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乞丐哪里逃》 正文 2.第一章 路遇“饿狼” “喂,船家!” “诶,姑娘哪儿去?” “夏城!” 关小池轻飘飘跳上船,船家木浆一撑,便荡了船去。 柳树冒芽儿开新枝了。垂下一条被船艄牵着走,关小池小手一折,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晨曦洒下来,照在她扑棱棱的睫毛上,煞是好看。 “春风吹面薄于纱,春人妆束淡于画。游春人在画中行,万花飞舞春人下。梨花淡白菜花黄,柳花委地芥花香。” 关小池坐在船艄,扁起裤脚,两只小脚晃啊晃,嘴里嘤嘤呀呀地唱着。 艄公撑着杆,听得入迷“姑娘,早春寒,水凉。”笑眯眯看着关小池。 “不碍事,您只管划,我只管唱。”关小池唱的兴起,悠悠扬扬的歌声涟起一圈圈春水。 船经过狭长的杨柳岸,入了江,眼界便开阔了。稀疏几艘船分散在各处,人多眼杂,关小池放低了声儿,兀自哼着,放下裤脚,光溜溜的脚丫踩在船板上,回到了屋棚。 “喂,那位船公,停一下!”船舱外传来一声吆喝,关小池听到一艘船靠近的声音。 “船公,刚刚唱曲儿的姑娘,我家公子请她移步。”关小池透过窗缝儿看到一个小厮站在一艘朱漆面儿的木船上。 那船公会意:“小女并非风尘女子,贵公子怕是误会了。” 关小池感激的看了一眼船艄公。 “这,我瞧那姑娘豆蔻年华,你少说年近花甲,怎么能是你这老翁的女儿。莫要诓我”那小厮两手插在袖子里,不满道,“我家公子请姑娘做客,并非寻花问柳。” 那船公犹豫了一下,朝关小池的方向投下询问的眼神。 刚出门就惹上麻烦。关小池灵机一动,翻出一件麻布褐衣,布条扎起头发,抹了把泥在脸上,她本就娇小玲珑,眉眼间自带英气,稍一打扮,便是个俊生生的小子。 关小池气沉丹田,放粗喉咙,便出了棚屋。 “爷爷,您糊涂啦,我娘死得早,净把我当闺女养。”关小池笑嘻嘻地接过船公的木浆,“爷爷歇会儿,小池帮您划桨。” 那小厮见俏生生的姑娘一下子变作一个小伙子,心道,坏了,莫非是另一艘船,疑问道:“原来是个小哥,小哥可有看见一位豆蔻年华的姑娘。方才坐于船艄戏水。” “要说姑娘,呵,还真瞧见了,前面儿有个画舫,船艄立着好些个美娇娘,细白的皮,真好看。”关小池两眼放光,朝前面抬抬下巴,示意小厮。 小厮摆摆手:“不是,不是,那是京城来赏景的小姐们。”说罢一拱手:“打扰了”转身离去。 关小池暗吁一口气,眼神示意船艄公。那艄公接过船桨便是大力一荡,悠悠飘去,两船逐渐拉开距离。 “多谢艄公老伯相助”关小池眉开眼笑。 那艄公捋捋胡子,呵呵笑道:“姑娘客气了,我瞧你孤身一人,姑娘是寻亲罢?” 关小池点点头“我去清凉山,寻爹爹。” “原来如此,姑娘,沿途可有亲戚好友?”船艄公戴上斗笠,询问道。 “没有,我只有我娘一人。”关小池坐在船边儿上,淡淡的表情浑不在意。 “唉,如此可怜。老朽有幸认识一位夏城的公子,于他有恩,姑娘不妨寻他一寻。” 艄公放下船桨,自船舱内取出一块半透明玉坠,关小池一眼就瞧出,那是上等飘花翡翠平安扣,俗称“冰种飘花”,质地上飘有蓝绿色絮花,三分温润,七分冰冷。 关小池在玉牌楼没少见玉坠儿,玉佩,吊在腰间明身份。进来个公子要是佩戴一块帝王玉,小池眼不用抬都知道,京城来的。 关小池接过玉坠,两面分别雕有连环祥云。“艄公,这是哪家公子送的?” 那艄公顿了顿:“夏城一位公子送的,老朽不知道那公子来路。但是泛舟几十年,头一次见画儿里走出来的公子,举世无双啊,料想京城第一美人也不及这位公子。”那艄公感慨地摇摇头。 关小池一拍脑袋,倒是忘了个人物。 “春城蒋家财大气粗;夏城沈家抱玉握珠;秋城韩家将勇兵雄,冬城杨家席平履厚,不如北上阮家显赫,富甲一方决胜京都。”这是关小池从王大人嘴里听来的。 夏城沈家是四大家中较为低调内敛的书香门第,沈家有位公子名“出尘”,沈出尘博学多才,美如冠玉,被誉为“第一公子”,是玉牌楼姑娘心目中的神祇,高不可攀的仙人,传闻第一美人见到第一公子都要自惭形秽。 “多谢老伯!”关小池不客气的收起玉坠儿,起了见那位“第一公子”一面的兴趣。 回头讨上两幅字画,带回去好显摆,想到这里关小池调皮地咧嘴轻笑,恰好被那船舱里的公子望了去。 “金宝,快快快,内是个丫头!” “好嘞,爷!”那金宝抢过船家的木浆,奋力追赶。 关小池兀自摸着玉坠儿发呆,忽然发觉方才那艘船,奋力急追,嗖的跳起“老伯,快,追上了!”那老伯闻言一愣。 “我来,我来!”关小池一把握住船桨,使出吃奶的劲儿。两艘船像是赛龙舟似的,一前一后,忽近忽远。 “喂,停一停!”那小厮儿额头冒汗,大声呼喝。 “嘿,那丫头速度挺快!”舱中公子站在金宝旁边儿,急地跺脚:“快,金宝!追上了加赠一月俸禄!”金宝儿委屈巴巴,心想,我的爷,你加赠一年俸禄,我也赶不上啊,没瞧见我都快力竭了么。 想是这么想,手下不敢停,一边划一边吼,卯足了劲儿。 关小池小时候经常和姑娘们跑来租船划,臂力惊人,虽然也颇感累人,倒也小菜一碟。此刻瞧见金宝力不从心,笑的肚子疼,动作便慢了一截儿。 那船上公子瞧见关小池笑的开心,只觉得赏心悦目,也喜不自禁。 “姑娘,你且停一停,在下并无恶意!”那公子两手作喇叭状,皱着眉头,放大了声儿喊道。 “公子,你且不要追,这船上没有姑娘!”关小池学着他的模样一样皱着眉头,放大声喊。扭头便哈哈大笑。 那公子一愣,才反应过来关小池是在学自己,不怒反喜:“金宝,你瞧见没,多可爱!” 那金宝只顾划船,累的半死不活,头也不抬“公子,什么样的你没见过啊,非要找个脸上抹泥的” 那公子听见他嘟嘟囔囔也不生气“你懂什么,春城都是圈养的金丝鸟儿,这是个野麻雀儿。” “得,您开心就好!”金宝叹了口气。 关小池笑的没力气了,便让艄公掌舵,那艄公年纪大了,速度便缓了下来。“姑娘,怕是要被追上了。”那艄公抹了把汗。 “追上也不怕,咱不跑了,慢慢划。”关小池笑吟吟地,眸子里精光直闪。 一会儿,金宝便追了上来,愤愤地瞪了一眼关小池。 “艄公,停下罢。”关小池歪着头打量这位公子,下了个草率的结论,有钱人啊。 一袭冰蓝缎子袍,雪白滚边儿,金丝镂空木槿花纹,腰间玉带,吊着一块儿玉如意,细腻明润。鎏金发簪,黑皮小冠。 再看面容,剑眉明眸,神采奕奕。 但是在关小池眼里,那就是饿狼露出觅食的目光。 “在下蒋荣华。”那公子见关小池打量自己,只觉得春风得意。 “春城公子蒋荣华,腰缠万贯遍地撒。”关小池一副久闻大名的模样。 “正是在下!”蒋荣华眉毛一抬,喜道。 “哦那么蒋公子找我做什么?”关小池横在船中央,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倒想看看蒋荣华是个什么货色。 “我见姑娘善吟小曲儿,想请姑娘移步船上做客,互相交流” 不等蒋荣华啰嗦完,“不必了,蒋大公子,直走左拐,京城画舫欢迎,慢走不送。”关小池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第一步,先挫挫锐气。 蒋荣华那可是春城蒋家的大公子,什么时候这般低声下气过,不禁面上挂不住,两袖一甩,冷冷道:“姑娘颇不给面子。” 金宝见自家公子吃了亏,愤愤道:“怎么说话的!”。 “公子,我要赶路,耽搁了就不好了,您大人有大量。”关小池深知这类公子哥儿吃软不吃硬,不能太过分。 第二步,给点儿甜头。 蒋荣华见状面色缓和,“姑娘这是要去” 关小池眼睛一转“夏城沈家。” 心说我要是表明身份是沈家人,怎么着你也不会太放肆:“小女子是沈家丫鬟,得假回家探亲。” 谁料蒋荣华喜笑颜开:“巧了,我送姑娘罢,在下正要前往沈家!” 这么巧?! 关小池眼睛一转“公子,您身份尊贵,我是婢女,这共乘一船不太合适。” 关小池心里想的是怎能上你的贼船。 “姑娘哪里话,能请姑娘同游是蒋谋福分,金宝,快把姑娘接过来。”蒋荣华不待关小池拒绝,搭上船板,走了过来。 关小池还能说什么呢,付了几文铜钱,与艄公告别,临走交代了艄公一番,蒋荣华只看见关小池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也好,啃了几天包子,跟着蒋大少爷,伙食不会差,关小池这般想着。 所谓第三步,就是欲擒故纵。关小池心里想着关飞飞教自己对付男人的招数,感慨自己亲娘就是一本教科书啊。 金宝被赶出客舱,独留蒋荣华与关小池,相对而坐。 关小池虽然见多了,但这时候不免有些害怕,如果蒋荣华兽性大发,自己就设计踢他下水。 “蒋公子,我脸上的泥好看吗?”关小池抛了个媚眼给蒋荣华,心道,让我看看你道行多高。 “姑娘怎么样都好看。”蒋荣华嘻嘻笑道。 “那公子”关小池故作娇羞,让人浮想联翩。 蒋荣华咽了一口唾沫,靠近了一点儿。“那姑娘意下如何?” 好啊,果然是头饿狼。关小池心里有了主意。 “我随公子,”关小池绞着手指头低喃。 蒋荣华大喜,心道,这番出游赚大了。 “公子,我饿了,”关小池委屈巴巴地望着他,“良辰美景在晚上,大白天的适宜补充体力。”话糙理不糙,蒋荣华一想也对,让船上小厨房做了几道好菜。 唉,关小池心道,不愧是财大气粗,船上都能吃到翡翠鸡,龙王鱼。 香气弥漫船舱,关小池埋头苦干,这第四步,给对方留个念想是决计不可能的了,这样的吃相,没把蒋荣华吓跑就不错了。 不过关小池对蒋荣华是真的没兴趣。 蒋荣华坐在对面,斟着酒,看着关小池不禁面露微笑。心想:娶了作小娘子,养的白白胖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二章 自讨苦吃 四国周,往宁宫。 “皇上,来呀!”龙床上,鲛绡下,冰肌玉骨,媚态丛生。 身着明黄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半跪在床边,一把扯掉女子身上衣物。那女子识趣的为他宽衣解带。 床幔下春光乍泄。 正欲翻云覆雨,黄袍男子却停了下来,面色不悦。 “皇上?”女子迷蒙着双眼,不解道。 “滚出去!”黄袍男子抓起女子玉臂,毫不留情将她甩出龙床,“砰”的一声闷响。 “皇上!”女子惊恐望着眼前性情突变的男子,抓起衣物挡在胸前,顾不得早春返寒,跪倒在地上。 “皇,皇上恕罪!” 她又何罪之有?奈何眼前正是那四周国君主,君要妾死,妾不得不死啊。 “出去!”黄袍男子双手不可察觉的有些颤抖,胸骨下传来久违的灼烧感。 “是,皇上!”那半果(一)女子哪里还敢停留,手忙脚乱穿好衣物,小跑离去。 宫内空无一人,侍女太监门外守候,见昨日得宠的玉妃娘娘,今日竟失魂落魄,狼狈不堪自往宁宫大门小跑而出,不禁心下了然。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唯一一个这般被赶出往宁宫的娘娘。他们的皇上,力不从心了 往宁宫宫内桑树上半卧一黑衣男子,剑眉星目,下颌有个清浅美人窝,风流倜傥。此刻正目不转睛望着宫内那黄袍中年男子,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冷笑。 “飞尘。”黄袍男子眉头紧锁,坐在屋内软塌上。 黑衣男子闻声腾空而起,轻巧落于地面,疾步走向黄袍男子面前,单膝跪地。 “皇上。”那唤作飞尘的男子垂首道。 “嗯,听说玉牌楼那小丫头,有所行动?”眼前的黄袍男子端坐在软塌上,沉声问道,依旧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是,皇上。”阮飞尘在这男人面前一向寡言少语。 “嗯,盯住她,拿到朕要的东西。”黄袍男子拇指摩挲着扳指,扫视一眼黑衣男子,“你去吧。” “臣,遵命”阮飞尘低头退出金漆雕花木门,两足轻点,凌空跃起,消失不见。 黄袍男子怔怔的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手指按在太阳穴,不经意间触及眼角三道深纹,不可控制的一抖。 岁月不饶人,悲从心来,逞强般“嚯”的起身,抖擞精神。十几年了,十几年前朕让你家破人亡,十几年后朕也一样能让你痛不欲生。 “来人!”依旧威风凛凛,不容置疑,“去金龙殿!” 众太监侍女簇拥之下,往宁宫外,那道孤寂明黄色身影渐行渐远,已无往日风采。 柳江河上,朱漆木船晃晃悠悠,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多吃点”蒋荣华嘿嘿直笑,关小池一阵恶寒,简直有种“喂猪”的感觉,顿时就没了胃口。 关小池咳嗽一声,拿手绢擦擦嘴,清清喉咙:“蒋大公子船上都是佳肴呀。” “嗯?姑娘还以后想吃,蒋某还让人做”蒋荣华凑着一张脸,笑嘻嘻道。 关小池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扯开话题“蒋公子,这到夏城还要多久啊?” “嗯半日路程,黄昏时刻就到。”蒋荣华想想道。 “唉,要那么久。”关小池暗叹一声,真是如履薄冰。 “姑娘有急事?”蒋荣华见关小池皱着眉头:“你放心,迟到了有我呢” “诶哟,公子,哪儿能?”关小池抽口气,掂起袖子故作娇妗“连日赶路我有些疲乏,想小憩片刻。” 关小池泪眼汪汪的看着蒋荣华,“公子能借我床榻一用吗,公子在这里,我睡不安稳” 蒋荣华这时候只要能哄美人开心,叫他跳河都愿意,“好好好,我这就出去,姑娘有何需求尽管吩咐。”蒋荣华合上舱帘。 金宝见自家主人独自跑出来,只道是成功得手,嘿嘿笑道:“公子,得手啦?” 蒋荣华瞪他一眼“没有” 金宝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感情您被赶出来啦?!” “嘘!”蒋荣华捂住他的嘴:“想什么呢,那姑娘不舒服,小憩呢”说这话的时候,蒋荣华竟觉得万分荣幸。 “完了,完了,棋逢敌手啦!”金宝读书少,但是没想到这次却一语道中。 关小池竖起耳朵听着,知道蒋荣华这时候不会犯浑,当下安心窝在舱角休息。 小时候关小池经常和关飞飞窝在角落睡觉。那时候玉牌楼没几个压楼姑娘,名气小,欠下一屁股债,每天早上晚上都有拍门要债的人。关飞飞便搂着关小池,窝在角落里,渐渐入睡,直到天亮。 两个胆儿小的人,合该睡墙角,想到这里,关小池闭着眼睛笑了。 不知睡了多久,关小池听见拍帘子的声响。 “姑娘,小池姑娘?”蒋荣华站在舱外轻声唤道,他实在两腿发软,坐下来又嫌脏。 关小池挤挤眼睛,耸耸肩膀,只觉睡得发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关小池坐在桌子前,抠着指甲,再让你吃点儿苦头。 等了片刻,蒋荣华觉得又累又饿,贴着船舱,也顾不得脏了:“小池姑娘” 关小池听到他无精打采,抖抖手,起身揽起帘子:“公子请进,久等了。” “不久不久。”蒋荣华眼前一亮,刚睡醒的关小池还带有慵懒之色,眼波流转,看着实在诱人,喜孜孜进入船舱,一屁股坐倒在床上。 太阳落到西边儿,关小池想起刘大厨壳下的蛋黄。中间是橘红色,边上有一圈金黄色光晕。撒点儿葱花,“噗啦”一声就下锅了,香气能饶厨房一天不散。 她两手叉在后脑壳,站在船艄,已经望不见春城了。垂下半拉眼皮,江面上金波粼粼,水鸭扑棱棱划过,耳中是艄公“哗啦哗啦”划桨的声音。 “方才红日附落西山,眼看了明月又照窗纱,贪杯在谁家,想他我又恨他,全不念奴家青春十七八。”关小池闭上眼睛,哼着小曲儿。 “姑娘唱的真好听。”关小池一睁眼大惊失色。 蒋荣华脸都快要贴到自己脸上了,飞起一脚便将蒋荣华踢到水中,“扑腾”便是一声。 “唉!咳咳!你踢我干嘛!”这一脚猝不及防,蒋荣华着实喝了口水,呛得说不出话,万幸自己水上功夫不错,三下五除二便跳回甲板。 “你!”蒋荣华气喘吁吁指着关小池,“阿嚏!”这下有气儿也发不出来了。 金宝早就听见那一声“扑腾”,跑过来一看,目瞪口呆“呀,公子!您没事儿吧!” “眼戳的,你看我像是没事儿吗。快拿毛巾!”蒋荣华活像个落汤鸡。 关小池心想,这下可好,不用等到晚上了,忍俊不禁笑出声。 蒋荣华狼狈不堪的躲到船舱里,只觉得面子都丢光了。 “公子,我好生过意不去,要不我给您熬点儿姜汤?”关小池忍着笑问道 “不用不用,这算什么,我身子骨硬,不碍事。”蒋荣华尴尬道“姑娘只管歇息片刻,就到夏城了。” 关小池闻言也不再捉弄他:“那公子歇会儿,我不叨扰了。”说罢得意洋洋回到船艄,放心大胆地继续唱: 等的奴家心思乱如麻,和衣靠枕咬碎银牙,既然婪贪花,不把奴牵挂,手托上香腮低声骂。 清晨的那位船艄老伯缓缓靠近。关小池示意老伯接在船侧。轻轻一跃,跳回老伯的船。 关小池提前嘱咐船艄公跟在朱漆木船之后,若有变数,自己也好脱身。 既然蒋荣华吃了苦头,自己便没无须腻在这里,趁着金宝不在,关小池自然开溜。 蒋荣华听着小池的小曲儿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兴致勃勃的要寻关小池,四下里一瞅,大发雷霆,人呢?! “人不见了,上沈出尘那儿要去!” 关小池隔老远还能听见回音,着实心惊肉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三章 华星秋月 乌篷船逐渐靠近码头,人便多了起来,热闹非常。 关小池跳上岸:“老伯,承蒙关照,就此别过!”向着艄公拱手道别。 “姑娘,后会有期。”那艄公船浆一撑,逐渐远离。 关小池嗅着江边鱼腥气,余晖逐渐要堙没在天水一线,杨柳拂岸,画舫便多了起来,锦衣华服的姑娘小姐,与那风尘仆仆的渔女船公相得益彰。 关小池深吸一口气,还要感慨一番,却听见不远处熟悉的声音:“姑娘,等等我!”不是那蒋荣华更是谁! 关小池扛着包袱,呲溜一下便隐在人群中。 “姑娘,收好。”卖帽翁将斗笠递予关小池。 “多谢!” 关小池接过斗笠戴在头上,如此便能避开蒋荣华的贼眼。 入夜之后,夏城便活过来了。华灯初上,火树银花不夜天。 关小池兴趣盎然的流连在夜市中,捏块儿糕点,抓把瓜子儿。 偶有摊贩一回头,诶?怎么少了一支木簪,便见摊面上多了两块铜板。 关小池最感兴趣的还是食物。因为此刻,她肚子咕咕乱叫,零嘴儿实在不解馋。 翻了一下包袱,实在没几个钱儿,想想道:“不如把玉坠儿当掉。” “不过这样不太好吧”,灵机一动,玩儿心大起 放粗喉咙,学着那老伯模样,自我对答“嗯,姑娘,既然老朽将东西赠予姑娘,便任由姑娘处置” 清清喉咙,面露喜色:“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老伯了,小女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沈公子,又无甚盘缠” “嗯,此言有理,姑娘当了去换些盘缠倒是更好。” “既然如此,小女子便不客气了!” 关小池自导自演,自娱自乐的傻笑一番,便要寻那当铺。 “这傻丫头”酒楼上,一黑衣男子环胸斜立,将关小池一言一语听入耳中,忍俊不禁,微抬下颌,美人窝正对漫天繁星,嘴角梨涡一闪而过,眼中竟是满满笑意。 转身离去,修长手指摸着下巴,寻思:不知丐帮小乞儿是些什么货色,先□□一番再说。 寻至一家当铺,关小池走了进去。昏黄的灯光照在掌柜半耷拉的眼皮子上。 “怎么样?值几个钱儿?”关小池问道,如果她估价不错,起码有五两银子到手。 那掌柜打量着关小池,不屑地接过玉坠儿,放在手心,眉毛挤作疙瘩“嘶” 关小池心道,有点眼力见儿吗,一块儿玉瞅半天。 “你,姑娘你不是说笑吧?当真要当这块儿玉?”那掌柜狐疑的瞧着关小池。 “有问题吗,”关小池神经一紧,她记得玉上面可没标明身份。 “那倒没有,”掌柜沉吟一晌,自柜面下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足有十两。 关小池眼睛都直了,有这么值钱吗?!犹豫不决。 “姑娘如果觉得不够,择日再来,您这玉坠儿我收好,什么时候来赎都没问题”那掌柜以为关小池嫌少。 “够!”关小池急忙收起银子,这么多,走到清凉山都花不完。 关小池生怕那掌柜后悔,揣起当票便离开当铺。 老伯啊,你别怪我,我是怕惹上蒋荣华,再说,能换来钱也算助我一臂之力了,没钱难走天下啊。关小池嘴里碎碎叨叨,眼睛找着客栈。 左拐右拐,寻了家“来福客栈”。来福客栈此当儿客少,伙计便极热情。 关小池要上一碗面,一碟牛肉,西里呼噜吃起来,丝毫没有吃相。 关小池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内便能到清凉山,忽觉有两道热切的目光投向自己。 关小池抬抬眼,眼睛一亮,斜对面坐着一个黑衣女子,二八佳人 ,女扮男装。 夏城的姑娘真美呀,关小池暗叹。冰肌玉骨,眉目如画,不若庸脂俗粉,清新妍丽。 这女子一袭黑衣,腰间挂有一把长剑,剑鞘镶有黄金宝石,暗暗发光。 冷美人无疑了,关小池咂咂嘴。 那女子见关小池打量自己,害羞低下头。 关小池想想,便开口道:“小二,再来一碗面!” “好嘞!” 不一会儿,肉汤面便端了上来。香气弥漫,关小池瞟了一眼那黑衣女子“嗯,这面是真香” 便见那女子咽口唾沫,关小池继续道:“不过刚吃了一碗,不太饿,可惜了。” 那女子闻言投来两道目光,死死盯着牛肉面。 “这位公子,我瞧你器宇不凡,可否赏脸吃碗面?”关小池笑眯眯的瞧着那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犹豫不决,关小池将面推在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那姑娘。 关小池瞧得清楚,面带愁容,眼冒“饥”光,不是饿的还是什么呢。 那黑衣女子便坐了过来,闷声吃面。虽然饥肠辘辘,仍是细嚼慢咽,所为秀色可餐,不过如此。 关小池摘掉斗笠,托着下巴,看着她一 点一点吃完面,扫空牛肉,喝干净茶水。唉,这真是饿了不久了。 “姑娘,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关小池内心在后面补上一句,好让我听听新鲜。 那黑衣女子低着头道:“我我没钱了”登时脸红一片。 “唉,可有去处?”关小池心道,这天下是多不太平,漂亮姑娘都没活计。 不过也猜的七七八八,瞧着女子一身装扮和满面愁容,绝不会是仗剑走天涯,倒像是离家出走。 “我有”那女子吞吞吐吐“没有。” “我说姑娘,江湖险恶,冒然离家出走,可要叫父母担心。”关小池苦口婆心。 “你,你怎么知道我离家出走?”那黑衣女子讶然道。 关小池没有回答:“我这里有些银子,小住一晚就尽快回去罢。” “我,我不能回去。”那黑衣女子犹疑道。 “嗯,我也管不到你,饭吃饱了,睡觉喽。”关小池说完就要离开,点到为止,她可不想多管闲事。 关小池其实并无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嗯,真是恼火,大半夜睡不着。”关小池披上外衣悄悄出门。 绕来绕去,关小池绕进一个胡同,瞧见尽头有光,一时兴起,钻进胡同。 走到半路才发觉这胡同当真是绵延不绝,半柱香竟仍旧漆黑一片。 常听关飞飞讲鬼故事,关小池此刻忽觉后脑勺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钟馗爷爷行行好,有妖怪便捉了去。”关小池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自己有两个影子,顿时一身白毛汗 “别动!” 关小池只觉脖子一凉,差点没魂飞魄散,刚要叫出声,便被捂住嘴。 “咦?你不是韩星月?”关小池闻言也愣了一下。 “嗯嗯~?”关小池示意他把手放下。那男子将手松开 “韩星月是谁”关小池猛吸几口气。 “你不是韩星月,你是谁,说!” 关小池手都在抖,生怕身后刺客一个刺激要了自己的命。 “我,我是关小池” 话刚说完,“咚”的一声,关小池便觉得脖子一松,那剑便离开了自己。 “你没事儿吧?”关小池借着月色发现身后站着客栈见到的黑衣女子。 “我没事,这”关小池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 “自找麻烦的,不知为何追到这里,真是不自量力。” 只当倒霉,关小池也无意知道那么多。“那我们快走吧”关小池话没说完,只觉衣领一紧,人便飞至半空。 唉,会轻功的人就是了不起。 转眼便出了胡同。关小池对这女子是真的要刮目相看。 关小池心有余悸,便要求与黑衣女子挤在一间屋子,关小池想起刚才一幕,如果不是韩星月,自己怕是要翘辫子。 “姑娘贵姓”黑衣女子轻声问道。 “免贵姓关,上小下池,你是韩星月对吧?”关小池笑道 “嗯,我叫韩星月”韩星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华星秋月,真好听。”关小池实在是累,才说两句话就去见周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四章 狭路相逢乞丐胜 “呵—”关小池打了个呵欠,赖在床上,房间空无一人。 正自发呆,韩星月便进来了,捧着一盒糕点。 “小池,吃早饭”韩星月看到关小池衣衫不整,想起昨晚自己被踢下床,颇有些不好意思。 关小池瞧她一脸害羞,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似得。心道,我不会是把她吃了吧,还是她把我吃了 晃晃头脑,“一起吃,星月,你跑来夏城要做什么啊。” 关小池索性先不洗漱,套上衣服,嘴里塞了一块儿桃花酥“真好吃!” “我来寻一名男子。”韩星月右手捏起一块儿糕点左手捧在下方,接住碎末,真是十指剥青葱啊,细皮嫩肉,修长白净。 关小池一边盯着韩星月的手,一边喝茶水顺顺喉咙“哪家公子?竟要我们貌美如花的星月亲自前来。” 韩星月顿了顿,娓娓道来。 关小池算是明白了,沈出尘怕不是个宝贝,谁都来找他。 韩星月果然是秋城韩家的千金,韩老爷子膝下一儿一女,儿子韩星夜,女儿韩星月。 韩星夜骁勇善战,是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少年武将。长年累月征战沙场。 韩星夜远离秋城,韩老爷子便把闲心放在近在眼前的韩星月身上。 韩老爷子有意笼络阮家势力,是以将韩星月许配给阮家公子。不过,这韩星月却是心属沈出尘,虽然韩星月没有明说,关小池还是能感觉到韩星月的心意。唉,又是一段孽缘。 “那沈出尘呢,对你意下如何?”关小池又塞一块儿糕点。 “我我不知道,可能他不喜欢我,”韩星月嗫嚅着,有些失落低下头。 “何出此言?” “他总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对谁都彬彬有礼,但是对谁都拒之千里。”韩星月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嗯?不近人情?坐怀不乱?”关小池分析道 “不是,沈公子人很好的。”韩星月急道,“只是对我与对别人一样好。” 那就是对你没感觉啊,唉,这都不明白 “那你接下来打算?” 关小池痛心疾首的发现只剩下一块儿糕点了,不能太自私,还是留给韩星月吧。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见他,但是没有理由留下来。”韩星月垂眸。 “对了,昨天追杀你的人是”关小池突然想起。 “你也瞧见了,那是我爹派来的”韩星月面若冰霜。 不是吧,有这种亲爹,果然关飞飞还算不错了,起码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你爹对你有弑母之仇?”关小池一出口就觉得哪儿不对。 “不是”韩星月像看怪人似的看了一眼关小池“我爹想让我知难而退。” “嗯,然而你武力高强,这些刺客也奈你不得。” 关小池心中却是愤愤不平,是亲生的吗,有这样的老爹还不如不要。 “我已经习惯刀口舔血的日子了。”韩星月语气很平淡。 关小池有些同情她,身为名门千金,过得却是苦日子。 “嗯”关小池指关节敲着桌面,想了一下“要我同你一起去沈家吗?”其实是出于私心,想瞧瞧那第一公子。 韩星月摇摇头,“你不会武功,你和我在一起,太危险。” 关小池没再坚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好避开蒋荣华。 “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关小池还是捏起了最后一块儿糕点,唉,果然不能闲着“尽管说,我尽力而为。” “谢谢你,小池”关小池从这句话听出了韩星月的真情实意。 韩星月离开了,留下一个字条,大意是多多保重,有缘再见。 关小池闲的无聊,闲逛走在大路上,有了昨晚的经历,再也不想对小胡同一窥究竟。 关小池给自己做了一个腰包。一根绳子,挂一个大口袋,买的东西统统塞进去,不一会儿,腰间鼓鼓的, 关小池自嘲这是腰缠万贯啊。 “这位姑娘,行行好!” 身后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关小池没有理会,顶着斗笠继续走。 “姑娘,行行好吧,我快饿死了。” 关小池心道,你饿死关我屁事。 再走几步,突然一个声音变成了两个声音:“这位姑娘,行行好啊”“姑娘善有善报。” 听听,这都什么话,关小池心道,丐帮收的弟子文化水平下降的忒厉害了! 继续往前走。 “姑娘”“姑娘,我们快饿死了”“姑娘” 关小池速度加快。 “姑娘”“姑娘”“姑娘”“姑娘” 关小池已经在跑了! 于是,满大街的人都瞧见,有一个带着斗笠的小姑娘,屁股后面追着一群小乞丐,高矮胖瘦。 一阵过去,荡起一层黑沙。 “呵,丐帮新任帮主吗?” “怎么会,内是个妞儿”看热闹的叽叽咕咕。 刚好这一幕也被一白衣男子瞧去,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兴味盎然。 “德福,查查那姑娘什么来历。” “是,公子。” 关小池跑不动了,被堵在一条胡同里。气喘吁吁,心道,这回真不是自愿进来的。 那群乞丐见她不跑了,便“哗啦”一下停五步远。 有的没挺稳,直接撞在前面那人身上,像叠罗汉似的倒下一溜。 关小池瞧着好笑,也不怎么慌了。 “你们干嘛跟着我,我没钱。”关小池靠在墙上,扭过脸道。 “姑娘挂着口袋,帮主说你是帮主夫人,离家出走,让我们把你找回来”为首一个黑瘦男孩道。 扯什么玩意儿,关小池内心是崩溃的,离家出走的是韩星月,我关小池哪门子离家出走,再说凭什么你们能挂口袋,我挂了就得屈尊做丐帮夫人?!!! 然而关小池默默解下口袋,绑成一个小包袱,甩在背后:“看到没?我这是包袱,我肩膀酸才解开系腰上的!我是个路过的,不是帮主夫人。” 为首那个黑瘦小子面露难色,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帮主没说解下来能当包袱的是帮主夫人” “错了错了,是帮主没说帮主夫人会把口袋解下来” “都不对!这个不是帮主夫人!” 所有人都看向那乞丐“为什么?” “因为她说她不是帮主夫人!” 鸦雀无声 关小池憋着笑,眼泪都出来了。不过理儿不歪,自己本来就不是帮主夫人。 “嗯,还是这位小兄弟说的对。”关小池投了一个赞赏的眼光给方才语出惊人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个子矮,头发乱糟糟,脸上却干干净净,豆子眼儿瞪的贼圆“夫人,我叫豆丁”这话刚一出口,又乱哄哄一片。 “你不是说她不是夫人吗!”“就是,就是” “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长得像仙女,所以就叫夫人。”豆丁急的面色通红,百口莫辩。 关小池没耐心了“停!” 所有人看向她。 “好了,现在帮主不在,听我吩咐!”关小池站直身子,这些小乞儿中,七八岁到十四五岁的都有。在关小池眼里,就是一群没长大的小白菜。 “现在,按照高低排成两列,分别靠墙站好!”关小池两手背在身后。 “是!” 关小池满意点点头,丐帮弟子的队列意识还是很强的。 关小池就像将军点兵似的,端着架子,一步一步走,从第一个走到最后一个,这些个小乞儿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还能近距离接触,都屏气敛声,不敢说话。 关小池终于走到胡同口了,她回过头“嗯,帮主武功盖世,治帮严明,兄弟们都辛苦了!” 这些乞丐闻言面有喜色,挺直腰板。 “所以,为了犒劳各位,我去买些烧饼,各位要端正站姿,不能败了我们威风!”众人尽皆正色凛然。 关小池说完,端着架子走出胡同,向右一拐,脚底抹油似的跑的飞快。 跑到一家酒楼钻了进去,一看身后没人追,放下心来,解下斗笠,挂在肩上。 那小二的瞧见一女子火急火燎进了门,还道是有人追杀,不禁也面色一变,半会儿没瞧见有人提刀追杀,才放下心,走到关小池面前: “客官,来点儿什么?” 关小池两腿发软,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假思索,气喘吁吁道“一碗绿豆汤,两个烧饼。” 出来做生意,谁没个眼力劲儿,一瞅,这姑娘确实不像有钱的。 那小二闻言哑然失笑“客官,咱这是酒楼,不卖烧饼,您要吃烧饼,出门左拐。”说完便要离开。 “小二!上好菜!”那小二一乐,这话,肯定是财主来了。 “得嘞,爷,您稍等!” 关小池却是面色一变,这声音,真是冤家路窄,赶忙用袖子遮住脸,侧着头看窗户外边,心中拜佛祖。 小女子知错了,忘记逢年过节给您烧香,佛祖老爷行行好,再保佑我一回。 实际上关小池从来没烧过香,这时候才觉得不能不积德啊。 “金宝,我去沈家,你派人帮我找那姑娘。这丫头骗我是沈家丫鬟。” “行,公子放心,这事儿包在小的身上。” “公子,要是她见到我就跑怎么办?” “嗯,我派银宝同你一起” “银宝会功夫,这小的就放心了。” “如果不从,点了穴,给我扛到沈家。” 关小池听得冷汗直冒,悔不当初啊。一出门发现没钱还能乞讨,没功夫任人宰割啊。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还是什么,总之是肚子疼,关小池暗骂,nnd什么时候不疼这时候疼,佛祖太不给面子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关小池偏着头站起来,慢慢的,转了个身儿,像螃蟹似的,横着走。 快到门口了,关小池心提到嗓子眼。 “切,跑到酒楼吃烧饼,我小二还是头一次见!”闻言,众人都把视线投在关小池背后。 “咕咚”关小池咽了口唾沫,不能露馅不能露馅,大大方方小心翼翼地走出门,正要“吁”口气 “诶?金宝,这背影” 关小池心里苦啊,跑啊!还能怎么办?! “快追!” 关小池,还没跑两步,后领子一紧,便落在房顶。 一低头还能看见追出门的蒋荣华。拍拍胸口,以为一回头会看见韩星月。 结果一回头,关小池一口冷气儿没倒上来,直接一翻白眼儿晕了。 又累又饿啊,能不晕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番外之小池 我叫关小池。 没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小池(我在说什么疯话呢),总是呢就是小池。 我娘呢,叫关飞飞。 关飞飞怀胎十月我还憋着不出来的时候,她便请来“玉面郎中”王春宝——京城第一帅,帮她引产。 关飞飞是四周国‘京城第一媚骨’,遇上王春宝能不心动么,郎情妾意呀,王春宝一贴‘合欢散’被迷的神魂颠倒。俩人坐在池子里,就差鸳鸯合体了,“哇”的一声我就出来了。 其实不是“哇”的一声,是被呛的倒抽气。所以我叫小池。 后来我问关飞飞,那你有没有吃掉王春宝。关飞飞似笑非笑,模棱两可。这件事无从考察,因为关飞飞带着我离开了京城,定居在春城玉牌楼,是“风流公子无归意,深夜买醉玉牌楼。”的玉牌楼。 说起我爹呢,关飞飞从来不说任何关于我爹的消息,不管我如何死缠烂打。 “关飞飞,独家配方洗脚水!”关小池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将毛巾递给关飞飞。 关飞飞一对儿玉足泡在水中,先是“嘶”的抽气,然后“吁”的长出一口气。 “小池,你明天去王大人府上取封信。你爹来信了。” 关小池狐疑的在关飞飞脸上扫视一圈,站起身,插着腰“你又没钱花了是不是?又想卖亲闺女了!” “那你还不快走。”关飞飞笑嘻嘻道 “拜托你下次换个理由,上个月末就说我爹来信!”关小池愤愤不平。 王大人是个九品芝麻官儿,愣头虎脑,大腹便便。 这娘俩儿瞧不上眼,总拿他开涮。 但是吧,这位王大人偏生喜欢关飞飞阴阳怪气的同他说话。一来二去,便熟视无睹了,三天两头见他跑来“玉牌楼”,哪儿也不去,就在门口与关飞飞说话。 玉牌楼的老鸨心里有气啊,“王大官人,我们这里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比不上关飞飞一双玉足啊?” 王大人只会憨憨地傻笑:“我瞧飞飞的玉足挺好看。” 关飞飞是玉牌楼的楼主,名副其实的大掌柜。 这名头够大吧,这楼里面的姑娘,叫关飞飞说,那就是“爷全包了!” 每天一大早儿,关飞飞搬着小板凳窝在柜台里。 关小池就打着呵欠,先给关飞飞倒上洗脚水,然后捶捶背。 关小池无数次抱怨自己还没丫鬟命好。日子久了,春城都知道,玉牌楼柜台口儿,有位爱泡脚的美娇娘。 爷们儿老少,闻名前来,虽然不能一吻方泽,但能瞄上两眼也心满意足。 玉牌楼的生意自然红火,所以关小池不明白,关飞飞总能把钱花的精光。俩人连吃数月白粥,关小池饿的面黄肌瘦。想到这里,关小池力道加重。 “诶呦,你轻点儿,娘说正经的。”关飞飞觉得关小池拳头像锤子似的,没点儿轻重。 “你考虑好了没有,明天启程去清凉山寻你师祖。”关飞飞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捻着手绢儿。 关小池没有答话。 她确实不想去,每天懒散惯了,让她去给师祖打下手,实在过分。 “也许能找到你爹。”关飞飞突然神情严肃,这是关小池少见的严肃,只有在训斥她时才会出现。 关小池相信了:“好吧,我去。” 关飞飞露出满意的笑容,堪比三月春阳。 关小池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我小池又上钩了。 第二天,鸡刚打鸣儿,关小池就被捞起来了。 