《曲水经年》 正文 第1章 楔子 很多年以前,碧落星球上所有的大陆板块还是一片蛮荒之地,莽莽山脉形如巨兽,江河湖泊纵横交错,经过漫长的岁月,广袤又丰饶的大地终于孕育出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人类。又经过数万年,一名人类的超级强者无意中打开了异空间,各种神奇生物鱼贯而入,这些生物形态各异,有狮虎相c有人形c有植物状不一而足。它们的能力也各不相同,有天生神力c有念力操控总之各类魔法和武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开始,双方倒也相安无事,但很多种族或者生物群体里都有性情温和好相处的和残暴野蛮具有攻击性的,所以,争端和相互残杀随之而来 后来人类给这些生物起了个统一的名字——“莽斯特人”,它们在碧落星球上生殖繁衍c异变,渐渐地和人类开始争夺资源。在人类的强者中,开明的人不断探索着如何与那些外星来客和平共存,由此也产生出一种特殊的职业——“碧落守护人”。每当人类遭到重大灾难或是莽斯特人的破坏时,他们就会出现,一个个勇不可挡c机智绝伦,几乎能够化解所有危机。 碧落守护人中按战力和技能也分等级,他们中有战士c刺客c法师c治疗师,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青铜级守护者——白银级守护者——黄金级守护者——钻石级守护者。 钻石级别的守护人几乎无所不能,在碧落星球上有着非常高的地位,他们强大得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是国宝级人物。在整个碧落星球,也就十名钻石级守护人分别镇守在各个大陆。 黄金级c白银级守护人是这个星球的中坚力量,他们的战力仅次于钻石守护人,要么在各个军团中担任要职要么流连于深山幽谷中。 青铜级守护者是最贴近普通大众的,比起其他高阶守护者,他们数量最多,也最为人们津津乐道,毕竟,是他们经常冲锋在第一线,保证家园的安宁。对于普通人来说,青铜级守护人已经是超级英雄了,他们武技强悍c魔法惊人,高来高去,牛掰得不要不要的。 有没有比钻石级更厉害的角色? 答案是:“有。”但从人类诞生到现在也就出现了三个,那个无意中打开异空间闯了祸的就是其中之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兵王谷 碧落星球上,洛亚大陆在很多年前还是一片荒芜野蛮之地,它就像是一只沉睡的巨型虎头鲸俯卧在湛蓝的海洋中间,那时候,人们就像是受到某种诅咒,各部落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斧头和长枪,除了横行无忌的强盗,还有凶残的猛兽遍布乡野,普通人命如蝼蚁,苦不堪言。 一个叫荻图斯的士兵带着他的两个战友几乎将最凶残的猛兽斩杀殆尽,也不知他们从哪里获得的力量,短短几年时间,在他们的努力下,各部落之间的纷争逐渐平息,最后,荻图斯又用了很多年时间将一些大的部落带入文明的进程。有人要推举他当领主或是大将军,但都被他谢绝,他只想做一名普通的士兵,之后,人们就没有再见过他,有人说他一开始在洛亚大陆最黑暗的森林里历险,而后足迹踏遍碧落星球的所有大陆。也有人说他在北斗山中精修,但他的事迹却遍布整个大陆,人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兵王”。洛亚大陆的守护者们无不以兵王为终极奋斗目标。 兵王荻图斯的故乡本是个无名的山谷,因为他的存在,这个无名山谷便命名为“兵王谷”。 清晨,错落有致的村庄被鸡笼里的阵阵鸣叫弄醒,蔚蓝的天空像一把巨伞撑在山顶,昨夜的雨水将山谷冲洗得一尘不染,清新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青草野花间几只漂亮的蝴蝶翩翩飞舞,青翠的树林和白色的墙相互辉映,勾勒出一副宁静的画面。 一个少年满头大汗,在泥泞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大声歌唱,他背上是一个和他体型不相符的墨绿色的大包,从后面看,倒像是一只驼背大猩猩在蹲着前行,他的手上拿着一摞报纸,上面散发着浓浓的墨香。 “山里小子靳小格,每天卖报很快乐,耐饥耐渴满街跑,来来回回很洒脱”歌声由远及近,虽然歌唱得不怎么动听,汗水也从额头上直往下掉,脸上却是轻松爽朗的笑容,眸子熠熠发亮。 “这小子跟咱们家的鸡一样准时。”一个中年大叔说道。 “他唱的歌不好听,都不着调。”中年大叔十二岁的女儿说,“爸爸,这就是你们常说的五音不全是吧?” “路由大叔,您买报吗?最新一期的。”少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买!” “打搅您了。”靳小格脸上灿烂的笑容仍在,接着走到另一家,“您好,要报纸吗?” “今天是些什么内容?” “呃,头条新闻是县城的李员外嫁女儿,还有奶牛场扩大了养殖规模” “不买!” “打搅了。”靳小格礼貌的说了句。他正要转身的时候,耳边响起悦耳的声音:“我要一份。” 南宫雪影一袭白衣,长发飘飘,仿佛一尘不染的九天仙子,她出身于鼎鼎有名的南宫世家,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和她的竹姨居住在偏僻的兵王谷。她的住所和靳小格一样都在山上,只不过,南宫雪影住的是豪华别墅。 “您好,这是您要的报纸。”靳小格恭敬的说着话,尽量控制住不让声音颤抖。 “以后不需要用敬语,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她微微笑道,声音柔柔的仿佛天籁。 在靳小格的心中,南宫雪影就是遥不可及的女神,村里的小伙伴们经常在一起上山追兔下河摸鱼,但从来就不会有南宫雪影的参与。 靳小格第一次远远的看见她时,吞了一下快要流出嘴边的哈喇子,忍不住对小伙伴说了句:“真美,真漂亮,这应该算是我们村的村花了。” 此话一出,立刻换回了一个暴栗,靳小格捂着脑袋,瞪着双眼不明所以。 “你小子特么真没见过世面,她的美貌岂止是村花的级别,大陆之花还差不多。”同伴教训道。南宫村花的称号从此在这群乡野小子里面悄悄传开了。 今天没想到和仙女般的人儿说上话了,靳小格内心惶恐不安,双手不知该怎样摆放了。南宫雪影温柔的笑容让靳小格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着靳小格有些呆滞的表情,她并没有一丝不快,好像已经司空见惯,因为她的竹姨经常在说,“雪影呐,就你这祸国殃民的容颜,还是少到外面去招摇为好,等你武技和法术大成后,再回家吧。” “走啦,再见。”她轻轻的摆手。 靳小格连忙也挥挥手,一步三回头的往下一家走去。 中午火热的阳光洒遍山谷的每一个角落,靳小格回到家中,开始烧火做饭,早晨卖报换回的几十个铜板被他藏在床底下。 五年前,靳小格体弱多病的父亲咯着血离开人世,大家闺秀出身的母亲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由于思念亡夫,又过度劳累,没过三年,靳小格的母亲也撒手人寰,留下13岁的靳小格孤零零的生活在兵王谷。 母亲逝世的时候一再告诫靳小格:“格儿,人生在世,本就很苦,你要学会经营,懂得变通,时刻保持乐观的心态,乐观的人c充满笑容的人都会有好运气,儿子,一定要记住妈妈说的话。” 十三岁的靳小格虽然从小跟着父母亲识文断字,对母亲的话却不能完全理解,但他记住了这几句话,将母亲最后的忠告镌刻在心中。 蹲在门口,他大口的扒完饭,提着一把柴刀便向林中走去。这也是他每天的任务之一,到了下午,只要不下雨,靳小格就会去抓野兔c砍柴,再到十里之外的集市上换些钱粮。 不知不觉,床底下的铜板和纸币越积越多,靳小格琢磨着是不是该到集市上弄个商铺做些买卖,来来回回到集市多次,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流量越多的地方交易的机会越多,只要有交易,就能挣钱钱。后来,靳小格还发现,将兔子变成兔皮c兔肉c兔头分开卖价格要多出好多倍,这个发现让他欣喜,如法炮制,他把摘来的野果打包或是按品种分类,价格各异,要不就将一些野果制成干儿,等到冬季再大赚特赚。 就在靳小格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兵王谷发生了一件大事。 夏季烈日炎炎,但人们还是拥挤在本就狭窄的街道上,三个劲装少年被一群人围住,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郎左手按着剑柄,正努力的制止人群的混乱,她的嗓音非常甜美:“各位乡亲不要拥挤,请排队领取报名表。” 一个中年大叔大声的呵斥几句,拥挤的人们开始推推搡搡,有人嘀哩咕噜埋怨,但还是排起了队。 “有十年了吧,上一次他们来招生,我们家阿顿还没出生呢。” “机会难得,让咱们的儿子去历练历练。” 人们小声议论着。 “已经拿到报名表的人请如实填写信息,弄虚作假的一律取消报名资格。”女郎大声说道。 靳小格本着瞧瞧热闹的心理排在了队伍后面。 “莫里斯步兵学校?”靳小格一眼就看到了招人的机构,报名表上有很多条文,写着诸如忠诚c勇敢之类,他快速往下浏览,表的最后面写明了报名条件及费用。 条件:8岁至18岁,男女皆可。 价格:1000杰路币。 杰路币是用昊国统治者宇文杰路的名字命名的通用货币,昊国在洛亚大陆算得上军事强国,宇文杰路正当壮年,传言他是一名黄金级守护人。 “1000杰路币”靳小格笑了,他床底下至少8000多杰路币。 “到底去不去呢?”他喃喃自语,“不去又能干什么?做点小买卖,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安稳生活?” 他犹豫片刻,借了支羽毛笔刷刷几下填好报名表,交给劲装少年,“喏,这是1000块。”并从上衣兜里掏出10张纸币。 “后天上午巳时请到三清饭店报道。”劲装少年礼貌的对靳小格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训练开始 靳小格和兵王谷的另外五名青少年结伴同行,六人中年龄最长的18岁,最小的12岁,靳小格15岁的年纪居中,平时和他们打打闹闹,相处还算融洽。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指定地点。 三清饭店的大门让靳小格一阵失望,“不是星级么,倒像是村子里殷实户的门头。”牌匾上“三清饭店”四个大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遒美健秀而又古意盎然,隐约竟有烟云跃然呈现。 一个身长两米的巨汉笑容可鞠的打着手势,让靳小格一行往他手指的方向继续走。 “小格,你说我们六人能不能把刚才那个大家伙揍趴下?”一个少年低声说道。 靳小格还未搭话,年纪最长的夏方呵斥道:“闭嘴吧,戴涛桃,这里不是兵王村。” 戴涛桃翻着白眼吐了吐舌头。 一扇木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门环上的铜绿发出幽幽的光,靳小格上前轻轻的叩响门环,木门应声而开。 一些歪歪斜斜c高低错落的漆黑石碑顿时闯入了视野,石碑上刻有编号,气氛有些阴森,12岁的叶文苏抓紧了夏方的胳膊。 “是墓碑,上面擦得很干净。”靳小格说,六人又将目光聚焦在一棵巨树上,巨树的树干粗得能让几名成年男子合围,黑沉沉的仿佛生铁。树根相互盘曲,枝叶交错,上面赫然有个洞口,一个人影静坐在里面,长发将他的整个面部掩盖。 夏方皱起眉头,正要开口询问,人影已经像风一样飘过来,他的眼神灼灼,从黑发的缝隙里穿出,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哎,体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用手扒开脸上的头发,眼中尽是鄙夷,不甚唏嘘。 他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衣服破烂不堪,唯一让人映像深刻的是那对熠熠发亮的眸子。 “先生您好,我们是来报道的。”靳小格微微躬身,语气非常礼貌。 “我知道,跟我来吧。”他扭过头,径直向树洞走去,六人连忙跟上。 “先生,您是这里的教习吗?”戴涛桃讨好地问。 “为什么这样觉得?我长得很像一位教习?”中年大叔回头看了看皮肤白皙的小子,冷冷的反问。 戴涛桃搔着头,被噎住不知怎么接话。 “我是引路人,负责领你们进入昊国列兵的世界,如果哪一天你们中有人不幸嗝屁,我又得带他回到你们刚刚看到的那块墓地。” 六人不约而同的缩缩脖子,靳小格一脸笑容的接着话茬:“您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吗?” “两百一十二年。” “哇哦,您看起来真年轻。”靳小格尽管心头吃惊不小,还是不忘拍个马屁,回头看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撼。 两百多岁的人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絮絮叨叨,你问,他就答,冷着脸。所以——一片静默后,一行七人继续前行,树洞里面是一个暗道,阴暗潮湿,有老鼠不断地来回穿梭,发出吱吱叫声,道路迂回曲折,他们耐着性子跟在引路人的身后。 大约两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出暗道,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了金黄色,一条长长的峡谷像一个巨型怪兽的肠子一样蜿蜒向前。 “小子们,走快点,太阳下山后,这个峡谷唯一的出口会被封住。”引路人丢下一句话,脚步越来越快。 “被封住?后果很严重么?”戴涛桃问。 “封住了第二天才会再次打开,那样的话,我们会迟到,而迟到会被打板子,很疼!”引路人回头瞪了一眼说。 “哦,应该是像校门之类的,这是典型的封闭式教学嘛。”戴涛桃撇撇嘴。 走在前面的引路人没有答话,只是肩头微微耸动,脚下一个趔趄。 引路人的步子越来越快,到后面几乎是在奔跑,六个少年紧随其后,这时,太阳的光线几乎已经被峡谷吞没,一个人影戴着黑色的斗篷,背后风衣猎猎作响,像一只大鸟飞扑下来。 引路人停下脚步,笑道:“交给你了。”也不和靳小格他们告别,径自往回走。 “你是?”夏方问那位不速之客。 “我是你们的主教官黑格,欢迎来到莫里斯步兵学院。”黑格取下斗篷,露出刚毅的面孔,肩颈部的肌肉高高隆起,身形挺立犹如山岳。 学院的训练场大得让靳小格有些发怵,一个长方形的平台上已经站满了人,五名教习分别站在自己的方队前面开始点名。靳小格注意到自己所站的方队约有70人,点名完毕后,他们分别领到了一张署有自己姓名的小金属片,金属片的一端连着一根红绳,黑格示意他们将金属片戴在脖子上。一位助理教官跑步过来,喝道:“傻x们,跟我走,保持队形!” 助理教官将他们带进了新兵的宿舍,丢下一句:“你们先到宿舍换衣服,互相认识认识,注意听集合哨。” 无一例外,当集合哨响起后,黑格和他的助理教官将这群松松垮垮的小子们训斥了一通,并强调军队的令行禁止和雷厉风行,然后靳小格他们就开始沿着训练场的外围长跑。 一会儿后,靳小格便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想到了路由大叔家的老母猪好像就是这样呼哧呼哧的,他脸色一阵发白,头也开始发晕,瞥眼一看戴涛桃也好不到哪里去,最惨的还是叶文苏,在这个几十人的队伍里,他的年龄最小,体质也最弱,脚下一个趔趄后,软软地倒地,口里直吐白沫,黑格皱了皱眉,让另一位助理将地上的叶文苏抱起,然后大声说道:“优异的体能是军人最基本的素质,再有掉队的,棍棒伺候!”他话音刚落,跑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倒霉蛋便惨叫一声,捂着屁股窜起老远。 黑格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道:“别以为老子开玩笑,等一会儿还有惊喜。” 靳小格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他开始出现幻觉,只见不远处一个朦胧的倩影悠然驻立,白衣胜雪,风姿卓卓,秀发随风飘起,恍惚间,她温柔的笑着,鼓励着靳小格奋勇向前。靳小格豪气顿生,一股力量从尾椎骨直冲向头顶,渐渐地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三个月的体能训练完毕后,靳小格等六人被分配在了不同的作战分队,接下来的科目据说是格斗和骑射,这也是靳小格最期待的,所以他兴致勃勃地和另外十二名新兵按照要求走向了那个长长的通道。 通道的地面竟然是活动的,像一个巨大的履带,不断的往反向运动,靳小格等人只有拼命往前跑才不会被履带拖回去,当到达通道的出口时,靳小格又一次想到了路由叔家的老母猪。通道外又是一大片空地和树林,各种芳香扑鼻而来,他们的气息还未完全平复时,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色军装的巨人,准确的说是猿不是人,所以,新兵们的嘴巴都大张着。 穿着军装的巨猿发话了,冷冷地不带丝毫感情,“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跟我混,不听命令的,我把他揍出屎来!” 靳小格打量着“他”的胳膊和高高隆起的胸肌,浑身一哆嗦,大声道:“是,教官!” 猿人教官扭过头来,犀利的眼神在靳小格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小山一样的脚掌闪电般地印在了靳小格的屁股上,靳小格惨叫一声,飞跌出去,半天爬不起来。 “我没让你说话。”猿人教官嗤的喷了口气,“我叫蒙屠,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将学习枪棒术和猿击术!” “猿击术?!”一个小子显然听说过,又吃惊又兴奋,忍不住低声和旁边的人嘀咕,“没想到这猴子如此厉害!” 蒙屠森冷的眼神扫过来,伸出巨掌像拎小鸡一样将说话的小子提起来,他的双腿乱蹬,脸如土色,刚要求饶,身体便飞了出去。 深夜,一盆冷水将睡得正酣的靳小格浇醒,他刚要破口大骂,但一看见蒙屠狰狞的面孔和铜铃般的眼睛,那句“我操”和着口水被吞了回去。 “蒙屠教官好!”靳小格一个骨碌从床上站起,一脸讨好的神情。 蒙屠也不做声,背起双手,嘴角往旁边翘了翘,靳小格不明所以,眼神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宿舍就他和教官两人,其余人老早就起床训练去了。冷汗瞬间从额头涌出,靳小格大叫一声,就要往门外跑,无奈蒙屠的大手早就伸过来,将他提起,大踏步走向训练场。 背着35公斤的背包,靳小格一步一趋,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哎,春梦害死人。”他心里那个郁闷,怪就怪脑海里的那个倩影,训练到极限时她会出现,晚上做梦时她会出现,刚才在梦中正要牵她的手,却被猿人教官一盆水给破坏掉。 “南宫雪影,我怎么总是想起你呢?”靳小格在跑完整个铁人训练科目时,倩影又出现了。那是一只高高在上的天鹅,靳小格知道自己此生都没有可能去一亲芳泽,第一次看见南宫雪影,靳小格惊为天人,青春懵懂的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感觉强烈无可厚非,只是令靳小格没有想到的是,多少个难关和训练任务都是因为有了那个倩影的存在才变得相对容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有任务 一直以来,靳小格就明白一个道理,学东西的诀窍就是不要一下子学很多,每天进步一点点,长时间后,它的总量会非常惊人,他往床底下存钱就是遵循的这个道理。在长期的挑战中,体力和意志力并不是真正能决定坚持下去的最重要因素,只有乐观的情绪才是根源,而恰好靳小格就是一个乐观的人,他善于给自己找乐子,找各种理由,永远觉得没那么糟糕,没那么难捱,他经常这样想——有困难也是暂时的,一两次的失败不代表永远会失败,不是我不行,而是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或是运气不好等等,都有些像自欺欺人了。 所以,两年后,靳小格已经成为了同期学员的佼佼者,各项科目都比较优异,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能躲过猿人教官蒙屠的十招攻击,不管姿势如何难看,躲过就行,什么懒驴打滚c抱头鼠窜c装死耍赖都用上了。 不得不提的是莫里斯步兵学院军事研究室的布罗维将军,他是从十年前的那场战役退下来的,因为受了非常重的伤,所以被安排到步兵学院疗养身体。在一次思想教育课上,已经秃顶的布罗维教授,缺着两颗门牙,鼻涕因为寒冷冒出一小部分在鼻孔外,他用颤巍巍的手指着那群新兵,告诉他们如何修炼成一名高手:“首先,你得有一个小目标,不惜一切实现它,而后,也是最重要的,你得有一个体系,你自己的成长体系,有人也叫它理想,你的每一个目标都要在你的体系内,某一次或几次的失败并不重要,相反,你的失败会增强你体系的完善。” 布罗维将军用纸巾擦了擦要往下掉的鼻涕,接着说道:“其次,你得善于找灵感,灵感这个东西很玄乎。”他搔搔头皮,白色的小块的皮屑飞在他的肩膀上,“呃有些时候,我们找灵感,大脑里想的东西基本就是前人的经验和书本上的知识,反而没什么卵用,你得听身体的。观察自己身体的反应,人乃万物之灵,我们的皮肤c骨头c神经是造物主给我们的礼物,相信它,相信自己身体的判断。最后,请保持你的耐心和好奇心!” 靳小格很受启发,在步兵技能的成长上,他牢牢记住了那个糟老头的话。两年中,靳小格利用很短的假期回过兵王谷两次,经过一番可以安排后,在兵王村的街道上碰见了南宫雪影,说上了不到十句话,无非是好久不见之类,当他拿出那个狼牙项链递给她的的时候,南宫雪影有些吃惊。靳小格很淡定的说道:“很久没回村了,给老人和村子里的朋友带了些礼物。”事实上,他也确实买了很多小礼物回来,只不过这一件比较特别,那是他从训练营山上打死的一头野狼取下的。 “谢谢你的礼物。”南宫雪影显然很开心,她拿起狼牙项链,在手中把玩,温柔的笑意弥漫在脸上,仿佛月中仙子。 靳小格张了张嘴,确实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费劲的憋出一句:“希望你喜欢,我还要到路由大叔家去一趟。”他微笑着挥挥手,转身逃也似的走掉。第二次回来时,靳小格带的礼物是庞氏胭脂和水粉,据说是市面上最贵的那种,他相信女人都是爱打扮的,特别是美女。当他又一次准备回身就走时,南宫雪影轻轻拉住了他,她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用烘干的马鞭草编制的手环,“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送给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拿你当朋友,可礼物不成敬意。 靳小格不等她说完就已经接过手环,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已经幸福得快要死掉,感觉自己的脑瓜皮都要酥了,手环戴在手上,正合适,靳小格有些语无伦次:“我我非常喜欢,呃你的手真巧。” 南宫雪影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少女送异性礼物时的不自然,只是淡淡的笑着,靳小格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也就算是大家交个朋友,可不能往深处想,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他知道一句话——你想要拥有一件东西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配得上它,所以前面的路还很长。 返回学院的时候,队友们发现了靳小格一脸的骚包表情,武艺练得更加勤奋,在面对蒙屠教官的攻击时大吼一声,居然能反攻几招,虽然最后还是免不掉被揍得找不着北,但已经非常难得了,蒙屠的脸上满是欣慰。 “这小子开始发情了。”一名学员说道。 “你怎么知道?”另一名学员撇嘴问。 “因为我家的阿发在发情时也比平时勇猛。”他回答,“阿发是一条公狗。” 训练的日子既痛苦又刺激,随着小目标一个个的突破,靳小格的名字已经被记录在后备人才档案里面。 夜已经很深了,靳小格没有像其他学员一样回宿舍休息,而是在一棵大树下打坐冥想,蒙屠的内功心法他才练到中级,所以每天晚上,他都会来到这里加练两个时辰。 快要进入忘我之境的时候,一双温润细腻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迷人的气息让人发颤,靳小格大吃一惊,连忙抓住那双手臂,扭头一看,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兵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酥胸半露,头发蓬乱,裤腰带也被松开,正把身体使劲儿的往他身上挤。 靳小格结巴起来:“你你你,要干什么?不不要这样。” “哥我想我好热,快要我。”夜色中,她的脸蛋非常迷人,骨子里透着妩媚。 靳小格伸手往外推,四处张望,这幅情景要是让人看见,会被严厉惩治的。但那名女军官不依不饶,双手环得更紧了,腿也压了过来,靳小格没办法,想着先挣开再说,但他一用力,对方的手开始动了,而且还是很精妙的手法。靳小格有些生气,猿击术由心而发,两人不由纠缠在一起。 两人在草丛里一阵翻滚,靳小格好不容易挣脱控制,正要从她身上爬起来,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干什么?”紧接着,灯光被点亮,一群人出现在不远处。 靳小格魂飞魄散,怔在当场。 “靳小格,你在干什么?”黑格大喝道。 “我我”靳小格大急,低头一看地上的女兵,只见她上衣已经离开身体不知去向,裤子也被撕烂c头发散乱泪光盈盈,听见人声,她大哭起来:“黑格大人,快救我!” “不是这样的,黑格教官,不是”靳小格尽管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一向乐观的他觉得还有解释的机会,但他一眼瞥向自己身上时,马上不做声了,因为自己的裤腰莫名其妙往下挎了一小截,小半个屁股在外面光着。傻子也明白这个女兵是故意陷害,而且武技比他高明。 “把他绑了!”黑格冷哼一声道。 第二天一大早,莫里斯步兵学院发出了一个重磅消息,这也算学院成立以来第一次,列兵靳小格意图强奸上尉女军官,所幸强奸未遂,但情节极其恶劣,现开除军籍,永不录用。靳小格在庭审的时候一再辩解自己没有那啥,但那女军官就是一口咬定说他禽兽不如,以请教自己的柔术为由,趁夜深人静时图谋不轨 到最后,靳小格反而淡淡笑了,他想不起来和这个女军官结了什么仇,要如此不顾名节来陷害他,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多说无虞,只能接受现状。当他魂不守舍的走到那处墓地时,引路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子,别这么一副死样子,有好事儿等着你。” “嗯?”靳小格没明白。 “哎,他们是故意的,黑格那个混账小子,亏他想得出来。”引路人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靳小格显然没料到黑格教官也是幕后指使者。 “学院有任务交给你,这次选中你一是因为你成绩不错,完成任务的几率较大,二是因为你是生面孔,现役部队没你这号人,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引路人说道。 靳小格张大了嘴,刚才还如坠冰窟,有些懵圈儿了,他讷讷的问:“什么任务啊?” “具体任务有人会告诉你的,喏,这是奖励,你小子真走运。”引路人拿出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猿击术终极版”,“这里面的东西比你那个猴子教官教的东西高深,好好练!” “这是学院里面的高级功法吗?”靳小格欣喜地问。 引路人怪眼一翻:“狗屁,他们哪里有这么好的东西,这是老子的,是我写的!那帮王八羔子自己领人情让别人出血,真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灭门 金律楼是昊国最大的武器供应商,分会遍布全国三十四个州郡,至于有没有渗透到其他大陆不得而知,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宁得罪皇帝也别惹符文擘,因为符文擘正是金律楼的楼主,他还有一个身份——昊国的内卫总长,帝都蓝昊城的安全便是由他负责。 此刻,他正单膝跪地,铿锵的声音响彻大厅,“陛下,请让臣亲手处置他们!” 宇文杰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有些深邃,想要看清眼前这个昊国内卫总长的内心,但符文擘神情刚毅,与他的目光泰然相对,片刻后,昊国的皇帝陛下叹了口气道:“符爱卿,你素来驭下严明,管理有方,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臣难辞其咎,个中经过,还待臣去查明后再向陛下禀报。”符文擘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开。 江湖盛传,大寒剑诀落入永安钱庄沐圣峰手中,一时间,艳羡者无数,眼睛变红的人心开始黑了,永安钱庄山雨欲来。 秋日高照,金黄的阳光将一座豪华的庄园笼罩住,门口的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大门两侧各立一头石貔貅,寓意招财进宝。门里面分开站着十二名劲装大汉,个个身材魁伟,气宇轩昂。 突然间,庄园外一阵马蹄声响来,骏马一声长嘶后,从马上跳下一个人来,一个美丽的少女。少女白衣如雪,大约十六七岁年纪,乌黑的头发盘起,上面挽着银簪,腰悬利剑,背负长弓。她的声音宛如银铃:“有谁愿意陪我去打猎?” 十二名汉子中,有四人争先站起,异口同声道:“我愿意陪大小姐前去。” “四个人足够了,你们可是我爹爹的得力助手。”少女笑道。这时候,已经有人将马匹和武器送到了门口。 五骑一路疾驰,狩猎场已遥遥在望,大小姐沐昭君双腿一踢马腹,直冲出去,很快就冲到了一个小山坡上,只见她弯弓盘马,手中的雕翎嗖的一声,一只野鸡应声而落。 后面赶来的四人在林中不断追赶鸟兽,沐昭君箭无虚发,收获颇丰。 五人没有原路返回,打算围着猎场转个圈子再回家。