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小秀才》 正文 第一章 狗娃 顺天府正阳门内棋盘街东侧槐树胡同。 相较于店铺林立c熙熙攘攘人流不断的棋盘街与外城正阳门大街，位于棋盘街东侧的槐树胡同安静得有点儿过份，除了上值下值那会儿，其余时辰胡同里只有偶尔几个身穿玄色棉衣的下人进出，少见拎着柳条篮子穿街而过的街坊和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货郎c小贩。 街坊们不是不想抄近路来去棋盘街，问题在于崇祯爷登基那年胡同里搬来了一户周姓人家。 家主周奎是苏州府人士，发迹前靠在正阳门大街摆地摊给人看相算命谋生，家境潦倒之极，这周奎有三个女儿，二女儿端庄贤淑c性情温婉，肤如凝脂c堪称国色，那年被懿安皇后亲自挑选为信王妃。 信王登基，周家二姑娘封皇后，神棍周奎摇身一变成了嘉定伯爷，嘉定伯自然不会住在鱼龙混杂的外城贫民窟。 周家入住前，顺天府府衙在胡同口修了一间值房，整天有一队小旗值守，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小旗。 别地驻守的锦衣校尉都有帮闲负责扫街面收茶水钱，可槐树胡同附近这些小街，非权贵不能入住，有钱的商人即便在附近买了宅院也不敢露面招惹众怒。 一个个都是惹不起的豪门权贵，你让底层的锦衣校尉去向谁刮油水，街口那幽怨的眼神让抄近路的街坊们敬而远之，宁愿多走几步路从别的胡同穿行。 这一天，周家二管事捧着紫金暖手炉沿着胡同往西走，来到打西一户墙面斑驳c门漆脱落，似乎好多年没修整过的人家，上了台阶正想抬手扣门上的铜环，却听得里面隐隐传来一阵哭喊声。 周家二管事一愣，本能地靠上前从门缝里看了几眼，对门是一面同样墙面斑驳的照壁，二管事无奈侧身支起耳朵倾听，院子进深大，隔的有点儿远听不清里面在说些什么。 “大少爷。你不能卖宅子啊，老爷临终前有交代的，要大少爷考举人c进士。” 院里大堂下一个十二三岁c梳着双丫髻身穿半旧青色棉衣的丫鬟举着一把扫落叶的大扫帚抽泣着说，在她对面，是一位头戴文士软帽c身穿青色生员服饰的十五六岁少年郎，少年郎长得眉清目秀c身材挺拔，可是，蓬勃少年郎如今看上去却是一脸的颓丧模样。 “双儿。别拦着少爷，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大家好。” 生员模样的少年一手拿着房契一手抓住扫帚解释着，在少年身后的堂屋里，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正紧紧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抽泣，小丫头感受到了大人凄惨的心境，正哇哇哇哭个不停。 “大少爷。双儿和姨娘会日夜做针线供你参加乡试，如今大少爷是禀生，府学每月会发八斗禀米，只要熬到大少爷中举，咱们刘家就能再次进身官宦世家，求求你不要卖宅子，咱们能熬过去的。” “双儿。你不明白，现在读书没有作用的。”少年禀生叹口气摇摇头说道。 “狗娃。你要是敢卖宅子我们就到老爷太太墓前去哭诉。”双儿一听更急了。 “双儿。我已经是禀生啦，街坊邻居都开始称呼三元公，哪还能再叫狗娃嘛。”少年书生老脸一红提醒对方。 双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毫不示弱道：“这是老太爷那会儿就交代下来的，要婢子们在家里称呼少爷狗娃,一辈子称呼。” 刘家四代单传，老太爷一鸣先生真是煞费苦心，他也不想想，哪天宝贝孙儿刘亘金榜题名，回到家奴婢们依旧狗娃长狗娃短的，叫刘进士情何以堪。 周家二管事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得拍门进去问个明白，院内的刘亘听得有人来访无奈把房契塞进怀里，让双儿丫头去开侧门迎客。 刘亘是刘家的当家人c字本源，刘三元是顺天府街坊们给他取的尊称，说起这刘家，故事可就长咯。 刘氏，汉宗室也，西汉末从中原避居豫章，后再次移居赣南上犹县。 元末刘家祖上参加了湖北红巾军徐寿辉天完政权的汉军，陈友谅诱杀徐寿辉之后整编汉军野战部队，已经升任什长的刘家祖上跟随方面军翼帅归于汉军江西行省丞相胡美麾下，陈友谅第一次鄱阳湖兵败之后，据守南昌顽强抵抗近半年的胡美孤掌难鸣，最后选择向明军投诚。 胡美保留了带领基干部队的权力，作为杂牌的刘家祖上随同领军翼帅被整编并入明军嫡系野战大军，隶属徐达将军麾下。 托庇于睿智的中山王门下，刘家逃过了洪武朝的历次血腥大案，洪武二十三年的李善长案，豫章侯c女儿被封贵妃的胡美被赐自尽，征战一生仅仅留下全尸不得善终，大江上游的汉军系将领被朱元璋剪除大半，刘家因非其嫡系奇迹般逃过一劫。 到成祖爷靖难那会儿，刘家已经是世袭的正四品京卫指挥佥事，成祖爷定都顺天府，刘家随同一半应天府京卫移籍北上。 成祖爷在检阅京卫时偶尔与负责卫戍的小刘指挥佥事相遇并交谈，得知刘指挥佥事乃汉刘后裔，喜好脸面的成祖爷当即龙颜甚喜，慰勉有加，检阅完毕刘指挥佥事因功升任从三品指挥同知，负责皇宫卫戍。 英宗朝土木堡之变，随大军出征的刘家遭受牵连被都督府连降五级，成了毫不起眼的世袭从六品镇抚。 宪宗朝，刘家开始读书参加科考，奈何文曲星不眷顾一直成绩平平，仅仅偶尔有人考中秀才c举人。 大明万历三十八年的庚戌科会试，刘亘的爷爷一鸣先生鸿运高照二甲及第c赐进士出身。 这对刘家来说原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殿试时意外发生的一幕让一鸣先生一点儿高中的喜悦都没有。 他殿试交卷时首辅大人为了让深居的万历爷宽心，特意指出这个刘浩是汉刘后裔，汉高祖的后代，很少与外臣交谈的万历爷一听果然来了兴趣，破天荒与刘浩谈了一会，当听到刘家祖上与成祖也有渊源时，万历爷不知怎么的念了一句词。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刘爱卿。就去工部为大明朝营建房屋c路桥吧。”万历爷轻飘飘一句话，把刘浩的仕途给堵上了。 按例，殿试过后二甲进士c三甲同进士还会参加一场俗称点翰林的入学考试，考中者晋升翰林院庶吉士，大明自宪宗朝以来，有非翰林不得入阁的潜规则。 这事换成其他新晋进士，科道言官一定会跳出来上书劝阻，可刘浩担着一个汉室后裔的敏感身份，如今朝廷南部北部都有不稳迹象，谁也摸不清万历爷的心思，搞出点名堂就是牵连抄家杀头的罪过。 一时间，刘浩刘一鸣的大名在顺天府广为流传c家喻户晓。 本着把牢底坐穿的心态，一鸣先生在工部衙门从主事做起，兢兢业业干到天启三年，阉党势大后被打入刑部大牢，亲属费尽家财才把一鸣先生营救出狱；崇祯二年，一鸣先生被招入朝，这次一直做到崇祯十年，贵为工部左侍郎的一鸣先生受党争牵连，被逼隐退，次年郁郁而终。 如今是崇祯十五年十二月，这老刘家如今的事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刘亘早年丧母，父亲刘照是个屡战屡败的老童生，最后不得已刘浩出钱给儿子捐了个监生的名头，再花钱恩萌从七品中书舍人的头衔。 中书舍人属内阁中书科，掌书写诰敕c制诏c银册c铁券等，按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官职，可是恩萌的角色，既不用上值也没俸禄，纯粹点缀自个脸面。 说来奇怪，老子读书不行可这个刘亘从小就有神童的名头，这年的十月，刘亘院试再次取得案首，成为顺天府人人敬仰的小三元。 在北地，顺天府书院的水平远远高于其他地区，由于南榜北榜的缘故，自成祖爷迁都顺天府，还没有一位顺天府小三元考不中进士的，举人，简直信手拈来。 这样的含金量，你说刘照欢喜不欢喜，简直是欣喜若狂。 附近街区胡同凡是与刘家有一丁点儿关系的人家，纷纷提着礼品礼金前来祝贺，胡同里出了名吝啬的神棍周奎，院试放榜那天竟然亲自登门拜访，破天荒送上八十两银子。 周奎有个刚刚及妍的孙女，长相秀气性情娴静，据说很得皇后娘娘的喜爱，要说这两年上门提亲的豪门权贵多的是，可那些人家，都给不了嘉定伯最需要的书香门面。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避祸 奈何这位刘亘还没出生就被一鸣先生配了一门娃娃亲，亲家是他的一位同年好友，好在两家还没顾得上交换生辰八字，那位同年在崇祯十年被削职为民遣送故里，因此嘉定伯总抱着一线希望。 令刘亘不解的是，权倾顺天府的嘉定伯周奎面对与刘府结亲，竟然摆出了十二分的耐心，一点儿也没有拿权势压人。 刘亘在院试放榜后第一时间去祠堂拜祭祖宗，接下来成天的应酬，拜见县试c府试c院试的恩师，与同年出去应酬，与书院的同学应酬，挨家挨户去送礼的故交街坊家答谢，整天不见人影。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刘照刘中书欢喜之余想起了早亡的夫人，他带着老管家去密云的祖坟上香，想和老婆说会儿心里话，谁知道天杀的鞑子突然从黄崖关突入蓟州，刘照等人得到消息逃跑的时候他们乘坐的牛车不慎翻倒在山沟里，刘照当场摔断了腰，管家摔断了腿。 在那边的庄子里挨了三天三夜，刘照刘老爷断了气。 消息传回刘府，自幼就丧失了母爱的刘本源当场晕倒，躺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这会儿，刘亘已经不是原来的刘亘了。 才参加完大四毕业典礼c已经找到程序设计工作的刘亘正在宿舍里玩英雄联盟，接到电话说是心仪的那位马上要赶去机场了，他来不及关闭电脑一溜烟跑了出去。 才跑出大楼，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间宿舍飞出来，不偏不倚正巧砸在奔跑中的刘亘脑袋上，刘亘只听到一声暖水瓶爆裂的声响，随即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里，大宅院虽说有些破旧，但前后大小院子就有三个，院落里参差的亭台楼阁，槐树c枣树与疏竹交错，绝对豪。 刘亘花了三天时间，才从丫鬟双儿和庶出的妹妹那儿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刘家眼下的境况，还有令人恐怖的崇祯末年。 一个程序男，对于历史的了解实在有限得很，刘亘只知道一些历史人物的大概情况，崇祯当了十七年皇帝，最后李自成大军围城，崇祯带着一个太监在煤山的歪脖子树上孤零零上吊自杀。 李闯大军冲进入北京大肆搜刮钱财，目中无人的军将竟然把魔爪伸进了正在山海关抗击鞑子的吴三桂家中，打了他的老爹还抢了他的爱妾陈圆圆。 冲冠一怒为红颜。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吴三桂投靠鞑子引兵入关，成为中华历史上有数的大汉奸，李闯打不过吴三桂和多尔衮的联合大军，一路奔逃，在湖北的九宫山被村民用锄头砸死。 随后史可法守了三天扬州，典史阎应元带领江阴民军抗击清军整整八十天，斩杀兵将以数万计算，接下来就是满清的留发不留头，郑成功打下台湾抵抗清军，张献忠的养子李定国领军在西南抵抗，永历帝一路逃到缅甸，最后被吴三桂缢杀。 刘家也算是官宦人家,刘亘觉的呆在顺天府等待李闯大军入城太危险了，吴三桂家都不保险，刘家算哪根葱，随便几个兵将头脑发热就能要了刘家老少几口人的性命。 这宅子c这地段，着实惹人眼啊。 先躲到南方去，刘家祖籍不是南安府什么地方么，去那地儿总安全了吧，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思考了两天程序男刘亘有了第一个打算。 他出重金聘了两个帮闲三人冒着生命危险赶去密云办理丧事，这倒不是刘亘对素未谋面的便宜老爹有多孝心，纯粹是不想把这事搞得沸沸扬扬打乱后面的计划。 家中剩下的几个人都想去密云奔丧，被刘亘以兵事危险为理由拒绝了，让她们在家中守孝，他说没有女人拖累，即便遇上鞑子游骑也可以躲藏避开，要是带了三个女人，说不定大家得死在一块。 两个聘来的帮闲也在一旁帮腔，说这会儿要是带上三个女人出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他俩只能硬着头皮退还三元公的定金。 抱着小女孩的少妇是便宜老爹刘照纳的小妾赵氏，原本就是刘亘母亲的陪嫁小丫鬟，小女孩名叫刘嫣，是赵氏的女儿c刘亘庶出的妹子。 鞑子大部奔往山东之后，内外城每天有一两个时辰开门，不过进出的盘查异常严格，刘亘是新晋的禀生，守城的兵将看了三人一眼就放行了。 兵荒马乱，自家的小庄子没有合用的棺材，刘亘在附近一个大庄子的乡绅家觅到一口鸡翅木棺材，靠着顺天府新晋小三元的名头，花六十两银子买了下来给便宜老爹下葬。 冒着生命危险出城办丧事加上巨款购买鸡翅木棺材，通过两个帮闲之口，刘亘在街坊们心目中的形象被拔高了一截。 老爹过世，按照规矩刘亘得守孝三年，期间不得参加科举，可是等到五七一过，刘亘就偷偷溜去棋盘街和正阳门大街开始活动了，这不，才有点眉目就被姨娘和双儿给察觉到。 想南下就得准备钱财，想保命更得有强悍的护卫，这都离不开银子，看看有些破旧的墙面屋子就知道，刘家没给刘亘留下什么钱财。 最近的两笔收入来自刘亘考中小三元的贺礼和老爹横死的吊唁礼金。 对刘亘心动的官宦人家着实不少，也就是周奎近水楼台盯得紧，要不然前来贺喜的c吊唁的，能把刘家的门槛给踏破咯，当然，大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喜中小三元之后刘家收到贺礼无数，礼金三百六十余两银子，这回刘亘老爹横死，自觉机会大增的嘉定伯咬咬牙命令二管事送来整整一百两银子，这周家把刘亘看成自己的菜了。 “三元老爷。这是咋回事？” “二管事。说来话长。” 不孝之人在大明朝寸步难行，刘亘早在密云就编好了故事。 老爹虽然不是直接死于鞑子之手，但确实是因为鞑子兵祸而亡，当时若逃得慢，说不定就是一刀两断的凄惨命，街坊们暗地里还夸刘照命好，遇上鞑子还能落个全尸。 街坊们隐约听说刘照临终前给老管家留下了遗言，不过具体是什么，刘家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 堂上姨娘和妹子正在哭泣，见二管事进门赶紧避进内院，金主上门刘亘请他进屋说话，双儿则红着眼睛给两人上茶。 “二管事。家严生平从不与人红脸c争执，遇见可怜之人时常接济一二，可叹本源竟然不能护得他善终，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刘亘话语间一脸悲苦。 “三元公。天灾人祸谁也说不准的，这三年您就安心守孝c读书，等孝满出来参加乡试，会试，有伯爷府帮衬着，何愁不能金榜题名c报效朝廷。”二管事三句不离中心。 刘亘点点头：“家严临终有遗言，说如今北地内有闯贼c献贼，外有辽东c蒙古鞑子，身在京城很难静下心来读书c治学，特令本源回祖籍努力苦读，孝满后回京应试，报效朝廷。” “听说贵府祖籍江西南安府，不知道那边还有没有族人联系，若是没有，就怕很难站稳脚根白白让三元公奔波。”二管事听得眉头紧皱。 “多谢二管事关心，与赣州的族人隔的远了不常走动，偶尔有书信往来，本源想着落个脚应该问题不大。” “这是当然。谁敢怠慢顺天府的文曲星，那就是与咱们顺天府街坊作对。”二管事说到街坊两个字是特意使了重音。 “二管事心热豪迈，本源有礼。”刘亘起身作揖。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冰释前嫌 把伯爷府二管事送出大门，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刘亘嘴角微微一翘，他断定，周家不会把刚才的谈话到处宣扬，相反，他们还会帮着保密。 糊弄走二管事刘亘才回头，讶然看到双儿在大门内直愣愣盯着自己又举起了大扫把，赶紧关上大门陪上笑脸：“双儿。有事好商量。” “少爷。求求你不要卖掉宅子。” “呵呵。咱们进去说话。” 两人转过照壁穿过庭院径直往内院去找赵姨娘一起说事，一路上双儿始终没有扔掉大扫把，刘亘劝了一次只得作罢，懊悔自己做事不机密，翻箱倒柜找房契的时候被小丫头觉察到了。 赵姨娘母女俩已经停止哭泣，听到说话声往内院而来赵氏赶紧捋捋头发迎出来，自从刘亘晕了一天一夜苏醒后，赵姨娘每晚睡觉都会做噩梦。 刘亘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以往赵姨娘长赵姨娘短的对她很是恭敬，对妹子刘嫣也很疼爱，可苏醒后的刘亘不知怎么的对母女俩开始冷淡起来，遇上了说话都是不冷不热的。 小妾和庶出的子女在家族中没有任何地位，老爷过世了这刘亘要是使坏，一张纸就能把母女俩卖掉。 “赵姨娘。本源卖掉祖宅也是迫不得已，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刘亘一开口就让赵姨娘如坠冰窖，一时间脸色变得煞白。 一旁的双儿听了再次举起大扫把咬牙切齿呵斥：“狗娃。你敢。” “听我说，听我说完。”刘亘连连摆手。 这些天除了办丧事刘亘一直在考虑李闯和辽东清军的事，两路人马先后攻克顺天府，这个地段的宅院保得住才怪，他把自己的忧虑告诉赵姨娘和双儿，可面对只关心米缸里还剩多少粗粮的女人，他的话如同对牛弹琴。 与一个丫鬟个前丫鬟商讨军国大事，这不是找抽么，刘亘说了半天见对方一脸懵懂有点儿沮丧，随手拿了一根树枝比划着想对策。 “少爷。奴家去做饭。” 赵姨娘见刘亘不再发话看了看天色起身拉着刘嫣往西厢房走去，从小到大一直称呼狗娃的，如今老爷过世前景不测，赵姨娘不得不改口。 老太爷过世后刘家的家境一年不如一年，常年的粗茶淡饭让赵姨娘身材保持的不错，即便穿着棉衣也能看出腰肢的轮廓，无意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刘亘一拍脑门，有了。 “赵姨娘。不急的，回来听我说。” 接下来刘亘的一番话说得赵姨娘和双儿同时脸色煞白，身子颤抖着不知不觉缩成了一团，刘嫣听不懂大人的话语，看着不对劲把小脑袋藏到了母亲怀里。 “少爷。流贼真要打进京城？”定了定神赵姨娘结结巴巴问了一句。 “据说户部仓库干净的连老鼠都饿死了，朝廷没钱怎么打仗，那个李闯破一座城就把官宦士绅人家抢光c杀光，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银子更是多得数不清，登高一呼流民云集；要是哪天李闯大军围了京城，在城外堆起一座银山招降纳叛，官军哪还会有斗志，朝廷撑不下去咯。” 外城的军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附近街坊们的奢华赵姨娘和双儿心里明白，与被卖掉相比，遇上奸淫掳掠的乱兵更令女人们恐惧，刘亘一看觉得有戏，再次推销自己的计划。 “少爷不卖掉我们娘俩？”一听说刘亘将会雇家丁护院带着三人一起南下，赵姨娘喜极而泣。 “卖掉！” 刘亘听得目瞪口呆，这会他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个时代一些基本的东西，虽然与赵氏没多少情份，可那个刘亘既然是赵姨娘一手拉扯大的，刘亘搞明白后一直把她当做小妈看待，还有粉嘟嘟的妹妹刘嫣，宠爱还来不及呢。 “算你有点良心。”双儿放下大扫把嘀咕了一句。 小三元那是文曲星下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搞明白了一家人一起南下，双儿也不那么反对了，小手托着下巴倾听刘亘忽悠，恢复了良心的少爷怎么看怎么顺眼，双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全然没听到刘亘在说些什么。 崇祯十五年顺天府外城大多数城区宅院c房屋的价格便宜的令人不相信，外城西南角空无一人的屋子比比皆是，这种屋子都是出过疙瘩瘟的没人敢进去住宿；外城的街坊们人心惶惶个个都想去内城躲避灾祸，可是内城宅院的价格一直在涨，根本不是普通街坊负担得起的。 “与其让宅院被李闯和满清抢夺去，不如高价卖了去南方避风头，还能雇些镖师c家丁帮着看家护院。” 顺天府流传的消息，说是鞑子大军南下去了山东，在济南c登莱一带掳掠，京畿附近只有小股哨骑警戒，刘亘不清楚清军何时退回辽东，决定先找牙行估价，有了买主再与人家谈判，条件只有一个，刘家要住到鞑子退兵才搬家。 把事情说清楚，赵氏和双儿c刘嫣三人破涕为笑，刘亘可没她们那么轻松，城外有鞑子c流寇，南方有东林党以及势力庞大的官宦士绅，在哪活下去都不容易。 赵氏带着刘嫣去西厢房做饭，双儿去棋盘街熟食店买些豆干c羊肉回来庆贺，留下刘亘独自一人坐在廊下看着老槐树发呆。 刘亘明白，想要在明末活下去，靠小三元的名头唬不了人，李闯大军攻破京城，成批的官吏投降大顺军，顺天府小三元屁都不是，他想着得做点什么事c找点机会什么的。 一个喜欢打游戏的程序男，这回几乎想破了脑袋，可是直到赵氏做好饭，脑子里晕乎乎的依旧没什么头绪。 “少爷。别发呆啦，吃晚饭。” 一盘醋溜大白菜盘白切羊肉碟豆干小碟酱油盘赵氏刚烙好的饼子，一锅小米粥，丰盛的晚餐惹得刘嫣盯着白切羊肉看得一眼不眨，自从刘照出事后饭桌上就没有出现过荤菜，可把小丫头馋坏了。 “嫣儿。吃羊肉。” 刘亘溺爱地看着刘嫣夹了好几片蘸了点酱油放到妹妹碗里，这么多天来刘亘第一次对家人表露关切，赵氏看得鼻子一酸眼睛又红了，刘嫣才把美味的羊肉塞进小嘴巴，看到母亲流眼泪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姨娘。你也吃，还有双儿，大家一起吃。”刘亘分别给两人夹上羊肉，自己先喝了一口小米粥才拿起饼子夹了些菜卷着吃，等他开吃，赵氏和双儿才拿起筷子。 饭毕刘亘来到书房练字，这年头，出去混学问一般不要紧，要是字写不好，简直寸步难行，好在刘亘小学初中时练过，加上原主留下的记忆，写出来的字倒也有模有样。 一块一巴掌宽c两巴掌长的青砖，蘸上水就能练习，不是刘府有特殊的练字法子，原主家里穷啊，不得已才养成的习惯。 崇祯朝的工部衙门是大明自洪武之后最为廉洁的部门，不是官吏们品德好觉悟高，实在是没油水可捞，老爷子的那点俸禄根本养不活一家人，要不是有他的门生故吏冰敬炭敬的帮衬着，刘家连肉食也吃不起。 刘浩过世之后，在刘亘中小三元之前，不懂经营的刘照靠一点一点变卖家中物品度日，这会儿除了这栋空宅子以及几乎没多少出产的祖坟所在地c密云的一个小庄子，就是最近收取的近八百多两礼金。 从京城去赣州，行程何止千里，每一两银子刘亘都得省着花，练了一会想起烦心事，刘亘放下笔开始发呆。 双儿给火炕添加完石炭饼子见刘亘在发呆没有打搅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少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双儿渐渐懂事了，看着眉清目秀c身姿挺拔的三元少爷，双儿的眼眸腾起一层雾气。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人牙行 第二天上午，刘亘练了会儿字坐在屋子里发呆，看到屋外廊下双儿和赵姨娘烧了热水正在浸泡被单，双儿从西厢房拿过来一个麻编的荷包放在地上，打开后用一旁的捶衣棒槌敲了两下，随后从里面掏出一小块淡暗红色的东西放在水盆里。 ‘浸被单还要加料，不怕染色？’ 刘亘看着有趣走了出去，没等他开口询问，前院大门处隐隐传来扣门的声响，双儿耳朵灵敏看了刘亘一眼蹭蹭蹭跑了出去。 “少爷。曹茂才前来拜访，双儿已经请他在前厅落座。” 曹茂才是刘亘在书院的同窗好友，名渊字子文，今年二十一岁家住西便门附近，与刘亘同时过的院试，不过名次一般是个附生。 他是刘府的常客，刘亘出城去密云为刘照办理丧事，府中的祭奠c接待等事宜全都交给曹子文打理，因此与双儿c赵姨娘都熟悉。 “子文兄。” “本源兄。” 两人作揖打招呼，这会儿双儿从后院端了个火盆进来，候在门口的小厮曹金榜紧走两步上前接过火盆，他是曹源的小跟班，两人架上铁架子再放一个水壶，准备好茶叶茶壶双儿对曹子文点点头与曹金榜一起退了出去。 “本源兄。刘府太冷清了，还是去牙行买一两个小厮看守门房干点粗活，你家赵姨娘和双儿就不用事事操持了。”三七过后曹子文就对刘亘说起过这事。 “劳烦子文兄又跑一趟，喝完茶咱们去崇文门那边瞧瞧。” “如此甚好。” 崇文门外大街小巷店铺林立，这里是京城普通街坊最爱光顾的地方，各种南北货物应有尽有而且价格相对便宜，即便鞑子入关掳掠这边依旧人头攒动热闹得很，日子越来越艰辛大伙都想淘点便宜货品。 成衣铺子c皮革铺子c丝绸铺子c纸张铺子c文房铺子c书铺子c画铺子c玉石铺子c古玩铺子c灯笼铺子米铺子c酒铺子c酱料铺子c猪肉铺子c羊肉铺子c牛肉铺子c腌肉铺子c海味铺子c脂粉铺子c绣品铺子c柴禾铺子c石炭铺子c首饰铺子c针线铺子c竹器铺子c木器铺子c酒楼c旅社c车马店c混堂，应有尽有。 刘亘和曹源三人穿过人群来到大街西端的榷场，榷场里除了临时摆的小摊位，里面的店铺大都是卖木料c木器c竹器c家具c砖瓦c石炭c柴禾这类大家伙的，一个个店门口摆满了各种物件显得很是杂乱，可在南侧的四五家店铺门口，干干净净的与杂乱的榷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几间就是臭名昭著c穷苦人家闻之变色的人牙行。 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兜售生意的帮闲见刘亘三人径直朝人牙行走来起身一拥而上，鞑子进关掳掠，卖儿卖女的人家多了去，可是雇主却减少了很多，他们都是靠抽头吃饭的，来了生意自然得卖力争取。 “瞎了你们的狗眼，滚开。” 这会儿跟在刘亘与曹源身后的曹金榜从腰间抽出铁尺照着打头冲上来的跑得快角色额头砸去，那人还算机灵，情急之下举起胳膊挡了一下。 “混账。还敢还手。” 曹金榜没有打到实处觉得在主人和三元公面前丢了脸面，呵斥一声啪一下打在那人的大腿上，对方穿着棉裤倒也不是很疼，闷哼一声点头哈腰着一个劲陪笑。 这里面双方都是有讲究的。 顺天府，豪门权贵云集c四五品官员满大街都是，敢在人牙行门口耍横，那必定是惹不起的角色；来人若敢冒充装x，进门一开口就会露陷，到了那会儿，有的是滚刀肉堵着你讹诈钱财。 帮闲挨了打闷哼，既表示自己挨得而且嘴皮子紧实，又照顾了小爪牙曹金榜的面子，可谓一举两得。 曹渊家祖上也是军户，土木堡之变那会儿于少保调遣山西山东河南江苏驻军充实京营，曹家从山东移籍顺天府，他老爹接了祖上传下的差事，在吏部衙门当差，是个不起眼的小书吏。 别小看这些个小小书吏。 铁打的吏部衙门流水的官儿，可底层的书吏，大都是顺天府的老街坊一代一代传下的差事，有的是门道，顺天府的刺头泼皮，遇上外籍京官府里的人不怎么服气，遇上有门道的老街坊，屁都不敢放一个。 得罪了外籍京官府中人大不了出去躲一阵，得罪有门道的老街坊，腿快的远走高飞一辈子不敢还乡，腿慢的，自然是各种修理。 刘家和曹家都属于有门道的老街坊。 看到小厮曹金榜挥舞铁尺，后面的帮闲估摸着惹不起全都退了回去，这会儿轮到曹金榜在前带路径直走到最靠里的那间店铺门口，在外打理的帮闲一看赶紧从人群中挤出来上前招呼。 “小哥儿。哪儿的贵人？” “我家少爷陪刘老爷过来看看，前阵子知会过县衙的窦三。” “原来是二位老爷大驾光临。里面请。” 尽管这几家店铺都有大兴县衙发出的经营牌照，可买卖人口，有几个干的是清清白白的勾当，店铺是不会让陌生人随随便便踏进去的，招呼到了还得在门口盘问；窦三是大兴县衙快班的帮闲，是管这一片街面的混混头儿，曹金榜一提他的名号，帮闲心里清楚来了明白人。 屋子里的人牙头儿听得真切，知道来了雇主堆起笑意走到门口迎候，刘亘和曹渊矜持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人牙头儿见两人身穿生员服饰识趣地把曹金榜拉到一旁说话。 刘亘想买几个健壮些的少年充任家丁，曹金榜把条件一说，人牙头儿忙不迭让一旁的丫鬟给两人上茶，自己拉着曹金榜进去看货，等曹金榜初步验看完毕，看护的帮闲把十来个初步合格的少年驱赶到廊下等待雇主验收。 托夏季瘟疫的福，这些在人牙行等待买主的少年尽管衣着破旧收拾的还算干净，身上的气味也很淡，只是天气寒冷人牙行给的吃食没什么油水，一个个眼窝深陷满脸的菜色，双手黑乎乎的显然在后院干活，耳朵和脸颊还生了冻疮。 刘亘在众人面前走了两圈站定，这些等待出售的少年和人牙头儿都一脸紧张看着他，少年们希望这位看上去俊朗的生员多挑几个让自己脱离苦海，人牙头儿期待的自然是银子。 “点到的出来吧。” 刘亘又走了一圈，点了三个身架子看上去大些的少年，三个被点到者扑通跪下对刘亘磕头：“谢老爷活命。” 剩下的那些少年面色再次变得麻木起来，看护的帮闲正准备驱赶他们回后院干活，一个角色突然窜出来扑倒在刘亘面前不住地磕头：“老爷。您买了小人吧，我认得字c什么活都会干。” “你认得字？” “是老爷。三字经和百家姓都学过，千字文也学了一些，因为家贫才辍学。”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家务事 “听好咯。刘府自打成祖爷定都顺天府就移籍过来了，如今是内城有脸面的府邸，你们四个要谨守规矩小心侍候，若哪天长了歪心眼，爷把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绑了沉海子。”挑选完毕曹渊上前呵斥着给四人一个下马威。 “小的们不敢。”四个少年听了诚惶诚恐再次磕头。 “起来吧。金榜，带他们去混堂整干净，一会我让人送衣物过去，身上这些破破烂烂的全都烧了。”刘亘走到四人面前依次看了一遍沉声道。 “刘老爷您放心，金榜保正搓掉他们三层皮c干干净净踏进刘府。” 同样是生员，谁都看得出来年纪较大的那位以这位还带着稚气的小刘老爷为主，金榜的殷勤更让人牙头儿心里开窍，碰上这样的主，只能开实打实的价格。 曹渊的老爹早就让人知会过窦三，刘亘根本就没有意思与人牙讨价还价，从小荷包里掏出一锭泛着银花的五两小银锭递给金榜，金榜伸手接过与人牙头儿说着去县衙办理过户奴籍的事。 “一会办好了把卖身契送去棋盘街槐树胡同刘府，剩下的二十七两银子和二两规费到时结清，胡同口有值守的锦衣小旗，要是盘问你就说去刘府送卖身契就是了。” “呵呵。衙门里有熟人，办好了小的亲自送槐树胡同去，请两位老爷放心，往后府里还需要人只要让金榜小哥过来知会一声就成，都是老街坊，包您实打实的买卖。” 曹金榜拿了一块碎银子带着四个少年去附近的混堂清洗，刘亘点点头与曹渊举步朝崇文门大街那走去，在一间成衣铺子买了四套棉衣棉裤和内衣，隔壁就是鞋铺子，刘亘同样选了四双便鞋一股脑儿让成衣铺的伙计送去混堂。 给四个仆奴买新衣不是刘亘打肿脸充胖子，自从夏季顺天府闹出了疙瘩病成批死人，街坊们不论贫富一概不敢再光顾沽衣铺子了。 事情办的顺利，原本得请曹渊去酒楼表示感谢，只是眼下刘亘重孝在身一切从简，吃喝玩乐这类是沾不得的，两人进入内城在路口作别。 “本源兄。一会金榜带人回去后就让他在刘府住几日教那四人做事c明白规矩。” “子文兄。多谢。” 辞别曹渊，刘亘走到半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等会儿四个焕然一新的小厮进门，看到赵姨娘c刘嫣和双儿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衫，双方都觉得尴尬啊。 办丧事期间，刘亘对于家务杂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每天是怎么过得，既然定下了目标，就得专心去做一些事，添了丁口家务杂事还是交给赵姨娘和双儿两人打理。 拿定主意刘亘折去正阳门大街，给赵姨娘买了一身素色对襟小袖褙子c马面裙，刘嫣和双儿是交领短襦c白护领c百褶裙。 自打刘亘出门双儿做事就心不在焉的老往前院跑，听得扣门声蹭蹭蹭跑出来开门，看到少爷提着一包衣物很是诧异。 “少爷回来啦，您这是？” “给你们买的新衣，拿去给赵姨娘和嫣儿试试，不合身就去换，一会儿金榜要带四个小厮回来，你让他们把前院的西厢房整理出两间。” “少爷。” 双儿一听眼眸顿时噙满了泪水，自打老爷出事后少爷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就是读书也不上心，对赵姨娘和双儿c刘嫣也是不冷不热的，让三人这阵子着实不安，别看昨天双儿举着大扫把在刘亘面前凶巴巴的，那只是绝望前的最后抵抗。 “哭啥。换好服饰来前厅，少爷有事情交代。”刘亘摸摸她的脑袋，双儿小脸蛋一红接过包袱快步往内院而去。 一盏茶的工夫，三人穿戴得整整齐齐来到前厅，见刘亘神色严肃停在门口等待吩咐，刘亘上前请赵氏上座，赵氏连连摆手脸色有些尴尬，她只是个妾室，哪敢坐上座。 “赵姨娘。本源是姨娘从小一手带大，这抚养之恩本源牢记在心，往后姨娘就是本源的养母c刘府的长辈。”刘亘一句话把赵姨娘提到养母的位置。 “少爷。奴家只是个妾室，这使不得啊。” “刘府如今有本源做主，这事就这么定了。” “少爷！” 赵姨娘喜极而泣一个劲抹眼泪，刘嫣看不懂是咋回事仰着小脑袋两只小手使劲抓着赵姨娘的膝头晃动着，双儿站在一旁想上前劝说，可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刘亘还是忍住了。 “双儿。过来。” “嗯。”轮到自己双儿只觉得心嘭嘭嘭一个劲儿跳。 “你是个孤儿，到了刘府快十年了吧，咱们一起长大，一直以来本源把双儿看做是府里的亲人。” “少爷。”刘亘如此直白的说法羞的双儿耳根子都红了。 刘亘让双儿也落座，然后把自己的初步打算告诉两人，既然刘家要暂时搬去南安府避祸，必须得早做打算c未雨绸缪。 府中新添四个小厮，杂七杂八的事必定会增加不少，刘府的钱财支出有赵姨娘统管c记账，双儿管库房和采买，目前刘亘除了考察c调教四人，还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做些什么。 鞑子大军还在济南府c登莱一带掳掠，曹渊说朝廷为了出兵的事争得不可开交，皇爷还发了脾气，大军出征来去至少得一两个月，眼下漕运阻断一时半会去不了南方，刘亘有时间慢慢考虑。 库房的钥匙本就在双儿那边，刘亘宣布完这事，双儿成为刘府名正言顺的外府管家婆，她身边还有七八两两应急的银子，刘亘让她不必交出来，在赵姨娘那边添一笔就是。 说完事刘亘去后院书房取出两百两银子以及库房的账册交给赵姨娘保管，往后刘府的支出就有她统管，赵姨娘跟刘母认过字，虽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可她不懂记账，双手捧着账册一脸的为难。 前两天刘亘整理过账册，大明朝的账本都是流水账，东一笔西一笔的犹如天书，丧葬期间刘亘让曹渊帮着登记，进进出出的谁也看不懂府里如今到底有多少物品，刘亘花了大半天功夫才整理出来。 刘家清贫，账册上的物品都是两次遇事亲朋好友和街坊们送的礼金礼物，礼物可不是摆件c书画这类玩物，大都是最实用的大米c面粉。 刘亘不清楚该如何记账，他想出了最简单的总数加减法子，三个栏目收入c支出和总额，有进账就加上一笔同时列出新的总额，有支出同样减去一笔也列出新的总额，如此最新余额c库存一目了然。 他花了一炷香功夫教赵姨娘记账，双儿在一旁见了凑上去偷学，小丫头脑袋瓜机灵，刘亘说了两遍她就听明白了，见赵姨娘还在琢磨，喜滋滋凑到她跟前当起了小先生。 刘亘忙乎了半天乐得偷懒，拉着刘嫣回后院歇息一阵，刘嫣似乎有些惧怕这个当家哥哥，见他坐在书房沉思又偷偷溜了出去。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四个小厮 确定了去向，安抚好家人，刘亘这才有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自己身处的崇祯末年。 在刘亘的记忆中，明末是一个牛人辈出的时代，熊廷弼c孙承宗c袁崇焕c徐光启c卢象升c孙传庭，满桂c曹文诏c祖大寿c曹变蛟c周遇吉，后期还有郑成功和李定国，当然少不了大汉奸洪承畴和吴三桂。 这些人皇帝只要得到一两位，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可是拿着两手好牌的崇祯皇帝，三天两头玩诈和，今天砍了这个c明天逼死那个，最后家当败光登煤山上吊身亡。 崇祯皇帝和东林党都是猪队友，搅合进去的角色一个个身败名裂，在曹金榜带人回来之前刘亘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这更加坚定了他远走高飞的决心。 