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坡之蛟龙入海》 第一卷 第一章 引子 我叫胡硕,1985年底出生,出生在东部某省的一个小县城,我出生那个年月,大学生就很了不起了,硕士研究生就更是了不得的牛逼人物了,因此,我父亲就起了“硕”这个字作为我的名字。小时候的我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我读初三时,父母离异了,原因是他们双方都出轨了。父母离异后,我跟父亲生活,母亲后来去了上海,跟我交流也不多,偶尔回来看看我。父亲很快组合了新的家庭,后妈带来了一个妹妹,比我小6岁。还好,我也没感觉到继母对我的各种苛刻,因为自从父母离异后,我一直在学校住读,节假日我喜欢一个人去泡图书馆,当然不是看与学习有关的东西,我认为那都没用。我曾经最喜欢看武侠小说,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都是我的挚爱,历史我也感兴趣,白话二十四史我也翻了个遍,没办法,文言文的二十四史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总而言之,我很少回家,家对我来说,好比是个客栈,不在学校的日子,天黑了,就回家睡觉,因此,我没有感觉到一个组合家庭给我带来的创伤,当然,也就感觉不到家给我带来了多少温暖。 后来,我上了一所普通高中,2003年高中毕业后,上了省内一所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专科三年。大学时也谈过两次恋爱,因为家庭条件不咋地,我都被别人毫不留情地给踹了。我也曾经有过短暂的郁闷,但我自认为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凡事看得开”,你说别人好好的一个姑娘,当然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跟着我这个屌丝,买不起房、买不起车,受苦受穷一辈子,那不是傻吗?想通这一切之后,我很快就从失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继续自己的屌丝生活,该干什么干什么。 大学的生活很闲,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因此开展的一些活动,我也很少参与,除非是大家都要参加的诸如运动会什么的,我就参加一下,课余时间我还是喜欢泡图书馆,这个期间我几乎什么书都翻翻,就是不看专业书,毕业考试我也是传说中的“xx(你懂的)挂镰刀――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割掉!”,21岁的我如愿以偿地取得了大专文凭。当然,在大学期间,我也去过医院实习,总之是没学到什么东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没认真学,嘿嘿,我的第二大优点就是勇于承认错误。大学期间,也有很多同学积极地入了党,我可是连申请书都没交过,因为当我看见什么“坚持马ke思lie宁主义、mao泽dong思想……”我的头就大了。 正因为如此,2006年5月,大学快毕业时,我就傻b了,以前读大学,父亲还每月给生活费,虽然不多,但起码够早上吃馒头、中午晚上吃小菜的,母亲虽然很少看我,也很少给钱我,但每年总得给个一、两千,这也够我偶尔改善下生活,加上节假日偶尔去街上发点广告传单,去肯得基、麦当劳打点小工,生活也还能过得去。这下要毕业了,父亲可是早就明确告诉我了,大学毕业后自食其力,我去干什么呢?说实话,就我这大专学历,就我这家庭背景,想找个好工作的确很难,但总得找个工作先混口饭吃呀!最后一学期开学没多久,也有一些本省小县的乡镇卫生院来招过人,有事业编制,但名额不多,我先去交过报名表,但结果大家应该都能猜得到――无人问津。也有一些没听说过名字的药品企业、医疗器械企业来招过产品销售人员,我觉得不合适,因为我嘴笨,不善于与人沟通,搞销售肯定一个月挣不了几个工资。想做点小生意吧,没本钱,当然自己也不是那块料。摆个早点摊什么的,倒是不用什么本钱,起早贪黑的我也吃不了这个苦,关键还是我那点仅存的自尊心不想让我从事这种行业,你说我摆个早点摊,哪天我的同学来吃个早餐,我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2006年国家出台了“三支一扶”的相关政策,时值西部大开发叫得最火的那几年,西部一些贫困地区亟需教师、医生等人员。这一年四川省“三支一扶”招聘考试医疗卫生专业网上报名人员严重不足,而当地一些偏远乡镇医疗卫生人员又十分稀少。因此又在各个开设了医学专业的大学广泛开展宣传,力图有更多的人去报名考试,去四川省的偏远地区。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丝就业的希望,毕竟能混口饭吃,虽然条件是艰苦点,但一个大老爷们儿,总得有点迎难而上的勇气。加上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家庭环境,我也想离家远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自身条件好点儿的同学肯定不会去报名和我竞争,因为家庭有背景的,工作早就找好了,一些平时“积极向上”的、和老师关系好的,也都在学校的积极推荐下,在东部地区找到了工作。有些事情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有意思,你说当年有那么一少部分人,举起拳头宣誓:“……为xx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xx牺牲一切……”。可是真正当一些老少边穷地区需要他们奉献青春的时候,他们都不知哪儿去了。至今还记得,当年我们班上就我和另外一位男同学报名了,听说他是失恋受刺激了,他后来好象是去了凉山彝族自治州下某个县下面的乡镇卫生院,对于这种号称“情种”的男人,我是不屑与他交往的。 因为报名人少,后来的考试都是顺风顺水,笔试我记得自己考得比较靠前,面试虽然我其貌不扬、语言表达能力不算很好,但也还过得去,最后考试是顺利通过了,体检也没有什么问题。到了7月底,我的名字就在相关网站上作为拟招募人员进行公布了,并接到了通知,把我分配在阿坝州的理县,让我8月上旬去理县报到并签订志愿服务协议。出发之前,我在网上也对阿坝州及理县作了一番了解,从cheng都坐汽车过去还得要5、6个小时,交通不是很方便。虽然通知报到后到参加培训正式上班还有10多天时间,但我也没打算回家,一是因为路途遥远,二是因为待在家也没什么意思。因此,我便准备好了行李,直奔理县,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吧。 到了理县县城,我找到相关部门报了到,并签订了三年的志愿服务协议,并讲了自己的实际情况。当即就被告知把我分配在理县北部某乡卫生院,我办妥相应手续,在县城停留了两天,对当地做了一些基本的了解。理县隶属于阿坝州,东北与茂县、黑水接壤,西南与小金相连,东南与汶川相通,西北与马尔康、红原毗邻。距离省会cheng都202公里,距州府马尔康193公里。理县总人口只有4万多人,其中藏族约占了48%,羌族约占了32%,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人口占了20%。说得通俗点,理县的人口比东部地区经济发达的一个镇的人口还少,我所要去的乡只有2000多人,比东部地区的一个村的人口还少。大家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贬低理县的意思,我只是要说明这个地方地广人稀。说实话,来了两天,我对这个地方还有了几分眷恋,因为这里的生活虽然是单调,没有灯红酒绿,但更多了一份宁静,而且这地方平均海拔2000多米,境内山峦起伏,高差悬殊,沟谷纵横,景色十分迷人。加上没有工业污染,天总是那么蓝,一出门就能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整个县城其实就是沿着317国道线而建,虽然县城面积不大,但能感到强烈的藏族、羌族氛围,给了我一种置身于异国他乡的新奇感。 两天后,我便坐汽车去了我的分配地――北部某乡,汽车驶离317国道后沿着盘山公路一路颠簸了约3、4个小时,其实直线距离应该是不远,但走山路可就有得受了。车上有些当地居民都吐了,我其实也是胃里翻江倒海的,但最终还是强忍着到了目的地。乡政府所在地很小,我也很容易就找到了乡卫生院。我看了看手机,信号较弱,已经快下午1点钟了。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座红砖砌着的小院,面向南方,看外墙上的水泥搓沙似乎还很新。院外大门两边的墙上挂着两块长条的牌子,一块是白底黑字,上面写着“理县xx乡卫生院”;另一块是白底红字,上面写着“理县xx乡卫生院机关党支部”。正对院门的是一排5间面南背北的房子,左右两边各是4间一字排开,院门的两边各还有两间面北背南的房间。所有的房子都只有一层,上面盖着水泥机瓦,整个院子的格局其实就是用四排房子围成了一个院子,然后在院门处留了个空,没建房子,建了个院门。院子的西北角,也就是西面那排房子与北面正对大门那排房子的的接合处有一个小过道,过道后面应该就是厕所等附属房间。院子内有一个大操场,约20多米见方,院子里停着2台稍显破旧的摩托车,东西两边的房子前都有人扯了铁丝晾晒着衣物,铁丝的两头都是用膨胀螺钉固定在南北两面房子的墙上,铁丝的中间还有用三根木棍绑成的一个三角架把铁丝撑着,应该是防止衣物晾晒过多后,铁丝中间低两头高,衣物都会往中间滑。看格局,应该东西两边的房子是宿舍或者住院病人的病房,而正对大门那排面南背北的房子才是办公用房。 我进了院门把行李丢在门口,径直走向里面正中间那间房子。房门是农村那种普通的木门,刷着绿漆,房门旁边还有一扇两开的窗户,也刷着绿漆,窗户开着,能看见窗户上还有钢筋的窗齿,上面刷着银白色的防锈漆。房间靠窗户的墙边放着一套老式的办公桌椅,椅子上坐着一位约四十开外的妇女,穿着白大褂,正低头伏在桌上写着什么。桌上有一个台灯,一部电话,一个旺仔小馒头的罐子充当了笔筒,里面插着几支笔。房子里面有个隔间,也是刷绿漆的木门,但门锁着,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外面这间房子大约4米多宽,3米多长。靠近隔间这面墙边放着排木柜子,柜子门是木板的,不是玻璃的,因此也看不到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估计不外乎是文件、资料类的东西吧。 我敲了敲完全打开的房门,中年妇女抬起头看着我,皮肤很黑,应该是长年在这种高海拔地区生活,接受的紫外线照射较多形成的,有抬头纹,头发简单地扎着,颧骨较高,眼神深邃,看面容应该不是汉族人。我开口到:“大姐,我是今年分配来我们乡卫生院支医的应届毕业生,请问我们卫生院谁管人事工作,我先向他报到。”尽管当时我21周岁都还没满,而对方可能比我大20多岁,我应该叫阿姨是不是显得尊重一些,但我想:女人总归是喜欢别人夸自己年青的,因此叫她大姐,她肯定心理高兴些。另外,我说是来我们乡卫生院,也是无形之中想拉进与她们的距离,毕竟现在是在人家地盘上混,我可是个纯粹的外来户,不清楚这种少数民族地区是不是也跟我们汉族好多地方样,有欺生的习惯。 果然,中年妇女咧开嘴对我笑着,操着比较生硬的普通话道:“欢迎欢迎!昨天我们就接到了县卫生局的电话,说今天有个支医的大学生过来,让我们搞好接洽工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先给你倒杯水啊!”说着,就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的方便杯,放了点茶叶,提起办公桌旁边墙角里的开水瓶,给我泡了杯茶。我连说:“谢谢!”中年妇女道:“不用客气!我叫拉巴子,羌族人,你可以叫我拉巴子大姐(嘿,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顺竿子爬得倒快。)。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叫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说着把她刚才坐的椅子拉过来让我坐,然后笑着向院门东边的角落走去。 我坐下来,手里拿着这杯茶,茶叶泡了快两分钟了,还是没怎么舒展开来,估计是这地方海拔高,开水烧不到真正的100摄氏度的缘故吧。我看了看桌上,放着一叠资料,有政府的文件,有什么巡诊计划安排表、值班表之类的,还有的上面好象是藏文,反正我不认识。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拉巴子大姐回来了,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看不出年纪,因为显得比较老,要是硬让我猜的话,我猜快60岁了,脸上皱纹很深,皮肤黝黑黝黑的,两眼倒是很有光芒。他看见我咧开嘴角笑了,伸出手向我握手,嘴里嘟嚷着:“总算把你们盼来了,欢迎啊!”我连忙伸出双手去握他的伸出的右手,以显示出对他的尊重,我估计拉巴子带他来,肯定这人在卫生院也是个能说上话的人,至少也得是个副院长什么的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拉巴子大姐开始给我介绍了:“这位是我们卫生院的党支部书记兼院长,姓李,汉族人,我们都叫他李院长。”我连忙双手握着李院长的手不停地晃,嘴里说:“李院长,您好!您好!我叫胡硕,今年毕业于某省某学校的临床医学专业,初来乍到还请您以后多多帮助和指导。”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以前在老师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怎么今天表现得这么自然呢,难道是自己成熟啦? 李院长,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没分开,激动地对我道:“感谢党啊!现在政策好,我祖上是赤脚医生,16岁起我就在这个卫生院工作,那时还不叫卫生院,叫卫生室。现在算来整整31年了。我刚参加工作时,卫生室就我和我的父亲两个人,房子也只有两间,十分破旧。2000年,国家提出西部大开发的战略,我们这个卫生院是第一批由国家投资兴建的,现在建好都3年了。以前我们卫生院就两个人,现在我们有9个人了,今天你来了,我们正好10个人了。目前,加上你再算上我,我们就有4个医生了,还有3个护士,加上拉巴子,他主要管行政办公这一块,什么档案、人事、会计都归她管,还有一个藏族小伙子,比你大几岁,负责收费、药房、单位出纳什么的,还有一个叫德吉,负责厨房等后勤工……”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道:“李院长,可以吃饭了。”李院长“呃”了一声,对我道:“这就是德吉,今年50出头了,你可以叫他德吉大叔,或者叫德吉师傅也行。我们快去吃饭吧,今天听说你要来,正常吃饭的时间点,我和拉巴子都没吃,等着你来呢。”说着就拉着我往外面走。 我心里暗忖:“这李院长也不错,估计是少数民族地区的人都朴实耿直,我这刚来,就对我这么亲热。”厨房在院门东边角落的那间房子里,因为在角落上,所以实际上有两间房,外面一间是个小餐厅,里面才是厨房。到了餐厅门口,李院长看见了我放在院门口的行李,说:“这是你的行李吧!”我“嗯”了一声,李院长又朝厨房喊到:“德吉,快来帮小胡把行李搬进他的房间里,他就住我旁边那间。”我连忙摆手,道:“李院长,还是我自己来,这行李不重,我住哪个房间,你指给我看就行了。”说着我背起一个背包,然后拉起我的拉杆箱,我就这两件行李。这时,德吉过来了,抢过我手时的拉杆箱,对我满脸堆笑道:“是胡医生啊!欢迎你啊!你把背包给我,我给你放,你先去吃饭。”李院长、拉巴子都说:“快先去吃饭吧!” 我只好将背包交给德吉,跟着李院长和拉巴子进了餐厅。午餐虽说不算很丰盛,但我估计,他们也是用了心的。主食一人有一碗米饭,估计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因为后来我知道他们很少拿米饭当主食,因为这里不产水稻,大米得从县里买回来。还有青稞饼、糌粑当主食,菜有干牛肉、腌萝卜丝、炒水芹菜,还有酥油茶和青稞酒。在车上颠簸了一上午,这会儿我真有点饿了,于是也就不客气了,吃了个大饱。李院长和拉巴子还都敬了我青稞酒,我虽然推辞说不喝酒,但他们说这是藏族的礼仪,不好违背,但好在青稞酒度数很低,我在大学还是练了点酒量的,这点酒也就不在话下。饭后,李院长又滔滔不绝地跟我讲起了这个医院的情况、其他几个职工的情况,又拉我到几个办公室串了串门子,算是同事互相认识。末了,李院长又拉着我的手说:“我们卫生院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医疗人才,我们现有的医生除了你,都不是科班出生,以后大家可都指着你突破一起技术难题了。”我心里暗忖:“这下可不好,我本来学艺也不精,专业水平真的不咋地,本来打算来混口饭吃,历练历练,这下可好,本来是来抱大腿的,最终,自己倒成了最粗的大腿。” 李院长跟我唠叨完后,让我先去房间休息休息,这几天先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也同事也熟悉熟悉。我先回房间整理了一下行李,德吉又给我送了一些生活日用品,说是乡里条件差,好多东西买不到,他经常去县城采购东西,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他提,我说要给钱,他说不用了,说是李院长交待过了。 我的房间是东面这排房子从北向南数第二间,第一间是李院长住的,因为在东北角,所以是个套间,他就把外面这间当成办公室,里面当卧室。我这间就是个普通单间,约4米多宽,6、7米长,倒是挺宽敞。屋里有张床,被子褥子是病房的那种,有一组衣柜,还有一套办公桌椅。虽然室内陈设较简单,但屋里打扫得很干净,我也很满意。 晚餐时,单位加上我正好10个职工全部在场,正好坐了一圆桌,李院长又向大家介绍了我,又特意叫德吉多炒了几个菜,让大家轮流向我敬了青稞酒,一切都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进行。奶奶的,幸亏还有点酒量,虽然青稞酒酒精含量低,好入口,但还是有后劲的。 晚饭后,我去共公浴室洗了个澡,有太阳能热水器,因此有热水。回来后,感觉太累了,便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事,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用了大概3天时间,我和单位的同事都混熟了,也就开始了正常的支医工作。因为我所在的乡人口少,平时上班也是挺闲的,根本就没多少病人来看病,而且医院的设备也很少,稍微复杂点的病我们也没办法检测,只能把他们转到县医院,因此经常充当送病人的120医生。因为如果有严重的病人,县医院也派不出救护车,我们卫生院也没车,只能让病人家属自己包个面包车,我们派个医生在车上跟着,以应对突发情况。另外一项工作,就是去各村巡诊,这也是为了解决当地居民的实际生活困难,因为交通不便,一些行动不便的病人也很难到卫生院来就诊,因此,我们只能提供上门服务。因为我是最年青的,也是他们中学历最高的,因此基本上我一年有半年时间在外巡诊。去村里巡诊只能骑摩托车,单位有两台旧摩托车是专门提供给我们使用的。我以前会骑自行车,但没骑过摩托车,因为我老是感觉它不够安全,是“肉包铁”,但现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骑,好在会骑自行车,学骑摩托车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骑慢点,也没多大问题。 刚开始,院长还派个护士和我一起去,主要是考虑到我对当地不熟悉,不认识路,和藏民、羌民的交流沟通怕有障碍。半年后,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执行任务了,有时连着去几个村,晚上宿在村委会或者村民家,要几天才回乡里卫生院来。 在支医的过程中,我也渐渐感觉到自己水平不够,经常把《内科学》放在医疗箱里,带出去巡诊,遇到疑难杂症力争在书上找到答案。说实话,经过1年多的工作,我的水平还是有很大提高的。当然,我处理的主要问题,都是诸如感冒、食物中毒、摔伤之类的,偶尔也有想不开喝农药的。总之,我的支医生活,似乎正朝着波澜不惊的方向不断前进,我也满以为我的3年支医生涯将要平平安安地度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章 地震来袭 记得王小波先生在《我的阴阳两界》一书中说:“人活在世界上,假如你想要什么,就没有什么。这就叫辩证法。所以假如你真想要什么的话,就别去想它。”在现实生活中,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比如你去准备一件事情,什么都准备好了,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地步,那么,这个“东风”即使你望穿秋水也不会吹过来。再打个比方,平常在路边走路,你会发现某路公交车隔两分钟就来一趟,才过了两分钟又来一趟,怎么这么多。但当你有一天去准备搭乘这路公交车时,你估计要等个一、二十分钟才会来。 我的支医生涯,也就是在过了一大半,我认为会安安稳稳度过的时候,发生了巨变。2008年5月12日,星期一,按照卫生院的巡诊计划安排,接下来两个星期,我又将开始巡诊。我们巡诊的路线是这样计划的:以乡卫生院为中心,先向东南方向走,到达最东南的村落后,然后转向北,到达最东北的村落后,再向西返回乡卫生院,作一下补给,主要是补给药品、汽油(因为骑摩托车,要自备一个油壶带上汽油,沿途可没有加油站)等,这只是第一阶段结束。第二阶段,再从乡卫生院出发,向西南方向走,到达最西南的村落后,再折向北,到达最西北的村落后,向东返回乡卫生院。整个路线就象是一个平躺着的“8”字,也可以说是个无穷大的符号。全程约2周。 5月12日早上,我吃过早餐,德吉大叔还专门给我预备了青稞饼、奶酪,他怕我在路上饿着。又把一铁皮油壶汽油给我提到摩托车的货箱里(因为下乡需要,摩托车尾部两边各有一个箱子,跟平常看到的摩托送货的箱子差不多)。我将早上烧的开水放到稍凉了后,灌到了水袋里,也放在箱子里。然后去办公室拿上巡诊箱,里面放了听诊器、体温计、血压计、一次性针筒注射器、止血钳等等,以及一些常用的药品,当然最底下还有我的镇箱之宝——《内科学》,出去巡诊可得带上它,好多问题还得靠边实践边学习呢。就这样,我塞了满满一箱子,然后也放在摩托车后的货箱里。 然后,我又回到自己房间,带上一包药品,这包药是帮村民代购的。我们出去巡诊虽然也给村民免费发放一些药品,只要登好记,让领用人签字就行了,但那都是一些较廉价的药品,治疗效果也不是很理想,而且品种有限。针对一些病人的具体情况,我会给他们开一些药,让他们自己去县城买。但有的村民一辈子都难得去县城一趟,就请求我帮他们买,其实我也去县城不多,经常是德吉大叔让他的儿子帮我带回来的。但我要声明,我可没赚取过一分钱差价,虽然从小到大,我都不是老师表扬的对象,也不是别人学习的榜样,在老师和同学眼中,我也没有助人为乐的高尚品德。但我敢对天发誓:我帮村民带了1年多药了,我没从中赚过1分钱,偶尔还给别人贴个零头。 最后,我去李院长那里跟他打了个招呼,李院长让我路上小心。我就骑着摩托车出发了,第一站是离乡政府所在地不远的一个羌人小村落,大概要2个小时车程。昨天我就跟他们村委会打过电话了,让他们需要看病的人上午在村委会等我。 约上午10点多,我就到了第一站的目的地,这个村人口不多,就40多户,不到200人。我一到,几个村民就围了上来,拉着我到屋里坐。我连忙把巡诊箱从车上取下来,跟他们进了屋。 有几个是老病人,我逐一问了近期的情况,然后做了例行的检查,问他们的药吃了没有,身体有什么感觉。然后找我代购药品的,我又把药品给了他们,跟他们算好账收他们的钱。总之,这一套程序下来就快十二点了。然后,还有几个老年人坐在这里拉家常,我帮他们做了个简单的体检,也就是用听诊器听听内脏的情况,量量血压什么的。最后,还有几个妇女找我要了点感冒药。 等一切忙完之后,都十二点多了。说实话,忙活了一上午,我肚子真还有点饿了。好在村主任来拉我去他家吃饭,我也就不客套了。村主任也是羌民,家里有3个孩子。我一进他家,就看见桌上饭菜都准备好了。主食是“面蒸蒸”,就是用玉米面和麦子面混合蒸的象窝头一样的东西。还有“麦拉子”,就是用玉米煮粥,然后里面加上蔬菜,制作较简单,但应该算是一道健康菜品。还有一盘当地特色菜——风酱肉,听说羌人是每年冬至后杀猪,然后选用五花肉、后肘肉为原料,配以特色酱料,通过腌制、刷酱、风干制成。据说是要经24道制作工序,历时40天,方可完成。不过吃起来的确好吃,每次我到羌人村落,他们都喜欢用这道菜招待我。还有几盘蔬菜,都是当地种的菜,我也不认识,也有可能是山里挖的野菜。 村主任热情地拉我坐下,我连忙也喊他的老婆小孩也一起来吃。我管他老婆喊“嫂子”,也不知多大年纪,估计也就三、四十岁。这时,村主任又喊他大儿子抱了个大酒坛子放在我们中间,他亲自开封后,让他老婆往里面加入开水,然后插上两根细竹管。然后对我道:“这是上个星期刚酿的咂酒,你试试。” 这里,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咂酒。羌人无论男女老少,均喜饮用青稞、大麦自家酿制的咂酒,酿制时将青稞或大麦煮熟后伴上酒曲,放入坛内,用草或衣物覆盖7天后发酸而成。酒喝上去有股子酸味,但因为不烈,还是较好入口,后劲也是有一点的,和藏民喝的青稞酒差不多。羌人饮咂酒时,先启坛注入开水,插上细竹管,轮流吸吮,一般喝一半再添水,直到味淡为止。估计是考虑到我是汉人,特意插了两根细竹管,让我专门用一根。其实很多少数民族的人用餐都没有汉人讲究,餐具通常是共用的,在汉人看来是不讲卫生,但在他们自己看来,这是一种信任,是拿你当朋友。 虽然我下午还得骑摩托车去下一个村落,但主人这么热情,我还是得喝几口。我先喝了一口,细细品了一下,连忙称“好喝”,虽然有点酸,但总体说还行吧。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年多喝习惯了,就觉得好喝了。记得第一次喝的时候,我感觉味道怪怪的,强忍着喝下去,但还是满口称赞说“好喝好喝”,说得羌民脸上都笑开了花。总之,还是古人那句话没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吃过饭,都快下午两点了,我连忙与村主任告别,我去的下个村还有点远,骑摩托车得2个多小时。临走时,村主任的老婆,也就是我喊的嫂子硬是往我包了塞了一块风干肉,说是煮熟了再风干的,想吃的时候撕成细条就可以吃了,让我在路上饿了吃。我说我还带的有吃的呢,但他们不容我分说,硬要塞给我,没办法,就带上吧,羌民就是淳朴。我启动了摩托车,和他们说了“再见!”然后就在他们的注视下,向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摩托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着前行,我骑得较慢,主要是因为路况不好,加上摩托车也比较老旧,如果骑的太快,把车颠坏了,那可就糟糕了。约前行了有半个小时,我忽然觉得摩托车一阵上下激烈的抖动,我心想:坏了,这机器不会这时要闹罢工吧!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罢工了,那就够我受的了。我赶忙踩刹车,车还未完全停稳,我感觉摇晃得更厉害了,手都把不住车把了。我赶紧将刹车踩死,双脚刚着地,我就感觉象是整个大地都在摇晃,只听见后面的山上不断有石头滚落的声音。 我当时脑袋一片发懵,但随即很快就清醒过来,地震了。也算是我命大,刚好我停车的地方地势较缓,上面也没有石头滚落,也没出现山崩或塌方的情况。但我刚走过的路上,距这里不到1公里的地方是另一座较陡峭的山的山腰,现在已经看不见我走过的路了,那座山崩了,石头、土杂带着山上的树木一直向下滑落,基本上已看不到山体上的植被了,全部都被埋住了。山体滑落的地方带起了阵阵灰尘,经久不散。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摩托车也倒在我身边。我一边感受着大地传导到我身上巨大的颤抖的力量,一边目光呆滞地向四周张望。约过了十多分钟,我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意识。估计到处都有山体崩塌和滑坡的情况,前面的路应该是不通了,我应该迅速与单位联系。随即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准备给卫生院打电话,但还没去翻通讯录,我就停下了——没信号,一格信号都没有。但我还是坚持翻出了卫生院的座机号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拨了出去,但打不出去,手机屏幕显示:不在服务区!连着试了几次,给不同的人拨电话,都是一样。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我当即作出了下一步的计划,先骑着摩托车继续向前走,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因为后面已经回不去了。我扶起了摩托车,发动后缓慢地前行,约行了不到一公里,这座高度较矮、坡度较缓的山就要绕过去了,前面的路是从另一座山的山腰穿过去的,估计情况不乐观。我还是继续向前,进入了另一座山的山腰上的公路,刚开始,路上零零星星的有几个滚落的石头,我一一避了过去。但后来石头越来越多,摩托车无法前行了。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我脑袋里只有这三个字。我坐在滚落的一个大石头上,思考了约几分钟,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定要走出去!一切靠自己!我打开摩托车的货箱,先把那些帮别人带的药品和食物放进了我的背包背在肩上,然后巡诊箱和水袋一左一右挎在肩上,够沉的,少说也有20多斤。但这都得带,食物、水是必不可少的,还不知几天才能走到下个村落。巡诊箱和里面的东西,再加上那些药也得带,估计到了村庄,这些东西都很有用,说不定还要靠它救命呢。 在我的记忆中,到下个村落的路才走了约三分之一,还要一直向东南方向走。往回走虽然路程较短,但后面的山较陡峭,估计崩塌得厉害;往前走的话,虽然路程远些,但前面的山矮些,遭到的破坏肯定小些,路应该好走些。现在公路已经不通了,我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决定先向这座山的山顶爬,到了山顶说不定手机会有信号呢。即使没有信号,到了山顶看得远,才好规划下一步的路线。说干就干,我背着20多斤的东西开始爬山了。爬山也是有技巧的,总不能看见山顶就爬吧,这地方荒芜人烟,山上没有路,我得找坡度缓的地方爬。就这样,我爬一阵、观察一阵,一座离我出发地落差约两百米的山包,我愣是爬了1个多小时才到山顶。 到了山顶,我一屁股坐下来,将身上背的东西卸下来,大口喘着粗气。然后,我掏出手机一看,4点钟了,但手机依然没信号,试着拨了个电话,还是显示不在服务区。看来指望救兵是没戏了,只能靠自己啦!我站在山顶喊了几嗓子,算是给自己鼓劲,也是期望着能有奇迹出现——有人听见了,来救我。我坐在山顶看着东南方向,确定了下一座要翻的山包,然后看好了下山的路线,稍做休息,喝了点水,就要准备向下一个目标迈进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章 龙卷风? 我重新背好东西,整理好行装,就开始下山了。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次我可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下山的不易。由于根本没有路,只能盯着目标方向往前走,准确地说不叫走,叫滑。就是屁股坐地上,双手撑着后面,双脚在前向下滑。遇到坡度稍缓的地方,才可以站起来,那也没办法走,只能是小跑带跳跃。 虽然下山的路不好走,不过比上山可快多了,上山我用了1个多小时,下山才半个小时。还不到5点钟,我就快到山脚了,也就是两座山的交汇处。因为在四川也生活了快两年了,对这里的地形地貌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一般在两座山之间,相连的部位,肯定有一条沟。如果山体内水源含量丰富或者有地下水,那一般这条沟会有水四季常流,有时还会形成小溪小河。如果山体内水源含量很少,那一般这条沟要汛期才会有水,枯水季节是干涸的。 快到山脚了,没有听到流水声,我估计这不是一条四季有水常流的沟了。但到了山脚地带,植被却变得茂密起来,灌木丛生,很难找到路。我左右稍微观察了一下,找了个灌木丛稍微稀疏的方向走去。应该算是连钻带爬,我已进入灌木丛深处,按刚才目测的距离估算,小沟马上要到了。一路上,不时被小树枝勾住了我的背包,因此耽误了行进速度。约10分钟后,我感觉前面的光线越来越强了,灌木丛应该是快穿过了,马上要到沟边了。 果然,往前行了约3米,灌木丛是没有了,但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是我始料未及的。一条约4、5米宽的地缝横亘在我的面前,看地缝的边缘,土是新裂开的,应该是地震引起的山体裂缝。我用双手抓住灌木丛,用脚探了探地缝的边缘,果然有土块掉了下去。下面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有多深。这宽度我肯定是跳不过去的,地缝一直朝左右两边延伸过去,也不知道有多长。 看来得从其他地方绕过去了,我从灌木丛中退了出来,现在从哪边绕呢?这是摆在当前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我记得有句俗话叫“男左女右”,看手相的时候就是这样。我索性就向左边走吧,实在走不通,再折回来向右找出路。反正总比傻站在这里强,如果站在这里等着,我看直到等得饿死,这条地缝也不可能给我合上。 说干就干,这就是这么一个行动派。我边走边想,这个地缝不可能一直延伸到很远,我只要记住前面我要准备再翻过的这座山的方向,大不了就是多走点冤枉路,肯定能走回来,说不定前面的地缝就变窄了,我可以跳过去,也说不定前面有棵大树倒在地缝边,我正好爬过去,反正办法总比困难多。 前行了约500米,我再次穿过灌木丛,想去地缝边看看是什么情况。这片的灌木丛可比刚才那片稀疏多了,我很容易就穿了过去。我看了看,地缝还是变化不大,也没有变窄,向左边看去,还是没看到地缝变窄或者消失的迹象。 我看了看手机,5点半了,还有个把小时,天就要黑了。如果前面再找不到到地缝那边的路,今天晚上可就得在地缝这边找个地方过夜了。我索性一屁股坐下来休息一会,喝了口水,感觉有点饿了。我从背包里拿出了早上德吉大叔给我准备的青稞饼,啃了起来。我看了下,食物还算充足,青稞饼还有10多个,奶酪还有10几块,加上中午羌民给的风干肉,省着点吃,吃个三五天是不成问题的。5天时间,我怎么也走到下个村落了。 就在我打着如意算盘之际,我听到了一股奇怪的声音。我转过头向地缝处望过去,似乎是左边的地缝处传过来的,也就是我准备前进的方向。我睁大眼睛向左边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不会是什么大型猛兽吧,我可没有防御武器啊,我心里直打鼓。 须臾,我看见似乎有一根不规则的柱子缓慢地向我移动过来,是黄色,但又有点象是黑色,说他不规则,是因为它看起来是下面粗、上面细,但又不是很直。“个龟儿子的,是什么鬼?”我瞪大双眼看着。但这根柱子还是很缓慢地向我这边移动,应该不象是什么大型猛兽吧。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在附近地上摸索着,找了几块石头。 约5分钟后,我渐渐地看清了,这根柱子好象就是龙卷风,看起来象黑色、黄色的就是这股风卷起的尘土,但风柱很高,似乎是看不到顶。好在我平常爱看书,我记得龙卷风的移动速度是很快的,但这股风又不象,很慢很慢,而且声音也不大。我初看见它时,距我约有100来米,这会儿都快10分钟了,离我还有约二、三十米。这个移动速度,我觉得的确不象是龙卷风。 虽然不象是龙卷风,但这风会不会也把人卷起来,我可不敢确定。会不会有危险呢?虽然感到有点害怕,但我更多的还是认为这个东西令人感到好奇。于是,我蹲在原地没动,但随时做好了往后面逃跑的准备。 又过了约两、三分钟,这股风就离我只有10米不到的距离了。展现在我眼前的景象也是越来越清晰了,黄色的柱子,略透着点黑色,似乎象是一股由风形成的黄色气流,又有点象是气流中裹杂着黄色、黑色的细微尘土,但还是看不到风柱的顶端,就象是直通到天上一样。也看不到风柱的底,反正是地缝中能看到的距离,就能看见这股风柱。 “奶奶的,管他娘的。”我先拿起一块石头就向这个风柱砸去,但砸过去之后就没看见石头去哪里了,有可能穿过风柱,掉进地缝里或者地缝对岸去了;说不定被风柱吸到天上去了;也说不定是被风柱直接吸到地缝下面的深渊里去了。我又拿起一起石头砸去,情况还是和第一块一样,对风柱没有一点影响,无论是前进的速度还是方向,它还是朝着预定的轨迹在继续运动。 观察了半天也没什么端倪,我想还是算了,先退后,别被这股风给我卷到地缝去了,等这股怪风过去了再作打算。 于是我稍微退后了约两、三米,猫在灌木丛中,看看这股妖风到底会作什么怪。风柱还是在缓慢地继续前行,几分钟后,就已经移动到我的正前方,没有出现一点异常情况,还是继续顺着地缝的方向向右边移动。我看了下,这风也没什么大不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再次向地缝边移动过去。 当我猫着腰来到地缝边,风柱已经向右移动出距我约两米的距离了。我再次拿起块石头向它砸去,想要仔细看看这石头到底是补风柱吸收了,还是会砸到地缝对岸去。我睁大眼睛,没看见地缝对岸有石头掉落的迹象,看样子肯定是被这风柱给卷到里面去了,具体是卷到天上去了,还是掉到地缝沟里去了,还是无从判断。 正当我再次拿起块石头准备砸过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我始料未及的现象。用“追悔莫及”这个词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可谓是再适合不过了。也就是刚才砸的这一石头,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我心里直骂自己“手贱”。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一切都是平安无事,但就是好奇心作怪,做了一些事,最后导致了大大出人意料的结果。 我的这一石头,这一好奇心,最终导致了一场巨变。正当我又准备拿起石头砸去的时候,这风柱改变了预定的轨迹,快速地向我移动过来,我一看慌了,这可怎么得了,原来这妖风会“吃人”的,这要是被它吸进去了,不管是卷到天上去,还是被卷到地缝底下,估计这辈子就此结束了。 我慌忙把石头砸过去,拔腿就向后跑。在这一奔跑的过程中,我的脑子飞速运转,我一瞬间思考了太多太多的内容。我首先想到的是,我今年才23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开始,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命丧于此,虽然对于我现在这个家来说,我是可有可无的,也许当他们看到这边发生地震的消息,然后听到我失踪的消息,他们或许会为我的离世掉下几滴眼泪,但我估计也就是这几滴泪水而已,泪水一干,对于他们来说,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温暖着大地,一切生活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接着我想到了,我来支医最初的目的,真的算不上“高大上”,我并不是真得打算能为祖国、为人民作多大贡献,我无非就是刚毕业,工作不好找,先混口饭吃,然后在艰苦的地方锻炼一下自己,顺便为自己积攒点政治资本。但经过这1年多的支医生活,我感受到了藏民、羌民的淳朴,让我感受到了人间还有真情,说真的,现在让我就此离开他们,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又对自己的短暂一生,作了个简要回顾,应该说我的童年也是幸福的,我也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家。但初中之后的生活,我就没有几天快乐的日子。现在我毕业了,我要自食其力了,美好的生活在开始向我招手了。我怎么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猫着腰往灌木丛中直钻,这下可管不了树枝在我脸上刮拉啦,还是命要紧,就是刮几条口子也不碍事。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关键时刻,这话又应验到我的头上了。背上的背包被树枝挂住了,我连忙尽力向前跑,以期能把树枝拉断,好顺利逃跑,但就是拉不脱,树枝也拉不断。 回头一看,妖风就到屁股后头来了,想要往后退把树枝从背包上取出来是来不及了,我急中生智,弃背包,我刚把右臂从背带里伸出来,身上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我心里一凉:完了。 我赶紧双手抓住一根较粗的灌木树枝,双腿也伸进灌木丛,夹住一丛灌木枝,期望能够顶住这股妖风的吸力。这时,我已完全进入了这股妖风的势力范围,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吸力,眼睛也睁不开了,索性紧闭了双眼,双手死死抓住灌木枝,双腿也夹得紧紧的,期望着这股妖风赶紧过去。 渐渐地,我估计到了风柱的中心地带,吸力也越来越大了,我双手又酸又痛,我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活下去”的信念还在支撑着我紧紧抓着灌木枝,我感觉我的头发都被吸着竖了起来,衣服就好象是身体下面有个巨大的电风扇被吹得鼓了起来。我尝试着稍微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前是一片黄色的矇眬,上面、下面都一样都是一片黄色的矇眬,也可以称之为一片黄色的混沌。 我感觉吸力是越来越大了,手脚并用也不顶事了,我真的是支撑不住了。难道真的是要命丧于此了,我虽心有不甘,但也无能为力了。我想我的生命是走到尽头了,这辈子是极不成功的一辈子,吃了不少苦,却没享过什么福。其实我心理还有最大的一个不甘心丧命于此的原因,那就是,我都23了,虽然大学时谈过两次恋爱,但都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也就是说,我还是处男啊!我真的不甘心,在还没尝试过女人味道的时候就了结此生。 看样子,只能用“悲剧”这个词来作为我一生的注脚了。我已经无力再与这股妖风抗拒了,因为我眯着眼睛看见这股风似乎停止了移动,好象是非要把我吸进去不可。罢了,松手吧,带着我此生无尽的遗憾走吧,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就象王思聪那样……我松开了此时近乎麻木的双手,如果能睁开双眼仔细看看我这双手的话,我估计上面应该有血液在此受阻的淤痕了。但此时的我可没心思管这些了,我就象被什么东西一把把我抓住,扯向了天空,我头晕目眩,我也不清楚自己被卷到哪里去了,在我的心有不甘中,我逐渐失去了意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章 盆地脱困 我醒来的时候,是因为被太阳光射着了眼睛。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或者叫熟睡了多长时间,我想是不是在做梦,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还知道疼,看样子不是在做梦。难道我真的还活着?被卷向那么高的天空,摔下来还能活着?我躺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能动,看样子没受伤。除了双手有点火辣辣的,全身有点酸疼之外,没什么异样。我扭头看了看左右,我躺着的地方是一块草丛,不是城市绿化带里的那种草皮,是杂草,约近1米高的杂草。 我从草地中坐了起来,看了看身上,装备都还在,巡诊箱和水袋一左一右挎在我的肩上,背包虽然没有背好,但还有一根背带挎在左肩上。远处都是山,虽然不是很高的山,但临近我的这面都是峭壁,约有百十米高。我看了看太阳,约是上午九、十点钟的光景,顺便辨别了一下东南西北,我看到我似乎处在一个盆地,但四周都是峭壁,西面好象是有道口子,但太远,看不清具体情况。 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看日期:2008年5月13日,时间:上午9点35分。我心想,这龙卷风也太邪门了吧,把我卷到这么远的地方,竟然我没事,我没死?但我随即陷入了深思,我是不是真的没死?这不科学啊,人从那么高的高空落下来,我又没有特异功能,能够克服地心引力和重力加速度,不可能不被摔死呀,再说了,就我现在所在的这块草地,也不至于柔软到能让我从高空坠落不摔死的地步啊。难道这是阴曹地府?也没看见牛头马面、阎罗判官呀?这真有点让人搞不懂。 这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先不管这么多了,先吃东西吧。我先喝了口水,拿出块风干肉扯了一块在嘴里嚼着,大难不死,先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然后我又拿出个青稞饼啃起来。我边吃东西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四面都是峭壁,我所在的地方似乎处在盆地中央偏北的位置,我的南边约几百米的位置有一片黑色的空地,好象是块黑色的大石头,光秃秃的,显得格外突出,因为整个盆地中,也就那一块是黑色的,没有植被覆盖,其他的地方都是杂草地,或者灌木丛,偶尔也有几棵高大一点的树木。整个盆地成圆形,直径应该超过5公里,靠东边的岩壁上有一道白色的带子垂直向下,应该是道瀑布,而西边的岩壁上好象有道裂缝,但看得不是很清楚。盆地中央的黑色大石头似乎比我现在所处的地方高,我决定稍事休息后,先去这块石头上观察地形。 当我走到黑色大石头上以后,发现这个地方确实应该是整个盆地中最高的位置,四周都是灌木和草丛,唯独中间有这么一块大石头,是块近乎圆形的大石头,直径十多米,但这块石头应该远远不止这么大,似乎还有一大部分埋在地底下。站在石头中间,能看见崖壁下面隐约可见的一条小沟,肯定是从东边那个瀑布上流下的水,沿着崖壁冲刷形成的小河流。那么,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地方肯定有出口,不然这些水到哪里去了,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西边的那个裂缝处,就是出口,水就是从那里流出去的。 我整理好行装,迈开大步,直接向西而行。看着不是很远的一段路,我走了近1个小时,从时间可以推算,我所在的盆地的半径应该接近5公里。 到了裂缝处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一条约两到三米的山体裂缝,从山,长期经过河水的冲刷,石头的外缘是会比较光滑,没有棱角,但这么圆就有点奇怪了,当时反正我是没相通。 继续沿着小河向上搜寻,我发现小河边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树枝,看情况应该原来是整棵的小树,由于长年河水冲刷,树叶和细小的树枝都腐烂被冲走了,剩下的是树干加上一些较粗的树枝。于是,我突发奇想,能不能用这些树枝,然后找点草或藤之类的把他们绑起来,做一个简易的渡河工具。 说干就干,我在河边捞起一些树枝,找了根比较粗大的作为主枝。然后在草丛中找了个片状的石头,把另一些捞来的小树枝用石头剔下来,没办法,咱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只能学学我们石器时代的老祖先啦。接着,又用我那块石头在草丛中,找了些韧性较好的藤本植物的藤子,把它们斩下来。然后再用这些藤子当绳子,把那些剔下来的小树枝绑在那根主枝上,慢慢地就绑成了一个我自己也无法形容的物体,总之,就象是一棵树上没有叶子,但全是树枝横七竖八地交织在一起。我觉得这差不多了,然后就拉着这个东西往盆地正西边的出口走去。 到了出水口,我脱光衣服鞋子,就穿了个裤衩,考虑到等会下水,身上肯定会被水淹没,衣服湿了就不好办了。我从背包里找出了一件雨衣,这是每次外出巡诊的必带装备,因为每次出去都好几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雨,如果不带雨衣那肯定不行。我把衣服都塞进背包,再用雨衣把背包包好用根藤子扎好,然后将它和巡诊箱、水袋都绑在我自制的这个渡河工具上。然后,我拿起两根早就准备好的稍长的树枝插在树枝的空隙中,以作为等会渡河的撑杆。最后,我爬上这个渡河工具,本来还有一半在水面上的渡河工具,现在几乎已全部沉得水面以下。不过这不要紧,因为人体本身也有浮力,我肯定不会被沉入水底淹死。稍作停顿,待渡河工具稳定后,我一屁股坐在那根主树干上,双脚伸进树枝间的空隙,用脚背勾住横七竖八的树枝,以稳定身体,这下我就可以腾出双手来撑撑杆,好向前方前进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水正好淹至我腰部,裤衩几乎全被淹没。我拿起撑杆撑到河底,稍一用力,渡河工具就缓缓前行了。很快我就进入了裂缝中,这个裂缝肯定是因为地壳运动或者地震之类形成了,两边都是笔直笔直的,看样子要进入我刚才所处的这个盆地,也只能从这里的水路进入,这个地方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慢慢地前行,一边前进,一边观察前方及左右情况,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水面一直很平静,流速也很缓,这就好了,我就怕前面突然出现个瀑布什么的,那我估计不摔死,也得摔个终身残废。 大约10多分钟后,估计也就是前行了四、五十米,前面豁然开朗,已经渡过了山体裂缝区,展现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大水潭,近似圆形,直径约有三、四十米,水面很平静,这个水潭所处位置应该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出水口肯定是我现在所在潭口的正前方,左右两边都有很茂密的植被,只有正前方是下山的方向。 我看准正前方偏左的一块稍平坦的地方,准备去那里上岸作一下休整。这下我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也就两三分钟,我便来到了距岸边约两米的地方,撑不动了,估计是我的渡河工具吃水太深,湖边的水深不够,下面搁浅了。我索性取下了装备,弃“舟”上岸。湖边清风徐徐,上了岸,被清风这么一吹,我感到了阵阵凉意,虽然是5月的天气,且有太阳,但在水里泡了这一、二十分钟,又被风一吹,确实有点冷。我四下一看,一个人毛都没有,索性脱掉了短裤,连忙从背包里找出我的毛巾,把身体擦干,把衣物赶紧穿上,当然只能“挂空档”了,那个湿裤衩就先不穿了,我在湖水里洗了洗,拧干水,搭在岸边的小树上晒太阳。 我坐在地上,看看四周,所处的位置是这座山接近山顶的位置,不过这山也奇怪,要说还真没山顶,本来应该是山顶的地方,却是一个盆地。四周还有一些绵延起伏的小山,也不知哪里有人家。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信号,时间已快下午1点了,我吃了点东西补充下体力。思索着下步应该往哪里走。 我现在所处位置是一座山的西边山腰,东边是什么情况看不见,南北西三面都是山,怎么走?下一步关键是要往有人的地方走,这样才能摆脱我当前的困境,如果走错了,走进了人迹罕至的莽莽大山,那可就糟了。我边思考边四处张望,小潭的水从西边的出口流出去,顺着山体的走势蜿蜒向下,时隐时现,最终不知流向何方。 “小溪!”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顺着小溪走不就行了吗?有水的地方就适合人类居住,而且是这么清澈的溪水。即使溪边没有人,这小溪最后肯定会汇入某条河流,河流旁边必定有人家。我当即决定,顺着这条小溪走,一方面找到人家的机率最大,另一方面溪边的植被不会象山上,有时候密集得让人无法通过。只要不出现瀑布,小溪边是最理想的通行道路,即使出现瀑布,也可以从旁边绕过去。 于是,我再次整理好装备,沿着小溪向下方前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章 乐极生悲 由于是沿着小溪向下走,比在树丛中穿梭就容易多了,也就不到1个小时,我就快走到这山的山脚了。但小溪还是一直向西流,西边又是一座山,小溪就沿着西边这座山南边的山脚呈圆弧形地向西流去,不知道前方是否会改变方向。我只好沿着小溪继续向前走。 走到这座山的东南方山脚处,小溪改变方向折向南方了,而且这座山的西边又是一座山,顺着那座山的山体,也有一条小溪自西面而来,在此处与我刚才一路走过来的小溪汇合,然后折向南方而去。让我感到兴奋的是,沿着西面而来的溪和汇合后向南的小溪边有一条山间小道,也就是我现在所处位置的小溪对岸有条小路。看这条小路的样子,应该还是常有人行走的,我想我离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应该不远了。瞬时,我的心情大好,总算是成功脱险了,捡回这条命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于是,我找了个稍微窄点的地方,跳了过去,来到了这条山间小道上。现在是该向西走还是向南走呢?也可以说是应该向左还是向右走?老规矩,我决定向左,也就是向南走,而且向南是小溪的下游,出现人家的机率更大。 人逢喜事精神爽,想起这两天的经历,真的跟做梦一样。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想马上可以找到有人的地方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不由自主地就哼起了自己胡乱改编的歌曲——“我不是英雄,我不会武功,我只要人民币,再多也背得动……”。 “乐极生悲”,我接下来的遭遇就深刻地诠释了这个词。我正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小溪边,时而传来一阵阵鸟鸣,夹杂着小溪的流水声,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我罩住,我正用手往上一撑,只听见一声大喝:“不准动。” 我抬头一看,小路旁边的树丛里蹦出了三个人,有两个手里拿着根长矛,一个手里提着把砍刀,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不由得一愣,没听说过四川现在还有土匪啊。看他们的服饰,不象当地藏族、羌族的服饰,当然更不可能是汉人了。看起来倒象是古代的服饰,衣服较长,基本到膝盖位置,衣服也没扣子,左边的衣襟压住右边,然后腰里一根布袋一系,衣服上还有补丁,头上裹着头巾,也看不见头发,裤脚扎着,脚上都穿着草鞋。难道这是我以前没听说过的哪个少数民族? 正在我思索之际,那个手提砍刀的发话了:“你是不是鞑子派来的奸细?给我老实交待,不然闷死你(安徽话,“打死你”的意思)!”我一听这口音也不对呀,这话也不带四川味。 我正纳闷,一个拿长矛的把矛尖对着我的胸口,恶狠狠地道:“快说!” 我一看这可不得了,虽然这长矛看起来挺寒碜的,就是一根木棍子你们两个押上他跟我去见大头领,其他几个在这里好好盯着。说着,就押着我向山上走去。 陆陆续续,山上就出现了房子,有石头砌的,有土墙房,有木头房子,还有茅草房,还有一些不能叫房子,只能叫窝棚。时不时,也有人凑过来看热闹,有大人,也有小孩子,偶尔还有女的。当别人问起时,这杜黑子总是说:“刘三狗子抓的,我带去见大头领。” 沿着这条山路,在这些破房子中穿行了约二、三十分钟,眼前出现了一间较大的房子,土墙和木头结合的结构,进了大门,屋中间还有个天井,天井两边摆着些桌椅板凳,最里面正对大门的正中间,有张大靠椅,上面铺着张虎皮,虎皮椅子的后面的墙上挂着幅字,上书四个大字——“忠孝仁义”,虎皮椅子左右两边还各有一张规格比这个小一号的椅子,上面也铺着张虎皮,这三张椅子的右边是张八仙桌,桌上供着关公像。 我们进来之前,早已有人通报。我被押到距大虎皮椅子约三、四米的地方,被人在后面对着我的膝盖后弯处踹了一脚,顿时,我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我抬头一看,正中间的大虎皮椅子上,坐着个大汉,肥头大耳,因为坐着,也不知有多高,但头发剃得很短,但一嘴黑胡子却不舍得刮,我心想:这他妈的,还装搞艺术的呀!只见他穿的服饰和押我来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衣服新些,没有补丁,鞋子也不是草鞋,象个靴子,看年纪应该也就三、四十岁。旁边那两张稍小一号的虎皮椅子上空着,没坐人。我估计他就是大头领,见他正瞪着双眼看着我,我忙说:“大头领,您好!我是从这里路过,不小心误闯了您的地盘,冒犯了您的虎威,请您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 这大头领还是瞪着我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对押我来的杜黑子道:“杜黑子,怎么回事?” 杜黑子忙道:“大头领,他是被刘三狗子放暗哨时抓住的,怀疑他是鞑子派来的探子,但刘三狗子说他是从黑石岭上下来的。” 大头领“哦?”了一声,还是直愣愣地盯着我,道:“把他身上的包裹解开来看看。” 这时,杜黑子带着他的两个小喽啰,先把绑我的绳子解了,卸下我的背包、巡诊箱、水壶,然后又把我绑上。他们打开我的背包,看见里面有吃的,还有点药品,但他们好象不认识。又打开我的巡诊箱,里面的药品、血压计、听诊器什么的,他们就好象更不认识了。 大头领也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我身边,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估计也没看出个名堂。这时,我才看清,这大头领真是生得虎背熊腰,身高约接近1米9,肩膀宽,胳膊粗。忽然,他大声对我喝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连忙对大头领道:“我是医生,迷路了,才到这里的。”大头领一脸茫然,“医生?你是说郎中吗?”我真是气得快吐血了,道:“医生你们都不知道吗?就是给病人看病的,你们看看我这巡诊箱,上面的红十字认识吧?” 大头领道:“什么红十字,我们这里管给人治病的都叫郎中,你说你是郎中,你这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我大声道:“我这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我这是药品,西药懂吗?还有这听诊器、血压计、体温计都是诊疗器材。这都是西医一些常用的诊疗设备。” “西医?”大头领还是一脸茫然,“你是说,你是西域过来的游方郎中?” 我真是没办法跟他们交流了,看来他们可能真是哪个原始少数民族的后裔,好象与世隔绝,对现代社会一点都不了解一样。但据我所知,四川可没有这样的少数民族啊,听他们说话,他们的口音也不带四川味,难道这龙卷风这么厉害,把我都吹出四川了?那我现在是在哪里?幸亏他们还说的是中国话,要是整两句外语,那我可真惨了。 想到这里,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对!对!我就是西域的游方郎中,请问大头领,这里属于哪个省啊?” “什么哪个省啊?”大头领又转过头,对杜黑子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个傻子回来了,怎么感觉他胡大胡二(安徽话,“糊里糊涂”的意思)的,说什么话我们都听不懂。” 我心想:你他妈的才傻子呢?但还是笑着对大头领道:“我真的是迷路了,您们能告诉我,这里是哪个省哪个县吗?” 大头领好象生气了,大声道:“什么省不省的,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是濠州定远县,属河南江北行省安丰路。” 我一听有点发懵,什么濠州?又是什么河南江北行省?还有什么安丰路?我依稀记得这怎么有点象宋元时期的地名呢?难道我被穿越啦?不可能吧?于是,我再次壮起胆子问大头领道:“请问你们现在是公元多少年?今天是何月何日?” 大头领真是有点怒了,道:“什么公元?母元?我告诉你,现在是大元至正十三年,也可以说是癸巳年,今天是丁巳月己巳日。” 瞬间我的头就大了,大元至正十三年,那么现在是元朝?幸亏我平常爱看书,我依稀记得,宋朝灭亡有大致时间在13世纪下半叶,也就是在公元1251-1300年之间,元朝约一百年灭亡,应该是在公元1351-1400年之间灭亡的,也就是说我现在所处的时间应该在公元1300-1400年之间,准确地说,应该在1350年左右,因为我记得元朝灭宋建国是忽必烈时期,忽必烈时期没有“至正”的年号。于是,我开始推算现在我所处的时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章 救人一命 1985年,也就是我出生那年是乙丑年,减去600年,1385年又是乙丑年,再减去60年,1325年还是乙丑年。因为干支纪年法,每隔60年是一样的。那么1326年是丙寅年,1327年丁卯年,1328年是戊辰年,1329年是己巳年。根据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10个字;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12个字。12年后1341年是辛巳年,再过12年的1353年是癸巳年,现在是公元1353年?基本可以确定。因为,向前推60年1293年元朝刚建立没多久,不太可能,向后推60年1413年元朝已灭亡了,那更不可能。真的是1353年? 我陷入了深思,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怎么一穿越就穿了他妈的整整655年,少穿点不行吗?你说就向前穿个2年,2006年多好啊,那时候上证指数还不到2000点,我他妈的到处借点钱、贷点款什么的,就是借高利贷也可以,我全部投进a股里,到了2007年10月我就他妈的全部一卖,这不就是幸福的生活在向我招手吗?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大头领估计是看我愣着出神了,发话道:“你小子别想什么坏点子啊,给我老实点,刘三狗子说你是从黑石岭上下来的,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我忙道:“我不知道什么黑石岭,我就是从现在我们这座山的东边的第二座山上,顺着那条小溪流下来的。” 大头领道:“那你说说,那山上都有些什么东西?” 我道:“山上有个水潭,水潭的东边有道山体裂缝,那个潭水就是从那个裂缝里流出来的,那个裂缝里面,是个小盆地。” 这时,大头领脸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他吃惊地看着我,道:“你说你是个游方郎中,那你是怎么到那个盆地里的?” 我可不想把我是从655年以后穿越过来的事情告诉他,就算告诉他,他肯定也不会相信,任谁也难于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我道:“我本来是遭遇了地震,没路了,走到了一个地缝处,谁知来了一股龙卷风,把我卷起来了,我当时昏迷了,等我醒来时,我就在那个盆地里了。” 我话还未说完,外面突然跑进来了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满头大汗地对大头领说:“大头领,不好了,我姐姐刚产下了个男婴,但生下来就没气,夭折了。我姐夫听到消息,气得伤口崩裂,昏死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啊!” 大头领大惊失色,“啊?”了一声,就往外跑。刚跑出门口,又折回来,拿起杜黑子的刀把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割了,拉起我道:“你说你是郎中,现在快帮我去救人。”,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向外跑。 我忙说,我要带上巡诊箱。杜黑子带着那两个小喽啰就把我的东西都塞回了巡诊箱及背包,提着就跟了过来,连我的水袋都带上了。 出了大门,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往大厅的后面,过了几间木头房子,来到了一座土墙房子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哭泣声。看样子,事发地点就在这里啦。因为里面有女人刚生完孩子,我们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不敢进去啊。 要说还是刚才这孩子机灵,连忙对着里面喊道:“大头领带着郎中来啦!你们快准备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这房子有三间,生孩子的房子在右边厢房,这时,里面几个女的就将孩子从里面房间抱到了中间的大厅,按古代的格局,这间应该叫堂屋。 这时,我们也进了外面这间堂屋,我看见这个小孩面部及全身苍白而口唇青紫,用手探了一下,没有了呼吸,脉搏也摸不到。就问道:“生产是否顺利?” 一个女的答道:“就是不顺利,胎位不正,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就是这样,生下来就没气。” 当即我就做出了判断,因为难产,生产时间过长,导致新生儿缺氧,引起了休克。这在现代救治不是什么问题,那么多先进设备进行监测,及时吸氧治疗,问题都不大。 但现在,我可是什么设备都没有。看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我决定立即对小孩进行心肺复苏,虽然以前支医的时候,也给别人做过几次心肺复苏,但还没给小孩子做过,特别是新生儿,我只记得以前上大学时,老师讲过给小孩子做心肺复苏的动作幅度要比成年人小很多。现在只好赶鸭子上架了,反正按压胸部的幅度轻微点就行了。于是,我问道:“有没有干净的纱布?” “有的。”不知谁答了一声,立刻有块白纱布递了过来。 我先在桌上铺了床被子,将被子对折,将小孩子放平躺在被子上,身下又塞了些枕头、尿布之类的东西,使其脚高头低。然后将纱布蒙在小孩子的嘴上,捏住小孩的鼻子,嘴对着小孩子的嘴吹了两口气,然后,将左手的掌根部放在右手的手背上,使两手掌根重叠,对准其胸骨下半部,开始有节奏地按压,考虑到是新生儿,我的按压幅度不大,也就按下去约1、2公分。按照吹两口气,然后按压30下的方法,我按压了约5分钟,看见小孩子面色的苍白开始消去了,口唇部位的青紫色也在渐渐散去。我稍微停了一下,用手摸着小孩颈部的大动脉,感到了有微弱的跳动。 我心里一喜,看样子,有戏!接下来,我又继续重复上面的动作,又过了4、5分钟,我检查了一下,我已能感觉到小孩子微弱的呼吸了,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起来。我忙从巡诊箱里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小心脏已经开始很有规律地跳动了。我继续做心肺复苏,又做了三组,也就是从开始救治算起,约半小时的光景,这小孩子“哇”得一声哭出来了。他这一声哭出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连忙又找出体温计,在他腋窝里插进去,又用听诊器检查了他的心跳和呼吸音,过了一会儿,体温计也显示正常,一切生命体征基本都恢复了正常。 我让他们把小孩子抱进去喂奶,并叮嘱她们,有什么情况马上叫我。这才坐下来,擦了擦汗。虽说是救小孩子,用不了多少力气,但还是搞得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真的累的,还是心里没底,紧张急的。 这时,大头领来到我面前,对我深深作了个揖,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宽恕!” 我忙道:“大头领不用客气!先前都是误会,鄙人姓胡,名硕,你们叫我胡硕就行了。”虽然救了这小孩子一命,但这毕竟还是土匪窝,还是要对他们客气一点,没办法,谁叫我被抓进了土匪窝,有性命之忧呢。 大头领对我又作一揖,道:“胡先生不必自谦,胡先生能慷慨施救,令这孩子起死回身,你就是我二弟的大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请受我一拜!” 我正要在推辞,刚才那机灵小子发话了,“你们就别在这里客气啦!胡先生还是请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边房里还有一位呢,我姐夫还昏迷着呢,您快救救他。” 大头领也跟着道:“对!对!对!胡先生,你快过来,看看我二弟怎么样了?”说着就拉着我往左边厢房里走去。 进屋一看,床上还躺着一位,面朝里侧卧着,身上盖着床薄被子。大头领迅速上前,拍拍床上这位的肩膀,轻声叫道:“二弟!二弟!我给你找郎中先生来了。”但床上这位没一点反应。 那机灵小子道:“大头领,我姐夫刚听到孩子夭折的消息,就昏死过去了,一直没醒。” 大头领忙撩开脚下的被子,直到露出他的大腿,对我道:“胡先生,我二弟腿上受了箭伤,你给看看。” 我看见这人只穿了个短裤,左大腿有块白布裹着,大腿后侧渗出了碗口大一块血迹,估计这就是受伤的地方。我忙从巡诊箱里拿出剪刀,将包裹的白布轻轻剪开,伤口处原来应该是上了金疮药的,但箭头还在体内,没拔出来,所以伤口都糜烂了,若是再不想办法将箭头取出来,化脓感染会进一步加重,轻则残废,重则不治。 我忙道:“受伤多长时间了?” 那机灵小子道:“一个多月了。” 我道:“为什么不请郎中治疗,怎么也不把箭头拔出来,就这么包上伤口,会腐烂的。” 这时,大头领发话了,“我们这是土匪窝,请不到郎中来,半月前,强逼着请了个郎中来,他说这是蒙古人秘制的三棱透甲锥,他根本没办法取出来,最后只能开了点中药了事。” 我道:“这三棱透甲锥是怎么回事,有个什么说法?” 大头领道:“我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听说,这东西有三棱,每道棱上有倒勾,一旦射入人体内,就拔不出来,如果硬拔,会带起一大坨肉,轻则残废,重则有性命之忧。” 我不由得随口道:“这么说,那这兵器也太歹毒了。” 这时,机灵小子又插话了,“谁说不是呢,这蒙古挞子占了我们汉人的江山,到处欺压我们汉人,我们都是没办法,才上山为寇的。” 我从箱子里拿出镊子,看准这这三棱透甲锥露在外面的头子,用镊子夹住,只轻轻往外带了带,昏迷的这人就“啊!”的一声惨叫。我一看,这不行,如果要取出来,得上麻药。如果是在现代,这都不是问题,但在元朝,我上哪里找麻药呢? 我摸了下这人的额头,烫得要命,忙把体温计插入他腋下,过了会儿,拿出来一看,快40度了。我又问,“他发烧多长时间了?” 机灵小子道:“发烧都好长时间了,但每次都是烧几天,又好了,过几天又发烧,老是反复。” 我想,这肯定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再不及时救治,估计就算不死,脑子也得烧坏了。 我又忙去我的巡诊箱里翻,我记得我出门时,带了一盒抗生素针剂的,因为少数民族地区,医疗条件落后,有时一些村民受点皮肉小伤不会去就诊,有的过段时间通过自身抵抗力,伤口就愈合了;但有些会引起感染,这时我往往给他们打支抗生素针剂,就差不多了。终于,我找到了一盒头孢氨苄,虽然是低等级抗生素,但这要在古代,因为大家都没使用过抗生素,绝对是“灵丹妙药”。 我又找出个一次性注射器,将药水兑好,吸入针筒。这才发现,没酒精呢,因为下乡巡诊,不用带这个东西,每个村委会还有个小卫生室,一些基本的酒精、碘伏之类的,他们都是有的。 好在没有酒精,问题也不大,用点高度酒也可替代。我忙说:“快给我找点酒来,越烈的越好。” 大头领忙对那机灵小子道:“快快!去我屋里,我床底下有坛上好的烧酒,给我搬过来。” 机灵小子迅速出去,趁着这空儿,大头领问道:“胡先生,我二弟的伤怎么样,能不能治?” 我道:“很严重,要治的话很麻烦,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 大头领“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哀求我道:“胡先生,你一定要救我二弟的命……。” 我一看,这可不得了,忙去拉大头领,“大头领,这可使不得,我一定尽力救治,只是……” “只是什么?”大头领茫然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要我的命都行,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二弟的命。” 我忙道:“大头领,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你二弟,这万一你二弟没救过来,还请大头领能放我一条生路。” 大头领忙道:“胡先生,你过虑了,你刚才救了我侄儿的命,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了,我们绝不会加害于你,你只管放心地救治我二弟,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 唉,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章 遇见了常遇春 猛然间,我又想起,我也没带棉签啊。只好让他们给我准备点棉花,我用镊子夹着棉球消毒吧。于是,又吩咐一个小喽啰去找团棉花。 几分钟后,那机灵小子抱着坛酒过来了,找棉花的小喽啰也回来了。我吩咐找个碗倒了半碗,正准备扯坨棉花揉成个棉球,好夹在镊子上。那机灵小子发话了:“胡先生,你、你少喝点,这酒烈,万一你喝高了,一个失手什么的……,这可是我亲姐夫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以为我要酒是拿来喝的,遂骂道:“你个瓜娃子,懂个锤子,我这不是喝的,是给你姐夫注射消毒用的,到旁边给我等到起。”虽然我到四川还不足两年,但正宗的川骂,我还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看大家都安静了,才用镊子夹了个棉球,伸进那半碗酒里,浸泡了约几秒钟。然后把病人的短裤向下褪了褪,先用棉球在我准备下针的地方一点,然后呈圆形慢慢向外扩散地擦了大约有鸡蛋大一块地方,找准下针点,给这病人注射了一针抗生素。拔出针后,又用个新棉球,沾了烧酒,在注射处擦了一下。看看我的巡诊箱里也只剩下一个一次性注射器了,但药剂还有5支,便把这注射器的针头泡在那半碗酒中,以备下次再用。要说这还亏得有这1年多的支医经历,因为偏远地区医疗条件差,医务人员少,象注射这种事经常都是医生自己做。如果是在正规的大医院,注射都是护士干的活,好多医生根本不会打针。虽然在学校都学过,但根本就没有实践的机会。 然后,我给病人把短裤穿好,被子盖上,吩咐照看的人,给他搭个湿毛巾,隔会儿去摸下,如果毛巾热了,就用冷水清洗后再搭上,先物理降温吧。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我和大头领,还有那机灵小子来到了外间堂屋。我道:“这位兄弟的伤口腐烂得厉害,要治的话,我们得准备几样东西,先做个手术将他的箭头取出来。” 大头领满口应道:“要什么,你尽管吩咐。” 我道:“要做手术,首先得有手术刀,我的箱子里没这个东西,你们这附近有没有铁匠,我画个样子,你们找个铁匠,给我打几把回来。” 大头领道:“铁匠要县城才有,不过这不是问题,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不过要麻烦胡先生,今晚把图样画出来。” 我又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麻药的?” 机灵小子道:“麻药没听说过,但是县城有药铺偷偷卖迷药迷香的,但这是禁药,不好买。” 我估计这迷药只能让人丧失抵抗能力,他姓刘,单名一个聚字,那受伤的是他师弟,叫常遇春,这机灵小子,是常遇春的小舅子,叫蓝玉,他家本来光景还不错,有几百亩地,但前年得罪了一个蒙古千户(元朝武官职,一般五品),就混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些给他种地的佃户上山为寇,经过两年,由刚上山时的几十人发展到现在两百多号人。 我一听,差点被馒头噎住,道:“你说你的二弟叫常遇春?这小子叫蓝玉?是哪个常,哪个遇,哪个春?又是哪个蓝,哪个玉?” 这时蓝玉发话了,“我姐夫,姓常,常就是非常的常,遇是遇见的遇,春就是春夏秋冬的春。我是蓝天的蓝,美玉的玉。” 我一听,心里一惊,个乖乖,这可了不得,这刘聚我是没听说过,但这常遇春、蓝玉我可知道啊,都是朱元璋手下的战将,将来可都是封了公的人物啊。 我正发愣,外面来了个小喽啰,道:“大头领,金安来了。” 刘聚道:“金安,快进来。” 这时,一个约四十多岁的汉子进来了,看样子,倒是十分象个地道的庄稼人。他先拱手向刘聚行了个礼,道:“大头领,有什么吩咐?” 我忙接口道:“金大哥,听说你以前采过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种草药叫做曼陀罗花,也叫狗核桃,是一种有毒的草药,有麻醉的作用。” 金安道:“这个我知道呀,是不是开花象喇叭花,植株远看有点象茄子,下个月就快开花了。” 我忙道:“对!对!这里哪里有?” 金安道:“我们这锥子山上倒是很少见,但东边那韭菜山上多的是。”我一听,心里便记下了,现在所在的土匪窝子就是锥子山,我被抓地的那座山应该就是韭菜山,我最初所在的那个有大盆地的山就是黑石岭了。 刘聚一听,兴奋地道:“好!好!你明天叫杜黑子给你安排两个人跟着你,你们去韭菜山上采这种草药。”又转过头来对我道:“要多少才够?” 我心想,这曼陀罗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有毒的,用少了,没效果,用多了,把人麻醉得醒不过来了也不行。我得先找点牲口什么的做做实验。于是道:“多采点,采他个百十来斤,先摊开晒着。” 刘聚道:“金安,就按胡先生说的办,明天一早就去。你先回去准备。” 金安应了一声,就走了。刚出门口,刘聚又叫道:“你先等等!”便大步跟上去,在门口跟他嘀嘀咕咕了几句,我们也听不清什么,也不管他,只管继续吃饭。 等刘聚回到饭桌上,我又道:“这个曼陀罗花我以前没用过,只是见过书上的记载。而且这个药的毒性也较强,剂量用的不对,很容易出人命。现在常大哥的箭头还在体内,我必须得做手术将其取出来。但如果要手术,必须要对其实施麻醉。这个曼陀罗花我就是用来做麻醉药的,但在没经过实验之前,我也不敢贸然就往常大哥身上用,如果剂量不足,那肯定是起不到麻醉效果;如果剂量过度,有可能麻醉了再也醒不过来。因此,我的想法是我们先找点牲口来做实验。什么猪啊、羊啊、狗啊,都可以,最好是一百多斤重的猪,因为重量跟人体重量差不多,因此实验效果应该是最好的。” 刘聚道:“还是胡先生想得周到,我觉得这个办法也可行,山上喂的虽然有牲口,但数量不多,明天我就派人下山去采购、去抢。” 我一听,这“抢”字虽不好听,但人命要紧,也顾不得这些,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土匪,“抢”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虽然最初我对救人没什么信心,但现在我心里可是有底了,我想,这常遇春肯定死不了,他还没帮朱元璋打天下呢。 我忙道:“数量也不用太多,十多头就行了。尽量采购吧,救人要紧,免得节外生枝。” 刘聚道:“有道理,胡先生你就放心吧。” 我接着道:“现在就差准备手术刀了。我看蓝玉这小子挺机灵,而且这半大个孩子去县城里面,也不会招人耳目,大头领,你看他去行不行?” 刘聚道:“可以,很合适!就这么定了,蓝玉,你明天一早下山去县城办这事,记住速去速回,这回是办正事,你姐夫的性命就攥在你手上,你可不要在外面贪玩。” 蓝玉忙道:“大头领,你就放心好了,平常我虽然贪玩,但办正事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拖过后腿,你放心吧。我明晚回不来,后天下午,一定回来。”接着又对我道:“胡先生,你可得好好给我说说,这个手术刀怎么个做法。” 于是,我按照现代手术刀的样式,在纸上画了个样图,虽然画得不是很好看,但大家能看懂,就行了。然后就是尺寸问题,我们现代人一般用米、厘米做计量单位,但那时候用丈、尺、寸、分来计量,好在换算起来也简单,1米等于3尺,那么1尺就等于33.3厘米,1寸就等于3.3厘米。好在蓝玉这小子聪明,我也没做过多的讲解,他就懂了。我报了三种尺寸,让他给我准备大中小三把手术刀,并让他买两把大点的剪刀,因为我巡诊箱的剪刀较小巧,买两把大的兴许用得着。没多大一会儿,他就把纸收起来揣进怀里,道:“胡先生,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办。”说完,站起身,抹了抹嘴,又道:“我吃饱了,天也不早了,大头领、胡先生,我先行告退,去看看我姐夫怎么样了,然后我也得早点回去歇着了。” 刘聚道:“好!你去吧!我和胡先生再好好谈谈。” 蓝玉刚走出门,屋外就进来个小喽啰,端着一个盘子,上面一个小酒壶,还有两个小酒杯,青花瓷的,看起来很精致。这小喽啰把盘子里的酒壶和酒杯都放在我们桌上,然后对刘聚道:“大头领,按照你的吩咐,胡先生的房间已准备好了。胡先生的物品,我们也给他整理好了。” 刘聚道:“好!你先下去吧!” 等小喽啰走后,刘聚端起酒壶,给这两个杯子里都满上酒,然后手捧一杯递给我,自己也端起一杯,对我道:“胡先生,今天辛苦你一天了,事情现在也安排妥当了。我先敬你一杯。” 我一看这也不好推辞,说实话,这一天可把这累得够呛,喝两杯解解乏,也未尝不可。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虽然感觉味道有点怪怪的,但看他也喝了,应该不会有毒,再说了,即使他真有心谋害我,直接可以一刀把我砍了,也用不着下毒这么麻烦。喝完了,我拿着这个空酒杯仔细端详,这青花瓷的酒杯确实做得漂亮,釉面呈浅淡蓝色,花纹细腻,我把杯子翻过来看看,虽然底部没有落款,但我可肯定,这在当时,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件上品。 不由自主地,我又开始心猿意马了:这要是我能把他带回去,拿去一拍卖,这辈子也不愁吃愁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章 神秘传说 正在我想入非非之际,刘聚又一次打断了我,道:“怎么了?胡先生,这杯子有什么不妥?” 我想都怪自己走神了,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看这杯子真漂亮,做工真好,哪里得来的?” 刘聚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啊,实不相瞒,这杯子还是去年我们去怀远县打大户,在一个蒙古官员家里抢的。我这里还有,胡先生要是喜欢,待会儿我叫人给你送几套去房间。” 我忙道:“大头领太客气了……” 边说之际,刘聚又给我们的杯子里都满上了,我们又干了几杯,吃了些菜,扯了些闲话。 酒过三巡,刘聚忽然起身,站到我的身旁,对我作了个长揖。我一看,忙道:“大头领,你这又是干什么?” 刘聚满腹狐疑地对我道:“胡先生,你真的是被一阵风吹到了黑石岭?” 我看他这表情,又联想到刚开始,刘三狗子听到我说我是从黑石岭过来的神情。我几乎可以断定,这黑石岭必有什么蹊跷。便道:“大头领,都这时候了,我有必要骗你吗?我真是被一阵龙卷风给卷走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到了你们说的那个黑石岭。而且我以前好多东西也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自己名字和年龄了,连我以前住哪里?父母在哪里都不记得了。”我只所以编出这么个失忆的谎话,就是怕他们刨根问底,我要说是穿越的,真是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刘聚将信将疑地道:“你在黑石岭中,看见大蛇没有?” 我说:“什么大蛇?” 刘聚又道:“胡先生,实不相瞒,今天你一出手,就让我侄儿起死回生。我真有点怀疑你不是人?” 我惊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那是什么?” 刘聚欲言又止,低头深思。 我又接着道:“大头领,你今天可得给我把这话说清楚了,你说我不是人,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刘聚吞吞吐吐地道:“你,你是不是蛇妖?哦,不,不,你是不是蛇仙?” 我道:“这都什么呀?什么蛇妖蛇仙的?你不会是《新白娘子传奇》看多了吧?”但一想,不对啊,他也不会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啊,那可是600多年后的电视剧啊。原著《白蛇传》倒是有可能。遂又补充道:“你是不是最近在看《白蛇传》的小说啊,入迷了吧?” 刘聚定了定神,道:“胡先生,实在对不住,刚才我也是先小人后君子,实不相瞒,刚才我在门口对金安嘀咕了几句,不光是给你安排房间,也安排了我们刚才喝的雄黄酒,当初我真怀疑你是蛇精,但这雄黄酒也喝了这么多了,看来我是多虑了,还请胡先生多担待。” 我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老是觉得这酒味道怪怪的呢。我一看,话都到这份上了,他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的小心思都讲了,我也便不作过多计较。但心里还是挺佩服这土匪头子,别看他言谈举止匪里匪气的,象个粗人,但心思倒很缜密,以后跟他打交道,可得小心点。便接着道:“大头领,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蛇精?” 刘聚顿了顿道:“关于这黑石岭,流传着一句古老的偈语——‘黑石岭中,遇蛇成风;天降神物,与子相通。’但多年来,都无人参透其中奥妙。而且关于这黑石岭也有很多传说,当地人都认为,这黑石岭中有条巨蛇,也有人说上面有条蛇精,好多年都没人敢到黑石岭上去,到黑石岭上也没有路。所以,当听说胡先生是从黑石岭上下来的,我就想到,你该不会就是那条蛇精吧?” 我低头吟道:“黑石岭中,遇蛇成风;天降神物,与子相通。这是什么意思呢?从字面上解,第一句是说这黑石岭上,遇到蛇会变成风,或者说遇到蛇会来一股风,第二句是说,会有神物从天而降,但与子相通,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只经常听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这个‘子’也作‘你’解释?但这显然和前面的话又没什么联系。因此,这偈语肯定不能这么简单地理解,一定还有其他秘密。”于是,我对刘聚道:“大头领,关于这黑石岭有些什么传说呢?” 刘聚道:“远古的传说很多,而且都是口口相传,没有文字记载,难免会出现以讹传讹,也不足可信。但近百年来,有个关于黑石岭的传说,我讲给胡先生听听。” 于是,刘聚给我讲起了这个传说。据说是元朝建国初年,还是忽必烈时期,蒙古大军攻克襄阳后,一路势如破竹,当蒙古大军占领这定远县后,一个蒙古高级将领听到了“黑石岭中,遇蛇成风;天降神物,与子相通。”这句偈语,认为这其中必有蹊跷。当时,当地也流传着黑石岭中有蛇精的传说。但忽必烈手下的将领哪管这些,他们都能打到欧洲去,可不怕什么蛇精,反而认为汉人胆小,要么就是编瞎话吓唬人的,说不是里面是汉人的藏宝地,怕蒙古人进去找到宝藏,故意叫人散布的这些传说。 于是,这将领亲自带了一队精兵,约四、五百号人,上了黑石岭,扎了木排从那个水潭内进入了黑石岭中间的盆地驻扎下来。水潭外面也派兵把守,每天下午都有人乘木排进去运送给养物资。进去的时候大约是过完新年后不久,一直驻扎了两、三个月,平安无事,别说蛇精了,冬、春时节,就是有蛇也在冬眠,因此他们连蛇影子都没看见。 大约驻扎了三个月的时候,按时间推算,应该和现在差不多的光景,春夏之交的时节,忽然有一天,出事了。据说,这天下午,运送给养物资的蒙古兵象往常一样,撑着木排进盆地了。但进了盆地就傻眼了,因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按说这地方四面全是峭壁,除了这条水路,绝没第二条路能出去,但这些人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更别说血迹什么的。除了留下一座座空空如也的小蒙古包,什么都没留下,而且所有人的兵器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有这些蒙古包在这里,真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蒙古精兵曾在这里驻扎过。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四、五百号蒙古精兵凭空消失,绝不是件小事。据说,这事惊动了忽必烈,多次派人派兵来追查此事,但始终没有任何线索。最后,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忽必烈曾下令:此事不得向外泄露,蒙古大军再也不得踏入黑石岭半步。说来,这也合情合理,忽必烈要着眼天下,不可能为了这么个小小的黑石岭,牵扯太多精力。而且,此事如果宣扬出去,有损蒙古铁骑的威严,对蒙古大帝国一统天下是大大不利。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作为传说还是在当地传开了。但黑石岭,是再也没有听说有人上去过。估计百年之来,我是第一个上黑石岭的人了。 听完这一切,我顿时明白了,他们听说我是从黑石岭中出来的,为什么都是那副表情。 我正在思索,刘聚又打断我了,“胡先生,真对不住,今天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还有好多事,我们明天再详谈。” 我想想也是,遂跟刘聚告辞。一个小喽啰就在前面领路,带我到了他们给我准备的房间门前。从外面看,这房子和刘聚、常遇春的房子差不太多,基本格局一致,就在刘聚房间后面的西北角,东边的那间房子就是常遇春的。简单点描述,就是我们三个的房子呈品字形结构,刘聚在前,常遇春在他左后方,我在他右后方。于是,我推门进去了,中间是堂屋,放着桌椅板凳之类,桌上有个烛台,里面点了根蜡烛。虽然这些桌椅板凳看起来不算新,但都还擦得很干净。 我关上门,插好门闩,端起烛台,准备把这个房间里的情况看看,也是熟悉环境嘛。整个堂屋里除了桌椅板凳,也没什么其他陈设了。桌上有个陶罐,有盖子,摸着外边,还有点温热,旁边放着碗。我揭开盖子一闻,没气味,应该是烧的开水。说来也是有点渴了,我倒了半碗,先尝了一口,果然是水,于是一饮而尽。 我先进了左边厢房,里面有张八仙桌,桌上有笔墨纸砚。还有张床,可上面什么都没铺,看样子,应该安排我在右边厢房睡觉。这会儿,我仔细看,才看清,原来厢房比堂屋小,因为厢房后面还有个小里间,这小里间里,除了个柜子,什么也没放,柜子里也是空空如也。不过没有灰尘,看样子,这打扫卫生的小喽啰办事不赖。 看看左边厢房没什么,于是,我端着烛台去了右边厢房。果然,这边摆设跟左边差不多,但床上铺得整整齐齐,枕头、被子一应俱全,外面还罩着粗纱布制的蚊帐。想想,这刘聚还对我不错,这陈设在现在算穷苦大众,但在古代,那至少也是个地主级别。这边桌上,放着我的背包、巡诊箱、水壶。于是,我又走到里间,还是一样的陈设,一个大柜子,不过多了把椅子,还有个小茶几。打开柜子一看,里面有几套衣服,当然都是古代服饰,不是新的,八成新吧,估计临时找的,洗得很干净,不过这也算难为他们了。墙角处放着一个大木桶,这应该就是预备给我洗澡用的了。旁边有个洗脸架,上面还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盆,洗脸架顶端有一根细棍子伸出左右两边,上面搭着两块布,这应该算是毛巾吧。看看这陈设,还真不错。 正在我查看之际,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有人道:“胡先生,我们给你打洗澡水来了。” 我忙打开门,外面来了4个小喽啰,当先一个,手里托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套茶壶茶杯和一套酒壶酒杯,都是青花瓷的。这小喽啰将托盘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我堂屋的桌上。看来,这刘聚还真说话算数。后面3人,每人提着两个大桶,桶里装满了水。当先领头的那个道:“胡先生,您今天洗个澡吧,累了一天了。” 我道:“好啊!” 这小喽啰就领着那三人,提着水进了右边厢房的小里间,他们提了两桶冷水,四桶热水。先倒了三桶热水进那个大桶,试了下估计很烫,就加了桶冷水进去。然后留下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在旁边。那领头的道:“胡先生,我姓罗,他们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骡子’,大头领说了,让我以后专门跟着您。我就住在这房子后面的石头屋里,有什么需要,你在这个里间的窗户这里喊我一声,我就过来了。这还有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你试了水温了再自己加啊。” 我道:“行的,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骡子”道:“您洗完了,就放这里,不用管,明天早上我们来收拾。”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就跟他们出来了,到了堂屋门口,其中一个小喽啰把门给我带上,他们就走了。我又把门闩插好,然后就进了里屋。 想想这累了一天,满身臭汗的,也确实该洗个澡了。我开始脱衣服,这时,我才摸到上衣口袋里还有手机,我拿出来一看,只一格电了,虽然没怎么用,估计是手机要搜索信号,所以耗电就特别快。我一看,这估计以后也难得用着了,关机吧。 于是,我走到了八仙桌之前,正准备关机,然后把手机放进我的背包里。忽然,我想看看几点钟了,一看2008年5月13日,晚上10点52分。我一时突发奇想,想看看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跟放电影似的,这么多事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章 参透玄机? 于是,我打开日历,一看:今天是戊子年丁巳月癸丑日,那昨天呢?是壬子日。也就是说,昨天龙卷风出现之日是: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今天下午被抓上山时,刘聚对我说,今天是:癸巳年丁巳月己巳日。也就是说,穿越的两个时间点是:癸巳年丁巳月己巳日对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 我的脑子仿佛瞬间被电流击了一下一样,一个激灵,今天是癸巳年丁巳月己巳日,巳在十二生肖中不就是蛇吗?我被穿越的时间是: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除了月份是蛇,年和日都是子啊。那句偈语“黑石岭中,遇蛇成风;天降神物,与子相通。”那是不是就是在说,黑石岭中碰到巳年巳月巳日时,就会出现风,然后会有东西从天而降,可能就是穿越,穿越的那头一定与子年子日有关。估计穿越的月份要对上,那边就是巳月了。但这也不能肯定,只是我目前的猜测。看来,要真的搞清这事儿,我还得去趟黑石岭。当然,眼下是不可能了,我得先想办法,把常遇春的伤治好。 于是,我找了纸笔,把这两个日期记下。顺便说下,用的是毛笔,我不太会写,歪歪扭扭的,但自己认识就行了。等墨迹干了,我将纸条折好,手机也关了机,都放进了那个背包里。 然后,我举着烛台,来到了里间,脱下衣服一闻,都酸臭了,这也难怪,你说我地震后,爬了那么高的山,今天这一整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肯定是衣服都让汗水浸透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把衣服扔在一边,明天洗吧。试了下水温,还行,就钻进了这个大木桶里。 我后背靠在桶壁上,闭上双眼,热水泡在身上真舒服,顿时,我思绪万千。 我还能回去吗?我怎么就穿越了呢?以前觉得黄易老先生写的《寻秦记》还真不赖,把项少龙写得真好,看得真过瘾,不过全书给人的感觉还是有点瞎扯,怎么可能穿梭时空呢?但想想现在的自己,我也不由得怀疑,难道项少龙的事是真的?我以前看过那些科技方面的书,对穿梭时空方面的了解也还是有一点的,比如什么空间扭曲、黑洞、虫洞之类的,不是爱因斯坦也从理论上提出了穿梭时空的可能吗,还有超光速就有可能穿梭时空等等。 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了一大堆,这时才觉得水都有点冷了,连忙站起来,将那桶热水倒进来。迅速洗好澡,擦干了身体,去柜子里找了件古代衣服胡乱穿上。突然有点想撒尿,于是就开了大门,屋外漆黑一片,也不拿蜡烛了,双眼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借着微弱的星光,看见旁边不远处是个草丛,就地解决吧。 回来关上门,准备睡觉,看了下床底下原来还有个夜壶,古人都用这玩艺儿。这个要拿到现代,算不算古董呢?我自己都鄙视自己,想什么呢? 于是,我到了床上,把蚊帐掖好,这阴历四月的天气,说不定晚上就会有蚊子了。躺在床上,这一天的事情就象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映现。我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被一泡尿给憋醒的。打开门一看,太阳都老高了。我也不管这些了,连忙去找茅厕。要我说现代人比起古代人最进步的地方在哪里,那无疑就是卫生间了。古代的茅厕就是挖个坑,旁边垒点石头、砖头什么的,讲究一点的就用个缸埋在地下,上面搭两块木板,大便就蹲在这两块木板上,让人有一种随时板子会断,会掉进茅坑的提心吊胆的感觉。家庭条件好点的,擦屁股还有火纸(一种很粗糙的草纸)。一般的劳苦大众,经常是用树叶、草叶解决。茅坑也不封闭,那个臭味就可想而知,如果是夏天,情况就更糟糕,苍蝇、蚊子一大堆,蹲个大号那都是一种煎熬。现在虽然不是夏天,但春夏之交的天气,也是有点热的了,因此,我也没费什么力气,循着气味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茅厕。 撒了泡尿,我就回到房间,这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于是想到,叫我的那个小马仔“骡子”吧。我走到卧室里间的窗户前,对着后面那间石头屋子大叫“骡子——骡子——骡子——”。 一会儿,门口出现了“骡子”的小身板,他“哎”了声,赶紧端着一盆水向我的房间快步走过来。到了门口,虽然,我的大门是敞开的,但他还是敲了敲门,对我道:“胡先生,我给您打洗脸水来了。” 我说:“放下吧,你给我找点吃的来。” “骡子”道:“好嘞。您稍等。”说完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我刚洗了把脸,漱了个口,当然只能是漱漱口,不可能有牙膏的啦。不大一会儿功夫,“骡子”就端着个托盘来了,里面一个大盘子,一个碗,一个小碟,大盘子里放着两个大白面馒头,碗里是一碗白米粥,小碟子里是一小碟咸菜。虽说算不上丰盛,但我想在这个年代,还是相当不错的了。我也不讲什么客气了,抓起馒头就开吃。 “骡子”道:“胡先生,您先吃着,我去帮你收拾房间。” 我“嗯”了一声,“骡子”就进我卧室里去了。 三下五除二,我就把这一盘一碗一碟的东西吃了个精光,抹了抹嘴,我就起身进了卧室。“骡子”正在往桶里舀我昨天洗澡的洗澡水,准备去外面倒掉。 我对他道“骡子,你的名字叫什么?老叫你骡子,我觉得不好听。” “骡子”道:“我穷苦人家出生,从我爷爷开始,就在大头领家当佃户,我父母死得早,我本来还有个哥哥,前几年生病死了。我只记得小时候,父母叫我哥罗大,叫我罗二。后来大家开玩笑时,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骡子”,前年我跟着大头领上锥子山当了土匪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管我叫过‘罗二’,反而‘骡子’就成了我的名字。” 我一听,也挺同情他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骡子”道:“我是丙子年十月出生的,今年虚岁十八了。” 我道:“十八岁了,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了,这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也不行。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你看怎么样?” “骡子”忙向我跪下磕了个头,道:“胡先生,您能帮我起个名字,那真是太好了。”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对他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骡子”站起来连声称“是,是。” 我道:“古人云:大丈夫当‘忠孝仁义’。你现在身在匪窝,父母又双亡。谈为国尽忠,为上尽孝,都有点不着边际。我就给你起名‘仁’字吧,一是希望你为人要常怀‘仁义’之心,虽然干的是土匪的勾当,但不要滥杀无辜;二是希望你能以‘仁’字立身,将来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看怎么样?” “骡子”道:“罗仁,罗仁,这个名字好,胡先生,真是太谢谢您啦!今天您帮我起名,日后,我当死心踏地地追随您一辈子,以报您今日之恩情。” 我忙道:“罗仁啊,这就大可不必啦,不就是帮你起个名字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仁道:“胡先生,您就不要推辞啦,我大字不识一个,日后跟着您,才有可能闯出一番富贵来。您可千万别嫌弃我,不要我跟着您。” 我一想,他说得也有道理,便道:“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就跟着我吧。你以后也别叫我胡先生吧,我的名字叫胡硕,你叫我名字也行,叫我一声‘胡大哥’也可以。” 罗仁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胡先生,这我可不敢,哪能直呼您的名字。叫您‘胡大哥’我也高攀不起呀。” 我道:“什么高攀啊,叫我名字估计你是真不敢,就叫我‘胡大哥’就行了,别再婆婆妈妈的啦!现在就叫一声我听听。” 罗仁憋红了脸,怯生生地道“胡——胡大哥!” 我笑道:“这就对了嘛。说实话,我是被一阵龙卷风给刮到了黑石岭,摔得我都失去记忆了,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其他的一概不记得啦。到了你们这锥子山,我也是举目无亲啊,今天有了你这么个小兄弟,我也挺高兴的。” 罗仁一听,咧开嘴笑道:“胡大哥,那以后,我们两个举目无亲的人,总算是有亲人啦。” 我说:“那可不是,你先在这里收拾东西,我去看看常遇春怎么样了。” 罗仁道:“那好,您去,这里就交给我了。” 于是,我带上我的巡诊箱,出了大门向左边走,很快就到了常遇春的房子大门前。大门是敞开的,但我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人。我想,人肯定都在两边厢房里。右边厢房我肯定是不能进的啦,里面还有个“坐月子”的女人。于是,我径直向左边厢房里走进去。 我撩开门口的布帘子,就看见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在床上躺着,双目紧闭,头上搭着个湿毛巾,这就是常遇春喽。另一个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双臂趴在床边上,正埋头睡觉呢,我估计是安排来专门照顾常遇春的小喽啰,看样子,夜里没睡好,现在正补觉呢。 我轻咳了一声,那小喽啰被惊醒了,忙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对我道:“胡先生,您来啦!” 我“嗯”了一声,道:“病人怎么样啦?” 那小喽啰道:“二头领的烧基本上退了,现在额头不烫了。昨天夜里说了好多胡话,但没睁开过眼睛,还要了几次水喝,我都给喂了。” 我拿出体温计,插到他腋下。然后又拿出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肺情况,呼吸音很沉重。体温计显示,烧是退下来了,看来,这抗生素的确有效。下一步的关键,是研制成麻药,然后要给他动手术,取出腿上的那根三棱透甲锥的箭头。 于是,我吩咐那小喽啰道:“这个湿毛巾可以撤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着,如果他醒了,或者有什么其他情况,马上告诉我。” 那小喽啰道:“好的。” 我刚迈出这个布帘子遮挡的门,又转回来道:“那边房间里的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 那小喽啰道:“那小孩子活过来了,能吃能睡,好着呢,胡先生,您可真是神医啊。” 我道:“别瞎扯,我可不是什么神医。” 正说着,那边屋子里传出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听着这哭声这么有力,我也放下了心来。我对那小喽啰道:“记住我刚才的话啊,我去大头领那里看看。” 那小喽啰道:“胡先生,您就放心吧。” 我出了屋,到了大门口,听见右边厢房里,婴儿的啼哭声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婴儿吃奶的“叭咂”声,我想,这小孩子总算是成功保住了。 我出了门,径直向大头领家走去。到了门口,大门开着,但堂屋里没人,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喊道:“大头领在家吗?” 听见里面屋子里传出一声“在的”,大头领马上就从里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是我,忙道:“胡先生啊,昨晚睡得可还好?我们这山上条件简陋,如有怠慢,还请胡先生多多包涵。” 我连连道:“睡得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这里虽说是山上,但条件已很不错了,大头领你不要太客气了。” 大头领又道:“胡先生可吃过早餐了?” 我道:“吃过了,一起床,我就叫罗仁,他就给我都安排好了。” 大头领道:“罗仁?” 我忙道:“就是‘骡子’,他都十八岁了,也没个正经名字,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罗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章 仗义救人 大头领听了“罗仁”这个名字的来历,对我道:“罗仁,这个名字起得好。我也是看这孩子可怜,他家三代人都在我家当佃户,可是现在亲人都去世了。所以让他跟着胡先生历练历练,兴许以后还有出息。” 我道:“那就谢谢大头领给我找了个小跟班的。” 刘聚笑道:“胡先生太客气了,这小子能跟着你,也是他的福气。另外,今天早上,三路人马都已安排妥当,顺利出发了。金安带着几个人去了韭菜山,蓝玉也去县城了,另外,我让杜黑子亲自带着几个人,下山买牲口去了。金安这一路估计下午就要回来了。” 我道:“大头领安排得井井有条,我用曼陀罗花研制麻药的时候,你得再给我安排几个人帮忙打下手。” 刘聚道:“这个没问题,金安那一路几个人回来后,我让他们随时听你调遣。” 我道:“那好。不过,大头领,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仓促,好多事情我还没弄清前因后果,比如,常遇春受伤时的具体情况等等,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 刘聚道:“这没问题。”便朝着里屋喊道:“夫人,快沏茶。” 一会儿功夫,那王氏端着个托盘来了,里面放着两杯茶。她把茶放好后,又朝我行了个礼,就进里屋去了。 这时,刘聚也打开了话匣子,跟我讲起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这事还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刘聚生于元至治二年三月(壬戌年,公元1322年),常遇春生于元至顺元年三月(庚午年,公元1330年)。刘聚出生在定远县一个殷实的家庭,祖上传下来有几百亩良田,当然他们自己不种地,都是租给佃户种,或者是请长工种,比如罗仁家原来就是他们家的佃户。可以说,刘聚出生的家庭,不说是个大地主,起码也比一般的小地主要厉害。 小时候的刘聚人很聪明,但很顽皮。他父亲本想让他读书,他虽然也念了几年书,但心思根本不在上,对刀枪棍棒、骑马射箭之类的东西倒是兴趣很大,因此到了十五六岁,也只能算是粗通文墨,但生得却是膀大腰圆,实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 常遇春出生的家庭比起刘聚就差远了,如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只能用“贫寒”。公元1330年,常遇春出生在定远县西边的怀远县常家坟镇永平岗,其先祖是南宋时期,为躲避宋金战争而从北方迁居到怀远县。其父常六六,母高氏,家里还有兄弟姐妹数人。因为是躲避战乱迁徙而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家业,常家数代都是靠给地主种地维持生计。 常遇春8岁那年,安徽境内发生了持续2个多月的干旱,常家租种地的收成不好,虽然东家也减免了一些粮租,但交了租之后,家里基本没什么余粮了。常六六和高氏一合计,决定把常遇春送到大户人家去做长工,一来可以换点粮食维持生计,二来也是因为常遇春从小就聪明伶俐,窝在这个穷家一辈子,也难得有什么出息,不如让他去大户人家见见世面,说不定将来还能有所成就。 但要送到大户人家,也得找个厚道人家,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不能往火炕里推。常六六就到处去打听,看哪个大户人家要招小孩子做长工。在怀远县找了个把月,也没找到满意的,不是人家觉得这孩子太小不“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哥俩也就下定决心要帮这汉人逃脱。 待这人来到了眼前,哥俩才看清,这人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蓄着一头短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双目英气逼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浓密的胡须,生得是高大威猛。左肩上插箭处还在向外渗血,面色有些惨白,看样子是有点失血过多。 这人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向哥俩道:“在下张然,今日身负重伤,恐难以逃脱蒙古挞子的追杀,还请两位小兄弟救我女儿张思淑一命,来世做牛做马自当报答。”说着,把胸前的大包裹解下来,里面是一个约五、六岁的小丫头,眨巴着小眼睛,但面有饥色,生得较瘦弱,也没什么精神。估计被他父亲这样绑在身上,颠簸了很久,累了。 这人把女儿交给这哥俩,就准备再次上马,去引开蒙古兵。这时,刘聚拦住他道:“这位英雄,今日我们得以相见,也是几世修来的缘份,我们兵分两路,让我的小弟常遇春带你女儿先走,我们俩上山去引开追兵。我们经常在这山上打猎,路熟得很,我们把追兵甩开了,再与他们汇合。” 这汉子一把拦住刘聚道:“二位小兄弟的恩情我心领了,但这蒙古挞子今天不要我的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能连累你们,只求你们救我女儿一命就好。” 这时,常遇春也发话了:“大英雄,你刚才射杀蒙古兵的手段我们就瞧见了,你是我们汉人中的英雄,我们汉人就是要团结一心,争取早日把蒙古挞子赶走。所以,今天我们哥俩不仅要救你女儿,也要保你性命。” 常遇春当时只有十岁,人虽然不大,但这番话说出来,义正辞严的,不禁让这个大汉也有点感动。这汉子转头看看刘聚,他也是这么一副坚定的神情。遂下定决心道:“那好,大恩不言谢!就按这位小兄弟说的,我们兵分两路。” 刘聚接了话茬道:“那好,我和这位大英雄骑马往山上走,把追兵引开,常遇春你带这个小妹妹从树林里走小路一直向东,在东边第二个山包北面那个我们经常打猎时避雨的小山洞里汇合。如果太阳落山了,你们两个还没等到我们来,你们就直接回家,我们肯定是没甩开敌人,不能和你们汇合。等天黑了,蒙古兵不认识路,自然追不到我们,我们就摸黑回家。” 常遇春道:“好。”随即拉着那个小丫头就往东边的密林里钻去。 刘聚和那大汉也翻身上马,继续策马向北,向大山深处奔去。后面的蒙古兵,见前面又多出了一骑,也有些诧异,难道这里真有埋伏。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们还是追了上来,毕竟他们有几十号人,这边才两人。 等上了山,那大汉才明白,为什么这两小子这么有把握,敢救他。原来山上基本上没有路,有的地方树林太密集,骑马根本无法通过,树林不密集的地方,也是杂草丛生,骑在马上,连马蹄子都看不见。 本来刘聚他们是应该向东边走,那边才是汇合的地点,但为了甩开敌人,他就选择了向西的行进路线。本来蒙古骑兵的优势在于快速机动,特别是在空旷的平原、草原上,蒙古铁骑的威力那是巨大的。但上了山就不行了,山上树木丛生,这几十号人,只能排成个一字长蛇阵,路也看不见,只能盯着前面那两个人前进的方向,在后面紧追不舍,但队伍一拉长,就没什么阵形可言了,显得稀稀拉拉的。时不时,有的马蹄被石头、树根之类的绊一下,马上的人还得摔一跤。总之,这队蒙古铁骑此时显得有点狼狈不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杨过的原型 这样的情况对刘聚二人倒是非常有利,一来他们道路熟悉,二来这大汉有伤在身,快速奔袭会加速血液循环,失血就更快。就这样,刘聚他们引着这队蒙古兵在这片莽莽大山中转悠,把这队蒙古兵搞得是晕头转向的,时不时,他们还利用地形作掩护,那大汉发两箭,又射杀了几人。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转悠了约两个时辰,眼看着太阳已西下了,但后面的追兵还是没有彻底摆脱,在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蒙古兵的意志,也正是一支有这样顽强意志的战斗部队,才能百年来在亚欧大陆横行无忌。 看样子,不等到天黑,是无法摆脱的了。刘聚此时希望常遇春他们快点回家,毕竟他们一个才十岁,一个才五、六岁,天黑了,他们又没有武器,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刘聚决定绕个大圈,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进,过了前面的山头,再折向东。于是,他在前面领路,骑马继续前行。等过了前面这个山头,见后面的追兵似乎还远,他让那大汉下马原地休息警戒,他继续打马向西行了约一里地,然后原路返回。与那大汉汇合后,然后上马向北走。这样,后面的蒙古追兵到了此处,根据他们行进在草丛里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们可能向西,也可能向北,一是有利于迷惑敌人,二是可以耽误敌人的时间。 向北过了一个山头后,刘聚又故计重施,大摆迷魂阵,这样,也给那大汉争取了些许的休息时间。如此往复,等他们到了与常遇春约定的山洞时,天早已黑透了,好在天上有月亮,刘聚能辨别大致方位,不至于迷路。 此时,已听不到后面的马蹄声音了,估计蒙古兵被甩掉了。刘聚下了马,打了个火折子,进洞一看,没有人,估计那两个小孩子应该回家了。他又拿起火折子,在这个小山洞里仔细搜寻,看常遇春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记号之类的。因为,他与这个小弟弟在一起快两年了,对这个小兄弟相当了解,这小子人虽然不大,但办事相当有条理,他如果先走了,一定会留个记号什么的。果不其然,刘聚蹲在地上一看,地上用小树枝写了三个字——“已回家”。 这下,刘聚放心了,熄掉了火折子,出了洞来,对那大汉道:“他们已回家了,你放心吧,蒙古兵应该是甩脱了,你跟我回家吧。” 大汉道:“太好了,我们走。” 于是,二人骑着马,借着微弱的月光,由刘聚在前面引路,继续向东,准备走出这片大山,只要从东边出了这山,离他家就不远了。 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二人就出了山,刚走出这大山。前面大路上就听见有人在叫:“刘大哥,是你吗?”也有人叫“少爷,是不是你回来了?”一听这声音,刘聚就知道先前那喊话之人是常遇春了,因为他虽然是下人,刚来时,也管他叫“少爷”,但后来,他硬是让常遇春改口叫他“大哥”。后面那些人,应该是他家里的佃户。于是,他回了声:“是我,我是刘聚。” 话音刚落,那边就亮起了火把。刘聚确定是他家的人来接应他无疑,于是拍马迅速前行。到了火把处,见到了常遇春,还有很多他家的长工、下人、佃户,几乎家里的青壮年劳动力都来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群人的正中间,还有一个人——他的父亲。 刘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对刘老爷子道:“爹,这大晚上的,您来干什么呀?” 刘老爷子一脸愠怒,但见到有外人在场,便没有发作。当他听到常遇春回来把事情经过说了以后,二话没说,召集家里的所有青壮年迅速前去接应。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得罪了蒙古兵,这个事情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脱得了身的。 但此时见到独子平安归来,他心里还是松了一大口气。因此也没理会儿子,而是转头对张然道:“这位英雄,犬子顽劣,让你见笑了。” 张然已然明白,这是刘聚的父亲,便双手抱拳道:“刘老爷过谦了,今日若不是令郎舍命相救,我估计已成为蒙古挞子的刀下之鬼了,请受我一拜。” 说罢,张然已然跪下,准备给刘老爷磕头。刘老爷连忙将他扶起来,道:“使不得,使不得,咱们快回家说话,这里并非是能久留之地。” 于是,一行人举着火把,直奔刘家而去。进了家门,刘老爷对着刚才一起去接应的下人、佃户作了个罗圈揖,道:“今日多亏各位仗义相助,改日当备下薄酒与诸位痛饮。但今日之事,还请各位能保守秘密,此事万不可对外声张。” 众人忙道:“刘老爷,您太客气了。今日之事我们定当守口如瓶,您放心吧。”于是,众人都散去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刘老爷、刘聚、常遇春、张然四人。张然道:“不知小女现在在哪里?” 常遇春道:“那小妹妹今天累坏了,回到家,我们给她准备了吃的,让她吃饱了,然后洗了个澡,就让她睡觉了,估计这一觉得睡到明天大天亮。” 张然听到这里就放心了,正准备再次对刘家人道谢,刘老爷发话了:“你们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先吃点饭吧,而且这位英雄受伤不轻,得赶紧找个大夫来。” 于是,便吩咐厨房做饭,安排张然他们在客厅坐下了。这一坐下,张然便撑不住了,一杯茶还没喝完,便一头栽倒在地。说来也不奇怪,人的潜能有时是无法理解的,刚才张然在和刘聚逃避蒙古兵追杀的过程中,能支撑这么久,而且还射杀了几人。但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危险了,心里也就放松了,内心那股支撑着他的强大动力就瞬间消失了,人一下昏迷也很正常,也许是人体的潜意识告诉他,需要休息了。 好在不大一会儿,大夫就请到了。大夫看了也连连称奇,说这人好在身强体健,如若是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失了这么多血,早就没命了,但他偏偏就撑住了,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但性命是能保住,但至少得卧床休养半年,而且还有严重的后遗症,左胳膊以后不能用力了,这对于一个练功夫的人来说,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但事实已然如此,谁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接受这个事实。半年以后,张然才得以能够下床行走,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也将自己的身世向大家做了个交待,也就解除了大家对他为什么会被蒙古兵苦苦追杀的疑惑。 这事还得从张然的爷爷说起。张然的爷爷叫张珏,南宋末年抗元名将,民族英雄,凤州(今陕西凤县东北)人,在乱世中流落四川,18岁时在合州钓鱼城从军,以战功递升中军都统制。 钓鱼城坐落在今重庆市(原四川省)合川区城东5公里的钓鱼山上,其山突兀耸立,相对高度约300米。山下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汇流,南、北、西三面环水,地势十分险要。这里有山水之险,也有交通之便,经水路及陆上道,可通达四川各地。钓鱼城分内、外城,外城筑在悬崖峭壁之上,城墙系条石垒成。城内有大片田地和四季不绝的丰富水源,周围山麓也有许多可耕田地。这一切使钓鱼城具备了长期坚守的必要地理条件以及依恃天险、易守难攻的特点。公元1254年,合州守将王坚进一步完善城筑。四川边地之民多避兵乱至此,钓鱼城成为兵精食足的坚固堡垒。 公元1257年,蒙哥汗决定发动大规模的灭宋战争。蒙哥命忽必烈率军攻鄂州(今武昌),塔察儿、李等攻两淮,分宋兵力;又命兀良合台自云南出兵,经广西北上;蒙哥则亲自率蒙军主力攻四川。蒙哥以四川作为战略主攻方向,意欲发挥蒙古骑兵长于陆地野战而短于水战的特点,以主力夺取四川,然后顺江东下,与诸路会师,直捣宋都临安(今杭州)。 公元1258年秋,蒙哥率军4万分三道入蜀,加上在蜀中的蒙军及从各地征调来的部队,蒙军总数大大超过4万之数。蒙军相继占据剑门苦竹隘、长宁山城、蓬州运山城、阆州大获城、广安大良城等,迫近合州。蒙哥汗遣宋降人晋国宝至钓鱼城招降,反为宋合州守将王坚所杀。钓鱼城之战由此展开。 开庆元年(公元1259年)二月二日,蒙哥率诸军从鸡爪滩渡过渠汇,进至石子山扎营。三日,蒙哥亲督诸军战于钓鱼城下。七日,蒙军攻一字城墙。一字城墙又叫横城墙,其作用在于阻碍城外敌军运动,同时城内守军又可通过外城墙运动至一字城墙拒敌,与外城墙形成夹角交叉攻击点。钓鱼城的城南、城北各筑有一道一字城墙。九日,蒙军猛攻镇西门,不克。这日,蒙古东道军史天泽率部也到达钓鱼城参战。三月,蒙军攻东新门、奇胜门及镇西门小堡,均失利。从四月三日起,大雷雨持续了二十天。雨停后,蒙军于四月二十二日重点进攻护国门。二十四日夜,蒙军登上外城,与守城宋军展开激战。五月,蒙军屡攻钓鱼城不克。 蒙哥汗率军入蜀以来,所经沿途各山城寨堡,多因南宋守将投降而轻易得手,尚未碰上一场真正的硬仗。因此,至钓鱼山后,蒙哥欲乘拉槁之势,攻拔其城,虽久屯于坚城之下,亦不愿弃之而去。尽管蒙军的攻城器具十分精备,奈何钓鱼城地势险峻,致使其不能发挥作用。钓鱼城守军在主将王坚及副将张珏的协力指挥下,击退了蒙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千户董文蔚奉蒙哥汗之命,率所部邓州汉兵攻城,董文蔚激励将士,挟云梯,冒飞石,履崎岖以登,直抵其城与宋军苦战,但因所部伤亡惨重,被迫退军。其侄董士元请代叔父董文蔚攻城,率所部锐卒登城,与宋军力战良久,终因后援不继,亦被迫撤还。 由于屡攻不克,前锋主帅汪德臣又受伤而死,加上夏季到来,蜀地炎热,疫症流行,令蒙军士气低落。另一方面,城内南宋军民在张珏、王坚的率领下,白天抵抗蒙军进攻,夜晚则偷袭蒙军营寨,蒙军无计可施。七月,蒙哥在督师攻城时被张珏一箭射中要害负伤,后伤重死亡,征蜀的蒙古大军被迫撤退,进攻荆鄂的忽必烈也于年底北还争汗位,南宋遂得以喘息之机。 此后十多年间,张珏率部在四川多次击败蒙军。直至公元1276年,以恭帝与谢太皇太后为首的南宋朝廷,向元军投降。当年五月,宋端宗在福州(今属福建)重建南宋政权,改当年为景炎元年。张珏仍在四川坚持战斗,直至公元1279年,因为部将赵安、韩忠显等开城门向元军投降,张珏只好率余部进行巷战,再次战败,回家想自杀,未成。于是,用小船载家眷从水路向东逃走,途中张珏又要投水自尽,被家人拦阻。元军追到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张珏被俘。在押往元大都(今北京)途中,张珏于安西(今陕西西安城东北)的赵老庵中自尽殉国。 说起南宋末年的抗元名将,可能大家第一时间会想起那个留下千古佳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很少有人会知道张珏。但如果说起另一个人物,大家一定不会陌生,他就是杨过。金庸先生在《神雕侠侣》中塑造的人物杨过的原型就是张珏,只不过是将射死蒙哥的地点由钓鱼城改成了小说中的襄阳城。 张珏死后,他的家眷全部被害,当时,只有他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张然的父亲,在蒙古军中南宋降将的帮助下得以逃脱。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蒙古军对张珏后人的追杀行动一直没有停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拜师学艺 张然的父亲一直在四川、陕西一带流窜,毕竟虽然南宋亡国了,元朝建立了,但这两地是他父亲经营多年之地,还有一些故旧。在躲避元军追杀的途中,张然的父亲也成了家,于公元1299年生下独子张然。 张然从小受到父亲的熏陶,立志将来要成就一番事业,将蒙古挞子驱逐出中华大地。同时,张然也跟着父亲学了一身好本事,但在他十五岁那年,父亲因长年流窜奔波,积劳成疾,病逝了。好在祖父张珏的本领张然全部学会了,十多岁的张然在四川也联络了一些江湖豪杰,意欲举事反元。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过了半个世纪,蒙古铁骑的威力已不能与当年铁木真、忽必烈时同日而语,但毕竟还是相当有战斗力的。几次起事都没闹腾出什么动静,基本都被扼杀在萌芽状态。反而是张然本人又引起了蒙古高层的注意,不断派出精兵铁骑对他进行剿杀。这次追杀他的那队蒙古骑兵就不是一般寻常的蒙古兵,他们个还要保护女儿,就是保护他自己也比较困难。因此,他也没做过多推辞,也不想辜负刘家一片好意。 关键是他自己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他们张家到他这里只有一个女儿,自己也四十出头的人了,想再续个弦,生个儿子也是希望不大了。但他张家这一身本领不能后继无人,经过半年观察,他发现刘聚、常遇春二人底子不错,特别是那个常遇春,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办事相当有谱,学东西也特别快。他有心收这二人为徒,以求将他们张家这身本领发扬光大。 后来,张然找了个机会跟刘老爷谈起了这个事,刘老爷受宠若惊,非常高兴。虽然他一心想让儿子读圣贤书,考个功名,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是心里想想罢了。而且这个儿子也酷爱耍枪弄棒,现在正逢乱世,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乱世没人跟你讲道理,乱世就得靠拳头说话,让儿子学得一身真本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刘老爷当即就替这两个小子应承下来,并去准备相关事宜,准备第二天举行个正式的拜师仪式。 当晚,刘聚、常遇春听到这个消息,那是高兴得一夜没有睡着觉。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说,那就叫“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刘聚、常遇春二人平日里舞枪弄棒,也只能算是自娱自乐,从来就没受过专业的指导,全凭兴趣使然。但现在突然有人要收他们为徒,而且此人还非常不一般,是名将之后、武林高手,这事任放在谁身上,也跟中了双色球大奖似的。 次日一大早,在刘老爷的的亲自主持下,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师仪式。拜师前,张然特地让自己的女儿张思淑与刘聚、常遇春一起拜。首先,由张然在前,刘聚等三人在后,向昨晚赶制的张珏灵位跪拜。张然双膝跪下之后,后面三人也跟着跪下。张然道:“不肖孙张然在此拜祭先祖,不肖孙未完成先祖遗志,且身受重伤,日后更是难以面对列祖列宗。但为了先祖遗志后继有人,今天在此收下三个弟子:刘聚、常遇春、张思淑。期待这三个弟子日后能将张家的功夫发扬光大,并完成先祖遗志。” 拜完张然的祖父之后,张然端坐在首席。由刘聚、常遇春、张思淑三人再向张然行拜师礼,三人向张然磕头之后,依次向张然敬茶,并从此改口称“师父”。按照古代拜师礼,此时三人应该还要向张然跪献红包和投师帖子等,但在这里,这些就免了。 敬过茶,叫过“师父”之后,就由张然向这三人训话,这三人当然还是只能跪着。张然训话的内容大致就是:要继承先祖遗志,将蒙古人驱逐出中华大地,让汉人重新主宰自己的命运;学会了本领要走正道,不得轻易害人性命,要锄强扶弱、除暴安良;要清白做人,刻苦学艺,不能辜负师祖及师父的期许等。 这套简短的仪式完成后,也就算三人正式成为张然的徒弟。按年龄排序,刘聚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常遇春自然就是二师兄,张思淑是小师妹。 刚开始学艺的新奇和积极性,是可想而知的。但真正要学起来也是十分单调乏味外加艰辛的,好在这三人虽然偶尔也闹着小情绪,但很快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认真学艺。包括年龄最小的张思淑,才六、七岁的年纪,没有了母亲,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但张然该严格要求的时候一点也不放松,小丫头也掉过很多委屈的眼泪,但最终还是克服困难坚持下来了。 转眼三年过去了,刘聚二十二岁了,常遇春十四岁了,小丫头张思淑也十岁了。经过三年的刻苦学艺,要说武功当然还是大师兄刘聚最好,毕竟他年纪大,以前的底子好些。但要说到进步最快,那无疑是常遇春了,这小子的确是块习武的好材料,领悟能力在三人中是最快的。张然也相信,再过个三、四年,常遇春的功夫肯定会超过刘聚。当然,张思淑的进步也是明显的,但毕竟是女孩子家,体力还是受到限制,但在女孩中,那绝对是个佼佼者。 熟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刘老爷子对于刘聚弃文从武并不反对,但二十二岁的小伙子还不成婚,那可是他不能容忍的。好在刘聚十来岁的时候,就跟邻庄王家定了亲,王家的家境和刘家差不多,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王家的女儿比刘聚小三岁,但今年也十九了。这十九岁放在现在算早婚,但在那个时候,不说是“剩女”,起码也算是大龄女青年了。就这样,刘老爷和王老爷一合计,择了个日子,就准备让这二人成婚。 初时,刘聚还有点不情不愿,认为自己年纪还不算大,这一结婚一生小孩,会耽误了自己学功夫。但刘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师父张然也支持他成婚。最后,没办法,在一个黄道吉日,他就和王氏拜堂成亲了。 但成亲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这王家姑娘长得的确漂亮,刘聚恨不得一天到晚和他缠绵在一起。这样一来,刘老爷子当然是高兴,他可是一天到晚就盼着抱孙子呢。张然虽然对刘聚有些看法,但他毕竟也是过来人,知道这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只要不太出格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十六岁的常遇春和二十四岁的刘聚功夫已不相上下了。再过了一年,刘聚喜得贵子后,学功夫的劲头就更赶不上常遇春了。这大师兄的武功与师弟比起来,就只能望其项背了。 好在张然也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对这些事也很快就释怀了。毕竟常遇春才是他当初最看重之人,而且以他现在的功力及学艺的劲头,再过个四、五年,到得二十岁的时候,必定能成为名震一方的人物,就是和他张然自己比起来,他有时候也觉得有点自愧不如。 就在张然认为,自己会在刘家了此残生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重大的转变。这时已是张然到刘家的第十一年,公元1351年。这天晌午,来了个年青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他到了刘家就说要找张然张世伯。 刘家的人当时一惊,因为张然在刘家的事是严格保密了的。