一名汉子笑道:“大小姐,前面不远处有酒家,我们何不去喝一杯?新鲜的野味正好下酒。” 沐昭君咯咯笑了起来:“看来,你们跟我打猎是假,想喝酒才是真的,好吧,咱们就来斗斗看谁酒量大,等会儿别喝得满地爬。” 四人心头一阵畅快,发出爽朗的笑声。 酒家的老板一副农户打扮,身材敦实,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眼见生意上门,带着伙计点头哈腰迎客。 一名随从拿了两只野鸡和三只肥兔交给酒家老板道:“我们自带野味,要红烧,再备些酒和花生。” 五人刚落座,两匹快马如风而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飞身下马,径直走向店内,走到沐昭君的旁边时,其中一个男子“咦”了一声,眼神有些猥琐。 美女在旁,二人有意讲些荤段子,语言粗俗下流,两人不时地拿眼睛瞟着沐昭君,发出低低地笑声。 一开始,沐昭君倒不在意,江湖儿女没那么多矜持,但渐渐地,那二人越说越离谱,只听一人道:“屈兄,你看你看,这妞儿油光水嫩,漂亮得不要不要的,嘿嘿我一定会。” 沐昭君的一名随从早已按捺不住,一掌拍向饭桌,碗筷蹦起老高,怒道:“两个瞎了眼的狗东西,敢到我们扈城撒野!” 姓屈的男子冷笑道:“你才是正经八百的狗腿子呀,主人都没发话,你汪汪叫个什么劲?” 随从如何忍得住,一个空翻,左掌夹杂着风声,劈向屈姓男子。 “哟呵,恶奴的身手还算可以。”屈姓男子低头避过,右手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随从暴起的身形如遭雷击,身体不住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他身体强悍,有护体功法在身,受伤并不太重。 沐昭君的另外三名随从眼见同伴吃亏,也顾不得江湖规矩,发一声喊,同时向二人攻去。场上瞬间变成四人围攻二人,渐渐地,两个猥琐男有些招架不住,屈姓男子冷哼一声,周身长袍微微鼓起,手中不停地画着奇怪的符号。 沐昭君一看,心知要糟,呛啷一声,利剑出鞘,直往屈姓男子的心口刺去。屈姓男子突然笑了:“小美妞,你想一剑将哥哥刺死么?”他腾出一只手,手掌出现一团光晕,硬生生的将剑尖挡住。 沐昭君大吃一惊,她出生富豪,青魇法术自然认得,心中突突直跳,想要收回长剑,却发现利剑已被牢牢控制,转眼看另外四人,他们正手忙脚乱,疲于应付空中的数十根竹筷,原来屈姓男子的另一只手竟能隔空摄物,只见那一双双筷子仿佛数道小剑,好在随从们武技精湛,一双双铁掌不断地将筷子劈落,但想要近身攻击屈姓男子却一时半会做不到。 屈姓男子脸上一阵得意,正要全力施为,突觉后脑风府穴刺痛,他转过头看向酒家老板,脸上神情古怪,控制剑尖的劲力瞬间消失,空中的筷子也尽数跌落。沐昭君手中的长剑顺势刺入他的心口,直透后背。 屈姓男子踉跄后退,眼睛始终盯着憨厚的酒家老板,似有好多疑问,但他心脏被刺穿,眼见不能活了。 沐昭君呆呆地看着手中长剑,她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敌人陡然势落,任由利剑长驱直入。 黄昏的时候,沐圣峰从茶楼回来,一名护卫神色慌张将手中一封书信递过来,沐圣峰微微皱眉,疑惑地打开信封,等他看完信的内容后,一声长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颓然坐在藤椅上。 沐夫人听到消息后,生意发颤,嘤嘤地哭起来:“夫君,是剑诀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当然是女儿重要!更何况,我早已将剑谱上的内容烂熟于胸,尽数传给我们的宝贝女儿,那剑法有人想要便拿去罢。只是君儿为什么刺死了屈道?屈道的父亲屈风雷一身武功高明得很,而且青魇法术驰名江湖,他的爱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那么容易就死?”沐圣峰喃喃地说,“如今他儿子被我女儿杀死,这个仇是结定了。” 沐夫人擦擦眼泪,恨声说道:“那个登徒子,没一点家教,死不足惜,我倒要问问屈风雷是怎么教育的儿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女儿匪徒挟持,咱们得赶快去救她。” 沐圣峰点点头:“咱们钱庄经营这么多年,道上还是有一些朋友的,我这就去安排。”回到书房里,沐圣峰打开密门,将大寒剑诀拿在手中,思索一番后,把剑诀的最后两页撕掉,两页的内容正好是总诀,还有一些是前面章节的一些注释,撕掉后不露痕迹,拿到剑谱的人很难发现。他找来火炉,两页剑诀顿时化为灰烬。 第二天一早,沐圣峰带着钱庄数十名护卫来到猎场附近的酒家,助拳的两位高手已连夜赶到,隐藏在暗处。憨厚的酒家声音洪亮:“沐老板好大的阵势,我是来求剑诀的,您的女儿毫发未损。” 沐圣峰双手一拉缰绳,抱拳说道:“朋友,你要大寒剑法,大可以到我府上商量着来,我是个生意人,你只要能给得起价格,我将剑诀卖给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做法,令人不齿!” 酒家老板并不答话,默认了沐老板的道理,一个伙计将沐昭君带到众人面前,沐圣峰急切地问道:“君儿,你没事儿吧?” 沐昭君双手被捆,嘴里塞着一团布,眼见父亲和众护卫到来,顿时心安。沐圣峰见她衣衫整洁,连发型都没有改变,也放下心来,从怀里拿出那本剑谱在手中扬了扬:“你要的东西在这里,将女儿还我。” “慢着,就我们俩,到中间一手交物一手交人。”酒家老板说道。沐圣峰铁青着脸,大踏步的向中间走去。酒家老板拉起沐昭君也走向对面,双方相隔两米的距离后,都停住脚步。 “你的剑诀不会是假的吧?”酒家老板突然问。 沐圣峰不屑地笑道:“那就请你先看清楚啰。”他把剑谱亮在手中,左手慢慢翻动。酒家老板运起目力,片刻后,他点点头,让沐昭君自行上前,嘴里嚷道:“沐老板将剑谱丢过来吧。” 大寒剑诀从沐圣峰手中飞起,打着旋,这时候,沐昭君已回到父亲身旁。沐圣峰左掌在女儿身上一阵拍,解开她受制的穴道,跟着右手一掌拍出,寒气大作。酒家老板刚刚将剑谱拿在手中,直觉寒气扑面,“嘿”了一声,挥掌相迎。一旁的沐昭君突然解下宝剑,说道:“爹爹,用剑。” 沐圣峰接过长剑,扭头对女儿说道:“快退到护卫那边。”手中长剑舞了个剑花,大寒剑法施展开来。酒家老板并不惊慌,脸上满是惊喜:“沐老板这是要考量在下的身手么?大寒剑法果然厉害。” 沐圣峰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光芒绽放,剑上隐隐地结了一层冰,剑气过处,酒家老板呼吸不畅,连忙施展金律楼的秘法影忍神步躲开攻击,剑气劈中的地方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眼前人影突然位移,沐圣峰一看那个姿势,心头大震,失声问道:“金律楼的武功?你究竟是什么人?” 酒家老板暗叫不妙,给人看出老底,于是装作听不懂的说道:“什么金律楼?”两人一个打一个躲,战作一团。这时候,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沐老儿,你的女儿害我小儿性命,这笔账如何算法?”声音还没完全散开,一个人影已经来到现场,直往沐昭君扑去。沐圣峰大惊,屈风雷的武功精湛高明,女儿沐昭君是肯定应付不过来的,所以他舍了酒家老板,身形暴退,一剑向来人斩落。 屈风雷狂怒中并不躲闪,青魇魔法在右手上化成一缕紫气直点向沐圣峰的眉心,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沐圣峰只得回剑格挡,事已至此,两人没什么言语,大招频出,不死不休。酒家老板看到屈风雷须发齐张,显然是复仇心切,大笑道:“沐老板,今天你怕是走不掉了,还有你的美貌女儿。”他抬起右脚,身体轻飘飘地飞起,周围的空气仿佛要凝固一般,原来他刚才一直没用全力,金律楼的护法果然非比寻常。 这时候,树林里又有两道身影闪电般射出,其中一人声音清朗:“岳洪克,你一个大内高手,皇家近臣,居然也和江湖宵小一样,真的令人失望。” 酒家老板闻言大吃一惊,居然有人识得他的身份,心头杀机盛放,身体闪现,已经来到说话人的面前,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书生,面容儒雅,右手拿着一把折扇,左手背在身后。 岳洪克看清来人,冷笑道:“百里鸣,你找死!”身体噼啪作响,叠山八重魔功带着呼啸猛地击向百里鸣。百里鸣手中折扇打开,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两人的身体被罡气包围。 沐圣峰听到百里鸣说出酒家老板的名字,猛然想起岳洪克确实是金律楼的八护法之一,心中疑窦丛生,庙堂之上的高手怎么突然觊觎起剑法来?而且还玩儿挟持人质那一套? 屈风雷的攻击越来越强,沐圣峰的大寒剑法修习的时间并不长,久而久之,高下立判,再加上屈风雷的青魇法术摄人心魄,不断消耗沐圣峰的真力,武技和法术变换自如,打得沐圣峰连连后退,险象环生。树林中的另一个身影快速奔向屈风雷,手中银枪幻化出重重枪影,刺向屈风雷的后背。 屈风雷只有回身招架,大喝一声道:“惊蛰枪法么?不过如此!” 使枪的是一位大汉,身长八尺,体格魁梧,神情有些木讷,他嘴角牵动,嗓子低沉:“屈门主有些托大了。”身体突然高高跃起,长枪变成铁棍如山洪一样砸向屈风雷,屈风雷双手上托,真气自体内直冲而起,两股气流陡然相接,发出震天价向,沐圣峰抓住机会,大寒功法运到极致,寒冰涌出,屈风雷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口中一阵干呕,显然禁不住两大高手的合击。 二打一的局面变成三打二,岳洪克抽个空挡,口中发出一声尖啸,突然间,风雷声动,铁蹄山响,数十名铁甲重骑直冲过来,当先两人戴着铁盔,看不出样貌,一人握着巨斧,另一人手拿金槊。百里鸣一声狂笑:“金律楼出动三名护法,是个大场面!” 岳洪克憨厚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今天,你们都得死,我保证!” 拿着巨斧的汉子身上铁甲一阵抖动,嘶吼一声:“杀!”数十名重骑冲向沐家护卫,一场小小规模的战争爆发。 “韩铁虎c孟铮,你二位也鬼上身了?”百里鸣讥讽道。 “颐园书生,你不该来的。”拿着金槊的孟铮叹气道。 颐园书生百里鸣又是一声狂笑:“金律楼的人都这么狂妄?” 随着另外两名金律楼护卫的加入,场面反转,金槊虽然笨重,但每每挑中颐园书生的破绽,岳洪克的叠山八重掌影堆堆,无休无止的推向百里鸣。沐圣峰环顾四周,带来的数十名护卫虽然武功不弱,但在铁架重骑的围攻下,平日的短打排不上用场,护体真气也架不住从战场上锤炼出的精猛格杀,一时间,死伤殆尽。那把巨斧每劈一下,身体都会发酸发麻,如此下去,结局可想而知。沐圣峰想到此处,当即大喝道:“百里兄c徐丁兄,你们快带上君儿离开,快!” 百里鸣不是痴汉,眼前的情形不容多想,他的折扇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不断跳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不断割向岳洪克的大穴,身体倒飞,几个起落便来到沐昭君身边,轻喝道:“快走!” “想跑?没那么容易。”岳洪克施展金律楼的招牌位移功法影忍神步,欺到百里鸣的身后,铁掌拍向百里鸣的后脑。百里鸣只得回身招架,又被缠住。徐丁一看,暗叫不妙,舞动的长枪在手中一阵转动,惊蛰罡气透过枪尖点向岳洪克,紧接着,徐丁使出惊蛰枪法最后一式九天翔龙,只见周围的地面被气流撕裂,岳洪克狂叫一声,身体被震得飞起,口中喷出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徐丁大喝一声:“百里,快走!”他使出九天翔龙后,背上空门大开,屈风雷抓住机会,挟毕生功力,青魇法术提到极致,无声无息的裹住徐丁。好个徐丁,护身罡气护遍全身要害,硬扛了屈风雷的法武合击,但韩铁虎的巨斧刃却当头劈了下来,沐圣峰大惊失色,双手握剑向上一撩,本想格挡住巨斧,但巨斧势大力沉,寒冰真气在久战之后又大打折扣,这一斧的威势只是缓了缓,还是悬在徐丁的头顶不到一寸。徐丁的真气一阵激荡,头上的压力大得惊人,眼睛发黑,一股鲜血怒喷而出。韩铁虎大喝一声,巨斧被真气反震,有些落不下去,他猛然发力,想要直接将徐丁劈成两半。但徐丁的护身罡气岂会那么容易被攻破,所以拿着金槊的孟铮一槊就劈在斧头上,也用了全身劲力。咔叱一声,徐丁的头被剖开,红白之物四溅,沐圣峰悲叫出声,合身扑上。 此时的百里鸣带着沐昭君已经远去,屈风雷四人追击无望,合力将沐圣峰格杀,岳洪克沉声道:“一个不留!” 靳小格离开步兵学院后,原想着回兵王谷去看看心中的女神,但一身布衣打扮的黑格拦住他:“小子,任务在身,别老想着见心上人。” 靳小格停下脚步,诧异地问:“黑格教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黑格露出白牙,笑道:“这场戏是我一手导演的,有件重要的事儿需要你去做,但我们怀疑有奸细混入了莫里斯步兵学院,怕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妨害,只好委屈一下你咯。”黑格拍了拍靳小格的肩膀,接着说道:“找个僻静地方,我详细给你说。” 深秋的凉风拂面,街道旁的树枝轻轻摇摆,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扈城染成金黄,临近黄昏,马路上的人群三三两两,逛完集市各回各家。突然,一个衣裳破烂c带着些森然气息的黑影出现在金黄的街道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扈城移尸倌 他不紧不慢地走在大街上,认识他的人都皱起眉头,避而远之,生怕沾染他身上的晦气。穿过大街,他径直往五里之外的猎场走去,翻过一个小山头,眼前的情形让他直摇头,只见满地都是尸体,死状惨烈,约有七八十具,横七竖八的倒在空地上。 “今天的生意好得有些过头了。”他叹口气,左右望了望,心想着得找几辆马车过来。三只秃鹫突然呱唧着出现在上空,他抬头瞪着,双手叉腰,大喝道:“扁毛畜生,识相的赶快离开,不然有你们好看!”三只秃鹫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飞走了,他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准备弯腰去拖动地上尸体的时候发现树林里走出一个少年,少年脸上笑嘻嘻的,主动打着招呼:“您好,神阙大人。” 他站起身,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翻着眼睛说道:“以后别叫我神阙,如果你不想惹祸上身的话。” 少年楞了一下,点头应允,“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叫陶方,据说,你是我侄儿?”陶方眯着眼睛问道。 “是,黑他们是这样说的,我应该叫你陶方叔。”少年一脸和善,非常有礼貌。 “靳小格,嗯,既然你这么早就来了,搭把手。”陶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靳小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死人,有些发怵,虽然他一进树林就看到了空地上的情形,装作淡定,但现在近距离接触,再加上地上的尸体死状极惨,还要用手去拖动,实在是勉为其难。 “怎么?还怕死人?真正令人害怕的是活着的人,都死翘翘了,有什么可怕?你相信鬼魂?”陶方冷冷地说。 靳小格不好意思的掻搔头,指着满地尸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死这么多人。”。 “不该问的别问!”陶方双眼又是一翻,“咱们把尸体移到马路边上,等会儿有马车过来装走。” 半截肠子让靳小格脚下一个趔趄,双手不由往地上一撑,却又碰到半边头颅,脑浆和还没完全干涸的鲜血糊了一手,靳小格再也忍不住,胃部一阵翻腾,干呕大作。 陶方看着他吃瘪的样子,裂开嘴笑道:“第一次是有些不习惯,多做几次就好了。”说完将一双手套丢给靳小格。靳小格把手往青草上来来回回抹了不下十次,这才将手套戴上,心里直嘀咕:“有手套不早扔过来。” 等他们将地上的七十六具尸体全部运往殡葬场时,天色早已漆黑。 “陶方叔,这些没有被认领的尸体怎么办?我们要挖坑将他们埋葬么?”靳小格问。 “一把火将他们烧了。”陶方的嘴巴朝殡葬场那边翘了翘。 终于回到陶方的住处,靳小格将这个简陋的土房子和自己家比了比,再怎么说,自己以前住的也是火砖结构,“这个神阙大人穷啊。” “小子,将就些住吧,老陶我孑然一身,就这房子我还嫌宽敞。” 当天晚上,陶方只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大体是关于身世c以前都干了些什么之类,靳小格下午一阵劳累,很快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陶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正是自己藏在贴身上衣兜里的那本《猿击术终极版》,他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被脱得光溜溜的,眼中满是惊讶和疑问。 “将你扒光是摸了一下你的骨骼和筋脉。”陶方说道,看着靳小格的表情由惊诧变成古怪,他怪叫一声,吼道:“小子,你他妈想什么呢?以为我好男风?” 靳小格想着自己细皮嫩肉,正值青春年少,心里想到:“那可不一定,你个老妖怪,无缘无故地,摸我骨骼干什么?” 陶方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说吧,这本册子怎么来的?” 靳小格也学着他翻翻眼睛,说道:“学院里的引路人送我的。” 陶方点点头,看靳小格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说道:“你小子命好,那个老家伙一直以来都吝啬得很,平日里你们步兵学院的院长他都不会正眼瞧着,不错不错。” 靳小格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引路人会赠送自己武功秘法,张张嘴不知说什么。 “臭小子,你肯定还不知道,最古老的猿击术的厉害,看来逐月神将那个老东西是要将最厉害的绝学传给你呀。”陶方啧啧出声,“正好,对他的绝学,我略知一二,知道为什么叫终极版吗?” 靳小格摇摇头。 “你们学院里教的猿击术虽然也很厉害,但其中最厉害最霸烈的狂神之怒却被剔除掉,可能是逐月神将有意为之。毕竟那么多学员,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保不会出现几个心术不正的人。” 靳小格听完又是兴奋又是不解,陶方看着他一脸的求问神情,继续说道:“狂神之怒据说是九式功法,有了它,猿击术才会发挥真正的威力。”陶方说完,将小册子递给靳小格,“你尽快将里面的内容记下,以后再慢慢融会贯通,这玩意儿可不能随时带在身上,要是让那些狗辈知道,你小子命不久矣。” 靳小格点头称是,连连说多谢前辈教导。 陶方接着神色黯然,叹气道:“咱们昨天收的七十六具尸体就是被一套武功所害,大寒剑法听说过么?” 靳小格摇摇头。 “量你小子也不知道,大寒剑法得名于农历的二十四个节气,知道节气吧,大寒剑法练到极处,点气成冰,能冻万物,厉害得很,难免有人眼红。” 靳小格来了兴致,问道:“你刚才说二十四节气,难不成还有其他二十三种厉害的武功?” “聪明!”陶方夸了一句,接着说道:“另外的二十三种不全是武技,也有法术,但这些传人久不在江湖上露面,不知所踪。” 靳小格沉思片刻,又问:“这些武功是江湖上的人给起的名儿吗?还是在远古时代源出一处?” 陶方一拍大腿:“你问到点子上了,说起来,就不得不提很多年前的一位前辈了,这位前辈胸中所学包罗万象,当真是惊才绝艳,独步天下,二十四种功法属性不同,有一些更是相互克制,任何人的肉体都有极限,不知道哎,不知道他是怎么炼成的。” 靳小格沉吟道:“这位无名前辈既然能将二十四种功法融为一体,难道成百上千年来就没人能完成?” “这就涉及到咱们洛亚大陆,不,整个碧落星球的一桩祸事,那位前辈身负通天彻地之能,不知道怎么的,打开了异空间,一些异兽蜂拥而入,无名前辈后悔已经来不及,当他封闭异空间的通道后,那些异兽已经在碧落星球上生殖繁衍,与人类恩怨纠缠,血脉交互,徒呼奈何。他痛定思痛,觉得自己拥有的这一身神奇绝学反而是一桩祸事,所以他将自己的一生所学拆成二十四部分,并按照二十四节气命名,分授给座下弟子。” 靳小格释然的点点头,沉思一会儿后又问:“他的后辈弟子没有尝试过将这些功法重又结合起来?” “第一,这些武功法术不是绝世奇才万难合并,你小子想得忒简单了。这第二嘛”陶方脸上露出讥讽,“江湖武林历来就有门户偏见,都把自己老祖宗的东西当宝贝,哪里舍得拿出来共享。再说,你不要以为这二十四种武功合在一人身上就变成了盖绝天下的武功,小子记住咯,武功都是人使出来的,关键在人,我说的那位前辈能创下这么多功法,是说他本人厉害,二十四种功法每一种只要练到极致,一样天下无敌!” 靳小格有些茫然,心想一个人武功路子越多不是越好么? 陶方不耐烦地说道:“博而不精,样样都懂,但是样样稀松有个卵用。而且这些功法之间相互制掣,大违常理,修那么多干嘛?哼,除非那位前辈复生。” 陶方看着靳小格还没完全成型的身板,心里明白了为什么逐月神将会轻易就传给他神秘功法,这小子此去是要深入虎穴直捣黄龙,虽然目前只是一个小卒子,但将来指不定就是一棵参天大树,前路凶险,逐月神将作为江湖前辈,有此胸襟和气度也是必然。陶方想到此处,突然意识到那老家伙今年已经两百多岁,怕是想着早早找个传人,免得一身神功没个着落大大的不妙,又一想自己不也没着落么,眼神直直的盯着靳小格。 靳小格被他看得有些惶惶然,“陶方叔,有什么不对么?” 陶方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简直太对了,太对了。” 靳小格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傻笑起来。 “你笑个锤子!”陶方突然笑骂道。 早春时刻,斜阳西下,巍巍群山连绵起伏,山与天的交际处明媚悠远,一道瀑布从萃云峰顶怒冲而下,水流经过山壁上的嶙峋怪石溅起奇异的浪花,再往下,便是一条河流,弯弯拐拐,清澈见底,是为曲水河,曲水河畔芳草萋萋,花香四溢,树木葱郁,仿佛天外之境。曲水河的下游便是昊国的重镇曲水城,城因河流得名。曲水城原本是一小小乡镇,人口不过数千,因它依山傍水,地势得天独厚,又与邻国迪椤接壤,两国人民在此处互通有无,久而久之规模逐渐扩大,昊国上一代帝君宇文硕干脆大兴土木,历经五年修建成了现在的曲水城,将之打造成了兵家重地。曲水城城主南宫洪业豪爽大气,作为当今帝君宇文杰路的表兄,他将整个曲水城治理得井井有条,民富兵强。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盘坐于曲水河上游瀑布下的一块大石上,水气淡雾弥漫,微风袭来,老者脸上的蒙面布巾掀起一角,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中鸟儿扑腾着翅膀惊飞而起。老者的身形就这样保持着坐姿凌空而移,轻飘飘地来到骑士的身旁,那匹马此时停了下来,喷着粗气,腹部上两寸长的伤口触目惊心,马上的骑士此时看见老者出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软软地落下马来。 蒙面老者连忙将他扶起,丢了一颗药丸在他嘴中,快速的闪到僻静处。片刻后,骑士悠悠醒来,确认了自己的处境后,他倒头便拜,声音带着哭腔:“神将大人,救我。” “薛将军快快请起。”蒙面老者双手轻托,“把他们交给我。” 被称为薛将军的正是曲水城守军将领薛陌,是南宫洪业座前第一大将,只见他身材高大,手臂奇长,此时的他就如受了委屈的小孩,兀自泣不成声,眼帘乌青,眼睛血红,坚毅的面庞尽显悲容。 “神将大人,我的人马已损伤殆尽,夫人于今早自杀,襁褓中的孩子也被摔死在城楼,金律楼果然名不虚传,嘿嘿”薛陌悲怒攻心,刚说完又觉天旋地转,蒙面老者连忙将手掌抵在薛陌的后背,薛陌瞬间觉得一股暖洋洋的真力透体而入,心境一阵平和,当下闭上双目,默运玄功,一开始,他心中杂念四起,妻儿惨死的画面萦绕脑海,心境很难平复,蒙面老者摇头叹息一声,掌力催动,真力提至十重,薛陌暗叫惭愧,强敌马上就要追来,恢复体能和内伤当是第一要务。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薛陌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山道上终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一人的声音如雷声滚滚:“薛将军的命可真够长的。” 声音传来,人影早至,来人身材敦实,满脸憨厚,正是叠山八重岳洪克。 薛陌再也按捺不住,正要跳起来,蒙面老者左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理会。 “老岳,怎么婆婆妈妈的,直接杀了回去交差。”拿着金槊的孟铮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数百名士兵,士兵们手持长矛和盾牌,步伐统一,阵容肃杀。 岳洪克走近些才看到一个蒙面老者正冷冷地盯着他,身上隐隐露出杀伐气势,四周的空气仿佛想要凝固一般,心知必是隐世高人,当下一抱拳说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为何不肯露出真面目?” 蒙面老者轻哼一声,似乎懒得理他。 岳洪克也不着恼,双手往东边一抱拳,憨厚的笑道:“奉陛下和楼主之命,岳某在此捉拿叛逆,前辈最好不要插手。” 这一次,蒙面老者干脆一言不发。岳洪克强忍怒气,又说道:“这个人实乃国之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此事非比寻常,前辈高人风范,应该深明大义。” 薛陌终于忍不住大怒道:“姓岳的,你放屁,我薛陌一向忠君爱国,竭尽全力守卫这一方水土,不知你所谓的叛乱之说可有证据?金律楼办案素来先斩后奏,不问青红皂白,还我我妻儿属下的命来。”薛陌说完就要去拼命,蒙面老者再一次的轻轻拉住了他,微微摇头。 “你休想狡辩,金律楼盯上的事儿从无差错,你和迪椤国的霍莫斯结成莫逆,过往甚密,还和朱衣门的右使勾勾搭搭,作为朝廷命官,与江湖上的一些激进人士称兄道弟,哪一条都够判你的罪。”岳洪克声音朗朗,说得大气凛然。 “哈哈哈”薛陌怒极反笑,喝道:“亏你还说我是逆贼,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金律楼暗中培养势力,骄横跋扈,对陛下阳奉阴违,真是不知羞耻,如同猪狗!” 岳洪克面色有些白中泛青,突然不和薛陌打口水仗了,转头笑道:“前辈,我是金律楼楼主符文擘座前八护卫之一的叠山八重岳洪克,还未请教。” 孟铮眼见蒙面老者在听到金律楼的名号后还是一副懒洋洋不理不睬的样子,大喝道:“老东西,别装什么高人,手底下见真章。”手中金槊一抖,人已经从马上直飞而起,平平凡凡的一招“力劈华山”向老者的头顶击落。 蒙面老者身上气劲往外一蓬,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金槊便砸不下去,孟铮大吼一声,收回金槊还是一招“力劈华山”,只不过这次感觉要轻一些,竟没有呼呼作响。 蒙面老者脸上突出欣赏的神色,终于开口道:“还不错,可惜为贼。”说罢揉身而上,双手握拳连环不断的往孟铮推去。孟铮眼如铜铃,呼喝不断,身体却连连后退。岳洪克识得厉害,连忙用影忍神步拖开孟铮,脚下不断变幻着步子,终于脱离那道拳影。 “咦,金律楼果然有两下子。”蒙面老者将二人击退后并不追击,而是负手望着山顶的一朵浮云,那多云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得飘忽起来,慢慢地变换着形状,如此远的距离,却有一缕气机猛烈而至,薛陌只觉浑身犹如针刺,心头震惊,抬头一看老者,只见他的长衣已经无风鼓起,气势却稳如山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小卒入世 此时太阳偏西,一缕阳光从萃云峰顶斜射而下,一人缓步踏来,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随着山风妖娆起舞,他的脸很方正,宽阔的额头下居然是一对大大的丹凤眼,两道剑眉浓如石墨,双耳怕有巴掌大小,耳垂敦实仿佛直垂肩膀,只见他身高腿长,神采异于常人。 薛陌心头震惊,江湖中c庙堂上又有几人能有如此风采?他已经知道此人是谁。 “符文擘!”蒙面老者突然须发齐张,口中喝出来人的名字,声音远远传去,恍若惊雷。 金律楼主身形顿了顿,站在斜阳下,余晖中,气势浑然天成,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见别人直呼其名了,包括当今皇帝陛下也是称呼的“符爱卿”。他瞟了一样薛陌,脸上满是轻蔑之意,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蒙面老者身上,片刻后,符文擘轻轻叹了口气:“您还是来了。” 众人听见位高权重的符楼主用的是“您”不是“你”,心头疑虑大起,特别是岳洪克,更是吃惊不小,暗想蒙面老者果然不是普通人,辛亏刚才没有大打出手。 “我不会让你杀他。”蒙面老者口中的他当然是指薛陌。 符文擘收回灼灼的目光,微笑道:“我知道您战功卓著,地位尊崇,但庇护一位国之逆贼恐怕”他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旁的岳洪克望向符文擘,眼中满是疑问,奇怪楼主大人为何不将此人身份说出来。 蒙面老者知道对方一上来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心将蒙在脸上的布巾扯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毕竟自己在昊国地位特殊,如被岳洪克等人知道,闲言碎语最让人心烦,他拂一下衣袖,冷冷地说道:“你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手底下见真章!” 符文擘点了点头,他不想在这里叫出蒙面老者的名字,以免日后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脚步微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符文擘已经变换了一个位置,此举的目的是为了避免稍后的恶战殃及到身后金律楼的士兵。