曹金榜带着四人在混堂清洗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凭着伶牙俐齿把四个小厮的身世摸了个底朝天。 毛遂自荐认得字的那位年纪最小，宛平人氏才十一岁，家里遭了疙瘩病就他一个活了下来，流落到京城乞讨为生，鞑子入关后京城的情势变得严峻起来，撑不下去迫不得已自己卖身，只为一口吃食活命。 像他这般瘦不拉几的小乞丐外城多得是，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每天都会拉一大车冻死c饿死的乞丐出城，人牙行可不是慈善堂，要不是认得字才不会收留。 另两位是京畿附近逃荒过来的，鞑子入关后失去活计一家流落街头，家人为了活命只得卖儿卖女求活命。 最后那位名叫赵连升，年纪最大已经十四岁经历了点小故事。 他本是京城的破落军户子弟，俗话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崇祯十五年开春那会，家里托人送他去西便门外一位京卫指挥同知家开的石炭场做工，一天管两顿饭没有工钱。 石炭是从门头沟那边的矿山里挖出来的，赵连升的活计就是砸石炭，得把石炭砸碎砸细，然后和上两成黄泥做成石炭饼子晒干了出售给城里的街坊。 赵连升吃睡都在石炭场，每天起早贪黑干活犹自吃不饱肚子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干到十月中旬鞑子突然入关，在城外干活的人全都逃进了城里，赵连升和同伴也混在其中。 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城活计更加难找了，加之城门封闭引起粮价上涨，赵连升这样的哪还有饭吃，石炭场的工友们大都是附近的军户街坊，大伙大眼瞪小眼实在没办法只得去指挥同知家讨口饭吃。 看门的家丁见一伙衣衫褴褛的角色气势汹汹而来以为来了吃大户的流民，赶忙关上大门架梯子攀上围墙呵斥，赵连升他们以为是消息泄露指挥同知故意关门不给大伙米粮，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军户子弟脾气大，对骂的c扔石子泥块的c踹大门的，等墙上的家丁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骑虎难下了，刀枪弓箭不敢动用，更不敢开门放人进去。 军户们的事五城兵马司管不了，等指挥同知得报带着兵卒赶过来，只见自家门前一片狼藉，大门被砸了一个窟窿，还好闹事的大都是自己卫所的军户子弟，没敢冲进去打砸，只是打伤了几个看守大门口的家丁。 卫所的镇抚带着两个家丁去军户们聚居的地方辨认，把赵连升和几个同伴给逮住了，这事惊动了指挥使大人，非常时期他指示镇抚大事化小，千万不能动摇军心。 被抓到的军户中数赵连升年纪最小，镇抚大人免了他的鞭刑，可是同知大人家的大门关乎卫所的脸面，得他们几个出钱赔偿。 赵家就靠赵连升大哥的一份粮饷糊口，嫂子和老娘替人缝缝补补帮衬着勉强混个半饱，哪拿得出银子赔偿，看着一个劲抹眼泪的老娘和暗暗抽泣的嫂子，赵连升头脑一热自己跑到榷场的人牙行卖身凑钱。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 自己在城墙上保家卫国，家人却连肚子都填不饱不得不卖身糊口，赵家老三卖身为奴的消息引得卫所的兵卒和低级军将议论纷纷，指挥同知怕引火烧身赶紧吩咐家人把赔偿的银子退回去。 可这么一来，赵连升彻底回不去了。 四个小厮进府拜见主人，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刘亘开始训话，说一些刘府的规矩以及槐树胡同这边的禁忌，免得这些新来角色糊里糊涂给自己惹祸，之后赵姨娘也说了几句随后让双儿带他们退回厢房打扫屋子。 刘亘在大堂听了曹金榜的解说一拍脑门，心里甭提多后悔了，早知道只要给两顿饭就能招到军户子弟卖命，何苦花这冤枉钱。 刘家如今一共才八九百两银子，小一半是嘉定伯府的贡献，四个小厮花了他三十四两银子，加上混堂洗浴和棉衣棉裤内衣，一天工夫四十两银子没了，这还不算给赵姨娘三人花的十两银子。 银子啊银子！ 鞑子何时会退兵谁也不知道，刘亘压下跑去赵连升家街区招兵买马的冲动，揪着头发再次寻思发财大计。 都说穿越者能够点石成金，可身为只会打游戏的程序男刘亘，看着有些破败的院子，除了卖家当啥办法都没有。 家里添了四口人，双儿在他们面前骄傲得像小公主似的指挥赵连升他们干这干那，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很霸气能给新来者一个下马威，可这与赵连升四人先前的处境相比，简直就是进入了梦幻天堂。 曹金榜禀报完毕回去接替双儿，刘亘回后院的时候看到双儿和赵姨娘正在收被单，想起早上双儿往水盆里放的东西随口问了一句。 “红碱，放那东西干嘛，不会染色吧？” “添了红碱才洗得干净嘛，少爷真是的。”双儿娇嗔地看着刘亘回话。 ‘碱水c洗得干净。’刘亘想起高中化学课做的试验眼睛渐渐闪出了神采。 吃晚饭的时候，四个小厮一人两个大饼子，赵连升他们长年累月靠杂粮糊口几乎已经忘掉了大白面饼子的味道，吃得时候吧嗒吧嗒掉眼泪，边吃边哭。 “刘府可是侍郎府邸，得了主人的恩惠就得懂报恩，往后要是敢做吃里扒外c阳奉阴违的事，小心天打五雷轰。”曹金榜坐在中间咬了一小口赵姨娘赏的煮鸡蛋告诫他们。 “曹哥。小的们哪敢呢，这么好的人家，就是赶俺俺也不走的。” “曹哥。小的几个不懂府里的规矩，您可得多提点啊。” “曹哥。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做。” 三个小厮边嚼饼子边讨好曹金榜，五人在混堂厮混了好一阵早已经熟悉了，只是曹金榜觉得自己资格老有意在他们面前拿捏架子，只有赵连升没有凑上去说话，直愣愣盯着火盆出神。 曹金榜偷偷瞄了赵连升一眼，赵连升体格壮比他们几个要高半个头，说实话曹金榜心里有点儿忌他，他知道这些军户子弟有时候做事缺一根弦，谁撞枪头谁倒霉。 赵连升他们一人两个大饼子，可四个角色吃了一个把剩下的揣进兜里舍不得吃，想着明天饥饿的时候填肚子，曹金榜见了劝说，四人勉强咬了两三口再也不肯动嘴了。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空头支票 老太爷在的时候刘府一天有三顿饭，老太爷过世后家中拮据刘照不得不缩减为两顿，一直挨到刘亘考中小三元，才在亲朋好友的帮村下喘上一口气。 双儿吃过早饭吩咐刘一c刘帆和刘风三人打扫庭院，自己带着金榜和刘顺去棋盘街的肉铺子买猪油，这是昨天少爷特别交代的事儿。 刘一就是那个上过私塾的小厮，刘帆和刘风则是逃荒的那两个，赵连升取名刘顺，他对刘亘的这个举动有些意见，自己在四人中年纪最大怎么会最后一个轮到赐名。 “双儿。一大早的去哪，这不是金榜嘛，带了两个小厮上街，啧啧啧，俺们胡同的双儿开始威风咯。”胡同口的锦衣校尉看到双儿三人走过开起了玩笑，因为嘉定伯的缘故，驻守的锦衣小旗对刘府还算客气。 “成爷。不早啦，少爷交代去肉铺子割些肉，双儿顺便带着新来的小厮认路。刘顺，这位是值守的成爷。” “成爷早。”前一阵曹渊一直在刘府帮忙，金榜进进出出的混了个脸熟。 “成爷早。”昨天来的时候刘顺已经注意到了街口的值房，见锦衣校尉与刘府熟识恭恭敬敬鞠躬打招呼。 “咦？居然是俺们顺天府口音，小子体格不错，双儿，府上三元公真会挑人啊。”见刘顺金榜懂规矩成爷打量了刘顺几眼说道。 “刘顺是五军营的军户子弟，家里遭了事不得不卖身为奴，往后进出成爷可得关照一二。” “好说。” 刘府后院刘亘用一根小木棍搅拌着温热水中的红碱，看着红碱一点一点融化心里充满了期待，红碱融化一小半，水面渐渐开始凝聚小泡沫，红碱融化越多c水面的泡沫也就越多，帮他烧水的赵姨娘站在旁边看着刘亘莫名的举动一脸苦笑，刚才她还以为刘亘想自己捶洗衣物呢。 “叮叮叮。” 前院大门口传来三声清脆的扣门声，三个正在打扫庭院的的小厮诧异地对看一眼，刘一反应快最先放下大扫把朝照壁那跑去，刘帆和刘风见了赶紧跟上去。 双儿才出门没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回来，来人还是昨天的那位周二管事，他是来请刘亘去嘉定伯府的，周奎听说了刘府的事心里不畅快，好容易熬到今天辰时二刻派二管事过来相请。 与满眼萧瑟的刘府相比，嘉定伯府门前车水马龙一派豪门景象，棋盘街附近的地段寸土寸金，有一年周奎趁邻居获罪把隔壁的宅院买了下来扩建，周家的府邸看上去才有些伯爷府的气派。 宽大的门房里坐着五六位身穿海青的男子，虽说都是居家常服装扮，可看这些人的举止气度刘亘知道能在周府门房坐着喝茶等待接见的，都不会是等闲之辈，他停下脚步朝众人点点头，然后才跟着二管事往里而去。 一个小秀才穿过门房径直朝正堂东侧的暖房去会见周奎，自己好歹是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门房里众人盯着刘亘背影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其中有一位来的次数多与门房面熟，陪上笑脸问这个小秀才是何方神圣？ “刘侍郎府邸的公子，今年俺们顺天府的小三元。”周家门房说起刘亘一脸嘚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久仰大名。”众人闻言惊叹。 门房嘚瑟着，可是暖房里的周奎见到进来的刘亘只觉得心里愈加烦躁，最近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鞑子突然入关，把城外两个庄子c通州一个庄子掳掠一空，前两天宫里传出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因为规劝的事，惹得皇爷拂袖而去，幸好有太子爷和坤兴公主居中说和，皇爷才消了气。 今天是这个刘亘，他什么意思，自己真金白银送上门结交，这刘亘难道想躲避，南安府，可是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啊。 “伯爷早。”见周奎面色不虞刘亘上前两步作揖问候。 “坐吧。” 这周奎长着一张国字脸，皮肤白皙，经过十四年的富贵起居，身上早已经看不到半点当年的江湖猥琐习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威势，张口不高不低说出的两个字令刘亘倍感压力。 “谢伯爷。” 诸事不顺，周奎真有些生气，竟然没有吩咐丫鬟上茶，直接开口问刘亘搬家的事，看在银子的份上，刘亘小心翼翼回话。 眼下的刘府，周奎动动嘴就能让刘亘家破人亡，昨天与二管事交谈过后就知道这周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晚上闲着无事已经想好了对策。 此刻刘亘语气诚恳，五七一过抬出便宜老爹的遗言，站在孝道的高点解说事情的来龙去脉，目的只有一个，消除周奎的怨气，要是周奎肯拔一根牛毛相助，刘亘不介意开一张空头支票。 十七年崇祯上煤山，周奎全部家产被李自成查抄真正的家破人亡，开空头支票刘亘半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再说凭周奎夫妇俩的基因，他们的孙女能差到哪去，实在赖不掉就收下呗。 果然，刘亘话音一落周奎三句不离街坊c联络c情谊这类，一旁的二管事早得了周奎的暗示，此刻上前两步劝刘亘，说伯爷昨天已经着人去兵部打听了，兵部回说赣州那边并不安宁，有贼寇出没。 刘亘一人带着三个女子千里奔波，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叫天天不应c叫地地不灵啊，若是有伯爷帮村，那可就是另一番景象咯。 “伯爷的恩情本源不敢忘，只是重孝在身不敢妄定婚嫁，待三年后本源参加完乡试再来府上请教。”二管事给足了铺垫，刘亘乖巧地抛出诱饵。 “这个自然，三元公果然有情有义，不过” “二管事有话但讲无妨。” 周二管事说刘府眼下重孝在身虽然不能谈婚论嫁，只是刘亘即将远行，有些事可以稍稍通融一二，比如双方互通口头约定，等刘亘三年之后中举再上门提亲。 “这个”刘亘沉吟着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 周奎见了一拍桌子作势道：“本源回祖籍苦读三年，要是中不了孝廉我亲自去拆了他们礼部衙门。” “三元公。咱们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伯爷最是看重读书人，伯爷对您的情谊我们都看在眼里，实在是没话说啊。”二管事见了在一旁帮腔。 戏做得差不多了，看模样周奎还肯下一些本钱，刘亘见状再次起身作揖：“嘉定伯厚爱，本源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好，好好好。” 周奎笑眯眯看着刘亘捋着胡须连说了六个好，二管事一边吩咐丫鬟上茶一边跑去内院报喜，周府住着周奎俩兄弟十多口人，除了那位害羞的周家姑娘，其余的闻讯全都跑出来与刘亘相见。 周奎的老婆丁氏带着两个媳妇围着刘亘看了又看，活生生的文曲星就在眼前，还是周家的准孙女婿，几个女人真是越看越喜欢。 “老头子。大喜事府里得摆宴庆贺。” 周奎脑子还算清明，听了丁氏的提议摇摇头：“刘贤侄刚过世，本源重孝在身不宜饮宴，还是等到本源南下的时候摆一桌送别宴吧。” “伯爷体谅，本源不胜感激。” “都快成一家人了，三元公伯爷长伯爷短的多见外啊。”周奎的弟弟打着哈哈插话，余人听了纷纷附和，周奎和丁氏则一眼不眨看着刘亘期待他有所表现。 “孙婿刘本源见过岳祖父c岳祖母。”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钱探花 刘亘拉得下脸面，那周奎得了体面自然不含糊，他取下腰间的一块翡翠佩饰作为订婚信物，刘亘看了看青翠欲滴c做工精细的鱼形佩饰，虽然不懂玉石这类也知道周奎这回出手必定不小。 他事先没有任何准备，收好翡翠腰佩当即写了个字条让二管事再去一趟刘府，取了便宜祖父一鸣先生的诗集提笔在空白处隐晦地写了今天来周府的经过权当信物，一鸣先生的诗集自然上得了台面，周奎夫妇知道刘府拮据欣然收下。 离开时丁氏想起刘府人丁单薄，说要送两个粗使丫鬟过去帮着干些内院的杂活，刘亘一听赶忙推辞，借口说自己清净惯了，人多了反而读不进书，内院也就是赵姨娘母女和双儿，人少没多少事。 内院闯进来两个伯爷府的丫鬟，岂不是身旁多了两密探，刘亘哪能答应，周奎夫妇俩一听说事关读书，也就不再勉强。 回到刘府在大门口刘亘听到里面的门房处有脚步声在走动，才扣门，侧门就打开了，原来是双儿在门内候着。 前面二管事过来取书的时候把周刘两家结亲的事告知了赵姨娘，赵姨娘清楚刘亘的婚约一听懵了，等双儿回来赶紧与她商量对策，这不，双儿一听急得不得了，恨不得跑去伯爷府把少爷拉回家。 她拉着刘亘直奔大厅，赵姨娘带着刘嫣在那等他呢。 三人回到内院书房，赵姨娘从一鸣先生参加庚戌科会试前说起，机缘巧合之下在一场诗会上他给一位来自南直隶常熟的钱举人解了围，两人开始了交往。 会试时钱举人和一鸣先生吉星高照双双登第，等到殿试钱举人更是高中一甲探花郎，一鸣先生得祖宗护佑，或许还沾了钱探花的光，竟然跻身二甲赐进士出身。 好友加同年，一个是外来的科场新贵个是京城地头蛇，钱探花与一鸣先生渐渐成为好朋友。 有一回，两人喝高后说起了娃娃亲，那时刘家只有刘照一根独苗，那钱探花倒是有一双儿女，可惜他的女儿乃是庶出两人都觉得不般配，因此许诺等两家有了合适的再订婚约。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后来在刘照大婚那天，一鸣先生和钱探花在宴席上商量着说既然儿女辈找不到合适的，那就等第三代咱们两家结亲。 相比在官场不温不火的一鸣先生，那位钱探花的仕途可谓起起落落c精彩之极，进入翰林院的那年父丧回乡丁忧守制，之后因病告假c革职回乡c引咎撤职，可以说是屡败屡战，最后在崇祯十年与首辅温阁老争权夺利导致两败俱伤。 温阁老称病辞职，钱探花削籍归乡。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不死小强嘛，敢与首辅大人明争暗斗c争权夺利的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苏州府常熟人士，能把当官搞得跟玩似的，不会是有后台的东林党吧，幸亏削籍成了庶民，否则这事不好交代啊。’刘亘挠挠头皮寻思着。 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更大的影响还在后头，听了赵姨娘接下来的话，刘亘差点暴走。 去年，也就是崇祯十四年，快满六十的老钱探花迎娶岁的秦淮名妓柳隐柳如是，引起南直隶c北直隶士林一片哗然，两地都有正值之士赶赴常熟当面指责钱探花，可他依然我行我素c不为所动。 “柳如是！红豆山庄的柳如是。” 刘亘失声叫了出来，看得赵姨娘和双儿面面相觑，不明白一个北直隶前程似锦的小三元，为何听到一个秦淮河名妓的名字会如此失态。 明末部份士子道德沦丧c对满清卑躬屈膝，可是围绕着秦淮河出名的一群名妓，却表现了令人敬仰的民族节操，其标杆人物柳如是，甚至劝说钱谦益一同投河自尽，最后被怕水凉的钱某人给拉住了。 双儿见状瞪了刘亘一眼：“读书人都是花花肠子。”见他一脸诧异看着自己翘起小嘴又加了一句：“就是下凡的文曲星也不例外。” ‘柳如是。钱谦益。’因为秦淮八艳之一c鼎鼎大名的柳如是，刘亘终于想起这个钱探花是何方神圣。 水太凉c头皮痒的代表角色，东林党魁首钱谦益。 没想到便宜爷爷竟然与这个钱谦益是至交好友，东林党可是被刘亘归入猪队友行列c避之唯恐不及的异端，没想到与自己的瓜葛会这般深。 难怪权势滔天的周奎只对刘府施加小恩小惠c软磨硬泡着套情谊，敢情不是顾及刘照父子的脸面，而是忌惮那位虽然下野但依旧能量十足的东林不死小强。 靠，这买卖亏大了，早知如此，怎么着也得狠狠敲周奎一笔，刘亘寻思着周奎欠自己一顿送别宴，到时候吹吹风提一下钱家的麻烦事，不怕掏不出他的银子。 南下时得去常熟一趟，彻底与钱谦益划清界限，刘亘暗暗拿定主意。 只是清兵尚在关外，钱某人还没有跪地投降，便宜爷爷当着亲朋好友订下的婚约，这个借口不容易找啊。 怎么办啊怎么办？ 