而且自从张然入刘家以后,一年都难得出一次刘家大门,一是怕被追杀之人察觉,二也是张然的左臂残废了之后,也不想再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而且,就是每次出去,也都是乔装改扮之后,与刘聚他们去山上打打猎、散散心什么的,从来都是见人就避的。 当时,刘家的下人赶紧将此事通报于刘老爷子及张然知道,并安排来人在会客厅用茶。刘老爷子与张然稍作商量,决定先由刘老爷子出面探听虚实,而张然则躲在后面观察情况。 刘老爷子到了会客厅,对来人作了个揖,道:“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有何贵干。” 来人道:“晚辈姓唐名勇,四川cheng都人氏,我父亲唐宣与世伯张然是至交,我们唐家及其他几家都差人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张然张世伯的下落。还请刘老爷让我和张世伯相见,我父亲及其他几位世叔有信交给张世伯。” 刘老爷子一生谨慎,岂能轻易信人。便冷冷道:“我想这位小兄弟肯定是找错了,我们这是刘家,敝人姓刘,我们家没有你要找的张世伯。不过我看小兄弟风尘仆仆一路寻人也是不易,况且现在已近午时,如不嫌弃,请这位小兄弟在我家吃顿便饭再走。” 唐勇一听,这刘老爷是有送客之意,当即就有点急了,忙道:“刘老爷,您真的是误会了,我绝对不是坏人。我们唐家在四川也是经营多年,江湖上都称我们‘四川唐门’,我父亲和张世伯是至交,当年他们一起意欲举事反元,但因消息泄露,张世伯不得不逃离四川。我父亲他们也远走他乡避难两年,后来父亲再次联合当初意欲举事的其他几家找寻张世伯的下落。我们从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一路寻来,终于探得张世伯就落脚在刘家。我们四川的那几家意欲再请张世伯出山振臂一呼,共举反元大业。” 刘老爷还是不敢全信,毕竟这不仅关系着张然的性命,也关系着他刘家老老少少的性命。便对唐勇说:“既然你们四川这几家都已有所准备,而且你们在那边也算是一方霸主,你们共同举事就行了。为何还千里迢迢来找一个人领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三章 风云突变 唐勇满脸诚恳地说:“刘老爷有所不知,我们四川唐家等这几家,虽然在四川有一定影响力。但毕竟只能算是江湖草莽之人,而张世伯乃宋末名将张珏之后,在我们四川、陕西乃至湖北这一带,都是很有影响力的。只要张世伯振臂一呼,这几个省的好多绿林豪杰都将纷纷归附,而我们唐家那可没有这个影响力。” 正在刘老爷思虑该如何是好之际,张然出来了。张然对唐勇道:“你是唐宣兄之子?” 唐勇仔细打量着张然,然后道:“家父正是四川唐宣,敢问您就是张然张世伯?” 张然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张然,你说你有你父亲的书信给我,那你拿给我看看。” 唐勇听到对面之人自称就是张然,连忙跪下要磕头。张然一把拉起道:“世侄不必多礼,还是快将书信给我看为要。” 唐勇忙从怀里找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张然,信是用火漆封着的,信封上有“张然兄亲启”五个大字。张然接过书信,拆开来一看,确信了是唐宣的笔迹。信上内容与刚才唐勇所说大致相同,是请张然再回四川共举大事的。 张然略作沉思,道:“这次我恐怕要让唐兄他们失望了。唐世侄,实不相瞒,我现在已不是昔日那个张然了,我现在基本上已是个废人了。”于是,便将当初如何逃避追杀,如何身受重伤,被刘家相救的事一一道出,并解下衣服让唐勇看了看他的受伤之处。 看完之后,唐勇也是阵阵惋惜,想到要请张然再次入川,实是强人所难,但又十分不甘心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这时,张然发话了,“感谢令父多年来对我的牵挂,待会儿我自当休书一封,让你转交令父。不过虽然我是废了,但好在我收了三个徒弟,待三五年之后,他们学有所成,我自当派他们入川找你父亲,看来这反元大业,是要指望你们这些后生晚辈了。” 唐勇听到他要给父亲回信,心里稍有释然,虽然这任务完成的不算成功,但总算这个事情对父亲也有了个交待。 当日,刘家便留唐勇在家住了一晚,也让唐勇与刘聚、常遇春、张思淑见了面。第二日一大早,唐勇怀惴着张然给父亲的书信,准备回四川了。但事情发生了惊天巨变。 当刘老爷、张然、刘聚、常遇春、张思淑准备将唐勇送出刘家之际,坏了。因为他们看见大门外有大队的蒙古兵,常遇春反应最快,当即关上大门,用不定会被定个秋后问斩什么的,那这条小命也就算白白地交待了。于是,杜黑子一不做二不休,拉了几个亡命之徒,在锥子山当起了土匪。为什么会在锥子山呢,因为这锥子山地处定远县西北边,北与凤阳县接壤,西与怀远县接壤,四周都是绵延起伏的山峦。一般象这种三县接壤之地,也都是三不管之地,不光古代如此,即使现代也差不多,比如著名的毒品贩卖基地金三角、金新月不都是这种几国交界的多山地区,谁也不管吗。 杜黑子是那种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主。当了几年土匪,刚上山时有十几号人,几年过去了,手下加上老弱病残也就二十几号人,毫无发展潜力可言,那就更谈不上“做大做强”了。杜黑子也就顺其自然,今天抢了什么,今天就吃什么,明天要是什么都没抢到,那明天就先饿着。因此,也可以说在这种没有“上进心”的领导下混日子,也是一种十分痛苦的事情。 那是三年前(公元1348年)的一个冬天,马上要过年了,杜黑子也琢磨着是不是得带着人马出去抢点过年物资,因为山上的存粮也不多了,撑到开年都成问题,总不能又这么不咸不淡地过新年吧。于是召集手下的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去抢个大户。抢谁呢,穷苦老百姓自己生计都成问题,就是让他们自己随便拿,他们也得不到什么油水。当官的油水倒多,但都有蒙古兵护着,他们也不敢招惹。那就去抢个地主老财什么的吧,定远县的这些地主他们也挨个分析了一遍,最后决定对刘家下手。为什么对刘家下手呢?因为他们一是觉得刘家人丁不兴,刘家就一个独子,刘老爷子自己也是独子,没有兄弟,因此抢他们家,估计没有什么人给他们帮忙;二是刘家家境殷实,虽然刘家场面上看起来不大,但刘家不事张扬,那是家里实打实的有货,不象有的大户,看起来阔绰,其实是外强中干,真要去抢,也没什么油水。 就这样,他们把刘家作为了下手的目标。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信息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他们能了解到,刘家有个武林高手教了三个徒弟,那他们打死也不会去抢刘家。老祖宗孙子讲的“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这段话,又再一次地显示出了它的无比正确性。 “不作就不会死”,历史也曾经证明了这句话的必然性。杜黑子选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去抢刘家,其结果大家一猜就知道。加上杜黑子一共去了十六个山上的“精英”,结果是什么东西都没抢到,除了两个侥幸逃回了锥子山,其余十四人,包括杜黑子本人全部被生擒,都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刘老爷本来打算要报官,但他被张然拦住了。关键时候民主大义战胜了个人恩怨,张然认为,把他们交给官府,他们必死无疑,而他们都是汉人,我们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帮助蒙古人屠杀汉人的帮凶呢?而且,张然在四川的时候经常和这些江湖绿林人士打交道,知道他们虽然干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但他们大多还是讲究“盗亦有道”的。将来的反元大业,还得靠这些江湖人士多方协助。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张然比刘老爷就有远见,也可以说这就是一种政治头脑,搞政治的,无非就是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收拾某一个或一帮人,然后不断拉拢人打击异己,最终唯我独尊。 刘老爷子看张然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而且杜黑子他们也没讨到便宜,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既然这二人都有放人一马之意,杜黑子他们见二人并不打算将他们送到官府,赶紧向二人求饶,无非是“有眼不识泰山”、“吃猪油蒙了心”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最终,刘老爷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仅放了他们,当了解到他们山上缺粮,山上还有十来口老弱病残时,决定送他们十担粮、一百斤肉。这真是让杜黑子他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之事,你说这世上哪有土匪抢劫被抓了,抓他们之人不仅放了他们,还送他们东西的。 杜黑子他们忙跪下磕头,刘老爷子和张然忙拉起这帮人,还安排了酒菜招待。酒宴上,杜黑子多喝了几杯猫尿,就又吹起了牛皮,说什么他日一旦刘家有难,他们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他们刘家若上了锥子山,你定当让刘家的人坐头把交椅。说过了,他又立即感觉到这话说的不吉利,忙“呸呸呸”,说是自己酒后失言。谁知杜黑子这话真是的一语成谶,刘家最终是上了锥子山的。 自从放杜黑子走后,杜黑子也还真是讲义气,逢年过节都会派个小喽啰来拜见刘老爷子,虽然也从没送过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多半是山上打猎打的些山货,但有这份心,刘老爷子还是挺高兴的。每次有锥子山的人来,他也绝不让人空着手回去,送粮送酒那是常有的事。 这也是当刘家发生这场巨变的时候,为什么会第一个想到要上锥子山的理由。 话分两头,先表一枝。先说说刘聚带着家眷从后门逃跑的情况。刘聚和刘老爷子忙着招呼家人收拾细软,大件东西肯定是顾不上了,因为现在是要逃命。也没耽误多大一会儿,王氏牵着四岁的儿子,刘老爷子背着个大包裹,估计里面都是金银细软,一个家丁套好了马车,刘老爷子、王氏带着小孩子都上了马车,刘聚骑上了马,其余众人只能步行,因为没这么多马。本然马厩里还有几匹马,但那得留给张然他们逃跑时用。 到了后门口,刘聚让人先不急着开门,而是自己攀上了墙头,仔细看了一圈,外面没有蒙古兵,心下大喜,原来蒙古兵的确来得仓促,还没形成包围圈。于是,刘聚让人打开后门,自己因为骑着马,肯定比他们快,就坐在马上指挥众人向北逃去。这样就成了,刘老爷子的马车在前打头,中间是一些家丁及佃户,刘聚在后面压阵。 出了后门没多远,就是一片小山岗,小路顺着山岗蜿蜒向前,小路在中间,山岗在两边。刘聚正转过身望着自家后门思忖着,这边看来是脱险了,自己要不要回去接应师傅他们。忽然,两边山岗上传来一阵轰隆声,然后是一阵“嗖嗖嗖”之声,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哀嚎之声。刘聚回头一看,坏了。山上有埋伏,先前的那阵轰隆声是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现在已经挡住了马车前行的道路。后面的“嗖嗖嗖”之声是山上有人在放箭。中间那些家丁已被射死了好几个,其余的人连忙用山体或者植被作掩护,趴在路边动弹不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刘家惨案 刘聚一看,不好,忙催马向前,去救父亲和妻儿。山上一阵箭雨射过之后,山上的人开始呼喊着向下冲了,刘聚一边骑马向前,一边拉弓向奔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射去,全都是一箭射去,目标应声倒地。好歹也是张然教出来的徒弟,没有两下子,还真对不起他们张家的名号。 山上冲锋之人,见前面有人中箭都略有迟疑,放缓了前进的速度,一边利用山上的植被作掩护,一边成“s”形前进,防止被山下之人射中。就在山上冲锋的队伍放缓速度之际,刘聚已来到了父亲的马车前。好在父亲和妻儿都没事,刘聚先将父亲的包裹系在马背上,然后把父亲推上马背,然后将四岁的儿子也交给父亲,道:“爹,你带着孩子先走,在后门口等我。”说完照着马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刘聚本来是一片好心,让父亲和孩子先逃,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片好心却起到了完全不好的效果。其最终结果,也就是他的这片好心,让他的父亲和孩子在此丧命。 刘老爷子骑着马还没跑出去多远,两边山岗上的弓箭手都纷纷向他身上招呼。因为那些人认为,刚才就是这个骑马的射死了这边好几个人。刘老爷子可没他儿子刘聚这身功夫,转眼之间,身上就被射得跟刺猬似的,栽下马来,但他还是紧紧将自己的孙子护在怀里。 刘聚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忙着一手拉着王氏,一手握着弓格挡飞来的流矢。待他来到父亲身,他直接双膝跪下了,父亲背对着他侧卧着,身下流出的血不断渗入地里,身上还有微弱的抽搐,父亲身上插满了箭,肯定是活不成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悲痛,把父亲的身体翻过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还活着。刘聚迟疑了一下,他有点不敢把父亲翻过来,他怕自己接受不了那个最坏的事实。但理智最终战胜了个人情感,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再耽搁下去,可能连自己也跑不了了。他猛地将父亲的身体翻过来,父亲的双眼瞪着,嘴角有血,已没了呼吸,刘老爷子是死不瞑目啊。 但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的儿子也死了,他的儿子才四岁,正是天真可爱的年纪。他把头埋在爷爷的怀里,双手死死抓住爷爷的衣服,他的背后中了两箭,都被射透了身体,箭头已射进了爷爷的体内。王氏还没来得及哭出声音,便被憋得晕过去了。 刘聚双眼瞪得血红,仰天咆哮。很快他从悲痛中走出来了,他化悲痛为力量、化悲痛为愤怒,他将王氏抱到路边一个隐蔽的角落,把父亲连同儿子的尸体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快速地向一侧的山岗上飞奔而去。 刘聚开启了“杀神”模式,他抽出背筒里的箭,看见山上有人露出头来就是一箭射去,随即就有一个蒙古兵应声倒地。待冲到蒙古兵身前,他左手持弓,右手从腰间抽出大刀,见人就砍。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碰上了这么个不要命的主,那帮蒙古兵也算是倒霉了,纷纷避之不及。 按理说,蒙古铁骑还是很有战斗力的,不会干出这种临阵畏缩之事,但这队蒙古兵并不是长年征战的野战兵,而是定远县的城防兵。这种建制的蒙古兵营一般除了领兵的千户、副千户等少数大小头目是正宗的蒙古人(有时副千户也不是蒙古人),下面的士兵多半是汉人、色目人及少量的蒙古人混编,平时看着兵器、服饰、盔甲与正宗蒙古铁骑无异,但真正要打起硬仗来,高下立判。定远县当时算是一万户以上的中县,那中千户府也管着五百号兵,看今天这阵势,大门处至少有一百多号人,这里埋伏的不少于两百号人,估计其他路口要冲还有兵把守,几乎可以判定,这次定远县城的城防驻兵基本上是倾巢出动。 也亏得刘聚的这一身好武艺,就凭着他一个人,楞是硬生生地把这两百号人逼得前进不得。因为两边山岗上都有伏兵,刘聚也不敢追出去太远,怕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因为另一边山岗上还有伏兵,他如果追得太远,另一边的伏兵就会冲下去,以现在那几个家丁的身手及装备,一旦有蒙古兵冲到路上,那些家丁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两边就这样僵持着,刘聚稍微往后退了退,对着下面几个家丁吼道:“你们快往回撤,把我父亲孩子也带上,我夫人也带上,在后门口等我。” 这边刚往后退了点,那边的蒙古兵就向前进一点,有两个反应慢的刚一探头,就被刘聚一箭给结果了性命。下面的家丁、佃户也从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没有受伤的或搀着或背着受伤的、还有死去的刘老爷子往后门处撤去。 再来说说前门处的情况。张然刚安排妥当,也就是刘聚和刘老爷子刚走,外面的蒙古兵就喊话了,“里面的人听好了,我们今天只抓反贼张然,只要你们将张然交出来,其余的人都可平安无事,如若你们执迷不悟、负隅顽抗,今天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从现在开始,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让张然交待后事,一刻钟之后,如果张然还不束手就擒,我们就要将刘家夷为平地。” 常遇春搭起弓箭,正准备一箭向喊话之人射去,被张然拦住了。张然道:“先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一动手,势必双方就要马上火并。不如,我们先等这一刻钟,也好给刘聚他们撤退争取时间。” 常遇春心想,师傅说得有理,于是放下箭,紧紧地盯着大门外边的情况。大门外边的蒙古兵严阵以待,远处的有三个人骑在马上,看衣着装扮及举止,其中一人应该是这路人马的指挥官,应该是个千户;另有两人身着便衣,但骑在马上跟这千户平起平坐,而且看那千户对他们的态度还甚是恭谦,这两人应该就是跟踪唐勇一路而来的蒙古密探。 很快一刻钟就过去了,差不多应该是刘聚刚出后门的时刻。外面的蒙古兵又喊话了,“张然的后事交待清楚没有?赶快自缚双手出来受死,免得连累无辜。” 这时,常遇春对着他就是一箭射去,“辜”字的话音刚落,接着就是“啊”的一声,这厮一命呜呼了。蒙古兵见里面的人射箭了,忙分散开来,准备进攻了,立时,蒙古后被分为三队,中间那队举着盾牌,扛着根大木头准备撞门了,左右两路人马分别向院墙移动,看样子,他们是要爬墙了。 既然敌人分三路进攻,这边也只得分三路防御了。常遇春和唐勇各领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分两路去抵挡准备爬墙的蒙古兵,张然则带着女儿张思淑居中坐阵,去抵挡准备撞门的蒙古兵。 霎时之间,两边就交上手了。常遇春、唐勇的人马虽少,但借助了地利的优势,或搭梯子或搬桌子什么的,站在院墙边,只露个头出来,不断向蒙古兵放箭,蒙古兵只能依靠盾牌掩护,稍微露出个头来,便被一箭夺去了性命。中间撞门的这路,刚开始要防备着里面的人射箭,好不容易到了门前,正准备用力撞,没想到张然他们兵行险招,突然将大门打开了,这撞门的兵没收住脚步,立马冲进了院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张思淑带着人一人一刀结果了性命。后面冲锋的队伍刚冲到大门口,大门又被关住了。虽然人数上蒙古兵占了绝对优势,但由于没有占到地形的优势,反而处于下风。 看着自己这边已折了几十号人,那两个密探和千户坐不住了,纷纷加入了战斗。那两个密探原就是追踪张然之人,功夫了得,那千户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蒙古兵见主将亲自参战,士气大涨,渐渐地,张然、常遇春、唐勇的三路人马都快支撑不住了。而且,那两个密探箭法精湛,很快这边的家丁就被射死了好几个。 正在大家觉得已经支撑不住,准备向后门逃跑去跟刘聚汇合之际,后门处跑来了一个家丁。这人正是刚才跟着刘聚先行撤退之人,此时他们已带着王氏和刘老爷祖孙的尸体回到了后门处,他是来报信的。 张然等人听到刘聚遇伏、刘老爷祖孙毙命的消息,都是心里一惊。张然道:“看来我们太低估这帮蒙古挞子了,兵法有云:围师必阙。我们中了蒙古挞子的计啦,亏了我还是什么名将之后,我对不起祖宗,更对不起死去的刘老爷祖孙啊。”说完,张然颓然地瘫坐在地。 通常,无论在野战阵地还是在城寨防守作战中,面临被围境地的敌人,很可能出现三种想法,一是投降,二是死战,大多数则是第三种:观望,听命于指挥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四面合围敌人,就可能促使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可能使敌军指挥官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敌军士兵斗志涣散。 更重要的是,虚留缺口并非放任不管,而是要在敌人逃跑的必经之地预设埋伏,或在重点在那个地方封打,使敌人在仓促逃跑过程中陷入埋伏圈中。 特别是围困坚守城堡的敌人,一旦敌人弃城而逃,便可免去攻城之苦,在野战战场上彻底消灭敌军。相比之下,与逃窜之敌作战的难度显然要比与死战之敌作战要小得多,代价也会少得多。稍微有头脑的将领都能算过这个账来,所以“围师必阙”是历代战将常用的一个战法。 当年,成吉思汗之所以能够率领他的骑兵在东方战场上所向披靡,无论是野战还是摧城拔寨,几乎攻而必克,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他多次采用了“围师必阙”之计,经常将守城部队诱出城堡,消灭在广阔而便于机动的野外战场。可以说“围师必阙”之计是蒙古铁骑百年来的常用军事谋略,已经写入蒙古铁骑作战的战术教科书。而刘聚在看到后门处无兵把守之际,没经过深思,贸然逃跑,他才是最应该为刘老爷祖孙之死负责之人。 但张然虽然当时不在场,但他可以算得上是这次作战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他对这次军事失利的深深自责,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眼下的关键问题是怎么突围。怎么突围呢?自己这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马上就要被“包饺子”了。 当即,张然作出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诈降。张然对女儿思淑作了个简短的后事交待,一是将他反剪双手绑起来,不要系死扣,他袖筒里藏着短刀;二是他到了那两个密探身边就会动手,他一旦动手,这边立即动手,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只要解决了那两个密探,最好是把那千户也解决掉了,这边的蒙古兵势必一哄而散,因为以他们的身手及作战素养,能撑到现在且占据优势,全靠这三个功夫好手帮他们解决问题、鼓舞士气;三是如果他不幸去世了,将他的骨灰带回四川和他的父亲安葬在一起。张然的爷爷张珏当年在四川被捕,最后在陕西自尽,死后葬在陕西老家。但他父亲一生大部分时间在四川活动,死后就葬在四川,并告诫后人,四川就是他后人今后的故乡。 张思淑当即表示反对,她反对这个诈降、然后突袭的计划,并不是他认为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就当时具体情况而言,这个计划非常有可能成功。她反对的是这个计划太冒险,她的父亲可能会因此丧命。 此时,常遇春和唐勇也让几个家丁在院墙处苦苦支撑,他们被张然招呼到了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五章 兵行险着 常遇春、唐勇听到这个作战计划,也对张然的性命表示担忧。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能怎么办,总不能这么多人都等着命丧于此吧。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去拼搏。虽然张思淑还是坚决不同意,但她也拗不过父亲的坚决。 张然让常遇春帮他绑好系了个活扣,保证他随时能挣脱绳索。两个袖口里都藏了短刀,背后的腰带上也贴肉藏着短刀,张然这是要准备发狠,以命相搏了。 准备好这一切之后,张然让人打开大门,对外面喊道:“我是张然,我跟你们走,这事与他们刘家上上下下无关,你们放过他们。” 外面的人听到了喊话,停止了进攻,但都还是举着兵器高度戒备。这时,那两个便衣密探与千户凑在一起稍作一下商议,这位千户正是定远县中千户所的统兵千户,名叫阿古达木,昨天傍晚这两个密探拿着令牌来到千户所找他,并告知他他们追查多年的南宋名将张珏之孙张然就藏在定远县刘家,这位阿古达木千户立即向定远县达鲁花赤(元朝官名)作了详细汇报。当晚,阿古达木作了周密的作战部署,并亲自领兵直奔刘家,清晨时分,他们就到达刘家。阿古达木与两位密探在刘家大门处坐阵指挥,刘家通向各地的要道均已派兵把守,唯独刘家后门故意不设防,但在出后门不远处的山岗上由副千户哈丹巴特尔领兵三百设伏。也正是这三百伏兵让刘老爷祖孙丧命。 这三人商议过后,对里面喊话道:“放过刘家的人可以,张然自己反绑双手,一个人走出来。其他人原地不准动,如果敢耍什么花样,格杀勿论。” 张然朗声道:“我张然出来了。”说着迈开大步,出了大门。这时蒙古兵一阵骚动,纷纷给张然让开了一条路,但所有的武器都对准了张然。张然仍然是昂首阔步一直向着那两个密探和千户的方向走去,在他们之间,蒙古兵闪出了一条小道,仿佛对张然是夹道欢迎,只不过这些“欢迎”的蒙古兵手里却拿着兵器,对张然高度戒备。 待张然走到那两个密探和千户的跟前,张然站住了,对他们道:“我跟你们走,你们撤了对刘家的包围。”这两个密探仔细打量了一下张然,道:“没错,你正是我们苦苦追寻这么多年的张然,十一年前,你身负重伤逃进那深山老林,我们以为你必死无疑,没想到你的命真长啊!不过,今天你是难逃此劫了。” 张然仰天长笑,挖苦道:“真是辛苦你们了啊,我一介平民,让你们这些大大小小的蒙古官员如此大费周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哈哈......” 其中一位密探道:“我看你是‘鸭子煮熟了还嘴硬’,不过今天也就让你多说两句,待会押入大牢,就没人听你唠叨了。待我们请示了上级,多则十来天,少则三五日,在闹市问斩了你,身首异处之后,我看你嘴还硬不硬。” 张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我虽然是命不久矣,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跟你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你们的好多事我比你们还清楚,你以为你们杀了我就是立了大功吗?不怕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上级让你们千辛万苦地追杀我,并不是在乎我这条命,而是因为我们张家知道大宋朝埋藏了一大笔宝藏的秘密。一旦我死了,不管你们是否从我嘴里得知这个秘密,你们都是下一个要被灭口之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其中一个密探满腹狐疑地道:“埋藏了宝藏?你不会是编个瞎话骗我们吧?” 张然又是哈哈一笑道:“我都这个样子了,骗你们我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十一年前,我遭你们暗算,身负重伤,虽然后来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我的胳膊已经废了一只,武功也只有原来十之一二,我现在还编个瞎话骗你们?我精力旺盛啊?” 此时,这两个密探和千户阿古达木都有点相信张然的话了。他们又到一边作了番私下商议,回头对张然道:“你今天落在我们手里,想要活下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放了你,我们都得死。但你要是能告诉我们这个秘密,我们定不会让你再受皮肉之苦,而且在大牢里绝对会比你在刘家过得更舒坦,他日丧命之时,我们也会给你个痛快的。而且我们如果得到宝藏,会给你的女儿留下一份儿。你看这个方案怎么样?” 张然略作了一下沉思,然后抬起头,皱了皱眉,似乎是作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然后对他们道:“事已至此,似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们是不是能保证给我女儿留一份儿?是不是能放过刘家的人?” 这三人异口同声地道:“这些都没问题,有什么秘密你快说吧。” 张然道:“那行,你们附耳过来。” 此时,这三人都已相信张然似乎是掌握着什么大秘密,也对他放松了警惕,三人快步来到张然的身边。突然,张然双肩一抖,身上绑着的绳索已松开掉了下来,双手已从背后猛地伸了出来,而且双手都握着把短刀,一左一右分别向两个密探的胸前刺去。那两个密探纵然都是功夫好手,但眼前之事也变化得太快,想要格挡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猛地向后退。但他们向后退的速度怎么也比不过别人向前冲的速度呀,何况他们是后启动,别人已经先启动了。眼看着刀尖就已触到两个密探的胸前的衣服了,这两个密探也是急中生智,忙伸出手去捉刀尖。虽然这不能算是个好办法,因为即使捉住了,但要捏住刀,不让刀尖往胸口里刺,那也是很困难的,就算侥幸做到了,但手肯定就废掉了。但就目前来说,这已是没有办法中最好的办法了。 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已捉到了刀,但右边这人已是死定了,因为张然自从左臂废了之后,平常干什么都靠右手,因此右手力量奇大,那右手刺去的密探虽然捉住了刀,但也改变不了刀尖前进的方向,转眼之间,刀尖就已刺入他的胸膛,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刺在心脏位置,右手边这密探就在满脸的不甘心之中,双眼瞪得大大的、绝望地死去。 左手边那个密探似乎就比较幸运,毕竟张然的左臂是废了的,使不了什么力气,如果没有任何干扰,他左手刺进左手边这个密探的心脏是不成问题的。但这密探用右手抓住了刀尖,向左边去推这把刀,于是,张然虽然一刀刺进去了,但是刺偏了,只刺到了这密探胸前左侧的肋骨位置,根本就没伤到要害。而且这密探随即向左一转身,刀也被他插在身体里带走了,此时正背对着张然,准备逃跑。也是因为张然左手使不上力,不然也不可能会刺偏,甚至让刀脱手,让这密探有了一线生机。此时,这密探正背对着张然,按说这正是张然下手的好时机,张然当然不会错过。随即把右手的刀从那个已死密探的心脏里拔出来,当然,顺带着一股鲜血从那个已死密探的心脏里喷射出来。张然举起右手带血的短刀,向背对着他的密探后心刺去。 也就是在刚才这一刺一挡再一刺之际,那千户阿古达木已从愕然中反应了过来。他随即拔出腰间的佩刀,站在张然的左手侧,向张然砍去。按照正常的路数,张然此时应当躲避或者格挡,但张然用的是短刀,格挡显然不现实,因此,此时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躲闪,躲过阿古达木的这一刀。但张然此时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只要解决了这两个密探和千户,那帮蒙古兵肯定得四散逃窜,刘家之围立时便解。 眼前,密探已被杀死了一个,另一个有伤在身,只要右手这一刀补过去,立时也得毙命。就算最后剩下一个千户,以他三个徒弟加上唐勇的身手,也能赶跑这帮蒙古兵,解了刘家之围。于是,张然都没有多想,来了个不按常理出牌。伸出左手去格挡阿古达木的这一刀,而右手握着的短刀,继续向受伤密探的后心刺去。 阿古达木没有想到,这张然会来这一招,宁愿舍弃自己的一只胳膊,也要去杀另一个人。但阿古达木也没有犹豫,这一刀使足了劲儿向张然砍去。瞬时之间,就是血溅当场,一是张然的左臂已断掉在了地上,断臂在地上还在颤动,鲜血从断裂处往外直冒,张然的在肩断臂处也在向外面汩汩地冒着鲜血;另一处是由于张然刺中那密探后心之后,猛地顺势拔出了短刀,那密探已面朝下倒在地上抽搐着,肯定是活不成了,他的后心处也喷出了大滩的鲜血。 就在张然开始行动,双手分别持刀刺向那两个密探之际,常遇春、张思淑、唐勇已带着人从大门处飞奔而来。蒙古兵根本就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剧情反转,都愣住了。也就是在他们愣神的这会儿,常遇春、张思淑、唐勇等人已手持武器来到了他们身前,他们要赶着去救张然,因此挡在他们之间的蒙古兵就是他们前行的障碍,这帮人二话不说,各自拿着兵器见人就砍、见人就刺,瞬时之间,最前面的二、三十号蒙古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都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待得张然左臂被阿古达木砍掉之后,这帮蒙古兵总算是缓过神来了。此时,阿古达木也忙着下达命令,“快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随着阿古达木这一声令下,蒙古兵大部分都已转过头,手持兵器来抵挡常遇春他们的进攻。而阿古达木身边的十多个人,都持着兵器向张然刺去。此时,张然已断了一臂,右手只有一把短刀,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何况此时有十多个蒙古兵同时手持兵器向张然刺来,张然想要抵挡是不现实的。于是,张然顺势在地下一滚,就滚到了那帮蒙古兵的身前,这下近身搏斗,那可就是短兵器更有利于发挥优势了。 此时的张然也是抱定了必死之心,按常理,他此时应该是往后滚,争取与常遇春他们汇合,然后就很可能得救了。但他却放弃了这一线生机,选择了向前滚与敌人近身搏斗,纵使他武功再高,但双拳难敌四手,这向前滚与向后滚,真可称得上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常人是很难理解当时张然的心情的,此时的张然确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他之所以要求死而不求生,主要是基于了三个方面的考虑:一是,他现在已断掉一臂,武功基本只有原来十之一、二,而且自己已年过半百,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的一生难以再有大的作为了,而且他拖着这个残废之躯,只会在以后的反元大业中,牵扯刘聚、常遇春、张思淑这三个徒弟的精力,还不如今天多杀几个蒙古兵划算;二是,这么多年以来,元朝的统治势力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他的追杀,即使他的左臂被废之后,他们仍然是千方百计地来追杀他,可见,只要他张然一天不死,追杀他的行动就一天不会止,如果他今天在此地能与蒙古兵拼个鱼死网破,那么元朝的统治势力就不会再这么高度关注他了,这样也给自己的三个爱徒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三是刚才他听到刘老爷子祖孙毙命的消息后,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在内心深处,他认为正是由于自己在刘家待了十一年,才导致今天刘老爷子祖孙二人的死,他是要以死来报答刘老爷子的收容之恩,因为,他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死,后半生都将在这种深深的自责中度过,他不愿意长期忍受这种精神的折磨,他宁愿现在就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哲别的传人 既然张然是抱定了必死之心,那么他与蒙古兵搏杀的方法,肯定是不能以常理去推断的。当时,这帮蒙古兵也没有料到,这人不向后跑,反而到了自己的面前,搞得他们也是慌了神。也就是在他们这一慌神之际,张然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右手持着短刀,对着这队蒙古兵的咽喉处,从左自右一刀划过去,顿时,就有五六个蒙古兵瞪大了恐惧的双眼,双手丢掉了兵器捂住了自己的咽喉。但很快他们捂着咽喉的双手处,或是手掌下,或是指缝中,都渗出了鲜血,随即这几个蒙古兵也就倒下了。也就是在这前面一排蒙古兵倒下之后,后面的一排蒙古兵又握着长矛向张然刺了过来。张然左脚着地,右脚抬起,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用右脚将这排长矛挡住了,也就是在他右脚落地之时,他竟然将这一把长矛都夹在了自己的胯下,此时的他已是背对着最前面的这排蒙古兵,只不过最前面的这排蒙古兵手中的兵器被张然用双腿死死夹住了,五、六个年青力壮的士兵本想一起用劲将张然挑起来,但他们同时一发力,才觉得这兵器象是被石头压住了,竟然纹丝不动。就在他们大骇之际,张然又是向左一扭身,右手的短刀顺势就朝着这队蒙古兵的咽喉划过去。顿时,这五、六个蒙古兵又做了张然的刀下之鬼。 这下,后面的蒙古兵就有点被吓住了,手持着兵器不敢动了。那领兵千户阿古达木见这阵势,忙从肩上取出弓箭,瞄准张然就是一箭射去,此时的张然正全神贯注地迎战面前的蒙古兵,根本就没料到有人暗算。只听得“嗖”的声,张然凭着本能知道有暗箭射来,也来不及辨别方位,只好就地又是一滚,但还是慢了半拍,右肩中了一箭。阿古达木本是瞄着张然的胸口射去的,而且阿古达木箭术十分了得,一般人是躲不过他的箭的,纵使象张然这等武林高手,虽然听得弓箭的破空之声,已做出躲避的动作,但还是没有躲过这一箭,只是躲过了要害之处,若是寻常之人肯定是躲不过阿古达木这一箭,必死无疑。 既然这阿古达木箭术这么厉害,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呢?这阿古达木来头确是不小,乃是蒙古帝国大汗阿里不哥之后。这阿里不哥乃成吉思汗之孙、拖雷之子。拖雷与其正妻唆鲁禾帖尼共育有四子,长子蒙哥、二子忽必烈、三子旭烈兀、四子就是阿里不哥。 按照蒙古旧制,应该是由幼子继承家业。当年,成吉思汗与正妻孛儿帖生有4个儿子5个女儿: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幼子拖雷。早在公元1219年,成吉思汗决定摒弃蒙古旧制,立三子窝阔台为大汗继承人。直到公元1227年,成吉思汗在临死前,再次把诸子召到身边,要他们服从窝阔台的领导,兄弟间要精诚团结。不久,成吉思汗病死,按照封建帝制王驾崩,应立即由他指定继承人登基即位,可是蒙古的库里勒台制(部落议事会制度)仍然在起作用,窝阔台不能因其父的遗命继位,必须等待库里勒台的最后决定。而当时在蒙古宫廷内就有人恪守旧制,主张立幼子拖雷,反对成吉思汗的遗命。直到公元1229年,蒙古的宗王和重要大臣们举行大会,决定推选新大汗。大会争议了40天,此时长子术赤已死,次子察合台全力支持窝阔台,拖雷势力孤单,只得拥立其兄窝阔台即位。而在公元1227年至1229年两年时间内,蒙古由拖雷监摄国政。 窝阔台原本欲传位于三子窝出,但窝出于窝阔台去世之前就战死,于是窝阔台欲传位于窝出长子失烈门,但窝阔台还尚未来得及立下遗诏,却于公元1241年突然病逝。窝阔台去世之后,多方势力都欲争夺汗位。窝阔台的皇妃乃马真皇后欲立长子贵由,但难以取得各方支持,最后采取了一个缓兵之计,乃马真皇后自己称制。乃马真皇后称制五年,不断笼络宗室和大臣,并排除异己。至公元1246年,通过库里勒台大会,让长子贵由继承大汗位。但贵由却于公元1248年,在行军途中病逝,蒙古暂由皇后斡兀立海迷失临朝称制。 由于贵由与拔都早年不和,贵由病逝后拔都拒绝奔丧。拔都乃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次子,公元1235年,窝阔台召集库里勒台大会,决定各系宗王居长者统兵远征钦察(今乌拉尔河以西伏尔加河流域)、斡罗思、孛烈儿(波兰)、马札儿(匈牙利)等国,拔都为诸王之长,统率全军。1237-1251年,拔都率军征战以上诸国。因此,当时拔都手握重兵,他支持谁当大汗是相当有话语权的。为了对抗窝阔台家族,拔都以长支宗王的身份遣使邀请宗王、大臣到他在中亚草原的驻地召开库里勒台大会,商议推举新大汗。窝阔台系和察合台系的宗王们多数拒绝前往,贵由皇后斡兀立海迷失只派大臣八剌为代表到会。拖雷正妻唆鲁禾帖尼则命长子蒙哥率诸弟及家臣应召前往。 公元1250年,库里勒台大会在中亚地区拔都的驻地召开,拔都在会上极力称赞蒙哥能力出众,又有西征大功,应当即位,并指出贵由之立违背了窝阔台遗命(窝阔台遗命失烈门即位),窝阔台后人无继承汗位的资格。大会通过了拔都的提议,推举蒙哥为大汗。窝阔台、察合台两家拒不承认,唆鲁禾帖尼和蒙哥又遣使邀集各支宗王到斡难河畔召开库里勒台大会,拔都派其弟别儿哥率大军随同蒙哥前往斡难河畔,但窝阔台、察合台两家很多宗王仍不肯应召,大会拖延了很长时间。 由于蒙哥的母亲唆鲁禾帖尼的威望甚高,并且善于笼络宗王贵族,多数宗王大臣最终应召前来,1251年农历六月在蒙古草原斡难河畔举行库里勒台大会,1251年7月1日,宗王大臣们共同拥戴蒙哥登基,蒙哥成为大蒙古国皇帝。 公元1259年,蒙哥在四川钓鱼城之战中,被张然祖父张珏一箭射中毙命后,忽必烈(元世祖)于中统元年(1260年)抢先即位于开平(今内蒙古正蓝旗东)。阿里不哥因是拖雷幼子,按旧制因由他继承拖雷的家业。阿里不哥则在和林西按坦河召开库里勒台大会,得到诸王的拥戴,即大汗位。随后两兄弟为争夺皇权发生战争,经过几年征战,阿里不哥战败,支持他的诸王军将大部分离去,辖区又发生大饥荒,无力再支撑下去。中统五年(1264年)八月,阿里不哥向忽必烈投降。忽必烈赦免其罪,后病死。 阿里不哥在拖雷嫡出四子之中,政治、军事才能不是最高的,但武功却是这四兄弟中最高的。当年,拖雷得到了元初名将哲别的真传,哲别号称成吉思汗的“神箭”。这个哲别也就是金庸先生在《射雕英雄传》中描写的郭靖与拖雷共同的师傅。当然,郭靖此人是小说虚构的人物,但哲别与拖雷却是实实在在的历史人物。后来拖雷把自己的这身功夫传授给诸子,但因幼子阿里不哥在武学方面相当有天赋,因此拖雷对阿里不哥指点就更多,阿里不哥也顺理成章的成为诸子之中武学成就最高的。 而眼前这位千户阿古达木乃阿里不哥的嫡系后人,其武功特别是箭术,那肯定是一流的。也是该张然今天得在此丧命,偏偏碰上了“神箭”哲别的传人。当阿古达木一箭射中张然右肩之时,这一箭力道甚大,张然吃痛,手中的短刀“噹”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后面那队蒙古兵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迅速举着长矛向张然刺来。张然见这阵势,想去捡地上的短刀已是来不及了,随即纵身向后一跳。但他脚刚落地,那队蒙古兵挺着长矛又刺过来了。这次张然有了准备,先是向右一个闪身,然后向左一个侧身,躲过了前面长矛的矛尖,随即右手一个海底捞月,把这五、六个蒙古兵手中的兵器都夹在了自己的右腋之下,立即又是夹着这把兵器,向左后方一个转身,那几个蒙古兵手中的兵器就又脱手了。张然借着这股力道的惯性,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身,又面向那队蒙古兵。看准了这队蒙古兵,腋下的兵器就朝他们撒去,登时,就有两个蒙古兵被张然掷过来的兵器插中了胸口毙命了。这下,这队蒙古兵都看得呆了,这不光是“空手入白刃”啊,而且这“入了白刃”之后,又用这“白刃”当暗器杀了人啊。 也就是刚才张然这一夺一转身一甩兵器之间,阿古达木的箭又已拉在了弦上。在那两个被兵器插中胸口的蒙古兵倒地之际,阿古达木的箭又射过来了。这次张然有了防备,知道这人射箭力道甚大、准度也很高,随即就是一个后空翻,准备避过这一箭。但后空翻之后,这夺命之箭是避过了,但后面的蒙古兵又拥上来了。 张然也是艺高人胆大,不向后退,也不向旁边躲闪,而是一个前空翻,避过了矛尖。在空中,张然的右手从后背腰带上拔出最后一把短刀,双脚还未落地,人在空中就对着最前面这排蒙古兵的咽喉部位,从左自右一刀划过去。眼前这一排蒙古兵,又是重复着最先毙命的那队蒙古兵的动作,双手扔掉兵器,捂住了咽喉,同样,也是在瞪大着双眼中毙命了。 也就是在这排蒙古兵倒下之际,张然也双脚着地,但同时,阿古达木的第三箭又射到了。这次张然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际,想要跳跃躲避已是来不及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何况是“神箭”哲别的传人连射三箭,这第三箭张然是横竖都躲不过了。 既然是躲不过了,张然索性也就不躲了,右手挥起短刀,准备去拨开来箭。但阿古达木的箭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拨得开的,张然一刀只是削到了箭杆,并没有削到箭头的金属部分,而且张然这一刀所用力度也是够大的,竟然把箭杆削为两段,但并没有改变前面这段箭头前进的方向,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这截断箭射入自己的腹部。 阿古达木这一箭力道确是够大,这截断箭已全部没入张然的身体。这下,张然受伤就是不轻了,先是断了左臂,接着是右肩中箭,现在是腹部中箭,基本已丧失了战斗力。张然本想挣扎着起来继续支撑着战斗,但一用力,却发现自己现在已是力不从心了。而且刚才一用力,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喉头一阵发甜,一股鲜血从胸部直接翻上咽喉到了口中,张然是强忍着,这口血才没有从口中喷涌而出,但还是顺着嘴角往下淌。 那帮蒙古兵见这阵势,断定张然是彻底不行了。于是,再次壮着胆子,挺着长矛向张然刺来。张然想爬起来是不可能了,但他没有放弃,他是一名斗士,他必须要坚持到最后,坚持到用尽自己最后一丝能量,坚持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他能在这边多坚持一秒钟,他的爱徒常遇春和他的女儿张思淑就能多有一秒钟去杀蒙古兵。 “悲壮的斗士”这应该可以作为张然一生的注脚,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际,他还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争取多杀一个敌人。就在最前面这队蒙古兵挺着长矛向他刺来之际,张然把自己的短刀当成暗器,对着最前面的蒙古兵掷过去,正中最前面这蒙古兵的面庞,又杀了一个。但此时张然已没有任何攻击武器了,只能索性向后打个滚,力争为常遇春他们多争取些时间。 但毕竟他身受重伤,这一滚打得可不够利索,还没翻过身来,就被那队蒙古兵的长矛刺中了。这下,张然已经再也无法躲避、再也无法反抗了,更多的长矛又向他刺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张然殒命 张然嘴角淌着鲜血,面带微笑,终于闭上了双眼,一代反元斗士张然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张然在杀了那两个蒙古密探之后,又凭着受伤之躯杀了二十多个蒙古兵。就在他杀这二十多个蒙古兵的同时,常遇春、张思淑、唐勇各自带着几个青壮年家丁、佃户与大门外的蒙古兵展开了厮杀。 阿古达木昨晚只留了五十号蒙古兵守营,其余五百号蒙古兵倾巢而来,本来是在大门外部署了一百五十号蒙古兵,后门处的山岗上由副千户哈丹巴特尔领兵三百设伏,按照预想,后门处这里才是此次作战的主攻方向,还有五十号蒙古兵在刘家外出的要道把守。刚才蒙古兵进攻时,被张然他们杀死了六十几号人,后来被张然一个人就杀了二十几号人,前门处的人马已折损了大半。 现在,常遇春他们杀过来,那帮蒙古兵又没个领头的硬角儿,当时那两个蒙古密探已死,阿古达木正在全力对付张然。因此,这帮蒙古兵成了帮乌合之众,常遇春刚与他们接上火,便一触即溃。转眼之间,这常遇春、唐勇、张思淑这三人便每人杀了十几号蒙古兵,五十几号蒙古兵除了一两个逃跑的,全部做了刀下之鬼。 虽然常遇春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地杀了过来,但还是晚了。待得他们杀过来之际,张然已经命丧黄泉了。当看到张然的尸体躺在地上,左臂都已不知道在哪里,身上中了两箭,还有无数个血窟窿。常遇春暴怒了,他象一头发狂的狮子,挥起他的大砍刀,向阿古达木及他身边仅有的十来号蒙古兵杀将过来。张思淑抱着父亲的尸体失声痛哭,父亲早已停止了呼吸,父亲也再没有什么遗言了,刚才出大门之前对她说的,就是遗言了。唐勇看见张然死去的惨状,也是悲愤不已,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因为如果不是他的到来,张然可能还会在刘家颐养天年。很快,张思淑与唐勇都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因为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现在是报仇血恨的时候,于是,他们二人也加入了常遇春的战斗。 本来在唐勇、张思淑悲愤之际,常遇春又解决了五六个蒙古兵,剩下的几个蒙古兵正与刘家的家丁、佃户交手,而常遇春早已与阿古达木交上了手。 阿古达木也确是了得,纵然是常遇春这等高手,一时也奈何他不得,虽然阿古达木处于下风,基本是个守势,但防守得很严密,根本就没有给常遇春露出什么破绽。因此,常遇春要解决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唐勇、张思淑一加入战斗,情况立马发生变化,阿古达木纵然是阿里不哥之后、“神箭”哲别的传人,但他要想以一敌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随着唐勇、张思淑的加入,剩下的几个蒙古兵也被解决了,也就是说,整个大门处的蒙古部队,现在只剩下阿古达木一个人了。而且与他对阵的是三个高手,有两个是张然的徒弟,还有一个是四川唐门的人。可想而之,阿古达木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十分的危险。 也是阿古达木命不该绝,就在他渐渐不支之际。忽然,刘家大院里响起了一阵骚乱。紧接着,一些刘家的家丁和佃户从刘家大门里跑了出来,边往外跑边回头射箭。后面响起一阵呐喊声,似乎是有蒙古兵从刘家里面杀出来了。 原来这正是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带领的伏兵,跟着刘聚一路追杀过来了。当时,刘聚让家丁、佃户带着他父亲、孩子的尸体以及晕过去的妻子王氏先撤,他在后面一个人抵挡蒙古兵。待得那些家丁已撤回刘家后门之后,刘聚且战且退,也向刘家后门靠拢。 这副千户哈丹巴特尔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的功夫比起阿古达木差了一大截,但有这么多蒙古兵,对方只有一个刘聚,他是一点都不悚的。于是,刘聚在前面且战且退,哈丹巴特尔就领兵在后面紧追不舍。等到了刘家后门,哈丹巴特尔本来是带着三百号伏兵的,被刘聚先前狠杀了一阵,加上边退边杀的,折了快一百号人了。 刘聚进了刘家后门,早有家丁把门关上、抵住。哈丹巴特尔于是指挥人马,撞门的撞门,爬墙的爬墙,刘聚虽然也分派兵力抵抗,自己也是一会儿射箭、一会儿拿起大刀砍杀。但无奈双方兵力悬殊太大,很快就抵挡不住了。于是刘聚招呼手下的人向前门处退去。因为这样可以利用地形的掩护,不断射杀蒙古兵。毕竟他家院子里的结构,他们是一清二楚的,哪里可以设伏,哪里便于逃跑,哪里可以绕到敌人背后杀个回马枪,他都心中有数。 于是,刘聚领着手下仅存的十几号青壮年,向前门处退去,边退边利用地形掩护作战。待退到大门处,他们又解决了五、六十号蒙古兵。 也就是说,待到刘聚与常遇春他们汇合之时,蒙古兵方面,还剩下千户阿古达木、副千户哈丹巴特尔以及手下的一百四、五十号人,当然外围还有五十号把守要道的蒙古兵尚未参加战斗。 而刘家这边,除了刘聚、常遇春、张思淑、唐勇四大高手之外,也只剩下二十几个青壮年了。当常遇春看见刘家大门内有蒙古兵追杀出来,而且刘聚也在大门处苦苦抵挡之时,他忙对唐勇和张思淑道:“你们快去帮大师兄,这家伙由我来对付。” 唐勇、张思淑二人本来看见胜利在望,那蒙古千户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无奈刘聚这边情况太危急,只能先放下那蒙古千户,奔向大门处帮着刘聚抵挡。 大门外,常遇春和阿古达木一对一单挑。大门内,随着唐勇、张思淑的加入,刘聚来了精神,大喝一声,左手持弓,右手提刀,见人就砍。大门内的形势一下子就发生了逆转,因为是在院子内,蒙古兵虽然人多,但施展不开手脚,好多人都挤在一堆。这下不仅刘聚是杀性大起,唐勇也觉得正是施展自己绝学的最好时机。“唐门暗器,天下第一”,这绝对不是吹嘘,唐勇是现四川唐门掌门人唐宣的长子,未来是极有可能接班掌门人的。因此,他不光是拳脚功夫了得,那一手暗器在他们唐家这一辈中绝对是一流的。空旷的战场,敌人一起冲杀过来,施暗器不那么顶事,但在刘家大院里,那可是施暗器的好地方。先前也交待过,这帮蒙古兵是定远县的城防兵,是汉人、色目人、蒙古人混编部队,战斗力与正宗的蒙古铁骑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前面来了三个高手,见人就杀,好多人心里也发悚。于是,有的就开始往一边闪,有的往后退,纵使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在后面压阵,也无济于事。 只要有一人跑,后面的就跟着跑,很快哈丹巴特尔就控制不住局面了。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这帮蒙古兵终究是敌不住刘聚等三人的砍杀,直向后门处逃窜。刘聚也是被杀出了血性,右手的刀见人就砍,左手的弓也没闲着,见人就砸,他这弓可不是一般的木弓、竹弓,而是一把铁弓。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在督战过程中一不留神,肩上就挨了刘聚一弓,疼得他直咧牙,他一看敌不住这三个不要命的家伙,也向后门逃窜。主将一跑,其他的蒙古兵跑得就更欢了。这下,刘聚他们高兴了,一路杀到后门,没有任何抵抗,杀蒙古兵就象砍瓜切菜一般,大刀所到之处,就有人头落地。 待得刘聚他们杀到后门处,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只得领着约二十几号残兵败将向定远县城方向逃窜而去。刘聚他们还惦记着常遇春这边的情况,也不去追了,直奔前门而去。 话说当唐勇、张思淑二人去帮刘聚抵挡蒙古兵之际,阿古达木虽然不敌常遇春,但也不至于几招之内就会败下阵来,抵挡一阵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还幻想着,自己先抵挡一阵子,等副千户哈丹巴特尔领兵过来了,再结果了刘家这几个反贼。 可是,战着战着,阿古达木发现他期待的蒙古兵并没有杀出大门,反而是刘家的人不断向里面杀去,似乎自己这边的人在向后溃退。阿古达木见势不妙,得想办法先脱身,不然等刚才那一男一女过来,他们三个打我一个,我肯定是没命活着离开这里了。 阿古达木本是采取守势,很少进攻。这会儿为了逃命,他改变了战术,舞着手里的大刀对着常遇春就是一通乱砍,常遇春一点也没慌乱,见招拆招,该闪则闪、该挡则挡。一阵凶狠凌厉的进攻之后,阿古达木忽然向后一跃。这下是大大出乎常遇春的预料,常遇春本还想看看这家伙还有什么狠招,但没想到这家伙不攻了,反而向后退。常遇春正欲紧逼向前。 阿古达木早已左手持弓,右手持箭,瞄准常遇春就是一箭。常遇春可不敢怠慢,赶紧闪身躲避。阿古达木不愧是哲别的传人,箭术的特点是快、准、狠,所谓快就是瞄准快、发箭速度快,往往是你刚避过一箭,下一箭又来了;所谓准,那就不用多说了,哲别那“神箭”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所谓狠,就是射向敌人的部位那都是取敌要害,要么面门,要么咽喉,要么胸口。 就这样,阿古达木一连发出了六、七箭,但常遇春的功夫也不是盖的,这六、七箭没伤得他分毫。阿古达木见连发了六、七箭,都没有任何斩获,知道今天遇上狠角色了。只能找机会开溜了,于是,阿古达木边射箭边向他拴马的地方移动。 常遇春是何等机灵之人,见阿古达木向马匹方向移动,已经知道阿古达木是想逃跑了。于是,常遇春一边闪避,一边向阿古达木紧逼。 阿古达木等得离马匹还有四、五米远,又是快速地对着常遇春连放三箭,然后看也不看常遇春,就是一个空翻上马,然后又是连发三箭。如果阿古达木不是杀他师傅的仇人,他真想与这阿古达木交个朋友,这家伙这身功夫的确了得。常遇春避过他这连发的六箭,也是从背上取得弓箭在手,他准备与这阿古达木对射了。 阿古达木见对方也拿出了弓箭,也不敢怠慢,加快了放箭的节奏,以至于他的马还是拴在柱子上的,他都没有时间去解拴马绳了。于是,两个箭术高手开始对飚了。这边一箭射去,那边或是闪避或是格挡,那边一箭射来,这边也是如此。两个僵持了约十来箭,都是没伤着对方分毫。 阿古达木一看,这样耗下去可不行,等的对方的援兵来了,自己可就跑不掉了。于是,决定来招狠的。他先是朝着常遇春射出一箭,迅速把弓挂在马鞍上,看都不看常遇春,料定常遇春的箭要射来了,左手按住马背,右手取出大刀,身体向下一滑,左手单手勾着马背,身体已滑到马肚子下去了,这正是传说中的“蹬里藏身”。同时常遇春的一箭射在上面,射空了。阿古达木在马肚子下,用大刀把拴马绳砍断了,随即双脚一夹马臀,这马就开始向前飞奔了。 常遇春一看,这可不行,不能放这家伙跑了。于是,快步飞奔向前,因为这里不只拴了一匹马,而是三匹马,还有两匹是那两个蒙古密探的。常遇春是要骑马去追,阿古达木可不管这些,待得他的马向前跑了二、三十米的时候,一个翻身从马肚子里翻到了马背上,回头一瞧,见常遇春也骑了匹马追上来了。 阿古达木可是无心恋战的了,还是跑路要紧。于是,他一回头一扭身,对着常遇春又是一箭。常遇春早料到他这一手了,双手抱着马脖子,一侧身,一只脚踩在马蹬上,另一只脚离了马蹬,勾在马背上,相当于是侧面扒在马身上,躲过了这一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八章 上锥子山 阿古达木见射不着对方,本来他也预计射不到后面那家伙,因为后面那家伙确实大厉害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拍马跑路。常遇春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也是翻身上马,用刀片子猛拍马屁,紧追不舍。 就这样双方又逞僵持状态,阿古达木在前面跑,常遇春在后面追,两人之间相隔了约三、四十米。转眼之间,两人都跑出离刘家大门约一里多地了,阿古达木已经快要跑上大路了。常遇春一看,这可不行,于是左手提弓在手,右手取箭拉弦,双腿夹紧马肚,平心静气,瞄准阿古达木就是一箭射去。没有射中阿古达木,但是,射到了阿古达木坐骑的左边大腿上。 这下,这马吃痛,左后蹄一软,一双后蹄跪地,这阿古达木见势没慌,赶紧双腿夹紧马肚,双手抱住马脖子,避免了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亏得是阿古达木,换作其他人,肯定得从马背上摔下来。这马到底是经过严格挑选、训练的蒙古军马,虽然身上中箭,刚才也是差点摔倒在地,但马上还是调整过来了,迅速起身,跛着一条腿,继续载着自己的主人向前奔跑。 但这样一来,阿古达木逃跑的速度就明显放慢了,三条腿的马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很快,两匹马都要跑上大路了,眼看着,常遇春离阿古达木也就六、七米的距离了。 但我们不得不服的就是,阿古达木今天真是命不该绝。因为先前我们说过,阿古达木还安排了五十名蒙古兵守在刘家外出的要道上。这个大路岔向刘家的小岔路口,就有十多个蒙古兵把守。战前,阿古达木对他们是详细交待了的,他们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在这些预定的地点把守,不准放走一个刘家的人,也不准擅离岗位一步。因此,刚才刘家大门前的蒙古兵全都战死了,也不见他们来支援。 但现在,正是发挥他们作用的时候了。老远,他们就看见两骑飞奔而来,后来看清前面一骑是千户大人阿古达木,后面那一骑不清楚是谁。但刚才常遇春射的这一箭他们都是看清楚了,这人是敌非友。于是,他们拉弓的拉弓,手持兵器的已对准常遇春的方向严阵以待。 转眼之间,阿古达木已来到他们面前,对他们喊道:“快给我截住后面的人,格杀勿论。”于是这十多个蒙古兵,放箭的放箭,剩下的摆起了拒马木。常遇春可不管这么多,挥舞着大刀拨开来箭,继续向前飞奔。但因为有拒马木挡路,这马跳不过去,于是在这堆蒙古兵面前高抬双前蹄,停了下来。 这下,常遇春可恼火了。提着大刀,对着这十多个蒙古兵就是一阵砍杀。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常遇春的武功实在太高,和他们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也是这帮蒙古兵没参加刚才的战斗,没看见常遇春露出本事,不然他们早就四散逃跑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想当然地认为截杀这么一个汉人不在话下。可现实与他们的想象截然相反,一旦他们真的领教到了常遇春的实力,他们再想逃跑,已经是来不及了。毫无悬念地,这十多个蒙古兵就做了常遇春的刀下之鬼。 但这十多个蒙古兵的死,还是相当有意义的,至少对于阿古达木来讲,就是这样的。因为这十多个蒙古兵的死,为他逃跑争取了时间。要杀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蒙古士兵,首先来说,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常遇春这等高手,可以算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完成。常遇春就是常遇春,他不是那个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李寻欢,他也不是那个能出刀比闪电还快的傅红雪。因此,他不可能象李寻欢那样,别人还没看见他出手,咽喉里就被插入了一把飞刀。他也不可能象傅红雪那样,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都没看清他这把刀是什么样子,更别说他是如何出刀的了。 常遇春就是常遇春,他就是一个武林高手,他就是明初的一员名将。他杀人得一个一个杀,他出刀得一刀一刀砍。就是这十多个蒙古兵,一字排开,伸着脖子让他砍,不还手也不躲避,就算他砍一个人平均只耗时一秒钟,那也得用十几秒钟。何况,这些蒙古兵也不会伸着脖子让他砍,甚至还想反过来杀死常遇春。因此,我们可以想象,常遇春一个人解决这十多个蒙古兵,还是要费些时间的。 等到他解决了这十多个蒙古兵后,阿古达木已骑着那匹受伤的马跑远了,至少跑出了两里地,常遇春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在前面跑了,想追,那肯定是来不及了。 算了,跑了就跑了,自己还年轻,师傅的仇,将来还有机会报。先去看看大师兄刘聚、小师妹张思淑,还有唐勇他们怎么样了吧。毕竟师傅走了,他们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于是,常遇春骑上马,掉转马头,向着刘家而去。还没走到刘家大门,远远地就看见刘聚、张思淑、唐勇他们正在向自己这边而来。 原来,刘聚、张思淑、唐勇他们把那副千户哈丹巴特尔赶出了刘家之后,哈丹巴特尔带着二十多个残兵败将逃走了。他们三人因惦记着常遇春的安危,也没敢去追击,而是返回前门处,看看常遇春怎么样了。到了前门处,一看一个活人都没有,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正焦急在向大门外寻找他们的踪迹,常遇春就回来了。看见都还好,大家都放心了。 接下来,清点人员,收拾战场。这一仗打的,双方都很惨,蒙古兵方面,来了五百个兵、两个密探、一个千户、一个副千户。清理尸体,蒙古兵被杀了四百六十多人,两个密探被杀了,也就是一个千户、一个副千户,外加三十几个蒙古兵逃脱了。 而自己这方面,家丁、佃户、长工原来老老少少有六十多号人,现在加上受伤的,老老少少只剩下二十几人了,也折了一大半。关键是刘老爷子祖孙和张然都毙命了。 眼下,虽然定远县城是没什么蒙古兵了,短时间之内,不会有蒙古兵杀过来,但蒙古人一下子在这里折了四百多号人,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刘家是待不下去了,刘聚、常遇春、张思淑、唐勇开了个小会,商定先收拾一下,还是先上锥子山,再做下一步打算。 于是,刘聚负责带人整理、清点物资,能带上山的尽量带上山,现在这二、三十号人上锥子山,每天吃喝拉撒他们都得管。常遇春、唐勇二人负责带人清理尸体,自己这方的人员,将尸体整理好,缺胳膊少腿的,都尽量配齐,比如张然的左臂,他们就把他找了回来。然后把己方人员的尸体每人放在一堆柴火上,当然刘老爷子祖孙俩的尸体就不分开了。刘聚带着大家对这些死去的人进行了一个简短的祭奠仪式之后,就分别点火,将他们火化了。至于蒙古兵,他们把兵器铠甲都收集起来,这得带上山,以后用得着,然后把尸体都堆在后门设伏的那个地方的一个山坳里,点了一把火一起烧了。张思淑则负责带了几个女人救治一些受伤的人员。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第三天一大早,刘聚、常遇春、唐勇、张思淑四人带着刘家剩下的二十多号人准备上锥子山。上山前,刘聚还是作了个思想动员,毕竟这一上山,就是为匪了,大家是不是都愿意去,他心里也没底。刘聚对大家道:“蒙古挞子残暴无情,杀我父亲孩儿,还杀了我刘家的家人、佃户等三十多口,老弱病残他们都不放过。而且这次算是彻底地得罪了他们,刘家我们是待不下去了。我准备上锥子山,我并不是想干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但我得找一条活路。因此,今天在出发之前,我想将话跟大家都讲清楚。你们中间好多人都是几辈子跟着我们刘家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如果有好的去处,我这里也给你们准备了盘缠,还有粮食你们要多少,我管够,还请你们迅速远走他方,免得蒙古挞子又来找你们算账。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去处,跟着我上锥子山,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我看这蒙古挞子的气数也将尽,迟早有一天,我们汉人还得夺回天下,到时我们再下山为民也未尝不可。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考虑清楚。要走的,就赶紧过来领取盘缠,我刘聚绝不强留。” 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接话道:“少爷,你也不用这么见外了。我们这些人是什么情况,你也心里清楚,说心理话,没有你们刘家,没有刘老爷子的收留,我们当中好多人早就当饿死鬼了。今天别的不说,就说将来为了给刘老爷报仇雪恨,我们今天也得跟你上锥子山。你发话吧,我们一辈子跟着你走。” 此话一出,下面就吵嚷着叫开了,大家都道:“少爷,我们快走吧,你就别磨叽了,我们不跟着你,我们还能上哪儿去呀?” 刘聚一看,大家都无异议,于是就带领大家出了大门往锥子山上去了。出了刘家的门,刘聚是三步一回头,他真是舍不得呀,这可是祖祖辈辈给他积攒下的家业啊,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好的房子,还有几百亩上好的良田,这些以后都不姓刘啦。纵然刘聚是千般的不舍,万般的无奈,但他也没办法,不想放弃也得放弃,这些东西比起生命来说,那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虽然只有不到三十人的队伍,但走起来都拉了快一里长。因为人虽然不多,但牲口多、车子多,牲口有马、牛、骡子、驴、猪、羊等,马、牛、骡子、驴有的拉着车,上面都是装的粮食,这上山没粮食肯定是不行,有的牲口没拉车,就是背上驮着东西。人除了受伤的老弱病残坐着马车,其余的都是步行,包括刘聚、常遇春他们。因为刘老爷子这些年来积攒的东西太多了,主要是粮食多,就这么扔了舍不得,还是带上山去。但牲口不够用啊,前一天,刘聚还差人在附近买了好些牲口和车子,就是为了能多带点东西上山。除开刘聚、常遇春、唐勇、张思淑四人,其他年轻力壮的都是人手一辆独轮车,不用说,上面都是粮食或衣物等物资。当然,还有金银细软等物,刘聚都放在马车上,让妻子王氏看着呢。 人一多,队伍一长,行进的速度必然就慢。本来要是一个人骑马的话,顶多一个多时辰就能到锥子山,就是步行,顶多也就午后能上山。但这人一多,物资一多,队伍一长,他们愣是一大早出发,天色已黑了才到了锥子山的山寨门口。好在刘聚前一天早安排人先给杜黑子报了信,不然这三十多号人一下子涌上山,安排住宿都得好半天。 杜黑子昨天收到信后,今天一大早,就安排人到处打扫卫生,安排房间。但当时的锥子山是不能和两年后的现在相提并论的,两年前,锥子山上也没多少房子,只能是大家挤一挤,凑合着住。 忙了一上午,杜黑子总算是安排妥当了。胡乱吃了点午饭,杜黑子就带人在山寨门口等着,准备迎接刘聚他们。一直等到晚饭的点儿了,还没看见人来。当时,杜黑子都有点急了,寻思着不会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吧。于是,派人下山去看,得到了他们还在路上,快到了的消息后。杜黑子忙吩咐人安排酒宴,晚上要为刘聚他们接风。 当晚,刘聚他们上了锥子山,一切顺利,只是时间耽搁的有点久了。上山之后,大家开怀畅饮了一番,自是不必多叙。晚宴后,杜黑子也把各人的住宿安排得十分妥当,当夜无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十九章 政治头脑 听到刘聚讲到这里,我也是唏嘘不已,在这乱世中生存真是不容易啊。刘聚他们现在虽然是土匪,但他们的经历和《水浒传》中的林冲、武松能有多大区别呢? 讲了这么久了,也到了正午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于是,刘聚让王氏炒了几个菜,开了坛酒,和我边吃边聊了起来。 刘聚他们上山后的第二天,先是安葬了刘老爷祖孙及其他死去之人的骨灰。张然的骨灰还是得按照他的遗愿,带回四川安葬。午饭时,杜黑子提出,他早先就说过,如果刘家的人上了山,他就退位让贤,他想请刘聚当锥子山之主。 要说这杜黑子,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胸无点墨,但还是相当有政治头脑。人能不能活得好,关键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在这方面,杜黑子无疑就是好多人的楷模。 别的不说,我们就说一说《水浒传》,《水浒传》中水泊梁山的第一代领导人叫王伦,外号“白衣秀士”,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当年林冲走投无路想上梁山,但王伦忌惮林冲武功太高、能力太强,怕林冲上山了影响自己的领导地位,于是千方百计地阻挠。以至于要林冲交投名状,误打误撞,林冲遇到了杨志。王伦见杨志武功、能力与林冲旗鼓相当,于是想让杨志也上山,对林冲形成掣肘,无奈当时的杨志还眷恋着他大宋朝武官提辖的身份,不愿上山。以至于王伦甚至当众说出那句让林冲铭记一生的话:“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这就是王伦缺乏政治头脑的体现。以林冲的性格,他是绝不会觊觎王伦这个老大的位子的,如果当初王伦能爽快地答应林冲入伙,林冲绝对是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但王伦却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也就是他的这一致命失误,不仅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得力助手,而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后来晁盖上梁山后的情况,大家都是十分清楚的了。当晁盖与王伦发生冲突的时候,不是别人,正是林冲充当了晁盖的急先锋,手刃了王伦,帮晁盖取得梁山领导人的位置。 说到这里,我们也得谈谈林冲的政治头脑,显然就比王伦高出了一大截。晁盖上山之前,林冲是梁山的四把手。晁盖上山,双方发生火并,王伦丧命之后。晁盖等人说让林冲当一把手,林冲坚决不同意。这就是林冲高明的地方。林冲上山是单枪匹马,上山之后也没来得及发展下线,始终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要是当了梁山之主,老梁山的人都是王伦的人,肯定对他是口服心不服的。晁盖是带着其他六个人上山的,这是梁山的新势力,目前刚上山,可能还会给林冲几分面子,一旦他们站稳脚跟,形成了小团体,以他林冲的能力肯定是驾驭不了的。 到时候,大家一起反他,说他当初杀王伦就是想自己当梁山之主,那他是百口莫辩的,他反而会在梁山无法立足,甚至有性命之忧。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晁盖当梁山之主,这样,以晁盖的性格,肯定会一辈子记得他的拥立之功,他以后在梁山的日子,肯定会比以前在王伦手下混是要舒坦得多了。 甚至是晁盖当了一把手之后,要升他当二把手他都不干,而是坚持让吴用和公孙胜当二、三把手,他还是当个四把手,不升不降。这样,他杀王伦就显得是多么得大公无私,他并没有因为杀了王伦,给自己带来多大好处。实际上,他得到的好处是有的,再怎么说,晁盖绝不会象王伦那样对他日夜提防、尖酸刻薄吧。只要日子过得舒坦就行啦,管他谁当老大。 杜黑子显然就是这么一个能摆正自己位置的人。他明白自己那几下子三角猫功夫,那跟刘聚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数量级,何况对方还有常遇春、张思淑,都是一不出一年,周围的这些人都得上锥子山来,因为这里才是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最佳之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以前我当锥子山之主,锥子山不算低处,但也绝对算不上高处。如果刘大哥能当锥子山之主,那锥子山绝对是这方圆几十里之地的高处啊。我想让刘大哥当这锥子山之主,说小了是为我自己和刘大哥找准自己的位置,说大了也是为了我们锥子山的未来能够兴旺。现在锥子山上那些老兄弟大多参与了三年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去抢劫你们刘家的事件。但大家都平安无事,反而是你们刘家经常接济我们锥子山,大家都很感激你们刘家。刘大哥你要当这锥子山之主,大家绝对是心服口服。因此,我今晚来跟刘大哥谈这些,就是要请刘大哥打消这些顾虑,明天能够安安心心地当这锥子山之主。” 刘聚听了杜黑子这一番话,见对方说得也却是真诚,自己如果再不答应而言其他,似乎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于是,刘聚道:“感谢杜兄和山上这些兄弟的信任,如果明天大家一致让我当这锥子山之主,我绝不推辞。也请杜兄和山上的老兄弟放心,我刘聚一定一碗水端平,绝不会亏待锥子山的老兄弟。” 杜黑子听到刘聚表态了,心下大喜,咧开大嘴笑道:“这下好了,我们锥子山定能兵强马壮、人丁兴旺。现在也不早了,我就告辞了,刘大哥早些歇息。” 刘聚一看的确很晚了,也不挽留,道:“杜兄慢走,天很晚了,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你也早点歇息。” 当夜,杜黑子辞别刘聚后,并没歇着,而是又去找了锥子山上的几个老兄弟,跟他们通了气,大家都表示全力支持刘聚当锥子山之主。杜黑子见这一切安排妥当了,才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用过早饭后,就在一个大空地上集合,当时锥子山还没有聚义厅,好多房子都是刘聚上山后,带人修建的。杜黑子让人搬了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就他、刘聚、常遇春、张思淑、唐勇五个人坐着。杜黑子先跳上桌子,对大家道:“今日各位兄弟聚在一起,我是想向大家宣布一件重要事情。我杜黑子承蒙各位兄弟厚爱,在锥子山当山大王快十年了。但十年来,我没给各位兄弟带来什么富贵,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也有过,但更多的是饥一顿饱一顿,主要是我文不识一个大字,武也镇不住几个人,能力不足啊。我感觉对不住大家,十来年了,让各位兄弟跟着我受苦了。但今天好了,刘聚刘大哥上山了。在场的好多人都知道三年前那件事,刘家对我们锥子山有恩啊。而且三年前,我在刘家也说过,如果刘家的人上了锥子山,我一定让刘家的人当锥子山之主。刘聚刘大哥的功夫,在场好多人都是见识过的,我提议从今天开始,刘聚刘大哥就是我们锥子山的主人,是我们的大头领。” 此话一出,好多锥子山上的老兄弟附和着杜黑子的提议,表示坚决支持刘聚当锥子山的大头领。这下倒搞得常遇春、张思淑、唐勇等人心里不甚明白,本来他们肯定是坚决支持刘聚坐锥子山的头把交椅,还有点担心虽然杜黑子嘴上是愿意让出位子,但先前上锥子山的那帮兄弟是不是愿意让刘聚来坐头把交椅。可现在,竟然是他们主动要求刘聚来当大头领。搞得他们当时都有点愣住走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章 锥子山上排座次 见大家都执意要自己当这锥子山的大头领,刘聚也不再客套了,不然就显得自己太虚伪了。刘聚也跳上了桌子,杜黑子见刘聚是要讲话了,十分识趣地下来坐到了椅子上,这就是水平,马屁拍得是不显山不露水。刘聚清了清嗓子,对大家道:“承蒙各位抬爱,让我这个走投无路之人一上山便坐咱锥子山的头把交椅。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劳苦大众出身,都是无法忍受蒙古挞子的残暴统治,才毅然上山为匪的。今后,不论是先上锥子山的,还是后上锥子山的,甚至还有将来再上锥子山的,大家都是兄弟。我刘聚今天在这里给大家表个态,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以后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绝对不会干出厚此薄彼之事。杜兄在锥子山十来年,也不容易,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大家既然要我当这个大头领,那我就厚着脸皮向大家发出几道命令。这第一,我们锥子山上的弟兄,以后专抢官兵、抢大户,绝不允许抢贫苦老百姓的东西。这第二,所有抢到的东西,咱都有统一归公,然后按功劳大小分配,绝不允许私分财产。这第三,我们讲求‘盗亦有道’,虽然我们是土匪,但我们绝不能干出伤天害理之事。大家有没有意见?” 众人齐声道:“一切全听大头领的。” 接着,刘聚又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我还有个提议,大家议一议,看行不行。我的提议就是:既然我是大头领,我提议杜黑子当二头领。” 这一下,下面顿时没了声音,老锥子山的兄弟都扭头去看杜黑子。因为杜黑子就刘聚当大头领的事跟他们通过气,并告知大家,今天的会上大家一致看他脸色行事。这杜黑子可没告诉大家,准备推谁当二当家呀。所以当时大家都愣住了,没接刘聚的话茬,而是扭头去看杜黑子。 要说还是常遇春反应快,他见冷了场,赶紧扯起嗓子吼道:“坚决拥护大头领的提议,坚决拥护杜黑子当二当家的。” 常遇春这一吼,好多跟着刘家一起上山的人,也跟着叫了起来。杜黑子这才反应过来,老锥子山的兄弟还在等他的态度呢。杜黑子连忙站起来,站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在这里,我们得再次表扬杜黑子,这小子的确有政治头脑,在这种情况下要说话就得站起来,而且要站得高,大家才会停下口中的议论听你讲。但现在刘聚站的桌子上,按说站在桌子上更高,更有利于让大家看见。但如果和刘聚站在一起,下面的人拥护的、支持的到底是谁,是大头领刘聚,还是他杜黑子?容易混淆嘛,所以得比刘聚站得低一点,那么,正好站在自己坐的椅子上。 要说,这杜黑子也是够机灵的。当初他只考虑让刘聚当大头领的问题,可没考虑谁坐第二把交椅,谁坐第三把交椅的问题。现在,刘聚突然将这个话题抛向自己,自己可得小心应对。就在这一瞬间,杜黑子的脑子不知转了多少圈。他心里清楚,常遇春是刘聚的师弟,张思淑是刘聚的师妹,这三人的功夫他都领教过。自己根本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对手。那唐勇是四川唐门之人,肯定不会在锥子山长待,过不了几天就会走。但常遇春、张思淑肯定会跟着刘聚在锥子山长待,这二人的排位必须在自己之上,否则自己还是处于危险的地位。 想到这些,杜黑子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稍安勿躁,先听我说。”众人见他要说话,都静了下来。杜黑子接着道:“感谢大头领的信任和众兄弟的抬举,我当二当家确实不合适。我们锥子山以后要发展壮大,一定要有坚强的领导,还要靠大家齐心协力。我看常遇春兄弟当二当家最合适,常兄弟的武功与刘大哥不相上下(其实是比刘聚高,但他总不能说老大的武功还没有下面兄弟的武功高这种话),而且有勇有谋。这二当家的位置也是十分地重要,好多事情都要靠二当家替大头领来分忧解难。在场的我认为常兄弟是最适合当二当家的。既然说到这,我就再厚着脸皮帮大头领谋划谋划。我看张思淑妹子当三当家也是最合适不过,能力武功那都是没的说。而且他们师兄妹三个的顺序也没变,以后叫起来也顺口。这四当家嘛,我认为让唐兄来当(杜黑子心里清楚,唐勇不会在锥子山长待,但别人毕竟是跟刘聚一起上山的,功夫也好,就算他不当,但这客套话还是要讲的),唐兄是四川唐门的人,那功夫也不是盖的。我嘛就厚着脸皮向大头领讨个第五把交椅坐坐,你们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那帮老锥子山的兄弟,忙附和着称“有道理”。这时,唐勇站起来发话了。他道:“刚才杜兄的这番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常遇春当二头领,思淑当三头领,我看是最合适不过了。至于我嘛,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二日我就要启程回四川了,他日是否还有机会重回这锥子山一游都成问题。我提议就由杜兄当这四头领,大家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无论是老锥子山的兄弟,还是跟刘聚上山的兄弟都点头称是。但常遇春和张思淑站起来了,都表示反对,坚持要杜黑子当二当家。特别是张思淑,她说自己一个女流之辈,不适合在锥子山坐把交椅,大头领有什么安排,她听命就是。而且他也和唐勇私下商议好了,她打算跟唐勇去趟四川,她要先去将他父亲的骨灰安葬在四川。然后再作其他打算。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争持不下之际。刘聚发话了:“我看唐兄说的甚是合理,遇春啊,你也不要再推辞了,不要辜负了杜兄的一片美意。这个二当家就你来做。至于思淑嘛,你也不要这么说,花木兰的故事人人皆知,谁说女子不如男?师傅临终遗言,要将骨灰葬在四川。我们当弟子的定当全力去办,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我看遇春也和你同去,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家,才十七岁,一个人去这么远,我还是不放心的。你们速去速回,咱们锥子山还有好多事情,还得等你们回来了帮我完成。这三当家,思淑就不要推辞了。至于唐兄,此次一别,他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都很难说,迟早你父亲得把支撑四川唐门的重任交给你,我们锥子山也就不强留你,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我看这四当家就由杜黑子来做。” 此言一出,常遇春、张思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其他人更是没有异议,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刘聚是锥子山的大头领,常遇春是二头领,张思淑是三头领,杜黑子是四头领。当天中午,锥子山上再开流水席,大家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喝得真是个痛快。 第二天,这四大头领加上唐勇一起来商议下一步的打算。张思淑道:“她和唐勇两人赴四川就行了,她准备一路上女扮男装,而且以她和唐勇两人的身手,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锥子山这边,蒙古挞子在刘家折了四百多号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如果二师兄也不在,单凭大师兄一个人对付挞子兵,她怕会有什么闪失。” 唐勇也道:“张思淑分析的有道理,眼下最紧要的任务是防止蒙古兵来进攻锥子山,他们这边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计划从定远县走陆路出发过庐州(今合肥)至安庆,在安庆改走水路逆长江而上,过江州(今江西九江)、江夏(今湖北武汉),只要到了鄂西峡州(今湖北宜昌),后面的路就可高枕无忧了。” 因为四川唐门在四川至鄂西峡州一带都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从四川到现在的整个长江三峡地段,四川唐门的人都可畅行无阻。当年的交通不发达,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说,从湖北进四川基本是走水路。而走至峡州地段后,两岸全是陡峭山地,江面收窄,水流湍急,且多暗礁。逆江而上,都得靠当地纤夫拉船,而这些纤夫为了混口饭吃,也得加入一些组织,力求互帮互助,以求自保。而这些小型的团体的组织,好多都是在四川唐门的庇佑之下。因此,刚才唐勇才说,到了湖北峡州地段,就可高枕无忧了。 刘聚和常遇春一听,唐勇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蒙古兵来攻锥子山。但就唐勇和张思淑二人去四川着实还是有点让人不放心,毕竟他们还带着师傅的骨灰,这到湖北峡州还得经皖、赣、鄂等多地,万一路上有个什么闪失,他们都不敢往下想。于是大家想了个折衷的办法,由常遇春带几个精干的小伙子,从定远县出发,一路护送他们到鄂西峡州。然后常遇春返回,张思淑则与唐勇带两个人入川。待得张思淑在四川将师傅的骨灰安葬妥当,那两人先回来送信,张思淑在后面由唐勇派人护送至鄂西峡州,然后在鄂西峡州等待。等那两人送到信后,常遇春立即带人去鄂西峡州接张思淑。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一个女子在路上无人照应了。 这桩事就算商议定了,在常遇春他们出发之前,刘聚还有件事要和他们商议。就是锥子山下一步的发展计划,毕竟常遇春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好几个月。 刘聚道:“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做好防御工作,要加修防御工事,而且这锥子山上的建筑也太少,以后如果有更多的人上山入伙,都没地方安排他们住了。” 常遇春道:“师兄言之有理,眼下我们粮食充足,也不需要外出抢掠,正是要一门心思地修筑防御工事和山上的住所。另外,我觉得师兄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附近几个山头拜会拜会,争取结成攻守同盟,蒙古兵攻来,大家一起抵抗,不然让蒙古后各个击破,最后大家都玩完。如果有人能归附我们锥子山,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思淑和唐勇也认为常遇春说得有道理。刘聚想了想道:“就这么定了,修筑工事和房屋的事,我看由杜黑子全权负责。毕竟他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了,情况比我们熟悉得多。我主要就是各处看看,先研究怎么布防的问题,顺带着去附近各个山头拜会拜会。” 杜黑子道:“一切听从大头领安排,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一面勘察地形,一面让人准备材料,估计十日之后,就可开工。” 我说什么来着,人只要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就能活得很好。你看看杜黑子,虽然人家只是个四当家,但现在干什么?这可是管的整个锥子山的基建工程呀,这可是现今最容易发生腐败的领域啊。不是领导的心腹,想插手都是不容易的啊。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刘聚是十分感谢杜黑子的拥立之功的啊。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过了两天,常遇春带着四个精干的小喽啰和师傅张然的骨灰,与张思淑、唐勇她们向峡州而去。而刘聚由于刚上锥子山,对各地情况还是不熟悉,先带着个小喽啰在山上四处转转,并记下哪里适合修箭楼,哪里适合设潜伏哨,哪里修防御工事。 而杜黑子则乐呵乐呵地带着人去各处勘探地形,哪里建大厅,哪里建住宿用的房屋,哪里建仓库,他都一一作了规划。当然这都只是停留在纸面上,他还得把这个总体规划报给大头领审阅,待刘聚首肯后,他再施行。 也就是半年的时间,锥子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聚义大厅建好了,高大气派,各头领的住房也建好了,都是一样的规格,而且一建就是十间,他们可是预备着以后还有更多的人上山的。其他的各类仓库、小喽啰的住所都建好了。只要有钱,这些基础建设的事都好办,在古代也是如此。当然这些钱,都是刘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峡州一别 好在当时的情况是各地都有农民起义发生,蒙古帝国正致力于在各处扑灭这些农民起义的星星之火。定远县这四百多号蒙古兵的死去,也没引起蒙古高层太大的在意。这半年时间,竟然没有蒙古兵来攻锥子山。这也为刘聚他们在锥子山上大兴土木争取了时间。 常遇春与张思淑、唐勇一路护送着师傅的骨灰到达鄂西峡州的时候,已过去了两个多月。待得到了峡州,唐勇去安排船只,因为后面这段路比起前面走的路来说,就更难了。从安庆至峡州,江面开阔,往来船只频繁。但从峡州入蜀,船只很难单靠风帆航行,得靠沿江两岸的纤夫拉船。而且考虑到张思淑一路都有些晕船,唐勇想找条大点的船,也好让张思淑乘坐舒适一点。因此,在峡州就耽搁了约个把月的时间,也正好利用这个把月的时间,让张思淑在峡州恢复恢复身体。 常遇春在峡州盘桓了几日,见离开定远县已快三个月了,心里也惦记着师兄刘聚他们在锥子山的情况,想快点返回。本来他是想等送张思淑她们上了去四川的船后,他再由峡州原路返回的,可现在张思淑她们还在峡州这里休整,他很想去找小师妹说说,他想先返回定远县,但又没好意思开口。 张思淑虽然还只有十七岁,但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一日,他主动找到常遇春,道:“二师兄,我们可能还得在峡州多盘桓几日,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危险了。我看你还是先回锥子山吧,大师兄那里的情况还不知怎么样了,如果蒙古挞子要攻山,大师兄少了你,可是有点吃力的呀。” 常遇春一听这小师妹这么善解人意,心下一喜,道:“师妹啊,实不相瞒,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没好意思向你们开口,没想到你就先说出口了。我也想过了,到了峡州,有唐兄在,出不了什么岔子,只不过你们路上多耽搁些时日罢了。我们出来的时候正是盛夏,我现在返回,估计到的时候都要赶上过年了。我也挺担心大师兄的,我也就不客套了,我明日就准备先返回了。” 张思淑道:“那好,等会让唐勇帮你联系明天回安庆的船,他在峡州的地界上熟得很。” 常遇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待会儿就去找他。我们来时带了四个人,你留下两个在路上也可打打下手。另两个我带走了啊。” 张思淑道:“其实,这四个人都跟你回去也挺好的,有唐勇在,这段路没问题。” 常遇春道:“师妹,可不能这样大意,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就这么定了啊,你带上两个人。待到了四川,你把师父的骨灰安葬好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你让这两个人先回锥子山报信,然后再让唐勇安排人送你到这峡州来等我。我接到信后,马上来峡州接你。可千万得在峡州等我啊,不能随便乱来,师父走了,你要有个什么闪失,我和大师兄这一辈子都没法赎这个罪。” 张思淑笑道:“二师兄,我的功夫比你也差不了多少,我有这么让你们不放心吗?” 常遇春道:“这不是功夫好不好的问题,江湖险恶呀,你一个女孩子家,更容易被坏人盯上。” 张思淑道:“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啦。行啦,行啦,我到时候在峡州等你就是,一切都听你的,总行了吧。” 常遇春还是不大放心,道:“可千万要在这等我呀,这可开不得玩笑的啊。” 张思淑都被常遇春说得有点受不了了,一边推着常遇春,一边道:“我知道了,你快去找唐勇安排船只,顺便收拾自己的东西吧。快去,快去。” 常遇春才出门去找唐勇,他先是把明日准备返回锥子山的事给唐勇说了,让他帮忙安排船只。唐勇满口应承下来,一会儿,就吩咐人去办了。毕竟这事儿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待吩咐的人走了后,常遇春又对唐勇道:“唐兄啊,我这小师妹一路上可就拜托你了啊。到了四川,那就更要靠唐兄你多方协助啊。” 唐勇道:“常二哥,这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就见外了。别的不说,就凭思淑妹子是张然世伯的女儿,我就得鞍前马后把这事儿办妥了。何况这次事发突然,发生巨变,也是因我而起,我如果不把这事儿办好,不能保证思淑妹子的安全,我唐勇今后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常遇春道:“有唐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唐勇接着道:“常二哥,这一路从刘家到锥子山,我们算是生死之交啦。从锥子山到峡州这一路,我也看出了常兄你是个性情中人。常二哥如不嫌弃,他日有什么用得着我唐某人的地方,你只管捎个信儿,我唐勇绝对赴汤蹈火。” 常遇春忙道:“唐兄你太客气啦。我还真有一事相求,他日我师妹在四川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之后,还请唐兄安排人将我师妹送到峡州来,到时我来峡州接她。” 唐勇拍着胸脯道:“这事儿,常二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如若到时没有大的变故,我一定亲自将思淑妹子送到峡州来,亲自交到你手上。” 常遇春道:“那我就谢谢唐兄了。如若到时候你们到峡州了,我还没赶过来,你一定要让师妹就在峡州等我,千万不能让她一个人返回锥子山啊。” 唐勇道:“这没问题,你不说我也明白,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一个人上路,我也不放心啊。” 常遇春见唐勇答应得干脆,也就放下心来。两人刚扯了几句闲话,刚才吩咐去找船的人回来复命了。说是从峡州直达安庆的船这几日没有,要十日以后才有条运货的商船去安庆,不知道常遇春能不能等。但去江夏的船倒是很多,每天都有,不过到时候又得在江夏换船回安庆。 常遇春一听还要十日,他担心着大师兄刘聚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心思等下去了。就对唐勇道:“唐兄啊,我看我还是明天乘船先去江夏吧。江夏是个人来人往之地,从那里乘船去安庆也不是个难事儿。” 唐勇一看常遇春归心似箭,便道:“那也行,在江夏找船也确实容易。那就这么定了,今晚我安排酒宴为常二哥送行。” 常遇春一抱拳道:“唐兄,你这太客气啦!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唐勇也是一抱拳道:“常二哥请便,如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说。” 常遇春辞别了唐勇,先收拾好东西,又去找那四个小喽啰,让两个明天跟他一道走的也收拾好东西。对另两个准备跟张思淑入川的小喽啰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们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当晚的送行宴,唐勇安排了刚打捞的长江肥鱼,这可是当地的一道特色名菜,因峡州地处长江三峡的出口,这段水域的长江肥鱼是味道最鲜美的。晚宴气氛很友好,但时间并不长,考虑到常遇春他们明天要赶路,唐勇也没有过多地劝酒,毕竟喝酒误事嘛。第二天一大早,常遇春带着两个小喽啰上了去江夏的船,唐勇、张思淑都到江边送行。常遇春带着两个人从峡州乘船到江夏,然后在江夏乘船直赴安庆,因为是顺水行舟,比逆流向上可快多了。算上在江夏换乘等船的时间,也就一个月不到,就到了安庆码头。 到了安庆后,三人在集市上买了马匹,准备一路飞奔到锥子山。但即使快马加鞭,这么远的路,至少也得半个月的。 由于路上由蒙古兵镇压农民起义的战斗发生,耽搁了不少时日,好几个地方,正在开战,他们只得绕道而行,他们可不想在乱军之中丧命。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到了定远县的地界。 一看锥子山也不远了,三人的心情都畅快了不少。按这行程,估计明日晚间,最迟后天,也可以回锥子山了。 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三人想也不在乎多赶这一会儿路,天色也晚了,也都有点渴了、饿了、累了,不如先去找户人家投个宿,顺便找点吃的。看见大路边不远处有户人家,他们就去了。 到了门前一看,一个小院子,里面的屋子不多,但打扫得很干净。估计是个殷实之家,但肯定算不上大户、地主什么的。常遇春让一个小喽啰去喊门,须臾,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对他们道:“你们干什么?” 常遇春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是赶路之人,今晚想在你家借宿一晚,还请你们提供个方便。” 这半大孩子没好气地道:“住店去找客栈,我家不是客栈。” 一小喽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这不是找不到客栈,这天色也晚了,才想在你家借宿的嘛。” 这孩子道:“借宿也去别家,我家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啰嗦,快走快走。” 正在大家叫叫嚷嚷之际,屋里走出一个约五十岁的长者,满面愁容地道:“几位,真是对不住了,这孩子也是着急憋屈,才言语冒犯了各位,请各位见谅。因家里摊上事儿啦,实在不方便留几位在这里过夜,还请几位去别家吧。” 常遇春一看,这老者一脸憨厚之相,必不是什么坏人,可能他家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让我们进去住。正准备转头去别家,但一想也不对,如果对方真有什么难处,我们说不定也能帮着想想办法,毕竟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于是,常遇春对那老者道:“这位大叔,我姓常,名叫常遇春。我们本打算在您家借宿一晚,听您刚才说,您家摊上什么事儿啦。不知大叔能不能对我们讲讲,能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老者道:“不敢麻烦各位,我家这事儿你们也帮不上忙。我们今天实在是不方便留各位,还请各位去别家吧。” 常遇春正想再说,那孩子插话了,“爹,你就别在这里跟他们啰嗦了,我看还是按我说的,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跑吧。” 这老者瞪了这孩子一眼,道:“跑?你能跑到哪里去?就算你跑了,以后咱一家三口吃啥喝啥?难道都等着饿死啊?” 常遇春一听这不对劲儿,看来这家人真是有什么难处。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们,便对这孩子道:“这位小兄弟,你不妨跟我讲讲,你们家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得罪谁啦?我常某人拳脚功夫还不赖,如果是什么土匪恶霸,我帮你们出头。” 这孩子不屑地对常遇春道:“你帮我们出头?我们得罪了蒙古人,你敢帮我们出头吗?” 常遇春一听“蒙古人”这三个字就来劲了,道:“蒙古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怕告诉你,别说得罪蒙古人,蒙古兵我都杀过,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常遇春今天帮定你们了。” 这老者一听,赶紧道:“这位小哥可千万别瞎嚷嚷,得罪了蒙古人是要掉脑袋的。你们快走吧。” 常遇春一听,就更来气了。道:“我问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半年前有几百号蒙古兵围攻咱定远县刘家的事?” 这老者道:“知道的呀,这事咱定远县的人都传开了。说是有四、五号蒙古兵愣是没打过刘家的人,好象是折了不少蒙古兵。后来听说这刘家的人上山当土匪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天底下又有几户人家能象刘家人这样,有这个实力与蒙古人斗呢?” 常遇春一笑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件事,那就好办了。实不相瞒,我就是刘家的人,我们刘家的人都上锥子山当土匪去了。但我们锥子山上的弟兄只跟蒙古兵、跟大户过不去,我们不跟贫苦百姓过不去。我们锥子山的大当家叫刘聚,是以前刘家的少爷。我是他师弟,我现在就是锥子山的二当家。你们看,怎么样?这事儿我能不能管?我够不够资格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逼婚蓝玫 这老者一听来人是锥子山的二当家,忙作了个揖道:“不知是二当家的,失敬失敬。” 常遇春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摊上什么事儿的吧。” 这老者忙让常遇春三人进屋,亲自沏了茶,正准备说话,那孩子插话了。也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都讲清楚了。 这老者姓蓝名贵,今年四十九岁。这孩子是他儿子,名叫蓝玉,今年十五岁,他还有个姐姐叫蓝玫,今年十八岁。这蓝家祖祖辈辈都居住在定远县,蓝贵有三兄弟,他是老三,他还有两个哥哥也住在这个村。他们蓝家在定远县来说,也算得上是个殷实的小户人家。蓝贵父亲原来有良田近百亩,蓝家的家境也还过得去。后来蓝贵双亲去世之后,他们三兄弟分了家,每家分了约三十亩地,但只要辛勤耕种,小日子也还过得去。 蓝玉三岁那年,他母亲难产死了。蓝贵就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将这两个小孩子拉扯大。好多人也劝蓝贵再续个弦,但他怕后妈对两个孩子不好,一直也没找,就这样十多年过去了。女儿十八了,儿子也十五了。这蓝贵辛苦了大半辈子,认为这苦日子也快到头了。过几年,两个孩子一成家,他就打算享享清福了。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这事还得从五天前说起。这时节已到了腊月,家家户户都要准备过年的事了。这天一大早,蓝玫、蓝玉姐弟俩给父亲说,他们两人想去县城赶个集,准备去买点年货,让父亲给点钱。这蓝贵一想,女儿也快出嫁了,以后一家三口想在一起过年就难了,也的确该在一起好好过个年。蓝贵从柜子里找出二两银子给了他们姐弟,叮嘱道,你们想吃点什么就买,但要记得早去早回。 姐弟俩欢欢喜喜地拿着银子,背了个背篓,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女孩子都爱漂亮,蓝玫出门前还对着镜子仔细梳了个头,穿了件粉红的碎花小棉袄,虽然没施什么粉黛,但蓝玫本来就生得天生丽质,配上她这身装扮,倒更显得清纯脱俗、十分的标致。蓝玉则是换了身干净衣服,虽然都十五岁了,但还一蹦一跳的,跟着姐姐就出门了。 这姐弟俩到了县城,那就是一番海逛,看见什么小吃,都得买来尝尝,在当时,蓝贵给的这二两银子的购买力还是相当可观的。到了正午时分,这姐弟俩一点都不饿,因为那些零食小吃早把肚子填满了。 眼看午时已过,这姐弟俩赶紧拿着剩下的钱去置办了点年货,因为时间已不早了。快到申时的光景,姐弟俩把年货也办好了,无非就是糖果啦、爆竹啦之类的东西。蓝玉背着一背篓的年货走在前面,姐姐蓝玫就在后面跟着准备回家了。 就在他们走到县城的城门楼子时,迎面走来一队官兵,还有人鸣锣开道。蓝玉这小子,正是爱热闹的年纪,想看看前面是什么人,别人都在往两边闪,他还在往前面凑。按照古代的规矩,平头百姓碰见鸣锣开道的官兵,那得赶紧在一旁回避。蓝玉这小子不懂规矩,就准备上去看热闹。那最前面敲锣的蒙古兵没想到会有人不回避,按常理他一边行进,前面路上的人就会往两边闪。可没想到到了蓝玉这里,他没闪,这下两人就撞上了。敲锣的官兵手里的锣都差点被撞掉了,而蓝玉更惨,毕竟还是个孩子,身体还单薄,当即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都摔倒了,人虽然没倒,但背篓里的东西掉了一些出来了。蓝玉也不管这么多,忙去地上捡自己的东西。 这时,那敲锣的官兵可不干了,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胆敢冲撞达鲁花赤大人。快来人将他乱棍打死。” 话音刚落,后面就冲出几个凶狠狠的蒙古兵,把蓝玉一把扯到路边就准备修理。蓝玫一看,坏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赶紧跑过去,挡在弟弟面前,给这几个蒙古兵跪下,哀求道:“各位军爷行行好,我弟弟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大人,请各位大人放我们一马。” 那几个蒙古兵哪管这些,一把推开蓝玫,揪起蓝玉的衣领,就是几个耳光,打得蓝玉疼得直咧嘴。蓝玫一看弟弟吃亏了,赶紧跪下给这些蒙古兵磕头,嘴里带着哭腔还在哀求。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这姐弟俩旁边的大路上,车帘掀开了,里面探出个脑袋,肥头大耳的,看年纪至少也是五十多岁了,估计这就是刚才那个敲锣的蒙古兵嘴里说的什么“达鲁花赤大人”。这人道:“怎么回事?” 刚才打人的蒙古兵都停手了,那敲锣的蒙古兵道:“回禀大人,刚才这小子冲撞大人车驾,我们正在教训他呢。” 蓝玫见这人是个官,忙膝行到他的马车旁,对着车帘子里探出的脑袋就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请大人恕罪,我弟弟还是个孩子,刚才是贪玩,才冲撞了大人,我们绝不是有意的。” 这达鲁花赤大人仔细打量着跪在眼前的小姑娘,道:“你们是姐弟俩,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蓝玫忙停止了磕头,抬起头看了一眼这达鲁花赤大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达鲁花赤大人一双眼睛正色眯眯地在自己身上乱扫。蓝玫脸一红,赶紧又低下了头。 这达鲁花赤大人道:“你们姐弟俩,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在这里做什么?” 蓝玫只得告诉他,自己是哪个村的,今天是来赶集办年货的,并把自己的名字和弟弟的名字也都告诉了他。 这达鲁花赤大人道:“本官向来爱民如子,既然你们也不是有意冲撞,我就不计较你们的罪过。我看你们一个女子、一个孩子出门也不安全,路上遇着歹人也不好。本官派两个兵护送你们回家。”说着就叫过两个蒙古兵,在他们耳边嘀咕了一阵。 蓝玫一听,这可不得了,哪敢让蒙古兵送自己回家,连忙磕头,道:“不敢劳烦大人,我们家离县城也不远,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达鲁花赤大人还是色眯眯地盯着蓝玫道:“本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你们要是在我的治内出了事,本官也有责任。就这样了,我让那两个士兵送你们回家。”说完,把帘子放下,马车就开走了。 蓝玫看着大队的蒙古官兵走了,忙拉起弟弟,看看弟弟有没有受伤,还好,就是脸被打得有点肿了,其他倒没什么。蓝玫拉起弟弟就走,那两个蒙古兵就在后面跟着。 蓝玫忙对他们道:“两位军爷,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回家的路不远。你们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两蒙古兵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望着这姐弟俩怪笑,也不回去。这姐弟俩走,他们跟在后面走;这姐弟俩停,他们也停。 酉时初的时分,姐弟俩就到家了。蓝贵正在院子里劈柴,顺便等着姐弟俩回来。见姐弟俩回来了,似乎不大高兴,特别是蓝玉耷拉着个脑袋。蓝贵问道:“怎么了?办年货还办得不高兴啊?” 蓝玫对着父亲朝后面努努嘴,蓝贵一看,院门口还有两个蒙古兵。蓝贵忙问道:“怎么回事?” 蓝玫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蓝贵忙去拉这两个蒙古兵,请他们进屋喝茶。这俩蒙古兵也不进去,道:“我们奉达鲁花赤大人之命,送他们两个回家,现在我们任务完成了,我们回去复命了。” 蓝贵见这二人要走,忙说:“请二位军爷稍等,我去给二们军爷取点茶资。” 说完跑进屋内,找出一两一锭的两锭小银子,分别给了这二个蒙古兵。道:“麻烦二位军爷了,这点小意思请二位军爷喝茶。” 这二人也不客气,揣了银子,头也不回就走了。这二人走后,蓝贵好好把蓝玉数落了一顿,蓝玉也自知理亏,也不作声。倒是蓝玫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但她也说不清到底有什么不对。 事情果然不出蓝玫所料,第二天下午,村长带着几个蒙古兵到蓝贵家里来了。隔了老远就喊:“蓝贵,蓝贵,给你报喜来了。” 蓝贵在屋子里听见声音,忙着跑出了院子,见村长带着几个蒙古兵直往他家而来。这村长进了蓝贵家的院子,就嚷道:“蓝贵呀,蓝贵,你说你个老小子怎么命这么好,我给你报喜来了。” 蓝贵听了直发愣,道:“报喜?有什么喜?” 村长道:“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啦!大喜啊!我们定远县达鲁花赤大人看上了你家的蓝玫,要娶蓝玫作偏房。以后你可就是官戚啦,你说你命好不好?这是不是大喜?” 蓝贵当即听了,如晴天霹雳,道:“你说什么?达鲁花赤大人要娶我们家蓝玫?” 村长道:“可不是怎么的。你看这几位军爷都给你提聘礼来了。” 蓝贵一看,的确不假,这几个蒙古兵手里都提着盒子,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要他把女儿嫁给别人作偏房,他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他正在思考这可如何是好,蓝玫从屋里跑出来了,哭着对蓝贵道:“爹,女儿不嫁,女儿愿意一辈子侍候爹。女儿不嫁达鲁花赤大人。” 蓝玉早已听得这一切,也跑出来,在父亲耳边嘀咕道:“爹,这可千万不能答应啊。那达鲁花赤大人比您年纪还大,将姐姐嫁给他,那不是把姐姐往火炕里推吗?” 蓝贵本就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别人作偏房,现在听说那达鲁花赤大人比自己年纪还大,那怎么能行。于是,蓝贵陪笑着对村长及几个蒙古兵道:“我们蓝家出身低贱,哪敢高攀达鲁花赤大人,这聘礼我们蓝家万不敢收。另外,我也不敢让各位白跑一趟,请各位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各位准备茶钱。” 说着,就准备去屋里找银子。村长一听,对蓝贵喝道:“好你个蓝贵,你别不识抬举,达鲁花赤大人能看上你们蓝玫,是你们蓝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几个蒙古兵一听这话,也不客气了,把东西往蓝家院子里的板凳上一放,道:“你们不要啰哩啰嗦地说这么多废话,三日之后的酉时,达鲁花赤大人将派人来接你女儿过门。实不相瞒,我们达鲁花赤大人的偏房娶得太多,所以大夫人定了规矩,以后进门的都只得在晚上进门。我们达鲁花赤大人想得周到,这带来的聘礼中,已为你女儿准备了嫁衣、口红胭脂等物品,你们也不用另行准备了。嫁妆也不用准备了,我们达鲁花赤大人家也不缺这点东西。你们就好好准备准备吧,我们先告辞了。” 蓝贵还想伸手去拦这几位蒙古兵,但被一把推开了。村长赶紧跟了出去,回头瞪了蓝贵一眼,道:“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回头有你受的。” 这蒙古兵一走,蓝家可炸开了锅。蓝玫跪在蓝贵面前哭着哀求道:“爹,女儿不嫁,女儿说什么也不嫁给那个老头子。” 蓝玉也道:“爹,你可千万不能把姐姐嫁给那个老东西。” 蓝贵心里苦啊,他何尝想把女儿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大的老头子,何况那老头子的偏房又多,进门都得是晚上,这算什么。这是对他蓝家的侮辱啊。但不嫁又能行吗?那可是定远县的达鲁花赤大人,他在定远县想让谁死,谁就活不成啊。 当晚,蓝贵去找了他那两个哥哥,看他们能不能出什么主意。他那两哥哥也没办法,反而是劝蓝贵好好给女儿做做工作,嫁给达鲁花赤大人也是一件好事,他们蓝家从此也算是跟官家沾上边了。他们蓝家以后说不定还能指着蓝玫富贵呢。若是不从,不光是他蓝贵家,他们这两个哥哥家说不定也要遭殃。到时候,整个蓝家都因这事遭了难,她蓝玫就是蓝家的罪人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蓝玫寻死 蓝贵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晚饭都没心思吃。他一想两个哥哥的话也有道理,这不嫁能行吗?这要真万一那达鲁花赤大人一发怒,把他们蓝家的人都抓起来,他就是死了,也对不起蓝家的祖宗啊。 蓝玉见父亲回来了,满脸地垂头丧气,估计大伯、二伯也没出什么好主意。便道:“爹,要不我们收拾东西跑吧。” 蓝贵一愣,道:“跑,往哪里跑?” 蓝玉道:“跑到哪里算哪里,我听说好多地方都在闹起义,要不我们跑去参加起义军?” 蓝贵恨不得给儿子一巴掌,教训道:“起义军?我大宋朝有那么多正规军都被这蒙古人给灭了。这些起义军都是些土匪,连件象样的兵器都没有,能打得过蒙古人?” 蓝玉道:“反正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跑一步算一步,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嫁个那个老头子吧。” 蓝贵也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回房间去了,虽然人是躺在床上,但其实一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蓝玫的情况就更糟,不光是没睡,而是哭了一夜,眼睛都哭肿了,看起来十分的憔悴。蓝贵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整整一天,蓝玫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可是把蓝贵给愁坏了,蓝玉的心里也难受,毕竟这事是因他而起。 就这样过了两天,蓝贵好说歹说,总算是劝蓝玫吃了点东西。这天晚上,蓝玉也是睡不着,他一直想和姐姐跑,但父亲不同意,如果他们跑了,父亲没跑,父亲肯定得给蒙古兵抓去。他也不知怎么办好,毕竟还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也是难为他了。明天晚上,蒙古兵就要来接姐姐走了,蓝玉想去看看姐姐,陪姐姐说说话,他估计姐姐今晚也是睡不着了。 蓝玉来到姐姐房门前,敲了敲门,但没人理,蓝玉又喊姐姐开门,喊了好久,但还是没人理。蓝玉觉得不大对劲,推门,门从里面闩着,他又去推窗户,还好窗户没闩,虽然窗户不大,但他年纪小,人比较单薄,就从窗户里爬进去了。 蓝玉从窗户里跳到地上,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似乎房梁上吊着个人。蓝玉点灯一看,真是姐姐上吊了。连忙打开门,喊他父亲。蓝贵也睡不着,听到儿子焦急地叫他,连忙起床,边穿衣服边问:“怎么了?” 蓝玉道:“姐姐上吊了。” 蓝贵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和蓝玉一起把蓝玫放下来,然后就是手忙脚乱地掐人中。好在,蓝玫上吊时间不长,她也是绝望了,看来爹也帮不了她了,她不想嫁给那个色眯眯的老头子,她宁愿去死。刚上吊没多久,蓝玉就进来了,这下,这没费多大功夫,蓝玫就活过来了。 见蓝玫活过来了,蓝贵也是哭丧着脸对蓝玫道:“闺女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我们这种小户人家能怎么办,胳膊拗不过大腿啊。这事要弄不好,我们整个蓝家都得玩完啊。你爹我也是有难处啊。” 蓝玫是醒过来了,但她也不想说话,就这样这父子二人,就在蓝玫房间里坐了一夜,蓝玫躺在床上,始终是一言不发。 后来的事,常遇春他们基本上都清楚了。也就是说,达鲁花赤大人派来接蓝玫的人应该是马上就要到了。 常遇春听了事情的经过,气得直咬牙,这蒙古挞子也太欺负人了。蓝玫绝不能嫁给那个蒙古老头子,我必须救他们。常遇春对蓝贵道:“大叔,你看这样好不好?待会儿那蒙古老头子派人来了,我们把他们都解决了。然后你们跟我上锥子山吧。” 蓝贵听得这话,都瞪大了眼睛,道:“你,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跟你上山当土匪?” 常遇春道:“什么土匪啊?我们山上好多人都是被这蒙古人逼上山的。我们锥子山上的人从不抢穷苦人家,专和蒙古人作对。” 蓝贵正迟疑着,蓝玉这小子发言了,“爹,你还犹豫什么呀?咱们跟着常大哥上山吧,总比在这里被那些蒙古人逼死强吧。” 蓝贵道:“我是担心我们这一跑,你大伯、二伯他们可能就要被连坐。我们这一跑,对不起蓝家啊。” 蓝玉道:“要不这样,我们叫上大伯、二伯他们,一起上锥子山吧。” 蓝贵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他们这小日子虽然不算过得很富裕,但也不算差,让他们抛弃家业,上山为匪,他们肯定不愿意。” 蓝玉道:“那总不能为了他们两家,就让我姐姐去送死吧。您也知道,那个蒙古老头子家里的偏房多得很,进门都是晚上进,他也就是图个新鲜,也不会把我姐姐当回事。说得不好听一点,我姐姐要是这一去,那一定是九死一生。” 蓝贵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你姐姐一个和整个蓝家比起来,谁重谁轻?我也舍不得,但实在是没办法啊。” 蓝玉道:“什么没办法?我看就跟着常大哥他们上锥子山,然后去给大伯、二伯他们通个信,他们愿意上锥子山我们欢迎,他们要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这时,常遇春发话了,“我看这小兄弟的话就很有道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姑娘去送死吧,如果你们蓝家的这些大老爷们儿,都指望着一个姑娘家用性命去换来你们的平安,我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这们蓝家的男人。蓝大叔,你也不用想多了。那达鲁花赤大人的人马上就要来了,都听我安排。蓝玉你先带着你姐姐去屋后面的树林里避一避,蓝大叔你就在院子里等着蒙古兵来,他们来了,你就把他们往屋里带,你进了屋就在里面把房门着就把这几个蒙古兵迎到院内,往正中间的堂屋走去。 那领头的走在最前面,蓝贵弯着腰走在他旁边,那四个蒙古后跟在后面。走到离堂屋的门口约五、六步的距离,只听得“嗖”的一声,那领头的后脑勺上就被射中一箭。不错,这一箭,正是常遇春射出的,不愧是张然的高徒。他领头的蒙古兵还没来得及回头,就一头栽倒在地,登时毙命了。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那四个蒙古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常遇春就已提着刀飞奔到了他们身后。还没来得及回头,刀还在鞘里只拔出一半,一个蒙古兵的后颈上就挨了常遇春一刀,不用说,又死了一个。这下剩下的三个蒙古兵算是明白过来了,有埋伏。他们都抽出了刀,一个准备去砍蓝贵,另外两个回过头来,就砍常遇春。早在那个领头的中箭倒地之际,蓝贵就向堂屋里跑去了。待得后面这个蒙古兵拿刀去砍他,他早就把堂屋的门给关上了,并在里面闩上门,用后背死死抵住门,心里“怦怦”直跳,心里还在祈祷:常遇春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其实他是多虑了,以常遇春的实力,这几个蒙古兵,真的算不了什么。那个去追蓝贵的蒙古兵一看堂屋的门被关上了,踹了一脚也没踹开,索性也不去管了。转头就和另两人一起来对付常遇春。就在他刚才去踹门的时间,常遇春一对二,用一刀格开了两把砍向他的刀,一脚就踹到了一个蒙古兵胸口。这蒙古兵飞出去足有两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时,另外两个蒙古兵又同时拿着刀砍向常遇春。这次常遇春都懒得去格挡了,直接向左一个闪身,避过这两刀,紧接着右手的刀,从下往上一撩,一刀就砍在一个蒙古兵的肋骨处,又解决了一个。刚才那个被踹飞的蒙古兵一见情况不妙,本来还打算爬起来继续战斗的,现在可不这么想了,连滚带爬地就向院门处窜过去,他是想跑路了。哪知,常遇春早料到他们会跑,那两个埋伏在院子外的小喽啰早一左一右躲在了院子门口。这蒙古兵右手提着刀,左手捂着刚才被常遇春一脚踹中的地方,正准备从院子里跑出去,谁知刚跑出院门,直觉得脖子后一凉,登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脑袋就被那两个埋伏的小喽啰给砍掉了。 这下,就剩下最后一个了。他使足了力气,一刀就向常遇春劈过去,这一对一,他哪里是常遇春的对手。常遇春都没正眼看他,随手就是一刀去格挡他,常遇春的力量那是一般人比不了的。那蒙古兵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刀就飞了,还没缓过神来,常遇春的刀就直接向他的脑门子劈了过来,等到他想去躲避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自己的脑袋就被常遇春这一刀给劈上去了。 好了,这下进来的五个蒙古兵都被解决了,还有大路上那个赶马车的蒙古兵还在马车上。下一步的关键,是要把他解决掉,不然,让他回去报信,那就大大不妙了。 常遇春略作了下思考,这事还得麻烦蓝贵去一趟。常遇春快速地从一个蒙古兵身上把他的衣服剥了下来,然后叫蓝贵打开门到院子里来了。 蓝贵一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五个蒙古兵都已经被杀掉了,院子里到处是血,蓝贵都快被吓傻了。他都不知该怎么办,结结巴巴地对常遇春道:“二,二当家的,现,现在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蓝家入伙 蓝贵问完这话的时候,常遇春已穿好了从那死去的蒙古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常遇春对他道:“现在我们两个去,你说新娘子准备还有会儿,让那个蒙古兵也来家里喝杯茶。我就跟在你后面,找个时机,把那个蒙古兵也解决掉。” 蓝贵有点被吓破胆儿了,道:“这能成吗?” 常遇春道:“有什么不成,这五个我都解决了,那一个还解决不了吗?听我的,我们赶紧去。”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蓝贵在前面,常遇春在后面。待来到离那马车还有十多步的距离,蓝贵对着马车前面的那个蒙古兵道:“军爷,新娘子还没打扮好,这大冬天的够冷的,您先去我家喝杯茶,烤烤火,暖和暖和吧。” 那蒙古兵道:“怎么这么慢,让你们准备了三天了,还没准备好啊?”说完,就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准备下车去把马拴住。 就他这一转身的功夫,那可是常遇春下手的好时机,他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刀,直奔这蒙古兵脑后,左手一把揪住这蒙古兵的后衣领,右手就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对着他低声吼道:“不要动,否则砍掉你脑袋。” 那蒙古兵一回头,这才看清原来这个穿蒙古兵衣服的人并非刚才与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这蒙古兵忙求饶道:“这位英雄饶命,有话好说。” 常遇春道:“别啰嗦,跟我们走,我们到那院子里商量这事怎么办。”说完刀在那蒙古兵的脖子又加了一分力,那蒙古兵的脖子上都被勒出了血印儿。忙着高举双手,道:“好,好,我们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常遇春转头对蓝贵道:“把这马拴好,不要让马车跑了。” 蓝贵忙着去拴马,常遇春就押着那蒙古兵向蓝家院子里走去。待得进了蓝家院子,常遇春也没废话,就是一刀结果了这个蒙古兵。此时,蓝贵也进了院子,一看这六个蒙古兵都被解决了,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还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总之他看着这六具蒙古兵的尸体是愣在了当场。 常遇春倒是十分沉着,吩咐众人,让蓝贵赶紧收拾东西,能带上的尽量带上,那两个小喽啰,一个去寻蓝玉姐弟回来,帮他父亲收拾东西;另一个小喽啰跟着常遇春一起收拾这几个蒙古兵的尸体。等蓝玉回来后,让他找个隐蔽的树林,常遇春带着那两个小喽啰把这六个蒙古兵的尸体藏起来。院子里有血迹的地方,能用水冲洗的就冲洗,不能冲洗的就用地灰掩盖一下。蓝玉和蓝玫则帮着他爹收拾准备带走的东西,现在他们加上常遇春他们骑来的马,总共有八匹马、一辆马车,蓝家还有一头骡子和一头耕牛,他们总共才六个人,蓝玫肯定是得坐在马车里,马有多余的,正好可以驮东西。 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常遇春让大家吃了点东西,稍事休息。蓝贵家里有点粮食,但也不算太多,他家的那头骡子还有个板车,正好可以拉一车粮食。其余的衣物、食物等东西就分别绑在多余的四匹马和那头牛身上,当然蓝玫坐的马车里也还放了不少东西。常遇春见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对大家道:“今晚我们必须连夜赶路,不然那达鲁花赤老头子看见新娘子过了很久还没来,肯定还要派人来蓝家。刚才我不在大路上解决那个蒙古兵,而是把他押到院子里才解决,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大路上有杀死蒙古兵的痕迹,院子里我们也作了些处理,等到他们发现那几个蒙古兵的尸体,至少也得明天早上,这样,为我们逃跑也可以多争取点时间。” 接着,常遇春又问蓝玉:“小兄弟,你会不会骑马?” 蓝玉道:“我家的骡子我经常骑,马也骑过,但骑得不是很多,不过逃跑的时候骑马没问题,可能就是速度比不上常大哥你。” 常遇春道:“那好,我这样安排,你们看有没有什么意见。蓝贵大叔赶马车,蓝玫姑娘就坐在马车上。我带来的两个人,一个在最前面带路,后面紧跟着四匹驮物资的马和那头牛还有骡车,然后是蓝大叔的马车,另一个锥子山上的弟兄在最后压阵。你们四个人沿着大道一直向北先走。我和蓝玉去知会他大伯、二伯一声,如果他们愿意上锥子山,他们就连夜收拾东西,越早出发越好,我们锥子山上会派人来接应;如果他们不愿上锥子山,我们也不强求,让他们自己想好应对之策。我们也算做到了仁至义尽。我和蓝玉知会完他大伯、二伯之后,我们会快马加鞭来追你们。以我们的速度,天亮之前,肯定能赶上你们。” 众人听了常遇春的安排,都没作声,也没表示异议。这时,蓝玉道:“我看常大哥的安排很合理,以我对大伯、二伯的了解,他们肯定也会跟着上锥子山的。” 蓝贵道:“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我们快点出发吧,夜长梦多啊。” 于是,众人就按照常遇春的安排,分头行动。蓝玉大伯和二伯住得离他家并不远,也就一里地。常遇春和蓝玉两人先去他二伯家、然后去他大伯家,因为这样顺路。果然,他大伯、二伯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大为震惊,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蓝玉这小子机灵,几句话就把他大伯、二伯说得动心了,恨不得跟着常遇春马上走。常遇春劝他们不要急,蒙古兵没这么快来,就是来了,也是先去蓝贵家。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收拾东西,不过,最好还是在天亮之前就出发,这样也可避免被同村人的发现。 他大伯、二伯还是有点迫不及待,蓝玉也帮着劝,总算是把他们两个安定下来了。常遇春交待了,让他们沿着大路一直向北,等他追上蓝贵他们,他就派人骑马先回去报信,,但情况紧急,他们只能把心里的话留到等会儿上了锥子山再说了。 常遇春对刘聚说,后面还有蓝家的十来口人,他让刘聚带着蓝贵他们先上山,他带二十多个人去接应后面蓝家的人。刘聚没同意,他说都到这里了,蓝贵他们没有危险了,他们分出十来个人护送蓝贵他们先上山,他已经给杜黑子交待过了,只要他们到了锥子山下,杜黑子就有人来接。他们两兄弟带着剩下的二十几个人去接应其余蓝家的人,顺便这一路上,两兄弟也好说说话。 常遇春觉得这样也好,于是让蓝玉也跟着,毕竟他是蓝家的人,到时遇见了他的大伯、二伯他们,有蓝玉在,沟通方面没问题。于是,刘聚分派了十多个人护送蓝贵父女先上山,他与常遇春则带领着剩下的二十多个人,继续向前走,去接应蓝家的人。刘聚与常遇春在队伍的最前面并辔而行,蓝玉一骑紧随其后,接着就是那二十多个小喽啰,整个队伍足有百米来长。一路上,刘聚将锥子山这半年的变化一五一十地都讲给自己的师弟常遇春听,不光是山上大兴土木,新建了好多房子。最大的成就是,刘聚与周边的几股土匪势力都达成了攻守同盟,更有几个势力较弱的小股土匪,一见刘聚的这身功夫,直接带着手下的人来投奔了锥子山。常遇春送张思淑她们走时,山上的人总共只有五十多人,能够战斗的青壮年也只有三十多人。现在,半年过去了,山上已有九十多号人了,而且投奔的基本上都是即战力,现在山上的青壮年有六十多号人。今天下山,刘聚只带了一半的人,余下的一半让杜黑子带着守山寨。 常遇春一听,也觉得高兴。这也就半年功夫,锥子山确有兴旺之势。而且加上今天来投的蓝家十几口人,这锥子山上就有一百多号人了。下一步,要是能再对蒙古挞子打几个漂亮仗,这名声打出来了,估计还得有好多小股土匪来投。想到这儿,常遇春一个激灵,他对刘聚道:“师兄,这次跟我上山的蓝家的人可是得罪了咱定远县的达鲁花赤,估计这蒙古老头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咱们回山上了,得早作准备。上次我们在刘家杀了他们四百多人,他们一直还没来找我们麻烦。估计这次,他们会对我们下手。” 刘聚“哦”了一声,道:“得罪了达鲁花赤大人?” 于是,常遇春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刘聚讲了一遍,身后的蓝玉还时不时插几句话,做个补充。刘聚听完,道:“这蒙古人真是欺人太甚,这样下去,还得有好多象他们蓝家这样的人来投奔我们,我们的队伍想不发展壮大都难啊。” 常遇春和蓝玉都点头称是,不知不觉中,已走了两个时辰,已是申时的时分了。前面的路上,出现了几辆马车,还是蓝玉眼尖,对刘聚和常遇春道:“是我大伯、二伯他们。” 于是,刘聚、常遇春、蓝玉三人快马向前,到了马车前,都停下来下了马,后面的那二十多骑也都停下了。蓝玉忙跑到前面去,跟他大伯、二伯及各位家人都打了招呼,并问了一路上的情况。他们都是从夜里出发到现在一分钟也没休息过,就是吃东西喝水都是在马车上边走边吃,就是怕有蒙古兵追上来。现在看见接应他们的人来了,他们可高兴了。 刘聚一看,天虽然也不早了,但今晚赶到锥子山是不成问题,也不能让大家太累了。索性让所有的人都下马来休息休息,顺便吃点东西、喝点水。也就是两刻钟的功夫,刘聚见大家精神头都还不错,让大家再次上马,往锥子山进发。出发前,刘聚还不忘给大家打打气,“兄弟们,这次我们一口气上锥子山,山上已经安排了酒席,今晚大家开怀畅饮,给蓝家上山的人接风。” 那帮小喽啰一听有酒喝,都来了精神,欢呼着策马向前。这次刘聚安排了十多个锥子山的兄弟在前面领路,蓝家的人居中,他和常遇春则带着十来个人在最后压阵。他是怕有蒙古兵追上来,这帮小喽啰应付不了,乱了阵形,有他和师弟常遇春压阵,小股的蒙古兵,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切安排就绪,队伍就朝着锥子山进发了。 