岳洪克看清楼主也是用的影忍神步,不过自己与之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崇敬之情无以复加。 符文擘身上的长衫突然猎猎作响,蒙面老者觉得一阵暖风拂面,脸色一紧,说道:“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小满神功果然厉害!”他说话的同时,“狂神之怒”劲力已运遍周身。 符文擘微笑道:“善小者,大成也,您的逐月手还要等到何时?” 蒙面老者冷哼一声,身体微躬,双手掬于胸前,连环向前探出,只见无数个手影拍向符文擘的面门及胸前大穴。符文擘脸上显出凝重的神色,左掌叠山八重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两人的身体渐渐离开地面,静立于空中。 蒙面老者突然大喝一声:“破!”一个金黄色的拳头撕裂着周围的空气,直冲向符文擘的小满神功气墙。符文擘木着脸,先前的闲庭漫步已经不复存在,这时候,一枚松针被风吹到他的面前,符文擘心念一动,右手招式不停变幻将那枚松针控制住,刺向那颗金黄色的拳头。 松针微微摆动,仿佛受到极大阻力,符文擘突然也大喝一声,将功力聚到十成,松针“啵”的一声冲破拳劲,众人清楚地看到松针缓缓地刺进拳面,蒙面老者脸色惨白,身体不断后退,但松针刺破拳影后,仍以巍巍之势扎向蒙面老者的天突穴。远远观看的岳洪克大喜,眼见就要得手了,薛陌却是面如死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符文擘反而并没有即将胜利的喜悦,果然,只见蒙面老者仿佛拼尽了浑身力气,竟然用左手捏住松针,身体却在微微摇晃,仿佛小小松针有山岳冲击般的气势。 被松针刺破的拳影并没有完全消散,它倔强地往前冲,直到符文擘的胸前。符文擘抬手架住金黄色拳头,身体往后直退数丈,心头震怒,面色铁青。 蒙面老者如临大敌般夹住松针,口中突然鲜血涌出,狂神之怒真力再次迸发,松针终于化为齑粉。 薛陌大惊,快速地闪到蒙面老者的身边,眼中尽是关切和惊惶,蒙面老者摇摇手,缓缓地站直身体,将嘴角的血迹抹去。 “您已经输了,我们没必要不死不休,薛陌我必须带走。”符文擘将手负于身后,微笑说道。 蒙面老者有些虚弱的挪动了一下脚步,用传音功法对薛陌说道:“找到靳小格,保护好他!”突然一脚踢在薛陌的屁股上,这一下来得非常突然,薛陌也没有料到,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到了半空,蒙面老者突然厉声喝道:“快走,有多远跑多远!” 一脚之力竟然如此之巨,薛陌的身体去势不减,再加上他自己的功力,此时已经越过峰顶,转眼消失不见。符文擘纵然武功高绝,也徒呼奈何,岳洪克更是暴跳如雷,口中不断大骂,也不等楼主下令,身体向着峰顶急追出去。 蒙面老者微微喘息着,突然低头含胸,身体半躬,像极了一只猿猴,周身散发着令人炫目的真气,嗖的一声冲向符文擘。 符文擘皱着眉头,声音很小:“逐月神将,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这一次,他的手握住了那只金色的拳头,“你想用一条老命换我修为大减,成全你吧!” 十成小满神功的劲力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罩住了逐月神将全身。 被罡气挤压的逐月神将身体几乎颓萎得不成人形,他突然哈哈哈一阵大笑,又一只金黄色的拳头向符文擘打去,它倔强地往前冲,直到符文擘的胸前,符文擘脸色陡然变得猩红,双掌轰在拳头上,巨大的响声让众人一阵耳鸣,符文擘身体后退了几大步方才止住,口鼻流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由红变白,想来极为痛苦。 逐月神将的身体岿然不动,双眼怒睁,身上的衣物片片碎裂,全身骨头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生机全无。 符文擘被孟铮扶起,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仿佛全身脱力,他盯着已经死去的逐月神将,半晌后发出一声叹息。 靳小格有些依依不舍,和神阙陶方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老家伙经常爆粗口,但带给他很多温暖和关切,陶方将他丢在一个大瓦缸里浸泡了十余天,说是洗髓淬炼,对经脉大有裨益。 靳小格一开始不大相信,神阙大人两眼一瞪:“你小子特么的别不识好歹,我也就是上了岁数,要不然哪能让你捡便宜,配方是我三年前偶然所得,有些药材百年难遇,我正好凑齐,看来也是你小子有福份,今后怕是再难配齐这个药方了。”他说完心凄凄焉,靳小格连忙要磕头拜谢,却被陶方制止:“你小子重任在身,一不小心小命儿就玩儿完,我们这群老家伙行事诸多不便,辛苦你了,你就生受了吧。 拿着陶方的推荐信,靳小格要去雁归城金律楼分舵报到,没什么职位,就是一听差的小兵,具体工作当然就是跟在司隶校尉后面捉拿要犯,上抓雁归郡贪官污吏朝廷重犯,下逮江湖败类绿林强盗。 “以后的路很不好走!”神阙大人眯着眼睛,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又带着些许无奈,“自古以来,无间之路坎坷艰辛,难为你了”,看着那张青涩的面庞和熠熠发光的眸子,陶方伸出手在靳小格的头上摸了摸。 也许是不知道后面的路究竟如何的凶险,靳小格笑起来:“陶方叔,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是我呢?” “在新入学的数十名学员中,你算是佼佼者。”陶方弹弹指甲里面的污垢,撇眼一瞧靳小格的表情,咧嘴笑道:“你别沾沾自喜,据我所知,莫里斯步兵学院比你高明十倍的学员大有人在。”这句话让靳小格整个人都不好了,陶方没打算住嘴,“不过嘛,有些事情很难说,合适的就是最好的。” “我没看出来,我有哪里很合适。”靳小格摊摊手说。 陶方突然干笑几声,声音充满萧索,“最重要的,他们看中你是因为你小子没任何背景,无牵无挂,乃真正的无名小卒是也。” “哦原来如此。”靳小格轻轻点了下头。 陶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虽然如此,但你也莫要背什么思想包袱,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你置于险地也许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更何况,以你小子的机灵要生存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靳小格再次点点头,两年来的训练已经让他有了军人的觉悟。 “对了,你小子是不是对南宫家的小美人儿有兴趣?忘了她吧,一是你任务在身,儿女私情会影响你的判断力,二是她的家世背景你以后就会明白的,记住我的话,忘了她!” 靳小格浑身一震,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也让学院的人知道了,陶方的话也让他有些茫然,他又一次点点头。 “好孩子。”陶方有些欣慰的将手负在身后,“归云步练到极致暗藏隐身技能,关键时候能保命。打架我不是非常在行,但要说到逃命,哈哈”陶方眨眨眼睛,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靳小格刚要张嘴说话,陶方又翻了个白眼:“我说打架不是很在行是针对一些变态的守护人说的,小子,知道守护人吧?” 靳小格当然知道,在莫里斯学院里,学员们经常谈论的就是守护人了,他也知道守护人分为几个等级,只是他没料到,眼前的这为邋遢大叔竟然有如此实力,想到这段时间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激,临别在即,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跪地拜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逃兵 黑压压的苍穹辟出数道闪电,雷声震耳欲聋,一条人影绕过一堆乱石,途中被一具烧焦的尸体绊了一跤,他艰难地爬起身,仔细打量起来,他发现刚才绊倒他的只不过是一条巨型的腿,断裂处的伤口很整齐,显然是被人一刀切下的,毫无疑问,切下它的人属于强者,很厉害的那种。他眼光往左右探索,终于发现了这只野兽的头颅,头颅和躯干之间并没有彻底断掉,这是一只被军队驯养的雷犬兽,体型庞大,极其凶残,两军交战,成群的雷犬兽要是冲入人类方阵,一定是血肉横飞,可谓惨不忍睹。此时,这只雷犬兽胸骨已然碎裂,如古老岩石一般的脸上有一对血红的圆点,正是它的眼睛,不过已经毫无生机。 人影将身体缓缓靠在一块石头上,长长地突出一口气,年轻的面庞苍白疲倦,浑身的伤痛让他不知到身上的几十道血口究竟哪个更严重,虽然经历大小数百仗,杀敌无数,但以区区三百之众抵挡敌方三千人马和数十只雷犬兽无疑是五年来他经历的最惨烈的一次战斗。即便他已经是一名蓝衣骑士,实际上这支三百人的队伍中,有五名蓝衣骑士,蓝衣骑士绝对是战斗中的中坚力量,他们或武技超群,或魔法惊人,但他们面对的是敌方三千兵马和三名碎魂武士以及一群雷犬兽!所以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只有他侥幸活了下来,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没挂掉,明明心脏上的那一刀已经将他的生机斩断,但他偏偏没死,在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后,那颗鲜红的心脏又开始缓慢而有力地跳着,似乎暗合着大地的脉动。 他已无数次的体验到了死亡的滋味,死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他看了眼胸前的那个血洞,咧嘴笑了:“幸好那家伙没一刀砍到我脖子上,要是脑袋搬了家,就真死翘翘了。”在默运玄功数息后,他站直身体,看了一眼仿佛要将他压得粉碎的苍穹,这时候,豆大的雨点终于瓢泼而下,将他的身体浇得一个激灵。雨点落下,开始黑压压的云层仿佛变淡了许多,四周的景色朦胧起来,但还是能看清这是一片荒原,四周的奇岩怪石傲然挺立,浅草丛中到处都是尸体,有很多是人类的,也有的不属于人类,那是发了狂的人类豢养的野兽的尸体。 大雨不断涤洗,地上的血迹终于在低洼处汇在一起,颜色斑驳,有红色的c紫色的c绿色的c橙色的,这些不同颜色的液体青草间的细流交汇一处,像是开了个大染坊。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一阵风扫过,树叶发出“忽忽”声响,夹杂着几只秃鹫的鸣叫,空气中仿佛立刻氤氲着一段诡异的梵唱。这场战斗中仅存下来的蓝衣骑士用右手捂着心口,加快脚步前往会合地点。 就在年轻的蓝衣骑士逐渐消失在远处时。一个身穿蓝白长袍身形高大的人突然就冒了出来,他的大半个头被兜帽遮住,从旁边看去,只露出高挺的鼻梁,他盯着逐渐远去,有些踉跄的背影,眉毛抖动了一下,眼神凌厉地闪了闪。 “杰恩法师,你的想法有些危险”蓝白长袍人身后也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来,言语中带着讥讽。 蓝白长袍人杰恩法师缓缓地转过身,盯着说话的人,后来者一身简装,腰上斜插着一根短木棍,模样似乎很年轻,眼睛熠熠生辉,正双手抱肩,松松垮垮地与杰恩法师对望。 “原来是南宫恕南宫行者,你跟我很久了?”杰恩法师问,眼波中看不出喜怒。 南宫恕摇头叹息:“古往今来,贪婪最容易让人堕入无边黑暗,法师如此修为,不该有觊觎之心。” 杰恩法师微微一笑,双手一摊,“我做什么了?只不过好奇而已,一个心脏差点被一刀捅烂的人居然没死?你不感到好奇?” 南宫恕不置可否。 杰恩法师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这世界功法万千,唯有失传近千年的归藏术有此功效,那个二十岁左右,没有任何背景实力的年轻军人居然身怀如此秘技,真是暴殄天物。” “你怎么知道别人没有师门或是家世背景?”南宫恕撇嘴问。 杰恩法师冷笑道:“要真是世家子弟或是高人门徒,会到这个犹如炼狱一般的荒原上来?分明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这些年来,被派到此处交战的军人,无一不是平民子弟。” 南宫恕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我看这小子多半是机缘巧合,走了狗屎运,我刚才观察此子的反应,十有八九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杰恩法师接着说道。 南宫恕突然转身就走,杰恩法师叫道:“南宫行者,我们何不结伴同行?” 南宫恕转身冷冷道:“我们很熟么?” 杰恩法师张张嘴,苦笑一下,转身缓步离开。 大难不死的年轻蓝衣骑士此时正斜躺在宽敞的石屋里,不过他的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脚上也被一串铁链锁着。周围的人鼓噪起来,围着中间一个巨大的火盆,燃烧着的火焰让年轻的蓝衣骑士觉得是恶魔狰狞的笑魇,人们开始饮酒狂欢,在经历殊死搏斗后,这是唯一的宣泄方式,不胜酒力的早就涨红着脸摇摇欲坠,酒量大的人此时正随着牛皮鼓摇摆起来,一边还拍着手,和着昊国边塞古老的战歌。 没有人去关心那个斜躺在角落的年轻人,在他们看来,这个面容俊秀的小伙子作为战力强悍的蓝衣骑士没有在那种情况下战死,只有一种可能——早早地就当了逃兵或是装死混过了搏杀,因为没有人能在三名碎魂武士和三千铁甲以及数十只雷犬兽的碾压下生还,没有人!所以,这个年轻的蓝衣骑士无疑是个逃兵,不,是逃将,这真令人感到耻辱,他辱没了蓝衣骑士这个称号。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作为第四收割队的最高军事长官,迪维拉队长也不例外,他决定采用惯用的处理逃兵的方式,将他绑起来,送到鹰崖谷口,那地方每到半夜狂风肆虐c飞沙走石,从谷底卷起的沙砾拍打在谷口的力度只比箭矢低一点,白天气温能达到五六十度。收割队将逃兵的全身衣服扒光,四肢用锻造师提炼的特殊绳索缚住,然后绑在谷口的岩石上三天三夜,无人能活命。 当然,也有规定说:如果三天三夜还没咽气的,那是昊国守护神诺拉在庇佑,便不再对逃兵进行惩罚,将其发配到荒原的最北端做推桥手,推桥手是昊国军中最低贱c最苦最累的职业,每遇到沟壑或是城池,推桥手们必须将巨桥架上,以便让步兵冲到敌方阵营中去,一场对阵下来,最先挂掉的就是推桥手,没有谁在乎他们的死活,反正减员后有各方的奴隶和劣等公民填充。简直比炮灰还不如。 “靳小格,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迪维拉队长眼神充满怜悯,微微笑道:“你知道,平日里,我很欣赏你在战场上的身手,但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靳小格俊秀的脸上没有表情,抬眼望了望迪维拉,抿嘴说了句:“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死?” “哦?如果三天后,你还活着,老子咬掉自己的卵子。”迪维拉咧嘴大笑。 “你自己无论如何也咬不到的,到时候我帮你。”靳小格突然仰着头,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我佩服你的yy精神。”迪维拉不想多言,怜悯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死人,然后他挥挥手,表示可以将这位年轻的蓝衣骑士带走了。 沙砾击打在靳小格的身体上,仿佛千刀万剐,这种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偏偏他神智清醒,无边的痛楚撕扯着身上的每一个神经,他紧咬着牙关,在步兵学院习得的护体真气运遍周身,谷底发出的声音仿佛是地狱中的恶魔在咆哮,靳小格心想这一定是飓风,但愿只是飓风 从空中俯瞰鹰崖谷口像是一个倒立的大喇叭,海洋的气流从大口子上灌入,再到谷口泄出,那股狂暴的劲力不可谓不恐怖。风暴裹挟这谷底的沙石不断地暴击着靳小格的身体,求生的本能掀起一股豪气——来吧!更猛烈些! 实在是太疼了,他妈的!靳小哥心里直骂,将体内真气运到极致。两个小时过去,靳小格浑身皮肉翻飞,已然奄奄一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惩罚 恍惚间,靳小格思绪回到五年前。 雁归城金律楼分舵,一个穿着黑衣身形魁梧的汉子语音低沉:“有消息传来,雁归城分舵有碟子,具体身份不详,至于是谁家派出的,大人也只能猜测,皇家特勤团c京畿卫c军事学院都有可能。” 分舵舵主云骋浑身一震,矮胖的身材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岳大人有没有捉奸计划?”云骋深知眼前粗豪汉子在金律楼的地位,所以丝毫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直接请教。 “您才是分舵主,我只不过是符大人身边跑腿的,要怎么抓住那个奸细,您自有安排。”岳洪克阴阴地笑道。 云骋叹息一声,微闭双目,手指不断敲击身旁的扶手。 分舵营房内,靳小格正在给同僚们讲着段子,虽然年纪不大,荤素搭配倒也妥当,让人觉得这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是个久经世事的老油条。靳小格当然不是老油条,那些段子只不过是从莫里斯步兵学院的老兵处听来的,再经过一番加工,顿时热辣辣c东扯西拉,天花乱坠。营房内不时爆发出放肆的大笑,精壮汉子们宣泄不完的骚气在空气中飞舞。 突然一声呼哨,刚刚还在大谈女性生殖器的汉子们立即整装肃容,迅速地列成方队。 司隶校尉呼延炽装模做样训了一通话,然后站在云骋的身旁,云骋胖乎乎的脸上油光闪闪,他用手摸了一把脸,笑眯眯地问道:“新来的十一名兵丁留下,其余解散。” 老丁们一哄而散,包括靳小格的十一名新丁傻乎乎站在原地等待指示。 云骋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很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结果很让他失望,他微闭的眼神再次盯住三个年轻人,这三个人是他的亲戚推荐来的,他点出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回到营房。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荒原那边战事吃紧,有传闻说守卫边塞的军团有异动” 云骋话还没讲完,靳小格身旁的一个年轻人仿佛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尽然全身抖了起来,那神情像极了将要去刑场的囚犯。云骋看在眼里,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笑道:“你们的任务当然不是去面对丽新国的碎魂武士和铁骑,而是去查清楚边塞军团内部的一些动态” 那名发抖的年轻人好像松了一口气,云骋接着笑道:“明早出发,希望你们带回来有价值的讯息。” 于是,靳小格的密探任务还没正式开始就和另外的七名年轻人兴致勃勃地去了荒原。等待他们的当然也不是什么调查工作,边塞军司令陈特尔和宇文杰路可是过命的交情,就算军中有些许异常,金律楼符文擘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捋这位昊国战神的虎须,还公开派人去调查?查个毛线,到时候,恐怕整个金律楼都不会好过。所以,毫无悬念地,靳小格等八人一到荒原便被充了军,被当成平民百姓中的热血青年,以为他们一怒之下,提刀上阵,誓要成为后方百姓心中的英雄。 后来,和靳小格一同到来的七个年轻人挨个死亡,那位发抖的仁兄最先挂掉,不是死于两军交战,而是在鹰崖谷被风吹死的。 飓风早已停息,一缕晨光出现在荒原的远处,靳小格打了颤,浑身经脉十之八九都已断裂,唯有那颗鲜红的心脏还在强有力的跳动着,内核里有一点金光若隐若现,不一会儿,那缕金光化身数道丝线流向已经千疮百孔的奇经八脉。 靳小格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其实也不知道所谓的归藏术,呼了口气,想起当初神阙大人守在药缸旁边,嘴里念念有词,手掌不断拍打自己的重要穴位,头顶白气缭绕,心头的感激无以复加:“陶方叔的手段当真厉害!”靳小格多少次死里逃生无不依仗于此,逐渐才体会到当时神阙陶方给了自己多大的恩泽。 白天的太阳的确很毒,气温也确实高到人类无法忍受,但对于在荒原待了五年的靳小格来说倒不算最严酷。现在最叫人头疼的是归藏护体血脉再厉害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让他完好无损,被风沙打断的经络才恢复一小部分,天色已近黄昏,夜里的暴击又将在几小时后开始,身体奇异的修复功能能抗过去吗?只有天晓得。靳小格虽然不怕死,也难免心头惴惴。 夜色沉沉,靳小格看着那个漆黑吃人的谷口,知道又一场炼狱般地体验很快就要到来,虽然一天一夜未进任何食物和水,但他早已忘记了饥渴,是浑身无法形容的伤痛盖过了饥渴。 一道人影从靳小格的后方快速奔来,身形闪动却不发出丝毫声响,但还是瞒不过哪怕只剩半条命的靳小格。 “颜三儿,你不要命了么?”靳小格叹息着低声说道。 “靳长官您受苦了。”来人的声音哽咽着,一边说话,一边拿出带来的食物和水。 眼前的食物和水让靳小格的肚皮咕咕叫了起来,靳小格苦笑说道:“他娘的,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快吃吧,靳长官,我们有很多人都觉得您无论如何也不会当逃兵,一定是一定是诺拉天神在庇佑您!”小分队长颜三连忙将手上的牛肉大饼撕成小块,喂到靳小格的嘴里,另一只手不时的将水壶放到靳小格的嘴边。 “狗屁天神,我只不过命大,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我带领的一百多号人死了个干净。”说到这里,靳小格神色黯然,喉咙一阵缩紧,满嘴的牛肉饼咽不下去。 颜三是个敦实的年轻人,腰上挎着一把开山斧,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片静默后,靳小格又说道:“你快回去吧,让他们发现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快走吧!” 颜三呐呐地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身快速消失在黑暗里,边塞军规定,逃兵在接受天刑的时候,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和理由提供帮助,如违反,同罪,同罚。 当颜三轻手轻脚狸猫般的越过营房院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截住了他,正是第四收割队队长迪维拉。他冷冷地盯着颜三,一言不发。 颜三一开始有些惊慌,但在冷锋般的目光下,突地变得坦然起来,腰上的开山斧也到了手上。迪维拉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笑道:“我很佩服你,但你还是要受死,你死后,我会将你挂在大门口,以儆效尤。” 迪维拉说完,周围的空气好像要凝固般,他手中的血影枪已经洞穿了颜三的咽喉,然后血影枪上挑,将颜三整个人挂在枪尖上。 将颜三的尸体交给手下后,迪维拉望着鹰崖谷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将抬起的脚步又退回来,心里情绪波动,“我怎么了?难道也认为会有奇迹发生?”原来他刚才想趁着黑夜无人,准备用手中的血影枪去戳穿那个讨厌的逃兵的喉咙,但转念一想,此举实在是不妥,因为这不符合规定,让第三收割队的那个家伙知道了,一定会抓住机会摆自己一道,再说,被合金索捆住的人难道还能逃了?只要逃不掉,鹰崖谷的风沙一定会将他带进地狱,这是操的什么闲心?迪维拉瑶瑶头,血影枪望肩上一扛,左手叉腰,施施然走进营房。 靳小格默念心法,竭尽全力让自己神台清明,浑身刀割般的痛楚似乎有所减轻,此时周身劲力运行,求生的本能也让归藏血脉比起平日不知猛烈多少倍,渐渐地他进入入定的状态,物我两忘,以至于再一次悠悠醒来已经是第三日的黄昏,之前再没有任何人来查看,挂在营房大门口的颜三的尸体让有心来探望靳小格的人最终却步。 因为前路渺茫,人就会不断地回忆过去,靳小格想起了第一次生死搏杀。 “前排的大部分人都会死,是不是?”靳小格问身旁的一位老兵。这位老兵已经老得似乎马山就要进棺材,脸上的皱纹犹如荒原里的沟壑,他转过头仔细地打量靳小格,嘴唇的白色胡须抖动起来:“孩子,上了战场,要忘掉自己,忘记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记住一件事——挥刀!记住,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挥刀,杀死对方!” 靳小格微微点头,同来的另外七名金律楼兵丁并未分在一处,而是被打散分配到各个突进队,眼前面色有些和善的老兵成为靳小格聊天的对象。这时,他看着另一支小分队开始结成战阵,就在浅草和碎石铺成的空地上,因为脑子慌乱,他努力让自己不断回忆在步兵学院的学习内容——关于战场上的一切。 战阵的前列是右手提阔背刀左手提盾牌的士兵,一定简陋的钢头盔和冷硬的胸甲,靳小格和他们的装扮一样,随后就是长枪手和投掷手,而两侧是弓弩手。 另一边,数十名军人骑着高头大马,披戴全套盔甲,他们的胸前和手中的兵刃发出暗红色的光。“这群人有个统一的称号——蓝衣骑士。”老兵微微笑着说,眼睛里有嘲讽的味道。 靳小格默默看着,没注意到老兵眼里的嘲讽,显然是被这群蓝衣骑士不可一世的风采吸引住了。 “他们是不是很厉害?”靳小格忍不住问道。 “唔这个问题,呵呵,小伙子,厉害不厉害是相对的,他们比起那群靠两条腿来回冲锋的人确实厉害很多,再过一段时间,你也不会差。”老兵突然眯起眼睛,盯着靳小格,仿佛在看一个将要脱掉自己衣裳的小媳妇。 靳小格一怔。 “小伙子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是莫里斯c特勤团c还是金律楼?” “呃,金律楼,雁归城。” 老兵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是真正的战场!”靳小格看着眼前军马攒动,肃杀弥漫,耳边仿佛已经听到敌军集结的号声,心里的慌乱又多了几分。这不是莫里斯步兵学院的演习,不是挥动木制军匕的训练,也不是教官留有余力的调教,是真正你死我活的搏杀,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想到这些,靳小格的心脏开始怦怦直跳。 “我才训练了不到三个月!”一个皮肤黝黑的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在叫嚷着,带着哭腔:“连那根手腕粗的长枪都握不住,我我就要死了。” 苍老c满脸皱纹像树皮的老兵温和的用手掌按住他的肩头,“孩子,跟着我,你不会有事的。” “您确定?”皮肤黝黑的少年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个老得随时都会去见上帝的人。 老兵露出他那被烟和浓茶弄得黑黄黑黄的牙齿笑道:“一会儿跟紧点。” 皮肤黝黑的少年摇摇头,随步跟上,心里想着,大不了两人死在一处,去见上帝的时候也好有个伴儿。 “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老兵转过身,头上稀稀松松的白发飞舞,手中的阔背刀闪着寒光,让靳小格在一刹那间有些失神。 “靳小格。”靳小格答道,然后和皮肤黝黑的少年一左一右走在老兵身旁。 一波一波的士兵在他们的周围结成方阵,靳小格三人站在一个小方队的最前面,手中已多了一个盾牌。 “集结之前,你们去嘘嘘了没?”老兵突然低声问靳小格和黑皮肤少年。 “啊?没有。”两个人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快尿,就在这里尿!特别是你,小黑碳。”老兵喝道。 “在这里?”靳小格左右望望,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虽然都是男人,掏出那话儿撒尿却是生平第一次。 “现在不尿,等会儿到了战场上一定会尿裤子,你一尿裤子,就会分神,一分神,必死无疑。”老兵冷冷道。 于是,两人再不犹豫,靳小格瞥了瞥周围的人,发现他们两眼直视前方,身体站得笔直,背着盾牌,手中阔背刀立于右侧,没有人觉得此举有何不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历练 部队行进中,靳小格知道了他们的名字,苍老得随时都要死去的老兵叫敖尤,黑皮肤少年叫博尔敦。 地皮开始震动,前方发出的“踏踏”声如山响,和着兵甲碰撞的声音。“作好战斗准备!”一名骑士高喊。 靳小格所在队伍的蓝衣骑士喝了一声:“坚守战阵!”然后他翻身下马,一路飞奔穿过一簇丛林和另一名蓝衣骑士会合。靳小格身后的数十排战列不断扩大,两侧的弓弩手张弓待发。 后面一名高大的军官手拿巨型长剑,声若洪钟:“准备战斗,我要让丽新国的杂种们血流成河!” “把盾牌背在背上,准备跑步前进。”老兵敖尤说道。 “嗯?不是要接阵推进,保持队形吗?不用盾牌挡箭?”这是靳小格和博尔敦两个人的疑问。 敖尤叹了口气:“想活命的就照我的话做,是,你们说的不错,但这里的情况不一样,那些训练有素的将士都到另一边同丽新国的虎贲军团作战去了,等一会儿,大部分的士兵会自顾自地胡乱冲锋,我们眼前的这些蓝衣骑士并不高明跑!”他说完,微微有些佝偻的躯体陡然变得迅猛,当先蹿出去。 靳小格和博尔敦别无选择,紧随其后。整支军队开始徐徐前进,高喊着口号,大地砰砰作响。 不出老兵敖尤所料,整齐的阵形没有保持多久,就有人开始鼓噪,队伍中有人发一声喊,是那个身材高大,手拿巨剑的军官,他大声的呵斥,但阵形还是很快解体。 敌军的弓箭手好像更多,第一波箭矢飞上天空,遮天蔽日,画着弧线,黑压压地拍下来,昊国士兵们纷纷举盾,动作慢的立刻变成刺猬,也有很多箭头射穿了盾牌,队伍中惨叫连连。 博尔顿手忙脚乱的正要将盾牌从背上取下,却被敖尤抓住手臂说道:“别担心,那些箭只会往最密集的地方扎,跟着我!” 几个处于阵前的其他小队也收起盾牌,显然是有经验的人在指挥,但队伍中间大部分的人还是举着笨重的盾牌别扭的奔跑,很快,第二波箭矢到达,人群中立刻又是一片惨叫。