推到柳如是头上，这倒是一个现成的好借口，只是柳如是有民族气节，拿一个爱国女子作挡箭牌开涮，刘亘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卑鄙。 好在有的是时间，南下路上慢慢想法子。 “赵姨娘。老太爷是不是东林党？” “老太爷不是，那位钱探花倒是的，听老爷生前说钱家很有身份。”赵姨娘摇摇头。 谈完与钱家的牵扯刘亘把周奎给的婚约信物翡翠腰佩拿给赵姨娘看，赵姨娘在刘府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见了刘亘手上的翡翠腰佩一个劲儿抽冷气。 “赵姨娘。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值钱？”双儿见了好奇地凑上前询问。 赵姨娘点点头：“水汪汪的碧绿翡翠腰佩，你看做工多精细，这种物件只有豪门权贵才有。” “赵姨娘。老太爷也是当过侍郎大官的，难道以前咱们刘府没有这些物件？” “小妮子，那会儿我只是主母身边的小丫鬟，哪知道这些事。” 面对赵姨娘和双儿的诘问，刘亘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说自己早想好了对策，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让两人放心就是，到时候自己会处置。 被周家和钱家的事情一搅合，刘亘没了做化学实验的兴致，转而关注起新来的四个小厮，四人中除了半大小子刘顺能派些用场，其余三人都是只会张嘴的吃货。 一想到伯爷府的渗透刘亘就觉得脊背发凉，他吩咐刘顺看守大门兼双儿跟班采买时一起外出，刘帆和刘风负责打扫庭院干杂活，最小的刘一因为识字做自己的书童，双儿和刘一还有另外一个任务，空余时间教刘顺三人认字。 刘亘估摸着周二管事还会前来打探，无论如何得堵上周奎夫妇的嘴巴，为此他叫来刘顺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带上他和金榜出门朝宣武门那边走去。 刘顺家就在外城的广宁门一带，那里是京营的军户聚居区，附近有大大小小的铁匠铺子。 熟悉的铺子刘顺不好意思带去，他找了一家看着门面还可以的，进去一说，掌柜的见买主居然是一位十五六岁的生员也没什么疑心，让三人进后院挑选，好家伙，里面的货架子上刀枪剑棍样样齐全。 “掌柜的。有没有军中制式的大枪和腰刀？” “您是要带家丁上城墙抵抗鞑子？”掌柜的迟疑着问，刘亘笑了笑不置可否。 “中。” 掌柜的反身出门，在隔壁的屋子里拿出来一杆长枪一把腰刀让刘亘验货，看着与守城门兵卒使用的不无两样。 白蜡杆精铁长枪八百文一杆，精铁腰刀两千五百文一把，刘亘付银子，掌柜的因此每件便宜一百文，他一共花了十五两银子五百文铜钱。 掌柜的见刘亘只带了两小厮，便让一个伙计帮着送货，四人返回宣武门的时候，看守的兵卒还记得这个年轻的生员，虽然看着十件兵器有些诧异，不过也没上前盘查，挥挥手就让刘亘一行入了城。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胰子 回去的路上刘亘问刘顺会不会使大枪和腰刀，刘顺说凡是军户子弟都会耍几下，也都有绝活留给家里入营当差的人，只是练大枪和大刀耗体力饭量大，普通军户肚子都吃不饱，没人正儿八经练习。 ‘原来是这样，看来除了领兵将帅主要还是钱粮问题。’听完刘顺的解说，刘亘脑海里立马冒出钱粮两个字。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刘顺耍大枪c大刀，刘顺尽管只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小子，可是力气不小，拿着大枪刺扎有模有样，刘亘一看他那架势就明白打小练过，吩咐刘顺每天带着刘一三人舞刀弄枪，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吃食管饱。 一旁的曹金榜看刘顺四人各自举着大枪挺威风，自告奋勇加入训练的行列，刘亘知道他呆不了几天，点点头答应了。 “三元公。咱们府里要不要请几个护院，鞑子入关后广宁门那边好多军户街坊找不到活计，只要给口吃食就成。”见刘亘心情不错，刘顺看了一眼金榜小心翼翼上前询问。 “你先带刘一他们练着，这事不急。”坐吃山空，在找到生财之道之前刘亘不会轻易开口。 “是。”刘顺有一些失望。 忙碌了大半天天色不早了，双人过来问刘亘早上买的猪油要派什么用处，刘亘让她熬出油与那半锅碱水都存放起来，明天有用。 晚饭前赵姨娘问刘亘，府里准备刀枪莫非是刘亘想请护院看家，她说咱们刘府如今这模样，小贼应该不会光顾，请护院费钱费粮，去南安府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能省则省。 “赵姨娘请宽心，本源心里有数。” 乱世草头王，想要护得刘家安宁还真的需要一支战斗力强悍的护卫队，只是依照刘亘目前的财力，也仅仅只够平安抵达南安府而已。 钱粮啊钱粮。 那一夜，刘亘梦里出现的是一块块香喷喷的肥皂。 一整晚没怎么睡好，早上醒来出门一看大家早已经在各自忙乎了，双儿给刘亘准备了洗漱用的温水，随后把小米粥和鸡蛋饼子端给他，刘亘草草吃过去前院巡视。 在大门处照壁前的空地上，刘顺端着大枪一脸严肃站在金榜c刘一四人面前比划刺扎，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刘顺一下一下做得更加认真了。 刘亘示意他停下后训话，说如今南北各地都不安宁，中原有闯贼c献贼肆虐，北方有蒙古鞑子c辽东有建奴鞑子，想要看家护府就得苦练本领，他授权给刘顺，对不刻苦练习的角色可以打骂惩罚。 “好好练本事，有朝一日你们中哪位若有大功于刘府c有大功于朝廷，刘府将会赏他自由身。” “谢三元公。”应答声中数刘顺喊得最响亮，人群中的金榜羡慕地看着一脸兴奋的刘顺c刘一四个。 回到后院刘亘让双儿在厢房准备炭盆c小铁锅还有夏季晒的桂花干，赵姨娘见了带着刘嫣也走过来观看。 等铁锅里的碱水烧开，刘亘用筷子扒拉出一半的凝固猪油放入碱水中，然后用木棍轻轻搅动猪油，过了会儿凝固的猪油全都化开了。 刘亘让双儿保持温度，自己不紧不慢继续搅动碱水，一旁的刘嫣觉得好玩伸手想把木棍取过来自己把玩，刘亘赶忙拦住她。 “嫣儿。不要靠的太近，这个碱水毒着呢还会咬皮肤，要是溅到脸上变成丑八怪可就嫁不出去咯。” “啊。”凑在一旁看得入神的双儿和赵姨娘听了立马错开两步。 “少爷。既然是毒物，你整了派什么用处？” “呵呵。少爷在整一种全新的胰子，比正阳门外合香楼出售的好一百倍。” 要说那合香楼的胰子也还不错，有钱人家使那有香味的桂花胰子c月季胰子，听说洗了澡身上还会留一股子香味，只是那东西看上去黑乎乎的抹在娇嫩的肌肤上，想想就会起鸡皮疙瘩啊。 “啊？” 赵姨娘和双儿听的愣住了，碱水的确可以洗涤衣被，可是用这么油腻的猪油做胰子，简直闻所未闻，少爷不会是犯傻了吧，两人对看一眼，发觉对方的神情与自己差不多。 一盏茶不到，小铁锅里的碱水渐渐变成了淡奶黄色的液体，刘亘让双儿减小火头继续搅拌，这会儿，一种有些难闻的混合味道开始散发出来，刘嫣皱着眉头使劲拉着赵姨娘的手往后退。 刘亘坐在凳子上慢悠悠搅拌着，过了一炷香功夫，小铁锅里奶油似的混合物渐渐开始粘稠起来，刘亘把干桂花撒进去让双儿再次减小火头，自己的搅拌动作却加快了一些。 “少爷。这东西真能做胰子？”过了会儿桂花的香味开始散发出来，看着小铁锅里的变化赵姨娘也开始好奇了。 “赵姨娘。都说了从今往后你是本源的养母，怎么还一口一个少爷，就称呼本源，这东西做好你们就知道了，比合香楼的好看好使。” “叫习惯了。”债姨娘欣慰地一笑。 熬了半个时辰，淡奶黄色的混合物变得很粘稠，几乎快要搅不动了，刘亘让双儿端下小铁锅冷却，自己去书房拿出昨天准备的小木盒，把粘稠的混合物一股脑儿倒进去，随后端出屋子冷却凝固。 “少爷。这就是新胰子？”刘嫣和双儿好奇地凑近了看。 “当然。等少爷整好了双儿洗自己的手帕就知道了。” 屋子外面寒冷，刘亘怕刘嫣冻着与赵姨娘她们进屋子等候，才说了一会儿话，双儿等不及了走出去查看，她的脚步声停下的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刘亘和赵姨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跑出去。 “你们快看。”双儿瞪大眼睛小手指着地上的小木盒。 混合物已经完全冻结了，神奇的是，刚才大家明明看到的是淡奶黄色的东西，如今却变成了白白的一块。 “切割好就能使用了。” 刘亘把小木盒拿回屋子，大模大样举起菜刀切割，只听了咯咯咯一阵刺耳的声响，菜刀在新胰子表面划了几道白印子一下子滑到木框边缘，刘亘表演失败偷偷瞄了赵姨娘和双儿一眼，老脸微微一红。 “这个c这个整个儿冻住了，得化开了才能切割。” “少爷给双儿吧。” 炭盆里还有一些小火，双儿坐在凳子上端着小木盒慢悠悠来回转动，刘嫣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双儿的举动，烤了大约一盏茶功夫，刘亘再次举起菜刀划了个十字。 四小块方方正正的白色胰子摆在桌上，赵姨娘和刘嫣c双儿直愣愣盯着，还是不相信这东西能清洗衣物。 “双儿。端上温水准备清洗。” 双儿的手帕很干净，刘亘让她去厨房拿了块抹布回来，先放在温水里浸湿再打上新胰子，然后两只白嫩的小手不停搓洗，看着看着刘亘脸色一变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抹布上搓洗出来的泡沫太少了，根本不能与香皂相比。 试验的双儿没看到刘亘的脸色，搓洗了一会小脸蛋露出了惊讶的微笑，只见灰黑色的小泡沫不停滴到水盆里，谁都看得出抹布在双儿手上变得柔顺起来。 搓了会儿双儿把抹布放进温水里漂洗，等她绞干后起身，赵姨娘上前接过抹布看了看伸出手指捻了几下，发觉手指上一点儿油腻也没有。 “少爷。这真的是胰子，还有香味呢。”双儿把白嫩的小手凑到刘亘面前惊喜地说着。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赚有钱人的银子 带着四块胰子刘亘和赵姨娘她们来到书房商讨发财大计。 根据双儿的汇报，红碱八文钱左右一斤，猪油挺贵得三十五文一斤，不过鞑子入关前在二十文左右，还有合香楼的黑色胰子四十文一个，个头比刘亘做的大一倍多。 “少爷。这么白的胰子用来洗衣物太可惜了。”双儿拿着一块胰子嗅了嗅香味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不能与合香楼搞低端竞争。’ 双儿的话给了刘亘灵感，赚钱得赚有钱人的。 崇祯爷穷得穿缝缝补补的内衣，可是那些豪门权贵有钱啊，李自成进京不是压榨了几千万两银子嘛，一块体面舒适的香皂，对那帮角色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想要提高价格，单单是白色胰子似乎还不够，得在香料上彻底与合香楼的黑胰子拉开距离，这桂花胰子看起来土气了一些，刘亘问双儿和赵姨娘哪有出售香料的铺子，两人说附近的东西长安街都有，刘亘当即揣上银子拉起双儿出了门。 香满楼的冯掌柜坐在店铺里有些心不在焉，店铺是成国公府的产业，如今鞑子入关掳掠，城内成国公府名下的铺子大都赚的盆满钵满，今早掌柜们去汇报的时候负责粮铺的葛掌柜得到了大管事的赞扬。 冯掌柜与葛掌柜都是成国公府的家生子奴仆，两人从小就不对付，看着葛掌柜的嘚瑟样冯掌柜就来气。 香满楼生意惨淡，可这不能怪他冯某人嘛，香料这东西用得起的官宦商贾人家，谁家没有点存货，这年月要囤积也是米粮之类，没人会脑子进水了买一大包香料回家。 ‘葛某人接触的都是小门小户c贩夫走卒，可是进这香满楼的顾客，那个不是胡同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冯掌柜正自我安慰着，看到一位体格匀称c眉清目秀的少年生员带着一个丫鬟掀开厚厚的棉门帘走进来，他脸色一喜站起来准备亲自招呼客人，可一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冯掌柜微微叹口气再次坐下。 “伙计。你们这店铺有没有满喇加c旧港过来的香料？” “有。客官你算找对门路了，凡是顺天府有的香料，咱们香满楼都有。” “请拿出来验个货。” “好嘞。” 伙计从柜台后面的货架子上依次捧出来四个精致的青瓷小罐，刘亘一个一个看过去，里面分别装着黑胡椒c白豆蔻c肉豆蔻还有丁香，那伙计见刘亘看得仔细的确是个雇主，看了一眼掌柜的又从最上面的格子里捧过来一个摆在柜台上。 沉香！ 刘亘一看摇摇头，这东西与黄金一样金贵，不用考虑。 他让伙计依次取一些出来辨别香味，都是黑乎乎晒干的小果子，白豆蔻c肉豆蔻闻着依稀有一股辛辣味，丁香味道比较浓，闻着不错。 一问价格刘亘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黑胡椒三两银子一两，白豆蔻c肉豆蔻五两银子一两，丁香便宜一些，也要二两银子一两。 “店家。这些香料怎么比金子还贵？” “这位小姑娘，这些香料可都是从南洋的占城c暹罗c旧港一带万里迢迢海运而来，你说贵不贵。” “这么贵的东西谁买啊。” “呵呵。这里是京城只要货品好就不愁买主。” 刘亘做的是小本生意，哪买得起这样的奢侈品，本钱全搭进去都不够，刘亘记得丁香这东西全国各地都有，他问伙计有没有国产的丁香，伙计点点头从货架下层取出一个青瓷小罐，见刘亘看得仔细又转身拿出一罐八角。 刘亘闻了闻国内产的丁香，味道并不比南洋的差，一问价格，才两钱银子一两，八角产自广西云贵价格稍稍贵一些，三钱银子一两。 八角和丁香各买一两拿回去试验，临出门的时候刘亘想了想让伙计称了一两黑胡椒，这东西可是煎牛排c烤肉串的绝佳佐料，想到无意中得来的美味刘亘馋得快流口水了。 出了店铺只见双儿的小嘴翘得能挂油瓶了，三两银子够买一石五斗面粉了，可是少爷只买了些黑乎乎的豆子，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回程路过肉铺子，刘亘问掌柜的有没有牛肉，掌柜的听了连连摆手，说铺子是正经生意，可不敢犯朝廷的禁令。 原来早在大明朝开国的洪武年间，朝廷就下令民间不得无故宰杀耕牛，这道禁令一直延续到崇祯朝，可惜刘亘不清楚状况差点闹笑话，当然，豪门权贵想吃牛肉有的是办法，耕牛也有生老病死不是，只要衙门里不查，谁知道呢。 ‘在京城美味的煎牛排看来是尝不到了。’ 刘亘和掌柜的聊了一会把铺子里剩下的五斤猪油全买下，还夹带了一些猪排c五花肉，在隔壁铺子买了些羊肉，见双儿小嘴老翘着，又买了两根葫芦糖。 接下来还得做各种试验，买猪油的经历让刘亘意识到一个问题，把胰子当做一个产业来做，在京城应该能收集到足够的猪油c羊油，可过不了多久刘亘就要避祸南安府一带，那种地方，一天能产出多少油料？ 再说到了赣州天气也开始热起来了，派人去附近府县收集原料似乎不现实，一来一回的总不能用发臭的油料熬制胰子。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葫芦糖哄刘嫣，随后刘亘吩咐金榜负责磨碾香料和黑胡椒，每一样都要磨碾到最细，让刘顺去院子里砍了一根竹子做竹签子，赵姨娘和双儿负责清洗猪肉c做羊肉串，安排完毕刘亘躲进书房寻找对策。 鞑子退兵刘亘一家就要南下，这顺天府的生意做不了多久，如何才能把好处最大化，想到一年过后李自成大军进城c崇祯皇帝上吊自杀，刘亘有了主意。 双儿看到走出书房的少爷神采飞扬，好似中了状元郎一般不由得问：“少爷。有什么好事？” “让你们尝尝本少爷的手艺。” 刘亘拿了个大碗调制腌制的调料，黑胡椒粉c盐c酱油c酒，放置好了搅拌。然后让双儿把猪排和羊肉串放进去蘸汁水，这道工序完毕把剩下的调料分别倒在放置猪排和羊肉串的盆里。 这时的猪羊牛吃得都是纯天然的饲料，肉的腥味比较重，刘亘闻着淡淡的酒味觉得达不到要求，问双儿家里有没有烧酒。 “烧酒？双儿没听说过。” “就是那种喝下去喉咙口仿佛会烧起来的烈酒啊。” “没听说过。” 双儿一脸迷茫，再去问赵姨娘，赵姨娘说街面上卖的都是这种酒，不过达官贵人家里有波斯来的葡萄酒，据老爷说比铺子里卖的酒喝着有劲儿。 “唉，那只能多腌制一会儿了。”刘亘摇摇头叹了口气。 傍晚时分，不顾赵姨娘和双儿的劝阻，刘亘撸起袖子进厨房烹制猪排和羊肉串，炭盆架上铁架子就是烤炉，没有孜然，羊肉串只需要刷上一些油料，煎猪排没有平底锅只能放在大铁锅里做。 小尾巴刘嫣一直跟在刘亘左右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等羊肉串的香味飘出来，不光是刘嫣，就是赵姨娘和双儿也都盯上了炭盆。 这香味闻所未闻，刘嫣嗅着鼻子小脑袋越凑越近c越凑越近，要不是双儿和刘亘拉住她能凑到烤串上去，等煎猪排的香味散发出来，小刘嫣嚷嚷着让赵姨娘抱她起来先一饱眼福。 这一晚，赵姨娘c双儿和刘嫣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味。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大小狐狸 接下来三天，刘亘把丁香和八角按不同比例放入胰子液搅拌，最后试验下来一份八角c三份丁香的胰子香味比较适中，这个配比的香味不刺鼻闻着比较柔和，洗过手之后还留有一丝余香。 试验完香味刘亘又去了一趟染料铺子，买了暗红和露桃红两种染色粉，经过几次配比试验终于制成了类似桃花花瓣的粉红色胰子，至于每次试验的次品，全都被赵姨娘和双儿当做宝贝收藏起来了。 这期间嘉定伯府二管事来过一趟，刘亘以读书为借口三言两语把他给打发走了，对于后院的事刘顺几个第一次进刘府不知道状况，可是金榜一直跟着曹渊对刘府熟着呢，他觉得刘亘和双儿这几天老窝在后院神神秘秘的，偶尔出门也不带上他和刘顺，猜测准有事儿。 这小子不是刘府的奴仆顾忌少，早晚遇上双儿就旁敲侧击一番，双儿得了刘亘的告诫嘴巴严实着呢。 白色胰子和粉红色胰子试验出锅，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一天下午，刘亘揣上四块胰子施施然朝嘉定伯府走去，谁想大门附近依旧一溜儿停着七八抬轿子c马车，刘亘有事只得硬着头皮进去，门房眼尖，见伯爷看重的准孙婿前来拜访忙不迭陪着笑迎出来。 “三元公。