桌上一个大瓷瓶,插着两支新鲜的白玉兰,是关飞飞一大早摘来的。 旁边一个纸袋子,装满肉包子。 关小池扛着包袱,怀里揣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道“关飞飞,我走了,别想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小池一扭脸,发现关飞飞眼圈红红的。但是大清早起雾,索性当做没看见。 关小池压根没打算找到亲爹。有娘就不错了,要什么爹呢,人不能太贪,关小池碎碎叨叨。 出了城门向东走,一直向东就能找到清凉山,这是关飞飞的原话。 “古有大唐圣僧西天取经,今有小池姑娘东天东天上山。”关小池着实不知道关飞飞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清凉山有个寺庙不假,但是人家不收女和尚啊。师祖什么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关飞飞是骗她的,有什么师祖是教弟子不学无术天天泡脚的? “别人家的娘是娘,我家的娘是娘娘。”关小池摸了摸怀里的包子,凉了。 丢出来一个喂狗,笑眯眯道:“狗不理包子喽!” 那蹲在茶摊儿门口的大狗,看见关小池不怀好意地笑,嗷呜一声跑到远处。 “不吃早饭的狗不是好狗!”关小池甚是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包子。 坐在茶摊儿里,那老板兀自打着瞌睡。关小池自己盛了碗茶,一碟儿花生米。 转身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跪在地上,拾起包子,直往嘴里塞。 关小池皱皱眉,视若无睹坐了回去。 捏着花生米,边嚼边扔,砸在小乞丐面前。 那乞丐啃了两口包子停了下来,看着关小池像投食儿似的扔花生米,眼睛一动不动,眼前的小姑娘美的像天仙似得,连扔花生米都像天女散花。 “吃啊,老板刚炸出来的,我尝着还不错。”关小池晃着脑袋,眼睛数着花生米。 那乞丐楞了一下,拢起地上的花生米,捧在手中,垂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伤心还是愤怒,地面被打湿一片。 不一会儿,小乞丐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关小池便走开了。 关小池托着下巴道“这就对了,吃饱好干活,吃饱才能活。” 她打小在妓院门口长大,什么人间冷暖都见过了,无数次看见早上穿金戴银的姑娘,晚上便被扔在寒风里痛哭流涕,连花生米都没得吃。 关小池丢下两文铜钱,歇够了脚,便要继续上路。 浓雾逐渐消散,眼前一片清明。空气里满是水珠混着泥土的香气。 关小池哼着《思凡》,两手叉在脑后,晃晃悠悠走着。 “哪有天下园林树木佛?哪有枝枝叶叶光明佛?哪有江湖两岸流沙佛?哪有八千四万弥陀佛?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思凡》是冬桃姑娘教她的。 冬天哪有桃花,关小池是这么说的,冬桃只是哭,笑着哭,说什么,人生处处有桃花,不管春秋和冬夏。 想赎身想疯了,一个月后便被扔在大街上。 至今关小池记得冬桃趴在地上,面无表情,没有了胭脂香粉,活脱脱一只干枯的桃花,正是冬天应了景。 关小池知道,冬桃早就和城东卖字儿的书生好上了,海枯石烂,山盟海誓的结果就是,那书生入赘到地头蛇刘家,再没来过玉牌楼。 男人啊,都是负心汉,哪有专挑吃剩的馒头往嘴里塞的。 想到这里,关小池闪过小乞丐的影子,呵呵笑起来:“确实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五章 丐帮帮主,帮主夫人 关小池醒来的时候,屋中烛光闪烁。 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是在客栈,转个身还想继续睡。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啊,我最后在房顶晕过去,怎么现在在客栈。 大气不敢出,因为这时候她感觉到房间有人,就在身后。 一身冷汗。 是谁救了她呢,是个乞丐。 这不“炒韭菜搁葱——白搭”么! 转念一想,不对,我为什么要害怕,凭什么! 关小池一咬牙,“噌”地坐起身。死死盯着那乞丐。 “嘿嘿,姑娘醒了。”那乞丐坐在桌子旁,翘着二郎腿,就着壶嘴喝茶。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真是乞丐的标配。 脸上抹的灰遮住了本来面目,只能瞧见两条齐整的剑眉,一对儿星光闪闪的眼睛。 但是手却出奇的干净,手指修长,骨节明晰。 虽然窝在板凳儿上,但是瞧得出身姿挺拔,对这乞丐着实没印象,胡同里的都是小白菜,这是个白毛乌鸦——与众不同啊。 “多谢这位丐帮兄弟相助”关小池仍自打量着这乞丐, “不客气,”那乞丐喝口茶道:“你是帮主夫人嘛” 关小池有点儿泄气儿。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首先,我不认识贵帮帮主,其次,我不是帮主夫人。”关小池眉头皱着。 “嗯,不认识不要紧,现在就可以认识,我就是帮主。”那男子云淡风轻地说道,露出坏笑。 “就算你是帮主,我也没答应给你当压帮夫人,我们不过萍水相逢。” 关小池直觉这乞丐满嘴谎话。 “嗯,那么你要当我夫人吗?”那乞丐突然放下手中茶壶,正色道。 “不要,出门慢走不送。” 关小池简直不想和神经病说话,影响心情。 “我无家可归,只能跟着你,你要收留我。” 那乞丐笑成一朵花儿。 “凭什么?!”关小池冷冷道, 抽出枕头下匕首,你小心我要你的乞丐命!一开始开玩笑还能理解,玩笑开大了那就是麻烦呀。 “凭我救你一命。”这乞丐大言不惭。 “我让你救我了吗?”关小池歪着头问道。 那乞丐一愣“没有。” “所以,如果我有求于你,我自然知恩图报,但是你是自愿的,你就不能凭此威胁我。”关小池道 “嗯此言有理”那乞丐恍然大悟般点头。 “所以,你还是快走吧,我可不想做什么丐帮夫人。”关小池说完又躺了回去。 半天没有听见动静,这么容易就说服了?起身一看,人居然没了。 什么时候走的?! 关小池傻眼了,虽说能把人劝走是好事,但是自己不跟雏鸡一样吗,束手无策啊,哪天他不高兴,一下就把自己“咔嚓”了。 躺下来,关小池突然坚定了去清凉山的想法,学成功夫才能保护好自己啊。 一晚上睡得极不踏实。 关小池睡眼惺忪,精神欠佳的起来了。 正准备出门用朝食,“嗬啦”门便推开了,关小池蹦回去一大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乞丐。 “诺,包子。”那乞丐将纸袋子放在桌上。 “没放毒”说着还自己拿起一个吃。 “看我干嘛?心动啦?” 关小池闻言瞪了他一眼“要点儿脸吗?” 就你这张煤球脸,白送我都不要。 “不要,要脸能当饭吃吗?” 那乞丐嘴里含混不清。 关小池乐了,这话倒是自己挂在嘴边的。 “我说你能不要跟着我吗,我又没钱养你,况且,我不想当乞丐夫人。” 关小池不客气了,坐下来一起吃,干嘛不吃呢,跟自己过不去。 “不能,我真的无家可归,我就是要跟着你。” 那乞丐看了一眼关小池,懒散道“我又不是总帮主,没那么多规矩,不用留在这里。” 关小池咽了一口包子,心道,神了,读心术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盯上我了?” 关小池真是大惑不解,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有魅力了,怎么在春城还没在夏城吃香。 “因为”这乞丐顿了顿“因为所以,乞丐道理。” 关小池鼻孔出气“你是赖皮吗,说,什么目的?” “我接近你能有什么目的,没钱没色的。”那乞丐瞥了一眼发毛的关小池。 关小池一愣:“所以你是犯贱?” “嗯嗯,有点儿,看上你确实有点。”那乞丐若有所思道 “我不管你,姑奶奶我没时间陪你玩儿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关小池说完抓起一纸袋包子就走。 “诶,带上我”那乞丐跟在她屁股后“再给我留个。” 想得美,饿死你个乞丐。 关小池在每个包子上都咬一口。 那乞丐不怒反笑“得嘞,您爱吃我下次还买。” 关小池晃晃悠悠,她打算明早启程前往秋城,这里没什么可逗留的,麻烦还不少。 转来转去,好几次叉到小胡同,都没能甩掉那乞丐。 如此一来,一整天都在猫捉老鼠,关小池的斗志下降为零,索性任由他跟着,不过这乞丐倒有眼色,只是远远跟随。 一回头,就见那张令人心烦的脸,嘴里叼着糖葫芦,手里还拿着两个糖人儿。 关小池眉毛挤在一起,斜眼看着他。 “要吃吗?”那乞丐挑挑眉,欺上前来,递过去一个糖人。 关小池这会儿不怎么生气,只是烦躁的紧,像拖个油瓶儿似的。 接过糖人,睨了他一眼,关小池嘀咕道“凭什么你吃糖葫芦,我没得吃。” 呵,这乞丐一乐,这是示好啊。 眉开眼笑“你要吃吗,现在买去,” “不过,你要跟我一起去。”那乞丐加上一句。 “算了,太酸,你自己吃吧”关小池心酸啊。这回真别想跑了。 乞丐促狭一笑,道“所以说嘛” “诶!小池姑娘!”远远听见一声喊,便是追赶而来的声音。 正是金宝! “乞丐,这次你扮挡箭牌!我是大将,先行一步!”关小池这次放心了。 “小意思,你先回去吧”那乞丐冷冷一笑。 “你放心?”关小池诧异问道 “我当然放心,你跑一个试试,出不了夏城就被我乞丐抓住了。” 又是促狭一笑。 关小池那个恨啊,你俩先打个够吧。转身便往客栈跑去。 身后传来“砰砰砰”的打斗之声,关小池停下来看,发现那乞丐和一个小厮儿打起来,不过不是金宝,应该是个叫银宝的。 她不得不承认,真帅啊,这乞丐虽然脏兮兮的,功夫真漂亮! “在内边儿!”眼见金宝率另一波人赶过来,那乞丐一个扫堂腿,倒下一大片。 关小池沉思,这么好的武功凭什么倒贴给我当保镖? 回到客栈,关小池收拾好包袱,老老实实等着,一边等一边打腹稿。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功夫玉牌楼早就教给自己了。 也不过片刻,就见那乞丐回来了。手里攥着两只糖葫芦,一只上面带有核桃,一只上面带有芝麻。 关小池咽了口唾沫。 “要哪个?”乞丐笑道 “芝麻的。” “你喜欢吃芝麻?” “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关小池啃着糖葫芦,酸甜可口。 “那关于核桃呢?”那乞丐坐下来,看她吃的开心,询问道 “多着呢,但都不怎么好,你要听吗”关小池翻翻眼皮。 “算了,唉,真命苦”那乞丐无奈的叹口气。 “也有好的,嗯”关小池见他面色不悦,心道区区浑话儿也能较真儿“核桃仁蘸蜂蜜——又香又甜” 闻言乞丐露出一嘴白牙。 关小池问“贵姓?” “免贵阮灰尘”乞丐自顾自的吃着山楂。 关小池手一抖。 瞪大眼睛盯着阮灰尘。 不是吧难道阮家家道中落,家破人亡,阮家公子都沿街乞讨了? “不如北上阮家显赫,富甲一方决胜京都?” 关小池带着询问的眼神,想从阮灰尘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可惜太黑了,这家伙是在煤球堆滚了一圈儿吗。 “嗯?什么显赫,什么什么京都?”阮灰尘比她还疑惑。 “我就说,巧合吧,阮家公子什么会变成乞丐。” 关小池将信将疑,还是觉得不对劲。 “哦,你说那个阮飞尘啊。”阮灰尘幽幽道:“我爹说京都有个阮飞尘,命比我好,不如就沾点福气,起名阮灰尘” “呵,原来是灰尘,这不是山寨阮飞尘吗。你可真是应了景,灰头土脸的。” 关小池想起来,蒋荣华人如其名,荣华富贵,虽然只知道有金宝,银宝两个仆人,指不定还有什么“珠宝”“宝宝”两个丫鬟。 韩家韩星月,韩星夜,隔得远叫,怕是会一起回头。 “怎么,你喜欢阮飞尘?”阮灰尘眯着眼 “开玩笑,人家可是高门大户,我是一介草民。见都没见过,见过也不会,万一长得像猪头一样”关小池撇撇嘴。 玉牌楼好些财大气粗的“公子”慕名而来,唉,真是有辱“公子”这称号,长得忒有点急了,看着像七老八十。 “哦?你喜欢长得好看的?”阮灰尘所有所思。 “长得好看的不如有钱的,有钱的不如靠谱的,靠谱的不如能长相厮守的”关小池头头是道。 “长相厮守的不如什么的?”阮灰尘饶有兴趣的听着 “什么什么什么的?都长相厮守了,最多就是同生共死。”关小池好笑的看着他。 “哦那我们先长相厮守,再同生共死吧。”阮灰尘定定的看着她。 关小池有些生气,她很讨厌嘴上只会抹蜜的男人,“你知道什么叫口蜜腹剑吗?” “嗯?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阮灰尘笑道。 “你不是,但是你是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别总想着吊我上钩,你还嫩着呢。”关小池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阮灰尘。 “嗯,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阮灰尘嘴里嚼着糖葫芦,嘎嘣响。 “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关小池懒得和他斗嘴 “我要去清凉山。”阮灰尘侧头看着关小池,“掐指一算,姑娘你也是要去清凉山的人,正好拉来作伴儿。” “那么多去清凉山的,你干嘛寻我?!!!”放屁,关小池暗骂,乞丐变道士?!还能掐会算?! “唔”阮灰尘道:“那么多去清凉山的,就你是个丫头,还不会武功,我当然要行侠仗义保护你!” “编,继续编。”关小池冷冷看着他“你到底什么目的。” “这我可没骗你,我在这儿等很久了,就是要等一个去清凉山的姑娘。”阮灰尘收起笑容。 “嗯?为什么”关小池奇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是我们帮主吩咐的。”阮灰尘移开目光,咬着核桃仁儿“其实,你带上我没损失” 关小池瞪了他一眼,确实没损失,因为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蒋荣华那样的程咬金。 “就你那三脚猫还不算的功夫,完全靠不住,还是我靠谱,保证你一路平安。”阮灰尘大言不惭,嘿嘿直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关小池闷声道。 “嗯,凭我是丐帮帮主,你是丐帮夫人。”阮灰尘嬉皮笑脸“你觉得我图你什么?” 关小池哑口无言“你想诱拐良家妇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阮灰尘捂着肚子笑“嘿嘿哈哈哈哈” “笑屁?!!!”关小池气得脸通红,不然还能是什么?! “哈哈”阮灰尘歇口气儿“嗯,姑娘貌美如花,我阮灰尘一见倾心,拐去作小娘子,哈哈哈哈” “啊!!!” 关小池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叫什么啊。让不让睡了?” “就是,哪个女的乱嚎”门外一片抱怨声。 关小池赶忙闭嘴,看着阮灰尘肆无忌惮指着自己无声狂笑。 诶,算了,先就这样!关小池妥协了,满嘴跑马车的男人。 “你有玩没完,吃完快滚蛋,明早赶路!”关小池下逐客令。 “这么说你不赶我走了?!”阮灰尘眼睛一亮。 “赶得走吗,跟苍蝇似的”关小池没好气的说。 “我要是苍蝇,你不就是粪堆吗”说 完,阮灰尘哈哈大笑“苍蝇见粪堆——盯住不放” 妥了,这下把自己坑一把。 关小池真是身心俱疲,叹口气“唉,你最好赶紧走,我快要控制不住我的怒火了,怕把你烧的不成人形” “早点儿休息,明早赶路!”说完人一闪就不见了。 关小池别提多心塞了。 才几天,一路上竟是给自己添堵的。现在又得带着乞丐赶路。 人生如梦亦如幻,缘生缘灭还自在。 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六章 沈家山庄有请 关小池一醒来就发现阮灰尘在自己房间坐着。 nnnd关小池噼里啪啦就骂出口了。用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沈灰尘不屑的笑“你放心,我不会看的,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滚!!!~~” 关小池可是很少能被惹毛的,阮灰尘一出现,关小池没少炸毛,这下整个客栈都听见了。 阮灰尘看着没好气的关小池,疑惑道:“你到底是在气我进你房间,还是在气我说你没料儿。” 关小池一眼就瞥见阮灰尘眼里闪过的促狭。 深呼吸深呼吸,不能和乞丐一般见识。正想要骂回去,就听见脚步声,阮灰尘示意她噤声。 脚步声在关小池门口就停下来。 透过纸糊的窗户就知道,仨人。 关小池面色一变,不会是蒋荣华吧。 “叩叩叩” 关小池嘀咕道:“阮灰尘,怎么办?我怕是蒋荣华。” 阮灰尘挑了挑眉毛,实际上关小池除了眉毛动眼睛动嘴巴动,基本上看不到他面部其他肌肉参与活动。 因为这家伙都不知道洗脸。 “干了什么好事,惹上这牛皮糖”阮灰尘等着关小池求自己,不能太纵容她。 “我可是本本分分,都是这些富家子弟饱暖思淫欲。”关小池嘀咕道。 “哦我为什么要帮你?”阮灰尘皱着眉,不怀好意。 “因为”关小池总不能说我是你压帮夫人吧,这不胡扯吗, “因为你惹我生气!惹我生气我就不高兴,我不高兴你就得哄我开心,哄我开心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蒋荣华!” 阮灰尘真是要拜服了,牙尖嘴利啊。 “总之,你帮我解决这个麻烦,我就带你上路”关小池没底气的说道。 “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丐帮也是行侠仗义之人。”阮灰尘等的就是这句话,摇摇头起身站在关小池身后。 “你站我身后干嘛?!你想让他一进来就抓住我吗?!”关小池抓狂。 这不是临敌卖阵吗?! “你放心好了,丐帮帮主你还信不过?!” “扣扣扣”“关姑娘,烦请开门” 一个老翁的声音传进两人耳朵。 关小池把门打开,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佝偻老翁,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儿。 不是金宝和蒋荣华,不过也是,人主仆俩怎么会亲自来呢。 “请”一扭脸关小池看见阮灰尘居然不见了?! 天,杀千刀的,男人的话果然不可靠,说什么同生共死,放屁! 关小池没来由的生气,按理说她不应该动这么大的气,因为阮灰尘不欠她什么。 但是她还是默默把阮灰尘骂了一百八十遍。 “姑娘,老朽是沈家管家德福,我家公子请您移步山庄一坐”那老翁恭敬道。 “哦,不知所为何事?”关小池心想,这蒋荣华真有两下子,沈家人居然任由差遣。 “姑娘不妨亲自前去一探究竟。”这老翁笑道,卖着关子。 “如果我不想去呢?”关小池问道,人不能志短。 “这,姑娘,老朽的任务就是将您请到山庄,如果老朽不能完成,那么老朽就陪姑娘等着。” “这招狠。好罢,闲来无事,走一趟。”见机行事! “请姑娘带上必要东西,这客栈条件简陋,姑娘可在山庄小住几天。”那老翁面不改色道。 关小池道“好,烦请德福管家门外稍待片刻。” 关上门,关小池捏着衣角。完了,这都不打算让我回来了,干脆收拾一下从窗户逃走。 赶忙收拾东西。正收拾,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是我”阮灰尘面无表情道。 关小池一回头看见阮灰尘“你想吓死我!你不是跑了么,你还回来干嘛。” 阮灰尘一笑:“怎么,舍不得,伤心了?” “行了,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来烦我。”关小池冷冷道。 “我不走,夫人有命,小的哪敢不从。我刚才一直在床底。如果你有不测,我能见机行事。”阮灰尘正色道。 关小池见他没有说谎,气哼哼道“鬼才是你夫人,再叫我夫人,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是,小的遵命!”阮灰尘笑嘻嘻,“你尽管放心前去沈家山庄,我会一直尾随其后。” “好吧,反正你帮不帮我我都只能去一趟,以沈家影响力,我肯定跑不掉。” 关小池叹了口气,索性见见那“第一公子” 沈家派了一辆马车接关小池。 关小池虽然见过世面,但是内心还是感慨,沈家真是讲究。 关小池一个人坐在马车上,那两个年轻壮汉驾马,老翁似乎有事要办,没有跟上前来。 关小池坐在马车中闷闷不乐,忽然车帘子一飘,阮灰尘便滚了进来。 关小池道“你不怕被发现啊,你跑进来不等于自投罗网?” “不会,他们奈何不了我,再说,我好久没坐马车了,进来享受一番” 阮灰尘想靠在关小池肩膀上,关小池“嗖”的一下闪到对面。 “真小气。” “谁小气,我说阮灰尘,你能洗把脸吗,非要把自己画的像煤球似的。我和你站在一起也要变成乞丐啦!”关小池没好气的看着他。 “怎么,瞧不起我大丐帮?” “是有点,当乞丐还没暗门子挣得多”关小池嘀咕了一句。 阮灰尘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装作没听见。 关小池却心里一凉。 “我洗干净你就让我靠吗?”阮灰尘露出白牙。 “做梦!” “那不就得了。我这是障眼法,如果我洗干净,丐帮弟子就不认识我了。”阮灰尘说的像模像样。 放屁!关小池心里道,扭过脸闭上眼睛养神。 颠簸了好一阵,终于停下来了。 关小池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又补了个觉。 “姑娘,请吧!” 阮灰尘又不见了,关小池猜他应该离得不远,四周望了望,沈家山庄门口一尘不染,立着两头貔貅。 果然没瞧见阮灰尘。 穿过凉亭,花园,长廊,绕来绕去,关小池由丫鬟引路至一客房。 “姑娘稍候,我家公子正在会客。”那丫鬟说罢便离开了。 关小池环视着屋子,心道,这名门大户的客房都这么讲究。 墙上挂有字画,行云流水,如沙划痕。 “镇心帷车坐,偏愁云气晴。客行殊望雨,敢说为苍生” 关小池若有所思品着这首诗。洪亮吉的《悯旱》,,没想到沈家还有关心人民疾苦的胸怀。 “小池!”阮灰尘在窗外敲了敲。 关小池愣了一下,自从自己把名字告诉阮灰尘,这还是他第一次叫,真别扭。 走过去打开窗子,眼睛一亮。 阮灰尘的脸干净了很多,虽然还是有灰,但起码不是煤灰色,人也清爽了许多,挺好的。 “走路扯脚趾——半途而废。”关小池道“才干净了两三分” “嘿嘿,总要留点儿悬念嘛。”阮灰尘打趣儿,一手撑在窗台上,侧身一跳进了屋。 “你还没到,我就先到了。” 阮灰尘坐在桌子旁,倒了杯茶水,还没喝,关小池就抢过去“渴死啦!”喝完发现阮灰尘一脸幽怨。 “那么多杯子,不会再倒一杯吗?”关小池嘴上这么说,手里接过茶壶,要给他倒茶。 “想喝你倒的啊”阮灰尘笑道“沈家真是不小,不过据我看来,你这次被请到这里,不是因为蒋荣华。” “你怎么知道,那是为了什么?”关小池递过去茶杯。 “听丫鬟们说,蒋荣华今天带着一小厮去寻一姑娘。我琢磨应该是你。如果他自己亲自前去寻找,我们在客栈看见的却是沈家人,说明蒋荣华没有请沈出尘帮忙,并且不知道你在哪个地方。” 阮灰尘挪近关小池,捏着她的袖子。关小池拍掉他的手。 “所以他为什么找我?”关小池觉着自己也没惹到沈家吧,“难道是,”关小池一拍脑袋 “什么?”阮灰尘问道 “我把艄公送我的,沈出尘的贴身玉坠儿卖掉了。”关小池那个后悔啊,自作自受。 “嗯?艄公送的?”阮灰尘询问的眼神。 于是关小池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这笨蛋才卖十两”阮灰尘像看傻瓜一样看着她。 “怎么,我瞧着很一般啊”关小池怀疑沈灰尘并不懂玉。 “不一样,普通的也就算了,但是沈家的就价值连城,夏城有眼色的人都知道那是沈家物件儿。” “啊?那当铺老板干嘛不告诉我,太鸡贼了!”关小池痛心疾首道 “谁不想和沈家攀上点儿关系啊,你那十两算是白送的”阮灰尘瞧着她好笑。 “不过你放心,沈出尘不会拿你怎么样,因为他算个是个君子,似乎对女人也不是特别感兴趣。”阮灰尘道“其实蒋荣华也算不得下流,只能算风流中的下等。”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关小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废话,身为帮主能没有点儿分析能力吗?!” 关小池懒得理他。 “姑娘,少爷有请”隔过屏风,一丫鬟道。 关小池眼神示意了下便出了门。 阮灰尘目视关小池离开后,面容逐渐冷却。 这个沈出尘,恐怕不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七章 出尘不染沈出尘 关小池被带到后花园凉亭里。 远远就瞧见一白衣男子背对着自己。从身形看不出个所以然。 关小池站在凉亭外, “公子,奴婢告退”那丫鬟便离开了。 “嗯”那男子仍旧背对关小池。 关小池心里嘀咕,难不成这位“第一公子”是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猛回头吓退各路诸侯? “关姑娘,你瞧。”那男子似是示意关小池走至他身边。 出口就知道自己叫什么,沈家果然厉害,自己恐怕早被查了个底儿朝天。 关小池走到那男子旁边,也不敢扭头看他,只知道他低头,自己便也低头看。 凉亭下方是一池子荷叶。 关小池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她却知道书呆子们最喜欢睹物伤情。 便也装作看出了什么的样子“这荷叶真是绿油油的。小池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阮灰尘躲在假山后面,听见这句话,发出无声的狂笑。 明明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意外的瞥了假山一眼。 “嗯,春天一到,池子里就冒出荷叶,煞是好看,姑娘喜欢吗”沈出尘问道。 “喜欢”其实关小池不喜欢花啊草的,确切的说,不讨厌。 “何必诓我?”沈出尘笑道 关小池还是不好意思看他,一直盯着荷花。 “也许姑娘确实喜欢,竟致于沈某在荷花面前黯然失色。”沈出尘道。 一个大老爷们和花花草草的较真?“怎么会?”关小池抬头,仔仔细细看清沈出尘的样子。 第一眼觉得惊艳,第二眼觉得舒服,第三眼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何以置疑?”沈出尘见关小池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竟然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没有没有,沈公子太好看了,我怀疑是天仙下凡。”关小池心里嘀咕道,见了鬼了,这长得男女不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么?姑娘过奖了。货真价实的人。”沈出尘微微一笑,妖孽啊。 确实是长得好看,起码关小池长这么大,这个是最好看的男人。 关小池有点能理解为什么第一美人也自愧不如。男生女相啊。 有天姿国色的面相,有绝世独立的气质,墨润长发,温文尔雅。一袭白衣,出尘不染。 这满池子荷花在他面前才是真的黯然失色。 但是却在关小池能承受的范围内,神仙似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况且,一路上没少听倾国倾城“第一公子”这名头,期望太大。 此刻见到,所想的也不过是,“第一公子”就是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太招嫉妒了。 “沈公子叫我前来,所为何事?”关小池后退了一步,她觉得不能离仙人太近,自己天天和乞丐搅和在一起,别把人家衣服弄脏。 沈出尘见她后退一步,愣了一下,心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关姑娘,你还记得这个吗?”沈出尘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玉坠儿。 关小池傻眼了,完了完了,果然是那玉坠儿惹的祸。 “认得,这是船艄老伯送我的,我不小心搞丢了,原来在公子这里啊,呵呵”先装傻到底吧 “嗯,不知是谁当了去,那当铺掌柜将玉坠儿送了回来。”沈出尘也不戳破她。 “是,是吗,那真是万幸啊。”关小池低下头。 “姑娘,既然船艄公送于你”沈出尘将玉坠儿递予关小池。 “这东西便是你的。” 关小池皱着眉头道:“要不公子你还是留着吧,这么贵重的物件儿,留在我这里不大方便”确切的说我留着除了当掉也没什么用。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这块儿玉坠儿,姑娘当真不要?”沈出尘继续道:“有了这块儿玉坠儿,夏城的客栈酒楼任你挑。还有”沈出尘作势要将玉坠儿收回。 关小池一把抓在手中。“诶,我看还是我拿着吧,公子的一片心意。”暗骂自己没出息。 烫手的山芋啊,这就是块儿万能钥匙,解锁夏城各种美食。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这也不算承人之情,至于礼尚往来嘛,老伯不是说了吗,于你有恩,我就不用还礼了。 关小池在利益面前向来是坚定无比。自有一套说辞。 “嗯,船艄公于我有恩,既然他将此玉坠赠予姑娘,那姑娘就是我的座上宾。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丫鬟。” “不用了公子,我有事在身,本打算今早赶路。”关小池一是不想见到蒋荣华,二是不想与沈家过多接触,规矩多的地方麻烦多 忽然想到韩星月,不知韩星月身在何处。 “姑娘才到夏城不过几日,何必着急,小住几天,好让沈某尽地主之谊。”沈出尘挽留道。 “这”关小池坚持“实在是有事在身,不如待我解决事情,我再来打扰公子,届时公子想赶我走,我也不走。” “姑娘这番拒绝,可是看不起沈某?”沈出尘面色不悦“不过小住几天,姑娘这面子还是给的吧?” 仙人生气了,关小池赶忙赔罪道:“不是不是,公子多心了,我留下便是,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沈出尘投一个询问的眼神“尽管说来。” “要是有人想要非礼于我怎么办?”关小池和蒋荣华住在同一个地方,太危险。 “哦?谁敢动我沈家山庄的人?”沈出尘挑起眉毛。 这话有点怪,是客人吧。 “还真有,就是那蒋家公子蒋荣华。”关小池索性拉沈出尘下水。 “蒋兄与我是至交,据我所知,他好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沈出尘皱着眉头“他现下就在庄内,姑娘若有误解,倒可当面对质”。 “那倒不必。”关小池信不过沈出尘,万一是互相包庇呢。 “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如果当真如此,沈某定会护你周全,姑娘也无须担心。”沈出尘笑道,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好吧,公子叫我关小池就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关小池既然来了,顺走两件儿宝贝再走。 “小池姑娘,在下沈出尘。”沈出尘笑起来像春风拂面。 “对了,沈公子,不知公子是否识得韩星月姑娘?” “韩星月姑娘就在山庄内,你想见她?”沈出尘毫不避嫌。 “嗯,她是我朋友,既然她也在此,那便再好不过了”关小池喜道。 “嗯,我与韩姑娘兄长交情匪浅,她在这里借住。”沈出尘道:“小池姑娘自便,不必拿自己当外人。有需求吩咐丫鬟即可。” “好,沈公子有事便去忙吧,不用管我。”关小池赶紧道,先把这尊佛送走。 目送沈出尘离开,关小池冷静下来,沈出尘对自己未免太热情,就算艄公于他有恩,几千两银子打发一下足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仙人不会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吧 她关小池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得很,没什么家世背景,普普通通。 长得虽然好看,但也不及沈出尘自己那张脸。 “想什么呢,怎么,被‘第一公子’下迷药了?”阮灰尘笑嘻嘻从假山后面跳到关小池面前。 “你也是,非奸即盗!”关小池瞪了阮灰尘一眼,扭脸便走。 韩星月武功高强,黏住她,在狼窝才能有安全感。 阮灰尘卧在凉凳上哭笑不得,都怪沈出尘连累自己也被骂。 “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走,会被发现的。”关小池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屁股后的阮灰尘,真是少根筋儿。 “早就被发现了,既然已经被发现,我还躲什么啊,索性跟在你身边。”阮灰尘满不在乎道。 他瞧着关小池的背影,像小兔子似的,生怕甩不掉自己。 “我自身难保了,你还是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关小池忽然停下来,阮灰尘反应不及撞在她身上,但看起来倒像关小池撞在他怀里。 “哇,你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那我嫁你”阮灰尘顺势环住关小池,笑的那个灿烂。 关小池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掐了一把阮灰尘的手臂。 “诶,带爪儿的猫,你想掐死我啊。”阮灰尘吃痛松开双臂。 关小池趁机溜得老远。 “偷鸡不成蚀把米!做贼盗黄连——自讨苦吃!”关小池把阮灰尘甩在身后,见他没有追上来,松了口气。 阮灰尘被关小池连打带骂,只是开怀大笑,心里乐开了花。 远远喊着“打是情骂是爱!” 关小池老远听见,恨的牙痒。 这一幕被沈出尘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丐帮帮主,估计不止这些”转身留下一道白影。 阮灰尘朝那方向睨了一眼,嘴角一抹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八章 再遇韩星月 “星月!” 关小池跟着丫鬟,一进韩星月的院子里,就看见韩星月坐在石桌旁发呆,一袭黑衣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小池??”韩星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关小池。 “是我没错了!”关小池捏捏韩星月的脸,真凉,像冰块儿似的。 “你怎么在这里?”韩星月露出久违的笑容。 关小池大大咧咧坐下来,满意的看着韩星月眼中惊喜之色。 韩星月实在是有点太冷淡,白开水似的。 “想我了没?”关小池笑眯眯的看着韩星月。 韩星月有点害羞道“想”其实两个人也就见过没几面,但是韩星月对关小池没有丝毫戒心。 “小池,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是”韩星月疑惑的望着她 “没错,是沈出尘让我来看看你。”关小池撒了个谎。她知道韩星月喜欢沈出尘。 “别骗我了”韩星月笑容褪去“我来两天,他没有见我一面。” 仙人果然不解风情。 “那你”关小池想说,那你还不走,这不热脸贴冷屁股吗“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韩星月失落的样子让整个院子都变得萧瑟。 “星月,”关小池严肃道:“如果沈出尘对你不上心,你就没必要给他好脸色,天底下那么多好男人,不缺这一个!” 这话说得声音很大,关小池就是故意的。 “小池你小点声”韩星月羞红一片。 “星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清凉山清凉寺吗”关小池抓住韩星月的手问道,一本正经。 “知道”韩星月瞧着关小池 “那里收弟子吗”关小池松开韩星月。 “从未听过”韩星月皱了皱眉:“那清凉寺只三人,方丈,主持,一个小沙弥” “呵,三个和尚没水喝”关小池泄气了。 “怎么,你要去清凉寺吗?” “嗯,确切的说我是去清凉山,我娘要我去清凉山拜师父。” “据我所知,清凉山除了清凉寺,便没有其他人家了,闲杂人等也进不去”韩星月沉吟 “那是为何”关小池捏着头发丝儿 “皇帝钦令。”韩星月皱着眉头问:“小池,你娘真的让你去清凉山拜师父?” 关小池感觉到韩星月的欲言又止:“星月,你相信我吗?” 韩星月点点头,如果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见到关小池第一眼,就知道她一定不会骗自己: “好吧,是我爹封的山,但这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有一点我知道的,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说出去。” 关小池第一次韩星月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沈公子的母亲葬在清凉山。”