昊国的弓弩手也开始了反击,靳小格看着天空你来我往c密密麻麻的箭矢,心里嘀咕,“这特么的就是真正的战场?” “别愣神了,敌人冲过来了。”老兵敖尤身形一顿,手中的阔刀挥出一片雪光,跟着就洒出一片血雾,一名敌军的脑袋已飞上半空。眼前一队队人马彼此交错,冲锋,刀和枪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看情形,敌人决心用亡命的战意来控制战场,在狂暴的吼声中不断冲向他们,博尔顿虽然在交战前已经尿了一次,他还是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去。 金戈声响,吼声和惨叫连连,两军的阵形都被打散,双方士兵随意寻找对手,成群,亡命搏杀。靳小格的猿击术本就是从战场上演化出的格杀技,再加上神阙传授的踏云步,虽险象环生,但还可以应付。身边不时有人倒下,博尔顿一直在敖尤的身边,只顾着躲避敌人的攻击。靳小格杀得兴起,不知不觉已经和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快回来,小伙子。”老兵敖尤喊着。靳小格依言靠拢,三人背靠背,敖尤又道:“想活命的话,咱们就守在这里,只对付靠近的敌人。” 说实话,靳小格有些失望,难道这就是战场的真实面貌?他在莫里斯步兵学院学到的是和战友们排成长列,或是其他队形,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家发了疯地撕咬在一起。 正想着,那名高大的军官又出现了,他用手里的巨剑不断敲击盾牌,节奏非常古怪。分散的队伍开始移动,反应过来的士兵迅速组成一个v字形,敖尤抓住博尔敦的肩膀,引导他跟着队形移动,靳小格将手中的阔背刀垂下,跟在后面。 数十个v型队伍像锥子一样不断突进c收割,情况终于有了变化,他们不追击落单的敌人,不脱离队形,虽然有很多人受伤但没人倒下。小股敌军不敢挡其锋芒,纷纷避开,敌军开始溃散。正在这时,左侧斜坡上突然出现骚乱,一个方阵被敌军一支奇兵打得七零八落,士兵四处逃窜,很快,这群士兵便被人开膛破肚,内脏洒一地。 高大军官用剑在盾牌上敲击另一种节奏。 “后撤!”队伍中一名队长模样的军官大喊道。 敌军看到昊国士兵的缺口,士气高涨,发一声喊,蜂拥而上。靳小格三人所在的小分队也在这片满是尸体和残肢的战地中刚要后退,便被一大群敌军挡住去路。 附近的一个方队数百人已被敌军斩杀殆尽,敌军士兵的长矛像是烤肉串用的小竹签,将还在挣扎的昊国士兵钉在地上,躯体一阵紧缩,惨叫声都没发出就已死掉。 靳小格所在的小分队不打算逃了,转身背逃死得更快,唯有与敌人硬拼!所有人都已经露出决然的表情,只有博尔敦还在瑟瑟发抖。 长矛c长枪c阔背刀c盾牌撞在一起,博尔敦被周围的肢体推挤着,顿时一阵天旋地转c找不着北,在一片混乱中c死亡笼罩下,他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他显然已经吓坏了。 敖尤苍老的脸上出现焦急的神色,他左手抓住博尔敦的肩膀,右手的刀恶魔般绞杀着敌军士兵。靳小格大吼一声,死亡的恐惧化作从未有过的悍勇,手中的刀磕住刺向老兵后背的长矛,七名手握长矛的丽新国士兵发出狞笑。 靳小格左手探出抓住矛杆,猛地往回一拉,右手的阔背刀便从敌人的脖子中间挥过。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靳小格砍掉这名士兵的头,身形往地上倒去,再一个翻滚,手里的刀划向几名敌军的下盘,不待他们躲闪,靳小格已经跳进数名敌军的中间,只见他不断的躲闪腾挪,手中的阔背刀已经化作一道道光圈,兵刃撞击,只闻其声c不见其踪,很快,七名敌军便被砍杀。 老兵敖尤眯着眼,微笑道:“步兵学院的猿击术?但好像又不是,神似而形非,好境界!”他当然不知道靳小格用的是猿击术中的底层功法狂神之怒。 靳小格正要继续砍杀周围的敌军,一名昊国的士兵突然惊恐地低吼一声:“碎魂武士!”声音中充满绝望。 “碎魂武士?!” 队伍中出现了一片哀呼,敖尤的眼睛再次眯起,手中的阔背刀紧了紧。 一名浑身红衣的武士出现在战场,脸上蒙着红巾,露出的眸子射出冷冷的寒光,手中的单刀虽然是最普通的武器,但此时刀刃已被鲜血染红,却杀气弥漫。 红衣武士冷冷地盯着靳小格,周围两军的士兵仍然在亡命搏杀。 靳小格的冷汗从额头冒出。 没有气机流露,也不见他双肩晃动,毫无征兆的,红衣武士的单刀突然就出现在靳小格的头顶。 靳小格本能的将阔背刀往头顶一挥,顺势一偏头。阔背刀断裂,靳小格的右肩鲜血飞溅,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红衣武士脚步前踏,一掌印在靳小格的前胸。 靳小格的身体如遭雷击,砰然倒地,口中鲜血狂喷。 红衣武士的单刀再次砍来,砍向靳小格的脖子,他要他的人头,这个年轻的昊国士兵刚才的几下让他注意到了。 靳小格软软地躺在地上,红衣武士砍来的单刀,他已无力躲避。 “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靳小格想着,眼中快得无法形容的单刀突然被另一把阔背刀挡住。 老兵敖尤冷冷地盯着红衣碎魂武士。 碎魂武士“咦”了一声,显然有些吃惊,在这个地方居然碰到了有如此实力的对手。 双方沉默片刻,手中的刀再次飞舞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要凝固,敖尤不再藏拙,一只手将胸甲卸下,顿时布衣飘飘,白发飞扬。 周围的搏杀仍然激烈,散开的昊国士兵在五名蓝衣骑士的带领下,战斗力重燃,杀声震天。 敖尤和红衣武士你来我往斗了数十回合,相持不下,博尔敦趁着机会将靳小格背到一颗小树下,眼中露出关切。 此时的靳小格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生机正在一点点消失,碎魂掌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震碎,心脉将断。 敖尤往小树这边瞥了一眼,心里惋惜,杀机骤然升起,誓要为这个年轻的军人报仇。他默念口诀,那个上天眷顾,同时也给他带来无尽烦恼的技法。 一段口诀默诵完毕,敖尤的刀法突变,竟由快至慢,处处后发先制,整个人的神采也变得云淡风轻起来,这个边塞无人知晓的糟老头子陡然间变成了一个武林一流高手。 碎魂武士心头惊异,本来他的刀法至简,每出一刀都是盯准对手间隙,而后以无以伦比的速度破之,但现在他手中的单刀仿佛是被人牵着鼻子,破绽百出,他从未有在战场上吃过这种亏,震惊之余,怒从心起,还好这里只问生死,不问手段,所以他一个后倒,口中响起呼哨,一瞬间,敖尤的面前多了两个红衣武士,他们就好像从空气中突然出现,诡异非常。 三名碎魂武士并肩站立,那名和敖尤打斗的红衣武士手中的单刀不见了,只见他们的右手掌在胸前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碎魂咒!”三人成咒,五人成煞! 等敖尤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节奏,心脏随着节奏快速跳动起来,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仿佛要自胸腔泵出。 敖尤手中的阔背刀哐啷掉在地上,他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那个奇异地节奏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来自自己的脏腑,怎么也蒙蔽不掉。渐渐地,敖尤的七窍开始流血,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敖尤积聚全身功力一声长啸,周围两军的士兵纷纷侧目,几名蓝衣骑士回过头看见了三名碎魂武士正围着一名老兵,大惊之下,快速飞奔过来,他们当然不是想救这位已然垂死的老兵,而是看到了碎魂武士。蓝衣骑士和碎魂武士一照面,至死方休。 蓝衣骑士的到来减轻了敖尤的痛苦,让他有了喘息之机,他身形后撤,一个倒栽葱,几个翻滚落在靳小格的身旁,闭目养息,默运玄功控制心脏跳动。 一名高大的军官手拿巨剑,不断敲击着盾牌,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将剑击打在盾牌上。剑和盾牌的撞击声将碎魂武士诡异的节奏打乱,另几名蓝衣骑士趁机将手中兵刃破空劈下,“碎魂咒”在强力的干扰下,无法成型,双方战作一团。 片刻后,战场上的搏杀声逐渐弱下来,除了重伤的其余全是尸体,因为双方都减员惨重。一名碎魂武士看出两军的形势都已经是油尽灯枯,不想恋战,口中发出信号,三个红影忽忽后退。 几名蓝衣骑士正要追击,却被手持巨剑的高大军官制止了。 靳小格三人随伤员回到营地已经奄奄一息,口中不断冒出鲜血,脸如白纸,博尔敦一声不吭地守在他身旁,眼泪噗噗地往下掉。 此时的敖尤更显苍老,身体仿佛要佝偻到地上,颤巍巍地伸手在靳小格的胸前摸索一阵,然后说道:“小伙子,你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得一塌糊涂,神仙难救。”转过头对博尔敦说道:“你将靳兄弟背起来,咱们一起到后山去。” 博尔敦瞪着眼睛不明白什么意思。 靳小格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感激地看向敖尤,他知道老兵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找个幽静的c风水好的地方将自己埋了。 博尔敦力气倒是不小,左手托着靳小格的屁股,将他稳在背上,右手搀扶着敖尤,径直往后山走去。 到了一颗高大的槐树下,博尔敦将靳小格放下,此时的靳小格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他妈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敖尤大笑道,没笑完,又剧烈咳嗽起来,鲜血喷出口鼻。 敖尤看着博尔敦说道:“我也要死了,撑不了多久。你回去吧,有机会就离开这里。” 博尔敦的眼里又哗哗地流下,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哭个,生死有命,更何况我今年都八十六了,早他妈活够啦。”敖尤笑着缓缓地坐在靳小格身旁。 博尔敦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敖尤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眼前的黑皮肤少年,说道:“这是我祖传的内功心法和一套刀诀,你好好修习,在这个鬼地方自保没有问题。” 博尔敦含着眼泪伸手接过,也不言语,只是不断点头。 “好啦,以后机灵点,看见阵势不对,要学会逃命。”敖尤虚弱地说道。 博尔敦呆立着,突然跪下来对着敖尤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正在这时,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靳小格忽然翻身坐起来,博尔敦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是诈尸。 反倒是敖尤好像早就在期待这一幕,饶有兴趣的看着靳小格,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呵呵”原来,在营房的时候,敖尤将手搭在奄奄一息的靳小格胸膛的时候,隐隐觉得似有一道生机喷薄欲出,破碎的心脏深处仿佛有道细线在缓缓游动,此等情形让敖尤联想到一个古老的传说,但又不敢笃定,所以才让博尔敦将靳小格背到后山僻静处。 茫然的靳小格眨巴着眼睛,就好像刚刚睡了一大觉。 “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敖尤说道,“你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儿吗?” 靳小格摇摇头。 “中了碎魂掌的人,如没有护体神功,不可能活命,因为不论是谁脏腑破碎c心脉断裂,大罗金仙也难救,这个常识你知道吧?” 靳小格点点头。 “那你怎么没死?”敖尤笑着问,“在你身上,一定有奇怪的事发生,一定!” 虽然没死让靳小格有些激动,但身上发生的事儿确实有些惊悚,他回忆起在这之前的一切,终于想起神阙陶方那次用药缸将他泡着的事儿。 回忆到这儿,靳小格抬眼望着敖尤,才发现这位老兵的气色非常不好,从他死灰色的双目和惨白的脸上,靳小格知道他受了伤,很重的伤,程度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只不过仗着修为深厚硬撑到现在。想着他之前对自己和博尔敦的关怀c照顾,这无疑是一位值得尊敬和信服的长者,所以,靳小格决定没必要隐瞒什么,便把陶方将自己浸泡在药缸的事儿说了。 “他是不是嘴里念叨着什么,手上还不断拍打你的重要经络?”敖尤问。 靳小格点点头。 敖尤突然大笑起来,“果然果然,有生之年竟然见到此等秘术,死而无憾了。”他笑完,正色道:“据我所知,浸泡你的药材,有一种叫不死鸟之血,千年难出一只,神阙陶方,名不虚传!” 靳小格隐隐觉得陶方给自己的一定是非同小可的造化,心头震动。 敖尤咳嗽几声,嘴里又磕出血来,怒骂一声,接着说道:“陶方用的是失传千年的归藏术,而你,拥有了千年难遇的归藏血脉!哈哈,造化,造化,你小子日后必成一方守护神。” 一旁的博尔敦虽然听不大懂,但他感觉到靳小格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一件非常令人喜悦的事,也跟着傻笑起来。 敖尤忽然一瞪博尔敦,说道:“我和靳小兄弟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你快回营。” 博尔敦呐呐道:“可是您的伤” “小黑炭,你如还感念我的好处,就听我的话,我死后,你将我好好埋葬就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的时间已经已不多” 憨厚的博尔敦惊慌地站起身,慢慢地移动脚步,脸上挂着眼泪,很显然,他舍不得这位将要死去的老人,但迫于那严厉的目光,他只有戚戚然转身走开。 等到博尔敦走远,敖尤艰难的撑起上半身,让靳小格附耳过来。 “我有六十四句口诀,你尽全力记,先别问这么多,能记多少算多少。”敖尤知道自己生机越来越少,有些惶急。 事起突然,容不得靳小格犹豫,他只能点点头,将耳朵对到敖尤的嘴唇边。 “纯阳至健周而复始c纯阴至柔寒之渊源,五心朝天身正直c虚灵顶颈舌抵腭c阴阳平衡万物锵c五脏六腑之精气,引至丹田沿督上” 也幸亏靳小格在莫里斯学院受过强记训练,经过反复传授背诵,竟然将六十四句口诀背得一字不差。 敖尤突出一口浊气,脸色欣慰道:“看来,我没有选错人,寰衍九式终于找到合适的传人。” 靳小格刚要说话,被敖尤用手势止住,接着说道:“你别问,别说话,这寰衍九式是二十年前我从赫渊大陆的皇城内偷出来的,原想着找个地方勤加修炼,不曾想修完第一式后再无任何精进,后来,我无意中知道此武技是在战场上悟出的,于是决定找一处战场历练,再加上偷了如此惊世骇俗的秘笈,心虚之下,正好借机躲藏。”说完,他充满嘲讽:“二十年来,我不断在各大陆之间寻找战场,不问正义,不管意图,只求厮杀,但结果却真是让人讽刺,我无论如何钻研苦修,始终在寰衍九式的第一式徘徊,当然,就算只有一式,也让我大尝甜头,武功猛进,虽没成为真正的高手,但要在战场上自保却不难。” 听到此处,靳小格猛然想起之前在碎魂武士单刀下的情形,如不是敖尤及时阻止,自己早已身首异处,归藏血脉再神奇,也不可能让掉了的脑袋再接上。如不是因为要救靳小格,敖尤完全可以不去招惹碎魂武士,毕竟当时还有数名蓝衣骑士在战场上,一直以来,阻挡碎魂的一定是蓝衣。简单的说,如不是要救靳小格,敖尤根本不会死。 想到此处,靳小格心中的歉疚无法形容,心里一阵抽搐,颤抖着说道:“对不起,敖前辈,我我”已然语不成声。 敖尤笑道:“这是命数,再说我也逃够了,活腻了,死了反而是种解脱,特别是这个寰衍九式,它已成了我的心魔,我刚说到哪里?” 靳小格哽咽着道:“您说到练成了第一式。” “我满怀期待,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但后面的八式依然像水中的月亮。大约十年后,我绝望了,心想着要修完此技一定还须另外的机缘,想到此处,我冒险潜回赫渊大陆,历尽艰辛,九死一生但仍然一无所获,当时的我都差点疯掉,后来我又回到昊国,听到一个传闻,说寰衍九式需要不死鸟之血牵引,但神鸟千年不出一只,等于说我费了十多年功夫抓到手的不过是个鸡肋,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敖尤叹息着。 靳小格总算明白为什么敖尤要在弥留之际一定要让博尔敦离开,这可是一件足可以惊动整个大陆武林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说自己身具不死鸟之血,正好是修习寰衍九式的不二人选,这桩机缘可谓千年不遇。 想到自己的血脉有修复能力,如果将自己的血喂给他呢?当下毫不犹豫,划破自己的手腕就要喂向敖尤。 敖尤双目圆睁:“干什么?你想用自己的血救我?哪有如此简单,除非神阙陶方在此,还有一只不死鸟的血等着使用,就算两者具备,光药引也得花费几天功夫,别费劲啦,再说归藏血脉已和你的全身经脉融合,罡气汹涌,对我来说无异于毒药。” 靳小格呆住,不知所措,此番恩德如同再造,丝毫不下于神阙陶方的洗髓之恩,他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敖前辈,小子何德何能,承受如此造化” “快起来,你不必谢我,真说起来,也应该是我感谢你,如不是你,我死不瞑目,如今我心魔已去,突觉天高地阔,哈哈哈”敖尤笑完,气机断绝溘然长逝。 靳小格悲痛万分,对着敖尤的遗体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哑着声音道:“敖前辈,我一定会将寰衍九式练成,以慰您在天之灵。” 只是靳小格怎么也没想到修习寰衍九式如此艰难,就算身具不死鸟血,五年的战场磨砺也不过练成第二式。 迪维拉此时的一张脸完全成了猪肝色。 第四日清晨,迪维拉队长带着几名士兵去收靳小格的尸体,还有一群人跟在后面,他们是怀着一丝期许去的,因为蓝衣骑士靳小格在很多次的冲杀中充当了他们的保护神。远远望去,被绑在岩石上的靳小格一动不动,脑袋低垂,头发全无,血淋淋的头皮在晨光中令人惊悚,赤裸着的身体千疮百孔,一些伤口还在冒着血珠。 迪维拉一阵开心,亲手打开靳小格的锁镣,一名士兵拿出一根麻袋,准备将尸体装进去,然后抛到鹰崖谷底。 突然,靳小格微睁双目,干涸的嘴唇裂开,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不影响话语的清晰:“迪维拉队长,你的卵蛋是我的了。” 跟在后面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大家一拥而上,将迪维拉和靳小格围在中间,一名士兵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靳小格的身上。 这时候,队长迪维拉的脸色就变了,错愕中带着愤怒,右手握着那把血影枪,微微颤抖,但理智告诉他,在经历了三天三夜天罚还没死的人,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妄动,一是因为规定,他不敢惹恼那个恶魔一样的上司,二是因为周围的那群人,他相信,手里的血影枪只要前戳,周围的人一定会将他剁成肉酱,因为这群人中间有几位也是蓝衣骑士。 于是,靳小格在一片欢笑中回到了自己的营房。迪维拉当然不会真的去咬自己的卵蛋,靳小格也不会去逼他非得兑现诺言。 这件事情后来传遍整个收割队,所有人都不禁竖起大拇指,就连收割队的总队长,那个在迪维拉眼里犹如恶魔般的人——厉洪屠也不禁拍着大腿喝道:“这小子真他娘的命硬!”但这还是不妨碍靳小格将要成为一名推桥手,因为是规定,当了逃兵,就不配拥有公民权和尊严,唯有去干最苦最累最命贱的活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沿途 一双脏兮兮的手从囚笼围栏的缝隙间伸出,接过一碗有些馊味的米汤,只能叫做米汤,因为粥要浓稠得多,他的肚皮也恰到好处的咕咕响起来,他将米汤凑到嘴边闻闻,一脸苦相地摇摇头,然后捏着自己的鼻子将米汤倒进嘴里。 像烧杯一样的小碗被放在围栏外的木板上,阳光直射过来,他蓬头垢面,只剩一对眸子清澈灵动。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握着一个冷硬的糠馍,他习惯性的拿过糠馍,然后将双腿伸出围栏外,时不时的左右晃动,借着阳光,他开始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大马路上一共有三十多辆笼车,他们中有一部分是奴隶,还有一部分是犯了错的劣等公民,也有一些是真正的罪犯。和他关在一个笼子里的还有九名男性,都一样胡子拉碴,浑身发臭。 笼车里,另外九名男子离他远远的,因为上一次他们中有人想霸占他的馍馍,接过被揍得大声哀号。表面上,他已经习惯了待在笼子里,因为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待在里面了,押送他们的是一队黑甲骑兵,领头的是一名接引骑士(据说接引骑士要比蓝衣骑士强大很多),几个月来,笼子里的人不定时的接受殴打和虐待,他有想过反抗或是将他们都杀光,除了那位接引骑士,因为他没有把握战胜他,然后逃跑。可是他又能逃向哪里?那该死的任务呢?军人对国家和人民的诺言呢? 他只有与自己斗争,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别发飙c别犯浑。 白里泛红的太阳有点像兵器铺的炉子里燃得最旺的那块煤炭,白云的边已经被它熏成彩色,周围的山丘被绿色的植被覆盖,矮矮的蹲在天地间,远远望去,就像是某位画师的随手涂鸦。 “难道这些也是某位天神的杰作?”他清澈的眸子顿时显出一丝嘲讽。 “嗨,你好。”有人在向他打招呼。 他回过头,有个肤色黝黑c头发上满是米汤的奴隶小心翼翼地朝他爬过来,看样子是怕激怒他,所以他有些讨好地接着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黑奴说完,抬眼看着他左脸颊的一个印记,那是用烧红的细铁丝烙上去的,中间还有个简易的花纹——一个小三角形下面一溜波浪线。其实,三十多辆笼车里的人,每个人的左脸颊都有一个这样的印记,遭发配c贬黜的印记。 “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黑奴继续小声说,“他们说您很危险,之前是一名蓝衣骑士。”说完,他睁着圆圆的黑眼睛,观察着这个危险的人的表情。 “我叫靳小格。”他伸出手,表示友好。 黑奴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也伸出脏兮兮的手与那只危险的手握在一起,然后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叫桑布。” 靳小格点点头,不再说话,扭头继续欣赏风景。神阙陶方终于在靳小格将要荣升为蓝衣骑士的时候来到荒原,来的时候很神秘,生怕被人发现。 一开始,靳小格有回到步兵学院的打算,但陶方要求靳小格继续待在荒原,等待时机,如果现在他们把他接回去,一定会引起某人和其爪牙的怀疑,任务搞砸不说,靳小格会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最好的计划就是随波逐流,在时机不成熟之前当一颗沉睡的棋子。 几十辆笼车浩浩荡荡继续前行,走过山丘,车辆开始上下颠簸,绿草越来越稀少,周围开始荒芜。 临近靳小格的一个笼车内传出一声咳嗽,片刻后,咳嗽越来越频繁,最后,咳得撕心裂肺,一名卫兵打开笼子,将咳嗽的人拖了出来,也是一名奴隶,身体瘦弱。 “给他喝一些水,应该会好很多。”靳小格默默地想到。 那名士兵将咳嗽者拖到外面,扔到一个水桶旁,瘦弱奴隶挣扎着,满怀欣喜地要将头伸进水桶,但他的头发很快被揪住,脑袋开始后仰,然后背摔在地上。 “你他妈想得真美,这水是你能喝的吗?”另一名士兵咬着牙问,脸上带着阴阴的笑。 “请给他水。”一名具有同情心的中年汉子说道。 靳小格也淡淡说道:“给他一点点就可以,他能活,对你们还有用。” 附近笼车里的人也开始附和:“给他水。” 士兵没有理会他们的请求,眼睛盯着靳小格,冷笑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蓝衣骑士了,干嘛要听你的?” 靳小格不再理会,将双手枕在头上,靠住围栏,微闭双眼。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然后又一声闷响,惨叫声更大。靳小格刷地翻身,抬眼望去,只见那名士兵正高举着一根棍子,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周围有人开始怒骂,但士兵没打算就此罢手,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瞟向靳小格,身体高高跃起,手中的木棍再次砸向瘦弱奴隶的头,头骨碎裂的声音立刻传来,尸体瘫在水桶旁。 “畜生!”靳小格终于压抑不住怒火,狂吼道。 接引骑士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不为所动。 “他可以活下去的,只要一点点水,你他妈简直畜生不如!”靳小格带着镣铐的手将一根围栏掰断,发出砰然声响,眼睛死死盯着那名士兵。 士兵还在嘿嘿笑着,一脚将尸体踢道远处,然后朝靳小格走来,手里的木棍一摆一摆,“你是不是皮痒痒了,你这个该死的逃兵!哟,你们看,眼睛都红了。”他回头望着身后的同伴,大笑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杀了我?我好害怕!哈哈” 这时候,接引骑士身边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他叫拓维,是接引骑士的副手,他拦住了士兵,呵斥道:“滚一边去,再往前走两步你会死的,我保证。” 然后他笑眯眯地看着靳小格,说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以你的身手,将成为最棒的推桥手。”这话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规劝。 靳小格冷笑一声,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身体往围栏一靠,闭上双眼。 车队继续颠簸着缓慢前行,笼子里的人接受的每天都一成不变,晚上在寒风中反动早已酸痛的身体,无法安眠,到了该放风的时候,也就拖着脚链走几步,舒展一下腿脚,早中晚三餐都是米汤和馍馍。 一阵热辣刺眼的光线从围栏的缝隙中透过来,靳小格仰头看看空中的太阳,发现时间已经早过了正午,他们的米汤和馍馍呢?靳小格爬起来,半蹲着,他看不到最前面的情况,但周围一些士兵的反应让他感觉到前面有事发生。 “我们迷路了。”靳小格听见其中一名士兵小声说,“这儿应该有一条大马路,但是现在没有了,那条路消失了” “戒备!”拓维突然抽出腰中长剑,大喝道。 “哗啦啦”然后人头攒动,脚步快速,一百五十名士兵聚集一起。 “忽——”破空声响起,一波箭雨突袭而来,全冲向那群士兵,三十多辆笼车周围没有一根箭矢。 箭矢钉在盾牌上,发出哆哆声响,竟没有一名士兵中箭,靳小格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手中的盾牌比起第四突进队的要厚实很多,而且材质不一样,发出暗黑的光泽。 盾牌材质的不同只能说明装备良好,关键这群士兵反应敏捷,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一大群丽新国士兵从荒草间跃出,手中寒光闪闪,杀气腾腾,他们从四面八方围拢,人数不下两百。 拓维大吼一声,带着十几名卫队士兵率先杀向敌军,后面的昊国士兵也和对手挥砍起来,一时间刀枪碰撞,铁器刺进人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接引骑士端正地挎在马鞍上,他在等自己的对手。 四周的惨叫声和怒喝交织,接引骑士的须发突然舞动,三名红衣武士飘然落下,将他围在中央。 不等接引骑士有任何动作,三名红衣武士快速在胸前结印,“碎魂咒”开始一波波地向对方的心脉攻去。接引骑士好像早有准备,在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前,他用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浑圆的光圈仿佛有真气流动,随着碎魂咒发出的奇异节奏微微摇摆,紧接着,他从马上飞到空中,手中的斩马刀挟着风雷声劈向正中一名碎魂武士的头顶。 三名碎魂武士有些吃惊,没料到敌人不怕碎魂咒,当即撤了咒印,抽出单刀合力抵抗那把霸烈的斩马刀。 接引骑士面沉如水,手中斩马刀大开大合,每出一刀必有风雷声响,气势如雷霆,三名红衣武士一时半会儿竟然占不到便宜。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阴沉沉地让人毛骨悚然:“你们三个退下吧,昊国的接引骑士让我来吧。”声音还在空中飘荡,现场已经多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白眉白须,皮肤泛红。靳小格一看就知道此人患过白癜风。 “祖大松?”接引骑士问道,脸色凝重。 “哟,你知道我?”祖大松一手叉腰,一手抚摸下巴,然后仰着头道:“今天,我们旨在这些奴隶,反正你们也不把他们当人看,不如送了我们。” 接引骑士冷笑。 此时,拓维正在大开杀戒,两支判官笔尽往丽新国士兵的咽喉上戳,只见他身形飘忽,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片刻后,已有七八名丽新国士兵倒在血泊中。 祖大松冷哼一声,手上突然多了一簇松针,松针化为利剑直往拓维的后背射去。 接引骑士在松针出手时就叫了一声:“拓维小心后面。”然后他的斩马刀已经变成一抹光影割向祖大松。 拓维右手判官笔往后一轮,笔尖准确的击落那一蓬松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炮灰 松针倒是击落了,而且动作干净利落,判断准确,拓维正要讥讽出声,忽地身子一顿,一声惨叫,不知何时一根细小的松针已射入他的右眼。拓维也算凶悍,全然不顾右眼鲜血直流,舍了身前小兵,恶狠狠地扑向祖大松。 