难得见您，请进屋子喝茶。” “有劳。” 嘉定伯府门房的傲慢整个顺天府有数，那些坐在门房里喝茶等候的角色见他对一个小秀才如此卑躬屈膝不由得动容，坐在首座的那位挤出点笑意起身让座，刘亘哪肯无缘无故扫一个陌生人的面子，作揖谢过之后陪坐在末座。 他的举动顿时赢得了在座各位的好感，身旁的那位更是与刘亘以年兄相称，他说自己是福建人士，能与刘亘坐在一起喝茶就是有缘，若刘亘有空一会他想去府上拜访。 ‘跑官的。’ 刘亘知道求周奎办事的人多，眼前这位似乎遇上了难处想曲线救国，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对方也不在乎依旧与他搭话，屋子里其余的人本来对这位陪坐末位的外地口音角色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倒有些羡慕他占了个好位子。 没多少功夫，里面走过来一个小厮请刘亘进去，刘亘对众人点点头直接去了暖房，周奎不在，忽悠来的准丈人亲自接待。 他解释，父亲大人去衙门办公了让刘亘稍后片刻，其实附近的街坊都知道，崇祯爷赏了周奎一个都督府正一品的右都督，都督府是个空架子没具体事务，作为二把手的右都督更是闲得发慌。 周奎去衙门只有一种解释，这厮不淡定出门打探鞑子大军的情况去了，刘亘点点头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喝茶与准丈人闲聊。 刘亘算是周家的半个自家人，丁氏与两个儿媳个侄媳也出来与他见面，听说刘亘有要事找周奎商谈，丁氏吩咐儿子好生招待，自己返回内院张罗去了。 五军都督府就在大明门内西侧，距离槐树胡同近的很，等了小半个时辰，周奎踱着步子进了暖房，刘亘一见赶忙起身问候。 大管事在周奎进屋前已经禀报过，周奎对刘亘主动上门上商量事情感到有些意外，此前刘亘才来过两回嘉定伯府，第一次仅仅只是礼貌性质拜谢他的贺礼。 “本源。是不是刘府遇上了什么麻烦？”刘府就刘亘一个半大小子当家，周奎摆出岳祖父的架势开门见山。 “多谢岳祖父关心。府中一切安好，本源有别的要紧事与岳祖父商量。” “都是一家人本源但说无妨。” 刘亘让小厮端来两盆温水随后看了一眼四周不再说话，周奎是个老狐狸，见刘亘如此慎重倒也起了好奇心，挥挥手吩咐小厮全都退下，但见刘亘依旧看着门口周奎顿时变得慎重起来，他让大管事亲自去门口守候，不许任何人靠近。 刘亘从怀里掏出两白两粉红共四块胰子郑重其事摆放在周奎座位旁的茶几上。 白的有些像玉石，这粉色的，难道是粉玉石，这色泽也太匀和了！ 周奎父子看得双眼发直，他沉得住气只是看着没有发话，准丈人没那涵养起身拿起一块白色的上下看了看又凑到鼻尖嗅了嗅，没想到竟然有淡淡的香味。 “本源。这是什么稀罕物品，从来没见过？” “岳祖父。岳父大人。最近本源整理家中藏书，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宋朝刻本，里面记载有一种胰子的制作法子，说是能制出洁白如玉的胰子，本源一时好奇作了尝试。” “这东西是胰子？”周奎听得动容，他明白刘亘为什么神秘兮兮的要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请岳祖父。岳父净手。” 细腻的泡沫c淡淡的幽香让周奎父子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体验过后周奎亲自拿着胰子把刘亘请进书房谈话。 一看这架势刘亘明白老狐狸存了独吞的心思，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刘亘可不是之前的刘亘了，没想好对策哪敢登门。 重新上茶，两人默默喝着谁也不愿先开口，等了一会周奎诧异地瞄了刘亘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小秀才如此沉得住气，对刘亘的认识又多了一分。 “本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准备如何处置这事。” “岳祖父。刘府如今境况大不如前，本源虽说满腹经纶可也得三年后才能参加科举，这期间又要去南安府守孝苦读，往来花销不是个小数，因此本源决定” “但说无妨。”周奎不知不觉伸长了脖子。 刘亘说自己一则要守孝二则要研读，没有心思处置这胰子的买卖，因此想知会一些刘府靠得住的故交好友一起来做胰子买卖，今天来嘉定伯府就是想与周奎商量这事，看看找那些人家适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刘亘刚开窍怎么又犯书呆子气了，赚钱可不是众乐乐的事儿，周奎听了简直无语。 这事还用得着商量c考虑吗，当然是周家最适合。 时隔十四年，周奎再次吹动神棍之嘴忽悠刘亘，什么远亲不如近邻c近邻不如至亲c肥水不流外人田云云。 “本源。周刘两家已经结亲，要不是顾忌刘府有重孝，还与东林党那个贼心不死的钱受之有些瓜葛，那天我就会大摆宴席宣扬这事，也罢，等你从南安府学成归来，我就为你和兰儿操办婚事。” 为了打消刘亘的书呆子念头，周奎吐沫飞溅说了一大通，最后把宝贝孙女周梓兰也给搬了出来，恍然大悟的刘亘似乎意识到与嘉定伯府合作的好处，将信将疑点头答应。 接下来谈细节，说着说着周奎傻眼了：‘这哪是书呆子，简直就是练了三十年摊的角色，莫非有些事这文曲星能无师自通。’ 生产秘方眼下决不能交给周奎，不然刘根估计这角色会把自己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儿骨头渣子都不剩，或许连小命都难保，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拿亲朋好友说事的原因。 刘亘以保密为借口，坚持生产的前一部分在刘府进行，后一部分转移到周奎准备的胰子铺子后面场院操作，制成成品后出售。 京城豪门权贵多得是，万一这个刘亘再发书呆子气真跑去哪个府邸，周奎可就人财两空咯，老神棍投鼠忌器只得答应下来。 老狐狸对阵小狐狸，一番较量过后各取所需握手言欢。 刘府周府各出五百两银子作为启动资金，两府各占五成份子，其中刘府负责原料的采买以及前期的制作，周府负责后面的制作以及胰子的推广和销售，也就是周奎得无偿提供一个闹市的销售铺子。 对于只拿到五成份额周奎是不满意的，可是刘家在顺天府树大根深他也不敢太用强，毕竟如今刘亘捂着秘法，而且小三元声名在外一个不慎就会惹上一身骚。 ‘你不是要去南安府守孝苦读嘛，难不成在那制了一半再千里迢迢送京城！’谈完事周奎笑眯眯请刘亘喝茶，心里有的是计较。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举剑纵横 ‘拉大旗作虎皮，想要周奎上套可不容易，老神棍也许在盘算小哥离开了顺天府这生意如何继续。’对面的小狐狸同样在算计这个问题。 银子，有了银子才能招兵买马护卫自己和家人。 随后两人谈论了一些合作的细节问题，包括制作胰子的木质模子以及成品的包装，模子的大小按照刘亘的要求制作，包装，在周奎看来越奢华越能卖好价格。 他提出分三种外包装：纯白的一种c粉色的一种c混搭的一种，每盒装两块，价格分别定为八钱银子两二钱银子两银子。 外包装全部用精致的小木盒子，后两种在木盒的正面贴上印花的丝绸作为装饰，里面陪衬洁白的棉布垫。 最后刘亘与周奎合计原料成本，两块胰子的成本在二十五文左右，加上木盒与丝绸c棉布，原料成本大致在五十到六十文，当然，等鞑子退兵后，原料成本还能减少五到八文。 至于人工，多买些奴仆就是，只要喂饱了肚子干活，心情好的时候赏几个铜钱就成，算完账周奎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本源。放心吧，卖胰子这事包在岳祖父身上。” ‘你就是在木盒里装一块石子，别人也会抢着买。’刘亘听了点点头微微一笑。 至少十几倍的利润啊，即便周奎权倾顺天府，府中金银财宝无数，可他眼前依旧不断冒出金星，这可是周家能够传给子孙后代的聚宝盆。 当天，周奎夫妇拉住刘亘在周府参加便宴，丁氏想的周到特意为他准备全素的菜肴，刘亘盛情难却留下了，周逵为了拉拢刘亘安排了全家聚餐，这可是家人才有资格参加的宴会，一来把周刘两家的婚约做实，二来让刘亘见一眼周梓兰姑娘。 周梓兰姑娘身材高挑，高椎髻配衬白皙姣好的面容显出娴静气质，素色绸面交领短襦外罩一件比甲，素色的百褶裙于步履间闪出一股子灵动感，金髻子尾端细金链子缀着的珠子有节凑地晃动着，看得刘亘心儿嘭嘭嘭直跳。 ‘周奎这厮真肯下本钱，不过哥百分百满意。’对于周梓兰身穿素色服饰与自己会面，刘亘有些感慨。 也许是常进皇宫陪姑姑说话，周梓兰姑娘见到刘亘一点儿也不胆怯，双膝微曲敛衽作礼，随后微微一笑说道：“久闻刘府三元世兄的风采，今日妾身有幸得见。” “呵呵。世妹过奖，本源愧不敢当，生员试乃小道儿不足挂齿。”刘亘作揖回话。 “哦。看来世兄珠玑在握，莫非对三年后的乡试c会试胸有成竹？” 周梓兰看向刘亘的眼眸露出一丝狡黠，怀着对小三元的好奇和一丝景仰，还有对未来夫婿的考究，周姑娘难得地失态了。 ‘不是说古代妇女三从四德嘛，怎么看上去娴静温柔的周梓兰姑娘也有一套伶牙俐齿，一开口就是杀招。’某人腹诽不已。 刘亘其实错怪了周梓兰，就是平民小户人家的姑娘，第一次见到许配终身的那位也做不到心平气和，更何况是见多识广c内心傲气的周梓兰。 在周奎面前就不能太谦虚，刘亘摇摇头又点点头：“文章做的再好，也不能剿灭流寇c驱除鞑虏，有朝一日本源愿以岳武穆为榜样，举剑纵横，内平流寇外灭胡虏，换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好一个举剑纵横，妾身拭目以待。”周梓兰漆黑的双眸顿时变得闪亮闪亮。 “好。本源有大志向。”一旁的周奎拍手叫好。 “本源今后就是咱们大明朝的五省督师，为皇爷和皇后姑姑扫平天下。”便宜准丈人见了赶紧帮腔。 周梓兰娇美的小脸蛋充满了希冀显得神采飞扬，周家人见了齐刷刷看向刘亘，大家明白刘府的小三元已经通过了心高气傲的兰儿的考究。 这是一个重要的环节，若周梓兰看不上刘亘因而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依着皇后对她的宠爱，即便是周奎也没辙。 刘亘见了暗自汗颜，后世网络上的段子多得是，一套一套的能把老神棍兜晕了去，要是让周梓兰知道自己一心逃往南方避祸，估计会被佳人当场吩咐丫鬟打将出门。 一顿精美的素斋吃得刘亘百般滋味在心头，出门的时候见金榜和刘顺从门房里跑出来，原来是赵姨娘和双儿见刘亘去了那么久都不回府，吩咐两人过来打探，得知刘亘在嘉定伯府吃晚饭，两人回去禀报后又跑回来在门房候着。 金榜告诉刘亘，下午有一位名叫柳从云的外地官员来府拜访，得知刘府有孝在身上了香叩拜之后奉上两百两银子留下一张名刺回去了，说是明天再来打扰。 ‘柳从云？’顺天府没有姓柳的故交，莫非是今天在嘉定伯府门房与他搭讪的那人，记得那人说他姓柳，福建人士，刘亘想起了邻座那张胖乎乎的圆脸。 福建人士，正好可以向这位柳从云打听一下关于郑成功的消息，刘亘想起这事对于明天的会面隐隐有些期待。 袁崇焕在宁远城一炮轰死了努尔哈赤，郑成功可是比袁崇焕还要牛x的牛人啊！ 郑成功于南明永历十四年冬，也就是一六六零年冬季，在当年的第二次厦门c金门保卫战中，麾下战舰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发动突击战，在突袭中一炮轰死了坐镇清军安南大将军达素旗舰的顺治皇帝。 此战粉碎了顺治乘胜追击妄图彻底剿灭郑成功c捞取政治资本的美梦，致使达素大军全军缟素不得不撤兵，逼迫清廷编造了顺治皇帝寒冬腊月传染天花蹊跷病死的弥天大谎，为节节败退的明军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这惊天一炮，使得郑成功有机会整合水军夺取台湾，为后世的中华民族留下一个无与伦比的瑰宝。 带着五百两雪花银子回到刘府，只见赵姨娘和双儿依旧在门房等着他，也许是不清楚刘亘此行结果如何，两人都显得有些忐忑，见刘亘进门呼啦一下把他围住了。 “赵姨娘。双儿。咱们去后院说话。” “少爷，下午有个叫柳从云的外地官员送了两百两银子和这张名刺，可是双儿不记得府里与这人有交往，少爷高中小三元，还有老爷过世这人都没有出现。” “下午在嘉定伯府门房遇上的，明儿见了再谈吧。” “少爷。这人好阔绰，一出手就是两百两银子比嘉定伯还大方，双儿当时被那人吓了一跳。” 也许是等得有些焦急了，双儿围着刘亘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赵姨娘拉着刘嫣看着双儿的娇憨样会意地笑了，双儿觉察到赵姨娘异样的眼神猛地顿住脚步，偷偷瞄了刘亘一眼捂着小嘴蹭蹭蹭跑到了前头。 在书房，刘亘把自己与周奎谈判的全部过程告诉两人，当听到周奎决定售价一两银子两块胰子时，赵姨娘和双儿听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老天爷。这是真的吗？”赵姨娘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喃喃自语。 “少爷。这岂不是说我们刘府要发大财啦！”双儿嚷嚷着。 “大概是的。”刘亘假作矜持点点头。 “少爷。那是不是不用卖掉府邸凑路费了？” “嗯？” 这个问题刘亘还没想过，他在的潜意识中，不能把财富留给李闯和满清，不过既然选择与周奎合作，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买卖府邸这事的确需要再作考虑。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查无此人 “本源兄。你我一见如故特来上门叨唠。” “从云兄。请。” 柳从云准时到访，刘亘开门迎客，两人寒暄着朝会客室走去，双儿煮茶的功夫曹金榜机灵地送来了炭火盆，刘亘和柳从云围着火盆边烤火边侃侃而谈，猛一眼看去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柳盛卿字从云，福建漳州平和县客家人，祖上是唐朝时的豪门望族河东柳氏，晚唐时因为战乱转辗南迁，宋末有一枝柳氏族人没有跟随大批军民继续南逃，而是躲到了漳州西南部的山区得以存身。 昨天刘亘进去后柳从云偷偷向门房塞了二十两银子，得到了一些刘府的简单信息，最主要的当然是嘉定伯周奎很看重刘三元，不过没有透露两家有婚约的事。 “没想到从云兄竟然出自河东柳氏，千年豪门望族啊，失敬失敬。” “刘府乃是汉高祖后裔，从云惭愧。” 柳从云金榜题名后被派到安徽宣州做了三年知县，吏部考核优等升任河南省归德府正五品同知，刘亘听到河南省三个字立马明白了柳从云拜见周奎的原因。 区区一个七品知县，能够跳过推官c通判直升同知，不管过程如何说明眼前这个角色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刘亘起了结交之心两人聊得更加热乎了。 柳从云无意中说到衙门胥吏的阴险c狡诈，说自己上任前特意招人请教，否则被下面的人架空了有事得担着好处却轮不到，根本就评不上优等。 “本源兄。说实话，要是早知道吏部派放归德府，从云还不如在宣州稀里糊涂混日子呢。”说到优等柳从云摇摇头一声叹气。 “从云兄。难道吏部签派已发还能调换不成？” “这里面有讲究，一般来说平调是没法商量的，直接签派上任；至于调任京师c升迁要地，吏部会招该员赴京面谈，等面谈过后才会正式签派。” “归德府从云兄的确去不得，你去嘉定伯府就是为了这事？” “本源兄。实不相瞒，人命关天啊。”柳从云一脸苦涩。 这柳从云一赶到顺天府就开始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谁成想鞑子大军突然入关掳掠，谁还顾得上区区一个外地的五品同知，同年c同乡都走遍了，最后硬着头皮找权贵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辞官还乡。 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好不容易升任五品同知，再进一级就是堂堂四品府尊，穿绯袍绣云雁，在地方出入八抬大轿前呼后拥，说放弃谁人舍得。 柳从云表示，自己只希望到南方太平些的地方上任，若刘亘能在嘉定伯面前举荐运作，定有厚报。 刘亘解释说自己与嘉定伯只是街坊关系，最近中了小三元周奎上门道贺两府才开始交往，柳从云的情况特殊作为朋友按理得出手相助，只怕人微言轻帮不上忙。 柳从云哪里肯信，伯爷府门房对待刘亘的态度他瞧在眼里，这还能有假，刘亘见他那样子叹口气摇了摇头，只说找机会帮柳从云陈述一二。 谈完柳从云的事刘亘问起了郑成功。 令他意外的事，柳从云根本就不知道郑成功何许人也，刘亘解释说郑家有庞大的海上船队，柳从云这才恍然大悟，说那是晋江安平的郑芝龙，海盗出身崇祯元年接受朝廷招安，现任福建总兵官，署都督同知。 郑家靠垄断倭国与南洋的海贸大发横财，郑芝龙手下有参将游击郑芝彪c郑芝豹c郑彩c郑兴c郑明等军将。 “出海的海船都得向郑家缴纳规费，大船两千至三千两银子c小船一千两，凡不得郑氏令旗者，不能往来。本源兄。莫非你对海贸有意思？” 刘亘摇摇头：“从云兄。这郑家真没有一位名叫郑成功的？” “郑芝龙兄弟c手下的十八芝等名气大的人里面应该没有。”柳从云表示刘亘打听的人也许是郑家的旁枝，等鞑子退兵后他会写信让漳州的朋友帮着打听一下。 现在满清有多尔衮摄政，郑成功一炮轰死了顺治，郑成功还与康麻子战斗了好些年，看来郑成功应该是郑芝龙的子侄辈，想通了这点刘亘继续询问。 柳从云只知道郑芝龙有一个儿子郑森十一年考中了秀才，去年与泉州惠安的董飏先家结了亲，董飏先是十年殿试的二甲二十名，现任广东按察司副使，不过具体的情况不甚清楚，对于其他的子侄柳从云几乎一无所知，他表示自己回福建会馆后向同乡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知道郑成功这人的。 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郑成功竟然连他的同乡都不知道，刘亘听了有些无语。 