韩星月轻轻说道。 “啊。”关小池突然觉得事情复杂起来“这么说,沈出尘也不能去清凉山?” “那倒不是,因为我就去过”韩星月道:“陪他一起去的。”说罢神情落寞。 关小池心里盘算了一下,关飞飞只是让自己去拜师。自己最好还是少管闲事,全作八卦听就是了。 关小池岔开话题:“这么说也算是见过婆婆了~挺好的,你还在沮丧什么?” “我配不上他,我双手沾满血,他干净的出尘不染。”韩星月自嘲的笑了笑。 “星月,你不能这么贬低自己,他只是穿的干净,心和你的一样,是人心。如果他因此嫌弃你,也只能说明你俩非同道中人,并不是你配不上他。” 关小池教育韩星月:“况且日久见人心,权利金钱,命,责任,面前能站得稳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沈出尘指不定站不稳呢!” 韩星月愣愣的听着“小池,你真厉害。” “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点儿。” 关小池说这话是真心地,玉牌楼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轻贱自己。 “嗯,我会在清楚沈公子的心意之后下决定。”韩星月声音很温柔,很轻。 “小池,你为何会在这里?”韩星月问道 “哦,说来话长,这是一个关于淫贼无赖欺辱良家妇女的故事”关小池表情丰富,逗的韩星月抿嘴微笑。 “诶呀!说这些臭男人太无聊,走,我们上街去,慢慢讲给你听,你总闷着会生病!”关小池两眼放光。 “好,反正我也没事做。” “你快换个衣服,你是不是没衣服?!”关小池皱着眉瞧着韩星月,又不是没钱,不对,好像是没钱上次还没饭吃来着。 “我,我出门带的包裹被人偷走了。”韩星月不好意思小声道“我爹派的人偷得” “算了,念在你的份儿上,我积点儿口德”关小池一想今天没少骂人了,不能再把韩老爷子扯进去,佛祖不高兴。 “这样,我们上街买衣服!”关小池想了想“我有个东西,得带着,你等我一下。” “好” 关小池哼着歌欢快的往回走,一个人影在她面前闪了一下。 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小池姑娘!”蒋荣华盼了好几天了。这时候看见关小池,感觉自己满血复活。 “你是谁?”关小池绕过去继续走。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蒋荣华啊,船上那个。”蒋荣华跟在屁股后。 “你认错人了,我叫小荷,小池是我姐姐。”关小池半眯着眼,两手叉在脑后。 “怎么能呢,别逗我了,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啊”蒋荣华屁颠屁颠的继续跟着,眼里全是关小池。 关小池瞅准前面一个没栽树的小坑,嗯,不是太显眼,不过我眼尖。 “是么,我没觉得你变瘦了啊。”关小池搭着话。走到那小坑跟前,忽然跳了过去。 蒋荣华没看路,应变不及,脚下一滑,“扑腾”一个跟头。 关小池侧着身扭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我说蒋大公子,你看你跟着我什么好事儿也没有,还不快老老实实回家。” 蒋荣华膝盖疼啊,手上衣服上,脸上,哪儿哪儿都是土。 站起来,拍拍灰“小池,你不怕我一狠心,强行要了你。”面无表情。 “不怕,你也没那个胆儿”关小池虽然云淡风轻地说这句话,但是心里打退堂鼓,她有点怕,惹不起蒋家。 “呀,小池,可算找到你了!”关小池听到这个声音,扭过头看到阮灰尘晃晃悠悠走过来,也是手叉在脑后。 “找你半天,嗯?怎么瞧着你不太高兴?”阮灰尘站在关小池面前,坏笑着看着关小池。 “阁下是?”蒋荣华皱着眉头,眼前的男人一身粗布褐衣,面有灰尘,但眉目清秀。离关小池不过一步之隔。 阮灰尘视若无睹“小池,我买了好吃的,走罢。”拉起关小池的手就要离开。 关小池没有拒绝。 “慢着!”蒋荣华跳出土坑,一把拦在阮灰尘面前:“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带她走?” “哦,我是丐帮帮主,这是我夫人。”阮灰尘正眼也没有瞧蒋荣华,冷冷道。 关小池本来想反驳,但是目前情况对自己不利。 “丐帮帮主?开什么玩笑,丐帮帮主在清凉山喝茶呢。瞧你灰头土脸,粗布短衣,不过是个小厮罢了。”蒋荣华讽刺道,阮灰尘握着关小池,但是关小池没有拒绝,他有点恼火。 “彼此彼此。信不信由你,我没必要和你解释那么多,对吧小池。”阮灰尘咧开嘴对着关小池笑。 “况且,一个下流的人,也配不上我们小池”阮灰尘挑衅的看了一眼蒋荣华。 蒋荣华捏紧拳头:“小池,我蒋荣华得不到你的心,不会对你的人动手,但是我得不到的心,别人也休想得到。”说完就飞身离去,抖下一片灰尘。 关小池嘀咕,走就走,耍什么酷,自己栽跟头粘的灰都掉我脸上了。 “你还不放手!”关小池踩了阮灰尘一脚,甩开他的手。 “我倒不知道这蒋荣华居然有两下子,感情在你面前都是装的。”阮灰尘笑笑也不在意。 “披着羊皮的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径直走回院子。 “诶,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阮灰尘瞧见关小池真生气了,赶忙赔笑。 关小池闷闷不乐关上门,把阮灰尘关在门外,一扭头看见桌子上真的有糕点糖葫芦,心软了几分。 起码暂时没有骗我。 “诶,小池,那烧麦趁热吃好吃!”阮灰尘站在门外,靠在门上喊。 抬眼看了下太阳,快下山了。半眯着眼等关小池开门。 关小池早就瞧见他贴着门站了,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是一开门就想占自己便宜。 找了一块薄纱,卷成长条,绑在两个门扣上,自己坐在板凳上,一拉。 “吱呀”门一开,阮灰尘头朝下倒了下来,后脑勺朝地,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阮灰尘的头就倒在关小池的脚边。 “味道还可以。”关小池捏着烧麦,垂着眼帘,好笑的看着阮灰尘。 “不生气啦?”阮灰尘见关小池口气软下来,笑出一口白牙。 “生气。生气我也打不过你们。”关小池侧过头不想看阮灰尘。 “有我在,你怕什么。” 关小池放下手中的烧麦。“阮灰尘,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但是你没必要总是讨好我,我绝对不会掏心窝的,我不相信你” 这句话很实在。 阮灰尘笑道:“哦?话不能这么绝对。不过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起码呢,你也不会对别的男人掏心窝。” 关小池瞥了一眼阮灰尘,“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躺到你对我掏心窝。” “那你在这儿等着翘辫子吧!等到死吧!”关小池气呼呼的又捏起烧麦!化悲愤为食欲! “嘿嘿”阮灰尘跳了起来,拍拍土“别吃了,韩星月还等着你呢” 关小池一愣,可不,“都怪你们!我迟早要被气死!”说完赶忙收拾东西,将斗笠挂在肩上。 “我又怎么了?”阮灰尘委屈道“都怪蒋荣华,连累我。” “我帮你拿包袱吧。” “不用,你跟我屁股后干嘛!”关小池瞪着阮灰尘 “我怕你买东西太多,拿不动,你总不能让人家韩星月姑娘拿吧?”阮灰尘振振有辞。 “那你别跟太近”反正甩不掉,关小池想,干脆带个拿东西的。 走到韩星月院子里,头仍旧发着呆。 关小池警告阮灰尘不能乱说话,让他在沈家山庄门口等。 “星月,看,你把这个带上。”关小池把斗笠递给韩星月。 “带这个做什么?”韩星月诧异道 “避开你爹的眼线。聪明吧”关小池笑道。 “不用,小池,避不开的,我身上种有韩家的家蛊,他们随时都能找到我。”韩星月微微笑着。 关小池心疼道“那你留着,送给你当礼物。”说完就后悔了,怎么这么寒颤。 “好,你送的我都喜欢。”韩星月瞧出关小池的想法,收了起来。 “那我们走吧”关小池挽着韩星月,顶着落日出门。 阮灰尘果然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 “小池,这是。”韩星月疑道 “这是我仆人。”关小池瞪了一眼阮灰尘,不让他乱讲话。 “是,韩姑娘好,我是阮灰尘。”阮灰尘无奈耸耸肩。 “哦,叫我星月就好。”韩星月淡淡回了一句 “诶呀,我就说么,就是个仆人,小池姑娘,星月姑娘,久违了。”蒋荣华跨步从沈家山庄走出来,喜孜孜走到关小池面前。 “蒋公子,久违了。”韩星月淡淡回了一句。 “小池姑娘星月姑娘要去哪里?顺路一起去?”蒋荣华赔着笑脸。 “买东西”韩星月淡淡道。 “一起?”蒋荣华两眼发光 “嗯。”“不好!”关小池深吸口气。 “呵呵,我说蒋大公子,您是千金躯体,好好休息,人家两位小姐买东西,你能帮忙拿吗”阮灰尘讥笑道。 “哟,我当是谁呢,小池,你家仆人管不住嘴,下次我帮你教训他,我怎么不能帮着拿东西。” 蒋荣华也不示弱“走,我跟在二位小姐后面,想买什么尽管说。” 韩星月颇为不解的看着这两个人,又看着关小池,等她做决定。 “你们两个,都给我”关小池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滚——!!!!!!!!!!!!” “谁敢靠近一步,星月就杀了你们!”关小池站在韩星月身后,韩星月配合的一拍剑柄,“唰”一声亮出宝剑。看的三个人都呆了。 关小池心中狂喜,帅星月! “走,星月,两个扫兴的!”俩人扭头便走。 老远还能听见蒋荣华,阮灰尘掐架 “都怪你个王八蛋,害得我不能跟着去。” “半斤八两,nnd要不是你多嘴,我就能跟着一起去了!” 关小池听的好笑,嘴角翘起来,韩星月见状问道:“小池,他们两个是怎么了?” “没事儿,王母娘娘请例假——神经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九章 路不同不相为伴 蒋荣华和阮灰尘像是说好似的,待关小池和韩星月走远,便歇战。 “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要走了!”阮灰尘撇下蒋荣华,追着那两抹身影。 “切!你以为老子想跟你浪费时间,臭叫化的”蒋荣华不甘示弱。 两人一左一右,悄眯眯跟在关小池身后。 “星月,你这么漂亮,为什么总穿黑衣服?” 关小池赞口不绝,韩星月穿上水蓝色长裙,让关小池想起一首诗“俏丽若三春之桃,青素若九秋之菊。” “从小就习武,穿女儿家衣裳不方便。”韩星月有点不好意思。 “你爹都有儿子了,还把你当儿子养。”关小池愤愤不平“典型的重男轻女!” 蒋荣华和阮灰尘听着好笑,韩家是武学世家,男女一视同仁,皆习武练兵,冲这点也绝对算不上重男轻女。 “不是的,韩家历代女子要习武”韩星月认真解释道。 “星月,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娘。”关小池奇道, “我娘她很早就走了”韩星月皱眉 “对不起,星月”关小池真想抽自己 “没关系,这么多年,我已经快不记得她了”韩星月轻声道 “哎呀,我们去吃好吃,我早饿了,午饭都没得吃!”关小池急忙岔开话题。 忽然有点同病相怜,虽说自己同韩星月谈不上至交,但她看的出来,韩星月对自己真情实意。 星月,我这人呢,比较自私,轻易不相信别人。但是念在你救我一命,我就推你一把。 “好。” “那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你喜欢吃什么?” “都还行。” 关小池突然觉得韩星月很可怜,身为韩家千金,却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星月。”关小池面容严肃 “嗯?”韩星月看向关小池。 “以后谁敢欺负你,尤其是男人,我帮你教训他!”关小池信誓旦旦。 “好。”韩星月笑了,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 “就你那三脚猫都比不上的功夫,还想出风头”阮灰尘鄙视道 “就是”蒋荣华随声附和。 两个人相视而笑 “阿嚏!”关小池猝不及防。 韩星月眼疾手快,将一块帕子覆在关小池嘴上。 “谢谢!”关小池忽的扭头,射出鹰般目光,阮灰尘蒋荣华迅速躲在摊贩旁,抓起斗笠盖在脸上。 一扭脸发现旁边有条狗,流着哈喇子。 阮灰尘威胁道:“你敢叫就宰了你喂猫吃!”那狗委屈巴巴“呜”了两声卧下来。 阮灰尘摸着狗头发现蒋荣华靠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跟我挤一块儿了?!” “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不是在东边墙角吗!” “胡扯,明明是你在对面!” “吁!” 关小池努努嘴,两个跟踪狂 韩星月疑惑不解道“小池你在看什么” “两条狼!大尾巴的!”关小池一把拉过韩星月往前走。 “哪儿有?” “狗窝里趴着呢!” 蒋荣华嘿嘿笑出声“骂你呢” 阮灰尘斜睨着蒋荣华:“你不是说你先来的吗,这狗窝是你家,还给你,先行告辞!”说完就去追关小池。 “诶,两位客官,没给钱!”那老翁方才就瞧见这俩人对自己的狗不怀好意,原来是想偷斗笠。 蒋荣华扔过去一块儿碎银“不用找了!”转过身道:“臭叫花的,还钱啊!” “吝啬鬼!” “我的钱都要留给我小池娘子花!”蒋荣华理所应当道 “放屁,那是我婆娘!还你银子!”阮灰尘一个铜板砸过去。 蒋荣华手一扬,抓在手里“真小气” 关小池走在前面,那俩人的话一句不落听在耳朵里。 能听不见么!?俩人那么大声,一条街都听见了! “小池,我好像听见蒋荣华说”韩星月瞟了一眼眼神都能杀人的关小池,欲言又止。 关小池咬牙切齿:“狼放的屁能听吗!” 韩星月笑笑,关小池这般口不择言的姑娘,真的少见。 俩人穿过长街,到拐角进入一家酒楼,正是上次躲乞丐那家客栈。 关小池是故意的,要不是这小二,自己也不会被发现! “呵,二位姑娘里面儿请!” 小二谄媚,走近一看,嘿,这不是那烧饼姑娘吗?! 瞬间塌脸:“姑娘,我家没烧饼。” “星月,挑个好位置”关小池将韩星月打发走。 “看衣裳行事”关小池摸出一块玉坠儿“狗眼看人低!” “诶呦,姑娘你瞧我这没眼力劲儿的,想吃什么随便点!”那小二吓傻了眼。 “哼,放消息给该知道的人。先别上菜”关小池神气道。 “小的马上办妥!”那小二一溜烟儿跑掉。 关小池知道,玉坠儿一出现,沈出尘不一会儿就会得知。 俩人在二楼坐定,等着上菜。 “小二,来壶酒,花生米!”阮灰尘戴着斗笠,蒋荣华尾随其后,一样戴着斗笠。 “真寒颤,在这儿吃花生米!”蒋荣华不屑 “我想吃你管得着吗。”阮灰尘白了他一眼 “小二,龙王鱼,霸王鸡!”蒋荣华得意洋洋坐在关小池斜对面。 阮灰尘闻言,面不改色的坐在阮灰尘右侧,挡住他的视线。 “我说你是赖子吗?”蒋荣华皱眉。 “不好意思,人家姑娘都说你是狼了,我得当护花使者” 关小池没好气的看着这俩人斗来斗去。尤其是蒋荣华,穿着华服,头上顶着草编斗笠,瞧着都好笑。 “小池”韩星月瞧出来这俩人似乎互相对付“要不要劝劝?” “劝什么。让他俩窝里斗,斗死一个算一个!”关小池气道。 蒋荣华阮灰尘闻言闭上嘴,作势划拳要打。 “小二,上一桌子好菜。” “好嘞!” 呵,正主来了,关小池瞧着楼梯口,沈出尘如仙人一般徐徐而来,一袭白衣,踏月而来。 韩星月一下慌了神,想走。 关小池按住她“别慌,你忘了我说的什么了?”关小池低声道。 “沈公子,真巧。”关小池笑盈盈道, “小池姑娘,韩姑娘,荣华兄,这位是?”沈出尘一一道,停在阮灰尘这里 “在下元谋。” 关小池一愣,怎么变成“元”灰尘了。 “哦,元兄,失敬。”沈出尘笑道 “不敢。”阮灰尘拱手回礼。 “各位都是朋友罢,元兄既是小池朋友,便也是沈某的朋友。一起?” 众人默认,不一时,便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出尘,你怎么在这里?”蒋荣华将斗笠摘下,挂在身后。 “哦,路过此地,碰巧遇见各位,倒是诸位是如何”沈出尘问道 “这个么”蒋荣华面色尴尬 “元某是关姑娘随从”阮灰尘挑衅的看了一眼蒋荣华。 “我是见二位姑娘上街,怕她们没带银钱,特地前来相助”蒋荣华面不改色撒着谎,挑衅的看了回去。 “哦?那倒是巧了”沈出尘露出不可察觉的冷笑 “今日有缘,沈某敬大家一杯。”沈出尘举杯一饮而尽。 “请!” 关小池飞起眼角,沈出尘果然有意无意看向韩星月,心中有谱,看样子有戏。 “星月,尝尝这龙王鱼!”关小池夹了一块儿龙王鱼。 “嗯”韩星月低着头,默默吃鱼。 “小池,是不是对我船上的龙王鱼念念不忘?回头我让小厨房再做给你吃吧?”蒋荣华讨好道。 “不用!笑话,我吃龙王鱼长大的,你那小厨房的手艺跟我娘比差远了!”关小池不悦的瞪了一眼蒋荣华。 阮灰尘喝着酒不说话。 “我家大厨手艺号称春城第一,你想吃什么都会做。”蒋荣华不服道 “闭嘴!”关小池恶狠狠看着他,吓蒋荣华一跳,赶忙噤声。 沈出尘心下了然,轻拍蒋荣华,笑道:“荣华,祝你好运。” 关小池见阮灰尘倒是出奇的安静,颇不适应。 韩星月吃的心不在焉,被鱼刺卡在喉咙“咳咳!”脸憋的通红。 “星月,没事吧!”关小池忙道 沈出尘见状立刻起身,关切走到韩星月身后 “多谢沈公子。”韩星月低着头,接过沈出尘递过来的手帕。 “小心点。”沈出尘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闪过不明情绪。 关小池好笑的瞧在眼里。 “还是咱们沈大公子温柔体贴!星月,礼尚往来,下次我们请客。” “不用,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沈出尘移开了放在韩星月背上的手,尴尬的回到座位。 蒋荣华在一旁推波助澜 “出尘,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子什么的?”蒋荣华打趣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沈出尘眼睛扫过韩星月,竟带着不忍和痛苦。 最后将目光落在关小池身上。 关小池心里“咯噔”一下 蒋荣华问完“是谁?”就发现沈出尘眼光停在关小池身上,面色也是一变。 阮灰尘冷冷的看着沈出尘。 “沈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阮灰尘冷冷道“三思而后行。” 沈出尘手中捏着酒杯,瞧了一眼阮灰尘“开个玩笑,暂时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沈出尘说完一饮而尽。 关小池松了口气。心疼的看着韩星月,韩星月头垂的更低,两手捏紧衣角。 “沈公子是谪仙,我们这凡人怎么配的上他,孑然一身也是正常”关小池瞟了一眼垂首不语的韩星月 她有些郁闷,如果没猜错,一开始沈出尘想拿自己当挡箭牌,这样能让韩星月死心,所以这次请自己来沈家山庄,恐怕目的也不出其二。 沈出尘苦笑一下。 阮灰尘促狭看着关小池翘起嘴角“哦?你瞧我怎么样,配得上你吗?我是凡人” “作你的白日梦!!”关小池气哼哼的瞪了阮灰尘一眼,又瞪了蒋荣华沈出尘一眼。 蒋荣华委屈万分,都怪阮灰尘嘴贱。 一顿饭不欢而散,沈出尘闷声喝酒,关小池埋头苦干,韩星月则是垂头不语, 另外两头狼老老实实不敢惹龟毛的关小池。 离开酒楼,走在路上。 看着韩星月,关小池忽然有些后悔自作主张。 “星月,”关小池站住,其他人也回头“你跟我走罢,别留在这里了。”说着瞥了一眼沈出尘。 沈出尘垂首不语。 “某些人活该一辈子打光棍儿”关小池愤然,不知是在怪沈出尘险些利于自己,还是在埋怨他不识抬举。 “小池,别说了”韩星月皱眉低声道。 看的出来沈出尘对韩星月有感情,既然如此,又何必藏着掖着,非要等到不可挽回时痛不欲生。 关小池想了想“星月,明天我要启程去清凉山。”说到这里特地看了一眼沈出尘“你跟我走吧,就不在这里叨扰‘第一公子’了” “好”韩星月笑了,月光下脸色苍白。 “沈兄,你将二位姑娘送回去吧,我同蒋兄先行一步”阮灰尘示意沈出尘,沈出尘此刻,凝视着韩星月一动不动。 蒋荣华明白阮灰尘的意思,没有多言。 关小池拉起韩星月的手,与沈出尘擦肩而过。 沈出尘轻声道:“对不起,星月。” 韩星月身形一滞。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也”韩星月走远了,轻轻地飘过来一句“不相为友” 沈出尘呆在原地,笑容苦涩。 阮灰尘躲在拐角。见沈出尘失魂落魄,抢先一步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章 离开沈家, 月明星稀,阮灰尘靠着树,树枝垂在他的衣襟,落下红叶李。 长长的影子延伸到门槛,断在摇曳的烛光中。 阮灰尘打了个唿哨,飞来一只红喙白鸽,落在他肩头。 阮灰尘摸了摸白鸽,将信夹在脚环。“去罢”那白鸽闻言振翅一飞,消失不见。 阮灰尘看了一眼关小池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 阮灰尘换上夜行衣,将匕首插于腰际。在窗户纸上点一小洞。 沈家藏书阁,云集古今名字画,坐拥百城。 洞中传出淡淡熏香,阮灰尘闭息,将门推开后迅速合上。 空无一人,正中央立一雕花香炉,精致小巧,香烟徐徐。 东面是高约一丈贴墙书架,阮灰尘蹑手蹑脚走至书架旁,在中间摸到第十层第九本,轻轻抽出,将匕首插入空隙,“咔嚓”一声。 阮灰尘躲闪在一旁,只见书架自中间分为两半,分向两边打开,露出一单跑石梯,他闪身入内。 沈出尘微醺,坐在太师椅上,两手搭在扶手上,正襟危坐,正对画墙,脚边一柄长剑。 正对面墙壁之上就是沈家的传家宝“闻鸡起舞画”。 这幅画传了几代,画的正是祖逖闻鸡起舞,惟妙惟肖,呼之欲出。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沈出尘想起韩星月那瘦弱却又坚强不肯服输的背脊。 带着体温,骨节棱棱分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美人脸,偶尔也似扬空白絮,柔不可触。 沈出尘看着闻鸡起舞画,白皙手指按在太阳穴。来了。 “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沈出尘背对着门口窥探多时的阮灰尘。 阮灰尘取下面巾。两手叉在脑后。“不愧是沈家当家。果然有番本事。” “你出现在关小池身边第一日,我就知道你动机不纯。”沈出尘淡淡一笑。 “没有她我也能进入沈家。”阮灰尘听到关小池的名字,眉头一皱。 “不错,不过,只是得到‘闻鸡起舞画’,没有关小池,你却不能完成任务,我猜的没错吧”沈出尘仍旧背对阮灰尘。 “无可奉告。”阮灰尘走近闻鸡起舞画。 “不好意思,这幅画借用几日”伸手便要取那幅画。还未碰到画轴,“嗖”一声,四只脱手镖钉在画角。 “呵,沈老爷子用心良苦。”阮灰尘早知会有机关,眼疾手快退后一步。 “你跟着关小池,就算我不说,她迟早也要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沈出尘瞥了一眼吊儿郎当的阮灰尘。“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倒是你自己,差点利用自己表妹,不会良心不安吗”阮灰尘两眼仔细寻找取画机关。 “这与你也无关。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应该知道我与你不同,不会害她”沈出尘站起身,握起剑柄。 “哼!”阮灰尘拔出匕首,“沈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眨一下,撒的一手好谎。恐怕当年之事,你们沈家没少贡献良策,现在后悔想要补偿,你觉得关小池会轻易接受吗!” 阮灰尘话音刚落,便与沈出尘兵刃相见。 满室刀光剑影,一黑一白两抹身姿,正如闻鸡起舞画,执剑狂舞。 “砰”沈出尘连连后退,纤尘不染面孔红上多了一抹殷红。 “不愧是第一暗卫。”沈出尘托着胸口,剑指地面,一手紧握剑柄支撑摇摇欲坠的躯体。 “你”阮灰尘上前一步,扶起沈出尘,让他靠在太师椅上“皇帝老儿果然心狠手辣”阮灰尘咬牙道。 “我们沈家欠小池太多”沈出尘吐纳调息,气息绵长“如果你是真心对她好,我希望你就此罢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但是依你的能力,我相信尚且能够奋力一搏。” 阮灰尘沉默不语。 “你可以将画拿走,日后小池如果知道,对你恨之入骨,你”沈出尘咳出一口黑血“别后悔。” “有无大碍?”阮灰尘问道,不想直面这个问题。 “无碍,习惯了,你走吧。记住我说的话,自己做好取舍。”沈出尘又道“如果你伤害她,我就算无能为力,也会拼死一搏。” 阮灰尘没有拿闻鸡起舞画,站在门口“随时奉陪!”说罢便消失不见。 关小池记得自己坐在屋中替韩星月打抱不平。韩星月只是笑着安慰她,关小池便潸然泪下,颇为心疼 一个受伤的姑娘,却不知道哭着发泄,该有多么可怜。 醒来,发现天已大亮。 坐在铜镜前发呆,两眼哭肿,瞧起来倒是好笑。 阮灰尘拿着包子,一进屋就看见关小池对着镜子傻笑。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来。 “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傻子了?”阮灰尘将包子塞给关小池,抱胸站在一旁。 “你才是傻子!”关小池自己肿着眼睛,实在不想让阮灰尘看见,低头啃着包子,是辣的。 “阮灰尘,你想辣死本姑娘啊!”关小池瞧见包子馅是朝天椒。妈诶,这是关飞飞的标配,可不是我的! “奇怪,你不是喜欢吃辣的吗?!”阮灰尘疑道。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吃辣的了。”关小池将辣椒包丢给阮灰尘,换了一个。 “哦看来我搞错了。”阮灰尘若有所思将辣椒包放在桌上,他也不能吃辣。 “什么时候动身?”阮灰尘看了一眼床上的包袱,这丫头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足有一人高。 “你管不着,又不带你走。”关小池没好气道。 “诶,小姐,你又想丢下小的,老爷夫人都说了,让小的伺候小姐,我不在,怕小姐被狼叼走。”阮灰尘有模有样的说着。 关小池鼻孔出气。眉毛眼睛挤在一块儿,“啊!烦死了!你再说话,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嘿,遵命!”阮灰尘看着关小池噘着嘴骂自己,笑出一口白牙。 其实是因为韩星月要回秋城,那么接下来的路有得力的助手走的更顺。只能带着聒噪的阮灰尘。 沈出尘前来想送,只有阮灰尘知道,自己虽然虚掌疾发,并无伤他之意,但是激发沈出尘体内蛊毒。此刻怕是正在养伤,冒然前来,势必被韩星月察觉。 蒋荣华站在岸边,恋恋不舍的看着关小池:“小池,要不你别走了。我八抬大轿把你接到蒋家。” 关小池白了他一眼,“哦,是吗,那要不蒋公子你别回去了,跟我一起浪迹天涯” 蒋荣华面有难色。蒋老爷子书信一封,召他回去继承祖业。不去不行,但是又舍不得关小池。 “哼,星月,我说什么来着。”关小池抬起下巴示意韩星月。 “在权力金钱,生命,责任面前站的稳的男人,才是好男人。”韩星月打小记忆力非凡,脱口而出。 阮灰尘闻言大笑“真有你的!” 蒋荣华急了:“小池,不是的,等我继承祖业就来找你,风风光光的娶你为妻。”含情脉脉看着关小池。阮灰尘眉头一皱。 “得了吧您,你八百八十八抬大轿来娶我我都不嫁,”关小池简直无语,“你再说浑话,我就叫你在河里洗个凉水澡。到时候朋友都做不了!” “我!”蒋荣华闭嘴了,真怕惹恼这小蹄子。阮灰尘突然觉得很开心“蒋兄,后会有期。”笑嘻嘻跳上船。 “凭什么你能跟着去,牛皮糖”蒋荣华嫉妒的望着阮灰尘, “这是我们小姐,你下辈子也投胎当个家仆呗!” 船越驶越远。 始终没有看见沈出尘。韩星月倒是没有丧脸,笑着听关小池发牢骚:“无情无义沈出尘!再也别让我瞧见他!”一扭脸看见阮灰尘笑眯眯盯着自己“还有你!” 阮灰尘长吁短叹:“唉,自己也是贱,好好的跑来遭罪。” 这么想着却跑去搜罗好吃的糕点端来给关小池韩星月 “这还差不多。”关小池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池,谢谢你。”最近韩星月越来越喜欢笑了。 俩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江面歌声环绕。 阮灰尘温柔的看了一眼轻声吟唱的关小池,扭脸,垂眸,数着江上戏水的鸭子。 逐渐,眉头紧锁。 秋城—―多事之秋,少友岁月要独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番外之沈出尘 仙子望凡人,遗世沈出尘。 第一公子,孑然一身。 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个黄口丫头。低头垂眸,抿嘴不语。一袭黑衣,木簪束起长发,两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上画圈。 旁边站着一名男子,韩家家主韩武阳,高大威猛,面色冷峻,腰佩宝剑,气宇不凡。双目似鹰,仅瞟我一眼,我便浑身凉透。 她抬头淡淡瞥了我一眼,面带愁容,眼含泪水。 我娘走上前拥我入怀“出尘,大人有话要讲,你携韩姑娘避一避。” 我带韩星月至凉亭,荷花满塘。 韩星月,星月,华星秋月。 “池子里有金尾鲤”像你一样漂亮,这句话我藏在心里。 “嗯”她只是低头望着池子 “真羡慕你”我愣了一下,她开口说话了,柔柔的。 “什么?”我问。 她没回答,我看见她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苦笑,两行清泪滴在池子中,一圈涟漪。 我一直过得无忧无虑,从未见过如此心苦的姑娘。 后来她一直抿嘴不语,我同她笑,逗她,她只是淡淡的不睬我。 临走时我才看见她藏在背后的双手,满是剑痕。 当晚我就低热不止,食不下咽,直至最后口吐鲜血。 我娘坐在床边,日夜以泪洗面。越来越憔悴。只能听见屋外爹同娘吵闹的声音。 “沈郎,如果出尘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便将我母子二人埋在一起,你做你的威风官!” “秋果,你冷静点。我已经束手无策了,只此一招。” “你让我去害我大哥,不如让我死。沈郎,我错看了你。”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偶尔醒过来只是安母亲父亲:“爹,娘,孩儿只是寒热之症,就好了。” 再后来,我突然有所好转,母亲却逐渐沉默不语。只是对我说:“出尘,还记得小池表妹吗?” 我点点头,病刚有起色,虚弱不堪。 我与舅父家的小表妹,只见过一面,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蹲在地上,一边数蚂蚁一边嘀咕,看到我,便奶声奶气说:“表姐好。”我哭笑不得。 舅父舅母待我很好,临走送我玉坠儿,说将来如果娶媳妇,可以作为定情信物。 “记得,娘。”我颔首。 “以后长大了,遇见小池表妹,无论如何你都要站在她那一边,帮助她,好不好”娘摸着我的头,郑重说道。 “好,我一定对表妹好。” 后来娘就越来越虚弱,我心急如焚,束手无策,爹只是踱步,面有愧色。 再后来,娘便去世了。 爹将娘葬在清凉山下,带我寻找小池表妹,赶过去,也只剩下断壁残垣,人去楼空。 每年春季,我便犯病,虚弱不堪。我爹便会进京求药。顽疾一直跟着我直到现在。 我开始变得寡言寡语,饱读诗书来填充我空荡荡的心。 别人眼中,我遗世独立,出尘不染。而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个凡人。 七年后爹去世,我扛起全部。 第二次见到韩星月便是在我成为家主那日,她依旧一袭黑衣,淡然的站在一角,沉默不语,但是却意味不明的望着我。 我牢牢地记住了她,想尽办法扩大沈家势力,却仍旧没入韩武阳的眼。韩武阳将她许配给阮家公子。 而我伤心之余,发现当年,舅父家破人亡的真相。 爹被皇帝胁迫,将舅父抄家,为了防止娘将消息泄露出去,便在我身上种蛊,每年春季若不服药,暴毙身亡。 那日韩武阳寻我爹,便是商议此事。 娘不从,爹暗中将舅父抄家,取得良药,救我一命。 娘始终心中有愧,思虑成疾,撒手人寰。 爹虽有心补过,但,舅母已带表妹离开京城。 爹临走前,交给我一把钥匙,保护好闻鸡起舞画。告诉我每年去京城取药。 如果将来小池找我,我便不能相帮,否则,便取不得解药。 爹是自私的,他不希望我再步自己的后尘,但也不希望我早夭。 但是,爹,我已经答应娘,无论如何站在小池这边。所以我不能苟且偷生。 再见到关小池便是五年后,她被乞丐追着跑。灰头土脸,已经不记得我,我将玉坠儿交还给她,也许这是舅父的遗物。 从今往后,我的时间便所剩无几。 所以,面对韩星月,我只能选择沉默。 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何资格娶妻生子。 那日,她着水蓝长裙,坐我对面。我心动不已,见她轻咳,又无比心疼,想拥她入怀。 第一次见她笑,笑的我心如刀割。 耳边也只剩下那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 星月,我多想让你知道,我多么希望此生与你为伴。也许我还有机会,还能挣扎。 与阮飞尘交手是必然的,关小池一行动,皇帝的眼线就蠢蠢欲动了。 可惜下错棋,阮飞尘看小池的眼神已经多了复杂情绪。 我相信他不会害小池,所以我留有余地,同时自私的想假借他手除掉皇帝。 星月,若路不同不相为伴,不如舍弃一切,与你相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一章 俊俏的乞丐 “喂!阮灰尘。”关小池掀起帘子,就看见坐在船艄的阮灰尘,一条腿撑在船上,一条晃来晃去,抱着膝盖不知想什么。 “怎么,就想我了?”阮灰尘回头坏笑道。 关小池看着这张乌七抹黑的脸,就想踹他到河里去:“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关小池走上前,掀起裙子,坐了下来。 “女孩家家的,也不知道脏。”阮灰尘啧啧叹道。 “你管不着,脏的又不是你的衣服。”关小池白了他一眼“我说,你怎么就当上丐帮帮主了?” “想知道?”阮灰尘凑近脸,色眯眯看着关小池。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关小池起身准备离开。 “别介”阮灰尘拉了一把关小池。 “十五岁,父亲过世,母亲遁入佛门。我孤苦无依,沿街乞讨,被丐帮帮主收下为弟子,我在丐帮比较勤快,帮主便属意于我,后来就将副帮主之位传与我,现下他老人家不知在何处云游。”阮灰尘一边说一边不时的用眼角余光扫过关小池的侧脸。 关小池眯了一下眼,心中有了计较:“那么你这般执着的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阮灰尘笑道:“你可是我阮灰尘看上的第一个女人,没点儿自信?” “骗子。”关小池起身走开。她早就知道阮灰尘不会说实话,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关小池别的不精细,瞧人蛮准,阮灰尘的举手投足间,都保留有大家公子风范,虽然灰头土脸,但衣服纤尘不染。一个乞丐鬼信! “小池。”阮灰尘有点着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你的。” 关小池没有回头,走入船舱,她不知道阮灰尘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行船有几天,关小池除了与韩星月说说笑笑,一句话也不同阮灰尘讲。偶尔阮灰尘捉弄她,她也视而不见。 “小池,你同阮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关小池与阮灰尘这几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韩星月眼中。 “没事,各自相安无事,没什么好说的。”关小池继续吃着菜,眼不抬一下,她不想理他,就是不想。 “小池,你是如何识得阮公子的” 关小池说出阮灰尘与自己如何相遇。 “原来如此,小池,”韩星月顿了一下 “什么?”关小池停下筷子, “我觉得,阮公子对你并无恶意。”韩星月道。 “星月,”关小池定定的看着她“不管他有没有恶意,都让我觉得不安。倒不如痛痛快快告诉我,他就是为了某些原因,才会一味的对我好。”关小池声音低了下来。她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不安。 “好吧” 阮灰尘一直贴着隔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关小池太聪明,有时候觉得讨喜,有时候却让人发愁。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和自己过不去。 关小池还在做梦,大概是在船上吃不到什么好的,所以馋的紧,梦见关飞飞作柳叶儿鸡,新鲜的柳叶,清水洗净,杀鸡去肝脏,香料放进鸡肚子中,柳叶抹油贴在鸡身上,包在荷叶中上笼蒸。 一个时辰后,撕掉荷叶,柳叶,将鸡肉撕成一柳一柳,拌上蒜汁儿,少许酱油醋, 关小池正要大快朵颐,忽然,关飞飞一个发猛掀翻桌子,汤撒了关小池一身。 “小池,醒醒,发大水!” “嗯?”关小池揉揉眼,迷迷糊糊爬起来,还是黑夜,但感觉船体剧烈摇晃,屋棚里的物件儿东倒西歪。头上噼里啪啦响,水顺着屋棚缝隙流在关小池身上。 韩星月湿漉漉跪在她身边,神情严肃。 “星月,是不是下暴雨?”关小池冷静下来。 “嗯,艄公在想办法靠岸,我们在大江中央,四面都远离码头。” “星月,去拿水桶。”关小池晃晃脑袋,清醒过来。 “好” 关小池刚踏出舱门,狂风暴雨,猛浪打过,一个不稳向后栽去,闭上眼睛等着倒地,却跌入一个湿透了的怀抱。 “疯了?旱鸭子,还不快进屋躲好。”关小池一睁眼,就看见阮灰尘关切望着自己。 阮灰尘一直在屋外用水桶舀水,只带了一个斗笠,浑身湿透,发丝紧紧贴在他面孔上,雨水将他的脸洗刷干净,关小池窝在他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一时呆愣不语。 阮灰尘的睫毛挂着雨滴,两眼深深注视着关小池,那张脸棱角分明,秀气的鼻梁有一个好看的弧度,两唇紧抿,微翘的下巴有个不明显的美人窝。 离的很近,关小池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脸一红,挣开他的怀抱,面容尴尬。 阮灰尘反应过来,挑着眉笑道:“心动没?” 这人简直是一开口就毁形象!关小池白了他一眼:“没有,被你鼻息喷的睁不开眼,啥也没看见。” 阮灰尘凑近:“那你再仔细看看?” “没正形!”说完也不理阮灰尘,提着桶帮艄公舀水。 “小池!”阮灰尘叫道 “干嘛?”关小池刚要回头,阮灰尘将斗笠扣在她头上。 “小心些。”阮灰尘轻声道。关小池不自在的扭过头:“我不客气了。” 阮灰尘无声的笑了笑。 船身晃来晃去,关小池跌跌撞撞跑到韩星月身旁。韩星月在瓢泼大雨下,一桶桶舀水,黑衣紧贴身体,玲珑有致。小小的身子在这大江上,却是孤独无比。关小池心一酸,跑到储物室,取出一块毛巾。 “星月,你歇一下,雨快停了。”关小池大声道,将毛巾裹在韩星月身上,带着她回屋。“星月,你快擦擦,我去帮忙,你别过来!休息一下。” 韩星月本想拒绝,关小池坚持让她避雨。便不再多言。 关小池卷起裙子,露出白嫩小腿,两脚踩在船板上,站立不稳,一只手扒着屋棚,一手舀水。刚好背对着阮灰尘。 阮灰尘站在她身后,看的兴起,嘴角咧开。“啊——!”的叫唤起来。 “啊!”关小池被吓一跳,手一抖,水桶掉进水里,眨眼被江水淹没“疯了吧你?!你喊什么?!”关小池快气死了,真是个疯子。 “我喊两声,告诉这水底龙王,这儿有个小泼妇,长得俊,让他收了你。”关小池湿淋淋的站在阮灰尘面前,头发贴在胸前,两只手叉着腰,小白腿一前一后,满脸怒火。阮灰尘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肚子疼。 nnd不信收拾不了你,关小池银牙都要咬碎了,“王八蛋,气死我了!!”两只小手捏成拳头,追着阮灰尘踉踉跄跄的跑。 阮灰尘跑到船尾就站定不动了,让关小池一拳一拳的打,关小池像是泄愤似的,拼尽全力,打着打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面颊流过。 她在气什么,她气阮灰尘对她有所隐瞒?还是气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心动关小池不知道,但是没睡饱是真的。 阮灰尘停住不笑,两只手包住关小池的拳头,顺势一带将她抱在怀中。关小池挣扎累了,竟睡了过去。 阮灰尘哭笑不得的看着怀中张口大睡的关小池。 将她抱到屋子中,摘下斗笠“星月,你帮她换掉衣服,不然要着凉。” 韩星月还在诧异,阮灰尘怎么抱着关小池,才发现她睡着了“好。” 关小池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韩星月端着姜汤进来“你醒了,小池” “谢谢你,星月。”关小池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笑道。 “嗯~喝点儿姜汤吧,你昨天淋雨睡觉,会染上风寒。” “好”关小池束起头发,老老实实坐在桌子旁。天已经放晴。风平浪静,丝毫看不出昨晚发大水的痕迹。水的包容心,大到一望无际。 “姜汤是阮公子熬的。”韩星月轻声道“我起来的时候,已经煮好了。”韩星月看了一眼耳根发红的关小池:“小池,你没事吧,你耳朵有点红。” “没事没事。”关小池一听到阮灰尘这个名字就想到昨天趴他怀里睡。 “怎么样,大小姐,好喝吗?”阮灰尘挽着袖子,两手抱胸斜靠着屋棚门框,脸上头一次干干净净,还是那副得意的模样。嘴角勾起来,背对着阳光,关小池赶忙移开目光。 “不好喝,辣。”关小池违心道。 “哦?”阮灰尘走过来坐下,“那就好,我还怕你觉得太好喝,到时候饮完船上的水。” “你放一百八十个心,你做的汤能好到那里去,跟我娘比差远了。”关小池白了阮灰尘一眼。安静的时候是尊佛,一开口说话就是蝈蝈——吵死。 “唔”阮灰尘似表示同意“比起岳母确实尚有不如” “咳!”关小池呛了一口,“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关小池急得跺脚。 阮灰尘像看猴子似的看着她:“嗯娶个猴子一样不安生的婆娘也好。” “阮灰尘!你给我出去!”关小池淋了雨,嗓子有些哑。 阮灰尘赶忙赔笑:“快喝快喝,再给你盛一碗,别喊了,嗓子喊破”像乌鸦一样,阮灰尘使劲憋住没说出来。他吧,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关小池,就想惹她发毛。 韩星月看着俩人斗来斗去,笑道:“你们不闹别扭就好。” “谁闹别扭了?!” “你学我!” 看吧,异口同声。韩星月笑了,心里有些酸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关小池胳膊肘撞了一下阮灰尘,俩人噤声不语。 “星月,快到了吧。”小池小心问道。 “嗯,快了。” 窗帘子挑开,微风轻抚着韩星月的脸,像轻柔的手,流连在她面庞。江面空气扑鼻而来,韩星月闭上双眼,双睫盈泪。 关小池将阮灰尘赶了出去,自己陪着韩星月。 阮灰尘走出客舱,远远瞧了一眼岸边,收起笑容,眼神凛然,拇指摩挲着指节。 没猜错的话,是梅花暗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二章 阮灰尘死变态 秋城韩家将勇兵雄——韩家将门出将。 韩家老爷子韩武阳年二十即封官加爵,行军打仗,久居边塞要地。四十有六,陡生变故,退而致仕。 历代皇帝仰仗韩家兵保家护国,便将重要职权授予韩武阳之子韩星夜。 韩 武阳用兵如神,治家有道。韩家纪律严明,教子有方,韩星夜不负众望,在边塞击退敌人,首战报捷。之后更是骁勇善战,深得皇帝赏识。 唯独韩武阳膝下小女韩星月远离朝堂。 “小姐。” 关小池看呆了,江边一众约莫六人,均腰悬短剑,有男有女,形貌各异,拱手施礼。 “嗯,老爷在府上吗?”韩星月跳出船,若无其事站在众人面前。 “老爷应召上京,不在府中”一耳坠金环女子道。 “嗯”韩星月颔首“你们先退下吧,我喜静。”韩星月皱皱眉头,似乎不愿看见这些人。 “是”那六人恭送韩星月三人离开后。便似鬼魅般瞬间消失不见。关小池一回头,问道“星月,这不是家丁吧?” “不是,是爹配给我的护卫,梅花暗卫。”韩星月淡淡道。 阮灰尘却是不易察觉的面色一凛。 “星月,你会武功,为何还需要护卫?”关小池奇道。 “他们是我的手下败将,自愿听我差遣。”这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关小池只差送上膝盖。阮灰尘默默走在二人身后,思索着韩星月这句话。 三人不消片刻,便行至韩府——明山府。 与沈家山庄低调内敛不同,明山府气势恢宏,朱漆大门上方悬着“明山府”二字,立着两只貔貅,大门紧闭,庄严肃穆。 三人未至门前,大门便已打开,管家一路小跑,恭敬站至门外相迎。 三人进入府中,家丁见状均停下手下动作,躬身行礼。 “星月”关小池见她面无表情,眼中分明不耐至极。 明山府前后两院,小池,阮灰尘被安排在后院客房,两屋相邻,韩星月碍于规矩,不便与小池同住一处。 关小池周“船”劳顿,浑身骨头松散,摊在床上,一动不动,发着呆便睡着了。 “小池,别睡了,吃饭” 关小池听见这声音就烦,酝酿一会儿,“腾”的坐起来。 阮灰尘早就发觉关小池的阴谋,举起个面盆,悬于关小池斜上方。 关小池只觉得自己扑在了一个盆状的物体中,一睁眼,发现撞的不是阮灰尘,而是面盆。 关小池一把拿开,瞪着阮灰尘“这是我房间” “我知道啊”阮灰尘笑嘻嘻看着头发拱成鸟窝的关小池“你房间不就是我房间?” 关小池发出绝望的低吟,抓住被子一把蒙住头,躺尸在床上。 “嘿,别睡了,吃饭!”阮灰尘连拖带拉,将关小池拉起来。 关小池突然想起了什么“诶?阮灰尘,你好好的,干嘛又把脸抹黑了?” 阮灰尘道:“韩家美女多,又都有那么一手,万一看上我,我不好脱身。”说完露出一口白牙,还对着关小池挑挑眉。 关小池嫌弃道“阮灰尘,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说罢便尾随他出门。 韩星月叫人做了关小池最爱吃的龙王鱼。 关小池吃着,忽然想起韩星月是名花有主的,“星月,你可见过那阮公子?” 韩星月摇摇头,“阮家上我家提的亲,我没见过。” 关小池“哦”了一声 “我爹见过一面,说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韩星月失落道“不过是想我能答应罢了。” “星月,你当真不了解那阮公子?”关小池放下筷子。 “嗯”韩星月点头“说来也巧,那公子叫阮飞尘,阮公子是阮灰尘。” 关小池瞟了一眼闷声吃菜的阮灰尘,瞟了几眼狐疑道:“阮灰尘,你是不是阮飞尘假扮的,特地前来瞧瞧我家星月姑娘。” “咳,咳!”阮灰尘闻言道“早就告诉你,我娘为了沾福气给我起的名儿。” “算了,嘴里没一句真话。”关小池心想,就算阮灰尘不是阮飞尘,也绝对不是什么丐帮帮主。 “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阮灰尘脸上黑不溜秋的,叨了颗花生豆。 “阮灰尘,你真的不能洗洗脸吗?”关小池简直看不下去了,捂住自己的碗:“灰都掉我碗里了!” “挺好,加点儿作料~”阮灰尘面不改黑色。 关小池吃不进了,韩星月也吃不下了。两个人都瞧着他一个人吃饭。 “真当我是秀色可餐啊。”阮灰尘笑眯眯“别客气,我不收费,随便看。” “星月,走,我们转转!”关小池恶狠狠的瞪了阮灰尘一眼,拉着韩星月离开饭桌。 待两人走后,阮灰尘便放下筷子。回到房间,门口一高个小厮正在扫地,阮灰尘四下查探后,行至那小厮身后,右掌一砍将他放倒。待交换衣服后,藏于假山后,用石子将他击醒。 由于夜深,那小厮并未察觉衣服有变。 阮灰尘走出假山,大大方方上前:“诶,小哥,茅厕在哪儿,我厨房新来的。” 那小厮见此人灰头土脸,还道是烧柴火的,一脸黑炭灰。便信以为真:“出了院门儿,前面左拐。” “多谢多谢”阮灰尘捂着肚子出了院门以后,迅速上树,环视明山府。 明山府背靠明山。以阮灰尘的经验,那传家宝应当离明山不远。 “今日小姐身后那男子,我颇为眼熟,不知哪里见过。” 阮灰尘闻言只见那耳带金环的女子与另一位男子行至后院。 三人刚到秋城,阮灰尘就认出这金环女子。 皇 家暗卫有两队,一队是梅花暗卫,一队无名,只传闻二队高手如云。其实只有他一个人。两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无人识得自己。 当年梅花暗卫任务失败,他出手解决,将其中一人救至山下,迅速离去。其他五人无一幸存,后来梅花暗卫新人上位,老皇帝将梅花暗卫赐予韩家,美名其曰保护韩星月,实则是暗中监视,以免韩家起兵。 现下梅花暗卫面孔生疏,仅金环女子是当年的幸存者。 韩武阳也是好脾气,八成有把柄在老皇帝手中,不然也不置任由摆布,阮灰尘想到。 “哦?不会是你的老姘头吧”那男子讥笑道 “哼,我的姘头都在地下呢。”金环女子阴测测笑道。 这金环女子有极灵敏嗅觉,识得男子气味,阮灰尘不宜久留,待他二人离去,迅速离开后院。 “谁?”金环女子顺着风,闻到男人气味。待她追到树上,阮灰尘早已离去。 “有人吗?” “走过了。”金环女子若有所思,又看了一眼另一方向。 阮灰尘捂着鼻子,蹲在粪坑上,大气不敢出。女人就是厉害,要不是这茅厕自带“香气”,自己早被发现了。 正要离开。进来一人。 “啊——!”不是关小池还是谁。“你个死变态!” “吁!”阮灰尘忙道“我进错了!” “变态!”关小池才不相信,横了他一眼。 阮灰尘听到外面有人叫道:“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 关小池正想说这里有个变态,阮灰尘一把拉住她,用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小池,你想不想喝粪水?” 小池惊恐的摇摇头,妈诶,这王八蛋要威胁自己。 “那你就别说出去~好不好”阮灰尘趁机占了一把便宜,可惜是在茅厕,太煞风景。 关小池觉得他手放的位置不对,狠狠踩了他一脚,阮灰尘吃痛松开手。 “唉!你想让别人都知道韩星月带回来个变态啊?”阮灰尘见关小池丝毫不妥协,只能出卖自己了。 关小池瞪了他两眼“没事,有个耗子掉进粪坑了” 阮灰尘是哭笑不得,一晚上自己又是变态又是耗子 “没事就好,姑娘可否看见一男子?”金环女人问道 关小池狐疑的望着阮灰尘,阮灰尘忙道:“这女人口味重,看上我了,非要逼我就范,你行行好,别把我往火坑推。” 关小池看着这张除了眼白是白的,其他地方黑乎乎的脸,鼻子里又是臭味,一阵阵恶寒。 “姑娘,没有。”关小池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他如今有把柄握在自己手中,不急着收拾他。 阮灰尘松了口气,又不禁一阵心酸,这么大一个把柄白送给关小池了。 待那金环女人离开,关小池揪着阮灰尘就赶出了茅厕,等自己解决问题后,得意洋洋的回到房间。 “哼哼,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女厕所。”阮灰尘突然不怀好意地笑 关小池有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守株待兔。” “阮灰尘,你个死变态,偷窥狂!” “对对对,某人被我看个光!” 整个后院都鸡飞狗跳,天上的星星也跟着扑闪扑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三章 金环女子试探 关小池原意是在秋城停留两天,便启程下一站。 但是,阮灰尘突然死皮赖脸的拖着她不让走。 于是有了这幅景象: 某赖皮狗:“小池,听说星月姑娘家的明山,山清水秀,这当儿正是百花盛开,鸟语花香,不如随我去游览一番。” 刚好韩星月进入屋中:“咦,阮公子也在。” 关小池坐在凳子上,一只眼睛眯缝着,看着阮灰尘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摸摸这儿,碰碰那儿。 “星月姑娘,贵府后山去的了吗?”阮灰尘抓住了救命稻草 “去的了”韩星月疑道:“阮公子去那里做什么” “我看小池来这里两天了,动也不动,”阮灰尘皱眉道,“嚷嚷着要赶路,一坐船又是躺尸” “你别瞎说大实话!”关小池打断他 “再这样下去,我都抱不动她了。”阮灰尘摸摸下巴 “谁让你抱了?!”关小池一时无言以对,确实比出门的时候胖了,因为吃了太多好吃的,还不都是阮灰尘喂的?! 关小池怀疑阮灰尘是故意天天拿着好吃的在自己面前晃悠。一只眼睛改成两只眼睛,瞪着他。 “我是为你好,是吧,星月姑娘。” “小池,你急着走吗?”韩星月没有附和阮灰尘,询问的眼神投向关小池。 “嗯,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是等我拜师回来,再来看你。”关小池摸摸韩星月的脸。 每次关小池触摸韩星月,韩星月都不会躲开,对此关小池很满意。韩星月皮肤摸起来实在爽手。 “好吧,既然如此,你需要什么,我命人派置。”韩星月有些失落。 “没有,不如我们去明山转转?你再陪我一次”关小池不忍 “行。” 阮灰尘高兴了,一路上和关小池斗着嘴。 三人走到明山,日上三竿。阳光普撒,穿透这明山。 关小池看的一清二楚。阮灰尘也是尴尬,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撒什么大谎啊。 没错,就是光秃秃的,最高的树也不过刚好没顶。没有百花齐放,没有百鸟争鸣,只有阴风阵阵。 “这明山的另一侧,是乱坟岗,要去看看吗?”韩星月说话时,瞥了一眼阮灰尘。 “不去不去。”关小池没少听志怪故事,虽说这时阳光普照,但是盖不住她胆儿小啊。 阮灰尘皱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也不去了,看来并非传言般游玩胜地啊”一脸这事儿不赖我,是有人骗我的样子。 关小池懒得和他争辩,拉起韩星月“星月,快走吧,这下也算散步了,回去刚好午饭时间!” “就记得吃!” “关你屁事,你别吃!”俩人又要掐架,忽然听见一女子道:“小姐!”阮灰尘赶忙噤声 正是那金环女子。身后另有其他五人,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黑衣男子。 关小池闻到一股血腥味儿。 韩星月颔首“你们在此作甚?” “今日府中又闯进一个,属下动手解决掉了,要去乱坟岗。”那金环女子一边说一边拿眼角余光观察阮灰尘。暗自纳闷,怎生一脸煤灰。想不起这人来头。 “嗯。”韩星月点头 关小池浑身发冷,看样子这后山没少埋人,韩武阳真是胆子大,就放在自家后山。 那金环女子特地走在最后,行至阮灰尘身旁时,忽然欺身上前,手中“唰”一声,多出一把暗匕。 阮灰尘两足轻点,越出两丈之远“姑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阮灰尘露出白牙。 关小池还自发愣,突发变故,这金环女子竟杀招相向,若不是阮灰尘身怀绝技,像自己这种,早就一命呜呼了。 “啪”一声响,韩星月一掌砍在金环女子伸出的手臂上,暗匕应声而落。 “小姐,属下知错!”金环女子跪在地上。 “走吧,别有第二次。”韩星月冷冷道,关小池感觉她身上温度骤降。 “是”瞬间那女子抓起暗匕消失不见。 只传来一声:“公子,得罪。” 阮灰尘远远看着她离开,才走上前。 “阮公子,手下不知礼数,怕你是外间派来的歹人”韩星月赔罪道:“所以擅自出手试探。” “星月姑娘言重了,”阮灰尘笑道。 “星月,闯进来的都是什么人?”关小池问道。 “大多是西域作乱人士,派刺客前来谋害我爹,还有一些倒是为了韩家传家宝。”韩星月淡淡道,轻轻在阮灰尘脸上扫了一眼。 阮灰尘只当做并未发觉。 韩星月刻意道“不过那宝物并不在此处,这些人只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无人肯信” “难怪你手下有暗卫。”关小池皱着眉,她听说过韩家传家宝,是那一柄上古神剑“开天辟地剑”,传的神乎其神,想不到真有此物。 “多余之举,如果前来的小人中,真有人能打败我”韩星月主动抓起小池的手,走在前面,淡淡道“我死不足憾,怪我自己没本事。” “别乱说,乌鸦嘴~”关小池倒是有些诧异韩星月的举动,跟着她往前走。 阮灰尘心中一凛,心道,不能再留,如果韩武阳回来,不好脱身。从韩星月话语中,也能瞧出来,那宝物不在此处。 用罢午饭,关小池就在收拾东西,好不容易来秋城一趟,她不打算四下游玩,正事要紧。 关小池坐在铜镜前,自己修刘海儿。 阮灰尘搬着板凳,坐在她身边,翘着二郎腿,手里抓起她背后及腰长发。 “阮灰尘!” “干嘛” 关小池拍掉他的手。“别乱动我。”瞪了他一眼。 “真凶,”阮灰尘哀声叹气:“以后可有我吃的苦头了。” 关小池“啪”一声把剪刀拍在桌上,站起身。冷冷看着阮灰尘 “诶呀,我要上厕所,您继续!”阮灰尘这时候不想惹毛这小刺猬,一溜烟跑掉。 关小池扑哧笑出声,回过头继续剪。剪完,韩星月便带着一个盒子前来。 “小池。”韩星月将盒子递给关小池“这是灵巧的暗器,你装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关小池打开盒子,是枚戒指,附有指甲大小乌黑宝石。 “你按动这里,便有软针发出,针尖喂毒,宝石中空,内有解药。”韩星月打开宝石,里面果然有细碎白色结晶。 关小池感激不尽啊,简直防身利器。也取出一个支夏城买的簪子。木质雕花,簪头有朵小巧木梨花,通体朱红。 “真漂亮。”关小池看着韩星月爱不释手,也很开心。 “星月,我走了,你孤身一人,不要太想我”关小池觉得自己真不会说话。 “嗯,不会的,我快要出嫁了。”韩星月淡淡道。 “啊?什么时候” “还有约莫两个月”韩星月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如果不想嫁就离家出走吧”关小池知道不可能的,韩星月身上有家蛊。 “没有愿意不愿意,我是为了韩家”韩星月争取过,但是没有对方的回应,自己又何必孤身奋战。“小池,你早些休息,我爹派有任务给我,我怕是不能送你走了。”韩星月此时眼神透出悲哀。 “星月”关小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此刻也不过只能安慰她罢了“你放心去罢,有阮灰尘那臭小子跟在屁股后。” “小池,有句忠告”韩星月回到秋城后,话就变多了,不知是为什么。“不可不信,不可过于相信。” 关小池笑了,温柔的“我明白,星月,你是不是被我带着开窍啦。” 韩星月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见到关小池自己就开窍了。“那我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相见。 关小池坐在凳子上,没有起身,韩星月一闪身消失不见。 她愣了半天,颓然的将戒指挂在脖子上。突然觉得很冷清。 阮灰尘坐在树上,看着关小池坐在屋子里,呆愣着不知想些什么,便捏起一颗“桂籽”,正好弹在关小池脑门上。 “啊!阮灰尘,你缺德不缺德?!”关小池瞬间炸毛。掂着剪刀跑出来,站在树下大骂。 扫地的家丁看的一愣一愣的,久居韩府,难以瞧见外来女子,像关小池这般比小姐嘴麻溜多的女子,头一次见。不由得看呆了。 阮灰尘远远瞧见,居然肆无忌惮偷看关小池,不爽的又捏起一颗弹向那小厮。 “呀!”那小厮脸一红,赶忙继续扫地。 阮灰尘咧着嘴笑了 关小池站在树底下,没瞧见阮灰尘动作,只道他是笑自己,更是生气。 俩人一个树上,一个树下,惊起一院子春鸟,哗啦啦的挪窝,惹不起这俩闹腾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十四章 撕破脸 阮灰尘正要入睡,听见窗外有人路过。 “老爷回来了,快点儿!” “马上,今儿入夜已深,怎生还要对花名册” “最近刺客猖狂,怕有人混进来。” “那快走快走!” 棘手的人物,阮灰尘一个翻身下床,换上夜行衣。轻轻打开关小池房间窗户,这丫头怕自己随意进出,门锁的严实。 阮灰尘摸到床前,关小池还在熟睡,一缕头发划过面庞,丝毫没有察觉面前有人盯着。 阮灰尘掏出小白瓷瓶,拔出红布塞,凑在关小池鼻子前,关小池顺着呼吸吸进了几口道不明的香气,睡得更沉了。 阮灰尘想了想,将关小池的衣物收在包袱中。连人带被子抗在肩上。 一路疾行,行至偏门,右足蹬地,轻轻一跳,越过墙头,堙没在黑夜中。没人察觉明山府瞬间消失一男一女。 关小池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远离秋城明山府。 她迷迷糊糊醒来,兀自以为是从晚上睡至早晨,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其实是久睡不起的反应。 手臂撑起身子,一样的被子,不是同一张床。而且,这张床在晃,鼻子嗅到鱼腥气,那是江水独特的味道。关小池整个人蒙掉了。 衣服就在手边,换好衣服,起身。果然是在一艘画舫船中。面若冰霜。夺门而出。 阮灰尘一袭黑衣,干净的脸,发丝微乱,面容憔悴,靠在柱子上等候多时,神情复杂。 关小池冷哼一声,只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船艄。 阮灰尘只闻耳边“扑腾”一声,赶忙追到船尾,关小池身子直直往下沉,头□□在江面。阮灰尘眉头一皱,一个猛子扎进江中。 “诶,有人跳河啦!”船上赏景丫鬟小子们也是惊慌失色。 阮灰尘捞起关小池,抱在怀里,关小池吞下几口江水,她不会游泳,水性不好。 阮灰尘轻拍她的背,关小池口鼻喷出江水,不住咳嗽。 阮灰尘一手揽住关小池,一手划向画舫。 关小池想挣开阮灰尘的双手,无奈阮灰尘点住自己穴道,动弹不得。 关小池嘴唇发紫,冷的不住发抖,阮灰尘沉默不语,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能跟关小池解释,太犟。抱着她回到屋中。 将关小池外衣褪下,余下白色里衣。用干净的布裹着关小池湿透的身体,抱着她,用内力烘干。 关小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平日那么胆儿小,这时候,却拼了命往水中跳,许是阮灰尘擅作主张,让她觉得很屈辱,回过神,兀自懊恼。 她只是觉得气恼,恼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她知道阮灰尘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有目的。只不过自己欺骗自己,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渐渐地,关小池身子干透。阮灰尘却不想撒手,始终抱着她,点开她的哑穴,想听她骂自己。 然而,关小池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阮灰尘突然觉得心慌。他不过是抱着特殊目的接近关小池罢了,假情假意。他想坚持一下,先将师父救出来,一切再从长计议。 但是阮灰尘难以忍受,关小池像木偶一样面对自己。 “小池,我知道你恨我”阮灰尘嗓子有些暗哑,带出关小池后,夜夜失眠。“我师父被困在清凉山,只有你能进出清凉山而不需要任何条件。” 阮灰尘顿了顿,关小池依旧毫无反应:“皇帝老儿想除掉我师父,韩武阳手下留情,将我师父扣在清凉山,我要去救他脱困。” 关小池虽然没有反应,但脑中分析阮灰尘的话,如果是因为这样,他又如何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进出清凉山。 “是我师父告诉我,带你去才能救他出来”阮灰尘似乎察觉关小池心中所想。 “我不是丐帮子弟”阮灰尘沉声道“你见到的小乞儿,是丐帮帮主借我暂时一用。” 关小池还是不说话,阮灰尘有些沮丧。 当日关小池坐在凉茶摊子,云淡风轻的丢掷花生米的时候,阮灰尘就知道,关小池不会轻易答应的。 关小池垂下头,心乱如麻,她一向是果断的,从来就不应该相信男人,男人只会骗女人,然后女人便自欺欺人。 她虽未经历过什么,但是看尽玉牌楼的冷暖,也自觉很明白男人的心,直到遇见阮灰尘。突然觉 得自己变得软弱。 “小池”阮灰尘垂眸:“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欺骗你,我不求你能原谅我。”阮灰尘松开双手,点开关小池的穴道。 关小池两腿酸麻,但还是逞强的站起来,慢腾腾的移开,释然了。 你有几句话是真的?是啊,我在纠结什么,互相利用罢了,原谅不原谅,不重要。可是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小池若无其事道:“阮灰尘,我需要你保护我到清凉山,我帮你救出你师父。”如果没猜错,皇帝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唯一能随意出入清凉山的人,难免不会除掉自己。 阮灰尘黯然:“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能明白关小池在意的是什么,然而自己还是急功近利。 苦笑一下,何必在意呢,既然撕破脸,也就没必要后悔懊恼,彼此利用罢了。 关小池不想看见阮灰尘,挪步走出房间,自己蹲在船艄,呆呆的看着江面。 阮灰尘见状自嘲一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关小池想关飞飞了,自己不在,不知道她有没有坚持泡脚。 捏着衣角,眼圈儿有些泛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十五章 冷战 一连几日,关小池对阮灰尘避而不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公子,再喝一杯?” “好啊,你喂我?”阮灰尘身边坐着一粉衣女子,千娇百媚。 阮灰尘玩世不恭的笑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瞟过栏杆外,船艄那抹娇弱的身影。 关小池一袭青白相见碎花长裙,蹲坐在艄公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小手卷起一柳黑发,偶尔露出一个侧脸,似在笑。 那女子见阮灰尘沉默不语,还道是等自己来喂,便凑上前,将酥胸贴在桌子上,挡住阮灰尘的视线,露出香肩。“公子,不如,到奴家屋中小酌。” 阮灰尘皱皱眉,将那女子推开,玩味道:“姑娘,我对卖弄风骚的,没兴趣” “你!”粉衣女子羞赧地收收衣襟,气极而去。 随即,阮灰尘悄摸下楼,躲在船艄附近,坐下来。听着关小池讲话。 淫贼,说什么我是他第一个瞧上的女人,阎王讲故事——鬼话连篇!关小池知道阮灰尘坐在二楼画舫喝酒,日日都有女子主动上前。 “老伯,那你见过那第一美人吗”关小池看向艄公,眼角余光发现阮灰尘已经离开,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要说那第一美人,老朽还真曾瞧见过身影。”那艄公得意的笑着“杨家租船夜游,那杨美人恰巧就在老朽船上。” 说到这里神秘兮兮“那日,老朽瞧见一白衣女子,头戴面纱,由一婢女搀扶上船,坐在莲花灯中间,影影绰绰,唉,可惜见不到真容,但那身姿,天下无双哟。举手投足媚态丛生。” 头戴面纱?不是有病就是瞎? 关小池哑然失笑:“那杨美人是个怎样的女子?” “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艄公投下一个捕鱼网,捞起几条金尾鲤,装在两个瓷罐子里。“总之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不过也有人说‘第一公子’更胜一筹,那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艄公捧起一个瓷罐子,“姑娘,送给你,我老头子老来得女,有个小丫头,同你一般大。另一只带回去给她。” “谢谢老伯。”关小池嫣然一笑,两只眼睛眯成新月,阮灰尘心中一动。 “那杨美人可有其他传言。”关小池低头逗弄金尾鲤,问道 “有,据说这杨美人心属阮家公子阮飞尘。不过这阮公子又与韩家姑娘有婚约在身。不知是否可信。”艄公沉吟 “这阮飞尘也是个浪荡子,惹不少桃花债。”关小池听到“阮”字就来气,也不知道是在骂阮飞尘,还是阮灰尘,总之,姓阮的每一个好东西! 阮灰尘坐在地上万般委屈啊。 “呵呵”这艄公摸把胡子,笑吟吟“姑娘可有心上人?” “没有!”关小池恨恨道“这辈子都不会有!一个个都嘴上抹蜜,腹中藏刀。” 阮灰尘笑容一僵,起身离开。 关小池坐一会儿便回到屋中,真应了阮灰尘那句话,在船上也是天天躺尸。 坐在窗边发呆,盘算着还有几天能甩掉阮灰尘。 扭脸瞥见阮灰尘背对自己,对面似乎站着一女位白衣女子。 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天天风流! “阮公子,这是奴家亲手缝制的荷包,还望公子收下。”,甜如浸蜜,酥软人心。 关小池心中骂道,妖艳贱货!浪荡淫贼! “不必了”阮灰尘淡淡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面无表情。 “阮公子,奴家在船上恭候多时,公子却迟迟不来。” 好啊,是姘头!关小池气哼哼。 “我想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不认识姑娘”阮灰尘不耐道 “公子,明明是你将奴家灌醉,然后”那白衣女子委屈道 关小池暗骂:奸夫淫。妇,污我双耳。 阮灰尘不紧不慢:“姑娘,你可能认错人了,在下从未冒犯过姑娘,请姑娘自重”。 那白衣女子扑向阮灰尘胸口,双手紧紧抱住他。 “公子,我好生想你” 关小池眼睛都看直了,这一个个都是主动攻击,阮灰尘好福气 阮灰尘抓住她的肩膀,后撤一步,拍拍那女子碰过的地方,似是拍去灰尘一般。 嫌恶道:“阮某对主动上门儿的,也没兴趣。”阮灰尘斜睨了一眼那女子,转身离开。 嘿,关小池咧嘴一笑,在理! 那女子还要跟来,阮灰尘两指轻弹腰际,飞出两枚脱手镖,打在白衣女子脚下。 关小池赶忙闪开脸,不能被人发现偷听。 白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待阮灰尘离开后,跺脚冷哼,阴鸷的对着关小池的房间方向轻声道:“走着瞧”随即带上面纱离开。 关小池听得一清二楚,,没来由的烦躁,顺手将窗户合上。 暗骂沈灰尘,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次日,湖中捞起一具粉衣女尸,正是前日诱引沈灰尘的那粉衣女子。 白衣女子坐在屋中,打开窗户,楼下正闹得沸沸扬扬,猜测何人辣手摧花。 “小英,去给阮公子送一壶酒”白衣女子自荷包中取出一纸包。 “是,小姐。”那名唤小英丫鬟当即心领神会。 白衣女子坐在窗前,不屑的看着那具泡肿的女尸“残花败柳,也来与我杨美人争,不自量力。” 扭脸对另一丫鬟道:“落儿,查查与阮公子一起前来的那女子是何身份。”说着捏紧拳头。 阮飞尘刚到船上,自己就得到消息,日夜兼程赶来,却看见他怀中抱一女子,浑身湿透。自己站在他面前,他却正眼不瞧,擦肩而过。 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那个面对自己一向冰冷无情的阮公子,却对着别的女人眉开眼笑,凭什么?! 杨美人坐在窗边,恨恨的看着船艄那抹身影。 关小池似乎感受到有刀般目光投向自己,抬头却见二楼窗口,空无一人。 关小池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乱跳。 站在尸体旁,昨儿还对着阮灰尘风情万种的女人,今儿就死于非命,小池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可不是傻子。玉牌楼的女人,拿手绝活就是两面三刀,管你是残花败柳,出水芙蓉,玉牌楼头牌,还是别的什么,一概逃不过与她人争宠。 关小池喜欢嗑着瓜子,看着两个姑娘扭成一团。 玉牌楼玩儿阴招的女人也不少,偶尔弄出人命,后来关飞飞木板子伺候了几个猖狂的,这才有所改善,好好的摇钱树生生变成冰冷的尸体,这不造孽吗。 今日见到这种下九流的手段,自然是毫不意外。 若没猜错,应是昨天那白衣女子所为。 关小池分析着,就看见一抹黑色身影挤到自己身边,关小池扭头便走。 “诶!”阮灰尘拉住她, “请阮公子自重,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亡魂。”关小池板脸道,心中替粉衣姑娘虔诚的拜佛祖, 佛祖有好生之德就替亡魂找个好人家投胎吧。 人死船上,关小池多少有点忌讳,万一闹鬼 阮灰尘尴尬一笑:“这事儿可不是我干的” “呵,当然不是你,你乐得逍遥,围在你身边的女子,命可就没你好了,自相残杀。”关小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有贼心没贼胆儿的人! 阮灰尘百口莫辩,索性也不解释:“小池,马上要到岸了,你再闹脾气,我怎么保护你?”说完就后悔了,这不赤裸裸的威胁吗,刚想解释 这算什么,哦,也对,差点忘了俩人只是利用关系。 “哦,多谢阮公子提醒。”关小池眼神黯然,拂袖而去。 该死,她好不容易与自己说话,真是没脑子,阮灰尘真想倒回去把话再说一遍。 杨美人坐在窗前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妒火中烧。 “小姐”那名叫小英的丫鬟已然回到屋中“办妥了。” 杨美人取下朱钗,黑色锦缎般长发散落开来,对着铜镜,嘴角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帮我换衣服。” 一艘画舫,各怀鬼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十六章 我胡汉三被暗算 “叩叩叩” 关小池听到声音冷“哼”一声,也不起身。不用猜也知道门外是谁 “小池,龙王鱼。”阮灰尘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撑在门框上,诱惑道:“香” 关小池啃食蜜枣,眼睛瞪着门,自己一连几日清水白菜鱼,确实馋,但是人不能没骨气! “小池,你再不开门,我就喊了,”阮灰尘一字一顿:“我就喊:关小池喜欢我!” “呸”,关小池吐出枣核,隔着门骂道:“神经病,看谁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也得相信毒妇的能力吧”阮灰尘吓唬道:“今早,毒妇还解决一个粉衣姑娘。