祖大松一击得手,哈哈大笑,矮小的身材滴溜溜转动,躲过刺向自己颈部的判官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寒光一闪,奔向接引骑士。 接引骑士的斩马刀在胸前一横,抵住祖大松诡异的匕首,向拓维喝道:“快去牵制那三个红衣人,别让他们结印,此人由我来对付。” 三名红衣武士此时早已如鬼魅般扑来,拓维的两支判官笔突然脱手,在空中仿佛两条蛟龙咬向对手,左手掌拍向一名红衣武士的后脑,当他的手掌快要触到对手发丝时,一阵奇异的节奏自胸腔响起。拓维暗叫不妙,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蒙兄救我!”蒙兄正是指接引骑士,斩千绝——蒙桐。 蒙桐眼见下属受控,没有揉身前扑,反而身形暴退,在离碎魂武士大约两丈距离时,一声狂吼,斩马刀高举,自上而下劈出。周围空气顿时炸裂,一轮波光冲向三名碎魂武士。尾随而上的祖大松识得厉害,怪叫一声,身体后翻,远远避过。 三名碎魂武士来不及躲避,齐齐将双掌平胸推出,只听见“砰”的一声大响,三人仿佛遭到一堵铜墙的撞击,身体倒飞出老远,斩马刀的刀劲继续前冲,将后面的几名丽新国士兵斩得七窍喷血。 蒙桐将刀一收,遥指祖大松,那意思是“咱俩再来。” 祖大松不是傻子,已经明白眼前的接引骑士不好惹,此次来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抢人,而且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如再来个把帮忙的,今天可就不能全身而退了。当下打个哈哈,说道:“原来是斩千绝,佩服佩服。”然后用尖细的声音大声道:“撤!” 三名碎魂武士借着斩马刀的余劲,不顾胸前一寸深的刀口,嗖的一声逃遁而去。其余丽新国士兵眼见长官逃命,哪里还敢拼杀,腿脚好反应快的早就溜掉,其余的尽数被昊国士兵围杀。 蒙桐使出那一刀后,笼车里的靳小格终于知道传闻并不假,接引骑士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祖大松早就在这里埋伏,此人擅长布置疑阵,以前的马路应该还在,拓维,你带三十名士兵随我来。”蒙桐赶走强敌,将斩马刀用布裹上,指挥士兵们挪动前面的巨石和树木。 费了大半天的功夫,路障终于清除,此时,靳小格坐在笼车里早已浑然忘我,寰衍九式的口诀早已烂熟于胸,脑海里反复演练之前在战场上无数次的搏杀,包括今天斩千绝蒙桐的那一记劈空怒斩,每一个细节靳小格都已看在眼里,说实话,他有考虑过如果是自己站在那把斩马刀前,能否抵挡? 笼车又开始颠簸,靳小格知道,上路了。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靳小格闻到一股烟火味,笼车变得沉重起来,开始走上坡,视野越来越开阔,当到达一个小山丘时,靳小格看见不远处帐篷无数,袅袅炊烟不断消散在空气中,那是军营,昊国皇帝宇文杰路的嫡系部队——特尔军团。 靳小格极目远眺,终于在东北方向看到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据说荒原北部这种沟壑怕有成千上万,沟壑再北边便属于丽新国,虎贲军团也许就驻扎在那里。 一队人马直冲过来,相距不过丈许,一名军官上前行礼道:“蒙都尉辛苦,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丽新国派人想劫走这批推桥手,被打发走了。”蒙桐说道。 “哦!”军官显然有些吃惊,“他们的胆子真不小,敢直接潜入我国国土抢人。”其实军官这话完全是不要脸的说法,荒原绵延数千里,两军交战以来,双方军队犬牙交错,除了大本营有明确的位置,其余各作战部队天知道隐藏在哪个地方,说不定你半夜撒尿都能和敌方的人碰上。 “连推桥手都要抢,可见对面的日子也不好过。”蒙桐冷冷道。 军官点点头,招呼手下将这批三百多名的低贱劳力安排到工程营。 荒原数百年来一直是无主之地,植被丰厚c矿山密布,刚好又处于两国交集处,几百年过去,两国终于忍不住要到此处开个荒掘个矿或者弄点其他实用资源,你争我夺在所难免,当然战争爆发的导火线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十年前,丽新国上一任国王,也就是现任国王朴图真的老爹,居然在一名妃子侍寝时挂掉了,关键这名妃子是昊国皇帝宇文杰路的亲妹子,一开始都以为是国王年事已高,纵欲过度得了“马上风”,但极侦府(丽新国调查机构总部)的报告却说国王死于谋杀,谋杀他的手段正是昊国皇族秘技“艳花渡”,“艳花渡”本是用来床第之欢时取悦男人的秘术,可调和阴阳延年益寿,也可隔空撩拨情欲夺人精魄杀人于无形。真相披露出来,丽新国朝野震动,都认为是昊国狗皇帝的预谋,刺杀一国天子何等罪不可恕,不打他个血流成河誓不罢休。 这边,昊国皇帝宇文杰路也很郁闷,妹子宇文小荷从小知书达理,识大体知进退,作为两国友好交往的纽带,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暴起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国王,此事一定大有蹊跷,但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再说宇文杰路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主,要打就打罢,打他个樱桃葫芦不开花!反正荒原之争迟早要来。 于是,战火又起。 三百多名肮脏的人聚集在一个空地上。“按高低次序站成十排。”一名军官开始整队。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们被带到营地的最北角,这里的帐篷和土墙都很破,靳小格注意到这里看向北面的视野开阔,角度有些倾斜,两边衔接着山地和平原,很适合作为军队的集合点。 空草地靠山林的一端有一块平整的方地,上面立着几十间土房子,土房子的周围堆满了木料,粗而直,一群木匠正在做一个庞大的器械,似桥非桥。 在背光的地方,靳小格他们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同行,那是一群满脸疲惫,眼神空洞的人,他们聚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用木勺吃着东西。 眼见新人到来,他们也不说话c不围观,还是低头吃着木碗里的东西,木碗里装的,靳小格已经吃了几个月了,是米汤和馍馍,唯一不同的是有清澈的水可以喝。他们沉默着,四周只有牙齿咬动硬馍的声音。 士兵不断地在后边推搡,有几个身材较瘦弱的奴隶开始跌跌撞撞,又转过一只角,他们面前出现了几名脸色阴沉又相当精悍的人。 “呼仆儿,有新人到了。”身后的士兵高喊。 一个高壮的男子从里屋走出来,满脸络腮胡子,赤裸着上身,胸前的伤疤狰狞,腹肌硬如石块。他抬眼看看这群人,往地上吐口唾沫,问道:“就是这群淡基巴?” “没有更好的。”士兵回答。 “他们撑不过第二波箭矢到来之前。”呼仆儿眼中尽是鄙夷。走在靳小格后边的一名士兵突然把他往前一推,说道:“注意这个人,他是名逃兵。” 呼仆儿上下打量着靳小格,露出残忍的笑,“近来到这里的逃兵可是越来越少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他问士兵。 “多数被处决了,这个家伙是从第四突进队来的,之前还是蓝衣骑士呢。”士兵说道。 “哟嚯,我居然看走眼了,了不起,了不起,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接纳这样的人,哈哈哈欢迎光临。”呼仆儿大笑道。 突然,一阵响亮的牛角号声传来,打了五年仗的靳小格知道这是战斗前的集结号,押送推桥新手的士兵们朝着号声的方向飞奔。 “垃圾们,准备!”呼仆儿大喊着,嘴里不断咒骂,然后他转头对着靳小格喝道:“你,骑士大人,去十一队。” 靳小格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了一群正要出发的推桥手,他们正竭力地扛起一座木桥,大约十米长c三米宽,前后绑着巨大的石块,他小跑上前,用肩头顶住一处,发现其他人的肩上都放着一层厚厚的棕垫,心里直骂呼仆儿他娘。 一边小跑,靳小格发现这样的队伍还有很多,他们从四处不断涌出,一座桥下面大约三十多人,全是浑身肌肉的汉子。 当呼仆儿经过靳小格所在的十一队,疑惑的停下脚步,厉声问道:“该死的,十一队队长在哪里?” “昨晚就死了,睡觉时,躺下就没起来。”一名推桥手小声道。 “他奶奶的,你们都是猪吗?为什么不早报告?你,现在就是队长。”呼仆儿喝道。 “呼仆儿大人,我我不想当队长。”这名推桥手知道当队长意味着什么。 “要么现在就死,要么当队长,你可以选。”呼仆儿咬着牙说。 这名推桥手垂下头,身体瑟瑟发抖,却也不敢再反对这个决定。 “我来当队长。”靳小格大声说道,他隐隐觉得这个队长职位是个危险的坑,要不然,那名推桥手不会那样害怕。 他以为呼仆儿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结果令人失望,呼仆儿阴沉地笑道:“你想多了,新手大人,下次或者下下次吧,等你熟悉如何做一名好的推桥手以后。继续前进!” 所有人开始沉气发力,步子开始迈动,逐渐变快。 因为其他人的肩膀有棕垫,而靳小格没有,所以,不一会儿,木桥的下沿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肉,由于处在队伍靠后,他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有随着节奏小跑向前冲,不过他能辨别到是往北的方向前进,那里有一条大的沟壑。 像这样沉重的体力活,靳小格可是第一次体验,练功的劳累和搏杀的辛苦完全是另一回事儿,大汗淋漓的他只有默运功力去抵抗全身的酸痛,倒能稍稍缓解,可是时间一长,气息不稳,全身疲劳汹涌而至,他只觉得两眼发黑,脑袋嗡嗡作响。 “哎,你怎么会让呼仆儿那个混蛋盯住,看着脚步,呼吸随着桥移动的节奏会好受些。”靳小格身旁的一名推桥手喷着粗气说道。 靳小格感激地点点头,听从他的建议,渐渐地,他放弃了之前练功的吐纳节奏,顺着木桥前进的节律,疲惫的感觉果然有所减轻。 一息两步息三步直到一息多步。 一年后,靳小格竟然在这种劳动中悟出了让他自己也意料不到的吐纳功法,以至于后来他使用一息之间刺出十记寰衍诀时都要感谢那位淳朴好心的推桥手。 “冲!加快脚步,你们这些贱种!”呼仆儿在发号施令。 终于要到了,靳小格心想。 可是,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因为他们不断地在绕行,好像在躲避或者在迷惑对手,此时的靳小格多么想呼仆儿高喊一声“停下”,他相信,呼仆儿真要这么做,自己可以做任何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靳小格再次体验了一把鹰崖谷口的待遇,两边肩上都不停的在冒血,大腿早已麻木,草鞋鞋底早已经磨出个大洞,只有偶尔一块石子锥在脚板上才联想到腿还在,还属于自己,腰以上的部位胀痛无比,每呼吸一次就如刀割,一些新人早已口吐白沫倒在路上,老桥手们终于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们开始叫苦c怒骂,之后就只剩下痛呼和惨叫,但他们还是没停下,因为敌军的箭雨已经到来,一停下,绝对会成为刺猬。 不知过了多久,靳小格听到了一个字,几乎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放!” 轰隆一声,木桥终于卸下,一些新手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字从呼仆儿口中喝出。 “推!”哗啦,桥终于横亘在一条沟壑上,下面深不见底, “退下。”靳小格听见一个人暴喝,他本能的将身体往左侧一跃,回头一看,身后冲出一大队人马,他们穿着红黑相间的制服,战马剽悍,踏着他们刚刚架起的桥,冲向沟壑那边的敌军,紧接着,重甲兵c步兵c弓弩手一次冲了过去。 靳小格整个人放松下来,顺势就要躺下去,呼仆儿的声音再次响起:“骑士大人,你们的队长刚才掉进沟壑,下一次,你担任队长。” “好。”靳小格坐起身,回答道,看见了自己这队人同情的目光。 “下一次”很快就到来,完全不是靳小格以为的“下一次”指第二天或是第二场战斗。 当最后一名弓弩手边射边过桥后,呼仆儿的命令又来了,“都起来,垃圾们。” “我们要回去?”一个健壮的新手问。 “兄弟,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很远呢,我们要到对面去。”一名老桥手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 “我操你个操啊”靳小格手抚脑袋,大声呻吟起来。 于是,他们开始了推桥下一阶段的工作,过桥到对面后,又将桥扛在肩上。 “冲!”呼仆儿要命的声音再次响起。 靳小格从来没有如此的想要杀一个人,想法是如此的强烈,但很快他明白,宰了呼仆儿还有下一个呼仆儿。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再次将桥搭在一个稍窄的沟壑上,先前到达的骑兵和步兵已经等候多时,所有人刚过完桥,却被丽新国的一次精锐冲锋打退,于是,推桥手们又将桥撤离,没命的奔跑,开始铺撤退的路。 双方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杀的尸体堆积如山,可苦了这般推桥手,如此过程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直到战斗结束的号角响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光影初现 终于得到短暂的休整,要不然,靳小格真以为自己会活活累死,回到破烂的土房子里,所有的推桥手瞬间萎顿在地面的棕垫上,不一会儿,鼾声四起。睡梦中,南宫雪影绝美的容颜又开始出现,浅笑盈盈,靳小格伸出手想去抚摸那张脸,可怎么也够不着,急得想要上吊,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凄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呼仆儿催命般的声音跟着到来:“快起来,你们这群懒货!” “呼啦啦c叮叮咣”手忙脚乱中,推桥手们迫于呼仆儿的淫威,速度倒还不慢,此时,营房周围早已站满士兵,速度之快,令靳小格感叹自己以前那支收割队的整体素质。 最要命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 呼仆儿龟缩在队伍后面,大声咆哮着,周围有很多的桥被人架起亡命地向前冲,箭雨袭来,不断有推桥手倒下,靳小格感到奇怪,今天面对的敌人好像和昨天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推桥手正前方的是丽新国虎贲军团中的飞索队。 昊国有推桥手,丽新国就有飞索队,不同的是,推桥手由奴隶和劣等公民组成而飞索队确实真正的训练有素的强兵。要过沟壑,一个用桥,一个用索,有人向昊国边塞军团的参谋部建议,也用飞索,不用拿推桥手的命去换,但没有被采纳,因为仔细一分析,飞索队虽然厉害,一旦减员,再培养耗时耗力,推桥手可就不同了,减员后,各地还有打量的后备人员,两军交战不光拼军事实力,各种战斗资源合理利用也很重要。 第二波箭雨到来时,靳小格没能摆脱厄运,左腿和腰部各中一箭,疼得他呲牙咧嘴,再经桥的重量一压,血水咕咕冒出。因为有桥手不断倒下,木桥越来越重,推桥手们的移动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下来。 “快!跑快点!操”呼仆儿大声咒骂,可不管他怎么暴跳如雷,言语如何恶毒,桥的移动速度还是很慢。 在弓弩手的掩护下,飞索队的士兵每过一个沟壑,身后的铁索就会成为丽新国士兵和碎魂武士的“桥梁”,冲在最前面的五排推桥手无疑成为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后面跟着的的昊国士兵没有救人的想法,只顾眼前的敌手。 他们肩上的木桥开始倾斜,摇摇欲坠,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木桥终于倒地,沉重的桥手将受伤的推桥手压住,木桥滑动,碾碎的骨头发出嘎吱声响。 一名丽新国士兵的刀砍向靳小格头顶,他将头一偏,一脚将士兵踢飞,周围的所有木桥还在冲,又一群挥着兵刃的士兵杀过来。靳小格干脆一个翻滚,离开压住自己的木桥,身形鬼魅般冲过去,右手准确地拍向一名敌军的胸膛,因为速度太快,这名士兵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胸腔破裂瞬间断气,靳小格顺手夺了他的单刀,寒光乍起,一息间放到三名敌军。 场面已经开始混乱,推桥手亡命地将桥往沟壑边缘架,士兵拼命砍杀。 砍杀中,靳小格不时的往自己的桥队望去,他们已经冲出一段距离,但,敌军的又一波箭矢到了。他感觉这些可怜的推桥手就是一群冲向屠夫的肉猪。 推桥手们跌跌撞撞,有十几座桥已经被毁,在减员一半的代价下,总算有六座桥被架起。骑兵和步兵喊杀声起,他们踏过木桥,冲向对面的丽新国战阵。 “骑士大人,你刚才擅离职守,按说应当严惩”呼仆儿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在靳小格的耳边回荡。 靳小格带着冷笑,一语不发的盯着他。 “呵呵,不过,你杀了十几名敌军,王都尉决定不予追究。” 靳小格好像没听见,身体懒懒地躺在已经被踩踏得结实的软泥上。 一个月后,推桥手第十一队队长还是没死掉,队员们已经不怎么担心自己某一天会当那个该死的队长,他们不断地祈祷新任队长靳小格福大命大,在每一次充当待宰的羔羊时能活下来。当然,一个月中,还是有很多队员死掉,不过更多的苦命人会加入进来,没过多久,他们也相继死去,所以,这些“炮灰们”都懒得去问其他队员的名字。 久而久之,靳小格已经习以为常,短暂的休整后,抬着木桥拼命冲,有时视情况也暴起砍杀。 一天深夜,靳小格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惊醒,那声音非常轻,如不是自己一直在默默修炼寰衍诀,恐怕毫无感觉。 他蓦地翻起身,一个若有若无的光影出现在眼前,它和普通的成年人差不多高,身材婀娜,分明就是一个女子在水中的倒影。靳小格揉揉眼睛,怀疑自己身材梦境,他又用手使劲掐自己的大腿肉,很疼,不是梦!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靳小格瞪大眼睛,纵然身经百战,但从未遇到过这种怪异的情况。 “咦你能发现我?”光影居然说话了,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若黄莺。 “你是谁?”靳小格没放松警惕,人已经站起来。 “嘻嘻,你果然能看到我,奇怪了,我已经念完法诀了呀。”她轻笑道,然后秀眉微皱,似乎也很奇怪眼前的人类怎么会看到自己。 “你是人吗?” “我不是人” “那你是什么?” “嗯光影族,听说过吗?” 靳小格摇摇头,继续问:“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也没听过什么光影族。” “我看你有几天都不说话了,好像很不开心?”光影说道。 “你是来找我聊天的?”靳小格突然微笑起来。 “是呀,你们人类真奇怪,都是同类,为什么要相互厮杀?你们的仇恨很深吗?”光影眼波流动,头部轻轻晃动,好像是要将秀发甩一甩。 这个问题,靳小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光影其实也不是来聊天的,她只是觉得那个穿着破烂的推桥手眼睛很亮,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息吸引着她,那股气息很亲近,仿佛有她们族的一些记忆,于是她很好奇,决定走近一点看看。 “你在这里很久了?”短暂的沉默后,靳小格问。 “是呀,我和我的姐妹们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了。”光影回答。 “原来你们一直住在荒原。”靳小格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这群贪婪的人类打扰到了对方。 “你跟他们好像不一样,虽然你也杀人,但你更多的是在保护你的同伴。”光影说道,眼神温柔,纤细的手掌抬起来抚摸着自己的发丝。 “你们一直都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影子?”靳小格又问。 “当然不是,我们也可以像你们一样变得嗯活生生的。但那样太危险了。”光影说,“你该休息了,再见。”光影眨眨眼睛,挥挥手,向门外飘去。 第二天,部队已经向北边推进了将近十公里,靳小格在推桥的过程中,顺手也宰掉一些敌军,没有碰上碎魂武士,因为他们有蓝衣骑士们去对付。 当太阳偏西的时候,靳小格带着仅剩的二十名推桥手回到新驻扎的营房,下山的日头晒在身上非常舒服,靳小格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空中一排南归的大雁。 “今天你的心情似乎不错。”柔柔的声音响起,吐出的气息有迦南草的芬芳。 靳小格侧过头,又看到婀娜的光影,她也像他一样,躺在石块上,就在他身旁,刚才有些失神,竟然没发现有东西靠近自己。 靳小格连忙四处张望,低声道:“大白天的,你不怕他们看见?” “嘻嘻,他们看不见我的,只有你能看见,这一点,我也很奇怪。”光影用左手支撑着下巴,笑颜如花。 “唔”经过昨晚,靳小格已经见怪不怪,“你又来干什么?聊天?”每天面临着死亡和无尽的苦累,靳小格没心情闲扯。 “嗯。”光影点点头,长长的睫毛闪动,“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 不等靳小格回答,光影已经伸出手,温柔地笑道:“靳小格你好,我叫澜汐。” 靳小格伸出手在虚空中握了一下,温婉舒适的感觉顿时传来,不过他嘴张得很大,充满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名字?”说完,靳小格察觉到有巡逻的士兵和推桥手正循声望来,但他们看到的是靳小格在自说自话,手还伸出来在空中做着奇怪的动作。 “靠,他们一定以为我神经错乱。”靳小格收回手,掌心处尚有余香,迦南草的香味让他精神一振。 “唔我想知道就可以知道,包括你的年龄。”澜汐还是微微笑着,语声柔柔。 见怪不怪了,她都可以隐身,多些其他特异的本领也在情理之中,靳小格嘴里咬着狗尾巴草,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近在咫尺的澜汐。 昨晚光线太暗,没看清她的面貌,夕阳中,澜汐绝美的容颜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让靳小格嘴里的狗尾巴草掉在地上,她裙摆下面的脚是光着的,露在外面的肌肤犹如凝脂,这种容貌足以祸国殃民,映像中,好像南宫雪影也是如此,不过,眼前的澜汐更多了一种朦胧的味道,如幻如真。 除了自己的母亲,靳小格可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异性接触,而且还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不管她是不是人类,但不妨碍她身上散发出能迷死天下男人的魅惑。恍惚间,靳小格几乎就要想入非非了。 澜汐看着靳小格呆头鹅的样子,忍不住“扑哧”轻笑起来。笑声将靳小格从美梦中带回,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狗尾巴草,重新叼起,小心问道:“你们族也和我们人类一样,有男女老少呃,那个生老病死吧?” 澜汐微微摇头,“全是雌女的。” “那你们怎么生殖繁衍?”靳小格脱口而出,眼睛瞪得多大。 “和你们人类呀。”澜汐的回答云淡风轻理所当然。 这个回答让靳小格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靳小格心中疑窦丛生,又问:“为什么生活在这里的都是你们光影族,那些人类的男子呢?” 澜汐轻轻地叹口气,说道:“我们这一族繁衍和你们不一样,不需要不需要做羞羞的事情。” “呃,那是”靳小格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既然要聊天,了解对方越多越好。 “我们会施展秘术偷偷的在选中的人身上获取精血,然后带回去交给族长。但成功几率很低,所以我们的族人相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太少太少了。”澜汐幽幽地说。实际上,整个碧落星球上的光影族人也就七八千左右,确实少得可怜。 她话音刚落,靳小格本能的望边上挪了挪,有些不自然地问:“你不会是来偷我的咳咳,那啥吧?” 澜汐的眉毛再次弯起,掩着嘴好像在偷笑,然后她轻声道:“为了种族不被灭绝,在选人的问题上,我们族是很严格的,必须是族长能看上的才能,才能被摄取精血。” “呃,这就有点他妈的扯了。”靳小格心里想着,这句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不然就把天聊死了,至于那位族长究竟怎么个搞法,靳小格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你刚才在骂脏话。”澜汐轻轻说道。 “你能读懂我心里的想法?”靳小格已经不需要再摆出一副瞪大双眼仿佛碰见妖孽的表情。 澜汐点点头,突然将自己的裙摆望下面放了放,脸上露出娇嗔,脸微微泛红,因为就在刚才那小子的心里正在说,“好漂亮的大腿,裙子再望上一点,哦,我要流鼻血了” 她的动作让靳小格意识到刚才的心思又被赤裸裸揪出,好不尴尬。 “垃圾们,该干活了!”呼仆儿的声音传来。 澜汐起身拍掉裙子上的野草,背对着靳小格,将手放在身后摆了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谷雨刀 自从当了推桥手队长,靳小格的责任感逐渐苏醒,这种责任还是当蓝衣骑士的时候担再肩上的。于是在推桥任务的第三个月,靳小格做了一个决定。 半夜,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余的人都已鼾声如雷,呼仆儿也不例外,虽然做的是监工一类的工作,但白天歇斯底里的怒吼也很累,此时,他正蜷缩在四人房间里在厚厚的棕垫上,身上裹着棉被,睡得很沉。一个黑影突然绕过巡逻的士兵,速度之快,空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黑影蹿进四人房间里,将睡梦中的呼仆儿一把抄起,风驰电掣往后山奔去。 呼仆儿是被冻醒的,荒原北部的夜晚气温非常低,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颗树上,眼前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的主人正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个逃兵——骑士大人。 他刚要呼喊,脖子便被掐住,那双手犹如钢钳,呼仆儿以为自己会被杀死,眼神充满惊恐和哀求,能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里,这名逃兵的实力可想而知。 “我不会杀死你,要弄死你很容易。”靳小格恶狠狠地,“你别叫,不然它会钻进你的咽喉。”靳小格说完,将匕首抵在呼仆儿的咽喉上,稍稍割破一点皮,流出一丝鲜血。 呼仆儿忙不迭的点头。 “我要和你做个交易。”靳小格松开右手说道。 “什什么交易。” “从明天起,十一队的休息时间由我支配。”靳小格说,“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呼仆儿眼神犹豫着,他搞不清出靳小格想要干什么。 “你不会有什么损失。”靳小格再次强调,“将休息时间交给我,我来安排。” 呼仆儿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不杀你。” “你就不怕我告诉王都尉?”呼仆儿恢复了以前的傲气。 “第一,我不会承认,有谁看到我要挟过你?第二,你打不过我,我可以很轻松地干掉像你这样的十名士兵。第三,你没那么蠢。”靳小格笑道。 呼仆儿确实不蠢,所以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他悻悻地站起身,说道:“十一队的休息时间可以由你安排,但你别耍花样,要不然我会第一时间通知王都尉。” 靳小格双手抱胸,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傍晚时,十一队的推桥手们第一次听队长训话,一开始有人漫不经心,怀疑这个死鬼队长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但靳小格的一句话让他们专注起来,“你们如果不愿意像肉猪一样受屠戮,就听我把话说完。” 开玩笑,只有精神病人才愿意。 “以后,咱们的休息时间取消,睡觉的时间减一小时,我们要训练,训练如何在木桥的重压下躲避箭矢,如何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你们中应该有人知道,我以前是一名蓝衣骑士,我知道该怎么和敌人战斗。” 说完,靳小格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的眼中仍然有很多的质疑,“没关系,一步步来。”他想到。 从此,推桥手的营房空地上c杂物间c木材旁,都有人在踏着步子,嘴里不断数数,没人知道他们练习的正是靳小格传授的“踏云步”,靳小格将踏云步的入门法诀结合战场的实际情况总结出一套步法,让推桥手们一有空就练习,直到完全掌握。 晚上,十一队的推桥手们会提前一小时醒来,就在棕垫上打坐运气c吐纳冥想,居然是莫里斯步兵学院的猿击术功法。 白天,十一队的推桥手扛着沉重的木桥c冒着箭矢和敌军的刀枪,继续练习踏云步和猿击术心法,这种被逼出来的练功方法无意间超过了很多的军事训练,爆发出惊人的潜能。一段时间后,桥手们的死亡率逐渐降低。 十一队的队员们看靳小格的眼神也起了变化,那是一种对“守护神”才有的信任和爱戴。这段时间,澜汐再也没出现过,靳小格担心是不是自己那次龌龊的想法得罪了她,因为要专心训练队员,也就没有想太多。 忽忽又是半年时间过去,十一队推桥手基本没什么减员的情况发生,以至于新人到来时,全都分配到其他推桥队,受伤的情况倒是很多,在所难免。 