柳从云走后刘亘回到书房开始盘算，他需要银子，越多越好，柳从云的话让他有些心动，不过周奎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想到柳从云说的狡诈胥吏刘亘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接下来三天，刘亘吩咐双儿和曹金榜两人出去订购原料，猪油c红碱c石炭饼子c两种香料c染色粉，还有硝石c硫磺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药材，购买后面这些东西，纯粹是为了扰乱周奎的视线。 期间府里雇了泥水匠和木匠，在后院西厢房的后面搭建了一个半封闭的棚子，棚子里垒砌了两个锅灶，按上两口大铁锅权当制造胰子的工房。 曹金榜还跑了一趟人牙铺子，隔天那人牙头儿给刘府送来了五个体格健壮的粗使大丫鬟，为了保密，所有配制的活计都有刘亘自己和双儿完成，他宁可少制作一些也不愿招男佣家丁干这活。 刘亘相信，老狐狸周奎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这一天下午，刘顺守大门，刘帆和刘风把守进入后院的月洞门，刘一则在前院四处溜达查看可疑情况，刘亘带着双儿和五个粗使丫鬟开始制作胰子的半成品。 先让丫鬟把两口锅的水烧至温热，随后让她们回避有双儿继续操作，刘亘往温水中投入红碱，等红碱融化后再放入猪油，有丫鬟们轮流搅拌至猪油完全与碱水混合成淡奶黄色的液体，最后放入香料和染色粉继续搅拌均匀。 接着把稀稠的液体分别搯入两个木桶，木桶的外面包裹着厚厚一层保温的芦花秸秆，四个丫鬟把装着木桶的柳条筐抬到月洞门装上大车，刘帆和刘风把大车推到大门口交给嘉定伯府的家丁，刘亘与二管事坐上马车随行。 一行人径直来到西长安大街，说来也巧，周奎准备的胰子铺子就在刘亘购买香料的香满楼对面，此刻周奎正坐在店铺子有些心神不宁地喝着茶，大管事见了催促门口的家丁出去打探情况。 “伯爷。货和人都来了。” “好。”周奎闻讯起身走到门口张望。 铺子的后院，东厢房早准备好了锅灶以及引燃的石炭饼子，等刘亘和二管事一到立马把混合液倒入大铁锅烧煮c搅拌，刘亘见火头太大吩咐仆佣取出一部分石炭，用中火烧煮。 周奎带着大管事c二管事站在一旁关注着刘亘的举动以及大铁锅中混合液的变化，不一会混合液煮沸了，一股子有些说不清的难闻味道开始散发出来，周奎皱着眉头看了看刘亘没有说话。 “三元公。这味儿有些难闻啊？”大管事见状上前小心翼翼询问。 “无妨，等一会这味道就会散去，随后满屋子的幽香。” 周奎耐着性子呆在东厢房等候制作结果，过了近半个时辰，刘亘吩咐仆佣熄火搯出快要搅拌不动的粘稠物，周奎上前察看，见没加染色粉的这一锅依旧是淡奶黄色的忍不住开口。 “本源。这颜色怎么不是白色的，是不是做错了？” “岳祖父。这东西得放入模子拿到外面冻起来才会变颜色。” “嗯？”周奎听得将信将疑。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猪队友 两锅一共制成近三百块两种颜色的胰子，亲眼见到胰子制作成功让周奎变得欣喜若狂，眼前整齐排列的新胰子让他看花流言，老狐狸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神态自若，可是抽动的嘴角c贪婪的眼神瞒不过旁人。 周奎拉着刘亘到前面喝茶，与他商讨扩大制作事宜，照周奎的心思，最好扩大到二十口锅，一天制作三千块胰子。 刘亘说制造胰子的前期配方有些复杂，得小心调制，一有疏忽就得从头来过，因此比较耗费功夫，若招些徒弟教授，人多耳杂的难免会泄露出去。 他解释道，物以稀为贵，这白色c粉色的新胰子只有咱们才能做出来，若一下子整个几万块出售，引不起轰动的效果，说不定大家会对胰子的价格产生怀疑。 他提议限量销售，周奎听不懂刘亘说的啥意思让他解释，刘亘说咱们每天只卖出一百盒两百块胰子，先到先得，让得到的人感觉到一种优越感，让街坊们觉得使用新胰子这是一种高贵身份的象征。 “岳祖父。一两银子才买两块胰子，近二十倍的利啊，价格着实贵，得让咱们的胰子从等着人买c求着人买变成豪门权贵c士绅巨贾抢着购买c求您开后门卖，物以稀为贵嘛。” 既赚钱又得了面子，周奎听了不住点头，只是一天才做一百两银子的生意，周奎心有不甘。 做生意讲究细水长流，刘亘劝说这么贵的胰子，其实用得起的人家毕竟有限，与其到时候放在铺子里一点一点出售，不如制造紧缺态势让人抢购，至于剩余的胰子，等鞑子退兵了可以拿到应天府出售，南方豪门个个富得流油，不赚他们的银子赚谁的去？ “本源真是文曲星下凡，这二十年老掌柜都没摸清的门道，却被你一语道破，成，就按你说的办。” 见周奎兴致很高刘亘趁机说起柳从云的事，柳从云与刘府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在老狐狸面前什么门生故吏c故交之类的门面话不说也罢。 “本源。这个柳从云与你只是初交，即便有孝敬也就是意思意思，你帮他如此大忙没什么好处啊？” “岳祖父。本源是这么考虑的。” 虽说上犹县那边的族人还在，毕竟很多年没有直接往来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去了南方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遇上磕磕碰碰的事，而周奎远在顺天府对有些事鞭长莫及，若给个顺水人情让那柳从云去南安府任同知，岂不是一箭双雕。 听刘亘说完，周奎放下茶盏面无表情盯着刘亘上下打量，刘亘依稀记得院试放榜那天，上门道贺的周奎也是如此盯着自己看了半天，莫非老神棍又想装神弄鬼。 “本源。岳祖父给人看了半辈子的相，后来又得封嘉定伯进了朝堂，无论贩夫走卒c达官贵人，可以说生平阅人无数，你的骨相精奇着实贵不可言啊。” “请岳祖父放心，本源去了南安府一定用心苦读，争取三年后金榜题名，只是有一点担心，怕去了那边琐碎事多不能安心研读。” 周奎摇摇头：“本源。岳祖父自然会给你安排妥当，顺天府的小三元金榜题名不稀奇，连中六元才配得上你这骨相。” “状元郎！” 解元c会元c状元，几万学霸精英之中三年才拼杀出三个，老神棍随口就要他一人全包，刘亘听了简直无语，别说小李鬼如今根本没那本事，就是有真本事，也得时时鸿运当头才行啊。 仅仅过了三天，周奎就派二管事过来相请，说柳从云的事已经解决，不过南安府没有空缺吏部给他安排了相邻的赣州府。 根据周奎的说法，上犹县在南安府的最北端紧邻着赣州府城，从上犹县顺流而下去赣州府只要一两个时辰，路程比去南面的南安府近多了，若刘亘在上犹呆着不舒适，可以搬到赣州城里找个清净的宅子一心研读。 赣州府的知府是原翰林院编修杨庭麟，因为恶了杨嗣昌而被贬到卢象升的天雄军任赞画，崇祯十一年鞑子入关掳掠，因为杨嗣昌的恶意排挤以及高起潜的见死不救，五省督师卢象升和他的天雄军几乎全军覆没做了饿死鬼。 在外求救兵的杨庭麟幸运地逃过一劫，鞑子退兵后杨嗣昌把杨庭麟关进刑部大牢妄图至其死地，幸有正直的官员和老百姓为他作证，杨嗣昌诬告不成再次把杨庭麟踢出朝廷贬斥到赣州府了事。 “本源。杨庭麟这个人为官清廉，也有些本事，只是有时候做事一根脑筋不懂得变通，因此才恶了心胸狭隘c睚眦必报的杨嗣昌，你到了赣州只要不去惹他，有柳从云照拂一二定能相安无事。” “多谢岳祖父。本源有一事不明白，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既然这个杨庭麟有本事，岳祖父为何不向朝廷举荐，发挥他的才能助皇爷一臂之力？” 刘亘知道这个杨庭麟，他去高起潜指挥的关宁军中求援被拒后痛哭大骂，转辗求援碰壁后回到巨鹿贾庄给卢象升收尸。 周奎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刘亘说自己是勋贵，跳出来掺和文官集团内部的争斗早晚得家破人亡。 他解释说杨鹤c杨嗣昌父子门生故吏遍天下，平常没事也就罢了，谁敢去触动那根弦，从此各种明枪暗箭令人防不胜防，况且勋贵参与文官集团内部的争斗犯了他们的大忌，即便是杨家父子的对手也会反过来捍卫本集团的利益。 ‘看来周奎找上自己的动机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既然如此，这神棍直接找一个新科进士做孙女婿不就得了，何必干等一位八字没一撇的小秀才？’刘亘对此感到困惑，可这事没处询问只得藏在心里。 说到杨嗣昌这个杂碎真该千刀万剐，这厮仅仅因为一己私心把大明朝的墙角给彻底挖空了。 崇祯朝后期朝廷三根支柱卢象升c孙传庭和洪承畴，三位能文能武人物的悲催结局杨嗣昌全都有份。 杨嗣昌活生生逼死了五省督师卢象升，这厮暗令北直隶官员断饷断粮，致使卢象升与麾下五千兵马断粮三天后被鞑子围住血战身亡。 这厮暗害孙传庭致使他蹲了三年锦衣卫大狱侥幸逃得一命，直到自己事败绝食身亡才被崇祯放出来重用，彼时，李闯势大，霉运连连的孙传庭已经无力回天。 还有洪承畴，在他本人和崇祯皇帝都觉得应该步步为营救援锦州的时候，杨嗣昌大力举荐的两只猪队友之一，兵部尚书陈新甲逼迫洪承畴执行速战速决的方针，致使大明朝最后的精锐c十数万宣大c辽东兵马土崩瓦解。 只会纸上谈兵的杨嗣昌哪来这么大的能耐？ 看看史上最大猪队友崇祯皇帝对他无条件的宠信就明白了。 这应了一句老话，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猪队友杨嗣昌身败名裂c死有余辜，可是他留下的余毒还在，对此，往后在江西拼杀的刘亘会遭遇切肤之痛。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刺骨的寒风刮过行人稀少的宣武门外西大街，几片枯叶在风中忽上忽下飞舞着，刘亘站在福建会馆的大门口拉了下围脖带着刘一推门而入，坐在大厅一角火炉旁烤火的几个小厮长随见有人进来齐刷刷抬头朝门口看去。 大门口的光线有些昏暗，大伙眯着眼睛看了几眼依稀觉得来者是个陌生人，正想上前询问对方已经开口了。 “少爷请稍后，小的去打听一下。”刘一说着蹭蹭蹭跑到众人面前：“请问，福建漳州府来的柳从云柳老爷是不是暂住这里？” “刘老爷正在东院客房，请问贵主是？”跟着柳从云进京的长随听了赶紧上前一步回话。 “我家少爷是内城槐树胡同刘府的，前来拜会柳老爷。” “请贵人稍候片刻。” 柳从云的长随走到刘亘面前鞠了个躬大步朝后院走去，身后刘亘看了暗暗点头，不愧跟着柳从云在衙门里做过事，进退举止比刘一c刘顺四个毛头小子有章法多了。 满腹牢骚的柳从云正独自一人坐在炕上就着豆干c焦圈c白切羊肉和辣酱喝闷酒，来京城快三个月了，积蓄花掉了一大半，可是改任的事情却一点儿眉目都没有，真要是弃官回平和老家，说不清道不明的没脸见江东父老啊。 听说有访客柳从云一愣，得知来者是刘亘他赶紧下炕朝前院大厅走去，刘亘只是他瞎猫碰死耗子式的投机，没想到竟然有了结果。 天寒地冻的顾不了那么多规矩，柳从云把刘亘请到炕上谈话，这回刘亘不卖关子直言告诉柳从云，事情已经办妥，江西赣州府同知，随时可以去吏部领取派签印信。 柳从云直愣愣盯着刘亘两眼发光，过了片刻他下炕对刘亘深深作揖，刘亘受了半礼拉他上坐下，说自己只是举手之劳，全是嘉定伯在操作。 柳从云打开边上的箱子取出剩余的银票放在矮几上推给刘亘，说之前的三个月一直在顺天府找关系，如今只剩下这么多了，一点意思无法表达感激之情。 刘亘来路上考虑过这事，往后周奎完蛋了还得柳从云罩着，银票万万收不得就当卖个人情，柳从云哪肯依，说本源兄你不收下小弟如今确实不宽裕暂且欠着，可是嘉定伯那里总得打点一二。 “从云兄。算我欠了嘉定伯一个人情，往后有机会还了就是。” “本源兄高义，柳从云铭记在心，日后如有差遣请尽管吩咐。” “从云兄客气。”等的就是这句话，刘亘微微一笑说道。 柳从云吩咐长随去酒楼订了一桌素席，两人边吃边谈，他告诉刘亘，自己和长随一直在打听郑成功这个人，可是问遍了周围的福建同乡竟然没一个人知道，柳从云都打听不到郑成功，刘亘只能放下好奇心。 同乡会馆历来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此刻柳从云已经把刘亘看作是自己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朝堂，内阁c内监c勋贵c封疆大吏，在顺天府混了两个多月的柳从云说起来头头是道。 “如今孙总督退回陕西整军，闯贼势大中原已经无兵马牵制，再加上鞑子入关掳掠，北地实际上已经残破不堪，倒不如迁都应天府。” “从云兄。这道理显而易见，可是朝廷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孙总督兵败后朝廷里这方面的声音一直不断，可是迁都牵扯的利益太多，反对的声音比提议大得多，再说陛下舍不得这份基业，因此朝堂上提了两回都是无疾而终。” “唉，咱们人微言轻，能顾及到眼前就不错咯。”柳从云说起这话题啥意思，刘亘可不想卷进这是非。 “就是。”柳从云看了一眼刘亘打住了话题。 柳从云的足迹从福建到南直隶c北直隶，算是这个时代有些见识的人物，接下来的话题天南海北，在谈到倭国的时候他无意中说到郑芝龙有个倭国小妾，也就是那个大儿子郑森的生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刘亘知道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应该错不了，郑森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国姓爷郑成功，还以为他是一员将帅，没想到竟然是小秀才出身。 他向柳从云询问有关郑森的事，可惜柳从云除了郑森前两年考中秀才以及与惠安董家联姻之外，别的一问三不知，有了目标不怕找不到人，得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刘亘对此行比较满意，又聊了一会辞别柳从云带着刘一回府。 距离第一回联合制作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赶制的胰子盒子已经做好了近四千个，这一天，嘉定伯周奎借勋贵襄城伯李国祯的梅园邀请顺天府豪门权贵赏梅，接到帖子的角色无不皱起眉头，谁也不明白这关节周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梅园在内城东侧仓库大街上，地方不算大不过外面的道路很宽，加之仓库大街行人不多，聚会之类的比惹人眼球的棋盘街便利很多。 今天周奎的心情很好，披了一件做工精细的貂裘在烧了地龙的赏花大厅门口迎候来客，他笑眯眯盯着每一位来者，两眼闪闪发亮如同见到了对方的藏宝库房。 昨天周奎和刘亘讨论胰子销售事宜，急于圈钱的刘亘建议周奎出售分销权，他估计单单应天府和顺天府两大城市就能拍出好几万银子的分销权，哪知道被周奎一句话否决了。 刘亘忘了一点，如今的周奎权势赫赫c财大气粗，一门心思吃独食，在周奎看来，这胰子生产出来之后，每一个铜钱都是他的哪肯与别人分享。 周奎正愁没机会把嘉定伯府的铺开到每一个省份，有了胰子这个独门生意，嘉定伯府就有了与那些底蕴深厚的老牌勋贵抗衡的底气。 观赏大厅经过了重新布置，四周依次摆放着太师椅和茶几，中间孤零零安放着一张长方形黄花梨条案，条案上摆放着三个做工精细的木盒子和两盆温水。 应邀前来的每一位客人都被条案上的木盒子吸引住了眼球，这会众人明白，周奎的把戏肯定在这三个木盒子里面。 “感谢诸位前来捧场。” 人到齐后周奎四下里作揖致谢，拿出看家本领甩开腮帮子吹嘘了一通，众人听了越发迷惑，周奎见钓起了大伙的胃口，他打开其中一个木盒子邀请身份最尊贵的成国公朱纯臣和英国公世子张世泽一起上前体验。 直到这个时候，神棍依旧在卖关子，没有对众人说明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物品。 洁白如玉c粉如桃花，朱纯臣和张世泽一上前就被两块胰子吸引住了，正当两人以为这是周奎挖到的稀世宝贝时，年纪较轻的张世泽鼻子灵敏，距离木盒子尚有两步就奇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嘉定伯。这难道是有香味的美玉？”张世泽与朱纯臣对看一眼问道。 “世子这回猜错了，这是周某作坊最新研制出来的胰子。”见达到了最大轰动效果，周奎捋了一下山羊胡须微微一笑。 “这是胰子？”老于世故的朱纯臣听罢也不淡定了。 “成国公请净手。” 周奎说话的当口坐在四周的权贵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了，一个个盯着木盒子，人人心里嘀咕着周奎这个神棍当真是撞上了狗屎运。 众人都看到，第一个体验的成国公朱纯臣拿起粉红胰子的时候双手在微微颤抖，不过这会没人会嘲笑他，因为他手里拿的不是胰子，而是一座金山。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帛十六章 财帛动人心 客人还没离去，周奎就吩咐二管事先赶回去请刘亘到嘉定伯府商议事情。 刘亘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神棍想对他说些什么，无奈形势比人强，尽管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也只得乖乖跟着二管事走，在暖房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满脸红光的周奎兴冲冲大步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刘亘跟前。 “岳祖父。看您一脸喜色就知道这次的展示很成功。” “本源。今天准备的货被一抢而空，咱们每天才制出三百块胰子数量实在太少啦，无论如何得扩大制作。” “岳祖父。即便咱们扩大制作，可是盒子的制作只有那么多。” “我已经买下了三个大的木器作坊，还增加了人手，绸布铺子是现成的，一天就能制作近千个盒子，要是能制作更多胰子，还可以让匠作监帮忙。” 看着咄咄逼人的周奎，刘亘迅速转动脑筋寻找对策，胰子仅仅只是胰子不是美玉，买的再多也当不了传家宝。 