再来说说达鲁花赤大人那边的情况,这个“新郎倌”按照派出去的人的时间推算,最迟亥时初,这新娘子也该到了,这时间到,正好入洞房,什么婚礼仪式那肯定是没有的,就是一个偏房嘛。可是等到了子时初,还不见人影,这下达鲁花赤大人心里急了,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吧。按说,这蓝家的人都贪生怕死,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不送新娘子来,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这达鲁花赤大人在屋里是急得直跳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千户受奖 终于,这达鲁花赤大人是忍不住了,他吩咐人去找千户所的千户阿古达木过来。阿古达木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他听到达鲁花赤大人找他有要事商议,立即起床更衣。这个时间点,达鲁花赤大人派人来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阿古达木可不敢怠慢。 千户所隔达鲁花赤府很近,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阿古达木就到了达鲁花赤府。府里的人知道阿古达木要来,也不用通报,直接领着阿古达木到了达鲁花赤大人的书房,达鲁花赤大人正坐在那里等他呢。阿古达木对达鲁花赤行了个礼,问道:“不知大人深夜叫小人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发生了吗?” 在这里,先介绍一下“达鲁花赤”是个什么官。“达鲁花赤”是元朝特设的一种地方官,由蒙古人担任。比如一个县,本来有县令,但还设“达鲁花赤”一人,监管全县的军事、民事。军队里,比如阿古达木所在的中千户所,本来应该阿古达木作为千户是最高长官,但还是设有“达鲁花赤”一人,监管整个中千户所的军事,好比明朝时期的监军一样。而这定远县的达鲁花赤大人,因为中千户所就负责定远县的城防,因此他是一人身兼两职,既是定远县的达鲁花赤,又是中千户所的达鲁花赤。可以说,定远县的军、政大权都集于他一身。当然,政治是个奇妙的东西,并不是所有的达鲁花赤都是有实权,都有这么厉害,有的地方的达鲁花赤也可能只是一个闲职,并没有实权。那就得看谁的背景深,谁更有手腕。 用现代的例子打个比方,可能更有利于大家理解。比如正常情况下,一个市的市ei书记是普通家庭出身,而市长是省领导或者中央领导的公子,你说谁是真正的一把手? 因此,当时这定远县的达鲁花赤大人是个实力人物。他派人去叫千户所的千户阿古达木,那阿古达木还不得跑步过来呀。这达鲁花赤大人将事情的经过给阿古达木讲了一遍,阿古达木听了以后也觉得事有蹊跷。为了显示出对领导交待事情的高度重视,阿古达木当即表态,他立马带人连夜去蓝家探个究竟,明天一定给达鲁花赤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达鲁花赤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他速去速回,一路上小心。阿古达木对达鲁花赤大人行了个礼,就告辞了。回千户所后,他马上召集人马,带了近百号人,直奔蓝家而去。要说这阿古达木对达鲁花赤大人的事情这么上心,是对工作的认真负责是对上司的曲意逢迎其实更多的是对达鲁花赤大人的感激之情。 这事儿还得从上次刘家事件说起。上次阿古达木在刘家吃了大亏,不仅两个蒙古密探被杀,自己手下还折了四百多兵。按正常情况,阿古达木不仅是这个千户当不了了,还得撤职查办,押往元大都(今北京)接受审查。但这达鲁花赤大人见阿古达木是个人才,而且这事发生在他治下,他监管整个定远县的军、政大事,如果阿古达木被查办了,他也有过失,至少得负个领导责任吧。因此,救阿古达木就等于救自己,而且阿古达木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能救这个勇将一命,他日他定当死心塌地地为自己所用。 因此,这达鲁花赤大人决定帮阿古达木一次。他先是派了个心腹带着重金去元大都找他的老关系,帮他先疏通关系。然后,他让阿古达木带着定远县剩下的几十个兵又去了趟刘家,将刘家所在村庄的人一个不留,都给杀了。这帮蒙古兵碰到硬角色,跑得飞快,但要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他们个个是奋勇争先。不光是刘家所在的村庄,邻村的好多人也惨死在了他们的屠刀之下。也就一下午的功夫,他们就杀了一千多人,杀完了顺便还抢东西。然后,达鲁花赤大人给朝庭上了道折子,大意是:接到朝庭派出两密探的密报,南宋名将张钰之孙张然在定远县内活动。定远县中千户所千户阿古达木带领所属士兵五百人连夜赶往张然藏身之地。但未曾想到,张然与本县及邻县多处匪帮勾结,五百蒙古兵遇到两千匪兵突袭。两位密探以身殉国,千户阿古达木带兵奋力抵抗,此役斩敌一千余人,并斩敌首领张然,余下一千余匪四散逃窜。但我方此次作战亦折损兵员四百六十七名。恳请朝庭速速补充我定远县中千户所兵员,以抗匪患。另奏请朝庭拨款抚恤以身殉国的将士,并嘉奖此次剿匪有功将士。 当时,蒙古帝国已出现初亡之相,各地农民起义、土匪攻城如星星之火。因此,当这位达鲁花赤大人的奏折报到朝庭之后,并没引起朝庭的怀疑。加上这达鲁花赤大人又先派心腹带重金去元大都作了些工作,朝庭来调查此事的人也收了银子,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听了听汇报,那几个村庄被屠杀的一千多平民,也就成了他们上报朝庭奏折中所说的斩敌一千余人。因此,朝庭的表彰很快就下来了。千户阿古达木不仅没有因为作战失利撤职查办,反而是受到了嘉奖,包括这达鲁花赤大人,还有副千户哈丹巴特尔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褒奖。很快,朝庭补充的兵员也到位了,本来阿古达木打算等兵员补充到位了,就立即上锥子山去找刘聚他们算账的。但由于新补充的兵员都是新兵,还没经过系统训练,而且汉人居多,他和达鲁花赤大人一商议,觉得时机不成熟,不如先练半年兵,待得明年开春了,再去围剿锥子山。也就是因为如此,常遇春去送张思淑这一去半年,锥子山竟然平安无事。但经过这个事件之后,阿古达木对这位达鲁花赤大人是更加忠心耿耿,只要是达鲁花赤大人交待的事情,他都是亲自过问,力争做到完美。 话说,这日阿古达木接到命令之后,回到千户所立即召集了近百号精兵,直奔蓝家而去。这近百号人丑时出发,寅时末卯时初就已到了蓝家,当时正值冬天,天亮的晚,阿古达木到达蓝家时天色还是漆黑一片。阿古达木命人将火把都打起来,把蓝家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把蓝家翻了个遍,一个人毛也没有见着。但阿古达木是什么人,他很快就发现了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被地灰掩盖的血迹很快也被他发现了。他估计这六个蒙古兵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他命令立即扩大搜查范围,命众人打着火把,在蓝家四周开始搜寻。同时,他命人去把这个村的村长找来。 当时,这村长正在睡梦之中,听见有人“砰砰砰”地擂着他的大门,他都火大,极不情愿地穿衣开门,一见来的是蒙古兵,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持着兵器,当即就被吓了一跳。但村长就是村长,好歹也是一级干部,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满脸堆笑地问道:“各位军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那几个当兵的没好气地吼道:“什么事?达鲁花赤大人派来迎亲的人都失踪了,蓝家院子里有打斗痕迹,并有很多血迹,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蓝家的人也失踪了。你快跟我们去蓝家,千户大人在那里等着你给个交待,这可是在你的村子里发生的事,去得慢了,小心你的脑袋。” 那村长一听,当时就吓傻了。但一想又不对了,这蓝贵平常胆小怕事,就算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蒙古人作对呀,估计是误会。一路上,这村长就思忖着怎么给千户大人解释这件事,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这些当兵的打交道,可得小心着点,一句话说得不中听,他们就可能一刀把你脑袋砍了,他们可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王法不王法。 到了蓝家院子门口,就可以看见院子里已被火把照得通明,蓝家周围也有好多官兵打着火把在到处搜寻。千户阿古达木正板着脸站在院子中央,那村长一见,忙快步跑到阿古达木面前,双膝一跪,就是磕头,边磕头边说:“小人不知道千户大人到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阿古达木没有任何表情,仍是板着脸道:“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 那村长忙点头称是。阿古达木道:“达鲁花赤大人派来迎亲的人都失踪了,你怎么看这件事?” 村长道:“依在下看,此事定是另有蹊跷,蓝贵这个人,我还是相当了解的,平日里胆小如鼠,他定不敢与达鲁花赤大人作对。就算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与达鲁花赤大人作对,他一个庄稼汉,怎么也斗不过达鲁花赤大人派来的军爷啊。小人估计,这事定是他人所为,而蓝贵必定知情,因此就连夜跑路了。” 阿古达木一听,觉得这村长分析得也有道理,便道:“依你之见,那这是何人所为呢?” 村长道:“这个我还不敢瞎猜,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找到那六个蒙古军爷,一切情况自然水落石出。” 阿古达木道:“这还要你说,我也正在找,以这院子里的打斗痕迹及血迹来看,我估计那六个人是凶多吉少了。你赶紧回去召集人手,帮忙搜寻,毕竟这个村子的情况你们可比我们清楚多了。另外,打听打听蓝家的去向,我就不相信一大家人能飞了,肯定得留下蛛丝马迹。” 村长忙点头道:“是,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这村长出了蓝家后,回到家里拿起锣一边敲一边喊着召集人手,很快就有很多村民来帮着寻找。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那六具蒙古兵的尸体就被发现了,阿古达木仔细检查了尸体,也断定,这事不简单,不是蓝家的人能干得了的。就在村长发动村里的人找寻尸体之际,他还一边打听有没有人看见蓝贵一家人。最后发现,蓝贵大哥、二哥两家人也都失踪了,有人说半夜里上厕所时看见有人赶着马车出了村子一路向北,但不清楚是不是蓝家的人。 这下,阿古达木基本可以判定,这迎亲队伍的六个蒙古兵之死肯定与蓝家有关,虽然不是蓝家的人下的手,但蓝家的人肯定是参与了。阿古达木立即派出几路人马一直向北追去,一边追一边询问沿路各村的人。到了中午时分,各路人马都陆续返回,已确定蓝家的人是跑了,而且有人看见他们是跟锥子山的人跑了。 “锥子山,又是锥子山。”阿古达木恨得直咬牙,他已打定主意,回县城后得跟达鲁花赤大人建议,要带兵讨伐锥子山。 下午,阿古达木除了留下几个蒙古兵在村里继续收集情报,其余的人都撤回县城了。临走时,他还特意把村长叫过来,让他继续打探这件事情,有什么发现,立即向留守在村里的蒙古士兵报告。 回到县城,阿古达木立即向达鲁花赤大人作了详细汇报,他断定,这次肯定又是锥子山上的这股土匪杀了迎亲的队伍,拉蓝家的人上了锥子山。达鲁花赤大人也十分赞同他的推断。接下来事情,是怎么办?是不是要立即对付锥子山上的这股土匪。阿古达木是赞成立即开打,他认为马上要过年了,他们挑这个时候进攻,定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达鲁花赤大人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本身也没把蓝玫太当回事,跑了就跑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死了六个兵,损失也不是太大,最主要的是面子上过不去。但现在打,他觉得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偷袭锥子山 经过达鲁花赤大人和阿古达木的反复商议,最后议定在大年三十那天围剿锥子山。因为这锥子山易守难攻,而且附近还有多股土匪活动。平时去剿灭他们,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只要他们做好了防御,官兵不容易攻占,即使攻占成功,往往也要付出较大的代价。但土匪也得过年,大年三十的,他们也绝对想不到官兵会去围剿他们,这就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一旦他们没有守好各关口,被官兵冲上了山寨,就凭他们那点人马,肯定不是官兵的对手。 既然作战计划拟定了,下一步就要着手实施。这离大年三十还有六、七天,为了防止泄密,此计划只有达鲁花赤大人和阿古达木两人知道。而这五、六天的时间,阿古达木要着手准备相关事宜。他先是集合所属全部兵力,宣称收到线报,春节期间可能会有土匪进县城活动,因此这些天要加强警戒,每天都要进行作战演习。 前三天,主要还是演练如何防御,第四天开始,演练如何进攻。阿古达木的理由是,一旦敌人进攻失败,必定会撤退,而此时正是官兵从后掩杀,直至捣毁敌巢的绝佳机会。因此,要求每人必须携带三天饮食和水源。此时的定远县城驻兵,大部分都是新征来的汉人新兵。新兵的优点是,便于管理,叫他们向前,他们就向前,叫他们后退,他们就后退,一切能够按要求行事。 但新兵也有很大的缺点,那就是没有真正打过仗、杀过人,打顺风仗可以,见己方占优,他们会勇敢地向前冲,但打逆风仗就不行了,一旦有人后退,其他人会跟着溃退,真是兵败如山倒。而定远县城的老兵,就只剩下上次进攻刘家逃回来的三十多人和没去参战留守县城的五十人,总共还不足百人。 因此,阿古达木认为这一仗一定要首战必胜,首战要打出气势,如果首战受挫,那这些新兵蛋子就有好多会开小差。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在大年三十进攻锥子山的原因,也只有这样出其不意的攻击,才能最有把握达到首战必胜的目的。从这一点上来看,这阿古达木的确是个人才。 直到腊月三十这天,按照往年的习惯,军营应该是原地休息待命,但阿古达木早给士兵们打过预防针,声称今年的形势严峻,大年三十更要提高警惕,演练的事情不能停歇,要正常进行。虽然有部分老兵嘀嘀咕咕,有所怨言,但还是得按照千户大人的命令,继续训练。 当天用过早餐,阿古达木集合全营官兵共六百人训话,大意是,今天是大年三十,但军人的职责是保一方平安,因此,大家要发扬不怕苦的精神,继续演练。今天的演练比平时里更要严格,他要求各军官仔细检查所属部队携带的装备、给养是否充足,是否达到演练的要求。一切准备就绪后,阿古达木骑着马走在最前面,除留下五十名守城兵,其余五百五十人悉数出动,向城外奔去,五百多人的队伍足足拉了两里长,阿古达木在前面打头,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在队伍的最后面压阵。 出了城一直向北,走了约两个时辰,阿古达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继续向前。按平常的习惯,了。待得阿古达木带着队伍到达韭菜山时,暗哨派回去的报信之人都快上锥子山了。也就是阿古达木刚刚进入锥子山地界之时,刘聚和常遇春就已得知消息了。好在他们早有准备,这时也不慌乱,从容地安排部署,各小分队很快就到达了预定设伏的地点,也就是山寨大门外一里处。因为这段路是最不好走的,两边的山虽然不是很高,但很陡峭,很多地方,正好一人一骑通过,两骑并行都比较困难。 正是因为这段路不好走,所以阿古达木的行军速度也放缓了。五百多人的队伍,成了个一字长蛇阵,足足拉了三、四里长,完全不能形成战斗队形。好不容易阿古达木带着队伍最前面的二十多个人走出了这段山谷,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阿古达木心想,这下好了,前面的地方越来越开阔,正有利于蒙古骑兵发挥优势,于是,阿古达木在前面停了下来,他要等后面的兵都通过山谷,从里面出来了,好摆成战斗队形,向锥子山进攻。 正在他打着如意算盘之际,突然,那段山谷两边的山头上响起了呐喊声。只见,山上冒出了好多脑袋,有的向下面砸石头,有的放箭。这下山谷里的蒙古兵可遭了,主将阿古达木已出了山谷,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在最后压阵,他还没进入山谷呢。现在该怎么办?是进还是退?山上不断有石头、箭矢下来,不少人就此毙命。没死的哪还有心思战斗,只能想着如何逃跑,有的向前跑,有的向后退,山谷本来就窄,好多人就这么堵在里面,活生生地被刘聚和常遇春带来的人给消灭了。 阿古达木心里一惊,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中埋伏了。后面的兵已经进不来了,凭着他现在带着的二十多个人想进攻锥子山,那肯定不现实,他知道对方还有四个高手,他一个人肯定敌不过。其实这时锥子山上就剩下刘聚和常遇春两个高手了,唐勇和张思淑已去了四川,但阿古达木不知道。 这下,阿古达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是进不得,退也退不出去。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看来只有往山谷两边的山上跑,虽然没有路,但只要抢占了高地,下面山谷的兵就可以逃命,能逃多少算多少吧。但要上没有路的山,马是骑不成了。于是,阿古达木带着这二十多人,弃了马,向山上摸了过去。 此时,副千户哈丹巴特尔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在最后压阵,还有一百来号人没进入山谷,两边山上的伏兵就进攻了。现在前进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指挥这一百来人向两边山上进攻,争取让入谷的士兵能多逃出来几个。 本来,刘聚、常遇春预计阿古达木会在队伍的中间,他们准备不管队伍最前面和最后面的兵,只管把中间的蒙古兵消灭干净,那样,阿古达木也会死在乱军之中。但他们没想到阿古达木会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精心设计的击毙阿古达木的作战计划也失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锥子山保卫战 当时,锥子山在蓝家的人上山之后,有了一百多人,但除去老人、妇女、儿童,能参加战斗的还不过七十多人。也亏的是锥子山的地形有利,易守难攻。这要真是让官兵到了山寨门口,双方再战,那锥子山肯定是保不住。 刚才,刘聚和常遇春各带了二十五人,在两边的山头上设伏。那些石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随时准备着应付别人的进攻。余下的人带着老弱病残在山寨大门后设伏,因那段路比较陡峭,向上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也可以说那里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如果那个地方被突破,锥子山也就无险可守,必败无疑了。 阿古达木竟然带着人向山上杀来,也是刘聚、常遇春没预想到的。好在山上树木丛生,基本是无路可走,蒙古兵对这个地方又不熟悉,阿古达木他们的行进速度十分缓慢。隔了老远,阿古达木就向这边放箭,刘聚、常遇春一看,这个地方不能再死守下去了。因为后面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带领的蒙古兵也快要爬上山头了,到时侯容易腹背受敌,本来是利用地形包围别人,反而会被别人包围自己。 刘聚和常遇春隔着山谷喊了话,按照原来预定的第二套方案,撤回到山寨大门后的伏击点汇合。虽然山谷中还有被困在其中没被消灭掉的蒙古兵,但已顾不得他们了,先撤吧。于是,刘聚和常遇春带着人马向山寨大门后面撤去。好在他们对这块的地形相当熟悉,虽然没有路,他们也知道从哪里走是捷径。但阿古达木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本来想追击,但转了几个弯,就不知道前面的人到哪里去了。阿古达木只得带着人顺着山谷方向,在树木丛生的山坡上向后退。还好,没走多远,他们就和哈丹巴特尔带领的人汇合了。 阿古达木决定先退回到山谷的入口处再作打算,因为这里的地形不熟悉,不知道前面会不会还有埋伏。就在他们在这没有路的山上乱窜,完全是凭着山谷的方向前进,快要走出这段山谷的时候,前面来了两个蒙古兵,看样子是狼狈不堪。 原来,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带人向山上进攻时,在谷口留了十个蒙古兵,因为他们上山不可能骑马,所以留了十个兵,一方面是在这里看马匹,另一方面也可以收容从山谷里逃出来的蒙古兵。 刘聚和附近的几股土匪达成了攻守同盟,约定蒙古兵来进攻时,大家互为援手。刚才刘聚他们收到消息,有官兵进攻锥子山时,其他几股土匪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都带着人尾随着这队蒙古兵,向锥子山偷偷地摸了过来,但他们一直都只是远远地看着,可不敢跟这蒙古兵交手,毕竟别人有五百多人马。这几股土匪都是小土匪,最多的一股也才三十多人,几股土匪加起来还不足百人。 但刘聚、常遇春在向山谷中的蒙古兵进攻时,蒙古兵一下子乱了,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带着人向山上杀过去之后,他们一看机会来了。现在这谷口只有十来个蒙古兵,即使山谷里偶尔逃出来几个蒙古兵,也不足为惧。何况,这谷口还有哈丹巴特尔他们留下的近百匹马。 见对方势单力薄,这几股土匪同时向谷口发起了冲击。那十来个留守的蒙古兵可就惨了,看见对方来了百把号人,而且这些都是新兵,好几个当场就吓傻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这些土匪砍掉了脑袋。余下的几个,有的向山谷里跑,有的向山上跑,最终,只有两个逃跑了,也就是阿古达木他们迎面遇上的这两个蒙古兵。 当阿古达木听到马匹被抢这个消息之后,真是万分地恼火,这下真成了“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阿古达木当即决定,火速到山谷口集结,这锥子山今天估计是攻不下了,去收拾抢马匹的那几股小土匪吧。 很快,阿古达木带领着百把号人就到了谷口,这时山谷里陆陆续续有侥幸逃出来的蒙古兵,大部分都受了点轻伤,也有少数没什么事的。 阿古达木迅速集合整顿人马,还有两百多号人。阿古达木留下二十几个受了轻伤的蒙古兵进山谷去搜寻,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有的话就抬出来,搜寻完后,让他们直接返回,在来时休息的那片空旷地域汇合。他则带着剩下的近二百号人去追刚才那几股土匪。 刚才那几股土匪都是从小鳌山至韭菜山一带的小股土匪,刚刚抢了蒙古兵的近百匹马,都兴奋得要命,也没防备后面有蒙古兵追来。待得他们发现身后的蒙古兵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阿古达木已经是作好了战斗准备的,而这些土匪就不行了,走在最后面的土匪刚遇到蒙古兵的袭击,回头一看有这么多蒙古兵,当时就慌了,哪还有心情战斗,赶紧跑吧。一边跑一边喊:“蒙古兵杀过来了,大家快跑啊。”这一跑可不得了,队伍前面的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看见后面的人涌过来,又听说蒙古兵杀过来了。那前面的人也是各顾各的跑路,大家都跑,那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近百人的土匪队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完全没有任何抵抗,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须臾之间,大部分人都成了蒙古兵的刀下之鬼,还有几个功夫好点的小头目,跑得快,都各自向自己的山头跑去。 阿古达木可不想放过他们,今天在锥子山折了,得在这股土匪身上找回来。阿古达木于是兵分五路,在这几个小头目的屁股后面追。 而此时的刘聚、常遇春正带着人马从锥子山上一路杀了下来。话说刘聚、常遇春退回山寨大门之后,清点了一下人马,除了刚才被阿古达木射死了两个、射伤了五个外,其余毫发无损,也就是说他们带去了五十个人,回来了四十八个,其中有五个受伤的。他们与原先在此处设伏的人汇合之后,作好了战斗准备,就等着蒙古兵来攻山寨。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动静,刘聚又派人去侦察,发现蒙古兵退兵了。刘聚打算招呼兄弟们回山去吃团年饭,毕竟自己这方只付出了两死五伤的代价,让五百多蒙古兵折扣了一半,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胜仗。 但常遇春拦住了大家,他道:“现在蒙古兵死伤过半,士气低落,正是我们从后面掩杀的大好时机,不如我们下山再痛快地杀他一阵,然后回山寨吃团年饭也不迟。即使蒙古兵跑得快,我们没杀着,还是可以捡到他们好多抛下的兵器装备。” 刘聚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下面的这些小喽啰也觉得还没杀过瘾,于是,刘聚集合人马,这次带上六十多人,除了受伤的和老弱病残在山寨守着预备团年饭,其余的青壮年都倾巢出动。从锥子山往下直接杀了出去,到了山谷,确实有好多蒙古兵遗留的兵器铠甲。刘聚他们也先不管了,反正这些东西在这里又不会跑,回来的时候再捡也不迟。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都到申时了,再过个把时辰天都黑了,想杀蒙古兵也看不见啊。 就这样,刘聚、常遇春带着人出了山谷,出了山谷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有稀稀拉拉的蒙古兵在向回撤退,这正是刚才阿古达木留在这里收容伤兵的那二十几个伤兵,加上陆陆续续从山谷里找出来的伤兵,足有五、六十人。可这五、六十人都是有伤在身,遇上了刘聚、常遇春他们那还不成了入了狼群的羊啊。这些蒙古伤兵,看见后面又有人追来了,什么都不顾了,赶紧跑吧。可这些伤兵怎么跑得过刘聚、常遇春他们,那些顺着大路向前跑的就遭殃了,被刘聚、常遇春他们一路象砍瓜切菜一般,做了刀下之鬼。还是有几个聪明的,不往前面跑,反而是往大路两边的山上跑,这样,刘聚、常遇春他们就顾不上他们了,只能对着他们射去几箭,火背的就被射中死了,运气好的就捡回了一条命。 刘聚、常遇春他们一路向前杀去,就发现了好多土匪的尸体,这就是刚才那些抢马匹的土匪被阿古达木他们从后追杀的。二人一看,这可不得了,阿古达木他们本想围剿锥子山,没成功,看来他们也不想空着手回去,就决定去打这附近的几股土匪了。他们二人决定从后面杀过去,怎么也得帮帮这几股小土匪,毕竟唇亡齿寒,有这几股小土匪在,对阿古达木他们也是个牵制。如果这几股小土匪都被阿古达木他们收拾干净了,那他们以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来收拾锥子山,而不必担心身后会遭遇伏击了。 但追杀过去,也还是有个问题。自己这方只有六几十个人,对方估计还有约两百人,自己这方兵力处于劣势。好在敌方兵分五路,分别去追那几股土匪了,但自己这方就只能一个一个去追杀了,这样才能集中优势兵力,力求各个击破。 既然确定了战略方针,刘聚、常遇春就带着这六十多条汉子,向前追去。很快,顺着小路到了一个小山寨,前面也看见了蒙古兵与土匪正在交战。好在这股土匪正处于有利位置,而蒙古兵处于仰攻的状态,即使如此,这股土匪也快是要支撑不住了。刘聚他们一看,估计这股蒙古兵也就三、四十人,没有自己兵力多,而且山上还有十多个土匪正在与他们交战,此时从后面掩杀,可以使其腹背受敌,而且刘聚他们此时杀过去,定会杀蒙古兵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身后又有人杀过来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聚、常遇春二人一马当先,直接奔着这股蒙古兵的背后就杀了过去,下面的小喽啰见主将都冲锋在前,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跟着就冲杀了过去。本来这帮蒙古兵眼看胜利在望,因为山上的土匪马上就支撑不住了,哪知背后突然又杀过来一队人马,好多人还不及回头,只听见背后一阵呐喊,脑袋就搬家了。这是一路实力较弱的蒙古兵,主将是一名百户,总共只有三十多号人。因为总共他们分了五路,千户阿古达木和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分别带兵去追另两路土匪了,还有两路蒙古兵也是由百户带队。正好,也让刘聚、常遇春他们先易后难,先把这路较弱的蒙古兵歼灭了,下面的士气可以得到提振,最好是先把三路由百户带队的蒙古兵歼灭了,再对付阿古达木和哈丹巴特尔,那就容易得多了。 山上的土匪本来也是快支撑不住了,正想着下一步往哪里逃跑,没曾想现在来了援兵,敌人是腹背受敌。这十几个土匪也是大吼一声,和刘聚、常遇春他们一起夹攻蒙古兵。这下,结果是大家可想而知的,这三十几个蒙古兵,哪里是刘聚、常遇春他们的对手,眼见敌不住了,就一哄而散了。刘聚、常遇春他们就带着人一路追杀,因为这些蒙古兵是一哄而散,向哪个方向逃的都有,刘聚、常遇春他们也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追,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砍杀了近三十人,还有几个散兵游勇也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们也不去管了。 刘聚、常遇春和山上的这十多个土匪打了个照面,那十多个土匪是感恩戴德,刘聚、常遇春也没时间跟他们废话,告知他们,他们要继续追杀蒙古兵,让他们看好自家山寨,有什么话,来日再说。 于是,刘聚、常遇春带着人继续返回大道,向前追去。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土匪的据点,这股土匪就没有上一处的那么幸运了。一来可能也是他们的力量较小,二是这股蒙古兵带队的是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对方的实力较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见好就收 刘聚、常遇春他们赶到这股土匪的山寨大门时,眼见着到处是尸体,有土匪的,也有蒙古兵的,但以土匪的居多。很显然,刚才这里进行了场非常激烈的战斗,战斗的结果也不难判断,蒙古兵已攻破了山寨的大门,但现在山上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没有活的?不是很清楚,只能上山去看。 一般情况下,土匪窝的山寨大门都会建在易守难攻的地方,因为一旦大门被攻破,那是很伤士气的。因此,刘聚、常遇春估计,这股土匪是凶多吉少了。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得上山看看。 于是,刘聚、常遇春带着人快速上山,一路上都还有战斗的痕迹,零零星星有一些土匪的尸体,看样子,肯定是在向山上逃跑的过程中,被蒙古兵杀死的。一般在这种逃跑的过程中,除非是刘聚、常遇春这种狠角色,一般的小喽啰肯定只有被人家杀死的份儿。 这个土匪窝并不大,很快就到了山上,出现了一些土墙房子、木房子,当然也有窝棚。而且前面似乎还有交战、打斗的声音。看样子,还有没被杀死的。刘聚、常遇春带着人快速向前冲了过去。 果然,前面出现了好多蒙古兵,正在一间一间的搜查房子,有的里面也躲的有人,但一被搜出来,立即就被杀了,还有些老人小孩子也被杀了。看样子,蒙古兵是不想留一个活口。 刘聚、常遇春见对方连老人、孩子也不放过,也是气血上脑,大喝一声,带着手下的小喽啰就冲了过去。这下,又是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本来是在打扫战场,只在注意房间里是否还藏有土匪,哪里想到背后又有一股人马杀到。这下,他们还没形成战斗队形,就有十多个蒙古兵作了刀下之鬼。 但哈丹巴特尔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毕竟别人也是个副千户。能当领导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当领导的都还是有两下子的。眼见有人冲杀过来,哈丹巴特尔迅速召集人马,摆成战斗队形,并利用房屋等作掩护,不断向刘聚、常遇春他们这边放箭。很快,刘聚、常遇春的队伍里就有几个人中箭倒地,他们向前冲锋的势头就被压制了下来。 毕竟还是刘聚、常遇春的人马占有优势,哈丹巴特尔本来带了不足五十人,攻山寨的时候死了十来个,刚才又被刘聚、常遇春突袭杀了十多个,眼下也就只有近三十人了。而刘聚、常遇春还有六十人,兵力是对方的一倍,最为关键的是刘聚、常遇春的功夫比阿古达木都还要厉害些,比哈丹巴特尔那就更高一筹了。 很快,哈丹巴特尔就要支撑不住了。他可不想在这里被刘聚、常遇春他们包了饺子,只好利用地形掩护,且战且退。刘聚、常遇春他们则步步紧逼。于是,双方就在山上兜了个圈子,加上屋子里时不时还钻出两个土匪给他们背后捅一刀,一圈转下来,哈丹巴特尔手下就只剩下十多个兵了。这一圈转下来,哈丹巴特尔他们又转到了上山的路口处了,于是,他想也不想,带着人就往山下逃。 刘聚、常遇春他们可不想放过他,就在后面紧追不舍。就这样从山上追到山下,从山下又追到另一路蒙古兵围剿土匪的地方,哈丹巴特尔带着剩下的四个人与那股蒙古兵又汇合了。这路蒙古兵也是由一名百户带队,正在进攻一处山寨,眼见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带着几个人狼狈不堪地向自己奔过来,后面还有一队土匪在后面追。哈丹巴特尔隔了老远就向他们喊话:“快别攻了,赶紧走,快与千户大人汇合。” 那队蒙古兵见副千户大人发话了,也顾不得进攻了,眼见来的土匪比自己这边的兵多,想战恐怕是战不过,还是跑路吧。这路蒙古兵本来人也不多,就三十多人,刚才死了两个,现在加上哈丹巴特尔几个人,也不足四十人。这四十多人,迅速放弃了进攻,快速向前逃跑,一边跑一边向后面放箭,虽然是逃跑,但队形可没乱。看样子,这哈丹巴特尔带兵作战还是有一套的。 既然前面跑,刘聚、常遇春他们就在后面一路追,但这次前面是有序地撤退,想趁机从后面大杀四方是不可能的了,反而得一边追一边防备前方射来的流矢。但刘聚、常遇春的功夫也不是盖的,既然前面向他们射箭,他俩也一边追一边向前面射箭。总之,这一路追下来,直到追到下一路蒙古兵与土匪交战的地方,蒙古兵又被射杀了十来个。哈丹巴特尔带着这剩下的二十几个人与下一路蒙古兵又汇合了。 这路蒙古兵同样还是由一个百户带队的,也只有三十多人,刚刚在这里与土匪激战,死了几个人。加上现在哈丹巴特尔带来的二十几人,他们的总兵力已有五十多人了。刘聚、常遇春带的队伍一路上也死伤了十来个,现在也是五十多人,双方的兵力算是旗鼓相当了。 但这路蒙古兵进攻山寨也还没有攻下来,山上的土匪还在不断向他们还击。天色也不早了,已到酉时了,冬天本来天气就短,马上就要天黑了。哈丹巴特尔还是决定不在此处与刘聚、常遇春他们作战,还是尽快与千户阿古达木他们那一路人马汇合,更加稳妥。虽然与对方兵力相当,但哈丹巴特尔还是非常忌惮刘聚、常遇春二人。况且现在天色已晚,一旦天黑了下来,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而这些土匪长住在此,到时候自己就是被动挨打的份儿了。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说,哈丹巴特尔的决定是十分明智的。既然准备撤,那就要迅速,哈丹巴特尔立即找到这路蒙古兵带队的百户,把命令传达了,然后就是有序地撤退。这次撤退由一名百户在前面开路,哈丹巴特尔与另一名百户在队伍的最后面,边抵抗边掩护前队撤退。哈丹巴特尔确实是一名合格的领导,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没有选择在最前面跑路,而是在最后压阵,这也是给这些撤退的蒙古兵传递了一个信息,大家不要慌,领导还在一线坚持作战。 刘聚、常遇春二人带着手底下这五个多个人,还是在后面紧追不舍,虽然哈丹巴特尔是边抵抗边撤退,但战局还是刘聚、常遇春他们占优,毕竟对方是背身作战,而自己这边是面向前作战。这一路追过去,追到下一个土匪据点的时候,蒙古兵这边又折了十多个人,只剩下不到四十人了。而刘聚、常遇春这边只有几个受伤的。 刘聚、常遇春他们一路追到又一处土匪据点的山寨门口,除了前面哈丹巴特尔带着的三十多个蒙古兵,并无其他人员。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尸体,有不少已身首异处,同样也是有土匪的,也有蒙古兵的,显然这里已经过了一场恶战。看现场的样子,应该是这个土匪据点已被蒙古兵攻克,很可能蒙古兵已杀到山上去了。哈丹巴特尔也是这么判断的,只是稍作停留观察,马上带着人就往山上跑。 这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大概也就再过个一刻钟,天就要全黑了。刘聚、常遇春追到山寨门口,仔细察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然后商议决定,不上山了,先撤回锥子山吧。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条:一是,今天已战了大半天了,大家都累了;二是天黑了,山上情况不明,容易遭受伏击;三是,根据现场情况判断,这个土匪窝应该是被端了,山上肯定还有为数不少的蒙古兵,而且那个阿古达木还没出现,很可能就在这山上,那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事实证明,刘聚、常遇春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这一路蒙古兵的确是由阿古达木率领,而且兵力还不少,分兵出发时是五十人,攻这山寨时死伤不到十人。现在山上还有四十多个蒙古兵,加上哈丹巴特尔带上去的三十多人,总兵力约八十人,比刘聚、常遇春的人多。 当时,阿古达木率领着人马直奔这个土匪据点而来,在山寨门口进行了一场恶战,但那几个土匪头子的身手比起阿古达木来说就差远了。很快,阿古达木带领的队伍就冲上了山,这股土匪就被打散了。好在他们熟悉地形,年青力壮的基本都逃跑了,有伤在身或老弱病残的就没这么幸运了,只能成为阿古达木的刀下之鬼。 此时的阿古达木正准备在此处安营扎寨,因为天已黑了,只能明天回县城了。哈丹巴特尔带着的三十多人也上山与他们汇合了,哈丹巴特尔将那几路的战况都作了个汇报。阿古达木再一次被气得牙直痒痒,这次本想偷袭锥子山,但没想到带去了五百五十人,现在只剩下不足百人。好在是攻下了两个土匪据点,也斩杀了不少土匪,那几路还没来得及攻克的土匪据点,也元气大伤,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总算是给达鲁花赤大人能有所交待了。 而刘聚、常遇春带着一帮小喽啰直奔锥子山而去。这一仗可以说是打得非常漂亮,锥子山这次损失不大,总共死伤也就二、三十人,但蒙古兵这边就损失大了,估计没个一年半截,蒙古兵是不敢在打锥子山的主意了。这一仗更深远的意义是让周边的小股土匪看到了锥子山的实力,为以后逐步拉拢、兼并这些小股土匪打下了思想基础。 刘聚、常遇春他们回到锥子山的时候,也就不过是亥时时分,刘聚道:“今天兄弟们都辛苦了,但今天的战绩是巨大的。等会儿我们大家开怀畅饮,正好‘守岁’。” 下面的小喽啰齐声叫好,常遇春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安排了几个年青的、机灵的小伙子在山下警戒,然后道:“今天打了大胜仗,但大家还是要小心,要防着蒙古挞子杀个回马枪。今日饮得尽兴后,大家还是好好歇息,明日下午,我们再去山下打扫战场。” 两大头领训话完毕,接着就是团年饭开席了,大家互相敬酒、猜拳,好不热闹,一天的疲惫也在这热烈的气氛中烟消云散了。席间,不时有哨兵来报,说是有人来上山投靠。原来是那几股被攻击或打散的土匪,他们一看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投靠锥子山无疑是当前最好的选择。而且蒙古兵还没退去,眼下上锥子山最安全,他们可不想当蒙古兵的刀下之鬼。 刘聚、常遇春一看这个情况,好不高兴。还不到子时正,就来了三、四十人,刘聚、常遇春赶紧安排人再上菜,为这些新上山的弟兄接风。这个年,对于刘聚、常遇春来说,那真是过得痛快。 第二天,阿古达木带着他陆续收拢的近百人撤回了定远县城,刘聚、常遇春得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很。大年初一嘛,这真是个好兆头。于是,锥子山又摆起了流水席,原定初一下午去收拾战场的也推迟一天进行。而且这天,也陆陆续续地有人上山投靠。 也正是这一仗,奠定了锥子山再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的霸主地位。新年过后,刘聚、常遇春分析到,蒙古兵这次又吃了大亏,兵力损失了不少,即使是补充兵员,又是新兵,战斗力不强,于是,春节过后,刘聚、常遇春不断带人去县城骚扰,抢点粮食、兵器什么的,偶尔也杀死几个蒙古兵,但都是小打小闹,远远比不上这一仗的成果。但即使是这样,锥子山在定远县,乃至整个濠州都是小有名气。毕竟他们两次大胜蒙古兵,让蒙古兵损失了近千人。此后的一年多,零零星星地不断有人来投靠。到的这年年底,锥子山上已经有近四百人了,能战斗的生力军都快三百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常遇春成亲 这一年,是锥子山不断发展壮大的一年;这一年,是我穿越到元朝的前一年,即公元1352年。这一年,对于常遇春来说,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他和被他救上锥子山的蓝玫成亲了。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这话可一点不假。蓝玫是在1351年年底上的锥子山,自从她上锥子山,逃离了达鲁花赤那个老头子的魔爪之后,她就已经打算把自己的的终身托付给常遇春。但在那个时候,可没什么自由恋爱,况且她一个女子,也不能和现代一样,可以主动去找常遇春表白。 好在蓝玫的心思,早就被她那个机灵鬼弟弟蓝玉看穿了。蓝玉这小子,虽然才十五、六岁,但他心思聪明,而且他这个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什么事都是敢说敢干。 既然姐姐喜欢这个常遇春,他就给他们创造机会。他有事没事就往常遇春那里跑,他说常遇春功夫好,他也想跟他学几招,以后好对付蒙古兵。常遇春也见这小子聪明,十分地喜欢他,而且他自从拜师跟张然学艺,他也觉得张家的这些本领不能就这么埋没了,一定要发扬光大。因此,他也就乐得教蓝玉,蓝玉说还要拜他为师,常遇春坚决没同意,他让蓝玉叫他大哥就行了。 既然蓝玉跟常遇春学功夫,跟常遇春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蓝玉便让姐姐一会儿熬点汤啦、一会儿做点儿点心啦什么的,提到他们练功夫的地方来,说是姐姐给弟弟送东西来吃的,但总不能光是蓝玉吃,不让常遇春吃吧。然后,蓝玉又把常遇春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的,衣服穿多大尺寸、鞋子穿多大码都搞得一清二楚,隔三岔五地,蓝玫给常遇春做身新衣服、做双新鞋子什么的,说是弟弟跟着他学功夫,自己也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也没什么好表达的,就给他做点衣服鞋子什么的。这么一说,常遇春也不好推辞,加上蓝玫这一手针线活儿也的确不错,毕竟她娘死得早,从小家里好多缝缝补补的事,都是她做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过了几个月,常遇春对这姐弟俩也是十分有好感。但这仅仅只是好感,当时的常遇春可没往男女这事这方面想。要说,当时他也是二十二岁了,在那个时候也该成家了。但就他自己而言,自从他八岁那年到了刘家之后,十四年间,父母也是相继病死了,本来也有几个兄弟姐妹,但那年怀远县闹农民起义,起义军和官兵打了几场硬仗,几个兄弟姐妹都散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古时候结婚,都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没了父母,自己现在也是个土匪之身,过了今天都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因此也就懒得去管这些事了。 虽然蓝玫、蓝玉对此事有意,但人家常遇春不搭理这回事,也是把他们急得够呛,总不能他们蓝家去找常遇春提亲吧。要说还是蓝玉这小子聪明,既然这事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就先找他老爹蓝贵把这事好好说了一说。蓝贵也觉得常遇春挺好的,由常遇春做自己的乘龙快婿正合他意,而且他越看越觉得常遇春和自己的女儿般配。但他也没办法,他也不好意思去找常遇春谈,说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蓝玉说:“谁要你去找常遇春啊。我给您老人家说这事,就是想先看看您对这事的态度,既然你老人家没意见,而且还十分赞成这桩婚事,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蓝贵看了一眼蓝玉,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蓝玉眨巴着小眼睛,道:“这事我是这么想的。只要你同意,姐姐当然是乐意。我就去找大头领刘聚刘大哥,常大哥父母双亡,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但刘大哥是他师兄啊,古话说得好,长兄如父母啊,由刘大哥以他师兄的身份向您老人家来提亲,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蓝贵一听,觉得这小子说得也有道理,便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道:“我们还不知道常遇春是个什么意见呢?” 蓝玉道:“这个您老人家放心,我天天跟常大哥在一起,虽然我不确定常大哥是不是对姐姐有意,但对姐姐有好感那是肯定的。只要刘大哥和你老人家在中间一撮合,我再在旁边敲点边鼓,这事儿准就成啦。” 蓝贵一想,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儿子也长大了,索性就让他折腾折腾吧,说不定他将来还能折腾出个名堂,就默认了蓝玉的想法。 蓝玉这个年纪可是敢说敢干的年纪,当晚,他就去找了刘聚,把这事给刘聚一说,刘聚一拍大腿,道:“这事儿好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常遇春自从八岁那年到他家来,已经跟他在一起十四年了,他可是一直将他当自己的弟弟看待,眼下他也是二十二岁的年纪了,正是该成家的年纪了,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早没替他做打算呢。一旁的王氏也直说,这事儿好,他们两个很般配,她反正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正好她来给他们操办婚事。 晚上,蓝玉走了后,刘聚夫妻两个在床上为这事嘀咕了半夜,都是一心想着怎么把这个弟弟的婚事给他办得圆圆满满的。 第二天晚上,刘聚特意让王氏做了几个好菜,他去叫常遇春,说是哥俩儿今晚好好喝几杯。常遇春也是十分乐意,跟着刘聚就来了。 哥俩儿喝了几杯以后,刘聚就开始步入正题了。刘聚道:“师弟啊,我们这上山也快两年了,锥子山的形势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常遇春抿了一口酒道:“我觉得下一步,主要是做两件事。一是不断地去骚扰定远县城,争取多抢点粮食、兵器什么的;二是要找机会,不断兼并周边的其他匪帮,让我们锥子山的实力进一步增强。” 刘聚一听,一口酒都差点笑喷了。常遇春一脸诧异地望着他,道:“大哥,难道我有什么说错了吗?” 刘聚止住了笑声,道:“我的好兄弟呀,我是要你说你自己下一步的打算,谁让你说咱们锥子山下一步的打算啦。” 常遇春一脸懵懂,道:“自己的打算?我自己没什么打算啊?就是跟着大哥你一起带着手下的兄弟一起打蒙古兵呗?” 刘聚道:“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二十二了,你早该成家了,也怪我平时关心你不够,也没把你这事儿放在心上。你说说,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大哥帮你做主。” 说到这事儿,常遇春憋红了脸,道:“大哥,你说的是这事儿啊。这事儿我可真不敢想,你说就我这身份,一个土匪,今天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你说哪家的姑娘敢跟着我?” 刘聚喝了一口酒,笑道:“要真是哪个姑娘心甘情愿地要跟你一辈子呢?你准备怎么办?” 常遇春不好意思地道:“大哥,你说别取笑我了。我可真不敢想这方面的事儿。” 刘聚哈哈大笑,端起了酒杯,道:“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来,咱兄弟喝了这杯,我跟你说件好事儿。”常遇春用十分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刘聚,但还是端起酒杯跟刘聚碰了个杯,然后哥俩儿都饮尽了此杯。 刘聚亲自拿起酒壶,给自己和常遇春都满上了,才道:“师弟啊,你觉得蓝玫这个姑娘怎么样?” 常遇春道:“蓝姑娘挺好的呀,知书达礼的,一手针线活儿也做得好,人也长得……呃,长得……。”常遇春结结巴巴地没说下去。 刘聚一听,又是哈哈大笑,道:“是不是长得非常漂亮啊?那你娶她当媳妇儿,怎么样?我这个做大哥的帮你去提亲。” 常遇春一听,惊道:“大哥,这事儿可不能乱开玩笑,人家蓝姑娘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嫁给我这个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土匪呢?” 刘聚道:“师弟啊,你这话就说得不对啦。他们蓝家也上了锥子山,现在他们也是土匪,而且你对她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啊。这姑娘也是十分地感激你,愿意对你托付终身,她爹也十分赞同这桩婚事,这事儿还是你那个小跟屁虫蓝玉跟我说的呢。他们蓝家见你是父母亲人都不在了,就等着我这个当大哥的向他们家去提亲呢?你说说,你觉得这事儿好不好?” 常遇春涨红了脸,低着头“嗯嗯”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还是刘聚痛快,对他道:“你就别不好意思啦!别人姑娘家都比你胆子大。这事儿就这么定啦,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她爹帮你提亲,这提亲要的东西,你嫂子都帮你准备好了。只等我明天和他爹定了日子,你嫂子就给你张罗这事儿,你就不用多管啦,好好准备当你的新郎倌儿吧。嘿嘿!” 常遇春还是“哼叽”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倒是一口气喝了几杯酒,这下脸就更红了。刘聚是看着就想笑,就逗他:“师弟啊,你说我给你办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儿,你也不给我说几句感谢的话啊?” 常遇春这下子就更没办法张口了,又是“哼叽”了半天,才起身对刘聚道:“大哥,我,我先回去休息啦,你,你也早点歇着。”说完,也不等刘聚回话,一溜烟就出了刘聚的房子。刘聚见他这个样子,在屋里是笑了好半天。 常遇春出了刘聚家,满脑子是一片浆糊,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了。他住的地方离刘聚家很近,以至于他都走到自己大门口了,还没回过神来,差点就撞到门上了。这一晚,常遇春是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还是二者都有之,也或者是有其他原因。 第二天一早,刘聚就让几个小喽啰抬着王氏准备的聘礼和他一道去了蓝贵住的地方。蓝贵见了,自然是个欢喜。双方在十分亲切友好的氛围中进行了畅谈,最终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是十天以后,常遇春来迎娶蓝玫过门。 这天蓝玉还是象往常一样,来找常遇春学功夫,常遇春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蓝玉这小子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也不说破,让这位未来的姐夫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去吧。到了中午时间,蓝玫又送吃的过来了。常遇春见了她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一句话也没说,倒是脸涨得通红的。蓝玫见他这个样子,也没说话,只是喜在心里。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未来的夫君的确是个正人君子。 要说十天的准备时间也是挺仓促的,也亏得王氏也是一把治家好手,就这么几天时间,还是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刘聚又让杜黑子专门配合王氏办这事,什么采购物资啦、布置婚礼现场啦,基本都由杜黑子全权负责,王氏只是负责管总,查缺补漏。唉,还是那句话,刘聚待杜黑子确实不薄,你说这采购物资,又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件肥差。 这一年春末夏初的一天早上,常遇春就在一帮小喽啰的簇拥下,去蓝贵家迎接他的新娘子蓝玫。这天蓝玫穿着一身红嫁衣,虽然盖着盖头,但一看她这婀娜多姿的身材,就能判定,这定是个美人。 这是自刘聚他们上锥子山以来办得最大的一件喜事,山上的流水席连开了三天,好不热闹。常遇春和蓝玫二人也是沉浸在新婚蜜月的幸福生活之中。 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常、蓝二人如胶似漆的幸福生活,也换来了丰硕的成果,夏末,蓝玫就被确定是怀孕了。这下可把常遇春喜得呀,是天天合不拢嘴地傻笑,只要没什么事,恨不得一天到晚围着蓝玫转,这小两口的日子那过得真可称得上是其乐融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章 阿古达木的奸计 公元1352年,锥子山能够不断发展壮大,还与另一个人有关系,这个人就是郭子兴。不错,就是那个将义女马氏嫁给朱元璋,死后,朱元璋继承其大部势力的郭子兴。 郭子兴的祖先是曹州(今山东菏泽市)人。其父亲郭公在年青的时候以卜者的身分周游,为人预言祸福,总是被他言中。后来,郭公周游到定远县,县城某富人有一瞎女还未出嫁,见郭公是个人才,便有意将自己的盲女嫁给郭公为妻。郭公便娶她为妻,自此在定远县安家,家境也逐渐富裕起来。郭公夫妇生有三子,郭子兴是次子。郭子兴长大后,养成了侠义的性格,非常喜欢结交朋友。适逢元朝朝政腐败,动荡不安,郭子兴倾其家财,杀牛备酒,广结壮士豪杰。 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爆发了红巾军大起义,主要分为两支,一支起于颖州(今安徽省阜阳市颍州区),领导人是刘福通;另一支起于蕲(今湖北省蕲春县)、黄(今湖北省黄冈市黄州区),领导人是徐寿辉。 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春,郭子兴聚集了数千名年少体壮的青年,响应红巾军大起义,起兵攻占了濠州(今安徽省凤阳县)。当时,各地爆发了多处农民起义,有不少都打着红巾军的旗号,自此,郭子兴所部人马也成为红巾军的一个分支。 凤阳县与定远县相邻,当时蒙古兵主要进攻方向是郭子兴,因此,虽然刘聚、常遇春两次与定远县的蒙古兵作战,斩杀蒙古兵近千人,但并未引起蒙古高层太大的注意。因为,他们当前在濠州府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剿灭郭子兴的红巾军。郭子兴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也是到处联络各地的土匪势力,力求对蒙古兵形成牵制。而刘聚、常遇春领导的锥子山的这股土匪由于在这一两年内声名鹊起,立刻就成了郭子兴联络的对象。 这年盛夏的一天,郭子兴派的人上了锥子山,受到了刘聚、常遇春的热烈欢迎。来人带来了郭子兴的亲笔书信,来信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先是表达了对锥子山各位英雄的敬仰之心,然后是痛斥了元朝蒙古统治势力的残暴,最后,表达了愿意共结同盟对抗蒙古势力的愿望。 刘聚、常遇春在热情招待了郭子兴使者的同时,也给郭子兴回了信,表示完全同意郭子兴信中的意见,锥子山的全体弟兄愿意为反抗元朝与郭将军共襄义举,最后,表示双方今后要多多加强密切联系与合作。如此一来,双方书信不断,经常就反元大业交换意见,求同存异,只差签署一个什么战略合作伙伴的协议了。 由于双方不断加强交流与合作,掌握的信息资源也形成了共享。因此,每次刘聚、常遇春带人去定远县城骚扰,都能取得一定的成果,且从没受到过什么损失。 本来,蒙古兵的战略方针,是不断集结濠州周边各地的兵力,对濠州先进行集中围剿,然后再逐步清除其他各地的残余势力。在去年大年三十那场锥子山大战之后,定远县的兵力也迅速得到了补充,阿古达木每次带兵一出定远县直奔濠州而去的同时,郭子兴的信使就到了锥子山。刘聚、常遇春立马带人下山,去进攻定远县城,城内的守军只能凭着城墙等防御工事与刘聚、常遇春周旋,并且得立即派人出城叫阿古达木回援。等到阿古达木快回到定远时,刘聚、常遇春立马带人撤退,虽然每次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战果,但是对于郭子兴来说,刘聚、常遇春为他引开了一支进攻兵力,可是帮了他的大忙。 这样一来,蒙古兵方面就显得十分地被动,每次都是被郭子兴、刘聚他们牵着鼻子走。为了改变这种被局面,年底,阿古达木向达鲁花赤大人建议改变战略,先诱杀锥子山的土匪。达鲁花赤大人对锥子山这帮人也是恨之如骨,但上次作战,五百多蒙古兵愣是没打过他们,他也无可奈何。这次阿古达木说要先从锥子山的土匪下手,他倒是乐意,但是关键问题是怎么才能消灭那帮土匪,他可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阿古达木看出了达鲁花赤大人的担心,道:“大人可以先上一道折子,向上面争取一下。我们两次惨败给锥子山的这伙土匪,特别是第二次,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不熟悉地形,而且锥子山易守难攻,我们劳师远征地去进攻他们,他们正好以逸待劳,利用有利地形伏击我们。如果让他们远征到县城来,我们和他们作战,他们就没什么优势了,反而是我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作战,对我们更有利。这一年来,我们每次派兵去进攻濠州,他们就下山来打我们,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个机会,就能狠狠地打击他们。我的作战方针是这样的:我们联合周边各县的兵力佯装进攻濠州,待各方兵力到达濠州后,我们立即换上普通民众的衣服,化整为零地分批潜回定远县城,将兵器等都藏在马车里分批运回来,而且我们昼伏夜出,白天休息,晚上赶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定远县设防。最好是大人能争取到邻县的兵力也来助阵。此时,锥子山的土匪一定是不知道我们回了定远县,一定会来骚扰作战,我们不妨让守城的官兵佯装没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能够流传几千年,那是有他深刻的哲学意义。就在锥子山不断奋勇前进,迎接美好明天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阴谋向他们袭来。 整个正月里,大家都沉浸在新年的喜庆气氛中,特别是常遇春,新婚的妻子怀孕了,马上就要当爹了,他心里可别提有多高兴了。 二月中旬,刘聚、常遇春接到郭子兴的来信,说是濠州周边各县正在集结兵力,据探子回报,这些人马立刻又要进攻濠州了,请刘聚、常遇春二人作好战斗准备,一旦定远县的蒙古兵出城,他们就立刻进攻定远县城,以牵制定远县的蒙古兵。 刘聚、常遇春立刻就来了精神,这新年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他们立刻整顿好兵马,随时准备出战。并立即派出探子,在定远通往濠州的官道上密切监视,一旦定远的兵马出城去了濠州,他们就立马进攻定远县城。 二月底,探子回报,千户阿古达木带着约五百兵马出了定远县城,直奔濠州而去。定远县的总驻兵还不到六百人,这次出动了五百人,只留下不到百人守城,他们的胆子也是够大的。但刘聚、常遇春并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他们反而认为,蒙古兵要消灭郭子兴部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他们是想集结重兵给濠州致命一击。既然敌人这么心急,他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在家准备了三天,三月初的一天,刘聚、常遇春带着锥子山的能参加战斗的青壮年三百多人,直奔定远县城而去。但他们并不清楚,一个巨大的陷井就在前面等着他们。 这天,他们是早上出发,下午未时初时分,到了离县城还有十多里地的地方,停下来休整。按照刘聚、常遇春的想法是,先在这里休整,待吃过晚饭后,他们再向定远县城进发,等到了县城,天肯定黑了,然后借着夜色,向定远县城发起突袭,他们这次是想把定远县城给攻下来。常遇春还有个大胆的设想,进城后,他们兵分两路,刘聚带人进攻粮仓和兵器库,去夺取物资。他则带少部分兵力直奔达鲁花赤府,他要亲手杀了这个色鬼老头子,以解他爱妻的心头之恨。 酉时初,已休整了两个时辰的锥子山土匪开晚饭了,晚饭虽然算不上丰盛,但刘聚还是给大家准备了酒。刘聚让每人都倒了一碗酒,他端起碗对大家道:“兄弟们,今天是开年的第一仗,定远县的挞子兵大部分都去濠州了,只留了不足百人守城,他们这是太小瞧我们锥子山的弟兄了。等一会儿,我们直奔定远县城而去,杜黑子带五十人攻东门,你的兵力少,不用太卖命地攻,只需要牵制住防守东门的兵力就行了。二头领带一百人攻西门,你们进了西门之后,就跟着二头领进攻,余下的人跟着我攻北门,等北门攻克后,我派人去西门接应杜黑子,其余的人跟我去抢粮食和兵器物资。一切任务完成后,我们在北门处集结,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作出下一步的计划。兄弟们,这定远县区区几十个蒙古兵想挡住我们三百多条好汉,门儿都没有。待会儿,兄弟们一定要把这帮蒙古兵杀光,给他们一个教训。现在,我先敬大家一碗,待我们胜利归山后,我们再摆流水席给大家庆功。”说完,刘聚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下面的小喽啰齐声叫“好”,也都喝光了碗里的酒,接着就是饱餐了一顿,准备向定远县城进发。酉时末,锥子山的人马整装待发,刘聚一声令下,这三百多人就趁着暮色的掩护,悄悄地向定远县城进发。 也就是戌时正的时分,三路人马都已各自在准备进攻的城门前就位。那时候也没有电话,也没有手表,他们约定的是戌时正进攻,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各路人马就向各自面前的城门发起了进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中计遭伏 进攻城门的战斗顺利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这定远县城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锥子山在县城的西北方向,所以进攻西门和北门是最近的,因此刘聚和常遇春各带一队人马分别进攻西门和北门,而让杜黑子带五十人去进攻东门,主要是牵制东门的兵力。 至于南门就不去管他了,反正他总得留几个人在南门,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这城里现在总共才不足一百人,城内的兵器库、粮仓、县衙总得留几个兵把守,所以一个城门就十来个人驻守也很正常。 但这次攻城比以往哪次都容易,往常即使一个城门只有十多个人,但他们利用有利地形,在上面放箭,下面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但这次西门和北门的守城兵是一触即溃,几乎没做什么有效的抵抗,他们竟然就弃了城门直接向城内逃去。最夸张的是杜黑子进攻的东门,也是没坚持多久就让杜黑子给攻下了。 但刘聚、常遇春、杜黑子都没有多想,认为蒙古兵就这么几个人,看见外面来了这么多土匪兵,弃守城门跑路也正常。刘聚和常遇春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们现在带的兵力是守城兵的数倍。但杜黑子就五十个兵也能顺利攻进城门就太不正常了,但杜黑子对打仗这一套的水平有限,在他看来,没什么不妥的,往里面冲就是了。 从这里,我们看出信息是多么的重要,为什么现代的人们经常要说打赢现代化条件下的高技术信息战争。如果,当时三方攻城兵力能有通讯设备互相联系,发现三股兵力都是十分顺利地就攻入了城内,以刘聚、常遇春的智商,他们必定能发现其中不太对劲儿。但当时没有这个条件,那是一个“通信基本靠吼”的时代,等到他们三方在城内汇合,互相交流攻城信息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首先发觉不对劲儿的是刘聚,因为他是从北门进攻,他攻入城内后,迅速派人向东门而去,力求在东门处内外夹攻,把杜黑子那帮人也放进城来。可他派出的人还没到东门,就迎面碰上了杜黑子带着人从东门处直往城内奔来。两股匪兵汇合,也没说过多的废话,就迅速向城内而来,去与刘聚的兵马汇合。 刘聚入城后,按照他当初与常遇春拟定的作战计划,他先是直奔兵器库而去,因为兵器库在城中心偏南的位置,而粮仓在城中心偏北的位置,他准备先抢了兵器等军械物资后,顺路往北,再去劫粮仓,然后在北门处等待其余的人马。他带着人一路向南,基本没遇到什么抵抗,就到了兵器库,兵器库四周都有很高的围墙,围墙边每隔一百多米就有箭楼,上面有蒙古兵,一方面是警戒,另一方面是遭遇攻击时,可以在箭楼上居高临下地向下射箭。 刘聚来到了兵器库的正门前,看见各箭楼上都有蒙古兵,正门里面和外面都摆着拒马等障碍物,障碍物后面有好多蒙古兵拿着弓箭正对着他们瞄准。刘聚粗略估计,这可得有近百人啊,不是说定远城内只有不足百人的蒙古兵了吗?难道他们都跑到兵器库来了,其他的地方他们都不管了吗? 刘聚正在迟疑着,箭楼上和大门内的蒙古兵就向这边放箭了,瞬间就有好几个人中箭,或死或伤了。刘聚一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招呼大家进攻。 双方正打得热火朝天,杜黑子带着他的人赶过来了。刘聚一愣,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那东门的守城兵都被你们干掉了?” 杜黑子道:“我们攻东门出乎意料地顺利,我还没怎么进攻,那帮守城兵就跑了,估计是听见我们锥子山大头领的威名给吓跑了吧,哈哈!”这杜黑子马屁功夫的确不错,当然领导也喜欢这种人。 刘聚一听,仔细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大对劲儿,怎么这蒙古兵连东门都不守,就算守城兵力少,但攻东门的也就五十个人,他们只要有十来个人在城上抵抗,这五十人一时半会儿也是攻不上去的,毕竟才五十人啊。 刘聚的脑子转得飞快,莫非这其中有诈。刘聚当机立断,让杜黑子带着他那五十人迅速去北门,把北门的城门控制住,万一有什么不对,马上从北门出去。同时,刘聚又派了十来个人向西,去看看常遇春那边是什么情况,让他们搞清楚情况后立即回报。这边进攻兵器库的战斗还是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很快他们也向里面射起了箭雨,正门前的蒙古兵至少也被射死了二、三十,但奇怪的是,里面的反击火力一点也没变弱,怎么看上去好象敌兵是越来越多了。 再说说常遇春这边的情况,他带了一百人攻西门,也是没遇到什么抵抗,就攻下了西门,反而是守城门的兵一个也没看见了,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达鲁花赤府就在城中心偏西的位置,因此他当时与刘聚拟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他从西门入,而刘聚入北门。 很快,常遇春带着人就到了达鲁花赤府,这达鲁花赤府的围墙足有一丈多高,想要翻墙进攻,还是比较困难的。从大门处进攻,似乎是最合算,只要撞开了大门,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于是,常遇春就把主攻点放在了正门处,临时让人在城内找了几根粗圆木,让十多个人抱着就去撞门。另外的人就在旁边放箭掩护,当然,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还是派出了小股兵力分散到几个地方准备爬围墙佯攻,以牵制敌人的防守兵力。 但这达鲁花赤府的防守兵力也确是不少,光正门两边的围墙上都探出了五、六十个脑袋,不断向外面放箭。其他几处爬围墙佯攻的地方,也遇见了蒙古兵的抵抗。大门后边肯定还有不少蒙古兵在抵门,怎么算着,这达鲁花赤府的防守兵力都不下一百,难道这达鲁花赤大人这么怕死,把所有的防守兵力都调来守护他了?常遇春怎么想,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就在这达鲁花赤府攻防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刘聚派来的人找到了常遇春。常遇春一问北门和西门的情况,再一问兵器库那边的战况,就发觉这不对劲儿。当即,常遇春就让刘聚派来的这十来个人迅速回去报告刘聚,说定远城内可能有埋伏,迅速向北门处与杜黑子汇合。 这十来个人刚走,常遇春就招呼下面的人马上停止进攻,迅速向北门处转移。很快分散到各处进攻的人马都退了回来,虽然这什么都没攻下来,但还是死伤了二十多人。常遇春带着这伙人迅速向北门而去,他自己亲自殿后,防止蒙古兵从后面尾随突袭。 常遇春的人马刚撤出去没多久,就碰上了从北门方向飞奔而来的杜黑子一伙人马。常遇春立即迎上他们,道:“怎么回事?大头领不是让你们在北门守着吗?怎么跑回来了?” 杜黑子止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二头领,有埋伏啊。现在北门处有好多蒙古兵,城门楼子上都不下一百人,城门外边还有大队蒙古兵守在外边,天太黑也看不清楚多少了。刚才我们刚跑到北门处,城门楼子上就射过来好多箭,好多兄弟都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射中了,城门处摆了好多障碍物,很难冲得出去。而且城门外还有大队蒙古兵守在那里,北门是千万不能去了。” 常遇春一看,这杜黑子本来是带着五十人,但现在也就三十多人了,死了十几个兄弟,还有几个胳膊、腿中箭的。常遇春略作了一下思考,道:“的确中计了,这帮蒙古兵是故意放我们进城,然后想把我们在城内围歼。我们快向南走,去与大头领他们汇合。” 于是,常遇春带着自己及杜黑子的人马迅速向南而去。很快,他们就遇到了刘聚,他刚刚指挥手下的小喽啰放弃进攻兵器库,向北面撤过来。本来刘聚这队人马最多,有近二百人,但现在也就只剩下一百多号人了,刚才的攻防战打得非常惨烈,眼看着敌人就一百来号人,就是攻不进去。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兵器库的守兵也有两百人,比他的兵力还多一点儿,而且蒙古兵是守方,有各种工事可以利用,所以攻方的伤亡肯定比守方要惨重一些。 常遇春找到刘聚,说:“师兄,不好了,我们中计了,快撤退吧。杜黑子刚才去了北门,那里有大队蒙古兵把守,北门我们是出不去了。刚才我进攻达鲁花赤府,那里的防守兵力不下百人,你这里的防守兵力至少也是一百多人。我估计定远县的兵力根本就没去进攻濠州,或者是他们早都偷偷撤回来了,给我们下了个套让我们钻,他们是想把我们在定远城内围歼。” 刘聚一听头都大了,骂道:“他奶奶的,怪不得我总觉得这守兵器库的蒙古兵都不止留守定远城的那一百号人呢,原来他们是玩了个阴的。那我们现在该从哪个门出去?” 常遇春道:“我看北门和西门的防守兵力肯定是最多的,我们锥子山在县城的西北方向,从这两个门走最近,他们肯定会在这两个门布下重兵防守。我看应该走东门或者南门。” 刘聚略作了一下深思,道:“师弟你分析得有道理,我看我们先去南门看看,这里离南门最近。” 常遇春分析得一点儿没错,阿古达木带着手下的兵马分批偷偷潜回定远县城后,把定远县的六百守兵分派在达鲁花赤府、兵器库和粮仓三个点,每个点约两百号兵。四个城门各只留了十来个人,并命令他们,一旦有人来攻城,迅速弃城门隐蔽到城门边的民房,待攻城土匪进城后,迅速出城,去通知埋伏在城外的各邻县的援兵,让他们分别守住各城门。 四个城门外都埋伏有各邻县的援兵,北门和西门是防御的重点,各有三百多人防守,而东门与南门也各有近两百人把守。刘聚他们攻城前,阿古达木就安排定远县内各官员及家眷暂时到达鲁花赤府、兵器库和粮仓三个点躲避,防止土匪进城屠杀官员。 这阿古达木还是考虑得十分周全的。也就是说,此时,四个城门处共有一千余人把守,而城内三个据点还有原定远县城的六百蒙古守兵。而刘聚、常遇春他们总共只来了三百多人,刚才的刘聚进攻兵器库约死伤了七十号人,常遇春进攻达鲁花赤府死伤了二十多人,杜黑子在北门也损失了十多人,现在的总兵力也就二百余人了,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作战,就当时的形势来看,刘聚、常遇春这次是栽了。 但当时,刘聚、常遇春作出的从南门处突围的作战计划还是正确的,毕竟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离南门最近,而且南门的防守兵力相对较少。按照刘聚、常遇春的估计,南门处肯定是有守军的,不能就这么冒失地冲过去,而且当时还是子时末没到丑时的光景,这么多人马从戌时杀进来,已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大家是又困又累。快到南门时,常遇春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安静地在城中街道的两边等着,他先带几个人去南门摸摸情况。 常遇春带着十来个身手敏捷的小喽啰轻手轻脚地摸到了离南门楼子约几十米的地方,城门楼子上有几个火把,果然,南门楼子上有不少守兵,还有不少兵在城墙上巡逻。城门下边的大门没关闭,但下面堆满了拒马等障碍物,这蒙古兵也真阴,故意不关城门,等着他们去突围,然后就把他们消灭在城门楼子下面。按照刚才杜黑子在北门看到的情况,常遇春估计,这南城门外边肯定埋伏有蒙古兵,就等着他们去冲城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立即突围 常遇春的估计一点儿没错。按照阿古达木的作战计划,一旦锥子山的人晚上来攻城,他们城内的人就死守三个据点,他亲自在达鲁花赤府镇守,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在兵器库镇守,另派了一名资历较老的百户驻守粮仓。 其余各守城门的邻县兵力到位后,就死守城门,土匪兵来了就向他们进攻,不能放一个人出城,如果土匪逃回城内其他地方,就不去管他们,让他们在城内乱窜,疲于奔命。待得天亮了,这帮土匪肯定也死伤不少、精疲力竭了,那时,他再带兵力在城内对土匪进行围剿,力求全歼这股锥子山的土匪。 单从这个作战计划来讲,阿古达木的确是个十分精明的将领。但他的计划还是有一个漏洞,就是低估了刘聚、常遇春的能力。常遇春看到敌人的布防情况后,断定现在各个城门都是如此,肯定都有重兵把守,直接冲城门,肯定是中计上当。不如避重就轻,找个城墙防守的薄弱点,摸上城墙,然后从城墙上逃跑。 常遇春带着这十来个人回到大队人马的隐蔽处,与刘聚迅速作了一下商议,刘聚完全同意这位师弟的分析及突围方案。最后二人商定,就从定远城的东南角突破。 因为据他们分析,东门和南门的防守兵力肯定比北门、西门要少,离东南角最近的两个门就是东门和南门,突围嘛,当然是要从敌人兵力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啊。一旦在东南角取得突破,敌人增援的兵力肯定是从东门、南门两个方向而来。 而且,对于突围后的部署,他们也作了商议,从城墙东南角突出去后,肯定不能直接向西北返回锥子山,他们计划突围后直接向东,从定远县与来安县的交界地带迂回向北,然后再向西兜个圈子返回锥子山。毕竟是夜晚,外面一片漆黑,突围后可能会遇上追兵,也可能会被敌人杀散,因此先约好撤退路线,有利于收容兵力。 但是这么多人从城墙处翻墙逃跑,那他们的马匹就只能舍在这里了。他们来时三百多人,骑了六十多匹马,这对锥子山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现在为了活命,只能如此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于是,刘聚、常遇春舍了马匹,带着这两百多人偷偷地向定远城的东南角摸去。等他们摸到城墙的东南角的时候,已是丑时末的时分了,这时也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当然也是敌人容易犯困的时候。 东南角有个堡楼,城墙有两丈多高,堡楼里亮着灯,而且还可以看见城墙上有官兵提着灯笼在来回巡逻。这么高的城墙,要想上去不被发觉,还是十分困难的。当然,以刘聚、常遇春二人的功夫上城墙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们得把这两百多个弟兄带出去,而且上面还有官兵来回巡逻,堡楼里肯定有官兵把守。 好在当初是来攻城的,绳子带了六根。按照刘聚、常遇春的设想,他们俩人带四个身手好的,趁巡逻官兵走开的时候迅速借助绳子爬上城墙,然后他们六人在上面警戒。下面的人继续向上爬,一旦有敌人过来,尽量在不闹出响动的情况下,解决这些巡逻兵。但目前最大的困难是绳子只有六根,这两百多号人要分近四十次才能全部上去,每批就算只用两分钟,也得要一个多时辰。但这深更半夜的也没办法在哪里能找到绳子、梯子什么的。只能先上了城墙再说,说不定那堡楼里能有什么梯子类的工具。 刘聚、常遇春在城墙下面仔细观察了一下城墙上官兵的巡逻情况,由两队人从东南角的堡楼出发,一队向北走到距东门一半的距离后返回,因为东门处的巡逻兵会向南走,也是走到距这堡楼一半的距离时返回;另一队向西走到距南门一半的距离后返回,来回一趟不超过一刻钟。 按照刘聚、常遇春的想法,他们选择堡楼靠北的位置爬墙,他俩等巡逻兵向北走之后,先带四人上去,然后在上面扯绳子,迅速扯上六个人来。让这六人继续扯下面的人,他们六人摸到堡楼里面,争取不声不响地将堡楼里的敌人干掉然后出来对付那几个巡逻的兵。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全部干掉了堡楼里和巡逻的蒙古兵,而没有被敌人发觉,然后他们迅速让所有的人爬上城墙,然后从这个角落用绳子下城墙,在不惊动蒙古兵的情况下,他们偷偷出城。 当然,这只能是最理想的情况,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把这两百多兄弟都带回锥子山。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那也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于是,等到城墙上向北巡逻的蒙古兵走出约五十米的时候,刘聚、常遇春和另四名身手较好的土匪先把身上的兵器在身上绑好,然后把绳子往城墙上一扔一扯,让绳子。于是,常遇春打着灯笼,刘聚直接提着刀就上了。这排蒙古兵都挨在一起睡着,头朝墙里面,脚在外面,他们俩还不好插脚走进去。 于是,常遇春就提着灯笼负责照明,刘聚开杀了,只见他双手反握刀把,刀尖向下,插脚到两个蒙古兵腰部的中间,从最外边开始,对着最外面的那个熟睡中蒙古兵的心脏就是一刀下去。只听见闷哼一声,这蒙古兵就见阎王去了。刘聚迅速拔出刀,带出了一股血柱往外直喷,刘聚可不管这些了,转过身就对着第二个蒙古兵如法炮制。 就这样,转眼之间就解决了六个,还有三个。这时,睡在最里面的那个翻了个身,似乎是刚才那几个临死蒙古兵发出的闷哼声打搅他的美梦了。刘聚迟疑了一下,是不是先把里面那个解决了,不然惊醒他了怎么办? 还没等刘聚做出决定,常遇春就左手提灯笼,右手拿刀向那个蒙古兵快速走过去。似乎是看见师兄杀得过瘾,自己也手痒了,常遇春对着他的咽喉就是一刀划过去,只见一道鲜血在墙上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当然,现在不是讲艺术、讲审美的时候。随着常遇春的这一刀削过去,那蒙古兵又被解决了,可能是他刚才翻身侧着身体位置并不稳定,这一毙命,身体立刻向外面一滚,正好把旁边这人的胳膊给压住了。 这下可不得了,旁边这人就被惊醒了,朦胧中睁开眼一看,一个人正瞪着死鱼般的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咽喉处还在向外汩汩地流血,他当即就被惊得“啊”的一声大叫,但紧接着,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又发出一声惨叫,因为,常遇春的一刀又划破了他的咽喉。此时,刘聚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赶紧将离他最近的那个蒙古兵给解决了。现在这里睡的九个蒙古兵都被干掉了。 但此时,堡楼的二层传来了声音,“谁呀,怎么回事儿?”紧接着,是二楼放梯子那个口子传来了亮光,看样子上面有人打着灯笼下来了。刘聚、常遇春二人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迎了上去。 这二层的堡楼并不高,一层只有两米多高。那打灯笼之人才顺着梯子向下走了几步,就被刘聚一手抓住他的脚脖子向下一扯,这人就一屁股墩儿砸在地上了,这家伙大声尖叫,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随即就发出一声惨叫,已被刘聚一刀砍去了脑袋。但这下动静太大了,楼上立刻传来了声音,“怎么回事?”见下面没声音,楼上的人敲起了锣。 这下可大大出乎刘聚、常遇春的预料,他们本以为楼上的人见下面没动静了,会下来看个究竟,他们就在下面等着,让他们下来一个解决一个。哪知这上面的家伙太警觉了,听见下面没声音了,就判断是遇到袭击了,拿起锣就敲。 这下,刘聚、常遇春可顾不了这么多了。刘聚打头先爬了上去,常遇春紧跟在后面。只所以刘聚先上去是有理由的,因为常遇春手里提着灯笼,他先上去,别人一下就发现了目标,如果上面没有点灯,那就成了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如果上面也点了灯,那双方都在明处,反正自己这边是占不了便宜。而让刘聚先上去就不一样了,如果上面点灯了,刘聚是在暗处,而敌人在明处,正好实施突然袭击,如果上面也没点灯,双方都不占便宜。 刘聚快速爬上梯子,刚探上去个头,身体还没上去,就看见上面点个灯。这下正合他意,他见上面还有两个人,一个人在敲锣,一个人正举着刀注视着这个楼梯口子。但那人是背对着灯光,自己的影子对这楼梯口子有些遮挡,但刘聚可看得分分明明,只不过那人是背对灯光,他看不见对方的面容罢了。 刘聚可不管这么多了,迅速窜了上去,对着他家伙就是一刀。那家伙就是吃了身在明处的亏,本来他的位置更有利,敌人从楼梯口一上来,他正好一刀砍过去。可是由于灯光的关系,他还没看清来人,来人就已窜了上来,怪也是怪刘聚功夫实在太高了,他也没想到来者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就这样,等他看清来人的时候,刘聚已窜上来,拿刀砍他了,由于这堡楼面积本来就不大,他也没地方躲避,只好拿起刀去格挡刘聚砍来的一刀。这下功夫高下立判,刘聚是什么水平,这蒙古兵只觉得虎口一酸,手里的刀刚接触到刘聚的刀就被震飞出去了。 那家伙叫声不好,赶紧向后退,但堡楼实在太小,他也没什么地方可退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聚的第二刀向他砍了过来,随着一声惨叫,这家伙就被结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惊动敌军 这时,常遇春也提着灯笼上来了。楼上只剩下了一个家伙在敲锣了,他见两个同伴先后毙命,想从这二层堡楼的瞭望口中跳下去逃命。但刘聚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这家伙正爬上瞭望口,准备向下跳,但他所处的这个瞭望口是朝城墙外方向的,本来这二层堡楼加上这瞭望口离地的高度都有三米,加上城墙还有两丈多高,总高度接近十米,这也太高了吧。跳下去估计也难以活命,但不跳马上就得挨一刀,这怎么办呢? 这家伙还在犹豫,还是刘聚热心肠,看见对方左右为难,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助别人解决问题。这刘聚一刀捅过去,正好捅在这家伙的肚子上,然后一脚将这蒙古兵从瞭望口里踹了下去,肯定是活不了了。这下好了,那家伙也不用左右为难了,刘聚帮他解决了大问题。 堡楼里的蒙古兵算是解决干净了,但他们攻上城墙的行动也暴露了。现在没时间再考虑其他的了,东门和南门的兵都顺着城墙向这个东南角的堡楼冲了过来。这堡楼正好处在城墙的东南角,有两个门,一个面向东门向北开,另一个面向南门向西开。也就是说在堡楼上可以居高临下地抵挡两边城墙上冲过来的蒙古兵,但从东门来的兵肯定是不能在堡楼上抵挡了。因为这堡楼以北向东门的位置正是他们上城墙的地方,还有好多土匪兵正在向上爬呢。就这会儿功夫,城墙上已经上来了约四五十人。 刘聚、常遇春二人迅速下了堡楼,看见杜黑子也上来了。刘聚就让杜黑子带了二十多个人迅速进入堡楼,以抵挡从南门城墙上过来的蒙古兵。从南门过来的蒙古兵必须得从这个堡楼的西边的门进入,才能攻击得到他们。 于是刘聚让杜黑子安排了十来个人拿着弓箭上了堡楼的二层向南门城墙来的蒙古兵射箭。其余十多个人,则把刚才那些蒙古兵的尸体搬过去把堡楼朝西边的门给堵上。这样,即使敌人杀到堡楼下面,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得把尸体搬开了,才进得来。他们在下面清理通道的时候,堡楼二层的弓箭手正好向下射箭,那蒙古兵想要攻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东门那边来的兵就不是这么容易对付了,因为这边就不能利用堡楼抵抗了,反而他们要向前冲一截,在城墙上抵抗蒙古兵,为后面爬城墙的人做掩护。因此,东门这边,刘聚、常遇春二人准备亲自带人去抵抗,堡楼这边就交给杜黑子了。 安排妥当这会儿,下面又上来了十多个人,刘聚、常遇春带了二十多个人就向东门那边冲过去,余下的人在这里迅速拉下面的人上来。反正这城墙也不宽,还不到三米,人多了也是拥挤在一起施展不开手脚,因此带二十多人就足够了。 刘聚、常遇春带着这二十多人,向北奔着东门处冲来的那股蒙古兵就冲了过去。对方也就来了四、五十人,虽然人数占优,但由于受地形限制,只能成纵队进攻,人多也没用。刘聚、常遇春并排在队伍的最前列,拿起砍刀就向那边的人砍过去。 好一番恶战,直接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那些蒙古兵哪里是刘聚、常遇春的对手,刘聚、常遇春就象是砍瓜切菜一般,一路就砍了过去。也就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东门来的蒙古兵就抵不住了,大部分被砍死了,其余的人纷纷向东门处退去。 刘聚、常遇春是一路追了过去,杀到离东门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才停下来,这一路杀得是够痛快,至少砍死了对方四十人,对方也就几个人逃回东门上面那个城门楼子里去了。 刘聚、常遇春没有追过去,因为那城门楼子上肯定有弓箭手,追得太近了,反而成了敌人的活靶子。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掩护下面的兄弟赶紧上围墙,然后从这里逃跑,而不是去进攻东门。而且他们对堡楼那边还是不放心,怕杜黑子完,常遇春就一个人向堡楼快速奔去。这会儿,下面又上来了三、四十人,应该说有一半的人都上来了。常遇春把刚上来的人带了十几个进了堡楼,杜黑子这边的战斗进行得还是十分激烈,好在他们地形有利,而且靠西边那个门又被堵住了,蒙古兵攻不进来。但蒙古兵也在下面向堡楼二层射箭,但由于是仰攻,肯定是不占优势,那边已经死了二十多个,锥子山这边就几个人中了流箭身亡。 常遇春让人在堡楼内找有没有绳子什么的,他看见上来的人多了,都在城墙上也没什么用,反而显得拥挤,不如找点什么东西,让一部分人先从这城墙的东南角下去。 找了一圈,没有绳子,但堡楼里堆了不少兵器,特别是有些长枪有两米多长,那棍子也很结实。常遇春让人把蒙古兵尸体上的衣服剥了几件下来,撕成布条子,然后把四根长枪连接绑起来,除去这重合的部分,也足有七八米长。然后又绑了三根这样七八米的长棍,将这四根长棍合在一起再绑起来,这下成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了,结实多了。常遇春让人把这根大棍子从城墙上向城墙外面放下去,很快就搭到地上了,这大棍子与城墙间还是有一点小夹角。这下好了,可以让人顺着这根大木棍子向下溜下去。 于是,常遇春让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喽啰带着一些受了轻伤的弟兄顺着这要棍子向城墙下滑去。并交待他们下去了,原地警戒,掩护后面的人下去。也就这一会儿折腾的功夫,下面的人又上来了三十多个,城里面就只剩下约七、八十人没上来了。而东门那边又有蒙古兵鬼鬼祟祟地向这边摸来,堡楼里杜黑子这边凭借着地形优势,没有一点问题,常遇春准备去帮助刘聚解决东门那边摸过来的人。 他向北跑了不到一百米,就听见城内一阵喧哗,接着是一阵惨叫。他向下一看,不得了,城内有蒙古兵杀过来了。这下面的这七、八十个兄弟眼看着顶不住了。还有好多爬到一半的兄弟,被敌人的弓箭射中又掉下去了。 下面的这些人本来就是战斗力稍弱的人,让他们后上来,是因为先上来的人要与城墙上的蒙古兵战斗好掩护他们,没想到现在他们身后有蒙古兵杀过来,他们顿时乱作一团。常遇春忙命令已经上了城墙的人射箭掩护,但下面那些人也实在太弱了,敌人一攻,他们就慌了,没有人在下面带队镇着,他们都各自为战,完全没有战斗队形,好多人是一触即溃,有的就四散逃开了。本来还有七、八十号人的,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三、四十个人了。 常遇春一看,这可不行,下面的人都是锥子山的兄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于是,他决定下去帮忙。 当初,阿古达木与各带兵的统领约定,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各守城门的兵都不得擅离岗位,如果哪个城门告急,直接派人到城中向他报告,由他派兵增援。目的就是怕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让这锥子山的人给跑了。因此,刚才堡楼上那个人敲锣示警的时候,东南两门在派人向这堡楼进攻的同时,都有人去飞报阿古达木了。因此,本来东南两门城门外还有不少蒙古兵,但刚才东门那拨进攻的蒙古兵并不多,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守住东门,并不是向这个东南角的堡楼进攻。 阿古达木得到报告后,迅速带人向定远城的东南角赶过来。他本来估计这锥子山的土匪会进攻城门的,不论他们进攻那个城门,都将受到重创。他计划着等天亮了,再去收拾这帮土匪。可他没想到,这帮土匪太狡猾了,竟然不攻城门,而去爬城墙了。他想,再晚就来不及了,就让这帮土匪给溜了。于是,他留下五十人守达鲁花赤府,其余的人直奔定远城的东南角而来。同时,他还派人给兵器库和粮仓的守军报信,让他们也只留五十人防守,其余的人向城东南角驰援。 因此,也难怪刚才城内的那七、八十人抵挡不住,对方可是阿古达木亲自带兵来袭,这帮小喽啰哪里是他的对手。常遇春一面吩咐城墙上的人射箭掩护,自己就随即从城墙上跳下去了。也就两丈多高,对于常遇春这等高手来说,上来可能还有点难度,下去就是一跳就解决了。 下面的这帮小喽啰本来已是乱作了一团,这下看见二头领下来了,立马就稳住了阵脚。这城内的东南角是一片民房,过道巷子都很窄,而且门口乱堆乱放的东西也很多。主要当时没有城管,导致这定远城的市容市貌也太差了。这地方乱糟糟的,虽然阿古达木带来了很多人,但也施展不开呀。刚开始,是因为这锥子山的土匪没有主心骨,因此只有挨打的份儿。 现在,常遇春下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他迅速组织人员抵抗,因为地形限制,蒙古兵也是大部分拥挤在巷子里面。 常遇春让受了伤的人先把绳子绑上,让上面的人把他们拉上去。其余的青壮年由他指挥进行抵抗,这下双方就旗鼓相当了,虽然蒙古兵人多,但自己这方还有人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放箭掩护,因此一点儿也不吃亏。很快就有十多个人又上城墙去了。现在下面就剩下常遇春带着十多个人在战斗了。他将剩下的人分成三批,他走最后一批。由于常遇春带着人进行了有效抵抗,城内的蒙古兵也来不及放箭射杀爬墙的土匪了,因此刚才上去的这些人都安然无恙。 很快,前面两批也走完了,只剩下包括常遇春在内的最后六个人了。常遇春舞着刀一阵狂砍,蒙古兵稍稍往后一退,常遇春立即招呼另五个人去抓绳子爬墙。上面一阵箭雨朝着蒙古兵射下来,为他们最后撤退的六个人作掩护。很快上面的人用力向上拉,这六人都已爬到一半了。这时,有个人不答应了。 这个人就是阿古达木。本来他计划着将这帮土匪一网打尽,没想到这帮土匪竟然从城墙上取得了突破口。刚才这还没上城墙的七、八十人眼看着就要被歼灭,但上面下来个常遇春,又救回了三十多人。这个常遇春他认识呀,上次在刘家他们俩人单挑了很久,但他知道,对方功夫在他之上。但眼前是个机会,那家伙正吊在城墙上,根本无法做什么高难度的躲避动作,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于是,阿古达木冷静地用右手从他背后摸出一根箭,这不是一要普通的箭,这是一根他们家族秘制的“三棱透甲锥”。 这“三棱透甲锥”是一种相当歹毒的兵器,顾名思义这箭有三个棱,但每个棱上都有倒勾,而且这个倒勾不是普通的倒勾。里面有一种极其机巧的装置,打个比方吧就好比那种老式黑布大雨伞一样,一按手柄处那个按钮,这收着的雨伞就弹开了。 这“三棱透甲锥”里的装置和那差不多,就是这箭头一旦射入其他物体内部,前面的箭尖受到撞击,会引发那个装置,那三个有倒勾的棱会向外弹开。 当然,如果射入人体内,由于受到人体肌肉的阻力,那三个棱并不会完全弹开,只会稍微弹开一点。但如果要想把这个“三棱透甲锥”拔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只要有外力一拉,那三个棱就会渐渐向外张开,那要是想生生把这“三棱透甲锥”拔出来,必定得带出碗口大一坨肉,那这人不死,也基本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常遇春中箭 阿古达木左手持弓,右手握着“三棱透甲锥”将其搭在弦上,缓缓拉开弓,屏住呼吸,瞄准空中的常遇春。此时,常遇春已快要到达城墙了,下去的这帮人没个领头的也不行。 由于受了伤,常遇春的身手就大打折扣了,此时已是寅时末卯时初的时分,但由于初春的季节,天还没亮,但应该快要亮了。由于看不清城墙下的地形,常遇春只得小心翼翼地拉着绳子向下滑,毕竟有伤在身啊,要是在平常,他早就跳下去了。 待得常遇春下了城墙,他吩咐下来的人排成两排警戒,队伍一直向东南延伸,他估计那些蒙古兵必然在东门处设伏,因此现在向东南方向走,绕开敌人的设伏区然后再北上是最安全的。 就在他一瘸一拐地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刘聚和杜黑子他们都撤下来了。他们赶紧把绳子拉着一抖,收了回来,那根用长枪绑成的大木棍也撤了下来。防止城墙上的蒙古兵借助这些工具下城来追。城墙上从东门和南门而来的两股兵也在他们刚才下城墙的地方汇合了,他们可不敢贸然下城墙来进攻,于是就朝着锥子山的人放箭。 这帮锥子山的土匪好不容易出了城,赶紧逃命吧,也顾不得身后了,虽然是天黑,敌人也看不见目标,反正是一通乱箭射来,又有二十多人中箭身亡了。 刘聚找到常遇春,二人作了一下商议,常遇春在前面打头,杜黑子居中,刘聚则断后。刘聚还专门安排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左一右扶着常遇春,并交待他们,如果二头领支撑不住了,他们就轮流背他。于是这支还剩下约一百三十人的土匪队伍就乘着天黑向东南方向逃窜。 此时,阿古达木对东门外邻县的援兵作了交待,让他们在此地设伏,如果锥子山的土匪从这里逃跑,让他们务必将其一网打尽。 这出了城,还想一网打尽,肯定是不现实的。但当领导的都得这么要求,好多事情其实让领导自己去干,他也完成不了,但他们说出来的话都挺狠,那都是如何如何也要坚决完成任务之类的,一方面是忽悠下面的人使劲干,另一方面也是作个样子给上面的领导看,让上面的领导看到他对此事有多么地重视,好多时候领导只在乎下属办事的态度,并不在乎最终的结果。 而阿古达木自己则带着他手下的三百多蒙古兵一路向南杀过来。锥子山的土匪有好多人都受了伤,而且也是折腾了一夜,又累又饿又困,又折损了大半人马,士气也不高,因此行动并不迅速。而阿古达木带的有骑兵,骑兵在前面开路,步兵在后面跟着跑。因此,阿古达木他们的速度就要快得多。 常遇春在前面才走出约两、三里地,就听见后面有叫喊声。看样子,蒙古追兵的前锋部队和刘聚带的人已交上火了。常遇春此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受了伤,能不拖队伍的后腿就不错了。他只得吩咐前面的人加快速度,因为这里是一片平原开阔地,正有利于蒙古骑兵发挥他们的战术优势。只有到了山地或林地,这蒙古兵的追击速度才会慢下来。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又向前行了约三、四里地,终于出现了小山包,这时天色也蒙蒙亮了,可以看见山包上是一片小树林。常遇春在那两个小伙子的搀扶下,迅速向那小树林奔去。 此时,队伍最后面的刘聚的确已经与阿古达木的追兵交上火了。锥子山的人根本就是无心恋战,本来计划的路线是一直向东南,但好多土匪见后面的蒙古兵也一直向东南紧追不舍,于是就有不少人开了小差,有的向北逃窜,有的向南逃窜。 队伍这一散,那就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了,好多人都被蒙古兵杀了。最后,刘聚到达小树林的时候,加上常遇春和杜黑子前面的人,总共只剩下五十多人了。 好在进了树林,蒙古骑兵进不来,因为这树太密了。锥子山的人可不管这些,平常钻树林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很快他们都钻进树林没影儿了。这下蒙古骑兵停在树林前不知该怎么办了。 没多久,阿古达木也来了,他看了一下,这树林面积不小,手下就来了三百多人,去搜山有点不现实,而且这土匪兵的特点是擅长山地战、丛林战,而他的蒙古兵不擅长,这进去搜山,兵力必然分散,反倒容易遭受伏击。按照江湖规矩,也是“穷寇莫追,遇林莫入。” 阿古达木想了想,反正那常遇春就算不死,这辈子基本上也废了,这锥子山的土匪遭此重创,日后对他们也形不成较大威胁了。不如趁着现在锥子山兵力空虚,他带着人马直接杀上锥子山来得实在。 于是,阿古达木招呼人马回城,他准备回城让士兵吃饱喝足,补充点给养后,直奔锥子山而去。当然,走之前还是得把现在的战况向达鲁花赤作个简要汇报,然后再请命杀向锥子山。 也就是卯时末的时分,阿古达木带着蒙古兵就回到了军营,他自己则直奔达鲁花赤府而去。他向达鲁花赤大人作了简要汇报后,达鲁花赤大人对此次作战还是基本满意的,虽然没有全歼这股土匪,但斩杀其大部,却有一匪首受重伤。 对于阿古达木提出的进攻锥子山方案,达鲁花赤大人也表示同意,并特意交待,攻下锥子山之后,除了活捉那个叫蓝玫的姑娘,其余的人全部就地正法。嘿嘿,这老色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点事儿。 于是,吃过早饭,阿古达木回到军营,这次他安排副千户哈丹巴特尔带着一百多兵守城,他则带着四百名蒙古兵直奔锥子山而去。 中午,达鲁花赤大人在府中设宴款待邻县援兵各统领,这次能歼灭锥子山二百多土匪,还是多亏了这些友邻部队的襄助。这些邻县的部队下午也要开拨,各自返回自己的军营了。就在酒宴进行得正欢的时候,突然有军士来报,说有紧急军情。 达鲁花赤大人一看信函的封面,是安丰路的加急函,他赶紧拆开一看,可不得了了。 原来,濠州郭子兴见有蒙古大军来围攻,就给各地联络的土匪势力报信,让他们分别进攻各地的县城,好解除对他的围困,这其中就包括他给锥子山报的信。但郭子兴排好兵、布好阵直等着蒙古兵来进攻时,蒙古军营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郭子兴觉得不对劲儿,于是派出探子去探,很快探子回报,那蒙古军营都只剩下空营帐,里面根本没人,也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按照郭子兴的估计,这蒙古兵肯定是打着进攻濠州的旗号对别的地方进行突袭去了。但现在敌人究竟是进攻的哪里他也不清楚,但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郭子兴左思右想,兵法中不是有“围魏救赵”吗?现在不管这些蒙古兵去进攻谁去了,他就去进攻离濠州最近的怀远县城,这蒙古兵必然回援。如果蒙古兵回援的即时,他们就撤回濠州,如果回援得不及时,说不定他还能拿下怀远县。 要说这郭子兴分析问题还是有两下子的,这个事情也是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他马上带着五百兵向怀远县进攻。此时,怀远县里的守备确实空虚,本来就只有五百多守兵,去定远县围剿锥子山的土匪去了四百人,城内现在加上老弱病残,也只有一百多人驻守。 当郭子兴部到达怀远县城下时,城内的守军都慌了。还好他们还能凭借着城墙的防御工事做抵抗,一面派人马上向上面报告紧急军情。 安丰路得到怀远县遭围的军报是一天以后的事情,安丰路的达鲁花赤大人迅速召集各高级将领开会,会议迅速拟定了作战方案,一是由安丰路速派五百精兵火速驰援怀远县,二是给定远县发一封加急密函,让在定远县围剿土匪的各方兵力迅速驰援怀远县,包括定远县也得至少派出三百兵力驰援,一定要确保怀远县的安全。 这封密函到达定远县的时候,又过了一天,也就是说郭子兴兵临怀远城下的时间是两天以前。 也就是在今天凌晨,怀远县被郭子兴给攻破了。而此时在定远县的各部队也不知道情况,特别是怀远县的领兵千户,情绪十分激动,他要求大家火速驰援。但其余各部就没有这么激动了,反正攻得是怀远县,又不是他们家乡,但既然上面有命令,但怀远县肯定得去,至于什么时候去就不用这么急吧。 这时,定远县的达鲁花赤大人发话了,“我看军情虽是十分紧急,但也不急这一会儿,诸位将军用过饭后,马上整兵出发吧。我们定远县的守兵上午刚刚出去四百人去围剿锥子山了,我这就命人速速召他们回来,各位先行一步,我们定远的兵稍后即到。在这里,我再次感谢各位的鼎立相助。”说着端起酒杯,欲向在坐的各位带兵统领敬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天佑锥子山 这时各带兵的统领也都端起酒杯,准备与定远县的达鲁花赤大人共饮此杯。但怀远县的领兵千户不干了,他立即起身,气哼哼地把酒杯都砸了,然后直奔大门而去。临走前,他抛下一句话,“如若我怀远县有失,在座的诸位都难辞其咎。” 这下把这达鲁花赤大人也搞得是大无趣,好在还有其他定远县的官员在旁边打圆场,这酒总算是喝下去了。但这宴席也是草草结束了。 各领兵统领都回到自己的军营,准备向怀远县驰援。说实话,他们心里也不愿意去怀远。这本来都计划好了,吃完午饭后,各自回各自的地盘,这下突然接到命令,又有新任务,下面的兵士肯定也是有怨言的。但既然的军令在身,他们也不得违背。 此时,怀远县的兵早就出发了,毕竟这些人是去保卫自己的家园,那积极性肯定不一样,他们的父母妻儿还等着他们去保护,去晚了,城破了,说不定就被红巾军给杀害了。 这各邻县的兵都磨磨蹭蹭,直到申时才各自出发。好歹也是出发了,出了县城估计天也快黑了,先找个地方扎营吧,明天再走。如果不出定远县城,到时上级追究起责任来,他们也怕担不起。 当天中午接到命令当天下午申时出发和当天中午接到命令第二天才出发,可能在实际效果上差不多,有可能后者更能让士兵得到充分休息,更有利于作战,但领导可不这么看,领导看你对待这个事情的态度。当天下午虽然是申时才出发,但可以说明你马上在执行领导的指示、贯彻领导的精神,但如果说你第二天才出发,领导可能认为你对此事不够重视。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你又找谁说理去呢? 这些带兵统领,也都是久历宦海之人,这些道理他们都懂的。因此,这各路人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在申时时分出了定远县城,出了县城约二十多里地,就各自安营扎寨了。 再说阿古达木这边,这家伙是一路急行军,直奔锥子山而去。按正常的速度,他们是辰时末出发的,应该是申时时分才能到锥子山。但从阿古达木到下面的小兵都是立功心切,因为这个机会太难得了,锥子山的土匪已在定远城遭受重创,而且现在肯定还没回到山上,山上的几个老弱病残此时不收拾更待何时。 因此,全军上下都十分兴奋,一路上都没休息过,未时时分,他们就来到了锥子山的地界,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上次遇伏的那个谷口。 其实,自从刘聚、常遇春带人下山进攻定远且城之后,锥子山的潜伏哨就回撤了,因为毕竟家里人不多了,而且都是老弱病残。以前,他们的潜伏哨直设到韭菜山,现在就设在山寨大门外一里多,也就是从外面进山过了这山谷后的地方。因此,当时阿古达木带人直接走山谷进入锥子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阿古达木上次在这里吃了大亏,此次也是格外小心谨慎,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另一个方面的原因是,这四百号人从早上吃过早饭出发以来,还没做过休整,现在锥子山就在眼前,得好好休息一下,等养精蓄锐了,再向锥子山发起攻击。 于是,阿古达木命令所有的人原地休息,另派出两支轻装小分队分别从这山谷两边的山坡上上山是山上没有埋伏,可以从山谷进入。这时,这还有三百多人的大队伍已经是休息够了,都摩拳擦掌地准备上锥子山大干一番。 随着阿古达木一声令下,三百多人缓缓地进入了山谷,因为山谷太窄,这并不是很长的一段山谷,三百多人走了两刻钟才全部通过。 就在最前面的人过了山谷,在前面的开阔地集结,准备等大部队全部通过后,向锥子山进攻的时候,锥子山上的潜伏哨发现了来犯的蒙古兵。他们迅速回山报告情况,山上的人顿时炸开了锅,不是说定远城没有多少守兵了,大头领、二头领带兵去攻城了吗?怎么现在出现了这么多蒙古兵来进攻咱锥子山了呢?难道大头领他们出了什么事? 王氏、蓝氏当时听到有蒙古兵来攻锥子山的消息时也都吓懵了,她们最担心的倒不是这锥子山是不是还保得住,她们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夫君是不是还活着。好在刘聚他们下山时,还安排了几个老成持重之人在山上主持大局,这几人都是跟了刘家几代人的,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刘聚才没让他们跟着下山。 这几个老人家迅速凑在一起合计了一番,认为现在虽然还不清楚大头领、二头领那边的具体情况,但以他们二人的身手,还不至于连命都保不住。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定远县城遭遇了大队蒙古兵,人马被杀散了。这蒙古兵可能就是一路尾追而来的。 现在也不用管这么多了,事情到底怎么样,很快也会有个结果。但现在锥子山上还有一百多口人,虽然都不是能征善战之人,但我们还有地形优势,我们还有防御工事,当务之急是组织大家赶快就位,利用防御工事抵抗蒙古大军。 很快这几个老家伙就把所有人都召集齐了,说现在有蒙古大军来攻山,虽然不知道大头领、二头领那边的情况,但大家也不要胡乱猜疑,以他们二人的身手,蒙古兵是奈何不了他们的。眼下大家要同仇敌忾,马上组织抵抗敌人的进攻。 刚才乱作一团的那些人,听了这通分析,觉得目前也只好如此了。因为既然上山当了匪,那就得与官兵对着干,眼下逃是很难逃了,下山的路上全是蒙古兵,后山又没有路。投降那更是没有活命的机会,这些蒙古兵就等着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取富贵呢。 当时的情况对于锥子山的这些人来说,就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跟这帮蒙古兵拼了。这下大家都纷纷操家伙准备去跟蒙古兵拼命,就连王氏、蓝氏都要去。当时的蓝氏已是怀孕8个月了,这几位老人家赶紧把她们劝住,然后组织一些还能参加战斗的人迅速向山寨大门后那一段很陡峭的山路上设伏。 那个地方在上次阿古达木带兵攻锥子山的时候也设了伏,只不过是阿古达木他们还没攻过来就退兵了。因此,这次这个地方看来是要派上用场了,而且这个地方作为锥子山的最后一道屏障,还是修了很多防御工事的,加上路比较陡,山路的弯又多,骑兵也发挥不了优势,还是很难进攻的。 也就是阿古达木整顿兵马来到山寨大门的时候,锥子山上的人都已到达了伏击地域。阿古达木带人走进了山寨大门没多远,就发现前面的路并不好走了,因为太陡了,又全是弯路,骑马上山都危险,最好是牵着马上山。 阿古达木觉得如果土匪兵在这里设伏,他们的损失会很惨重,但锥子山上的人不多了,这段路究竟有没有埋伏呢?阿古达木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因为一旦大部队往山上进发,前面的人遭受袭击,退都不好退,因为路被后面上山的人堵死了。 为了谨慎起见,阿古达木决定先派一小股兵力上山,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山上有埋伏,他们再想办法;如果没有埋伏,先头部队上了山,大部队也可安心地向山上进发了。事实证明,阿古达木还是十分明智的。 很快,阿古达木派出的这股小分队就向山上进发了,很快就进入了锥子山伏兵的伏击地域。本来按照山上人的打算,是等大部队都进入了伏击地域,他们再突然袭击。但现在就上来了二、三十人,怎么办? 不打他们吧,他们上了山,抢占了有利地形,反而会与下面的大部队夹击锥子山的人马。而且他们在上山的路上很容易就发现这些防御工事,也很容易发现伏兵。与其被别人发现,不如先把这一小股蒙古兵消灭了再说。 于是,待得这二、三十人全部进入伏击地域后,一个老者一声令下,从各个工事里射出了好多箭,还推下了十几个大石头。很快,这二、三十人的小分队就被几乎全被消灭了,只有两个跑得快的,又退回到山下去了。 阿古达木一看,这里果然有埋伏,幸亏刚才没上贸然上山进攻。但这一次试探,虽然损失了二、三十人,但对阿古达木来讲,还是值得的。因为,现在的防御工事都已经暴露了,下一步是如何解决这几个防御点的问题。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阿古达木命人原地休息警戒,他准备等天完全黑了,再派出二、三十人身手好的人组成突击队,由他亲自带队,趁着天黑上山解决那几个防御工事里的人。 无疑,阿古达木的这个计划还是十分妥当的。因为毕竟锥子山上现在剩下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刚才只所以能打退敌人的第一次进攻,主要是因为敌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方在哪几个点设伏,一旦让敌人摸清了情况,再趁着夜色偷袭,锥子山就危险了。 也是天不亡锥子山,就在阿古达木挑选好精兵强将,准备亲自带队去解决那些锥子山伏兵的时候,一骑快马从山下直奔而来。 阿古达木回头一看,是一名蒙古军士。这军士连忙下马向阿古达木禀道:“报千户大人,上级有紧急军报已交给达鲁花赤大人,怀远县遭到红巾军袭击,达鲁花赤大人命我们立即放弃进攻锥子山,速速回城,然后向怀远县驰援。” 阿古达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那个气啊。这眼看着就要攻下锥子山了,煮熟的鸭子竟然又要飞了。但军令如山倒,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执行命令。 于是,阿古达木迅速召集人马,不是向锥子山发起进攻,而是向定远县城撤退。第二天,天亮之前,阿古达木带的人马就回到了定远城。在与达鲁花赤大人作了简要汇报及沟通后,阿古达木又带着三百人直奔怀远县城而去了。 也就是在这天天亮之时,怀远县的兵也赶回了怀远县,他们是急行军了整整一夜,但现在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城已被攻破了,现在城上驻守的是红巾军。他们的家眷都还在城内,是死是活,全然不知。 这怀远县的千户只做了个简短的战前动员,他们就发起了进攻,与守城的红巾军开战了。临近午时的时分,安丰路派来的五百援兵也赶到了,投入了战斗。 郭子兴本来也只带了五百人来,加上破城后一些怀远当地民众来投,也才七百多人。但现在敌人来了近一千,而且都是正规军。他一看是顶不住了,就弃了城,回濠州去了。但临走时,在怀远城内还是抢了不少东西,怀远的官员及家眷他也杀了不少。总之,郭子兴的这趟怀远之行是不亏的。 郭子兴的这趟怀远之行的最大成果,并不是他抢了多少东西、杀了多少蒙古人,而是他保存了锥子山。正是他的攻其所必救,让锥子山有了喘息之机,让刘聚、常遇春带着的几十号残兵败将还有个立锥之地。 也就是在刘聚、常遇春逃出定远城后的第二天下午,他们这伙人终于回到了锥子山。去时是三百多青壮年,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六十多人,山上还有一百来号老弱病残,加上之后几天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被杀散的人。现在锥子山上的总人数从这次作战之前的四百多人减少为两百多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曼陀罗花汤 按常理来说,郭子兴弃守怀远县城回濠州,正是蒙古大军从后追杀的大好时机。当时,安丰路的五百援兵及怀远县赶回来的四百兵有近千人,而且攻城战也没怎么打,郭子兴就跑了,双方损失都不大。但这两股蒙古兵为什么不从后面追击呢? 先说安丰路的那五百援兵,他们的任务就是救援怀远县城,现在占领怀远城的红巾军已不战而逃,他们已经胜利完成任务了,他们也不想多一事,做一些无谓的牺牲,在这种乱世之中,拥兵之人的首要任务就是先保存自己的实力,然后才是如何打赢敌人。 如果只是一味蛮干,就算把仗打赢了,但自己手下没几条杆了,那岂不成了光杆司令。这也就解释了,在历史上我们经常看到的,哪方面明明军事实力上占优,为什么最终反被对方各个击破,成为失败的一方。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各领兵之人都为了自己小团体的利益,而不顾整个大集团的利益。 再说那从定远县赶回来的怀远兵,他们当时最关心的问题是红巾军破城后,他们的家人是否还安好。一旦红巾军弃城,他们最先想到的是进城去看看情况,看看自己的那个家有没有什么损失,谁还顾得了去追击红巾军。 这也使得郭子兴部能从容地从怀远县退回濠州。 再说说锥子山上的情况,人口从四百多锐减到两百多,而且损失的都是青壮年即战力。二头领常遇春身负重伤,那个“三棱透甲锥”是怎么取也取不出来,也抓过几个大夫上山,但都没什么用。 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着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但是我的横空出世,改变了这一切。难道我就是上天派来专门拯救常遇春的?还是拯救锥子山的?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走一步算一步吧。 当时的锥子山因为遭受重创,也还没搞清楚蒙古兵本来可以攻下锥子山的,为什么突然就撤兵了。后来,郭子兴派人来信,刘聚他们才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自刘聚他们回山后,为了防止蒙古兵再次突袭,刘聚让杜黑子亲自在大门处镇守,外围放出去的潜伏哨也都是一些办事较稳重的人带队。 当时在韭菜山抓我的刘三狗子本来是投靠锥子山的一股小匪的头头,在刘聚他们上山之前,他也是和杜黑子平起平坐的。所以当时他到山寨大门处把我交给杜黑子的时候,并不是象其他小喽啰一样叫杜黑子“四头领”,而是直呼杜黑子其名。 听完了刘聚这一口气的讲述,已是未时末的时分了。我正喝了口茶,听说金安他们回来了,我出门一看,加上金安一共是五个人,每人背上都背着一大筐曼陀罗花,总共足有两三百斤。 我想了想,这制药无非就是用水煎、用酒泡、捣成糊什么的。我学的是西医,对中医知之甚少,只是学药理时接触过一点。 于是,我吩咐金安,取一些曼陀罗花洗净晾干后,切成小段,然后找坛酒,将切成小段的曼陀罗花放进去泡制。其余的摊开晾晒,以便备用。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又去看看了常遇春的情况,然后回来和刘聚说了几句闲话。又到了吃晚饭的光景,刘聚又让我在他家吃饭,反正我一个单身汉,在哪里吃都是吃,也不客气,就在他家吃了起来。 晚饭还没吃完,说是杜黑子他们回来了。要说这杜黑子打仗不咋地,办这些事儿还是挺靠谱,一行六人赶了十多头猪、十多只羊,也不知是抢的,还是买的,反正东西是弄回来了,任务也是完成了。 我一看,天也不早了,今天做实验是来不及了。反正这酒泡曼陀罗花至少也得等明天晚上才能用,不然泡制时间太短了,没有药效。于是,我让杜黑子他们把牲口都关好,明天再来研制麻药。 当夜无话,晚上睡觉时,我还是思考了一下人生,这辈子是不是就待在明朝了,还是寻找机会争取回到六百多年后的现代呢? 其实,就这么短短的两天,我还是找到了一些存在感,毕竟我受过比这些人不知高级多少倍的教育,我自从救活了常遇春的儿子,他们都拿我当神人一样,这可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自我满足感啊。 要是回到了六百多年后,我就是一个穷屌丝,我都不知道我能在现代社会干点什么。但要是不回去吧,我那两个对我看似不甚关心的父母,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失踪而伤心呢,毕竟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啊。 就在这种复杂的思想斗争过程中,我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又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反正是没有人来打扰我。我起床一看,太阳也老高了。还是老规矩,先找罗仁吧,我还得洗脸吃东西呢,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打水。 洗完脸吃完东西后,我还是先去看了看常遇春的情况,烧是退了,但人还是没醒,只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吃进别人给他喂的稀饭。我一看,情况还好,就不去管他了,只是吩咐照看他的小喽啰密切关注他的情况。 然后,我去了刘聚那里,金安他们早就把曼陀罗花又摊开晒了。我让他们拿了一小捆切成小段,然后放入锅中用小火煎。就这样,煎了四、五个小时,其间也吃了午饭。 也是就未时正的光景,我让金安他们牵了两头猪、两只羊过来,一头猪和一只羊分另灌了一大碗煎好的曼陀罗花汤,另一头猪和一只羊灌了两大碗,我要看看情况怎么样。 很快那只灌了两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羊倒下去了,接着是那头灌了两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猪倒下去了。又过了约一刻钟,剩下的那只羊倒下去了,最后那头猪是在灌下曼陀罗花汤后约半个小时才倒下去的。 紧接着,我来检查这几头牲口的情况。最先倒下去的那只羊一只知觉都没有,我用刀在它屁股上划了个口子,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把刀尖使劲向里面戳了戳,也是没反应,看样子麻药对它的作用挺大。 然后检查的是那头灌了两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猪,在它身上踢了几脚没反应,用刀在它屁股上一戳,就起反应了,嘴里有“哼哼”声,屁股处的肌肉有收缩反应,看样子麻药的量对它来说还是不够。 第三个检查的是那只灌了一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羊,一刀划过去,也是有反应,看样子不行。 最后检查的是剩下的那头猪,一刀戳到它的屁股上,它竟然被刺醒了,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但走了几步就摔了一下,看样子麻药对它有作用,但要达到做手术的状态还差很远。 于是,我又让金安他们取了些曼陀罗花捣成糊状,给这几个牲口刚才身上被我戳出的伤口上敷上捣好的曼陀罗花糊,待会儿,我还要来看情况。 这时,一个小喽啰跑过来,边跑边喊:“大头领、胡先生,二头领醒了。” 我一听,赶紧找水洗了把手,准备去看看,这时刘聚也从屋里面跑出来了,听说常遇春醒了,他也很高兴,于是,我们一起去看看常遇春究竟怎么样了。 进了屋,床边围了好些人,有小喽啰,还有头上包着布怀里抱着孩子的蓝氏。本来坐月子的女人是应该在床上静养的,但她听说常遇春醒了,非要抱着儿子过来给他看看。 我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挤进了屋里。这时,里面的小喽啰看见刘聚和我来了,都纷纷给我们让开了路。蓝氏抱着小孩子坐在床边,常遇春睁开了眼睛看着蓝氏抱着的儿子,虽然看上去十分虚弱,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嘴角的微笑。 这时,我和刘聚已来到了床前,常遇春都昏迷几天了,刘聚担心得很,今天见他醒了,也很是高兴。便对他说:“师弟啊,你终于醒啦。” 然后,刘聚又拉着我对常遇春说:“师弟啊,这位是胡先生,你的儿子就是他救活的,他可是位神人啊,现在他正在给你配药,过几天药配好了,他就准备帮你把腿上的箭给取出来。你放心地养病吧,一切都有我们呢。” 刚说完,常遇春就挣扎着要起来,嘴里还在说:“蓝玫啊,我们快给大恩人磕头。” 我和刘聚忙把他按住,道:“你这可千万不能乱动,有什么话,等病治好了再说。” 一旁的蓝氏则抱着孩子要给我下跪,我一看,这可如何是好,这古时候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他们讲不讲这些规矩啊,如果讲,我去拉着她的胳膊阻止她下跪那肯定不好;但如果不去阻止,让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而且是难产的女人给我下跪,这不是折我的福吗? 还好我反应快,我一看旁边还有两个年纪稍长的妇女,估计应该是专门来照顾蓝氏的,有可能就是他们蓝家的人。我忙对她俩说:“你们快把夫人扶回去休息啊。这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得很,这要是落下病根儿,是一辈子的事啦。” 一旁的刘聚也忙着对蓝氏道:“弟妹啊,你这才刚生完孩子,还是快点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放心。” 这话刚说完,那两个妇女就一左一右搀着蓝氏回她自己坐月子的房间去了。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我又给常遇春量了体温、血压,用听诊器听了心肺音,还好问题不算大。 我和刘聚又说了些宽慰他的话,看到他身体很疲惫,就让他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就出去了,这一下又过去了个把时辰,那边在几个牲口伤口处敷的曼陀罗花糊估计也应该有效果了。 我又去分别检查了一下那四只牲口的情况,那只灌了两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羊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知觉,把伤口处的曼陀罗花糊拨开,我又用刀在这个伤口处住伤口深处戳了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那头灌了两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猪已经恢复了知觉,用脚踢它肚子,它都有反应,但糊了曼陀罗花糊的伤口处用刀去戳,它也会哼哼几声,但却没什么明显的过激反应,看来,这曼陀罗花糊敷在伤口处,还是能达到一点局麻的效果。 那只灌了一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羊也恢复了知觉,一脚踢过去,也竟然起身了,但走路时可以看见十分明显的四蹄打颤,用刀戳了下它的伤口,它就吃痛叫了起来,象喝醉酒一样一晃一晃地跑开了。 最后那头灌了一大碗曼陀罗花汤的猪就没必要实验了,现在已经行动自如,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一场实验做完,又到了该吃晚饭的点儿了。 用过了晚饭,我看那酒泡曼陀罗花也差不多了。于是让金安他们又拉来两头猪和两只羊,和刚才的方法一样,也是一头猪和一只羊灌一碗,另一头猪和一只羊灌两碗。很明显,酒泡的药效更强,这几只牲口倒下去的速度比上四只都要快。 等几头牲口都倒下去了,又等了约一刻钟,我开始实验了。还是按照先灌两碗后一碗、先羊后猪的顺序,分别用刀在它们屁股上刺了伤口,用酒泡制的效果确实好些,四头牲口都没有明显的应激反应。同样,还是在它们身上的伤口处敷上曼陀罗花糊,等过个把时辰了,再来看效果。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又与金安几个小喽啰闲话了几句。他们原来都是本地的农民,后来都是由于种种原因,上山当了土匪,孟子说的“苛政猛于虎”真是一点儿也不错啊。 约等了一个多时辰,天都已黑了。我让金安他们打着火把,我来检查灌了酒泡曼陀罗花汤的四头牲口的情况。还是都没有醒过来,麻药的效果还在,用刀刺敷了曼陀罗花糊的伤口处,也都没有什么反应。 而先前那灌了一碗曼陀罗花汤的羊和灌了两碗曼陀罗花汤的猪都恢复了意识,看来这水煎曼陀罗花汤的药力不足。唯独那灌了两碗曼陀罗花汤的羊还没醒过来,只能等明天再看情况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外科手术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毕竟心里还装着实验麻药的事,晚上也睡得早,太阳还是刚要出来之际,我就醒了。我迅速让罗仁给我准备了洗脸水和一点吃的,然后匆匆洗完脸、吃完东西就去刘聚屋子旁边那个做实验的地方了。 金安也起得早,他和另两个小喽啰已经到了,正坐在屋子旁边的石头上等我。 我来检查那几头牲口的情况,那四头灌了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牲口,昨天就醒了三头,只剩下那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羊还是没醒过来。现在离这只羊灌下麻药的时间已过了九到十个时辰了,也就是还差几个小时就是一整天了,这只羊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着,来检查那四头灌了酒泡曼陀罗花汤牲口的情况。只有那头灌了一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猪开始有点恢复意识了,用刀刺那敷了曼陀罗花糊的伤口处,这猪没有明显的过激反应。其他的那三头牲口都还没什么反应。 然后,我又去了常遇春那里,他还睡着没醒,我就没有去打扰他。听照顾他的小喽啰讲,情况还算稳定。 到了下午,那只灌了一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和灌了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猪也都逐渐恢复了意识。但这离灌药时间都接近一整天时间了,时间有点长。现在就只剩下那两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和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还没醒了。 到了晚上,那两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和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还是没醒。 吃过晚饭后,蓝玉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也顾不得吃饭,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对我道:“胡先生,按你的要求,这几把刀我都找人打好了,你看下行不行?” 我打开布包一看,三把手术刀做的还是不错的,看样子这铁匠还是下了番功夫的。两把剪刀看起来做工也还可以,我想基本能达到手术需要吧。 于是,我对蓝玉道:“小伙子,这一路辛苦啦,这几把小刀还做得不赖,你还没吃晚饭吧,快去吃饭吧。明天我再观察了那几头牲口的情况后,再来决定什么时候做手术。” 蓝玉道:“这可是我们县城最好的铁匠师傅做的,我可是付了双倍的价钱,这在要达不到要求,我得下山找他去。” 我笑道:“行行行,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快去吃点东西,晚上早点休息吧。这两天肯定累坏了,明天还要你帮忙呢。” 蓝玉道:“这没什么,明天我随时听命。我先去吃东西了啊。”说着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金安、蓝玉他们就又在关牲口做实验的地方等我了。我看了下,已经醒过来的六头牲口都还一切正常,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不适反应,看样子,这曼陀罗花还是可以用的。 当然现在下结论可能还为时过早,我决定为了保险起见,今天再观察一天,如果明天这些牲口还是正常的就可以给常遇春做手术了。 从目前情况来看,酒泡曼陀罗花汤的效果要明显优于水煎曼陀罗花汤。根据那几头猪的反应,我认为人喝一碗酒泡曼陀罗花汤就够了,因为人的体重和猪差不多。 而那头灌了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猪直到接近一整天的时间,麻药的效果才逐渐消失,这个时间有点长,对人体是不利的。 而那头只灌了一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猪在差不多六、七个时辰的时候,就开始恢复意识了,这个差不多,而且手术时间足够了,手术后在伤口在敷点曼陀罗花糊,可以减轻伤口处的痛感。 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分析,一切等第二天观察了具体情况再定。这天晚上,那两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和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还是照样没醒。 第二天,我同样起了个大早,蓝玉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早。那六头牲口的情况还是一切正常,看样子可以放心地用药了。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只灌了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竟然有了点恢复意识的迹象,踢它几脚都有反应,用刀刺它伤口它也知道吃痛,只是没有站起来,眼睛也能偶尔睁开。反倒是那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羊却还没醒过来。 