呼仆儿瞪大眼睛见证着这一切,他到十一队来吆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十一队的异常情况终于惊动了王谷雨都尉,他决定要见见这位推桥手十一队的队长。本来推桥手的命就不值钱,而且里面有一部分还是重刑犯,王都尉不觉得保障他们的生命有多了不起,他在意的是十一队队长的训练方法,即练兵的能力,推桥手中居然也有人才,他决定看看。 当王谷雨出现在靳小格的面前时,靳小格多少有些惊讶,他以为那个统管边塞军一万多人马的人应该是肩宽体阔c精悍无比,威风凛凛的粗豪汉子,最好还是满脸络腮胡。不曾想,眼前的都尉大人长身玉立c面白无须,竟然一副书生模样,而且年龄和自己相仿。 “王将军好。”靳小格微微欠身,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只不过他没行军礼,因为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名卑贱的推桥手。 王谷雨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英俊的脸上显出一名都尉的威仪,“听说你是一名逃兵,之前还当过蓝衣骑士,而且还承受住了鹰崖谷的天罚?” 靳小格本来打算辩驳,声称自己的确不是逃兵,转念一想,跟他解释有个屁用,再说和军事长官顶牛没什么好处,所以,他微微躬身,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王谷雨不打算在“逃兵”的问题上纠缠,于是他说:“说说吧,怎么训练的他们?” 于是,很有礼貌的答道:“回将军,我将以前在步兵学院学到的一些武技传给了他们。” “唔莫里斯步兵学院?” 靳小格点点头。 “如果我将一千多名推桥手交给你训练,一个月能不能见成效?”王谷雨问。 靳小格犹豫了一下,躬身抱拳,说道:“能!” 王谷雨挥手让呼仆儿过来,说道:“以后,训练的事儿交给靳小格,你监督协调。”他说完就和一名副将转身走了,王将军历来如此,下命令从来简单直接。 走出推桥手的营房后,副将问王谷雨:“将军,那些推桥手死就死吧,还专门训练他们干啥,我们有的是后备人选。” 王谷雨笑着摇摇头,反问道:“依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穿过这一大片沟壑,将敌军逼回本土?” “半年?一年?” 王谷雨继续摇头,“打了十年,表面上战斗只发生在荒原一隅,但实际上这是两国真实实力的比拼,早已经变成了消耗战。到时候一兵一卒一担粮草都有可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所以,无论什么人,什么等级,多一些总是好的。” 副将连忙躬身行礼,“卑职受教。”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都尉营房时,王谷雨突然说道:“留意一下靳小格,此人武功我也看不出深浅。” 副将大吃一惊,连忙点头应允。 靳小格对于王谷雨的安排感到欣慰,虽然任务有些艰巨,好在三十个人是练,三百个也是练,只不过吆喝的时候嗓门儿要大点,脚板儿翻勤快点。 空地上,四十几名推桥手队长整齐站立,靳小格一眼望去,大发感慨,这群人不乏歪瓜裂枣,只有少数体格健壮,究其原因,全赖呼仆儿老兄选人全凭意气,看谁不顺眼谁当队长,因为队长死得快。 操练开始后,也有不少士兵和杂役在一旁观看,大家指指点点,满脸鄙夷。 靳小格也不理会,拿出当蓝衣骑士时的风范,训练异常严格,谁要懈怠,棍棒伺候。 两个月后,战场上推桥手的风貌可谓壮观,只见他们肩扛木桥,红着眼,大声嘶吼着,脚下的步伐却非常灵敏,就连那些沉重的木桥都好似活了起来。 王都尉非常满意,他决定要犒劳一下那位推桥手们的训练官。 犒劳的内容是1000枚杰路币,不是一个小数目,当然还有一顿丰盛的晚宴,一同参宴的有那位副将,还有两人靳小格认识,接引骑士蒙桐和他的副手拓维。 看着眼前叫不出名堂的佳肴,靳小格不胜唏嘘,三巡酒过,王都尉双掌一拍,几名士兵领着一群舞妓走进来。 一曲歌舞完毕,有两名舞妓摆动腰肢向靳小格走来,然后一左一右依偎在他的肩头。靳小格当然是第一次碰见如此阵仗,脊背挺得笔直,正有些慌神,耳边传来拓维的轻笑,“骑士大人只管放松些。” “他奶奶的,不就是两个娘们儿吗?还会吃了我?”靳小格心里嘀咕,将纤纤玉手上的酒杯含在嘴里喝了个底朝天。 “哈哈,痛快!”拓维拍手说道。坐在主位的王谷雨含笑看着。 有两个姑娘被蒙桐的眼神瞪得后退一步,楚楚可怜地望着王都尉。 王谷雨微笑道:“蒙将军是位清修者,你们退下吧。” 当桌上的佳肴所剩无几时,王谷雨喝退舞妓,此时拓维正在打着酒嗝,眼神迷离,第一次如此喝酒的靳小格脸色有些潮红,但头脑一直清醒。 “靳小格,你本来是一名逃兵,但你已经受了天罚,咱们不去计较,而今次你训练推桥手有功,我决定封你个戍训校尉,专门训练指挥推桥手,意下如何?”此时的王谷雨老气横秋,带着七分傲气,觉得这是一份不错施舍。 好在靳小格也不是二愣子,当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卑职多谢王将军栽培。”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又重新进入昊国军官序列,虽然只是个九品,那也是个军官好不,多少有一些自主权。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我想知道你的真实实力。”王谷雨的气势突然就变了,“能承受天罚而不死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靳小格大吃一惊,“这特么是唱的哪一出?” 一旁的蒙桐眼神冷冷,拓维的酒也醒了大半。 不等靳小格回应,王谷雨的刀已经出鞘,他一步跨出,只一步,就已经来到靳小格的桌旁,他的声音带着亢奋,“这柄刀叫谷雨刀,刀法是谷雨刀法。” “世家子弟都是这种德行?”靳小格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打架,他虽然没多少江湖阅历,但神阙陶方却对他说过一句话:“江南王氏,谷雨神刀。” “你平时用什么兵刃?”王谷雨盯着靳小格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到怯懦。 “我也用刀。”靳小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失恭敬。这时候,一名卫兵主动将手里的阔背刀递给靳小格。 阔背刀一上手,靳小格就有一种亲切感,毕竟他使用了它五年,陪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 眼前王谷雨战意勃然,靳小格能感受到从谷雨刀传来的杀气,心中豪气顿生,谷雨刀法驰名武林,今日能见识也算一种机缘。 两人隔着桌子对视,四周已有罡气迸发,片刻后,靳小格出刀了,他知道王谷雨自恃身份不愿先动手。 猿击术随着阔背刀劈出,简单直接,刀锋奔向王谷雨面门。 王谷雨神色冷峻,只要对敌,他都会收敛自己的狂傲,谷雨刀刀背上磕,挡住靳小格刀锋,也是简单直接。 两人你来我往,越打越快,只见刀光闪动,两条人影在空中旋转,刀身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谷雨刀法讲究绵里藏拙,全靠施展的人真气牵动,不疾不徐。而靳小格的刀法源于猿击术,大成于战场搏杀,势大力沉c风格强硬,招式简单而致命。 突然,王谷雨一声清啸,刀势变得更加缓慢,每挥一刀,周围空气温湿,身处刀气中的靳小格顿觉暖风拂面,懒洋洋提不起精神来。 靳小格大惊之下,脚踩踏云步,空中残影飘动,几个起落,脱离了刀气控制。 王谷雨冷哼一声,正要追击,靳小格连忙收刀抱拳,颔首说道:“王将军好刀法,卑职甘拜下风。” 王谷雨有些意犹未尽的收起谷雨刀,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靳校尉不必过谦。”心里其实吃惊不小,刚才自己的最后一式乃是谷雨神刀的精髓,如不是内功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中招之人万难脱离那一道道暖风,他是在藏拙啊。 如果靳小格不是要保持低调,寰衍决施出,王都尉的脸面就扫地了。 “不过这家伙挺会做人的。”王都尉如是想,刚才他要不认输,自己只能和他打到底,当然,一旁的蒙桐会制止,但和一个戍训校尉打成平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面子丢到姥姥家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越过沟壑 萧瑟的秋风掠过,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飘零,荒原北部的战场上杀声震天,马蹄声响c金戈交鸣,寒光过处,鲜血飞溅,在秋日的黄昏里c落叶下生出无限悲凉。许多人的生命被无情收割。靳小格的头盔不知掉在何处,黑发披肩,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滴答下落,手中的阔背刀机械地飞舞,他早已麻木,眼中只有敌人的脖子,或砍或削,刀锋到处,无人可挡,因为他快,快如闪电,身如鬼魅。 推桥手们早已完成了架桥,以前的他们手无寸铁,在经过靳小格的精心训练后,这支由罪犯和劣等公民组成的队伍竟然成了劲旅,他们衣衫破烂,脚穿草鞋,但战力惊人,个个悍不畏死,因为他们本来就“命贱”,当惯了炮灰,手中短矛能戳一个够本儿,戳两个就赚。 “抬桥,冲!”一个声音高喊,不过这次不是呼仆儿,而是王谷雨。他和蒙桐将一名落单的碎魂武士砍成几截,大吼道。 杀得兴起的推桥手们反应过来,敌军已经大半被消灭,剩下数十名丽新国士兵也被砍得东倒西歪,正想着要投降,却被蜂拥而至的昊国士兵围杀。十几名碎魂武士死状极惨,他们没来得及在飞索队的带领下撤退。 随着王都尉的一声断喝,推桥手们将短矛别在腰间,扛起沉重的木桥,狂吼着跑向下一个沟壑的边缘,对面的弓弩手早就准备好了。一波波箭雨洒向扛着桥的人,木桥左边的人左手持矛,右边的人右手持矛,叮叮当当将射向自己的箭矢打掉,这时候,昊国的弓弩手已经就位,狠狠地还击回去。 木桥已经直立起来,带着长长的倒影,木桥的另一端向对岸倒去。两边的弓弩手射得更急,当木桥搁稳时,昊国军队的排头兵左手拿着盾牌已经率先挥刀踏上木桥,几十座木桥几乎同时到位。 “杀!杀!杀!,最后一道沟壑。”王都尉俊秀的脸变得狰狞,眼睛因嗜血而猩红。其余将士听到“最后一道沟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荒原上的数十道鸿沟被他们甩在身后,前方就是丽新国国土——丽新国边境墨岩城。亢奋的情绪蓦地蔓延开,声势从未如此高涨。 丽新国的几名万夫长面如死灰,不断嘶吼:“给我顶住!后退者斩!” 推桥手们完成架桥任务,手中的短矛像是出洞的毒蛇,恶狠狠地扎向敌军。靳小格知道这股气势异常难得,绝不可以泄掉,将阔背刀望空中一挥,大喝道:“桥手们,你们苦难的日子将要结束,昊国的历史上将有你们的印记!杀!!!” 最受推崇和爱戴的训练官已经身先士卒冲入战阵,推桥手们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后脑,顿觉得身轻力猛,为了洗清往日的侮辱,倾泻胸中的怒火,他们嗷嗷叫喊着,野狼一般跟随着前方那道勇武悍绝的身影。 靳小格的身材并不高大魁梧,在昊国,顶多算个中等,但此时,他周身的劲气带动着血雨,长发飞舞,手中的刀在猿击术的催动下,灵动c狠绝。这一番操作自然吸引到一名碎魂武士,他暴喝一声,将靳小格切向一名丽新国士兵的刀挑开,红色的身影翻翻滚滚,像要将靳小格活剥。 很显然,碎魂武士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对手没有浅蓝色披风,只有初级甲胄,一看就是名下级军官,所以,他认为自己应该很快能将这名杀人像切菜的人轻松干掉。 两人攻守十余招,靳小格展开踏云步小心躲着碎魂武士诡异的刀气,碎魂武士虽然武技强悍,但真正令人恐惧的是碎魂咒,所谓三人成咒,五人成煞,一个碎魂武士自然难不倒靳小格,此时交战双方都打红了眼,靳小格瞥眼见周围的人都只顾狂砍狂杀,打作一团,王都尉和副将c接引骑士和副手也跟对面的几名军官模样的人交上了手,其中一人身心瘦小,口中不断发出尖细的骂声,正是祖大松,接引骑士蒙桐正在和他周旋。 靳小格瞅准时机,脑海中浮现出寰衍诀第三式口诀,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忽地戳中这名碎魂武士的心脏。中招的碎魂武士瞪大双眼,一声低沉的惨叫,身体倒地,胸前一个血洞,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名下级军官居然用手指杀了自己。 靳小格再次环顾四周,看到了战场上穿着红色战服的碎魂武士,他们正和浅蓝色衣服的蓝衣骑士捉对厮杀,罡气四溢,尘土飞扬。他突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专杀碎魂。 正当他提气凝神准备先抽空杀掉一名碎魂武士的时候,前方阵地上突然腾起漫天灰尘,吼叫如雷鸣。靳小格脸色大变,是雷犬兽,数量之多几年来还是第一次遇上,但是战斗到此时,双方已经杀作一团,容不得他多想。靳小格原以为荒原北部战场没有这种东西,因为来了将近一年,一只也没看到,他却不知道,之前的作战场地全是沟壑和原始丛林,雷犬兽虽然凶猛,但因为体型庞大,加上不好驾驭,所以一直没用,现在的战场变成了平地,而且城门就在后方,丽新国统帅当然毫不犹豫,使出战场杀器。 烟尘飞扬中,惨叫声和惊惧哭喊声不断传来,有残肢断臂不断抛向空中。 王谷雨也注意到了,一连几个倒纵,高喊道:“将士们不用慌,我早有准备。强弩军何在?” 一名三级校尉躬身道:“末将在,强弩军已经就位。” “快,再晚就来不及了。”王谷雨微微有些喘息道。 数十辆盖着油布的仿佛板车一类的东西被推出来,只不过它的体形比板车大很多,每一辆都有二十多名士兵护送。当油布被掀开时,靳小格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巨大的像弩一样的东西,上面的箭矢有手臂粗细,箭头发着蓝幽幽的光,一看便知道上面淬有剧毒。4根巨大的箭矢并排放在发射口上,那名三级校尉高喊:“预备”每一辆弩车有八名士兵用尽浑身力气将弩张开,当“放”字出口时,巨大的箭矢毒龙一般的钻进雷犬兽群。 狂奔的雷犬兽当然没法避开,或腿上c或背上c或肚皮上,中箭的雷犬兽仰天狂吼,继续奔出不到十米便轰然倒地,将空地砸出一个个大坑。 昊国将士们一片欢呼,但雷犬兽数量多,被同类尸体绊倒的怒吼着爬起身体,继续前冲,于是第二轮巨大的箭矢再次射向它们。 丽新国的戍边前锋格祚脸色铁青,命令祖大松将碎魂武士聚齐,全力斩杀敌方的强弩手,尽最大可能削弱对方的输出力量。 须臾间,一大群红影夹杂在兽群中,他们躲避巨箭倒不难,纷纷向弩车方向冲来。 弩车威力虽然巨大,但每次攻击完到下一次弹射会有时间差,这个时间差正是碎魂武士的机会。王谷雨大喝道:“蓝衣骑士迎敌!其余将士随我往敌军大本营冲!号角声不响不准撤退!” 又一次红蓝对决开始,昊国蓝衣骑士虽然没有碎魂咒一样的秘法,但都知道如何应对碎魂咒,当剑身击打盾牌时,虽然能削弱碎魂的威力但难受是肯定的,而且削弱的程度取决于击打盾牌人的修为。五名碎魂武士突然在同伴的掩护下,几个起落,来到弩车旁。 五人成煞,他们终于还是接阵了,强弩手毕竟修为粗浅,如何抵挡得住?只见一辆弩车旁,十几名士兵身体爆裂,内脏自胸腔流出,后面赶到的几名蓝衣骑士追悔莫及,但煞阵已经启动,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在随着节奏震动。尾随而来的一名蓝衣骑士刚要击打盾牌,心脏一阵剧烈的震动,剑和盾掉在地上,其余几名蓝衣骑士脸色苍白,屏息运功,竭力抵挡,片刻后,他们的身体便摇摇欲坠,嘴角开始有鲜血流出。 眼见同袍遇险,靳小格从尸体上拔起一只箭矢,寰衍诀内劲灌注,带着开山之势射向五名碎魂武士的阵中,一名碎魂武士的瞳孔开始放大,如在平时,他有可能避开射向自己面门的一箭,但他正在接阵,全副身心念咒,功力全放在被困住的蓝衣骑士身上。 箭头越来越大,破空之力让他意识到甩出这一箭的人功力非凡,所以他探出右手,拼着废掉手掌的危险想要抓住它,当手指触到箭杆时,他心里一阵轻松,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做梦也没想到。那跟箭矢在手中突然爆出一股劲气将他的手掌弹开,前冲之力仿佛陡然放大,噗的一声,箭身穿过了这名碎魂武士的头颅。 其余四名碎魂武士大惊,煞阵自然消散,刚刚还在摇摇欲坠的蓝衣骑士从重压下脱身而出,狂喝声中,手中长剑纷纷出手。 四名碎魂武士非常清楚,敌军中还有高人在暗中窥探,于是,他们快速往其余的弩车掠去,不跟蓝衣骑士纠缠。 强弩手们将队伍分成两拨,一波发射时,另一波赶紧装箭,轮番对雷犬兽进行射杀。有一些跑得快的雷犬兽已经充到阵前,它们仿佛通灵一般,对这个弩车恨之入骨,到了阵前却没对士兵下手,而是用脑袋和手掌劈里啪啦将弩车摧毁,然后再找下一辆弩车的晦气。士兵们只有挥刀还击,但面对如此凶猛的异兽,普通士兵如何能够抵挡,阔背刀砍到雷犬兽背上只留下一道红红的刀印,然后就被巨掌拍碎脑袋。 有聪明的士兵干脆将弩车上的巨箭拔出,因为箭头有剧毒,只要戳伤它的皮肉让毒素在其体内蔓延久而久之,它也会倒下。但受伤的雷犬兽更加凶性大发,露出尖刀一样的獠牙直接将面前的士兵脑袋咬在嘴里,然后就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 没有被破坏的弩车在三级校尉的命令下,勉强稳住阵脚,巨箭不断射出,雷犬兽的痛吼和士兵的惨呼交织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王谷雨回头看见强弩军阵一片混乱,暗叫要糟,如果不消灭雷犬兽,任由它们在士兵中踩踏蹂躏,好不容易攻克的最后一道沟壑又得拱手让人。此时他心急如焚,就算他和蒙桐两人以高超的身手赶回去也于事无补,剩下的数十头雷犬兽横冲直撞,昊国士兵仿佛是被高高抛起的无数溜溜球,此起彼落,片刻功夫,已有数百名士兵惨死。 一筹莫展之际,一道人影在漫天尘土中高高跃起,只见他双手握着淬毒的巨箭,两脚站在雷犬兽的背上,狠命地向一只雷犬兽的颈部刺去,受伤的雷犬兽仰头一阵痛吼,猛烈摇晃着脑袋,后脚不断蹬地,身体扭动想要把背上的人摔下。人影的下盘竟然异常稳固,他将刺进去的巨箭拔出,带出一溜鲜血,然后他再一次将手中的巨箭插进雷犬兽颈部。雷犬兽的腿终于一阵颤动,动作也缓慢下来,铜铃大小的眼睛开始微闭,凶光渐灭,它不甘心地继续往前迈动几步,终于倒地。 王谷雨眯着眼睛,他看清了那道人影,正是推桥手训练官戍训校尉靳小格。 靳小格刚才击杀雷犬兽的举动起到了示范作用,一些武技较好c作战悍勇的校尉和士兵纷纷效仿。抵挡着碎魂武士的蓝衣骑士时不时的也抽空偷袭一把,蓝衣骑士的数量本就多于碎魂武士,他们时不时的将地上的兵刃趁机甩出,全往雷犬兽的眼睛上招呼。 战场的格杀不同于江湖武林人士的拼斗,用的都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只要能要你的命,无所不用其极。靳小格杀掉一只雷犬兽,看见一些将士已有对付异兽的办法,身形连闪,直奔敌阵中军大营,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找准机会将敌军将领斩杀几个岂不妙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嘉奖 戍边前锋格祚直到此时都没有出手,他在等待最佳时机。王谷雨和蒙桐带领一众将士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径直往中军大营杀来。 格祚面沉如水,将手一挥,数百名重甲骑兵呼啸而出,这时候格祚的身边仅剩下几名卫兵。靳小格混在士兵队伍里,此时他早已将戍训校尉的甲胄换掉,左手持盾,右手紧握阔背刀,一副普通士兵打扮。 丽新国的重甲骑兵身经百战,手中铁枪势大力沉,王都尉一众立即受阻,一时间,刀枪翻飞,骏马长嘶。靳小格一边砍杀一边观察战场局势,此时昊国骑兵也已经冲上前来,场面逐渐混乱。靳小格招呼几名推桥手队长,往格祚的方向翘了翘嘴。 一名推桥手队长显然有些见识,疑惑道:“您是要去对付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靳小格点点头,示意他们捡起地上的弩,然后说道:“一会儿你们举弩齐射,不管射不射得中,射完就退。” 此时雷犬兽已经被毒杀殆尽,昊国军队本就在人数上占优势,没有异兽蹂躏军阵,倍感轻松,一名校尉振臂高呼,“杀!活捉格祚!”他们绕过重甲骑兵,两条腿奔跑起来犹如风车,丽新国士兵被逼往后退。 身后便是自家城门,但格祚不想就此退却,他不能轻易认输,正在这时,破空声响起,数十根弩箭射来,格祚身旁的卫兵闪电般抽出腰刀砍落箭矢,定睛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一群衣衫破烂的汉子正准备后撤,四名名卫兵拔腿便追,只有一名士兵岿然不动,眼神沉静,左眉间一颗红痣,立于格祚身旁,稳如山岳。 靳小格趁乱跑出,此时距离格祚尚有三十步开外,一壮汉挺枪直刺过来,靳小格微微侧身,右手快速一抄,使枪汉子手中一轻,铁枪被夺走。靳小格手中铁枪回扫,速度快得惊人,壮汉没料到一名普通士兵武功如此精妙,仓惶间躲避不及,被枪头扫中头部,半边脑袋陷下去,瞬间死亡。 又是几名敌军围上来,靳小格决定兵行险着,以最快速度解决,踏云步施展开来,寰衍诀第一式在脑海中浮现,铁枪挽起夺命寒光,竟将四名敌军串在枪上。靳小格右手握枪,一声暴喝,噔噔噔向前大踏步推进,此时,离格祚又近了些。靳小格不敢耽误时间,抽出还贯穿在敌军尸体上的铁枪,将寰衍诀第三式“凝神通真”用在双脚上,踏云步带动的身形已经比之前快了数倍,如果是神阙陶方在此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尚有一丈距离时,靳小格双脚重重一蹬,身体跃在空中,手中铁枪划出寰衍诀第二式“破空格物”,直往格祚的头顶砸下。靳小格一番突进,旨在对方主帅,旁边那位渊停岳峙的卫兵不是没看见,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等敌军大波人马杀回,逃命都有难度。 铁枪在空中吐出朵朵寒蕊,枪影千重,好个格祚,铁枪还在半空时,他就已经跃下马来,轻轻一掌将坐骑推到一边,身体连晃想要避其锋芒。靳小格一咬牙,突然一变招法,枪尖突刺直奔格祚前胸,这时候,一柄腰刀斜刺里磕在枪杆子上,靳小格掌心灼热,手臂发麻,心知遇到高手,时至今日,靳小格的寰衍诀在战场上历练五年,堪堪到达第三式“凝神通真”的境界。第二式“破空格物”被人轻易用刀架住,不由得他不吃惊,好在寰衍诀并不拘泥于招式,修炼的是心法和意境,不像其他武功,容易将招式用老,受制于人。 铁枪在靳小格手中忽左忽右c忽上忽下,突刺是“破空格物”,当棍子使用也是“破空格物”,翻来覆去全是寰衍诀第二式心法,但招式层出不穷,全是临场应变,五年的战场搏杀,可不同于武林人士的练功场地。 数招后,神秘卫兵见眼前的年轻人将一杆铁枪越耍越活,不禁“咦”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格祚不要出手,他自恃武功,倒要看看这个普通士兵模样的年轻人还有何能耐。于是,他刀势略偏,一招“寒影渺渺”,刀光吞吐间,寒气外放,顺着铁枪削向靳小格的手背。 靳小格突的松开手,同时十指运劲将枪身一搓,正是寰衍诀第一式“应变无停”,铁枪忽地旋转起来,靳小格左脚一挑枪身,枪尖再次刺向神秘士兵的面门。 一旁的格祚已经看的不耐烦,心头恼怒,这可是在战场上,当下喝到:“吴先生,速速将他杀了。”说完,手中佩剑刺向靳小格后颈,靳小格全力和神秘卫兵吴先生拼斗,身后寒气逼来,不容他多想,“应变无停”再次施出,身体后仰,铁枪枪尾往后一格,发出声响。格祚冷哼一声,手中佩剑挽了个剑花,剑锋掠过,这次刺向的是靳小格的咽喉。 靳小格腹背受敌,而且两人武功远胜碎魂武士,暗叫不妙,踏云步连踩,直往吴先生怀里撞去,同时左手二指并拢,戳向对方前胸。吴先生后退半步,一刀削向靳小格的两根手指,于此同时,格祚紧随而上,手中长剑罡气强劲,誓要将靳小格的背心穿个窟窿。 与此同时,吴先生突然将佩刀收回,一掌徐徐推来。这一掌看似缓慢,却又好像要封住靳小格所有退路。太熟悉了,靳小格第一次在荒原战场上碰见的便是这个掌法,要不是老兵敖尤,早就身首异处。是“碎魂掌”,不过由吴先生打出来,效果可就大不相同了,那一掌好像已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荒原六年,靳小格当然知道中掌后会是什么情况,纵然身具归藏血脉,脏腑不怕打击,但昏迷不醒还不是一样任由宰割,所以,他只来得及将枪杆迎向推来的手掌。一声脆响,同时夹杂着闷哼,靳小格手中的铁枪已经变弯,碎魂掌掌劲透过双臂将他的心脏震得剧跳,身体不由自主后退,但此时,背后的剑尖已经刺穿靳小格的护甲,冰冷的锋芒就要进入身体。 靳小格顾不得内伤,“凝神通真”强行施展,内劲将后背的剑尖引得偏了偏,“噗”剑身透过左肩,剑尖透体而过。身受两次重伤,靳小格在血火中淬炼出的悍勇在危难时爆发出来。只见他一声狂吼,干脆将身体猛地一退,长剑在肩上直没入柄,但他的身体已经靠拢格祚,几乎和这为戍边前锋重叠,这就足够了,然后靳小格的右肘带着全身劲力顶在格祚的腹部。 格祚万万没料到对手如此悍绝,还没来得及运功抵抗,身体便倒飞出去,带着一声惨嚎。 靳小格的肩头还插着那柄佩剑,此时身体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吴先生大惊之下,搞不清楚为何这个年轻人中了碎魂掌还能出手伤人,但格祚受伤,生死不明,他已经顾不得坐在地上的靳小格,提气向格祚落下的方向掠去。 此时,王谷雨和蒙桐几乎同时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格祚一声惨嚎令他们大喜之下手中兵刃寒光大放。 蒙桐几个起落,从混战中跃起,手中斩马刀遥遥劈出,口中喝道:“吴方泽,你这个败类!”斩千绝刀气翻滚着割向飞奔中的吴先生。 吴方泽脸上青气忽闪,双掌在胸前遥遥一推,封住带有裂石之力的一刀。两人遥遥相对,刀和掌隔空相斗,此类斗法,不同于近身格杀,最是消耗真力。王谷雨眼见机会难得,也一连几个起落,手中谷雨剑法真气怒放,一片和煦向吴方泽吹去。吴方泽眉间的红痣好像更加鲜艳,脸上带着嘲讽,身体已经在往后疾退。落在地上的格祚翻身而起,手捂着腹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靳小格那一肘打得相当沉重。 望着靳小格笑嘻嘻的样子,格祚眼中满是怨毒,他一步一崴地向靳小格奔去,拼着躺他个年也要将此子格杀。但他还是小瞧了靳小格的战斗力,不远处的年轻人正紧咬牙关慢慢地将剑从身体拔出,鲜血染红的剑此时已经被他握在手里。 他正邪邪地望着格祚,身后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围着他,他佩剑前指,受伤的左臂缓缓抬起,向这位戍边前锋勾了勾手指。 格祚狂怒,身体往前扑得更快,他打算将那个讨厌的小子撕碎。这时,祖大松和吴方泽几乎同时掠过来将他扶住,吴方泽沉声道:“格将军,眼前形式不妙,我们退回城内再做打算。” 格祚顿时清醒过来,环顾四周,看见自己的士兵正被杀得丢盔弃甲,只得缓缓点头。 祖大松用尖细的声音高叫道:“撤退!”声音穿透到每一个角落,清晰异常,蒙桐和王谷雨对望一眼,都明白此人修为当真不弱。但他俩都不打算让对方轻易撤退,正要追击,从祖大松的手中射出数蓬松针,松针一波接一波,将蒙桐和王谷雨阻了阻,剩下的碎魂武士快速收拢,战阵瞬间结成。他们且战且退,很快就已经退到城门下。 一些蓝衣骑士杀得兴起,正要继续追杀,却被王谷雨制止,转身大喝道:“所有将士听令,后退五百步扎营。” 此时,丽新国墨岩城城头已经聚齐大批弓弩手,如不是王都尉及时喊撤退,不知又要死多少人,靳小格不仅认真看了年轻的都尉几眼,虽然此人自恃世家子弟,优越傲慢,但颇具指挥才能,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 将敌军逼退到墨岩城无疑是大功一件,所以陈特尔将军麾下刘三巩都统带来嘉奖令,从最小的一级校尉到都尉统统奖励,士兵们得到的是杰路币。当然功劳最大的人非王都尉莫属,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至于戍训校尉靳小格,有鉴于他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以及训练推桥手有功,破格提拔为三级校尉,当刘三巩得知敌军主帅是被靳小格所伤,决定恢复其蓝衣骑士光荣称号。王谷雨对于靳小格破格提拔的事不置可否,当都统大人问其意见时,王都尉表示全凭大人定夺,心里却在怪责蒙桐平日里闷不出半个屁,到了刘大人面前却像条旺旺叫着摇尾巴的小狗。 既然靳小格官拜校尉,就得握有一定的指挥权,虽然军中校尉级军官大多殒命,但此番嘉奖下来,全都被副职顶替上去,所以靳小格理所应当的还是带领着那帮推桥手,不过建制和称号变了,由于这帮穿着破烂的人的身份大都是罪犯和奴隶,所以炮灰的命运无法改变,从这天起,推桥队更改为冲锋队。三级校尉靳小格被任命为队长,呼仆儿老兄管后勤,不过没有官衔,只相当于一名军士长,这事儿弄得他好一阵心慌,因为靳小格队长完全掌握了他的生死。 刘都统走的时候,还下了一道命令,就是将身后的沟壑全都架桥,石拱桥。这样一来,万一墨岩城那边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也好撤退。 丽新国这一边就没这么喜气洋洋了,戍边先锋格祚回到城里时,精神萎顿c卧床不起,貌似靳小格那一肘要了他半条命,寰衍诀的杀劲初现威力,再加上吃了败仗,伤情更加严重。墨岩城守军司令屈骁阴沉着脸,看完格祚的伤情后,他回到司令府,将吴方泽唤来,问道:“据我所知,昊国那边有实力的战将就那么两三个,格祚的武功我很清楚,你知道是谁伤的他吗?” 吴方泽点点头,躬身答道:“伤格将军的是个年轻人,他当时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卑职当时还和他交过手。” “既然你和他交过手,他怎么还能将格祚打伤?”屈骁疑惑地问,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昊国南部密宗高手的实力,是他造就出了丽新国的碎魂武士。 吴方泽长叹一声,仔细将当时的情景说了,屈骁沉吟不语。吴方泽继续道:“此子武功完全没有章法,而且不要命。从他的出手中,我看不出任何门派的影子,他每次出手好像全都随心所欲,粗看会认为是从战场格杀中领悟出来的,但那股隐隐的气机在他这个年纪是不应该出现的。” 