刘亘调转话头问周奎，对粮仓里的大米c面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周奎听了诧异地看了刘亘一眼，不明白两人说着胰子生意的事怎么问起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刘亘解释说若是家里只有一两斗米面，人人会时常关心自己的下一顿，可若是家里的粮仓装满了粮食，谁还会关注这事。 今天去的那些公爷c侯爷c伯爷也就是图个新鲜，要是每个人家中囤积了一两年的用料，谁还会关心下次沐浴有没有咱们的胰子可用。 “本源。成国公c英国公他们一个个树大根深，名下的铺子遍布整个大明，只要从咱们这里买到货，当天就会运出去发卖。” 刘根听了简直无语，拍卖每个省的分销权，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一下子就能捞到口袋里，真不知道周奎是怎么想的，莫非精明过头搭错了脑筋。 见刘亘不表态周奎盯了他一眼闪过一道厉色，随即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数出两千两放在茶几上推给刘亘。 ‘今天老狐狸收了几万两订金只给自己两千两！’这一刻刘亘恨不得跳起来暴揍老神棍一顿。 这一刻他隐隐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召集亲朋故旧大伙一起出资成立一个商号，少赚点总比赚不到强，再说入伙的人多了，还不得围着自己转；刘亘喝了一口茶与周奎讨价还价，总算又从老神棍口袋里挖出一千两银子作为购买原料以及扩建的费用。 见到少爷又拿回来三千两银票，还听说制作好的近四千盒胰子被抢购一空，双儿开心的拉着刘嫣蹦跳起来，可是赵姨娘却看到了刘亘眼中那一抹淡淡的忧虑，她不动声色把刘亘拉到一旁说话。 “真收了几万两的采买银子？” 赵姨娘压低声音确认，见刘亘点点头赵姨娘皱紧了眉头，周奎此举明摆着不想把银票分给刘府，可商号是两家共有的，周奎的动机不简单，说严重点就是有恃无恐啊。 “本源。胰子生意利大，嘉定伯府会不会起了别的什么心思？”赵姨娘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局面脸色都吓白了。 “姨娘的意思是？” 软件男虽然来自信息爆炸时代，可是论到腹黑c心狠手辣这类，与那些老狐狸相比差了不止三个层次。 “杀人灭口？不会吧，杀掉我们那周奎可做不出胰子。”刘亘听了摇摇头。 赵姨娘却不这么想，她一直呆在高门大户人家这类事听得多了，胰子的制作说穿了一文不值，只要周奎控制那几个新来的丫鬟不难调制出来，她敢肯定，周奎已经秘密建了一个作坊在试制，毕竟，大宗的原料买卖瞒不过他。 财帛动人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赵姨娘的劝说不由得令刘亘重视，他握着拳头苦苦思索，寻找对策。 把制作胰子的法子乖乖交给周奎，狡兔死走狗烹，一心独吞的周奎估计不会放过刘府诸人；要是把制作法子散布出去，可以想象恼羞成怒的老神棍会有n种方法让刘亘身败名裂，最后去体验厂卫的几百种刑罚后被凄惨地抛尸在乱坟岗。 怎么办？ 刘亘和赵姨娘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惧。 这一夜，刘亘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自然不会是窈窕淑女，睡在外屋的双儿年少无心事，服侍刘亘上床后自己倒头就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大祸临头。 想到天真可爱的妹子刘嫣和双儿，刘亘暗暗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想出对策。 第二天刘亘和赵姨娘各自带着黑眼圈到书房商议，互相询问，谁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心里一急赵姨娘的眼泪水就流了下来，她劝刘亘，实在不行就带上银票一个人趁着外面兵荒马乱先逃到密云老庄子里去，再带几个人离开北直隶躲得远远的。 刘亘听了想也没想当即拒绝了。 即便能令周奎投鼠忌器，可撇下家人独自逃生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想想一年以后李闯大军和满清相继攻进顺天府，刘亘怎么可能把赵姨娘三个留在这里。 “赵姨娘。既然周奎有恃无恐说明他已经盯上了咱们，估计谁跑不了的，还会提前撕破脸，得想想别的办法。” “本源。你是刘家唯一的希望，京城这么大总有办法躲开他们逃出去的，带上我们只会连累你。” “要死也得死在一起。”刘亘咬咬牙说道。 一整个上午，刘亘连早饭也没吃呆呆地坐在书房里思考对策，这下就连双儿也觉得不对劲了，去问赵姨娘什么也没得到，只得守在刘亘身旁暗暗着急。 周奎势大，对付刘亘这种小事就是闹到首辅大人c英国公府c成国公府也不会有人理会，要说能令他忌惮三分的，只有那些言官御史，可如今什么事都没发生，刘亘就是有两张嘴巴也说不清楚。 ‘简直他娘的无法无天c肆无忌惮啊’ 坐了一上午刘亘摇摇头叹了口气，正面对敌实力悬殊，他绞尽脑汁回想网络上的段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非对称对抗之类的空子可以利用。 外面的势力是不可能与周奎对抗的，刘亘把目光盯上了嘉定伯府，主要人物从周奎的老婆丁氏开始一个一个排查，最后，他把焦点对准了周梓兰。 刘亘断定，霸占刘府胰子生意这种阴损事大概只有周奎夫妇自己知道,或许就连丁氏也不清楚，周梓兰更是蒙在鼓里，还以为周奎真想把她嫁给自己呢。 有了目标好办事，刘亘想了一会吩咐双儿去厨房取一根炭条，随后拿了一把剪刀修修剪剪，忙乎了一会总算做了一支简易炭笔。 双儿见少爷拿着削尖的炭条一个劲在纸上画圈圈，画了一张扔一张，搞不懂刘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发担心，出门去把赵姨娘给找来了。 “本源。你这是？” “赵姨娘。我想了个办法，或许能令他忌惮三分。” 赵姨娘看看刘亘又看了一眼桌上画满圈圈的纸张，实在不明白这圆圈能与刘府众人的性命有什么关联。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借章花献佛 性命攸关，等到画出一个满意的心形图案，刘亘配置好制作的原料顾不上吃午饭带着刘一往崇文门外而去，过了快两个时辰他俩才回来。 一进门刘一献宝似的从篮子里掏出两个薄铁皮打制的心形小铁圈给赵姨娘和双儿看，双儿一把抢了过去不解地看着刘亘。 刘亘微微一笑，说肚子饿了明天展示给大家看，回到内院，他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赵姨娘和双儿，直到这会，双儿依旧不清楚两人在搞什么事，只知道少爷想讨好嘉定伯府的未来媳妇。 第二天上午双儿悄悄去了一趟嘉定伯府，她走的是仆佣进出的侧门，给看门的家丁塞了一块碎银子后得到了通禀，周梓兰觉得有些奇怪，刘本源鬼鬼祟祟打的什么主意。 周梓兰派贴身小丫头小慧把双儿请进自己的闺房，双儿见过礼之后告诉周梓兰，少爷亲手做了一些特别的胰子想献给皇后娘娘和姑娘，只是献给皇后娘娘的胰子少爷暂时不想让府里的人知道，怕被回绝了没脸见伯爷府的人。 周梓兰听了心里一喜，整个顺天府的勋贵都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宠爱周梓兰，周梓兰的婚事肯定要经过她那一关，刘本源想讨好皇后娘娘，说明他很在乎自己。 周梓兰当即答应下来，说自己正有空明儿就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让刘府今天就把新的胰子送过来，一会她让小慧去侧门交代一声。 双儿打小在刘府长大，周姑娘想了解刘府的一切还有什么人比双儿更适合，她把双儿留下吃午饭，一些自己不好意思开口的问题就让小慧出面问。 临走前周梓兰送了双儿一套衣裙支银髻子，送了赵姨娘一个翡翠手镯，送给刘嫣的东西最特别，一把小巧的犀角梳子，这可是皇后娘娘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刘亘和赵姨娘看着双儿拿回来的东西心里暗喜，看来周姑娘挺有情谊，把婚约当真了，这事有门。 刘亘让双儿带着刘一又去了一趟嘉定伯府，一共带去了二十二盒粉红色的心形胰子，意喻一心一意。 送完东西之后就是忐忑的等待。 对于周梓兰，刘亘依着那回见面的情形觉得她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姑娘，说的话肯定算数，只是有时候天算不如人算，这事经过了别的环节，就怕消息无意中泄露了被周奎搅合。 谢天谢地，第二天傍晚时分小慧来到刘府回话。 据小慧说皇后娘娘和坤兴公主都很喜欢姑娘的礼物，皇后娘娘正为准备新年的礼物发愁呢，她让姑娘准备五百盒心形胰子，订金货款这类自然没有，不过周皇后让周梓兰带了一套湖笔送给刘亘。 刘亘与周梓兰定了婚约，周皇后要是有意见就不会收下胰子，更不会还礼，赵姨娘和双儿看着案桌上摆放的一套贡品湖笔眼睛都亮了，整个人瞬间有了神采。 在回家的路上，周梓兰有意无意说，皇后娘娘也知道咱们槐树胡同出了一位小三元神童，学识应该没得说，只是不知道刘亘那人人品如何。 “小慧。咱们少爷的学识在北直隶的学子中独占鳌头，赵姨娘一手把少爷拉扯大，老爷过世后少爷认了赵姨娘做养母，这人品学识自然是上上等的。” “双儿。姑娘在宫里呆了大半天，小慧觉得该说的话应该都说了。” 小慧嘴里说着双儿眼睛却看向了刘亘，刘亘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看向赵姨娘，赵姨娘心领神会邀请小慧留下吃个便餐。 以小慧的身份勉强可以与升为刘亘养母的赵姨娘同桌，可当她看到随和地坐在主位上的刘亘时，却说什么也不敢上桌，这事要是传到嘉定伯府，小慧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即便与她情同姐妹的周梓兰姑娘也不会容忍。 “小慧。安心坐下吧，这是本源定的规矩，刘府子嗣单薄一家人不分大小一起用餐，日后你必定是要跟着周姑娘陪嫁过来的，咱们早晚是一家人。” “啊！”小慧听得耳根子都红了。 周奎出身低下，发达后一个劲儿模仿那些勋贵世家的做派，家里的规矩要多严有多严，很可惜，以丁氏为首的一帮老牌苦哈哈根本不买账，不过，下人可没半点儿胆量去触嘉定伯的霉头；因此当小慧看到刘亘c赵姨娘c刘嫣和双儿边说边吃c其乐融融的甜蜜样，心里只期盼姑娘快点儿出嫁。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回到嘉定伯府的周梓兰把刘亘送来的另外十一盒心形胰子给丁氏诸人每人一份，剩余的自己全都保存了起来。 丁氏喜滋滋地把刘亘的创意展示给周奎看，还夸刘亘真是文曲星下凡，做出来的物件就连二丫头见了也喜欢，竟然赏了他一套湖笔，老神棍听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个小赤佬是有心还是无意。’周奎决定明儿找刘亘过来试探一番。 不管周奎在动什么心思，刘亘从他那儿挖出了三千五百两银子，除去再次垒砌两个锅灶的工程以及制作胰子的原料成本，手上还有两千八百余两的结余。 双儿劝告刘亘再去买几个丫鬟做事，可是刘亘心里明白，再去牙行，买来的人不用说肯定早已经姓周了，引狼入室的事万万做不得。 他吩咐双儿把五个丫鬟叫到大厅，让赵姨娘宣布五人的伙食从一天两顿加到三顿，每人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月例，条件是一人管烧火c其余四人负责搅拌，每天轮着做事。 自从进了刘府，五个丫鬟每天都能吃到香喷喷c油滋滋的猪油渣，不光每顿肚子吃得饱还有油水，一个个干活的劲儿挺大，这下听说要辛苦一些不过每月有一两银子，想都不想纷纷点头。 搅拌的活计确实有些辛苦，不过再辛苦也就是做大半个时辰，刘府里其余的时光还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毕竟，对下人不打不骂的主人少见啊。 在一旁侍候的刘一听了眼睛不时朝五人身上瞄去，一脸羡慕的神色：每月有一两银子，再辛苦也值得啊。 等赵姨娘她们离开之后刘一喏喏着对刘亘说，前院的四人除了打扫c干些杂活之类没什么事做，少爷能不能考虑把那些费力气的活交给他们做。 人不患贫而患不均。 刘一他们的心思刘亘明白，他一挥手让刘一传话下去，前院的四人也改成一日三顿c月例一两银子。 当然，刘府不养白吃饭的角色，刘顺三人加上刘一，每一个都得死命练习武艺c体能，刘亘自己也不懂这一套，军训那会只学了些皮毛，他吩咐除了刘顺带领大家练大枪c耍大刀，四人分为两组，每天去仓库大街跑上一圈，到东直门大街折返。 ‘得跑到东直门！’四个家伙一听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银子不好拿啊。 出门后刘顺看着一脸苦涩的三个小弟瞪了他们一眼，说少爷又没有规定时辰，跑不动还不会走回来嘛。 除了这些事，刘亘和赵姨娘商议后搬到了前院东面的屋子居住，书房也暂且挪到了前面，好在刘顺他们把前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物品都是现成的，仅仅花了一刻钟点就办理妥当。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 十八章 纸飞机 借着周皇后的名头暂且蒙混过关，刘亘和赵姨娘都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尽快离开顺天府躲得远远的才是上策，奈何天杀的鞑子赖在山东c河北一带没有半点儿撤军的意思，刘府上下只得继续默默忍受莫名的煎熬。 经过这一场惊吓，刘亘有了一丝明悟，他知道自己带着家人逃到上犹县去也不是个万全之策，至少，得搞点权势才不会被人轻易欺压。 谁都知道，秀才是没有资格做官的。 大明朝近三百年来朝堂里的每一位大佬，都不能保证儿孙之中能出一两个学霸延续家族的荣华富贵，因此，五花八门的入仕途径就被有心人潜出来了，一鸣先生就给笨儿子纳了两回捐，搞了个有名无实的从七品中书舍人妆点门面。 杂身入仕途，正牌子官员那是不可能的，可再小的官那也是官老爷啊！ 崇祯皇帝上煤山，顺天府的小三元会变得一文不值，刘亘寻思着要是能在上犹县混个县丞c主薄之类的佐贰官，天高皇帝远，除了县尊大人，应该没人敢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按着刘府的人脉这事操办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今刘亘顶着顺天府小三元的光环，要是传出去他在谋一个佐贰官，估计整个京城得闹翻天，单单赵姨娘和双儿这一关就过不去。 有辱斯文啊，学政衙门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相比之下，只要有门路吏部那一关不是太难，反倒是国子监，顺天府的新科小三元纳捐监生，估计祭酒大人都得跳起来。 刘亘喝着茶思考着，想来想去觉得这事风险挺大，不过与一家人的性命比来又不算什么了，关键得找对人，神不知鬼不觉暗地里把事情给办咯。 新的两个灶完工之后刘亘在家窝了三天，见制作稳定提前准备好了一千个心形胰子，期间又去了一趟嘉定伯府找周奎商议盒子的事，没想到一说起送给周皇后的礼物老神棍顿时变得六亲不认，唬着脸说这是生意，不能随随便便送人。 老神棍耍无赖，刘亘没那底气只得说是自己的一片孝心，帐算在刘府头上，谁知道周奎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推说货已经预订到了年后，没有多余的包装盒子匀给刘亘去送礼。 最终，在老神棍一片苦口婆心的抱怨声中刘亘逃出了嘉定伯府。 过了一会双儿出现在嘉定伯府的侧门，她发现看门的家丁已经换了陌生面孔，待双儿报上身份，两角色如临大敌一口回绝了双儿的请求。 真实的情况刘亘和赵姨娘都没有告诉她，双儿还以为是嘉定伯府为了防止刘亘和周梓兰私通才下的禁令，可她只要求见小慧说一句话，连这也不行，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带着一头雾水双儿回到刘府委屈地向刘亘禀报事情的经过，刘亘听了这才确定赵姨娘的猜测没错，老神棍周奎动了歹念。 活人岂能被尿逼死。 周奎要是把府邸选在别的地方，深宅大院的刘亘一时半刻真想不出对策，可是棋盘街附近的胡同寸土寸金，周奎的府邸也就加宽版的前后两进再加一个后花园，格局与刘府差不多。 问明了周梓兰闺房的大概位置，刘亘做了十来只纸飞机，上面只写了双儿两个大字，他吩咐双儿带着刘顺和刘一绕道去嘉定伯府，为了确保成功还让刘顺扛了一只高脚花凳。 绕了一个圈双儿三人来到嘉定伯府东面的围墙根下，周府的围墙超过两个成年人的高度，要不是刘亘事先让刘顺带上高脚凳，纸飞机想投进去还得费一番功夫。 寒风呼啸着从胡同的一头刮向另一头，那令人畏惧的声响如同鼓槌敲击心房，令得双儿三人不由得打起了寒颤，这会还是刘顺镇得住，咬咬牙朝两边看了看摆放好高脚花凳吩咐刘一扶持一把。 本来刘顺和刘一商议着有刘一踩着刘顺的肩膀爬上高脚凳投掷纸飞机，这会两人看了看围墙的高度只得改变主意，有刘顺爬上去。 刘顺踩上刘一肩膀的那一刻小家伙的脸蛋憋得通红，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肩膀塌下去，可他的身体颤抖着刘顺根本站不稳，双儿一看赶紧上前托住刘顺的另一只脚，刘顺晃晃悠悠的总算站在了高脚凳上。 双儿和刘一一左一右扶持住高脚凳，刘顺往下看了一眼取出纸飞机用力朝院墙后投掷，按照刘亘的要求，先投三个，接下来不紧不慢隔一会投一个。 外面天寒地冻的周梓兰和小慧根本就没有出门，也没有闲情逸致看窗外寒风狂舞，还是过来送煮茶水的老妈子发现了一只吹落到墙角的纸飞机。 一开始她没在意，以为是哪个街坊家顽皮孩童的玩具，不小心被大风刮了进来，等捡起来一瞧，见纸飞机上面竟然写有两个大字，虽然不识字隐隐觉得自己惹上了麻烦。 