按理说,酒泡曼陀罗花汤的药效比水煎曼陀罗花汤的药效强,应该是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羊先醒过来才对。可现在却反了,我分析了一下,这曼陀罗花本身带有毒性,估计是水煎的时候它的毒性保留了,对活体有明显的不良反应。而用酒泡制的时候,可能是曼陀罗花本身带有毒性物质与酒精里面的成分发生了反应,起到了一定的解毒功效,所以这灌了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反倒先醒了。 照这么看,那另外那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羊还能不能醒过来就是问题了,因为到现在为止,那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羊已麻过去三天了。 为了稳妥起见,我决定先去看看常遇春的情况,如果情况允许,我决定再观察一天,明天一大早给他做手术。蓝玉是跟着我去的,今天去的时候常遇春醒着,但精神状况很差,我检查了他的各项指标,还算好,坚持一天不成问题,因此我也就直接给他讲了,准备明天上午给他做手术取箭头。 他也表示全听我的安排,接着就是蓝玉又唠唠叨叨地跟他这个姐夫说了半天话,我就在旁边坐着。约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我让蓝玉跟我走了,我不想让常遇春太累,蓝玉也很知趣地就跟我出来了。 第二天,这已是给牲口灌麻药的第四天了。那先前就恢复意识了的六头牲口还是一切正常,这下我放心了。那只昨天恢复意识的灌了两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的羊也还好,但那只灌了两碗水煎曼陀罗花汤的羊还是没有意识,据我估计是醒不过来了。看样子,我的分析还是很准确的,这酒泡确实能抵消曼陀罗花的一部分毒性。 看过了牲口的情况,我带着蓝玉他们去了常遇春那里,刘聚也来了,虽然他嘴里说我是神人,但肯定还是不放心啊。我让金安给常遇春喝了一大碗酒泡曼陀罗花汤,然后让蓝玉准备了一坛浇酒,还有棉花、针线等东西,当然我的那套家伙事儿是早就带上了。 很快,麻药起作用了,常遇春已经昏迷过去了。为了让药效充分发挥,我还是等了约一刻钟,才开始。我先用烧酒洗了个手,让蓝玉用剪刀将常遇春腿上的包扎布块剪开,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还好我的抗生素效果不错,跟上次一样,伤口腐烂的地方没有增大,也就是包围着箭头总共约鸡蛋大的一块地方的组织是腐烂坏死了,其他的地方还好。 想起上次一动这个箭头,常遇春就吃痛,我拿起用火烧过的镊子夹住这个箭头,轻轻向外拔了拔,常遇春没什么反应,看样子麻药已充分发挥效果了。接下来,我将手术刀、剪刀、止血钳都在火上烧过了,就准备开始动手了。 按照我最初的设想,是先将这块腐烂的组织清除掉,然后看能不能借助止血钳和镊子等工具把这个箭头拔出来。但当我清除掉这些腐烂组织后,我才发现这个方案行不通。 因为这“三棱透甲锥”箭头的引发装置已经启动了,也就是说那三个棱已经张开刺向旁边的肉里面了,当然因为肌肉阻力的原因,这三个棱没有完全张开,但想就这么拔出来,肯定是不行的。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主刀手术,以前支医的时候,由于乡下卫生院条件有限,也只是做一些简单的缝合手术,比如谁摔了,身上有道大口子,我们给他做了一些消毒处理后,用线给他把伤口缝上。至于更复杂的手术,我们是做不了的,都是让他们去县城医院做。 但这次没有办法,我就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了,而且医疗条件也就这个样子,这个手术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反正这常遇春的性命就看我的手术了。 好在我是知道常遇春这个人在历史上的一些事迹,因此我断定他现在死不了。因此才敢放心大胆地做这个手术,但额头的汗还是出来了。但我不能自己擦呀,我的手是消了毒的,不擦也不行,要是滴到伤口更麻烦。 于是,我只好麻烦蓝玉这小子了。这小子看我满头大汗的,自己心里肯定也急,给我擦汗的手都有点发抖。 我思考了片刻,就这么硬取,肯定是不行的,那得带出一大坨肉。很快,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新方案。 就是顺着这“三棱透甲锥”的棱的方向,用手术刀向伤口外的肌肉处划一道口子,只要看到了棱尖,就用镊子夹住它,看能不能把弹开的棱稍稍拉回来一点,这样就可以顺利地将这箭头取出来了。 眼下也没什么其他更好的方案了,暂且一试吧。我先找了个棱,顺着它的方向用手术刀划口子,然后用镊子撑开口子,我看到了棱尖,用镊子夹住,但根本拉不回来,能把它固定住,不让它继续弹开都不错了。 我当时想,固定它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果把三个棱都能固定住,就可以让这个棱从我切开的口子里通过,把整个箭头取出来。 但这怎么固定又成了个问题,用镊子夹住,那不现实,三个棱得三把镊子夹,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也根本实现不了。我看了下箭头的末端,还有一小截箭身的木杆,这木杆是插在箭头里的,因此木杆和箭头的结合部位还是有一道坎儿的。 我想能不能利用这道坎儿呢?用结实点的线兜住棱尖,然后后面打个结固定在这个坎儿上,那不就是把这道棱给固定住了吗? 要说我还真是佩服我自己,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能想出这个办法。于是我让蓝玉找了点结实的线,放在烧酒里泡过了,我将这线对折,对折的部位向下,用镊子将其送到我刚才割开的**中,然后用止血钳再次撑开**,用镊子把这根线套在了箭头的棱尖上。我让蓝玉将这线的另一头在箭头与木杆处的那道坎上把线绷紧打了个结。 然后,我松掉止血钳,取出镊子,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 接下来,就是重复了上面这个动作两次,将另外两个棱尖也用线绑住了。现在就要看能不能顺利地取出这个箭头了。 我的急诊箱里总共只有两把镊子,于是我都取了出来,用两把镊子分别撑开了两道割开的**,给棱尖能够顺利通过挤开了一条路,我把这两把镊子固定好部位后,让蓝玉用两只手分别接了手,告诉他稳住,不要乱动。剩下还有一处,我只能用止血钳撑开了。 现在的情况是,蓝玉双手拿着两把镊子,将割开的两条**撑开了,我右手用止血钳撑开了另一条**。一切准备就绪后,我用左手捏住了箭头的尾部,缓缓用力往外拉,大约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我终于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箭头取了出来。 这下,我真是松了一口大气。我看了下取出来的这个“三棱透甲锥”的箭头,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和技术的精湛,这个“三棱透甲锥”就是放在现代,如果没有一些高端的设备,就用一些普通的设备都是很难制作出来的。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清理创口,缝合我割出来的那三道口子了。缝合了,一是有利于止血,二也是有利于伤口愈合。当然,那个时候也没有生物线,也没有手术缝合专用的弯针。那只能是立足现有装备,尽量把缝合的质量提高了。 总体来说,这次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等我把伤口缝合还,还才是正午时分。我又在伤口处给他上了金创药,这个是在药铺买的,有利于伤口愈合生肌的。最后,为了防止麻药药效消失后,伤口太疼,我又在伤口处给他敷了曼陀罗花糊,然后才把伤口处做了包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手术成功 伤口处理好之后,为了保险起见,我又给常遇春注射了一支抗生素。毕竟他的伤口太深了,而且受伤的时间也很长了。现在,我就只剩下四支抗生素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搞完后,午时都快过了。也许是忙活了一上午,精力高度集中,对人体的消耗有点大,我都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我吩咐照顾常遇春的小喽啰,有什么情况即时向我报告。按正常估计,他要今天晚上麻药效果才会消失,才会醒过来。下午我还要来看他的。 然后,我就跟刘聚、蓝玉他们一起去吃午饭了。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我又去检查了一下常遇春的情况,各项指标都还正常。只要这麻药醒过来了,问题就不大了。因为这麻药才是目前我最担心的,自己配制的,如果剂量大了,有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 我决定下午先好好休息一下,据我推算,常遇春应该在晚上醒过来,所以我决定晚上过来守着,毕竟第一次在人体上使用酒泡曼陀罗花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吃过晚饭后,我带上我的那个巡诊箱,去了常遇春那里,他还是没醒过来。我又给他查了体温、量了血压、听了心肺音,都还好。我决定就坐在旁边等。 另一边屋里的蓝氏也是十分担心,因为我已告知她,预计常遇春会在今晚醒过来,因此,他隔一会儿就让照顾她的年长妇女过来看看情况。 我还是安慰她们,不用太担心,我在这里守着,一有什么情况,或者常遇春醒了,我会立刻通知大家的。 当天晚上,刘聚、蓝玉等好些人都陆陆续续地来看过。我都一一安慰他们放宽心,一有情况,我会派人立刻通知大家的。 这一晚上,其实我心里最没底,反倒成了我在安慰其他人。因为自从我救活了常遇春的儿子,这锥子山上的人对我的医术是深信不疑的,因此我说常遇春晚上会醒过来,他们都是对我没有任何怀疑的。但他今晚真的会醒过来吗?我自己心里真是没底。 我是戌时初的时分过来的,两个多时辰后,都已是子时时分了,常遇春还是没动静。这下我心里真有点犯嘀咕了,这酒泡曼陀罗花汤对人体真的不会有事儿吧,常遇春,你可千万要醒过来啊。 蓝氏估计也是实在等不住了,又打发照顾他的老妇女过来看情况,我只得安慰她们,现在是晚上,正是人体需要睡觉休息的时候,本来他的麻药过了,应该醒了,但人体需要休息,因此还在继续睡觉,你们都不用担心。你们准备一下,熬点稀饭,如果他醒了,也好给他喂点稀饭,这重伤之人,也不能吃大鱼大肉,喝点稀饭最好,一能补充体力,二是容易消化。好不容易,才把她们打发走了。 当时,我心里那个急啊。这都子时了,按平常来说,我这都没睡觉,应该正是困倦的时候,但当时,我真的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倒是一旁照顾常遇春的小喽啰坐在地上,头靠在床沿上,发出了鼾声。 我还是继续焦急地等待着,心里在不断地祈祷:常遇春啊,常遇春,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大明朝的建立还等着你立下的功劳,我的下半辈子还指着你呢,你要是两腿一蹬,嗝了屁,刘聚那小子说不定就让我陪葬啦。 就这样,在这种强烈的心里煎熬中,又过了两个时辰,都已到寅时初时分了,也就是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我听到了咂嘴声,当时我还以为是旁边睡觉的那个小喽啰发出来的。但是,咂嘴声和鼾声同时出现了,还交织在一起。 猛然间,我觉得不对劲儿,连忙去看常遇春。不错,这咂嘴声的确是他发出来的,他的嘴在动,但双眼还是闭着,不知道是渴了饿了,还是做梦想说话。 我一看,这离他喝下酒泡曼陀罗花汤都快一整天了,再要不醒,麻药会对大脑产生很大的副作用了。他现在嘴在动,说明他已经醒了,恢复意识了,有可能是麻药还有作用,也可能是想睡觉,因此没有完全醒过来,我得马上叫醒他。 于是,我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喊:“常遇春,常遇春,你快醒醒!”就这样,我一边轻拍他的肩膀,一边小声喊他,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常遇春睁开了眼睛,他醒过来了。 当时,我的心里是一阵狂喜,终于醒过来了,以后我在锥子山可算是有立身之地了,再怎么说,我救了常遇春父子的命,这可是锥子山的二当家,大当家的亲师弟啊。 我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对常遇春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疼不疼,身上的伤口疼不疼?” 常遇春小声道:“我口渴!” 我连忙叫醒旁边还在睡觉的小喽啰,让他去倒点温水来,并让他叫旁边屋里那个照顾蓝氏的老年妇女,盛碗稀饭过来,等会儿好喂他。 很快,水也来了,稀饭也来了。那小喽啰扶起常遇春,在他背后塞了床被子,给他喂了几口水。也许是刚才嗓子太干,所以说话声音并不大、不清晰。现在喝了几口水,说话的声音就明晰很多了。 喝完水后,常遇春就对我道:“伤口有点疼,还有点麻麻的感觉。我有点饿,想吃东西。” 我想,这就对了,伤口有点麻,那是因为我在伤口处给他敷了曼陀罗花糊,饿了想吃东西,说明一切都很正常,他都一整天没进饮食了,感觉到饿,证明身体和一切机理都是正常的。 我立即让那小喽啰给他喂稀饭,这时,蓝氏怀抱着熟睡的儿子也过来了。她看到常遇春终于醒过来了,心里也是很高兴,眼角有些湿润,但还是不停地和常遇春说着话。 这也难怪,常遇春受伤都一个多月了,回锥子山没几天就开始昏迷,时好时坏的。这期间,蓝氏又生下了儿子,还是难产,我看她是有三天三夜的话要说了。也没去打搅他们,毕竟常遇春一切情况还不错,麻药都麻了快一天了,也该让他醒醒了。 常遇春一连吃了三大碗稀饭,还想吃,被我阻止了。我说这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要少吃多餐,不然一下子加重了肠胃的负担,对身体恢复不好。 现在我救了他们父子两人的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常遇春也不吃了,说待会儿吃。我又给他量了量体温和血压,都还很好,于是也放心了。 蓝氏说儿子还没起名呢,让常遇春起个名字。常遇春对我道:“胡先生,你学问这么好,又救了这孩子的命,你能不能帮我儿子起个名字。” 我笑道:“这怎么成呢,起名字是你这个当父亲的责任,我可不能起。”常遇春还是再三请求,我是始终没答应,只说你先起,我可以帮着参谋参谋。 常遇春见我始终不肯答应,也没有办法,便道:“我们常家在我这一代,本来还有兄弟姐妹好几个,但由于战乱,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我的其他兄弟姐妹都不知所踪,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我真心希望从我儿子这一代开始,我们常家能够人丁兴旺、枝繁叶茂,我就给他起名叫‘常茂’,你们看怎么样?” 其他人都还没接话茬,我低声道:“常茂常茂,枝繁叶茂,这个名字起得好呀!” 众人见我都说好,也都跟着说好,蓝氏听了也美滋滋的。这时,刘聚、蓝玉他们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原来,刚才蓝氏一听到常遇春醒过来的消息,连忙叫人去给刘聚、蓝玉他们报信,她也是真高兴了,都忘了现在是大家都在睡觉的时间。 我见大家都来了,挤了一屋子,便说道:“二头领刚醒过来,大家都可以放心了,有什么话长话短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千万不要妨着他休息。他现在虽然命是保住了,但老话说得好‘伤筋断骨一百天’,他这个伤势比伤筋断骨的还要严重些,我看至少得三个月才能下床活动活动,要完全恢复至少也是半年以后的事。他的伤口处还缝的有线,你们可不能让他太兴奋,当然也不得太悲伤,否则把伤口的线崩断了,伤口又要裂开了,那样病情就容易出现反复,情况就不好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安静了下来,刘聚道:“大家一切都要听胡先生的。” 说着又对着常遇春道:“师弟啊,你先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派人跟我说。我也不耽误你休息了,也给大家带个头,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又对众人说:“你们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也散了吧,还是让遇春好好休息养伤。”说完,就走了出去。这下,其他人也都跟常遇春打过招呼后陆续出了门。 最后,就只剩下我和照顾常遇春的小喽啰,还有蓝氏及照顾她的两个妇女。我对大家道:“我也熬了一夜了,困得很,我也先回去休息了。你们好好照顾他,这前几天只能喝稀饭啊,先不要沾荤啊。吃稀饭每次也不能太饱,要少吃多餐。我每天都会来看情况,平常有什么事,就派人立即来找我。我先走了啊。”于是,我也回家休息去了。 可能是实在太累了,也可能是刚才这一夜精神太过紧张,现在有难得的放松,这一觉我直睡到午后约未时的光景。我醒来后,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常遇春那里,听说他中午吃过稀饭后就又睡着了,一切情况还好。我就没做过多的打扰,就回来了。 这回到了屋里,我又开始思考我自己的问题了。我一直在想,当初那股龙卷风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下子就把我刮到元朝了呢,为什么我出现的地方是黑石岭,而这个地方又有那么神奇的传说和“黑石岭中,遇蛇成风;天降神物,与子相通。”的偈语呢? 这一切,肯定与那个黑石岭有莫大的关系。我决定等常遇春的病情稳定后,找刘聚要几个人去趟黑石岭,我得解开这个谜底,不然我老感觉心里堵得慌。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上午、下午各去一趟常遇春那里,主要是看看他的情况,并指导照顾他的人有些什么注意事项。每隔三天,我就给他的伤口换次药,刚开始两次上了金创药后还敷点曼陀罗花糊,后来就只上金创药了。 还好常遇春一直都恢复得很顺利,一个星期后,我就让他们给他熬点肉汤、骨头汤什么的,这样有利于加强营养,汤也好消化,但还是告诫他们只能做汤,不要给他吃大块的肉。 半个月以后,我看伤口愈合的情况还不错,就准备给他拆线了。因为用的就是普通棉线,不拆的话,残留在肉里面不行,它会影响肌体自身组织的生长。 我先跟常遇春做好了沟通,并告诉他,拆线的时候会有点疼,一定要忍住,本来如果给他喝点酒泡曼陀罗花汤麻醉后,再拆线会没有什么痛苦,但这个麻药用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最好是自己能忍住疼痛,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拆线。 常遇春听了后表示,古有关云长刮骨疗伤,他虽然比不上关云长,但好歹也是习武之人,这点疼痛他还是能忍受的,让我放心地拆线。 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还是先将伤口清理好后,敷上曼陀罗花糊,让伤口部位能产生点局麻的效果。然后,我又给常遇春仔细讲解了一下这个拆线的过程,目的是让他了解到待会儿的痛苦,好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也是打消他心中的顾虑,就是虽然这个过程很疼,但一点不影响他身体的恢复。 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我将伤口处敷的曼陀罗花糊清理干净了,给常遇春嘴里塞了块干净毛巾,让他咬住,我还是怕他吃痛。我先用烧酒在伤口处涂擦了一遍,作了消毒处理,然后就要开始拆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让我当军师? 我当初缝合的时候,就考虑到拆线问题,所以采取的是一针一结的技术,并不象现在用生物免拆线一样多针打结。 我先将每根线沿着缝入到皮肤里的地方,贴着皮肤剪断一根,另一根和上面打的结则留着。所有的线都剪完之后,我用镊子一根一根地夹住上面的线头,慢慢向外拔线。 虽然这线是缝合在皮肤下不是很深的位置,但一根线在肉里面被拉出来还是很疼的。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常遇春的腿部肌肉因为疼痛发出的轻微抽搐,但他毕竟是个男子汉,是个钢筋铁骨的习武之人,自始至终都没哼一声。 当初是因为要取出“三棱透甲锥”总共划了三道口子,每道口子后来缝了三针,所以一共是九针。 虽然只有九针,但拆线足足拆了约半个时辰,其中还有几针断了点线头在里面,不过这问题不大,不会影响受伤部位组织的生长。这九针的线拆完了,我也是搞得满头大汗的。 擦过汗后,我又将伤口处用烧酒消了毒,当然这次因为刚拔出线头的地方有组织损伤,伤口处擦上烧酒会有点疼,我都给常遇春他们解释清楚了。然后伤口处还是上了金创药,又包扎好了。告诉他,这几天这个伤口处千万不要用力,因为线已经拆了,伤口用力更容易裂开。 一切完成后,我又是再三叮嘱他们,才出了门回到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我去找了刘聚,给他讲述了一下常遇春的情况,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当然最主要的事情是,我想让他给我调派两个人,因为我想去趟黑石岭。 当我说出了想去黑石岭的意思后,刘聚先是一愣,然后缓缓道:“胡先生,这黑石岭邪得很,我看最好没事别去招惹它。我怕胡先生这一去有什么危险。实不相瞒,对于胡先生的将来,我还是有点打算。不知道胡先生对自己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听到这里,我也能感受到刘聚的的确确是为我的安全担心,并不是吝啬几个人,至于什么下一步打算,我还没怎么思考过。目前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去黑石岭探个究竟。 于是,我对刘聚道:“大头领,下一步我自己真还没什么打算。说起这不明不白的就到了黑石岭,我自己感觉都象是在做梦,怎么也想不通,所以我才提出找大头领借几个人,去黑石岭探探。我还是想先把这个事情弄清楚了,再谈下一步的打算。” 刘聚听我说到这里,便接过话茬道:“胡先生,我就明说了吧,我想请你入伙,你的学问好、医术高,我想请你当我们锥子山的军师,当然这事儿我回头跟师弟还要具体商量,但自从你救了我师弟父子的命,他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要是能留在锥子山,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他。” 入伙锥子山当军师?这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啊,这别人的穿越都是穿越到皇宫或者是穿越到与皇室密切相关的地方,我这穿越怎么就穿越到土匪窝子里去当土匪了呢?你说说我这都该找谁说理去。 但转头我又想,留在锥子山也不错哦,跟着常遇春在一起,手底下还有不少小喽啰,将来与常遇春一起去指挥着千军万马,驰骋疆场,书写一段人生传奇啊。 但一想,也不对啊,常遇春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可历史上可从来就没出现过一个叫“胡硕”的人啊,看样子我要想建功立业那是不可能了。 正在我意淫之际,刘聚的话又打断了我,他说道:“胡先生,我是真心诚意地代表全体锥子山的兄弟请你入伙,我相信凭着我和师弟的一生本领,再加上你的聪明才智,我们锥子山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就是不知道锥子山这座小庙能不能留得住胡先生你这尊大佛。” 听他说到这里,我还真有些动心,但我立即又想到,这黑石岭的事情不搞清楚,我一辈子心里都有遗憾,而且这才是关系着我下半辈子将何去何从的关键所在。 于是,我对刘聚道:“大头领,十分感谢你和锥子山全体兄弟对我的信任,但如果这辈子我搞不清楚我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黑石岭这个地方,我一辈子都有遗憾。既然你们这么信任我,我先表个态,如果我还能活着从黑石岭出来,我就入伙锥子山。如果我此去命丧黑石岭,那就是我命该如此。” 刘聚见我的态度很坚决,再也不好说什么,便对我说:“借几个人跟胡先生去黑石岭本来是没什么问题,但这黑石岭毕竟太邪乎,我怕大家都不愿意去,毕竟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不过我明天召集弟兄们说说这事,如果有不怕死愿意跟胡先生去的,我决不拦着。但我最后还是劝胡先生三思,我们锥子山真的需要你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对刘聚一抱拳道:“感谢大头领的信任与成全,那我就明天静候佳音。”说完我便告辞了,刘聚见我回头走了,也是“唉”了一声,似乎是心有不甘。 刘聚果然是个言而有信之人,第二天,他便召集锥子山的弟兄在大厅议事,把我也请过去了。刘聚先清了清嗓子,道:“兄弟们,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这二十多天前,我们锥子山来了个神人,就是这位胡先生。”说着,刘聚指向了我。 接着,他又继续说:“这胡先生可真了不起,来的当天硬是把我的侄儿,也就是二头领刚出生已断气的儿子给生生救活了。后来又是巧施妙手,将二头领身上的‘三棱透甲锥’的箭头给拔了出来。本来我是想请胡先生入伙,当我们锥子山的军师。可胡先生一心想弄清楚他当初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黑石岭的,想再去黑石岭看看。但这黑石岭我不说,大家都知道,邪得很啊。这一去,回不回得来,还不好说。昨天,胡先生找到我,说想找我借几个人跟他一道去探探这黑石岭。按说,胡先生是我们锥子山的恩人,他有什么要求,我本该答应。但这去黑石岭不是个容易事,在座在站的诸位都是锥子山的人,也都是我的兄弟,我也不想让谁去送死。但胡先生的事,我们能办还是要尽量去办。因此,我昨天就答应胡先生,今天召集大家在一起,由大家自愿,如果谁不怕死愿意陪胡先生走这一遭,我决不拦着,你们如果还有家人,那以后就是我刘聚的家人;如果大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一切全凭大家自愿。胡先生昨天也答应过我了,如果他能活着从黑石岭回来,他就当我们锥子山的军师。” 这一番话说完,下面鸦雀无声。没有人说愿意去,也没有人说不愿意去。 冷场了约一两分钟,我当时想,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吧,我自己的事,不连累别人最好。就在大家都沉默了很久之后,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我愿意跟胡先生去。” 大家都回过头向这个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是罗仁。 罗仁看大家都注视着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有些腼腆很正常。这时,我心头一暖,这小子不错。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想跟我去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罗仁已走到了我身后,对我说:“胡先生,你就带上我去吧。我相信你,我们一定能活着从黑石岭回来的。” 这话真是说得挺暖心的,一个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跟着别人干一件虚无缥缈的事,这是多大的一种信任,“罗仁”这个兄弟我认了,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了,“算我一个,我也去。”我们都循声望去,也是一个年青小伙子,年纪大概与我相仿。 我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伙子还没答话,刘聚就帮他说了,“这小子叫陈定邦,以前是别的山寨的土匪,一年多以前,阿古达木率人进攻咱锥子山的时候,因为遭到我们伏击,最后撤退的过程中,将他所在的山寨灭了,后来他就上锥子山来投靠我们了。不过这小子身手还可以,特别是爬山崖有一套。” 这时,这陈定邦接过了话茬,道:“我家祖上是采药的,经常爬上悬崖去采药。小时候,我也跟父亲上山采过药,后来父亲被蒙古人杀害了,附近的匪帮收留了我,我就成了土匪了。再后来的事,刚才大头领都说了。” 我说:“这去黑石岭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可能回不来了,你不怕吗?” 陈定邦道:“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我是孤身一人,死了就是命。” 我接着道:“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去黑石岭呢?这又没什么好处。” 陈定邦道:“这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为了二头领,这次去攻定远县城,二头领早都上了城墙,但后来蒙古兵从城内追杀过来时,我们还有几十人没上去。二头领果断地下来,组织大家抵抗,并救出了当时受了点轻伤的我。可以说,当时二头领要是不从城墙上下来,我肯定就被那帮蒙古兵剁成肉酱了。二头领也正是因下来救我们,才被蒙古人射中,受了重伤的。二头领是我的救命恩人,而胡先生又是二头领的救命恩人。现在胡先生有事情,我理当站出来,替二头领报恩。这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我也是个好奇之人,这黑石岭的事情传了百把年了,越传越是神乎其神。今天胡先生说想去解开这个谜,所以我也想跟着去看看究竟。” 嘿嘿,看来又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这下好了,加上我有三个人了,这去探黑石岭人够了。罗仁和陈定邦的出现,也让刘聚出乎意料,既然这样,我去黑石岭就势在必行了。 刘聚对罗仁、陈定邦是反复交待,让他们路上要千万小心,一定要带着我活着回到锥子山。 最后,刘聚又问我,还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我想要进入那个盆地,还是得走水路从那个山体裂缝处进入,那就得有船。但从锥子山搬条船去肯定不现实,最好的办法,是在黑石岭附近砍点树或者竹子,编个木排竹排什么的。当然最好是竹子,因为竹子轻一些,好搬一些。 于是,我将这个想法跟刘聚说了,他说这没什么问题,他立即安排人去黑石岭附近砍竹子。把竹子砍好后,放在黑石岭上流下来的那条小溪边,我们上去的时候,自己带上去做成个竹排。等他那边安排好后,我们三人就可以去黑石岭了。 于是,我又吩咐陈定邦准备绳子和爬山的工具设备,我的设想是看能不能上那个盆地四周的悬崖上看看,那肯定得要绳子等工具,而且陈定邦会爬山崖,要准备什么样的绳子工具,他肯定在行。 然后就让罗仁准备食物,水就不用准备了,反正那山上有的是。当然还得准备点兵器什么的,万一遇上个什么野兽,也好抵抗。砍刀肯定也是必不可少的,那上黑石岭也没路,只能顺着溪流走,好多地方植被太茂盛,得用砍刀砍掉。 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跟刘聚说:“我们初步定在三天后出发。这样那竹子什么的,你们肯定能准备好了。另外,前天我刚给二头领拆过线,后天我得再给他换次药。再以后每隔三天换一次,那都很简单了,照顾他的那个小伙子都能做好。” 刘聚听我这么说,虽然还是不大乐意,但也不好勉强我,就说:“那就这样吧。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有什么不对劲要立马回来。我们锥子山需要你。” 听到这里,我也有些感动,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有这么重要过。我坚定地对刘聚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章 再探黑石岭 又过了两天,我去给常遇春换药。看了下伤口的情况,还不错,我又给照顾他的那个小喽啰交待,隔三天换一次药。伤口处不能用力,以前被箭射中的那个地方还是个肉窟窿,这新肉长得慢,一用力就容易把新生组织撕裂了。 同时,我又跟常遇春告了个别,说我准备第二天去黑石岭看看。常遇春前几天也听刘聚、蓝玉他们讲了我的来历,知道我要去黑石岭也并不觉得奇怪。但他说:“这事儿先缓一缓行不行?等我的伤好了,我跟你去。” 我笑道:“那可不行,一是你这伤,没有半年复不了原,我可不想等那么久;二来,你现在是有妻有子的人,万一你要有个什么闪失,你让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跟我去的罗仁、陈定邦都是孤家寡人,就算回不来,也没什么牵挂;这第三,你是锥子山的二头领,下面好些个兄弟还指着刘大哥和你带着他们讨生活,你要有个什么事,那是锥子山的损失。” 其实我想说,他要有个什么事,是大明朝的损失,但我不能这么说。 常遇春听我这么说,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他们父子俩都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了。我们又闲话了几句,然后我就跟他告辞了。 晚上,我让罗仁把陈定邦叫过来,三人好好合计了一番,明天该怎么办?路怎么走?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总之,能事先想到的,我都给他们作了交待。 交待完毕之后,我让他们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在我这里集合吃早餐,然后出发。 第二天一早,罗仁背上了一大包食物,有饼子、肉干、馒头、榨菜什么的。陈定邦则带着绳子、钩子等爬山工具。我还找刘聚要了三张牛皮毡子和三床毯子,晚上在外面过夜,牛皮毡子可以铺在地上睡觉隔潮。 另外我们每人背后背了把大砍刀,罗仁还背了弓箭。我们吃了点东西,正准备去跟刘聚打个招呼后然后出发,没想到他早站在自家大门口等着我们。 刘聚道:“胡先生,我送你一程吧。按理说,我们当土匪的,应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与你一道去这黑石岭闯一番,但我也是有家室之人,锥子山的弟兄也都指着我,请恕我不能奉陪啦。” 我道:“大头领你太客气啦。能给我找来这两个兄弟,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还是在锥子山上坐镇吧,这蒙古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来了。” 刘聚道:“这不打紧,我送到韭菜山就回来,蒙古兵就算要来,也得从韭菜山过,正好被我发现,哈哈。” 我一想,既然他起了心要送我们,也是没办法拒绝的,就由着他吧。于是,刘聚带着几个小喽啰跟我们一起上路了。为了节省我们的体力,我们三人身上的东西都由另外几个小喽啰背着。而且刘聚还备了马,我们都骑马下山。当然那段很陡峭的下山路,我们也只能下马牵着马走。 既然是骑着马,那速度肯定就快多了。我们是卯时末出发,也就辰时末的时分,我们就到了韭菜山了。再向东就没有路了,只能沿着那条小溪走,当然更骑不了马了。 刘聚指着前面说:“竹子就放在黑石岭的山脚处,你们到了,就自己带上山,估计一趟搬不上去,只好多跑一趟了。同时,又指着身后的一个大石头处,那里有我们的潜伏哨,如果安全返回了,就到那里找他们,我让人带着马下山来接你们。” 我对刘聚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带着罗仁、陈定邦二人上路了。这一路我是第二次走了,他们俩还是第一次,显得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想这也好,说话可以分散注意力,放松心情,人就不会觉得那么疲劳。 走到近午时的时分,我们就到了黑石岭的山脚了。这时,罗仁、陈定邦二人不再象刚才那样轻松了,话也不多了,我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紧张。 为了缓解这种气氛,我有事儿没事儿地找他们说话,时不时给他们讲个笑话。很快,我们找到了那堆竹子。总共有十二根,每根有约三米长,有碗口粗,还另有一根细长细长的,估计是给我们准备的竹篙,另还有一小捆细小的竹子是给我们扎竹排用的。因为是刚砍的竹子,每根竹子足有二十多斤重,这一趟是肯定搬不上去了。 我安排了一下,让罗仁和陈定邦将身上的东西都交给我背上,我拿把大砍刀在前面开路。他们两人则一人先将三根竹子捆一捆,每人扛一捆,跟在我的后面。 等我们上了山腰那个湖泊的地方。我们就将东西放下,休整以后,再下山,每人再背两根上山就可以了,就是多爬一趟。他们两人对我的安排也没意见。 于是,按照我的安排,我在最前面,他们俩则一人扛了三根竹子跟着我走。因为路不好走,这一路爬了约一个时辰,才到达我上次从盆地里出来的那个山腰处的湖泊。 当时已是阴历五月初的天气,已十分炎热,好在我们是顺着小溪向上走,小溪两边植被茂密,在树荫下行走,还算凉快,但即使如此,等我们到达湖泊边时,已是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我们都解开了衣服,先在湖边洗了洗,这水很凉。我们边吃东西边休息,在湖边休息了约大半个时辰,才各自背着大砍刀下山去扛余下的竹子。其余的东西都可以放这儿,包括食物放这里问题也不大,但这刀不能放这儿,万一路上遇到什么猛兽,有刀在手,心里才不慌。 下山就快很多了,加上刚才上来的时候,又用砍刀开了路,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又到了放竹子的地方。 这次,我们只是稍作了停留,就一人扛了两根竹子上山,陈定邦说他体力好些,把那根竹篙和那一小捆细小的竹子也都扛在了肩上。这次,还是我在前面开路,陈定邦居中,罗仁走在最后面。又是用了约一个时辰,我们才到了刚才放东西的湖泊边。这时都是酉时初的时分了。 我跟他们两个说,今天还是到那个盆地里面去过夜,我看那里面肯定是没有大型野兽的,毕竟那里面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但这湖泊边就不好说了。他们二人也表示同意,于是我们稍作休息,便开始做竹排。 其实做竹排也很简单,先将那十二根竹子排成一排对齐,然后把那一小捆细小的竹子用刀剖开,做成竹篾条,然后用这些竹篾条把那排竹子编织起来捆紧,一个简易的竹排就做好了。 三个人也是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等做好竹排放下水,都是快到酉时末的时分了。还好已是五月的天气,天黑得晚。我们迅速将装备物资都背到身上,然后三人都上了竹排,虽然吃水有点深,都淹到脚背了,但载着我们过去是一点问题没有。 因为我是第二次来了,情况比他们熟悉,所以我拿起了竹篙来撑竹排。随着我一撑一用力,小竹排就缓缓地向那个山体裂缝驶过去。进了那个山体裂缝,罗仁和陈定邦都觉得挺惊奇,的确在安徽这个地方象这种地壳运动引起的山体裂缝实是不多见。 也就十多分钟后,我们就进入了盆地里面。我将竹排靠岸,大家都下了竹排上岸,然后将竹排拖到了陆地上来。这竹排可得保管好,不然被水冲走了,我们出去又成问题了。 等我们进了盆地,天已麻麻黑了。罗仁和陈定邦今天是没机会欣赏这个盆地奇观了,算了,反正明天他们会看见的,我也就先不给他们讲那么多了。 我告诉他们,盆地中央有个大黑石头,我们晚上去那个石头那时过夜。于是,我先用事先准备好的水袋在溪边灌满了水,这是预备着我们晚上喝的,因为那盆地中央的大石头上可没水。 就这样他们就跟着我走,我就带着他们一直向西,往盆地中央走。这盆地中全部长满了杂草,因此我们行进速度并不算快,据我估计,到盆地中央的直线距离也就差不多两三公里,但我们足足走了快半个时辰,等我们找到大石头的时候,天早已全黑了,因为是月初,所以月亮也只是一条弯钩,一点都不亮,我们也只能借着这点微弱的月光和星光在大石头上铺设简单的床铺了,也就是每人一张牛皮毡子和一床毯子。 我们三人凑到一起,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我一想,这晚上睡觉得在旁边生个火,万一有什么野兽,看见火光也就不敢过来。但这盆地中树木较少,而是杂草居多,但还是有一小簇一小簇的灌木丛。我将想法跟他们两人说了,他们也觉得有道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将装备都放在大石头上,每人背着把砍刀就一起去找树枝。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个灌木丛,因为天黑,也看不见,拿起砍刀就砍,也不管是枯枝还是处于成活状态的湿树枝,砍倒了一大片,然后在草丛里扯了点藤本植物的藤子,把这一大堆树枝捆成三大捆,每人拉着一大捆,就往盆地中的那个大石头走去。 等到了盆地中央的大石头上,我们都有点累了。于是,我让他们两个先早点休息,我先来生火,他们虽然累,但没同意,说一起搞,搞完了一起休息。我想也行,于是我们又在附近找了点枯草,将火点燃了。 这下我们真是都有点累了,我说我们还是轮流值班放哨,一是警戒,二也是有个人添柴禾,不然火就熄了。 他们二人一想,也是,总得留个人添柴禾。于是他们俩就躺下睡觉了,很快就发出了鼾声,毕竟是累了一天了。我也困得够呛,但为了不睡过去,我就坐在火堆旁边,把头靠在自已的膝盖上打盹,这样就不会睡死,有什么情况就会醒,而且这个睡姿也很容易一栽一栽地把自已惊醒。 于是,我就这样一栽一栽地打着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定邦醒了。他爬起来对我说:“胡先生,你快去睡吧,我来守夜。”我也不推辞,就把自已刚才的经验告诉了他,让他也用我的方法打盹。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出来了,我觉得精神十足,看样子这一觉睡得不错,但腿和胳膊还是有点酸疼。陈定邦也躺在我旁边睡觉,还没醒,而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边是罗仁坐在那里打盹。 看来,我夜里睡着的时候,他们两人换过班了。我没有立即起来,还在躺在地上,看着天、看着太阳,天是那么的蓝,我思考着,今天该怎么走呢,去哪里找线索呢? 我觉得如果能爬上这盆地四周的悬崖上,或许能找到线索,因为毕竟那里高,可以看见整个盆地的情况,有利于我们展开分析。但怎么才能上那个悬崖上呢? 我决定先带着他们俩围着这盆地的四周走一圈,看有没有那里的悬崖有爬上去的可能,如果能爬上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正在我思考之际,罗仁差点栽了个大跟头,他醒了。我于是坐起来,对他道:“你先躺下来休息会儿,我睡好了。今天肯定又得累一天,不休息好可不行啊。” 罗仁道:“不用了,我已睡好了。”说着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时,陈定邦也被我们的说话声给惊醒了,也是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我一看都醒了,就把我的方案跟他们说了。他们都表示同意。于是,我们留下大部分装备在这大石头上,只带了一天的食物还有绳子等爬山工具,还有武器。我说我们就从昨天来的地方搜起,沿着这小溪走,看有没有地方能上这四周的山崖。 由于是白天,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昨天进来放竹排的地方。我们先在小溪边洗了把脸,然后吃了东西,就沿着右边的悬崖和小溪开始搜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勇攀悬崖 这山崖足有一百多米高,都是光秃秃的,连棵草都不长,想要爬上去除非有现代的攀岩设备,就凭我们手里这点绳子和钩子,的确是很难做到。 这时,罗仁和陈定邦才看清了整个盆地的面貌,他们都表示惊奇,罗仁道:“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这四周都是峭壁,好象中间是被砸下去的一样。” 我的脑海里突然一惊,“被砸下去的”,这个形容很贴切,我又好好把这盆地环视了一圈,你别说,还真有点象。要是能上到这四周的峭壁上就好了,那样看得更清楚。于是,我就一边思索,一边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陈定邦都在说,这地方爬不上去,这都没有下脚攀登的地方。我一想,连他都说爬不上去的地方,那真是没办法爬上去了。 约走了近一个时辰,我们就从这盆地的最西头,走到了最东头,也就是瀑布流下来的地方。这的确是从这山崖上流下来的一条瀑布,离这瀑布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它的水汽,因为这瀑布太高了,一百多米,从下面飞流下来,只要稍微有点风,就会吹出一些水汽来。 但这瀑布周围的山崖与前面我们所见的山崖就有些不同了,因为有水,好多山崖上都有植物,有的象小草,有的象苔藓,也有的象小灌木,但更令人奇特的是,有几个地方竟然从悬崖上向处横生着几棵树,虽然算不上大树,但在这悬崖上就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陈定邦盯着这些树看了好久,对我们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地方爬崖,这个地方倒可以一试,我可以利用那几棵树向上爬,但能不能成功,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开始继续向前搜寻。也就是说,我们最开始是从这盆地的最西边出发,然后沿着盆地南边的山崖一直向东走了个半圆形。现在我们已经到了盆地的最东边,现在是准备沿着盆地北边的山崖向西再走个半圆形,终点就是我们早上的出发点,这个盆地的最西端。 于是,我又带着他们沿着小溪流一直向西走,一路上还是找不到适合攀登的地方,等走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我们可都累坏了,找了个小灌木丛有树荫的地方,我们坐下来休息、吃东西。 这时,陈定邦发话了,“胡先生,我看了,如果要想上这绝壁,只能从这盆地最东边那个瀑布那里爬了。因为那里有好多树,我可以用绳子前面拴上钩子,先甩上去挂到最下面一棵树,然后爬到这棵树上,再用绳子去钩另一棵树,每次上去个一、二十米还是不成问题的,这山崖我看了,也就百米高,着他指向了那棵树右下方约十多米的一块突出山石处。 我一看,果然从这里到那个石头的地方有一条小槽,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但要用来爬山还是显得太小。但陈定邦爬山还是有一套的,他既然这么说,我想他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况且这里也不算太高,有我和罗仁两人在下面,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我们作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就要准备让陈定邦爬山了。陈定邦先将一根一百多米的长绳子背在背上,然后把一根三、四十米长的绳子的一端绑了个三角爪,这是攀登专用的。还准备了一根约二十米长的绳子,也是一端绑了个三角爪,系在了自已的腰间。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定邦就开始向上爬了。的确是爬山采过药的,身手就是不一样,很快他就爬到了他刚才指的那个突出山石处。看样子,那个石头上有下脚的地方,他身体紧贴着崖壁,双脚蹬着石头缝,左手抠着块石头,这样就固定住了身体。他右手取出了刚才挽在肩上的那根稍长的带三角爪的绳子,用嘴咬住绳子不带爪的这端,右手捏住带爪一端约一米的位置,开始甩绳子,把前面这端绳子都甩圆了,突然对着那棵树的方向一甩,那带爪的这端在爪子的带动下迅速向上飞去,但很遗憾,虽然甩到了那棵树的位置,但没勾住树,绳子掉了下来。 陈定邦只得用一只手,并借助嘴,慢慢将绳子收回去。然后再来,第二次还是没成功,第三次才把那棵树的树干勾住了。 陈定邦将绳子崩紧,用力拉了拉,感觉还行,这棵树能够承受他的重量。于是双手抓着绳子开始向上爬。因为这块石头并不是在这棵树的正下方,而是在这棵树的右下方,还存在一个夹角,所以他这一向上爬,在重力的影响下,他的身体也开始向左边做钟摆运动。 好在他身手敏捷,顺着绳子摆动的地方,不断地避开一些突出的小石头,终于将身体固定住,使自已处于这棵树的正下方。然后再开始向上爬。很快,陈定邦就到了这棵树上。他一手抓着这棵树,另一只手抓着岩石,向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肯定是在确定下一步的路线。 很快他又开始甩绳子了,这次两遍就成功了。他又开始向上攀爬,我们只觉得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小。如此反复,他已经换了三棵树了,离我们至少也是七、八十米的高度了。我们在下面紧张地看着,很快他又换了一棵树,由于树木和小草的遮挡,我们已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是大概能确定他的位置。 因为看不见陈定邦的人影,我们就向后面退了退,看见他已经快要到崖是要生个火,把带来的食物烤一烤了再吃,这样好吃些。我和陈定邦听了,都开怀大笑。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就准备出发了。还是只带一顿的食物,反正晚上还要回这里的。陈定邦已经把爬山崖的工具都背在身上了,也就是三根短些的绳子加钩子什么的,那根最长的绳子昨天已经固定在山崖上了。 我早已收拾好东西,把大砍刀背在背上,因为我不带其他东西,因此那把弓箭我也背在背上。罗仁负责带食物,他也准备好了,但他的刀还没背,昨晚烤食物的时候,他把他的刀取出来削了叉食物的棍子,现在还丢在那大黑石头上。我让他赶紧把刀收好背上,我们马上出发。 罗仁说了声“好嘞”,就去捡自已的刀,但他刚握住刀把准备捡起来的时候,“咦”了一声。我和陈定邦都回头去看他,我道:“你这小子又捣什么鬼,赶紧收拾好了出发。” 这罗仁道:“胡大哥、陈二哥,这地方有点古怪。” 我们都吃了一惊,齐声道:“什么古怪?” 罗仁道:“你看这刀,今天怎么这么沉,我提起来真费劲。” 我和陈定邦都走了过去,我从他手里接过刀把,把刀往上提,的确这刀变沉了,但提起来之后,又不是那么沉了。我又试了一次,将那刀放在石头上,然后去拿,特别是在刀和石头分离的时候要用的力气是最大的。 我把我的刀解下来,放在大石头上试了一下,还好呀,没那么沉。不过我的刀是插在刀鞘里的,刀鞘是木头做的。然后我把我的刀拔出鞘再放在大黑石头上,然后再去拿我的刀,就跟刚才罗仁这把刀一样了。 罗仁和陈定邦看我做的这一切都看傻了,不明白我想干什么。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块大石头,让陈定邦将他带的爬山用的钩子放在大黑石头上,然后去拿钩子,钩子也变沉了。 当即我就笑了,我对他们两个道:“这个你们不懂了吧,这块石头里面含有磁铁的成分,所以它能吸铁,当你把铁器从这大黑石头拿起来的时候,由于磁场力的作用会阻止铁器从大黑石头上分开,所以你就会觉得东西变沉了。” 罗仁和陈定邦二人听得是云里雾里的,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笑了笑,道:“简单说吧,就是这块黑石头凡是碰到铁的东西就能吸住它,就是一块石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不用害怕。” 罗仁道:“那为什么今天早上就我的刀被吸住了,你们的没有被吸住呢?” 我告诉他,“因为我和陈定邦的刀在刀鞘里面,刀鞘是木头做的,这大黑石头只对铁器有吸引力,对木头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二人见我这么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说:“咱们还是先别管这些了,你们要是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以后我教你们。今天还是先去爬上那山顶看一看。” 他们二人齐声道:“那行,我们出发吧。”于是,我们背着装备再次向瀑布处进发,一路上罗仁老是缠着我问这问那,看来这小子学习的欲望还是十分强烈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奇怪的大黑石头 很快我们就到了大瀑布下方的攀登处,陈定邦先对我们作了个简短的培训,给我们介绍了一些爬山崖的基本操作要领。然后告诉我们,他第一个上去,他上去后把他身上的三根短绳子结成一根长绳子,甩下来,但肯定不够到底,到最下面那根树的位置肯定没问题。我们先爬到那个树的位置后,用那根短绳子将自已的腰拴住,这样我们一边在下面爬,陈定邦可以一边在上面拉,对于我们这种攀登新手来说,有个人在上面拉,可以省不少力。同时,这根拴腰的绳子也起到了保险绳的作用。 因为是在瀑布旁边,水流声音很大,有什么事靠嘴喊肯定是不济事。因此,陈定邦又给我们介绍了一些简单的扯绳子通信方法,这样万一中途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相互交流。 一切准备就绪,陈定邦就第一个向上爬了。今天由于是绳子早就拴好了,陈定邦爬起来就比昨天轻松多了,速度也快多了。大概就两刻钟的功夫,他就上:“这黑石岭中不是有巨蛇的传说吗?我估计那大蛇精就藏在这水潭下面,这些水就是这大蛇精吐出来的。” 听到这里,罗仁“啊”的一声,似乎是吓了一大跳。然后,他紧张地对我说:“那我们快跑啊,待会儿这蛇精要是出来了,我们就没命了。”陈定邦听了也是将信将疑的,两眼睁得老大,看着我。 我看他们两个这副表情,终于是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也难怪,这古人都迷信,那时候没有什么科学,对一些自然无法解释的现象,就只好相信这些鬼呀怪呀精呀仙呀的传说。他们两个见我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笑了好久,才对他们说道:“你们别这么胆小啦,我逗你们玩的。这怎么可能有蛇精呢。这个水潭的水是地下水,地下水,你们知道吗?就是这大地之下还有一些隐藏的水源,也叫暗河。在正常情况下,这些地下水自有一套循环系统,但有些地方因为地壳运动,导致地下结构变形,一些地下水就涌了出来,比如一些喷泉就是这么形成的。这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水潭下面,肯定是由于地壳运动,地下水就从这里冒了出来,形成了水潭,然后又流到下面的盆地,形成了我们在下面看见的瀑布。” 说到这里,罗仁的表情才不那么夸张了。但这上百年的黑石岭巨蛇传说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估计他还是有点怕。便对我道:“胡大哥,我们别管他这什么地下水不地下水了吧,我们快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想也是,于是就带着他们沿着水潭边继续向东走。这水潭略成圆形,直径大概还不到十米。很快我们就走过了水潭,前面还是茂密的树林。我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又向前走了不到二十米,前面豁然开朗,并不是出现了一大片开阔地,而是前面走不了了,前面又是悬崖,跟我们刚才爬的这边一个样,至少也是百米高。我抓住树枝到崖边一看,外面还是绵延起伏的小山包。 这时,罗仁和陈定邦也过来了,他们问道:“下一步怎么走?” 我想了想,说:“我们沿着这崖边向西走,看看前面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有没有能够下去的路。”他们两人也没意见,反正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 于是,我们继续沿着崖边向西走。一路上的情况都差不多,下面是陡峭的崖壁,根本就没有路。我们从最东面沿着弧线一直走到最西边,看到的情况差不多,这最西边就是我们进入盆地时走水路的那道山体裂缝。我们也只能走到这里了,看看日头,应该是午时的光景了,我们坐下来吃东西。 这边的悬崖和盆地这边的差不多,要说要找区别的话,就是盆地这边的圆弧形规则一些,就象圆规画的一样,而外边的悬崖虽然总体是成圆弧形,但并不规则,有的突出很多,有的又凹进去一点。要说给人的感觉吧,就是外面的这一圈才象是山体,是自然形成的,而里面盆地那一圈,太规则了,好象是人工修葺的一般。 吃完了东西,罗仁问道:“胡大哥,我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我说道:“我们待会儿原路返回,到了水潭的位置,再从那边向西走,看看那边的情况和这边有什么不一样。” 陈定邦道:“那好,我们走。” 于是,我们又上路了,这次还是我打头。原路返回的速度很快,也就半个辰多一点的样子,我们就到了水潭处。我们简单地作了下休息,就又开始上路。那边的情况和这边也差不多,也都全是悬崖,一直走到最西边这个山体裂缝处,都没看到有下山的路。 现在可以确定,这山顶悬崖就好比是这盆地外围的栅栏,比这盆地高出一截,把这盆地包围着。看到也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我们就准备再次原路返回,从那个水潭边下山了。 很快我们回到了水潭边,向着西边的盆地看去,盆地的风光尽收眼底。整个盆地的植被还是很茂密的,只是没有什么大树。盆地的四周是小溪环绕,盆地的中央是一个突起的大黑石头。 我突然有种感觉,那个大黑石头似乎很大,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大的部分是埋在盆地下的泥土里。 这时,罗仁在旁边来了句,“这个盆地就象是个大圆石头砸出来的,不然怎么这么圆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个激灵,“大圆石头砸出来的”这有道理呀,他们可能不知道现代的天文学。我在设想,这山在古时候是不是就是一座四面都是悬崖略成圆形的普通山,突然有一天,太空中来了一颗大陨石砸向了这座山的山顶,刚好就把这山顶给砸得陷了下去,成了个盆地,而山体的外围还是悬崖,并没有受到破坏。 那盆地中央的大黑石头就是这颗大陨石砸进地面而露出在外的部分,这最东边的瀑布和最西边的山体裂缝有可能是当时就形成了,也有可能是后来的山体运动形成的。而且这盆地中央的大黑石头还有磁性,就更加能让人肯定,那就是一颗太空陨石。 我正想得出神,罗仁和陈定邦就打断了我,“胡先生,你在想什么呢,我们都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听见。”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刚才我思考问题也太专注了。为了确定我刚才的推论,我问罗仁和陈定邦:“你们说这盆地象是个大圆石头砸出来的,你们觉得会不会有可能就是那盆地中央的那个大石头砸出来的呢?” 罗仁和陈定邦听到我这么说,都是一愣,还是罗仁先开口了,“胡大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当真啊。这盆地要是那大石头砸出来的,那是谁砸的,谁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搬得动那么大的石头?” 陈定邦在一旁听了也说:“对对,怎么可能是石头砸出来的嘛,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天上会掉石头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原来是虫洞 我想,我要是跟他们讲天文学知识,讲地壳运动,他们肯定听不懂,我不如跟他们瞎掰几句话,反正这事最终是与我是怎么穿越的有关,但我是穿越的这事也不能跟他们讲,我要说我是多少年以后来的,他们肯定也不相信。 于是,我跟他们说:“愚公移山的故事你们听说过没有?” 二人都是一头雾水,没办法,古人不可能象我们现在一样还有九年义务教育,那时候的人要读书都得家里有钱,穷人家的孩子只能从小就放牛,哪有时间和资本去读书啊。 于是,我就将愚公移山的故事讲给他们听了,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这事是真的吗?真的有神仙帮着背山吗?” 我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听到我说书上是这么写的,他们似乎就相信了,毕竟在他们心中,书是一个神圣的东西。看他们有些相信了,我说:“这有可能就是某个神仙从这个山上路过,看这山不顺眼,捡起个大黑石头就向这座山的山话。我连忙站起来,对他们笑了笑,道:“有什么事,我刚才是在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罗仁问道:“那胡大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想到这小子有这么一问,我随口就道:“先下山再说。” 于是,我们就开始安排如何下山。这次与来时的顺序正好相反,罗仁第一个下,我还是第二个下,我们下的时候腰间都绑根绳子,起保险作用。陈定邦最后一个下,他下的时候把这根短绳子带上,这根最长的绳子就留在这里了。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很快就开始下山了。这下山就容易多了,没有上山那么费力气,但有一点就是手更疼了,下到山底一看,我的手都被磨出了好几个血泡。总共也就用了约大半个时辰,我们三人就都下到了瀑布的下方。 此时,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我想起第一次来黑石岭在盆地中央大黑石头的西北方向有一块不知什么材料的金属板子。当时我一个人,又没什么工具,又急着走出这盆地,就没去管它。今天反正也不出这盆地了,现在离太阳下山还有会儿,不如让这两个小伙子跟我一起去看看。 于是,我跟他们说了那个地方有一块奇特的金属板子,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两小子听说又有奇怪的东西,当即就来了兴趣。我们还是老规矩,在从瀑布处回中央大黑石头处的路上,每人捡了捆干树枝,回到大黑石头处后,我们再向西北方向进发。 没多久,我们就看见了那块金属板子。这次我们有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金属板子边缘包裹的草根全都砍掉了。这是一块梯形的金属板子,看形状、看断面很可能就是一架飞机断掉的一个机翼。如果是飞机的机翼,这材料应该就是航空铝材,重量轻强度高。 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我招呼他们两个来抬这块板子。这块板子有六、七米长,梯形短边的宽度约一米多,长边宽度有近三米。 如果这是铁的,我们三个人肯定搬不动,因此,当我说我们一起来抬这块板子的时候,他们两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肯定是在想,这姓胡的疯了吧,这么重的东西,我们三个人怎么搬得动? 但他们两个看见我都准备好了,已经用双手抠住了这板子的一边,于是他们两人也分别找了个地方下手抠板子。这时我们三人成一个品字形结构,几乎可以让三个人受到的力量均衡。 我说了一声“起”,大家都用劲向上一抬。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板子竟然被我们抬起来了,他们两个都大吃一惊,这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已天生神力呢,还是进了这山谷后力量突然就变强了。 现在我可以确实,这就是一块航天用的铝合金材料,强度较高,但重量较轻。照这么说,那这就是一架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飞机残骸的部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整个飞机都穿越过来了,还是当时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飞机解体了,就这块机翼残片被虫洞吸过来了。 我让他们两个把这东西放下来,对他们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奇怪,自已的力量怎么就变大了呀?” 罗仁道:“是呀,是呀,胡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这个盆地有什么奇特的功效,可以让我们长力气?” 我笑笑道:“你想得倒美,是这块金属板子与众不同。” 说到这里,罗仁和陈定邦同时“哦”了一声,看样子,他们是想听我继续说下去。我想,也罢,让他们长点学问。于是我问他们,“你们知道金属有多少种吗?” 罗仁道:“有四种,有金,有银,有铜,还有铁。” 我看看陈定邦,他也表示同意。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那个年代,也就掌握了这几种金属的冶炼技术,其他的金属他们不知道,也不能怪他们。当然,当时还有一种金属叫汞,也就是水银,由于不是固态的,古人一般不认为它是金属。 于是,我告诉他们,“这种金属既不是铁,也不是铜,而是一种合成金属,但它的主要成分是一种叫做铝的金属。” 说到这里,罗仁扑哧一笑,“我说胡大哥,你别又是在瞎掰,逗我们玩吧。什么金属是女啊,我还说这金属是男呢。” 我白了一眼这小子,道:“你个小毛孩子,你懂个屁,什么女啊,我说的是铝,是金字旁的铝,不是男女的女,金字旁的铝,就是左边一个金字旁,右边是两个口,也就是姓吕的吕,你知道了不?” 罗仁没读过书,被我这几个铝搞得是晕头转向,只好说:“啊,胡大哥,我错了错了,你说,你继续说,我们听着。” 我接着说:“这个铝这种金属的最大的特点就是轻,而且容易变形。如果要做什么东西,要求它的重量不能太重,而且要是金属,那铝是在好不过了。但铝比较软容易变形,因此如果做的东西对硬度还有要求的话,纯铝就不行了,就得掺入其他的金属材料,做成合金,因为里面铝的成分最多,因此,我们称这种材料为铝合金。刚才这块板子的材料就是铝合金做的,所以我们三个人就能抬起这么大一块板子。这下你们明白了吧,是这块板子特殊,并不是你的力气长大了。” 听到这里,罗仁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对我说:“胡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你都是在哪里学的啊?” 这话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说我们那儿的人都知道,就你们这些人蠢吧,于是我就说,这当然是在书上学到的呀。你小子以后没事儿的时候也要多看看书,多长长知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重大发现 罗仁听了我要他多读书,连忙点头称是,并恳求我以后教他认字,我想这个倒没问题,其实我当时没想到的是,那个时代用的是繁体字,好多字我也不认识呢,只能靠猜。 接下来,我又对他们说:“我们现在回去大黑石头那里去吧,今天晚上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出去,回锥子山。” 罗仁惊诧道:“回锥子山?胡大哥,这黑石岭的秘密你搞清楚了吗?你自已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搞清楚了吗?” 我一看陈定邦,他也正疑惑地看着我,于是我说:“基本清楚了,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罗仁道:“胡大哥,我们跟你来也是豁出命来的,你有什么见解不妨也给我们说说,让我们长长见识。” 我一想,也行,便跟他们说:“首先说我是怎么来的,我是被一阵龙卷风刮到这黑石岭来的。再说说这龙卷风,为什么把我刮了这么远,而没把我摔死呢?这不是普通的龙卷风,这龙卷风其实是由于地球的磁场变化引起的,它能让一些物体发生瞬间的转移,比如我,一下子就被转移到这里,也就是刮到了这里。然后再说,为什么会刮到这黑石岭,而且黑石岭还流传着那么多传说,还有‘黑石岭中,遇蛇成风;天降神物,与子相通。’的偈语,原因就在于这块盆地中央的大石头。说起这块大石头,能够发现他的奥秘,你罗仁也有功劳啊!这块大黑石头不是一块普通石头,具体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也说不清楚,有可能是我给你们说的,是神仙砸过来的。也有可能是天下掉下来的,总之,你们只需要清楚这块大黑石头很特殊,有强大的磁性就行了。正是因为它磁性大,所以它就产生了磁场,这个磁场就会引发那股能让人瞬间转移的龙卷风。这股龙卷风的一端在这个大黑石头上,另一端就在其他有巨大磁场的地方。我当时被刮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因为发生了地震,山体出现了裂缝,那裂缝里的磁场很强,因此就产生了龙卷风,而且和这块大黑石头连接到了一起,因此,我就被刮到这里来了。” 这时,罗仁想了想问道:“那为什么我们来了几天了,也没看见龙卷风,也没看见刮来什么东西啊?” 听到他这么问,其实我心里挺高兴的,这小子不笨啊,很善于开动脑筋思考问题啊。 于是我说道:“你们还记得那句偈语吗?‘黑石岭中,遇蛇成风;天降神物,与子相通。’这句偈语我也基本参透了。就是这黑石岭,只有在蛇年的时候才会产生龙卷风,准确的说,应该是蛇年蛇月蛇日才会产生这股奇特的龙卷风。你们还记得我被刮过来的日子吗?丁巳月己巳日,今年是癸巳年,这就是蛇年蛇月蛇日啊。但现在已经是农历五月了,也就是戊午月了,因此那奇特的龙卷风我们现在是看不见了。如果按照偈语上说的,那应该是十二年之后的农历四月的巳日,可能才会出现那股龙卷风。” 这二人同时都“哦”了一声,这时陈定邦按捺不住好奇,又问道:“胡先生,那这偈语的后半句又该怎么解呢?” 我又说道:“这天降神物,也不过是一种比喻,就是说这天会有东西从天而降,比如我吧,比如刚才这金属板子吧,反正就是从另一个地方会通过龙卷风刮些东西过来。这与子相通的意思就是,这龙卷风有两头,一头是这蛇年蛇月蛇日的黑石岭,另一头的地方这偈语上没说,但时间是与子有关,子就是鼠啊,有可能是鼠年鼠月鼠日。我记得我被龙卷风吸走的日子是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除了月份对得上是巳月,年和日都是子。因此,据我估计,与这个黑石岭相通的另一个时间,不是巳就是子,也就是说不是蛇就是鼠。但具体是什么,目前我也无法判断,目前我能确定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这一口气说了一大番话,罗仁和陈定邦两个人听得是似懂非懂的。于是我又补充道:“你们只需要记住,这黑石岭并没什么大蛇,也没什么妖魔鬼怪,只不过是这里的地理条件特殊,会引发奇怪的龙卷风,将人卷到另一个地方去。但这个龙卷风只会在蛇年蛇月蛇日出现,因此大家不必要恐慌,这黑石岭也没那么邪乎,只要不是蛇年蛇月蛇日进来,什么事都没有。比如我们这次在这里待了三天了,一点事儿都没有吧。” 听了这番话,罗仁和陈定邦两个人总算是明白过来了。都松了一口气,陈定邦道:“原来这黑石岭是这么回事呀,胡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流传了几百年的谜被你解开了。”罗仁也在旁边道:“就是就是。” 我接着跟他们说:“我也只是猜了个大概,好多地方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推测,并不一定完全准确。” 罗仁道:“有个大概也差不多了。这下我们再也不用怕这黑石岭了,只要不是蛇年蛇月蛇日来就可以了。” 我说:“行了,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回锥子山。” 说到要回锥子山了,他们两个高兴的够呛。本来他们俩来的时候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来的,现在突然就这么轻松地捡回了一条命,他们心里肯定是高兴坏了。 刚走了没几步,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我第一次来到这盆地时,看见了这块板子后,又去了北边的小河边,那时我看见这小河边有些近乎圆形的奇怪石头。 当时由于急着找渡河工具的时候,也没仔细研究这些石头。昨天在河边搜寻时,也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崖壁上,没在意这些石头。 既然这盆地中央的大黑石头有磁性,是颗陨石,那那些圆形的小石头又是什么呢?会不会也是陨石? 于是,我马上跟他们两人说,“等等,我们去那小河边看看,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罗仁和陈定邦听我这么说,都停下了脚步看着我,问道:“什么事?” 我说:“我记得这北边的小河边有些奇怪的石头,既然这盆地中央的大黑石头是有磁性的陨石,那些石头说不定也有古怪,走,我们去看看。” 这两个小伙子听我这么说,也就跟在我后面向小河边走去。这块金属板子离小河边的距离其实不远,我们很快就到了小河边,看到了河边,还有河水中都有圆圆的石头,也不算大,就比篮球稍微大点,黑、黄相间。 罗仁道:“这不就是些小石头吗?没什么好奇怪的呀,我们昨天还在这里来过呀?” 我说:“你不觉得这石头的形状有点奇怪吗?怎么这么圆呢?” 陈定邦道:“这应该就是长期在河边经过水的冲刷而形成的吧。” 罗仁也点头称是,我说:“不对,河水冲刷的石头很光滑是没错,但没有这么圆,有很多都是椭圆形的,而这些全是正圆形。还有你们看这些石头的颜色,不觉得也有点奇怪吗?” 这时罗仁才一拍脑袋,道:“对呀,我们平常在小河边看见的鹅卵石大多都是椭圆形的,象这种正圆形的是很少见。而这里的石头都是正圆形的。而且这石头的颜色黑、黄相间,的确有些奇怪。胡大哥,你说这些石头会不会也和这盆地中央的那个大石头一样呢?” 我想了想,这些石头还真有可能跟盆地中央的那个大黑石头一样,也是太空陨石。因为当陨石从外太空砸向地球在高空飞行时,表面温度达到几千度。在这样的高温下,陨石表面融化成了液体。后来由于低层比较浓密大气的阻挡,他的速度越来越慢,融化的表面冷却下来,飞行的过程中一些本来不甚规则的陨石就逐渐成了圆形。这些石头这么圆,我估计很可能就是太空陨石。 于是我说:“这还真有可能,罗仁你抱个石头过来我仔细看看。” 说完,罗仁就去小河边抱起一个圆石头摆在我的面前,我从背后抽出刀,放在这石头上,想看看它有没有磁性,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似乎是有点磁性,但比起那盆地中央的大黑石头来,就差远了,因为这磁性很微弱。 这下,罗仁又插嘴了,“难道这跟那大黑石头不一样,没有磁性啊,而且那大黑石头就是纯黑的,这个石头还带黄色。” 这一句带黄色又提醒了我,会不会这是铁陨石呢,里面含有大量的铁元素,但并没有很强的磁性。 一般情况下,如果哪块地下经常泛黄水,那这地下很可能有铁矿石。其原因就是铁元素容易氧化成三氧化二铁,而这三氧化二铁就是黄色的。那这些石头黑、黄相间的,会不会就是因为里面的铁元素氧化了呢。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我决定带块石头到盆地中央的大黑石头处试试,如果这石头能被那大黑石头吸住,那这肯定就是铁陨石。 于是,我吩咐罗仁,你把这块石头抱上,带到盆地中央我们休息的地方,我好好研究研究。 罗仁“哦”了一声,就抱着这圆圆的石头,跟在我们后面。到了盆地中央的大黑石头处,我让罗仁把这圆石头放在大黑石头上,然后再让他把圆石头抱起来,看看他有什么感觉。 罗仁试了几次,说道:“这石头怎么跟铁一样,也能被这大黑石头吸住啊,每次向上抱的时候,特别费劲,要抱起来到腰间了,反而觉得又没那么重了。” 我说:“你把石头放下,我来试试。” 于是,他把这圆石头放在了大黑石头上,我去抱这石头。果然跟罗仁描述得一样,刚开始抱的时候,很费劲,但抱起来以后就又没那么沉了。这下,我可以肯定,这石头中含有铁元素,而且还是大量的铁元素。 这就是太空来的铁陨石,用这种铁陨石炼出来的铁就是传说中的玄铁啊。玄铁是什么,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中杨过用的那把剑就叫玄铁剑啊。 传说这玄铁颜色深黑,隐隐透出红光,极为沉重,熔点高,有磁力,开锋后削铁如泥,是制造兵器的上好材料,只是世间太过稀罕罢了。 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啊。这今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但这事儿,我不能现在就跟这两小子说了,万一他们把嘴不严,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就麻烦了。 于是,我跟他们说,“这是一种铁矿石,知道吗?就是炼铁用的,我的家乡有好多。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赶紧生个火,把食物烤一烤,吃了好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锥子山。” 当晚吃了点东西后,两个年青人也很兴奋,聊天聊得很带劲,我看他们是一时半会儿不准备睡了,就说我先睡了,今天你们先守夜啊。他们俩表示同意,这两小子叽哩咕噜了大半夜才睡觉,反正我在似睡非睡中是听到他们嘀咕了很久的。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估计是天快亮了,罗仁在火堆旁打盹。我让他去睡,我来守夜。于是,我又在火堆旁打盹,天刚麻麻亮,这两小子都醒了。看样子,要回锥子山,他们是兴奋得很啊。既然都醒了,我们就先在火上烤了点东西吃了,把东西都整理好了,立刻出发。 这一路就很顺利啦,我们出了盆地,还是把竹排拖到岸上。这盆地里有块大磁石,还有好多太空铁陨石,还有那块航空铝合金板,这以后肯定能派上大用场。下次还得来,这竹排可得保管好。 于是,我们把竹排放在了石头上,这样不直接接触泥土,就没那么潮湿,不容易腐烂。 下黑石岭就很快啦,等我们到了韭菜山的暗哨潜伏处,才是午时初的光景。 这下也该休息一下了,让放哨的派个人回去报信,带几匹马来吧,我们先在这里休息,这几天真是累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入伙锥子山 我们在这个潜伏哨处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两个时辰,都是申时的光景了,终于有人来了,而且是刘聚亲自带人来的。 话说刘聚听到有小喽啰来报,说我们从黑石岭回来了,他当时就高兴得只差跳起来了。午饭他都没吃完,就带着几个小喽啰,带着马匹下山来接我们了。 见到我们安然无恙之后,刘聚拉着我的手,就说:“回来了就好,我们上山,今晚山上办宴席为你们安全归来接风。” 一路上,大家都是兴致勃勃的,边走边说边笑,走得也不快,到锥子山上的时候都已是酉时的光景,不过这正好赶上吃晚饭。 当晚晚宴的气氛是十分地热闹,刘聚的开场白很直接,“兄弟们,今天是个好日子,胡先生从黑石岭安全地回来了。胡先生上黑石岭之前可是亲口答应过我的,如果他能安全回来,就入伙我们锥子山,给我们当军师。今天不光是庆贺他们安全归来,为他们接风,更是庆贺我们锥子山又增添了新力量,我相信有胡先生这么高学问的人给我们当军师,我们锥子山的明天必将更加美好。今天晚上大家不醉不归啊,都要给胡先生敬酒啊。”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我也不能推辞了,毕竟当初是答应他从黑石岭回来就入伙的。而且我自己内心也觉得,入伙锥子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首先自己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其次,毕竟我是六百多年后的人,我了解的事情比他们多多了,可以说在当时我算得上是能预知未来的人;最后,当然也是最重要的,经过这趟黑石岭之行,我发现我要回到未来的愿望是很难实现了,不如就在锥子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以我现在的能力和水平,在这个时代绝对比我回到未来过的日子要滋润。 于是,我也就不再客套,当晚有人来敬酒,也是来者不拒,好在那个时代喝的酒度数都不高,要是象现代的酒我早就醉死了。但即使是这样,那一晚,我还是喝醉了,我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了,才知道前一晚是罗仁把我背回来放到床上的。 也许是这几天真的是累坏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第二天我直到中午才醒过来,头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本来打算去看看常遇春的,听罗仁说他的情况还好,我也就懒得去了。在家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太阳还没出来我就起床了,头也不疼了,感觉整个人精神多了。我背上我的巡诊箱,准备去常遇春那里看看。 还没出门,刘聚就来了。他看我要出去,就问我准备去哪里。我告诉他准备去看看二头领。他说那好,本来是有事跟我说,现在一起去常遇春那里说。 到了常遇春那里,我先给他检查了身体状况,又看了伤口,我们回来的那天上午,有人给他换过一次药。我看了,恢复情况还是不错的,又问了他一些其他情况,一切都还好。 等我这一切搞完了,刘聚开始说话了:“胡先生,昨天我已经过来跟师弟商量过这事儿了,他听到说你答应当我们锥子山的军师也是十分地高兴,并且他主动表示要让出二头领的位子,由你来当二头领,他当三头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我转头看看常遇春,他朝我点点头。 我想,这可不行,常遇春才是以后历史上的主角,我他坐交椅也可以,原来的座次不变,他当个五当家。今天把各位老兄弟都叫来,就是征求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这事怎么办?” 这番话一说出来,下面是一片寂静。毕竟这是锥子山的领导班子调整,他们几个虽然是老兄弟,但他们原来都没坐交椅,由他们来议论领导班子的调整,他们肯定是觉得不合适,因此大家都一言不发。就这样,就冷场了。 要说,这杜黑子的政治水平就是高,这已不是我第一次表扬他了。他一看冷场了,这可不行啊,这是不给老大面子呀。别人都不发言,都不救老大这个场,他不能啊。 于是,杜黑子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依我的意见呢,你们看这样好不好?现在的大头领、二头领、三头领是师兄妹三人,在上锥子山之前,他们都在刘家与蒙古兵浴血奋战了一整天,才带着这么多人上了锥子山。这上山以后,锥子山的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可以说他们师兄妹三人对锥子山的贡献是巨大的。本来他们的座次也排了几年了,大家也习惯了,现在在他们师兄妹中间插入一人,也不是太好。我建议前面三个头领的座次不变,胡先生当四头领,我当五头领,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杜黑子就是精,他把座次排好了,再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别人怎么说呢,说有意见,那明显是不给他面子。正常的情况下,其他人肯定都是同意他的意见了。 果不其然,刘三狗子第一个站起来表示同意杜黑子的提议,其他几个老兄弟也都站起来表态。这时,常遇春还是坚持要我当二头领。我看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我站起来说:“承蒙各位兄弟的厚爱,我胡某人也没什么本事,现在让我在锥子山坐把交椅,我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但既然大家态度都这么诚恳,我要是再推辞,就显得做作了。我还是觉得我当五当家吧。” 杜黑子又说话了,“胡先生还是当四当家比较合适,要说没本事,我更没本事,胡先生你的学问高,全锥子山的弟兄都知道。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你就是四头领。” 我和杜黑子这一争执,就把刚才常遇春的意见给淡化了,成了我到底是当四头领还是五头领的问题了。大家都议论纷纷,都觉得还是杜黑子的方案更妥当。 最后,刘聚发话了:“既然大家都赞成杜黑子的意见,我觉得这样也好,就这么定了,胡先生以后就是四头领,大家以后叫他四头领也行,叫胡先生也可以,或者叫四爷也行嘛,哈哈!” 刘聚这一拍板,其他人就都没意见了。我当时听他说叫我“四爷”,也还是挺高兴的。 记得小时候看郑少秋、赵雅芝演的《戏说乾隆》,那乾隆就称“四爷”,那是多么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啊,还有那雍正皇帝不也是“四爷”吗。这“四爷”这个称号还真是不错的。 在我想入非非之际,其他人都准备散了。 临走时,刘聚说:“明天上午召集全体兄弟们都到聚义大厅里来,我要当众宣布这次的座次调整。”其他人都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晚上回去躺在床上,我也是有点兴奋,你说这穿越吧,怎么把自已整成了土匪头子了。但这样也好,当土匪自由啊,下面有帮小喽啰跟着,有酒有肉的,日子也是不错的嘛。当晚我是翻来覆去地在床上兴奋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我还是起了个大早,因为记得今天要开大会宣布我当四头领。吃过早餐之后,罗仁就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一起去了聚义大厅。人也来得差不多了,过了不到一刻钟,也就陆陆续续地来齐了。 刘聚是最后一个来的,当领导的嘛,不能来这么早。你说现在哪个单位开会不是领导最后来的?当然也有极个别迟到的,是在领导后面来。那属于个别现象,不在我们的讨论范畴。 你想啊,如果单位开个会,领导一大早就在主席台上坐着,下面的人才陆陆续续到会场,这也不象话嘛。因此领导也是踩着点来的。他们自已也清楚,自已不能来得太早,不然下面的人也不好办,当然也不能迟到。最好就是通知什么时间点开会,领导提前个一两分钟进会场是最好的。这样关系才叫和谐、气氛才叫融洽,才会出现一个安定团结的大好政治局面。 所以有很多会场旁边都配备了领导休息室。就是领导如果来早了,就先在这里休息。等开会的时间点快到了,领导再进会场。 因此,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会场配备领导休息室是多么的重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我成了四当家 好在今天就是刘聚一个人坐在最上面,也就没那么多讲究。要是二把手、三把手也坐主席台,总不能是二把手、三把手先坐台上,一把手后来。也不能是一把手都到位了,二把手、三把手才来。最好的情况是二把手、三把手跟在一把手的屁股后面,等一把手坐了,他们再坐。 因此,我再次强调,这个领导休息室很重要啊。 刘聚坐在了正中间那把交椅上,旁边还有一左一右两把椅子。不用问,那是常遇春和张思淑的位子。下面的人除了刘聚有把椅子坐,其他人都没有。有些坐在板凳上,有的没位子坐的就蹲在地上。我和罗仁来得算不早不晚,因此我们还是找到了板凳坐。 刘聚环视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道:“众位兄弟,今天召集大家一起来,是有件重要事情宣布。大前天,胡先生从黑石岭安全返回,已入伙我们锥子山当了军师,这个大家都知道。昨天,我和二头领、四头领还有几个老兄弟一起商量了一下,这军师不坐交椅恐怕是行不通。最后,大家一致推选军师胡先生坐第四把交椅,也就说胡先生以后就是我们的四头领。以后,大家叫他四头领也行,叫胡先生也行,昨天我还开了个玩笑,大家就是叫他四爷也不错嘛!哈哈!这次,原来的四头领杜黑子也是主动退位让贤,以后他就是我们的五头领。两个月前,我们锥子山遭受重创,二头领也身受重伤,我们还得时刻提防着蒙古挞子来偷袭,大家这段日子过得很压抑。自从胡先生来了,一切都有了转机,二头领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半年时间休息。眼下,各位兄弟还是要提高警惕,当前最重要的任务还是防止蒙古兵的偷袭。这段时间,我和其他几位头领好好合计合计,拿出一个计划,逐渐摆脱这种不利局面。好了,今天我就说这么多了,下面请我们的四当家胡先生给大家讲几句。” 按照常理,此处应该有掌声。但当时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那都是一帮目不识丁的文盲,哪还有这么多讲究。能做到领导在上面讲话的时候,他们不在下面开小会就不错了。 既然大头领点名让我说两句,那我肯定得说啊。可这说什么好呢,以前我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过话呀,而且大多数还是陌生人。 以前读大学时,我也基本上是能不参加的活动就懒得去参加。象这种场面上的话,我还真没讲过。 还好我以前看的书多,我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就是关于这种公开讲话的,有一个三段论的万能公式。特别适合于刚到一个新的地方工作,或者刚刚调整了工作岗位的人使用。当时我是把这个当笑话看的,所以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这个三段论的模式就是,“紧张”、“压力”、“希望”。 具体地来说,就是比如调整了工作岗位后,第一次对大家讲话,就先说自己换到这个工作岗位,这个岗位又是如何如何重要。当然其实可能并不重要,只是这么说而已。因此自己走上了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就倍感紧张。 然后就说自己的能力水平与这个新岗位的要求还有差距,其实心里也可能早就觉得自己应该上这个岗位,只是别人不给我挪窝而已,但说给大家听就只能这么说。说自己的不足啊,然后就倍感压力。 最后谈希望,就是看见大家的精神面貌如何如何好啦,大家的素质如何如何高啦等等。就是从这些细微之处又觉得我们这个新集体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准备引用这个万能公式。 我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承蒙各位兄弟厚爱,让我这个没什么本事的人一入伙锥子山,就当了大家的四头领。今天大头领还特意召集大家宣布这件事情,真的让我很感动。此时此刻,我心里真是有千言万语想对大家说,但真让我现在说,我又不知从何谈起。我就简单地谈三点体会吧,这三点体会也可以用三个词来概括,就是‘紧张’、‘压力’、‘希望’。先说‘紧张’,锥子山以前有四大头领,大头领、二头领、三头领是师兄妹三个,他们的功夫那是十分地了得,他们上锥子山之前在刘家和蒙古兵的那番恶战想必大家都清楚,他们都是一,那声音都传出去好远。 本来还在担心这当着众多弟兄的面,怎么做好这次就职演说,没想到我这几个忽悠,竟然整出了点士气。 当时,刘聚看到这个场面,十分地高兴,同时也有几分惊讶。他可从来没感觉到锥子山的这帮小喽啰还有这么强壮威武的一面。 以前他领兵打仗,都是自己冲在最前面,那些小喽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要是自己这方占优,打顺风仗,那这帮小喽啰还是打得很带劲。一旦自己不在,或者自己这边处于劣势,那这些小喽啰就成了乌合之众,四散逃窜,喊都喊不住,拿鞭子都抽不回来。但今天这几声吼叫,还真象那么回事,有点精锐之师的感觉。 话也讲完了,口号也喊过了。我看大家喊得也差不多了,就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很快,大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这时,我缓缓说道:“今天,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下面请大头领给大家训话。” 本来我是想借着刚才这点气势,让大头领也来找找感觉,立立威风。但他显然没想到,我最后还让他再讲几句。唉,这也难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规矩,这些套路,还得以后慢慢教他们。 正常情况下,最大的领导作最后的总结发言,不可能是他讲了,别人才讲。当然有时候主持人最后会讲两句,但那个也只是程序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先把领导讲话的几个要点复述一遍,然后拍几句马屁。什么领导的讲话很重要啦,很有操作性啦,很有实践性啦,理论密切联系实际啦,大家会后一定要抓好落实啦之类的。 所以按照正常情况,我这刚才忽悠了大半天,只是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最后刘聚讲话,才是正式的大忽悠。 但刘聚他不懂这一套呀!于是,听我说让他再讲两句。他倒好,来了句:“我刚才已经讲完了啊!四头领讲得很好啊!大家散了后该干嘛干嘛啊!散了!” 接着,众人就呼呼啦啦地走出了大厅。你说这刘聚最后的讲话,搞得他象是个主持人,我成了大领导一样。唉,看来这锥子山要走上正轨,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散了后,罗仁来问我,是不是回去休息。我让他先回去,我估摸着刘聚还得来找我。 果不其然,刘聚站了起来对我说:“胡先生,先不忙走啊。待会儿我们去师弟那里好好聊聊。”说完,他又吩咐一个小喽啰,让他准备一把交椅,大小陈设与常遇春、张思淑的一样,说是也在摆在上面。 我忙制止道:“摆上面不合适,上面还是你们三个师兄妹,这样看起来三把交椅也很协调。如果再加一把上去,四把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就摆在杜黑子的对面最好,这样上面是大头领、二头领、三头领的位子。下面一左一右是四头领、五头领对面而坐,整体布局看起来也合理些。” 刘聚见我这么说,也没做过多争执,就依了我的意思。从此以后,我就坐在了这三大头领跟前,侧面对着他们,正面对着的是杜黑子。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和刘聚就一起去了常遇春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入伙之争 我和刘聚到常遇春那里时,蓝氏正抱着儿子在这里和他说话,这时蓝氏已经出月子了,我们一看这一家三口也是其乐融融的,真有点儿不忍心打扰他们。 蓝氏一看我们来了,估计我们是来找常遇春有事的,就给我们打了个招呼回她那边屋里去了。 小喽啰很快就沏来了茶,刘聚喝了一口,就开始步入正题了,“师弟啊,本来你现在正是养伤时期,还下不得床,应该需要静养,我们不该来打扰你的。但眼下锥子山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两百多号人都指着我们生活,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得在一起好好合计合计,只是又要耽搁你的休息时间啦。” 常遇春听刘聚这么一说,赶紧道:“师兄,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我是要静养,但也不能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还好有蓝氏带着儿子常过来跟我聊聊天,不然我这到时候伤好了,又会憋出别的病来呀!哈哈。” 刘聚听他这么说,就不同意了,说:“哪还有静养能憋出病来的,能憋出什么病?你倒说说。” 常遇春知道是师兄关心自己,怕耽误了自己的伤势,就跟师兄开玩笑道:“这要是让我静养半年,都不和别人说话,我可能会憋出哑巴的毛病,因为太长时间不说话了,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哈哈!” 刘聚听了也哈哈大笑,道:“师弟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既然你不嫌我们打扰你,那好,我们今天就来打扰你一番。你倒说说,我们锥子山下一步该怎么办?” 常遇春略作了下沉思,道:“师兄啊,受伤这么久,躺在床上的日子我也想过很多。我们锥子山就是再怎么闹腾也闹腾不出定远县,把定远县城攻下来,把城里的蒙古兵杀个精光,对于师父当初的整个反元大业来讲,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当然肯定是有一点作用的,我是指起不了大作用。” 听到这里,刘聚“哦”了一声,问道:“那你认为要怎么样做才能对整个反元大业起到大作用?” 常遇春道:“我的意思是反元大业仅靠我们锥子山的这几百人马肯定是不成的。而且这锥子山的情况你也清楚,兵器、粮食、装备都得靠去外面抢,就我们这几百号人,去跟蒙古大军打仗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我们的兄弟也都不象别人的正规部队一样,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一旦遇到强硬的敌人,或者处于下风的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指挥了,就象一盘散沙一样。我认为,我们锥子山的未来,就是要找个靠得住的人入伙,现在各地都有起义发生,特别是红巾军起义闹得是风风火火,就连濠州的郭子兴也打着红巾军的旗号。我看我们是不是要找个适当的时机,找准合适的目标去入别人的伙。不然,在这锥子山,我们也只能当一辈子的山大王。” 常遇春霹雳叭啦的一阵讲完,刘聚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古人有句话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反元大业仅靠我们锥子山的力量是无法完成,但如果我们冒冒失失地就去投靠别人,谁知道别人会不会只是拿我们当枪使,拿我们当炮灰。脏活儿累活儿送死的活儿都让我们去干,有利可图的时候就把我们扒在一边,到时候那才是后悔莫及啊。眼下在锥子山,虽然我们的力量薄弱一些,但只要我们能,上次跟我去黑石岭的陈定邦,那家伙爬山崖那可是一把好手呀,这要是攻城偷袭的时候,让他带人去爬墙、爬堡垒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我们有人才,但没有使用好,而且我们的部队纪律性差,做不到令行禁止。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练练兵然后找个豪强下手,通过实战把锥子山这帮兄弟练成一支精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先打豪强 刘聚听了我这个想法之后,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以前老是想着跟蒙古人作对,去打蒙古兵,但这蒙古兵哪是那么好打的。打这些与蒙古人有关系的豪强再好不过了。这蒙古人统治我们汉人,好多事情就是通过这些豪强大户在中间穿针引线,打掉这些豪强,就好比打掉了蒙古老虎的爪牙,一只失去了爪牙的老虎,我们去对付他就容易得多了。” 常遇春听了我和刘聚的话,也表示这个计划好。于是,我们当即就统一了思想,决定让杜黑子带上蓝玉、陈定邦去外面转一转,一是去物色目标,二也是去侦察侦察敌情。要做到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嘛。 带上蓝玉、陈定邦的目的,一是想历练历练这两小子,二也是因为蓝玉这小子机灵,陈定邦这小子既然爬山崖是把好手,那爬墙肯定也是把好手。他们两个去搞侦察工作,再适合不过了,而且年纪也不大,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从明天开始,我专职负责练兵一事。明天一早,除了留下哨兵,所有的兄弟都在聚义大厅外的大空场地上集合。 一切商量妥当,天也不早了,我和刘聚就辞别常遇春,各自回屋了。临走时,刘聚让一个小喽啰去找杜黑子、蓝玉、陈定邦他们,让他们直接去他屋里,这肯定是刘聚要给他们三人交待任务了。 第二天,兄弟们都在聚义大厅外的大空场地上集合了,刘聚站在高处对大家训话,“兄弟们,我上锥子山也两年了,这两年来,锥子山的众位兄弟也跟我一起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我们打过大胜仗,也吃过亏。今后,我们锥子山究竟能够发展成什么样,还是与今天在站的各位密切相关。经过两个月前的这次惨败,我和二头领、四头领都仔细进行了研究和分析,认真总结了经验教训,是我这个大哥没当好啊,我对不住死去的那些兄弟。” 说到这里,刘聚作了下停顿,下面也是鸦雀无声。 刘聚接着说:“但痛定思痛,我们锥子山还得往前走,我们还要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说真心话,我们以前跟蒙古兵打仗,只所以能打赢,并不是因为我们能有多么地英勇善战,而是我们有地理地形的优势。如果是在开阔地上,两军都摆好了阵形,我们不是蒙古军的对手。为什么?是我们的功夫没有蒙古人好?不是。是因为我们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没有统一协调的指挥,兄弟们每次作战都是三五成群,各自为阵,没有形成一个整体。没有达到一声‘前进’的命令下达后,全军都能勇往直前;没有达到‘后退’命令下达后,全军能够迅速安全撤退。这就形成了,在作战过程中,有的在向前冲,有的在向后退,有的在捡地上的战利品。就我们这个样子,真要摆开了真刀真枪地跟蒙古大军干,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现在要怎么办?我们还是这么继续下去吗?我看不行,我们兄弟的仇还等着我们去报,我们要振作起来。怎么振作起来,唯有刻苦训练,练就一支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我们才能在未来与蒙古人的战斗中取得胜利。但是这个兵怎么练,昨天我与二头领、四头领一起商量了,就由四头领全权负责。待会儿,具体该怎么做、怎么练,大家就听四头领的。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了,这练兵肯定是苦,肯定是累,大家一定要坚持住,是个男人就不要当孬种。当然,如果谁实在是坚持不了,不愿意训练,不愿意跟着我们锥子山,可以,现在就出来,我刘聚客客气气地送他走,如果不愿意走,那就给我好好练。谁要是训练时不服从命令,跟四头领对着干,那就是跟我刘聚过不去,我刘聚要不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就不姓刘。好了,我的话就说这么多了,下面一切都听四头领的。” 刘聚从那高处走下来了,于是我上去了。我对大家说:“今天我们主要的工作是整编队伍,只有编好了队,才谈得上训练。有没有会写字的,我需要会写字的帮忙。” 这话问出去了,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一点回音。看样子是一个会写字的都没有,看到这种情况,刘聚在旁边说:“实在没人,我来吧。” 我一想,也只好这样了。于是,我对刘聚说:“我们要成建制地编队编组,具体怎么编,我想先了解一下每个人的情况,把每个人的情况记录下来,然后我再琢磨怎么编队合理。编好了以后,我把编组的情况公布出来,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如果有的话,我们还可以适当调整。等编组完毕了,我们才能开始正式训练。这么多人,我看就我们两个会写字,没办法,我们自己问自己记录吧。” 刘聚吩咐人找来纸和笔,然后对我道:“只能这样了,那要问些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道:“主要要弄清以下几个问题,姓名、年龄、籍贯、身体有没有毛病有没有受过伤、会不会功夫、会使用什么兵器、擅长使用什么兵器、有什么特殊技能、杀过人没有。” 我一边说,刘聚就一边记下了。当我说到最后一条“杀过人没有”时,刘聚“嗯”了一声,问道:“这还了解‘杀过人没有’有什么用啊?” 我解释道:“这个问题我主要是了解他们的心理素质,有没有杀过人在作战过程中很重要,有很多人平时训练很厉害,真正让他上战场,拿着刀让他去砍敌人脑袋,去刺穿敌人胸膛的时候,他们就不敢了,有的腿都发软了,更有甚者看见血就晕了。这要上了战场,在那种你死我活的肉搏白刃战中,肯定是要吃大亏的。在这里,我就是要搞清楚他们各人的情况,尽量让杀过人的没杀过人的编在一个组,作战时,杀过人的做一个示范,那没杀过人的就可以学。要是让没杀过人的都编在一个组,那就完蛋了,很可能是本来取得了先机,取得了优势,就差给敌人一刀了,但最后这一刀谁都不敢捅出去,反而被敌人杀了。” 刘聚听到我这番道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的确是应该这样。在遇见我师父之前,我也喜欢成天耍弄刀枪棍棒,一度还认为自己功夫不错。记得我第一次杀人,还是我第一次遇见师父时,他在山上被人追杀,我跟他边退边战。一路上利用地形掩护,师傅用弓箭射死了好几个蒙古兵。后来在一个山坡的上,十分简单,基本可以不算事的事儿,在当时是忙得我和刘聚两个人一上午水都没顾得上喝上一口。 等把这些人都登记完,午时都过了。刘聚拉着我去他家吃饭,我也不客气,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吃完饭,我就回自己屋里去整理今天上午的劳动成果了。 要说这些个当土匪的,还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人都有。特别是特殊技能这一项,有木匠、有篾匠、有泥瓦匠。最让我高兴的是,有一个铁匠,叫刘善荣。这个人要特别关注,以后制造兵器、铠甲什么的,这铁匠是不能少的。 正在我整理这些东西之际,一个小喽啰跑过来说,大头领让我去二头领家里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心想,这又有什么事。问那个小喽啰,他说他也不知道,我就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去了常遇春那里。 我到了那里一看,不光只有刘聚在那里,还有上午出发的杜黑子、蓝玉、陈定邦他们,还有刘三狗子也在。我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出去打探情报吗?怎么回来了?刘三狗子怎么也回来了?有蒙古兵来攻山了吗?” 我一口气问出了这么多问题,他们几个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刘聚说话了:“没有蒙古兵来攻山,是他们找到了我们准备打击的豪强的目标了。” 我“哦”了一声,道:“怎么这么快。” 这时,杜黑子讲起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原来,他们三个人带了两个小喽啰,一行一共五人,一大清早就下山了。走到韭菜山的时候,碰见了正在那里巡查的刘三狗子,刘三狗子问他们干什么去。 本来侦察敌情这种事是山寨的机密,不能随便乱讲,但杜黑子和刘三狗子的交情不一般,好多年前两人就认识了。杜黑子一看这一路下山,走到这里还没歇过脚。再往前走,就不是锥子山的势力范围了,歇个脚什么的还得随时小心警惕。于是,杜黑子他们索性就在这里歇个脚,顺便就和刘三狗子说起了此行下山的目的。 刘三狗子一听说是找个与蒙古人有瓜葛的豪强大户,便一拍大腿道:“这事儿还用得着去找吗?问我刘三狗子啊,我就知道县城往北约三十里有个姓柳的大户啊,他们家与蒙古人交往甚密,他们族里有两个姑娘都嫁给咱定远县的达鲁花赤老爷当了小老婆,这事还在当地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资了呢。而且他们族里有好多姑娘都嫁给了这定远县中其他蒙古官员当小老婆的。这柳家也就是凭着这些姻亲关系,在当地横行霸道,不断地兼并别家的土地,现在那柳家庄方圆十里都成了他们家的地盘,据说良田都有一万多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确定目标 杜黑子听刘三狗子这么一说,当即就来了兴趣,这种豪强不打不抢,还打谁啊。于是问刘三狗子,“这事儿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刘三狗子道:“不瞒你们说,我们家原来也是个小户人家,就在当时的柳家庄附近,当然现在那里已属于柳家庄的地盘了。当时,我们家里也有几十亩地,家里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几个,维持一家生计也没问题。但后来,柳家为了兼并周边的土地,就要求我家把那几十亩地卖给他们,而且价钱还给的特别低,我们当然不答应啦。这柳家人一看想贱买不行,就想了个阴毒的办法。这年割麦子的时候,他们找了个蒙古兵的小头目,据说是个百户,他说他们家今年麦子丰收了,准备犒劳定远县的官兵,但家里人手不够,让官兵自己去他家割麦子。这百户就带了几十人来到了柳家,他们就带着这几十个官兵来到了我家的地界,指着我家的麦子说,这片麦子全部犒军了,让他们自己收割。等我们家知道情况时,麦子都被割了好大一片了,我父亲、我两个哥哥加上我一共四个人去的。但根本阻止不了这帮蒙古兵,他们根本不跟你讲理,说我们是阻挠官兵收割军粮。当时,我大哥就急了,这一年的收成要没了,家里人就得饿肚子啊,就要跟这帮蒙古兵拼命。我父亲当时想拦也没拦住,可我大哥哪是这帮蒙古兵的对手啊,三下五除二,就被放倒在地,被别人按在地上狠揍。这下,我父亲也急眼了,毕竟护子心切,他就跑过去用锄头对着骑在我大哥身上揍他的人的后脑就是一下子,当场就把那个蒙古兵给打得倒地身亡了。其实这也不奇怪,人的后脑受到袭击很容易丧命,况且当时我父亲也是为了救儿子,这一下还是用了几分力道的。可这下就惹了大麻烦了,我父亲和我大哥当场就被打死了,我和我二哥赶紧往回跑,那帮蒙古兵就在后面追,我二哥让我和他分开跑,他先跑回家去送信,让我往北边的山里跑,他到时候来找我。谁知这一分手,就成了兄弟的永别,我二哥是跑回家了,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跑,全家就都被蒙古兵抓了。后来被关进了县里的大牢,都在里面被折磨死了。我家的那块地,自然也就成了柳家的财产。我当时一直向北跑,跑到了山里遇见了一帮土匪,那土匪头子已经很大年纪了,没儿没女,见我也可怜,人还算机灵,就收了我当义子。没过两年,我义父病死了,我就成了一个小土匪头子。再后来,我们被蒙古兵打散了,我就带着剩下的几个人投奔锥子山了。” 杜黑子听了刘三狗子这番讲述,当即决定,和刘三狗子一起回山,去请示大头领,看这事儿下一步怎么办。于是他们就回来找到了刘聚,刘聚一听这情况重大,于是派人叫我去常遇春那里,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大家听了杜黑子那一番转述,也对刘三狗子的身世是唏嘘不已,我当时还在思考,这柳家有一万多亩良田,这数据准不准确啊。 我在心里算了个账,这柳家方圆十里,为了计算方便,假设是一个边长十里的正方形吧。十里就是五公里,也就是5000米。5000米乘以5000米,就是25000000平方米。一亩约为667平方米,25000000平方米就约为37000多亩。 这柳家庄还得建房子,肯定还有树林什么的。这一万多亩良田看来是不假。只是猛然一听这个数字,感觉很大,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于是,我又问刘三狗子,“你后来当了土匪了,有没有想过回去报仇,去抢柳家庄什么的?” 刘三狗子道:“这个想法肯定是有的,但没敢付诸实施。第一,这柳家人丁兴旺,自己有一支私人武装,有几十人,当时我的那股土匪也才二十几个人,还没有别人的人多,去攻别人,别人有防御工事,我们很难打得过。第二,这柳家庄离定远县城也就三十里地,他们和蒙古人的关系不一般,要是来了蒙古兵,我们就更不是对手,反而容易被别人给抓了。” 我一听,这也确有几分道理,看来这柳家庄值得我们一打。一来也可打个豪强大户,抢些装备物资回来。二来也可以间接地打击蒙古人。三来也是帮自己锥子山的兄弟报仇血恨。 我问了下刘聚、常遇春二人有什么意见,他们都表示同意攻打这柳家庄。 于是,我说道:“我的意见是,这次下山侦察任务改为刘三狗子带队,毕竟他对柳家庄的情况熟悉。而五头领还是在家负责山寨大门及周边安全。蓝玉和陈定邦还是跟着一起去,毕竟你们两个小子,人也不大,也机灵。你们这次下山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摸情况,千万不要去和柳家的人正面接触,免得打草惊蛇。大头领、二头领你们看我这样安排行不行。” 刘聚当即就表态,就按照我说的办,还说自从我入了伙,他感觉每天都比以前轻松多了,好多事可以有个人帮他出主意了。等常遇春恢复健康了,那就更轻松了。说得我们大家都哈哈大笑。 今天天也不早了,就让他们今天在山上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一早,由刘三狗子带队出发。 众人散去后,我又回到屋里,来整理今天上午登记的资料,准备分组的事宜。我想到罗仁一直让我教他认字,便把他叫过来,给我帮忙,顺便也可以教他认字。这以后,他如果能书书写写的话,也能给我减去不少负担。 因为是一边整理,一边还教罗仁认字,都忙到吃晚饭的点儿了,才整理好。我让罗仁去搞点吃的,我来思考分组编队的事。 按照我的设想,每十个人分成一个组,准备把这个组叫做班。我纯粹是按照现代兵制的结构,去编排,准备十个人组成一个班,三个班组成一个排,以后要是人多了,三个排就叫一个连,三个连就叫一个营。当然这跟当时的兵制是不一样的。 在我国古代军队中,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 自西周时起,我国古代军队大多都是依照伍、两、卒、旅、师、军进行编制的。那时,社会基层单位被称之为“比”,五户为一比。每当征兵的时候,五户人家各要送一名男丁,一比共要送五人,恰好组成一个伍,不论干什么事情,这五个人总是被分在一起。 直到宋朝,虽然历代在军队编制上有一些变化,但变化都不大。 到了元朝,军队是按10进位制编制的,10人为队,有队长或称“牌子头”;10队组成1个“百户”,10个百户组成1个“千户”,10个千户组成1个“万户”,万户为蒙古军最高编制单位。百户、千户、万户既是编制单位,也是长官的名号。 我的想法是,一个班设班长一人,下辖三个小组,每个小组三个人。 作战时,三个人成品字形站位,这样可以互相协作攻防。在一个班中,三个小组又成品字形结构排列,而班长在三个小组的中间居中指挥。每个小组设小组长一人,负责指挥小组其余的两个人。 具体地来说,最前面一个小组,处于左后方这个人就是小组长。后面两个小组,处于最前方的一个人就是小组长。这样设置的原因是他们的位置离班长较近,有利于战斗过程中班长下达命令。 每个小组设刀牌手两名,长枪手一名。刀牌手一手持刀一手拿盾牌,主要是敌人弓箭射击时,要举起盾牌防御,小组长的配置也是刀牌手。长抢手主要是为了防止敌人骑兵冲击,当敌人骑兵发起冲击时,刀牌手架起盾牌,长枪手则从盾牌中刺出长枪,抵抗敌人骑兵的进攻。 另外各组根据实际情况,至少两人携带弓箭。班长背弓箭,并根据自身情况,选择自己擅长使用的兵器。因为马匹有限,暂时也不组建骑兵了。但班长配备马一匹,平常行军时,可以骑,也可以驮运物资。 为什么要三人一组,成品字形站位呢?我们学几何学的时候,会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而且品字形站位攻防俱佳,当年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加上陈赓、谢富治兵团,以及陈毅、粟裕兵团,就是成品字形布局,象三把尖刀插入了国军的腹地,拉开了对国民党全面反攻的序幕。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一次伟大的军事战略布局,这品字形布局有攻有守,是一个相当完美的阵形。 看过nba的人都知道,乔丹只所以如此成功,还得益于主教练禅师菲尔杰克逊的“三角进攻”战术,以至于后来菲尔杰克逊入主湖人后,让科比也从“三角进攻”战术中获益匪浅,开启了湖人王朝,成就了又一天王巨星科比。因此我将兵制按“三三”制原则,就是为了日后排兵布阵时,有利于使用品字形结构的三角进攻。 当晚,我将人员基本分组完毕后,就去找了刘聚,把我的这套思想跟他做了个交流。 刘聚听着就象跟听天书一样,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对我说:“胡先生啊,你能当我们锥子山的军师,真是我们锥子山的造化啊。你真是神人啊,这以后冲锋陷阵就是我刘某人的事,这排兵布阵还得靠胡先生你啊。” 我听了笑道:“大头领,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这是你对我的信任,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接着我又说道:“这组编好了,我想明天把所有的兵器军械做个清点,然后好分配军械,只有各种兵器有机结合,才能发挥最大效果。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在行军作战中,为了防止指挥不畅,出现溃逃事件,我认为,要给他们定下规矩,在战斗过程中,如果班长战死,班里的人还活着的,要受到处罚。如果班长没事,下面的人战死,要对死去的人给予抚恤。战后的论功行赏,一是要看各人的功绩,二也要征求班长的意见,由班长对每个人的作战情况给予评价。这样可以树立班长的权威,确保班长的安全。一个班,只要班长还在,就散不了,如果班长都没了,下面的人肯定是四散溃逃。排长以至于以后可能设立的连长、营长都依此类推,如果他们战死了,下面的人还活着,就得追究下面人的责任。这样不光可以树立领导的权威,也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这些中下级军官,其实在战争过程中,大将固然重要,但有一支高素质的中下级军官队伍同样重要。” 刘聚听了我这一番理论,当即对我表示了深深的佩服。说一切都由我作主,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他一定是竭尽全力从旁协助。他说,他等会儿要将我的这一套说给常遇春听,如果常遇春也没有什么意见,他要抽个时间,当着锥子山全体兄弟的面,立这个规矩。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在聚义大厅旁边的大空地上集合了,我将分组计划给大家说了一下。当然各班长的人选还没确定,我先问大家对分组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意见,可以进行微调。 当天,基本上就按照我的分组进行了编排,只有极少数个别情况进行了调整。于是,当天的任务,我是让各小组互相熟悉认识,每小组推选一名小组长。 我则在物色各班长的人选,按照我的设想。杜黑子、刘三狗子肯定得当班长,蓝玉、陈定邦也得当班长。我计划全体编成十二个班,正好四个排,刘聚、常遇春、杜黑子还有我一人负责一个排。 在各小组互相熟悉之际,我让人把杜黑子叫了回来,让他负责清点现有的装备及军械,报个数据给我。我则在酝酿各班长的人选,毕竟这各班长还是比较重要的,以后有好多事情,都得靠他们具体执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章 周密计划 当然除了我准备确定当班长的人选,其余的人谁当班长,还得让刘聚拿意见,毕竟他跟这帮土匪打交道的时间长,谁是个什么情况,他比我清楚得多。 下午的时候,杜黑子就将兵器军械的情况报给我了,包括现在发到各兄弟手上和仓库的。我一看,刀、枪、弓箭都够分配,但盾牌、铠甲少了点。看样子,下一步得让人置备这方面的防御装备,总不能只攻不防吧。 我将各组应当领到些什么兵器,现在手中已经有些什么兵器,按照编制计划,还应当补充什么兵器,做了个详细统计,然后我把这些东西拿去找刘聚,准备让他做个最后定夺。 刘聚听我说要商量这事儿,二话没说,就拉着我去了常遇春那里。我先将我的计划方案跟他们说了,想听听他们有什么意见。 他们一致认为,我的安排已经十分合理了。至于各班长的人选,我推荐的那四人他们都表示同意。其余的人,他们俩也很快帮我确定了人选。 至于盾牌、铠甲这些防御性装备,下一步准备安排让杜黑子负责制作。铁盾牌、铁铠甲除了从敌人那里缴获,也没什么其他办法。自己制作只能用藤条、竹子之类的制作。 其实用藤条制作盾牌、铠甲也是不错的,首先它重量轻,利于携带,能够减轻士兵的负担,而且防护效果也还不错。比如,三国时期著名的诸葛亮火烧藤甲兵,不就是说西南少数民族用的是经油泡制过的藤条制作的铠甲,韧性极佳,刀砍不动、箭射不穿,而且重量又轻,士兵穿着方便,最后诸葛亮没办法,才出奇计,用火攻。 第二天一大早,刘聚和我一起去了聚义大厅前的大空地上。刘聚先宣布了各分组方案,及各班班长人选。然后当众宣布了我提出的那套奖惩办法。并鼓励大家,作战时要勇往直前,要听从上级指挥,要通过立军功的方式谋取富贵。 听到这一新举措,下面便议论纷纷,但我看到更多的是兴奋,是跃跃欲试。接下来,我告诉大家如果对分组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经过研究后作出适当的调整。当时,也出现了一些微调的情况,但不是很多。 就在下面议论纷纷之际,我对刘聚道:“大头领,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以后的训练,上午以单兵训练为主,各人根据自己的兵器,分为长枪组、弓箭组、刀牌组,各自练习基本功夫和搏杀技能。下午以编队合练为主,主要练习集体性进攻,集体性防御,敌人骑兵来袭时,各自应该怎么跑位、怎么布防,让大家成为一个整体。” 刘聚听了,道:“好呀!胡先生,你想得真是周到。” 我见他没有意见,便道:“可是,大头领,这一来,可能你要辛苦一点了,这上午的单兵训练,我看要由你来亲自坐镇,毕竟下面这些人,包括我和杜黑子在内,论其单兵搏杀,你都比我们高出不知多少。现在二头领还在养伤,如果他的伤好了,他也可以帮你分担。就目前来说,这事儿只有你能办了。” 刘聚一听,拍着胸脯说:“这事我义不容辞啊!以前也教过这帮小的们,但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形成系统性,他们也没学到什么。这下你给他们定下规矩,每天该学什么都有了计划,只要加以时日,他们的功夫必有长进啊。我师父以前最大的希望就是把他们张家的本领发扬光大,这下你也给我提供了一个平台啊。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听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我又接着道:“这下午集体合练的事,虽然我可以指挥,但你还是要时不时地过来做些指导,说心理话,我也就是纸上谈兵,论起实战经验,那比你还是差远了。” 刘聚一听,又是满口应承了。既然这样,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当天已是临近午时的时分了,我吩咐大家,今天下午,大家以班为单位到五头领处领取兵器,准备让各小组把基本兵器补齐,但盾牌、铠甲等防御性装备肯定目前是不够的,只能等以后再补齐了。 明天正式开始练兵,以后每天早上卯时正起床晨练,辰时初吃早餐,辰时正开始上午的练兵,午时正吃午饭,然后休息。未时末开始下午的合练,酉时初结束一天的训练。 宣布完这一系列规矩后,我和刘聚一起去吃了午饭,然后我们就一些细节性问题,一起去常遇春那里进行了深入探讨。也就申时初的光景,我又去杜黑子那里看了看了各班领取兵器的情况。到了吃晚饭的点儿,我就回来了,让罗仁给我准备晚餐。 接下来几天的时光,就和我们预计的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十天以后,当时也是五月下旬的光景,刘三狗子他们一行回来了。还是老规矩,刘聚和我都到了常遇春那里,刘三狗子他们对此行作了详细汇报。 这柳家的确人丁兴旺,现在柳家当家的老爷子已六十多岁了,他有七个儿子,除了有一个儿子在县城当个小吏,其他六个儿子都住在柳家庄。 他们柳家有一支私人武装,由他的小儿子带队,总共有六十多人,都配备有刀枪和弓箭。 他这七个儿子都是文字辈,因此七个儿子的名字按“龙、狮、豹、虎、彪、鹰、霸”排序,也就是七个儿子的名字依次为:柳文龙、柳文狮、柳文豹、柳文虎、柳文彪、柳文鹰、柳文霸。 在县城当小吏的是二儿子柳文狮,柳家私人武装的指挥者就是小儿子柳文霸。这柳文霸才三十出头,正是争强斗勇的年纪,在当地也确实是一霸。 其他五个儿子,以前也没怎么念过书,对刀枪棍棒比较感兴趣,所以都还有两下子功夫。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附近的这么土匪从来没有打过他们柳家主意的原因。 而且,这次刘三狗子他们还打探出一个重要情报,这柳老爷子的长孙,也就是柳文龙的长子将在下个月初六结婚。新娘子是县城东边一户姓周的大户人家。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刘聚、常遇春都觉得是个机会。趁着这结婚的日子下手,定能达到这乱中取胜的目的。 按照刘聚、常遇春的设想,等他们迎娶新娘,酒过三巡后,我们趁乱杀进去,抢了装备物资就走,有敢阻拦的格杀勿论。 我否定了他们的意见。我认为,强行进攻别人的地盘,别人会借助地利的优势,造成我们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因应该采取声东击西、围点打援的计策。 我们先在迎亲的路上设伏,将迎亲队伍困在某个地方。但我们围而不歼,故意放出柳家的人回去报信,柳家的人必然倾巢出动来救。我们在半道上设伏,消灭这股柳家的私人武装。然后打援的这股人马直奔柳家庄,去抢柳家的东西,如果能杀了柳老爷子更好。 待得柳家这边得手后,立刻派人去给围困迎亲队伍的人报信,让他们能消灭多少就消灭多少,当然那些陪嫁的东西我们可得带回锥子山。 刘聚和常遇春一听我这个计策,都是觉得太妙了,同意了我的计划。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去侦察地形,确定围点的地域和设伏打援的地域。 这事儿,我还得亲自出马。当然刘聚也想去,我劝他山上不能没有他坐镇,而且我走的这几天,这训练的事就得靠他了。他一听我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坚持。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在五月底的一天,还是上次去打探情报的那几个人加上我和罗仁就出发了。 这第一步的任务,先是要去柳家庄和新娘子所在的周家看一看,然后再确定设伏地点。这天一大早,我们一行七人就出发了,我们先是直奔柳家庄而去。 到的柳家庄外五里地都已是正午的时分了,我们坐下来休息吃了点东西。然后,我们围着柳家的寨子转了一圈,路上还遇见了柳家在外巡逻的家丁,我们只称是打猎路过的,来讨碗水喝。他们见我们身上背着弓箭,骑着马匆匆离去,也没作过多的怀疑。 这柳家的寨子占地不小,外围都是一些小屋子,估计应该是柳家的长工和佃户住的。里面才是柳家的院子,院墙有一丈多高,每隔两三百米都有一个箭楼。怪不得附近的土匪都不敢动他,这要没有点实力,真还打不过他们。就算有实力,这直接攻寨子伤亡的代价也不会小。 当天下午,我们在柳家附近转悠,直到晚上才离去。找了户人家借了个宿,第二天一早,我们直接去周家。到周家的光景,还不到午时,这两家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也就三十多里的距离。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柳家去周家的路上的转悠,好在那个时候路也不多,不象现在四通八达的。柳家到周家也就一条大路,其他的路都得绕个大圈子,迎亲肯定是不会走的。 这路线确定了,下一步的任务就是确定围点的伏击点和打援的伏击点了。这两家才隔了不到四十里地,这伏击点肯定不能离两家太近了,最好是在两家的中间点。这样,不论哪家来援,他们都得走一大截路。 于是,我们就在这两家中间那十多里路之间来回转悠,这一带山和树林还比较多,而且附近也没有人家,适合打伏击战。最后,我们确定把围点的伏击点定在一个山坳处,因为这段路比较窄,一旦扼守住了前后两个路口,敌人很难冲得出去。而且这两边山上树林茂密,适合埋伏。 下一步就是确定打援的伏击点,我们就从这围点的伏击点继续向柳家的方向走。就在离这个伏击点约三、四里地的地方,有一个不错的地方。这段路是一个半山腰的路,靠近山下这一边是一条约二、三十米高的山涧,靠近山上的这一边没什么植被,但是石头多。 虽然隐蔽没有在树林中方便,但一旦进攻敌人,就更加有利。可以事先将石头垒好,一旦敌进入伏击圈,石头弓箭齐下,敌人肯定招架不住。在此处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多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逃回去的人越少,下一步进攻柳家庄的阻力也就越小。最好是一个人都不放过,还能回去给柳家杀一个措手不及。 伏击地点确定好之后,下一步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派人继续监视柳家的动向,确保有什么情况能立即得到反馈,做到万无一失。 另一个任务就是,派人在打援的伏击点垒石头,一旦敌人进入伏击圈,特别是在伏击地域的两端,要有足够的石头向下砸去,一是可以杀伤敌人,二也是堵住敌人逃跑的道路。 当场,我就分派了任务,由蓝玉带着两个小喽啰继续监视柳家的动向。其余人跟我回锥子山,由陈定邦回山后带着他们班的人来这个伏击地域垒石头。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就返回了锥子山。回到锥子山后,我立即又和刘聚一起到了常遇春那里,对这次的侦察情况作了个简要的汇报。他们都表示我的安排很合理,问我下一步具体作战时,怎么部署。 我想,既然这侦察敌情是我去的,这初步的作战部署我来做也比较合理。于是,我说我的计划是,我们现在经过编组,差不多正好有四个排,我们三人加上杜黑子每人带一个排。常遇春的这个排抽出一个班的兵力配属给杜黑子,其余两个班,加上家里的老弱病残负责锥子山的警戒及守卫工作。 我们三个各自带上自己的兵力,我和刘聚去打援伏击点设伏,杜黑子则去对迎亲队伍进行伏击。但伏击迎亲队伍的火候一定要把握好,只能放往柳家报信的人,不能放返回周家报信的人,而且是围而不歼。不然柳家的援兵要是不来也麻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围点打援 刘聚听我把这围点这事说得这么复杂,便打断我道:“这围点之事过于复杂了,我怕杜黑子办不好,我看不如围点的事由胡先生带队,杜黑子跟着我去打那柳家庄的人。” 我见刘聚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便说:“那行,本来该配属给杜黑子的那个班配属给我,我去围困迎亲的队伍。但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定要等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地域了再动手,要力争不放过一个敌人。” 刘聚见我这么说,拍了拍胸脯道:“这事没问题,别的我不敢说在行,这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我,还是没问题的。” 我接着说:“我们六月初五晚上出发,趁着夜色的掩护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六月初六早上到达伏击地域,要是去得早,我们们还能看到迎亲队伍去周家。” 刘聚道:“那好,一切就按照你的安排行事。” 蓝玉他们是六月初四晚上回到锥子山的,他说一切都正常。蓝玉的那个班本来归常遇春指挥,但常遇春的兵力得配属一个班给我,我就让蓝玉带上他们班的人跟着我。而陈定邦他们早在前两天就将伏击地域的石头垒好了。看来一切都是准备妥当了,只等着六月初六这一天大干一场了。 六月初五这天上午,我们还是象往常一样训练,但下午的训练取消。我让兄弟们吃过饭后都好好睡一觉。酉时,开晚饭。晚饭过后,稍微做了下休整。戌时时分,刘聚点齐了人马,全军按照先前的编排计划,正式开拨。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带兵作战,以前纸上谈兵还行,这现在真要真刀真枪地干了,心里还是有点虚的。这一仗对我来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一仗不光关系着我的未来,也关系着锥子山未来的治军方向。 如果这一仗赢了,以后锥子山的一系列军事改革肯定得按照我设计的蓝图进行。一旦这一仗败了,我也就是继赵括之后,又一个纸上谈兵的典型。 