屈骁的白袍随风轻摆,像刀刻般刚毅的脸上仿佛有一股黑气蔓延,年近五十的他精力还很旺盛,丝毫不比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差,现在,他只想回到他的寝室,因为那里还有三名浑身赤裸着的美女在等他,每当心情郁闷时,他都会先去安慰安慰她们,然后再让她们安慰自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刺客 荒原北部取得大捷后,昊国皇帝宇文杰路非常高兴,虽然东部和南部一直没有进展,但有一处突破已经非常不容易,结拜兄弟陈特尔果然没令他失望。 “秋山谷,你给朕说说,为什么北部环境最糟糕,反而最先取得胜利?”宇文杰路问丞相秋山谷。 “回陛下,荒原北部的沟壑的确令人头疼,但王都尉创造性的使用了推桥手,再加上他本人作战勇猛,指挥有方,麾下铁骑个个悍不畏死,所以,他们已经冲过沟壑,在墨岩城外扎营。”秋山谷躬身行礼道。 “呵呵,我猜霍骁匹夫现在正暴跳如雷。”宇文杰路笑道。秋山谷将手拢在袖中,在一旁陪笑。 “对了,你说的王都尉是不是那个十六岁便去了荒原的王谷雨?江南王春雷的二公子?”宇文杰路今天谈兴正浓。 “正是此子。” “唔,王二公子的大哥王沐阳,连陈特尔都非常佩服,经常说此子武功假以时日一定会超过自己,能得咱们昊国战神如此称赞,可不容易。江南王家,果然厉害。”宇文杰路说道。 秋山谷躬身道:“世家子弟,从来家学渊博,拂阳剑王沐阳作为京畿卫副指挥使,守卫京都平安,当得起这种称赞。” 宇文杰路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又问:“我侄女儿南宫雪影和王沐阳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秋山谷感觉到今日圣上心情的确不错,都开始八卦了,恭敬道:“微臣不知,不过他们从小就订了亲,雪影那孩子也已经长大,应该很快就会出嫁吧。” 宇文杰路点点头,此时,一名宦官高声叫道:“陛下,曲水城消息。” “拿过来。”宇文杰路沉声道。宦官将密封的信件递给秋山谷,秋山谷刚拿过信件正要呈给皇帝,只见信封竟然自动飞起,飘向宇文杰路。 信件还在空中,皇帝宇文杰路的右手微微抬起,对着空中的信封做了一个奇异的动作,信封立即自动拆开,一张白色的纸飞进宇文杰路的手中。 秋山谷心头震惊,颤声说道:“恭喜皇上‘春秋分诀’更上层楼。” 宇文杰路默不作声,看完信件后,轻轻叹口气,也不理会秋山谷,往寝宫走去。 荒原北部墨岩城外,昊国大军扎营处,用花岗石堆砌的石屋中,一些校尉和士兵放浪形骸起来,当然,还有一些舞妓,据说她们是自愿到战区来慰问的,只是苦了接引骑士蒙桐,在来的路上受尽她们的调戏,偏偏蒙桐又是个清修者,不近女色,一路上的旖旎风光可想而知,可怜的人儿,靳小格想到此节就忍不住好笑。 这几日,王谷雨不断派兵到墨岩城城下辱骂,但对方除了偶尔回骂就是不出门开战,弄得昊国将士无可奈何,所以干脆在城外吃喝玩乐起来,当然,王都尉不是傻子,这边在放松,另一边却有兵卒严密把守,只等对面一个忍不住过来偷袭。 靳小格喝了几杯酒便回到自己的营房,倒头就睡。 深夜,吃喝完毕,一些军官把舞妓带到自己的卧房,将积压在身体内很久的情欲发泄完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名女子穿着白色长裙,她身材修长,胸部异常丰满,鼻子高挺,湛蓝色的大眼睛带着盈盈笑意,缓缓地向军官们的卧房走去。 大约一小时后,白色长裙女子再次出现在空地上,她正穿过一排排的巡逻兵,此时巡逻兵们正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但他们就是没看见从身旁走过的高挑女子,女子就在他们的正前方,时不时用手拢一拢搭在额前的秀发,一步一步走近墨岩城。 墨岩城内,霍骁正赤裸着身体等待一个人的到来,将近五十岁的身体还是和年轻人一样精壮结实,腹肌简直和岩石差不多坚硬,当然最坚硬的还是他的某个部位,那是他的秘密武器,除了武技超群外,墨岩城司令霍骁还有一个极少人知道的秘密。 白衣长裙女子推开房门,此时,她已经散开法术,一进屋,她就看见了赤裸着身体的霍骁,她不禁嘤咛一声,身体轻轻飘去,飘向他的怀抱。 据说,天下没有女子能抵抗霍骁的御女术,只要是和他xx过的女子,没人能忘掉他的销魂手段,再贞节的女子也会在他的御女术下变成一只发情的母狼或者温顺的猫咪。 御女采阴补阳术就是霍骁的秘密,做为丽新国军中高官,这种邪术让人知道可就尴尬得很。 此时的白衣女子就成了一只猫咪,白色长裙内,霍骁的火热坚硬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头不禁往后仰着,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良久后,白衣女子将身体软软地靠在霍骁肩头,美目微闭。 “宝贝儿,任务怎么样了?”霍骁轻声问道,这也是霍骁的心法之一,他没有在女子一进门就问任务的事儿,而且一点都没有司令官的架子,因为他懂得要给女人欢愉,仅仅肉体上的刺激是不够的,温柔和体贴必不可少。 白衣女子几乎是在梦呓,她慵懒地伸出手竖起拇指,表示任务已经完成。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都尉的军营便被一声尖叫唤醒,跟着又是一声尖叫,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分别从十七处军官的卧房处响起。王都尉几乎是从床上弹起,他知道,出事儿了。营房周围的巡逻兵纷纷侧目,还以为是长官们那活儿太厉害,舞妓们受不了。 一会儿,十七具尸体被抬出来,他们的咽喉都被利刃割断,神态安详,看得出这些军官还在睡梦中就已经一命呜呼。 王谷雨阴沉的眼神从舞妓们身上来回扫动,舞妓们瑟瑟发抖,一是因为恐惧,毕竟和死人睡在一张床上,二是因为王谷雨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在怀疑她们。 一名胆大的舞妓哭泣着连连摇手,说道:“长官,我都睡着了,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王都尉从震惊中冷静下来,挥手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们退下吧,我知道不是你们。”死去的军官们咽喉处伤痕连大小c宽窄都非常一致,很显然这是一名非常精于刺杀的人干的,手段利落,关键是能悄无声息地绕过那么多巡逻兵,然后再一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割将下去这人不光是武功可怕,心计和胆量也不同凡响。 这一回,轮到王都尉头疼了。 “杀他们的难道是鬼?或是刺客能隐身?”王都尉喝到,“你们的眼睛都长在屁股上?”几名巡逻队长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心里也老大不服气,明明一夜没合眼,连一只苍蝇都没放过,难道真碰见鬼了? 听到“隐身”这个词,靳小格浑身一震,能在这么多人的巡视下悄无声息地来去自如除了光影族人还有谁?他几乎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事情诡异,不可妄下论断,而且那名叫澜汐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像滥杀之人,心思起伏,靳小格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王谷雨正将眼光看向靳小格,因为一年多来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总有些让人出乎意料的手段,但靳小格发怔的神情让他有些失望,他转而看向蒙桐。 蒙桐看着王谷雨,微微摇头,突然示意王都尉走到一边说话。 “你有眉目?”到了都尉军帐前,王谷雨问道。 蒙桐说道:“我也不确定,但除了他们,又有谁能做到,就算是绝世高手,也不可能全无动静啊。” 王谷雨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耐烦,感情刚才蒙桐说的话全是特么的废话。 “听说过光影族吗?”蒙桐问。 王谷雨诧异的摇摇头,但很快他又点头说道:“小时候听父亲讲故事提到过。不是几百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么?” 蒙桐点头道:“确实消失了数百年,那时候,光影刺客令很多人胆寒。” “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光影刺客干的?”王谷雨问道。 “除了传说中的光影族隐身术,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鬼怪?”蒙桐苦笑道,“如果真是光影族,我们恐怕只有撤退了。” “你敢扰乱军心?”王谷雨脸上出现一股青气。 蒙桐理也不理,转身走了,丢下一句话:“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说了算。” 两人在军帐谈话,外面可是乱成一锅粥,有几名胆小的军官大声说道:“这一定是荒原的妖怪干的,我们打扰了它们的安宁。”跟着就有很多人鼓噪起来。 王谷雨沉着脸走出军帐,厉声问道:“刚才是谁在说有妖怪?站出来!” 三名一级校尉哭丧着脸往前走了两步。一名校尉正要说话,脑袋便被谷雨剑削上半空,洒下一片血雨。王谷雨厉声道:“今后再有人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斩!” 王谷雨气愤愤地回到营帐,心想着这件事连蒙桐都已心生退意,还是小心为上,一名刺客对于几万军人来说,本不足惧,但那刺客神出鬼没,时不时的来两下,军心势必受到影响。当下派快马去通知军团刘三巩都统。 上午,王谷雨派一队人马在墨岩城外大骂,内容大致是说霍骁缩头乌龟,不敢刀对刀像个男人战斗,只敢偷偷下手之类。但墨岩城内将士无动于衷,霍骁在练功房听见外面叫骂,不禁哈哈大笑,对吴方泽说道:“吴先生又是大功一件。” 吴方泽躬身道:“能为霍将军分忧是卑职的荣幸,只是请霍将军记住那位光影族的姑娘再不可轻易出手,我担心对面迟早会发现我们在利用光影族,如是传出去,让那位光影族的族长知道后可就不妙了。” 霍骁大剌剌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嘿嘿笑道:“族长也应该是女人吧,老女人?不过只要是女人,不管老少,我的手段吴先生是知道的,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又多一位刺客,妙哉!” 吴方泽对这个老淫棍已经很无语,心道,如果光影族族长知道你用的是那种手段,不阉了你才怪。但他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又作揖道:“恳请霍将军答应卑职” “好啦,好啦,我开个玩笑,看你那一脸凝重的样子,难道光影族族长真如传说中一般厉害?”霍骁不是草包,一本正经的问道。 吴方泽点点头,说道:“她曾经发过誓,绝不参与人类任何争斗,也不使用光影族的秘术,但是,我们” 霍骁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不好对自己明说,叹口气道:“她如果知道她的族人是被我们迷惑,难保不发飙,如今我们战事不利,再去惹个杀神的确不智。” 吴方泽连忙称赞霍将军不愧为丽新国栋梁云云。 刘三巩接到快马通知的时候,正巧陈特尔将军也在,这位昊国战神五十左右年纪,身材瘦削,但挺得笔直,眼睛神光盈盈,右眉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痕,三十年前还有人叫断眉陈,但现下没人敢如此称呼他了,除了昊国皇帝宇文杰路偶尔叫几次。 此时,陈特尔将军也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他的眉毛皱起,右眉尤其引人注意,他的嗓音却很浑厚,“三巩,你把舒华衣先生带上,让他在王都尉军中待上一段时间。” 刘三巩有些讶异,舒华衣可是陈将军的贴身护卫,十年前是昊国北七省的武林盟主,因为一桩纷争藏身于将军府,陈将军派他前去,莫非真是光影刺客? 下午,太阳略微偏西,靳小格以接引粮草为由,来到第一次和澜汐见面的地方,四下张望后,转头对几名冲锋队士兵说道:“你们原地戒备,我去周围看看。” 来到无人处,靳小格小声呼唤起来:“澜汐,澜汐,你在这里吗?”四周没有反应,靳小格有些失望,正要转身离去。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怎么?靳校尉想找人聊天了?” 靳小格看着眼前光影中的美人,微笑道:“好久不见了,澜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克星 澜汐静静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最近,我们族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就没来看你。”那神情分明是疏远了一个亲密朋友的歉意。 靳小格心里一阵感动,这位光影族的美丽姑娘洁白无暇,心思单纯,收起心猿意马,靳小格将脚边的一朵小花摘下来,递到她手上,表示友好。 澜汐微微笑着却不伸手接,示意靳小格将花插在自己的秀发上。芬香扑鼻,靳小格努力控制着想要抱她的冲动,将花斜斜插在她的头上,抱起双手端详一阵,大发感慨:“简直太漂亮了!” 澜汐脸上的笑容开始绽放,美目中似有柔情荡漾。 靳小格咳嗽一声,今天可不是来叙旧的,所以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澜汐,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呀,陪妈妈收拾前灯草。”澜汐回答说,“干吗问这个?”她有些不解地反问。 靳小格叹了口气,他决定相信她,于是他说:“昨晚,我们的军营来了一位刺客,来无踪去无影”他没用“隐身”这个词汇。 “然后呢?”澜汐又问。 “死了十七名军官。”靳小格说,暗想你不是会读心吗?难道失灵了? 澜汐突然说道:“你们不是每天都在死人吗?有什么不一样?” “呃,确实不一样,因为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靳小格好一阵郁闷,声音带着一丝情绪。 “既然是打仗,何处不是战场?”澜汐突然说道,眼神幽幽的。 靳小格愣住了,这天儿聊得澜汐淡淡的神情让靳小格有那么一瞬认为昨晚的刺客就是她,但不知是理智还是情感,他最终认定刺客一定不是澜汐,一定不是。 “我们怀疑昨晚的刺客是光影族的人。”靳小格说道,他决定直来直去。 “妈妈告诉我说,不要对朋友使用读心术。”澜汐突然说道,“所以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靳小格“哦”了一声,追问道:“是你们的族人吗?” 澜汐摇摇头,神情笃定,“肯定不是,因为我们发过誓,光影族永不参与人类争斗,永不利用隐身术搞刺杀活动。” 看着澜汐的神态,靳小格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于是很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澜汐,我们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事儿吓到了。你别往心里去。” 澜汐摇摇头笑道:“咱们是朋友啊,朋友不是要相互信任吗?你当然可以和我讲任何事情的。”这句话让靳校尉有些无地自容。 士兵们还在原地待命,如果知道自己的长官正在泡妞不知作何感想,所以靳小格不能停留太久,分别的时候,澜汐温柔的笑着说:“靳小格,想聊天的时候就来这里找我。” 靳小格连连点头,心里却又在yy,想那张吐气如兰的嘴和那双洁白如玉的腿,反正她又没使用读心术,大胆的想!吞口水。却不料在他转身后,澜汐的脸开始红了,眼神娇嗔,她搞不清楚他为什么总是要想那些让人脸红的事情。同时,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还是忍不住要对他使用读心术,难道是自己希望他那样想?澜汐的脸更红了。 澜汐凝视着那个挺得笔直的背影,他虽然不高大也不强壮,但总给人一种安全感,明亮的眼睛和那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给人以温暖。他很特别,这是她之前没有遇到过的。 她的身体开始旋转,消失在一棵树后面,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时,是在一道沟壑的边缘,沟壑深不见底,仿佛连夕阳也射不进去。澜汐的身影凌空飞起,再徐徐下降,到了沟壑底部的岩壁时,她停下来,赤着脚,嘴里不断念叨咒语,身后的岩壁出现了一道裂缝,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岩缝里。 靳小格和一队押着粮草的官兵回到营地时,刘三巩正在训话,大意是说,陈将军已经派了一位厉害人物专门对付刺客,让众将士好好的养精畜锐。 此时的舒华衣完全是一副庄稼汉的打扮,他安静地站在刘三巩身旁,仿佛自己就是空气,所有人都可以将他忽略。在场的人,除了刘都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王都尉也不例外。但王都尉不敢小觑,既然是陈司令派过来的,还用怀疑? 王谷雨将刘都统送到营地外,躬身道:“刘将军好走,请代我感谢陈将军。” 刘三巩点点头,低声说道:“王都尉,你要好好招待那位华先生,不要去打听他的来历,只管相信他。”在来的路上,舒华衣特别嘱咐刘三巩,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就说姓华。 舒华衣还是静静地站在一角,眼前走过一队队士兵,突然,一个年轻的校尉吸引住了这位北七省武林盟主的目光,年轻的校尉个子不高不矮,眼睛非常亮,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引起他注意的是校尉奔跑的步伐,呼吸随着步子,那种节奏很奇特,有时跑上三步一吸,有时七步一吸 舒华衣留意着校尉的呼吸节奏,他敢保证,这个年轻的校尉在战场上一定战力惊人。带队奔跑的靳小格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扭头望过来,舒华衣和他对视一眼后,将目光收回,因为靳小格正在微笑着点头致意。 墨岩城内,霍骁正在询问一名军官,“援军究竟什么时候到?” “最迟不超过三天。”军官小声回应。 “他妈的,眼看敌人大军压境,怎么还是拖拖拉拉的。”霍骁气呼呼的说,“格祚的伤怎么样了?” “尚在恢复中,格将军内力深厚,很快就能参加战斗。” 霍骁点点头,双手叉腰,光影族的美人儿筱曼今天没来,很是无聊啊。 军官退下后,一旁的吴方泽说:“霍将军稍安,援军一到,我们便开始反击,一鼓作气将王谷雨逼退到沟壑以南,到时候,我们再请那位漂亮的光影刺客协助,最好杀了王谷雨和蒙桐。” “吴先生,你不是说过要慎用么?”霍骁不解地问。 吴方泽阴阴笑道:“等我们灭了王谷雨军团,将大本营驻扎在昊国边境上,那时候,咱们再将筱曼”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霍骁心头一震,默然无语。 “将军不用担心,她是被昊国人所杀”吴方泽又嘿嘿的阴笑起来。 王谷雨自持世家子弟和指挥官身份,多次想和“华先生”套近乎,但得到的回应总是不咸不淡c不冷不热,王二公子无奈,心想着你是高人,高人难免有高人的做派。 蒙桐每次都很恭敬,是从心里面的尊敬,这位接引骑士或许已猜测到华先生的真实身份。这几日,大家相安无事,除了偶尔对骂,昊国将士们都在整队操练,不断的研讨阵法,因为雷犬兽已被斩杀殆尽,丽新国在短时间内无法豢养大群异兽,所以士兵们情绪高昂,只等一声令下,进城烧c杀c抢他个三天三夜。 第四日深夜,靳小格还没有睡,他正被寰衍诀第四式弄得头昏脑胀,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气贯六合”注释,脑海里不断演练招式,这些招式不是刀法c也不是剑法掌法,因为它可以实用于任何兵器,包括手。玄妙间,靳小格感受到营房外的风正肆虐着周围的小树,呼啸着,发出低鸣,风声中夹杂着轻微脚步声,悉悉索索,声音很轻很轻,如不是他正运功凝神,万难发现。 “敌袭!”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声音飘荡在整个营地上空。嚎了一嗓子吼,靳小格弹身而起,一把抓起枕边的阔背刀,喝道:“冲锋队集合。” 整个营地快速清醒过来,空地上人影闪动,已经有骑士电射而出。此时,最外围的巡逻士兵早已被割喉,王谷雨瞪着杀气森森的眼睛,不用怀疑,又是那位光影刺客干的好事。不知是凑巧还是早有预感,那位光影族的刺客并没有继续杀向内围,舒华衣的铁剑和他的整个人埋伏在一棵树后,几乎已经和树融为一体。 很显然,防备没起到作用,刺客将最外围的巡逻人干掉后,丽新国的弓弩手很快就位,此时也正是靳小格听到了风中的异动。 见偷袭的对象反应过来,丽新国弓弩手不再犹豫,一波波羽箭狠狠地射过来。 “噗噗噗”盾牌挡住了大半箭雨,跟着就是无数箭矢反击过去,对面立刻有人惨叫,由于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双方都不敢贸然突进。漆黑的夜空上全是嗖嗖嗖的声音。 靳小格伏在地上,脸贴着有些凉意的树叶,听着头顶不断传来的箭矢破空声,心里正默默计算着对方弓弩手的数量和距离。 “点火。”丽新国的一名弓弩营长低声道。 刹那间,无数的带有火光的箭头直扑过来,昊国士兵周围顿时亮堂起来,墙壁上c帐篷全都开始燃烧。 “噗噗噗,咄咄咄”箭矢不断射击,仿佛永远没完,燃烧的箭矢落在士兵群中,带起一片惊恐和惨叫声。 丽新国此次反击,兵马数量比起上一次大战多了两倍不止,靳小格只觉得敌军弓弩手多不胜数,心头焦急,转头一看,十名蓝衣骑士已经带着一大队步兵从左侧跑去,很显然,他们得到了都尉大人的命令,强攻! 靳小格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无权命令那帮替死鬼。 正犹豫间,王谷雨的声音传来,“冲锋队何在?” 靳小格高声回道:“冲锋队已就位!” “冲!”王都尉手一挥。 靳小格一咬牙,带着冲锋营士兵狂吼着冲向黑暗,不管了,战场上又不能抗命,只能求守护神保佑了。 左手的盾牌传来“咄咄咄”的声音,冲锋营的前身是推桥队,所以这群人的步伐和臂力非同寻常,冲到半途,周围突然亮起火光,一群昊国士兵和少数蓝衣骑士将浸满桐油缠着布条的巨型火把插在地上,一时间,漆黑的夜晚再次亮堂起来。黑暗中,隐藏的丽新国弓弩手和士兵们人影绰绰。 “杀!杀!杀!”王谷雨剑指苍穹,大队人马猛地冲向敌阵。 丽新国的将士并没有退却,反而也冲过来,同样的杀声震天。 “他们有援军!”昊国所有有经验的老兵们都反应过来,王谷雨知道此时再喊“撤退”反而更糟,只有血拼到底,先打退他们一次有效攻击再说。 火光中,靳小格隐约间看到左右两侧的密林里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身影,他判断墨岩城这次的攻击人数要超过己方,但那也没什么,战场厮杀从来都不是靠人数取胜,而是取决于每一位士兵的战意和死志。 激烈的兵器碰撞声音此起彼伏,双方不断有人在闷哼狂叫声中倒下,枪尖捅入腹部,刀锋割开喉咙,鲜血从军人们的身上喷洒,火光照耀中,地上的鲜血一片暗黑。 因为是突袭和反突袭,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没有任何人退却或转身逃跑,双方都不断向前冲砍。这时候招式技巧已经起不了太大作用,全凭本能反应和体质。 暗光中,一名蓝衣骑士左腾右挪,手中长剑划过敌军喉咙,战意之盛,让人赞叹,突然,他动作停止,双手捂住自己的咽喉,嘴里喀喀直响。王谷雨心中一寒,手中谷雨剑循着那一丝微风削去。吴方泽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声冷笑,挥掌拍向王谷雨。 王谷雨身形受阻,仍由那一丝微风消失,在不到三丈的地方,一名砍杀得正欢的校尉突然也浑身僵硬双手捂喉。 “大家小心光影刺客!”王谷雨说完就后悔了,除了少部份人知道光影族,其余将士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厮杀正要紧,也容不得多想,王都尉那一句白叫了。 “小心隐身人。”靳小格大吼道。他终于看到了那团光影,穿着白色长裙,眼睛和澜汐很像,脸部轮廓稍长,身材要比澜汐丰硕很多,胸前波涛随着手中匕首起伏。靳小格此时面对三名碎魂武士,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眼睁睁开着光影不断收割着己方将士的生命。 一些反应快的军官很快和战友背对背,武技稍差的将领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喉咙便被洞穿。 王都尉谷雨剑虽然厉害,但被吴方泽的碎魂掌逼得也脱不开身,眼见下属一个个被割喉,惶急之下,大喊道:“华先生!” 舒华衣身如鬼魅,右手倒提长剑,用力甩向空中的一丝波动,跃起的身体竟然快过长剑,只见他左掌凌空劈下,正对着那一丝跳跃的光影。但光影快速避开,滑向一旁,瞬间又变成一缕丝线,跳跃着的丝线正是筱曼的气机,剑气让她花容失色,知道来人不是自己的隐身法咒能应付的,她只想快速离开。 舒华衣没料到自己两招落空,冷哼一声,右手握住刚刚下落的长剑,剑尖虚点,点向波动的空气,筱曼再次用尽浑身功力避开,剑尖点处,一名丽新国士兵瞬间冻成冰,还未来得及呼救,便被一把阔背刀削掉脑袋。 舒华衣手中长剑追着空气中的波动连连虚点,不时有敌军士兵被寒冰真气点中,要么动作僵硬要么身体迟缓,大叫声中被昊国士兵手中的利刃斩杀。 筱曼被舒华衣的长剑点得四处躲闪,渐渐地,她离靳小格不足十步之遥,两名丽新国军官蓦地扑向舒华衣,看样子是要不惜生命保护她。舒华衣的长剑顿时被两柄单刀架住,只见他并不收回长剑,左手手掌无声无息地拍向两名敌军军官的头顶。 两名军官的身手竟都不弱,而且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两人几乎同时伸手抵住舒华衣的左掌,冰冷刺骨的真气瞬间冻得二人打着寒颤,舒华衣面无表情一剑横削,两颗人头落地。 筱曼的白色光影逐渐靠近,靳小格刷刷两刀逼退一名碎魂武士,一个踏云步直往筱曼扑去,动作之快,残影连连。筱曼怎么都没料到这里还有人能捕捉到自己,当意识到危险时,一根手已指点中她的丹田气海,她浑身巨震,一口真气上不来,然后她看见一双非常亮的眸子和一张俊秀的脸,但她还是可以跑,所以她忍住腹部剧痛,手中匕首划出一记虚招,隐身法咒再次念起,可惜她不知道,隐身法咒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完全不起作用,不管她掠向那个方位,那张讨厌的脸总是出现在面前。 筱曼惊骇莫名,还未做出反应,舒华衣的寒冰真气到了,长剑虚点,点中了筱曼的身体。筱曼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窟,手脚不能动弹,五脏六腑冷得像要碎掉,隐身法咒一丝法力也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激战 第十八章激战 舒华衣趁机闪电出手封住筱曼的大穴,筱曼在火光中已无处遁形,一身白色长裙尤为显眼,妩媚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身体倒地。 吴方泽大惊失色,万没料到敌军中来了一个真正的高手,那柄长剑点出的寒冰真气几乎让他脱口惊呼,昊国武林中能将“大寒剑法”练成这样的没几人,此人一身布衣,脸上沧桑尽露,看年龄正当壮年,舒华衣?吴方泽猜出来历,正盘算着对策,一匹骏马凌空飞来,霍骁一声怒吼,手中朴刀卷起一股劲风朝舒华衣头顶砍落。 吴方泽大喊道:“保护霍将军。”跟着从左后方一掌打出,舒华衣右手出剑将朴刀挡住,左掌迎向吴方泽的碎魂掌。 此时,又有五名丽新国军官合身扑来,想要将地上的白衣女子夺走,靳小格阔背刀向后横扫,刀浪滚滚,正是寰衍诀第三式破空格物,使出一招后,靳小格顺势往前一个翻滚,将筱曼抱起,几个起落跳入己方士兵军阵中。另一边,王谷雨正带领着几名蓝衣骑士和碎魂武士死命拼杀,谷雨剑剑势如虹,但想要生死立判也不是很容易。 吴方泽碎魂掌出手,势在必得,但舒华好像并不在意,两人手掌相抵,吴方泽直觉右手犹如伸进万年冰窟中,连忙运劲抵抗,碎魂节奏自手中振向舒华衣。却不料,舒华衣面不改色,右手长剑不断挥洒,将霍骁的十几刀尽数挡住。霍骁大怒,采阴补阳术让他的内功异于常人,于是干脆丢了朴刀,一双铁掌掌影翻天,欺身和舒华衣近战。舒华衣冷哼一声,将抵在吴方泽右掌的手撤回,脚步连晃,长剑点出的寒冰真气直往霍骁头顶击落,霍骁当然不想被点中,展开身法,左避右闪,但大寒剑法奇妙诡异,长剑忽东忽西,所指方位变幻莫测,霍骁一个不留神,身体中了几下,寒冰真气直透脏腑,但霍骁内功深厚,起初几下很难受,但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勉强能扛,当下哈哈大笑,“你这玩意儿不过如此,老子要你好看。” 吴方泽在一旁时不时的打出一记碎魂掌,全是趁舒华衣换气之机,幸好舒华衣修为非凡,在两大高手的合攻下,一时半会儿不露败相。 “轧轧轧”墨岩城城门忽然大开,一队飞骑冲出,当中一人高喊:“霍将军,兄弟谢真来也!”飞骑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手中刀枪飞舞。 霍骁闻言大喜,掌力催动,招式比之前更疾更狠。吴方泽眼见援兵到来,有人牵制昊国其他好手,决定冒险出击,身体后翻,拼着消耗心力,右手在胸前结印,碎魂咒带着诡异的节奏直击舒华衣的心脏,舒华衣长剑连点,在漫天掌影中身法飘逸,好不容易看到一处破绽,正要将寒冰真气打处,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急跳,周身气血膨胀,暗叫不妙,口中清啸不断,但吴方泽的碎魂咒可比普通碎魂武士厉害得多,舒华衣一个不慎,脚步凌乱起来,霍骁狞笑着,正准备聚齐毕生功力打出一掌,却不料舒华衣突然反手一剑割在自己的左手上,一缕鲜血怒射而出,跟着他双脚一顿,身体轻飘飘飞向半空,手中长剑划出一个奇异的符号,正是大寒剑法绝招“数九寒天”,口中大喝道:“碎魂传人,却当别国的走狗!” 