我在门口站这么久,等下毒妇知道了”阮灰尘还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关小池手一抖,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怕的,总之战斗力不争气的下降为零。 “吱呀”门开了,阮灰尘一个闪身进了门,屁股一顶,将门合上,一脸奸笑,得逞!。 关小池一把夺过龙王鱼“你可以走了。”语气生硬。 “不走,我还没吃饭。”阮灰尘别的不行。赖皮功夫第一,沾着床就大字躺开。 关小池才懒得和他耗,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他“你不走我走!”说完就走,走到隔壁阮灰尘屋中,将门反锁。 唉,忘记端走龙王鱼了。 “小池!”阮灰尘敲着门,“你不开门我可就吃独食儿了啊” 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关小池想起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唉,算了!不吃就不吃! 关小池瞟了一眼他干净整洁的榻子,这家伙怕不是有洁癖,坐在桌边。 刚巧,桌边有一银色酒壶。关小池把玩着酒壶,纯银的呀,沉甸甸,里面还有酒,鬼话连篇,天天过的比我好! 沉迷酒色,关小池心道,八成是私藏好酒,干脆给他倒掉。 阮灰尘见关小池一声不吭,便就此罢休,一个人气呼呼吃着龙王鱼。 “真是个犟丫头,饿死你!”阮灰尘对着隔板喊。 关小池隔着门板听得一清二楚,“有劳阮公子操心了!”关小池取来酒碗,一股脑把酒倒进杯子中。 在玉牌楼,关小池没少喝酒,凑瓶口一嗅就知道这是上等陈年汾酒。 还是好酒,好啊,我整日粗茶淡饭,你还有好酒喝,给你喝个精光。关小池就着碗,大口喝酒,只觉甘爽醇甜,甚是好喝。 想起阮灰尘一路对自己半真半假,心烦意乱,一壶酒尽入腹中。 “嗝~”关小池晕晕乎乎站起来“阮灰尘你个王八蛋!你,你,骗我一路,你,倒快活,私藏好酒!” 阮灰尘吃饱躺在关小池床上闷闷不乐,隔着门板听到关小池骂骂咧咧。 阮灰尘耳朵贴着隔板,没听错,酒?自己没在屋子里放酒啊。 一个鲤鱼打挺,夺门而出,拍着自己屋门。 “小池,快开门!”阮灰尘急道,如果没猜错,是那女人送来的,难免那女人不会使下三滥手段。 关小池刚想说“不开”就觉得头脑昏沉,心下一惊,我胡汉三也被人暗算了! 酒力加药力,不一时,关小池便毫无抵抗力。 关小池胸口发闷,浑身燥热不堪,跌坐在桌边,眼前叠影重重“阮灰尘,酒,酒里有药。” “我知道,你快开门,快,小池!”阮灰尘只等她再不开门就破门而入。 “我”起不来啊!嘴唇发麻。 关小池浑身发抖,不是她不想开门,是动不了,说不出话。燥热难耐。 “砰!”阮灰尘破门而入,就见关小池蜷缩在地上,面色潮红,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阮灰尘抱起她,一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江边,取下自己的腰带绑在栏杆与手腕上,跳入江中。 画舫带着俩人前行。阮灰尘拍拍关小池惶惑的脸:“小池,清醒一点。” 江水寒彻无比,关小池一个激灵,稍微清醒一些, “阮,阮灰尘,你干嘛抱着我?!”还想继续碎碎叨叨, 奈何药力过猛,话未出口已变成呻。吟。关小池像八爪鱼一样吸在阮灰尘身上,头埋在他脖颈间,喷出一阵阵热气。 阮灰尘再怎么正人君子也是个男人,“这可是你自己贴上来的!”再磨蹭就怕自己忍不住。 阮灰尘浑身一抖“小池,清醒一些,把嘴张开。”随即松开关小池的衣带,帮她透气,待她张嘴之后,自己深吸一口,覆在她软糯嘴唇上。 阮灰尘一手抓住腰带,一手环住住关小池,深入水中。 关小池有些惊慌,想要挣脱,奈何阮灰尘抱紧自己。 阮灰尘源源不断帮她渡气,紧贴关小池,用内力将她体内药物逼出。 逐渐,关小池平静下来,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阮灰尘感受到她的异动,带着她探出水面,提起一条腿,让关小池的腹部抵在自己的膝盖,轻拍她后背。 “哇啊”关小池开始抑制不住的狂吐,将喝的酒带着胃液全部吐得干净“咳咳咳”。 意识略微清醒。 “难受”关小池呻。吟,嗓子受到酒精剧烈冲击,疼的她眼泪直流。 阮灰尘用手抚在关小池后背,帮她顺气。 关小池已经吐不出来了,两眼通红,布满血丝,狼狈不堪,身子软的像一滩烂泥。 托起关小池,阮灰尘指甲陷入手掌中,双眼射出两道狠厉的目光。杨美人仓皇避开。 “阮,阮灰尘”关小池沙哑着嗓子道“水,水。” 阮灰尘借助腰带,抱着她上岸。 二人均是衣衫凌乱,阮灰尘拖着墨色腰带,划出一道水痕。 关小池两只腿搭在阮灰尘手臂上,离开江面,只觉腹中瘙痒不堪,紧咬嘴唇,渗出血丝。 “呀,快瞧,谁家女子!” “真是恬不知耻,勾引男人。” 关小池很想骂回去,但是生怕自己一出口就变成呻。吟。 阮灰尘面若冰霜,正欲出手攻击,耳边响起关小池声音“先抱我回屋,药力还,还没,消失。” 阮灰尘疾步如飞,身后响起一串飞镖声,准确无误钉在方才扯闲话女子脚下。 一进屋,阮灰尘就将关小池放在床上。 关小池盘膝而坐,虚弱无力,衣衫斜斜挂在肩上。“我,包袱里,有解药。” 关小池离开玉牌楼时,关飞飞塞给她五瓶药,各有千秋,其中一瓶专对付“合欢散”“玉女液”这等骨灰级春药。 阮灰尘忙将包袱打开,一共五个瓷瓶。 “红色”关小池心里直痒,开始有反应“快” 阮灰尘取出一粒白色药丸,放于关小池口中,忧心忡忡看着她“怎么样?” 药卡在喉咙,关小池看着阮灰尘手忙脚乱,哭笑不得 “白,白痴”关小池哑着嗓子“水” 阮灰尘端起茶壶,关小池对着壶嘴,贪婪的吸允。 关小池感觉到水流顺着喉咙下去,顿时心安。 阮灰尘等她逐渐冷静,横抱起关小池,帮她烘干衣服。 关小池身心俱疲,顺从的埋阮灰尘胸口,沉沉睡了过去。 阮灰尘将关小池放在床上,深深看了她一眼,盖上被子。 合上门,人似变了一般,冷若冰霜,阮灰尘束起腰带,一只手夹出脱手镖,缓步走至船艄。 站在船艄,两足轻点一跃而上,直逼杨美人所在窗口。 跃入窗口,一手已顺势抬起,紧紧抓住杨美人雪白的脖颈,一路上举。 “呃嗯”杨美人吓得魂飞胆丧,脸憋得通红。 身后的丫鬟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指甲刺破雪嫩的脖颈,流出鲜红的血。 阮灰尘面无表情,手上力道却在加重,就像一个屠夫宰杀一只鸡,习惯了。习惯的毫无感觉 阮灰尘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生命的流逝。 杨美人开始觉得意识模糊,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松开手,杨美人像飘絮一般栽于墙角,脖子上附有清晰的手印。“今天不想杀你,留着以后杀。” 阮灰尘厌恶的用盆子里的清水净手,袍袖一甩,脱手镖牢牢钉于杨美人周身,纵身一跳自窗口离去。 他连碰我一下,都觉得恶心 杨美人呆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忽的起身 “啊!!!——”杨美人声嘶力竭“我要她不得好死!”抓起丫鬟小英,扭着她的脖子,好似抓起那贱丫头一样。 丫鬟两手掰扯杨美人的手腕,绝望的看着像毒蛇一样红着眼睛的杨美人,逐渐不再挣扎。 阮灰尘回到屋中,关小池还在沉睡。 阮灰尘将她放在靠墙一边,盖上被子,合衣背对关小池躺下。 关小池睫毛轻轻颤抖,露出一条缝隙,偷偷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阮灰尘。 最害怕的还是来了,内心好似死寂的潭水,投入一颗石子,惊起一圈涟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十七章 阮飞尘的桃花债 关小池醒转,侧过头。 阮灰尘仍旧远远的背对自己,窝在床边。 关小池小心翼翼起身,穿好衣服,将被子盖在阮灰尘身上。 如果没猜错,那壶酒本是给阮灰尘喝的。 合欢散,号称贞洁烈女的克星,正人君子的软肋。 看样子,那女人对阮灰尘倒是死心塌地,恨不能倾献所有。 关小池蹲在床边,细细观察阮灰尘。 眉毛拧在一起,睫毛浓密黑直,有如蒲扇,鼻翼挂着一缕青丝,顺着呼吸的方向,延伸至唇边。薄唇轻抿,似乎睡不安稳。 阮 灰尘,你到底是什么人?关小池托着下巴,也皱着眉头,两眼紧盯阮灰尘发呆。 “现在心动还来得及。”阮灰尘睁开眼,一脸坏笑。 “自恋!”关小池有种偷偷摸摸做事情被发现的心虚,别开双眼。 “啧啧,好酸”阮灰尘深深吸一口气。 “什么酸?”关小池闻闻自己身上,虽然是有几天没洗澡了,不才泡过江水吗,一低头,发现阮灰尘眼中闪过捉弄之意。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关小池“嚯”的站起身“马上就要到岸了,还不起来”。伸手摸摸发烫的小脸。 阮灰尘看着她倔强的身影,忍不住勾唇一笑。 关小池靠着船柱,两只脚叉在一起,细细思索。 那白衣女子所用熏香为西域佳楠木,焚香“极品”,香气持久,五步内香气清甜,三步内香气馥郁,不知是何来头。 索性问个明白。 正要离开,问到一股香甜气味,呵,不请自来。 关小池拉平衣服的褶皱,既然如此,本姑娘先会你一会。 一扭头,就看见一白衣女子,举起巴掌扇了过来,盛气凌人。 泼辣型的?关小池瞅准,捏住她手腕。泼辣的最好对付,这种类型多数没脑子,管不住自己脾气啊! “你!”那白衣女子挣扎“放开手,贱人!”另一只手就要扇来。 呵,吃硬不吃软型的,关小池后退一步躲开,杨柳细腰,风韵娉婷,装什么神秘。 关小池一把扯掉她的面纱,是美是丑,扯下来让我看看! 啧啧,不禁感慨,瞧这鹅蛋小脸儿,气色红润。 一对儿杏眼,双眸剪秋水,樱桃小嘴儿。娇艳美丽,天生尤物啊。 关小池晃着脑袋咂舌,不过可惜此刻眼神恶毒,透射出嫉妒,怨恨的目光,宛若蛇蝎美人。 “你看够没?!”那女子傲然一笑,自得意满。 “仙子脸蛋儿,毒妇心肠。”关小池松开她的手,在身上杠了一把“别传染我。” 得意什么,不就长得好看点儿,阮灰尘还不是看不上你? 白衣女子也不生气,讽刺道“野丫头,没礼数”。 呵,你就有礼数了?!再说我凭什么要泼妇有礼数? “都说睫毛长的脾气差,真不假”关小池火上浇油,“不过”关小池故弄玄虚,吊着她的胃口。 “不过什么?”白衣女子咬牙切齿 “不过,姑娘貌若天仙,才艺双全,若姑娘不嫌弃,可到青楼百花园谋生,不日便可成为名满天下的花魁!”关小池抱着胸笑道,绕着白衣女子走了一圈。 白衣女子脸色刷白,似被说道什么痛处:“你个婊。子养大的贱女人!凭什么说我!”作势要打关小池,说罢抽出匕首。 一阵风过,阮灰尘便站在关小池身前,紧紧抓住白衣女子的手臂,抽出匕首,丢入河中“不长记性!” 关小池这次真的怒了,关飞飞干净着呢,你算什么东西,乱嚼舌头! 关小池皮笑肉不笑,从阮灰尘身后走出,举起手“啪!”狠狠一巴掌。 又举起另一只手“啪!” “啪” “第一巴掌,替那粉衣姑娘打,豆蔻年华,死于非命; 第二巴掌,替我自己打,无缘无故,遭人暗算; 第三巴掌,替我娘打。人可以不干净,嘴巴不能不干净。 你嘴巴不干净,以后我得空,便叫你身子也不干净。”关小池眼角瞥一眼两颊通红的白衣女子。 不给你点苦头吃,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对这种飞扬跋扈的女人,不能心慈手软。 阮灰尘眼含笑意,想不到关小池倒是下得去手。 白衣女子哪儿受过这般委屈,脸上布满手印,嘴角噙血,眼含泪花,咬牙切齿“关小池,你给我等着,你走不出冬城的。我杨美人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阮灰尘闻言双眼一眯,提起杨美人的手腕,举在江面上方。 “姓阮的,你敢?!”杨美人大叫,惊恐的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江水。 “我当然不敢,你又何必当真。”阮灰尘嗤笑,又将她提了回来。 “第一美人”?关小池心下一惊,这女子就是传说中的“第一美人”,这幅德行,不是应该叫“第一泼妇”吗 回过神来,不屑的瞪了一眼阮灰尘,胆小鬼,懦夫,必有奸情!转身离开。 “诶,小池,等等我!”阮灰尘丢下那女子,屁颠屁颠的跟上关小池。 杨美人跪坐在地上,轻轻擦去唇角的血,眼角飞起,将怨毒尽数收敛。 关小池,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杨美人的厉害。站起身,看见躲在柱后的丫鬟落儿 “小,小姐”落儿惊恐的看着自家阴晴不定的主子。 “看什么?!还不快来扶我?!蠢东西”杨美人恶狠狠瞪着落儿 落儿战战兢兢走上前,颤抖着双手扶起她。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留着你有用,杨美人暗笑。 “多谢小姐不杀之恩!”落儿跪在地上磕头 “起来罢,准备回去,到冬城了”杨美人皱眉踢了她一脚。 “是,小姐。” 关小池照例坐在桌边喝茶,一如既往听着阮灰尘在门外撒泼。 “小池,你又把为夫关在门外了。”阮灰尘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呸”关小池“啪”的放下茶杯,啐了一口“阮灰尘,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是是是,你脸皮最厚”阮灰尘拖着长音,顺着门缝坐在地上。 心中忿然,昨天还救你,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嘀咕道:“早知道就乘人之危了,当什么正人君子?” “你说什么?”关小池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挑起眉毛,捧了一碗水。 “没,没什么!”阮灰尘右眼皮跳了一下。 “ 你想不想进来?”关小池站在门后,诱引道,待我整你一下再说。 “想”嘴上说着,阮灰尘心里道,这丫头八成要作妖,悄悄站起身。 “好,你说三遍‘姑奶奶我错了’,我就开门”关小池翘起嘴角。 阮灰尘躲在门右侧。 “姑奶奶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阮灰尘老老实实说了三遍,嘴角一抹奸笑。 这么老实,关小池满意笑道“如此甚好”举起碗,把门打开。 人呢?关小池一开门发现没人,向前走出一步。 阮灰尘瞅准时机,伸出右脚横在关小池脚下。 “诶!”关小池举着碗面朝地倒下,水哗啦撒一地,手无意识的一抓,刚好扯住阮灰尘的腰带。 即将面贴地的时候,阮灰尘握住关小池的后衣摆,向上一提。一脸黑线的看着关小池手中的腰带。 关小池站稳,“你!”一扭脸,发现阮灰尘衣襟大开,露出白色里衣。赶忙转移目光,非礼勿视! “我说,你也忒饥渴了点儿”阮灰尘若有所思,抽回关小池手中的腰带,“要不我委屈一下?”眼中促狭之意一闪而过 这痞子!“阮灰尘!”关小池丢下手中的碗作势要打。 阮灰尘抱住关小池一转,进入屋中,合上门,松开她,得意洋洋。 “这叫什么,这叫瓮中捉鳖!”阮灰尘占着床躺下。 “鸠占鹊巢!”关小池白了他一眼。 “你自己惹得桃花债,自己想办法解决,别连累我!”关小池拉下脸。 “嗯”阮灰尘沉吟“这女人确实有点棘手。” 关小池扭过脸,背对阮灰尘,酸溜溜“我瞧人家姑娘对你倒是死心塌地。”说完心想自己酸个什么劲儿。 “确实” “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赖在我这里,还不快去哄哄人家。”关小池扣着桌角,努着嘴 “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赖在桌边,还不快过来让为夫哄哄?”阮灰尘双眸笑意盈盈。 “无赖!”关小池老脸一红,吃了野草还想寻我这良家妇女?做梦吧。 “我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只一次,她站在茶楼上,手里荷包从上往下扔”阮灰尘回忆道“然后” 这哪儿是回忆,这分明是编故事,关小池就看见阮灰尘眼神对着天花板飘来飘去。 关小池抓着枕头站在他脚边,“死骗子!”一把将枕头按在阮灰尘脸上。 “诶诶诶!我说还不行吗!”阮灰尘双手投降。 关小池这才罢休。听了个明白 阮灰尘闲来无事,于冬城游山玩水,途径百花园,杨美人从马车上掷出一荷包,阮灰尘,还道是旁边绿衣姑娘落下的,便将荷包塞给她。 那绿衣姑娘只道阮灰尘对她有点儿意思,笑而不语,羞答答的收下。 谁料,不久,城墙上就挂着那绿衣姑娘的尸体 阮灰尘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可怜的姑娘,秀丽的脸上可是千疮百孔,碰上这种歹毒的女人,真是倒了大霉。 “肯定是对你一见钟情”关小池也打了个寒颤,这么歹毒的着实第一次见“你怎生知道她是杨美人的?” “这个嘛,想知道?”阮灰尘一只手支起脑袋,不怀好意的笑 “你是不是闭门羹没吃够?”关小池挑衅道,这家伙不能给好脸色看。 “够了!” “这还差不多” “蛇蝎美人啊”阮灰尘头大:“三天两头派刺客阻拦我出城”心说要不是有皇帝令牌在手,恐怕要被缠上好一段日子。 “呵,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可是‘第一美女’”关小池幸灾乐祸,“第一泼妇”! “算了吧,我无福消受!”阮灰尘躺回去。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前往清凉山?”关小池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哦,你不知道吗,没有直达的船”阮灰尘打着哈哈,两只手搓搓脸 关小池满腹疑团,还是先放过这个问题再说。 不过有件事情她可以确认了。 “承认吧。” 关小池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就是阮,飞!尘。” 阮灰尘叹口气,瞒不过玲珑剔透的关小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十八章 阮家二公子 已然酉时,太阳西落,碧水微澜,画舫逼近江岸。 支着耳朵,远远听见冬城更夫,拉开了嗓子的报时声。 关小池望着窗外的火烧云,一只手托着下巴,一手搭在裙摆上。耳朵对着娓娓道来的阮灰尘。 不如北上阮家显赫,富甲一方决胜京都。 阮家世代为官,是名门望族。 阮老爷子膝下两子,阮家大公子阮飞凡,二公子阮飞尘。 后阮飞凡十岁早夭,阮氏遁入佛门,阮老爷子纳妾休妻,无奈妻妾成群,却愣是没再多添一儿一女。 旁人都道是阮老爷子身子不好,阮家注定人丁单薄。 “阮家世代单传,若是个丫头,只可多添一子。”阮飞尘两手枕在脑后,面色凝重:“大哥死的 蹊跷” 阮飞尘没有明说,但是关小池心领神会。 老皇帝元德这几年的作为确实令人发指,据说昏庸无能沉迷床欢,不问朝政,亲佞远贤,不辨忠奸。 是真是假关小池不得而知,从阮飞尘口中能听出来,这皇帝,精着呢。 打的一手好算盘。 按理阮家算不得功高盖主,世代忠臣,鞠躬尽瘁。奈何老皇帝元德一步一鬼,眼皮子底下容不得沙子,见不得阮家一帆风顺。 难怪阮老爷子不到四十退而致仕。 “我此次出门”说道这里阮飞尘停了下来,示意关小池走近身前。 关小池狐疑的看着他,犹豫一下走到他身边。 阮飞尘对她勾勾手指,关小池警惕的看着他,用嘴型道“你想干什么?” 笨丫头,阮飞尘坐起身,在她耳边道:“人多眼杂” 关小池立时醒悟。 阮灰尘继续道“此次出门,我意在游山玩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巧了,我也是,听闻百花园百花齐放,不如你带我去瞧瞧?” 关小池对百花园早有耳闻,百花园姑娘不若庸脂俗粉,环肥燕瘦,各擅胜场。 阮灰尘好笑的看着关小池“你一姑娘,为何想去烟花之地?” 关小池抿口茶:“哦,替杨美人,走走后门儿,提前壮壮胆儿” “哈哈!”阮灰尘不厚道的笑出声。 杨美人耳贴门缝,气得想跺足,但是又怕被人发现,捏紧拳头转身离开。 “走了。”阮飞尘瞟了一眼屋门。 “这么难缠的女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关小池不屑道,不要脸的女人! “谁不是呢?”阮飞尘双手环在胸前, “你要查明你大哥死因?”关小池岔开话题,坐在床边。 “没错。”阮飞尘捻着关小池的头发“元德是我名义上的师兄,我二人功夫均拜我师父所赐。” 关小池两手按在床边,抬着头看着斜上方的蜘蛛网。 “皇帝老儿手下的暗卫队,是我师父一手栽培出来的”阮飞尘将屁股向关小池挪近。 “师父自知元德心胸狭隘,过早远离朝堂,隐逸山林。”紧挨着关小池“元德不肯放过师父,张榜通缉,逼他露出行踪” 关小池推了他一把,身子也向右挪。 “后来,你就知道了,韩武阳将我师父困在清凉山。”阮飞尘跟着向右,“韩武阳擅自主张,如果被皇帝老儿发觉,我料想元德不会放过韩武阳。” “你有什么把握,能救出你师父?”关小池问道,就算救出清凉山,还有元德的张榜通缉。 “唔”阮飞尘似想到什么“他老人家还真没告诉我。总之带你去就有转机。” “真不靠谱”关小池觉得他师父八成也是满嘴跑马车。 “阮飞尘!”关小池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情 “在!”阮飞尘笑眯眯盯着她 “你和韩星月”关小池皱眉“不是两个月后” “你想让我娶她吗?”阮飞尘直勾勾看着关小池“阮家韩家联姻是皇上授意的。” 关小池觉得他的眼神有古怪, 扭过脸打哈哈:“我可做不了主。我只关心星月能不能嫁个好人家。” “哦?你不关心关心你自己吗?”阮飞尘凑近问 关小池伸手,小巴掌盖在阮飞尘脸上,推开他色眯眯的脸“我好着呢,不用操心!” “那我就委屈一下娶了韩星月好了。” “不行!你惹一身桃花债,连我都对付不来,你别祸害她!”关小池正义凛然,那星月还不如和沈出尘在一起呢! “难道我就活该打光棍儿?”阮飞尘飞起眼角,递了一个幽怨的眼神 没错!关小池嫌弃的看着他,“我瞧你和那毒妇倒挺配,一个大言不惭的骗子”低下头喃喃自语“一个心狠手辣的婊子。” 阮飞尘眼含笑意 “那我还是随你到清凉山,在清凉寺剃度出家吧!” “好主意,为民除害”关小池抚掌附和。 阮飞尘把住她的脸,:“关小池,你以后再乱给我扯红线”俩人大眼瞪小眼 都快贴脸上了,关小池掰扯他的手,挑衅问:“怎样?!” 阮飞尘嘿嘿一笑,“我就把你蹲厕所的事情说出去!” 关小池一下子想起来,在明山府,阮飞尘偷窥自己。 “阮飞尘,你个变态!!!”枕头被关小池打烂,飞出一片棉絮。 关小池心知肚明,阮飞尘还有要事隐瞒自己。 “地北天南蓬转,巫云楚雨丝牵。巷滚杨花,墙翻燕子,认得红楼旧院。触起闲情柔如草,搅动新愁乱似烟,伤春人正眠。 ” 入了夜。冬城河边布满画舫,莺歌燕舞,红男绿女,酒色生香。 四城中,冬城以美人居多而闻名,并且有连皇帝都垂涎的青楼百花园,无怪男人夜夜笙歌。 关小池立在船边,脚下飘过一只莲花灯。 岸边满是招手的美艳女子,关小池瞅了一眼身旁的阮飞尘。 阮飞尘视若无睹,镇定自若,一双眼睛紧盯江面,不知想些什么。 这家伙真是柳下惠转世? 身后杨美人小跑而来。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呵!”关小池看向那杨美人,脸上的指印消失不见,一双杏眼梨花带雨,一袭白衣楚楚可怜。 “飞尘!”杨美人站定,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直看的关小池目瞪口呆。 阮飞尘好笑的捂住关小池的眼睛,将她半拥入怀“非礼勿视!” 你自己饱眼福,吃独食儿,关小池抓着阮灰尘的手向下拉,气极道:“你才是长针眼!” 杨美人贝齿紧咬,秀拳紧握,眼中的嫉恨一闪而过。 “杨美人,你是吃的苦头还不够,还是我的话你没听懂?” 阮飞尘按住挣扎的关小池,居高临下看着杨美人——身后的柳枝儿,这话说得没有温度,倒似梦呓。 阮飞尘实在疲倦,嘴里说着话,眼睛发着呆。 杨美人不解其意,只道是他瞧不起自己,一双泪眼满是幽怨。 欲语泪先流。 唉,真烦人,动辄就哭,阮飞尘不耐烦皱皱眉 “阮某还有要事,告辞。”不待杨美人阻拦,阮飞尘抓起关小池跳出画舫,消失不见。 “阮飞尘!你给我站住!”还能听到杨美人气急败坏的尖叫。 耳边呼呼风声,两人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 会轻功就是好。 “啧啧,哭的梨花带雨。”关小池一边享受,一边不忘讽刺“好像谁欺负她似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玉牌楼的姑娘较之尚有不如。 “可不就是你欺负她吗”阮飞尘笑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怎么,心疼了?”关小池没好气儿道 “我不心疼,我肉疼。”阮飞尘搂着关小池的腰疾奔,关小池掐在他不安分的手上。 “够了吧?!都这么远了!”关小池挣脱开。 “小池,你该剪指甲了!”阮飞尘心疼的看着自己紫一块儿清一块儿的手。 “不剪!杀狼利器!” 三更天,夜色淹没红男绿女,入了夜的冬城像条休眠的蛇。 二人在“鸳鸯金楼”客栈打尖儿,赶出死皮赖脸的阮飞尘,关小池才松口气,连续几日不得安稳入眠,麻溜的钻进被窝。 不出意外,明早就能见到杨美人,甚至不用等到明天。 关小池窝在床上,闭上眼。 临近夏天,冬城依旧透着一股寒气,来者不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十九章 歹毒妇人心 夜半三更。 “小姐,在鸳鸯金楼。”小厮垂首恭敬。 “找的人呢,还不来?!”杨美人一巴掌甩在那小厮脸上,小厮一个踉跄。 “小,小姐,就到了。” “事成之后,我要看见那女人的尸体。”杨美人恶狠狠道 “是,是”那小厮仓皇而逃。 杨美人在楼下等的心焦,一直等到一黑衣人肩负裹被自二楼翻身跃下,才面露喜色。 拖着素白带流苏的裙子,点着脚尖,直上二楼,瞧见阮飞尘房间漆黑一片,只道已然得手。 “吱呀”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关小池轻拍大腿。 阮飞尘应声点起蜡烛。 霎时屋内一片亮堂,只见地上八字摆开两人,正是那黑衣人,而关小池阮飞尘立于桌旁。 杨美人大惊失色:“关小池,你,你不是” “我不是应该在小树林么?不好意思,‘第一美人’,那是你的丫鬟。” 关小池早料到像杨美人这样的妒妇,一天也容不得自己与阮飞尘在一起。 所以,关小池不过假寐而已。 等到那黑衣人与落儿一到,阮飞尘便点倒落儿,放于关小池床上,用棉被裹好。 一名杀手扛起床上的落儿先行离开,另两人则是一掌被阮飞尘放倒。 “杨美人真看得起我关小池,派三名杀手伺候我”关小池讥讽道。 “杨美人,你手上沾满鲜血,落儿无辜被害,因你而死与被你害死的人,早晚要来索命。” 烛光照在关小池阴郁的小脸儿上,活像一个小鬼。 杨美人一个寒噤,张皇失措,想要离开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我真是高估你”关小池鄙夷道, “关小池”杨美人出乎意料,面不改色“这只是开胃小菜。” 杨美人五内俱焚,嫉妒关小池能与阮飞尘并肩而行,嫉妒关小池能躺在阮飞尘怀中,而阮飞尘连碰自己一下都觉得恶心,越是得不到的她越是想要。 阮灰尘瞟了一眼杨美人,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别开眼,背后一层白毛汗。那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 关小池付之一笑“好,希望‘第一美人’别让我失望。” 杨美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一抹白色剪影。 “你说,一个妒火中烧的女人,从红眼发狂到淡定自若,说明了什么?”关小池作思索状。 “说明她开始动脑子,要下狠手了。”阮灰尘沉吟。 关小池轻拍肩膀以示赞赏:“真聪明。” “小池,你确定要惹上这个麻烦?”阮灰尘正色道,那眼神中的关切太过明显,让关小池颇不适应。 关小池轻笑“瞧她那直勾勾的目光,你心动了?”不是我想惹,而是她在逼我。 阮灰尘皱着鼻子“眼睛长在她脸上,我也拦不住啊。” “挖了!”一点儿定力也没,关小池起身回屋。 “诶,一起一起?”阮灰尘要跟上,关小池“啪”的合上门 转身回屋,阮飞尘一摸包袱,暗骂自己最近大条:“糟了,夜行衣落在画舫。” 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二人“唉,我就凑合一下。” 扒掉其中一黑衣杀手的夜行衣,阮飞尘心想,既然你们心怀不轨,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你们走。 想着便将二人脱光,只留亵裤。 阮飞尘满意颔首,虽说有伤风化,不过挂远一些,免得关小池瞧见。 换上夜行衣,撕下被单将二人捆在一起,甩在背后,自窗口跃出。 阮飞尘避开耳目,抄小路行至城门,将二人绑于城下柳树之上,幸灾乐祸离开。 事不宜迟,趁杨美人不在,尽早动手。阮飞尘跃上墙头,顺屋檐直行。 “咕咕一咕,咕咕一咕”杨家宅院鸟叫不停,似毫无倦意。 冬城杨家席平履厚 阮飞尘飞身至屋檐上,俯身环视,不禁感叹,不愧是皇帝老儿的姘头。 杨家远观似一四方砖头,规规矩矩,严肃庄重,内部可是雕梁画栋,恢弘阔气。 杨美人的身份很特殊。 名义上乃杨家未出阁小姐,却是爬过龙床的人。 不知为何不肯入宫,元德倒也怜香惜玉,且对杨美人并无留恋之心,便特准她留在杨家。 此事知者甚少,除却杨树林(即杨美人之父),便是阮飞尘与皇帝老儿元德自己心知肚明。 说来也怪,杨树林虽为杨美人之父,却犹如傀儡。 反倒是杨美人俨然一家之主,杨家上下对其唯命是从。 阮飞尘暗中揣度杨美人用意。 元德在冬城偷腥,可是自己把的风,怎能不知此事。杨美人千方百计勾引自己,不知葫芦里面装的什么药。 阮飞尘不好明目张胆入内搜查。,苦等半天,瞅准一小厮路过,纵身一跃。 “兄台,得罪了。”阮飞尘换掉衣服。 轻车熟路行至一厢房门口,只见房内漆黑一片,想必杨美人还未归来。 确认无人,阮飞尘进入屋中,适应黑暗,借月色翻箱倒柜。 自妆奁之下翻出一红段锦盒。长一寸六尺,宽八尺。 心下一喜,取出内置琵琶,瞬间屋内亮堂堂。 正是这“鎏金玉琵琶”。 虽说称作“玉琵琶”,实则取材“明月珠”,呈半透明状,有碧绿斑纹,入夜之后,便呈黄绿色,光明如烛,可谓价值连城。 阮飞尘将玉琵琶裹于黑布之中,锦盒原路放回。猫腰溜出房间,纵身一跃,飞出杨家宅院。 “瞧清了吗?”杨美人自暗处走出,月光下,白衣飘然,阴邪诡异。 “不错,正是阮公子。”小厮道 “他一出现,我就知道皇上打的什么主意”杨美人冷哼道,继而挑眉笑道:“不过,倒是给我省事。” “小姐,那贱人就在马车里”小厮询问“如何处置?” “带过来,绑在树下。”杨美人阴鸷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 “是,小姐”小厮继而道“小姐,老爷让小的来请您” “知道了!”杨美人挥手打断,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第二十章 命在旦夕 关小池被五花大绑于马车中,嘴被堵的严严实实,一路颠簸。 她真是小觑了杨美人,亦或是高看了阮飞尘。 说什么保我一路平安,自从遇见阮飞尘,没有一天不是在鸡飞狗跳中度过的。 没有想到杨美人还留有一手,还未入眠,就被人捂住口鼻,生拖硬拽自窗口离开客栈。 于是乎就这样被绑成待宰的羔羊 后悔逞能了,早知道就嘴下留情?不可能的,说什么也不能嘴下留情的 关小池趴在车上胡思乱想,说她慌张,倒也没瞧出张皇失措的神色,说她淡定,倒也不似气定神闲。 总之就是万般无奈。 只希望首先杨美人手下留情,其次就是阮飞尘能大发善心拯救自己。 “得得得得,得得,得”马车逐渐停下。 关小池感觉到那车夫独自离开。 求菩萨拜佛祖,关小池困得不行,恨不能就这样睡一觉,可惜事与愿违。 车帘子掀开了,一武生模样男子将关小池扛在肩上,进入一小门。 江湖经验,走哪儿都要留神儿关小池两眼滴溜溜乱转,观察四周。 不经意瞥见东厢房,昏黄灯光下,窗户纸上两具交缠的身影,传出稀疏令人羞耻的声音。皱皱眉,心道这杨树林真是老当益壮。 路经各式模样的房间,顺一斜坡直下,七弯八拐,关小池直看的目瞪口呆。 白玉兰,紫玉兰,贴梗海棠,垂丝海棠,百花齐放; 凉亭,假山,荷花塘,红毯长廊,雕花楼阁,曲室幽房; 门灯正亮,关小池借灯光将这宅院看个仔细。当真是重峦叠嶂,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这不会是在皇宫吧?关小池头次瞧见这般奢侈人家。 虽说杨家席平履厚果然名不虚传,单这花花草草,就需不下十个花匠打理。 走了片刻,关小池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约莫一炷香时间,眼前一黑,进入一四方小院,此处并无亮光,院中独桃树一颗,厢房一间。桃树开的正好,花团锦簇,月光下树影婆娑,倒显得诡异无比。 那武生将关小池放下,松开她脚上麻绳,扶她起身, 关小池识相的紧贴桃树,那武生将她绑在树下,随即离开。 借月色,关小池发现这武生双唇紧闭,一语不发,神情严肃。 心里嘀咕,倒是蛮老实的。当然,自己也是蛮老实的,老老实实被绑在这里。唉,空手无刃,逃不掉 关小池瞧着脚下自己的影子,像个两米高木棍,一直延伸到墙根儿。耳边乌鸦“哇哇”乱叫。 想起关飞飞曾经说过,月光下,连叫三声“哇哇哇”的乌鸦,一定是从坟墓里飞出来的,不禁汗毛倒竖。 战战兢兢的等着天亮,耐不住困意袭来,关小池偏着头就想入睡,肩膀被人轻拍一记。 惊魂未定之余,忽然嘴里一松,一个激灵,关小池睁开双眼。正 是方才那武生。 “你怎么回来了?”关小池疑惑道,还帮她拿掉口中布条。 那武生指指自己的嘴“啊啊,嗯啊,啊啊” 居然是个哑巴! “哑巴大哥,多谢你帮我取出布条!”不用说肯定是杨美人干的好事儿,关小池同病相怜道 “啊啊啊啊”哑巴武生摇摇头,笑了一下。 “你能放我走吗?”关小池小心翼翼问 “啊啊啊,啊啊啊”哑巴武生惊慌失措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关小池,飞奔而去。 “诶!”关小池焦急的挽留“别走啊,帮我捎个信儿也成啊!” 奈何这武生似脚底抹油般,眨眼消失不见。 武生一走,突然安静下来,关小池愈发觉得这院子诡异无常,寒气逼人。 忽然脑袋明光一闪,自方才起,关小池一直觉得这宅院哪里不对劲儿,现在才想明白。 诺大宅院,空无一人。非比寻常的寂静,除却鸟叫虫鸣,便无人气可言。 自进入这宅院起,便只见那窗纸上的人影,背自己的武生 怎么没丫鬟,没小厮,没管家,没人呢 关小池毛骨悚然,该不会是死绝了吧,杨美人忒歹毒 咽了口唾沫,菩萨保佑我关小池平安无事,妖魔邪祟统统消失 关小池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拿出十二分的虔诚之心。 念着念着,不一会儿,垂下眼皮,沉沉睡去。 客栈里, 顺着窗户缝,月光洒在四方木桌上,玉琵琶散发莹绿光芒。做工考究,质地优良,略有残缺也不影响美观,不愧是神物。 阮飞尘咂舌赞叹,心满意足将玉琵琶收入包裹之内。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据他了解,杨美人看似头脑简单,实则锋芒不露,这玉琵琶到手的太容易了。 想起今天杨美人的话与她的神色,总觉得心神不宁。 半睡半醒,阮飞尘听到鸡打鸣儿时再无睡意,心烦意乱。穿好衣服便来到关小池房门口。 “懒货,起来了!”阮飞尘敲门,半晌无人应答, 心里“咯噔”一下 踢开门,只见屋中空无一人,独留包袱。 阮飞尘也顾不得许多,背上玉琵琶,两足轻点,提气向杨家疾行。 阮飞尘捏拳露指,心提到嗓子眼。眼神愈发寒彻无比。 四更天鸡就开始打鸣,鸟叫声“叽叽喳喳”不停。 关小池一直睡得不□□稳,站着睡还是头一次,好在能靠树,依托腰部麻绳,也能凑合小憩。 一晚上迷迷糊糊醒来多次,生怕杨美人悄无声息干掉自己。谁料一夜无事,杨美人彻夜未至。 唉,关小池一仰脖子,“砰”一声响,后脑勺与桃树来个亲密无间。 抱火卧薪啊,差点忘了自己身陷龙潭虎穴。 关小池慢慢挪动双脚,腿麻脚麻,腰酸背痛脖子僵硬。 天还未大亮,但空气中已弥漫日出前的朝露水汽。 男人果然靠不住,骗子阮飞尘,肯定还在呼呼大睡。关小池叽叽咕咕,好似晨起的鸟儿。 忽然听见细细索索的脚步声,关小池赶忙噤声,闭上眼睛垂头装睡。 脚步声逐渐逼近,停在关小池面前。佳楠木熏香,关小池鼻尖搜集着气味,人已紧绷起来。 “啪”!的一声 “啪!” “啪!” 关小池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扯出一抹冷笑:“哟,这不是杨美人吗,别来无恙。” 杨美人依旧一袭白衣,不过衣衫不整,堆起褶皱,发丝凌乱。 杨美人冷冷看着关小池,伸手想要再甩关小池一个耳光,却是一个踉跄。 打也打了,关小池自然没什么好脾气:“呵,杨美人别手下留情啊,瞧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怎么了。” 杨美人怨毒的看着关小池,“关小池,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杨美人似乎虚弱无比,想伸手,又放了下来。 