由于是天黑,行军速度并不快,要是白天也就是半天的路程,这次我们是晚上戌时出发,直到寅时时分,我们才赶到预定打援的设伏地域。因为上次侦察地形的时候,刘聚和杜黑子都没来,我又跟他们作了些交待,并把陈定邦也叫到了身边,让他把这里的情况仔细给大头领和五头领讲一讲。 等得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都是卯时初的时分了。我一看天都快亮了,就带着包括蓝玉在内,四个班的人马向预定的围点设伏地域进发。好在那里离这里也就三、四里的路程。很快,我们就到了。 我迅速组织人马到两边山坡上的树林里设伏,我让蓝玉在靠近柳家这边,我亲自镇守在靠近周家这边。我把我管辖的三个班长和蓝玉都叫到身边,并告诉他们,如果有人向柳家方向逃窜,就故意放走一两个。但不能放多,其他的人一定要困住。在没有消灭援兵之前,这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困住,千万别急着消灭他们。 当然要根据迎亲队伍的多少来随机应变,如果人数比我们还多,刚开始突袭的时候就要狠狠地打,要把敌人控制在二十人左右就行了,太多了怕敌人反扑。 当敌人少于二十人的时候,我们就只将他们困住,不去主动攻击他们,当然如果他们要突围,向我们发起冲击,那肯定是格杀勿论。反正只要新郎倌儿和新娘子还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来人救援的。 我并且告诉他们,一定要把我们的作战方案传达到每个小组长,千万不能出现不听指挥、贸然行事的情况。一切吩咐妥当,各班各小组的人马都就位后,我让他们都在原地注意隐蔽,同时也利用这个时间好好休息。 没过多久,也就辰时初的光景,迎亲队伍就从柳家这个方向过来了,来得还真早。但现在肯定是不能理他们,要让他们安安心心地去周家接亲。我数了一下,迎亲的人一共有三十多人,不愧是大户人家,这迎亲的人还真不少。等会儿返回的时候,还有周家送亲的人,我估计到时至少有五六十人。 等这迎亲队伍过去后,我马上通知了各班长,待会儿要狠狠地打,他们这迎亲队伍太庞大,必须得先消灭他一大半再说。同时,我还对打击什么人,做了个初步安排,我和蓝玉分别带了一个班驻守前后,主要是防止突围的人突围。中间那两个班我让他们先射杀抬轿子的人,只要抬轿子的人死了,其他的人抬轿子肯定没有这些人快,逃跑起来就费事儿。 最重要的是要先射杀青壮年,一些年老的迎亲或送亲人,可以先让他们多活一会儿,给我们当诱饵。 按照路程推算,我估计巳时时分,他们应该到了。但一直等到巳时末的时分,那迎亲队伍才出现。果然如我所料,去时有三十多人,回来时有六十多人。等到队伍全部通过我镇守的路口后,我吩咐射箭。 只听见“嗖嗖嗖”的箭枝破空之声,然后就是一阵阵惨叫。中间的两个班和蓝玉那边的人,见到我们这边开始射箭了,他们才开始放箭。 虽然他们有六十多人,但我们也有四十人,这三、四十人同时向他们放箭,他们怎么受得了。而且我们又是突然袭击,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在他们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找地方躲避箭枝时,就已被我们射杀了三十多人,而且我们都是杀的青壮年。 很快,那帮人都开始找遮蔽物躲避了。新娘子没事儿,还在轿子里面,估计已经吓得不轻。新郎倌儿十分狼狈地躲在一棵大树后。见他们都找地方躲了起来,这时射箭也难以命中目标了。我们索性停止了放箭,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有人向我这个方向突围,我估计是周家送亲的人,不然没有向这边跑的道理。这可不能放他们过去,于是,我让兄弟们用弓箭狠狠地招呼,总算把他们压制下去了。 此时,柳家有个家丁骑着新郎倌儿的马向柳家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蓝玉这小子精得很,还装模作样地大喊:“抓住他,别让他跑啦。”但对那逃跑之人是一箭未放。 还好,总算有去柳家报信的人了。这剩下被困在这里的人,只发起了一次冲击,但被我们打下去了,就再也没有动了。 可以猜测得到,他们肯定是认为,有人去搬救兵了,他们就在这里等着,等救兵来了,再来收拾我们,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只所以直到现在还没对他们发起冲击,我们只是拿他们当饵。 那报信之人由于是骑的马,很快就到了柳庄。柳家的人正在盼着新娘子,哪知得到的消息是迎亲的队伍遇袭,现在被困了。 柳文龙当即是火冒三丈,立即和七弟柳文霸带着他们那六十多个护院家丁准备倾巢出动。 那柳老爷子,听到了长孙迎亲的队伍遇袭的消息后,也是气得直哼哼,他立即让剩下的几个儿子都去帮忙。于是老三柳文豹、老四柳文虎、老五柳文彪也都操了家伙上阵,只留下老六柳文鹰在家坐镇。 也难怪柳家这几爷子气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来,他们柳家都是在这一方横行霸道惯了,还从来没有谁敢惹他们,也还没有那股土匪敢打他们柳家的主意。他们这次柳家七兄弟,去了五个,就是想要去找回场子,好好教训一下那帮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小土匪。 大约还是午时的光景,柳家的援兵就到了刘聚他们设伏的伏击地域,刘聚是等得后队全部通过之后,喊了一声“打”,瞬间山上就有好多石头被推了下来。好多人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石头砸中了,有的甚至被砸到路旁边的那条山涧里去了。 这一下袭击太突然,敌人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而且这次他们是铆足了劲儿狠狠地打,不象我们这边,是收着打。很快这一阵石头推下去之后,敌人就被消灭了一半。柳家老四柳文虎也被一个大石头砸中脑袋嗝屁了。 这老大柳文龙真是气急败坏,招呼这些人向前冲,他是担心儿子的安危啊。当时选这个伏击地点有个缺点就是山上石头多,树木太少,不利于隐蔽,但这其实也有个优点,那就是敌人也不好隐蔽。 本来这些人一遇袭,就各自找个小角落藏起来躲避攻击。但柳文龙一声喊大家冲,这些人刚一冒出头,就又暴露出来了。山上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很快这股冲锋的势头就被压制下去了。这一阵冲锋,又损失了十来个人。原来柳家几兄弟加上家丁,总共有七十人,现在总共只剩下三十人了。 这伏击区的两头因为有大量的石头推下来,路基本上被堵住了,这帮人现在想逃出去也困难。就这样又僵持了约一刻钟,那老七柳文霸实在是忍不住了,毕竟他最年青嘛。 他一看,这无论是往前突围,还是往后突围,都得从这推下来的石头上爬过去,那样就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子下。别人一阵箭射过来,他们很难射得过。而这路下面是个深涧,也下不去。 索性,他就带着人向山上发起冲击,他带着人一边向上射箭,一边向上爬。 这下,刘聚可高兴了,他正愁这敌人老是龟缩在下面,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没想到,敌人就来送死了。刘聚让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他要等敌人靠近一点儿了,他们再进行攻击,这样就是敌人想退回去,都有点困难。 柳文霸带着人向上前进了约十米,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他就带着人继续向上。 这时,刘聚突然一声令下,山上又是弓箭、石头齐发。这一次由于敌人离得更近了,更利于我们攻击了。很快敌人就在抛下了十多具尸首之后,再次退回了路边躲了起来。而且柳文霸身上还中了一箭。 现在,下面的人加上柳家四兄弟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而锥子山这边无一伤亡,这就是打野战的好处。这要是去攻柳家庄,他们有防御工事,死伤多的一方肯定是我们。 刘聚见敌人也不多了,被压制在下面,这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着急消灭他们。他先派了个人给我报信,说是敌人不多了,被他们压制在下面。如果我们这边需要消灭迎亲队伍的话,就可以动手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一想也是,我们先把这迎亲队伍消灭后,可以和他们一起去抢柳家庄。于是,我向各班长传达了命令,一起去攻迎亲队伍。这迎亲的队伍还剩下二十多人,也没有兵器,要消灭他们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我们的包围圈就在不断缩小,那帮人有的还负隅顽抗。那不用说,肯定是被我们干掉了。最后包括新郎倌儿和新娘子在内还剩下不到十个人,他们一看是抵挡不住了,就跪在地上投降了。 我一看,这新郎倌儿和新娘子还有利用价值。就让人把这十来个投降的都给绑了,然后就是收拾战场,把这新娘子娘家陪嫁的东西都带上,这些好东西当然得带到锥子山上啦。 我们带着这俘虏的十来个人缓缓地向柳家的方向走去,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刘聚他们设伏的地域。 本来,刘聚他们是在上面设伏,两边是因为推下很多石头把路堵住了,这下面的人才逃不掉了。他们也是一直在防备着上面的人,可是他们没想到我带着人从石头上摸过来了。 我们躲在石头后面,随时准备着冲击过去。我还是先派人给刘聚报了个信,让他缩小包围圈,我们一起发起冲击,敌人肯定招架不住。 于是,等得刘聚的人慢慢地向下摸过来之后,我也让我们这边的人在那一大堆大石头后作好了准备。这最后的歼灭战是一触即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围歼援兵 我让蓝玉带着他们班的人走在最前面,有盾牌的人负责支起盾牌防护。其余的人着手持弓箭,一旦与敌人照面,弓箭手立刻从盾牌缝隙处放箭,力求在不损失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将敌人全部围歼在此地。 很快,蓝玉他们的人就已到了那堆乱石上面,此时的敌人还没发现他们,注意力全在山上的刘聚这个方向。 很好,我做了个手势,蓝玉立刻命人放箭。一阵箭雨射过之后,在前面盾牌兵的掩护下,他们向敌人紧逼而去。其余三个班的人马也陆续跟上,我则躲在那堆乱石堆处观察情况。 刚才蓝玉的人马那一阵狂射,对方又倒下了五六个人。 山上刘聚他们见我们这边已发起冲击,也是一声令下,那帮小喽啰就由刀牌手一手持盾一手提刀冲在最前面。 这下柳家那帮人立即是乱作一团。本本就只剩下约二十人,刚才被蓝玉他们一阵狂射解决了五六个。这下山上的人又冲了下来,他们是招架不住了。 此时,这帮柳家兵的处境就是顾得了前,顾不了后,顾得了左,顾不了右。 两路冲击人马的弓箭手见敌人乱了阵形,又是一阵狂射。 瞬间就又解决了十来个人,这阵箭雨中,柳家老三柳文豹、老七柳文霸先后丧命。 今天柳家七兄弟来了五个,现在已死了三个,还剩下老大柳文龙、老五柳文彪和四个家丁还活着。 他们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对我们喊道:“各位英雄饶命,我们投降。” 我见他们想投降,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把这几个人绑住,去赚开柳家大门,不然我们就这么去攻,虽然柳家现在已没多少家丁了,但他们还有地利的优势,我们这边或多或少会损失些兄弟。 于是,我让人对着他们喊话,让他们扔掉手中兵器,高举双手出来投降。 很快这五个人就乖乖地高举双手出来投降了,我立刻吩咐人将他们绑了。这下加上我们先前俘虏的迎亲队伍的十来人,现在已经绑了十六个人了。 我让大家一边把路上的石头清掉,一边清理战场。这些柳家家丁身上的装备还不错,还有不少马匹、马车,还有先前的嫁妆,这都得带回锥子山去。 我则去找刘聚,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我的想法是,派一部分人先回去将这些东西送回锥子山。其余的人则直奔柳家庄,去柳家抢了东西再回锥子山。 刘聚同意我的意见,但派多少人回去呢? 只派一个班,这么多东西要带走,可能人手太少;派两个班的话,这边攻柳家庄的人是不是又太少了,到时抢了柳家的东西,还得有大批人搬运。 我也正在考虑这事,这时我身边的小跟班罗仁发话了:“大头领、四头领,我有个想法,就是只派一个班的人,但搬东西的事就让这十几个俘虏来做,再加上缴获的马匹、马车,已足够了,我们只负责押运,量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我一听,这个主意还不错。 为了防止这帮人路上耍花样,我们用绳子在他们腰上一系,这十多个人系成了一串,每隔一米多一个。这下他们就是想跑,也不容易。等他们解开绳子,我们的弓箭、砍刀等家伙早招呼到他们身上了。 既然这个主意是罗仁出的,我让他带一个班的人马去办这件事,我也是想历练历练这小子。 罗仁满口答应了,又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意思是这东西押运回去后,这帮人怎么办?是杀掉还是放了? 我看这事还不好办,于是去问刘聚的意思,刘聚也觉得不好办,按说这敌人投降了,我们就不应该赶尽杀绝了。 但如果今天放了他们,日后他们肯定要上锥子山来报复,无异于放虎归山。 刘聚一时也拿不出主意,我见他犯难,便道: “大头领,你看这样行不行? 让这帮人把东西送到韭菜山,就不要再向上走了。 我们放了他们,并告诫他们今后不得同我们锥子山的兄弟作对,以后每年要给锥子山进贡。 他们为了活命必然当场答应,然后这帮押运的兄弟就在韭菜山这里守着,让山上派人下来拉东西回去。罗仁就带着这个班的兄弟在韭菜山一带候着,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将来,如果这柳家的人不找我们麻烦倒也罢了;如果要来找我们锥子山的麻烦,那我们就再不客气了,该杀则杀。 这样我们也算给他们机会了。” 刘聚听了我一番话道:“就这么办,我们也是仁至义尽了。这十六个人都押回去吗?还是留几个在身边?” 我说: “这新娘子也搬不了东西,我看这样,我们找三个班的人把他们送亲人的衣服换上,走在队伍最前面。 把这新郎倌儿和新娘子带上,我们冒充是迎亲的队伍。 到了柳家大门时,我们用短刀逼着这新郎倌儿说是迎亲的队伍走在最前面,他父亲他们带的家丁在后面。 这样柳家守门的人也不会怀疑这位小少爷的话。等我们先赚开柳家的大门,然后后面的人趁机掩杀进去。 这次一定要把柳家好好洗劫一番,让他们出出血,替刘三狗子出气。” 刘聚一听我这个主意,一拍大腿,道:“妙啊!胡先生,你真是太神了。” 于是,他们就按照我的安排分头行动。 走在最前面的这个排全部换上了迎亲人的衣服,当然有些衣服是我派人骑马回去从刚才那帮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后面两个排就捡着这柳家家丁的铠甲、装备换上,实在没捡到的,就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罗仁则带了一个班,押着十四个人,又带了缴获的十多匹柳家人带来的马和几辆马车。那十四个人按照我出的主意被绑成了一串,身上背着嫁妆等物资,被押着往锥子山而去。 这十多匹马和马车上也是载了满满的东西,看样子这大户人家结婚就是不一样,嫁妆甚是丰厚啊。 这一切准备就绪,午时的光景都过了。我肚子也有些咕咕叫了,我让大家排好进军队形后,原地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 休息期间,刘聚还不忘给大家打气:“兄弟们,今天中午我们先垫巴点,等会儿去柳家抢了好东西,我们返回了山寨,晚上大家好酒好肉的痛饮一番啊!” 这土匪的生活,就是这样,有酒有肉就是最大的乐趣了。 当然,准确地说,应该是有酒有肉有美女,才是最大的乐趣。 只是以前跟蒙古兵打了几仗,都是疲于奔命,能有酒喝有肉吃都不错了,哪还顾得上有美女。 但食色性也,人的本性就是这样的。 我和刘聚正在商量着等会去攻打柳家的具体细节,这杜黑子跑过来了,叫了声:“大头领、胡先生。” 然后就没话了。 我和刘聚都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但他就是没开口,只是对着我们傻笑,时而又低下头搓着自己的双手。 我料定这家伙有什么事儿,是不是想单独跟大头领说,想避开我。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知趣点,于是我对刘聚说:“大头领,五头领肯定是有要事跟你说,我先去别处看看兄弟们的情况。” 刘聚刚才正跟我说得起劲儿,这杜黑子一来打了个岔,他就有点恼火。这会儿见杜黑子半天不作声,见我是有意避开,他就不高兴了。 刘聚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让他两胁插刀,他是一点意见没有。 但要说搞什么阴谋诡计,他就不信这一套,他见我的意思是,杜黑子有什么话要背着我和他单独讲,这他是不干的,他就相信那种坦坦荡荡地做事,就是当土匪也是坦坦荡荡地当土匪。 一听说我要走,刘聚就发火了,道: “我说杜黑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上山也有几年了,我是什么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 你说你以前是这锥子山的四当家,以前山寨里有什么事,我瞒过你没有? 现在胡先生是我们锥子山的军师,也是四当家,他就是我兄弟,也是你兄弟,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你今天要有什么事,就当着我和胡先生的面说,你要不愿意说,趁早滚蛋。” 我一听刘聚是真的发火了,连忙来打圆场,道:“大头领你别生气啊,可能四头领是真有什么要紧事。” 刘聚还是不依不饶的,道:“他有什么要紧事,有什么要紧事是不能让你这个四头领知道的?” 这时,杜黑子见情况不大好,终于是开腔了:“大头领、胡先生,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背着胡先生说什么事。我是有个请求不好意思说出口。” 听到这话,刘聚“哦”了一声,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事说不出口的,你说,我这个当大哥的要是能办到一定给你办。” 听到刘聚都这么说了,杜黑子哼叽了半天,终于说道: “其实我是说,这待会抢了柳家后,大头领能不能把今天这个新娘子赏给我做老婆。 你看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晚上也没个人暖被窝,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古人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也是想给咱们老杜家留个根。” 听到这里,刘聚哈哈大笑,道:“杜黑子,原来是这事儿啊,怪不得你刚才扭扭捏捏的。不过这新娘子是柳家长孙娶得妻子,这要是抢了,我们和柳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是个大事儿,胡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要说这事儿还真不好办,的确如刘聚所说,今天这新娘子要抢了,那和柳家的梁子是结定了。但要是不让杜黑子如愿,也是有点寒兄弟们的心。 我略微作了下思考,问杜黑子:“五头领,你今年贵庚啦。” 杜黑子道:“说起年纪,真是不好意思,我生于延祐六年己未年,比大头领还年长三岁。” 这么一说,他就是生于公元1319年,今年是三十四周岁了,的确也该成个家了。 我接着道: “杜大哥年纪的确也是不小了,是该讨个老婆了。 但正如刚才大头领所说,今天这新娘子要是抢了,我们和柳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但是,我们反过来又一想,这柳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锥子山就是要和蒙古人作对,就是要打击这些豪强,这梁子结下就结下了。 他们柳家以后要是能老老实实做人,我们就罢了。他们要是还是以蒙古人为依靠,为虎作伥,就算他们不来找我们锥子山的麻烦,我们也要去收拾他们。 所以,为了咱们锥子山的兄弟,有什么人不能得罪? 而且以柳家人的一贯作派,他们这次吃了亏,肯定得去找他们蒙古主子搬救兵,把这场子找回来。 我觉得,我们得为五当家的个人问题着想,答应他这个要求。” 刘聚听了我这一番话,本来他也有意要成全杜黑子这事儿,正好就顺水推舟,道: “哈哈,胡先生说得好,就按胡先生说得办。 杜黑子,这等会攻打柳家,你可得给我卖命地往死里打啊。 今天晚上回山,我们的庆功宴和你的婚宴咱合在一起办,你说好不好?” 杜黑子听到我们都答应了他,脸上那个高兴劲儿真是没办法形容了,他一时激动得都不知怎么办好,都差点给我们跪下了。 我和刘聚打发他赶紧准备准备,马上出发,就他这一会儿耽误,下面的兄弟们也都休息得差不多了。 刘聚一声令下,我们就出发了。 按照我们事先的计划,我们让新郎倌儿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当然有人给他牵马,他的双脚我们也从马肚子下面给他绑住了。 同时,我们也告诫他了,我们今天来只为财。待会儿帮我们打开了柳家大门,我们取了财物,自然会走,如果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这小子还不到二十岁,估计平常都有他爹他们几兄弟护着,也没见过大阵仗,这会儿命都攥在我们手里,当然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抢柳家庄 新娘子我们就用辆马车把她拉上。一路上我们给那新郎倌儿说,待会儿进门的时候,别人要问起,你就说嫁妆遭土匪抢了,新娘子坐在后面马车上,你爹他们带着家丁就跟在后面。 也就大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柳家庄。 我们问了一下那新郎倌儿,这外围住的的确是他们家的长工、佃户。 很快到了柳家大院的门前,大门左右两边约一百米处,都有一处很高的箭楼,上面有人把守。 牵新郎倌儿马的人走在最前面,新郎倌儿一左一右都有一个人,其中左边那个人,手里拿着短刀贴在这新郎倌儿左小腿的内侧,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还以为是这人扶着新郎倌儿呢。 守门的人见是小少爷回来了,忙打开门问道:“小少爷,怎么样了,还好吗?” 这新郎倌儿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没说出话,那左边那拿短刀之人在他左腿上用刀拍了拍他的小腿内侧,这小子立马老实了。 对那守门的人说:“东西都让土匪劫了,幸亏父亲他们赶到得及时,才打跑了土匪,花轿也坏了,我让新娘子坐在后面马车上。快叫箭楼上的人都下来帮忙。” 听这小少爷这么一说,那守门的人立刻招呼那些站岗的人都下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箭楼上的几个人刚一下来,刘聚和杜黑子带着人就向这几个守门的和守箭楼的人冲过去。这几个家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我们给解决了。 刘聚立刻安排人上箭楼,先要控制住这制高点,万一里面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控制局面。 柳家这院子大的很。这一进大门处就是一片大空地,由于柳家几兄弟平常都爱舞枪弄棒,下面还有一队护院家丁,在征得老爷子同意后,这柳家几兄弟就拿这里当较场,平常练功夫、训练家丁都在这里进行。 因此这里离里面的大厅还有一段距离。 当时,柳家已经来了好些宾客,都坐在大厅里等着开席。 虽然这午时都过了,都未时末了,大家都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新娘子还没接过来,还没拜堂,他们就不能开席,只能忍着。 就刚才我们突袭那几个家丁的时候,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向外一看,是新郎倌儿回来了,于是都出来准备看新娘子、看热闹了。 刘聚、杜黑子一看这么多人出来了,那还了得,趁他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杀吧。 于是,两人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向大厅里杀了过去。 真是有好多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作了刀下之鬼。后面出来的人见前面的人被杀了,知道是土匪来了,赶紧往后院跑。 这柳老爷子此时正在后院休息,听得前面一阵咋呼,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亏得六儿子柳文鹰反应得快,操了家伙一边组织人抵抗,一边就来找老爷子。 这柳老爷子见六儿子提着家伙进来了,问:“怎么回事?有人闹事儿吗?” 柳文鹰道:“爹,快跟我走,土匪打过来了。” 那柳老爷子当时一听,就是两腿一软,颤颤巍巍地道:“你大哥他们不是去打土匪了吗?怎么这土匪都打到家里来了?难道你大哥他们……” 这柳老爷子没敢说下去。 还是这柳文鹰当时有主见,对柳老爷子道:“爹,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也许大哥他们跟土匪走岔道儿了,咱们先走吧,先出去躲一躲。” 柳老爷子道:“躲?躲哪里去?” 柳文鹰道:“咱先从后门出去,直奔县城,去二哥那里躲几天,等弄清楚情况了再回来。这土匪再厉害,难道他还敢追到县城去不成?” 柳老爷子一听这儿子的话也有道理,就道:“你赶紧让其他人都快跑,都到文狮那里去。” 柳文鹰架着老爷子一边往后门处跑,一边道:“放心吧,我早让人去通知他们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就这样,柳文鹰架着老爷子就从后门逃了,柳家家里的人也都从后门处跑出来,直往县城方向逃去。 那些来柳家的宾客早都一哄而散了。偌大一个柳家,一会儿功夫,一个人影儿也没了。 没了就没了,这下我们正好到处找东西。 刘聚把刀往那新郎倌儿脖子上一架,那新郎倌儿就吓得腿直发抖,刘聚其实并不想杀他,而是对他吼道:“你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找,老老实实的,等会儿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我剁了你。” 经这一吓,那新郎倌儿是老实得很,什么粮仓在哪里,马匹牲口在哪里,兵器装备仓库在哪里,还有他爷爷的银子都放在哪里,他都一一交待得十分清楚。 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把他家的二十几辆马车、骡车都装得满满的,还有一些牲口背上也都驮满了东西,包括我们带来的马匹也都驮了东西。 要说,这柳家的确家大业大,除了粮食、装备、银子我们抢了不少,还有一些什么人参啊、貂皮啊、虎皮啊、还有上百坛好酒。 最后我们每人身上都还背了不少好东西,实在是搬不下了,我们才收拾好东西,返回锥子山。 出人意料的是,我们刚出了柳家大门,那外围处住着的好些个长工、佃户竟然要来投奔我们。 刘聚一时拿不定主意,便看着我。 我就问道:“你们都是受了柳家恩惠之人,今日看柳家遭难了,你们就来投奔他们的仇人,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 这时,这帮人都议论纷纷地嚷开了。 其实这帮人有好多跟刘三狗子的情况一样,他们原都是有地之人,但被这柳家强行兼并了,没办法只能给他家当长工、当佃户,平常他们对柳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们早都不想在柳家庄这里待下去了,但离了这里,他们又找不到生计,所以就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今天见我们把柳家都抢了,认定我们的力量够大的,所以他们想入伙。 我听他们这么一说,也觉得合情合理,这锥子山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便答应了让他们入伙。 但空着手上山也不太象话,于是我让他们在附近找牲口、车子等工具,去把柳家剩下的还有些东西都给我搬到锥子山去。于是这帮人很快就散了,各自去找家伙事儿了。 见出现了这种情况,我让刘聚他们带着东西先走,我带几个人在后面,等会儿跟这帮长工、佃户一起走。 刘聚还是不放心,对我说:“你们先走,我带几个人在后面走,我的功夫比你们好,你们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见他这么说,也没再坚持,就算这几个长工、佃户是诈降,以刘聚的能力,搞定他们还是不成问题。 于是,我就和杜黑子带着大部队先回锥子山了。杜黑子在前面打头,我则在后面压阵。 那新郎倌儿不能这么早就放了,不然他去搬救兵就麻烦了。我们给他背上背了一大堆东西,让他跟着我们的队伍走,我还是准备让他到了韭菜山再放他。 那新娘子当然还是坐在马车里,当然那马车上不光有她,还有抢来的好些个东西。 杜黑子生怕这到嘴的鸭子飞了,硬是要把这辆马车带在身边,我也就由得他了。 我们出发的时间,已经约是申时的光景了。由于东西带得多,加上我们有心等后面的刘聚他们,所以走得并不快。 走到天黑定了,这离韭菜山约还有三十里。我看天黑了,就招呼大家先歇一歇,吃点东西。 那杜黑子则拿了点干粮去给他未来的老婆吃,但那新娘子被吓得只知道哭,他也没办法,搞得我们都哈哈大笑。 那柳家小少爷可就更惨了,从小到大他哪干过这种粗活儿。今天让他背的东西也的确不少,这休息时,让他放下东西,他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休息片刻之后,我们又继续赶路。 等我们走到韭菜山的时候,都已是亥时初的时分了。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没碰见柳家老大柳文龙他们啊? 按理说,他们从韭菜山返回柳家,我们是从柳家返回韭菜山,这应该碰上才对啊。 我估计,是不是他们远远的看见我们来了,就在路边躲起来了,等我们走了,他们才出来继续赶路。 到了韭菜山,我们就放了那柳家小少爷。他虽然当时是累得够呛,但一听说我们放了他,他赶紧是连滚带爬地往来时的路上赶紧逃。 至于他的新娘子,他问都没问。 这也难怪,古时候都是包办婚姻,他连新娘子长个啥样儿都不知道,自然也就谈不上感情。能活着回去都是万幸了,哪还顾得了这没过门的媳妇儿。 再说了,这命要是没了,一辈子就没了;这老婆没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反正他们柳家有的是钱。 到了韭菜山的地界,我们就碰到了罗仁,他还正在担心,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我一看,他这班的人马还在,就让杜黑子带着人马物资先回山,让山上原来留守的那两个班由蓝玉带领下山来接应大头领他们。 我和罗仁则带着他这个班的人先行一步,先去接应大头领他们。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就分道行事。 我们往回走了约十五里地,才迎面碰上了刘聚他们。 当时,他只带着六个小喽啰。后面跟的就是原来柳家的佃户、长工,当然还有他们的家人小孩,总共有七十几口,这青壮年劳动力就有三十多人。 各种车辆三十多辆,当然都是载得满满的东西,还有驮着东西的牲口二十几头,另外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还背了点东西。 看来这柳家庄一战,实在是收获不小啊。因为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因此行进速度就慢了点。 刘聚见我们来接应了,就让大家先原地休息一刻钟,他们从柳家庄出发,这一路还没休息过呢。 我告诉刘聚,蓝玉还带着那两个原来在山上留守的班来接应我们了,估计我们走到韭菜山的时候,就能碰见他们。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又再次上路了。 离韭菜山还有三、四里地时,蓝玉他们就迎了上来。 他们每人骑了匹马,蓝玉说这样快一些,来了还可以用马来驮东西。于是,他们都下了马,让那些来投奔之人把身上的东西都卸下来绑在了马匹上,一些小孩子就让他们上了马车。这样行军速度就快多了。 刚来到韭菜山,我们就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有马匹追来的声音。 我和刘聚都估计,很可能是柳家请的追兵来了。 看来要准备打场恶仗了,我让一个小喽啰骑马回山去报信,让杜黑子赶快派人来支援,另派了两个小喽啰去引这帮来投奔的人上山。 其余的人作好战斗准备,我们选了一处利于打伏击战的地方设伏。听这马蹄声,敌人应该也就两三刻钟的功夫就要追上来了。 好在我们现在这三个班的人,有两个班本来是在山上留守的,今天可以算得上休息了一天,此时精力正旺盛。而罗仁带的那个班,也是下午就到了韭菜山,在这里都休息了五、六个时辰了,也算得上是生力军了。 而敌人肯定是从县城方向一路狂追而来,现在是大半夜的,正是疲劳期,此刻正是我们以逸待劳打伏击战的大好时机。 我们选的这个伏击地点,是一个两边都是小山包的地带。我们在山包上埋伏,等敌人的人马走过一半的时候就发动突然袭击,力争把敌人分割成两段,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我带着罗仁在一边,刘聚则带着蓝玉在另一边。我们又准备了火把,只是还没点燃,一旦敌人进入伏击地域,我就点一个火把,我把火把向下一扔,攻击立刻开始。 还是老规矩,先用弓箭招呼一阵,看情况再发起冲击。 如若双方僵持着,我们就先稳住,等杜黑子的人马来了,我们就一起发起冲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韭菜山伏击战 我们埋伏好后不到一刻钟时间,就见远处一队人马打着火把飞奔而来。 由于太远,无法看清到底有多少人。渐渐地,这队人马就越来越近了,约有六、七十人,人手一个火把。 这样也好,他们打着火把,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正利于我们发动伏击。 很快这队人马的先头部队就已通过我们的伏击区,我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点燃了火把,准备等这队人马通过一半时就将它扔下去。 眼下,我们只有三十人,而对方兵力是我们的两倍。我们的伏击行动一定要保质保量,按照人均先干掉一人来计算,这一轮伏击后,我们与敌方兵力相当。 因此不能打乱仗,如果这第一拨攻击都不能灭掉三十人,那后面的情况我们会很被动。 我紧紧盯着下面这队人马,从装束上来看,的确是蒙古兵无疑。但由于天黑,也没看见是否有柳家的人马。 其实这队人马正是柳家搬的救兵。 话说这柳文龙他们到了韭菜山后,罗仁对他们说:“既然你们投降了,我们今天就放了你们。以后你们要再跟蒙古人勾勾搭搭,欺负我们汉人,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以后你们柳家庄每年要向我们锥子山进贡,这有没有问题?” 这柳文龙为了活命,马上是满口应承:“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我们柳家庄以后绝不跟锥子山作对。” 罗仁放了他们之后,他们没有回柳家庄,而是一路直奔定远县城,找他二弟柳文狮去了。 到了定远县城,柳文狮听说这次柳家吃了大亏,老三、老四、老七都先后丧命,这还了得。 当时,老六柳文鹰带着老爷子才刚刚逃出柳家,还没赶到县城来。所以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家里已遭劫了。 这柳文狮虽然只是县里一小吏,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当地的地头蛇,那些蒙古官员的好多事都由这帮汉人小吏出面去办,因此,他跟这帮蒙古官员的关系不一般。 加上他一个亲妹妹和一个叔伯妹妹都嫁给了达鲁花赤老爷当小老婆,有了这层姻亲关系,那蒙古人更得罩着他。 于是他马上去找了他的道:“这次柳家大败,蒙古兵也吃了亏,那定远县的蒙古兵绝不会善罢甘休,近期一定会卷土从来。我们不如留着这几个人,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成为谈判的筹码。” 刘聚现在对我是佩服得紧,我这么给他一分析,他立马就转变了思想,就让人将这四个人押上山关押了起来。 我们回到锥子山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刘聚让大家今天白天好好休息一天,晚上锥子山摆酒席,这一是为这次大胜庆功,这第二是给五头领杜黑子办喜酒。众人听得这个消息都是一阵狂喜。 刘聚拉上我去了常遇春那里,对着常遇春把我是一顿狂夸,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刘聚又绘声绘色地把这次围点打援、抢劫柳家庄以及在韭菜山的这场伏击战都描述了一遍,常遇春听了也是觉得过瘾。当听到杜黑子要娶这新娘子一段儿,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我对他们俩说: “这新娘子本来是嫁到柳家的,现在被抢到土匪窝来嫁给杜黑子,她不一定愿意。 我看这事儿还得麻烦两位嫂子时不时去开导开导她,万一这姑娘要是性子烈,做出什么傻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聚、常遇春二人一听我这话说得有道理,立马表示要马上派自己老婆过去当说客。 我接着道: “这有一条一定要说,就是那柳家小少爷被放走的时候,问都没有问一下这新娘子怎么办。 这就可以看出来,他对这姑娘没有多么在乎。 而杜黑子就不一样,厚着脸皮来找大头领要这媳妇儿,这就说明杜黑子是真心喜欢这姑娘。 这女人家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找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嫁了,她如果愿意跟杜黑子,绝对比嫁给柳家强。 那柳家少爷也就是图个新鲜,说不定过不了三两年,又在外面纳几房妾,她嫁给这种人,就跟守活寡一样。” 刘聚、常遇春都认为我说得对,说他们一定让自己媳妇儿去当好这个说客。 又闲话了一阵,我去刘聚那里吃了午饭,然后就回家休息了,这昨天晚上没睡觉,今天可得好好补一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再出奇计 我这一觉直睡到晚上才起来,还是罗仁把我叫醒的,说是马上就要开席了。 我说那杜黑子不得先拜堂成亲吗?吃饭哪有这么快。 但罗仁还是拉着我说快走吧,去看看拜堂成亲也是不错的呀。 唉,这年青人就是爱热闹。其实,当时我的年纪也不大,只是我这个人不爱凑热闹罢了。 很快,我们到了大厅,杜黑子准备要拜堂了,刘聚亲自给他们主持婚礼。 这时蓝玉凑过来对我说:“下午的时候,我姐姐和大头领的夫人一起去给这新娘子做开导工作,这新娘子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我估计她肯定还是被我姐姐她们说得动心了,只是没好意思当场就答应罢了。” 我跟蓝玉这小子开玩笑道:“你小子咋知道的,你怎么这么懂女孩子的心思啊?” 蓝玉道:“这还不简单,你看她现在愿意跟杜黑子拜堂,那就说明她愿意跟着杜黑子。她要真是不愿意跟着杜黑子,她肯定是寻死觅活的不愿意来拜堂。” 我“嘿”了一声,道:“你小子还真是个机灵鬼。”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当儿,杜黑子已经和那姑娘就拜上了,旁边一帮小喽啰跟着就起哄,把个杜黑子搞得是狼狈不堪,我们是肚子都笑疼了。 很快,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酒宴就开始了。 首先,还是刘聚讲话,他说: “兄弟们,今天是个好日子,是真正的双喜临门啊。 这一喜,是我们在四当家胡先生的精密部署下,我们先是围歼了柳家的迎亲队伍和柳家的家丁,抢了周家的嫁妆。 接下来,我们又在柳家抢了大把的东西回来。 最后,在韭菜山外面,我们又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歼灭蒙古兵五十人,俘虏四人。 这二喜嘛,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咱们的五当家终于娶老婆了。 这五当家今天是新郎倌儿啊,你们该敬酒的就敬酒,等会该闹洞房的就去闹洞房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哈哈。 大家都端起碗,把这第一碗酒干了。” 说完,刘聚就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下下面就热闹开了,当晚我也高兴,喝了不少,但没醉。 据说那一晚,杜黑子是被灌醉了,看样子他的新婚夜是在呼噜声中度过的。也不知道,第二天他老婆有没有罚他跪搓衣板儿。 第二天,全体锥子山的兄弟休整一天。 这天,我还是去找了刘聚一起去了常遇春那里。 我说道:“这次柳家被我们抢了,来追击的蒙古兵又遇到了我们的伏击。他们肯定会在近期发动对我们锥子山的攻击,我们一定要做好应对之策。” 常遇春听了我的分析,也是点点头道: “胡先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蒙古兵远道而来,我们最有利的办法还是利用地形优势伏击他们。 但这次的伏击地点设在哪里是个问题,本来那段山谷是绝佳的伏击之地,但蒙古兵在那里吃过一次亏,肯定不会再上当。” 刘聚道:“他们过那段山谷的办法,无非就是先派人占领两边山上的制高点,要不我们就在那山上设伏,让他们无法抢占山头,他们的兵就不敢进来。” 我说道:“那山上树木茂密,也不是十分有利于作战。而且我认为此战的目的主要是消灭蒙古兵,要把他们打怕,让他们不敢上锥子山来和我们打。” 刘聚道:“胡先生的想法是很好,但要实现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 我说道: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我们先派几个人混进县城,摆个小摊儿也行,当个讨饭的也可以,目的就是监视定远县城蒙古兵的动向。 一旦有蒙古兵出动,要快速回来报信。 这次蒙古兵要来进攻锥子山肯定是大队人马而来,由那千户阿古达木亲自带队。 我们立即在小鳌山至韭菜山一带设伏,每个伏击点都只派一个班的兵力,我们的策略是每次只向敌人射一阵箭,能杀多少敌人算多少,射完箭了就从小路向山谷口一带集结。 我们至少可派出十个班出去袭扰,而且一个班可以在不同地点袭扰几次,这袭扰的目的并不是要求杀死多少敌人,而是搞得敌人草木皆兵、精神高度紧张。 等得敌人到山谷口的时候,至少已被袭扰过十来次,肯定是疲惫不堪了。 以那蒙古千户阿古达木的性格,到了此处,必定是派两支精兵上山去控制山头。 我们这时趁着蒙古兵下马休息之际,立即对他们发起冲击。 经过前面的十多次袭扰,这蒙古兵此时肯定也不太会当回事,因为我们如果要伏击肯定是利用较有利的地形,不会在这种开阔地进行,但这次其实我们是反其道而行之,动真格的了。 这次也是检验我们练兵成果的时候,我们编队三角进攻战术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这次就在这帮蒙古兵身上试试威力。 此时,他们在开阔地遇到我们的突袭,一定会大乱。不用我们进攻,他们那么多人如果进入了山谷之中互相挤踏,伤亡肯定不会小。 我们这两天就派人在山谷的两端多砍伐些柴禾堆在山谷口的旁边备用。 靠近我们锥子山的这个山谷口,我们留下约两个班的兵力驻守。 我们出谷后,他们就把柴禾堆到山谷口里面,一旦敌人遇袭往山谷里跑,他们就在那边把柴禾点燃,让蒙古兵根本过不去,把蒙古兵困在山谷之中。 只要蒙古兵进了山谷,我们靠近韭菜山这一端的人马,立即在后面往谷口里堆柴禾点火,只要火点着了,我们就多放湿柴上去,就那些烟在山谷里半天散不出去,都够他们受的。 最好的情况就是两头用火用烟把他们堵在山谷里一两天,这一两天他们粒米未食、滴水未进,再加上烟熏火燎的,就算他们是铁人也是打探到消息,今晚蒙古千户阿古达木将亲率四百多蒙古兵来围剿锥子山,让我们作好战斗准备。 当时是六月下旬的天气,热得要命,阿古达木选择夜间赶路无疑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按照时间推算,蒙古兵应该是在天亮之前就会到达锥子山的地界。 不过蒙古兵夜间来也好,更有利于我们的袭扰部队实施骚扰活动,而且由于天黑,敌方也不方便追击我们的袭扰分队。 于是,我安排蓝玉再次返回继续打探情报。其余的各班,按照分配的任务,各自到达指定地域进行休整,一旦发现敌人踪迹,立即进行战斗状态。 当时的锥子山除了正常的哨兵,一共安排了十五个班参加战斗,有十个班在小鳌山至韭菜山一带设伏袭扰敌人。其中最靠后的的那个班由罗仁带领,同时我让他们这个班的人把那四个俘虏绑好押着,有可能用得着。 山谷后方有三个班埋伏,同时在谷口堆了大量的柴禾。 之所以派三个班在这里,就是防止敌人的轻装小分队从山上过来。 还有两个班配属在山寨大门后的那些防御工事里,这里是整个锥子山防御的最后一道阵地,也是为了防止敌人的轻装小分队翻过山后直接向锥子山上攻击。 也就是当晚刚交丑时的时分,地处小鳌山最前方的人员反馈,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离小鳌山很近了。 由于离锥子山的地界还远着呢,这蒙古军队打着火把前进,主要是为了行军速度加快一点,毕竟黑灯瞎火的,有个火把照明,那效果完全不一样。 很快蒙古军队进入了最前面这支袭扰小分队的射程范围之内,随着班长的一声令下,兄弟们都是对着蒙古兵一阵急促射。 因为敌人打着火把,而我军在暗处,正是有利于我军用弓箭射击。 敌人刚刚摆好防御阵形,我们的第一支袭扰小分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迅速从小路向谷口处撤退。 敌人等了半天,见没有受到攻击了,想追击又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只好又继续前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烟熏蒙古兵 从小鳌山开始,这种袭扰一共进行了十七次。在我军未付出任何伤亡代价的情况下,共计消灭敌人九十多人。 也就是说,阿古达木的这支蒙古兵到达谷口的时候就只有不到三百五十人了。而且现在的蒙古兵已经是疲惫不堪,神经也是高度的紧绷。 到了这谷口,这么有利于设伏的地方,阿古达木肯定不敢直接入谷。而是派了两支每队有二十人的小分队轻装去山上抢占制高点。 在轻装小分队派出之后,阿古达木让人都下了马,由于是热天,让大家都把铠甲先脱下来透透气。 阿古达木预计我们的伏兵不是埋伏在这山谷之上,就是埋伏在山寨大门后面那段路上。因此,这山谷口的开阔地还是相当安全的。 而且这轻装小分队上山控制制高点后再反馈回来,至少得一个时辰。这一路从昨晚出发都还没休息过,路上又多次遇到小股土匪袭扰。 现在到了开阔地,就是借那帮土匪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到这里来撒野。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让大家原地好好休息一阵。 一旦确定山谷上方无危险,他们就准备朝锥子山直杀上去。 在战争过程中,要取得先机的最好办法就是出其不意。 这一次,我们做到了。 就在这帮蒙古兵下马的下马,放下兵器的放下兵器,脱铠甲的脱铠甲之际。我和刘聚带着人排好了冲击阵形,悄悄地向谷口进逼而去。 也就是阿古达木派出轻装小分队、让其他人原地休息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我们的人马已经摸到离他们很近的位置了。 因为他们还留了一部分火把没熄灭作为照明使用,而我们全部都是隐藏在黑暗之中,我们已经离他们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了,他们还没发现我们。 本来这个距离已经可以使用弓箭攻击了。但为了提高准确性和突然性,我们决定继续向前摸。 直到我们摸到了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我和刘聚一看,这次差不多了。 敌兵大部分都没穿铠甲,好多人都在打盹。 我们让弓箭手迅速做好射击准备,随着刘聚的手势一挥,一阵箭雨直向敌军射去。 每名弓箭手约连射了十箭之后,刘聚才大喊一声:“冲!”。 刚才的那一阵箭雨射击过程中,最先只有“嗖嗖嗖”的箭枝破空声,接着就是蒙古兵的惨叫哀号声,最后才是敌兵的一阵吵闹嘈杂声。 据后来打扫战场的情况来看,这一阵箭雨直接灭掉了上百号蒙古兵。 这主要得益于攻击发动的突然性,再加上敌人大部分卸了铠甲,身上根本就没有防护装备,那伤亡率肯定大增。 待得我们冲击到敌人面前时,敌军还是乱作一团。虽然阿古达木等蒙古军官在不断地呵斥下属,但收效甚微。好多蒙古兵连自己的兵器都还没找到,就直接被我们的人砍掉了脑袋。 由于我们是从外面冲杀过来,这蒙古兵后退就只能往山谷里退了。 虽然阿古达木在一旁大喊不要进山谷,但这些兵此时最重要的任务是逃命,是躲过我们的冲击,哪还管得了往哪里退的问题,哪里没有土匪兵的攻击就往哪里退。 于是有约一百五十号蒙古兵退到山谷里去了。 本来阿古达木他们到达谷口时,四百多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三百五十人了。派了四十人上山,被我们的突袭用弓箭射死了约一百人,刚才冲击的时候又被杀了四、五十人,有约一百五十人逃进了山谷。 阿古达木只带着十多个人往那山谷上方的山上撤退。 但这上山的路不好走,好在树木茂密,我的们箭枝也不容易射着他们。但还是有几人在上山的过程中被我们射死了。 也就是说,现在阿古达木的人加上先前派出的轻装小分队,约有五十人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外。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量他这五十人也闹不出大动静,何况这五十人也是分开在山谷两边的山上。 我们立即命人往谷口处堆柴禾迅速点火。很快谷口另一端估计是听到蒙古兵的动静了也点了火。 火点着以后,就是向上面多放湿柴,浓烟滚滚的,我们在谷口外面都觉得熏人,何况是他们在谷里面的人,这下可是够他们吃一壶的。 刚才的这一阵冲杀,蒙古兵是吃了大亏,而我们锥子山这边除了几个受了点轻伤的,几乎算得上是零伤亡的代价了。 这进了谷的约一百五十人一定要将他们困死在里面,眼下最让我担心的是阿古达木他们,他们后面上去的有十来个人,加上先前的上山的四十人,如果都去进攻山谷口那端的兄弟,那边肯定是这帮蒙古兵已被我们熏了一个时辰了。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刘聚派来的那个班从山上过来了,他们把情况反馈给了我。 于是我命令派一个班的人在谷口警戒,外加添加柴禾,其余的班轮流休息。 就这样一直耗到下午未时的光景,我让早上刘聚派过来送信的那个班原路返回,给刘聚送个信,申时正把火撤掉,两刻钟后,两边各派三个班的人马进谷收拾战场。 据我估计,这帮蒙古兵已经差不多了。从寅时至申时是六个时辰了,这里面的人烟熏火燎的,时值盛夏,再加上没饭吃没水喝,能撑到现在的那都快成神了。 至于为什么是申时正撤火,这一是我让这个班出发送信的时间是未时,这一个时辰肯定能到那边山谷口,确保把信送到。 二是当时正是夏日,申时正距天完全黑还有约近两个时辰,正好够我们打扫战场的。 申时正的时分,两边谷口都已将火撤掉了,但山谷里还是浓烟弥漫的。 又过了约两刻钟,浓烟还是没散完,但也差不多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让人从这些死去的蒙古兵身上扒下衣服,撕成长布条子,在小溪中浸湿,这进谷打扫战场的兄弟每人口鼻上蒙上一块湿布。 由于山谷中烟还没完全散尽,能见度不高,所以搜寻战场的速度并不快。 直到酉时末的时分,进谷人员才回报,里面基本没留活口,有几个还有口气的,也是处于昏迷之中,估计活过来的可能性不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蜀中来信 此时,我所带领的六个班还有三个班在谷口外驻守。 我令两个班从刚才阿古达木上山这边上山,一个班从另一边上山,去山上打扫战场,把蒙古兵尸体都带到那边山谷口处,如果有锥子山兄弟的尸体就带回山上。 而山谷里的三个班,以谷口中心处为界,靠近外边谷口的,就将蒙古兵的尸体搬到外边谷口处;靠近里面谷口的,就让刘聚那边派出打扫战场的人将蒙古兵的尸体搬到里边谷口处。 军械装备收集整理好,今晚顺便带上山。 这些尸体明天再派人来处理,无非就是挖个大坑就近掩埋。 与此同时,我还派一人骑马快速回山,令山上留守的人迅速准备宴席,今晚排庆功宴。 当然,我特意交待这人入谷后,先给刘聚报告一声。 好歹也得征求下一把手的意见嘛,虽然我知道他必定同意,但这些程序上的东西很重要,有些领导最在乎。 当晚回到山上时,已是戌时时分了。 虽然大家都早已是饿得肚子咕咕叫,但一想到今天这场大胜仗,一想到马上又是好酒好肉的庆功宴,大家就是干劲十足,兴高采烈地回山。 当晚的庆功宴进行了很久,很多兄弟都喝醉了,自从三月初的那场大败开始,锥子山的兄弟好久没有象今天这样真正放开地开怀畅饮了。 第二天,我刚起床,罗仁就说一大早上,大头领就派人来给他说,等我醒了之后,让他通知我立刻去大头领家里。 听他这么说,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事,还在责怪罗仁这小子为什么不早叫醒我,这耽误了大头领的事可就麻烦了。 我早饭都顾不得吃,洗了把脸就往刘聚那里跑。 他见我来了,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一起去常遇春那里。这下,我还真以为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等去了才知道,原来刘聚就是想给常遇春好好唠唠昨天这精彩的一场大胜仗。 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道: “你们先唠着,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一起床,罗仁就说大头领找我,我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过来了。 我先回去吃点东西再过来。” 听我这么说,常遇春连忙说:“你先别急,就在我这里吃,我让蓝玫给你准备点。” 刘聚也在旁边道:“就是,就是,就在这里吃,你这个大主角不在,我们兄弟两个讲得也没意思,你一边吃,我一边讲。”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也只好坐下了。我忽然想到那些蒙古兵尸体不知今天有没有人安排处理,便问刘聚。 刘聚说,一大早上,他就安排杜黑子下山去带人处理了,这种事就不用我操心了。 刘聚接着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这精彩一仗的经过,期间,蓝氏给我端来了一大碗手擀面,我是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当然得顺便夸下这嫂子的手艺,说得常遇春、蓝玫两口子是喜笑颜开的。 刘聚把昨天这事儿讲完之后,就问我这下一步,对于这锥子山的建设还有什么想法。 我一看,常遇春也是紧盯着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说道: “经过昨天这一仗,我觉得我们锥子山兄弟的最大进步就是我们敢在平原开阔地带跟蒙古兵干了,以前这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认为我的练兵计划,还得继续下去。 将来有一天,我们的装备更加完备后,我还有些新的想法,会增加更多的新兵种协同作战。 眼下,蒙古兵不会在近期内打我们锥子山的主意了。 下一步,我认为主要是两件工作,一是继续练好兵,二是要更多地打击豪强大户,不断增强我们的军事实力。” 我说完以后,常遇春接着说道: “胡先生在练兵作战上,常常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真是佩服得紧。 这下一步要继续练兵那自然是不用说的,只是这事还得继续辛苦师兄跟胡先生了,等得再过几个月,我的身体恢复了,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好好练练。 这第二条打击豪强大户,我也是认为非常有必要,这是一个不断增强我们自己力量、而削弱敌人力量的好方法。” 刘聚听常遇春说完,也说道: “你们的看法我完全同意,还有一点就是这次让蓝玉他们在定远城监视蒙古兵的任务,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我估计这蒙古兵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到锥子山来了,我看把他们召回来也可以。” 刘聚说到这里,我打断了他,说道: “这个不能撤。 特别是那个李全,我认为他在那里设个点很有必要,他那里以后就作为我们锥子山到县城收集情报的联络处。 至于在县城执行监视任务的人,还可以多培养几个。 但这个事情,我认为让蓝玉领头比较合适,毕竟这小子办事机灵,现在多给他压压担子,加以时日必定也会成为我们锥子山上的一号人物。” 常遇春听到这里,也同意我的意见,他也认为这设个点在城门附近很有必要。 刘聚听我们都这么说,他也没表示反对,便道: “那行。这个情报工作其实也很重要,我只是认为蒙古兵短期内不会来攻山,怕他们待在那里没什么用。 既然你们都支持这件事,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这安插到定远城中打探情报的人,就由蓝玉他自己选。” 当天上午,这事儿就算这么说定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切都按着我们的计划继续进行,练兵的成效也在日益显现,还抢过一个大户。 每天上午的训练,我也参与其中,加上刘聚经常给我开个小锅小灶,这个把月来,我也算是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 最令人高兴的是,常遇春可以下床了,虽然走路得要人搀扶,但能下床活动就是个好事,离完全痊愈又更进了一步。 七月中旬的一天傍晚,山上来了两个人,是锥子山的弟兄回来了,只是这两个人我不认识而已。 因为这两个人就是上次跟张思淑入川的那两个小喽啰。 他们带回了消息,张思淑马上要回来了,他们是二月从四川出发的,张思淑打发他们先回来报信。 张思淑自己计划和唐勇五月从四川顺江东下至峡州,然后在峡州等待。 按照原计划,是由常遇春接到信后,带人去峡州接张思淑。 但眼下这个情况,让刘聚、常遇春犯了难。 按照正常行进速度,从四川到峡州一个月就够了,也就是说张思淑在六月应该是到了峡州。 那两个送信的兵,本来也走得很顺利。但由于此时全国农民起义进行得如火如荼,因此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特别是从安庆由水路改走陆路后,兜了好几个圈子。 他们两人是四月底就到了安庆,但直到现在七月中旬了,才回到了锥子山。 刘聚和常遇春心里也是急啊,按时间来推算,师妹到峡州至少有一个月了。 这师妹的脾气他们俩也是知道的,要是左等右等不见常遇春来,说不定她就自己回来了。这一路上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孩子家的,真是让人担心。 好在稍微能让他俩安心一点的是,常遇春当时从峡州返回的时候,曾拜托过唐勇,一定要让师妹在峡州那里等,只要是有唐勇陪着,应该是出不了事情。 但怕就怕时间拖得太长,此时如果从锥子山出发,至少得一个多月到安庆,然后从安庆走水路向上,因为是逆江向上而行,估计至少也得两个月。 这一来,至少也要到冬月才能到峡州,就怕这中间出什么岔子。 而且这些都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常遇春现在受伤了,谁去峡州接张思淑? 等常遇春恢复了再去,那至少还得三个月,那肯定是来不及了。 刘聚说他想去,但他一走,这锥子山怎么办?锥子山的好多事情还指着他。 常遇春说他先坐马车到安庆,然后乘船去峡州。 但这也行不通,他这身体刚刚才能下地,这要再经过舟车劳顿,就是铁人也熬不住。 正是因为刘聚和常遇春对此事都不知如何是好,当晚,他们又把我找来了。 听了他们各自的看法后,我觉得这事也挺棘手。 这刘聚肯定不能去,他一去,常遇春又有伤在身,阿古达木要是来了,我们怎么挡得住? 你再好的计谋,再有利的地形又能怎么样,象他这种高手,没有一个高手能拖住他,就凭我们锥子山这一百多号兵,任你排出什么阵形,他一个人来都能把我们搅得鸡犬不宁。 常遇春更不能去了,这身体刚刚看到恢复的起色,他这一去,身体肯定吃不消。到时候就不是他去保护张思淑了,而是反过来张思淑得保护他了。 于是,我就把这些想法都跟他们说了,他们也觉得我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关键问题是,他们两个都不能去,那谁去?总不能对那小师妹不管不顾了吧。 我试探着问:“五头领带人去怎么样?” 我这话一出口,刘聚和常遇春都同时摇头,刘聚道:“杜黑子不行,论功夫他也不咋地,真要来个稍微有点本事的他都敌不住。论计谋,他就更不咋地了,他要真去了,我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我看看常遇春,他也表示同意刘聚的话。 那还能谁去,蓝玉? 这小子倒机灵,但也太小了,他去估计还不如杜黑子。因此,这说派他去的话我都没说出口。 最后,我犹豫了再三,问道:“要不,你们认为我去怎么样?” 此话一出,他们两人都没作声。 沉默了良久,常遇春率先发话了: “胡先生,要说咱锥子山,眼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还适合的人选。 但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多有风险,你是我们父子的救命恩人,我真是不希望你冒一点风险啊。” 听常遇春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我要真心想去,他们肯定会成全。 眼下,也只能我去了,为了锥子山的弟兄,我就搏一次吧。 于是,我接着道:“常大哥,你这话说得就太见外了,要说我现在也是咱锥子山的四头领,这锥子山有事,我理当站出来作贡献,如果你和刘大哥还拿我当个兄弟,还看得起我胡硕这个人,就让我去吧。” 这下,常遇春没作声,而是刘聚发话了: “胡先生,这次你要是带着我师妹安全返回锥子山,你就是我们师兄妹三个的大恩人。 说实话,眼下这锥子山,除了你去我能放心,再找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我听刘聚这么一说,便道:“二位大哥放心,只要我胡硕还活着,就决不让三当家的受一点损伤。” 刘聚道:“既然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也就不再说客套话了。你看这次准备带几个人去?” 我想了想道: “这次只是去接应三当家的,人多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反而这兵荒马乱的,大队人马而行,反而易引起蒙古官兵的怀疑。 我准备就带四个人,今天回来报信的那两个肯定得带上,毕竟这一路上的情况,他们是最熟悉的。 罗仁和陈定邦这两小子我想带上,这两小子上次跟我去黑石岭,表现很不错。” 常遇春道: “这四个人,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次两个送信的办事倒也还干练,功夫也还不错。 上次我送他们过去的时候,我们一共带去了四个人,有两个跟我回来了。 其中一个在今年那次攻定远县的战斗中丧命了,还有一个叫陈元贵的也还不错,办事也很沉稳,功夫也不赖,现在也是个班长,要不你把他也带上,总共加上你六个人,行不行?” 我听常遇春这么说,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他推荐的人肯定也不会差,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刘聚又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说是越快越好,现在马上派人去通知这五个人,让他们作好准备。 考虑到那两个送信回来的一路上也十分辛苦,明天就不用一大早就出发,干脆明天午饭后准时出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带队赴峡州 当晚,我让人通知了陈定邦、罗仁、陈元贵三人,让他们准备好行李。明天午饭都到二头领处去吃,刘聚、常遇春二人明天中午要为我们送行。 当晚离开常遇春家后,我亲自去拜会了今天回来送信的人。 这二人,一个名叫裴德龙,一个名叫崔道远。 此时他们二人也已知道我就是现在的锥子山四头领,对我是客客气气的。 我让他们不用这么拘谨,同时仔细了解了这一路的情况。 他们此次回来主要在庐州(今合肥)耽误了不少时间,因为当时红巾军正在那一带与元军主力作战。不过现在了解到这个情况也就不要紧了,我们直接绕过庐州,从他们回来时的绕行路线走就没有问题了。 临走的时候,我让他们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明天中午直接去二头领家吃午饭,饭后我们直接出发。 第二天,我起得也还算早,太阳刚出来我就起来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是收拾自己的行李,这衣服收了一大包。 虽然眼前还是夏天,但回来的时候肯定得到冬天,因此冬天的衣服也带了几件。 巡诊箱也得带,这路上谁要生个病、受个伤什么的,自己也能搞定。 最后是收拾了一个大包,估计得有三、四十斤。 贴身还藏了一把短刀,算是防身用的吧。 收拾完后,也才是巳时光景,反正闲着也没事儿,我就背起包袱去了常遇春那里。 这一去至少也是半年,我得先叮嘱他几句。必须是等到冬月的时节,才能开始练练功,骑骑马什么的,在这之前万万不可逞能。 我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常遇春是满口答应了。 但我还是不放心,又去找了正在安排午餐的蓝氏,对她又是啰啰嗦嗦地交待了一遍才放心。 毕竟这事有她帮着把个关,我还是放心些。以常遇春的个性,兄弟们的话不一定当回事,但有老婆管着,那情况肯定不一样。 交待完之后,我又来和常遇春扯闲话,刘聚就来了。 我又把刚才那套说辞给刘聚也交待了一遍,他拍着胸脯对我保证,让我放心,不到冬月的时节,他决不让常遇春摸兵器马匹。 这些话扯完,已是午时初的光景,陈定邦等五人也是陆陆续续地来了。 约是午时正的时分,蓝氏安排人在常遇春屋子里摆了张桌子,上了十来道菜,摆了坛好酒。 刘聚让人把酒拆封,除了常遇春每人都倒了一碗。 本来常遇春也是想喝的,但我不让他喝,顺便我又给刘聚和蓝氏都交待了,不到冬月时节,他常遇春也不能喝酒。 虽然常遇春觉得很扫兴,但他心里也清楚,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还是表示一定遵从我的嘱咐。 酒都倒好了,常遇春只好以茶代酒了。 刘聚端起酒碗道: “兄弟们,这胡先生入伙后,我们锥子山取得的辉煌成就大家都是看见了,裴德龙、崔道远二位兄弟想必也有人给你们讲过了。 此次因二头领身受重伤,没办法去峡州接三头领,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只好让四头领带着你们几位辛苦一趟,去峡州把三头领给接回来。 你们几个人,也是四头领亲自点的将,我和二头领也觉得你们几个有这个能力与四头领一道完成此次任务。 按说三头领的武功可是比你们都要高出一大截,但她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江湖险恶她还未必能够亲身体会到,因此你们此次的任务还是相当艰巨。 虽然从排位来说,三头领在四头领之前,但在此次任务中,也就是在你们返回锥子山,一切听从四头领的安排。 师妹的脾气我是清楚的,有时小姐脾气上来了,耍耍性子是有的,但你们一定要分清主次。 我再次强调一遍,此次行动中,一定要听从四头领的安排,不能由着三头领的性子,而因小失大。 最后,这碗酒我先敬大家,祝大家一路顺风,到时各位安全返回后,我们锥子山摆酒为大家接风、为大家庆功。 来,大家干了。” 说完,刘聚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大家也都是一饮而尽。 刘聚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用火漆封了口。他交给我,并对我说,见到了三头领先把这封信交给她。 我把信收好,虽然不知道信里内容是什么,但大致可以猜出,一定是告诫他师妹这一路上要听从我安排之类的。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刘聚考虑问题还是十分周全的。 这开场白他其实就强调了一件事,如果在此次行动中,我跟三头领的意见发生分歧,到底应该听谁的。 刘聚反复强调要听从我的安排,就是怕大家想当然,听三头领的。毕竟如他所说,张思淑还只是一个女孩子,有时候使点小性子是正常的,但大家的集体行动就不能由着她,必须服从组织安排。 大家喝完酒后,吃了几口菜。 我给大家都把碗里的酒都满上了,对大家说道: “承蒙大头领和二头领的信任,让我此次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大家都知道,也是在大头领的亲自指点下,我现在才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此去一路上多有凶险,此次行动中,还要仰仗各位兄弟的鼎立相助。 我们的共同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不辜负大头领和二头领的信任,安安全全地把三当家给接回来。 来,我先敬各位兄弟一碗。” 说完我就一口把碗里的酒干了。 众人也都是把碗里的酒都干了。 其实我这番话是说给陈元贵、裴德龙、崔道远三人听的。 毕竟罗仁和陈定邦二人上次一起跟我去黑石岭出生入死,已经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但这三人还没怎么打过交道,所以得先跟他们套套近乎。 酒刚喝完,陈元贵就一抹嘴,道: “四头领,你这话就说得见外了。 你上锥子山这三个月,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说起功夫,这锥子山也就大头领他们兄妹三个最好,你可能永远也比不过他们。 但要说这运筹帷幄、出谋划策,这锥子山没人能比得过你。 你放心,这次下山之后,绝对是你指哪儿,我们打哪儿。 只要我陈某人还有口气在,决不让你和三头领有半分闪失。” 陈元贵表完态,裴德龙、崔道远二人也都赶紧表态,最后是罗仁和陈定邦也表了态。 刘聚和常遇春边吃又边对这几个小伙子叮嘱,不知不觉中,这肚子也吃饱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最后,刘聚让大家把碗里的酒都满上,他又作了一番总结性讲话,然后大家又是一饮而尽,都抹了抹嘴,算是吃完了,准备出发了。 这时,刘聚早让人准备了马匹,其中我骑的那匹马上有个包袱,里面放着二百两银子。 蓝氏又从屋里抱出一个大包袱交给了罗仁,说是给我们准备的干粮,有烙的饼子,还有肉干,这路上要是没遇到小饭馆就只能吃干粮了。 我们与刘聚、常遇春他们辞别就上路了。 我们一行六人,除了我只带了一把短刀,其他人都还携带了弓箭等兵器,好在古时候打猎也是这副标配,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按照正常的路线,我们应该是从定远县一直向西南经庐州,再向南抵安庆改走水路。但考虑到庐州境内红巾军正与元军大规模作战,我们决定不走庐州这条路线。 而是从定远县向东南到居巢(今安徽省合肥市下辖的巢湖市),由居巢再折向西南抵安庆再改走水路。 从路程来看,这条路线比走庐州那条路线肯定是要远些,但因基本不经过作战地区,反而能够更快地抵达安庆。 也就是二十天的时间,我们就顺利抵达了居巢。 考虑到这一路都是走的小道,大家也很辛苦。到了居巢后,我们找了个客栈,大家都休息了一天。 然后才从居巢出发,直奔西南方向的安庆而去。 又走了约二十日,我们已经进入安庆境内。 此处湖泊纵横,湖泊边多有芦苇丛,此时的路基本也是在湖泊和芦苇丛中穿行。估计要到安庆码头还得两、三天的日子。 这日下午太阳偏西快要下山的时刻,我们正不紧不慢地骑马前行,准备在前面找个地方投宿。 忽听得前面似乎有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但因有芦苇丛遮挡,也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为了安全起见,我招呼大家下马,牵着马躲到路边的芦苇丛后面。各人都拿起兵器,带了弓箭得则取出弓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很快马蹄声就很近了,但可以听出,至少有十来骑。 我们都轻轻扒开芦苇观察前面的情况,很快有一骑出现在百米开外,看装束是汉人。 随着这人朝这边飞奔而来,他身后又有两骑,也是汉人装束,边骑马还边回头放箭。 我们再向他们后面看去,后面似乎有人在追他们。 很快最前面那人离我们只有约三十米了,是个年青小伙子,双手握着缰绳,躬着身子似乎十分吃力地向前骑行,待得快到我们面前时,我们看清了,原来他左肩上中了一箭。 这时后面那帮追赶的人也能看清了,是蒙古兵装束,总共有八骑。他们也是边骑边向前方那两人射箭。 也就是说来的这些人共有十一骑,最前面是一个受伤的年青小伙子,约五、六十米后面,是两骑,也是汉人装束,看来应该和最前面这小伙子是一伙的。 那两骑汉人后面约五、六十米是八骑蒙古兵。 情况大致可以判断,是八个蒙古兵在追杀三个汉人。 怎么办?要不要救他们?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着我。 此时,我脑子转得飞快。 按说,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最前面的这个小兄弟已是身受箭伤,如果后面他那两个同伴被蒙古兵射杀,前面这小伙子肯定也是难逃此劫。 因为他此时已骑得非常吃力,而且速度也不是很快,之所以还能与后面的人保持距离,是后面的人还在互相射箭,因此拖延他们的行进速度。 一旦他后面的两个同伴被杀了,蒙古兵很快就会追上他。 此时,我们有六个人,加上他那两个同伴就是八人,如果加上这受伤的小伙子就是九个人。 而对方是八个人,从人数上来说,我们不落下风。 而我们现在躲在芦苇丛中,敌人根本不知道,如果我们待敌人从我们面前经过时,突然袭击,只要能杀得了三、四个,我们立马就占了优势。 我觉得我们胜算的可能性还是较大的。 现在我们这边的兵器情况是,陈定邦、陈元贵、裴德龙、崔道远四人都带有弓箭,罗仁带了刀。我只有短刀,也懒得抽出来了,随手就把陈定邦的砍刀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我对他们说道: “你们四个有弓箭的,按照陈定邦、陈元贵、裴德龙、崔道远的顺序,每人先瞄准一个。待得敌人走近时,我喊射你们就射,力争这第一拨袭击,能消灭掉敌人四个。 这样情况就好办了。 如果第一拨袭击取得成效了,你们看能不能继续射箭,不能的话,我们再根据具体情况看怎么办。 力争把这八个蒙古兵都消灭掉,最好不要留活口。 实在不行,也要把这三个人救了,毕竟大家都是汉人。” 其实他们几个也都有救人之心,只是这次有重要任务在身,他们怕节外生枝。 现在见我主张救人,他们二话没说,都已把箭拉在弦上,准备发动突然袭击。 等我们做好突袭准备的时候,后面那两骑汉人兄弟已从我们身前经过了,也就是说那八个蒙古兵离我们只有约五十米的距离了。 就在那两个汉人从我们这里过去约二十多米,突然听得一声闷哼,一个兄弟倒地了,他的后背中了一箭,栽下了马来。 他那个同伴赶紧回头向后射了几箭,但都没射中目标。 他看到那个同伴中了箭,但还没有死,连忙跳下马来,准备扶他上马。 但敌人已经追过来了,离我们的埋伏处也只有十多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搭救傅友广 那汉人兄弟,正准备把那受伤的同伴往马背上推。敌人一阵箭又射了过来,他忙抱着那同伴往芦苇丛中滚去,还好是躲过了这几箭。 那汉人兄弟见蒙古兵紧逼而来,放下那同伴,拉起弓箭就对着那帮蒙古兵射击。 那帮蒙古兵离我们也只有不到十米了距离了,见对方射击,也都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这下正好,敌人速度慢了,正有利于我们射击。 陈定邦他们四人都已瞄准了敌人,我见敌人又近了两米,这个距离应该是很容易射中目标了,我轻喊了一声“射”。 “嗖嗖嗖嗖”四枝箭从芦苇丛中射了出去,紧接着前面的四个蒙古兵倒下了。 这遇袭的蒙古兵赶紧勒停了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四个的第二拨箭又射了过去,又有两个倒下了。 还剩下两个,他们一看情况不妙,掉转马头,就准备逃跑。 我说了声:“不好,他们要跑,快追!” 于是,我们都快速上马,冲出芦苇丛,在后面紧追那两个蒙古兵。 裴德龙和崔道远追在最前面,陈定帮、陈元贵居中,我和罗仁提着刀在最后面。 我们一口气追出去约两、三百米,与敌人始终保持着四、五十米的距离。 裴德龙和崔道远也发出去好几箭,但都没有射中。 这时,陈元贵拍马追到了最前面,他双手松掉缰绳,双腿夹紧马肚子,马匹的速度变慢了,但也利于他瞄准了。 很快他一箭射去,没射到人,但射到了一匹马的马腿,那马吃痛一个趔趄,就把背上的那个蒙古兵给摔了下来,滚到了路边。 这下估计摔得不轻,我们迅速追上去,我对他们喊到:“这个交给我和罗仁了,你们快去追另一个。” 于是,那四人又催马快速向前追去。我和罗仁在马背上提着刀就向那路边的蒙古兵奔去。 罗仁在前,我在后,罗仁借着那马的冲击力,向右边一个侧身,一刀就向那蒙古兵砍去。 那蒙古兵估计被摔得有点懵了,好半天才爬起来坐在地上,但此时罗仁已离他很近了。他见有刀砍过来,连忙拔出腰间的刀去格挡,但罗仁借着马的冲击力,力道很大,只听得“噹”的一声,那蒙古兵手中的刀被震得脱手飞了出去。 但罗仁已冲了出去,想再补一刀已来不及,只得勒住马,准备回头再来一刀。 此时,我正好赶到,做了个与罗仁差不多的动作,那蒙古兵见又是一刀过来了,手中也没有兵器抵挡,只得坐在地上往芦苇丛中后退,但他坐在地上向后退的速度,哪有我骑的马快? 我这一刀刚好撩在了他的右肩上,我只听得耳边一阵惨叫,自己就随着马匹冲了过去。 等我勒住了马,罗仁早已回头,对着那家伙又补了一刀,这下那家伙是彻底解脱了。 我和罗仁赶紧又催马向前,去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 也是天要亡这几个蒙古兵,本来在这湖泊交错之地,加上有芦苇丛遮挡视线,如果两边马匹的状况相差无己的话,后面的人是难以追上前面的人的。 但前面的路上出现了几个小土包,因为这确实不高,都不能称之为山包,只能叫小土包,但就是这几个小土包要了那个蒙古兵的命。 虽然这小土包与平地的落差不过就二十来米,但这二十来米的落差产生的上坡路就成了那最后一个蒙古兵命中的克星。 因为是上坡路,所以马匹奔跑的速度就放缓了,陈定邦、陈元贵、裴德龙、崔道远四人追到这小土包的山脚处时,那蒙古兵还只走到上坡路的一半。 这四人为了提高射击命中率,都是跳下了马,拉起弓箭就瞄准,瞬时四枝箭射了出去,有两只射中了目标,当然到底是哪两个人射中的,也没时间去考证。 随着那蒙古兵翻射落马,这四人连马都来不及上,就向上紧逼了过去。 陈定邦、陈元贵二人手里拿着弓箭,裴德龙、崔道远二人都持刀在手。 那蒙古兵虽然身中两箭,但还没死,还在地上挣扎着准备站起来。 但他站不起来了,他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因为,当陈定邦、陈元贵二人离他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两人都放了一箭过去,一箭射在了胸口,一箭射在了腹部,那蒙古兵蹬了两下腿就一命呜呼了。 等我和罗仁赶到时,那蒙古兵已经死了。 我说把他们的尸体都扔到芦苇丛中去吧,我们急着赶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罗仁和陈定邦就去抬那个死去的蒙古兵。 我看那蒙古兵腰间的刀还不错,想起我手中拿的是陈定邦的刀,就把那蒙古兵的刀取了下来,说:“这刀还不错,我没带兵器,我留着用吧!” 说完就将手中的刀还给了陈定邦。 这时,裴德龙看了看道:“看装束,这个是个牌子头。” 原来,蒙古兴起后建立的军队是按10进位制编制的。 10人为队,有队长或称“牌子头”;10队组成1个“百户”,10个百户组成1个“千户”,10个千户组成1个“万户”,万户为蒙古军最高编制单位。 当然在实际情况中往往会出现编制不足的情况。 比如六、七个人就组成了一个队,六、七个队就组成了一个“百户”。 很明显,刚才追杀那三个汉人兄弟的蒙古兵应该就是一个队,他们有8个人,可能就是一个队,也可能这个队本来有10个人,只是刚才在追杀这几个汉人兄弟过程中死了两个。 究竟是什么情况,也没必要深究。 但有一个情况,我们得过问一下,就是刚才已经有两个汉人兄弟受伤了,伤势怎么样?我们能提供什么帮助? 于是,我带着他们五个人又原路返回,去找寻那三个汉人兄弟。 当然在返回途中,我们把那几个蒙古兵的尸体都作了个简单的处理。 待我们回到最初的埋伏之地,也就是那个汉人兄弟中箭落马之地时,原先逃在最前面的那个肩上中箭的汉人兄弟也折返回来了。 他和那个未受伤的小伙子此时正扶着那个后背中箭落马的小伙子,他们三个年龄相仿,估计也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看样子那个后背中箭的小伙子似乎受伤不轻。 见我们六个人来了,那肩上中箭的小伙子立马站了起来,对我们抱拳道: “今日感谢各位英雄救命之恩。 在下傅友广,宿州人氏。这两位都是我兄弟,那受伤的叫王六子,另一个叫赵顺,我们本在安庆至池州一带江面上做些营生。 因得罪了蒙古人,被人追杀,今日幸得各位英雄仗义相救。 敢问各位英雄高姓大名?” 于是,我也朝着这位小兄弟一抱拳,道: “这位兄弟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汉人兄弟,都是一家人。 我姓胡名硕,实不相瞒,我和这几位兄弟原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因不堪忍受蒙古挞子残酷统治,最后迫不得已落草为寇,现和这帮兄弟在定远县的锥子山讨口饭吃。 虽说我等是干土匪勾当的,但我们锥子山的兄弟只和蒙古人及豪强大户作对,从不抢我们穷苦人家。 今日见几位兄弟被蒙古人追杀,我们兄弟几个出手,也是道义所在,这位兄弟不用太过客气。” 说完,我又把罗仁他们几个一一给他们作了个简单的介绍。 这时,我看见那个后背中箭的小伙子似乎伤势很重,人已处于昏迷状态,便过去查看。 当时,我的心就凉了,这人活不了了,中箭部位在左后背的肩胛骨右下方约一寸处,也就是说,箭尖正射在心脏及肺部的位置。 之所以能撑到现在还没断气,是因为这箭在插在身体里面,但他整个后背至这个伤口以下的地方都被渗出的血液染红了。 如果这箭一拔出来,立马胸口的血会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人也会立即断气。 但即使这箭不拔出来,这位兄弟也挺不过一个时辰。 我摇摇头对傅友广道:“这位兄弟受伤不轻,恕我直言,二位兄弟还是趁早询问一番这位兄弟有何未了之事,尽量帮其完成心愿。” 其实,我这话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位兄弟命不久矣,你们快准备后事吧。 傅友广也明白,见我都这么说了,连忙和那个叫赵顺的人一起扶着那受重任的王六子,轻轻地呼喊道“王六子”的名字。 很快,王六子睁开了眼睛,但精神状况极差。 傅友广对王六子道:“王六子,你怎么样?”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可能是一句废话,明明别人都快挂了,还问别人怎么样了。 但如果你能置身于当时的实际情况着想,傅友广这么问也是没有办法。 这他总不能说:“王六子,你快挂了,你有什么后事快交待吧,我们帮你完成。”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好多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来得及交待后事,就被这句话给气死了,或者是给吓死了。 人在临死之际,都有短暂的清醒时刻,特别是一些已神智不清的人,在临死之际出现这种头脑清醒时刻,会让人觉得惊奇。 因此世人发明了一个词,叫做“回光返照”。 这有没有科学依据,我们不知道,但此时王六子的头脑是清醒的。 他意识到自己不行了,他对傅友广道:“二当家,我父母早亡,其他亲人都失散了,我祖籍就在池州九华山西边的王村,我死后你们把我带回王村葬了,我就心安了。” 当时,我别的话都没认真去听,就听见了前面“二当家”三个字,难道说这个傅友广也和我们是同道中人/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将来也不可能一辈子在锥子山窝着,这出来混,人脉很重要. 当时,我就有了结交这傅友广之心。 很快,那王六子就断气了。 我对傅友广说:“这池州离此地甚远,而且这蒙古人肯定还得找我们的麻烦,带着王六子的尸体去葬也不现实,不如我们找些干柴来将这兄弟火化了,带着骨灰上路吧。” 傅友广点点头道:“事已至此,只好如胡兄所言了。” 听他同意了我的意见,我对罗仁他们几个道: “刚才我们从东边一路走来,一直到前面那几个小土包,这五、六里地也没有人家,这会儿天也不早了。 你们快去附近捡着枯树枝什么的,我们将这位兄弟火化了,然后到前面翻过那小土包看看有没有人家,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借宿。” 很快,罗仁他们五个就找了很多干柴禾来了,我们架好,然后将王六子的尸体放在上面。 其间,赵顺也帮了不了忙,傅友广也想动手,我没让他动,毕竟他肩上还有一箭,我得找个地方借宿了,再想办法帮他把箭头取出来。 但傅友广还是亲自点了火,我们就坐在火堆旁边,等着最后来收拾骨灰。 这时,傅友广给我们讲了他们的详细情况。 傅家原本是宿州的一个大家,因早年间,他们傅家得罪了蒙古人,不得不离开宿州。 他们傅家的大部分族人继续北迁,到了砀山(今安徽省砀山县)一带定居. 因那一带山高林密,且西与今河南商丘交界,东与今江苏徐州交界,也是一个三不管地带,于是给了他们傅家族人一个生存的空间。 而傅友广的父亲因年青时在外跟别人跑过漕运,在安庆码头还认识几个熟人,在傅友广九岁那年,就带着老婆孩子来到了安庆。 宿州的蒙古人能逼得傅家的人离开宿州,那安庆的蒙古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本来傅友广的父亲是打算在安庆安安分分地过他的小日子的,但蒙古人可不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傅友广15岁那年,傅友广的父亲因一点小事得罪了蒙古人,被蒙古人抓进了大牢。 他母亲为了搭救父亲出狱,没办法把傅友广的两个妹妹都卖了,但还是没把傅友广的父亲给赎出来。 傅友广的父亲也在大牢里被折磨死了,他母亲急火攻心,很快也气病了,没多久也不在人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章 到达峡州 傅友广本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父母去世那年,他哥哥17岁,带着他和10岁的弟弟两个去讨饭。 后来因蒙古兵与农民起义军在安庆开战,他们三兄弟也被蒙古官兵驱逐给冲散了。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弟弟是否还在人世。 15岁的傅友广继续自己的讨饭生涯,但那个年月讨饭的人太多了,他是经常饿肚子。 好在15岁的他长得还算结实,后来偶尔在安庆码头下苦力,帮别人搬搬货什么的,但总是饱一顿饥一顿的。 16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安庆码头遭遇了帮派火拼,机缘巧合,他帮助其中一个帮派取得了胜利,这个帮派就叫黑蛟帮。 黑蛟帮虽然在这场火拼中胜了,但自己也是元气大伤,老大受伤了,老二、老三都死了。 这老大见傅友广年纪轻轻的,倒还有些见见识,就想收他入帮。 傅友广当时也正是走投无路,正在为自己的一日三餐发愁,就爽快地入了黑蛟帮。 当时,那黑蛟帮帮主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但比傅友广还是大了二十多岁。 黑蛟帮虽然在这场火拼中损失了不少人马,但自这场火拼之后,就在安庆至池州这一带江面上取得了独霸一方的机会。 黑蛟帮帮主名叫吴啸天,只有一个比傅友广还小五岁的女儿。 自傅友广入帮后,他就一直很照顾他,一是因为傅友广此人的确心思活泛,二也是他对傅友广当年在安庆码头的帮助怀有感恩之心。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两方面的原因,傅友广在黑蛟帮混得是如鱼得水。不久,吴啸天就收了傅友广当义子。 有了老大罩着,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四年之后,也就是傅友广二十岁那年,他成了黑蛟帮的二当家。 这黑蛟帮控制了安庆至池州一带的江面,过往的船只都得交过路费,很快,黑蛟帮的势力越来越强大。 傅友广当了黑蛟帮的二当家之后不久,因庐州一带红巾军与蒙古兵发生了几场大战事,元军从长江下游运了不少军械物资到安庆码头,准备从安庆转运至庐州前方。 当然元军的这些行动,黑蛟帮是了如指掌。 但黑蛟帮以前没敢跟元军作过对,这次吴啸天见了这么多好东西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就有点动心。 傅友广知道了帮主也就是自己义父的心思,他自己也恨透了蒙古人,就怂恿着义父对这批军械物资下了手。 因为元军基本没什么防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胆敢在安庆码头动手,因此黑蛟帮这一仗干得很漂亮。 当时,由于元军在庐州战事吃紧,也没时间顾得上收拾安庆码头的黑蛟帮。 但一年之后,也就是我们从锥子山出发后不久,蒙古兵发动了蓄谋已久的铲除黑蛟帮之战。 当时,虽然黑蛟帮在安庆至池州一带江面上兵强马壮,但总共也就五、六百号人。 而元军由一个“千户”带队,出动了近千人马对黑蛟帮发动了突袭。 虽然双方各有损伤,但黑蛟帮的损失就更加惨重一些。 老大吴啸天带着人向池州一带逃窜,因为虽然安庆是黑蛟帮的坛口所在地,但池州是吴啸天的起家之地,那边他地头更熟,因此他要去池州先避避风头。 而傅友广为了分散元军的兵力,就带了一部分人从安庆往和州方向逃窜。 一路上元军追了他们三天三夜,为了进一步分散敌人兵力,遇见岔路口,他都会分一拨人往另一方向逃窜,并与他们约定,逃脱元军追杀后去池州找帮主。 最后,傅友广只带着王六子和赵顺两个人继续向和州逃跑,元军的追兵也只剩下了一个队十个人。 在路上,他们解决了两个蒙古兵,但傅友广的左肩也中了一箭。 为了让傅友广顺利逃跑,王六子和赵顺两个人让傅友广走在前面,他们则在后面。 这后来的事,就让我们给遇上了。 等傅友广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天早就黑了。其间,我们也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 那王六子的尸体也都烧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最中间还有一坨象黑炭一样,还没烧透,估计再烧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利用这继续等待的时间,我给傅友广简单讲述了一下我们锥子山的情况,并告诉他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峡州,准备在安庆改走水路。 傅友广表示,走水路好。虽然这水路单从路程来看,距离比陆路要远,但水路走起来没那么累,只要不晕船,天天就待在船上就跟休息一个样子。 而且傅友广表示虽然他们现在被元军追杀,但在安庆码头上给我们找条船还不是什么问题。 这下好了,正愁这安庆的地盘不熟,找船估计还得耽误几天,没想到今天结识了个朋友,还能给我们省去不少事儿。 当晚,待得把那王六子的骨灰都收拾好以后,都已是戌时光景了。 我们都骑上马继续赶路,当然是往安庆方向前进,对于我们六人来说是继续前进,对于傅友广他们二人来说,是原路返回。因为他们是从那边过来的,所以他们知道过了那个小土包那边有人家。 于是,我们就去借宿了。 留宿我们的是一对老年夫妻,他们有两个儿子都在不远的集镇上做点小买卖,女儿也出嫁了。 本来两个儿子想把老两口接过去,但这老两口身子骨还硬朗不愿去,加上这里离集镇也不算远,老两口就在这里住着。 正因为家里除了老两口没有其他人了,虽然房子不算大,但还是给我们腾了两间房子,临时搭了几个床铺,凑合着睡一晚上是不成问题了。 老两口还要给我们准备吃的,被我们拒绝了,这古时候的民风就是淳朴。 一切安顿好后,我检查了一下傅友广的伤口,情况还好,受伤的时间也不长,伤口也不是很深,也没什么感染的迹象,就这么硬拔也能把箭头拔出来。 但这箭头是扁平的,也有倒钩。虽然比起那个“三棱透甲锥”来,这都不算个事儿,但硬拔可能还是会带着肉出来,也可能会伤到神经。 因此,我决定用镊子帮他把箭头取出来。 我先让罗仁去找老两口要了点烧酒,然后又点了个大火把。 虽然这酒泡曼陀罗花汤从锥子山临走时我让罗仁也灌了一水袋,就是为了防止这一路上谁受点伤什么的,但他这伤口不深,我想就不用麻药了,只要能忍住取箭头那一会儿就行了,麻药用多了也不好。 找那老两口要点烧酒是用来消毒的。其余的什么手术刀、消毒用的棉花、缝合针线等我那巡诊箱里都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让傅友广俯卧在床上,给他嘴里塞了块毛巾。 先给他的伤口周围用烧酒消了毒,当然这个过程肯定会很疼,我能看见他肌肉的抽搐,但我相信他能忍住。 然后我又将手术刀和镊子等工具放在火上烧了烧,也是起个消毒作用。 我说了声“忍住啊!”,就开始动手了。 这个手术比起上次帮常遇春取“三棱透甲锥”就容易多了,估计也就几分钟,我就将这箭头给取出来了。 取出箭头后,我又给他的伤口做了清洗和消毒处理,然后在伤口处缝了两针,再上了点金创药,把伤口简单包了一下,就算完事了。 当时,已是阴历八月底,这天气虽然是早晚比较凉爽了,但白天还是较热,不能包得太严实。 当晚,我也跟傅友广他们商量了一下,考虑到天气热,白天赶路伤口易发炎,我们明天在这休息一天,每天晚上赶路。 这样一方面,有利于傅友广的伤势复原;另一方面,也有利于躲避元军的追杀。 傅友广听到我这个安排,是感激不尽。他心里明白,我们之所以也陪着他晚上赶路,完全是为了照顾他的伤势。 我也做了个计算,从此地去安庆码头,大概还要三天时间。到了安庆,由傅友广他们帮助联系船只,怎么也得三、四天时间。 到时,傅友广的伤口也可以拆线了,我给他拆了线,也可以放心地去峡州了。 就这样,按照我的设想,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三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我们进了安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好在那个时候住店也不用身份证,也没有公安查房,不然象傅友广这个元军的追捕对象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在安庆城里的客栈舒舒服服地住着。 当然,元军也想不到,他们追杀的人竟然就住在安庆城里,他们肯定还认为这些人都逃到和州的地界上去了。 很快,傅友广也打发赵顺帮我们联系好了去峡州的船只,不过要一个星期之后才出发。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虽然接张思淑这事儿是比较急,但也不能急这么一两天,从安庆去峡州路途遥远,也不可能天天都有船。 傅友广因有伤在身,不便出门,因此他让赵顺带着我们在安庆城内转了转。并告知了我们一些黑蛟帮的联络点,说是下次我们从峡州返回安庆后,让我们一定要来找他们,傅友广要为我们接风。 我一想,这也好,以后在安庆也算有个熟人了。 这在中国,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有熟人好办事,中国就是一个人情社会。 傅友广的伤口我也帮他换过两次药,就在我们准备乘船去峡州的前一天,我帮傅友广拆了线。 傅友广对我是相当的感激,这也难怪,在江湖上混的人就是讲义气,这次是我们救了他的命,他肯定是感激我的。 第二天,傅友广和赵顺把我们送到了船上,他说他马上也要渡江去池州那边找帮主并安葬王六子,这元军没功夫一直和他们黑蛟帮纠缠,等我们返回的时候,黑蛟帮在安庆的业务又会恢复。并一再叮嘱,我们回安庆后,一定要来找他们。 我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在安庆分别了。 从安庆走水路至峡州,因为是逆流而上,至少也得两个多月时间。 好在走水路,也不用干什么,天天就是在船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在船上看看风景、吹吹牛逼,也没什么其他事。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发明了麻将没有,反正船上是没人打麻将,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扑克牌就更是没有了,那是西方的产品。 好在船上有两副象棋,这天天没事,大家就下棋玩儿,不光我们六个人,这船上的其他人,什么水手啊,押货物的啦,大家都玩。 我可是天生就不晕车不晕船,陈元贵、裴德龙、崔道远三人都走过一趟这个路,因此也还好。 陈定邦除了刚上船的两天不适应,后面也好了。 就是罗仁有点晕船,本来他是我的小跟班,来照顾我的,这下搞得我经常去照顾他,好在陈元贵他们几个经常来帮忙,这罗仁总算是慢慢适应了船上的环境。 直到船行了两个月,都到了沙市港口,这罗仁才算是彻底恢复了。每天能吃能睡,也不吐了。 当然,这到了沙市,离峡州也就不远了。 在沙市稍作了休整,我们又跟着船继续前行,也就是十天以后,我们到了峡州。 当时的峡州远不及现代的宜昌这样繁荣,地盘也很小。 宜昌在古代称为峡州和夷陵,位于西陵峡出口,“上控巴蜀,下引荆襄”,史称“三峡门户”。 从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把夷陵作为入川的军港,宜昌就成了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但直到隋朝以前,宜昌也只是一个军港,经济地位并不重要。 到了隋代,随着大运河的开通,江、淮、河、海四大水系得以沟通,当时四川的布匹,经夷陵运到北方的涿州,宜昌开始成为过往商船的泊地。 到了唐宋,宜昌码头更为繁盛。 我们从欧阳修《峡州至喜亭记》“夷陵为州,当峡口,江出峡,始漫为平流。故舟人至此者,必沥酒再拜相贺,以为更生”的记述中可触摸到宋代宜昌码头民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奔赴江夏 我们从七月中旬出发,到达峡州的时间已是十一月初,这一切都还算得上是顺利的。 当时,我们下船的小地名叫土街头,这个地方现在也还在。 我们下船的时间是早上,上了岸,我们吃了碗当地的特色小吃——红油小面,一人又来了个萝卜饺子,把自己的肚子是干得饱饱的。 这四川唐门在峡州的联络点也离土街头不远。 我们在裴德龙、崔道远的带领下,直接去了联络点。那堂口的小伙计认得裴德龙、崔道远二人,热情地把我们迎接了进去,并请出了这个堂口管事的。 管事的也姓唐,约四十岁的年纪。 他听说我们是来接张思淑的,一拍大腿,说了声“不好!”。 这事还得从十天之前说起。 十天前,唐勇接到了蜀中的来信,说是他父亲唐宣老爷子染病了,而且情况很严重,让他即刻回四川。 唐勇是唐宣的长子,唐宣现在是唐门的掌门人。唐勇如果现在不回去,一旦他父亲有个不测,这唐门的掌门人之争就会产生变数。 唐勇和张思淑是六月中旬到的峡州,这在峡州都等了四个月了。 张思淑早就等不住了,表示要一个人回锥子山。但唐勇当初是与常遇春有过约定的,他肯定是不能放她走。 但这下,唐勇要回四川了,他也没办法继续留住张思淑了。但他临走之前,还是郑重其事地给张思淑讲,让她一定要在峡州等常遇春来接。 张思淑知道他要回四川了,心想他要走了,就没人留得住她了,就满口答应了。 唐勇还是不放心,又把这堂口管事的叫来,是反复叮嘱,让他无论如何得把那丫头留住,这管事的也是保证一定全力做到。 其实他也清楚,自己在唐门中的地位不高不低的。那小丫头和唐门的关系不一般,那小丫头如果真要走,他也是留不住的。 就这样,唐勇在十天前,就急匆匆地启程回四川了。 第二天一早,张思淑就来堂口找这管事的,让他帮她联系船只去安庆。 刚开始,这管事的还是苦苦劝说张思淑留下。 但张思淑哪管这一套,直接对他说:“你不帮我找船,我就自己去找了,你是不可能留住我的。要是将来唐勇问起来,我走的时候你连船都不帮我找,到时候有你受的。” 这管事的一听,也是这么回事,这小丫头要真是疯劲儿上来了,自己跑了,我到时还真不好交差。 还不如帮他找个船,反正自己劝也是劝了,实在劝不住了,就帮她找了船。反正从峡州至安庆的船并不是很多,有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有船,拖得了一天算一天吧。 当场,这管事的就出去帮着找船。 直到晚上,他才回来。 张思淑这丫头也是有些犟劲儿,就在他的堂口坐着,等到他晚上回来。 本来这管事儿的还打算拖延几天,也是搞不成了。就说这船要五天以后,才确定具体出发日期。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张思淑给劝回去了。 五天后的一大早,张思淑又来找这管事儿的了,非要让他今天给她一个确切的出发日期。 这管事的,又只好出去,到了中午才回来。 张思淑当然是还在等他,他只好再次拖延,说是船只的货物还没备齐,要十天以后才能出发。 这下张思淑也明白了,这管事儿是在拖延时间。就吵着要他安排其他船只,没有到安庆的也不要紧,她先去江夏,自己从江夏再换船去安庆。 这管事的又劝她,说是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路不安全。 这张思淑哪管得了这些,说自己的功夫好,还说她要女扮男装了出发,这谁知道她是女的。 这管事的终究是没拗过张思淑,只得帮她去联系船。 为了安全起见,他给张思淑联系了一条运货去江夏的船,因为货船上人少,而且这条货船上的船老大他还认识。于是,他就跟这船老大说了,说让他帮带个人去江夏。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他还将这丫头准备女扮男装去江夏的事儿也说了。 他也是担心万一这一路上船上这帮人不知道张思淑是个女儿身,有时会带来不便,这跟船老大讲一声,好歹也可多个照应。 可这管事儿的还真不知道,就他这一句实话,差点害死了张思淑。当然这是后话,他当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这条船定于三天后出发,也就是我们到峡州的两天前,这条船出发了。 只怪当时通讯不发达,两条船在长江上面对面驶过,但不知道对面船上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也顾不得在峡州找客栈休息了。 我对那管事的说:“你迅速帮我们联系一条去江夏的船,越快越好,最好是马上就出发。” 听到我这么说,这管事的连忙叫下面的伙计来陪着我们,他亲自去联系船只。 说实话,他也是担心这小丫头一个人在路上出了什么闪失。 不到一个时辰,这管事儿的就回来了,说是船已联系好了,吃了午饭就开船,现在船就停在港口。 我们连忙拿起自己的行李,就往码头上赶。 这管事的也吩咐伙计来帮忙,他自己也跟着我们一道上船。同时,他又吩咐另一个伙计,在这附近最好的饭馆给我们点了几道菜,让他打好包给我们送到船上来。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船上,这也是一艘货船,他跟船老大商量,专门腾了一个舱室出来供我们六个人住宿。 趁着这个空儿,我又询问了一下,张思淑坐的那条船的情况。那船老大姓毛,三十多岁,最大的特点就是左眼下有一个拇指头大小的青色胎记,大家都管他叫毛憨子。 这管事的还说,他有个远房的表弟在江夏开茶馆,姓龚名福,并告诉了我们具体地址。 因为我们在江夏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他。好歹他在那个地方地头熟,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总可以避免我们到处乱打乱撞。 说完这些,那个伙计提着个大竹篮子就来了,无疑这是他给我们准备的午餐。 这管事的说话了: “几位真是对不住了,那张姑娘我没能留住。 本来各位远道而来,我应该找个地方摆一桌给各位接风,但因时间仓促,各位也是急着去江夏找张姑娘,我也不能留大家了。 这准备了几个小菜,一壶小酒,聊表我的一点心意。 他日若各位还有机会来峡州,我一定好好款待各位。” 说着对我们拱了拱手,又道:“对不住了,真是对不住了!” 我连忙道:“唐兄太客气了,这张姑娘的事怪不得你。我们也是着急这事儿,这刚来就又要走了,还得感谢唐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我们联系好船只,又给我们安排吃食,真是谢谢了。” 此时,已是午时末的时分了,船上的水手们都已吃完饭准备出发了。 那管事的赶紧与我们道别,下船去了。 我们几个也饿了,看了看桌上这几道菜,也还是蛮不错的,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中间的那一大碗鱼,做得真是不错,看着都有食欲。 这时裴德龙给我们介绍了,这是当地有名的长江肥鱼,很好吃。 也难怪,这小子和崔道远上次跟着唐勇、张思淑在峡州待了个把月,估计唐勇把当地好吃的东西都带他们吃了个够。 于是我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真是不错,一是食材好,取自长江的野生鱼,二是厨师做得也好。 这个美味,我用语言真是无法形容。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是在船上继续过着单调的生活,好在还有象棋为伴。 我发誓,这次回锥子山了,一定要用竹片做一副扑克牌。下次再有机会坐船了,我就教他们斗地主。 这顺江而下,可比逆江而上就快多了。也就十多天,我们就在江夏靠了岸。 当时,这江夏县城在元朝时为武昌路及湖广行省行政中心。 七年以后,也就是元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陈友谅杀徐寿辉,建国武昌,号“大汉”,这江夏县并入了武昌,成了陈友谅的地盘。 直到朱元璋建立明朝后,这江夏县一直都隶属于湖北武昌府。 我们先找了家客栈,把行李放好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查找张思淑的下落。 这江夏在当时,不光是个行政中心,也是一个重要港口,人来人往的。要找张思淑谈何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她坐的那条船下手。 于是,我们分成三组,我和罗仁一组,陈定邦和陈元贵一组,裴德龙和崔道远一组,分别去各个码头打听那艘船和毛憨子这个船老大的下落。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当天晚上,我们找到了那条船,但船老大毛憨子下落不明。 船上当时只有一个小伙计在看船,那运货的人早就把货卸了走了,船上空空如也。 我立即询问那伙计,这船上有几个人?是不是从峡州来的?什么时候返回峡州? 那小伙计以为我们是走货的商人,准备要租他们的船的。就开始给我们介绍,他说他们是前天下午抵达的江夏港口,那些运货的人昨天把货全部卸完后,他们船上现在算上他就只有五个人了。 一个船老大,一个大副,再加上三个水手。 船老大和大副上岸去了,另外两个跟他一样也是水手的小伙计也去岸上耍去了,但去了什么地方他不清楚,他一个人在这里守船。 我又问是不是在峡州的时候有个年青人搭了他们的船。 那小伙计听我问到这话,当时脸色就变了,支支吾吾地一会儿说有,一会儿说没有。 当时,我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我对罗仁他们使了个眼色,陈定邦迅速在船上找了条绳子,将这小伙计绑了。 陈元贵三人迅速在船上搜查了一遍,罗仁拿了把刀架在这小伙计脖子上,这小伙计当时就吓得面如土色。 我再问他:“那个搭船的年青人现在在哪里?想活命的话,就老实交待。” 那小伙计估计也没见过这阵仗,当场就交待了。 就在前天他们抵达江夏之后,那年青人准备上岸与他们告辞。 船老大对她说,这一路大家都辛苦了,他也是受峡州的唐老板所托,终于将她安全地送到江夏来了。 这在船上的十多日,大家吃也没吃个好,睡也没睡个好,今天晚上,他们船上的五个人准备去岸上的饭馆叫几个好菜带到船上来,大家喝一盅。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们能有幸从峡州一路到江夏来,说明大家也是有缘人,还请张公子赏个脸,今晚大家一起共饮一杯,也当是大家的一个分别宴。 那姓张的年青人听到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太高傲了。 于是,就答应了当晚留在船上与大家共进晚餐。 船老大吩咐大副去江夏城里买酒买饭菜,大副都上岸了,船老大还追上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好一阵,但他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到了晚上,那运货的商人早都去岸上的客栈住宿去了。 虽然船上有货还没卸,他们知道驾船的人晚上会在船上守着,因此他们就不用管了,只等着第二天一大早带人来卸货就行了。 因此,晚餐就是他们船上本来的五个人加上张思淑一共六个人。 晚餐在热烈而友好的气氛中愉快地进行,张思淑虽然说自己不能喝,但还是经不住劝,喝了两杯。 最后,船老大又亲自给每个人满上了一杯,说这是最后一杯,是团圆酒。大家再吃点菜,最后散席的时候,大家再饮了此杯。 张思淑见船老大这么说,也没好推辞,虽然她酒量是不怎么样,但再喝一杯,问题也不是很大。 此时的张思淑一是有点晕晕乎乎,二也是放松了对船上这帮人的警惕。 坐在她身边的大副趁着船老大拉着她站起来说一些动感情的话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把纸包里的药粉快速倒入了张思淑的杯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张思淑遭算计 这施药的一幕,在场的人除了张思淑,其他的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船老大和大副肯定是心知肚明,这三个水手伙计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不便多问,毕竟这船上他们三人的地位较低。 很快到了喝团圆酒的时候,大家都满饮了此杯,包括张思淑在内。 本来张思淑是打算吃过了晚饭与大家告辞,然后去江夏城里找个客栈投宿的。但这最后一杯酒刚下肚,人就觉得眩晕起来,很快她就倒下了。 船老大让大副背着张思淑上岸了,临走时,让他们三个水手伙计看船,说是送张公子去岸上住客栈,并告诫他们这事谁也不能对外乱说。 其实他们三个也知道,船老大肯定不是送那张公子去住客栈了,因为张公子的行李他们都没给他带上。 约两个时辰以后,当时都已是近子时的时分了,船老大和大副回来了。给了他们三个水手伙计一人一锭五两的银子,这可把三人给乐坏了,他们在这船上一年还挣不到五两银子呢。 船老大当时又再次告诫他们,今晚这事谁也不能说出去,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当晚,船老大将张公子的行李也提到自己的舱室里藏了起来。 至于说这张公子现在身在何处,他们下面的三个伙计的确是不知道,只有船老大和大副知道。 因为得了银子,昨天等运货的人将船上的货都卸完了以后,那两个伙计就带着银子去岸上耍了,船老大和大副也是昨天晚上就上岸了,直到今天晚上,他们一个人都还都没回来。 听到这小伙计到现在为止还在称呼张思淑为张公子,看来他还不知道张思淑是女儿身,这也说明这事情的具体内幕应该正如他所说,他们下面的三个小伙计并不知情。 我让这小伙计带我们找到了船老大的舱室,在里面搜出了张思淑的行李包裹,衣物、银子都还在。 这就有点奇怪了,衣物还在正常,但这银子都还在,难道这船老大这么不差钱儿? 说起这不差钱儿,我猛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船老大和大副回来之后,还给了这三个小伙计每人五两银子,看样子这船老大他们出去了一趟是得了不少银子。 那这银子从哪里来? 当时,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他们把张思淑给卖了吧? 那这张思淑是凶多吉少啊。 性命虽然是无忧,但这古代的女人在贞洁问题上可不比现代啊,要是她被卖给别人当个小老婆,更有甚者卖到妓院,那她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啊。 我觉得眼下最迫切的问题,是要找到那船老大和大副,知道张思淑的确切下落,然后再考虑怎么寻找张思淑的问题。 于是,我们再次逼问这个小伙计,那船老大和大副究竟去哪里了。 那小伙计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有可能就在这码头上不远处的荣家巷。 那荣家巷里有几处暗娼,其中有一个外号叫小月红的暗娼是这船老大毛憨子的老相好。每次到江夏来,毛憨子都会去小月红那里住几个晚上。 至于那大副去哪里了,他真是不知道,那大副在江夏没有相好的。 在逼问这小伙计的同时,我让裴德龙、崔道远二人分别去毛憨子和大副的舱室里仔细搜查。 除了从毛憨子行李中搜出三十多两银子,那大副行李中搜出二十多两银子,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发现。 这三个水手平常就住在货舱里,行李包裹里也没什么东西。 此时,已是戌时末的时分。 我当即决定兵分两路,我带着陈定邦、陈元贵二人去荣家巷找毛憨子。 罗仁、裴德龙、崔道远三人在船上蹲守,如果有船上的人回来,立即扣留审问。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陈元贵是我们六人中唯一在江夏逗留过的人,上次他跟常遇春从峡州返回安庆,就是在江夏换的船,因此他对江夏还算熟一点。 陈定邦这小子攀爬是把好手,到时要爬个墙、爬个楼什么的,有他在就不是问题。 很快我们就上了岸,一路打听荣家巷的位置。 好在这荣家巷的确离码头不远,也就约两刻钟的时间,我们就找到了荣家巷。 下一步是找小月红住在哪里。这荣家巷也不长,五百米不到,我们挨着敲门问,不长时间,也就打听到了确切位置。 小月红是住在一个卖布匹店子的后面,从这布匹店子旁边的小过道进去,里面有一个小门,就住在这里面,的确也是够隐蔽的。 我们找到了这个小门,陈定邦就“呯呯呯”地砸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的声音,“是谁呀!这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里面有了声音,陈定邦停止了砸门。 很快门开了一道小缝,一个浓妆艳抹、约三十多岁的女子从门缝里探出脑袋,问道:“你们找谁呀?” 我问道:“你是不是叫小月红?” 那女子道:“是的,又怎么了,老娘今天没空,恕不接待你们。” 我一听她说没空,就知道这事情有门儿,一只脚伸到门缝处,防止她突然把门关上,然后对她道:“毛憨子是不是在你这里?” 这女子一听我们这么说,迟疑了一下子,没回答在,也没回答不在。 我当即估计,这毛憨子十有八九就在这里。 便接着道:“我们是来租他的船的,因为我们有批货急着运到峡州,所以这大晚上的来找他谈价格,谈好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让人装货上船。” 这女子听我这么一说,就被我忽悠住了,一看我们也只有三个人,就把我们让进屋子。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她去叫毛憨子出来。 我见那小月红进了屋,就对陈定邦和陈元贵二人示意,待会儿毛憨子一出来,如果确定了身份,就拿住他。 很快里面出来了个披着衣服的男子,年纪约三十多岁,左眼下有一个拇指头大小的青色胎记。 不错,这就是毛憨子。 我还是先问他:“请问你是毛老板?” 这毛憨子咧嘴一笑,道:“没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大家都叫我毛憨子。” 身份确定无疑,我立即对陈定邦和陈元贵二人使了个眼色,这二人一左一右挟持住了毛憨子,两把短刀已抵住了他的腰间。 因为是晚上出来找人,我们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因此长刀都放在船上,只带了短刀出来。 毛憨子一见有刀顶着他,脸都变色了,慌慌张张地道:“各位英雄有话好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各位英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 我一见小月红还在里面没出来,应该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变故,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便提高了嗓门道:“毛老板,我们因为有批货急着运回峡州,因此要好好和你谈一下这笔生意,我们还是去你船上谈吧。你跟你的老相好打个招呼,我们先回船上谈生意去了。” 我说完这话,陈定邦的短刀就在毛憨子的腰间用力一顶。 这毛憨子只得对着小月红所在的里屋喊了一声:“红啊,我先去谈桩生意,去去就来啊!” 容不得他有更多废话,我们挟持着他就出来了。 为了在大街上不引起人的注意,陈定邦、陈元贵二人的刀都从那毛憨子披着的外衣里面伸过去顶住他的腰。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船上。 进了船舱,我让罗仁和陈元贵在舱门口把风,我则和另三个人开始在里面审问。 我让裴德龙和崔道远先把这毛憨子给绑上,然后,我问道:“说吧,张思淑到底被你们怎么了?她现在身在何处?” 这毛憨子到了此时还跟我装傻充愣,想要蒙混过关,装作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对我们道:“什么张思淑?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左脚踩住他的右手掌,从腰里抽出短刀,一刀就把他的右手小拇指给切掉了。 这家伙是痛得哇哇叫,我甩手就是两个嘴巴子,对他吼道:“给老子安静。再叫老子撕了你的嘴。” 很快,这家伙还算老实,没敢大喊大叫了,只是疼得小声在哼哼。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安静也不行。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嘴开玩笑,来挑战我的底线。 见他安静了,我再次冷冷地盯着他,对他道: “我一般会给别人三次机会。 如果别人第一次就说实话了,我不会为难他。 如果第一次没说实话,我会切掉他一根手指,但同时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如果他第二次能够珍惜这个机会,实话实说,我不会再为难他。 如果他没有珍惜第二次机会,我会切掉他的那根宝贝,但同时,我还是会给他第三次机会。 如果他第三次能够珍惜这个机会,实话实说,我还是不会再为难他。 如果他没有珍惜这第三次机会,那他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因为我会切掉他的脑袋。 刚才是给了你第一次机会,因为你没有珍惜,所以我切掉了你一根手指。 现在我给你第二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再说,如果你不珍惜这次机会,我会切掉什么我不说第二次了。 这以后小月红那里,你再也不用去了,因为你永远也体会不到当男人的乐趣了。你说吧。” 这毛憨子没敢再信口雌黄、装傻充愣了,他抬头瞄了瞄被我们绑住的那个小伙计,那小伙计没敢看他。 我想,他此刻还在判断那小伙计是不是把知道的全说了。但从那小伙计没敢看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清楚,我们已经从那小伙计口中得知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我见他半天不开口,厉声喝道:“老老实实地交待,到处看什么看。你那小伙计的手指没被我们切掉,我们是讲江湖道义的。” 这下,这毛憨子的心理防线是彻底崩溃了,对我们交待了一切。 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源自于峡州那唐老板的一句多余的废话。 当然,他可能是出于一片好心,考虑到张思淑一个女孩子虽然是女扮男装,但其实和一大帮男人待在船上还是多有不便。他就将张思淑女扮男装的事儿告诉了这毛憨子。 这毛憨子最初也是没有起坏心思的。 但船在江上行了几天后,他发现这张思淑虽然是女扮男装,但皮肤白嫩,模样俊俏,要是换成女装的话,肯定是个大美人儿,渐渐地就动了坏心思。 这快到江夏的时候,他就把这事儿偷偷跟大副说了。 这大副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吃喝嫖赌是样样都来。听说那船上的张公子原来是个女的,又是孤身一人,就怂恿毛憨子到江夏了对张思淑下手。 他说江夏城最出名的妓院是倚云楼,里面的姑娘个个标致得很,当然里面的消费价格也不便宜,大概相当于现代北京的天上人间吧。 这倚云楼能看上眼的姑娘,如果卖给他们,一百两银子是起步价。 而且这倚云楼有个规矩,凡是进去了的姑娘,在二十五岁之前不准赎身。 这大副对毛憨子说,不如找个机会,用点迷药把这姑娘给麻翻了,然后卖到倚云楼去。 他看这姑娘要是换回女装的话,肯定是标致得很。 这倚云楼开妓院能开到这个级别,那肯定是黑白两道都有人罩着,这只要把那姑娘卖进了倚云楼,那姑娘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谁也不知道是他们干的。 就算多年以后,那姑娘出来了,这人海茫茫的,她又到哪里来找他们算旧账呢。 这番话一说,那毛憨子就彻底动心了。 考虑到这事儿,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尤其不能让外人知道。因为这船上还有运货、押货的人。 因此,他们决定等船到江夏靠岸后,那帮运货的人上岸了,他们再找个机会对张思淑下手。 于是,他们就在船靠岸江夏的那个晚上,找了个机会对张思淑下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身陷囹圄 动手的过程那小伙计都全招了,毛憨子讲述的和他基本相同。 这毛憨子和那大副背着张思淑上岸后,就直奔倚云楼而去。 这倚云楼是依江而建,离这码头也不算太远,正常步行的话,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但因为他们背着个人,因此速度就慢了,两人还是轮流着背,也是用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了倚云楼。 这倚云楼那大副来过,也是以前跟着别的浪荡公子哥儿进来混过,但没在里面消费过,因为他没那么多钱。 听说在倚云楼找姑娘,起步价都是三十两银子,这还不算在里面喝酒听曲和打赏的钱。 要没有点经济实力,还真不敢往里面走。 这毛憨子二人背着张思淑来到了倚云楼,他们没走正门。 因为走正门都是来消费的,而且正门的人多,他们背着个姑娘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好是那大副进来过,他知道倚云楼有侧门,他们二人就背着张思淑进了侧门。 进门后,肯定有人是看见了他们,他们说明了来意,问他们话的人估计也就是这倚云楼里的一个小杂役,也做不得主,很快就请出了一个管事的。 这管事的是个蒙古人,他也知道了这二人的来意。 他先看了看张思淑,毛憨子二人忙说这人是女扮男装的,如果换女装肯定好看。 那管事的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是满意的。 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本来按照张思淑的姿色,卖到倚云楼卖两百两银子是不成问题。 但这管事的看出了毛憨子二人干得是不法勾当,不然怎么是背着个昏迷的女子来的呢? 因此,这管事的就说,这人是不错,但他们不敢收,你们这肯定不是干的正当事,我们倚云楼可不想陪你们吃官司。 这毛憨子二人,听了这话也发虚。 但要说这江夏城就数这倚云楼场面做得最大,也最出得起价钱,如果去寻别的买家,一是耽误时间; 二也是肯定卖不了多少钱,因为别的买家看见他们是背着个昏迷女子来的,也会借机压价; 这第三嘛,是因为别的妓院可没有二十五岁之前不让赎身的规矩,这万一过几天有人把这姑娘给赎出来了,他们的麻烦就来了。 因此,毛憨子下定了决心要将这张思淑卖给倚云楼。 而且这事也拖不得,那大副心里清楚,这倚云楼买姑娘的最低价都是一百两银子,这白挣一百两银子也是很不错了,他们得辛辛苦苦驾多少年船才挣得了这一百两银子。 于是,这大副一咬牙,道:“那你给我们一百两,我们就把这姑娘放这儿了。这价钱要再低,也影响了你们倚云楼的声誉。” 那管事的一听这话,觉得也差不多了,这笔买卖是赚到了。 于是,就吩咐人端来了一百两银子,给了毛憨子二人,算是把张思淑给买下了。 这毛憨子二人得了银子迅速回到了船上,给那三个小伙计一人五两银子,把那三人高兴得够呛。 余下的八十五两银子,这毛憨子和那大副分了,毛憨子拿了五十两,那大副拿了三十五两。 昨天晚上他们两人上岸时,毛憨子带了二十两银子,所以现在他的行李中还有三十多两银子,那多出来的几两碎银子是他自己的。 那大副带了十五两银子出的门,说是去赌场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因此他的行李中还有二十多两银子。 我又接着问,“你昨天带出去的那二十两银子呢?” 那毛憨子道:“花了五两银子给他的老相好小月红买了些首饰和胭脂水粉,又给了十两银子小月红,说在这里住几天,现在身上就剩下五两银子了。” 很快,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那五两银子。 还有那个最先被绑住的小伙计,分的五两银子还没来得及花,也被我们没收了。 现在,我们所有的银子就是,毛憨子行李中的三十多两,加上那大副行李中的二十多两,还有张思淑行李中有六十多两,刚才从这两人身上搜出的十两,还有我们带的盘缠还有一百一十多两,总共是二百四十多两银子。 之所以我在算这银子的账,是因为下一步的任务就是救张思淑,这肯定得花银子,也不知道这倚云楼的规矩是不是真的。 要真不让我们赎人,我们还得另想他法。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确定张思淑的具体位置,以及她是否还安全。 当时,已是亥时时分了,我还是带着陈定邦和陈元贵去倚云楼摸摸情况,让罗仁他们三个,继续在船上蹲守,再有回来的,一定要抓住。 很快,我们按照那毛憨子给我们指的路,顺利地找到了倚云楼。 当时,我们到倚云楼的时候,已是子时时分,一路上黑不隆咚的,但这倚云楼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这倚云楼依江而建,有三层,一层似乎是大厅,各色人等进进出出的,看这架势,二楼、三楼才是接客的地方。 我们围着倚云楼走了一圈,这房间可不少,到底哪一间才是张思淑被关的地方呢? 我和陈元贵、陈定邦讨论了一番,这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发挥陈定邦的特长,让他悄悄地爬上楼,挨个儿去看一遍。 我们选择了临江的这一面,因为这算是倚云楼背街的一面,也没有门,因此后面没有人,利于我们下手。 我和陈元贵一左一右在两边望风,陈定邦就摸出了攀爬的工具,无外乎是绳子、钩子一类的东西。 按照我们的推断,这新来的为了防止逃跑,肯定是安排在三楼。 于是,陈定邦就直接爬上了三楼,向里面偷看。 这倚云楼是一座木制结构的三层楼,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窗户,但窗户的窗扇都是格子形状,上面还贴了一层油纸。 陈定邦也就是用了我们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个动作,用手指沾了点口水,轻轻地将那油纸捅破,捅个小窟窿后,就向里面看。 我们在下面望风,也不知道他在上面看见了些什么,是不是看见了现场真人版的春宫大戏,我们也不知道。 就这样,陈定邦是从临江这一面的正中间爬上去的,他第一个看的也就是三层的临江这一面最中间的房间。 看完了最中间的房间,他就向左边的房间继续偷看。 一直看到最左边,他又从墙角处转过去继续看,直看到最前面的一个墙角处,还是没找到目标。 于是他又返回来,从这个临江一面的正中间向右边搜寻,直到看到这最右边墙角处的倒数第二间房间时,他停住了。 他向里面注视了很久,又侧耳听了很久,然后就把绳子钩住这处的窗台,顺着绳子快速溜下来了。 下来后,陈定邦说道: “三当家的就在这间房,被绑着,好象还被灌了迷药,似乎是处于昏睡中。 这是一个套间,三当家的睡在里面,那外面房间里有个老鸨在陪一个男人喝酒。 我在窗户这里看不见人,这窗户也在里面钉死了,打不开。 所以我刚才偷听了一会儿,他们说话,大意是今晚这个客人要来开三当家的苞。” 听到这里,我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这要**,就说明这张思淑还没遭到毒手。 但今晚这人要来**,我们得想办法救她呀。 陈元贵当即说道:“要不我们把这窗户砸开,强行抢人。” 陈定邦摇摇头道:“这窗户很结实的,等我们砸开了,别人早听到动静了。这开妓院的都养着一帮打手,我们又处在不利的位置,还要救出三当家,那根本不可能。” 我也听陈定邦分析得有道理,就是把罗仁他们那三个都叫来,也不:“真的没用过。你们可别忘了,我小时候跟父亲上山采过药,所以也跟药铺打过交道。这药铺里的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我一想,这说得也有道理。便问陈元贵:“这江夏城你是第二次来了,你可曾留意,这附近哪里有药铺没有?” 还没等陈元贵回答,陈定邦就抢着道:“我们来的路上,我看见过一家药铺,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道:“都这时辰了,这药铺肯定也关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哦?” 陈定邦道:“这个你们放心,这药铺虽然晚上是关门了,坐堂的大夫不一定有,但店里肯定有伙计守夜,买点药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这古时候的药铺也差不多能算得上是24小时不打烊的。 因为古时候也没医院,也没急诊科。这谁要是晚上犯个什么病,都得去药铺买点药,一般情况下药铺会留个大夫应对这种情况。实在没有大夫,也会有伙计在药铺守夜。 这也算得上是当时这个行业的规矩,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职业道德吧! 我听陈定邦这么说,便作了个安排,我和陈定邦去买迷魂香,陈元贵顺着绳子爬上去守着,时刻关注里面的情况。 按照我们的估计,那嫖客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进来,应该我们去买迷魂香回来能赶得上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如果实在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陈元贵就随机应变,一定要确保三当家的今晚保住这女儿身。 陈元贵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很重,但他还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完成我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为 了减轻他的压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半夜买药 很快,我和陈定邦就来到了一家药铺,离这倚云楼还真不算远,也就一里多路。 现在已是子时了,正是我们常说的三更半夜的时分,那药铺早关门了。 但陈定邦还是十分坚定地去砸这药铺的大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声音:“谁呀!” 陈定邦对着门缝里喊道:“买药的,急着用,麻烦你快点开门吧!” 很快门缝里透出了亮光,看样子,里面的人起来点上灯了。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年青的小伙计打开了门,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还不断打着呵欠。 