空中那个奇怪的符号打着旋,猛地落在吴方泽身上,吴方泽大惊之下,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得运功抵抗,霍骁看出厉害,一掌拍在吴方泽的后心,想要以自身真力帮助吴方泽脱危,饶是如此,吴方泽还是大叫一声,身体发出喀嘣响声,浑身被寒冰劲冻得僵直,跟着口中鲜血狂喷,本来要颓然倒地,但浑身骤起冰块,此时身体直立,兀自瑟瑟发抖。 霍骁骇然,忙喊卫兵将吴方泽带走,双掌带着狂怒打向舒华衣,此时的北七省武林盟主手腕还在滴血,而且心脏还在狂跳,碎魂劲还没尽数散去,刚才也是怒从心起,凭着修为深厚强行使出“数九寒天”剑气,现在霍骁的铁掌打来,塞外神鞭谢真也正狂奔而来,鞭影过处,罡气狂烈,舒华衣已不敢硬拼,只能仗着轻功游斗。 霍骁和谢真如要与舒华衣单对单,修为都差了一筹,但现在两人合击,而且舒华衣又受了伤,情况就不同了,一时间险象环生。 “华先生,别恋战。”王谷雨大声道,毕竟舒华衣是陈将军身边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交代。 舒华衣有苦难言,战场上可不讲究高手风范,他早就想抽身而退,但谢真加入进来,却是想走也不容易,塞外神鞭打法刚猛,全是不死不休的招式,而且他鞭法绝伦,每每封住舒华衣退路,此时双方交战人数悬殊很大,丽新国援兵一到,整整比昊国多出两万人马,几番冲杀后,王谷雨部劣势凸显。 靳小格将筱曼交给一名蓝衣骑士,手中阔背刀上下翻飞,不知有多少敌军死在他的刀下,瞥眼一瞧那位华先生正在勉强支撑,本身又对武林前辈素来敬仰,当下舍了敌方一名将领,展开踏云步,“忽忽”两声,身形已经绕到霍骁背后,手中利刃横砍霍骁颈部。 霍骁上蹦下跳,打得正欢实,身后突袭者来得好快,而且劲力刚猛,心中一寒,连忙一个倒栽葱避过,翻身站起,打量了一下偷袭者。原来是一名校尉,但他的武功绝不是一般校尉可比,陡然想起吴方泽上次提到过的那位伤了格祚的年轻人,眼中杀气盛放。之前沟壑之争时,霍骁作为墨岩城司令坐镇城中,今次亲自出马,誓要将昊国军队逼回沟壑以南,不斩杀敌方几名高手实在不甘心。 王都尉军中唯一的高人舒华衣已经受伤,霍骁身边又多了个谢真,战局对于昊国来说,不容乐观。 “小子,送死来了?”霍骁嘿嘿笑着。 靳小格将头扬了扬,手中阔背刀往前一指,他知道对面的中年人是墨岩城司令霍骁,哪有怎样,先打过,打不过就逃。 靳小格从背后一刀逼退霍骁后,舒华衣压力陡然减轻,但要将谢真轻松击败也不容易,关键敌军人数众多,周围不时有昊国士兵倒下,撤退是迟早的事儿,但他一个武林前辈,早早地喊扯呼实在让人笑话,只能撑着。 霍骁旨在杀人,所以掌力雄浑,招招不离靳小格的头顶和前胸,靳小格一路走来,从未碰到如此强悍的对手,寰衍诀心法虽然奇绝,但靳小格修为毕竟尚浅,如不是在无数次亡命搏杀中淬炼出的反应和悍绝,此时早已中掌倒地。 腾挪过程中,靳小格要不衣角被掌风削掉,要不头发被刮掉几缕,狼狈异常,眼见一掌突然从肋下穿来,手中的阔背刀已经劈砍出去,收势不及,只得用左掌去格挡,砰的一声,靳小格身体几个踉跄,左手手臂浮肿,脏腑血气翻腾,双耳嗡嗡作响,当下一个“凝神通真”,气机稳固后,身体残影飘忽,手中刀反刺对方腹部,霍骁冷哼一声,并拢二指在刀背上一磕,靳小格手中阔背刀几乎脱手飞出,心头骇然之余,一脚踢向霍骁裆部。 霍骁身体一沉,生生受此一击,掌刀劈向靳小格天灵盖,这几下电光石火,快猛绝伦,霍骁以为裆部硬接一腿,会让对手惊异,正好趁机一掌拍碎对方天灵盖,哪知道,靳小格厮杀无数,反应奇快,身体猛地往后一倒,左脚顺势踹在霍骁腹部,借力将自己蹬出攻击范围。 霍骁久战不果,心头震怒,每次都是要得手时被年轻的校尉堪堪避过,心里一番计较后,阔背刀已经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挑来,单论招式,霍骁都忍不住想要赞叹一声。 这一刀角度刁钻,而且出刀之人完全是机变后的本能反应,换作其他人,刀锋已经入体,但他是霍骁,一身“回阳真气”可以硬扛刀砍剑刺。 刀倒是砍中了,不过,靳小格感觉一刀弄到了棉花上,这一次完全出乎意料,所以没想后着,正想着要提起躲闪时,霍骁的手掌已经实实在在地打中小腹。随着一声闷哼,靳小格身体被打飞,手中阔背刀也已经脱手飞出。但霍骁不打算就此罢手,靳小格的身体还在空中飘飞,他已经随身而上,身体跟着飞起,双掌不断拍打,誓要将这名年轻校尉活活打死。靳小格又接连中了几掌,嘴中不断流出鲜血, 靳小格腹部c背部不断受到重击,疼痛难当,感觉全身骨头几乎要被打碎,但头脑却无比清醒,眼见霍骁双掌恶魔般拍来,“应变无停”由心而发,飘在空中的身体猛然直直下降,躲过拍向头顶的一掌,归藏血脉可不能将碎掉的脑袋修复,靳小格如是想,一背部触地后,他借力弹起,迎向正在下落的霍骁,霍骁呆了一呆,他也没料到靳小格不继续躲,反而面带笑容的扑向自己。但那有如何,霍骁一身护体真气,就像披了一件金刚不坏的铠甲,所以他干脆头朝下,双掌往下平推,心想着“不信你不躲。” 舒华衣想要抽身施救,一是来不及,二是谢真很难缠,眼看霍骁的手掌越来越近,靳小格竟然还想着要和他拼掌力? 场中一些昊国的军官已经不忍再看。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场中想起了霍骁的怒吼:“你个小王八蛋,我操你姥姥!”众人侧目望去,只见霍骁双手捧住自己的眼睛,破口大骂,显然已狂怒到极点。躺在地上的靳小格手中还剩下半捧沙尘,两人身前灰尘漫天。 原来,霍骁满怀信心的一掌打在了靳小格迎面递来的干泥土上。靳小格得势不饶人,既然霍骁护体罡气厉害,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破它的办法,出出气倒是可以的,身体晃动间已然来到霍骁面前,一拳直奔其面门,霍骁虽然眼睛恍惚,听到劲风本能避开,此时眼睛刺痛,他已不敢托大运功硬扛,谁知道那个卑鄙的小子耍什么花样?但靳小格打出的一拳乃是虚招,猿击术“狂神之怒”暴起,一脚悄然踢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道踹在霍骁的屁股上,霍骁又是一声怒吼,身体飞进士兵群中,也是靳小格功力不足,狂神之怒威力发挥不到两成,所以霍骁司令屁股中这一脚并未受伤,但这等羞辱可比受伤来得更让人受不了,四周一片哗然,一名军官打开水壶给霍骁清洗眼睛,但靳小格却不见了踪影。 王都尉眼见阵势不对,再要死拼下去恐怕得全军覆没,毕竟对方人马远远多于己方,而且谢真也不是好对付的,当下命令道:“撤退!” “想跑?没那么容易!”霍骁眼睛恢复视力后,冷笑连连,那把朴刀重又回到手中,昊国士兵不断死于他的朴刀下。此时谢真手中钢鞭招法突变,旨在拖住舒华衣。王谷雨心头焦急,蒙桐的斩千绝虽然很有杀伤力,但好汉敌不过人多,在千军万马中,终有力竭时。此时已有几名蓝衣骑士相继殒命,撤退令虽然下达,但撤离效果却不佳,丽新国好不容易占得上风,自然是全力咬住不放。 “霍将军,你不要下属的命了?”靳小格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手中一把匕首正抵在筱曼的咽喉处,离霍骁大约两丈距离。 霍骁瞳孔收缩,此时筱曼双眼紧闭,秀发散乱地搭在额前,美丽的脸庞有些扭曲,舒华衣的寒冰真气让她痛得死去活来,此时又被靳小格拎在手中,风华不再。 霍骁看得心里一阵痛,伸手拦住了正要上前砍杀的谢真。谢真不解地问:“老霍,你想干什么?” “你想怎么样?”霍骁铁青这脸,暗想着下次对阵,拼半条命也要杀了这小子。 “很简单,咱们今天先不打了。”靳小格说道。 “哈哈哈”谢真仰头大笑,“小狗,你很天真。” 靳小格瞥了一眼谢真,然后望着霍骁说道:“我很有诚意的,要不然我只好杀了她。” “不打也行,除非你们退到沟壑以南。”霍骁将手环在胸前说道。 靳小格一怔,本能地摇摇头,正要回话,王都尉的声音已经响起,声音淡淡地:“靳小格,你退下吧,他要打便打,咱昊国大好男儿,战死沙场毫不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校尉能决定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踢到铁板上 靳小格悻悻然,手中的匕首当真不知该刺还是不刺。 霍骁出对方的犹豫,又说道:“你将她还给我,然后你们退回去十里。” “别做梦了,她杀了我数十名军官,我一定会拿她祭奠他们的亡魂!”王都尉手中谷雨剑剑招不停,大声喝道。 霍骁嘿嘿笑着,脸上一阵惨然,将手一挥,怒吼道:“杀光他们,为我曼儿报仇。”霍骁神情突变,靳小格就知不对,强忍内伤带来的痛楚,身形疾退。霍骁对靳小格早已恨之入骨,此时想着筱曼反正不可能活命,反而没了估计,疯了一般直追靳小格。 靳小格踏云步虽奇妙,但手中多了一个累赘,再加上中了霍骁数掌,血气翻腾,竟然渐渐被霍骁缩短距离,一群昊国士兵围上来,被他手中朴刀砍得落花流水。 王谷雨和蒙桐等将领当然不会把一个三级校尉的生死放在心上,敌军人数众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是被围困住,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枉然。 舒华衣被碎魂伤了脏腑,丽新国又占得上风,不论军官还是士兵尽皆士气高涨,谢真手中铁鞭越逼越紧,舒华衣早已自顾不暇,但他毕竟修为精深,想要脱身却不难,只见他身体飘飘后退,手中大寒剑招在漫天鞭影中守多攻少。 一群冲锋队士兵舍命跟来,想要保护靳小格,但他们的武技怎能跟霍骁相比,霍骁是铁了心要杀掉靳小格,所以他不和冲锋队士兵纠缠,几个起落将他们甩开,手中朴刀已然砍向靳小格头顶。 靳小格不想硬拼,没办法只得将手中人质推向朴刀,霍骁投鼠忌器,朴刀只有收回,大骂道:“小杂种,老子今天非把你活剥了。”靳小格几番试探,已知道手中女子绝不单单是霍司令的下属,看那神情两人关系非同寻常,于是时不时的将手中女子推来晃去。 两人你追我逃,靳小格突觉身边喧闹声不再,瞥眼一看,自己竟然是往荒原西部在撤退,而大军本营在南端,因为一直边打边退,自己竟然不辨方向,此时四周一片安静,靳小格暗叫倒霉,以霍骁的武功,自己就算不受伤也非其敌,更何况此时内伤在身。 身后突然出现一大片丛林,靳小格不管三七二十一,右手抱住筱曼,一闪身钻了进去。霍骁气急败坏,见对方钻进密林,运气喊道:“小子,你将她放了,我今日饶你性命。” 密林中一片静寂。 霍骁破口大骂,心想着那小子狡猾得很,此时在这密不透光的丛林里,他要一个劲儿的东躲西藏,将要大费一番周折,正犹豫追还是不追时,祖大松带着三名碎魂武士已嗖嗖地奔跑过来,叫道:“霍司令,属下来也。” 霍骁大喜道:“祖大松,你来得正好,咱们合力将他擒住。”五人人身形晃动,直往密林扑去。 此时,天边露出鱼肚一样的颜色,靳小格钻入丛林后,光线再次暗淡下来,祖大松尖细的声音让他更为焦急,于是脚步不停,快速往深处潜去,只想着先摆脱敌人再作计较。 靳小格大口喘气,虽然软玉在怀,还带着一股令人沉醉的幽香,但此时全无心情感受,脚步越来越沉重 “小哥哥,你体内气息紊乱,显然受伤不轻,保住性命要紧。”筱曼体内寒气渐淡,虽然穴道受制不能动弹,已然能开口说话。 “闭嘴!你要再出声,我只好将你杀了。”靳小格恶狠狠地说道。 筱曼果然紧闭嘴唇,但一双美目眼波流转,直直盯着靳小格的脸,丝毫没有惧意。靳小格心头微震,她若当真不怕死一声叫出来,自己就真的在劫难逃了,当下手指连点,封住筱曼的哑穴。 奔跑中,靳小格突然双脚踩空,两人一起顺着一个斜坡骨碌碌翻滚而下,靳小格将阔背刀往泥地里狠插,无奈斜坡坡度大,泥土松软,靳小格抱着筱曼不断下滑。下行途中,靳小格伸出右脚终于勾住一棵小树,两人身形总算稳下来。靳小格一脸泥土和树叶,大口喘着气,好不狼狈。转头一看筱曼,发现她竟然眼含笑意,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很好笑么?信不信我将你剥个精光,然后”靳小格只道女子都注重名节,如此威胁定然能狠狠地吓一吓她。不料筱曼嘴角一翘,抛了个媚眼,意思是你尽管放马过来。 靳小格呆了一呆,冷哼一声,伸头张望四周环境。这一张望,靳小格也不禁双腿打颤,借助树林缝隙里的一丝微光,他看到自己面前竟然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两人的身体已经伸出去大半,幸好靳小格的脚勾住一棵小树,要不然早就掉下去了。 靳小格暗呼天可怜见,勾住小树的腿一运劲,两人身体摆正,靳小格将双脚稳稳立在小树的根部,右手环住筱曼的腰,将她夹在肋下,开始一步一步顺着斜坡往上爬。 正爬得费劲,不远处突然响起树枝绷断的声音,靳小格大惊,连忙凝神细听,一丝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此时如果顺着斜坡再往上爬,一定会碰个正着,他环顾四周,发现斜坡面积很大,横向延伸到另一端密林。当下再出手将筱曼击晕,然后将她放在那棵树根处,用刀割下一片裙白色裙角,再脱下自己的战靴,将靴子拿在手中,快速地往上制造脚印,故布疑阵。待一切妥当后,靳小格深吸一口气,将靴子挂在腰上,突然将地上的筱曼抱起,用足全身力气将她远远抛出,身体跟着向前飞跃,再施巧劲将筱曼抱在怀中,然后再用力将她身体前抛,如此反复,身体很快消失在斜坡左侧的密林中。 祖大松顺着斜坡上的那一长溜刀痕,缓缓走到沟壑边缘,斜坡上树木较少,丝丝天光将一串脚印显现出来,脚印一路向上,比普通人的较深,想来是背上负重的缘故。再往前,脚印消失在幽黑的密林中,密林光线暗得如同夜晚,祖大松和三名碎魂武士已经看不到地上的足迹。 “看来他们并没有在此处落入沟壑。”霍骁急步赶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说道,“这个年轻的校尉果然不简单,如非应变快速,早已翻滚到无底的深渊去了。” “此人已经中了霍将军的铁掌,一定不会跑太远”祖大松双眼眯起,往斜坡左侧的密林注视着,手中突的发出一蓬松针,松针带着破空声打入密林中,但没有反应。霍骁说道:“这片丛林面积不大,咱们接着搜,我往左侧去,你们按脚印的方向追。” 密林黑暗潮湿,憋得让人发疯,靳小格穿上靴子,将筱曼背在背上一刻也不敢停留,“凝神通真”要诀使出,真力灌注双脚,埋头往前狂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再次出现光亮,一道山坳出现在眼前,靳小格一路奔逃,真力消耗巨大,此时已经昏昏沉沉c四肢乏力,当双脚刚踏上山坳的羊肠小道时,后脑风声响起,紧接着“嗡”的一声失去知觉。 靳小格悠悠醒来时,发现还处在那个山坳里,只不过背上的筱曼已经不再,他大惊之下翻身坐起,看见一个中年美妇正抱着筱曼,左掌抵在她的后背,正在为筱曼清楚寒冰真气。 靳小格一跃而起,向美妇扑去。中年美妇冷哼一声,隔空拍出一掌,靳小格想要闪避,才发现自己四肢酸软,那一掌看似轻飘飘地,却无论如何躲它不过,靳小格只觉一股大力撞在心口,高高跃起的身体砰然落地,摔得金星直冒。 “高手啊”靳小格叹口气,勉强站起身体。 中年美妇一掌将靳小格打翻在地,也没再出手,好像根本不怕他逃走一样,她伸出左掌放在筱曼的下腹一阵摸索,脸上神情大变,杀气腾腾地盯着靳小格。 靳小格不明所以,此时筱曼已经醒来,楚楚可怜地叫了声:“萱姨,救我。” 中年美妇没有应声,冷冷问道:“筱曼,此人是不是已将你的身子玷污了?” 筱曼闻言,心头大惊,美目一转,装出一副凄然模样,缓缓点头,眼泪噗噗流下。 中年美妇缓缓将筱曼放在草地上,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靳小格。 靳小格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大叫冤枉,双手连摆:“前辈你别听她瞎说,我只不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打昏而已,可没干别的。”靳小格说完,一脸惶急的望着地上的筱曼,说道:“姑娘,你怎么可以诬陷好人?” “好人?那你干吗将她打昏c封住穴道?”中年美妇杀气森森地问。 靳小格突然想起澜汐和自己说过的一些关于光影族的事儿,知道眼前美妇定然就是她口中的光影族长辈,急忙道:“我是昊国的一名校尉,这位姑娘残杀了我数十名同袍,我将她制住是理所当然。” 中年美妇一怔,蓦地转身,声色俱厉地问道:“曼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筱曼此时脸色苍白,但这件事的后果她不愿承受,所以一个劲的摇头,楚楚可怜地说道:“他是昊国的军官不假,但他一直对我不怀好意,昨晚我一不留神上了他的当,已经被他已经被他呜呜呜。”说完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下弄得靳小格手足无措,还待辩解,中年美妇的第二掌已经劈向头顶,她眼中满含煞意,“卑劣下作的人类,去死吧!” 靳小格往右一扑,拾起地上的阔背刀,寰衍诀的三式心番施出,但中年美妇的武技大为诡异,身法之快令靳小格躲无可躲,心口频繁中掌,口中鲜血不断涌出。 殊不知,中年美妇也吃惊不小,一是隐身咒好像对他不起作用,每次施出,他都能辨别方位予以还击,二是此人明明挨了如此多的重击为什么还没死掉,特别胸口那几掌,换了其他人早一命呜呼了。一个小小的校尉就有如此身手? 靳小格逐渐心头火气,可逃又逃不掉,明明就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妖精在挑拨,中年美女武功厉害,偏偏脾气又很大,眼见光影闪闪,又是一掌打过来,突然大叫道:“别打了,前辈,我和澜汐是朋友。”心里想着再中一掌就装死,自己归藏血脉多少能顶事。 “你还认识澜汐?”中年美妇大惊,暗想着眼前这个小子真是要把自己气死,玷污了筱曼不说居然还将澜汐也她已完全怒火中烧,不将这小子碎尸万段誓不罢休,娇喝一声,一双玉掌在胸前带出一股青色罡气轰然撞向靳小格,正是光影族绝学“绝影流香”。 靳小格整张脸都已被罡风吹得变形,大叫一声,身体如败絮般飞出老远,吧唧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中年美妇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靳小格,她相信在自己“绝影流香”的掌力下没几人能活命。她一把扶起筱曼,脸上带着忧虑:“曼儿,身体还有哪里不适?” 筱曼摇摇头,一张脸装得我见犹怜,身体紧挨着中年美妇。 二人正准备离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曼儿,她是谁,你师父么?” 筱曼浑身一震,脸色惨白,却不敢回话。 中年美妇转过身,冷冷地注视着从密林走出的五个人,当先一人正是霍骁,另外四人分别是祖大松和三名碎魂武士。 “哇喔,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虽然年纪大点,但应该还是个处女吧?哎哟我的亲娘呃”霍骁边走边笑,心里开心至极,“我的曼儿宝贝,你怎么不说话?伤得很重么?” 此时筱曼哪里还敢搭话,兀自瑟瑟发抖。 霍骁也很诧异,继续说道:“我的小心肝,那点伤不算什么,跟我回去,我在床上三两下就能让你飘飘欲仙。” “你是谁?”中年美妇的脸再一次被怒火冲得苍白。 “我叫霍骁,墨岩城守军司令,女侠贵姓?你是曼儿的师父?”霍骁满脸“亲切”的笑意。 中年美妇突然不理会霍骁,转头冷冷地盯着筱曼,一身长裙在微微颤抖,显然已被气到极点,“曼儿,和你交合的人是他吧?你体内还有他的精魄。” 筱曼还是不说话,一张脸说不出是娇羞还是恐惧,央求道:“萱姨,咱们回去吧。” “干嘛要走,两位就到我墨岩城小住几日吧,我一定将二位奉为上宾。”霍骁笑道,他自恃武功,而且身边还有四名好手,这情形,简直就是两头白嫩嫩的羔羊落入狼群中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霍骁之死 霍骁话音刚落,突然左掌在胸前一格,护身罡气将须发鼓得飘起,笑道:“这位美娘子,你的隐身咒当真神出鬼没。” 中年美妇没想到一天之内碰到两个不怕隐身咒的人,心头震怒,双掌交错与霍骁打了起来,她却不知筱曼和霍骁相处数日,床第间亲密无间,筱曼无意中说出隐身咒碰到内功修为极深的人威力大减,霍骁忙问其究竟,筱曼告诉他只要凝神闭气,当施展隐身咒的人靠拢时,必然会带动空气波动,须全神贯注才能分辨出来。 相斗片刻,中年美妇突然明白对方并不是完全不怕隐身咒,此等情形与那个死去的年轻人可不同。她年少时不知和多少高手拼斗过,十几个来回后,心中雪亮,此人淫荡无耻,中年美妇已起必杀之心,再说霍骁身后还有四人虎视眈眈,他们虽然还没出手,但看得出来都非泛泛之辈,现在的情形,只能速战速决,最好将他们全杀了。于是“绝影流香”再次施出,只见她双手在霍骁的掌影中一阵翻转,啪的一声拍在霍骁的手背上,左手中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弹向霍骁的胸前大穴。 霍骁一不小心手背被拍,暗道不可大意,眼见对方一指弹来,运起采阴神功忽忽向前踏出几步,中年美妇的纤纤玉指弹得嘣嘣直响,两人身体气机碰撞,中年美妇所学渊博,已然明白霍骁修习的是御女采阴补阳术,再一想筱曼的神态举止,心中笃定,知道霍骁的死门在何处。 霍骁硬碰硬接好不得意,两人手掌相接,一番缠斗,只觉香风扑鼻,肌肤柔嫩,心里好似猫抓,骚痒难耐。中年美妇看出对手的眼中欲火熊熊,正是出手的大好机会,右掌忽地打向霍骁面门,霍骁哈哈一笑左掌紧握,竟然握着了那双玉手,正要出言轻薄,忽觉小腹剧痛,跟着裤裆一紧,一股阴寒之气从裆部直冲上脑,霍骁惊骇之下,右掌往下挥砍,但中年美妇的一只左脚正往回收。 一招得手,中年美妇并不停留,绝影流香掌法砰的印在霍骁胸前,打得霍骁身体不断后退,中年美妇娇喝一声,隐身法咒施出,身体忽又不见,右手手掌仿佛一把尖刀再次戳向霍骁裆部,然后再出左手掌往老地方戳去,只听“噗噗”声不断,霍骁终于忍不住一声惨叫:“祖大松,你个白痴,快出手!” 祖大松和另外三名碎魂武士一直看不到中年美妇的身形,打无可打,此时眼见长官受伤,三名碎魂武士护主心切,不顾一切直冲过去,祖大松手中松针胡乱打出,正要急奔上前,三名碎魂武士的脑袋突然齐刷刷的掉落地上,鲜血喷起老高。 祖大松脚步急停,大惊失色,不知是什么恐怖法术。原来中年美妇早在和霍骁缠斗时就在周围布置了“无影蚕丝”,这种蚕丝经过无影族秘术布置在空中,肉眼很难发现,可杀人于无形,三名碎魂武士护主心切,一股脑前冲,刚好将脖子放在无影蚕丝上,死得冤枉。 祖大松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管得了霍骁,身体几个起落,仓皇而逃。 此时霍骁只觉下体疼痛难当,真气也在一丝丝往外直泄,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有此遭遇,眼见下属死的死逃的逃,身形拔起老高直往密林窜去。但他身体刚刚跃起,便被中年美妇一脚踢回。 霍骁死狗般倒在地上,双手捧着裆部,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着声音求饶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女侠饶命。” 中年美妇双袖一拂,冷冷说道:“你对曼儿施展御女术,我不会饶你性命。”说完手掌提起正要拍下,筱曼突然跑过来,以身体挡住霍骁,跪在中年美妇面前道:“萱姨,曼儿求你饶他性命,他是个将军,很多人需要他,再说他并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曼儿,你真的忘了我们族的誓言?你和他媾和的事儿自有家法处置你,但你利用光影族秘术杀掉昊国数十名军官,势必会将我们卷入到别人的争斗中,到时候,我们族人的安全可就”中年美妇长叹道,心想着连澜汐那么乖的丫头也在悄悄和人类来往,难道光影族的劫难到了? 筱曼大哭起来,一个劲的磕头,口中不断求饶。 “此人确是个淫邪之徒,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毁在他手里,你不知廉耻,居然要为他求情?”中年美妇喝到,手中突然放出一圈丝线,丝线在空中若隐若现,忽地飞进霍骁的裆部。 霍骁正自暗暗调息,待功力恢复一些后暴起发难,忽觉裆部一凉,低头一看,一大坨血淋淋的物什掉在地上,再仔细一分辨,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不亲手杀他,让他自生自灭吧,就算不死,今后也别想作恶了。”中年美妇强行拉过筱曼的手,身形在山坳中消失。 归藏血脉再一次救了靳小格的命,躺在地上这么久,内伤逐渐好起来,他站起身,发现山坳空荡荡的,中年美妇和白裙女子早已不见,当他拾起地上的阔背刀时,发现不远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正是霍骁。 只不过,此时的霍骁奄奄一息,脸上一片死灰,看见靳小格正往这边走,他反而笑起来,嘴里喷出一口血,“年轻人,快将我一刀杀了。” 靳小格提着刀走近,发现霍骁身下一大滩血,男人的命根已经齐根断掉,身体不住颤抖,想是痛苦非常。他没想到就这会儿功夫,一名边军司令落得如此下场,举起的阔背刀竟然砍不下去。 “小子,你若一刀将我痛快宰了,我到九泉之下也会念你的好。”霍骁不断吸着气,额头汗珠滚滚。 靳小格伸手在他腿间连点,止住血,摇头道:“你已受如此重伤,这里不是战场,我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你如不将我杀死,我迟早也会被野兽吃掉,不用客气。”霍骁最为得意的玩意儿被人割掉,早已不想活了,如今的愿望就是能痛快死去。 靳小格看他胸前掌影,知道一定是那位中年妇女留下的,中掌的滋味靳小格再清楚不过,暗想着此人就算能活下来,修为也将大打折扣,自己又下不去手将他杀掉,但任由他在此处自身自灭也有些不忍。 “小兄弟,你不光武技精湛,还很仁厚啊,现在这世道,容易吃亏哦。”霍骁有些虚弱的说道,刚才靳小格将他血止住,无疑将他的命救了大半。 靳小格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一笑,开始环顾四周,当他看到不远处的密林时,心中一动,回头对霍骁说道:“霍将军稍等。”他说完,身形连闪钻进丛林里。 不一会儿,靳小格从密林里出来,手上拖着一个用树枝和树藤做的担架。 当靳小格将霍骁往那个简易担架上挪时,霍骁眼神复杂,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轻轻闭上双眼运功调息。 “霍将军,我将你送到沟壑处”实际上靳小格也不知道经过这么久,战况究竟如何。 靳小格凭着记忆,拖着霍骁缓缓地在密林中行进。 “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身后的霍骁突然问道,很显然,一番调息后,伤痛有所缓解。 “靳小格,王谷雨部三级校尉。”靳小格也不回头,边走边回答。 “似靳兄弟这般身手不该只是一名校尉呀?”霍骁诧异道。 靳小格不知怎么回答,干脆来个不做声。又过一阵,霍骁突然笑了:“靳兄弟,咱们虽各为其主,战场上亡命厮杀,但我今日见兄弟行事大有风范,所以什么弃暗投明的混账想法一丝也无,你放宽心。”说罢再也不出声,闭目养神起来。 拖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靳小格不能走得太快,又要选一些较宽敞的地方,走了大半天,仍然没有走出密林。 蓦地,靳小格冷哼一声,手中阔背刀在密林中白光闪动,一式“破空格物”将数枚松针打落,身后的霍骁却闷哼出声,显然已被射中。 “祖大松,你眼睛长屁股上了?”霍骁怒道,声音实在是有气无力。 “霍将军,属下特来迎驾。”祖大松阴沉沉笑着。 霍骁平日里威风惯了,冷哼一声。 祖大松从一株大树后面绕出,向着霍骁行礼道:“将军莫怪,属下的确怕死又怕痛,所以才急忙离开。 “你走吧,我不怪你。”霍骁叹口气说。 祖大松嗯了一声却并不走开,笑嘻嘻地望着两人。 靳小格将阔背刀一指,说道:“让开吧,我身后拖着的人可是你长官,今天不想开打。” 没想到祖大松还是笑容满面,微微点头道:“我也不是来寻你晦气的。”说完,他的身形如鬼魅般冲向霍骁,松针连连从他手中发出,靳小格大喝一声,身体几乎在同一时间跃起,阔背刀挡在霍骁身前忽忽数刀,空中划出一幕光圈,松枝全部断裂。 霍骁嘿嘿笑着:“原来是要我的命,哈哈哈,不错,无毒不丈夫,杀了我,你就是墨岩城老大了。” “你知道就好。”祖大松冷笑一声,却不和靳小格缠斗,手中已多出一把剔骨刀,一味向霍骁发出攻击。 “霍将军,你有个好部下。”靳小格一边替霍骁格挡,一边嘲讽道。 “靳兄弟,你的活命之恩霍某只有来世再报了,你去吧,不用管我。”霍骁说道。 “那不行,我答应过将你送到目的地,就一定照办。”靳小格说,三式寰衍诀组合展开,竟然把祖大松逼得连连后退。 “我就奇怪了,你小子脑袋被门夹了?如此卖力护着一名敌军司令。”祖大松尖细的声音充满愤怒。 靳小格不答话,手中阔背刀越打越顺手,“凝神通真”要诀逐渐掌握到精髓,刚才大开大阖的刀式突然变得灵巧阴柔,刀锋掠过竟无一丝声响,密林光线暗淡,祖大松有几次头皮发凉,几缕头发飘落地上。 激斗中,靳小格豪气顿生,发声长啸,手中阔背刀将祖大松的剔骨刀粘住,不停地画圈,圆圈越画越大,祖大松欲要撤出却好像被阔背刀拖住。 “好刀法。”霍骁躺在地上忍不住大声称赞。 靳小格趁祖大松惊慌之下,又是一声暴喝,左拳自肋下闪电般击出,黑暗的密林中似有一只金色拳头轰向祖大松右腹,祖大松眼睁睁看着那只金色拳头印在自己的腹部,身体已然倒飞出去。 猿击术“狂神之怒”第一次施出,靳小格不由呆了一呆,原来自己无意中将“凝神通真”用在了“狂神之怒”上,不曾想有此威力。当然他这只金色拳头远不及逐月神将打出的那么大,刚猛也不足,要不然祖大松早被轰成几截。 中了拳头的祖大松身体后跌,正好倒向霍骁,手中的剔骨刀突然脱手飞出,插向霍骁颈部,这一招,靳小格也没料到,最关键刚才打得兴起,完全忘了周围形式,这一拳正好将祖大松送到霍骁身边。 霍骁重伤之余勉强用铁掌格开剔骨刀,但祖大松的松针几乎同时射到,一蓬松针排成一圈刚好射进霍骁的心脏,霍骁闷哼出身,大口鲜血喷出。祖大松得手后身体跌跌撞撞,跟着几个纵跃消失在黑暗里。 靳小格后悔莫及,连忙跃过来查看霍骁伤势。 霍骁哇哇又吐出几口血,笑道:“靳兄弟,霍某命该如此,只是没想到死在自己人手中,真他娘的” 靳小格一看他胸口伤势,知道此人无法活命,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 “你我这一场相遇,也算有缘,我平生最得意的不是权势,也不是武功,却是咳咳却是”霍骁突然颤抖着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靳小格。 密林光线暗淡,靳小格看不清字迹,问道:“这是什么?” “御女术兄弟,你我投缘,这本书看似邪恶,但里面内容却大有裨益,你以后会用得着。”霍骁看着靳小格,咧开嘴想要大笑,一口气没上来,脑袋一歪,就此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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