关小池不禁心中纳闷,不会真被, 心中窃喜,哪个汉子做的善事,替我谢谢他,干得好! 杨美人毫不吝啬自己嫉妒怨恨的眼神,咬咬牙转身进入厢房。 关小池下巴都掉地上了,难不成菩萨保佑?杨美人放过自己? 脸上一阵火辣辣之后便是生疼,关小池呲牙咧嘴却是无可奈何,浑身绑个结实,动弹不得。 暗骂杨美人蛇蝎毒妇,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阮飞尘这个混蛋,惹上这条毒蛇,害惨自己,当初就不该带他走。 心里骂着骂着便一阵凄凉,说不定今天就命丧于此,还想再吃刘大厨的炒鸡蛋,关飞飞的柳叶鸡。 不知道星月怎么样了,沈出尘也是个懦夫,明明喜欢星月。还有我自己,还没活够半辈子,就这么凋零算不算早夭,蒋荣华说八抬大轿娶我,我要是还活着不如凑合一下嫁给他算了。 想到这里,关小池眼圈红了,千思万想,就是不愿念及阮飞尘。前一晚的豪情壮语,今日便化作如鲠在喉。 死灰尘,大骗子,痞子,嘴欠的色狼中的饿狼,这辈子都打光棍儿!关小池一边骂,一边想:都说骂人打喷嚏,你要是打了喷嚏还不来救我。想到这里,心一凉,我就真的要翘辫子了。 逃也逃不掉,关小池抬起头,百无聊赖的数着树上的桃花。唉,桃花流水三千尺,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五更天,鸡一叫,太阳便磨磨蹭蹭爬起来,一缕晨曦落在关小池的侧脸上。关小池迷迷糊糊又打了个盹儿,眯着眼和太阳打了个招呼。 明儿就见不到你了! 小院子逐渐亮堂,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 “吱呀”一声,杨美人走了出来。 关小池望着她,发髻整齐,衣衫平整,但却像是老了十岁般,面容憔悴,细白脖颈上依稀暧昧痕迹 关小池玲珑剔透,一下明白杨美人为何彻夜不归。 想不到,玉女杨美人徒有虚名 杨美人缓步向前,慢慢咧开嘴角。 “关小池,看吧,看个够”杨美人说着,便发疯似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吧,”笑着笑着眼角滑下晶莹泪珠。 “反正,你也是要踏进棺材的人了”杨美人眼角飞起,幽幽的瞥了关小池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第二十一章 一朝生死两茫茫 杨美人突如其来的大笑,让关小池觉得莫名其妙,好好的人,怎么越发似妖魔鬼怪了。 “关小池”杨美人走近,阴寒的眸子像藏了把刀。 关小池咽了口唾沫,“杨美人,你想做什么”心中像敲小鼓一般,咚咚响个不停 “我做什么?”杨美人凑到关小池脸上,喷出火热的气息,伴随着浓郁的佳楠木香气,露出邪魅的笑“我不想告诉你。” 关小池背脊发凉,她觉得杨美人一夕之间便换了个人儿似的。 难不成杨美人受到什么刺激, 据说人要是疯掉,便会性情大变, “你到底是谁?”关小池壮壮胆,缩起脖子 “我是‘第一美人’”杨美人忽然后退一步,双手抱头,褥乱青丝,无助,慌张,阴晴不定,面容痛苦。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第一美人!?” 说着便来抓关小池的脸,十个指甲像玫瑰根茎上的刺儿,不由分说划将过来。 关小池哪里躲得开,大喊一声“第一美人!!!”心悸的喘着气 杨美人好似吃了安定剂一般,慌乱的眼神镇静下来,“对,第一美人” 果然是疯了!关小池目瞪口呆。 “关小池,我留你不得了,”杨美人抽出发簪,一手捏住关小池下巴,簪尾在关小池嘴角轻轻划着,好似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你抢走了阮飞尘,我怎么还能让你好好活着,你想不想死?”杨美人像是自言自语般。 问的什么废话,谁想死啊?! “不想。”关小池扭着下巴,心道,我什么时候抢走你的阮飞尘了,你免费送给我我都不要! 但是不能死,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关小池背在身后着的手,狠狠掐自己一把 “杨美人,要不要做个交易?”关小池故作镇定 “你有什么资格?”杨美人不屑道,甩掉关小池的下巴。 “嘶”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如果你杀了我,阮飞尘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留我一命,我立刻消失在你面前”关小池只剩下理智,心里盘算的清清楚楚。 “你凭什么认为阮飞尘不会放过我?你恐怕不知道,阮飞尘不过是利用你罢了。”杨美人像看一只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关小池“你还真以为阮飞尘对你情有独钟?” 关小池愣住了,她知道阮飞尘是利用自己。 “我当然有资格和你交易。”强压心中苦涩,关小池决定堵上一把“没有我,他无法完成任务。” 自己何德何能,清凉山怎会单只允许她一人进入。关小池对此一直半信半疑,阮飞尘缠住她绝对有其他理由,许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必须在保证自己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完成。 杨美人皱起眉头,似是思索。 关小池一看有戏,马上添油加醋:“阮飞尘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杨姑娘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会权衡利弊。” 杨美人瞪起双目,关小池只觉白影一闪,面颊瞬间就多了一道一寸深血痕。 nnd,真狠,关小池看着簪尾鲜红,可想而知,杨美人有多用力。 杨美人看到鲜血兴奋异常,手一扬,又是一记。 关小池咬牙忍着,暗想,如果我关小池今天还能活着,一定加倍奉还。 杨美人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就是听不得关小池和阮飞尘扯上关系,尖声浪气道 “还轮不到你来威胁我!”。 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滴,关小池感觉到自眼角至下巴,一定会遗留一条蚯蚓长短的疤瘌,年纪轻轻毁容了 对付这种已经喜怒无常的女人,不说话是最好的。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我自然没有资格”关小池自嘲笑笑 “关小池,别以为我会因为阮飞尘而放过你”杨美人飞起眼角“你也不过是个婊。子养大的贱人,别把自己抬得太高。没有你,我杨美人一样会帮他完成一切!” 杨美人抬起下巴,勾起嘴角,半合眼睑,露出鄙夷的目光。 关小池最恨别人侮辱关飞飞,像好斗的蛐蛐,关小池忍无可忍 关小池顿了顿,一字一句“杨美人,你别得意,你也不过是杨老爷子的床上玩物,阮飞尘不见得稀罕你。” 果然,杨美人脸色一变,苍白如洗。 “好聪明个丫头!”杨美人一侧头,呲牙阴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更不能让你好过了。” 难道你一开始有想让我好过吗? 关小池啐了杨美人一口:“千人跨,万人骑的婊。子”内心顺便问候了她全家。 呵,这些都是从玉牌楼学来的浑话,想不到临死前还能发挥作用。 杨美人闻言,扑上去,拼命捂住关小池的嘴,张牙舞爪,像只恶鬼。 “你给我住口,你才是婊。子,贱人,贱人!!!”逐渐便又要失常。 关小池忍痛,艰难张开嘴,对着她白嫩的手掌,狠狠咬下一口。 “啊!!!”杨美人吃痛叫道“你快松开!!” 关小池贝齿紧咬,杨美人一只手疯狂的拍打关小池的脸,揪起她的头发。 “疯子!我要杀了你!”杨美人尖声叫道,直打的关小池头昏脑涨。 关小池豁出去了,死咬不放,牙齿一紧,只觉下巴一松,竟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啊——!”杨美人看着自己的玉手,惊慌失措,眼眶泛红“关小池,快给我吐出来!” 关小池噙着一小块肉,胃里翻江倒海,嫌恶的吐在地上,血肉模糊。你以为我多想吃?! 杨美人跌跌撞撞拾起,飞进厢房。 关小池满嘴血污,脸上火烧般疼痛让她已经毫无顾忌。 “呵呵,呵呵呵”关小池有种胜利感,想起杨美人束手无策的样子就觉得高兴。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片刻,杨美人打开木门。 面色惨白,弱柳扶风。一双泪眼含恨怒视。 包扎好的手仍自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攥着红塞黑瓷瓶。 关小池目不转睛,盯着杨美人手中的瓷瓶。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毒,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呵,好个杨美人。 “关小池,我杨美人说过,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杨美人鼻尖对着关小池,阴测测的笑“说到做到。” 关小池淡漠如水的瞥了杨美人一眼“哦,是吗,我不记得了。” 杨美人咬牙切齿,不相信关小池如此气定神闲。 “飞尘不会来的,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杨美人打击着关小池, “况且,他不可能找到你。”挑着眉毛,阴鸷的双眸,皮笑肉不笑,活像一个妖婆。 “哦,是吗,他来不来与我无关。”关小池刻意装作若无其事道“不过萍水相逢” 阮飞尘果然是另有目的。关小池暗自苦笑,他不来,不正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有什么好委屈的,他来了我还要欠他一个人情,这辈子都还不了的人情他来了我一点儿也不高兴 关小池此刻有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左右躲不过,只能显得从容不迫, 起码,我一如花似玉的姑娘,比你这毒妇,要有气节。关小池心弦绷紧。 杨美人以为关小池会痛哭流涕,可惜没有如愿,她越是不如愿就越是要折磨她。 “关小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杨美人慢条斯理的拔出瓶塞,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强忍着恶臭气味,缓过神,“杨美人,你是不是和杨树林行过周公之礼?”关小池嗤笑,她就是要再刺激杨美人,就是要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又怎样”杨美人阴毒的笑容依然难以掩盖她的凄凉,慌张,自卑,羞赧。 关小池事不关己笑笑,“不怎样,不愧是第一美人,谁的床都爬。” 杨美人眼神一滞,出乎意料的没有搭理她。 残手紧握瓷瓶。 “关小池,这是断魂散,”杨美人死死捏住关小池的下巴:“先是五脏六腑,然后便是筋骨皮肉,最后你就变成一滩,血水。” 关小池挣扎着,杨美人用尽全力,虎口扣住她的下颌,向上顶,依靠桃树固定住关小池不安分的扭动。 玉手轻抬,瓶口一垂,黑色液体顺着关小池的喉咙迅速滑落。 “咳咳”关小池一阵反胃,喉咙像被旺火灼烧般热辣。 杨美人扔掉瓷瓶,远远站着,半垂眼帘,看着关小池咳着咳着便自嘴角溢出鲜血。 关飞飞亲手栽培的小花朵,就要凋落了,关小池咧开嘴角,笑出好看的弧度,低头看着地上,一滴两滴,一口两口的血。 笑声自杨美人喉咙深处逐渐放大,关小池呼吸困难,已经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尖叫。 关小池冷汗直流,浑身发抖,疼痛感自腹部蔓延开来,五脏六腑拧在一起,时紧时松,一阵又一阵,万蚁噬骨般百般折磨,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 泪眼模糊,关小池拼命想要蜷缩在一起,奈何躯体被紧紧套牢在,度日如年,此刻方知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砰!” 关小池闻声,吃力抬起盈满泪水的眸子,牵一发而动全身,痛到难以呼吸。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关小池不知是欣慰还是感动或者怨愤,但其实委屈至极。 阮飞尘从天而降,伴随着熊熊怒火,抓起杨美人自一丈高甩至地面,催肝断肠般的掌力。 杨美人只觉喉头微甜,“哇”的一声,呕出鲜血,俯卧在地。 血流如注,桃花树下,绽放起一朵朵红花,看着杨美人似败落的白牡丹一样,关小池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阮飞尘手起匕落,关小池肩膀一松,面朝地倒下。阮飞尘如离弦箭般飞身至前,双膝跪地,一把抱住痛楚彻骨的关小池。 “小池,我来了。”阮飞尘颤声,关小池只看见他一脸的关切,慌乱,焦急,手无足措 关小池想说什么,但只是蜷缩在一起,挣脱阮飞尘的怀抱,抱膝在地面滚来滚去,浑身抽搐,清白碎花裙子殷红一片。 阮飞尘钳制住关小池的双手,快速封住周身大穴。 关小池抬抬眼皮,看着阮飞尘,想说话,张开口却一个字也没吐出,却呕出一口乌血,意识变得模糊 阮飞尘将关小池抱在怀中,手掌拼命擦去她嘴角的红色,眉眼弯起,轻声道“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好”。 关小池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双柔情似水,又带着些许慌乱的眸子。 假惺惺,关小池扯扯嘴角,提起最后一口气,吃力道:“你又骗我。”关小池呕出一口黑血,“阮飞尘,你会不会丢下我。”眼角淌下清泪,逞强的闭上眼将泪水吞回。 “我不会丢下你的”阮飞尘安抚的拭去她眼角泪水。将关小池平放在桃树下,就像捧着一块玉,生怕摔碎。站起身,只一闪便无踪影。 睁开眼,阮飞尘已消失不见。 明白了关小池只余一条眼缝,凝望头顶桃花灼灼,年华正好。阮飞尘,你何必欺我诓我 她绝望的想要哭泣,却再也撑不住,猛然倒吸一口气,身子轻颤两下,再无动静 像是感知到关小池的离开,阮灰尘的心,颤了一下,没有回头,毫不留情提起杨美人, “解药!” 杨美人吃一记掌力,犹自痛彻心扉。此刻被阮飞尘提在手中更如身陷冰窟。 终于明白为何元德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将阮飞尘留在身边。 这是一双杀人如麻,死人般沉寂的眼眸。杨美人开始瑟瑟发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第二十二章 清凉山中清凉寺 “解药。”再一次重申。 阮飞尘的声音如深水潭般沉重,地狱使者黑无常般冷酷无情。 心碎的痛苦化作愤怒, “啊!!”杨美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至地面,天昏地暗。 “休想!”杨美人在争最后一口气,“阮飞尘,玉琵琶留下!” 阮飞尘面无表情蹲下身,将匕首对准杨美人细白的手指。锋芒不留情,穿透指骨。 鲜血有如细小支流自白皙手指滑落在地。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双明眸梨花带雨,杨美人祈求道“我说,我说!” 阮飞尘缓缓抽出匕首,杨美人再撑不住,两眼一翻,疼晕过去。 阮飞尘皱眉,抡起巴掌就是一记,白皙面庞之上顿时五指分明,杨美人闷哼一声,醒转过来 已经无力飞蛾扑火。 挣扎着撑起身子,“阮飞尘,这是,断魂散,你应该知道”杨美人颤声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有解药。” 阮飞尘面色“唰”的变白,捏紧拳头。 元德又是元德 阮飞尘抓起杨美人的双手,怒火自指尖燃烧至双臂,只听到“咯咯吱吱”骨裂脆响,伴随杨美人万歇斯底里惨叫。 抽筋断骨手,催肝断肠掌。 痛不欲生,杨美人面如土色,自己倾心相送,却换来万箭穿心。 “你杀了我吧”杨美人颤声道,双手已是血肉模糊。她的手,再也不能弹最爱的玉琵琶了。 俯在地上,睁大双眼,杨美人眼中只余一双漆黑棉靴,微晃的衣摆,阮飞尘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不择手段,剜出的心被无情抛在泥土中,杨美人痛哭流涕。 “我不杀你,只要我活着一日,我便也叫你好好活着。”阮飞尘握着被鲜血滋润的匕首,淡然道。 “阮飞尘,你个疯子,恶魔!”杨美人惊惧的尖叫: “阮飞尘,你迟早会后悔,这世间只有我会弹那玉琵琶” 阮飞尘没有回头看她,背着玉琵琶,如行尸走肉般,双手轻轻抱起关小池,周身大穴被封,关小池的身体存着最后一口气,呼吸微不可闻,心跳若有若无。 “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多无聊”阮飞尘眼神黯然失色,将头埋在关小池柔发间。 一阵风过,花瓣毫不留情砸在关小池面庞上,似是祭奠又一缕生魂离开人世。 “小池,你不会死的,师父一定能救你。”阮飞尘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消失在宅院中。 ——————————————————————————— 小沙弥提着木桶,一路欢脱行至山下溪涧旁,蹲下身子,将木桶放置一边,小手捧起冰凉的溪水洗把脸,余晖落在他满是水珠的睫毛上,光彩熠熠。 清凉山的溪水甘澈无比,小沙弥是新来的,遵守规矩,先打个十天半月水。今日照例黄昏时刻打水,这水用来烧菜,烧出来的菜甘香爽口。 装满水,小沙弥沿着溪边,挖野菜,今天主素食,对大师父的口。挖好的马兰头揣在布袋子里,这是他在丐帮养成的习惯。 走着走着摸到一只黑靴,沾满污泥,小沙弥带着探究的眼神,拨开野草,只见一男子面朝地倒杂草中,四肢伸张,头部正对一布衣女子,仰卧横躺在溪涧边上。 小沙弥满腹疑团,蹑手蹑脚欺身查看,这女子满身血污,面部肿胀,两道血痕已然结痂,面容辨别不清。小沙弥伸指一探,大惊失色,分明死去已久,毫无气息可言。 小沙弥镇定心神,忽然察觉到身旁男子低声呻,吟,挪步至前,手掌垫在其腰腹之下,一用力,将男子翻过身。 虽是胡子拉碴,但还是瞧个清楚,小沙弥更是大吃一惊:“啊!飞尘哥哥!!” 小沙弥急里慌张,抚胸探气,见这男子完好无损,气息犹存,放下心来。顾不得许多,疾奔上山。 “大师父,二师父!”小沙弥自寺院门口一路叫到香积厨,惊起一院麻雀。 一眼就瞧见大师父笑眯眯熬菜,二师父悄咪咪偷腥。二人早已听闻小沙弥呼喊声,充耳不闻,专心做菜。 “师父,是阮飞尘公子!”小沙弥气喘吁吁,还未说完,二师父竟早已不见, “二师父,还有一女子!!!”那二师父闻言,迅速退了回来,抓起小沙弥。 “勿怠师兄,还要请你随我前去一趟”那二师父火急火燎,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大师兄掐指一算,面色凝重,提起二人,一阵风过,消失不见。 三人赶至山下,已然日落西山,天色渐浓。 小沙弥急的直跺脚,看着两位师父推来推去。 “勿忘师弟,便由你背起那女子吧。”大师父慈眉善目,捋着胡子 “阿弥陀佛,师兄,女人是万万碰不得的”勿忘单手立起,眼皮子耷拉下来,皱起扁平牛鼻。 “大师父二师父!无畏师弟!”二人还要争来争去,突闻远处传来一小沙弥的呼喊。 只见那小沙弥衣衫褴褛,背着篓子,上面盖着布,不知里面有何稀奇古怪,显然是调皮去了。 “两位师父,徒儿回来啦!”那小沙弥尖尖脑袋,圆咕噜眼睛,猴儿般活泼,嬉皮笑脸道。 两位师父相视一笑。 “无知无畏,便由你二人抬这姑娘上山。”勿怠眯起双眼,无畏一个寒噤,觉得大师父露出两道精光。 “好主意!”勿忘附和道,双手在身上揩了一把,走跳着行至那男子身旁,将他背在身后。 无知无畏面面相觑,暗暗苦道,师父,犯淫戒啊! 迫于两位师父的淫威,无知无畏一人抓起双臂,一人抬脚。 “太慢了,太慢了!”勿忘急道“师兄!这女娃只余一口气,拖不得” 无畏满脸黑线,拖不得你们刚刚还拖那么久 “嗯,此言有理”勿怠笑眯眯捋捋胡子,“无知无畏,你们抬紧了!” 话音刚落,勿怠勿忘,一人提起一个小沙弥,凌空疾行,这情形可笑之极。 勿怠提起无畏后衣领,无畏夹紧女子双臂,勿忘背着男子,手提无知后衣领,无知紧握女子脚踝。六人有如吊着桶的扁担在山间穿梭。 “咚—咚—”晚钟响起,清韵悠扬,禅堂寂静无声。 勿怠勿忘围坐在女子身边,面色凝重。 “唉—”勿怠叹口气,花白胡子被气息吹鼓。 “师兄,怎么样?”勿忘瞪圆双眼,眼皮子堆在眼眶,伸着脖子问道。 “这姑娘中的是断魂散”勿怠沉吟,“老衲无能为力。” 勿忘咧开嘴,眉头挤作疙瘩:“这要如何是好。” “或许,”勿怠顿了一下:“兴许,闻人居士能救她一命。” “闻人老儿隐逸山林深处,不知其踪,如何寻得?”勿忘疑道 “非也非也,”勿怠摇头,“闻人居士片刻就到。” “勿怠大师神机妙算。”话音刚落,只见,一神清骨秀中年男人,一袭黑袍,两鬓花白,跨步而来。 勿怠双手合十,起身道:“闻人施主,别来无恙。” 那中年男子也作双手合十状:“承蒙大师关照。” 勿忘跳脚道:“闻人不休,许久不见,无人陪我下棋,闷死我了!快来快来!” 那中年男子突换了副模样,挤眉弄眼,长吁短叹:“我被皇帝老儿追的好苦,哪里得闲与你这秃驴对弈?!” “借口借口,快来快来”勿忘喜滋滋就要拉起闻人不休,闻人不休衣袖一挥,拂开勿忘,勿忘变爪为拳,顺势左攻。俩人眨眼间便斗在一起 “老秃驴功夫见长!” “你老儿也不赖!” “咦?老秃驴,你这魔刹掌怎生像刨野菜?” “放屁放屁,你这抽筋断骨手像猫爪!” “好臭好臭!” 勿怠叹气:“勿忘师弟,闻人施主,住手罢—”声如钟磬,源远悠长,二人闻声,纷纷住手。 “闻人施主,”勿怠上前一步:“救人要紧,令徒倒无大碍,疲劳过度,只这女施主” 话音未落,闻人不休一晃便至女子身前,伸手搭脉,面色自轻松至凝重,两条眉毛挤出细小褶子。 “勿忘秃驴,救这女娃要紧,改日再来拜会!”说罢,闻人不休抓起这女子掠出禅堂,只听“扑棱棱”乌鸦鸟雀受惊飞起,片刻人已无影无踪,勿忘还要再追,被勿怠拦下。 “无知无畏,你二人将膳食送至阮公子房间。”勿怠笑眯眯道。 无知无畏面面相觑,二人自墙边偷听,竟还是被大师父发现。俩人老老实实走出墙边“是,师父。” 不一会儿, 无畏小跑而来:“大师父二师父,阮公子不见了!” 勿怠捋一把胡子,颔首:“想必是闻人施主带了去,也罢,都去用膳吧。” 勿忘早就一溜烟进厨房,忽想起一事:“无畏?!” “在,二师父。”无畏瞪着无辜黑亮的大眼睛 “水桶呢?” 又一片乌鸦飞过。 片刻间,寺院恢复寂静一片。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第二十三章 生死两相隔 “小池”阮飞尘慢慢睁开双眼,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顿时安下心来。 “师父,小池呢”阮飞尘吃力道。 “在药汤里泡着呢”闻人不休淡淡回道。 “我睡了几日?”眯起双眼,阮飞尘等待身体苏醒。 “三日。”闻人不休坐在小板凳儿上,有条不紊的搅拌药汁。 阮飞尘打杨家宅院出门,便日夜兼程,不休不眠五日之久。待到清凉山脚下,精疲力竭,轰然倒地。 阮飞尘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又张了几个蜘蛛网,“还有救吗?” “没有。”闻人不休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阮飞尘闭上眼,感觉到眼角湿润,滑落,渗入发丝。 “唉”闻人不休叹口气“为师嘱咐你多次,大事未完之前,不要轻易动情。” “已经太晚了。”阮飞尘心口隐隐发痛,抑制不住,血气上涌,只觉喉头一甜,挺身坐起。 “哇”的一声,涌出一口鲜血。 闻人不休丢下勺子端坐阮飞尘身后,一掌拍在他背心之处。 “你们啊,一个个不让我省心,诶呀!”闻人不休恨铁不成钢。 “师父,等我解决完所有事情,就带着小池远离尘世。”阮飞尘面色惨白,虚弱无力。 闻人不休欲言又止。 “先把药喝掉。”闻人不休将药端至阮飞尘嘴边。 阮飞尘一口药未下肚,便又伴着鲜血喷涌而出。 闻人不休气得将药罐踢翻在地“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余毒未消,别说是救小池了,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阮飞尘眼睛一亮,激动起来:“师父,还有救对不对?” “诶呀!”闻人不休避开阮飞尘充满期待的眼神,甩甩衣袖,“飞尘,你何苦欺骗自己,那断魂散服下超过一个时辰,便是解药也无能为力。关小池仅存的一口气,是你封住她周身大穴,血液停滞所致。” “师父,就算拿我的命换她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能救她。”阮飞尘掀起被子,跪倒在闻人不休面前。 “你!”闻人不休连连叹息,终于还是于心不忍“飞尘,只这最后一根稻草,兴许能救回小池的命,但是,连三成把握都没有你可要想清楚了。” 阮飞尘抬起头:“师父,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闻人不休将阮飞尘扶起,“唉,都怪你这兔崽子,还剩半碗药,快喝掉,又得熬。” 阮飞尘勾出一抹勉强的笑,喝下药汁。 闻人不休将药罐摆好,倒入山泉水,按照比例放入草药,坐回小板凳,一丝不苟。 阮飞尘静静看着闻人不休熬药,等他开口。 “听说。”闻人不休迟疑道:“西域有一部族,叫白鹿族,据说是黄帝轩辕氏嫡系后代。 传闻黄帝轩辕氏外出打猎时,远远瞧见一只雪白梅花鹿,貌似神物,轩辕氏正欲以箭射之,这白鹿四肢着地,竟跪下求饶。 黄帝于心不忍,就此罢手,翌日,枕边多出半只鹿角,通体晶莹剔透,有如冰雕,放置手中,温润清凉兼具,正是那白鹿鹿角。 这白鹿感念黄帝饶他一名,以鹿角相送。黄帝将其挂于墙壁之上。 后来,黄帝与炎帝大战,蚩尤重伤黄帝,眼看就要断气儿。侍女慌慌张张,撞掉鹿角,那鹿角不巧落入汤药中,此刻哪有时间再熬汤药,侍女将鹿角挂回墙上,四顾无人,便将药汁端与黄帝服用。 谁料,一日之后,黄帝竟生龙活虎,得知实情,黄帝便将这鹿角作为圣物,代代相传。” 闻人不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将手中汤药递予阮飞尘。 “飞尘,此乃民间传闻,是否可信,根本无从认证。”闻人不休两眉紧皱“以为师看来,实在是不可信” “师父,是否有这白鹿族”阮飞尘问道 “嗯”闻人不休冥思苦想“韩武阳曾经征战西域,况且秋城濒临西域,他应当对此了如指掌。” “我去找他。”阮飞尘起身便要出发。 “回来!”闻人不休怒道“不想活了?!” 放软口气,闻人不休耐心道“我知道你心急,我也急,但你必须要忍过这三天才行,一旦体内余毒发作,到时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飞尘动动嘴唇,默认答应。 “我书信一封,向韩武阳求证此事,小子(zei),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闻人不休走出小屋。 阮飞尘站起身,多日奔波,连睡三日,双腿酸软无力。但此刻心急如焚,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见关小池。 闻人不休隐居在清凉山的后山崖竹林中。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且此处清净幽密,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正合他心意。 悬崖边空地处,有个小木屋,专用作储存草药,毒虫。 阮飞尘走上斜坡,闻人不休的竹屋距离悬崖边上有段距离。迈着缓慢的步子,踏出一个个脚印,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关小池,又怕看见她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闻人不休原为清凉寺火头僧,读遍清凉寺典籍,是个习武好根苗。只因二十年前,遇见一美貌女子烧香拜佛,欲念难断,于是还俗离开清凉寺。 离开清凉寺后,闻人不休钻研武学医学,不仅武力高强,更是成为一代“医仙”。 江湖传言,闻人不休没把握救治的人,都是判死刑的人 临近涯顶,寒气逼人。 阮飞尘闻到浓浓苦涩药香,站在木屋门前,踌躇不前,最终还是推开木门。 烟雾缭绕,药香弥漫。 阮飞尘走近药桶,淹没在青白色薄雾中。 关小池泡在木桶里,露出小半雪白脖颈,木桶盛满墨绿色药汁,散发浓郁苦味。 药桶下有地下火炕,用以维持药汁温度。 “小池,我来了。”阮飞尘两眼通红,布满血丝。 躬身向前,伸出手抚摸关小池依旧肿胀的脸颊。 眉目如画,秀鼻微挺,唇角微翘,什么时候看都似在笑的一张脸,残留着数日前争斗的痕迹。 两条划痕已经结痂,阮飞尘的食指顺着血痂自眉尾触及下颌。 即使是在温热的药水中,这张小脸一样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尊雕像,没有表情,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呼吸 阮飞尘告诉自己这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关小池还活着,她只是沉睡,只是不愿意苏醒。 “小池”阮飞尘喃喃自语:“我没有骗你,你是我看上的第一个女人。” 关小池依旧沉默着。 “也是最后一个。” 阮飞尘听到“滴答”一声,殊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只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没有骗你,不会有事的睡一觉就好”阮飞尘颤抖着,已然无法言语,只是深深注视着关小池。 那张脸依旧没有松动的表象,只是略垂头。 阮飞尘收回手,喉结滚动“小池,你等我,等我取回那鹿角。”说罢便坚决转身离开,每一步沉重无比,随着“吱呀”一声,俩人便生死相隔 “叽叽叽咕,叽叽叽咕” 闻人不休取下红嘴鸽脚环上的信筒。倒出卷成长条的信纸。 “呵,韩武阳真给面子,这么快”闻人不休抖开信纸。 “嗯”闻人不休缓步走向竹林中,盘腿吐纳的阮飞尘“原来如此” “卟”阮飞尘嘴角溢出一口黑血,今天是最后一天,要将余毒清理干净。 每月都有三天,苦不堪言。孩提之年起,便饱受这“绝情蛊”的折磨。 日日陪伴自己习武的师兄,竟是处心积虑想要自己的命。一丝苦笑浮上唇角。 闻人不休为了救治自己,以毒攻毒,在自己体内种下“长情蛊”。 若非师父闻人不休,自己势必丧命山脚。然而,自己的苟活却以兄长的早夭为代价。 阮飞尘拂去嘴角血污,起身与闻人不休相迎。 “飞尘,果然有这白鹿族。”闻人不休此刻都想亲自前去一窥究竟, “不过”转而面色凝重,“具体是在何处,韩武阳也不得而知。” 阮飞尘两眉紧皱,遇到关小池之前,除了闻人不休,少有人看见他笑。 “这信上说,白鹿族隐匿于一山谷之中,人迹罕至,踪迹难寻”阮飞尘沉吟。 “不错,且这山谷,地远山险,韩武阳也并未到达过这白鹿族所在地。”闻人不休挑挑眉毛:“他只见过这白鹿族族人” “师父,我收拾一下,即刻启程。”阮飞尘收起韩武阳附赠的西域草图。 “不可,飞尘,你余毒刚消,内力损耗严重,”闻人不休还欲阻拦, “师父,你瞒的过别人,可瞒不住徒儿。”阮飞尘这才勾起嘴角,轻笑“早瞧见你忙忙碌碌,为我准备修生养息的灵丹妙药~” 闻人不休被人说透,不愿承认,倔道:“哼,我是给白眼狼准备的,你是白眼狼?” 闻人不休虽已中年,却颇具孩童顽性,阮飞尘无可奈何笑道:“是,徒儿是个白眼儿狼”不禁想起关小池数次骂自己是头饿狼,酸涩苦楚之感爬上心头。 闻人不休瞧见他阴晴不定,又要苦大仇深,单手一挥,喟然长叹:“唉重色轻师哟”说着进屋将整理好的药包递予阮飞尘。 “拿去,一共七贴,一日一贴。”闻人不休嘱咐道:“飞尘,按理为师对你十分放心。不过一旦动情,长情蛊的蛊毒随时会发作,并且终身难愈。 但只要你矢志不渝,便不会有大碍。如今,你身陷情网,绝情蛊余毒刚消,长情蛊蛊毒仍在,切莫大意。” 闻人不休越说越觉得矫情:“总之,别死着回来就行!”说罢还别扭似的横着脸。 阮飞尘感激道:“师父” 闻人不休抬手阻断:“我老儿最讨厌繁文缛节,谁要你感激,赶紧滚吧!”说罢气冲冲关上屋门。 阮飞尘轻笑,闻人不休这脾气,难怪当年无缘那美妇。 拎起包袱,一个翻身上马,轻驰而去。 窸窸窣窣,竹叶闻风而起,淡淡香气充盈山林,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此去路途险恶,相见无归期,天涯两相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第二十四章 我关小池真的嗝屁了?! 幼时懵懂,不知何为相思之苦,如今风华正茂,才知苦不堪言。 —————————— 四个月后, 韩星月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合衣难眠,两只脚搭在床边,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勾起。 阮家来消息了,说是阮二公子重病,嫁娶之事延期。 不过借口罢了。已经拖了两月的婚期,论谁也不相信是阮二公子有病在身,何不爽快退婚,左右郎无情妾无意。 一闭眼,便是沈出尘的影子。半年来,自己杀人无数,自荐执行任务,在刀光剑影中寻求满足,只为忘记沈出尘,然而一切都是徒然。 两行清泪自眼角淌下,韩星月呼吸变得冗长,进入梦乡 “星月,星月!” 韩星月睁开眼,自己身处一片竹林,空无一人,云雾缭绕。 “星月,星月,我在这里!” 是小池的声音,韩星月四下寻找“小池?是你吗?你在哪里?!” “是我,星月,你抬头,我在云雾之中。” 韩星月抬起头,空无一人,但那声源分明来自眼前这缕云雾。 “星月,我是小池,” 韩星月不可思议看着云雾聚集在一起又分散开来。 “星月,我没时间和你解释那么多,你相信我吗?” 韩星月点点头:“如果你是小池,我就相信。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是关小池。” “你送给我的戒指还在我脖子上挂着呢~我送给你的发簪,你带上真漂亮。” 韩星月大惊失色“小池,果然是你。” “星月,你听我说,没时间了,你要帮我一个忙好吗?” 韩星月道:“你说” “阮灰尘是阮家公子阮飞尘。” “果不其然”韩星月听到这句话反而释怀。 “嗯,他为了救我,身陷白鹿族,如今进退两难,靠他一人之力,无力回天。” “你要我去救他?”韩星月皱眉道 “没错,因为只有你才能救他。星月,你知道白鹿族,对吧?” 韩星月颔首。她当然知道,因为她本应是白鹿族新一代圣女。 “星月,你帮我救他好不好”关小池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 “小池,你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好做好准备。” “他不愿迎娶白鹿族圣女,被人关于水牢之中,五天后就要施以火刑祭天” “我明白了,我即刻启程,小池,你到底在哪里”韩星月急问 “我在清凉山,不用担心我,星月,一切拜托你了。”关小池声音越发遥远,最后消失不见。 “小池!小池!”韩星月呼喊几声之后作罢,忽觉天旋地转,眼一黑,便失去知觉。 “小姐!” 韩星月闻声睁开双眼。是那金环女子,韩星月紧皱双眉,未经允许,暗卫竟随意出入自己房间,这已不是第一次。 “哦,姚梅,何事?”韩星月坐起身,落日西斜,余晖纷撒,她要抓紧时间。 姚梅“扑腾”一下跪在韩星月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韩星月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道。 “小姐,带上我吧,我知道你要去救阮公子。”姚梅哀求道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韩星月脸色一变。 “对不起,小姐,属下私自拆开老爷的信”姚梅颤声道 “信?!”韩星月疑惑不解。 姚梅见她一无所知,解释道“属下今日拦下白鸽,信上写道,事情有变,阮公子有难,还望解救。老爷让属下将信交给小姐。” 姚梅自袖中取出一封信。 “我为什么要带上你?”韩星月看过信后心下一惊,看样子小池所言非假。 “小姐,属下虽不知小姐前往何处,但是以阮公子的身手,如若他遇难,自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属下愿助小姐一臂之力。”姚梅殷切的望着韩星月 “你”韩星月欲言又止。 “阮公子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姚梅垂首低声道。 “嗯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前去。叫我韩星月即可。”韩星月淡淡瞥了她一眼,将她扶起。 “是,星月姑娘。”姚梅感激道。 “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出发。”韩星月面色凛然。 “是” ————————— 四个月前, 我以为阮飞尘会为我难过,然而他一语不发,丢下我转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我绝望的想要哭泣,却最终没能做到,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睡了很久,只觉得一直躺在一个人怀中,我知道是阮飞尘,是他的气味。 一直颠簸,但是他却将我抱得紧紧的。 一直闭着眼睛,耳朵也听不见,我很想睁开眼,我知道我没有死。我想说话,我说,我关小池活的好好的!但是我的嘴巴像黏住一般,眼睛也睁不开。 已经好几天了,阮飞尘一直抱着我。又颠簸了一天,我感觉怀抱有些松动,我已经睡了无数觉,现在很清醒。他是不是要丢下我了,是不是不想抱我了。 感觉到他在走路,一步一步。 “啊!”我的屁股一疼,脑门也跟着疼。好像掉在地上,但是软软的,似乎有草。 我等了很久,没有动静,我急哭了,阮飞尘呢,是不是把我丢在荒郊野外,乱坟岗?我冤不冤,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死了也没有葬身之处 我哭累了,还在等,我在等什么呢,我在等黑白无常来索命,还是在等自己真正清醒。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我感觉到有人过来,因为身边的草在动,小心翼翼的,有手指凑在我鼻子边。不是阮飞尘,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我希望他能发现我是活着的。 我好像可以听见声音了! 他在翻动什么东西。 他走开了,脚步似乎很急,又是一个丢下我的人吗。 我有些绝望。等了许久,好像很多人来的样子,是要厚葬我吗?不用厚葬,一抔土,一杯酒,再来一份儿鱼!就好 有人抓住我的脚踝,还有人拖住我的手臂。小小的手,是孩童吗? 我感觉自己飘在半空。然后,轻轻落在地面。 似乎有人坐在我身边,有两个人,因为我能感觉到温度,呼吸。 我听不见说话声,却听见了悠扬的钟声。 许久过去,又一个人来了,脚步声微不可闻,想必身怀绝技。 是在打斗吗,砰砰的声响,好端端的干嘛打架,和气生财! 我真的很讨厌被提起来的感觉,因为我现在就被人提在手中,衣领勒紧我的脖子。 又一个会轻功的,飞了很久。 我忽然发现我的身体已经认准了阮飞尘的怀抱。认准了他的一举一动,熟知他的气味。 我就是想说提着我的这个,身上散发清雅药香,不是阮飞尘 “哗啦”“扑腾”一声,我被毫不留情丢进了水桶中,水是热的,一股药香扑鼻。我皱皱鼻子,药浴? “吱呀”门关上了,又剩下我一个人。 我好困啊阮飞尘呢?一定是丢下我了,一定救出师父了高高兴兴回家了 我决定再睡一觉 睡了很久,很不安心,梦中漆黑一片,只见杨美人俯卧,双手染血,气息奄奄,无助哭泣。 而我,远远站着,有种报仇得逞的快。感。 今日也叫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得意的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口鼻有液体留下,我浑然不觉,只是嗤笑。 忽然杨美人抬头盯着我,怨毒的冷笑,“终归是个死人罢了” 低头一看,满地鲜血,我冒出一身冷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第二十五章 所以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吱呀—” 有人来了,脚步缓重,靠近我。 浓重的药香中,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鼻子一酸。 我知道是他。他在抚摸我的脸,顺着伤痕。 你不是走了吗,何必几次三番折返。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面颊,不肯离开,我感觉到有视线注视着自己。 是不是很丑,你会不会笑我丑八怪,我可是被杨美人毁容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栽在她手里,说来说去都怪你。 唉,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还活得好好的。还是人见人爱的太阳花。 他的手很温暖,有茧,很大,可以包住我的脸。 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手上布满老茧 阮飞尘,你到经历了什么 他在说话,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他会说什么呢,我想知道,但是我听不清,声音离我很远, 我听到了水滴滴落时的声音。 “等”等,你要我等什么 我听不清,你大点儿声音好不好 他的手离开我的面颊,脚步声响起, 他要走了,又要离开我,丢下我。 朝夕之间,天上地下,你不是穷追不舍么,如今却弃之如履。 我心中一酸,感觉有泪水划过面庞,,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他的,我在哭什么,吸溜鼻子,不能哭。 一个人陷入沉寂,我感知着一切变化。 如闪电般,一道白光由光点迅速放大,出现在我眼前,我就像自黑暗走入极度光明,眼前白茫茫一片。 平静的身体突然开始沸腾,有什么东西剥开我的心,蹿了出来,被拦在胸口。 脑袋像被钟鼎盖住,又闷又涨。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膨胀,快要破裂开来,那东西即将冲出胸口。 半柱香折磨后,我大叫出声“啊――” 那瞬间“我”就像蝴蝶自蚕茧中解脱而出。 “我”冲出闷热的身体。一低头,看到了“自己”。 我我看到了我自己,坐在药桶中,面无表情,两条水蛭般的伤疤异常丑陋。 我还想再看,却不由自主飘出木屋,飞到竹林,眨眼间便身处悬崖下方竹林深处。我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是飘在半空中。 那是谁? 一个广袖玄衣长袍男子,两鬓花白,手中执信。 我还要看个仔细,身体不由自主跌入一个怀抱中,确切的说是摔在一个人的后背上。 我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死灰尘,让我抓住你了! 他在看信,他怎么了,为什么面色苍白 他们在说什么? 我又飘了起来,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却被生拖硬拽至云层之上,他似乎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幅模样。 像烟雾一般薄弱,半透明着,若有若无。 我还在发着呆。 “诶!”一个大力被拖下云层,稳稳落在一匹马上。 我缓过劲儿,拍着胸口,这么刺激的我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身前坐着阮飞尘,仍旧一袭黑衣,发丝略微凌乱,我环住他的身体,固定住自己。 他似乎很急,不停夹击马腹,催动枣红马加速。 我定定神,一只手摸上他的眉心。果然有个疙瘩,食指中指并拢,仔细揉开。 我不喜欢别人皱眉头。关飞飞从来不对我皱眉。 现在的我到底是魂魄,还是别的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更不明白为何意识刚清醒过来,便又与阮飞尘纠缠在一起。 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连累我也要同你一起。是不是注定要和你纠缠不清 我又累了,我伏在他背上,安稳闭上眼睛。 “得得,得得,得得” “吁—”是马匹停下的声音。 我趴在阮飞尘背上,他翻身下马,我也随着下马。 眼皮子千斤重,我睁不开依稀感觉身处深山老林。鼻头嗅到泥土芬芳,枝叶葱翠的味道。 他坐了下来,我紧扒住他不放。我看不见,松开他就更加手无足措了。 这是要做什么吗,我的身体在向后仰。 糟糕,他要躺下来。我手一松滚向一边,碰到一颗圆滚滚石头,脑门一疼,为什么我有知觉?! “嘶”我挤眼扶额,再睁开,看见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出神的看着我。 非礼勿视!我又滚了两圈。 伸手在他面前晃两下,没反应。暗吁一口气。趴回他身边,躺下来。 面对面,看着他,不过一拳之隔。 几日不见,如此憔悴,是不是我死了,没人和你斗嘴。你后悔了吧? 现在讨好我也没用了,像你这么不称职的保镖,下下下辈子我也不想再遇到。 “小池” “嗯?”说吧,忏悔吧,我无条件接收。 阮飞尘半合眼睑,声音轻柔,像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可不就是空气吗。我翻个身,平躺在草地上,两手垫在脑后。 “小池” “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大概是失心疯了,不停叫我的名字。 叫什么,你叫谁都不行。荒郊野岭,你指望谁出现陪你唠嗑啊。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 想当初我被绑在桃树下,可比你绝望多了,你呢,没良心的丢下我, 好吧,虽然你是去讨解药,但是!你还是在我临死前(所以我现在应该是死了?那我怎么感觉我还活着,乱七八糟的!)丢下了我。 我想到杨美人那双怨毒的眼睛,又气又恨。这个千人跨,万人骑的王八大贱人!骂一百八十遍都有余,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至于阮飞尘, 我该说是你装的太像,让我险些以为你是真的在乎我,还是我脑子进水,分不清是真是假? 菩萨捏泥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捏出这么个祸胎?间接毁了花般美貌的我 其实我就是心软,你如果没来救我,我一定恨死你。 都说了别来救我,还要欠人情。 不过你隐瞒我那么多事情,总是诓我,如今也害的我死不瞑目,我们也算大大的扯平了! 准确说,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清,我认栽,只要下辈子别再让我遇到你,我关小池做牛做马都愿意。 “所以你听明白没?”我枕着胳膊,转头面向阮飞尘,他睡着了,很安静,呼吸热热的喷在我的脸上。 “算了,对牛弹琴,唉”我转回头,生怕多看一眼就要陷入他的“美色”之中。 原来我也是个花痴啊,痴谁也不能对着你痴,太危险。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星星较之明月黯然失色,鸟叫虫鸣时有时无,但我还是执着的数着,就算我死了,也一样没心没肺,神经大条 “死灰尘,我什么时候能脱离你去投胎,为什么我的身体总是跟随你?你是不是给我下了咒语,我做了什么,要这般惩罚我” 眼皮子越来越重 “小池,希望你能救出你爹”是关飞飞的声音。 我睁开眼,玉牌楼的气味,关飞飞燃的沉香木。 关飞飞坐在我面前,她一只手托着下巴,秀媚颦蹙。眼角有条细细的皱纹,岁月不饶人。 我一下子就泪如泉涌,扑进她的怀里,娘 关飞飞并没有听见,搭在大腿上的手,轻轻抓紧鹅黄色的裙摆,不知想些什么。 “小池,你一定要救出你爹爹,他还活着。”关飞飞像自言自语般,眼睛望着桌上的大花瓷瓶。 我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这么说爹爹真的还活着,他不是抛弃了我们”我喜极而泣,喃喃自语。 “唉,一切都是孽缘,皇帝老儿害的我家破人亡,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关飞飞眼眶泛红。 原来是元德害的我从小没爹疼?! “娘,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是半死不活,我救不了爹爹了 “不知道出尘他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上一辈的恩怨到底不该由他来承担。”关飞飞纤细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瓶中的白玉兰,略带犹疑。 “出尘见到小池,不知道会不会帮她”关飞飞又道“说不定会错过。” 带着满腹疑团,“娘,没有错过”我蹲在关飞飞身边,头靠在她的腿上。 我很少叫关飞飞娘,她说,在玉牌楼叫关飞飞显得有身份。关飞关飞嘛。 “这丫头也不知道给自个儿亲娘写封信,”关飞飞说到这里,赌气似的揪下一片花瓣“害得我晚上梦魇”。 望着她撒娇似的嗔怒,泪水夺目而出,还是亲娘好 我还想再听她说话,一阵风过,身体就像柳絮般飘了起来:“娘,娘!” 关飞飞似乎感觉到什么似得,回头看向我,眼中有疑虑,我心中大喜,还要再喊,已然飘出窗外。 身体开始飞速旋转,头晕眼花。猛然掉入黑暗,寂静无声。我秉着呼吸,一动不动。 “星月,你还好吗” “星月,此生无以为报” 是谁在喃喃自语。 逐渐,感觉到身下是棉质垫子,双手枕在脑侧,软软的。 我挤着眉头,带着寻思和探究的眼神睁开眼。 正对我的木门旁,沈出尘一袭白衣,负手而立,背对我,无比寂寥。 下雨了,湿寒之气弥漫在这小小书房。我侧卧在软塌上,身下是一碟软被,脚边是沈出尘的黑白接花儿狐裘鹤氅。 已经五月,天气转热,为何沈出尘用这么厚的披风。 我想掀起狐裘鹤氅,手指穿衣而过,什么也没碰到,无奈叹口气,翻身下地。不知是梦还是现实,早已分不清了。 走到沈出尘身后,他似乎没发觉屋中多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多出一缕幽魂,我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看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书房正对院中凉亭,凉亭下是一片荷塘。烟雨朦胧,此番看将过去,只觉身在仙境。 “杏花时节雨纷纷,山绕孤村,水绕孤村。” 山绕孤心,水绕孤心 他低声轻吟,不悲不喜,眼中的酸楚却出卖了自己。 你在忧愁什么,沈出尘,是你放的手,星月苦苦追寻,却换不来你一字一句的承诺与肯定。 我学着他的模样也负手而立,轻声低吟:“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暗自回味着这两句话 ,思绪纷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第二十六章 偷看洗澡 正想着不知等下又会飘去哪里,沈出尘突然瑟瑟发抖。 他痛苦地俯下身子,面色惨白,嘴唇发紫,似是忍受极寒天气。 我想上前扶他一把,但是根本无法触摸到他。 沈出尘额头冷汗直下,滑落在嘴角,跪了下来。 这可怎么办,我也束手无策,虽然我对他没有过多好感,但是这点儿人性还是有的。 正急的跺脚,沈出尘颤巍巍站起身,瑟缩着,一手扶墙走向软塌。任谁都不敢相信,四周国的翩翩“第一公子”此刻狼狈不堪。 他颤抖着将狐裘围在身上,缩成一团,侧卧在软榻上。闭着眼,无声承受痛苦。 我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沈出尘分明身怀重病,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痛苦不堪。 “公子,公子!”我一扭头,德福飞奔从我身上穿过,扑向沈出尘,手中握有一贴药粉。 “德,德福”沈出尘强忍着撑起身子,坐起来。 “药来了。”德福将水端来,伺候着沈出尘服下药粉。 片刻后,沈出尘背靠玉枕,喘息:“德福,还有几贴药?” “公子”德福袖角拭去眼泪,“这是最后一贴。” “嗯,你去吧。”沈出尘闭上眼,不再说话。 “公子!”德福跪在地上“您就服了软吧,您何必与皇上作对,若再没有解药,只怕,只怕”声泪俱下“老奴答应老爷好好服侍您,您这样子,老奴到了地下,无法交代啊” “德福,”沈出尘两眉紧锁, “这蛊毒伴随我已有十年之久,我苟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赎罪”沈出尘安慰笑道:“父债子偿,若我违背母亲遗愿,她九泉之下想必也不能心安。” 德福还要再劝,沈出尘一摆手:“你退下吧,我小憩一会儿。” 德福见状,叹气离开:“公子,您好生休息,我让厨房做些驱寒汤。” 沈出尘没有答话。 我走上前,坐在他床边,一个个都饱受皇帝的摧残,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么说沈出尘拒绝韩星月,怕是因为他自知时日不久,不愿拖累她。 唉,我叹着气,这都算什么事儿啊,我遇到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好似万年深坑,越挖越深。 困意袭来,猝不及防。 我心道不好,这下又要不知飞去哪里,眼皮子打架,没能撑住,  扑腾倒在沈出尘身上,临了,看见他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 这次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小池,看姑姑给你带了什么?”梦中有张模糊不清的脸,很温柔,笑的很真诚。不像关飞飞,嘴角总是噙着狡黠的笑。 “小池,姑姑带你去玩儿好不好?”她拉着我的小手,一路走到桑树底下,指着树上的桑果,“姑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你爹爹就爬上爬下为我采摘。” “小池也要吃!”我奶声奶气说道。 “你等着”那温柔女人四肢扒着树,麻溜的爬了上去,“小池,撑开衣裙!” 我乖乖的撑起衣裙,接起掉下来的桑葚。 “好了!”女人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一次少吃些。” “好!”我眉开眼笑,捏起桑葚,一边吃一边问:“秋果姑姑,出尘表姐什么时候来?” 女人呵呵直笑:“小池,是出尘表哥,是表哥,出尘下个月要来看你,你高不高兴?” “高兴!出尘表姐长得好看!”我瞪着亮晶晶的眸子。 女人抱起我,“是吗,那你将来嫁给他好不好?” “不好,”我转转眼珠:“她是仙女,仙女不能和凡人在一起” “嗯,此言有理” 声音越来越远,两抹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雾中。 秋果姑姑出尘表哥 我猛然睁开眼,坐直身子,这么说,沈出尘是我的表哥?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回过神,发觉我碰到了阮飞尘,此刻与他嵌和在一起。 “马上就到秋城了。”阮飞尘长叹一声。 我回过神,急急忙忙站起身,与他分开,他正盘膝坐在树下,身旁立着一匹枣色马。 这是哪里?我转了一圈儿,不是昨晚睡觉的地方,我连过了几天也不清楚。似乎是在另一处山林中。群树环绕,遮住刺目的阳光。空无一人。 我还要再走远一些,却像是黏住阮飞尘一般,脚步迈不开,转来转去,他还在我的视线内 “不知还有几日才能到那白鹿族,小池,等我救你。”阮飞尘站起身,走到枣红马身前,抚摸着马头。 胡茬已经爬上他俊美的面庞,岁月沧桑感不该留在这个风华正茂的男人身上。 救我?我心念一动,靠着马肚子,偏着头,注视他,冷冷开口“阮飞尘,你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吗” 他沉默不语,眼神落寞,全然没有与我斗嘴时的活力。 为什么要救我呢,该得到的你已经得到了,我似乎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说实话,我恨不起来,为什么,因为决定带他走的是我,选择相信的是我,所以现在我变成这鬼样子,你让我恨你欺骗我吗,大可不必,因为我早知道你在骗我,这坑是我自己选择跳的。 我恨自己涉世不深,任人宰割,恨自己猪油蒙了眼睛,是非不辨,遇人不淑。恨杨美人蛇蝎心肠,直接害死了我。 我站直身子,在他肩膀上轻拍一记,虽然我知道他感受不到:“但是我不恨你,阮飞尘,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像你这么有心机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见。” 你的每一句话,半开玩笑半认真,装的真像其实你大可不必,爽快点,把我绑架到清凉山,救出你师父,囚禁我,拿到东西再灭掉我。 多省事儿?你何必呢,起码我不会像现在一样,身魂异处 他听不见,只是喃喃自语“小池,我对不起你”阮飞尘翻身上马,眼中的目光坚定。我迟疑一下,随着他上马。 “阮飞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但是我还不想就这么走,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救出爹爹。”我将双手搭在他的腰上,不管他听不听的到。 “驾!”快马加鞭,迎着风,一滴液体划过我的面颊,心下一沉。 我闭着眼,头靠在他肩膀下,你在难过什么,你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才是那个应该悲痛欲绝的人 秋城与西域境地一墙之隔,是以韩武阳在此定居正应了四周国皇帝元德的心意。 春夏秋冬四城之间以水路最为顺畅,通行无阻,只不过距离稍远,费时,小路近,且可以避开秋城护城墙直达西域境内,掩人耳目,但道路坎坷,盗匪颇多。也只有像阮飞尘这样游刃有余的人,才敢肆无忌惮从小路穿行。 也难得阮飞尘运气极好,一路上人迹罕至,多是树林草地。少有人家,更无甚盗匪,多数时间他带着我风餐露宿,当然,确切的说是他一个人风餐露宿。 我算了一下,每日除却小憩,用食,生理问题解决,阮飞尘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可谓日夜兼程。 今天是第几天了,我掰着手指数来数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倒下来。数不清,为了赶路,每天日夜毫无分别 别说我不是个人,不对,这话怪怪的。别说我不是个大活人,我也是能感觉到身边的异动的,坐在马上虽然睡得着,也睡不安心啊。何况,颠来颠去的也难入睡。 眨眼功夫又到晚上了。月色朦胧之下,星光闪烁。 阮飞尘还在拴马,我早已先行一步躺趴下来。四肢伸张,像只没骨架的软猫。 今儿挑了个好地方,是个小山涧,耳边都是溪水“哗啦啦”的声响。五月天气倒叫人身心舒畅。 我躺在山涧旁,伸出胳膊,舀起一捧水,其实只舀起了一捧空气,但是我能感知到溪水的冰凉。 这是溪水下游,再往下是条小河,溪水源源不断汇入河流。 一边触摸着冰凉的溪水一边自言自语: 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本人都没阮飞尘这种一马当先,争分夺秒的精神 话说他好歹是人,这样赶路真的没关系吗?! 想到这里我瞄了一眼走向河边的阮飞尘,差点没流鼻血! 我看到了什么?!我赶紧捂住眼睛,露出一条缝。 天越来越热了,阮飞尘早几天前就将厚的里衣换下,当时我可是非常正人不君子的背过身,为了防止长针眼。 瞧这样子,今天是要洗澡?! 我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猫腰行至河边大石头后面。 不对啊!我一个不知道是魂魄还是执念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他看不见我。 想到这里,我奸笑一声,大咧咧走出来。 阮飞尘背对我站在河水中,清水淹没他线条流畅的小腿,我还没向上瞄,他将脱下的衣服向后一扔, 来势不对,我赶忙闭眼,衣服穿过我的身体,落在地上,再睁眼,他人已经完全进入河水中。 唉,我什么也没看见好不好失望的摇摇头。负手靠在石头上,认真的看着他洗澡。 他将一头乌发散开,整个人泡在水中,我咽口唾沫,看着他光不溜秋的肩膀 等了一会儿他丝毫没有动静,没耐性的我,正要转身离开,阮飞尘“哗啦”一声探出上半身,然后转身。 啊!我瞪大双眼,瞪着他,等他转过来。 加油啊,差一点点了,我要看见侧面了! 精壮的上体,宽厚的肩膀 我觉得鼻血都要喷涌而出的时候,眼前一糊 nnd!!!!!还有这种操作?!我气急败坏,这是怕我长针眼吗?!我使劲眨眼,还是看不见,只能听见水哗哗啦啦的响。 我闭上眼再睁开,再闭上眼再睁开,最后索性闭上眼,摸索着蹲下来,靠着大石头,困啊,看不见就算了。正准备睡觉,心有不甘,又睁开一下。 呵,看见了~我喜笑颜开,一扭头,笑容僵在脸上。 他果然已经合衣躺下。 欲哭无泪,我爬过去,缩在他怀里,只留寸息。 这几日奔波我都是这样睡在他身边,一旦他起身我就有所知觉。 “小池,我想你了”这句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每日每夜看着他对着空气傻笑,又犯愁。 我一如既往的当做没听见。 你是真心的吗但是我怕我受不起诶我暗自嘀嘀咕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第二十七章 滴血救阮飞尘 “咳咳” 我用手背揉揉眼,居然天亮了。“噌”地坐起身,少见啊少见,阮飞尘居然天亮还没出发。 正纳闷,只听见身后“咳咳”不断。 我皱皱眉,起身,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劲儿走到溪涧旁。 他扶着一块大石头,弓背咳嗽不止,似乎是想将什么东西咳出来。 “你,没事吧?”我的手抚着他的背脊,我知道他感觉不到,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去安抚他。 “咳咳咳”阮飞尘越咳越厉害,慢慢蹲下身子,咬唇强忍。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难道是日夜兼程,疲劳所致,不会是痨病吧?! 我一个哆嗦,荒郊野岭的,又没有药,更没大夫啊。 他捂住嘴,又一阵咳嗽,面色苍白,我手无足措只是顺着他的背,焦急的望着他。 停了一会儿,便没有了让人心燥的咳嗽声。我放下心,挪开放在他宽厚背上的手。 我转过身挪着步子回到原位,还想补个觉,却没瞧见他松开的手一滩鲜血,顺着溪水汇入河流 阮飞尘脸上湿淋淋的坐倒在我身边,呆呆的望着天空,水珠顺着他的棱角融入到草地里。 我想揩掉他面颊上的水,抬抬手又放了下来,算了,还是你自己擦吧,我又擦不掉心跳的像只活泼的小兔。 罪过罪过!不能调戏良家妇男!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又不安稳的眯上眼睛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大力,我便被甩在了马背上,还没反应过来,阮飞尘已经策马扬鞭。 我说老天爷,你能心疼一下我么,有这么摧残小花朵的吗。不知是何种力量,总是将我安置在阮飞尘身边,跑也跑不掉。 “吓活我算了!”我惊魂未定,两手两脚扒住马鞍,腹部贴紧马背。 阮飞尘骑马一向有着所向披靡的势头,枣红马迈开了蹄子狂奔,我被颠的一上一下,冷汗直冒。 稳定住之后,我慢腾腾,小心翼翼挪动身体,坐稳在阮飞尘身后。双手紧紧扒住他的腰带。 这是第一次他出发前我却没有知觉。以往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他一有行动,我的身体就会有感应,会主动跟随他,这次真的是被动的。 “当初是你缠着我不放,现下却是我缠着你不放。” 我嘟嘟囔囔,犹自发着起床气,他当然一句也听不到, “不过,我们性质不同,你是心甘情愿,我是被逼无奈!” 这么想着,我便很有优越感。 “咳咳”阮飞尘迎着风,身体颤了两下。 我只当是他灌了凉风,没有在意,继续趴在他背上养养神。 半柱香后, “咳咳咳!”咳嗽有些剧烈,他放缓了速度。穿入一片林地, 他一咳嗽,我的身体便也跟随着咳嗽声晃动。 我起了疑心,从方才起,他就猛咳不止。 手穿过腋下摸到他的嘴边,湿的,温热,迎风后变得冰凉无比。 顺着嘴角我一路摸到他前襟,不是吧?手便开始发抖,抓起他的衣襟,迟迟不肯松开,感受到又有液体落在我的虎口处。 速度越来越慢,我有些发呆,收回手,上面什么也没有,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吐血 阮飞尘身体开始左右摇晃,两只手抓住缰绳,向后一带,“吁”字还未出口,人便滚落下来, 我反应不及,红枣马仍自慢走,阮飞尘足足滚有四五圈,停在一棵树下。 “阮飞尘!” 跌跌撞撞翻下马,我冲上前去。两只眼睛出神盯着那一动不动的黑色身影, 我不可抑制地发抖, 果然,是血阮飞尘平躺在地上,身上沾满泥土,面色惨白,唇角残留着血迹,墨黑衣襟带着殷红一片,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 “阮飞尘,我开不起玩笑”我双手按压在他的腹部,推搡着他的身子。勉强勾出笑容,希望他只是太累了。 我的手摸到他的身子却没能推动他,做着无用功。 “你醒醒,老娘的命还在你手上呢!你不能现在就累趴下!”我气得大骂。 他像死了一般,一言不发,任由我一缕孤魂撒泼打闹。 鼻子一酸,我咬牙忍住蓄谋已久的泪水。 探出手指,我一愣,不相信,安抚着自己静下心,又探出手指,时有时无,微不可闻,分明气息奄奄。 眼睛一红,我哭骂道:“你个王八蛋,又想丢下我?!” 我拼了命的打他的胸口,捏着他的脸,像打在棉花上,他分毫未动。明明知道是出力不讨好,我还是不断地想要他感知到疼痛。 跌坐在他身边,我抱着他的头。“阮飞尘,你是想来陪我吗” 他的呼吸已经近乎停止“我不需要你来陪,做鬼也不用你来缠我。”我摸上他的额头,大拇指轻轻骚弄着他柔软的发丝。 “你不是让我等你救我吗”我两眼出神,自言自语“你个骗子” 心一横,站起身,若有一线希望,也要救他。 “死灰尘,如果等我回来,你翘辫子了,我就是上天入地也不会放过你!” 吸溜着鼻子,我狠狠心没再看他那张面无人色的脸。 我发足狂奔,希望在最短时间找到人家,因为我与阮飞尘难以言喻的羁绊,倒不担心会走失。 向东奔行半个时辰,我已经筋疲力尽,不要说人家了,人影都没有。 近乎绝望的颓然也没能让我放弃,两条腿打颤,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种毅力。 又走了百十来步,两眼发昏,但还是捕捉到一丝光亮。 难以置信,我揉了把眼,仔细看。 果然是火光! 喜极而泣,真是救命稻草! 飞奔着逼近那茅顶木屋。门口生着一把火。一个老翁往棚里赶鸡。 我走近瞧,只见那老翁五短身材,带着布帽,约有六十来岁,身上也是些破布麻衣,唯独瞧起来身子硬朗,精神头好,下颌有个刀疤,新皮旧肉,看样子还没长好。 他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挥动赶着鸡群,嘴里“咕咕咕咕”的叫。 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让他跟我走。 我犯愁了,冥思苦想。 不如撞石头 前几日头碰在石头上,我是有知觉的,万一可以碰出声音呢?! 我真的为这个想法沾沾自喜,瞅准那老伯脚下的石凳子。 跪在石凳旁,两手捧着石凳,一咬牙,“砰砰”的撞起来。 脑壳晕乎乎,抬头望着火把下的老伯,刀疤老伯毫无反应。 又是一阵卖力的磕碰,我知道自己已经流血了,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揩了一把,再抬头,忽然发现那老翁站定不动,面容惊悚。 我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瞧,那石凳上,绿幽幽一片,伸手一摸,热的,碰到我的手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石凳上还残留有一部分。 那老翁先是骇然,继而疑虑,两只昏黄却鹰般有神的眼睛紧盯着石凳,突然开口问道“阁下可是失魂谷恶鬼?” “不是,不是!”我急道,想解释他又听不见。 不管了,救人要紧。 我心知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又撞在石凳上,额头破的口子越发大了,我甚至能感觉到皮开肉绽。 顾不得疼痛,我低着头,躬身站起,让血液滴在地上。一路行走,那绿幽幽血水自成轨迹。 那老伯犹豫一下,合上栅栏,带着一探究竟的神色跟着血迹走。 我怕失血过多晕将过去,便隔一小段滴一些。 因为来时一路向东,那老伯大概猜出是个什么方向,逐渐赶上了我的速度。 我扭转僵硬的脖子,一抬头只觉头晕脑胀,果然失血过多。 瞧向那老伯,才发觉这老伯似乎有番身手,竟可凌空而行,避开我的血迹,心下大喜。 他已经不再等我滴血,寻思一下便提气西行。我也发足狂奔,不足一个时辰我便远远瞧见那枣红马。 刀疤老伯锐利目光扫过,一眼瞧见地上的阮飞尘。 我终于放下心来,踉踉跄跄行至阮飞尘身边 “我来救你了!”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再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鸡汤味道,好怀念 虽然我也不知道饿,但是我却知道馋。 闭着眼,我一扭身,圈住被子。 嗅了嗅,不对,这气味,怎么,有股子花香腰软软,毛茸茸,怎么这么细 “喵呜!”我还要再摸,耳边一声猫叫,手中的蛮腰就呲溜滑了出去,长长的尾巴顺着我的掌心划过。 “原来是只香香猫咪呀”我还在回味方才那手感。睁开眼,发现是只大白猫,肥嘟嘟,灰色眼睛,滴溜溜圆,一动不动卧在我身边,盯着我。 我被她长长猫须骚的直痒痒 “阿嚏!” 她“嗖”的跳将下来。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一个翻身,坐在床边,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弓背,友好的望着她:“所以,香香猫咪,你能看见我对不对?” 她似乎听懂我的话“喵呜”一声, 我喜滋滋将手伸出,试探着摸着她的头,虽然就像空气穿过一般,猫毛并没有随着我的抚摸塌成一片,但是她很享受的样子。 “真好,还有东西(畜生)能看见我。”我欣慰笑笑,撇下她,不知阮飞尘怎么样了。 走出木门,左手边还有个小木屋,门户大开,鸡汤的香气便传自那里。 正中间半人高木桌,桌面干净,放着两幅碗筷,一盆炒山鸡,一个墨黑陶罐,我嗅了嗅,皱起鼻子,是药。 桌子左侧矮几上有尊人头大小菩萨像,像身上落了些灰,下置两个小香炉,青烟徐徐。 我向前忘了一眼,再没别的屋子,也没人。 “奇怪,阮飞尘呢?”走出木屋,小院门,果然看见不远处林子中,俩人盘膝而坐。 那刀疤老伯坐于阮飞尘身后,手掌平齐抵在他后心。 “死灰尘,”我提起裙摆,盘腿坐在他对面,两只手撑着下巴。 “呼吸平缓,嗯面色红润谈不上,但是也没有惨白兮兮,嗯让我摸摸心跳怎么样,嗯还不错。” 我自言自语的,在他脸上,胸口一阵探摸,占了个大便宜,放下心来,笑眯眯盯着双目紧闭的阮飞尘,笑着笑着鼻子又发酸。 “你记住了,你的命可是我关小池拿血换来的。”我定神看着他,“还有,你现在欠我两条命。” 唉,说再多他也听不见。我郁郁寡欢站起身,拍拍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第二十八章 误闯碧溪林 “多谢老伯相救,阮某不胜感激。”阮飞尘缓缓睁开眼,轻声道。 “呵,亏你福大命大,不知哪个神灵一路引我向前,若非那神灵,你只怕早已命丧昨日了。也是你命不该绝!”那刀疤老伯放下双手 “神灵?!”阮飞尘不解道 “没错,也有可能是恶灵,总之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引我来寻找你。”刀疤老伯沉吟 阮飞尘眯了眯眼,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我大摇大摆站在他身旁:“别想了,是姑奶奶我救得你!” “小子,你擅自闯入碧溪林,所为何事”刀疤老伯询问道。 碧溪林是秋城的护城林,再走几百公里便可到达西域境内。 “这是碧溪林?!”阮飞尘面露喜色,连日里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刀疤老伯哈哈一笑,“不错,正是碧溪林,老儿我的地盘儿。” 俩人起身相对。 “在下阮飞尘,想入西域求药,途径碧溪林,不知是老伯的地盘,还望恕罪。” 阮飞尘嘴角噙着笑,刚刚恢复元气,仍自虚弱不堪。 “诶?繁文缛节!不必多礼,我瞧着你年纪轻轻,内力不凡,却身中蛊毒,可是为了求药自救?”刀疤老人一语道破。 阮飞尘面色一变,神情复杂:“不是,为了救一个姑娘”。 我站在一旁,听到“蛊毒”二字,大吃一惊,没料想阮飞尘竟然也身中蛊毒 “嗯,瞧你这模样,必是心上人,走吧,你刚恢复,先尝尝我熬的药,再尝尝我这拿手鸡汤。”