这时,陈定邦陪着笑道:“掌柜的,不好意思,着急买点药,等着救命。请你行个方便。” 那年青的小伙道:“我就是个普通伙计,不是什么掌柜的,今晚也没大夫值夜,我也不会配药,你有方子吗?有方子我就照着抓,没方子我就没办法了,你只好去别家了。” 陈定邦忙道:“不用方子,就买一味药——迷魂香。” 那小伙计听到这话,一副惊讶的表情,道:“迷魂香?这深更半夜的敲门买这药啊,这是准备救命啊?还是准备谋财害命啊?我们药店没这种药。” 说完就准备关门。估计这伙计看我们半夜三更买这药,就把我们没当好人。 我和陈定邦一看他要关门,连忙挤身进去,不让他把门关上。 陈定邦接着道:“真的是救人命的。你看我们也不象坏人啊!” 他小伙计“哼”了一声道:“坏人也不会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啊。你们三更半夜的买这药还能干什么好事?到时候东窗事发了,说不定还得连累咱药铺。这药我们没有,就是有也不卖,你们去别处吧。” 我一看,这事越说越僵了,当时也是情况紧急,再在这里扯会儿皮,我怕陈元贵那边得不假,这药铺都是偷偷摸摸地卖这种药。 这迷魂香还藏在药铺最里面的角落的柜子下面,外面还放了几麻袋普通中草药挡住。 当把这几麻袋普通中草药挪开,打开那最下面一格的柜子门后,我看见里面有好些个小药瓶子、小纸包什么的。 那小伙计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纸包给我,道:“这就是迷魂香,这一包里面有十小包。” 陈定邦道:“吹管呢,给两根我们。” 那小伙计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两根管子,看材质象是竹子的,但又有点不象。 我问道:“你这里那些小药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小伙计道:“是蒙汗药。” 我说:“这迷魂香多少钱一包?那蒙汗药又是多少钱一瓶?” 那小伙计道:“都是二钱银子一份。” 我甩手给了他二两银子,道:“这两样,一样给我来五份,正好这是二两银子,那两根管子就算送我们的啦,行不行?” 那小伙计道:“行行行。” 他此时肯定巴不得我们快走,哪还有心思跟我们讨价还价。 临出门时,我对那小伙计道:“你卖你的药,我们买我们的药,咱井水不犯河水,聪明的话,就当今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如果你的嘴长,小心你的脑袋。” 那小伙计连连点头称是,看我们一扭头,赶紧把门关上了。 返回倚云楼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这是不是当了土匪头子了,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身份的转变,这刚才这一套,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宗土匪的行径嘛。 很快,我们返回了倚云楼。 这时,那人喝酒还没结束,陈元贵一直在上面偷听着。 见我们回来了,他迅速溜了下来。 陈元贵对我们说,他在上面听那老鸨说,昨天就有个客人要来开三当家的苞,但没给三当家灌迷药,虽然当时把三当家的手绑着,但那家伙还没成好事,就被三当家把他的胳膊搞断了一只。 那家伙气哼哼地去找大夫了,这倚云楼为这事儿,不光退了别人一百两**费,还搭了二十两药费。 所以今天,先把三当家的迷晕了,让这家伙动手。 这家伙最初还不愿在她昏迷时下手,说那样没意思。 最后听了老鸨这番描述,才不情不愿地准备在她昏迷时下手。 听陈元贵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陈定邦取出迷魂香,打开纸包从中取出一小包,这迷魂香就火柴那么长一根,但比火柴粗一点。 据说这种迷魂香就是用几种含有能致人昏迷成分的植物(可能含有曼陀罗花)用水熬制,经浓缩后掺入香灰,再加入硫磺等易燃物制成。 使用时,先将其点燃后迅速放入吹管中,因吹管中氧气不充分,所以燃烧速度会放缓。 然后使用人将吹管一端伸入室内,用嘴对另一端吹气,这已点燃的迷魂香因有氧气吹入,迅速燃烧,产生大量能致人昏迷的烟,室内之人会迅速中招。 陈定邦说,等会他上去蹲守,等那嫖客进来后,他就用迷魂香将他迷晕。 为了保证张思淑不在那嫖客后面醒过来,等会将他们都迷晕后,我们在弄点水浇到张思淑脸上,这样经过冷水的刺激,张思淑肯定比那嫖客要醒得早。 只要她先醒过来,那嫖客肯定今晚就不能得逞。 但张思淑睡的地方离窗户还有点距离,她的头离窗户还有约两米的距离,这水怎么弄到她脸上去也是个问题。 我们三人又在下面合计了一番,决定去附近找一找,看哪里有细竹子。 用刀把竹子剖开,把中间的竹节剔掉,这样就能做成一个导水槽,把这个用细竹子做成的导水槽从窗户中伸进去,一端抵到张思淑的脸上,我们在另一端慢慢倒点水就可以了。 于是,我们三人做了个简单分工,陈定邦先爬上去守着,一旦那嫖客进来了,他就点迷魂香。 陈元贵去找细竹子做导水槽,我则去找个能装水的容器去江边装点水来。 安排完毕,我们各自就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要说这装水的容器这黑灯瞎火的还真不好找,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就和陈元贵一起沿着江边搜寻。 我们走出去约两里多路,终于看见前面有片树林,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竹子,就走了进去。 还好里面真有竹子,粗的细的都有。 陈元贵则选了根细竹子做导水槽,我则选了根粗的,截取了中间的一节,这用竹筒装水也是不错的嘛。 等我们返回的时候,都已是丑时的时分了。 陈定邦已经下来了,没在上面守着了。 他见我们回来了,说道:“已经把他们都迷晕了。三当家的今晚安全了。” 我说了声:“干得好!现在导水槽和竹筒都有了,你先上去把导水槽准备好,我用竹筒打点水了给你递上来。” 于是,陈定邦嘴里叼着那竹水槽象猴子一样两下就窜了上去。 我刚去江边取了水,陈元贵说他上去,我想他功夫还可以,就将竹筒交给他。 他也是用嘴叼着那一竹筒水,很快就爬了上去。 之后的事就是他们两个弄了点水在张思淑脸上,然后就下来了,我们三人就返回船上去了。 虽然头天我们们睡得很晚,但第二天我们还是起得很早,因为毕竟心里装着大事。 我们把那毛憨子和那守船的小伙子关在船舱下面,我们则在上面开了个小会,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眼下,想硬抢肯定是不行,一是我们人手不够,另外是这倚云楼背景不一般,弄不好会招惹来蒙古官兵。 不知道这倚云楼是不是跟传言的那样,要满二十五岁的女子才能赎身。 如果能赎身,最好是赎身。 如果真是如传言那样的话,赎身这条路恐怕也行不通。 我想起那峡州的唐老板说江夏城他有个远房的表弟在开茶馆,叫龚福,不如今天先去找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罗仁他们三个还是在船上蹲守,我和陈元贵去找龚福。 陈定邦一个人去倚云楼摸摸情况,确认一下张思淑是否还好。 很快我就和陈元贵按照那唐老板给的地址,找到了那间茶馆。 店面不算大,大早上也没什么客人,就一个伙计在那里打扫卫生。我和陈元贵一进去,那伙计还以为我们是来喝茶的,问我们需要点什么。 我直接问他:“你们老板是不是叫龚福?我们找他有点儿事。” 那伙计听我们这么说,就把我们领到了里间。这里是烧茶水、做点心的地方,再往里面,有两扇门,应该是两个小房间,其中一间就是老板龚福住宿的地方。 那伙计跟老板说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见这龚福应该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但脸上透露着一种生意人的精明。 我直接开门见山:“请问你是不是龚福龚老板。” 那人回道:“在下龚福。请问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道:“我们是峡州的唐老板介绍来的,他说你是他远房的表弟。我们在江夏遇上点麻烦事,想请龚老板指点一、二。” 那龚福立刻换了笑脸道:“原来是表哥的朋友啊!” 接着对那外面的伙计喊道:“快给两位客人沏两杯好茶来,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然后又转过头对我们道: “指点倒不敢当。 只能说我父亲年青时就来江夏了,我是在江夏长大的。 这江夏好多事情我比你们了解得多一点,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可以给你们说说,实在我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帮着打听。” 我听他这么说,就是愿意帮我们的意思,便道: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遇上了一件麻烦事儿。 我们有一个朋友,是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本来让她在峡州唐老板那里等我们,我们去接她。 可这姑娘性子犟,非要自己走,这一不小心遭了坏人的道儿,现在被卖到倚云楼已经三天了。 听说这倚云楼不得了,二十五岁之前的姑娘不准赎身。 我们是想来请教龚老板,这倚云楼不准赎身的传言是否属实,如果我们要救这位朋友该当如何是好?” 听我说完这话,那龚福也是面露难色,没开口说话。 这时那伙计用个托盘端着两杯茶给我们送过来了,同时还在桌子上摆了几样制作精致的点心。 龚福道:“二位请喝茶,这几样点心也是我们小店自己制作的,二位不妨尝尝。” 我见他这么说,也只好喝了口茶,然后看着他。 这龚福犹豫了一会儿,对我们道: “要说这事儿与我表哥也有点关系,我本应当与各位一道全力救出这姑娘。 但这倚云楼真的是不一般,这倚云楼的姑娘二十五岁之前不准赎身的传言是真真切切的。 这倚云楼的老板是个蒙古人,他与湖广行省及武昌路的几位重要官员关系都不一般,据说这湖广行省及武昌路有好多官员每年都在倚云楼有分红。” 听到这里,我“呀”了一声,心想,原来这入“干股”并不是现代社会才有的事啊,这元朝的时候都有了的啊。 按这龚福说的,我们想正正经经地替张思淑赎身肯定是行不通的。 龚福接着道:“所以这事儿,我真的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至于这姑娘,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龚福说这话,我知道他也确实没说假话,看来这救张思淑之事,只能另想他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难忘的第一次 我又问了龚福一些关于倚云楼的具体情况,只好起身向他告辞。 这回来的路上,我的脑子是一路飞快地运转,思考了一个又一个营救张思淑的方案,但一个又一个地被我给否决掉了。 最后,我打定主意,只有今晚假扮成嫖客,去趟倚云楼,看有没有机会能救出张思淑。 实在救不出来,我今晚去了,好歹能帮张思淑再坚持一晚上。 很快,我和陈元贵回到了船上。 这时,罗仁对我们道:“刚刚又抓住了两个去外面赌钱才回来的小伙计,现在已经绑了关到船舱下面去了。就剩那个大副没回来了。” 我又把罗仁他们三个召集起来,加上我和陈元贵一共五人。 我对他们道:“刚才我们去找了龚福,这倚云楼是蒙古官方的背景,二十五岁之前不准赎身的传言也是实情。这下要救三当家的是十分的困难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发言。 正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陈定邦回来了。 他说,刚才他去倚云楼周围转了几圈,也打探到三当家的目前还好。 昨晚那个嫖客并没有得逞,早上还在跟倚云楼的扯皮,说他昨晚迷迷糊糊睡了一夜,早上还是被那姑娘用脚踹醒的,脸上都被那姑娘踹得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没开到苞,要求退钱。 但倚云楼可不管这些,说你把我们的姑娘都睡了一夜,开没开到苞是你自己的事,哪有退钱的道理。 那嫖客估计也是个浪荡公子,本还想找几个人来砸店,但倚云楼的人来得更快。 最后,那嫖客灰溜溜地逃跑了。 听到这些,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张思淑目前还好。 我又问陈定邦对于营救张思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也是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我说道: “就目前这形势来看,想走正规渠道把三当家给救出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我有个想法,先说给大家听一听,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大家等会儿给我做个补充。” 我环视了大家一眼,他们都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准备听我说呢。 于是,我又接着道: “我想,我今晚扮成个嫖客去倚云楼,说是要去开三当家的苞。 陈定邦和陈元贵二人带根撬棍,就在窗户外等着。 我带点蒙汗药,看能不能找机会把守在外面的那老鸨给麻翻了。 如果成功了,我就在里面接过你们的撬棍,看能不能把那窗户给撬了,然后带着三当家从窗户里面逃出来。 如果能顺利逃出来,我们得马上离开江夏。 我的想法是,待会儿罗仁、裴德龙、崔道远三个去我们住的客栈把房退了,把我们的行李取出来放到这船上。 一旦我们晚上的计划成功了,我们迅速回到船上,逼着这船老大和几个伙计开船去安庆。 你们看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其余的五个人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半天罗仁才说道:“四当家,这个计划太冒险了点儿吧,那倚云楼里人来人往的,很难得手。” 陈定邦也道: “那个窗户我早就仔细看过了,很小。 三当家的身材苗条,我不清楚能不能出得来,但我敢肯定四当家的从这个窗户里钻不出来。 到时候别三当家的没救出来,又把四当家的折里面了,那就真算得上了全完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看了下自己这身板儿,虽然不算魁梧,也不算胖。但比起一般女子来说,我这身材也是要比他们粗一圈的,看来陈定邦分析得也是十分有道理。 但我想了想,还是说: “这目前你们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吗? 我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再说了,如果救不出来,我也不会轻举妄动,至少我还能保证三当家的今天晚上的安全。 如果能将三当家的救出来,我脱身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一个大男人,倚云楼留着我也没什么用,大不了把我交给官兵关进大牢,这样你们可以慢慢想办法把我赎出来。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来个苦肉计,让你们把我打晕了,打得头破血流的,我也可以成为一个受害者嘛。 到时候我就说有伙强人把我打晕了,把这姑娘给劫走了,不就行了嘛。” 众人听我这么说,也都没表示什么异议。 唯有罗仁站起来说:“四当家的,我觉得你去还是太过冒险,一旦你也陷里面了。我们其他的人就不知怎么办好了。要不,我晚上去扮嫖客。” 我也知道这小子是真的担心我,但他这年纪太青了,我不放心他去。 便笑着道:“你去成吗?你这个样子,别人一看就是个小娃娃,你去妓院这种地方,是你嫖别人啊?还是别人嫖你啊?” 这话可把大家都逗乐了,把罗仁也搞得红着脸,怪不好意思的。 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们就放心吧,虽然比功夫我比不过你们,但比这随机应变的能力,比演技,我肯定比你们强。还有,这万一我在里面出了点什么差错,你们一切听陈元贵的安排。” 至于这为什么要作这么个安排,我也是有考虑的,就怕这万一出个什么状况,他们在外面群龙无首的也不行。 对于为什么要他们一切听从陈元贵的,这也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 按说,罗仁平常跟我走得最近,陈定邦也跟我去过黑石岭,应该托付他们二人才是。 但这两人毕竟太年青,特别是罗仁,才十八岁。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陈元贵这个人办事还是很稳重的,年龄和我也差不多,在他们五个人中算是最年长的,因此,我选择了他。 接下来,我将那剩余的二百四十多两银子都凑到了一起,给了十两罗仁,让他等会儿跟裴德龙、崔道远一起先把客栈的房费结了,然后把行李取回来,余下的钱买点吃食带到船上来。 因为,今晚如果一旦得手,我们必须迅速逃离江夏,不提前准备准备肯定是不行的。 我自己取了一百六十两,这今晚的**费一百两肯定得花,我还预备了五十两晚上在倚云楼吃酒席、听曲儿、打赏什么的。 另外十两我准备一会儿去岸上买套好点的衣服,既然是装个富家公子,衣服穿得太差肯定不行。 余下还剩七十多两银子我先让陈定邦拿着,等晚上他跟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这银子就由罗仁看着,这可是我们回锥子山剩下的盘缠了。 这一切安排就绪,也到了吃午饭的点儿了。 我让罗仁先去买点吃的,大家先吃点东西。 午饭后,按照安排,罗仁、裴德龙、崔道远去客栈了。 我则去买衣服了,陈定邦、陈元贵二人在船上蹲守。 约两个时辰后,我和罗仁他们都回到了船上。 陈定邦说,那个大副下午回来了,也被抓住绑起来,关到下面船舱里去了。 这下好了,那船上的5个人都被抓住了,人员都齐了,直接从江夏发船去安庆也没多大问题了。 我又把他们召集起来说,如果晚上出发的话,这5个人各司其职势必要分散。而且他们负责驾船,总不能手脚都绑着,这监视他们就成了个问题。 万一在路上他们跳江逃了,可怎么办? 这些人长期在船上,游泳技术肯定不错,跳江逃生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难事。 我这话一出口,大家都议论纷纷的。 这还真是个问题。 我们六个人加上张思淑可都不会驾船,如果他们五个都跳江了,我们就算有船也不顶事啊。 还是陈定邦鬼点子多,他说我们可以先买五根铁链子和十把锁。 每个人给他们划定一个活动区域,铁链子的一头锁在他们的一只脚上,另一头用锁固定在船上的某个位置。 只要用铁链子锁住他们一只脚,我们再把人员分开分别监视他们,他们肯定逃不掉。 就算他们找东西砸锁,也不是这么容易就砸得开,他还没砸开,我们监视他们的人就可以收拾他们。 如果他们要上厕所什么的,就把铁链子另一头的锁打开,拉着他们去。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我打发罗仁上岸去买铁链子和锁。 等罗仁回来以后,我们吃了点东西。我换上了下午买回来的新行头,他们看了,都说不错,有几分富家子弟的作派。 为了防止被别的嫖客抢先,我带着陈定邦、陈元贵刚交了戌时就出发去倚云楼了。 罗仁他们三个还是在船上蹲守。 到了倚云楼大门前,我对陈定邦和陈元贵二人作了交待,让他们在倚云楼后面的江边等待。如果我得手了,我就把张思淑房间的灯吹灭了再点燃,他们就迅速爬到那窗户外面来帮忙。 我刚交待完毕,倚云楼里面就出来两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说:“这位公子,快进来坐啊!” 我回头对他们二人道:“我先进去了啊,你们按照我的交待办就行了。” 说完,我就跟着这两个老女人进了倚云楼。 说实话,这第一次进古代的妓院,还真是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这紧张的是,这接下来的事就全靠我随机应变一个人搞定了,可没有人能到这倚云楼里面来帮我。 这兴奋的是,这可是妓院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妓院啊,相当于现代的高档会所啊,那里面的姑娘可不知道有多漂亮啊。 我还在心猿意马之际,其中一个老女人,又问我了,“公子啊!咱倚云楼有没有你的相好啊?” 毕竟我的话不带江夏当地的腔调,别人很容易就识破我不是江夏人的身份。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回道:“我是第一次到倚云楼来,也是朋友介绍,说你们倚云楼是江夏城最高档的寻欢之地了,所以我今天就来了。” 这两老女人听我这么说,再加上我这外地口音,也知道我没骗她们,便接着问道: “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我们倚云楼的姑娘可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琴棋书画也都是略通一二,有温柔可爱型的,有热情似火型的,也有冷艳高傲的,总之只要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倚云楼就能找得到。” 我回道:“真的?” 那两老女人道:“绝对当真。” 我假装作了番思考,说道:“有没有雏儿?” 那其中一个老女人道:“公子啊!我看你也是久历风月之人,说真话,这雏儿也就是一个名声,要真是来寻欢作乐,还是找我们这里出道有些时日的姑娘较好,这雏儿玩起来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我想了想,说:“我这人有个习惯,每次新到一个地方,就喜欢找个雏儿,毕竟这地方是新地方,这人也得是新人嘛!” 那两个老女人,还在劝我不要找雏儿。 我一想,懒得跟她们在这里耍嘴,就用了个激将法,道:“该不会你们刚才是在骗我吧!这倚云楼也不过如此,没有雏儿吧!” 见我说这话,那两老女人都撇了撇嘴,其中一个道: “如果公子真要想找雏儿,我们这里正好还有一个。 不过那雏儿刚来没几天,还没调教好,前天晚上第一次接客,把一个客人的胳膊给弄断了一只,咱倚云楼不光退了别人的嫖资,还赔了二十两医药费。 昨天晚上,又有一个人来找他,可今天早上他非说在里面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没开到苞,要我们退钱,最后还是老板出面,才把他给打发走了。 不过今天,那负责照看她的容姐儿给他检查,确实还不曾破瓜。 想想昨晚那客人,我们都替他不值。 这位公子,我们真不是骗你,这个雏儿性子烈,还会点功夫,没什么好玩儿的。 而且这**费就得一百两,其他姑娘最贵的一晚上也就五十两。 我们这么劝公子,其实也是为了公子好,怕公子花冤枉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初见思淑 听这两老女人这么一说,我也就确定了,她们说的那雏儿就是张思淑。 看样子,早点来没错,今天还没有别的嫖客点她。 那我今晚必须得拿下,于是我先从腰间摸出两锭二两的银子,给这两个老女人一人一锭。 然后又摸出两锭五十两一锭的大银子往桌上一摆,道:“今晚这雏儿我要定了,这一百两是***费,那两锭小银子是给你们两个的赏钱。别废话了,带我去见见那雏儿。” 那两老女人得了银子,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儿。 赶紧对我道:“那雏儿由容姐儿专门负责看管,我们这就叫她下来接您!” 说完就朝着楼上喊道:“容姐儿,容姐儿,快下来迎接客人啦!” 很快楼上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来啦!来啦!” 接着就是有人下楼梯的声音。 很快又一个老女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打扮得跟刚才这两个差不多,看年纪也就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刚才楼下的这两个老女人其中一个对刚下楼的容姐儿说道:“容姐儿,今天这位公子点名要去找你看管的那个雏儿,你带他上楼去吧。” 那容姐看了看我道: “公子啊!我可把丑话说在先了啊,这个雏儿才来了三天,还没调教好,性子很犟的啊。 第一天晚上的客人没破到她的处,反被他扭断了一只胳膊。 昨天晚上来的第二个客人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上,也没有得手,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被这姑娘用脚踹得是鼻青脸肿的。 今天早上,这客人还跟我们扯皮,要求我们退钱,最后还是老板出面,才把他给打发了。 你是第三个客人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她手脚都绑住,还给她灌点迷药。 如果你还不能得手,那可不能赖我们的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能确定这上午陈定邦打探到的消息全部属实,这也就能更加确定了张思淑目前还是完好的处女之身。 这下好了,只要能救出她,一切都解决了。 假如不是这样,而是现在她已经受到侵犯了,那就算救出她来,这要让她接受现实,鼓气勇气继续活下去,也是一个相当难做的工作。 略作了这番深思之后,我从腰间又摸出十两银子,递给了容姐儿,对她道: “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本公子从来不是耍赖之人,今晚这雏儿我是要定了。 这十两银子麻烦容姐儿去给我置办一桌酒席,再给我找个唱小曲儿的,我边吃边听,酒足饭饱之后,我来好好收拾那个雏儿,今晚本公子一定让她爽歪歪。嘻嘻。 这十两银子够不够啊!” 那容姐儿见我出手阔绰,连忙道:“够了,够了,五两银子就够了,这还有多的。” 我接着道:“够了就好,多的也不用找给我了,就算是给你的赏钱,先带我上去看看那雏儿。” 那容姐听说我要给她赏钱,当即就兴高采烈的,赶紧在大堂里找了个杂役,让他去置办酒席、找唱曲儿的人一并送到三楼。 这边安排妥当,那容姐转过身,拉着我的手说:“公子快请,从这边上楼。” 于是,我就在前面走,那容姐儿就在后面跟着,我们就朝着三楼关着张思淑的房间走来。 到了门前,那容姐儿推开了门,让我先进去。 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这是个套间,张思淑睡在里面。 那容姐儿跟在我屁股后面,掩上了门,这外间的门并没有门栓,只能是虚掩着。 这容姐儿就是昨天晚上陈定邦所说的那个老鸨了,她让我先坐下,说酒菜一会儿就上来了。 这外间也不是很大,就放了张桌子,外加几把椅子一个茶几。 我正准备坐下,但想了一下,还是先去看看张思淑怎么样了,顺便去里间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我对容姐儿道:“反正这酒菜上来还有会儿,我先进去瞧瞧那雏儿。” 那容姐儿听我这话,“嘻嘻嘻”地几声淫笑,然后对我说:“公子,你可真是心急啊!那雏儿现在还没灌迷药,还醒着呢,你看看可以,可得小心着点儿啊。” 我对她道:“你放心吧!” 于是,容姐儿就来给我推开里间的门。 屋里点着一盏灯,用红色的灯笼罩子罩住了,整个屋里被红色的光线所笼罩着,给人一种很激情的感觉。 这里间的门是有门栓的,进门右边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这床的做工不错,看起来古色古香的,要是能搬走穿越到现代,这床至少能值几百万。 床的上方还有木板做的框架,上面的雕刻很精美,因为现在已是初冬的天气了,所以没有挂蚊帐。 这屋子里除了床之外,还有两把椅子及椅子中间的一个圆形小茶几。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陈设。 靠江边那扇墙上有个小窗户,是中间有根轴固定在窗户旁边的木头上那种。 如果打开的话,就是把那窗户的底端一推,因为中间有轴,所以窗户会沿着中间的轴线垂直翻转,但这窗户的上下两边的边沿都钉了一根木条,把这窗户钉死了,不能打开了。 估计是为了防止这新来的姑娘逃跑的吧。 但就算能打开,要逃跑也很困难。 且不说这外面是江边,这是三楼有六、七米高,单是这窗户这么个小洞,一般人也钻不出去。 而且就算能推开窗户,也是沿着水平的中线翻转,那太窄了,人的脑袋不可能通过。 除非是把整个窗户都破坏掉,一些身材瘦小的人才可能钻得出去,就我这身板,估计要钻出去都难。 不知道张思淑能不能从这个小窗户中钻出去。 随即我就去看张思淑,她面朝墙侧躺在床上,手脚都用绳子绑着,一动没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灌了迷药还没醒。 从背后看这身材,的确很苗条,是否能从这个窗口钻出去,我看完全值得一试,就我目测估计,应该是问题不大。 那容姐儿见我盯着张思淑的背影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笑着对我道:“公子,公子。”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朝她笑了笑。 这容姐儿再次开口道:“公子都进来好半天了,我们还没问公子姓什么呢?不然待会儿,咱倚云楼的客人越来越多,我喊一声‘公子’,大家都不知道我叫的是谁呢?” 我笑道:“敝姓胡,这位姑娘可是睡着了?还是被灌了迷药还没醒啊?” 那容姐儿笑了笑道: “原来是胡公子啊! 今天还没给她灌迷药呢,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待会儿,胡公子准备行好事的时候,我们再给她灌药,不然这姑娘犟得很,又会点儿功夫,怕胡公子可是奈何不得她的。嘻嘻。” 我笑了笑道:“你把她翻个身,我看看条子正不正。” 那容姐儿道:“你放心吧,单论相貌,这姑娘在咱倚云楼绝对算是上等。” 说完,她就搂着张思淑的肩膀把她翻了过来,面朝上。 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楚,她将张思淑扶着坐了起来,并把被子塞到了她身后。 也可能是张思淑躺着太久了,这样坐起来身体也舒服点,她没有任何反抗,任凭那容姐儿把她扶起来坐好。但她始终没睁眼睛,看样子应该不是睡着了,而是不想看见我们,不想理我们。 她不想理我们,可没办法阻止我们理她。 那容姐儿坐在床边对张思淑说: “姑娘啊!你都来了三、四天了,好话我也给你说尽了。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你说在咱倚云楼当姑娘有什么不好的 吃得好,穿得好,除了每天侍候侍候男人,也没什么其他事。 你要真不想在这里长待,也可以。 先趁着年青,在这里多攒几个钱,过了二十五了,给自己赎个身,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看看我们几个,现在虽然老了,以前年青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年纪大了,接不了客了,我们也不想离开这倚云楼,我们是真把这儿当家了。 昨天、前天的两位客人都被你打了,老板也很生气,让我教训教训你。 说真心话,你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又这么水灵,让我来教训你,我真是下不了这个手。 毕竟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但俗话说得好,这‘万事开头难’,这一开始一个姑娘家,任谁也抹不开这个面子。 但只要有了这第一次,后面就会慢慢习惯了。 说了不怕你笑,我刚开始也跟你一样,不愿意侍候男人,可这后来就慢慢体会到了中间的好处,没过几年,我真是天天都离不得男人。要是有个两三天没接客,心里就空落落的。 特别是每个月来月事的那几天,我真是觉得十分得难熬。 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才来了三天,天天都有人找你。 这不,今天这位胡公子又点名要你。 你睁开眼看看,这胡公子也是长得一表人才,你侍候他也不亏个什么。” 这容姐儿说了半天,张思淑始终没睁一下眼皮,反而把头扭向了靠墙的里面。 这容姐儿转过头,对我尴尬地笑了笑,道:“胡公子,你看见了吧,这姑娘就是这样犟。” 我接过她的话道:“恩,不错。我就喜欢这种有点小性子的姑娘。” 为了显示出我今晚的的确确是来寻欢作乐的,也为了后面如果一旦得手,我好脱身,我可得装出一副轻浮公子的形象,以免引起她们的怀疑。 这妓院里的老鸨都不是一般人,每天都同形形色色的男人打交道,戏份要是不演足,很难骗得过她们。 于是,我走到床边,伸出右手,捏住张思淑的下巴,做了个我们电视上经常看见的调戏女人的动作,我端起她的下巴核儿称赞道:“恩,真漂亮,我喜欢。” 当时,我虽然是为了作戏,但这话也的确是发自我的内心。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张思淑,但见她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双眸似水,还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美女,绝对是美女! 这要放在现代,绝对不输巩俐、范冰冰,也难怪毛憨子会铤而走险打她的主意。 我那句发自肺腑的赞叹还没说完,这张思淑就一摆头,挣脱了我捏住他下巴核儿的手,睁开了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见她睁开了眼睛,因为那容姐儿就在我身后,我也不方便说出我的真实身份,更不能说我是来救她的。 但为了表达这个意思,我对她挤着眼睛,因为容姐儿在我身后,她看不见我的表情。 但这反而收到了更坏的结果,我这一阵挤眉弄眼,让张思淑更加把我当成了一个轻浮之徒,她十分鄙夷地看着我。 我一看,她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只好又继续把这戏给演下去。 于是,我又伸出手去捏她的下巴核儿,这次我还没捏到,她反而迎着我的手,张开嘴准备咬我的手。 幸亏我反应及时,连忙往回缩自己的手,但中指还是被她给咬了一下,我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那容姐儿见我被咬了,连忙问道:“胡公子,怎么样?没事吧?我说了这姑娘性子烈吧!你可得小心着点。等会我给她灌了药,你再想怎样就怎样,现在不要急。” 我连忙笑着,用十分淫邪的语气道:“没事儿,没事儿,这小妞儿有个性,我喜欢,我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 为了把这戏份做足,我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 说完,我又在张思淑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张思淑当即就恼火了,一摆头,我忙缩回手,怕她张口又咬我。 她张口这一点我料到了,然而我只料对了一半,她并没有张口咬我,而是对着我的脸就“呸”了一口唾沫。 那容姐儿连忙掏出手绢儿要来帮我擦脸。 当时,我的脑子飞速运转,为了把这戏演得更真,我拒绝了容姐用手绢替我擦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听荤曲儿 我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个可擦不得,这是美女的口水呀!这就好比是美女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呀!” 说完,我还用手指在脸上沾了点口水,放在鼻子处闻了闻,用十分淫邪的语气道:“香,香,真的香啊!哈哈哈!” 说实话,当时我这一连串动作加上语言做完说完,连我自己都十分地鄙视我自己,我只想用一个字形容当时自己对自己的评价——“贱”。 但为了救张思淑,为了骗过这老鸨,我也是真拼了。 那容姐儿见了我这一阵举动,也是“哈哈哈”地一阵浪笑。 这也更加引起了张思淑的反感,她又朝我“呸”了一口,随即骂道:“死淫贼!臭流氓!” 听她这么骂我,我也一点不恼,反而是调戏她道:“我的小心肝儿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啊!哈哈!” 随即我又问容姐儿,“她今天吃了东西没有啊?可别饿坏了啊!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那容姐儿接口道:“就早上吃了点点心,一天就躺着,也不理我。” 于是,我又对张思淑道: “姑娘啊!这就是你不对啦! 你就是不愿意接客,要反抗,你也得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啊! 你要不吃东西饿晕了,岂不是让我轻易就得逞了吗? 我让容姐儿给你喂点东西吃好不好?”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小伙计在外面叫道:“容姐儿,酒菜都来了,唱曲儿的姑娘我也找来了。” 容姐儿对着外面回道:“把酒菜摆桌上吧,让唱曲儿先进来等会儿。” 说完,那容姐儿就拉着我的胳膊对我说:“胡公子,咱们先出去喝酒,待会儿我进来给她喂点东西。” 我说道:“不急这一会儿,你把这桌子上的点心先给她喂几个。” 那容姐儿见我坚持,也不再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就去喂张思淑。 这次张思淑倒挺配合,一口气吃了四块点心,看样子,是真的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她准备吃饱了,好有力气来反抗我们。 对于我来说,这就很好了,我只需要他吃东西就好了。 吃完了,容姐儿又给她喂了水,我们才一起来到了外间。 这时几个菜都摆在桌上了,还有一壶酒用热水温着。 一个唱曲儿的女子抱着个琵琶站在门边,看年纪约有四十来岁。 那小伙计见我们都出来了,对我们道:“公子、容姐儿,这酒菜都备好了,这唱曲儿的人也找来了。” 那容姐儿对那小伙计道:“这酒菜四两银子够了没有?” 那小伙计满脸堆笑地道:“够了,够了。” 看样子,他肯定是还有赚头。 于是,那容姐儿摸出四两碎银子给了那小伙计,把他打发走了。 接着,她又问我:“这唱曲儿的是按时辰算钱,但最晚只唱到子时,胡公子你看准备让她唱多少时间?” 我随口就道:“那就唱到子时吧!” 那容姐儿又对那唱曲儿的女子道:“唱到子时,一两银子绰绰有余了吧!” 说着就递了一两碎银子给了那唱曲儿的女子。 那女子接过银子,对我行了个礼,道:“够了,够了,不知道这位公子想点个什么曲子?” 这可把我难住了,我从来都没听过这古代的曲子,也不知该点什么,就随口答道:“你先随便唱几曲儿吧。” 这时,那容姐儿插话了,“你先将你最拿手的曲子唱几曲,待会儿再看胡公子想点什么曲子就唱什么曲子。” 那女子答应了一声,就坐到了椅子上,先调试着她的琵琶。 于是,我就坐了下来,准备喝酒。 我看了下几盘菜,因为是冷天,除了一个小火锅,其余的都是已凉菜为主。 当然这个火锅可不是电火锅啊,也不是酒精火锅,而是那种烧木炭的老式火锅。 火锅里炖的是驴肉,容姐儿介绍说这东西补,他们招待客人一般都安排这个。 其余的几盘凉菜,虽然份量不多,但也做得还是十分精致。 我把每个菜都尝了一口,的确味道还不错,顺便把容姐夸了几句,说她会办事儿,把她乐得都有点儿找不到北了。 容姐给我倒满了一杯酒,她自己倒了半杯,说是要敬我,于是我又跟也扯了阵酒,非要让她把酒也倒满了才能敬我。 容姐儿说她不胜酒力,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把酒倒满了,我们碰了个杯,我一饮而尽。 她只喝了半杯,还被这酒冲得咳嗽了一阵。 看样子,她所言不虚,她的确是酒量不行。 我连忙让容姐儿坐下来吃几口菜,我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刚开始她一直拒绝,后来还是象征性地吃了几筷子。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她们倚云楼有规定,不能吃客人的菜。 总之,还是能看出来,她还是十分地有职业素养的。 就冲她这专业素质,这倚云楼不火都不行啊! 这时,那唱曲儿的女子,也开始唱了。 虽然这女子年龄是大了点,都四十来岁了,但嗓音真是不错,唱得也好听。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唱得是什么,就在她每次停顿的间歇,我说叫几声“好”。 毕竟别人也是挣的辛苦钱,大家都不容易啊。 就这样,唱了约大半个时辰,我也是边喝酒边吃菜边听曲儿,十分地快活。 估计是那女子把拿手的曲目都唱完了,便停下来,喝了口水,问我道:“不知公子有没有什么曲子要点?” 唉!怎么又问这话,我对这曲子可是一窍不通啊! 这要一个回答不慎,在这容姐儿面前露了马脚可不好。 在这为难之际,我脑子转得飞快,先应承着她道:“你也唱了半天了,先歇口气,要不要来喝杯酒吃口菜呀?” 那女子听了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我又快速思索着该怎么应付,忽然,我想起了金庸先生《鹿鼎记》中韦小宝不是爱听一支荤曲儿——《十八摸》吗? 要不,让这女子试试? 虽然这似乎有点不敬,但为了不在那容姐儿面前露了马脚,为了显示出我轻浮浪荡之人的本色,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嘛。 于是,我问道:“《十八摸》你会唱吗?我就爱听这曲儿。” 这话一出口,那唱曲儿的女子纵然是四十来岁了,也是一阵脸红。 倒是那容姐儿不愧是久历风月之人,“嘻嘻嘻”一阵浪笑过后,一拍我的肩膀,对我道: “胡公子,真是看不出来啊,你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可没想到你这么坏。 把我们这位唱曲儿的姐姐都调戏得是满脸通红。嘻嘻嘻。” 那唱曲儿女子见我点了曲子,钱也收了,这不唱也不太象话。 于是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弹起了琵琶,接着用她那清脆的嗓音,唱了起来,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阿姊头上桂花香,这呀个郎噢哪唉哟……” 这《十八摸》顾名思义,就是摸了十八个部位,总共有十八段。 等这十八段唱完,那女子的脸更是涨得象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后来,那女子又唱了其他几首曲子,我一看也快到子时了,时间也不早了,就打发那女子走了。 这时,容姐儿对我道:“胡公子,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给里面那姑娘灌点迷药,待会儿你好进去快活。晚上,我就在这外间守着,有什么事儿你叫一声就行了。” 我一听这话,连忙说:“你晚上还在这里守着啊?我进去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你可以去休息了。” 容姐儿道:“这就是我们倚云楼的特别之处,每个客人在这里过夜,我们都有人随时在外面听命,这也是我们倚云楼保证让客人能够随时享受到高质的服务。” 我想了想,这容姐儿要是不能打发走,这在里面撬窗户救张思淑可就搞不成啊,只要里面有点动静,她在外面就能听见。 于是,我又说道:“你在这外面,我也觉得不方便啊。你说我要是有点什么响动,不都被你给听见了啊!那多尴尬啊!” 那容姐儿又是“嘻嘻嘻”一阵浪笑,说道: “我说胡公子啊,你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当年,我也是做这一行的,什么事儿没经过,什么样的男人没遇到过,我还能去偷听你不成? 你就当我不在外面,在里面尽情地快活就行啦!嘻嘻!” 我一看,这要想把她支走肯定是行不通了。只能趁他去给张思淑灌迷药的时候,我给她酒里下点蒙汗药,把她给麻翻了,再救张思淑。 于是,我说道:“那行吧!你去给她灌迷药。好了,出来叫我。” 于是,我就假装吃菜,让她进去给张思淑灌药了。 于是,这容姐在外面茶几上拿了个茶杯,倒了点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倒了点药粉到这茶杯中,然后端着茶杯就进了里间。 我见他进去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个小药瓶,这是昨天晚上在那药铺买的蒙汗药。 听陈定邦说,这个药药性很足,一瓶足够用个四、五次,我也不管那么多,往那容姐儿的酒杯中倒了三分之一,然后把那半杯酒端起来摇了摇。 接着我回过头去看里面是什么情况,那容姐儿正捏着张思淑的嘴巴在灌药。 虽然张思淑在挣扎,但手脚都绑着,她也无能为力,最后,还是被灌下去了。 过了约几分钟,张思淑就躺下不省人事了,看样子,这药见效还很快。 那容姐儿拍了拍张思淑的脸几下,又捏了下她的大腿,确信张思淑已晕过去了,才走了出来。 我见容姐儿出来了,故意问道:“怎么样了?” 那容姐儿道:“已经晕过去了,我这药见效很快的。” 我接着说道:“那今晚就感谢容姐儿的热情招待啦!” 我连忙端起了酒杯,对容姐儿道:“来,容姐儿,我敬你一杯。” 这容姐儿听我这么说,连忙拿起酒杯,道:“胡公子太客气了。” 我先满饮了此杯,接着对容姐儿道:“好好,快喝,这杯要喝完哟!喝完了,我就进去看看我的小美人儿。嘿嘿!” 那容姐儿并没把那半杯酒喝完,而是只喝了一小口。我一看,这可不行,药力恐怕不够啊。 于是,我对她说道:“你这可不行啊!你看我都喝完了,我这敬你一杯,你好歹也给个面子,把它喝完嘛!” 那容姐儿见我这么一说,赶紧道:“胡公子,我真的是不胜酒力,我现在都觉得头有点发晕了,这半杯酒要是真喝下去,我可就真是醉了。” 我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这不把这半杯酒给她灌下去,我今晚就没办法救张思淑啊。 于是,我又把自己的那个酒杯满上,站起来,端着酒杯对容姐儿道: “容姐儿啊!今晚是个开心的日子,本来要是里面的姑娘能陪我出来喝个花酒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这姑娘是个雏儿,只好由你在外面招呼我了。 按说这出来寻欢作乐,得跟人喝个交杯酒,里面那姑娘肯定是不成了。 容姐儿你也是风月中的老手,今晚我和你喝个交杯酒,这面子你总得给我吧。 咱俩把这杯中酒干了,行不行?” 那容姐儿本是十分不情愿喝这杯酒,但听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拒绝就显得太傲慢无礼了。 于是,那容姐儿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 “胡公子啊!这一开始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真是太坏了,明明知道我不能喝了,非得灌我。 不过你这人也实在,今晚我就算醉了,也陪你把这杯喝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于是我端起了酒杯,和这老女人喝了个交杯酒。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但为了救张思淑,只好这样了。 喝完了这杯酒,那容姐儿就说:“胡公子,我头有点晕,先在这桌子上趴会儿。待会儿你在里面有什么吩咐,只管叫醒我就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营救思淑 我连忙答应着容姐儿,随口说道:“你放心,如果头晕就多睡会儿,不会有事儿的。” 我话还没说完,容姐儿就已趴到桌子上了,眼皮子也是直打架,很快就合拢了。 为了确信她晕过去了,我去茶几上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想还是先喝口水吧,一来这刚才喝了半天酒,吃了半天菜,得喝口水解解渴。二来,我假装喝水,在这里再观察容姐儿一会儿,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被药迷晕了。 我喝完了水,又等了约几分钟,估计这药效应该发作了。 于是,我先是轻轻拍了拍容姐儿的肩膀,并轻声呼喊:“容姐儿,容姐儿,你醒醒!” 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我又在她脸上捏了几把,还是没有反应。看样子,这蒙汗药起效果了。 我先把外间的门掩好,并搬了把椅子抵在门背后把门给抵住了。 然后,我又进了里间,我先把里面那盏灯的灯罩子取掉,吹灭了烛火,然后,拿着那根蜡烛来到了外间。 稍等了一会儿,我估计陈定邦他们应该在外面能看见信号了,就又把这蜡烛给点上了,拿进了里屋放好,然后再把灯罩子罩上。 紧接着,我在里间,把门栓上了。 我看了看张思淑,真是漂亮,拍了拍她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这迷药的药力还得持续几个时辰。 我刚来到窗户边,准备看看陈定邦他们有没有动静。从窗户外面就伸进来一根撬棍。 我知道是陈定邦他们已经到位,就问道:“外面一切还好吧?” 陈定邦小声道:“还好!三当家的怎么样了?” 我回答道: “人没事儿,就是被灌了迷药,估计得几个时辰以后才能醒。 我先把这窗户撬开,看能不能把她从这个窗户里抬出去。 你们两个等会儿在外面接好,如果出来了,你们就把她绑在一个人的背后,然后顺着绳子溜下去。” 陈定邦回答了一声“好的。” 我就开始撬窗户了。 这窗户上下两道边上都钉了个木条,将这窗户封死了。 要撬这窗户,须得先把这两个木条撬掉。于是我拿起撬棍找到缝隙,把撬棍插了进去,双手一用力,那木条就被我撬出来好大一截。我又撬了两次,就把下面的这一根木条给撬掉了。 有了撬下面这根木条的经验,上面这根木条也很快被我撬开了。 这下这窗户就能打开了,但因为中间有轴,目前这个状态,人肯定是出不来,得把整个窗扇子都撬掉,以张思淑那苗条的身材,才有可能出得来。 我估计了一下,我要从这里出来,有点够呛。 我把窗户推开了,能看见陈定邦和陈元贵都在窗户外面。 于是,我又将那撬棍塞进那中轴旁边的缝隙,准备把这中轴给撬断,但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这古人做搞建筑工程就是扎实,你说这个窗户的中轴,搞这么结实的木材干什么,搞得我撬都撬不动。 我在心里把建这房子的包工头和做这窗户的木匠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又用双手握着撬棍来撬,还是没有成功,只是把那个中轴和旁边窗框的结合部位撬得裂开了点口子,但离把整个窗户撬掉,还差得很远。 陈元贵在外面看了看,道:“四当家的,让我来。” 我一想,这家伙功夫比我好多了,力气肯定比我大。他一出手,说不定还真能把这窗户给撬掉,于是就把撬棍递给了他。 陈元贵又让陈定邦递了一截绳子给他,从他自己两个腋下分别穿过,把自己的背部兜住,然后把两头的绳子递给我,让我在里面拉住,好让他在外面固定住身体。 同时,他还让陈定邦用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这样就能确保他能在窗户外固定住,不会导致一用力身体一晃,从这三楼的窗户边摔下去了。 这一切准备就绪后,陈元贵先将撬棍插入那窗户中轴与窗框结合部,然后分别在两个手的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握紧撬棍,突然一发力,只听见“喀”的一声,那根中轴的一边就被撬断了。 这断了一边,另一边就很容易给撬掉了,陈元贵只是稍微用点力,就把整扇窗户给撬了下来。 我把这整扇窗户拿进来,放在地上。 那窗框上中轴断裂处有一些断裂形成的木刺,陈定邦用短刀把它削平了,不然等会要让张思淑从这里钻出去,身上非得划几道口子不可。 我看这下弄好了,可以准备逃跑了。 于是自己先来试一下,我先把头伸进这窗框中,刚刚好能容下我的脑袋通过,但肩膀估计是出不来了。 我又把头从窗框中缩回来,然后高举双手,想看看这样能不能通过,如果能的话,我就可以从这里逃跑。 可是只能向前探到我的大臂处,也就是脑袋刚刚进入窗框中,再也前进不得。我又扭着身体调整角度,力求让双臂分别处于窗框的两个对角上,还是不行,只是脑袋稍微前进了一点。 我双脚在下面用力一蹬,试图再做最后的努力。 这不蹬还好,这一蹬,感觉自己又向前进了一分,但双臂加上脑袋都感觉被这窗框给紧紧箍住了,搞得自己是动弹不得。 最糟糕的是,现在我想退也退不了了,感觉自己的双臂加脑袋是被一个强有力的钳子给夹得紧紧的。 我赶紧让陈定邦帮忙,陈定邦于是就在窗户外面用一只手猛推我的脑袋,加上我自己用力,好不容易才退了出来,当时是累得我直喘粗气。 没办法了,我想从这里通过,肯定是不行了。 于是,我跟陈定邦和陈元贵商量了一番,先把张思淑从这里抬出去,我再想其他办法从这倚云楼脱身。 我问陈定邦还有没有多的绳子,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先拴一根在张思淑的胸部,抬着她让她的脚先从窗口出去。 等整个身体都出去了,我可以在上面拉着她,加上他们两个在外面一起用力,慢慢地将张思淑放下去。 这样放她下去,比我们刚开始打算的把她绑在一个人身上,顺着绳子把她背下去,要安全得多。 陈定邦说有,马上就给我扔了一根绳子进来了。 我先把这根绳子的一端从张思淑腋下穿过,在她后背处打了个结,我扯着绳子试了几下,还行,承受她的重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接着,我从床上抱起张思淑,先把她的脚从窗框中伸出去。 很快,陈定邦和陈元贵就在外面接住了她的两条腿,我也感觉省力了不少。 一开始挺顺利,当她的屁股处通过到窗框时,就感觉有点挤了,毕竟在正常情况下,人体的臀围和胸围是最粗的两个部位,当然有啤酒肚的人不在这个讨论范畴。 我让陈定邦和陈元贵在外面用力拔,我则一手环抱住她脖颈的位置,另一手就在她臀部的部位按着向外推。 虽然在那个年月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但当时为了救人命也顾不得这些了。 好在这张思淑还是个少女,身材也很苗条,我在里面推挤,加上外面二人的拔拉,臀部很快就通过了。 如果是个已经生过小孩子的少妇,我估计当时要通过都很困难。 一开始我是让张思淑面朝上,因为我样我好抱一些。 现在已经通过到腹部了,我指挥外面二人一起给张思淑翻了个身,让她面朝下,这样可避免我们在抬她出去的过程中,腰部颈部受损。 很快我们就把张思淑的体位调整好,又迅速向外抬。 到了胸部的位置,还是采取刚才的方法,他们两个在外面拔拉,我在里面推挤。当然可能触及了一些敏感部位,但当时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些了。 很快就到了颈部的位置了,还是采取刚才我尝试着通过的方法,让她的双手举着,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她的双臂正好处于这个窗框的两个对角处,我在里面护着她的头,外面的两个人拔拉。 因为这个部位是最难通过的,人的头部是头骨保护的,能通过就是能通过,不能通过那就没办法。不象臀部、胸部等部位,虽然较粗但那些部位肉多,可以挤压。 好在是张思淑的脑袋比我小,胳膊也比我细,肩部也没我宽,没费多大的劲儿,我们就把她给抬出去了。 陈定邦、陈元贵二人在外面抱住了张思淑,我则在里面紧紧抓着绳子,有我们三个人同时用力,张思淑很安全,不会摔下去。 我对他们二人交待道: “你们先下去一个人,我们两个人在上面扯住绳子把三当家的放下去,下面那个人接住。 等三当家安全着地了,你们二个轮流着迅速把她背回船上。 把那船上被绑的五个人,分配在合适的位置用铁链子锁好,做好开船的准备。 我马上想办法从这倚云楼里混出去,等我一回船上,咱们连夜立刻开船。” 陈元贵道:“我一个人背三当家的回去就行了,陈定邦留在这里接应你吧。” 我说: “那不行,这回船上还有段路程,万一在路上出现点情况,你一个人带着个昏迷的女子,如何应付得了。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你们两个一起送三当家的回船上。 不用担心我,我找个机会就溜出去了,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倚云楼留住我也没什么用。 而且我们此行的最重要目的是救出三当家的,你们不要为我担心了。 快行动,别耽误时间。” 他们二人见我坚持如此,也没办法,陈定邦顺着绳子溜下去了。 我和陈元贵在上面慢慢放绳子,很快陈定邦就在下面接住了张思淑,我让陈元贵也赶紧下去。 我自己则思考着怎么脱身的问题。 我在窗口看着陈元贵也下去了,他们二人背着张思淑已经走了之后,才从窗口缩回头,准备着从倚云楼开溜。 我打开了里间拴着的房门,那容姐儿还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 我先将里间的门关上,还在里面扯了把椅子,采取慢慢关门的方式,用这把椅子把里间的门顶住。 然后,我推开外间虚掩的房门,探头看了一下,走廊上几个灯笼都还亮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把外间的门也关上,采取了和里间一样的方法,也找了个椅子把门顶住了。 我决定从这个房间出来,到处看看再说,随机应变吧,争取找个机会就溜掉。 这倚云楼的布局就是三层,一楼是大厅和一些小房间,主要是供一些杂役临时休息,及堆放一些使用物品。 二楼三楼才是姑娘接客的地方,二楼三楼都是一排房间,前面是走廊,左右两边都有楼梯上去。 走廊前面是一大块中空的地方,也就是说一楼的面积比起二楼三楼都是要大很多,一楼大厅的情况,在二楼三楼的走廊上也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我在走廊上看了看,整个三楼走廊除了我没有一个人。 但一楼大厅里还站着几个拉客的老鸨,虽然现在已是深更半夜的,倚云楼还是正处于营业中,并没有关门。 我顺着左边的楼梯往下走,走到二楼走廊处一看,二楼走廊里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了下走廊最左边靠墙处,有个窗户,这个窗户够大的,不象房间里那么小,我钻出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且这个窗户的轴不是在中间,而是在窗扇子的最上边,也就是说推开窗户会出现整个窗框这么大一个洞。而不象上面房间的窗户,那根轴在中间,推开窗户,整个窗户被窗扇子隔成了两个洞口。 我推开窗户向窗外张望,下面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有多高,但从这楼层高度来看,至少也有近四米高。 这下面漆黑一片,就这么跳下去,肯定不行,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很容易受伤。 我想起了那毛憨子说的,他和那个大副当时是背着张思淑从侧门进来的,那么这个窗户下面一楼的这个地方,会不会是个侧门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逃离倚云楼 我略作了下思考,如果一楼的这个位置就是侧门的话,那我不如下到一楼,从这个侧门溜出去就行了,也不用跳窗户这么危险。 于是,我又顺着楼梯下到了一楼。 果不其然,这个位置就是侧门。 这虽然是一个好消息,但同时又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这个侧门被用铁链子给锁上了。 这没钥匙也打不开,砸锁肯定也是不可能,这大厅里还有人呢,只不过她们都盯着门口,并没注意到后面的我。 我一看这个侧门是出不去了,那走廊的另一端是不是也会有个侧门呢? 于是,又朝着另一边走过去,但令人十分遗憾的是,这边楼梯的角落没有侧门。 这里是一个古代的卫生间,虽然条件和现代的卫生间没法比,但比起一般的茅坑是好多了,至少没那么大的气味,而且也看不见粪坑。 看样子,这倚云楼在当时的确是一个高档消费场所。 想想自己也有点尿意,索性就进去放个水。我把门拴上,撒了泡尿。 四处看了看,这厕所有窗户,窗户也够大,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个窗户中有木制的窗齿,我用手掰了掰,纹丝不动,看样子想从这里逃跑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从这厕所里出来了,心想,要不去大门口看看,说不定有机会呢? 于是,我先在心里编了套谎话,待会儿过去了,别人肯定得问我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快活,跑到这里来,我得把这谎言给编圆了。 主意打定之后,我就直奔大门而去。 这时那两个在门口接待客人的老鸨都回过头来看我,其中有一个是我刚来的时候在楼下接待我的一个,我还给过她二两银子的赏钱。 她见我出现在大门口,很惊讶地问我:“我说公子呀!你不好好在上面快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怎么啦!那雏儿你还没搞定吗?嘻嘻。” 我早就想好了一套瞎话,说道:“你们看见我的伙计来过没有,我让他给我送个东西来的。” 那老鸨道:“没有呀。没有人来送东西啊,今天晚上我一直在这里啊。” 于是,我假装骂道:“这个小王八羔子,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回去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说完,我就假装向大门外张望,其实我是想看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这时,那老鸨拉着我的手说:“公子啊!要不你先回房间去,有我们在这里呢,你那个伙计来了,我让他把东西给你送上楼去。”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这老鸨双手拉住了我的右手,我就是想跑也不行,如果强行挣脱,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我看见墙角处还有几个彪形大汉坐在那里打盹儿,估计是这倚云楼看场子的。 这做这一行的,都得养着几个打手,不然要遇上嫖霸王娼的,就凭着这几个老鸨和小杂役,肯定是应付不了的。 但就这么放弃这次机会,我也不大愿意,于是就对那老鸨说:“我在门口等等,说不定那小子一会儿就来了。” 这时,那老鸨问我道:“公子啊!你这伙计到底要给你送什么好东西啊?你都不在楼上和那个雏儿快活,非要在下面等这东西?你倒说说,那雏儿的瓜你到底破到没有啊?” 我说道: “本公子出马,还能不拿下? 没错儿,那的的确确是个雏儿。 我这不是觉得还没尽兴嘛,晚上出门时,我的宝贝药丸儿忘记带了,到这里来了才发现。 我让我那伙计回去取来,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这小王八羔子还没来,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我这话说完,那老鸨就是一阵淫笑,接着对我说道:“原来公子是想着来个通宵大战啊,那没药估计是不行。不过这事儿,公子早说啊!我那儿有,我给公子取一颗来,你先坐到那边等一等。” 说完就把我往里面拉,然后把我按在这大厅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 我连忙推辞道:“那倒不用,我那药是请的大夫专门为我配制的。你那药不一定适合我。” 那老鸨也不容我推辞,说道: “适不适合,要用过才知道。 不瞒你说,这药也是我找大夫专门替我那个老相好配制的,他都五十多了,吃了这药就跟个小伙子似的。 你用这药,肯定没问题。 好歹今天公子也给了我赏钱,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你先等着啊!” 说完也不容我分辩,就朝那大厅后面的一个小房间走去,那应该就是她平常休息的房间吧。 我只好坐在这椅子上等了,同时心里也在思索着,这下只好从那楼梯边的窗户里逃跑了。 先回房间,把陈定邦他们刚才用过的绳子拿下来,挂到那二楼走廊边的窗户上,然后从那窗户里钻出去,顺着绳子溜下去。 虽然黑灯瞎火的,但抓着绳子往下溜,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现在情况紧急,也只能如此了,如果再等下去,一旦他们看见张思淑已经被救走了,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正在思考着这下一步的行动,那老鸨扭着她的屁股就出来了。 她把一颗黄色的小药丸塞进我的手里,对我说:“公子啊!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你就放心大胆地用吧。待会儿可别太猴急哟,咱们那姑娘今晚是第一次,你可得温柔着点。嘻嘻嘻!” 我右手手心托着这颗黄色小药丸,真是哭笑不得。 于是,我只好把药丸收好,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回到了我的房间。 那容姐儿仍然还在昏迷中,我又推开了里间的门,将那窗口的绳子收了起来,塞进了衣服里面。我再次将里间的房门关好,还是跟上次一样,用椅子抵住。 外间的容姐儿还在沉睡之中,我忽然想起我当初给他的十两银子她还没用,这买酒菜和找唱曲儿姑娘的钱都是她自己的碎银子。 今天带了一百六十两银子出来,已花了一百一十四两,只有五十多两银子了。 船上还有七十多两,总共还不到一百三十两银子。 这次我们回锥子山,加上张思淑就有七个人,还有那船上的五个人总得管吃管喝吧。 虽然当时这一百二十多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但这十多个人,一路吃喝拉撒,盘缠恐怕还是有点不足吧。 反正这次把倚云楼是给得罪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容姐儿的银子也顺点走吧。 我在她腰间摸了摸,果然有个布袋子,这相当于古人的钱包。 我取下来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有我那锭十两的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总共有二十多两。 我索性全部装进自己的腰包,把那布袋子又系回容姐儿腰间,再次把外间的门关上,用椅子抵住。 说来也真可笑,这穿越回古代,我还当了次小偷。 我在走廊上观察了下,除了一楼大厅,其他地方都没人。 于是,我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来到了二楼楼梯边的窗户旁。我看了下,确定四周无人,也幸亏是这三更半夜的,要是白天,想从这窗户逃跑是不可能的。 我先从衣服中取出绳子,将有钩子这端勾住窗沿,用手使劲扯了这绳子几下,确定是挂牢了。 然后我将其余的绳子从窗口抛了下去,紧接着就爬上了窗户,面朝里屁股朝外,双手扒着窗沿先向下溜。很快我整个身体都已经全部出来了,我就用双手抓紧了绳子,慢慢向下溜去。 好在这就是二楼,加上这窗户的高度,也只有约四米的高度。 很快,我脚就踩到地上了。 我先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摸着黑向我们停船的方向窜去。 因为刚开始担心被倚云楼大门处的那两个老鸨发现,我没有一出来就直接上大路。而是向前窜了几百米,才上了大路。 上了大路就好了,虽然还是黑灯瞎火的,但至少能放心大胆地走了,不用担心前面有什么障碍物,要慢慢探路,因此,我也就小跑了起来。 这跑了约一刻多钟,就快要到我们停船的那个码头了。 码头上还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灯笼,虽然离我很远,但给我行路还是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这时前面似乎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也不清楚迎面而来的是什么人,这逃跑的路上还是小心为妙,于是我就放慢了脚步,在路边慢慢向前走。 很快前面的人也似乎发现了我,其中一个道:“是什么人?是不是四当家?”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啊。这是罗仁的声音啊。 于是,我回道:“是不是罗仁?” 这下对面也确认了我的身份,罗仁道:“是我啊!四当家,你终于回来了。” 我走近一看,原来是罗仁和陈定邦。 原来陈定邦和陈元贵背着张思淑回到船上后,陈元贵就让大家迅速把毛憨子他们弄醒,并对他们说: “你们胆敢算计我们三当家,还好现在我们把她救回来了。 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就马上准备开船,咱们一起连夜离开江夏。 不然的话,我们现在就把你们脑袋砍了。” 那毛憨子一听这话,知道有了一丝活命的机会。 但这连夜开船还是太过危险了,他说道:“这江面上一片漆黑,驾船的话很危险,搞不好就船翻人亡了。” 陈元贵可不管这些,对他说道:“今晚不走,明天天亮了一个都走不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先把你们都解决了再想其他办法。” 毛憨子知道陈元贵没跟他开玩笑,也知道我们这伙人不是好惹的,完全做得出这事儿。 便妥协道:“那行,我们待会儿先开出去一截,至少把船开到江中间,然后把锚放下来。这样,别人就没办法来码头上抓我们了。” 陈元贵说: “那先这么办也行。 你们先分个工,谁该干什么,谁在哪个位置,先安排好,我们好用铁链子把你们的腿锁住一个。 千万别跟我们耍花样,我这铁链子可是够结实的,你们想逃跑是不可能的。 老老实实地把我们送到目的地,我们就放了你们,不然,我把你们都剁了抛到江中喂王八。” 那毛憨子连忙道:“你们放心,我们一定老老实实听指挥。” 因为是晚上,也看不到太远,也看不清风向,船帆肯定是不能挂的。只能凭着人力,慢慢向前划。 毛憨子在船头指挥,大副在后面掌舵。我们还得出个人和另外三个水手伙计一起划船。 于是,陈元贵将毛憨子锁在船头,由裴德龙专门看着他。 把那大副锁在船尾,陈元贵亲自看着他。 其余的三个水手伙计,先暂时锁在船舱中部,由崔道远看管,待会儿如果划船的话,崔道远帮他们一起划。 罗仁和陈定邦则回倚云楼去接应我。等我回来了,我们再分别看住那三个划船的水手。 听罗仁和陈定邦作了这番描述,我对陈元贵的安排还是挺满意的。 也顾不得再废话了,我们三人赶紧往码头方向走。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船上。 毛憨子和那大副已分别在裴德龙和陈元贵的看守下就位了。 我让罗仁把两个划船的水手用一根铁链子锁了,正好他们一人在船的一边,如果有人想跳水,势必得把另一端的那个人给拉下水,这两个人用一根铁链子锁住一起下了水,他们想逃生也是很难的。 另外还有一个水手我又让罗仁把锁他铁链子的一端又锁到刚才这两个水手铁链子的中间。 这下,等于把他们三个人都锁在一起了,这要是跳进水里,三个人缠绕在一起,必死无疑。 崔道远则也参加他们划船,处于他们四个划船的人中左后方的位置,这样也便于他监视其他三个人。 另外,我又让陈定邦专门负责看管这三个水手,确保万无一失。 我和罗仁则在船上巡视,随时准备应对其他突发情况。也便于随时去舱室里观察张思淑的情况。 一切准备就绪,我就让他们准备出发。我和罗仁刚开始站在船头,因为这毛憨子最关键,他是船老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章 抵达江州 毛憨子让起锚,这船头船尾都有锚。 船尾的锚沉在水里,当然就由那大副负责把它提上来。 那船头的锚还在岸上,我则和罗仁看着那毛憨子,裴德龙则跳上岸去,把那锚取了回来。 等船头的锚取回来后,那大副就开始收那船尾的锚了。 很快,那船尾的锚也收上来了。这船现在就可以随波逐流了。 那毛憨子拿起船头的撑杆,开始用力撑,那四个划浆的也在毛憨子的指挥下,反向划水,很快这船就开始后退。 直到退到离岸边有段距离了,水也越来越深了,那毛憨子的撑杆也就撑不到江底了,他索性把撑杆放下,指挥着大副扳舵和水手们划水,很快船就完成了掉头动作。 因为是顺水行舟,只要船身摆正了,即使没有水手划水,那船也能前行。 约前行了两刻钟,我估计也走出了至少几里路。 那毛憨子对我道:“大王,这长江在前面有个大弯,加上这里有汉江汇入,水文条件很复杂,我建议我们先抛锚,等天亮了再走吧。” 我看他这话也说得诚恳,毕竟这驾船的事儿咱也不懂,还是听他的比较安全。反正现在倚云楼的人就算发现我们逃了,也不知道我们逃到哪里去了。 我们在江中间抛锚,还是很安全的。 于是,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很快,船头船尾的两个大锚都沉入了水中,船身很快也就固定住了。 我让他们都回到了舱室,先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了再走,毕竟安全第一嘛。 这船上的五个人,腿部还是用铁链子锁住,双手就让他们自由自由,不绑了。因为这天亮了还得靠他们驾船,要是都把手给绑麻了,反而不好。 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刚才我逃回来,迎面碰上罗仁他们时,因为天太黑,大家都互相看不清,他们就问是不是四当家。而刚才毛憨子问是否可以抛锚停船时,称呼我为大王。 这两个称呼,别人一听,就能猜出我们的身份,这江湖险恶的,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我对大家说,现在不在锥子山上,大家千万不要再称呼我“四当家”、“四头领”什么的,也不要叫我“大王”,这别人一听就能猜出我们是土匪。 以后,只要出了锥子山,大家就叫我“四爷”吧,当然叫“胡先生”、“胡大哥”也行,总之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 众人一听,都表示没有什么异议。 这时,罗仁插话了,他说:“那我们怎么称呼三当家的呢?不然我们一叫她三当家,也是暴露了身份啊?”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们就叫她张姑娘吧!” 罗仁道:“我看叫张小姐较好,显得尊重。” 我一听,差点都笑出声来了,他们可是不知道,这六百多年后的今天,“小姐”一词已完全不是一个尊重的称呼,不过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个尊重的称呼,就由得他们吧。 我说道:“这出门在外,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张姑娘、张小姐都行,只要不叫她三当家的、三头领就可以了。” 这事儿,也就算是这么谈妥了。 大家都在舱室里休息了约两个时辰,天就蒙蒙亮了。 因为我是一心惦记着快速逃离江夏这事儿,因此,也睡得不是很踏实。 这天一亮,我就醒了,我赶紧把大家都叫醒,命令各就各位,迅速起锚开船。 这次大家也很配合,包括那五个被我们锁住的人,都是快速到位。 很快就把锚拉了起来,划水前行了。 因为这段长江有个大弯道,也不便撑起风帆,好在是顺水而行,前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利用行船的间隙,大家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体力。 直到当天上午约是辰时末的时分,张思淑才醒了过来。 当时,我让罗仁负责照看她,我则在船上东看看西看看,顺便也欣赏一下江边的风景,这顺利地救出了张思淑,心情也是非常地高兴。 听到说张思淑醒了,大家都要进去看。 我让陈元贵、陈定邦和罗仁在外面把那五个人看着,我和裴德龙、崔道远进了船舱。 因为裴德龙、崔道远二人跟她一起入过四川,和她熟一些。 刚进了舱室,我们见张思淑已经坐了起来了。裴德龙、崔道远在前面,我跟在他们的后面。 裴德龙、崔道远见她醒了,忙问道:“张小姐,还好吗?” 毕竟我给他们交待过,出了锥子山不要叫“三当家”。 张思淑看见裴德龙、崔道远二人进来了,问道:“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吗?我们现在在哪里?” 裴德龙回道:“是四爷带领我们把你救出来的,四爷就是我们锥子山现任的四当家。” 还没等他们给我介绍,我也凑了上去。 这下可不得了,张思淑一看见是我,当时脸色就变了,完全是一副愤怒至极的样子。 她二话不说,跳起来随手就打了我一巴掌,这真是猝不及防,我都没来得及躲,就被打得是眼冒金星。 我这还没缓过劲儿来,张思淑已从裴德龙腰间抽出了刀,刀尖已抵在了我的胸口。 此时,她开口说话了,“你这个死淫贼、臭流氓,快受死吧!” 裴德龙、崔道远二人见了这一变故,当时都慌了。 他们赶紧去夺张思淑手中的刀,好在有他们阻止,不然这张思淑真说不定一刀就把我给捅了。 我见她是误会了,忙辩解道:“张姑娘,你误会了,我是为了救你,才假扮嫖客去找你的。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我怎么就成了死淫贼、臭流氓啦?” 听我说了这话,裴德龙、崔道远二人才明白过来,一定是我假扮嫖客的时候,让张思淑给误会了。 于是他们两人也忙着劝解,说我就是胡先生,是锥子山新任的四当家,大家都叫我四爷。 因为二当家的受伤了,而且很严重,没办法下山,我们才一路去峡州准备接她。 哪知去晚了两天,我们又一路追到了江夏,得知她被卖进了倚云楼,但又赎不了身。 最后是我想出了这个计策,假扮成嫖客进了倚云楼,才把她救了出来。 当然,当时裴德龙、崔道远二人是把整件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讲给她听了,还有我在锥子山的一系列事迹也都给她讲了一遍。 但我可没在里面待多久,张思淑可能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虽然她知道是我救了她,但她也不想面对我。 于是,裴德龙、崔道远二人还没讲多长时间,她就让我滚出去。 当然,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她,就由得裴德龙、崔道远二人在里面陪她吧,我就知趣地出来了。 当然,那船上的五个人也没少挨张思淑的揍。 特别是毛憨子和那大副,张思淑非要宰了他们,还是我让裴德龙他们几个死死才劝住,因为我事儿我也劝不得,那丫头现在看见我就恼火,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跟她打照面。 那毛憨子这个船长当得也还算称职,他在船头时刻关注着风向,如果风向合适,他就让那几个水手把帆支起来,如果风向不对,就立刻撤下风帆,改为划水前行。 就这样,我们昼行夜伏,也就两天的时间,我们就到了江州(今江西九江)。 当然,这一路上,张思淑也从来没跟我好好说过话,见到我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称呼我还是用的“死淫贼、臭流氓”这两个词。 还好,我也懒得跟她计较,平常也离她远远的。 反正是把她安全送回锥子山,我也算完成任务啦。 这江州当时也是一个交通枢纽之地,特别是水路运输的一个重要港口城市,因为鄱阳湖就是在江州与长江连通。 因为这几天,我们也没好好休息过,也没吃顿好的。到了江州,我让大家在江州休整一天,让罗仁去江州城整了桌好菜拿到船上来。 同时,也让他采购了一些必要的物资,因为从江州这一出发,就要到安庆,才算是个大点的城市了。 当然中间可能会有一些小港口,但采购物资可能没有江州这么方便。 当天中午,罗仁将一桌好菜都摆到船上以后,我招呼大家坐到一起,好好喝一杯,当然也包括毛憨子他们五个。 张思淑见我和毛憨子他们都在座,也没给我们好脸色。转头就回了自己的舱室。 为了体现对一个姑娘家的照顾,我们把这船上最好的一间舱室,也就是原来毛憨子住的舱室专门给张思淑住。 张思淑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你们几个别高兴太早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们都给杀了。”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中的“你们”包不包含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里面肯定包含那毛憨子和大副。 当时,就把我们这十多个大老爷们儿给搞得愣住了。 我一看,本来是安排几个好菜,让大家在一起喝喝酒,放松放松的,可不能搞得不欢而散。 我连忙招呼大家都把酒给满上,然后说道: “张姑娘毕竟还是个小丫头,有点小姐脾气很正常,大家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她也就是人生中经历了这么一个大事,所以一时思想还转不过弯来,过段时间就好了。 来,大家都把酒端起来,我们先来干一杯。我先干为敬啊!” 于是,我一仰脖子,一杯酒就灌下了肚。 大家见我喝了,也都跟着喝了。于是,我招呼大家吃菜。 刚开始,毛憨子他们几个都很拘谨,这我也能够理解,他们肯定还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又喝了几杯,吃了些菜,我就和他们拉起了家常。 原来这毛憨子祖上都是驾船的,所以要论这驾船的本领,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他家祖上,原来都是帮别人驾船,到了他父亲这一代,用多年积攒的一点钱,自己打了艘小船,主要是以跑货运为主,往返于峡州到江夏之间。 到得他父亲晚年,经过多年的积攒,他家终于换了条大点的船,也就是我们现在所乘坐的这一条。 两年前,他父亲过世了,他就真正成了这艘船的船老大。 那个大副以前是跟着他父亲跑船的水手,在船上待了快二十年了,也跟着他父亲学了一些驾船的本领,现在就成了这艘船的大副。 既然是拉家常,他们也问起了我们的身世。 我们的土匪身份,他们肯定已是知道的了,也没必要隐瞒。 于是,我就告诉他们,我们本是在濠州府定远县一带活动,那张姑娘是我们的三当家,去了四川一趟,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遭了你们的手,幸好没出事儿,不然你们几个肯定得人头落地。 我们这次水路就走到安庆,到了安庆我们会改走陆路。你们只要把我们送到安庆就可以了,你们就返回继续驾你们的船,其他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了。 听了我一席话,那毛憨子几个人还是将信将疑的。 毕竟那张思淑是三当家,我才是个四当家,他们肯定怀疑我说的话算不算得了数,到了安庆后,我们是不是真的会放过他们。 这也难怪他们,正常人都会这么思考问题。 我又跟他们耐心解释道:“虽然我只是四当家,但这回山之前,他们一切都得听我的。不信你们可以问一问他们这几个。” 同时,我指向罗仁他们几个。 他们几个也是很配合地点头,表示我说的不假。 虽然,毛憨子他们几个,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还是在犯嘀咕,到了安庆,我们能不能说话算话,放过他们。 当时,我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到了安庆,我们立刻上岸,放毛憨子他们回去。 虽然他们也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毕竟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上天有好生之德。 话又说回来,没有他们驾着船从江夏一路送我们过来,我们未必有这么顺利就能逃出江夏。 甚至连张思淑不同意的情况,我也做好了应对之策,我准备让罗仁和陈定邦跟我一起挡住张思淑,不让她找毛憨子他们的麻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湖口救险 为什么计划是让罗仁和陈定邦二人跟我阻止张思淑,这也是我仔细考虑过的。 毕竟,罗仁和陈定邦这两小子,一向对我言听计从。 而裴德龙、崔道远、陈元贵三人虽然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也都表示在回锥子山之前一切听我的安排。但毕竟跟他们打交道时间还不长。 我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在那种关键时刻,他们能够绝对听从我的指挥。 当天夜里,天就下起了雨。 这时,已是腊月初了。 俗话说,寒冬腊月,这时的天气一下雨,就伴随着降温,一降温,这雨就变成了雨夹雪,最终就可能变成降雪。 虽然这长江不会结冰,但雨雪天行船,肯定没有晴天顺利。 第二天一早,毛憨子就来问我,今天是不是正常行船。 为了显示出对他的尊重,让他打消心中的顾虑,我对他说: “说起这行船之事,你肯定比我要在行的多。 此去安庆前面有船出事了,都快速出了舱室。 也顾不得把毛憨子他们几个锁在船上的固定位置了,我就让他们快速向出事的船行驶过去。 好在那铁链子的一端还锁在他们脚上,即使他们跳湖逃跑,这根十来斤的铁链子还锁在脚上,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快,我们就到了沉船边,那船上有五个人。 我们先把船停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然后支了跳板,接着伸出竹杆儿,让他们分别抓住竹杆,以便让他们从跳板上走到了我们的船上。 原来这是一个商人,自己带着几个伙计从景德镇买了批瓷器,从昌江河入鄱阳湖,准备从鄱阳湖入长江,由长江运至苏州。 但行至入长江的湖口时,突遇大风,船帆还未来得及撤下,便被这阵大风横着刮出去几百米远。 直到刮至离湖边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时,可能是船底遭遇障碍物,导致搁浅。 但船体还是遇风继续倾斜,因看见我们的船就在不远处,因此才大呼“救命”。 五个人都是毫发未损地救到了我们船上。 但那商人还是苦苦哀求我们将他船上的瓷器搬到我们船上来,说这些瓷器是他这次花大本钱买下的,如果掉在了湖里,他这次就亏得血本无归了。 我见这商人年龄与我相仿,而我们的船也是空船,比这艘沉船还要大一号,装他那点瓷器是没有问题的。 因此,我便有了帮这个人一次之心。 但毕竟这船是毛憨子的,我还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比较好。 于是,我问毛憨子,帮他们把那艘船上的瓷器转到我们船上是否可行。 毛憨子思索了片刻,对我道: “去那船上搬东西过来倒是没问题,而且我们这艘船也完全装得下。 只是这谁过去搬的问题不好解决,你们几个都不是水手出身,去那快要翻掉的船上搬东西,弄不好东西没搬到,船翻了,倒还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靠我们刚才救上来的五个人,估计人手不太足。 而我们这五个,脚上都还有铁链子,这过去那边船上也不好操作。” 当即我也听明白了,这毛憨子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他们五个把锁在脚上的铁链子解开,他们才好过去帮助把那沉船上的瓷器给搬过来。 但这万一给他们解开了铁链子,这几个家伙逃跑了怎么办? 这时,那年青商人,又在一旁苦苦哀求。 我一想,这到安庆也没多远了,这毛憨子祖祖辈辈积攒打造的这条船,他必定舍不得就这么轻易放弃。 给他们打开锁,让他们去搬瓷器应该问题不大。 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警告毛憨子道: “这到安庆也不远了,到了安庆我们立马下船走人。 你今天可千万别跟我们耍花样,我们这几个人射箭的准头你可能还没见识过,不过最好你是永远也不要见识。 如果你等会儿想开溜,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们的弓箭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毛憨子连连点头道:“四爷,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样,我们把东西搬上船了,再老老实实地让你们把我们给锁上。” 我正准备让罗仁给他们开锁,张思淑过来了,她说她不同意。 我一看,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只得耐心跟她说: “你看这位兄台的船也快沉了,这天也快黑了。 如果不赶紧把东西搬过来,他这一船东西算是交待了。” 张思淑反正就是不同意,反问我道:“如果他们几个跑了,谁负责?” 我看这事儿不能在这么僵下去了,于是就拍着胸脯对她道:“我负责,行了吧!如果他们跑了,我任你处置,行不行?” 张思淑听我这么说,也不回话,“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我了。 我见她这个样子,应该算是同意了吧。 于是,就吩咐罗仁开锁。 罗仁给他们一一开了锁在脚上的铁链子。 我又让陈元贵、裴德龙他们几个持弓箭在手。同时告诫毛憨子: “我可是用了自己的性命替你们在这位姑娘面前做了担保,你们可不要害我啊。 如果你们胆敢开小差,我立刻命他们放箭。” 毛憨子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并不住地对我说:“放心吧,我们绝不逃跑。” 我说了声“去吧。” 他们五个就又顺着那个跳板去了那条快沉的船上。 那救上来的五个人中,除了那个商人,其他四人都会驾船也跟着过去了。 也就是说,现在有九个人去那边船上搬瓷器。 为了操作方便,毛憨子让他们把船上的几块跳板都给架上了,这下,四个人抬一箱子瓷器从那条船上过来就没有问题了。 因为船体已经倾斜了,所以这船上的货物也不能随便搬,不然这个力量均衡一打破,这船就可能快速翻到湖底去了。 毛憨子与原来那沉船上的船老大做了一番讨论,选定了先搬哪件,后搬哪件的顺序,就指挥着这帮人开始搬货了。 这船上总共有十八箱货,每箱都差不多两百斤,正好四个人抬一箱,还不算太困难。 好在他们事先经过了周密的策划,搬了十多箱过来了,船体只是稍稍又倾斜了一点,问题还不算大。 只剩下最后三箱了,但因为都是靠近船体倾斜的那一边,都已没入了水里。 为了维持船体平衡,毛憨子让几个人站在这一边的船舷上。他则带着四个人去一箱一箱地搬那三箱瓷器。 很快第一箱顺利地搬过来了,还好是瓷器,不怕水。 但这天本来就冷,还在下雪,毛憨子他们几个的脚都踩在水里,肯定冷得够呛。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真的还挺感动的。 就在毛憨子他们去搬这倒数第二箱瓷器时,这瓷器是搬过来了,但毛憨子半天没露头。 那大副是站在船舷上维持船体平衡的,突然“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因为我们在这边船上,看不见倾斜到那边的船体的情况,我还以为是那大副不慎掉进水里了。 我连忙问那边:“怎么回事?” 那边船舷上的一个原来那沉船上的水手道:“不好了,那两个人跳湖逃跑了。” 我心道:不好。这两个王八羔子还是耍了我。 我赶紧让陈元贵他们拉起弓箭在水中寻找他们的踪迹,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但这两人都是长年在船上生活的人,水性好得很。 他们这一猛子扎了很远,等我们看见他们露出脑袋时,都游出去一百多米了。 陈元贵几个赶紧放箭,但距离太远了,也没射中。 他们见我们放箭,又是一个猛子,这下我们就再也没看见过他们,被他们给逃了。 我当时心想,逃了就逃了吧。 本来我也没想取他们性命,估计他们是太过害怕张思淑,担心我们到了安庆会出尔反尔,不放过他们。 这样也好,免得到了安庆,张思淑说不放过他们,我又得和她嚼半天嘴皮子。 只不过我刚才用自己的性命在张思淑面前给他们做过担保了的,这小丫头不会真要我替他们偿命吧。 唉,也懒得想这么多了,先把那位商人兄弟的货物都搬过来再说吧。 反正那个商人兄弟手下的几个人也会驾船,他们要去苏州,还远着呢。我们跟着他们走,到了安庆,我们就下船改走陆路。 这时,那原来船上的三个水手,都愣在那里了,船老大和大副都丢下他们跑了,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我见他们愣着,就说道: “也别发愣了,快去把那最后的货物搬过来。 待会儿搞好了,你们自己选择吧,想回去我也不拦你们,没地儿可去的,想继续留在这船上也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商人沈富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当时我还真的挺佩服那毛憨子和那大副。 你说这下雪天这么冷,那两人还能在江里游这么久,而且他们身上身无分文,就算这一会儿上岸了,衣服全都湿透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也真是瞎操心,张思淑那一关,都不知怎么过,还在替那两个人担心。 很快,那边的货物都搬过来了,那商人兄弟对我真是感恩涕零。 我招呼他们那几个衣服都湿了的人赶紧进舱室,让罗仁生了盆炭火,让他们赶紧暖和暖和,把湿衣服也换了。 我问那三个水手道: “你们的船老大和大副都逃了,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打算? 如果你们想走,我们就找个地方靠近湖边,然后给你们搭个跳板,你们就走吧。 如果没地方可去的,想跟着我们也行。” 刚开始这三个家伙都不作声,估计是在思索我这番话的真实性。 最后,终于有一个水手鼓起勇气说道:“我家还有父母妻儿,我想回家。” 我说:“那行,我们也没有多的银子了,我给你二两银子作盘缠,你一个大男人,在路上自己再挣点儿,争取早日回家吧。” 于是,我让罗仁给了他二两银子,并让那船老大指挥着把船靠近了湖边,给他搭了个跳板,放那小子走了。 接下来,我又问另外两个,如果你们想走的话,现在就走,我还是给二两银子的盘缠。 其中又有一个走了,还剩下最后一个,表示不走了。 他说他也没有亲人了,见我是个好人,就想以后跟着我们了。 我一想也行,大家都不容易。 同时,我又对那个商人兄弟说,让他们不用太客气了,以后这行船就得靠他们了。 我也没来得及跟那位商人兄弟说太多,因为还有一件事更重要,我得立即去办。 就是我得去找张思淑,毕竟我刚才给他打了包票,这两个人跑了,我得负责的。 这张思淑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总体来说,还是识大体的。 刚才那两个人跑了之后,见我还在继续组织他们搬运货物,她也没有立即跟我发飚,而是一个人回到了舱室。 但她现在的心情,我还是能猜得出来,肯定是十分地恼火。 我也是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思想准备。当然了,就是想还手,我也打不过她。 她的舱室门关着,我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回了声“是我”,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开门。 很快,门打开了。 她看见是我,说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 我知道她心里有气,还是让她把气撒出来好一些。 毕竟一个大姑娘家,憋坏了可不好,我可是答应过刘聚、常遇春的,一定要将她安安全全地带回锥子山。 于是,我对她道:“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这次真是对不起了,是我的疏忽,导致毛憨子他们跑了。” 张思淑还没等我说完,就抢过话头道: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快给我滚,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已打定让她出气的目的,因此并没有走,而是说道: “即使你真的想杀我,我也不会反抗。 上次虽然是出于救你的目的,但在倚云楼确实是对你大不敬。 毕竟你是一个姑娘家,我那天的所作所为确实难以让你接受。 如果张姑娘真的想取我性命,我还是有一个请求,就是等我们回了锥子山,再取我性命不迟。 还请张姑娘暂且把我这脑袋借我用几天。” 张思淑听了我这番说辞,“哦”了一声,然后说道: “为什么要回了锥子山再取你性命? 你该不会是想回了锥子山,让我大师哥和二师哥替你说情吧。” 我苦笑了一声,道: “这的确与他们有关,但不是为了要他们替我说情。 因为我下山前曾亲口答应过他们,一定要把你安全地带回锥子山。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既然我答应他们了,我想这件事情能对他们有一个完美的交待。 至于张姑娘杀不杀我,那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不想牵扯其他人进来。” 张思淑听了这话,直接抢白我道: “呸呸呸,什么我们两人之间的事? 我们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好不好,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团,我不想与你这种淫贼有任何瓜葛。 你赶快给我滚,否则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我正欲开口再言,张思淑突然出手,右手持着一把短刀已抵在我的胸口。 我当时一动没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么临危不惧,生死关头还能泰然处之。 其时,我当时是吓呆了。 这丫头出手太快,等我反应过来时,刀已这甲板上冷,把他拉进舱室来休息。 他这一大早上,就让人来看他这船,也没顾得上吃东西。 我也是刚起床。于是,我让罗仁给我们准备了点吃的,我们一边吃,一边拉起了家常,我也是想顺便安慰安慰这位兄弟。 原来这位兄弟姓沈名富,字仲荣,生于元至顺元年正月。 其先祖世居在太湖南边的乌程县南浔镇沈家漾,沈家原本是殷实之家。 天有不测风云,沈富幼年时,南浔镇突遭水灾,瘟疫流行。 沈富之母染瘟疫而死,沈富之父沈祐为避瘟疫,用一条渔船载起四个儿子,连夜逃到距南浔百里外的周庄镇。 但老大老二不幸夭折,只留下三子沈富和四子沈贵。 沈祐离开南浔镇沈家漾时,带着几辈人的积蓄,到了周庄后,购置了大片别人不要的低洼地,因为这片低洼地当时只生长芦苇和茅草。 周庄本来土地肥沃、气候温和、灌溉方便,历来是种植粮食和油菜,种桑养蚕的好地方。 虽然当初沈祐购置的是别人不要的低洼地,但他勤于耕作,几年之后,就使之成了产量颇高的熟地。 待得沈富成年时,沈家又一次发家致富了。 沈祐原本指着两个儿子读点书,不说学而优则仕,至少也成为一个耕读世家。 但沈富和沈贵都对读书不大感兴趣,特别是沈富倒是对经商感兴趣。 但当时的社会阶层划分是“士农工商”,经商之人被看成是社会地位最低的人。 因此,虽然沈富从不满二十岁起,就在周庄附近,利用此地水路交通运输的便利,倒腾点粮食、丝绸之类的东西,也有点小赚头。 但沈祐对沈富的经商之事一直不太支持。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年初,沈富刚过完二十三周岁的生日,一个机会找上门了。 因为有一个人来找他,这个人叫张士荣,也就是这次跟他一起来景德镇购置瓷器的那个船老大。 这张士荣已近四十岁的年纪,他有一个堂弟在后来的几年成为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他的这个堂弟就叫张士诚。 张士荣原本一直跟着张士诚倒腾私盐,虽然经常受到盐警及富户的敲诈,但还是能解决温饱问题。 中国从汉朝开始就实行了盐铁专卖制度,因为盐和铁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决不能放手让私人经营。 人不吃盐的话就会四肢疲软无力无法从事生产劳动,士兵不吃盐的话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如果被盐商垄断,那么盐商就可以通过随意调整盐价和食盐配送来控制国家经济甚至国家的战略方向。 从汉朝开始官府设立了盐运衙门,盐场制成的食盐由盐铁转运使运往各地由授权经销商销售,全国统一配送、统一售价,严禁加价、囤积。 而且每个县都设数家盐商,就是为了防止食盐垄断。 其实官盐都是平价盐,利润很低。 在唐朝一石食盐仅售二十文,但由于食盐销量巨大所以总体利润可观。于是就有人铤而走险制贩私盐。 因为盐商的盐号都集中在县城,而且盐商不得开分号,不得随意扩大经营,所以在没有盐号的偏远乡村私盐还是很有市场的。 正是因为贩卖私盐的不合法性,张士诚他们在卖给一些富户私盐时,这些富户常常以举报官府相要挟,不仅不给张士诚他们盐钱,而且对他非打即骂。 更为恼火的是盐警,他们的职责本是负责监督盐民出工、缉拿私盐贩子。 张士诚他们本来的身份是盐民,贩私盐往往是在正常运盐过程中夹带进行,但那些盐警经常敲诈他们,类似于现在的收保护费性质。 因此,虽然贩卖私盐利润可观,但这些私盐贩子最终也没落下几个钱。 但这张士诚不是一个安分人,他也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时值元末各地农民起义如火如荼地进行,张士诚也有了起兵称王称霸之心。 就在这年正月,张士诚秘密联络了十七名胆大的盐民,包括他的亲弟弟张士义、张士德、张士信及李伯升等人,积极筹备武装暴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万中三秀 当然,这张士诚起初也想让张士荣跟着他一起造反,但张士荣没答应。 张士荣的想法是,虽然贩点私盐常常受到敲诈,最后也剩不下几个钱,但好歹也能混口饭吃。 而这起兵造反搞得不好,就把脑袋给整没了。 还有一点比较关键的是,张士荣不光参与了贩私盐,对这一块业务较精通,他比其他人还多掌握一门专业技能,那就是他会驾船。 以往贩私盐如果走水路运输,都是张士荣当船长。 当然他买不起船,船也不是他的,但他有这门技术在手。 另外,张士荣比张士诚年长几岁。 这人一上年纪,就越来越没有斗志,自身的牵绊就越来越多,开拓进取的精神就没有了。 因此,造反派往往都是少壮派,很少有年纪较长的人还带头造反的。 比如这张士诚起兵时,三十二岁。 陈友谅投靠徐寿辉的起义军时,三十一岁。 朱元璋投靠郭子兴领导的红巾军时,还不满二十六岁。 我相信在当时的社会中,肯定会有一些人比他们三个更有威望,更有资历。 为什么是这三个人后来成了反元的三大主力? 正是因为他们还年轻,有敢打敢冲的精神。 更鲜明的例子,可以看一看唐朝。 起初高祖李渊并不打算起兵反隋,而是他的儿子李世民一个劲儿地撺掇着父亲起兵,最后才成就了历史上非常伟大的一个王朝。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在和平时期,年轻人没有年长的人有优势。 但在社会变革、转型或社会重新洗牌的时期,往往是年轻人主宰了这一时期的历史。 他们在历史变革的过程中改变了历史,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无疑,张士诚成了主宰这一时期历史的风云人物。 这年年初,张士诚等十八人带领着盐丁起兵反元,史称“十八条扁担起义”。 他们打死了平时经常欺压他们的盐警和一些富户恶霸,攻下了泰州,偷袭占据了高邮。 张士诚自称“诚王”,国号“大周”,年号“天佑”。 而张士诚的堂兄张士荣在这年年初并没跟着他起兵造反,而是去找周庄的沈富。 当时,沈富在江淮一带倒腾粮食、丝绸,小有名气。 据说当时吴地的巨富陆道源见沈富是个经商奇才,还时常照顾这个年轻小后生做几笔生意,并称赞这沈富是这一带万户之中的三秀。 因此当时在一些贩夫走卒之中,也有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沈万三”、“沈三秀”。 这张士荣去找沈富,是因为张士诚一心忙着他的起义大业了,没人带他贩私盐了。 而他张士荣自己可没这个能耐,因此他想找个老板,因此就选中了年轻的沈富。 而当时的沈富也是一心想在经商中施展自己的抱负,但光是倒腾粮食、丝绸等农产品,利润太低。 听说张士荣以前是倒腾私盐的,他也就动了心。 毕竟这私盐利润可观,虽然当时盐铁是禁止私营,但当时的元朝已是大厦将倾,各地农民起义的屁股都来不及擦,这查禁私盐的事儿比起以前就放松得太多了。 二人是一拍即合,迅速在江淮一带倒腾起了私盐。 不到半年时间,他们还是挣了不少钱,沈富还花了大本钱,自己打了条船,也就是这次被风刮沉在鄱阳湖的船。 俗话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之人”。 正在沈富把倒腾私盐之事进行得越来越顺利之时,这年夏天,一个更大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又有一个人来找他,这个人叫汪耀南,元至元三年(公元1337年)出生。 当时,汪耀南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 他为什么要来找沈富? 因为他是为了他的父亲汪大渊。 汪大渊,龙兴路南昌府人氏,字焕章。元至大四年(公元1311年)出生。 元至顺元年(公元1330年),还不满二十岁的汪大渊搭泉州远洋商船,从泉州港出海了,一直到元统二年(公元1334年)夏秋间才返回泉州。 这次航行从泉州经海南岛、占城、马六甲、爪哇、苏门答腊、缅甸、印度、波斯、阿拉伯、埃及,再横渡地中海到西北非洲的摩洛哥。 再回到埃及,出红海到索马里,折向南直到莫桑比克。 再横渡印度洋回到斯里兰卡、苏门答腊、爪哇,再到澳大利亚,从澳大利亚到加里曼丹岛,又经菲律宾群岛,最后返回泉州。 第二年,汪大渊回到家乡成亲。 元至元三年(公元1337年),汪大渊离别已有孕在身的妻子,第二次从泉州出航。 游历南洋群岛,印度洋西面的阿拉伯海、波斯湾、红海、地中海、莫桑比克海峡及澳大利亚各地…… 也就是在这一年,汪耀南出生了。 两年后,元至元五年(公元1339年)汪大渊才返回泉州。 汪大渊远航回到家乡南昌后,便着手编写《岛夷志》,把两次航海所察看到的各国社会经济、奇风异俗记录成章,作为资料保存下来。 为了在当时的社会宣扬航海事业的科学性,汪大渊还将《岛夷志》节录成《岛夷志略》,在南昌印行。 但在封建社会,这种宣扬科学的东西往往被统治阶级视为异端,南昌府的官员不仅查封了此书,还要抓捕汪大渊。 不得已,汪大渊于元至正九年(公元1349年)再次逃往泉州。 时任泉州路达鲁花赤偰玉立正在修郡志,对汪大渊的《岛夷志》大将赞赏,便将《岛夷志》收入《泉州路清源志》中,作为附录。 偰玉立还让汪大渊躲藏在自己家中,对他是非常照顾。 但后来还是不慎走漏了消息,不得已,偰玉立安排汪大渊再次上了一艘开往南洋的远洋商船,并告诫他终身不要再回来。 汪大渊迫于无奈,只好一去不回。 但临走之前,他给自己的妻子和独子汪耀南留下一封书信,让偰玉立有机会转交给他们。 偰玉立在送走汪大渊后,对外宣称汪大渊已染疾而死,并从大牢已死的死刑犯中找出一人冒名顶替,并将之火化,骨灰送往南昌府汪大渊的老家。 偰玉立又暗中派人将汪大渊的书信交给了汪耀南。 元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还不满十五岁的汪耀南辞别母亲,只身一人来到泉州。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查探父亲的行踪。 他此身最大的愿望就是打听到父亲的下落后,挣一笔钱,带上母亲去找父亲,好让一家人团聚。 汪耀南到达泉州后,拜会了偰玉立。 偰玉立暗中也对他进行了多方资助,并帮助他联系了一些他父亲原在泉州码头上的旧相识。 渐渐地,十五岁的汪耀南在泉州码头站稳了脚跟,一开始主要是帮着别人搬些货物,偶尔也在近海水域给别人当水手。 两年以后,也就是公元1353年,他父亲的一个旧相识给他介绍了一笔生意,说是有一些远洋的商人想用一些珠宝、象牙换取中国的上好瓷器。 特别是青花瓷,那些远洋商人非常感兴趣。 汪耀南觉得这是个机会,自己将来如果想出海寻找父亲,肯定需要钱,这用青花瓷换珠宝、象牙的生意利润可观。 但他当时还不满十七岁,这事儿他肯定一个人做不了,他得找个人合伙。 但他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想找人合伙,根本没人鸟他。 因为一些有本钱的人,都是多年经商之人,年纪比他大一大截,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后来,听人介绍,苏州府的沈富年纪青青,但很有经商头脑,当时富甲一方的大富翁陆道源都称赞他是万户之中的三秀。 关键是这个人还比较年轻,算起来也只比自己大几岁,不如去找他试试。 于是,这年夏天,汪耀南找到了沈富。 当沈富听说了用青花瓷换珠宝、象牙一事之后,也是大感兴趣。 这二人是一拍即合,当即就达成了合作议向,沈富出资本,汪耀南有渠道,这个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当然这事儿还得把张士荣也拉上,毕竟别人有贩私盐的渠道,而且他是张士诚的堂兄。 张士诚在江淮一带闹得轰轰烈烈,有了张士荣参与,凡是遇见张士诚的人马,他们都好象有特别通行证一样,从来没有人敢来为难他们。 而且张士诚当时也需要这个堂兄在贩卖私盐事业上有所作为。 当张士诚占领了江淮部分地区以后,就相当于他掌握了一部分盐业的资源,但这个盐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衣穿。 他们需要把这些盐变成钱、变成粮食、变成衣服、变成军械装备。 而当时他们是站在元朝的对立面的,他们也不可能把手中的盐卖给元朝官方,因此贩卖私盐成了他大力支持的一项工作。 当然,私盐贩子得给他交税,正是因为掌握了大量的盐资源,张士诚也就成了后来反元三大势力中最富有的一派。 当时人民生活中盐的来源主要是海盐、井盐、湖盐、岩盐(盐矿石)。 海盐主要分布在辽宁、山东至江淮一带,以江淮为主。 井盐产地最著名的就是四川自贡。 湖盐主要在西藏、新疆一带,当时属于少数民族地区,很难供应到汉族居住地。 岩盐最著名的地区就是山西运城,但岩盐含有其他矿物质较多,难以提纯。 因此,当时华夏大地的食盐主要来源于井盐和海盐,且以海盐为主。 沈富、张士荣、汪耀南三人一合计,这生意可以做。 当时青花瓷做的最好的地方就是景德镇,这景德镇当时属南昌府管辖,与南昌隔鄱阳湖相望。 更为凑巧的是,汪耀南的母亲就是景德镇的人,虽然嫁到了南昌府,其实也就是一湖之隔。 汪耀南的舅舅就住在景德镇,这去景德镇采购青花瓷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时由于张士诚控制了江淮大部分的海盐资源,内陆地区一些非产盐区食盐吃紧,好多地区的盐号无盐可供,私盐的价格暴涨。 他们三人一合计,准备从苏州拉一船私盐经长江入鄱阳湖,再转入昌江河抵达景德镇。 南昌府是一个非产盐区,张士诚起义之后,此地盐价必然暴涨。 他们在景德镇将此批盐出手后,再顺便购入景德镇的青花瓷,将瓷器运回苏州。 待汪耀南与远洋商人接好头,谈妥价格之后,再用青花瓷换回珠宝、象牙,然后再将珠宝、象牙出手换回银子。 按照他们三人的计算,如此一趟刨去各种开销,至少得赚回五、六百两银子。 于是,在这年八月,他们三人载着一船私盐从苏州出发了。 十月抵达景德镇,汪耀南找他舅舅牵头,私盐也很快出手了,十八箱青花瓷也是用部分私盐直接和瓷器商换的。 今天早上与那船老大张士诚一起入水查看翻船情况的那个水手就是汪耀南。 当时,我只知道沈富的表字是仲荣,跟常遇春同年生,但比常遇春大几个月。 按照我穿越的年龄,这年年底,我也是刚满了二十三周岁。 其实我与沈富、常遇春是同岁,只是比他们小几个月而已。 我当时也不知道江南巨富陆道源称沈富是万户之中的三秀一事,更不知道当时也有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沈万三”、“沈三秀”。 我只是记得周庄历史上有个名人沈万三,因为我的家乡离此地不远。 于是,我问沈富道:“你说你是居住在周庄镇,你可认得一个叫沈万三的人。” 沈富听了我这话,可是哈哈大笑,于是他谈起了他跟陆道源的这些往事,并说他这几年来在经商上小有所成,其实是陆老爷对他格外关照。 听了这话,我当时心里一震。我的个乖乖啊,这又是一个大人物啊! 别看他现在翻了船,一船货物都差点没抢上来,人也比较落迫,将来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不过据史书上记载,他的结局不大好。 一说是被朱元璋给杀了,也有的是说被朱元璋发配到边远地区,最后客死他乡,反正结局是不尽如人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投资入股 既然知道了沈富其实就是沈万三,我决定得跟他交个朋友。 于是对自己此行一路上的大体情况,也向他作了个交待,当然也告知了他,我自己土匪的身份。 沈万三见我把自己所有的情况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他,也认为我是真不拿他当外人。 于是,他跟我谈起了一件事。 他说他这趟来景德镇可算得上是把前几年自己挣的一点钱都赌上了。 虽然在景德镇卖私盐挣的银子现在身上还有几百两,但这回苏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船上几个人得吃得喝。 这一路上还有很多关卡,有蒙古官兵的卡,也有各地土匪的卡,每一处都得花钱打点。 即使到了苏州,还得让汪耀南去泉州跟那些远洋商人接头。 所以现在身上这几百两银子也只够办这些事儿的。 但他的船翻了,而且龙骨受损了,现在没船了。 现在坐的这船虽然以前是那毛憨子的,但毛憨子逃了,可以说现在这艘船就是我的。 他的意思是想跟我买这艘船,但现在他没钱,他想让我宽限些时日,等他这批货挣了钱,再派人到濠州府来找我,付给我买船的钱。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打交道,他就向我赊这么一笔账,按说他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但他现在的确是没有办法,只好向我求助。 本来听了他这个赊账的打算,加上我本打算和他交个朋友,我应该是爽快地答应了他。 但我在心里还是作了番思考,当然我不是在乎这艘船,反正是白来的,也不是担心他赖账,以后不给我送买船的钱来。 我是在思考一个更大的计划。 但当时沈万三以为我是在犹豫,以为我怕他赖账。 于是,他又赶紧对我说道: “说真的,胡兄,这一到安庆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周庄离你们定远县也是很远,我这赊这么大一笔账,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但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只能请求你帮我这个忙,渡过这个难关。” 我一听他这话,知道他是误会我了,于是我赶紧对他说道: “沈兄啊,你是误会了。 我不是担心这卖船的钱你能不能给我,我是在思考一个计划,我想跟你合作。 这船我一分钱不要,送给你了,当然也不算是白送。 就好比是我用这艘船跟你合伙作生意,相当于我以这艘船为资本,跟你合股吧。 你看你我将来按个什么比例分成比较合适?” 听了我这个想法,沈万三先是一阵兴奋,接着脸上也面露难色,说道: “这次要不是你,我这一船瓷器都得沉到鄱阳湖去了。 你说的这个方案真得很新奇,但是这个分成比例,我真的不好说。 可以说这次不是你胡兄即时出现,我算是血本无归了。 要不你开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得起,就按你开得比例执行。” 我当时在心里也好好盘算了一下,这日后的沈万三可是富可敌国,只要有他一成的股份,将来我也是个大富翁了。 这个时候遇上了沈万三,而且还是比较落魄的沈万三,就好比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遇上了马云。 对于我这种开了天眼的人来说,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但要他一成股份不知道他会不会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按照讨价还价的一般套路,一般先把价钱定高点,等着别人来还价。 所以我打算跟他说个“二八”开,占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如果他还价,我再说“一九”开,只要他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样这事说不定就顺利达成了。 我打定了主意,就开口对他说道:“沈兄啊,要不这样,咱们‘二八’开怎么样?” 沈万三听了我这话,垂下了头,半天没作声。 好久他才抬起头对我说道: “按说这次没有你们,我的生意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 但我这边的生意,也是和张士荣、汪耀南一起合伙做的。 如果我们三个人才拿两成,我怕他们两个不愿意做了。” 一听这话,我知道沈万三又误会了。这“二八”开,他以为是我要八成,他只占两成。 其实我的打算是要两成,给他留八成。 于是,我“哈哈哈”大笑了一阵,把沈万三是笑得莫名其妙。 我止住了笑声,才对他说道:“沈兄啊,你真是误会我啦。我说的‘二八’开是你八我二,不是我八你二。” 沈万三听了我这话,当时是惊得合不拢嘴巴,对我说道: “我八你二,胡兄你这也太仁义了。 按照我的设想,咱们五五开最合适。 即使你说你占六成,我只占四成我也会答应。 但你只要两成,你这搞得我倒是难以接受了。 这以后生意场上的朋友,还说我沈富太抠门儿了呢,救命恩人用船合股,才分别人两成。 要不这样吧,我去跟张士荣、汪耀南合计合计,看他们同不同意我‘五五’开的方案。” 我一想这张士荣有着张士诚这层关系,日后也了不得。 那汪耀南有个航海家父亲汪大渊,他那本我倒是想找个机会看看,也得跟他交个朋友。 于是,我对沈万三道: “既然大家准备合伙作生意,那大家就都不是外人。 要不你把他们两个叫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商量商量?” 沈万三一听我这话,也当即表示同意。 很快就去把张士荣和汪耀南叫了过来。 张士荣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但看起来象四十多岁了一样。毕竟长年当盐工,夹带着贩私盐,也是个辛苦活儿,人也就显得老。 那汪耀南十六岁的小伙子,但谈吐不俗,见识甚广。看样子,是遗传了他父亲汪大渊不少的优秀基因啊。 这二人进来后,沈万三先是把他们两个的基本情况给我作了个简略介绍。因为刚才我和他聊天时,他也谈起过这两人的详细情况。 然后又将我的身份也给这两人做了个介绍,并把我们商讨的合作方案也说给这两个人听了。 最后,沈万三对这二人说道: “按我的意思,这次胡兄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觉得我们跟他‘五五’开比较合适。 但胡兄仗义,坚持只要两成,你们有什么意见?” 张士荣毕竟是年龄大,阅历丰富,没有作声。 但汪耀南这小子就忍不住了,他说道: “胡大哥这么仗义确实难得。 但只要两成的话,的确就显得我们三个太抠门儿了,要不胡大哥拿四成,我们三个拿六成?” 他们现在这么慷慨,是因为他们现在的生意刚起步,他们还不知道日后沈万三得建起多大一个商业帝国…… 我这两成就足以成为叱咤一时的商界巨头了。这要拿四成,那更不得了。 所以我还是表示坚持只拿两成。 最后,还是张士荣说话了: “胡老弟啊,你的仗义我们都知道了。 这正如汪耀南所说,你在我们危难时刻出手,救了我们一船货。 现在在我们资金吃紧之际,又把船投给我们入股。 如果我们真的只分你两成,我们以后也会被别的朋友耻笑的。 要不这样,你再多拿一点儿,拿三成,我们几个人分剩下的七成。 你看怎么样?” 这也真是好笑,一般人谈生意,都是希望自己多占点股份,自己多分点红。 但今天却反过来了,我们都是劝对方多拿点儿。 我看这事儿僵持下去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于是对他们三个说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看得起我胡某人,我就按张大哥的提议拿三成。 如果你们以后要是觉得我拿得多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再商讨,毕竟我只出了一条船,这以后风里来雨里去还得麻烦你们三位了。” 三人一听我这番话,都表示我太过客气了。 于是,我们又商讨了一下下一步的行船计划。 今天已经是在鄱阳湖停泊的第三天了,雪还没停,但下得小了些,估计也就是明后两天,雪肯定会停。 我们打算雪一停就入长江直奔安庆,在安庆休整,估计到安庆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快过年了。 正好上次在安庆认识了傅友广,我当时提议大家都在安庆过个年。过完年后,我们在安庆改走陆路,他们则走水路。 沈万三他们听说我跟安庆的黑蛟帮也有些交情,都是大喜过望。 原来他们从苏州去景德镇一路上,遇到收过路费最多的关卡就是这安庆、池州一带的黑蛟帮。 听说我救过黑蛟帮二当家的命,他们肯定高兴了,这以后黑蛟帮的过路费是不是就可以免了。 那这个是自然,我肯定得跟傅友广说说,他肯定也得给我这个面子,好歹这些生意里面,我也占三成的股份。 当下,我们又谈起了这跑船做生意的事儿,沈万三表示他当前也比较缺人手。 他带的这四个人,张士荣比较有驾船经验,汪耀南虽然以前在泉州当过水手,但时间不长,毕竟他年龄也不大,跑水路的经验还是不足。 另外两个人都是沈万三以前跑生意的跟班,就更没有当水手的经验了。 这话既然说到这里,我想起这船上原来还有一个跟着毛憨子的水手啊,昨天问他回不回去,他说他没地方可去,愿意跟着我们。 要不让他跟着沈万三他们去吧,也可以算得上是我为了这生意不光投资出了船,也出了人嘛。 于是,我对他们三个说道: “这船上原来还有个水手,那小子也还不错。 待会儿我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跟着你们去,如果行的话,就让他跟着你们吧。 我这要拿你们三成的利润,我派一个人也算是我的一点儿诚意吧。” 沈万三他们三人一听,都表示赞同。 他们三人让我一定要给这小子说通,这去苏州还这么远的路程,多一个有经验的水手,就更多了一份保障。 而且这个水手以前就是这艘船上的,他对这艘船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我对汪耀南的父亲汪大渊的事情还是比较感兴趣,于是也问了些相关情况。 汪耀南见我也不是外人,也没对我隐瞒他父亲的行踪。 他只是告诉我他曾在泉州码头问过一些他父亲的旧相识,他父亲是搭的一艘开往南洋的货轮走的,但具体去了什么位置他也不清楚。 他现在孤身一人离开家乡跟着沈万三做生意,就是为了多挣些钱,以后带着他母亲去南洋找他父亲。 他父亲以前在家编写的时候,也经常给他讲一些他的所见所闻。 他父亲曾反复提到从泉州出海后一直向南走,到达一个海峡的南口,有一个岛屿叫“龙头”,那里有一些土著居民,还有一些汉人居住。 那个地方森林、河流很多,全年降雨量也很丰富。 关键是那个地方的气温不管是年温差,还是日温差都很小,有种四季如春的感觉,非常适合人类居住。 他父亲以前还说将来要带他出海,让他去那个地方亲身体会一下。 所以,汪耀南自己估计,他父亲很可能就是去了那个叫“龙头”的地方。 而且他父亲给他起“耀南”这个名字也是有两层意思: 这其一是他们祖籍南昌,所以叫耀南; 这另一层意思是,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也能到南洋走一走,甚至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南洋有所作为。 我又问汪耀南还有没有他父亲编写一书,我很想看看这本书。 汪耀南说他家没有,当年他父亲从南昌逃到泉州的时候就将此书带走了,因为留在南昌家中必然被官府查出来。 如果我真想看这本书的话,他以后可以介绍我去找泉州路的达鲁花赤偰玉立,他那里还保存有父亲的这本书。 不知不觉,我们三个就在舱室中谈了一上午。 都已是过了午时的时分了,罗仁才摆了些吃的到桌上喊我们吃饭。 罗仁本来和我睡在一个舱室,这一上午,罗仁都跑到旁边陈元贵他们那舱室去跟他们下棋去了。 这罗仁摆上了吃食,我们才发觉这肚子还真是饿了。 于是,我让他把其他几个人都叫来了,一起在这里吃东西。 当然除了张思淑,我现在很怕与这丫头打照面。 但又怕她一个人闷坏了,我只好让裴德龙、崔道远给她送了点吃的过去了,并有事儿没事儿地让他们两个过去陪她说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再遇常遇春 吃过饭之后,大家都散了。 沈万三他们三个说早上起了个大早,这会儿想去舱室里眯一会儿。 罗仁又要去陈元贵那边下棋,拉我也一起去。 我惦记着那水手小子的事儿,就让他们先过去,我让那水手小子留下,跟他谈谈正事儿。 原来这小子叫郑奇,以前在这船上大家都叫他“小七子”。 他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算起来小我两岁。 他十四岁那年遇见了毛憨子的父亲,毛憨子的父亲就让他上船跟着当水手。 后来毛憨子的父亲故去了,他又跟着毛憨子在船上当水手,这一晃他到这条船上都七年多了。 昨天毛憨子跳湖逃走后,他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他也没地方可去。 而且他在这条船上七年多了,对这艘船也有了感情,感觉这条船就跟自己的家一样,因此昨天他选择了留下来。 我一听他说跟这艘船有感情,那就好办了。 于是,我对他说道: “今天上午,我跟那沈老板他们都谈好了。 这毛憨子跑了,这艘船也就算是我的了。 那沈老板他们的船算是毁了,他们运着瓷器要去苏州。 我用这艘船入股和他们合伙做生意,以后他们挣了钱分我三成。 但他们总共就五个人,只有两个人会驾船。 你既然对这艘船有感情,那就好办了。 以后你就在这艘船上继续当水手,也算得上是我们合伙做生意,你就是我这方面的代理人。 你放心,跟着沈老板跑生意,他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而且我这将来要是分了红,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这将来娶老婆、成家立业的钱,我都会从分红钱里面给你准备的。” 这郑奇听了我这番话,当即给我跪下了,正要给我磕头,被我强行拉了起来。 我说:“咱们不搞这一套,如果你认为我这个人值得交往,认可我,以后就叫我一声‘胡大哥’。你好好在这船上跟着沈老板他们干,我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下郑奇也对我表态了,让我放心,他以后就是我的小弟,有他在,这边生意上的事儿就跟我在一个样。 这事儿就算这么谈妥了。 晚饭时,我又把他和沈万三他们几个拉到了一起,互相介绍了一遍,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雪果然是停了。 我们大家一商量,趁着天气好,出发吧。 于是,张士荣当船长,郑奇、汪耀南两个正宗水手,再加上沈万三的两个跟班及我带的罗仁、陈定邦他们也客串一下水手,我们就开始上路了。 这一路上无话,到达安庆码头的时候,是腊月二十七午后了。 船一靠岸,我让罗仁带着郑奇去采购一些物资。 毕竟过完年,我们就要改走陆路了,得准备点东西,当然也顺便给沈万三他们准备点儿。 我则带着陈定邦、陈元贵二人去傅友广以前告诉我们他们黑蛟帮的联络点,这回了安庆,肯定得会会他,我还有生意上的事儿要跟他谈呢。 裴德龙、崔道远的任务当然是陪着张思淑,这丫头的确是让我操心。 至于沈万三他们几个,我让他们看着船,或者轮流上岸到安庆城耍耍也是可以的。 很快,我们到了黑蛟帮这个联络点,这联络点是个杂货铺,做生意其实只是个幌子。 这杂货铺也不大,也没有伙计,就是老板两口子。 那杂货铺的老板还记得我,因为上次傅友广带我来的时候,他知道我是他们二当家的救命恩人,所以特意记住了我。 他一见我来了,就把我们三人请到了里间,并给我们沏了茶。 我说明了来意,说是来拜会傅友广的。 他说今天不凑巧,傅友广昨天就过江去池州了,说是得腊月二十八才能回来,也就是明天才能回安庆。 那杂货铺老板还说要给我们找客栈,要安顿我们住宿。 我说这事儿不用他操心了,我们有艘船停在安庆码头,我们就住在船上,并告诉了他停船的具体位置和船的一些基本特征。 那杂货铺的老板说等二当家的一回来,他就立即向傅友广报告,他们会来联络我们的。 这杂货铺老板又说要安排我们吃饭,也被我们拒绝了。 于是,我带着陈定邦、陈元贵二人回到了船上。 一上船,我就听见张思淑的舱室里传来了她的说话声,声音很大,而且她也显得很兴奋,似乎是碰见了什么老朋友了。 按正常情况,我应该过去看个究竟,看看是谁来了。 但这些天我都是躲着这丫头,因此这会儿也懒得去管了,只要她一切安好就可以了。 我正准备回自己舱室,罗仁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和郑奇也是刚回来没多久。 罗仁显得十分兴奋,对我说道:“二当家的来了。” 我一听这个消息也是大为振奋,问道:“你说什么?常二哥来了?怎么可能呢?” 罗仁见我不相信,再次强调道:“千真万确,现在正在张姑娘舱室里呢。” 听到这里,我基本确定罗仁没撒谎了。 张思淑这段时间一直情绪不高,今天突然这么兴奋,一定是碰上了什么高兴事儿,遇上了什么重要的人。 这常遇春在她舱室能够很完美地解释这一切。 本来我是没打算进张思淑的舱室,但这会儿常遇春在里面,我肯定得去。 舱室门没关,我才走到门口,常遇春就看见了我,当然我也看见了他。 确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健康的、生龙活虎的常遇春。 他算起来应该是与我同岁,但他的脸上透露着几分刚毅与成熟。 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特征的话,就是他的双臂奇长。 当然达不到小说《三国演义》中刘备那种双手过膝的程度,那也仅仅是小说而已。 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妨想象一下,一个人双手过膝,那只能说明什么,那我们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发育畸形”。 但常遇春的双臂就是长,但这是一种令人可以接受的长,一种看起来很自然的长,绝对不是毫无违合感的长。 如果用现代的专业说法,那应该叫臂展长。 正常情况下,人的身高与臂展大致相当。 但也有些人的臂展比身高短一大截,这类人适合做一项运动——举重。 还有一些人臂展比身高长一大截,这类人适合做另一项运动——篮球。 在nba中就有一些臂展比身高长一大截奇人,而且他们的职业生涯都相当成功。 比如,蒂姆-邓肯,身高2.13米,臂展2.30米,相差17厘米; 凯文-杜兰特,身高2.06米,臂展2.26米,相差20厘米; 安东尼-戴维斯,身高2.08米,臂展2.33米,相差25厘米。 当然还有很多,这些人正是凭着自己天赋异禀,在职业生涯中取得了巨大成功。 当我第一次看见健康的常遇春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带他穿越回现代,然后带他登陆nba参加选秀的冲动。 就身材而言,他绝对是一个篮球奇才,他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九几,但他的臂展绝对接近二米二,臂展比身高至少长了二十厘米。 如果我带他去参加选秀,我就当他的经纪人,他的功夫这么好,完全能够适应nba那种高强度的对抗,不说一定选个状元,至少也是个乐透秀。 我还在继续意淫,如果他将来发展的顺利,成为了一代巨星,我肯定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忽然一双大手用力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都有点吃痛,思绪迅速从意淫状态回到了现实。 拍我的人开口了,“胡先生,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常遇春。 当然,这拍我肩膀的人也就是他喽。 我盯着常遇春看了许久,才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我问道:“常二哥,你都好了吗?你怎么跑到安庆来了?” 常遇春哈哈大笑,在我面前伸了伸手,又蹬了蹬腿,又原地跳了几下,才说道: “早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说这事儿也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妙手回春,即使我捡回一条命,但我这条腿估计也得废了。 这次又是你安安全全地把师妹给我带回来了,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啊! 听刚才师妹讲,她一个人从峡州乘船去了江夏,遭了歹人的暗算,说是你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才把她救出来的。 这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呀? 讲给我听听。” 从这话我可以得知,张思淑是承认我救了她的命,但对我的做法她肯定还是不齿的。 因此我如何救他的具体细节,她肯定也没说,当然她一个姑娘家也说不出口。 但这当着她的面,给常遇春讲这些,肯定也不大合适。 于是,我岔开了话题,说道: “这事儿也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完。 你只要认可我是把你师妹给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带回来就成了。这具体情况,改日有时间我们再谈。 但现在有一件事我没搞懂,你怎么跑到安庆来了? 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见我问到这个问题,常遇春就拉着我坐了下来,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在我离开锥子山后,天下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 起兵于蕲、黄的徐寿辉向东一路攻入了杭州。 刘福通占领了颖州(今天安徽省阜阳市)。 张士诚占领了泰州、高邮。 濠州的郭子兴也收编了不少人马,在巢湖周边与元军展开拉锯战,从庐州至居巢一带,全部都是双方人马在作战。 