鬼使神差的，她朝院子里看了几眼，突然看到又一只纸飞机从高高的围墙外面飞进来，这下连傻子都明白事情不对劲了，吓得她脸色煞白赶紧扔掉手里的祸根。 要是换了英国公府c成国公府那些老牌勋贵家的仆佣，遇到这种祸事大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嘉定伯府的仆佣没那底蕴，老妈子进门后提水的手一直在颤抖，倒水的时候还洒在了外面。 小慧一开始没注意，直到老妈子把水洒出来才觉得不对劲，她诧异地看了一眼问：“方妈，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方妈低着头回了一声局促地转身离去。 “方麽麽。站住。” 周梓兰正在练字，方妈洒水出来时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过手笔并没有停下，等到小慧开口询问，聪慧的周梓兰明白方妈必定遇上了大事，从她想避开小慧这点分析，这件事很可能与自己有关，因此她的声音有些冷淡。 “姑娘。有什么吩咐？”已经快跑到门口方妈不得不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回话，不过她半低着脑袋不敢看对面的两个人。 “慌慌张张的想瞒谁？” “姑娘。没什么，真没什么啊。”方妈的声音越发颤抖。 周梓兰轻步走到方妈跟前，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方麽麽。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这事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敢当面欺瞒，府里上下谁也保不住你。” 周梓兰说这话是有底气的。 周奎是个见钱眼开而又吝啬的老财迷，这些年没少给周皇后惹麻烦，就是太子爷，隐隐对外公的一些做法也颇有微词。 丁氏是一位没头脑c不识字的街妇，即便进皇宫去见女儿，也时不时会蹦出几句街头不雅俚语，搞得母女相处时周皇后都不敢让女官在一旁侍候。 周奎的大儿子也就是周梓兰的老爹完全是周家的异种，属于三拳打不出一个闷屁的老实人，又不懂营生，周家发迹前只能跟在家人后面讨一口饭吃，等周皇后有了些权势，思前想后还是让老实大哥在家安生过日子。 小儿子打小在街面上厮混，属于那种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太阳的低等小混混，二姐当了皇后，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大混混，专干印子钱c高利贷这类勾当，令周皇后头疼不已。 周梓兰与姑姑一样，同样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异种，因为她的存在，周皇后与嘉定伯府才维系着稳定的联系，对这一点周奎心里也很清楚。 方妈听了扑通一下子跪到不住地磕头：“姑娘。冤枉啊，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快说。你看到了什么？”小慧顿时变了脸色，瞪着杏眼一个箭步窜上前怒气冲冲喝道。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九 托梦 方妈伸出手指哆哆嗦嗦朝门外指了指，这下就连周梓兰也不淡定了，她皱紧眉头看着外面，直到小慧咬咬牙打开大门才收回眼神。 小慧快步去院子里走了一圈，很快拿着三只纸飞机回来递给周梓兰，看到上面的双儿两个字，周梓兰隐隐猜到了刘亘做这事的原因。 她当即吩咐小慧和方妈再去院子里仔细查找，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两人出去找了一会，果然又发现了四只纸飞机，这当口，周梓兰见到又一只纸飞机从围墙外面抛进来。 也不知道刘亘在不在外面，周梓兰走到书桌前提笔在纸飞机上写了一个回字，然后来到门口交给小慧让她抛出去。 墙高风大加之心情紧张，小慧接连抛了三回连院墙的边都没有碰到，让方妈帮忙，她心底害怕手抖的厉害抛的还没小慧高，抛过之后整个人一下子瘫在地上。 多滞留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周梓兰这会儿顾不上优雅c仪态来到院墙边亲自上阵，结果令人失望。 “姑娘。姑娘。这不行啊，要不包上一块石子扔出去试试。”见到周梓兰亲自出马，方妈总算缓过神。 周梓兰芊芊素手扔出的纸飞机恰巧砸在刘一脑门上，猝不及防的小家伙疼得一声闷哼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双儿在对面看得清楚，对他瞪了一眼顾不上扶持去捡抛出来的纸张，打开一看只见纸飞机的另一只翅膀上写了个回字，字迹娟秀。 她快速包上另一只纸飞机吩咐刘顺小心扔进去，然后带着两人扛起高脚花凳赶紧逃离。 过了一天，刘顺发现前来接运胰子半成品的管事换了一个人，在家丁们手忙脚乱搬运之际，那人不盯着货物，却偷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后院，临走前还若有深意地盯了刘顺一眼。 想起少爷的交代，刘顺关上大门后立马跑去书房禀报，刘亘听了点点头，吩咐他照常看守大门。 第二天，在搬运半成品之前刘亘下令刘一和刘帆跑一趟东直门，他想亲自看看来回一趟得花费多少时间。 ‘少爷真会心血来潮嘛，早上已经跑过了啊，干嘛不早传话下来。’两个角色苦着脸嘀咕着出了大门。 过了一阵半成品从内院运出来的时候人手不够，双儿亲自带着两个大丫鬟帮忙，在门口交接的时候，一个得到暗示的大丫鬟故意喊了一声双儿姐，结果那新换的管事偷偷靠近双儿迅速塞给她一张纸条。 纸条是周梓兰写的，让刘亘有事就传纸条给那位管事，是个信得过的人。 刘亘带着双儿回到书房，把周奎不肯提供盒子的事告诉周梓兰，字里行间隐隐暗示嘉定伯有些小家子气，他可不想周梓兰往其他方面想，毕竟，周梓兰眼下是刘亘可以利用的对象。 又过了几天，周梓兰和丁氏一块去皇宫看望周皇后，期间周皇后无意中对丁氏提起了五百盒胰子的事，丁氏当即拍胸脯答应下来。 五百盒胰子，成本仅仅几十两银子，让宝贝女儿欠自己一个人情，丁氏觉得这事情非常划算c十分的划算。 周逵认为自己稳坐钓鱼台，他想如同耍猴一般看看刘亘的应对，听到丁氏开口说这事当即傻了眼：距离回绝刘亘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又堵住了双儿这条路子，怎么说也不应该是老太婆来说这事啊。 他放下姿态拐着弯盘问，寻思了一通看不出哪有破绽不禁疑惑起来：‘莫非那刘亘真是文曲星下凡，时时能撞大运？’ 在与周梓兰的几次通信中得知周皇后对丁氏提起了自己的事，能在周皇后那里挂了号获得通过让刘亘安心不少，终于可以谋划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天刘亘吩咐刘一拎两盒胰子跟随自己出门，先到棋盘街那儿买了一盒糕点c两匹布沿着内城墙大街往城西去拜访曹渊。 上回两人在人牙行分别之后曹渊只来过刘府一回，因为新晋的秀才也要参加岁末考核，虽然考砸了不会被除名，但考的差肯定会被教谕训斥，曹渊本就是勉强挤上的末班车，可不想一进县学就给教谕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因此这些天一直在用功。 曹渊的家是一个小巧的四合院，正房三间，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地方虽小但收拾的很是整洁，刘亘到的时候曹渊正坐在炕上温习，见到刘亘来访有些吃惊，先带他去正屋拜见自己的母亲，然后才回书房说话。 这是刘亘夺得小三元之后第一次拜访曹家，曹渊的母亲见是文曲星刘亘刘本源，在他行礼的时候急忙避开了身子，嘴里连说不敢当，令得刘亘和曹渊两人苦笑着退了出去。 “本源兄。有事但说无妨。”上了茶曹渊坐上炕头开门见山，守孝之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出门拜亲访友，一见到刘亘他就知道好朋友必定遇上大事了。 “子文。一言难尽啊。”刘亘皱了下眉头叹口气说道。 “愿闻其详。” 说嘉定伯周奎在图谋自己，那还不得把曹渊吓个半死，他老爹只是个小小的吏部吏员，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这两天刘亘早就想好了忽悠的策略，务必让曹渊深信不疑。 刘亘默默喝了一杯茶才开口，说这几天连续梦见老爹刘照，老爹一个劲催自己尽快离开京城，说是来年顺天府有血光之灾呆不得。 “血光之灾！” 刘照临死前留下遗言要刘亘避去南方祖籍之地上犹县守孝，这事曹渊知道，如今又连续托梦，莫非 这会儿的人特信鬼神这一套，尤其是与自己亲人有关联的，听说刘照连续托梦给刘亘，曹渊一时间惊呆了，顺天府有血光之灾，那不就是说东虏或者闯贼会攻破京城，这太令人震惊了。 为人处世颇有章法的曹渊做梦也想不到堂堂小三元刘本源会欺骗自己。 “子文兄。要是东虏或者闯贼真的攻破顺天府，你待如何？” “这？”曹渊一听诧异地看了一眼刘亘皱紧了眉头。 刘亘腾一下子站起身：“我刘本源是绝对不会屈从闯贼c东虏的，忠君爱国，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本源兄。你也认为东虏或者闯贼会攻打京师？” “前些年东虏几次进犯顺天府都铩羽而归，这次他们没有在京畿附近掳掠直接去了山东，我想这一回他们不会自讨没趣；可是盘踞在河南c襄阳一带的闯贼，拥兵百万，眼下只有孙总督能令闯贼忌惮一二，要是孙总督这支兵马溃散了，陕西c山西将无兵马压制他们，兵临城下啊。” “顺天府如此高的城墙，两百多年来从未被敌军爬上城垛嘛，闯贼的兵马难道能比杀人不眨眼的东虏还凶悍。”曹渊听了有些不相信，或者说他抱有一份幻想。 “怕就怕内部出问题。” “啊？” 曹渊听了嗖一下从炕上跳起来，呆呆地盯着刘亘，眼前这位要不是小三元，他准吆喝街坊把妖言惑众的角色押解到衙门去。 “子文兄不必惊慌，我只是推测而已。” “先人托梦，必有所意啊。”曹渊颓然坐下幽幽说道。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好二十章 好事成双 刘亘又喝了一杯茶辞别曹母，带着刘一施施然回府。 第一次只是给曹渊上点眼药，有小三元的光环笼罩，再配上先人托梦，他就不信曹家能坐得住。 仅仅隔了一天，曹氏父子就一起来槐树胡同登门拜访，刘亘明白，那晚老油条曹成回家后必定盘问了曹渊无数遍，然后又花了一整天工夫打探东虏与闯贼的动静。 积年老吏曹成私底下的门路多，能打探到一些真实的情报，只有确认了某些东西，他才会带着儿子上门与刘亘探讨c求教。 寒暄c上茶，屏退所有人等，接着就是死一般的沉默。 “贤侄。不瞒你说，前晚听了子文的禀报昨儿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了解的情况简直触目惊心，有些现实状况比贤侄说的更为严重。” “伯父有何打算？” 曹成缓缓摇了摇头：“曹家迁来顺天府已经两百余年，山东祖籍之地早已经没有族人，天下之大没有去处啊。” 吏部的老吏，大明疆土之内何处去不得，曹成分明是心存幻想，舍不得百年积累起来的家业和人脉，他之所以带儿子前来，只是想打探一下刘亘的真实打算。 刘亘听了不动声色，对曹氏父子分析李闯大军的致命缺陷。 李闯没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作战c养活家属妇弱所需的钱粮全部依靠掳掠，大军所到之处片瓦不存，杀光当地的士绅掠夺其财物作为军资。 说穿了就是一句话，以战养战，在这一点上李闯相比东虏还不如。 等李闯把北地糟蹋成千里废墟，朝廷的精锐大军估计也就所剩无几了，到了那个局面，兵临城下是必然的。 要是东虏引兵攻打顺天府，军民还能齐心协力抵抗到底，可若是李闯百万大军围城，有几个人肯上城墙卖命。 对于大多数街坊来说，不就是换个皇帝嘛。 但是，街坊们忘了李闯大军没有根据地啊，一边是嗷嗷待哺的骄兵悍将极其家属，一边是富得流油的前朝达官权贵，猪脑子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肯定要助饷。”昨晚曹成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见刘亘端茶润喉插了一句。 李闯勒索达官贵人关曹家屁事，铁打的衙门铁打的胥吏，哪个朝代也少不了曹成这样的老练吏员，刘亘知道不打破曹成的底线他是不会贴上来的。 “伯父。这事仅仅才是开始。” “贤侄。此话怎讲？” 刘亘点点头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态，曹家父子见了不由得坐直姿势聆听。 不可否认，此时的李闯已经变成了一只猛虎，麾下刘宗敏c刘芳亮c李岩c李过c刘体纯c田见秀c袁宗第等贼将是一批饿狼，其余兵将则为一群饿瘪了肚子的野狗。 “伯父。若真有天地变色的那一天，则猛虎必将霸占皇宫大内c饿狼们满城抄家达官权贵，这种局面之下，那群野狗甘愿消停c肯消停吗？本源相信，到时候就是猛虎出山也阻挡不了遍地乱窜的野狗啊。” “贤侄。你是说”曹成颤抖着问。 “伯父。古人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局面失控之后的惨剧可以想象，这几天本源一直在思考家严为何一再托梦，怕就怕到时候满城腥风血雨啊。” 刘亘说得如此直白，曹成和曹渊都听得变了脸色，会客室再次变得寂静无声，压抑的气氛令得曹成几乎透不过气来，沉默了良久，曹成终于开口了。 “贤侄。你是文曲星下凡，想必已经有了对策。” “伯父。恕本源斗胆，性命攸关之事，还是思虑妥当了再做决定。” 话到这里刘亘卖了个关子，给老油条曹成莫测高深之感，他没有追问，带着儿子曹渊离开了刘府，回家的路上曹成告诉曹渊，刘本源不简单，做事有章法一点儿也不像没进过衙门的人，真要是乱世来临没准能有一番大作为。 “叮叮叮，叮叮叮。” 刘府少有人前来拜访，刘顺听到扣门声疾步上前打开边门探口一瞧，门外没人影儿，再朝大门处看去，台阶下停着两辆大车，两个衣着朴素但神情倨傲的公公正昂首站那儿。 “这里是刘府，请问太监有和贵干？” “咱家打坤宁宫来，叫你家三元公出来迎候吧。” “请太监稍后片刻。” 刘顺说完反身蹭蹭蹭一口气跑到书房禀报刘亘，刘亘虽然不知道坤宁宫代表啥意思，不过明白应该是周皇后派太监前来拿取五百盒胰子，这事本来他想让周梓兰带进宫去的，谁想到周奎搞了那么一出，两人只得装作断了联系。 双儿帮刘亘整了整衣帽，随后三人开大门迎接，为首的太监名叫张兴，见了刘亘很是客气，一点儿倨傲的神色都没有表现出来。 “三元公。久仰大名啊，今儿宫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咱家这趟差事，能沾到文曲星的仙气啊。” “太监客气，里面请。” ‘死太监笑眯眯的准没好事，应该是皇后身边说的上话的人物。’刘亘腹诽一句客客气气把人请到大厅落座。 到了大厅那张兴让刘亘准备一个蒲团跪接礼物，刘亘这才注意到张兴身后的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用黄绫遮盖着，他赶紧吩咐双儿准备香案，却被张兴抬手阻止了，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不用行大礼。 待刘亘面南下跪，张兴换了脸色郑重其事揭开黄绫取出一卷宣纸双手捧着递给刘亘，刘亘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接过：“谢皇后娘娘恩赐。” “三元公起来吧，您可是有造化的人，打开瞧瞧。”张兴办完差事换上笑脸装作扶持刘亘起身，刘亘哪肯然给他沾手，连说不敢腿脚一使劲站起身。 周皇后送自己一幅字画，刘亘很是好奇，在张兴c双儿几人的注视下徐徐打开一尺长宣纸，见上面写着栋梁之才四个大字，看看笔锋有力似乎不像女子书写，再看落款，写着端敬居士，刘亘看罢不由得抬头疑惑地看了张兴一眼。 “端敬殿以前是太子爷起居之所，这幅字使的是旧章。” 张兴故作神秘悄声告诉刘亘，这一下刘亘全明白了，周皇后不愧能在几位信王淑女中脱颖而出，简简单单一份回礼竟然一箭三雕，高人啊。 记得周皇后临死前对崇祯说，自己服侍他十八年，可崇祯皇帝从来不肯听一句劝，以致有今日，自己陪着以身殉国，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一个聪慧的女子，在十七年间看着自己刚愎自用的丈夫如同玩把戏一般一点一点耗尽国力，却不肯听妻子一句劝言，心中的无奈c悲苦可想而知，以至于临死前留下无话可说的悲凉词句。 与猪队友为伍死路一条，这一刻，刘亘只想尽快逃离顺天府。 “张太监请上座。” 办完差事刘亘请张兴喝茶，跟随而来的小太监乖巧地站立在张兴身后，两只好奇的眼睛时不时朝刘亘瞧上一眼，似乎想看清楚眼前年纪轻轻的小三元到底与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落座之际刘亘悄悄伸出两根手指头对双儿使了个眼色，双儿会意地点了下头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她拿着两张百两的银票进来递给刘亘。 “张太监辛苦，一点意思权当烤火暖身的柴炭。” 张兴见是百两的银票眼睛一亮，也不推辞笑眯眯伸手接过说道：“三元公入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爷的法眼，往后前途无量啊，咱家在宫里也算有点脸面，日后多多联系。” “应该的。”刘亘微笑着点点头。 ps:书友们，我是志城，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c听书c零广告c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huaiyuedu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