直到了十一月,双方战事吃紧的时候,郭子兴派信使来了锥子山,让刘聚他们出兵骚拢定远县,以牵制元军,为他们在庐州至居巢一带的战线减轻压力。 此时,他们才得知,从庐州至居巢一带,全部都是双方人马在作战。 那我们返回到安庆可能还不知道情况,常遇春担心我们误入双方交战阵地,有生命危险。 于是,他跟刘聚商议,刘聚在锥子山留守,同时帮助郭子兴骚扰定远县。 常遇春则带了两个精干之人,从锥子山快速直奔安庆而来。 他们已到安庆码头十多天了,每天都轮流派一个人在安庆码头蹲守,一旦发现我们,立即与我们汇合。 因此,我们的船刚抵达安庆码头,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带陈元贵他们上岸去找黑蛟帮联络点时,他们就认出我来了。 那小喽啰立即去找来常遇春,因此我们还没回来,他们倒是先上船了。 因此才有了我刚回船上时,张思淑在舱室里很兴奋地大声说话那一幕,她是在跟常遇春讲述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呢。 既然是这么回事,那也再好不过了。这以后的路有常遇春带队,我瞬间感觉身上一阵轻松。 于是,让罗仁快去整点好菜,买点好酒,晚上船上所有的人一起吃顿饭,喝杯酒,庆贺庆贺。 罗仁拿着银子就去了。 趁着罗仁去买酒买菜这个空儿,我又把沈万三、张士荣、汪耀南他们都叫过来了,准备让大家都认识认识,算是交个朋友嘛。 因舱室太小,本来就我、常遇春、张思淑、裴德龙他们几个,都显得局促。如果再来几个肯定站都没地方站。 于是我们来到了货舱,大家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我又一一给大家介绍了。 大家兴致都很高,你一言我一语…… 时间也过得快,大家都觉得还有好多话没说完,罗仁就提着一大壶酒进了货舱,身后跟着个挑夫,挑着两个大木盒子,这是饭馆给我们送菜来的伙计。 很快一大桌子菜摆了上来,沈万三他们有五个人,我原来带了六个人下的锥子山,加上常遇春他们三个人,再加上张思淑和郑奇,总共有十六个人。 也没这么大桌子,就在那个大货舱里把沈万三的那些青花瓷箱子拼成个大桌子,菜就摆在那上面。 座位就自己找,找不到的就站着,虽然条件是简陋了一点儿,但气氛还是很热烈的。 今天也是因为常遇春来了,张思淑也是破天荒地跟着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儿一起吃顿饭。 以往,她都是懒得搭理我们,显得高傲而又冷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安庆三结义 大家都把酒满上了,常遇春让我讲两句,我推辞了,还是让他讲,毕竟他是锥子山的二把手嘛。 常遇春见我坚持让他讲,也不再推辞,便说道:“今天我们在安庆再度聚首,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这一路上,各位都辛苦了。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杯。” 于是,他先干了这杯。 大家也都跟着干了,包括张思淑在内,本来是不胜酒力之人,今天看样子是真高兴了,也是一仰脖子,干了一杯。 接下来,大家都互相敬了酒,边喝酒、边吃菜、边聊天,晚宴在欢快而又热烈的气氛中进行。 有句老话叫“隔行如隔山”,本来我还担心沈万三是做生意的,而常遇春只会打打杀杀当土匪,二人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们二人竟然谈得十分投机。加上张士荣算是个久闯江湖之人,见多识广,汪耀南也有一些汪大渊的影子,谈吐不俗,大家谈论的兴致甚高。 沈万三他们三个各自将自己经历的一些轶闻趣事说给大家听,常遇春也是听得十分感兴趣。常遇春也讲起锥子山及定远县的一些事,他们三个也是品头论足。 包括张思淑这个平常不屑于跟我们说话的人,也时不时地插几句,大家的兴致甚浓。 这酒是从酉时开始喝,喝到亥时初的时分,大家兴致一点没减。 但张思淑也真是因为高兴,喝了几杯就喊不胜酒力了。 我看她也是脸给喝得象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就让裴德龙、崔道远二人扶她回舱室休息,我们则继续开喝。 常遇春还惦记着我救出张思淑的经过。他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张思淑说我是用的下三滥的手段才救出的她,就知道这事情的详细经过当着张思淑的面是没办法讲出口的。 这会儿张思淑回舱室休息了,他就一个劲儿地让我讲讲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事儿的大致经过,罗仁他们都是知道的,但在倚云楼里面的一些具体细节他们不知道,我以前也没讲过。 他们后来见张思淑对我是那个态度,也知道肯定其中有什么不方便讲述的地方,于是也从来没打听过。 但今天借着这个酒劲儿,罗仁、陈定邦这两小子也跟着起哄,非要我讲一讲。 他们一起哄,那边沈万三、汪耀南也跟着起哄。 这下把我搞得是没办法,大家都是兄弟,也都是男人,今天又都喝得高兴,我就豁出去了,于是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讲给大家听了。 这事儿讲完了,把大家是逗得哈哈大笑。 特别是常遇春道:“胡先生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啊,怪不得师妹现在这么讨厌你呢。” 听他说到这里,我连忙借机说: “常二哥,其实这事儿当时也是迫于无奈,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姑娘身陷倚云楼,而见死不救吧。 这手段确实是不够光明正大,而且假扮嫖客那一出,也确实冒犯了张姑娘。 还请常二哥以后帮着在张姑娘面前多说和几句,让她不要对我这么敌视。” 常遇春听我说到这里,也是满口应承了,说是这事儿急不得,他师妹的脾气他了解,过些日子他再好好劝劝她。 这事儿就谈到这里了,后面常遇春、沈万三他们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天南海北地胡侃。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贩私盐的问题上来了。 定远县也不产盐,以前的盐全靠江淮一带的海盐供应。自张士诚占据了这块地盘后,整个濠州至庐州、安庆这一带食盐供应都吃紧。 常遇春说让沈万三什么时候拉船盐到安庆来,他带人来安庆接货,他说咱们锥子山上也快没盐了。 听了这话,沈万三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以后你们锥子山的盐我沈富包了,免费供应。” 常遇春又补充道: “沈兄你误会了,我不是替锥子山找你要盐。 我是觉得你反正是贩盐,那咱们锥子山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你的一个分销点,你把盐运到安庆,我们接货以后,我们在这边帮你卖。 这样我们也可以赚点钱,还可以保证自己的食盐供应,还可以帮沈兄开拓市场。” 沈万三一听这话,当即一拍脑袋,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老是想着要去景德镇倒腾瓷器的事,这就近路上也可以卖盐啊,不一定非要把盐全部拉到南昌府那边才出手啊。” 这时,张士荣插话了: “不是说现在郭子兴正在庐州、居巢一带跟元军打仗么? 这盐运到安庆,你们从安庆这么远拉回去,也很麻烦。 我以前贩私盐时,也到这边来过几趟。我们可以把盐给你们拉到和州啊,你们拉上盐从和州出发经滁州抵达濠州啊。 而且这滁州的战略地位没有庐州那么重要,因此这一带发生大的战事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路程也比从安庆出发经庐州至濠州要近一些啊。” 张士荣这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我们,但这条路我们以前没走过,常遇春有些担心。 这时,我提了个建议。这次反正从安庆回锥子山,不论是走庐州还是走居巢,都很有可能遇到郭子兴与元军作战。 不如我们这次就跟着沈万三他们继续沿江向下,到达和州时,他们把我们放下。他们继续驾船去苏州,我们则从和州经滁州至濠州先走一遭。 这一来可以避免遇上战事,二来也可以顺便探一下这条路线。 如果这条路线可以,以后就走这条路线运盐。 众人听了我这个想法,都是拍手叫好。 接下来,大家又是天南海北地胡侃。特别是沈万三、常遇春再加上我三个人的话最多。 张士荣毕竟是近四十岁的人了,比我们稳重得多。 汪耀南、罗仁他们又稍显年轻了一些。 而我们这三个人应该算得上是同岁,所以说起话来也随便一些。这都快到子时的时分了,我们三人还没有散了的意思。 这时,汪耀南一句话改变了后来发生的很多的事。但当时,可能谁也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分量。 汪耀南说的是什么呢? 汪耀南说: “沈老板、常大哥、胡大哥,你们三个要说起来都是同岁。 我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过‘三国’的故事,那里面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的事让我们听了都觉得过瘾。 今天我看你们三个人都这么谈得来,要不你们三人也来个三结义,我们这些人给你们当个见证怎么样?” 当时还是元末,罗贯中先生还没出生,《三国演义》也就还没写出来。 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事也都是一些说书人口口相传。当然,罗贯中的《三国演义》里好多情节也都是从这些说书人口中听到的,以致于《三国演义》里好多故事和正史《三国志》中都大不一样。 当时,大家都是酒喝到了兴头上,常遇春一听说要结拜,当即表示同意。 沈万三也高兴啊,一下子又多出两个兄弟,想也没多想,也说是要立即结拜。 也就是我当时还略微作了下思考,这两个人都是历史上的厉害角色啊,一个富可敌国,一个作战勇猛异常,就我没什么本事,这结拜了也是件大好事啊。 就算我以后一事无成,但有这两个名人兄弟,他们随便讲几句话,我都可以得到不少好处啊。 但据史书上记载,这两个人好象都没什么好下场。常遇春说是暴病身亡,沈万三好象是被朱元璋给整死了。 那我以后会不会受到牵连呢?我能不能帮助他们呢? 我还在思考这些事呢,郑奇就去另一个舱室里找出一尊小关公像,摆在了桌子上。 原来这古人都信迷信,特别是这行船的,都要拜神,当然拜的神也是各地有各地的特色。 这行船之人,有拜龙王的、也有拜妈祖的,当然还有一些拜的我也不知道是哪座神。 但毛憨子这船上,原来拜的是关公,因此郑奇就把那关公像给请了过来。 关公是古代讲义气的象征,这结拜兄弟拜公关也是最合适不过了。 关公像摆好后,常遇春和沈万三都在我左边对着关公像跪下了,我还在思考人生。 沈万三扯着我的袖子,把我也拉得跪下了,还对我说:“还在磨蹭什么呢,快点跪下结拜。” 就这样,常遇春在最左边,沈万三居中,我在最右边,我们对着公关像拜了起来。 我们各自报了生辰八字,我虽然是公元1985年出生的,但我肯定不能这么报了,按照穿越年龄,我和他们两个是同岁,于是也跟着他们报了至顺元年(公元1330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午时。 这样算起来,沈万三是正月出生的,他自然在我们三个之中排行老大;常遇春是五月出生的,他自然排老二;我是十一月的,只能排老三了。 反正当时,我是跟着他们说了一些,诸如我们三人今天在些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内的话。 最后,我们起身后,这结拜就算是完成了。 以后,我就称沈万三大哥,常遇春二哥,他们两个则称我为三弟了。 这结拜完了,我们又是喝酒,我又将以前在安庆救了傅友广的事也给他们都讲了。 我告诉他们,明天傅友广肯定得来找我。 明天都腊月二十八了,我们就安安心心地在安庆把年过了,然后再一道出发,去和州。到了和州我们改走陆路,沈万三他们则继续行船赴苏州。 当晚,直闹到丑时末的时分,大家才散了去睡觉。 常遇春就挤在我和罗仁那个舱室里睡了一夜。 由于前一天晚上睡得晚,所以第二天我们起得也很晚。 我起床的时候,都快到午时的光景了。我起来的时候,常遇春和罗仁都不在,估计他们早起床了。 我胡乱地找了点东西吃了几口,就出了舱室。 原来今天是个大晴天,他们都在甲板上晒太阳呢。包括沈万三、张思淑他们都在,看样子我是起得最晚的一个了。 我看大家都在,就问:“这都快到中午了,等会儿午饭是在船上吃,还是我们上岸去找个餐馆大家坐一坐啊?” 张思淑见我一起床看见大家第一句话就是说中午吃饭的事,没好气地抢白我道:“我看你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吃,成天除了睡就是吃,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什么变的?” 这话可把大家都给逗笑了,张思淑自己也觉得好笑。 我也知道这话也就是她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平常生活中,我们也经常用这话挤兑人家,除了睡就是吃,那不就是猪嘛。 虽然这话有点骂人的意思,但我一点儿也不恼。 反而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关心大家的生活嘛。” 正在我们说笑之际,我们的船边来了几个人。 因为船头搭着跳板,供船上的人上岸用的,昨天晚上大家喝得太高兴太多了,都忘记了撤掉。 这会儿,那几个人就准备上跳板到我们船上来。我们赶紧去船头看看怎么回事。 因为刚才只顾着说笑,没注意看岸边的人,现在来到船头,我看清了,这打头之人不正是傅友广吗? 我连忙叫道:“傅兄,你回安庆了吗?近来还好吧?” 不错,来人正是傅友广。 他见我认出他来了,也是快步来到船上,站在船头对我拱了拱手道: “胡大哥啊,你终于回安庆了。 我前天去了趟池州,今天上午刚回来。 我一回来就听说你昨天来安庆了,我这不都还没来得及回堂口,就来寻找你的下落了嘛。 胡大哥这一路可还顺利?” 我连忙说道:“一路上总体上说还算顺利,但肯定还是有些磕磕绊绊,来日咱们细细详谈。” 傅友广道: “那好,今日我是专程来请各位兄弟去我们堂口。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这后天就要过年了。 我想各位兄弟也不用急着走了,反正着急也赶不回家了,不如就留在我们安庆过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做客黑蛟帮 听傅友广说了这话,我也就不客气了,说道: “傅兄啊,实不相瞒,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即使你不说这话,我也打算赖在你们黑蛟帮过这个年了。” 傅友广听我这么说,也是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从胡大哥你这个打算来看,你就是没把我当外人啊。” 接下来,我又将船上之人一一对他作了介绍。 当傅友广听说,沈万三和常遇春是我昨晚刚结拜的兄弟时,对他们两个也是大哥、二哥相称。 这一阵介绍完,也去了不少时间,也都是近午时的时分了。 傅友广忙拉着我的手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跟我回堂口吧,我们待会儿边吃饭边谈。” 我们一看这样也好。本来按照傅友广的意思是,我们船上的人全部下去跟他去堂口,我们的船由他们黑蛟帮的人帮我们看着。在这安庆码头,还没人敢动他们黑蛟帮的东西。 但郑奇还是跟我说,他一个人在这里守船,让我们都上岸去。 我一想也行,这小子对这条船也是真爱。 傅友广见我这么安排也没表示什么异议。只是表示,这位小兄弟的饭食他们黑蛟帮的人会送过来,并安排了一个黑蛟帮的小喽啰给郑奇在船上打下手。 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个小喽啰去做。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一行十五人就跟着傅友广上岸去了黑蛟帮的堂口。 这黑蛟帮的堂口在安庆城内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离安庆码头不远,堂口所在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 这四合院周围还有好些低矮的房子,据傅友广说这些房子也都让他们黑蛟帮买下来了,供黑蛟帮的人居住。 进了堂口的这个大院子,正中间是个大厅,类似于咱锥子山的聚义大厅,一般的土匪窝子都这样。 进了大厅,傅友广安排我们都坐下,他则坐在正中主位的旁边。 那主位不用说,当然是他们黑蛟帮帮主的位置,他肯定不能随便乱坐,即使他是二当家、是帮主的义子。 陆陆续续地黑蛟帮的其他头目也来了,包括帮主吴啸天十六岁的独生女儿吴钥也来了。 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傅友广说道: “各位兄弟,今天是我的救命恩人胡大哥来了,所以我让各位兄弟都来了,我给大家引荐引荐。 本来帮主也说要亲自来会会胡大哥的,但大家都知道,帮主的身体现在很不好,我们也不方便打扰他休息了。 待会儿,大家可都要帮我敬敬这几位大哥啊。” 说完就给我们双方一一作了介绍。 原来,自从今年那次元军针对黑蛟帮的突袭之后,帮主吴啸天虽然是逃过了一劫,便因连日奔波,身体终于是垮了。 待得傅友广从安庆返回池州重振旗鼓之后,这黑蛟帮的事基本上是傅友广在一手操办,当然重要事情他还是会请示他的义父帮主。 自黑蛟帮那次火拼之后,原来的二当家、三当家都战死了。 傅友广成了二当家,帮主吴啸天的独女吴钥成了三当家,加上后来陆续提拔了几个年青人,都成了黑蛟帮的头目。 但大事情是吴啸天自己作主,日常事务由傅友广和他的女儿吴钥操办。 后来由于吴啸天身体不好,吴钥经常要照顾父亲,这里里外外的好多事务就落在了傅友广的身上。 好在傅友广正处于精力旺盛的时期,小伙子人也精明。这黑蛟帮半年来,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并没有因为帮主染病而出现衰败的迹象。 当天中午,大家喝酒也是喝得很尽兴,席间双方进行了深入交谈。 傅友广了解到我这位新结拜的大哥沈万三是经商的,而且手中有江淮一带私盐的渠道,当即也是非常感兴趣。 毕竟在那个盐铁官营的时代,一旦发生战乱,这种物资的供应立即紧缺。 傅友广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沈大哥的商船从黑蛟帮的地面上过,绝对是一路畅通无阻,不收一分一毫的过路钱。 沈万三也当即拍板,以后黑蛟帮的食用盐由他免费供应,等他这趟瓷器运回去换了珠宝、象牙之类的好东西,必定有黑蛟帮的一份儿。 而且双方还达成了合作意向,如果黑蛟帮在安庆、池州地盘上卖私盐,由沈万三负责货源。 一顿午饭从午时直到未时末才散了席。 散席之后,傅友广带我们在这堂口各处转了转。 我提出,虽然吴帮主身体有恙不便出来会见我们,我们作为后生晚辈是不是应该进房间去拜会一下他。 一旁的沈万三、常遇春也表示应该去拜会一下。 傅友广见我们是真心诚意地拜会,就答应了。 于是我们三个跟着傅友广去了后院。其他人则在前院溜达,也有的说去安庆城里耍耍,于是他们就都散了。 这吴帮主本不住在后院,因生病了,他又想静养,便在大夫的建议下就搬到后院一个僻静的角落住下了。 傅友广敲了敲门,里面答应了一声,我们三个就跟着傅友广进去了。 吴钥正在里面照顾他的父亲,我们进来以后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床上,背后靠着枕头。 按说这吴啸天才四十多岁,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人看起来老了很多,精神状况也很差,看起来就象一个六十多岁的病老头。 我们三个一见这吴帮主,立即就在他床前跪下磕头,傅友广给我们作了介绍。 吴帮主听说我就是救傅友广之人,立刻说道:“快,快起来,咳咳。” 我们起身来到了床前,看他面容消瘦、双目无神,知道这人病得不轻。 于是我问傅友广道:“傅老弟啊,这吴帮主可请过大夫了?” 一旁的吴钥答道:“请了,都请了好几个大夫了,也吃了几个月的药了,但一点儿也不见好。” 我问吴钥道:“那吴帮主平常都有些什么症状?” 吴钥道: “爹爹经常发烧,这病了几个月,人都瘦了一大圈。 一说话就咳嗽,睡觉平躺着也咳嗽,这好些天了都是这么靠在床头睡的。 没办法,这躺下来就咳嗽,根本就睡不成。” 我继续问道:“这平时咳嗽时可有痰?” 吴钥道:“刚起病那几个月就是干咳,没有痰,只是这近一个月出现了痰,而且痰也不多。” 我接着问道:“那痰是什么颜色的?” 吴钥道:“基本都是白色的痰,但这几天偶尔也会出现黄色的浓痰。” 我继续问道:“痰中可否带过血,有没有直接咯过血?” 吴钥道:“也就是近一个月吧,出现了痰中带血的现象。从前天晚上开始,每天晚上会咯一阵血。” 听到这些描述,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吴帮主病得不轻,就症状来看,很可能是肺结核,也就是当时所称的肺痨。 这个病在现代是有药可治的,但在古代就是绝症。 而且根据吴钥的描述,这吴帮主已是肺结核的晚期了。 因为肺结核一般是不带痰的,如果有痰也只是少量的白色痰。 如果出现黄色的浓痰,那说明已经产生了其他并发症,肺部好多地方都感染了。 而且现在已经开始咯血了,说明肺部的毛细血管都受损了。 按照当时的医疗条件,我可以直接给他判死刑了。 但这话我不能当着吴帮主的面说,我得找个机会给傅友广和他女儿吴钥说一说。 这肺结核有传染性。好在正常人只要不是在免疫力下降的时候去接触结核病人,即使结核病菌传播到正常人身上,也不会引起病变。 但这地方我们还是不宜久留,于是我们说了些让他安心养病的话,就告辞出来了。 常遇春知道我医术高明,但在里面当着吴帮主的面,他也不方便问我。 这时出来了,他就问我道:“三弟啊,你看这吴帮主的病怎么样?你有没有办法治啊。” 当时,我们三个加上傅友广正在往前院走,我正在思考准备怎么开口,那吴帮主的房门又开了。 我们回头一看,是吴钥出来了。 她追上我们说: “我爹说想休息一会儿,让我先出来了。 他并且让我跟你们说,今天都腊月二十八了,如果大家方便的话,就留大家在黑蛟帮过个年。 你们是傅大哥的救命恩人,他本应该亲自向你们道谢,但他身体的确不行,请你们多多谅解。” 我连忙说: “你们这就说得太客气了。 上午我还跟傅兄说过,我们还没到安庆之前,我们就打算在你们黑蛟帮过年的。 我们可都不是那种讲客气之人啊。 对了,吴姑娘,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和傅兄谈谈你爹的病情。” 吴钥说:“好啊,那我们就到傅大哥房间谈吧。” 于是我们来到前院的一间房间里,这就是傅友广的房间,是个套间,外面有个会客室,里面是他的卧室。 我们都坐下了,傅友广也安排了人沏茶。 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问道:“以前你们找的大夫有没有说吴帮主是得了什么病?” 傅友广说道: “这些大夫都没说是什么病,只说让我们给他找个僻静的地方让他静养,尽量不要跟其他人接触。 每次也都是开几副药了事,吃了也没什么效果。 只是有一个大夫走的时候,单独对我说,说是帮主的情况不太好。 我问他是什么病,他说他也不能确定,说是有点象是‘肺痨’。” 我看了看吴钥,她也点点头,表示目前掌握的信息和傅友广差不多。 于是,我开口了: “这个大夫说得没错,就是‘肺痨’,在我的家乡,这种病也叫‘肺结核’。 这是一种传染病,如果与他接触的人身体很差,或者正在生病,很有可能被他感染。 因此那些大夫才说让你们给他找个僻静的地方静养,尽量让别人不要接触他,其实就是为了防止别人被他传染。” 这时,常遇春又插话了,“三弟,我知道你医术高明,难道这病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这时,傅友广和吴钥也向我投来了哀求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对他们说道:“真的非常抱歉,吴帮主这病我治不了,我们只能为吴帮主祈求平安了。” 听了我这话,常遇春低下了头,他心里清楚,如果我都说没救了的病人,那肯定是没救了。 我还是对傅友广和吴钥道: “傅老弟可以称得上是我兄弟,这话我就直说了,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们两个还是要趁早做好准备,万一哪天吴帮主起不来了,你们可不要乱成一锅粥,还是未雨绸缪吧。” 我这话一出口,傅友广和吴钥二人都是神情非常低落。 傅友广喊人来带我们先去休息,说是这几天就不用回船上了,就在他们黑蛟帮住下。 我们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就跟着黑蛟帮的人去了他们给我们安排的房间。 我估计傅友广和吴钥听了我刚才这番话,他们两个也得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正好,我们就去休息吧。 傅友广给我、沈万三、常遇春、张思淑都是安排的一个人住的小房间。张士荣和汪耀南两人住一间,其余九人三人一间,正好住三间房。 我刚关上房门坐下,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罗仁来了,立刻去开门,但一开门吓了我一跳,是张思淑。 我倒不是说张思淑长得有多可怕、多吓人,恰恰相反,她长得是很漂亮的。 但这些日子来她都一直对我抱有敌意,这会儿突然来敲我的房门,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我心里没底,所以才吓了一跳。 我愣在房门口盯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她开口说话了,“你傻了啊!你让我进去啊,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她让进了屋里。 为了避嫌,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她对我突然袭击,我并没有关门,而是把门敞开着。 这样,她如果要跟我算旧账的话,我可以立即逃跑或呼救。 张思淑一进屋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见我愣在门口,开口说道:“你把门关上,坐到这边来,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偶遇朱霏 听她说要我坐到她旁边,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这平常都懒得理我的人,怎么突然要和我说什么话,不会有诈吧? 还说要我关门,这不太好吧? 于是,我对她说道:“张姑娘啊,有话你尽管说,我听着呢。这门还是不要关的好,你说我们孤男寡女的,这一关门,影响不好。” 我这话一出口,就把张思淑给惹恼了,她大声对我道: “姓胡的,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我说让你把门关上,是有事情跟你说,你不要满脑子就想着那些鸡鸣狗盗的事。 你快点把门关上了过来,不然你姑奶奶我就要亲自过来请你了啊!” 说完,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我一看这样子,估计这丫头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应该不会是想突袭我。 于是,我把门虚掩上,然后半个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其实身体的大部分重心还是在我的双脚上,我是作好了随时准备起身逃跑的准备。 这江湖险恶啊,还是小心为妙。 记得金庸先生在《倚天屠龙记》里写到,张无忌的母亲殷素素临死前对他告诫过,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无疑这张思淑就是个好看的女人,咱还是先小人后君子,提防着点。 张思淑见我坐下了,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你这狐朋狗友傅友广似乎不是个好人啊!” 听了这话,我心里就憋气,什么我的狐朋狗友,那我成什么了。 但在这小丫头面前,可不能发作,还是先忍一忍。 于是,我问道: “怎么了? 这黑蛟帮本来就跟我们锥子山一样,也干得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 今年上半年,他们还抢了蒙古军不少东西呢。 反正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嘛。” 张思淑道: “这抢蒙古人的东西我们大大地支持。 但他们竟然抢了个姑娘,准备让他们那个快死的帮主娶她,说是要冲冲喜。 你说他们这个做派,能是什么好人吗?” 我随即问道:“有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思淑道: “那姑娘现在就关在后院一个偏僻的屋子里,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你快去跟你那个姓傅的狐朋狗友说,让他们赶紧放人,不然我跟他们没完。” 我看张思淑气哼哼的,便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张思淑一听,没好气地对我说道:“有什么误会,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让那姑娘亲口跟你说。” 于是,张思淑当即就起身,推开房门径直向外走。我也就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很快我们进了后院,靠右边有一片小竹林,有几块假山石,一条小路。 乍一看,这里应该是散步玩耍的地方。 但顺着这条弯曲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前面的竹林中出现了一间土墙房子。是那种很普通的一开三间的结构,中间是个大门,左右各有一间厢房。 隔着很远就能听见里面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吵吵嚷嚷的,似乎在进行赌博一类的游戏。 大门虚掩着,张思淑带着我来到大门前,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大门里有几个人在推牌九。 为了不惊动这几个人,我们立即闪到一边。 张思淑对我说:“那右边的那间房子里就关着那个姑娘,我们绕过去,可以在后面的那个窗户里看见她。” 我当即问她,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回我道,她也是闲着没事,到处瞎转,以为这是个散步的地方,就走过来了。 但发现这里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子,里面有一帮人在推牌九,觉得有些奇怪,就想围着这间房子转一圈。 没想到在那右边房间里有一个姑娘正扒在窗口,那个姑娘看见了她就向她求救。说是被这黑蛟帮的人抓了要嫁给他们的帮主冲喜,说是他们帮主得了重病。 很快,我们来到了这右边房间靠这屋子后边的窗口。 窗户不大,中间有木头制成的窗齿。屋内光线很暗,我们在窗口处处于明处,这么背着光向里面看,真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状况。 我在窗口向里面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 我轻声问了下:“里面有人吗?” 没任何发应。 张思淑把我扒开,道:“你先到一边儿去,你这长得就看着不象个好人,谁敢答应你啊。让我来。” 什么叫我长得不象好人,要在平时我得跟这丫头好好理论几句,但现在情况紧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我乖乖地闪在了一边。 这时,张思淑趴在窗口,对着里面轻声喊道:“朱姑娘,是我呀!就是刚才在这里发现你的,你快过来。” 很快,窗口出现了一个脑袋,准确地说是一个漂亮姑娘的脑袋。 她开口对张思淑道:“张姑娘,我在的。” 当即,我对情况作了一个初步判断。 外面一帮人在推牌九,里面小屋子里有一个漂亮姑娘被关在里面,看样子这姑娘应该是被他们给抢来的。 为了弄清具体情况,我开始问这姑娘话了,这姑娘也是一一作答。 原来这姑娘姓朱名霏,生于元统二年(公元1334年)二月。算起来她和张思淑是同岁,不过她比张思淑还大几个月。 这朱霏的父亲名叫朱升,因不满元朝儒学风气的败坏,刚辞去池州路学正的官位,准备过完年后回老家开馆讲学。 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父亲刚一卸任,她们家就被土匪盯上。 她昨天被这帮土匪抓住,今天上午就被送到安庆来,逼着她嫁给这土匪头子。 如果她不答应,这帮土匪就要去找她父亲及她们家人的麻烦。 而且这帮土匪还放出了话,让她不要寄希望于蒙古官方会派兵来解救她。 她父亲现在已是卸任的官员,而且是汉人,那帮蒙古人根本就不会把她父亲列入和自己一个阵营的。 而且这黑蛟帮能这么轻易就去她们家中把她抓到,而且没有受到官方的任何抵抗和追捕,他们与元朝官方是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的。 听到这里,我觉得这个事情很复杂,应该不是一起简单的土匪抢压寨夫人的事件。 而且她说她父亲的名字叫朱升,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记得中学历史课本上在关于明朝朱元璋的历史中,就提到过一个叫朱升的人。 大致是朱元璋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去请教过一个叫朱升的人,这朱升送给他三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而且朱元璋就是按照这个思路,逐步确立了自己的优势地位,最后击败了另外两股较大的反元势力陈友谅和张士诚,最终开创了大明王朝。 可惜当时我一不能上网,二没有带本《明史》,不知道这姑娘的父亲朱升是不是就是历史上描述的那个朱升。 但她说她的父亲曾经是池州路学正,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官儿了。 一个汉人能当到这个官儿,说明还是有点能耐的,我当时分析,她父亲朱升很有可能就是历史书上那个朱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姑娘我得想办法救她呀。 那朱元璋后来都得向朱升请教,说明这朱升肯定在当时很有名气,而且很有本事,一般人朱元璋肯定不会放在眼里。 如果这次能救这姑娘一命,那至少和朱升是扯上关系了。有了这层关系,将来我们在朱元璋面前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促使我想救这姑娘。那就是她们刚才所说,要把这姑娘嫁给那吴帮主冲喜,这是封建迷信啊。 那吴帮主得的是肺结核,而且已到了晚期,活不过半年了。 这么好一姑娘,就这样嫁给那老头子冲个喜,我也于心不忍啊。毕竟那样的话,这姑娘一辈子就给毁了。 把这姑娘刚才说的话,我仔细作了番思考,大致经过我也可以推断出来了。 我们是昨天腊月二十七到的安庆,傅友广是前天腊月二十六去的池州,昨天去劫的这姑娘,今天一早从池州把这姑娘押回了安庆。 看样子,这详细情况傅友广肯定是一清二楚,这要救这姑娘还得去找傅友广,让他卖个人情。 毕竟这姑娘与众不同,她可是朱升的女儿。 如果想要强行抢人的话,成功的机率似乎不大。 虽然常遇春、张思淑的功夫很高,黑蛟帮估计没人敌得过他们两个。但这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我们无从得知。 而且据刚才这姑娘描述,似乎黑蛟帮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与蒙古官方达成默契,如果强行抢人,官方会不会介入? 就算能够抢人成功,她的父亲、家人都还在池州,还是在这帮人的控制之下,我们这几个人也是救不了。 另外,就算我们锥子山的人能够安全逃脱,那大哥沈万三他们几个怎么办? 他们虽然都是年轻力壮,但都算不上是功夫好手,肯定不是黑蛟帮的对手。 因此,这件事还必须得找傅友广帮忙,希望我能说得动他,让他从中斡旋。 于是,我安慰那姑娘道: “朱姑娘,我们不是黑蛟帮的人,但我跟那黑蛟帮的二当家还有些交情。 你先不要急,我一定想办法将你救回池州去,你这几天在这里就安安心心地吃饭睡觉,养好身体,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那朱姑娘见我说得斩钉截铁,也是对我投来了信任的目光。 我和张思淑告别她后,就原路返回住所,这事儿我们得先跟常遇春商量商量。 回到了住所,我索性把沈万三也叫来了,毕竟我们三人刚结拜过兄弟,这有什么事多一个人商量,就多一分希望。 沈万三、常遇春听了我和张思淑的描述和分析,都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还是先找傅友广为妙,争取这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强行抢人的念头。 但为了这件事日后回旋的机会大一点,还是我先单独去找傅友广谈比较好。 商议已定,我当即就去敲傅友广的门。 正好他在,他把我让进屋里,我也不客气,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我想还是先探探口风,我问道: “傅兄啊,我们这次到安庆来得突然,有没有给你造成不便啊? 你看现在,吴帮主的身体情况很糟糕,里里外外好多事情都得靠你撑着。 我们这一来,你又得分心来安顿我们,真是多多打扰了啊。” 傅友广以为我是跟他说几句客套话,完全没有在意,对我说道: “胡兄你这太客气了,有什么打不打扰的。 你们能来,是看得起我傅某人。 再说了,马上要过年了,也没什么事了,多几个兄弟在一起过年,更热闹些。” 我接着说道: “我是看我们来的时候,都是腊月二十七了,你都还在池州那边。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帮里还有好多事情要你去那边处理,也不知道你处理完了没有。 该不会是你在那边收到了我们来安庆的消息,今天一早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给你们帮里造成麻烦,我们就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是有意地把话题慢慢向这上边引,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傅友广听我这么说,很干脆地对我道:“说实话,还真是有一桩急事,前天赶着去池州处理了一下,不过昨天就处理好了,所以今天一早就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接着道: “照这么说,我们还是没有耽误傅兄的事儿,这我也安心了。 不知傅兄这过年的前几天还急着去池州,不知是什么要紧事。 方便的话也可以说来我听听,说不定我们也能帮傅兄参谋参谋。” 傅友广略作了番沉思,然后对我说道:“早听说胡大哥见多识广,不知道胡大哥对江湖术士、神汉巫婆这一类人有什么看法?” 听到傅友广这么问我,我知道这正题就快要引出来了。 我得先对他进行一次反对封建迷信的唯物主义教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傅友广的计策 于是,我反问傅友广道: “你觉得江湖术士、神汉巫婆这一类人的话可信吗? 你说这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的人有多少?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他们的命运应该就是一样的。 你见过天底下有哪两个人的命运完全是一样的吗?” 傅友广听我这么说,思索了一阵,问我道: “我没读过什么书。 但据说这史书上就有记载,这皇帝出生时,都是天有异象,不会这书上也是骗人吧?” 见他如此一问,我感觉到这事情似乎是有门儿。 看样子傅友广身上还是具备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敢于怀疑一切的探索精神。 我便接着话头说道: “汉高祖刘邦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史书记载他出生时其母亲梦见与神人相遇,待临产雷电交加、风雨大作,天地为之昏暗,有蛟龙自天外破窗而入,盘旋于产床之上。 按这书上说,那他究竟是其母亲所生的呢,还是从天下飞下来的一条龙呢? 史书还记载了他斩白蛇起义的故事,你觉得这事是真实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儿呢? 还是这编史书的人为了讨好皇帝,或者是在皇帝的授意下,故意写的这么一出呢?” 傅友广半信半疑地问我:“那书这么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笑道: “这就是为了皇帝统治的需要。 因为有好多事情,我们没办法去弄清他的来龙去脉,所以人们就只能相信神汉巫婆的这一套。 统治阶级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给自己赋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无非就说自己是真龙降世喽、神仙下凡喽,其目的无非就是让其他人安心接受他的统治。 别的不说,就说半年前,我们要是在那芦苇丛中不对那几个蒙古兵突袭,你现在估计已经是不在人世了。 江湖术士、神汉巫婆那一套能帮得了你吗? 还是要实实在在地跟蒙古人干、真刀真枪地跟他们打,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命运其实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要是按照江湖术士、神汉巫婆那一套,我们从生下来,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那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天天就只管吃饭睡觉。反正按照命运上说的,我们该活多少岁就能活多少岁。 如果大家全是这么想,那么谁来种粮食、谁来织布? 所有人都天天躺在家里睡大觉,去接受命运的安排,那所有的人都得饿死了。 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傅友广听了我这番说辞,点了点头道: “胡大哥,你这说得还真有点道理。 如果命运是生下来就注定的话,真是我们什么都不用干了,反正命运是注定了。 还是你见多识广,为了解开了这个心中的疑惑。” 我趁热打铁道: “所以说了,好多事情,我们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总而言之,有一条,多做善事少作恶,终归是有好报的。 即使没有什么好报,多做善事心安理得,人活着心里也舒坦。 如果一个人作恶多端,估计自己也得经常做恶梦。” 听了我这话,傅友广又点了点头,问我道:“胡大哥,这次去池州,我还真有一件事拿不准。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说道:“你说来听听。” 傅友广道: “吴帮主的身体情况你也看到了,帮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很着急。 这都请了半年大夫了,病情不仅不见好转,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 最后,帮里的老六从外面请了个神棍,说是以前给好多人治过病,救过不少人。 我和吴钥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那神棍来了。 那神棍是有天上午来的,在帮主屋子里折腾了一上午,说是以前帮主杀孽太重,有好多厉鬼来索命。他驱了一上午,才把那些鬼给驱散。 但吴帮主这次虽然救回了命,但已经是元气大伤。 为今之计,要找个姑娘娶回来,一定要是黄花大闺女,最好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小姐。 这样才能镇得住邪气,给帮主冲冲喜,帮主这病就能好了。 当时,这个提议遭到了我义父的强烈反对,我义父这个人是相当重感情的。 吴钥的母亲去世以后,我义父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他作为黑蛟帮的帮主,其实想续个弦是很容易的事,但她一直惦记着吴钥的母亲,始终不肯再娶。 现在说要给他娶个年轻姑娘冲喜,他肯定不会答应。 最后,还是我和吴钥一合计,认为目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好歹也要试一下。 于是,我们二人就天天在那里死磨硬泡,最终是让我义父松口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是物色一个姑娘,当然,最好就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小姐。 偏偏凑巧,腊月二十五那天,池州那边传来消息。 说是池州路学正卸任了,据说这学正卸任的原因是和这池州路的达鲁花赤、同知、治中等官员关系恶化,所以辞官不干了。 而且这个消息就是从池州路治中的家里放出来的。就是这治中府上的一个下人和帮里的老七有些交情,让我们黑蛟帮去抢劫这户学正家。 说这学正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还未成家。 并保证蒙古官方绝不插手这件事,最好是把那个卸任的学正一家都给杀掉。 于是,我们召集帮里的几个头目一商议,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先把那个学正的女儿抢来,让帮主娶了冲个喜。 至于那学正先不急着杀,留着他可以让她女儿心甘情愿地就范,将来再视情况或杀或留。 于是,前天腊月二十六,我就去了趟池州,和老七先带着人去踩了点儿。 昨天下的手,将那姑娘给抢了,今天一大早,就带着那姑娘回了安庆。 刚才老六去找人算了个日期,就定在正月初二,帮主娶这姑娘。 我们也威胁过这姑娘,只要她乖乖嫁给我们帮主,什么事儿都没有。 如果她不答应,我们就杀了她父亲,还有她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要说这强抢民女的事儿,我始终觉得还是有点儿不地道。 但反过来一想,那姑娘的父亲当过蒙古人的官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事儿,胡大哥你怎么看?” 我看这傅友广也是个实在人,没有对我隐瞒什么,他的话也证实了我的判断。 看样子,这姑娘必须得救下。 于是,我对傅友广说道: “正如你刚才所说到的,这个学正是因为和池州路的达鲁花赤、同知、治中等官员不和,才辞官不干了。 而且这消息是从那治中的家里传出来的,而且那治中要你们置他们全家于死地。 我先问你,这池州路的达鲁花赤、同知、治中等官员是蒙古人,还是汉人,他们是不是好东西?” 傅友广说道:“听说这几个官员都是蒙古人,但那学正以前也给蒙古人当官儿,反正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 我说道: “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那学正的名字叫朱升,那可是位大儒,他注过很多书。 蒙古人就是看见他的学识,才授给他学正这个官职。而且他上任的三年间,也为惩治儒学的腐败做过很多事情。 虽然他当的是蒙古人的官儿,但他做的事可是为了全天下百姓。 因此,我们不能因为他当过蒙古人的官儿,就说他不是个好人。 从这些蒙古官员对他恨之入骨,要杀他的态度我们就不难想象得出,他是个好人啊! 你们差点儿就让那些蒙古官员当枪给使了呀! 他们想杀此人,但又不想担上恶名,所以找到你们。 一来可以借刀杀人,二来这杀害大儒的罪名就得由你们黑蛟帮来承担了。” 傅友广听到这里,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对呀! 我当时就觉得这蒙古官员家里放出来的消息有点不对劲儿。但为了救我义父,我也没有细想。 现在经你胡大哥这么一说,我是茅塞顿开呀,我们差点儿是犯下了大错呀。” 我说道:“既然你们知道弄错了,就好办了,赶紧放人吧。” 傅友广思索了一阵,道:“这放人的事儿,可不好办。” 我一听,心里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傅友广说道: “按说,我义父本就不打算娶什么姑娘冲什么喜,他对我义母的感情可深着呢。 但他经不住全帮上上下下的人的劝说,最后没办法答应了。 现在我如果提出来,不娶这姑娘,不冲喜了。我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呀。 帮里上下的兄弟都会把矛头对准我,而且我现在是黑蛟帮的二当家,这身份也尴尬呀。 别人都会认为我是想帮主早点去了,我好当帮主呀。” 我一听傅友广这话,觉得他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呀,这事儿还真不能由他提出来。 我想了想,他如果不出面,那最合适的人就是吴帮主的女儿吴钥了。 于是,我征求傅友广的意见,让吴钥出面行不行。 傅友广摇了摇头,对我说道: “她肯定不会同意。 她现在为了救她父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让她放弃这一线希望,她肯定不同意。 而且这姑娘又很相信神汉巫婆这一套,这事儿真不好办呀。” 我见傅友广为难,便问道:“那你们帮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德高望重之人,让他们出面。” 傅友广还是摇了摇头,我一听,这下心里凉了一大截。 我们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了好久,傅友广才突然开口说道:“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胡大哥愿不愿意一试?” 我一听,他说有办法,当即表示,说来听听。 傅友广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义父这人最重义气,不如我带你直接去找他。” 闻听此言,我十分惊诧,这事儿直接去找吴老帮主,那成吗? 傅友广给我支招儿道: “你就说那姑娘和你家是世交,小时候定过娃娃亲,现在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没想到被我们给抓了。 所以想请我们黑蛟帮放过她们全家。 我义父本来就对你上次救我命的事很感激,现在又听说那个被抓来的姑娘是你未婚妻,而且他心里其实也不打算娶这门亲,只是被下面的弟兄闹腾得没办法。 这下,他也正好可以解脱这事儿,只要他发话了,这姑娘自然就还给你了。” 我一听他这话,立即纠正道: “什么叫还给我了,是放了这姑娘好不好。 你这办法就是有点太损了,你说别人好好一姑娘,这下子一说就成了我的未婚妻,这以后她还要嫁人的呢。 你这办法还是不大行,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傅友广说道: “眼下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今天就腊月二十八了,离初二没几天了。 我们也没时间考虑了,我觉得这事吧,得赶紧跟我义父说,否则夜长梦多。 只要我义父这边答应了放人,帮里的其他兄弟自然就没话说了。 如果再拖得了几天,万一我义父来个昏迷不醒、神智不清什么的,只要他还有口气在,帮里这帮兄弟肯定是要让他们成亲的。 那时,就是想救人也来不及了。” 我觉得这事儿事关重大,关系到一个姑娘一辈子,不可草率行事。 于是,对傅友广说道:“我先回去考虑考虑,明天早上我答复你,行不行?” 傅友广见我这么说,也只好答应。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喊开晚饭了。 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大厅,大家在一起吃晚饭。 这晚饭的菜比中午还丰盛,但因为大家心里都装着事儿,因此这晚宴的气氛没有中午那么热烈,晚宴结束得也很快。 吃完晚饭,我把沈万三、张思淑都叫到了常遇春的房间,将下午与傅友广商量的结果一一给他们讲了。 这下他们三个人也都觉得这事情比较复杂。傅友广是愿意救人,但这事儿正如他所说,他没有办法直接反对。 我们四个人在屋子里足足商量了约两个时辰,还是没有一点儿办法。 这时,张思淑酸不啦叽地来了一句: “要不就按那傅友广的办法,先救人要紧。 只是这下苦了朱姑娘,又让你这死淫贼占了天大的便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章 经不起推敲的谎言 这话我真不爱听,我当即就反驳道:“怎么我又是死淫贼?又是占便宜啦?” 张思淑“哼”了一声,说道:“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我多说。” 我当即又反驳道:“什么我心里又清楚啦?” 我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常遇春打断了我们,他说道: “三弟、师妹,你们不要吵了。 我也觉得还是先救人要紧,我们今晚都好好想一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如果实在没办法了,就按傅友广那个计策施行,先把那朱姑娘救出来再说。 她父亲是个大儒,肯定是明事理的。 等把那姑娘救出来,我们一起过江把她送回池州家里,然后我们作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我想那朱老爷子肯定能够领会我们的一片苦心,不会怪我们的。” 沈万三也表示,只能这样了。 我见他这么说,抢白他道:“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怎么不说是你的未婚妻啊。” 沈万三听了我的抢白也不恼,对我说道: “三弟啊,这事儿还真是只有你比较合适。 我父亲早就给我定了门亲事,被我一直拖,明年是最后期限,我过完年回去就得成亲。 这二弟嘛,已经成家了。 就你是孤身一人嘛,而且那朱姑娘听说长得也漂亮,又是书香门弟出身。 就算将来是弄假成真,你也不亏嘛!哈哈哈。” 张思淑也跟着插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又不是什么好人,还非要装个好人。嫖客都能当,这新郎倌儿有什么当不得的?” 听他也这么取笑我,我也真是有点恼了。 当即对张思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个啥,不要随便乱冤枉好人。” 常遇春赶紧拍着我的肩膀说: “三弟啊!你不要激动,既然我们三人都结拜了,那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放心,这桩事,我和大哥一定帮你摆平,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有我和大哥在,朱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们决不会让他们朱家因为你冒充与他们家定了亲而受到任何伤害。” 听常遇春这么说,我知道他们又是误会我了,我立即说道: “二哥,你误会了。 我不是怕朱家将来对我怎么样,我是担心这么一说,这朱姑娘以后嫁人的事不好办。 要是她将来的婆家明事理那还好,万一她婆家是个不明事理的,那这是害了朱姑娘一辈子呀。” 常遇春接着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今天晚上大家继续想办法。 如果有其他办法更好,实在不行,才用这个办法先把人救了再说嘛。 总不能跟傅友广说的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吴帮主娶朱姑娘啊。” 沈万三、张思淑也在旁边帮腔,我一看这也没办法,只好先暂且答应了。 于是,各人回了自己房间。这一夜我是翻来覆去的真没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头一直是昏昏胀胀的,这一晚上什么办法也没想到。 第二天,还是常遇春来叫我起的床。 我开门一看,沈万三和张思淑也在,他们都说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就按昨天商量的意见办,先把那朱姑娘救出来再说。 我也知道他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唉,只能如此了。 我们正在说着,有人来给我们送早餐了。我刚吃完早餐,傅友广就来找我了。 他见我和沈万三他们在一起,估计这事儿肯定也对他们都讲了,也就不顾虑什么了。 直接问我道:“胡大哥,你们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如果没有,我们两个现在就去找我义父吧。这事儿我看拖不得,你们说呢?” 沈万三他们三个也直向我点头,意思就是叫我快去。 我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傅友广向后院走去。进了屋,吴钥也在。 傅友广知道这事儿我不好开口,于是他先开口了,他对吴啸天说道:“义父啊,这有件事情真是有点棘手。还要请您老人家多多成全。” 那吴啸天是何等精明之人,听傅友广这么说,就知道有什么大事儿。 于是,他边咳嗽边问傅友广道: “友广啊!你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 咳咳,我没有儿子,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 咳咳,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 咳咳,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一定成全你。” 傅友广见他义父先不问什么事,就直接表态了,心里清楚这个义父还是信任自己的。 于是就开口说道: “是关于我们昨天从池州抓回来那个姑娘的事。 本来老六给您看好了日子,定在初二娶了这姑娘。 但没曾想到这次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那姑娘家和胡大哥家原来是世交,他们两人小时候就定过娃娃亲,所以昨天晚上胡大哥得知了朱姑娘被我们抓了的事,立即来求我放人。 但这事儿我也作不得主,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带他来找义父了。 看义父能不能念在胡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儿上,放了这朱姑娘。” 听了这话,吴啸天还没表态,吴钥就插嘴道:“不会吧?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傅大哥,你不会弄错了吧?” 傅友广赶紧道:“绝对没弄错,胡大哥就在这里,你们可以问他嘛!” 我见这吴家父女都将目光投向了我,赶紧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也是昨天无意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才找到傅兄,请他帮忙放人的。” 吴家父女二人,见我说得如此肯定,估计应该是相信了几分。 那吴啸天不愧是江湖草莽出身,立刻说道: “这样也好,咳咳,其实我早就不同意他们给我冲什么喜。 但还是不忍心扫了这帮小辈的兴。咳咳,特别是钥儿,我不同意就天天在我面前哭。 现在好了,既然胡先生和这姑娘有娃娃亲,那这人我肯定得放啊。 咳咳,总不能我吴啸天在江湖上威风一辈子,最后要进土的人了,落得一个强抢他人之妻的恶名吧。” 我和傅友广一听吴帮主这话,都是心中一喜。 但吴钥突然开口了,她说道: “先不急放人。 爹啊!既然这胡先生和朱姑娘定了娃娃亲,我们是不是把朱姑娘也请过来,把这事儿给她说清楚。 免得她回去了还是对我们黑蛟帮怀恨在心。更有甚者,去到处宣扬败坏我们黑蛟帮的名声。” 我和傅友广一听这话,都暗叫不好。 这吴钥嘴上是说把朱姑娘请来,把这事儿说清楚,免得朱姑娘记恨黑蛟帮。 其实她是对这事儿真实性有怀疑,想把那姑娘请过来对质。 一旦那朱姑娘说出没有和我定过娃娃亲这事儿,那我们不光是救人计划要流产,可能黑蛟帮也不会欢迎我们几个再留下来,最严重的是傅友广以后在黑蛟帮也站不住脚了。 我和傅友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边床上的吴啸天就发话了:“也好,咳咳,钥儿你去叫人把那朱姑娘带过来。” 我和傅友广在这里等待朱姑娘被带过来的这一刻钟,可以称得上是我人生中的少有的几大煎熬之一。 虽然时间不长,但没经历过那事的人,是不会体会到当时那种复杂的、忐忑不安的心情的。 当时,我们两个人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走。 心里更担心的是,待会儿一旦这个救人计划穿帮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就在我们急得六神无主之际,朱姑娘被带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朱霏的全貌,这朱姑娘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端庄的气息,不愧是书香门弟出身的大家闺秀。 她的美和张思淑的美完全不同。 张思淑的美是那种俊俏、冷艳的美;而朱霏的美是那种端庄、有底蕴的美。 张思淑的美都体现在动之中,活象一个泼辣的小辣椒,让人能体会到青春的气息;而朱霏的美都体现在静之中,就象一片清澈的湖水,让人能感受到圣洁的气息。 按说,来自现代的我也通过各种媒体见过不少美女,不说能做到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至少遇见美女不至于一时不知所措。 但当这个真实的大美女朱霏站在我的面前时,我呆住了。 除了之前的张思淑,朱霏是第二个让我产生如此反应的女子,这两个都是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为之走神的美女。 本来她来之前,我还想着对她使个眼色什么的,但真正当这个美的令人窒息的美女站在我的面前时,我什么都忘记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白。 可吴钥什么都记得,她直接问话了,她问朱霏:“朱姑娘,眼前这个男子你可认识?” 直到吴钥这话出口,我才反应过来,但现在要使眼色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当吴钥说出“这个男子”四个字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我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向朱霏使眼色吧。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眼睛继续直勾勾地看着朱霏。好在这朱霏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先前她见过我,知道我在想办法救她。 但眼前这情况,她也不清楚,这认不认识我的话,能不能随便作答。 一旦答错,用现代流行的一句话说,那就是:造成的伤害将是不可逆的。 于是,朱姑娘很机智地答了一句:“我认不认识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口,当时我就想笑,但我没敢笑出来,嘴角向上一撇。 这个微笑的动作我都不敢做全,就迅速变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朱霏的脸庞,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我的这一微小的举动她已经是看见了。 从这一句话,以及我的这一微笑的动作,她应该能够判断得出,问她话的这个姑娘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 吴钥听到朱霏这样回答她,当即就上了火,说道:“你要放明白点,你和你全家人的性命,现在都在我们手上,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话,否则有你好看的。” 这话还没说完,吴啸天插嘴了,“钥儿,不可无礼。咳咳。” 随即又转过头对朱霏说道:“请问你可是朱姑娘?咳咳。” 朱霏见了吴啸天这个阵势,再看看他那病重的样子,已经能够猜出这人就是这黑蛟帮的帮主了。 朱霏见他说话还算客气,也赶紧礼貌地回道: “不错,小女子姓朱名霏。 家父原是池州路学正,现已辞官在家,不知我家可曾得罪过黑蛟帮,为什么黑蛟帮的人不仅绑了我,还扬言要杀我家人?” 当即我就对朱霏表示了深深的佩服。 你说一个姑娘家,身陷匪帮,还敢理直气壮地质问对方,这不是寻常女子能够做得到的,而且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 吴啸天没理会朱霏的问话,而是指着我对朱霏说道:“朱姑娘可认识这位胡先生,胡先生说你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你们就定过娃娃亲,可有此事?” 从吴啸天问这句话的方式来看,其实吴啸天早就想放了这姑娘,根本就不想娶这个姑娘冲喜。 可能真是如他自己所说,他也是经不住这些晚辈的软磨硬泡,才答应娶个姑娘冲喜的。 其实他的心里,只有吴钥的母亲一个人。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在现实生活中不多见的一个好男人,为了亡妻和独女,能够舍弃自身一些其他追求的好男人。 为什么我对吴啸天的评价这么高呢? 因为,很明显,吴啸天根本就不想去追究我们是不是定有娃娃亲这回事的真假。 如果真要追究,他不会这么问。 他肯定是先问朱霏,我叫什么名字,如果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还定个鬼的娃娃亲啊。 即使她能说对我的名字,他还可以问我父亲的名字,如果两家是世交,这名字虽然晚辈不会挂在嘴上,但肯定是知道的。最后再问娃娃亲的事。 如果他一开始真是要确定这事的真实性,可以把我和朱霏分开来问话。 我和朱霏以前又不认识,这分开一问,很容易就问出岔子,我们编的这个谎话,很容易就被戳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吴啸天的部署 以吴啸天行走江湖多年的阅历,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不可能想不到。 那他为什么这么问,而且是这么直白地问?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其实知道这是我们编的一个故事,但他愿意听这个故事,也愿意让这个故事成为事实。 吴啸天问的这句话,用一个更加专业的术语,可以称之为“诱供”。 而且现在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昨天答应过想办法救她。今天这黑蛟帮的帮主,本来要强娶她之人,突然问出这么一个话题,你是不是跟别人定过娃娃亲。 如果你说定过,那他就有可能成全你们;如果你说没有定过,那可能强娶之事还得继续。 这已经直白到只要稍微有点分析判断能力的人,都会去顺着这个谎言撒个谎,求得对方放人的机会。 但这个事情还是有一个关键问题,这朱姑娘愿不愿意被“诱供”,或者说是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编织这个谎言。 毕竟在那个年代,封建思想比较浓,让一个未婚女子承认跟另一个陌生男子是有婚约的,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当吴啸天的话问到这里时,这个问题也就成了我最担心的问题。 只要朱霏能够打破世俗的观念,大胆地承认与我有婚约,黑蛟帮必定会放人。 可是如果她不愿承认,这事儿又该怎么办呢? 我又将目光投向了朱霏,此时,她也看着我。 我敢肯定其他三人的目光也都紧盯着我们俩,这眨眼睛、使眼色的事儿肯定是不能做。 我只好继续紧盯着朱霏,目光中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求:朱姑娘,你就承认吧,承认了他们就会放人。 不知道朱霏是不是真能读懂我的心思,还是她能从我的目光中接收到我心中的信息。 她在与我对视了许久之后,转过头去,对着吴啸天说道:“是的,我们是有婚约。” 吴钥还想说什么,被吴啸天打断了,他说道:“好好,咳咳,好。” 接着,吴啸天对傅友广说道: “友广啊!眼下有三件事要办。 咳咳,第一,让老六加紧筹备婚事,对外宣称正月初二我娶亲。 正月初一,派一路人马偷偷送朱姑娘过江直抵铜陵县。 咳咳,但到了初二那天,则借口说我身染重病,不能拜堂,直接让新娘子入洞房。 咳咳,当然这个新娘子你们随便找个人假扮就可以了,盖上盖头,男的都行。 咳咳,第二,初一那天派人带上朱姑娘的书信,让朱家的人从池州迅速赶到铜陵县与朱姑娘会合。 这去朱家的人,不光有我们黑蛟帮的,我看胡先生和友广都得去。 咳咳,第三,迅速派人去我的老家徽州歙县石门,在那里为朱家人置一处宅子。 咳咳,待朱姑娘与朱家的人在铜陵县汇合后,派人护送他们由铜陵县先向东至宣州,然后折向南经泾县、旌德县、绩溪县,从黄山东边绕过去直抵歙县。 咳咳,以后你们朱家就在歙县石门定居吧。那个地方背靠山区,不是战略要地,很少受到战争袭扰。 咳咳,那里也是我的故乡,我地头熟,那里的人听说你们朱家是黑蛟帮送过去的,都会给你们三分面子的。 咳咳,另外,现在那边已经属于徐寿辉的管辖区,元朝的势力触及不到那里,你们朱家是安全的。” 听完吴啸天这一系列安排,我更加能够确定,吴啸天是故意放我们的。 很可能我这拙劣的演技他早就识破了,只是他也想救这朱姑娘,故意不说破而已。 这时,朱霏说话了,她问道:“我父亲本打算辞官后回休宁县老家开馆授学的啊,你们怎么让我们去歙县呢?” 吴啸天狡黠地笑了笑,说道: “别看我是长期卧床,行将就木之人,其实的我的心里清楚着呢。 咳咳,虽然我识不了几个大字,但我知道你父亲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儒学大师,不过是因为政敌的打击,他不得不辞官归隐。 咳咳,但你父亲在位时,得罪人太多,池州好多官员欲置他于死地。 即使我们黑蛟帮不出手,还会有其他人下手。 咳咳,因此,当时老七他们说要对你们朱家下手时,我并没有阻止。 咳咳,现在,既然要帮助你们朱家脱身,就得提防着这帮蒙古官员。 咳咳,如果我们把你送回池州家中,可以说你们是走不出池州的,因为好多人都盯着你们朱家,黑白两道的人都有。 咳咳,因此,最稳妥的方式,是假装你还是在安庆被我强娶。 其实我们早已把你们送到铜陵县,然后你们先向东,再向南,从黄山的东边绕到歙县。 咳咳,即使那帮蒙古人知道你们朱家逃了,也一定会以为你们会逃回老家休宁县,必定在石埭县、黟县及黄山西边一带堵截你们。 咳咳,而且你们老家休宁县地势平坦,必定会成为徐寿辉与元军反复争夺之地,你们朱家在那里定居,我认为并不合适。 咳咳,而且这歙县与休宁县同属徽州路管辖,这徽州路大小官员有不少是你父亲的学生。” 当吴啸天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安排,我真是惊得目瞪口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说这一个得了重病,在床上垂死挣扎之人,竟然还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我不由得对吴啸天又增加了几分敬重之心。 说来也不奇怪,能在安庆至池州江面上横行无忌这么多年,抢了元军的物资也能不了了之,这吴帮主必有过人之处。 这时,朱霏又问道:“那既然是逃跑,就应该越快越好,为什么现在不跑,非得等到大年初一才跑?” 吴啸天道: “老七能从那池州路治中家里得到消息,难保咱们黑蛟帮就没有蒙古人的眼线。 我们如果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仓促逃跑,一旦被这些眼线发现,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咳咳,到了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家里过年,我又放出风去,说是初二成婚,谁能料到你们朱家会是初一逃跑? 咳咳,而且你们池州的家里,肯定是蒙古人的眼线密布,只能初一逃跑,才能使他们措手不及。” 听到吴啸天这么周密的分析,我已经明白,其实他早有了救朱家之心,只是找不到一个由头。 正好我的出现,导致了这么一个谎言的出现,他也就乐得顺水推舟。 我看看朱霏,她也似乎已被吴帮主完全给说服了。 于是,拉了拉她的袖子,对她道:“咱们就按吴帮主的计划办吧,来,咱一起给他老人家磕头。” 说着,我就跪了下来。 朱霏听了我这话,也是立即跪下来,跟我一起磕头。 吴啸天赶紧叫我们起来,他问我道: “胡先生,我们初次见面时,你问了我很多关于我病情的问题。 咳咳,从友广口中我也得知,你是精通医术之人。 咳咳,咱们明人不说瞎话,我也知道我这病是挺不过去了。 你就实话跟我说说,我还能撑多久,我还要对黑蛟帮的后事有个统筹的安排,毕竟黑蛟帮是我半辈子的心血。咳咳。” 吴啸天不愧为一个精明之主。 到了这种时候,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别人都对我是一片真心了,我也应当这样对人家。 于是,我说道:“吴帮主,恕小辈无能,无法为您根治这个顽疾。您得的是肺结核,也就是俗称的肺痨。” 听了我这话,吴啸天是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就知道我这病不简单……” 吴啸天靠在床上,双眼望着屋顶,隔了好久,才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的阳寿?” 这真是一个残忍的话题。当一个命不长久之人向你问起这个问题时,你才会感到心如刀剿之痛。 告诉他事实真相吧,对当事人实在是太残酷;编造一些美丽的谎言吧,从某种程度上讲,对一个将死之人,都还骗他,是不是更残酷呢? 好在这吴啸天非一般之人,就是想给他编造一个美丽的谎言,也是骗不了他的,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啊。 看样子,实话实说,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我也是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不会超过半年。” 此话一出口,吴钥最先起了反应,她哭出了声,大声叫道:“不会的,不会的,爹爹不会走的……呜呜呜……” 傅友广此时也是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吴啸天开了口:“胡先生,谢谢你,咳咳,谢谢你对我说真话。” 接着,他对吴钥说道: “钥儿啊,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了的。 咳咳,你不要太过悲伤了,我真要去了就两件事情放不下。 这第一,是你。 咳咳,这第二,才是咱黑蛟帮的未来。 我问你,咳咳,你觉得友广怎么样?” 当时,吴钥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了,在那个时代,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而且这吴钥也是长得清秀动人,虽然比不上朱霏漂亮,但也能称得上是个标致的小美人了。 十六岁了,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男女之事也懂了一些。 父亲一问这个话题,她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于是,她的脸涨得红红的,什么也没说。 吴啸天一看,知道女儿全明白了。 看这神情,女儿肯定是不反对,只是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于是,他转而问傅友广道:“友广啊,你都跟了我好些年了,为我做了不少事。咳咳,我想把这两件放不下的事都托付给你,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吴啸天有两件事放不下,一是女儿,二是黑蛟帮。 现在说要托付给他,意思就很明确了,就是让他娶了吴钥,然后等他去了,由傅友广来当这黑蛟帮的帮主。 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傅友广竟然还是呆在那里,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我看这家伙真是没出息,这紧要关头,你未来老丈人等着你表态呢? 你竟然呆呆地一言不发。 于是,我走到他旁边扯着他的袖子,右脚对着他的左腿膝弯子就是一脚。 直接是连拉带踹,把他整得跪在了吴啸天床前,说道:“你发什么呆呢?吴帮主问你话呢?” 傅友广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吴啸天床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才说道:“感谢义父成全,我今后一定对钥妹妹好,如若我食言,一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吴啸天听到这里,满意地对他道: “你快起来,咳咳,今天趁着胡先生、朱姑娘都在这里,给你们做个见证。 咳咳,明天就是三十了,明天晚上的团年饭,你们扶着我出去,我当众宣布这两件事情。 咳咳,另外,我明天让老六抓紧筹备你们的婚事,选个好日子,越快越好,让你们把事结办了。 咳咳,我这时日也不多了,只要这两件事都办好了,我也就能够安心地走了。” 安排完这事儿,吴啸天又对傅友广和吴钥说道: “朱姑娘这事儿,目前就你们两个知道,千万要保密。 咳咳,友广等会儿就可以安排两拨人。 一拨去铜陵县,先给你们打个前站,让他们做好接应。 咳咳,另一拨人直接去歙县石门,给他们朱家把宅子置办好。 咳咳,这派出去的两拨人都要派可信之人,而且也不要告诉他们其他更多的东西,让他们按照指示办就行了。 咳咳,另外,你还要做好初一去池州朱家的准备。 一定要确保朱家的人初一就动身去铜陵县,初二朱家的人和朱姑娘能在铜陵县汇合。” 接着,吴啸天又对我说道: “胡先生,你们的人肯定也得分成两拨。 咳咳,一拨跟着朱姑娘直奔铜陵县,一拨人带上朱姑娘的亲笔信去池州朱家,你们自己做好人员分配。 咳咳,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黑蛟帮出面的事,你们尽管直言。” 听了吴啸天这个安排,我感到已经考虑得非常周全了,只得再次对吴帮主表示感谢。 同时,我提出,去池州朱家的人,是不是他们黑蛟帮就不出面了,由我们这边的人去。 毕竟黑蛟帮的人露面了,怕以后这帮蒙古人会找黑蛟帮的麻烦。 吴啸天听我这么说,边咳嗽边笑道:“这还有什么麻烦,现在各地战事不断,那蒙古人可没有功夫管我们黑蛟帮的闲事了。咳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未雨绸缪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吴啸天接着说道: “不过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这朱家的门,我们黑蛟帮的人就不进去了,我们只在外面做接应工作。 咳咳,毕竟人进去了太多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又接着问道:“黑蛟帮里的兄弟迟早得知道朱姑娘逃跑的事,到时候又怎么给大家交待呢?” 吴啸天说道: “本来这事儿不应该瞒着帮里的兄弟,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目前这事儿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咳咳,只能先瞒着他们,等你们都走了,友广从池州回来了,就可以告诉大家,那朱姑娘和胡先生是有婚约的。 咳咳,我吴某人不干这种夺人之妻的事,所以就放了你们。 咳咳,这样,即使那帮蒙古人知道是我放了朱姑娘,也拿我没办法。” 我一听这样也好,便接着问道:“那这几天,朱姑娘住哪里?不用再关起来了吧?” 吴啸天想了想道:“让友广给她安排个房间吧。咳咳,对外就宣称这姑娘答应嫁给我就行了。” 我们又就其他一些细节问题作了些探讨,我和朱霏、傅友广就出来了,吴钥在那里继续陪着她父亲。 回到前院,沈万三他们早在前院等着我们,见我们带着个姑娘来了,料定这事是成了。 张思淑见了朱霏,也是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朱姑娘,他们放了你吗?真好!” 我见这事儿还是不宜声张,就让他们去常遇春房间。傅友广说他先去处理其他几件事,晚一点儿再来给朱姑娘安排房间。 朱霏说不用了,她觉得和张思淑谈得来,想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张思淑也表示赞同,傅友广就由得她们了。 进了常遇春的房间,我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大家讲了,大家都表示十分诧异,没想到这吴帮主真是个值得敬重的义气之人。 接下来,我们作了一番商议。 初一那天陪朱霏去铜陵县,非张思淑莫属了。虽然还有黑蛟帮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常遇春让裴德龙、崔道远也跟着一起去。 就坐我们自己的船去,沈万三他们一行五人加上郑奇、张思淑、裴德龙、崔道远还有朱霏,正好十人,黑蛟帮应该还会去几个人。 沈万三他们出发了,直接往铜陵码头走,到了铜陵县靠船,张思淑她们上岸去铜陵县城等待与我们带着朱家的人来汇合。 而沈万三他们六人就继续开船向苏州进发。 我和常遇春、罗仁、陈定邦、陈元贵加上这次常遇春带来的两个人,再加上黑蛟帮的人初一直接乘船去池州。 然后带着朱家的人从池州码头上船直奔铜陵码头而去,这船肯定得黑蛟帮安排了。 我们一致认为,虽然吴帮主已把逃跑路线计划得非常周全了,应该能够避过蒙古人的追捕。 但朱老先生是一代大儒,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锥子山的人决定趟一次浑水。 我们和黑蛟帮的人一起把朱家的人送到歙县石门再返回铜陵,让黑蛟帮在铜陵帮我们安排船只去和州,我们再从和州出发经滁州抵达濠州的定远县。 只是这事儿,到时又得麻烦傅友广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让朱霏给她父亲写一封信,让朱升老爷子能大致知道这个事情的经过,并能干脆地跟我们从池州直奔铜陵县。 朱霏不愧是书香门弟出生之女,很快她就洋洋洒洒地写好了信,并把他随身佩带的香囊解下来一个给我。 让我给她父亲书信的时候一并把香囊交给她父亲,他父亲肯定就能相信我们。 因为傅友广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当天中午也就没有安排宴席来款待我们了。但还是给我们送了十多道精美好菜到我们房间,我们这十几个人也是凑在一起开心地吃了一顿。 为了保密起见,这初一出发的事也就我们结拜三兄弟加上张思淑、朱霏知道。至于其他的人,我们只是告诉他们,要做好准备,过完年,我们随时准备启程。 当天下午,傅友广才来找我们。去歙县和铜陵的两拨人他都已经安排出去了。 我们又就刚才商量的结果跟他作了一些沟通,大家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足足有个把时辰,大家才散去。 第二天下午,黑蛟帮举行了隆重的年会。 当然一切都是傅友广、吴钥他们在主持,我们几个也作为黑蛟帮的客人参加了年会。 当然,那个年会和现在的年会不大一样,主要是为了烘托过年的气氛,开展得一些娱乐性活动,可没有现在的发红包这一套。 吴啸天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也没露面。 直到团年饭准备开席时,他才在吴钥的搀扶下露了面。帮里的兄弟也是好长时间没见过帮主了,都自觉地安静下来。 吴啸天来到了主位,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对大家说道: “兄弟们,这马年就要到来了。 咳咳,大家也都是辛苦了一年,今天晚上大家尽兴地喝酒,我这身体不中用了,不能陪大家了。 咳咳……” 听到这里,下面就起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也正常,这黑蛟帮也不过就是个土匪窝,一听说吃饭喝酒,下面这帮人肯定来劲儿。 接着,吴啸天又说道:“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有两件重要事情要宣布。咳咳……” 说到这里,本来还有点嘈杂之声的大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吴啸天见大家都安静了,又接着说道:“这第一件事,是小女吴钥今年已快满十七岁了。咳咳,我准备把他许配给我的义子,也就是现在帮里的二当家友广。咳咳……” 这话一说完,下面立即响起了喝彩之声。不用说,这帮喝彩的人肯定都是傅友广的死党。 吴啸天稍微停顿了一下,等下面的声音变小了之后,又继续说道: “这第二件事,就是我吴某人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咳咳,假如哪一天,我吴某人倒下了,这黑蛟帮就由我女婿友广说了算。 咳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异议?” 这话一出口,下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现在谁也不敢作声啊,难道这事还有什么异议吗? 就是有异议,也得等吴帮主归西后,他们才敢出来反对,现在老爷子还在,谁敢嫌自己的脖子硬啊? 这也就是吴啸天的高明之处,在他还能镇得住帮里上上下下的人之际,先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万一将来哪天他一命归西了,他的女儿女婿也能顺利地接管这黑蛟帮。 今天没人提出异议,如果等他归西了再来搅局,也得不到帮里大多数人的支持。 今天如果有人敢提出异议,那更好,虽然他现在重病缠身,但他对付帮里几个不听话的人,那还是小菜一碟。 倘若他现在不把这事定下来,一旦他一命呜呼,就怕帮里有人不服他女儿女婿,在帮里拉帮结派、兴风作浪,那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吴啸天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他又端起酒杯说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咳咳,那好,我来敬大家一杯,这一来是祝大家新年快乐,这二来是祝我们帮里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喜结良缘。 咳咳,这三嘛就是为我们黑蛟帮的未来帮主道喜。 来,咳咳,干了。” 说完,吴啸天强忍着将这杯酒喝了。 我心里十分清楚,他这已到了肺结核晚期,是不能饮酒的。 但今天他这酒必须得喝,他这酒是为他女儿女婿喝的,是为了黑蛟帮的将来喝的,我没有理由阻止他。 这杯酒一进喉咙,吴啸天就剧烈咳嗽起来,我赶紧过去,帮着拍他的背。 好久,他才缓过来了。 他对大家说道:“我吴某人身体不中用了,你们先喝着啊,不醉不归啊。咳咳,我先回去歇息了啊。” 说完,他就在吴钥的搀扶下出了大厅。 虽然吴帮主是发话了,让大家尽兴地喝酒,不醉不归。 但我们几个惦记着明天的大事,都没有贪杯。罗仁他们几个,见我们没放开,似乎是有事情,也是很知趣地早早地退出了宴席。 傅友广这边就没办法了,好多人向他敬酒,今天他算是双喜临门了。一是马上要当新郎倌儿了,这其二也成了帮主指定的继承人。 不管是真心祝福他的,还是逢场作戏的,都得向他敬酒。 要在往日,他肯定是放开肚皮跟大家喝。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明天他还要跟我们去池州。 我看他这样被别人灌下去可不行,于是吩咐罗仁去找他,对他说:“吴帮主找他有事情说,让他快快到吴帮主那里去。” 这才帮他解了围。 按照习俗,这三十的晚上得守夜。我们因为都惦记着明天的事,很早就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罗仁他们都叫起了床。傅友广也把他准备带出的人也都叫来了。 我们先给朱霏换上一身男装。很快,我们这一大帮人就直奔安庆码头而去。 这大年初一的早上,街上也没几个人。看样子,大家都还在被窝里躺着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初见朱升 到了码头,我们分乘了两条船。沈万三、张思淑、朱霏他们加上几个黑蛟帮的人上了我们得来的毛憨子的那条船。 想起这下要跟大哥沈万三分别了,我和常遇春都说道:“沈大哥,这一路多保重啊。回了苏州,有什么事捎个信儿来。” 沈万三道: “放心吧,你们也保重。 我回了苏州,就会安排人送两船盐过来的,一船到和州码头,一船到安庆码头。 信肯定是有的,你们放心吧。哈哈。” 我又单独给郑奇交待了几句,当然无外乎就是鼓励的话。 我们互道珍重以后,我和常遇春、傅友广他们上了黑蛟帮准备的船,我们的船在前,沈万三他们的船在后,直奔池州而去。 当然,到了池州后,我们的船靠岸了,沈万三他们的船继续前行到铜陵县。 我们的船在池州码头靠了岸,傅友广留下几个人看船,让他们随时待命。我们一行则直奔池州城里朱家而去。 到了离朱家不远的地方,傅友广说: “我们黑蛟帮的人就在外围接应,你们快去朱家,让朱家的人快点出来去池州码头。 他们朱家的宅子不用担心,只要他们安全逃离了,我们黑蛟帮的人会帮他们处理掉,并把钱给他们送到歙县去的。” 我们分派完毕,我、常遇春、罗仁、陈定邦、陈元贵加上常遇春这次从锥子山带来的两个人,一行七人直奔朱家而去。 到了朱家门口,我们先是左右仔细观察了一遍,没看见什么可疑人员。应该是大年初一,盯稍的人也回去休息了吧。 我让罗仁赶紧敲门,很快一个五十多岁仆人模样的男子开了门。 我问道:“这是不是卸任学正朱老爷的家。” 那男子点头称是,于是我开门见山地道:“我找朱老爷有急事,是关于小姐的,请你赶紧帮我们通报一声。” 那男子,打开门在门外左右看了看,把我们迎进屋,让我们在大厅里等,他说他去叫老爷。 这朱家宅子并不算很大,看样子,朱家的人应该并不是很多。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子进了大厅,看穿着象个教书先生,我估计这十有八九就是朱升老爷子了。 于是我作了个揖,问道:“请问您可是朱升朱老爷?” 这老爷子答道:“正是,请问你们是?” 我当即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朱霏的亲笔书信,还有她的随身香囊。朱老爷子仔细看了信和香囊,然后打量着我们。 我知道这朱老爷子还在思索这书信的真实性,毕竟我们也可以逼着她女儿给她写信,这香囊也可以从她女儿身上摘下来。 于是,我开口说道: “朱老爷肯定是在怀疑这信是真是假。 但就算这信是假的,朱老爷子跟我们去趟铜陵县也不会损失什么? 如果我们想杀你们朱家的人,现在就可以动手,何必多此一举,把你们骗到铜陵县呢?” 朱升又把朱霏的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朱家呢?” 我很直接地回答道: “我们今天来的七个人是濠州府定远县锥子山的人,腊月二十七来抢朱小姐的是安庆黑蛟帮的人。 虽然我们都干的是土匪的勾当,但我们都是走投无路才干上了这门营生。 以朱老爷子您的睿智,定能感受到这蒙古人统治的日子不长了,不然您也不会毅然辞官。 虽然我们和朱老爷子您走的是不同的路,但我想我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把蒙古人赶出华夏大地,让我们汉人重新当家作主。” 我这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 朱老爷子似乎也是跟我产生了共鸣,喃喃地说道:“说得好,把蒙古人赶出华夏大地。” 这朱老爷子又仔细地看了看信和香囊,终于下定决心说道:“那好,我就信你们一回,可这附近有人盯稍,我们怎么走?”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问道: “我知道您还有两个儿子,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准备跟您一起走? 我想朱小姐的信上应该都说明白了,我们准备把你们送到歙县石门,那里已经有人给你们准备了安身之处。 您老人家的家乡休宁县我们就不要去了。 您这池州的宅子,您也不用操心,黑蛟帮的人会帮您出手,然后把钱给您送去。 您到歙县了把房契交给他们就行了。” 朱升说道:“我就两个儿子,还有一个结发妻子,还有刚才给你们开门的老李头加上一个老妈子,再加上我总共六个人。” 我一想,这人不多,这样正好。 便说道:“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咱分批走,这样目标小,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朱升也表示同意,于是,他先叫来了小儿子。 朱升的小儿子叫朱同,至元二年出生,比朱霏小两岁,当时还不满十八岁。 朱升对朱同道:“你姐姐现在已到铜陵县了,我们也准备乘船去铜陵县,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我们分开走,你先走,他们给你带路,到了船上安心地等我们,明白了没有?” 这朱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期。对父亲道:“这分批走,也是您老人家先走啊,哪有我这个当儿子先走的道理呀?” 朱升没好气地说道:“叫你走你就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朱同见父亲发火了,只得耷拉着脑袋说:“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朱升道:“不用收拾了,我让你哥帮你收拾,你快走。” 于是,朱同就只好跟着我们走了。 我让罗仁、陈定邦送朱同先出去,把他交给傅友广了就回来,由傅友广安排人送他上船。 接着,朱升又叫来了大儿子朱异。这朱异生于天历二年,这要算起来比我和常遇春还大一岁。 这朱异比起朱同就成熟多了,也可以说是听话多了。 朱升只是对他说: “我们马上要去铜陵县,你快收拾一下东西,把你弟弟的也一便收拾一下,你弟弟已经先走了。 你收拾好后,第二个走,我们分批走,在池州码头的船上汇合。” 这朱异没跟弟弟一样问东问西、讨价还价,很恭顺地就退下去收拾东西了。 本来这朱升的长子朱异比女儿朱霏大了五岁,这中间还有一个孩子,但没养活夭折了。 所以,朱升就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把长子朱异安排好了,朱升就叫来了妻子曹氏、老李头及一个老妈子。 朱升向他们说明了,马上要去池州码头乘船去铜陵县,女儿朱霏在铜陵县等他们。让大家赶紧收拾东西,然后分批到池州码头的船上。 按照朱升的分派,大儿子走后,妻子曹氏和那老妈子一起走,然后是老李头,他最后走。 我觉得这个方案也可行。于是就帮着他们收拾东西。 很快,罗仁和陈定邦回来了,说是已经把朱同交给了傅友广。 朱异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让罗仁、陈定邦帮朱异背着东西,送朱异出门。 很快,人员都陆续送走了。 我和常遇春还有陈元贵是最后一批出门的。当然,出门之前,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还是对朱老爷子作了一下乔装打扮。 让他把那一身教书先生衣服换成了老李头的粗布衣服。因为是正月初一,天正冷,让他带了顶瓜皮帽子并把脸遮住。 不认真看的,还真认不出来他,乍一看,活脱脱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老汉。 出了大门,见左右无人。我让常遇春进到屋里面,把大门关好顶住,让他翻围墙出来了。 然后大家才一起上路,直奔池州码头而去。 待大家都到了船上,已是过了午时的时分。傅友广命迅速开船,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大家在船上边吃边聊。 原来,朱升老爷子辞官并非仅仅是因为元朝儒学腐败,池州路许多官员对他不满这么简单。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作出的这一决定。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朱升于大德三年出生在休宁县迥溪乡。 少时他广拜名师,十九岁时考中秀才,二十四岁就开始编书著学,竟沉迷此道,连续错过多年乡试、殿试。 元顺帝元统元年那场殿试以后,因丞相伯颜擅权,执意废除了科举。 直到至正元年,元朝末年最著名的政治人物脱脱任右丞相,他出台了一系列新政,包括恢复科举。 也就是这一年,时年四十二岁的朱升才参加乡试中举,次年三月参加殿试考中进士。 脱脱十分看中朱升的才华,让朱升帮助自己修、、,因为此事,虽然二人一汉一蒙,但成为了至交。 至正五年,元朝授朱升池州路学正官位。 但当时,脱脱因被罢免了右丞相一职,朱升为至交好友感到不平,遂没有去池州上任,而是回到家乡继续编书、讲学。 直到至正九年七月,脱脱复出为中书左丞相,才写信给朱升,督促其上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铜陵汇合 至正十年(1350年)四月,脱脱被任命为中书右丞相,朱升终于从家乡赶往池州上任。 朱升上任后,配合脱脱的一系列新政,也在池州路大力整肃儒学风气,取得了斐然的成效。 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脱脱上书奏请亲自征讨徐州芝麻李的红巾军,并在徐州大败芝麻李。回京后,脱脱被朝庭任命为太师,仍领右丞相职务。 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张士诚在泰州起义,并迅速占领高邮等地。 脱脱再次亲征,当年十一月,也就是我们从江夏逃往江州的那段日子,脱脱在高邮大败张士诚,眼看着张士诚就要完,我对朱升深深作了一揖。 朱升也不愧是一代大儒,听我们仨把这事情说了之后,说道: “霏儿在信中对此事也有提及。 当时情况紧急,你们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 这怪不得你们,反而是这次多亏了你们救我们全家。 等我们朱家顺利脱险之后,我们一定还要好好感谢几位。” 听到这朱老爷子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因为是顺水行舟,加上那天风大,正好又是顺风。也就两个时辰,我们就到了铜陵县。 船一靠上码头,就有黑蛟帮的人前来接应。很快,我们在来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张思淑、朱霏她们的藏身之地。 铜陵县当时属于池州府管辖,为了逃避追踪,黑蛟帮的人没并有安排我们住客栈,而是把我们安排在一户普通人家。 这户人家据说是帮里一个兄弟的亲戚,因为人多,加上这户人家的院子也并不是很大。因此,我们得多人挤一间屋子。 张思淑、朱霏还有朱霏母亲及那个老妈子她们四人占了一间。朱升老爷子、朱异、朱同加上老李头四人占了一间。 我们锥子山的九个人和其余黑蛟帮的人占了一间大点的屋子。虽然屋子大点,但也大不了多少,只能打个通铺了。 大家都安顿好之后,傅友广还是到各个房间客气了一番。说是为了逃避追捕,我们今晚只能在这里挤一挤,不能住客栈了。 明天一早出发,直接向东至宣州,到了那里就不属于池州路的管辖范围了。那里属于宁国路管辖,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住客栈了。 所以,今晚还是得委屈大家一晚上。 大家听了傅友广的安排,都表示在逃亡的路上,这个条件已是相当好了,感谢黑蛟帮的仗义相助。 当晚,朱家的人也是格外高兴,本来都以为朱霏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毫发未损地站在他们面前。 大家都奔波了一天了,也都累了。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得赶路,因此大家当晚都休息得很早。 第二天,大家也都起得早。 傅友广安排的这几个来铜陵县打前站的人也很不错,饭食也安排得很好。安排了一辆双马拉的马车,主要是给朱霏母女及那个老妈子坐的。 其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匹马,我们锥子山的人包括张思淑在内正好十个人,朱家三父子加上老李头四个人,黑蛟帮派了四个人跟着去歙县,其中三人骑马,一行赶马车。 总共一行是十七匹马,加上一辆马车,人数总共是二十一人。 傅友广肯定是去不了歙县了,他说要把我们送到了宣州他再返回安庆,宣州那边不归池州路管,他就放心了。 我赶紧阻止他道: “你还是尽快回安庆为妙。 我上次给吴帮主说他活不过半年,其实还是在宽他的心。 据我判断,他过不了今年的清明。 你这段时间要多在帮里待着,另外你和吴钥的事,抓紧办了,这样吴帮主也了了一大心愿。 这去宣州虽然路程不算远,这一来一回至少也得十来天,你那边耽搁不起啊。” 傅友广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了。 他把黑蛟帮跟我们同行的一个骑马的小子叫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 “他叫黄宗海,和吴帮主是歙县老乡。 这一路去歙县他情况比较熟悉,而且我也交待了,这一行的具体事宜就由他负责,你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要求直接跟他讲。 到了歙县,会有帮里另外一个兄弟‘赵瞎子’跟你们接头,他也是歙县人。 等你们到的时候,他应该在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 等你们把朱家的人安全送达歙县后,你们就原路返回铜陵县。 如果那时帮里走得开,我到时会在铜陵县等你们,从铜陵码头去和州的船由我们来给你们安排。” 听到这里,我对傅友广拱了拱手道:“傅兄啊,这次就麻烦你了。” 傅友广听到这里,赶紧说: “胡大哥,你别这么说,这朱家的事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因我而起。 但因我实在抽不开身,只能麻烦胡大哥你们一行护送朱家的人了,我真还得感谢你们啊。” 我和傅友广又说了一些分别、珍重的话,常遇春也来和傅友广道别。 最后,傅友广又来到朱升老爷子面前,对他深深作了个揖,道: “朱老爷,这次真是对不住了。 令爱的事都是因我而起,而我因帮里有事脱不开身,不能送你们去歙县了,只能由胡大哥他们代劳了。 还望你们一路保重。” 朱升老爷子也是个豁然大度之人,赶紧拱了拱手道: “傅当家的言重了。 这次的事要怪只能怪池州路的那帮蒙古官,是他们盯上了我,即使你们不出面,也有其他的人会对我们下手。 幸亏还是遇上了你们黑蛟帮,你们帮主深明大义,加上你和这位胡小哥从中斡旋,小女才得以平安而归。 要说感谢,还得是我们朱家感谢你们啊。” 就这样,我们和傅友广在铜陵县分了手,一路向东直奔宣州而来。 因为还在池州路管辖的地盘上,现在大家都还是处于逃亡阶段,因此一路无话。 五天后的下午,我们到了宣州城。 这连续五天的赶路,可是把大家累坏了。特别是朱霏的母亲,五十多岁的人了,受了五天的颠簸,精神头实在不好。 而且这五天吃也没吃个好的,睡也没睡个好的,真是苦了大家了。 这入了宣州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快入城之前,黄宗海就带着一个黑蛟帮的小伙子快马加鞭去城里找客栈去了。 我们这一入城,他们立即就带我们进了一家客栈,大家都是赶紧梳洗了一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人生就是忽悠 晚餐也安排得很丰盛,锥子山的几个兄弟因为长年奔波惯了,因此这一路也不算什么,有了好酒好肉,大家兴致都很高,直折腾到半夜才散了,回去休息。 考虑到朱霏母亲的身体状况,当晚我和常遇春加上朱升、黄宗海一合计,决定在宣州休息几天。三天之后的一早出发,向南直奔泾县。 因为宣州已出了池州路的管辖,所以休整的这两天,大家也没有了那种逃亡的感觉,心里畅快多了。 张思淑天天和朱霏泡在一起,毕竟两个姑娘年纪相仿,就相差几个月,因此也非常谈得来。 罗仁、陈定邦他们几个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第二天开始,就带着朱异、朱同在宣州城瞎转悠了两天。 当然,我和常遇春也在城里稍微转了转,但因为担心朱家的安全,我们主要待在客栈里陪着朱升老爷子。 这朱升老爷子不光学识渊博,而且也是十分健谈,没事儿就拉着我和常遇春天南海北地胡侃。 常遇春没读过什么书,主要就是当一个忠实的听众。 我可是受过现代教育的,这朱老爷子以为自己的观点新奇,我的观点比他更新奇。 虽然我们差了三十岁,但我们还相当谈得来。这一来二去,搞得我跟他成了忘年交似的。 他也不计较我的年龄比他小了三十岁,老是一口一个“小哥”地叫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只好跟他说,我的名字叫“胡硕”,还是叫我“胡硕”好一些,不然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那朱升老爷子也不计较这些,有时叫我胡硕,但叫着叫着,又叫我“小哥”,搞得我也是没有办法。 三天之后,我们从宣州出发。一路向南,过了泾县、旌德县、绩溪县,相当于是从黄山的东边把黄山给绕过去了。 这一路,我们也抛却了是在逃命的顾虑,完全是以一种游山玩水的心态,到了绩溪县。 冬天的黄山虽然比不上春、夏、秋三季那么秀美,但更增添了一分自然之色。 绕着黄山走了半圈,我们都是心情大好。 特别是朱升老爷子,已经完全从至交脱脱被罢官,自己弃官遭迫害的不良境遇中走了出来,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当然,这不光是黄山风景的功劳,其实最主要是我的功劳。 这一路上,我和常遇春都是骑着马陪在朱老爷子身边,陪他谈天说地。好歹我也是从未来世界过来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我知道未来发生的好多事。 当然,如果当时我穿越的时候要是能带本《明史》,那就更不得了,那我就能对即将发生的各大事件了如指掌,那我当时绝对比刘伯温还牛。 说到这里,我也有点鄙视我自己。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总之,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因为我掌握了大量未来的信息,因此在当时看来,我的学识似乎比这一代大儒朱升老爷子还要渊博。 所以我们二人就非常谈得来。 这一路上,朱老爷子有事儿没事儿,就跟我谈论当时天下的形势。 我很明确地告诉他:元朝必亡,汉人即将执政。 但他还是半信半疑地对我的话刨根问底,我就给他分析当下形势,各地农民起义如星星之火,元朝统治都已经到了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的地步了。 更为关键的是,当时的统治者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再不断地内耗。 比如脱脱罢官,朱升弃官都说明了这个问题。元朝的统治阶级内部,正在发生一场“劣币驱逐良币”的演变。 当然,“劣币驱逐良币”是现代的一个经济学名词,我把它用在当时,朱升都听得愣了。 但经过我的解释,他也觉得这个词形容得太贴切了。 朱升老爷子又问我,现今各地战火四起,将来谁可得天下? 这事在当时真还只有我知道,朱元璋呗! 但当时,朱元璋还只是郭子兴手下一员战将。而且当时,郭子兴的义军并不是实力最强大的。 如果我当时直言不讳地说,将来是朱元璋得天下,估计好多人认为我是痴人说梦。 于是,我来了个反问,我问朱升老爷子,对当前几股农民起义军的看法,看他认为谁将是天下之主。 当时,最大的两股农民起义军就是徐寿辉和刘福通,二人都是打着红巾军的旗号。 徐寿辉于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在鄂东一带起义,起义之初并未引起元朝高度警觉,所以势力发展很快。 徐寿辉随即在蕲水县(今湖北省黄冈市浠水县)建都称帝,国号“天完”,“天完”的意思就是在“大元”的上面加上一横和一个宝盖头,取全面压制大元之意。 随着徐寿辉的称帝,第二年,其队伍迅速扩展到百万人,纵横驰骋于长江南北,控制了湖北、湖南、江南、浙江以及福建等广大地区。 也就是因为他称帝,元朝将他作为当时的主要打击对象。 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元军调集大量军队围剿“天完”政权。随着彭莹玉战死,国都蕲水县城也被攻破,徐寿辉只得率残部退到黄梅县山区。 另一支红巾军刘福通部也是于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在其家乡颍州(今安徽阜阳市)起兵。 占领颍州后,刘福通先是向北进军,占领豫南大部地区,后又挥师南下,队伍迅速壮大到二十余万人。 但后遭到元军主力打击,只得退守濠州,与郭子兴部一起在庐州地界上与元军相持。 另外一些小股红巾军,如郭子兴部也只是在濠州地界上蠢蠢欲动,由于其部下互相掣肘,并未取得较大成就。 其他的,如芝麻李部已被脱脱剿灭。 张士诚部在脱脱的大军面前,眼看是不支,幸亏元朝内讧,统治者解除了脱脱的军权,罢其官。给了张士诚一个喘息的机会。 浙东方国珍部是最先反元的,但其人胸无大志,且反复无常,受到元朝招安,与元军和其他义军都是关系暧昧。 上述各人的情况,我和朱升老爷子都一一作过剖析,我和他一致认为,这些人还不具备成为天下之主的能力。 朱老爷子见我对时局分析得头头是道,好多意见、主张竟然与他不谋而合,对我更是大加欣赏。 其实,当时我心里在想,这些事儿能算得了什么,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后来,朱老爷子一再问我,有没有觉得当今之人谁适合作天下之主的。 当时,朱元璋的名头还不响,我也不能说。 我只好告诉他,这未来天下之主,必须要胸怀大志,要有远见卓识。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急着称帝。 我先是拿徐寿辉的例子给他论述。 要说,当时徐寿辉的势力是最强大的,虽然他的队伍迅速壮大与他迅速称帝有很大关系,但他迅速称帝也使得他迅速成为元军的主要打击对象,因此他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 为了更加充分地说明这个问题,我又举了汉朝末年袁术的例子。 朱升老爷子是博学之人,我一提到袁术这人,他也就当即明白了。 “枪打出头鸟”啊,在那种群雄并起的年代,谁对统治阶级的威胁最大,统治阶级就是集中兵力先对付谁。 而且袁术急着称帝,不仅成了当时以曹操为首的汉朝的打击对象,也成了其他各势力的打击对象,袁术最终也成了其他势力混水摸鱼、趁乱扩张自己势力的牺牲品。 同时,为了显示我未卜先知的能力,我还告诫朱老爷子道: “朱老爷,您是一代大儒。 虽然您现在是归隐,但您的名头实在太响了,将来肯定还会有各方势力派人请您出山。 您可得擦亮眼睛,万不可轻易上了贼船啊。 那可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我这话说到了朱老爷子的心坎里,他就更加追问我道:“有什么办法能识别这未来的天下之主,还请胡小哥多多指点啊。” 这话就越说越不成样子了,本来他是一代大儒,平常都是他指点别人,现在倒成了我来给他指点迷津了。 刚开始,我是不想告诉他一些关于未来的信息的。 后来经不起他的软磨硬泡,加上在救朱霏一事上,我对他女儿的名声也有亏欠,我决定指点他一下。 但肯定不能明说,将来是朱元璋建立了明朝,得找个隐晦的说法。这古人都信迷信,我得跟他说得玄乎一点儿。 幸亏我以前看得书多,我知道这元朝的建立为什么定国号为“元”,是取自《易经》中“大哉乾元”之意。 那么我得跟他们玩点儿高深的,不然怎么能忽悠得了朱升这一代大儒? 于是,我就在心中反复思索,怎么编个偈语出来,这古人最信这个了。 经过反复思考,我编了个“大哉乾元,传世百年;谁可代之,明珠当先。” “大哉乾元,传世百年;谁可代之,明珠当先。” 嘿嘿,这还挺押韵的,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忽悠能力了。 我把这句偈语念给朱升老爷子听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抵达石门 朱升老爷子也是喃喃地念道:“大哉乾元,传世百年;谁可代之,明珠当先。” 接着,朱升老爷子又疑惑地问我道:“胡小哥,这话出自哪里?” 我笑了笑道: “这话出自哪里,我现在实在是不能说。 我只能告诉您老人家,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这句偈语。 从这句偈语中,我们可以明确地知道,元朝快完了。 谁将取代元朝?与‘明珠’这二字有关。” 这元朝要说真正建立是在忽必烈时期,公元1271年忽必烈定国号为“元”。 而南宋的灭亡的时间,一说是公元1276年,南宋都城临安失陷,谢太后交出传国玉玺,带领小皇帝宋恭宗投降,标志着南宋灭亡。 另一说是宋恭宗投降后,一些南宋将领在福州拥立端宗为帝。直至公元1279年,厓山海战失利,端宗跳海身亡才标志着南宋灭亡。 反正不管怎么说,元朝的建立是在十三世纪七十年代。 那么,按照这偈语上说的“传世百年”,也就是说在十四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这元朝就差不多该灭亡了。 现在是五十年代,也就是说元朝还有约一、二十年的统治时间,那么未来的新主应该快要出现了。 这偈语的后两句“谁可代之,明珠当先。”明确地说出了,取代元朝之人,与“明珠”有关。 因为我知道这明朝也叫朱明王朝,因此我就编了个“明珠”出来了。 那这个“明珠”就可以有多种解释了,可以说将来有个名字叫“明珠”的人推翻了元朝,也可以说这个人与“明珠”二字沾边儿,反正这就很好牵强附会了嘛。 其实,朱升老爷子刨根问底的最关键核心问题就是这“明珠”二字何解。 我只好跟他打太极,说道: “可能将来有个名字叫“明珠”的人推翻了元朝。 也有可能这人的名字与“明珠”相关,比如姓“明”。 也有可能偕音,比如姓“闵”、姓“祝”、姓“诸”或者是您朱老爷子的家门姓“朱”的。 说不定将来哪股农民起义军见朱老爷子您德高望重,要拥立您为皇帝,也说不准嘛,哈哈。” 我这话还没说完,朱升老爷子赶紧跑过来捂住我的嘴道:“胡小哥啊,这玩笑可开不得,这是要掉脑袋的呀!” 我见他这神情,真是好笑。 也难怪,在那封建时代,这可都是大逆不道的话,被统治阶级知道了,是要诛九族的。 于是,我说道:“反正我刚才那些解释您老人家记住就得了,将来要是这几个姓的人找您,您就放心地跟着他出山,保证您能得遇贤主,飞黄腾达。” 自从这番话说过之后,那朱老爷子再也没有就谁是将来之主的事,对我刨根问底过了。但每天,还是跟我讨论天下形势,天南海北地胡侃。 我们是正月初一从池州出发,这一路还算顺利,到得二月中旬的时候,我们就到了歙县石门。 黄宗海在刚进入歙县地界的时候,就派人先跟那先前来石门打前站的“赵瞎子”接上了头。 当然这“赵瞎子”并不是真瞎子,只是外号而已。 “赵瞎子”早已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宅子也帮朱家买好了,还挺宽敞的。 朱家也就七个人,住在那里还有点屋大人少的感觉。好在朱老爷子准备在这里开馆授学,这偌大的屋子也就不会显得冷清。 “赵瞎子”将这宅子的房契还有周边几十亩的地契交给了朱升老爷子,说是他们吴帮主送给他们朱家的。 这一是就去年劫持朱小姐一事赔礼道歉,这二是听说我与朱小姐定有婚约,就权当是替我给朱家准备的一份薄礼。 我一听这话,就暗骂这吴老帮主不地道。 以他的精明其实早就猜到我说与朱家有婚约就是编的个大瞎话,他竟然还故作不知地作这场戏。 不过转过来一想,这吴帮主也不容易,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与我这个晚辈开个玩笑、搞个恶作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本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今天“赵瞎子”这么一提,搞得我倒挺尴尬的。 那朱升老爷子倒不介意,他对“赵瞎子”说道: “本来我是打算把这买房置地的钱请你带回去转交吴帮主的。 但既然吴帮主有这番美意,我也不好辜负他。 这样吧,我池州那处宅子的房契在这里,这也算是我对你们黑蛟帮的一点回礼吧。” 于是,朱老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房契交给了“赵瞎子”。 我们这一路奔波而来,也是挺累的。大家在朱家休息了三天,就准备启程原路返回铜陵。 离开朱家的前一天晚上,朱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要为我们饯行。 那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和常遇春一起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好赶路,忽然有人来敲门。 因为我们来的人实在太多,我和常遇春两人住间房子。 常遇春开的门,他一看是张思淑,连忙说道:“师妹啊,快进来坐。” 张思淑是进来了,但并没有坐,而是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唉,姓胡的,你跟我来一下。” 我抬头一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看看常遇春也是一片愕然。 于是我问道:“有什么事吗?二哥又不是什么外人,就当着他的面说呗。” 张思淑不耐烦地道:“叫你跟我出来就出来,你啰嗦什么?” 我看了看常遇春,不知如何是好。 常遇春赶紧过来打圆场道:“师妹啊,这究竟有什么事呀?坐下来说行不行?如果不方便我听到,我可以回避。” 张思淑才转头对常遇春道:“师兄,你别担心,我不会把你这个结拜兄弟怎么着的。其实也不是我找他,是朱家小姐找他。这下你放心了吧!” 接着转过头对我道:“快走,别磨磨蹭蹭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一听说是朱霏找我,心里还是一阵疑惑,她找我做什么? 本来我们之间已经说清楚,没事了。前天刚到石门的时候,“赵瞎子”那一提,又搞得大家见了面就尴尬。 这又单独找我,岂不是更尴尬了? 唉,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张思淑来请,我是不想去也得去。 我只好跟着张思淑出了门,但张思淑并没有带我去朱霏的房间,而是带我出了朱家的院子,向院子旁边的一片竹林走去。 当时,我心里就在打鼓,她这准备带我到哪里去呀? 该不会说朱霏找我是假,她准备把我带进竹林杀人泄愤吧? 于是,我在竹林边磨蹭着踌躇不前。 张思淑在前面进了竹林见我没跟上去,回头对我道:“你过来呀!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呀?”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盘算着该如何应对,于是先跟张思淑瞎扯一阵,以便拖延时间。 我说道: “这古人说有瓜田李下之嫌。 你看我们孤男寡女的,有什么事儿就在这里说就行了,你说这进了竹林里,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呀。 就是没事儿,别人也说有事儿呀!” 我这话一出口,张思淑就恼了,喝斥道:“姓胡的,你胡说些什么呢?谁跟你有事儿啦,你别一天到晚张着你那张臭嘴到处瞎咧咧。” 我见张思淑生气了,心中也是好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谁叫这小丫头片子每次见了我就跟我欠了她二五八万似的。 于是我假装赔笑道: “张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我们在这里说就行了,你看这方圆几百米没有一个人,我们说什么,别人也听不见。 何必要跑到竹林里面去呢?” 张思淑气哼哼地对我说道: “谁跟你有事说呀? 我可跟你没事说啊! 是朱小姐跟你有话说,她就在竹林里等着。 你快点跟我来,你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姑奶奶我就要动手请你啦。” 我继续跟她瞎扯道: “张姑娘,你看看你,你说你这人长得倒是漂亮,就是说出的话一点儿也不漂亮。 怎么叫我胡搅蛮缠了,我这不是在跟你讲道理吗? 而且也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呀,就算是胡搅蛮缠,那也是你嘛,怎么成了我了呀?” 我这话还没说完,张思淑已几大步冲到了我身前。只见她左手抓住我的右手腕,我当即就感到这右手腕象被一把钳子钳住了似的。 她左手稍微用力往外一带,右手立即从我腋下穿过,一个转身,她就到了我的侧后方。左手还是扣住我的右手腕,右臂已缠绕着我的右臂,右掌已按住我的右肩头,右掌一用力,我就感到右肩关节生疼。 这是一个常见的擒拿动作,但她这动作太快,我都没有任何抵抗或躲避的机会,就被她给拿住了。 她这右臂一用力,我就只得弯着腰身体前倾。 见她真是发飙了,我赶紧求饶道:“张姑娘,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呀?快松开,快松开。” 张思淑可不管这一套,押着我就向前往竹林里走。 我见求饶不行,就想用激将法激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竹林话别 于是我说道:“张姑娘,这样不好。这古人说得好,男女授受不亲,你看我们这胳膊缠在一起,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我这话一出口,张思淑是更恼了,左脚照着我的右膝弯子就是一脚,当即就把我踢得是右腿跪在了地上。 随着我的一声惨叫,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竹林里传来了,“思淑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呀?快放了胡大哥呀!” 嘿,没错,这正是朱霏的声音嘛。 看样子,这朱霏找我的事情还是真的。可我还是搞不明白,这朱霏找我又是有什么事呢? 张思淑见朱霏来了,就松开了我,对朱霏道: “霏姐姐,这姓胡的就是个无赖,不用点手段,他还不来。 现在把他交给你了,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 我就在这不远处等着,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我马上赶过来。” 我见张思淑放了我,而且朱霏就在面前,估计她这会儿不会再对我动手了,于是说道: “你说说你,我怎么又成无赖了? 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来不来就是动手动脚的,这象什么话? 你天天跟朱姑娘泡在一起,也不跟她好好学学。 你看看别人朱姑娘,多么文静,这才象个姑娘嘛!” 张思淑一听我这话,又上火了,道: “姓胡的,你不要一天到晚的耍贫嘴。 今天是霏姐姐在场,我不跟你计较。 不然我今天就得好好问一问你,我不象个姑娘,你说我象什么?” 本来我想随口回他一句“母夜叉”的,但一想这不太好,毕竟别人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 于是,我还是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说道:“你这怎么能叫姑娘呢?你得不错,我跟你父亲是可以胡吹海侃。但在你面前,我哪敢那么造次啊。 在我心中,你可是个女神级的人物啊!往你面前一站,我就自惭形秽。那种心情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紧张”啊。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我可不能这么说呀,只好对她笑笑。 朱霏见我只是傻笑,便接着问道:“刚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那件事,影响到我今后的生活,又该当如何呢?” 我心里是一阵发虚,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呢? 主要是朱霏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非要形容,我就只能说出几个词:圣洁、不容侵犯、不可亵渎。 如果要是张思淑问我这种问题,我会立即回答她道:“影响就影响了,还能咋的?大不了我对你下半辈子负责,行不行?” 但在朱霏面前,这种话我想都不敢想。 我愣了半天,总算是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如果真是影响到朱姑娘今后的生活,我当跪在朱姑娘面前,听候你的发落,即使是以死谢罪,也未尝不可。” 我这话一出口,朱霏又响起一阵“咯咯”的笑声,对我说道: “胡大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明天一别,也不知我们今生是否还能够相见。 胡大哥的救命之恩,我今生也是无以为报。” 说着,便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小香囊递给我道: “这个香囊里有我的一缕青丝。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胡大哥的救命之恩,我只能用这一缕青丝以明自己的心志。 如果将来胡大哥用得着,我愿意以命相还。” 我的个天啦!这朱姑娘也太夸张了吧,这香囊之中装着的是她的几根头发。 这看起来是没多大用处,但这个意义又是什么呢?我真不敢往下想。 我双手托着这个香囊,似乎有千斤之重,我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朱姑娘已经走了,就在我刚才发呆的时候走了。 我依稀记得,她走之前,似乎是对我说了句“胡大哥保重!” 但我没回她,我在发呆。 朱姑娘走了,张思淑肯定也走了。 我一个人呆在竹林里也没什么用了,我将朱霏交给我的香囊装进了贴身的口袋,满脑子一片浆糊地走出了竹林。 回到屋子的时候,常遇春问我朱姑娘找我什么事。 我“嗯嗯呀呀”了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正好罗仁来叫我们,说是朱家请我们入席,要为我们饯行了。 于是,我和常遇春来到了朱家的客厅。 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我们锥子山有十个人,黑蛟帮从铜陵来了四个,加上石门的“赵瞎子”他们三个,就是十七个了。 朱家除了曹氏、老李头和那老妈子在忙里忙外地招呼大家,其他人也都坐下了。一共是二十一人入席,坐了两大桌。 朱升老爷子特意让我、常遇春、张思淑、罗仁、黄宗海、“赵瞎子”他们三个加上他自己和女儿朱霏坐在一桌。 其余的人坐另一桌,由他两个儿子朱异和朱同作陪。 席间,朱升老爷子兴致很高、侃侃而谈。 本来以前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我和朱升老爷子算得上一个数量级的人物,都是我陪着他胡吹海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是暗恋吗? 但今天因为有了朱霏送香囊这事儿,我一直提不起兴趣。 好多时候,朱升老爷子问我问题,我也只是随便应付几句了事。就好比是对口相声变成了单口相声,那晚纯粹就是朱老爷子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朱升老爷子见我兴致不高,便跟我开玩笑道:“胡小哥啊,今天怎么啦,是不是明天要走了,特别想家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 我随口答道:“我没有家,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说完这话,我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朱霏,也就是在我看她的同时,她也正在看我。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我们都低下了头,没敢再去看对方。 总之,在我的印想当中,那晚的气氛怪怪的。 因为考虑到第二天一早,我们得赶路,所以朱升老爷子虽然兴致很高,也没拉着我们扯很久,我们还是很早就散了,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各自己带上行李,牵上来时骑的马,出了朱家的大门。 朱老爷子全家都站在门口为我们送行,张思淑与朱霏手牵着手,似乎还在说一些闺中密话。 因为昨天这事儿,常遇春见我是没什么兴致,他就开口跟朱老爷子说了一些分别的客套话。 我们各自就骑上马,准备开路了。我让他们走在前面,自己和常遇春走在最后。 当我抽动马鞭打向马屁股的同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朱霏,我似乎能够感受得到她眼中有晶莹的泪花在打转儿。 我没敢多看,扭头催马就走。女神啊!别了,不知今生还能否有机会再见。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顾着催马快走,本来我是在队伍的最后面。最后,我竟然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常遇春已经感觉到我心里有事,他没有作声,只是催着马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 我一口气约跑出去三、四十里地,才让那马放慢速度,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常遇春见我放缓了速度,他也跟着慢了下来,不过不是跟在我后面,而是跟我并辔而行。 就这样,我们一直没说话,直到又走出约五里地。常遇春才开口问我道:“三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朱姑娘?” 此话一出,我直感到脑袋“嗡”的一声,似乎是被谁敲醒了。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朱霏? 我敢不敢喜欢朱霏? 她在我心中可是女神啊,我敢喜欢她吗? 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她能看得上我吗? 我配得上她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子里闪现。 经过一阵复杂的心里斗争,我得出了结论,她是不可能看上我的,我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于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我回了常遇春一句:“二哥,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敢喜欢朱姑娘呢?” 常遇春见我否认,便接着问道: “三弟,你我已是结拜的生死兄弟。 现在他们那些人还在后面好远,我们现在说的话,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你不用欺骗我,我看得出来。自从你昨天见过朱姑娘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变故的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 但你昨天又好好地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我就想到了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这一切,那就是你喜欢人家朱姑娘。”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常遇春的这一通分析,我自己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一直以来让我否定这个想法的原因是,朱姑娘看起来是那么优秀,绝对是我心中的女神。但我就是个一名不文的穷屌丝,我跟她之间不般配。 这也是因为,从小到大我的成长环境导致了我形成了这种心理状态。 在过去我并不是一个充满自信的人,真正还是我穿越到这六百多年前之后,我才利用了我的信息优势,在这些老祖宗们面前,找回了一些自信。 那么,问题来了。 我是因为心里没自信,而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上了朱霏吗? 难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现在的感觉似乎和我以前在大学时,失恋的状态有些相似,难道真的如常遇春所说,我是喜欢朱霏的。 那我这是算暗恋呢?还是算单相思呢? 又是许久的沉默,我才回了常遇春的话: “二哥,你不要在这里没事儿找事儿了。 我跟朱姑娘,怎么可能? 我一个小土匪,人家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 除非她瞎了眼,否则怎么可能跟我产生什么交集。” 常遇春又反驳我道: “三弟啊!这个你就不懂了,我可是过来人。 你嫂子以前虽然算不上是大家闺秀,也可算是一个殷实人家的小家碧玉了吧。 当初我师兄跟我说起这回事的时候,我也是不敢相信,但最后怎么样? 虽然咱们现在是土匪身份,但那也是被形势所逼。 别的人我不知道,汉高祖刘邦我知道,他当初起义的时候,不也跟我们差不多嘛!” 听了这话,我感觉自从这铜陵县到歙县一路,我跟朱老爷子胡吹海侃,我这二哥也学了不少东西了,都可以跟我讲刘邦的故事了。 于是,我笑了笑说道:“二哥,有长进啊!都可以拿历史人物来作比较了呀。” 常遇春听了,也是嘿嘿一笑,说道:“自从你和朱老爷子这一路畅谈,我好歹也学了点嘛,现炒现卖。” 本来刚才的话题还比较沉重,经这么一打岔,我和常遇春又是有说有笑起来。 但我嘴上还是一直没承认我是喜欢上了朱霏。 但自从这次和常遇春谈话之后,我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逐渐又恢复了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常遇春见我又正常了,也没再提起过那个话题。 我可以在别人面前否认这件事情,但我不能在自己心里否认这件事情。 的确跟常遇春分析的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上了朱霏。但我认为,这是一厢情愿,朱霏应该不会对我有意思。 但每当我一个人独处,从怀中贴身的兜里摸出那个香囊来看时,我又陷入了复杂的思想斗争。 这朱姑娘会不会被猪油蒙了心,也喜欢我呢? 不然,她送我个里面装着她头发的香囊,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总之,每当无其他人在场时,我会反复陷入这种思想斗争。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暗恋。 我们是二月中旬从歙县出发,因为这次没有马车,所有人都是骑马,所以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一些。 加上我们到达泾县后没有折入宣州,而是直接向西北方向直插铜陵县。 到达铜陵县的时候才是三月初四的中午,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黄宗海、“赵瞎子”他们一共七个人也跟着我们一路到的铜陵县。 按照傅友广事先的交待,我们到了铜陵县之后,在这里休整几天,他们黑蛟帮给我们安排去和州的船。 因为这次已经不是在逃亡了,所以也可以放心大胆地住客栈了。 黄宗海给我们安排好住宿的客栈后,他们就迅速乘船去了安庆,说是给傅友广去通报一声,过几天会有人来给我们安排去和州的船只。 当天,我们便在铜陵县住下了。 直到初六傍晚,才有黑蛟帮的人到客栈找我们,其中有黄宗海。 黄宗海对我们说:“吴帮主四天前去世了,因为还在头七,新上任的傅帮主不能到铜陵来为我们送行。他明天就给我们安排去和州的船只。” 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点震惊,但也感到是在意料之中。 我当时在铜陵县跟傅友广告别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吴帮主很可能过不了清明。 清明节一般是在公历的四月四日、五日左右。 但当时西方的公历制度还没有引入到中国,我们用的都还是农历,也就是俗称的阴历。 这阴历的月份一般比公历晚一个月左右。我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是阴历三月初六,吴帮主四天前去世,也就是三月初二去世。 如果按公历的话,应该就是四月初,正好是清明的时节。 当晚,我跟常遇春、张思淑作了一下商议。 反正这次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不在乎这么几天了。这吴帮主刚去世了,我们是不是去一趟安庆,去吊唁一下他老人家。 毕竟这次朱家的事情,还多亏了这吴帮主的仗义相助。 常遇春和张思淑都表示应该去一趟安庆。 于是,我们马上找到黄宗海,让他第二天不用给我们安排去和州的船了。我们第二天跟他们一起去安庆吊唁吴老帮主,然后从安庆乘船去和州。 黄宗海当然没什么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其实,当时我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只是没对大家说明。 我是替傅友广这个兄弟担心,毕竟吴帮主新丧,也不知道帮里的兄弟是不是都服他。如果有二心的,我想过去助他一臂之力。 虽然我的功夫几乎为零,但我可是带去了两大高手,常遇春和张思淑。 就黑蛟帮的那些角色,还没人能在他们二人手下走过五招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黑蛟帮内讧 初七一早,我们乘着黑蛟帮的船从铜陵到安庆。 因为是逆水而上,所以速度慢一些,直到初八下午申时,船才在安庆码头靠岸。下了船,我们直奔黑蛟帮的堂口而去。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堂口大厅里摆着吴老帮主的灵柩,院子里到处摆的是花圈。 因为已是吴帮主过世的第五天了,所以该来吊唁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来过了。 我们到的时候,整个堂口除了黑蛟帮的人,没有其他外人。大厅外面的院子里有好些个黑蛟帮的小喽啰或站或蹲,因为人太多,很难找到坐的地方。 我们才走到大厅门口,就听见大厅里面似乎有不和谐的争吵之声。 说话的是个沙哑的女人声音,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吴钥。 见大厅里声音较大,我们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人,于是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只听到吴钥操着沙哑的声音在说: “杨叔、刘叔,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跟着我爹,我爹也待你们不薄。 现在我爹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里拆台,你们对得起我爹吗……” 紧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干笑了几声道: “不错,这么多年来我和老五的确是跟着你爹一路风雨。但现在,你爹走了,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以前当老四的,以后还是老四,他当老五的以后还是老五。 我们以前在池州起家的时候,你们这帮娃娃还在到处抓泥巴。 现在倒好,你老爹走了,这姓傅的小子成了大当家,我们还得对他点头哈腰的,这肯定不行。 我还是那句话,以长江为界,池州那边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交给我和老五。 我们还是承认这姓傅的小子是咱黑蛟帮的老大,每年我们照常给帮里进贡。 你们就在安庆这边安安心心地当这黑蛟帮老大就行了。 如果你们非要插手池州那边的事,那对不起,大不了咱一拍两散。 愿意留在安庆的我们不拉走,愿意跟我们去池州的,你们也别想留着。 咱池州的兄弟以后不跟你们安庆的人在一个锅里吃饭了,以后咱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你们胆敢到池州地界上撒野,那也别怪我们这两个叔叔辈的不给你们年轻人面子了……” 我们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大致情况也就是这样了。 傅友广原是黑蛟帮二当家,吴钥是三当家。这四当家和五当家是原来跟着吴啸天一起打天下的老辈子,上次来黑蛟帮堂口时也见过。 这六当家和七当家都是吴啸天后来提拔的年轻人。刚才跟吴钥争吵的就是老四、老五,一个姓杨,一个姓刘。 按照这老四、老五的意思,以后傅友广还是黑蛟帮帮主,但池州那边的事傅友广和吴钥以后就不得过问了,全部由老四、老五负责。 如果吴钥他们不同意,他们就准备带着自己的人去池州单干,说白了,就是要闹独立。 前一套方案,只不过是形式上承认傅友广的领导地位,后一套方案就是黑蛟帮一分为二。 不管傅友广和吴钥选择哪套方案,这以后池州那边的事儿,都是由这老四、老五说了算。 因为我们站在门口一直没进去,他们在里面争吵得正激烈,也没发现我们。 我们在门口听了约一刻钟,主要就是老四、老五和吴钥在吵,傅友广只是偶尔给吴钥帮个腔。 那老六、老七始终一言未发,也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就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处于观望状态。一旦黑蛟帮分了家,这两人到底跟哪边,现在也还不好说。 我心里想到,幸亏我想到了这一层,看样子这趟安庆没白来。 本来是黄宗海带我们来的,我们站在门口没进去。他听见里面几个当家的在争吵,他也不知怎么办好。也没敢进去给各位当家的通报,也没敢催促我们进去。 就这样,他也跟我们一起在门口杵了一刻钟。 我跟常遇春、张思淑嘀咕了几句,让她们待会儿看我脸色行事,实在不行,就采取强硬措施,把这老四、老五制住。 他们二人也表示同意我的意见。 于是,我们也不要人通报,就直接进了大厅。 我和常遇春、张思淑三人走在最前面,罗仁、陈定邦他们跟着我们屁股后面也都进来了。 里面的人见我们来了,都面露惊讶的表情。 特别是傅友广见我们来了,表情特别奇怪,不知道他当时是兴奋呢,还是失落,或者是悲伤。 因为已经是吴帮主辞世的第五天了,已没有外人来吊唁了。所以当天灵堂里没有设主事人。 一进大厅,就看见吴帮主的灵柩正对着大门口,灵柩前安放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上摆着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 因为是来吊祭,我们也顾不得跟这些人打招呼,直接跪到灵前。还是我、常遇春、张思淑在最前排,罗仁他们在后面成两排。 我们一起对着吴帮主的灵柩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依次给他敬了香,当然还说了些“吴老帮主一路走好”之类的话。 整个过程中,傅友广和吴钥则跪在我们的旁边,算是对我们回礼。 那老四、老五始终坐着没动,对面坐着的老六、老七在这种情况下站了起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吊祭完毕,我们扶着傅友广、吴钥起了身。 然后,我转过头对着老四、老五说道: “本来黑蛟帮的事,应当是由你们黑蛟帮自行处理,我们锥子山的人不应该淌这趟浑水。 但江湖上还有句话说得好,‘路不平,要人铲;事不平,要人管。’ 我记得去年年三十晚上,也是在这大厅,吴老帮主掷地有声地说,他过世之后,傅友广就是这黑蛟帮帮主。 当时,吴老帮主问过多次,有没有人对此安排有异议,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这才过了几天,吴老帮主才过世了五天,怎么有人就提出要分家了? 而且还是在这灵堂里,在吴老帮主未寒的尸骨面前提出的要分家。 黄宗海,麻烦你去把外面院子里这些黑蛟帮的兄弟们都叫过来,挤不进来的,就在门口听着。 今天让全帮里的兄弟,都来评评这个理。” 黄宗海听我说要把帮里的兄弟都叫到这里来,他没敢动,只是拿眼睛望着傅友广。 傅友广见黄宗海望着他,意思就是在等他发话,傅友广对他点了点头,黄宗海这才出去叫人了。 很快,帮里的兄弟都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好多,但都是站在门口那一圈,有的站在门外面,这大厅门口已是被这帮人给堵得死死的。 我们所站的位置至灵柩之间,以及老四、老五与老六、老七相对而坐的中间,都是一大片空地,当然也没有哪个不懂事的敢走到这中间来。 见人进来的差不多了,那老四发话了: “既然你把兄弟们都叫进来评理,那好。 我请问各位兄弟,我们黑蛟帮还有没有人? 我们自己帮里的事,我们黑蛟帮的弟兄还作不作得主 轮不轮得到几个外人在这里当‘搅屎棍’?” 这老四也是够损的,一开口就说我们几个是“搅屎棍”。 我正准备开口反击,吴钥说话了: “杨叔,你这话就说得不中听了。 俗话说得好,来的都是客。 而且胡先生他们几个也都不算外人,我爹在临终前那几个月连帮里的兄弟都很少见,但还是亲自和胡先生他们谈了很多事情。 我爹都拿胡先生他们当贵客。怎么现在到了你杨叔的嘴里,他们都成‘搅屎棍’了?” 我心里暗暗赞叹吴钥这几句话说得好,这话也就是由她嘴里说出来分量最重。 毕竟她是吴老帮主的亲生女儿,她都说吴帮主生前都不拿我们当外人,那老四、老五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这老四、老五也不是善类。当即编排了一段更狠毒的话。 那老四说道: “不错,吴帮主生前是拿他们当贵客。 但吴帮主是受了傅友广这小子蒙骗,引狼入室。 大家应该知道,本来吴老帮主是要在正月初二娶亲冲喜的,这事是老六你操办的不假吧?” 说着,这老四盯着老六看过去了。这老四一看过去,帮里的兄弟都把目光转向了老六。 老六这下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老四又接着说了: “可这新娘子在大年初一那天,就被这个姓胡的一伙给拐走了。 初二的时候,吴帮主说身体不好,就不出来拜堂了。 后来又说那新娘子和这姓胡的有婚约,放那新娘子回去了。 就是这姓胡的瞎搅和,才导致吴帮主没有娶亲冲喜,就没扛过这病,这吴帮主就是被这姓胡的一伙儿给害死的。” 老四这话刚说完,老五也在一旁帮腔,大言不惭地说道: “就是,就是。 要不是这几个‘搅屎棍’来我们黑蛟帮,吴帮主就会顺利娶亲冲喜,那样吴帮主也不会这么快就过世。 吴帮主就是他们给害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章 快刀斩乱麻 此话一出口,帮里那帮人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如何是好。 但有一点很明显,不少人已经被老四、老五这番话给忽悠到了。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还真佩服这老四、老五的,编起瞎话来就是一套一套的。 我们还没开口,傅友广就来为我们证明清白了: “各位兄弟,请不要听四当家和五当家的瞎扯。 那朱姑娘的确是和这胡大哥定过娃娃亲,我义父听说这事后,当即二话不说,就放了那朱姑娘。 我义父当时还说了,他行走江湖一辈子,做人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可不能这老了,还干出夺人之妻的事来。 至于这事,为什么当场没有宣布,而是事后才告诉大家,就是因为这朱姑娘家是遭人盯上了。 我们黑蛟帮能顺利地把她从池州劫到安庆,一路上没碰到任何追捕,就是池州那边有人搞鬼,想置她们朱家的人与死地。 我义父为了不走漏风声,当时才假装身体不适,没出来拜堂成亲,而是事后才跟大家把此事说明。 如果大家不信,可以问问老七,这给我们黑蛟帮透风去朱家抢人的消息是不是从池州那边官家里出来的。” 这时,大家又都把目光投向了老七。 这老七没有沉默,还是照直说了,那消息的确是从池州路官员的家中透露出来的。 接着,吴钥又开口了,她说道: “要说这帮里最在乎我父亲生死的人,那必定是我。 不管这冲喜能不能救我父亲的命,我都是愿意一试的。 但那朱姑娘的的确确是我父亲放的,绝不是跟杨叔说的一样,是被胡大哥他们拐走的。 我想,帮里的兄弟应该可以相信我,不会拿着我父亲的生死来欺骗大家吧。” 这话一出口,下面的人都开始嘀嘀咕咕了,应该都是对老四、老五这种信口雌黄的行为表示不满吧。 那老四、老五一看,这样下去可不行,待会儿越说舆论越倒向我们这一边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于是,他们就准备来硬的了。 那老四站了起来,嚷道: “我不跟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兔仔子在这里多费唇舌了。 本来只要你们不插手池州的事就行了,其它的一切好说。 但你们非得不依不饶的,那行,咱不玩了。 从今天开始,我和老五带着自己的人去池州了,以后咱们跟你们黑蛟帮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老五,我们走。 愿意跟我们去池州吃香的、喝辣的的兄弟,现在都跟我们走。” 说着,这老四、老五就开始向外闯。 这下,傅友广和吴钥急了,这事情还是没谈拢啊,估计得有不少人要跟着去池州了。 那吴钥跳过来,拦在二人面前,说道:“你们敢,在我爹的灵柩面前,你们休得放肆。” 那老四、老五可不管这一套,就准备把吴钥扒拉到一边,好走人。 傅友广怕吴钥吃亏也跟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吴钥倒底不是那老四的对手,被老四右手一推,冲出去一个趔趄。 幸好傅友广过来抱住她,不然得在地上摔个跟头。 我一见,这老四、老五是要来硬的了,正合我意。 于是朝常遇春、张思淑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当即冲了出去。 怪只怪这二人功夫实在太高,我们都还没看清这二人是怎么出手的,那老四、老五就被他们二人给制住了。 按照正常的剧情,这二人应该是要求饶了。 但这次没有。应该是他们这次反水是蓄谋已久的,他们二人被制住了,下面反而是有人在叫嚣,让我们放了他们俩。 我一看,这下了不得,他们二人已经在黑蛟帮内策反了不少人了。 这两人要是不除,傅友广以后是镇不住这黑蛟帮的。 于是,我对罗仁他们吼道:“把这两个奸诈小人的脑袋给我砍了,以祭吴老帮主在天之灵。” 刚才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罗仁、陈定邦他们还不知如何是好。这下我发话了,就好办了。 罗仁、陈定邦抽出腰间的刀,一人一个,瞬间,这老四、老五的脑袋就掉在地上了。 这大厅中间也是喷出好大一片血迹。 在场的黑蛟帮的人都是一片哗然,连傅友广和吴钥都惊呆了,包括张思淑在内,也是惊得张大了嘴。 我可不管这么多,提起这老四、老五掉在地上的脑袋就放到了吴老帮主灵柩前那铺着白布的桌子上。 为了以示整齐,我还是把这两颗脑袋摆正,统一面朝外。 然后,我跪在吴帮主灵柩前大声说道: “吴老帮主,去年年三十您在这大厅里说的话,我感觉还在耳边回荡。 但您老人家才刚刚过世五天,有人就拿你当初说的话当放屁,还骑在您女儿女婿的脖子上拉屎拉尿。 我胡某人也受过您的恩惠,今天我就是来替你女儿女婿打抱不平来了。 我把这两个奸诈小人的脑袋献给您,以慰您在天之灵。 以后,谁要是胆敢和您女儿女婿作对,我胡某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今天杀了这姓杨的和姓刘的,就是想给他们提个醒,谁要是嫌自己的脖子硬。 可以,让我胡某人的刀来试一下,到底是他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 说完这一切,我又对着吴帮主的灵柩磕了三个头,才起了身。 刚才这番话,与其是说给吴帮主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黑蛟帮的人听的。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来硬的比什么都管用。 记得吴思先生在其著作《血酬定律》中提及过一个理论,一切规则的规则叫做元规则。 元规则可以概括为:暴力最强者说了算。 也可以理解为:谁拳头最硬就谁说的算。 本来刚才还有一些黑蛟帮的小喽啰蠢蠢欲动,准备跟着老四、老五去池州的。 眨眼之间,这老四、老五的人头已摆在了吴帮主灵柩前的供桌上,他们也都在原地呆着不敢动了。 我又看看那老六、老七,更是在那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看样子,这场子算是给镇住了。 大家都不敢说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就问老六道:“六当家的,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其实我是故意问的。吴帮主走后,领导班子就剩下傅友广、吴钥、老四、老五、老六、老七六个人。 现在老四、老五被我干掉了。那这领导班子就剩下傅友广、吴钥加上他老六和老七四个人了。 我是想看看,这老六、老七到底对傅友广和吴钥服不服,如果能够服从他们的领导,那就好。 如果有异心,那也好办,反正今天杀了两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我不在乎多杀这一个人。 那老六也是个心思灵巧之人。 当然了,我还是那句话,能当领导的都还是有两下子的。没有一定的政治头脑,就是把你放在那个领导位子上,你也是坐不住的。 那老六立即回答道: “今天真是感谢胡先生仗义相助。 如果今天不是胡先生你们即时赶到,咱黑蛟帮难免要分崩离析了。 这下好了,四当家、五当家被正法了,今后再也没有人敢无视老帮主的遗命,对新帮主不敬了。 我代表咱黑蛟帮的弟兄感谢胡先生。” 说完对我深深作了一个揖。 我心里暗骂道: “这小子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不小。 刚才吴钥和这老四、老五力争的时候,他稳坐钓鱼台,一言不发。 很可能就是在观察时机,看哪方占优,将来就准备跟着谁混。 这会儿尘埃落定了,他的套话倒是一堆一堆的。 刚才干嘛去了? 看来,我得跟傅友广说,以后得防着这小子一点儿。” 相反,对于老七,我的看法就好多了。 毕竟刚才傅友广在说到劫持朱姑娘一事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时,这老七还是原原本本地把这事情讲清楚了。 就冲这一点,这老七还算得上是一个正派人。如果他当时也跟这老六一样,故意不作声,那这事儿还不知要扯到什么时候。 那老四、老五也不会这么快就狗急跳墙,要带人去池州。 于是,我问道:“七当家,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其实,我这么问他,也就是让他当着帮里兄弟的面,给傅友广表个忠心。 当然,这老七也没让我失望,几句话也说得很到位。 接下来,傅友广又对大家说了些安慰的话,就让大家散了。 这也跟我的想法一致,虽然老四、老五肯定在帮里鼓动了不少人,但这平息叛乱的基本套路就是:首恶必惩,胁从不办。 既然老四、老五的脑袋都被砍了,那其他的人也都成不了什么气候,就没必要继续深挖。 否则就会演变成人人自危的政治清洗运动,引发更大规模的内讧,那必将对黑蛟帮造成更大的伤害,也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 当天晚上,我和傅友广又谈了很多。 我们在铜陵分别后,他回到安庆,正月十五就和吴钥成了亲。 吴老帮主还在世时,帮里一切风平浪静。 吴老帮主一走,那老四、老五就开始到处拉帮结派,准备去池州另起炉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设立和州办事处 傅友广表示,这次幸亏我们赶到的及时,不然这黑蛟帮这次肯定是分裂了。 我也跟他就未来的形势进行了深入探讨,并告诫他以后要对老六提防着点儿,双方在友好的氛围中秉烛夜谈到深夜。 由于我们出来时间太长了,也急着回锥子山了。 第二天一早,傅友广就派人给我们联系了去和州的船,让我们在安庆再盘桓一日,三月初十从安庆码头上船去和州。 当日无话。 初十一早,傅友广就带着人到安庆码头为我们送行,还赠了不少盘缠。 本来从江夏逃出来的时候,我还担心盘缠不够。但到了安庆,再到池州,到铜陵,一路到歙县,以及从歙县这一路返回到安庆,都是由黑蛟帮的人在招待。 这次从安庆去和州,又赠了不少盘缠,这回锥子山的盘缠是绰绰有余了。 与傅友广辞别后,我在船上和常遇春、张思淑又商量了一件事儿。 其实这件事儿我考虑很久了,本打算回了锥子山,与刘聚一起商议。这会儿,我决定先说出来,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我的想法是,这以后我们不能局限于就在锥子山当伙土匪,这将来必定是要走出去闯一闯的。 当然,以前常遇春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但真要拉着人出去,不是光凭嘴说,别人就能跟你走的。要拉一支队伍,不光要有人,还得有钱、有粮、有装备。 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有钱,有了钱,这粮草、装备都容易解决。 这挣钱的事儿,眼前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我们的结拜大哥沈万三就是经商的,我们可以在濠州至和州这一带做他的总代理呀,他有什么货,运到和州来,我们帮他销。 他如果要在濠州这边进点儿什么货,我们可以帮他搞啊。 毕竟,濠州是我们的地盘儿,我们如果开展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 另外我还在沈大哥那里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挣了钱,也是有我的份的。 这有了钱,下一步想拉队伍,干大事也就有了经济基础。 说到这里,常遇春和张思淑都表示同意。 虽然他们对经商的事不大感兴趣,但我说这经商挣钱也是为了以后反元的需要,什么事情都把它提高到一个政治高度,就由不得别人不赞同了。 比如单位里说要向某个困难人士捐款,按正常情况下,谁都不想把自己兜里的钱掏出来给别人用。 如果说真正的是全凭自愿,我估计能收到的捐款并不多。 但如果负责捐款事宜的人这么一鼓动,说这捐款是大家对这困难人士的一分爱心,是贯彻某某精神的需要等等,就由不得大家不掏腰包了。 毕竟谁都不想成为别人眼中没爱心的人,也不想成为领导心中不讲政治、不顾大局的人。 接着,我又说道: “这要在濠州至和州地界上做生意,那在和州我们得设个联络点。 沈大哥有什么东西运到和州码头了,我们先把货存到这联络点,然后在陆续分发出去。 总不能把一船货全部拉回锥子山吧,那样费时又费力。而且好多东西可以在和州就销掉,也不能让沈大哥的船就在和州码头等着我们慢慢销货吧。 另外沈大哥如果要在这边进什么货,他提前捎个信儿,我们就可以把货准备好放在这联络点。 他的船一来,把货一卸,这他需要的货物我们又可以马上给他装船,这样就节省了好多时间。 另外,这设个联络点,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这天下的形势正在发生着大变化,我们老是窝在锥子山,信息太闭塞了。 如果在和州有个联络点,这和州也是个水陆交通要塞之地,隔江与经济重镇集庆路(今南京市)相望,各类重要消息,我们必能及时掌握。” 常遇春本就是一心想要出来闯江湖之人,听我说到这里,不住地点头说“好”。 就连张思淑,也认为我这个建议挺好的。 我见他们都支持,就又接着说: “本来这回事,我是打算回锥子山后,跟大头领一起商量的。 但这次黑蛟帮又赠了不少盘缠,我们回锥子山根本用不完。 我觉得,我们在和州码头下船后,是不是在和州盘桓两日。我们先在和州找个地方,先把这个联络点建立起来,留几个兄弟先在这里看着。 说不定,沈大哥的盐过不了多长时间就送来了,正好他们可以在这里接货。 如果等我们回了锥子山,再过来选点,这一来一回的要耽搁不少时间。 而且沈大哥的船如果来了,找不到我们的人接收,也耽搁了他的时间。” 听我说到这里,常遇春和张思淑都是一致表示同意。 接下来就是讨论这和州联络点的负责人人选问题。其实,这个人选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想听听他们两个的意见,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们都表示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他们没来得及思考,反而问我有没有人选。 这也正合我意,我说陈元贵比较合适。 这人年纪与我和常遇春相仿,平常办事也稳重,这次又跟着我去了峡州,跟沈万三的人也认识,他在这里负责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刚开始,他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应付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这次跟我们来的人中,他再挑选两个给他当副手,一来也可以锻炼锻炼这些人,下一步说不定还得去其他地方开设新的联络点,这种人才的积累很重要。 这个意见抛出来之后,常遇春和张思淑还是表示坚决地赞同,既然他们没意见,这事儿也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既然商议已定,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正准备起身去甲板上透透气,张思淑突然来了一句: “咳,姓胡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考虑问题还是很周密的嘛! 特别是初八那天,你让罗仁和陈定邦砍了那黑蛟帮老四、老五的脑袋,迅速帮助傅友广稳定了局势。 这件事做得还算漂亮,怪不得霏儿姐姐对你是另眼相看呢?” 此话一出,当真把我吓了一跳,前面的这些话都不重要,就这最后一句,说是朱霏对我另眼相看,让我平静的心里是再起波澜。 本来要在平时,我肯定得回她一句:“说得叫什么话,我就是再不济,难道也不比你这小丫头片子考虑问题全面一点儿?” 但今天,我全被她这最后一句话给拖住了思维。 朱霏对我另眼相看? 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也没有心思跟张思淑扯这些了,只是对着她傻笑了几声,出了舱室去了甲板上。 我的眼睛看着江岸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看两岸的风景,其实我的思绪已全部飘到朱霏那里去了。 朱霏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我们今生还能相见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虽然还是有说有笑,但心里其实对朱霏又是更增添了几分思念。 其间,我也找陈元贵谈过,准备让他当这个锥子山驻和州办事处的主任。他也没有推辞,很爽快去答应了我这个安排。 我说让他挑两个人暂时在这里给他当下手,以后这里搞顺了,我再把这两人调回去,给他派新手过来。 这个人才培养计划我也给他讲了,他也没表示异议。 起初他选了罗仁和陈定邦,我没同意。说这两个人只能留一个给他,毕竟我回锥子山还得要个贴心人。 最后,商定留下陈定邦和崔道远给他。 后来,我又找陈定邦和崔道远分别谈过话,他们也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这事儿就算这么谈妥了。 我们是初十上的船,好在是顺水,虽然路上有些耽误,但十九日就到了和州码头。 这趟峡州之行,一遇到这种乘船的无聊时刻,我们除了下象棋打发时光,我还顺便办了个扫盲班。就是有时间的时候,把他们这几个召集起来,教他们写写字。 还别说,这大半年的,还是卓有成效的,他们几个都还识得了一些字。 到了和州后,我们先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第二天,我们就在和州城转悠了一天,最后在离码头约一里处选了一处交通还算便利,但又还算僻静的地方,花了一百辆银子,将这小院子给买下来了。 看着包裹里的银子还多,又给了一百两陈元贵作为启动资金。 让他先考察考察,在这里是开个杂货铺,还是茶馆都行,由他们考察好了,自己作主。 反正这最重要的作用是作为联络点兼仓库,开杂货铺、茶馆什么的只是个幌子,并不打算靠那个挣钱。 同时,我又让陈元贵要记好账,这一百两银子可不能乱花,每年我至少得查一次账。 这和州办事处的事搞定了,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目标锥子山。 我们是三月二十一日从和州出发,三月二十六日到的滁州。 在滁州休息一天之后,三月二十八日再次出发,四月初九就进了入定远县的地界。 四月初十下午申时,我们就赶到了韭菜山,看样子,今晚能回锥子山睡个安稳觉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刘聚遇袭 但到了韭菜山,我们觉得有一点很奇怪,没看见我们的潜伏哨呀。 这事儿还真是有些奇怪。于是,我和常遇春让大家提高警惕,继续向前缓慢而行。 到了谷口,我们发觉不对劲儿,因为这路上出现了几具锥子山兄弟的尸体。 难道有人攻山啦? 我当初离开锥子山的时候,阿古达木可是在锥子山吃了一场大败仗。 那一仗,他带来四百多蒙古兵,最后逃回去的不超过五十人,加上他县城的守兵,那定远城的守兵也不过百人。 而我们锥子山有一百多即战力,加上我们有地利优势,应该说他短期内不敢再挑战我们锥子山了呀?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得到了兵员补充? 就算得到兵员补充,也不会给他补充老兵啊,肯定都是新兵。 还没练过,他敢拉来打锥子山吗? 那如果来的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和常遇春让大家都作好战斗准备,开始向山谷中摸去。 山谷中也是偶尔出现几具尸体,没遇到任何活人呀。我们都有点不敢往下想了,锥子山该不会出了事吧? 很快我们出了山谷,来到了山寨大门前的那片空旷地带了。 果然,山寨大门里面,有人马在厮杀。 看装束是蒙古兵无疑。真没想到,这蒙古兵这么快就组织人马攻打锥子山了,而且都打到我们最后一道防线了。 本来我们这次回来有十个人,但陈元贵、陈定邦、崔道远留在了和州,因此就只剩下七个人了。 来了多少蒙古兵,我们也看不清楚。 于是,我们都隐蔽起来,准备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刘福通、郭子兴的部队和元军在庐州至居巢一带展开拉锯战,双方谁也没占着多少便宜。 阿古达木带着他那一百多号守兵在定远县城,完全处于防守态势。 因为,按照郭子兴的来信要求,刘聚时不时带人去定远县城骚扰。 刘聚和常遇春虽然是师兄弟,功夫只比常遇春稍微弱一点,但在行军布阵、运用战略战术方面比常遇春就弱得不是一点两点了。 因此,他根本不是阿古达木的对手。 阿古达木刚开始一直采取守势,不跟刘聚正面接触。庐州一带战场是时不时有被打散的散兵游勇,阿古达木就不断地收容这些人。 等到今年春节过后,阿古达木的队伍竟然又达到了三百多人,已经是刘聚带来队伍的三倍了。 但阿古达木并没有急着下手,还是在寻找时机。 也就是四月初的一天傍晚,阿古达木瞅准时机,对刘聚的部队实施突袭。 刘聚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龟缩在定远城内大半年的蒙古兵竟然敢向他们发起冲击。 防御阵形都没来得及摆好,就被阿古达木他们冲散了。 刘聚赶紧带着残兵败将向锥子山撤。 这次,阿古达木可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留下不到五十人守城,带着三百蒙古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一路上,刘聚也是带着人且战且退,到了小鳌山的地界之后,不断利用地形优势反击敌人。 三天前,刘聚带着最后不到三十人退守锥子山。 好在山上留守的还有三个班,再加上一些没有编入战斗序列的老弱病残,总共也凑了百把人,在山寨大门后的那片防御要塞上死守。 昨天,阿古达木带着人发起了好几次冲锋,刘聚差点没道:“先杀‘牌子头’。” 虽然天色已暗,但因为我们已冲得离敌人只有不到十米了,两个“牌子头”穿的铠甲与普通士兵还是有区别,我们很快就发现了,而且他们还是在进攻队伍的最后面。 常遇春冲着其中一个“牌子头”的背后就是一刀过去了,很快,倒下了一个。 我们其余六个人也都是各自瞅准了目标,先一人解决了一个。 常遇春动作快,直到他解决了第二个的时候,这拨进攻蒙古兵前面的人,才听到后面的人发出了惨叫声,觉得不对劲儿。回过头来一看,有一股不明身份的人杀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做对应对措施,我们的第二波进攻又来了。 还是按照人均一个,加上常遇春多消灭了一个,十五个人就被干掉了。 这个时候,在不远处督战的阿古达木才反应过来,有人从背后冲击他的进攻部队。 阿古达木也来不及多想,率着一股人马驰援而来。 这时,本来二十人的进攻队伍,被我们从背后解决了十五个,还剩下五个。 他们一回头来抵御我们,我们防御要塞里的守兵赶紧放箭,这样又解决了两个。 常遇春、张思淑、裴德龙的箭术都不错。 他当即分派道:“他们三个回头对驰援的蒙古兵放箭,其余四个人迅速解决剩下的三个蒙古兵。” 于是,我带着罗仁他们三个迅速向那三个不知所措的蒙古兵冲过去,很快有一个被解决了。 另外两个扔掉兵器,跪在地上,高举双手投降了。 因为我们也没带绳子,我让罗仁他们迅速将这二人用刀架着,进了防御工事。 我回头对着常遇春他们大喊道:“全部都解决了,快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杀回锥子山 常遇春他们也就一边放箭,一边往回撤。随着我们都进入了防御工事,常遇春他们至少又解决了十来个人。 因为我们都躲进了工事,而且常遇春他们还在不断向外射箭,阿古达木也奈何不得。 而且阿古达木也知道我们现在撤回去的几个人实力不容小觑,于是就带着这队驰援的人马撤回去了。 看样子,今天晚上是不会再来进攻了,只等明日再战吧。 我们在防御工事里遇见了刘三狗子,了解了一下情况。 刘聚的情况不容乐观。当然昨天也幸亏是他采取自杀式战术死守,今天一整天,阿古达木都没敢投入大规模兵力同时进攻。 因此,现在锥子山还没有被攻陷。 为了防止敌人夜间偷袭,我们让裴德龙和这次跟着常遇春一起下山的那两个人在这里给刘三狗子帮忙。 另外让罗仁找了绳子将刚才俘虏的那两个元军捆上。于是,我和常遇春、张思淑、罗仁押着这两个俘虏回锥子山去了。 一路上,我们看见那些要塞里防守的兄弟士气很低落,但当他们看见我们回来了,眼睛里明显流露出了新的希望。 我们一边跟他们打招呼,问长问短,一边鼓舞士气,让大家坚定这次能挺过难关的信心。 回到了山上,我让罗仁先把那两个俘虏关押起来,明天再发落。我们三个都没回自己屋里,而是直接去了刘聚那里。 刘聚躺在床上,看起来很虚弱。王氏在旁边陪着,杜黑子也在。 我让杜黑子给我们弄点吃的来,我看了一下刘聚的伤情。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整个左腿自左小腿以下一直到脚都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骨头肯定是碎了。 也就是说左脚想要复原已经不可能了。休养几个月以后,伤口好了以后,肯定得落下残疾。 通俗点儿说,就是以后左脚肯定是跛了。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目前天气还不热,只要消好毒,上点金创药,也不用担心会发炎。 我看伤口有人作过处理,问了王氏一些情况,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杜黑子很快给我们把饭食弄来了,我们迅速吃完了,又说了些安慰的话。 常遇春也表示让他就在家安心养伤就行了,我们几个回来了,就没有问题了。这抵抗阿古达木攻山的事,有我们几个就行了。 然后,我们就各自回屋了。 本来我是打算回来后,洗个澡,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来研究怎么对付阿古达木的。 但刚才看了刘聚的情况,我的心也静不下来了。便叫上了罗仁,跟我一起去审审那两个俘虏。 为了检验这两个人是否老实,我决定分开审问。如果问的同样的问题,他们的口供对不上,那肯定有人在撒谎。 只有他们两人口供一致的情况,我们才能采信他们的话。 那两个俘虏关在了一间小石屋里,外面有两个伤兵看守。我在离这小石屋子一百多米的位置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让罗仁给我提个俘虏过来。 很快,罗仁押了一个过来了。 我肯定得先吓唬了他一番,对他说,我问他几句话,如果他老实回答,我就放过他。如果撒谎,我会立即宰了他。 那俘虏表示他一定老实交待。 按照这个俘虏的交待,我弄清楚了刘聚这次为什么会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及阿古达木这次来锥子山的基本情况。 阿古达木这次进攻锥子山也是志在必得,带了三百兵过来。一路上由于和刘聚交战,加上昨天刘聚的自杀式战术,还有今天我们刚才的一阵突袭,阿古达木现在约还有两百人马。 但定远县城现在基本上是空虚的,守城兵士总共不到五十人,而且都是老弱病残。因为有点战斗力的,基本都出来了。 四个城门,每个城门守城兵都不足十人。 这俘虏还交待了,他和另一名被俘虏的元兵其实都是汉人。他们本是在庐州战场上被打散了,后来被阿古达木收编了的。 他们跟着蒙古人,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被俘了,表示愿意加入我们。所以当时我们突袭时,他们两个没抵抗就投降了。 我让罗仁把这个押回去,换了另一个过来,得到的说法跟刚才这个差不多。 看来,这些话是可信的了。 我又问了一些关于阿古达木这次带来的兵员及装备情况。 这人告诉我,这次来的三百人,大部分是汉人、色目人,其实蒙古人很少。 至于装备,来了有约一百五十匹马,虽然人员减员了近百人,但马匹并没减少。 也就是说,现在阿古达木这边还可以组织起约一百五十骑兵。 这个情报很重要。如果我们死守要塞,管他是步兵,还是骑兵,对我们来说差不多。 如果我们是想打个歼灭战,把这元军赶走,甚至消灭,那得针对敌人兵员装备的情况,作出不同的安排。 敌人还有一百五十骑兵,如果在山寨大门外的平坦处对攻,我们并不占优。 一是我们人少;二是元军的骑兵训练有素,我们的骑兵是弱项。 我让罗仁把这个俘虏也押回去关好了,并没有立即回去休息,而是去找杜黑子。 杜黑子早已经从刘聚那里回来了,见我来找他,他便问道:“你们这一路奔波辛苦了,你不早点休息,这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回道:“我睡不着啊!我来找你,是来问一下现在山上兵员装备的情况。” 杜黑子道: “这次大头领带了一百多人下山,只留了三个班在山上留守。 大头领这次惨遭暗算,逃回来时只带了三十多人回来。 我又连忙组织一些老弱病残、没有编入战斗序列的人,总共凑了百把人在山下要塞里抵御元军进攻。 昨天,大头领也是发了狠,虽然杀了不少元兵,但我们也损失了约三十个兄弟。 现在山上的编入战斗序列的即战力也就四十多人了,把你们这次回来的七个人都算上,也就五十出头。 老弱病残还能参战的,约还有三十人。” 我接着问道:“我们还有多少马匹?” 杜黑子道:“马匹还较充足,还有近百匹。” 我又问了其他军械装备及粮草情况,基本还算充足,如果坚守的话,三个月没有一点问题。 而且,这阿古达木不可能在这里耗三个月。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采取守势是可行的。 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主要是这阿古达木太可恶了。 常遇春是被他伤的,差点带了残疾。这次,刘聚肯定是得带残疾了。 不把他灭了,我们锥子山难得有安稳日子。 另外,张思淑的父亲也是这阿古达木所害。 这小丫头片子处处和我作对,如果我这次能把阿古达木给活捉或者干掉,那小丫头片子肯定得对我另眼相看,不会再这样每次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 我告辞了杜黑子,就回到了自己屋里,罗仁早已把洗澡水给我准备好了,这小子办事还不错。 我脱光了衣服,进了大澡桶,泡在热水里,真是舒服。 我一直在思索,这阿古达木还有两百人,其中一百五十骑兵,我方只有五十多人,如果打歼灭战,怎么打得过? 于是,我开始在我脑子里搜索古代那些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至少思考了半个时辰,洗澡水都冷了,我赶紧擦干身体,穿了件衣服钻进了被窝。 按照常理,在外奔波了大半年,今天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我应该是迅速入睡才对。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我还在思索着有什么经典案例,能够出奇制胜,消灭阿古达木。 还真别说,我还想到了个方法可以一试。 我记得春秋时期晋国有个名将叫先轸,当时的晋国国君是历史上有名的晋文公重耳。 重耳在流亡时期曾受到过楚国的优待,因此当日后晋军与楚军交锋时,就有了历史上那个著名的“退避三舍”的故事。 也就是这场晋楚战争,因为是发生在城濮(今山东范县临濮集一带),历史上也称之为“城濮”之战。 在这场战争中,晋文公重耳采取了主将先轸的建议,晋军先是退避三舍,达到了诱敌深入的目的。 然后在城濮,晋军的左翼部队冲击楚军的右翼部队,采取的就是把马匹身上蒙上虎皮的怪招儿。 楚军的右翼部队,本就是战斗力较弱的一部,当受到这种似马非马、似虎非虎的怪兽部队突然攻击,立即惊慌失措,退却溃败。 最终,晋国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晋国的霸业自此确定。 我记得我去峡州之前,我们去抢柳家时,还抢了不了虎皮,应该都还在。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当时也顾不得睡觉,迅速穿上衣服,又来敲杜黑子的门。 杜黑子管锥子山的后勤工作,战利品啦、军械物资啦都归他管,我得找他去问一问。 杜黑子听见有“呯呯呯”的敲门声,虽然都睡下了,也是很快点灯起来了。毕竟山下阿古达木还在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谁晚上都睡不安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令人兴奋的妙计 杜黑子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打开大门。一看是我,他连忙问道:“四当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当时还沉浸在想出了一条妙计的兴奋之中,听他这么一问,便笑道:“没有,没有,没出什么事。” 杜黑子听我说没出事,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你这深更半夜的,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道:“我想来问你一件事,上次我们抢柳家庄的时候,我记得抢了不少虎皮。现在可还在?你数过没有,有多少张?” 杜黑子想了想说道:“是有虎皮,我也记得,但有多少张,我没数过。你这大晚上的,问这虎皮干什么?” 我赶紧说:“你别问那么多了,把仓库钥匙带上,我们去看看,看有多少张虎皮。” 杜黑子惊讶道:“这深更半夜的,去仓库数什么虎皮呀?四当家的,你没毛病吧?” 我也顾不得跟他讲那么多了,催促他道:“你快去拿钥匙,这虎皮有大用,我待会儿跟你慢慢说,快去!” 杜黑子拗不过我,只好不情不愿地问房间里取钥匙。然后,我就让他提着灯,我们两个直奔仓库而去。 好在这仓库离他家也不远,我们很快就到了。 杜黑子开了仓库门,我们就开始在里面找。 因为这虎皮不象兵器、铠甲之类的,平时也用不着,因此,放在了最里面的角落。 我们把灯挂好,把那角落里的虎皮都扔了出来,一数共有六十多张。 我心想,这下好了,完全够用。 于是,我就将我准备给我们的马匹蒙上虎皮,组成一支骑兵,去冲击敌军,以求一举歼灭阿古达木的想法跟杜黑子说了。 杜黑子听了我这个计策,也是一拍脑袋,说道:“妙啊!真是妙啊!四当家的,你真是神了。” 我随即回他道: “行了,行了。你明天一早立即安排人,在这里取五十张虎皮,然后挑选五十匹好马,每匹马身上都蒙上虎皮。 当然马眼睛那个地方肯定得挖个洞啊,可别蒙虎皮把我们的马都蒙成瞎马了啊。 蒙好了以后,就让他们拉着这五十匹马,在大较场上转悠,先让我们自己的马适应这个环境。 可别我们还没吓倒敌人的马匹,自己的马匹倒是互相吓着了。” 杜黑子赶紧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办。” 锁好仓库门,我们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回到屋子,躺在床上,我是莫名的兴奋,根本就睡不着。 一会儿在想,这条妙计还有哪些漏洞?一会儿又在想,朱霏还好吗?总之是乱七八糟地想了好久。 突然,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发起冲锋,元军溃逃了,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从那个山谷中逃命? 我分析了好久,认为他们肯定会从那山谷里向外逃,因为那是逃回定远县城,最快的路,他们肯定不会往那山上窜。 之所以我这么肯定,我是基于两个原因: 这其一,阿古达木本来是占尽优势,而锥子山已是岌岌可危,就算他们溃散了,但锥子山的人也不会飞,怎么可能这么迅速就到谷口的另一边去堵截他们。 这其二,现在他们的人马在山下,我们在山上,山下根本就没有锥子山的人,所以那山谷是安全的。而且在那种逃命的情况下,肯定是选择最快的路。 因此,我可以肯定,一旦我们击溃敌人,他们肯定向山谷中撤退。 那么,我们有没有办法先派出人去,那山谷口那边设伏呢? 就跟上次一样,在那边谷口堆上柴禾,一旦阿古达木他们撤向山谷,那边就点火。 等到他们全部撤入山谷,那我们就在这边也封住山谷,力争将他们困在里面一网打尽。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阿古达木岂不也是插翅难逃了吗? 想到这里,我更加兴奋了。 这全歼阿古达木的机会就在眼前啊。这次,我一定要让张思淑那丫头片子好好瞧瞧。 去谷口那边设伏,有个七、八个人就够了。我们这边还可剩下四十多人骑着蒙上虎皮的马向敌军冲锋。 按人均杀个三到四个人计算,敌人也被我们要干掉大半,其余的给他们困死在谷中,这完全可行啊。 但关键问题是,怎么派出一支人下山到山谷那边设伏,而且还不被阿古达木他们发觉。 这锥子山似乎只有一条路下山,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路。实在不行,有没有不是很高的悬崖,用绳子吊七、八个人下去,绕到山谷那边去设伏。 而且这去山谷设伏的带队之人,我都想好了,非罗仁莫属啊。 这小子跟了我这么久,确实长进了不了,该给他创造机会立功了。 这事儿真是越想越兴奋,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是罗仁过来把我叫醒的。毕竟山下战况紧急,我可不能再睡到自然醒。 罗仁也是很有分寸的,见天亮了我没起床就来叫醒了我。 我见罗仁来了,就问他这锥子山除了大门处的那条路还有没有别的路下山。 罗仁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于是我就把昨天想出来的这条妙计,以及准备派他带人去谷口设伏的事完完全全地说了一遍。 罗仁当然也觉得这个计策好。 如果要从其他地方下山,最好是从东边走,这样可以快速地插到山谷北边的山上,从那山上下到外面的谷口。 但东边基本上没有路,全是树林和一些藤本植物,较难通行,还有些地方是近乎悬崖的陡坡。 如果真要走,得带上砍刀开路,然后带上绳子,遇见陡坡从绳子上下去,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我见罗仁这么说,估计这方案能行得通。 于是,我都来不及吃早饭,就去找常遇春,准备和他好好合计一番。 我来敲常遇春的门,常遇春不在。是蓝氏开的门,她说常遇春天刚蒙蒙亮就起了,说是到山脚下的防御要塞去了。 我一想也是,这天一亮阿古达木肯定又要派人轮番进攻了。 我二话不说,小跑着往山下赶。 很快,我到了最下面离敌人最近的一道防御工事,常遇春果然在里面。但敌人还没发起进攻,估计敌人是不是在吃早饭,或者做进攻准备什么的。 我见敌人还没发动进攻,就把昨天思考的计策说出来给常遇春听。 他听了之后,也表示这个方案完全可行。 常遇春还说,如果带上绳子,从东边山坡上完全可以下到山脚。他以前刚上锥子山时,闲着没什么事,去那一带转悠过。 我们正讨论得兴起,阿古达木的人发起了攻击。 有常遇春在,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常遇春的箭法准,而且我们也摸清了敌人的进攻路数。 阿古达木一般都是派出两个队,约二十人进攻。督战的一般是各队的“牌子头”,偶尔也可能有百户在后面督战。 在这种还没打开局面、试探性的进攻中,阿古达木肯定是不会出现在队伍最前面的。 但无论是“牌子头”,还是百户,他们的装束还是与普通士兵有差别。 常遇春的箭法准,我让他专挑“牌子头”射击。那帮元军一见领头的人被射死了,就不敢往前面冲了。这下就更给常遇春赢得了充足了射击时间。 因此,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敌人的进攻还是在继续,但并不猛烈。为了防止中箭,都是举着盾牌,缓慢向前移动。 元军到了我方阵地前,往往又被上面的檑木滚石砸下来击中。想往前面猛冲吧,刚一探出头来就被常遇春一箭结果了。 在打退了敌人第一波冲击后,阿古达木也似乎觉得这样冲击不是个办法,于是暂时停止了进攻。 我见敌人停止了进攻,便让常遇春他们在这里顶着,我回山上去安排罗仁他们下山偷偷去山谷外边设伏的事,顺便去看下杜黑子蒙虎皮蒙得怎么样了。 上山的路上,又遇见了张思淑,我让她去帮帮常遇春,俩人轮流着在下面抵御阿古达木。 这次她倒没说二话,也没给我使脸色。看来,这小丫头还是识大体的。 回到了山上,我立即找来了罗仁,让他自己迅速在山上挑七个人,准备好绳子砍刀还有两天的干粮。一切准备好后,到聚义厅前的大较场前来找我。 罗仁领命,很快就去了。我记得还没吃早饭,就去厨房里随便找了点吃的,应付了一下。 然后,我来到了聚义厅前的大较场。 嘿,场面可真热闹。五十匹马都已蒙好了虎皮,但这些马匹就乱了。 有的是到处乱窜,有的是四膝跪地不住地嘶叫,有的原地不动但看得出来是在瑟瑟发抖,只有极少的马匹能够安然自若。 幸好,杜黑子早就做好了打算。蒙虎皮之前,都把这些马拴好了,然后把些老弱病残人士都召集了起来,让他们帮着安抚这些马匹。 这较场的外围,又安排了几个年青力壮的小伙子,防止受惊过度的马窜到别处去了。 但即使这样,还是有好多马挣脱了绳子。幸亏还有不少人来安抚马匹,否则真是乱了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派出特战小分队 杜黑子见我来了,说道: “四当家,你这计策是好,可是苦了我们这帮老兄弟了。 这马匹一受惊吓,好多都发了狂,好几个老兄弟都被马腿踢中了,幸好没什么大碍。” 我只好安慰大家道: “这次真是苦了大家了。 但是没办法啊,我们算上全部人员,也就百把号人了。 敌人还有两百多人,现在二当家、三当家正在下面拼死抵抗。 我们再不把这马匹迅速练好,时间长了,二当家他们也道: “我也相信大家这次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但这次行动前,我还是要重申一遍,要注意纪律,一切行动要听指挥。 你们这八个人由罗仁统一指挥。也就是说,从现在起,罗仁叫你们向东,你们就不得向西。 听明白没有?”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答道:“听明白了!” 随即我让大家立刻向山下出发,我拍了拍罗仁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然后这一行八人,在我的注视下,借助绳子、树藤等向山下而去。 看着罗仁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以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了聚义大厅前的较场。 场面依然混乱,但情况还是有好转,能够安静地呆在原地,或被人牵着正常行走的马匹是越来越多了。 我又跟杜黑子交待了几句,让他今天务必把这些马练好。杜黑子也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我牵挂着常遇春那边的情况,准备下山去看看。 一看日头,估计也快要到午时了。我顺便去了趟厨房,看看中午的大锅饭做好没有,还是跟他们送饭的人一起下去吧,顺便也可以帮帮忙。 进了厨房一看,虽然是大锅饭,但食物还算是充足。肉食够多,反倒是蔬菜太少了。 不过也没办法,这山上适合种菜的地方也不多。山脚下倒是种了大片蔬菜,但现在阿古达木那帮人在那里,估计也被他们糟蹋得差不多了。 没办法,没有青菜就让兄弟们多吃点肉吧。 很快,我带着送饭的人下山了。虽然到了饭点,但元军的人并没有撤,他们肯定是轮流吃饭,知道我们人手不够,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当然,他们也畏惧常遇春的箭,也没向前进攻,就是举着盾牌在五十米开外晃悠,时不时来几个人向前试探一下。一旦我们有箭射过去,或者上面有石头滚下来,他们又立马向后撤。 就这样,今天这一上午,除了第一次攻击,被常遇春射死了十来个,后面双方并没有太实质性的接触,也都没有造成对方的伤亡。 但即使是这样,我们这边可也一点儿也不能放松警惕。 我敢肯定阿古达木一定是在寻找机会,目前的轮番试探进攻,无非就是想不断消耗我们。等我们被他们折腾得精疲力竭之时,也就是他们发起猛攻之时。 我和常遇春、张思淑边吃饭,边讨论了一下当前的形势。明天的作战计划,常遇春也跟张思淑说过了,一些具体细节问题,我们也进行了一下深入讨论。 我也跟他们两个说了,明天的进攻时间,我定在午时。 至于定在午时的原因,我也跟他们讲了。明天上午,敌人肯定还得不断发起这种试探性进攻,午时的时间也是他们的人员吃饭的时间。 我们明天中午早一点开饭。等得大家吃饱后,在敌方的饭点儿发动突袭。而且我们的马又蒙了虎皮,一定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也都对我的意见表示同意。 其实,还是有一点我比较担心。锥子山的兄弟还是匪性太重,纪律约束性太差。 虽然我对锥子山的兵进行了编制改革及训练,也取得了一定成效,但还没有真正达到那种令行禁止的程度。 明天的突袭,我们只有四十多人,而敌军总共有约两百人。因此要想打赢敌人,就得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 向敌人冲击时队形不能散,一旦敌军被击溃,肯定是东一个,西一个到处乱窜。但我们自己不能乱,不能看见哪里有个敌人,就擅自脱离队形去追击小股敌人,一定要按照我们以前演练的进攻和防御阵形进行统一行动。 我把这个担心说出来之后,常遇春也表示深有同感。 常遇春觉得,明天战前,他还得好好跟大家谈一谈纪律问题。只有大家都保持好队形,才能互为攻守,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敌不过别人一个整体。 但张思淑对我们谈得这些似乎是不大感冒。说实话,我最担心的就是她。 这个丫头脾气又大,刘聚、常遇春都管不住她,我要拿这些行军作战的纪律来约束她,估计她不太会当回事。 但也没有办法,天下也没有完美无缺的事情,好在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不听号令的话,也不会影响一个整体,怕就怕其他小喽啰跟着她跑。 但有了刚才常遇春的那番话,明天开战前有了他的命令,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因为我还记挂着杜黑子训练马匹的事情,跟他们谈了个把多时辰后,我又上山了。 刚才在山下的时候,敌人也没发动什么大规模的攻势,但零零星星的小股试探进攻一直在持续。 走的时候,我让常遇春注意休息,下午的时间由张思淑带人在工事里顶住敌人,晚上则是张思淑回去休息。 常遇春也表示同意,他就跑到上面的工事里睡觉去了。当然,今天晚上,常遇春肯定要在这里带人坚守了。 这次,我回到大较场的时候,情况已经好多了。马匹几乎都安静了,杜黑子正在指挥着大家牵着马在较场上溜达,目的无非是进一步让这些马匹适应这个环境。 到了傍晚的时候,基本是差不多了。好多马匹都不是让人牵着了,而是大家骑上马在较场里打转儿。因为人手不够,五十匹马并没有完全都被人骑。 一看这情况,我也挑了匹马,骑了上去。还好,经过这一天训练,这些马看来是差不多了。明天上午,再练它半天,肯定没问题了。 当天晚上,我让杜黑子他们不要把蒙着的虎皮解下来了,就让这些马多适应适应吧。 第二天一早,杜黑子又让人拉着马在较场上练习了。我看了看,还行,就下山去常遇春那里看情况了。 整个一上午,敌军的试探性进攻还是没有停止。 我顺便在各个工事里统计了一下人员情况,这几个工事里,算上常遇春、张思淑还有我,总共有三十七个人。 山上杜黑子那里,算上杜黑子,有九个青壮年、三十五个老弱病残。 等会儿发起冲击的时候,这下面的三十七人,加上山上的九人,就是四十六个冲锋。那三十五个老弱病残就在防御工事里坚守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突袭开始 还是巳时正的时分,我就让厨房里把饭食准备好了。把山上的人都叫上,牵上马匹,准备到山下吃过饭后,午时正的时候,准时冲锋。 正准备下山,一个人的出现,让我们的计划更添了几分成功的机率。 此人是谁? 是蓝玉。 蓝玉怎么突然出现了? 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 本来蓝玉带着李全和另一个小喽啰在西城门外一间李全亲戚家开得茶馆里当探子。 他们的职责,就是一旦发现有元军出动,可能对锥子山不利时,他们就赶紧回来报信。 这次,刘聚带着人去骚扰定远县城,不想遭了阿古达木算计,不仅队伍被打散了,还被阿古达木一直追着打到了锥子山脚下来了。 蓝玉他们是在定远县城外面当探子,至于定远城内阿古达木不断收容庐州战线上的逃兵的事,他们也不知晓。 待得这次刘聚溃逃时,他们三个人也是干着急,眼看着阿古达木带着三百人跟在刘聚的屁股后面紧追而去。 但蓝玉这小子还是够机灵,他料到这好多被元军冲散的锥子山兄弟最后还得逃回锥子山去。 于是,就让李全在茶馆继续待着,他带上另一个小喽啰在阿古达木出兵的第二天直奔锥子山而来。 等到了小鳌山时,果然就收拢了六、七个兄弟。 当然,由于他不断收拢人员,又得提防着前面遇见阿古达木的人,所以速度并不快。直到昨天上午,才摸到了韭菜山。 等他们到了外面的山谷口时,他们收容的人员已经有二十多个了。 到了谷口,蓝玉就不敢向前面走了。因为一旦山谷里有敌人,就凭他们这几个,肯定是送死的份儿。 于是,蓝玉带着人准备从山谷旁边的山坡上摸过去看看。 他们走的是南边的山坡,罗仁他们走的是北边的山坡,但好在中间只隔了一个山谷,竟然让他们隔着山谷给遇上了。 罗仁隔着山谷喊话,让蓝玉他们退回去,他们在山谷口外边汇合。于是,两路人马都向外边的山谷口奔去。 等得汇合后,罗仁把我的作战计划给蓝玉讲了,蓝玉也觉得这计划好。但现在山谷口外边,加上他收容的人一共有三十余人了。 于是,罗仁和蓝玉一合计,让蓝玉带了二十人,由跟着罗仁出来的一个人带路,他们从那锥子山东边的山坡上爬上山去,来支援我们。 罗仁则带着剩下的十个人,在谷口实施我那个堵截计划。 看到蓝玉又带了二十个人回来了,我真觉得有了一种天助我也的感觉。 于是,我让蓝玉带着这二十人一起跟我下山了。本来我还觉得这五十匹马用不完,这下又多出二十人来,完全可以组建五十骑了。 剩下的十多个人正好在最下面一道防御工事里狙击敌人。最初我还担心我们冲出去了,那些老弱病残能不能守得住这防御工事,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了。 毕竟对方是阿古达木嘛,他若见我军全军出动去冲击他的部队,虽然他的部队是散了,但他要是带几个人去冲击我们的防御工事,那也是挺要命的。 到了山下的防御工事里,常遇春见了蓝玉,听他说了大致经过,也是觉得非常高兴。 由于地方太过狭窄,马匹都没牵到最下面一道防御工事来,而是留在上面那道工事后面的一块空地处。 好在不是很远,待会儿牵下来也不费事。 上面几道防御工事里都是老弱病残,年青力壮的,我都带到下面来了。 常遇春先作了个战前动员,告诫大家等会儿发起冲锋的时候,一定要保持队形,他向哪个地方冲,其余人就跟着向哪里冲,万万不可脱离队形。 说完,常遇春又挑了四十六个人,加上他自己、张思淑、蓝玉、杜黑子,一共凑了五十人。让我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在最下面一道防御工事里坚守。 本来,我也想出去的,但考虑到防御工事这个位置其实也挺重要,便同意了常遇春的安排。以阿古达木的机智,他很有可能在队伍受到冲击时,带几个人直奔最下面这道防御工事而来。 一旦这防御工事被他冲破,那些跟着常遇春冲杀的人马必然大乱,因为他们会担心阿古达木攻上山,他们的亲人还在山上。 一切安排就绪,也就刚交午时的时分。我让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午时正的时候,准时发起攻击。 很快,大家吃完了饭,马也从上面牵了下来,每人牵了一匹,由于地形受限,队伍也展不开。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常遇春和张思淑在最前面,我想有了他们两大高手在前面打头阵,后面的队伍很快就能跟上。 看看日头,应该是正午时分了。我跟常遇春点了点头,常遇春就左手持盾牌外加抓缰绳,右手已提着大刀在手,刀片一拍马屁股,瞬时就冲了出去。张思淑以及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阿古达木派出的那帮骚扰小分队,还举着盾牌在五十米开外晃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常遇春他们就奔到眼前了。 步兵遇上骑兵,那是没有什么胜算的。 这小股敌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最前面的几个就被常遇春、张思淑他们砍了脑袋。后面的一看,前面不知来了一帮骑什么怪物的土匪,扔了盾牌就跑。 的确这马蒙上虎皮,乍一看上去,还挺吓人,而且那怪物还是奔着自己快速飞奔而来。 也就是常遇春他们在前面拼杀的时间,砍几个人,总得耽误点儿时间吧,后面的人就陆陆续续地跟上了。 待得把这骚扰小分队的二十个敌兵砍杀光以后,我方了冲击阵形也形成了。 按照我的作战计划,五十人正好五个班。前排两个班,后排三个班,每个班又分成三个小组,都是成“品”字形布局。这阵容能攻能防,在那个年代堪称完美。 直到敌人的骚扰小分队被常遇春他们全歼、我们的冲击阵形摆好之后,阿古达木才反应过来。正准备开饭的敌军,仓促之间准备应战。 等到常遇春带着人已冲到敌人营寨近前之时,好多敌兵才穿好铠甲,找到兵器。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这么几条人会突然向他们发起冲击。 按照他们的设想,是派出骚扰小分队,每天轮流试探性进攻。待过得三、五天,我们这边筋疲力尽之后,他们再发动大规模突袭的。 常遇春可不管这些了,带着队伍就向敌营中冲,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 一边是仓促应战,兵器、铠甲还未到位;一边是一支生猛的虎狼之师,结果可想而之。 瞬间,敌兵至少折了三、四十人。 但阿古达木毕竟是阿古达木,一边在指挥人抵抗,一边招呼人带上兵器,骑上战马。 很快他这剩下的不到一百五十人,就都骑上战马,准备与我军决战了。 但等得常遇春的队伍冲到近前,阿古达木才发现情况不妙。原来我军的马都蒙上了虎皮,而元军的马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还以为是老虎来了。 好多马匹当即乱窜乱跳,不少元军士兵都被摔下马来。还有些马匹,见我我军蒙虎皮的马冲过来,直接是跪了,当然吓尿的也不少。 总之,这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在我们这支虎皮骑兵面前,是完全无战斗力可言。 敌军这一阵慌乱,常遇春带着人又是一阵狂砍。这样一来,敌军的队伍完全被打散了,都各顾着逃命了。 常遇春还是那个原则,哪里的敌兵多,就带着人往哪里冲。 阿古达木果然跟我预计的一样,他一见自己的队伍散了,也料想到我军是倾巢出动了。于是,他带着五、六骑直奔我坚守的防御工事而来。 幸亏我们早料到了他有此招,也幸亏蓝玉这小子带人回来的及时。不然,就凭那几个老弱病残,一旦阿古达木来了,他们真不一定招架得住。 但现在好了,我这里有十几个小伙子,加上有防御工事,就算是阿古达木来,我也定让他无功而返。 见阿古达木带着五、六骑过来了,我立即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常遇春还带着人再不断冲杀,除了一些零零星星逃窜之敌,大部分敌人都向那谷口处逃命去了。 见阿古达木已冲到离要塞百米远的位置了,我让大家弓箭上弦,做好射击准备。 敌人只有五十米了,我让大家稳住,等近一点再射击,确保一击击中。 但离阿古达木这五、六骑的一百多米开外,有一骑跟着他们背后冲了过来,远远看去,似乎是我们的骑兵,因为那马匹似乎是蒙着虎皮的。 难道是哪匹马到了关键时刻又怂了,又把自己这方蒙着虎皮的马当老虎了? 我不禁为这位兄弟担心起来。毕竟他是一个人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跑过来,一旦遇上回过头的阿古达木,他肯定不是对手。 但战场是残酷的,我们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打散整个部署,只能默默为他祈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不守纪律的张思淑 阿古达木的队伍已不足三十米了,我喊了一声“放”,防御工事里面就有一阵箭雨射了出去。 很快,阿古达木后面那几骑都倒下了,但阿古达木还在一边挥舞着大刀格挡来箭,一边继续向前,但速度很经慢了很多了。 我军那一单骑也离阿古达木很近了,只见马背上那人也放缓了速度,从背上取出弓箭,瞄准阿古达木就一箭。 阿古达木已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我们这边工事里,根本就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偷袭他。 按照正常的思维,我军兵力少,肯定是集中兵力对元军各个击破。 但谁也没想到,我军竟然有一骑脱了单,直向他的背后奔来。 即使阿古达木刚才远远看见后面有一单骑过来,定会想到是他们元军这边被冲散的人马,怎么也不会估计到是我们锥子山的人马。 也就是这种阴差阳错,导致他根本没注意后边的人。因此,后边的这一下偷袭算是奏效了,一箭射中他的左肩。 阿古达木这下恼了,回头一看,一骑正直奔他而来。看看身后自己带的那五、六骑也都折了,料想要偷袭防御工事的计划也泡汤了,立即回头,向偷袭他的那一骑奔去。 我们见阿古达木回头了,又是一阵箭雨射去,但都没命中目标。 眼见阿古达木和我军那一骑就快遇上了。我仔细一看,不好,看那身形,似乎是张思淑。 我心里一惊,这下糟了,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未发起攻击之前,我就担心这丫头不听话。没想到果然是她,她肯定是早就盯上了阿古达木,见他只带着五、六骑奔着防御工事来了,她就单枪匹马地追了过来,准备干掉阿古达木,以报他杀父之仇。 她的这种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她这种不守战场纪律的行为,我们实在无法忍受。 虽然,目前阿古达木是中了一箭,但并没射中要害。她张思淑功夫的确也是不在阿古达木之下,但这临战经验,以及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伎俩,她怎么可能比得过阿古达木。 我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我再向远处看去,常遇春正带着大队人马在那片空旷之地任意驰骋。 已有不少元兵钻进了那山谷里面,但常遇春并不去那谷口堵截,也不往山谷中追,只顾着在那片空旷之地上砍杀元兵。 当然,也有少数元兵扔掉兵器、高举双手投降的。常遇春便分派出一个班,专门负责收押这些投降的元兵。 看完远处的战况,再看近处。阿古达木已举着刀直扑我方那单骑而去了。两人很快就遭遇了,都是下了狠手,但都没伤着对方。 阿古达木借着惯性向山谷方向冲去,而我方这骑立即勒停了马,准备回头去追。 不错,在她勒停马匹的瞬间,我看清楚了,那就是张思淑。而且他是准备回身去追阿古达木了,这情况不妙,以那阿古达木的狡诈,张思淑很可能会吃亏。 其实按照我的计划,他们大部队在空旷之地上追杀元兵,那些进入山谷的迟早得被困住。阿古达木不论进不进山谷,这次都是很难逃脱了。 一旦等把山谷外面的元兵都收拾了,派出两个班守住谷口,其余的人由常遇春带着围歼阿古达木,我就不信,以常遇春的实力,还拍不死那小子。 但张思淑这一下,可打乱了我的计划。 眼下情况紧急,怎么办? 张思淑一个人去追阿古达木,管不管? 不管的话,她要是遭了阿古达木算计,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如果管的话,怎么管? 现在这工事里就只有十多个人,而且我们也没有马匹,靠两条腿怎么能追得上他们?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我看见前方有五、六十米处有六匹马在地上吃草。 不错,那就是刚才阿古达木带着的六个蒙古兵被我们射死了,马匹可在原地没跑。 我当机立断,带上五个人,骑上这六匹马,去接应张思淑。要去晚了,还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惹出什么祸事。 刘三狗子因为前两天在这里坚守的时候,受了点轻伤,今天蓝玉又带人回来了,刚才常遇春的冲锋队伍就没派上他。 这下,我让刘三狗子在这里负责坚守,我喊了句:“三当家的有危险,来五个自认为功夫好点的,跟我走。” 一下子,就冒出了七、八个。我挑了五个,并叮嘱刘三狗子,一定要把这里守住。 我就带着这五个人,都带上了兵器,直向那六匹马奔去。 这六匹马都是普通的蒙古军马,虽然骑在背上的是生人,但也没有怎么抗拒。于是,我便带着这五个人,向着张思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张思淑离我们已经有至少五百米远了,但她追阿古达木追得很近。 阿古达木猫着身子,贴在马背上只往前冲。张思淑在后面边追边放箭,由于阿古达木紧贴着马背,因此并没有射中阿古达木。 那片大空地上的元兵基本上都被消灭了,常遇春正追着最后几骑蒙古兵直奔谷口而去。但从距离上看,阿古达木此时离谷口更近。 我此时的希望是阿古达木快点冲进山谷,我们在外面把谷口封住就行了。就怕他在进谷口之前,出什么妖蛾子,算计张思淑。 阿古达木的马离谷口只有一百多米了,那马匹自然地放慢了速度。 张思淑因为边追边射箭,速度也放慢了。反倒是我们六个,一直是催马狂奔,离张思淑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了。 这时,我要是张思淑,就不去追了,原地放几箭,让阿古达木进山谷。 常遇春从我们的右前方也是直追着几骑元兵直奔山谷而来。等到阿古达木和这几个元兵都进去了,常遇春带人把谷口一封,完事。 但这张思淑也是有点犟脾气,偏偏还在阿古达木后面紧追不舍。没办法,我们只好紧紧地跟着。 终于,阿古达木进了谷口,但张思淑并没有停下马,还在催马向前。 我一看,这情况不妙,张思淑如果想一个人去封那谷口,或者从谷口进去,那是很容易遭暗算的。 张思淑离谷口只有约五十米了,虽然速度放慢了,但还是没停下来。 我们六个可不敢放慢速度,还是紧追而来。还好,张思淑这一放慢速度,我们很快就要追上她了,也就一百多米了。 我在后面边追边喊:“三当家的,快回来!” 但张思淑并没理会,我正准备继续喊。突然,张思淑落马了。 我一看,坏了,肯定是阿古达木躲在谷口放了暗箭。立即带着他们几个也是躬着身子,几乎是贴在马背上向张思淑落马的地方狂奔而去。因为我们得防着阿古达木朝我们射击。 果然,我猜得一点儿没错,就是阿古达木躲在谷口处放的箭。 他见张思淑落马了,正准备催马出来,去补张思淑一刀的,但看见我们一下子来了六骑,而且常遇春的大队人马已经离谷口只有三、四百米了。立即又掉转了马头,向山谷中奔去。 很快,我们来到了张思淑身边,她左肩中了一箭,看位置,不在致命处,问题不大。 估计刚才是摔了一下,有点摔懵了,这会儿才起身坐在地上。 我们赶紧下马,去扶她。不知道她刚才摔得这一下,怎么样,骨头有没有受伤,我暂时吩咐他们不要动她。 我看了下谷口,没有人,阿古达木应该是到里面去了。 又看了看右边,常遇春的大队人马不足二百米了,但前面还有三骑元兵在逃命。 我立即安排一人原地照顾张思淑,我带着另外四人排好阵形,去堵截那三骑元兵。 等我们手持兵器,做好堵截的架势,那三骑元兵已离我们不足百米了。 他们也是聪明人,一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想逃是逃不掉了,索性勒停了马,高举着双手,看来是降了。 常遇春吩咐人把俘虏绑了,就带着人直奔谷口,由他在那里亲自坐镇,封住谷口。 同时,他又分派出人,在附近砍柴禾,准备在这边谷口也点上火,把那里面那帮元兵困死。 刚才常遇春这一阵痛快的砍杀,约杀死了一百余人,又俘虏了三十多个。这山谷之中,顶多也就四、五十人。 为了不分散常遇春的注意力,我并没有立即告诉他张思淑中箭的事,而是派了三个人将张思淑送回山上去。等这边的战斗结束了,再回去帮她治伤。 再说罗仁这边,他们是昨天约中午的时分在山谷北边的山上遇见的蓝玉。 昨天下午,他们就在外边谷口处砍伐了大量柴禾。然后,蓝玉才带着人从他们来时的路回山。 今天上午,罗仁他们就已在谷口准备就绪。 为了迅速地掌握敌情,他们往山上派出了几个人。隔几百米一个,以挥动兵器作为讯号,一旦发现敌人进了山谷,他们派出的几个就依次发出讯号。 也就是逃在最前面的元兵进入山谷中段时,在山顶上负责观察的人就发现了敌人的踪迹,迅速挥舞兵器发出讯号,离他最近的人依次发出讯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活捉阿古达木 很快,罗仁就收到了敌人已进入山谷的讯息,迅速命人点起了火。 等那逃在最前面的元兵来到谷口处时,眼见着谷口燃烧着熊熊大火,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谷中的敌兵是越来越多,最前面的元兵一看谷口是出不去了,只能往回退;后面的人也不知前面是什么情况,一心只想着向前逃出这谷口。 加上山谷中本来就狭窄拥挤,前面的人想要往后退,后面的人还在想往前面挤,一时场面混乱不堪,那帮元兵是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直到阿古达木进了山谷,场面才得到控制,当他得知前面的谷口有大火封住了去路的时候,心想,这下完了。 但他好歹也是成吉思汗的后代,骨子里流淌的是骁勇善战的血,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认命。 前面有大火封住了谷口,肯定是出不去了。只能向后退,从靠近锥子山里面的谷口冲出山谷,然后逃上山谷旁边的山坡,从那山上逃回去。 他第一次在这山谷里遇袭,不就是从那山上逃出去的吗? 于是,阿古达木迅速安抚好谷中的这四、五十人,告诉他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返回去,冲出这谷口。然后从谷口两边的山上逃回去。 而且速度要快,一旦等锥子山的人把里面的谷口也架上柴禾点上火,他们就是插翅难飞了。 有了主将发话,这帮元兵立刻安静了下来。阿古达木带着他们很快到了里面的谷口。 果然如阿古达木所料,常遇春分派的砍柴禾的人刚回来了几个人,堆了几捆柴禾在谷口处,因为柴禾还较少,还没点火。 阿古达木命人扛起这几捆柴禾就往外冲。 这阿古达木也确实机智。这把柴禾扛起来,一是清除了他们冲出谷口的障碍物;另一方面,这柴禾扛起来,就相当于是个盾牌,我们的箭射过去,全部都射在了这几堆柴禾上。 常遇春见敌人用了这个办法,就命令停止射击,往后撤了三十米,让这帮人先出来。 等到他们出来一、二十人时,我们再冲击。 那样,我们是在谷口对他形成了半包围之势,他们凭着这几捆柴禾,是没办法防御我们多角度攻击的。 另外,等敌人出来一部分再进攻,就相当于军事上著名的“击其半渡”的理论。 敌人出来了一部分,后续的人肯定已是堵在了谷口,我们猛然发起冲击,出来的这部分人是想退都退不回去,因为谷口已被后面想出来的人给堵住了。 而谷中的人还没出谷,看见前面的人遭遇攻击,他们也帮不上忙。 阿古达木见我军稍稍后退了,他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必须奋力一搏。于是,招呼着谷中的人迅速向外冲锋。 常遇春等敌人冲出了约二十人,一声令下,锥子山的人在他的带领下立刻发起了反冲锋。 阿古达木还在谷口没出来,冲出谷口的元兵本来经过刚才的大败就已成了惊弓之鸟,加上又是常遇春带头冲锋,很快,最外面一圈敌人就被消灭了。 扛着柴禾当挡箭牌的几个元兵倒下之后,后面的元兵失去了屏障,又见我军来势汹汹,立刻是招架不住了,赶紧往回撤吧。 可是这谷口处又被后面的人给堵住了。不少人就被我军的冲击部队砍去了脑袋,还有几个元兵直接是跪地求饶。 这一拨攻势,斩杀了二十多人,俘虏了几人。谷中的敌军已是损失了一半。也就是说,现在谷中的元军已不超过三十人了。 常遇春见敌军又向山谷中退去,也不去追。而是吩咐人把那几捆柴禾,搬到谷口处堵住。只等砍柴禾的人都回来了,柴禾充足了,就点火封谷。 再说这阿古达木,一见刚才这阵冲锋没起到作用,还损失了二十多人,现在手下就剩下不到三十个兵了。 看样子今天是再劫难逃了。一旦里面的谷口也点上了火,他们非得困死在里面不可。怎么办? 阿古达木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这时有的元兵提议:投降吧! 阿古达木当时肯定是不同意,他知道他跟锥子山这帮土匪的血海深仇,他要是投降,肯定是没活路。 于是,他坚决反对投降。并扬言,谁要再敢提“投降”二字,他就斩了谁。 这下,那帮元军被困在里面,不知如何是好。 再说常遇春这边,砍柴禾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柴禾堆得跟个小山似的。 随着常遇春一声令下,里面的山谷口也点起了火。因为是刚砍伐的柴禾,还很湿,所以一烧起来烟很多。 加上风一吹,那烟顺着山谷直往里面灌。这下好了,够阿古达木他们受的。 阿古达木刚才射了张思淑一箭。之前,他也中了张思淑一箭。这会儿在山谷中,虽然有烟灌进来,但靠近地面的地方还好。 从中午开战到现在,他连口饭都没吃,现在也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喘息之机。他解下铠甲,准备拔箭,然后吃点东西,再作打算。 因为中箭部位是左肩靠背后的位置,他自己还不好拔,于是让个元兵帮他拔。 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人生就将从此发生重大转折。 以前他是定远县不可一世的千户大人,很快他将成为别人的阶下囚。 那个准备给他拔箭的元兵与他身旁的另外几个元兵点头示意,那元兵握住了箭身,但并没有拔,反而有一种往里插的感觉。 阿古达木正准备责问,两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他回头一看,是两个汉人元兵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而那手握箭身的元兵,对他吼道: “千户大人,我们都是父母生养的。 都这种时候了,我们还在这里做无谓的抵抗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有投降,兄弟们才有一条生路。 你不能为了你自己,而放着我们这谷中二十多个兄弟的命不当回事儿,我们可不想给你当陪葬。 识时务的,跟着我们一起去投降。 如果你想当英雄,为元朝尽忠,我们也成全你,砍了你的脑袋,我们一样可以去投降。 你自己说吧,是一起出去投降,还是继续当你的大英雄?” 阿古达木怎么也没料到会祸起萧墙,竟然给自己人给反叛了。 其实,这种事情太常见不过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都有求生的欲望。 三国时期第一勇将吕布,最后在下邳城被曹操围困三个月之时,也是众叛亲离,被曹操活捉。 在这种艰难的时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下属能够与自己同心同德,不生反叛之心。 阿古达木料到大势已去,双眼一闭,道了一声“罢了,随你们吧!” 那几个元兵,本想砍去他的脑袋。但转念一想,把这千户活捉了送给锥子山的人,他们的功劳似乎更大一些,活下去的希望也就更大一些。 既然有人带了头,那谷中剩下的二十多个元兵都跟着这几个人向里面的谷口而来,准备向常遇春他们投降。 待得到了谷口处,因为浓烟滚滚而至,他们只好大声叫唤道:“大王饶命,我们已活捉了千户阿古达木,你们快把火撤掉,我们出来投降……” 常遇春听到了山谷里面的求饶声,但并没有立即命人撤火,而是转头看我。 我知道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想了想,接受投降也好。这里面肯定有不少人是汉人,给他们搞一搞思想教育,好多人还是可以为我所用的。 关键是听说活捉了阿古达木,我心里有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于是,我朝常遇春点了点头。常遇春命人撤了火,但命大家弓箭上弦,随时作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随着火堆的撤去,烟也渐渐散了,里面的人也都出来了。 除了最前面两个人用刀架着脱去铠甲的阿古达木,还有一个人手握着他背后的箭枝,其余的人手里都没有兵器,而是高举着双手。 但我们并不敢放松警惕,就怕敌人是诈降。 我当即大喊一声:“除了前面押解阿古达木的这三个人,其余的人都原地不动。” 这帮人这个时候肯定是听指挥的,都站在谷口处没动。那押着阿古达木的三个人则是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常遇春拿刀指着阿古达木,命那三个人将阿古达木押到他面前来。 直到他的刀尖触到了阿古达木的胸口,他才令那三人放下兵器,高举双手投降。 常遇春令人先将阿古达木绑了,然后才把其他投降的蒙古兵都绑了。 于是,我们就押着这些蒙古兵回山了。当然还得派两个人去山谷外边给罗仁送信,叫他们回来。 终于,这一仗是彻彻底底地打赢了。全歼敌军,活捉匪首阿古达木。 而我军这边,除了张思淑中箭,其余基本没什么损失,只是有几个受轻伤的。 眼下,我们自己的兵力算上山谷外的罗仁他们,也就七十余人。当然,那些老弱病残都不计算在内。 但这次俘虏了五十余人,这些俘虏怎么处理,也是个大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更大的计划 这回山的路上,我就跟常遇春商量起这事儿。 我的意见是,俘虏中是汉人的,尽量收编。蒙古人、色目人是个麻烦。他们今天投降,也是形势所迫。如果我们收编了他们,日后一旦情况有变,他们肯定会临阵倒戈。 常遇春也觉得这是个问题,说是回山之后,大家一起商量。 这时,我才跟他提起了张思淑中箭之事。当他听我说没什么大碍,也就没有过分地担心。 反而有一件事,我目前倒是很担心。那就是如何处理阿古达木的问题。 阿古达木肯定得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以刘聚、张思淑,包括常遇春在内,他们对阿古达木的血海深仇,我估计这阿古达木一上山,就得被他们砍了脑袋。 当时,我有个大计划,准备借阿古达木的脑袋用几天。 我的想法是,我们稍作休整之后,立即向定远县城进发。我们都换上元军的衣服铠甲,最前面派上几个投降之人,把阿古达木也带上,让他们在前面赚开定远县城的城门。 此时,定远城内守兵不足五十人,而且全是老弱病残。一旦我们赚开了城门,立即占领定远县城。 一是可以掠夺不少装备物资。 二是可以杀了定远城不少蒙古官员。特别是那达鲁花赤,常遇春为了蓝玫可是早就想杀他的。 三是我们攻下了定远县城,可以在城内开仓放粮,借以收买人心,扩大锥子山的影响,说不准还有好多人来投靠咱锥子山。 四是可以在定远城收罗人才。比如铁匠、木匠之类,以后肯定用得着,当然有读书人更好。 我自认为,这个计划不错,但就怕这阿古达木的脑袋他们不肯借我用几天,非要立刻杀了他。 特别是张思淑,她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刘聚这人中规中矩,工作可能还好做点。 当然,最有远见卓识的就是常遇春了。如果他能支持我这个计划,帮我说服刘聚、张思淑,那就好办了。 所以,这事儿我得立即跟他说。一旦上了山,张思淑在旁边一打岔,事情就不好办了。 我索性拉着常遇春停了下来,让押解阿古达木的人也在不远处等着,其他的人先上山。 之所以让押解阿古达木的人也不急着上山,就是为了防止张思淑知道阿古达木被活捉了,趁着我们还没回去,就一刀把他脑袋砍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常遇春本是急着回山去看看张思淑的情况的,看我拉着他停了下来,他都有点急了。 我立即跟他讲,让他稍安勿躁。接着,我便将我的计划对他全盘托出了。 常遇春听了我这个计划,思索了良久,终于是咬了咬牙,对我道: “三弟,我支持你,就按你说的办。 师兄和师妹那里我去做工作,你就去准备袭击定远县城的事宜就行了。” 听常遇春这么说,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 但还有一点儿,这阿古达木可不是个善茬儿,就这么关押着,我怕他会耍什么花招。 常遇春听我说出了这个担心,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思索了一会儿,对我说道: “要不我们挑了他手筋、脚筋,你看怎么样? 一来,他就跑不了了,也耍不了什么花招了。 二来,回定远县城的时候,拉上他,守城兵一看,他也象是个受了重伤的样子。” 我一听,这办法是好,就是有点儿太残忍了。但转念一想,这阿古达木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得对他残忍一点。于是,点头同意了常遇春的方案。 常遇春二话不说,提着刀直奔阿古达木而去。 到了阿古达木面前,“刷刷刷刷”四刀,双手的手腕处和双脚的脚腕处被划了四刀,这手筋脚筋是断了。 不过,这阿古达木也算得上是条汉子,除了吃痛“哼”了几声,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被挑去手筋脚筋的阿古达木肯定是走不了路了,我让押解他的小喽啰找了点布给他伤口包扎了一下,止止血,毕竟他还有用处嘛。 然后,让小喽啰找了匹马,把阿古达木扶到马背上,用绳子固定住,驮回山上去。 回了山上,我让蓝玉去摸清这些俘虏的情况。统计一下总共有多少人,汉人有多少,蒙古人有多少,其他民族的人有多少。 然后就和常遇春一起去看看张思淑怎么样了。 张思淑屋子里来了不少人,刘聚的老婆王氏、常遇春的老婆蓝氏还有杜黑子上次在柳家庄抢的老婆周氏也都在。 王氏以前就跟张思淑认识,也比较亲热。那蓝氏和周氏虽然是这次张思淑从四川回来后,她们才认识,但见张思淑受伤了,也是着急得很。 我们进屋子的时候,张思淑已经躺在床上。为了方便拔除箭枝,本来身上穿的皮甲也用剪刀剪开了。 张思淑的准确中箭部位应该说是左大臂靠近肩膀处,这个地方肌肉组织丰富,不会有什么大碍。 本来我还以为,她们家里这群女人会帮张思淑把箭拔掉,但我们回来后才发现,那箭枝还插在她的肩膀上。 我赶紧问王氏她们,张思淑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试着帮她拔除箭枝。 王氏、蓝氏她们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最终我才听明白,她们一开始将张思淑身上的皮铠甲剪开,中箭部位的衣服也剪开了,准备帮张思淑把箭枝拔出来,先做个简单处理的。 毕竟在那个年代,也没有专业的外科医生,特别是在我们这种土匪窝子,有人受伤是常有的事。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大家还是能应付一下子的。 但她们用力一拔,就觉得不对劲儿。这箭枝似乎在体内吃上了力,根本拔不动,而且张思淑也疼得直叫唤,眼泪都疼出来了。 因此,她们几个就没敢再动了,只好给张思淑盖上被子,露出了中箭的这个肩膀头子。 我一听她们说这箭拔不出来,当即心里就是一个格登。暗想,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三棱透甲锥”吧? 我立马来到张思淑的床前,准备查看她中箭部位的情况。 张思淑见我过来了,十分抗拒地说道:“你走开,你不要过来。” 说着右手就去拉被子角,准备把伤口给盖上。但是心里一急,动作一快,被子角还没盖上,倒是碰到了插在左肩上的箭枝,她疼得是“啊”的一声惨叫。 我明白了,她左肩这一块的衣服都被剪掉了,等于说从左肩一直到整个左臂,都是光着的,她不想让我看见。 当然,这我也能够理解。那个时代的女性可不象现代,可以穿个三点式在海滩边晃悠,只要三点不露,也不算怎么出格。 那个年代,就不同了。这肩膀、后背也算是隐秘部位,可不能让别的男人看见。 何况这张思淑才二十岁,又是个未婚女子,肯定不想让我看见她的肩膀。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得首先确定她的中箭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中了那“三棱透甲锥”。 但问题是张思淑死活不让我看,这下可不好办了。 我向旁边的王氏、蓝氏她们求助,让她们帮着做做工作,她们也是嗯嗯啊啊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可能在当时,她们心里的想法都是一致的,这女人的肩膀就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看。 我又回过头去看常遇春,看他有没有办法,他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一想,这可不行。得弄清楚情况呀,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拉着常遇春出来了。 我对常遇春说: “按照她们几个刚才描述的情况分析,三当家的估计跟你上次一样,中了阿古达木的‘三棱透甲锥’。 但具体情况我们又看不到。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去找杜黑子,他负责打扫战场,看看缴获的阿古达木的装备里,是否有这‘三棱透甲锥’。 我去问问阿古达木,看看他肯不肯说?” 常遇春点点头,说道:“目前只好如此了。” 于是,我们二人分头行动。我来到关押阿古达木的石头屋子。 因为阿古达木不同于一般俘虏,我们把他单独关押起来,有专人负责看管。 我进了石头屋子,阿古达木仰面躺在地上铺着的稻草堆里。见我进来了,他也没有看我一眼,还是闭着眼睛。但我敢肯定,他并没有睡着。 因为他已被割断手筋、脚筋,我们也没有用什么东西绑他,根本就不担心他还能逃跑,也不用担心他还能反抗。 于是,我放心地蹲在他身边。 我问他道:“你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阿古达木眼皮都没眨一下,仍旧闭着他的双眼。我估计这样问他是得不到结果的,他肯定不会搭理我。我得诈一诈他。 于是对他说道:“你知道我们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杀你吗?” 阿古达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我知道他听见了我的话。 于是,我接着说道: “虽然我们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但你的手段太过歹毒。 你杀了张老英雄,我们就不说了。刘聚因你而身受重伤,我们也可以不谈。 但你两次使用‘三棱透甲锥’伤人,上次伤了常遇春,这次又伤了我们一人,这兵器也太歹毒了。 因此,我们也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一百章 又是“三棱透甲锥” 说到这里,阿古达木微微睁了一下眼睛,估计是眯着眼缝看了我一眼,但很快他又当什么事没发生。 我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也作好了我们用酷刑折磨你的思想准备。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并不打算对你用刑。因为这种身体上的痛苦,不足以化解我们心中的痛,也不会让你感受到那种刺到内心深处的痛。 我们打算放风到县城里面去,就说你阿古达木,堂堂一个千户,战败被俘,为了求生,你已经投降锥子山当土匪了。 我想那定远县的达鲁花赤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我们要让你感受这种一心一意忠心为主,最后反被自己维护的主人杀光自己亲人的感觉。” 这话说完,阿古达木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他睁大双眼瞪着我说道: “你们对我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但你们不要这样坏我名声,害我家人,你们不觉得你们这种做法太阴毒了吗?” 我笑了几声,回答他道:“我们阴毒?那我问你,去年年初,是不是你用‘三棱透甲锥’伤的人?” 阿古达木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继续盯着他逼问道:“是不是你用的这种歹毒兵器?” 许久,阿古达木才答道:“不错,是我用的这种兵器,但那是在战场上。” 我不理他这话,接着问道:“今天你是不是又用这种兵器伤人了?” 阿古达木还是继续反驳我道:“今天也是你们的人暗算我在先,我回他一箭也是理所应当。” 我继续紧逼,说道:“回他一箭,就用这种歹毒兵器吗?” 阿古达木继续争辩道:“你们不也是很歹毒吗?我都被俘了,你们还挑断我手筋脚筋?” 听到这里,就够了。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射中张思淑的就是“三棱透甲锥”。 我不想跟他继续废话了,便说道: “挑断你手筋脚筋,是因为你太过狡诈。 但既然你不想让我们放风回去说你投降了,也行。 过几天,我们亲自去攻下定远城,活捉了你家人。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阿古达木轻蔑地笑道:“你们就那么几个兵,想攻下定远城,别做梦了。” 我回道:“是不是做梦,过几天你就知晓了。而且我们会带上你去攻城,让你瞧个明白。” 阿古达木没有作声了,我也懒得理他了,就出去了。 我去找常遇春,看看杜黑子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刚走到他屋门口,就听见他在里面跟人说话。我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闯了进去。 原来是杜黑子在他屋里,常遇春见我进来了,递给我一枝箭。我一看,正是这“三棱透甲锥”。 看来,他们在缴获的阿古达木的装备里,找到了这个东西。 我对常遇春说道: “不错,三当家的中的就是这个东西。 刚才从阿古达木口中,我也得知了答案。 下一步的关键问题是得帮三当家的做个手术,就跟你上次一样,将这‘三棱透甲锥’取出来。 这次三当家的情况比你上次好多了,射进身体里面的时候,因为受到外面所穿皮铠甲的阻挡,射入得并不深。 而且也是刚射进去,今天如果马上取出来,我估计也就个把多月就能恢复。 如果这么耽搁下去,跟你上次那样,等到伤口发炎溃烂了,那就是把这东西取出来,估计也得半年才能恢复。 但眼下的关键问题是,三当家的不肯让我动这个手术。” 常遇春见我这么说,也是犯了难。 好半天常遇春才回我的话,说道:“是啊!师妹一个未嫁的女子,她不愿意让男人看见她的肩膀啊!” 我说道: “要说这也真没什么,这肩膀也不算特别隐秘部位,我看一下碰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她不答应,不配合的话,这手术我还真做不了。 如果这箭一直在体内不取出来,时间长了,不说有生命危险,这左臂肯定是废了。 我觉得吧,比起生命和这只胳膊,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把这手术给做了。” 常遇春思忖了良久,才点了点头道: “只能如此了。 待会儿我让蓝玫她们给师妹端一碗酒泡曼陀罗花汤,就骗她说是普通汤药。 待她喝下麻过去了,你就赶紧给她做手术。 当然帮忙的人就只好是蓝玫她们那几个女的了。毕竟就你一个男人在场,到时候我也好做通她的工作。” 我一想,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关键是她这伤耽搁不起,越早把这箭取出来,身体恢复就越容易。 于是,我和常遇春立即分头行动。我回去拿这做手术的一整套家伙事儿。他则去找蓝玫,让她们给张思淑灌酒泡曼陀罗花汤。 很快,我就把东西都备齐了,提着我那个大箱子就来到了张思淑的屋子门口。 我没有进去,怕张思淑看见我了,只是站在门口朝里面望了望。 常遇春在里面,正在和王氏、蓝氏她们一起劝张思淑喝药。 最终,张思淑似乎是答应了。 但她左肩部位的衣服已被剪了,所以要扶起来喝药的话,男人是不便在场的。 常遇春就识趣地出来了,正好看见我在门外等着。 常遇春把我拉到一边道: “我这师妹脾气就是犟,硬是宁愿受这箭伤而死,也不愿让他给她治伤。 好说歹说,才总算同意喝药,侍会儿麻药见效后,你可得动作快点儿。”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下该不会又是麻烦上身吧。这次帮这小丫头片子取了箭枝,肯定又得被她骂“死淫贼”、“臭流氓”之类的了。 但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再说了,等她醒过来之后,木已成舟,不想让我看,我也看了。有常遇春他们再,好好劝劝她,也不会有多大个事儿。 我对常遇春说道: “这手术倒是不成问题。 这手术之后,你们还是要有人时刻陪在她身边,给她做好思想工作。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拆线问题到时怎么办? 这次是灌了酒泡曼陀罗花汤,把她麻过去了一切好办。 但下次拆线怎么办? 再想骗她给灌下酒泡曼陀罗花汤肯定是行不通了。如果不拆线,这线长到肉里面,对身体有影响。” 常遇春想了想说道:“你上次在江夏为了救师妹不是还买了不少迷魂香和蒙汗药吗?实在不行,给她下点蒙汗药,你再拆线不就行啦?” 我想了想,还真亏他想得起来,到时如果还是做不通工作,只能如此了。 估计到时又得被张思淑骂“下三滥”了。但为了救人,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正在讨论这些后续问题,蓝玫出来了。 她见我已到了,赶紧说道:“思淑妹妹已经把那药喝了,我们喊了半天也没反应了,应该是药效已经起作用了。你快进去吧。” 我立即提着箱子进了屋子,当然,常遇春可没跟进来。 我让她们几个女的先帮着把张思淑摆正,把伤口周围的血迹先用棉花沾点烧酒清理一下。 毕竟这些事儿她们都会,而这张思淑的身体,我能不碰的尽量不碰,免得这小丫头以后跟我没完没了的。 我自己则开始给手术刀、镊子、止血钳之类的工具消毒。很快,她们那边就清理好了。 还是按照上次给常遇春取这“三棱透甲锥”的步骤,我先是顺着三条棱的方向,在她肩上开了三道口子,然后在王氏、蓝氏她们的帮助下,把这“三棱透甲锥”给取了出来。 最后缝上了线,敷上了金创药,包好伤口。并叮嘱她们三天换一次药,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要尽快告诉我。 因为这换药之事她们能搞定,我就尽量不来了,免得张思淑到时看见我,又是要死要活的。 当然,这拆线的事我也提前给在场的几个女子都交待了,到时候如果做不通工作,我们还得另想他法。 手术做完,我就迅速出来了。时间也不是很长,常遇春还在外面等着。 我给常遇春简单讲述了一下情况,他知道没什么大问题了,也就放心了。 常遇春问我道: “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们是不是去师兄那里吃晚饭,顺便跟他谈一下这活捉阿古达木之事。 还有准备利用他去赚开定远县城门的事,如果师兄没什么意见,我们就尽快准备进攻定远县城的相关事宜吧。” 我一想,这样也好,就跟着常遇春一起来到了刘聚屋里。 刘聚正一个人无聊地躺在床上。 本来还有专门照顾他的小喽啰,但他担心这刚打完一仗,山上还好多事,他现在也没什么大碍,就打发这小喽啰给杜黑子帮忙去了。 毕竟每次打完仗,杜黑子是最忙的。打扫战场,清理、收集各类物资,要的是人手。 王氏也被他打发到张思淑那里去了,因为他听说张思淑受伤了,他也很担心。毕竟那是他恩师的唯一女儿,他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这小师妹有半点闪失的。 这下见我和常遇春来了,刘聚高兴得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处理俘虏的问题 常遇春知道刘聚也还没吃晚饭,就吩咐人去搞点吃的来。然后,先把张思淑受伤以及我给她做手术的情况讲了一下。 刘聚听了说道: “胡先生啊,这次也难为你啦! 师妹恢复了以后,少不了又得去找你算账,你到时候可得让着点她。 我这师妹哪里都好,就是这个小姐脾气不好。” 我笑道:“刘大哥,这个你放心。我保证到时候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她在我身上出够气,就行了。” 刘聚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也放心,到时候,我和师弟也会给师妹做工作的。 我师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给把刀她,让她杀你,她也下不得手。” 我开玩笑道:“刘大哥,别介,这可使不得,你们要真给她刀,说不定她就真给我一刀。嘿嘿!” 刘聚也被我逗笑了。 很快,有个小喽啰就端着一盘子吃食过来了。 我们把刘聚扶着坐了起来,在他面前支了张小桌子,把吃食都摆在上面。我们三个就围在一起,边吃边谈。 刘聚又说道: “胡先生啊!这次峡州之行,真是辛苦你了。 听说你们去接师妹的途中,还遇到不少波折。因为这两天你们一回山就忙着对付阿古达木,我也找不到人问问详细情况。 今天正好趁你们在这里,你给我好好讲讲吧。” 我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常遇春倒接过了话茬,说道:“这事儿还真是挺有意思,我来讲吧。” 于是,他就把我这趟峡州之行的前前后后,包括去时搭救傅友广,回来时遇上沈万三,以及沈万三、常遇春和我三个结拜,还有救朱霏她们一家,以及在和州留下陈元贵三人在那个设了个联络点的事,都一五一十地给刘聚讲了个透透彻彻。 刘聚听了后,直呼过瘾。 刘聚说道:“胡先生,这次真亏得是你去。如果换成是我,估计师妹现在还在江夏的倚云楼。” 我见和州设那联络点的事已经讲给刘聚听了,便问他道: “刘大哥,这和州设联络点的事,本来是打算回锥子山后,跟你商量了我们再办的。 但当时考虑到这一来一回,耽搁时间不说,有可能也耽搁了我结拜大哥沈万三运货。 因此,当时在船上我们三个一商量就先作主张了。 不知道刘大哥对这事有没有什么意见?” 刘聚笑道: “胡先生,虽然你叫我‘大哥’,但我还是感叹没有沈万三那兄弟有福气,能和你结拜。 你们在和州设这个联络点的事情,我是举双手赞成。 有了这个点,我们以后不光不怕食盐吃紧,还能靠这挣不少钱,养活咱锥子山这帮兄弟。这可比去抢容易多了。” 我听刘聚说同意设这个点,也就放心了。 这时,常遇春又跟刘聚说起了活捉阿古达木这事,并把我准备用这阿古达木赚开定远县城城门的计策也说给刘聚听了。 刘聚也是思索了好久,才说道: “就按你们的办吧! 但这定远县城拿下之后,你们一定要把那厮的脑袋给我提回锥子山来,我要用他的脑袋祭奠师傅的英灵。” 常遇春和我都是异口同声地答道:“这个肯定没问题。” 真没想到,这事儿刘聚也是这么快就爽快地答应了。 接着,刘聚又叮嘱我们道: “这定远城能拿下最好。 万一拿不下,你们千万不要勉强,一定要安安全全地给我回来。 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但我希望看到你们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刘聚这话一出口,我和常遇春都不禁有几分感动。 一个英武了半辈子的汉子,现在突然遭受身带残疾的打击,还能有这个胸襟,他不愧是条汉子。 我们正谈得开心,蓝玉闯了进来。 他对我说道,按照我的吩咐,已经把俘虏的情况全都搞清楚了。这次不算活捉的阿古达木,我们一共俘虏了五十七个人,其中有两个百户,六个“牌子头”。 这两个百户,一个蒙古人,一个色目人。 六个“牌子头”,四个汉人,一个色目人,一个蒙古人。 其余四十九个普通士兵,有三十七个汉人,八个色目人,四个蒙古人。 我们让蓝玉也坐下了,这小子也是忙活了大半天,还没顾得上吃晚饭,我们让他也来吃一点。 他一边吃,我一边问他,让他谈谈对这些俘虏的看法,应该怎么处置这些俘虏。 蓝玉见我们都让他说,他就大起胆子说。他的意思就是愿意跟着我们锥子山干的,就编入我们队伍,不愿意干的就杀掉。 我问他,如果有人怕被杀,而假装跟着我们干。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临阵倒戈,我们该怎么办呢? 蓝玉思索了半天,试探着问我道:“要不,全部杀掉?” 我笑了笑,没回答他。 接着,我又问刘聚是什么看法。 他想了想,说道: “这还真不好办。 收编他们吧,又怕他们是暂时投降,以后可能会反水。 放了他们吧,十之八九,他们以后还得被元军收编,继续成为我们的敌人。 杀了他们吧,古人有‘杀降不祥’之说,感觉是不太好。 依我看,要不把汉人全部收编,其他人全部杀掉。” 常遇春也同意这个方案。 我想了想,对于汉人和蒙古人的处置方案,我们是一致的,我也同意收编汉人,杀蒙古人。 但这色目人,是杀是放还是收编,还真不好办。 于是我想出了个折衷方案,对他们说道: “我也同意你们对汉人收编的方案,这蒙古人我觉得也应该杀掉。 至于这色目人,我还是有不同意见。 我觉得这色目人在蒙汉对立中,他们是第三方,我们是不是应该争取他们,而不是把他们赶到蒙古人这一方阵营。 我的想法是,这色目人如果愿意投降跟着我们的,我们就收编。 不愿意跟我们的,只要他向我们保证以后不跟着元军,我们做好登记,然后就放了他。 如果我们放了他们之后,他们以后出尔反尔还是跟了元军,一旦再被我们俘虏了,我们决不再给第二次机会,当即砍头。 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方面,如果有人真心愿意投降,可以壮大我们的实力。 如果他不愿投降,而是回到家乡什么的,他们的经历正好可以对我们起到一个宣传作用。那就是,只要不帮着蒙古人跟我们作对,我们之间至少不是敌人。 如果他们出尔反尔,被放生后再次入了元军。假如再次被我们抓住,我们就把他们砍头了。 这样,也可以起到了个警示作用。以此告诫那些准备背叛我们的人,如果背叛了我们,又落到了我们手里,绝不会有好下场。” 我这一番话说完后,大家都没作声。 过了会儿,蓝玉才开口道:“我认为胡大哥说得有理。这色目人,我们应该争取,而不是一开始就把他们放在敌对面。” 常遇春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三弟说得有道理。” 最后,还是刘聚拍了板,说道:“我觉得也可以,就这么办吧。”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接着,我们又商讨了一些关于进攻定远县城的细节问题。当晚,直到很晚,我们才散了,各自回家。 第二天上午,常遇春命令所有兄弟在聚义大厅前的较场集合。然后把除了阿古达木的其他五十七名俘虏都押到了较场,跪在一边。 常遇春大声说道: “兄弟们,我们本来都是本分老实之人,只是被这蒙古挞子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上了锥子山当土匪。 昨天,我们全歼了这股元军,除了敌首阿古达木,还有俘虏五十七人,今天都押到了这较场之上。 这蒙古人既然不让我们汉人好过,我们也没有理由让他们好过。 把那六个蒙古人给我拉出来斩了。” 很快,那六名蒙古俘虏就被拉出了队伍,其中有一名百户、一名“牌子头”、四名普通士兵。 随着监斩官蓝玉一声令下,六名大汉迅速挥起了手中的大砍刀。 只听得一阵惨叫过后,六颗人头,当场滚了出去;六具无头尸体,也迅速栽落在地。 我特意看了下剩下跪着的五十一个人,有不少人在瑟瑟发抖。 紧接着,常遇春继续大声说道: “至于色目人兄弟,你们虽然和我们不是一个民族,但我们相信我们能够成为互不侵犯的朋友。 今天我们就给你们这些色目人朋友一条生路。 如果你们愿意投降,跟着我们打蒙古人,那我们是大大地欢迎。 如果你们不愿意跟蒙古人作对,我们也不勉强。 但是,你们今天得保证,以后再不跟着蒙古人助纣为虐,不跟我们汉人作对。我们就登记好你们的姓名籍贯等信息后,放你们回家。 你们回去后,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诺言。 如果以后还敢跟着蒙古人,与我们汉人作对。倘若再次被我们抓住了,我们绝不二话,当场斩首。 你们都听清楚没有? 愿意投降跟着我们的色目人兄弟,请站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进军定远城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也没有一个俘虏站起来。 常遇春为什么要这么问,也是有学问的。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态度坚决之人,都是先会采取观望或者不作出任何举动的态度。 如果常遇春是问,不愿意跟着我们打蒙古人的色目人兄弟都给我站起来,登记好姓名并做好以后不跟着蒙古人的承诺后,我们放你们走。 估计也是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人会站起来。 因为,大家都会采取观望态度,看其他人是怎么抉择的,自己再根据情况采取下一步行动。 常遇春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要现在已经铁了心准备跟着我们干的人站出来。 打个比方,某次会议中,准备评选某人为单位先进个人。 如果主持人说:“同意此人为单位先进的举手!” 估计是一大片人都会举手,因为举手也不得罪人。即使有一些本来不同意此人当先进的人,看着别人都举手了,他也会跟着举手。 如果主持人反过来问:“不同意此人为单位先进的举手!” 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会举手。但如果谁要举手了,那完全可以证明,这人肯定是坚决不同意,不然他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举手。 常遇春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毕竟色目人在当时还是跟蒙古人走的近,元朝统治者也把他们划分为社会的第二阶层。 而北方先被征服的汉人划分为社会的第三阶层,南方后被征服的汉人则被称之为“南人”,将其划分为社会的第四阶层。 总之,色目人比起汉人来说,在元朝还是有政治上的优势的。因此,他们要真心跟着我们一起反对蒙古人的机率也是不大的。 所以,我们要收编的对象是真心诚意跟着我们的,而不是暂时受形势所迫,当“墙头草”的那种。 如果常遇春问采取的是另一种问法,说不定最后就有好多本来是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我们当成了愿意投降我们帮着打蒙古人的这一类了。 这样,虽然我们今天收编的人可能会多几个,但会增加以后被临阵背叛的风险。 过了好久,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还是个“牌子头”。 常遇春见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说道:“好!这位兄弟,你过来。” 这“牌子头”就来到了常遇春面前。 常遇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回答道:“我叫艾尔肯库尔班,你们可以叫我艾尔肯。” 常遇春道:“好,艾尔肯,你为什么愿意跟着我们打蒙古人,你好好说说。” 那艾尔肯道:“我的家乡没有亲人了,我的亲人都被蒙古人杀光了,所以我愿意跟着你们打蒙古人。” 常遇春大叫一声“好”,接着问道:“还有没有人愿意跟艾尔肯一样,跟着我们的?” 好久,才又站起来一个,是一个普通士兵。 最终,十个色目人,就这两个投降了我们,其余八个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跟着我们。 当然,这也不能强求。我告诫这八人,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诺言,如若以后再跟着蒙古人,被我们抓到,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八个色目人,都是点着头,满脸诚意地表示不在跟着蒙古人与汉人作对。 为了防止他们逃回定远县城,导致我们利用阿古达木赚开定远县城门的计划流产。 我对他们说道:“你们下去以后,我们先作好登记,三天以后,我们就放你们回家。” 接着,常遇春又对这些汉人兄弟说道: “我相信你们都跟我们一样。 虽然你们以前吃的是蒙古人的饭,但我想,你们在那边应该过得并不舒坦。平常在军营,你们肯定会受到蒙古人的欺压。 今天,我们给你们机会,愿意留下来跟着我们干的,我们欢迎。不愿意跟着我们干的,我们绝不勉强。 但有一样,放你们回去之前,你们也得跟那些色目人兄弟一样,做好保证,并给你们登记。 他日,你们不继续跟着蒙古人就好。 如若再被我们发现你们继续跟蒙古人不清不楚,那对不起,我们不光要杀了你,你的全家我们都会送去跟你团聚。 为什么要这样? 很简单,因为你们如果再次背叛,那就是汉奸,汉奸的家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下面,愿意跟着我们锥子山的汉人兄弟,给我站起来。” 这话一出,哗啦啦,站起了一大片。 四个“牌子头”全部站起来了,三十七个普通士兵,站起来了三十五个,只有两个没站起来。 对于这两个人,我比较感兴趣。 我来到其中一人身边,问道:“这位兄弟,蒙古人占我江山,视我汉人为奴隶,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反抗蒙古人的残暴统治啊?” 那人答道:“我也是没办法。我父母妻儿都在那定远城中,一旦城里知道我投降了,我父母妻儿都得丧命。” 我接着问道:“你不愿意跟着我们干,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那人答道:“如果我一个人死,能换来我全家的平安,我愿意死。” 我接着问另一个人,那人也是同样担心这个问题,才没有站起来的。 我亲自给这两人松了绑,说道: “好,我敬重你们是条汉子。 我现在就给你们松绑,但现在还不能放你们走。 同样,也是三天之后,你们可以走。这三天之内,你们必须在锥子山上呆着。” 那两人连忙点头答应,我看得出来,他们二人眼中充满了对我的感激之情。 接下来,我又问其他那些站起来答应跟着我们干的人,他们有没有亲人在定远城内。 只有少数几个人表示有亲人在定远城内,但他们下定决心跟着我们干。这下,我也算放心了。 当下的总体情况是,五十七个俘虏,六个蒙古人被斩首了。十个色目人,降了两个。四十一个汉人,降了三十九个。 按照我的估计,如果这次能拿下定远县城,那两个没降的汉人兄弟,肯定得投奔我们。 目前,我们总共收编了四十一个俘虏。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编组。 我们本来还有七十余人,加上这四十一人,编十一个班绰绰有余。投降的人,肯定得分开编组,可不能把他们编成一个班。 编组完毕之后,我和常遇春召集各班班长开了个短会。大意是重新编组后,各班班长要迅速了解班内情况。缺少兵器装备的,找五头领去申报领取。 我们还告诉大家,要迅速作好战斗准备。近期,肯定还有战斗发生。 当然,我们不可能现在就告诉他们准备进攻定远县城的作战计划,这可是军事机密。 休整两天之后,也就是我答应释放俘虏之日的前一天,我们天还没亮就起床,迅速开饭。每人带了两天干粮,全部换上元军的装束。用一辆马车拉着阿古达木,出动了七个班,由我和常遇春带队,直奔定远县城而来。 山上留守了四个班,由杜黑子统一指挥。我让他一天后,释放那十个俘虏。 临近午时的时分,我们就到了小鳌山。 出了小鳌山,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了,行军速度肯定会更加快速,日落之前赶到定远县城肯定是没有问题。 常遇春吩咐所有人员下马休息,吃了干粮,休息一阵再出发。 众兵士听得主将发话,当然是乐得休息,毕竟行了几个时辰的军了,都有些乏了。 路边不远处有块大石头,常遇春指了指那块石头对我道:“三弟,那块石头不错,咱去那大石头上吃干粮去。” 我一看这主意不错,坐在那大石头上,比这些兵士都得高出一大截。 俗话说的是“站得高,看得远。”咱们“坐得高,也能看得远嘛!” 我和常二哥将马匹交给小喽啰看管,提着干粮、带着兵器,一前一后就上了这块大石头。 常遇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之后,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一边嚼着干粮。 我也有些饿了,也大口吃了起来。 常遇春忽然冒出了一句:“三弟,如果咱这次顺利拿下了定远县,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没料到常二哥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拿眼瞧他,见他正紧盯着我,似乎是十分迫切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此时,我恍然大悟,原来常二哥让我陪他来这块大石头上是有深意的。 这块大石头不光是高,离路边休息的小喽啰们也较远,据我目测,至少也是一百多米开外。我和常遇春在这块大石头上谈话,那些小喽啰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的。 见常遇春仍紧盯着我,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反问了一句:“二哥,你带我来这块大石头上,是不是有什么要紧话,想跟我说?” 四目相对了许久,常遇春道:“三弟,你认为我们这点人马即使这次攻下了定远城,一旦有元军反扑,咱们顶得住吗?” 我笑了笑道:“顶不住!” 常遇春道: “我也是这么看的,即使咱们拿下定远城,临时再在城内招募一些兵士,也是没有办法跟正规的蒙古兵抗衡的。 毕竟我们现在的实力太弱了。 如果我攻下了定远城,在里面烧杀抢掠一番。遇上蒙古军来攻城,我们顶多也是带着些缴获来的战利品,继续回咱的锥子山当土匪。 长此以住,师傅临终嘱托的反元大业,也是遥遥无期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石头上的谈话 听闻此言,我知道常二哥心中肯定是有了什么打算。 当初,常遇春与刘聚大哥就在锥子山的发展方向上产生过分歧。常遇春主张带着人去投奔其他实力较强的反元势力,而刘聚则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当时还是我打的圆场,我说他们师傅张老英雄的仇一天未报,阿古达木一天未死,他们就不能去投靠到别人门下。 可眼下,阿古达木已被生擒,手筋脚筋皆被挑断。只等着帮我们赚开定远城的城门,发挥这最后的“余热”之后,我们就送他去见阎王,用他的脑袋祭奠张老英雄。 也就是说,我们再没有理由阻止常遇春去投靠别人了。既然如此,不妨听听我这位结拜二哥有什么打算。 于是,我问道: “二哥,我知道你的心志。 当初你也是主张要带着锥子山的这帮弟兄出去闯天下的,是不是你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常遇春喝了口水,抹了抹嘴角道: “不错,当初我就主张出去闯一闯。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假如我们这次顺利地拿下了定远城,我们不妨投奔郭子兴吧! 郭子兴这人我们也跟他打过交道,他盘踞在濠州多年,目前正和元军在居巢一带打得不可开交。 如果我们拿下定远,然后投奔他,又是送人,又是送地盘,他肯定乐意!” 听了常二哥这个想法,我不禁有些担心。 郭子兴活不过几年了,我事儿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呀!他死之后,他的大部分人马都被朱元璋给收编了。 也正是有了郭子兴的这套老班底,才帮助朱元璋逐渐发展壮大,在无数反元义军的大小头目中脱颖而出,最终问鼎中原。 朱元璋只是郭子兴的女婿,郭子兴可是有儿子的。 正常情况下,郭子兴死了,他的家业肯定得有他的儿子继承,不可能让朱元璋来继承。 因此,朱元璋在郭子兴死后,肯定会和郭子兴的儿子以及忠于郭子兴的各将领展开一番明争暗斗。 如果常遇春在现在这个时候投奔郭子兴,几乎不可避免地要卷入将来那场政治斗争。 以常二哥的为人,他肯定是支持郭子兴的儿子继承郭子兴的衣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是让常二哥走向了朱元璋的对立面吗? 常二哥将来可是朱元璋的左膀右臂呀? 可是按照常二哥的这个想法,拿下定远城之后,的确是个投奔他人的大好时机。 虽然定远城不是多大一块肥肉,但话又说回来,蚊子再小也是肉嘛!总比两手空空地去投奔别人受待见吧! 如果现在不去投奔别人,正如常二哥所担心的,一旦元军反扑,我们是根本没有实力守住定远城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直接告诉常二哥答案,让他去投奔朱元璋,而不是去投奔郭子兴? 这明显不符合逻辑呀! 目前的情况下,朱元璋只是郭子兴手下的一个部将,在郭子兴集团内部,朱元璋只是相当于一个部门经理嘛! 如果讲在集团内部的排位,朱元璋至少得排到五把手开外。哪有不投奔老大,而去投奔一个不起眼的小头目的道理呢? 冥思良久,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投不投奔郭子兴的问题上,摆事实、讲道理,肯定是没办法说服常遇春了。 那怎么办? 只能打感情牌了。 我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道: “二哥,按照目前的形势来说,拿下定远城之后,我们立即去投奔郭子兴,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案。 但是,眼下投奔郭子兴,还是有几点不妥之处。” 常遇春听了我这话,似乎也来了精神。 他追问道:“有不妥之处?有什么不妥之处?三弟,你说来听听。” 我问常遇春道:“二哥,如果我们此时去投奔郭子兴,你考虑过刘聚大哥的感受吗?” 我这一话一出口,常遇春当即就愣住了。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师兄……” 紧接着,常遇春说道:“三弟,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现在带着队伍投奔郭子兴,师兄会不同意?”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刘聚大哥岂止是不会同意,刘聚大哥一定会十分地伤心难过。” 常遇春十分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 我继续坚定地说道: “肯定有这么严重。 二哥,你也不想想,现在刘聚大哥是个什么情况? 刚刚为了抵抗阿古达木进攻锥子山,经历了一番血战,一条腿肯定是残废了。 这人一残废,最怕什么? 最怕别人嫌弃他,最怕别人觉得他是个无用的人了。 这刘聚大哥刚废了一条腿,你就带着人跟着别人另起炉灶了。 你说说,这要换作是你,你又会怎么想? 你会不会是十分难过,认为是昔日的兄弟抛弃了你,离你而去了。” 我这话一说完,常遇春的脸上是陡然变色。 他一拍大腿道:“对呀!就是这个理儿,我怎么这么糊涂,在这个时候离师兄而去呢?” 说完,常遇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三弟,这次幸亏你及时提醒,不然,我又将犯下大错呀!” 听闻此言,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看来,我这忽悠的本领又长进了不少嘛! 我安慰常遇春道: “二哥,这也不能怪你。 的确如你所说,拿下定远城之后,是个投奔他人的大好时机。 但为了刘聚大哥,我们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机会了。 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下一个机会降临。 以二哥的能力,不愁没有出头的机会,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听了我这话,常遇春的似乎也是十分受用。 他问道:“三弟,看来你是支持我带着人离开锥子山的。” 我十分肯定地告诉他: “那是当然啦! 在锥子山当一辈子土匪,能有什么出息? 离开锥子山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而且,我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常遇春听了我这话,“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见,是不是应该投奔郭子兴呢?” 我没料到常遇春又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这郭子兴是万万投靠不得的,别看他现在兵强马壮的,这天下的未来之主可是朱元璋呀! 我盯着常遇春看了许久,突然冒出了一句:“二哥,你相信我吗?” 此言一出,常遇春也是十分诧异。 他惊呼道: “三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且不谈你我有结义之情,单就你救了我们父子的命,我就不该对你有半分怀疑。” 我见常遇春这话也说得真诚,便说道: “二哥,相信我。你离开锥子山的事情,我会全盘考虑的。 鉴于刘聚大哥目前的这种情况,我会让他主动地提出,让你带着兄弟们出去闯一闯,而不是你提出要带着人出去闯天下。” 听闻此言,常遇春十分不解地问道:“三弟,你的意思是让师兄主动提出让我带着人下山?” 我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也只有这样,刘聚大哥的心里,才不会对你产生芥蒂。 也唯有如此,刘聚大哥才不会因为身体带了残疾,而产生自暴自弃的想法。” 常遇春听了我这话,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三弟,还是你想得周到!” 我再次说道: “二哥,相信我,这事儿我一定会全力促成的。 你一定要保持耐心,未来的反元大业、历史的改朝换代,都将留下你的足迹。” 听闻此言,常遇春腾地起身。看常二哥的意思,似乎是要准备出发了,于是我也赶紧起身。 常二哥双手用力地按着我的双肩,激动地说道:“三弟,我信你!” 四目相对,我从常二哥的眼中看到了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情,我想这种神情应该是源自于他内心深处那强大的自信。 我不知道,常二哥从我的眼中又读懂了什么。那个时刻,我的眼角和鼻子可都是有些酸的。 各位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被什么感动到了。我对自己的评价是,我一个对情感比较麻木的动物。 当时,我的眼角和鼻子发酸,而是源于人体自身的本能。因为,常遇春按住我双肩的手太有力了,我有些吃痛呀! 常遇春是什么人? 他可是一个武林高手,未来的大明开国猛将。 我又是一个什么人? 我只不过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一个屌丝。 常遇春生得人高马大,我虽然是一米七的个头,也就刚刚摆脱了“三等残废”的身份。 和常遇春站在一起,我想我应该会诱发别人的恻隐之心吧!因为人都有一种同情弱者的心理嘛!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双手用力地按住了我的双肩,我除了吃痛得眼角和鼻子发酸,还能有什么反应? 常二哥终于松开了他的双手,他猛地转身,跳下了大石头。 走出去没两步,常遇春又回头对我说道:“三弟!走,杀到定远城去!” 不待我回话,常遇春迅速扭回头,迈开大步,向前走去。留给我的是他那向前迅速移动的、高大的背影…… (《明越坡之蛟龙入海》全书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观看《明越坡》系列丛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