说话间便走回木屋,阮飞尘尾随其后。 为何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身中蛊毒,我与这皇帝之间是有什么恩怨我站在原地,思绪纷乱。 “如果阮飞尘也身中蛊毒,此番前来,险上加险,岂非自寻死路?”我喃喃自语。 “喵呜!”回过神,发现香香猫咪用头蹭着我的腿。 “香香猫咪,我还不如投胎去,留在这世上,麻烦事会越来越多。”我骚着她的头,轻声道 “喵呜~”她舔舔我低垂下来的额头。 “啊,差点忘了。”我摸摸额头,果然有块疤,一屁股坐地,望天长叹,所以我这算是什么啊,要是鬼魂的话怎么还有疤瘌?! 脸上肯定惨不忍睹,那么大一个疤,我跨着脸跟着大白猫走近屋子。 阮飞尘与那老人相谈甚欢。 “想当年,我那婆娘可比你的小丫头贼多了”老伯一饮而尽,觉得不够痛快,抓起酒坛子,“咕咚”便是一口。 什么叫“你的”小丫头?!我坐在二人中间,瞪着刀疤老伯。 “那大娘她身在何处?”阮飞尘就惨了,酒碗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汁,他咽了一口唾沫,挤着眼一口喝尽“咳咳!” 刀疤老伯嘿嘿一笑:“这就对了,良药苦口。小子,你体内有两种蛊毒,一种未除干净,还有残留,另一种是你日夜兼程激发蛊毒,我劝你休养生息再上路。话就说到这份儿上,你自个儿掂量轻重。”说着又抿了一口酒。 我看了一眼阮飞尘,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从来没见他说过,这次毒发突然,如果不是我在身边,只怕就要驾鹤西归了 “多谢老伯提醒”阮飞尘感激道,刀疤老人挥挥手“小事一桩” 话锋一转,刀疤老人回到正题:“我婆娘生我气,离家出走喽,说去什么白鹿族,再也不回来?” 阮飞尘手一抖,夹起的鸡块儿掉了下来。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老伯,你说大娘她去了白鹿族?”阮飞尘面容严肃。 “没错,山高水远,就是不想我老儿寻到她,所以我才在碧溪林建了个小茅屋,等她消气儿回来找我。” 我也紧张兮兮,目不转睛看着刀疤老人,他仍自气定神闲喝酒。 “那老伯可知其他与白鹿族有关的事情?”阮飞尘心弦紧绷 “嗯?”刀疤老人放下酒坛子,面上的褶子挤成一坨,两只眼睛射出犀利目光:“你小子不会是想打那白鹿角的主意吧?!” “不瞒老伯,只有白鹿角才能救她一命。”阮飞尘忧郁深邃的眸子愈发暗淡。 “嘶”刀疤老人疑道:“这姑娘犯得什么病?” “断魂散” 刀疤老人闷哼一声,一掌击在桌子右角,“啪”的一声,起初没有动静,眨眼间,咯咯吱吱一阵响,那桌子轰然倒地。 阮飞尘眼疾手快,一手酒坛,一手菜盆子,两脚尖顶在瓷碗下方。 “好功夫!”刀疤老人笑赞道,两手一运气,只见那桌子方才倒下,瞬间歪歪扭扭又站了起来。 我惊愕的看着桌子,这才发现,这桌子本就破破烂烂,桌角桌面桌子腿儿像打了补丁似的,满是铁钉。 方才刀疤老人一掌击下,掌力天衣无缝打在补丁处,此时稍一运力,那别开的铁钉又自合上,扣紧支离破碎的木头桌子。 阮飞尘笑着摇摇头:“老伯要是遇见我师父,一定相见恨晚”都一样的稀奇古怪,阴晴不定。 刀疤老人坐定:“哦?尊师是?” “恕在下不便相告”阮飞尘笑吟吟将碗筷放回桌子。 “嗯,小子,那断魂散可是元德所‘赐’”刀疤老人斜睨问道, 我瞧出刀疤老人对元德皇帝十分不满。 “说来话长,不过这断魂散却是出自元德。”阮飞尘提及“元德” 二字,暗握双拳,脸上露出自责与悔恨的神情。 “哼,狗皇帝阴狠毒辣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了,不成想如今连个女娃也不放过!”刀疤老人目露凶光,好似眼前的桌子便是那元德。 “想当年他谋权篡位,身陷西域,若不是我那婆娘心慈手软,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唉,他当年答应我夫妻二人,治国□□,体恤百姓,谁料登基之后,三番五次南下进攻西域部族,导致秋城边境民不聊生!”刀疤老儿回忆旧事,愤懑不平。 “大娘是”阮飞尘试探道。 “小子,我瞧你是个痴情汉,与我一般,因此我对你看的上眼,不瞒你说,我那婆娘正是白鹿族族人,不过当年为了与我私奔,犯下大过,被白鹿族族长驱逐境外。” 刀疤老人拎着酒坛子,站起身,跪在菩萨面前,洒上一圈,我见他这般拜菩萨,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小子,你瞧,这是尊什么像?”刀疤老人忽然转移话题。 “我虽不知这是什么像,但断定这不是菩萨像。”阮飞尘笃定道,两手环胸站在老人身后,眉间带着自信。 “没错,你小子够仔细,这是白鹿族的圣女。”刀疤老人呵呵一笑,站起身:“我婆娘跑出白鹿族的时候,身上都不忘带着圣女像,每日必拜,以清酒撒于地面。” 听闻此言,我才仔细瞧那圣女像,蹲在矮几前,伸手摸了一把,是玉质雕像。 这才发现,菩萨是手持净瓶,这女子却右手手持鹿角,且是半只鹿角,同样眉如小月,眼似双星,朱唇一点红,面带微笑。 瞧着瞧着,我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我只觉这圣女正紧紧盯着我,似乎能看见我一般。 想到这里我退后一步,躲在刀疤老人身后。 “如你所见,我婆娘心系故土,此次不过是找借口离开。”刀疤老人长叹一声。 “小子,我劝你不要以身犯险,当年我误入白鹿族险些殒命,是我婆娘救我一命。白鹿族仇视外人,尤其四周国人。”刀疤老人用衣袖将那圣女像上灰尘,轻轻一拂。 “更不要说拿到白鹿角了,白鹿角是白鹿族圣物,说是包治百病,起死回生,皆是传言,我老儿是不信,”老人顿了顿“你此番单枪独马,无异于送死。” 阮飞尘两手垂于身侧,勾起嘴角:“承蒙老伯关照,若此番我不能突出重围,取得那白鹿角,也正好与我家娘子,生死相守。” 我的心漏跳一拍,震惊不已。 “阮飞尘,别开玩笑好不好,我还青白着呢,再说,谁要嫁给你?!”嗯,再说,他说的娘子肯定不是我,说不定是星月,杨美人! “呵呵,好小子,好一个痴情的,你还未与那姑娘结为连理吧?”刀疤老人一脸慈祥。 “没有,可能也没机会了,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她一面,如果我死了,也好下去陪她,免得生死相隔,各自孤独。”阮飞尘很自然的说道:“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娘子,结不结为连理于我而言,都一样。” 很温柔,我差点化在他的深情中, 哪知他话锋一转:“再说,这么贼的婆娘,除了我,谁敢要?!”促狭一笑。 天啊,我真希望能晕过去,居然相信一个大骗子! 刀疤老人与他相视大笑,笑着笑着,俩人都冷静下来。 “小子,虽说我与你萍水相逢,但是念在你一片痴心,老儿我就帮你一把。”说罢,自那圣女像莲座下抽出一张牛皮纸,手掌大小,密密麻麻。 “这是白鹿族内部地图。至于如何到达那里,要全靠你自己,我只记得白鹿族位于一山谷之中,山谷出入口,有具两丈高大理石雕塑,奇形怪状,像是火把又像是武器,你只要找到那雕像,便是白鹿族入口。”说罢刀疤老人进入方才我睡那屋,翻箱倒柜。 “嗯,找到了,喏”刀疤老人将一黑色披风递予阮飞尘 阮飞尘将披风抖开来看,只见上方以银丝绣有半根白鹿,位于披风正中央,圆盘大小,精致美观。 “这是白鹿族族人标示,你穿此披风入内可避人耳目。” 刀疤老人望着一脸激动的阮飞尘:“呵,小子,不用感激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取得那鹿角,意非救人一命,我可饶不了你!”说罢面露凶光,正好对上我的双眼,好似对我说一般,我战战兢兢躲开他的视线。 “老伯,您救我一命,我已无以为报,如今又以地图,披风相赠,我更是不知如何是好。”阮飞尘将衣物收入床边包裹内:“但是我能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回来,就让元德主动退位。”阮飞尘一字一句,虽说的风轻云淡,但我分明听出了刀林剑雨。 刀疤老人连哼两声:“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老头子我相信你”说着在他肩上轻拍一记,走出门外:“老了,不然我也凑凑热闹,杀他个片甲不留!” 阮飞尘望着那略带佝偻的身影,露出一抹微笑,暖暖的,我见他笑,便也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第二十九章 初入西域 正要合门,一只白色影子闪入房中。 “喵呜~” “香香!你跑去找那小子,丢下我老头子啊?!”刀疤老人站在院子里吹胡子瞪眼。 “香香,真的叫香香啊”我摸摸她的头,好笑的瞧着一脸醋意的老头。 “罢了罢了,小子,帮我照顾我家香香一晚!”也不待阮飞尘回答,便合上了屋门。 “香香?要是让关小池看见,不知道该怎么嘲讽这名字。”阮飞尘温柔的抱起猫。 我瞪着他,不服气:“瞎说什么,我才没你那么嘴贱,你没见她多喜欢我!” 说罢,也随着他爬上床。 我背靠墙,与他相对而卧,安静看着他揉猫,我就这么缩在一人一猫身边,看着一大一小孩子般笑闹。 迷迷糊糊睡过去,临了,听见阮飞尘说:“小池,越是靠近白鹿角,越是发了疯般的想你” 你想我做什么,我没心没肺的,满脑子只有龙王鱼 我做着梦,梦见的自然是久违的龙王鱼,正要动筷子,眼前一闪,一只白色的影子跳到我面前,四只爪子伸到汤汁里。 “喵~” 我睁睁眼,看见脑袋上有个粉红色小舌头,舔舐着我的额头,四只爪子压在我身上。 “香香”我一睁眼吓她一跳,呲溜便跳了出去。 “咦,死灰尘呢?”起身看看,四周只有我与香香二人,不对,是一人一猫,一鬼一猫?总之只有我们两个。 不会丢下我走了吧,我慌张起身下床,就见阮飞尘迎面而来,走到床边,抱起香香。 “香香,我要走了,会不会想我?”阮飞尘轻笑,顺着猫毛。 “她才不会呢”我撇撇嘴,坐在他身边。 他肩上背着包袱,整装待发,我瞧不出他的紧张,或者颓然之色,反而是淡定自若,从容不迫。自信的男人总是那么让人移不开眼睛。 “香香,乖,我走了。”他摸了一把猫脑袋,眼里装满温柔。 我眯眯一笑,噌到他背上,他毫无知觉的背着我一路出门。 “老伯,还不知您如何称呼?”阮飞尘坐在枣红马上,扭头看向赶鸡群的刀疤老人。 刀疤老人“咕咕咕”叫,没有回头,一样呼喝道:“妄生半世妄为人,披荆斩棘定乾坤!”霸气冲天,豪情万丈。 我坐在马鞍上,不禁折服,万万没有料想这老儿居然是开国功臣尤将军。 “多谢尤前辈相救,后会有期!”阮飞尘会心一笑,是啊,谁会想到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如今为了爱妻隐居山林。 带着满心震撼,座下枣红马载着我与阮飞尘直向西行。 马不停蹄足有两个多时辰,日高三丈,人马俱疲。 我断断续续小憩多次,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自从这次出血之后,我就明显感觉到自己愈发嗜睡。 打了个呵欠,阮飞尘丝毫没有停下休息。 皱皱鼻子,一只手捏起他的耳朵,蹬在马刺上,坐起身子,凑在他耳边“我说你,休息一下吧,总这么赶路,再不省人事,观音菩萨来了也救不了你” “吁—” 阮飞尘轻收马缰,停下来。 难道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我坐了回去,抬头一看,原来我们已经到了秋城边境,碧溪林尽头,不远处,草树相接,自成一线。 过了这条线,就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阮飞尘牵着马走到林边,将马拴在树上,盘腿坐下。 方圆百里空无一人,寂静无边,他掏出一张纸,我凑过去瞧。 是张发黄的西域地图,稀疏几个三角小旗,概括性标出了几个部族。 至于有多粗枝大叶,我想想: 三岁娃娃树枝画沙画的手笔,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圆圈,里面有个三角形,然后没有了 最明显也是唯一的几个字就是韩将军亲笔署名:韩武阳。居然还是歪歪扭扭的。 看着阮飞尘血都要吐出来了,一脸的黑线,我同情的拍拍阮飞尘的肩膀:“加油,你可以的~” “韩武阳居然这么不靠谱”阮飞尘颇为郁闷,翻来覆去,真的只有三个字和一个大圆圈。 我乐得呵呵直笑,他要是知道我在旁边幸灾乐祸,肯定要暴跳如雷。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我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阮飞尘,精神好多了,也没有往日那般阴郁。 “唉,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阮飞尘站起身。 我拍拍屁股上的灰跟着他,我看得出他喜不自禁。 没错,这个风雨兼程的男人眉梢带着喜,嘴角梨涡欢快的跳了出来。 我们终于到达西域了 “小池,就快了。”又是这句话,阮飞尘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每次出发前阮飞尘都会摸三下马头,说上一句话。无外乎“小池,我想你了,等着我”“小池,快到了,别急” “我说大爷,您能有点儿文采吗,就这辞藻还指望我能被感动,做梦吧!”我抿着嘴随他跃上枣红马。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头顶在他的背后,眯眼又想睡觉的我,被这词句惊醒。 眼睛一亮,笑嘻嘻歪头看着他的侧脸。 “跑调了,人家那都是姑娘唱的春城小曲儿,轻吞慢吐,到你嘴里是,牛头对马尾——四不像” 秋城船上一句小曲儿,没想到被你记在了心里,我心下,也是感动。 不紧不慢驰马一个时辰左右, “嘶”阮飞尘夹杂着探究的声音,正好也与我内心的疑虑所迎合。 没错,有古怪。 这草原,若是绿茵如毯,一碧千里,天空透蓝如洗,倒是无甚稀奇。 走着走着,发现马蹄下的草愈发稀疏枯黄,东倒西歪。 枯草下的泥土呈暗红色,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气味。泥土松软,像是被翻过,马蹄尽数而没,踏出一个个蹄坑。 阮飞尘勒住马缰,取出一枚脱手镖,翻腕打入泥土深处,脱手镖留下一直长细缝。 阮飞尘翻身下马,半蹲,摸出一块半掌大小磁铁石,对准细缝,“当”的一声,那黑亮脱手镖应声而出,此刻却是殷红如血。 “难道下面”我咽口唾沫,瑟缩着蹲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角。 方才还是晴天白日,此刻不知何处飘来大朵乌云,灰蒙蒙一片,遮住万里阳光。倒像是在傍晚时刻。 “果然是血”阮飞尘自言自语,双眉紧锁,细细查看那脱手镖仍自滴落的血水“刚死不久的。且是中毒而亡。” 那血水呈暗红色,散发腐烂气味,让人作呕。 “此地不易停留,得想办法找到避雨处所。”阮飞尘将脱手黑镖包好收入怀中,迅速上马, “等等!”我手忙脚乱抓着马鞍还未坐稳,枣红马就撒了欢儿的跑。 虽说是在草原,但一个时辰过去,仍是一马平川,空无一物。 阮飞尘顾不得已经落下的雨点,大声一喝“驾!” 不见草丘,不见河流,更无人烟。就像涉足一个巨大迷宫,进退两难,乌云遮日,闷热之气压迫在我身上,难以呼吸。 “阮飞尘,再找不到我都要闷晕过去了。”我的胸口越来越闷,呼吸短促,像是要窒息般。 双手紧紧抱住他,我能感觉到阮飞尘情况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豆大的汗水穿过我的手指。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吓得浑身一个哆嗦,那乌云好似就在头顶,卷着贪婪的舌头看着我。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人一马仍自漫无目的的奔驰。 阮飞尘的胸口在起伏,呼吸急促,我更好不到哪里。 “飞尘,我要坚持不住了”我已近乎屏气。 天色越来越暗,仍旧是一望无际的枯草,马蹄下泥土愈发殷红,枣红马似是难以忍受这闷热感,喘着粗气,速度减缓。 上有乌云压顶,下有腥臭扑鼻,上下夹击。 我想起刘大厨做的肉夹馍,我就是那肉馅儿,想到这里一阵反胃,加之随着枣红马上下晃动,我便忍不住干呕起来,同时又顺不上气儿。 几欲晕厥时,眼角掠过一个白色毡包顶。 救命稻草啊,我欣喜若狂,许是阮飞尘也瞧见那白色毡包,两腿用力一夹,马刺再次催动枣红马狂奔。 逼近那毡包才发现,毡包外围有一圈栅栏,内有马棚,下置一黑马。 来不及细看,我随着阮飞尘跌跌撞撞闯入那毡包,前脚刚入,后脚跟就被“哗啦啦”落地的瓢泼大雨打湿。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跌坐在毡包内。这毡包内倒是全无草原上那闷热之气,我与阮飞尘正是久旱逢甘霖,拼命呼吸。 屋内仅有一人,一个女人,坐在布帘对面正在煮茶,看见阮飞尘,不禁大吃一惊。 “呵?!”屋中煮茶女人嚯的起身 无间歇的呼吸,我已经说不出话,气喘吁吁打量那女人, 年近四旬,人高马大。红蓝相间头帕缠起发丝,露出些许银丝,一张红润的圆脸露了出来,许是沐浴阳光,肤色略黑,浓眉大目,双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略厚。身着宝蓝布长袍,道服领,衣贴身,红缎腰带,下摆开叉,露出八字黑靴。 我坐在地上弓着背,心道,这女子虽面有风霜之色,眼尾深纹显露,若打扮一下也是独具韵味。 此刻她正双手叉腰,两腿分站,颇像个大汉。 “我这里不留宿!”那女子声音洪亮,干净利落,不耐烦驱赶着俯身喘气的阮飞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第三十章 蓝袍女人 阮飞尘平息敛气,站直身子,正要发话,那女子一摆手: “我不管你是谁,来做什么,趁早离开这里,现在还能平安无事,再过几个时辰,天一黑,茫茫草原,便是插翅难飞。” 蓝衣女子态度强硬,丝毫不留余地, 阮飞尘一拱手:“打扰了”,说罢便转身离开,正欲掀起布帘 “等等,这个给你!” 手一扬一抓,阮飞尘接住一个一个布袋子,沉甸甸,打开来看,是个面饼。 “这”阮飞尘微一思索:“洋参饼?” “不错,你怎么知道”身后那女子诧异道 阮飞尘转过身笑道:“在下略懂医理,识得这气味。” 那女子眼中惊喜一闪而过,“你懂医?”语气已是缓和下来。 “嗯。你医术如何?”那女子继而问道:“你是四周国人?”眼里闪过戒备与不易察觉的仇恨。 “没错,在下来自四周国京都,家师人称‘医仙’,因而在下也略懂皮毛”阮飞尘回道。 我爬起来,颇为不信:“你师父要是医仙,我就是医圣了” “哦?”蓝衣女子扬眉笑道:“如此甚好!那你瞧瞧这洋参饼有何不同?” “这洋参饼正是对付包外闷热之气,补而不燥,耐疲劳,解胸闷。不过我瞧这草原有古怪,洋参怕是不足以应对。”阮飞尘头头是道,我听得一愣一愣。 “不是吧,你真懂医?!”我缩着脖子认真打量阮飞尘,虽谈不上一身戾气,纨绔起来那是丝毫没有救世之心。 “没错!”蓝衣女子面露喜色:“我可以留你一晚,不过,你要随我救治一人。” 阮飞尘毫不犹豫:“客随主便。”言外之意,成交。 我见过的大夫那都是花白长须,带着四角帽,勾着背,面容慈祥。像阮飞尘这种,我要不是病入膏肓,才不会寻他。 这女子要是知道阮飞尘自己都身负重病,不知还会不会留他下来。 我瞥了一眼阮飞尘。只见他面露疲色,想必一连几个时辰马不停蹄,身心俱疲。 “嗯,你住里间毡包。”女子自另一处掀起布帘,带他进入一小毡包,两毡包间架有棚子,毡顶,防水,约一步长。 “多谢,不知如何称呼”阮飞尘环视一眼小毡包,回首问道 “唤我右侍大人即可。”那女子面容威仪,“明天你要去金族,言语还需谨慎,沉默是金。若没有我的命令,不该说的尽数吞入腹中。” “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阮飞尘似乎十分熟知这道理,并没有异议。 “很好,我就喜欢和聪明的人合作。”蓝衣女子走出小毡包,留下尾音。 我随着阮飞尘也打量起这小毡包,贴地有棉布垫子,一张红色毛毯,一张矮几,点着盏灯,很小,也仅容得下三人。 条件简陋也比风餐露宿强。我早已累的不知身在何处,只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面对着阮飞尘躺下,他单手撑起脑袋,闲着的那手挠挠鼻翼,自言自语:“小池,我能悬壶济世吗?” 我当然是猛摇头,蹭乱发丝:“当然,不可能!” “你肯定会说,不可能”阮飞尘眼带笑意,翘起小小梨涡,长睫毛像把刷子。 “那是,”我白了他一眼,暗道,你也算有自知之明。 “你肯定会说:阮飞尘,就你这样子还想救人?!”阮飞尘两条眉毛撇成八字,皱着鼻子,学着我的模样,一样的语气,自言自语。 “你!”我气呼呼拍在他身上,竟然偷偷学我! “那么恭喜你答对了,我不是医仙,如果救不了人,想办法逃走,不过这女子能在这荒天野地存活下来,必然有诀窍,这毡包毫无室外闷热之气,到底是何原因,还有那殷红泥土。” 阮飞尘翻了个身,平躺在棉布上,双手叉在脑后,“唉,要是你在就好了。这么费解的问题,一个人想实在无聊。” 我安静下来:“我就在你身边啊你多好的福气。” “你在就能陪着我一起受这闷热之苦,到时候我可以好好嘲笑你一番”他背过身,完全忽视,确切的说,完全不知道身后有个气到晕厥的我。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划着拳头,想想还是算了,欺负个病人算什么事儿啊,“我看你明天怎么瞒的过去!” 一夜无话,这次真的睡到天昏地暗。 我每次醒来,都会观察自己的身体,担心越发透明。 伸出手一看,暗吁一口气,现在看来还好,起码有个轮廓,只是十指模糊不清。 阮飞尘已经不在身边。 我有些慌神,我知道最近对他的感知在下降,刚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我的神经,现如今我更像是一个独立个体。 急急忙忙爬将起来,掀开布帘,大毡包也空无一人。 没事,可能是牵马呢,我安慰自己,掀起最后一个布帘子。 马棚空无一物,天空放晴,闷热气息消失殆尽。 “不会吧?真的走过了?”我围着毡包转来转去,哪里还有人影? 转来转去不知有多少圈,我彻底泄气了,靠着马棚棚柱,坐在地上,想起这泥土有血迹,又跳了起来。 “阮飞尘!!!!!!”我几乎用尽全力呼喊,就像一滴水汇入江河,消散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没有人回答我,也不会有人听见。 “怎么办,”就这么被丢下了,原地等待?不行,他肯定不会再回来的,他说要想办法逃走。 我回到毡包内,坐在毯子上,苦巴巴的等,我就这么走路寻找肯定不行,一不知道方向,二不知道距离。 过去约莫半个时辰,冥思苦想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啊!!”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我躺倒在毯子上,心烦意乱的翻来覆去。 “右侍大人?!” 有人?!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帘子半掩,一男子探着脑袋环视毡包。 “嗯?难道是去见族长大人了。”说罢也未进来,放下帘子便走。 “等等我!”我跟着他说不定能到那金族。 掀开帘子,那男子已然解开缰绳,坐在马背之上,我一溜烟跑过去,轻而易举踩着马刺一跃而上。 我刚坐在那男子身后,同时间“驾!”的一声,马蹄奔开了跑。 好险,好险,再晚一步我就要在这里等到翘辫子了。 这男子与那右侍大人一般装束,头顶灰蓝相间布帕子,身着土黄布袍,虎背熊腰,高八尺,腰带右侧拍有皮制箭筒,弓带鸣套佩于左侧。 我两只手抓在座下马鞍上,身体不够稳定,但是实在不想抱着这男子。背对着我,我也能瞧见他那下颌上欣欣向荣的胡子。 万一人家有家室呢?!我如是宽慰自己。 不知行了多久,我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大片白色毡包,倒像成群绵羊般卧在草地上,唯独一只,金顶,闪闪发光。 牧民四处散乱,有些骑马,有些赶羊,看起来倒是一片祥和。 暗叹一声,总算到了有人气儿的地方了。 “是左侍大人!”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 闻声,马上牧民均下马躬身行礼,那黄衣男子也不理会,只是略一颔首。 我随着黄衣男人穿过人群,直奔金顶毡包。 “族长!”黄衣男子火急火燎进入毡包之内。 掀开帘子便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我识得这气味,是檀香木。 毡包内四周均坐有人,男男女女,形色各异,闷声不吭,坐姿端正。 毡包内正前方坐着一六旬老汉,衣着华丽,手边有只小香炉,此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人想必是那族长。 阮飞尘呢,我四顾之下,终于在右后角落发现一脸淡然的他。身边坐着蓝袍女子。 “总算找到你了!”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坐在他身后,慌乱的心顿时安稳下来。 “嗯,左侍大人,坐”六旬老汉抬抬手示意黄衣男子入座。 “听说右侍大人带来一位神医?”那六旬老汉抬起眼皮,颇为虚弱。枯瘦手指耷在扶手之上。 “是,族长,这位神医师从‘医仙’”蓝袍女人起身行礼。 阮飞尘嘴角一勾,起身笑道:“过奖,在下小小郎中,谈不上神医,见过族长大人。” “嗯,若你能医好我的病,我自有赏赐。”六旬老汉有气无力道,示意阮飞尘坐下。 蓝袍女子随后拱手禀报“族长,羌氏部落已然灭绝,朝夕之间,全族灭尽,实在奇怪。” 蓝袍女子眼中闪过悲戚之色,动容道:“尸体尽数埋入地下,不知何人所为,草皮皆呈红色,稀疏枯黄。” “必是那四周国皇帝所为!”黄衣男子怒道,闻言,众人皆将目光投向阮飞尘,目露仇恨。 阮飞尘浑不在意,淡定自若,修长手指半握茶杯,压下一口酥油茶。皱皱眉似是不甚喜欢。 “你倒是淡定”我也凑上去,闻闻味道,蛮香,可惜我喝不到。 “诸位误会,我虽来自四周国,但是我娘子被那皇帝所害。我与那皇帝倒有不共戴天之仇。” 阮飞尘放下茶杯,娓娓道来“那皇帝看上我家娘子,我娘子不从,老皇帝手段残忍,下毒害我娘子,如今她不省人事,又要将我斩首示众,我被逼逃亡,巧遇右侍大人,救我一命。”说罢一副悲切模样, 当真是说谎话不眨眼。我白了他一眼,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对“娘子”这二字再无抵触之意。 我心肝儿一颤,这可不是好事。 “哦”众人皆是扼腕叹息,表示同情。 “如此可怜,你放心”六旬老汉自信满满:“在我金族地盘,那四周国皇帝还不敢如此嚣张。” “羌族落难,情理之中,若不是有人贪图便宜,将四周国狗皇帝的赠礼纳入囊中,又怎会连累族人。”六旬老汉摆摆手“散了吧” 众人略一施礼均离开毡包,唯独剩下右侍大人与阮飞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第三十一章 毡包走水 “右侍大人,敢问那羌族落难究竟是何原因?”阮飞尘向身边蓝袍女子问道。 “据说,四周国皇帝想要收复羌族,羌族不从,狗皇帝暗中派人贿赂羌族军事首领,送上金银珠宝。那军事首领收下赃物,第二日便死在毡包中,毒发身亡。”蓝袍女人垂头试图掩盖眼中的仇恨与悲切,却被我尽数看在眼中。 蓝袍女子咬牙切齿:“后来接触过那军事首领的羌族人,接二连三死亡,不知那毒物如何扩散开来,仅两日之间,上下两千口人,全数尽灭。” “如此狠毒。”阮飞尘略一皱眉。 我打了个寒噤,两千口人,人命如草芥啊我的对手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而我手无缚鸡之力。 我略有担忧的看着阮飞尘,依旧气定神闲,真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 “不知神医如何称呼”六旬老汉慈祥的面带微笑。 “在下阮飞尘。”阮飞尘走上前,回首笑道:“还望右侍大人帮忙准备纸笔。” 那蓝袍女人叫来侍女,吩咐了一声。 “不知神医还有何需求?”蓝袍女人似乎不想离开 “哦,在下有个习惯,替人看病时,喜静”言外之意你们可以出去了。 那蓝袍女子微眯双眼,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似是想提醒阮飞尘谨言慎行。转身离开毡包。 我摸着下巴,这蓝袍女人心里有鬼。 阮飞尘也不理会,坐于那族长身旁把脉。老汉露出干枯的手腕,活像一副骨架。 “啧啧啧”阮飞尘先是“嗯?”的一声,又是“嘶”的一声,继而“唉”的一声。 我瞧着他装模作样不禁笑出声。你这么吓唬人家,当心他年纪大承受不起。 那老汉被阮飞尘的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神医,还有救吗?” “嗯”阮飞尘晃晃脑袋,似点又似未点,末了,疑道:“族长这病害了多久?” “不久,一月前害上的。”那族长忧心忡忡:“有救吗?”两只昏黄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阮飞尘。 “有救。”阮飞尘笃定道。 “好!不愧是神医,想要什么,尽管提出!”老汉大喜, “待我写下这药方,你命人去四周国抓药便是,草原没有这些药。”阮飞尘一边说一边写。 “这好办。”老汉喜不自禁,萎靡之色瞬间消失。 “在下只有一个请求。”阮飞尘起身正色道 “神医请说。”老汉问道 “不知族长对这白鹿族有何了解?”阮飞尘试探问道。 “哦?神医想要前往白鹿族”老汉呵呵笑道“神医还是放弃罢,不知多少人为此丧命。我早年想要一探究竟,最终却也未能进入。且白鹿族仇视四周国国人,神医虽与狗皇帝有仇,但究竟是四周国人。”老汉劝道。 “无碍,免不了一死,折命在白鹿族手上也算不得冤屈,不知族长可知那白鹿族所在地?”阮飞尘问道 “嗯只记得是在一处山谷中”老汉叹口气:“你年纪轻轻,若就此丧命,实在可惜,我让左侍大人随你一道前往那山谷。” “多谢族长相助!”阮飞尘喜道, “呵呵”老汉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说罢丢下阮飞尘一人呆愣在原地。 “一命换一命。”阮飞尘喃喃自语,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悔恨,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 “你不会是后悔救我了吧?”我好笑的望着他“怕丧命?”转而笑容逐渐退却。 “大哥”阮飞尘轻声低吟 愣了一下,我伸手抚在他眉间,他皱眉我便也要皱眉, “皱眉会传染的,”我叹口气,知道他是想起被害死的大哥, 元德双手不知沾满了多少鲜血,杨美人与他相比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入夜后,阮飞尘被单独安排在一毡包休息,场地宽阔不少。 诺大一张羊绒毯子,摸上去柔软舒适,西域较中原地区寒凉一些,躺在在羊绒毯子上,刚好保暖。 依旧是面对面侧卧,我掩不住脸上的笑意,看着发呆的阮飞尘。等着他自言自语。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与他形影不离。 “那族长得的居然是花柳病,呵,这族长也真是风流。”阮飞尘忍俊不禁“年近六旬居然有此雅兴。这右侍大人让我吓唬这老头子一番,开出假药方。” 我陷入沉思,这蓝袍女人莫不是想害死老汉自己当上族长。 “如果我当真不能救这老头”阮飞尘飞起眼角扯了个微笑:“我大概会拟个假药方。” “真是巧了,别的病我不精,偏这花柳病难不倒我。”阮飞尘得意的扬起眉毛,“想当初我也是阅女无数。” 我塌下脸,酸不溜秋的,向右挪挪,离他一臂远。 差点忘了,阮飞尘阮公子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烟花柳巷的常客,虽然是传闻,现下从他嘴里说出,我却不得不信。 “可惜了(lia一),我就是不喜欢卖弄风骚的~也就只有关小池那种泼妇我勉强能接受。”阮飞尘呲牙笑道,要不是我知道他看不见我,真要以为他是对着我说的,分明对上了我的眼睛。 这种气我可不能忍着。“你才是泼妇,就算我是泼妇也不用你喜欢!”骂来骂去觉得哪句都没对上,反而像是骂自己的,我赌气背过身,顺便又背对着他,挪了回去,手向背后伸去,抓住他的衣角。 只要明天他一起身,我就能知道心里盘算着,迷迷糊糊睡着。 “着火了着火了!!” 我迷糊着睁开眼,阮飞尘“噌”的坐起身,我的手抓着他的衣角,已然四更天,天还未亮。 我随着起身,连滚带爬出了毡包。 “这右侍大人真是沉不住气!”阮飞尘看着不远处,金顶毡包飞起的浓烟,颇为不屑。 右侍大人?!难不成这是哪蓝袍女人放的火。 “既然如此,我也瞧个热闹。”阮飞尘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双手环胸走在前面,我还未睡醒,颇为焦躁,嘟嘟囔囔的跟在身后抱怨:有什么好看的,灭了不就行了吗。 思前想后,我还是跟着好,独自回去补觉,如果被丢下就惨了。 “这位大哥,出了什么事情?”阮飞尘拦住一位自毡包内慌慌张张出来的汉子。 那汉子也是急躁,摆摆手:“毡包走水,族长不知为何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右侍大人,只怕,唉!”不待阮飞尘再问,那汉子拎着盆子奔向水源。 阮飞尘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等到火熄灭之后,凑在毡包口看了一眼,火已灭掉,只有些许地方烧成灰烬。 那族长坐在靠椅上,面如土色,身旁两名紫衣女子垂首伺候。 “去右侍大人毡包!”那族长手握金杖,重重敲击地面,颤巍巍起身,两名紫衣女子跟随在后。 阮飞尘缩回头,站在毡包外。“族长”阮飞尘投射关切目光。 “哦,是阮神医,”那族长先是一愣,继而怒道“不知何人在我水中下药!暗中纵火!”握着金杖,重击地面,捣出一个小坑。 我面色一变,如果是下药,毫无疑问阮飞尘会被怀疑。他刚出现,金顶毡包就失火。 “神医不妨随我一起”说罢不待阮飞尘回答,那老汉走向另一处毡包。 阮飞尘皱眉沉默不语。 进入另一处蓝袍女人的毡包,老汉依旧坐在中间,毡包虽比不得金顶毡包华贵,但也是颇为讲究,地面铺设上好银丝绸缎地毯,毡包内壁悬挂有各式各样玉石饰品,精致箭筒。 那蓝袍女人此刻坐在族长右下方,看到阮飞尘,面色不悦。 阮飞尘自寻了一个坐处,还未坐下,那黄衣男子呵斥道:“肯定就是你这奸细,还敢大刺刺来这里!” 阮飞尘挑挑眉也不理会,站直身子,走到黄衣男子面前:“左侍大人,是否对阮某有什么误会?” “诶?左侍大人,神医是客,不可造次,”老汉待那黄衣男子说完,委婉劝阻,但面上也有戒备之色。 这我就看不过了,我们才到一天就下药放火,如果真是奸细岂非自露马脚? “呵,左侍大人可有证据?”阮飞尘处变不惊,似是早已预料矛头会指向自己。 “这里只有你一个四周国人!人人都知四周国狗皇帝图谋不轨,妄想吞并西域各族!”众人皆对阮飞尘怒目而视。 “明明是家贼难防,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我不甘示弱,骂了回去,反正你们谁也听不到。 “嗯,此言有理,但这只是左侍大人的推测,阮某如果要害族长,绝不会使这般下三滥手段。”阮飞尘冷笑道:“我何不在昨日开下假药方,这样既能达成目的又能安全脱身。” “这说不定你昨日那药方就是假的!”黄衣男子蛮横无理道。 那老汉一语不发,昏黄眼珠转来转去,看着二人。 “既然各位不相信在下,在下无话可说”阮飞尘一拱手“多谢右侍大人族长收留,阮某这就告辞。” 说罢阮飞尘便要转身离开,黄衣男子大喝一声:“站住,既是奸细,岂能让你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第三十二章 前往千年山 “嗖!”的一声,阮飞尘微一侧身,抓住羽毛箭尾:“左侍大人,射的一手好箭” 单手自中间轻轻一折,留下带箭头那半,夹于两指之间,微一发力,令箭“嗖”的穿过黄衣男子头顶布帕。 一个来回仅在眨眼之间,黄衣男子大惊失色。 “所以,阮某如果想要陷害族长,绝对不会使用放火这般拙劣手段。”阮飞尘瞥了一眼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的蓝衣女子。 啧啧啧,看你么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不屑地看了眼那瞠目结舌的老汉,早知就不该治你那花柳病! 那族长尴尬大笑两声:“好!神医不仅医术高超,更是武功卓绝,处变不惊,佩服佩服。”转而对着那恼羞成怒的黄衣男子道:“左侍大人,这件事必有误会,就交给右侍大人调查清楚吧。” “是,族长”蓝袍女子黄衣男子齐声道。 “嗯,若不是右侍大人及时发现,我便丧命火中,右侍大人上位后功劳显赫,羌族部落既然落难,原始地盘便交于右侍大人代为管理,诸位有无异议?”老汉问道。 众人皆心服口服。那蓝袍女人虽然故作镇定,还是掩饰不住眼中的得意之色。 “嗯,散了罢,请左侍大人,与阮神医留步”老汉留下黄衣男子与阮飞尘。 “阮神医,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实在对不住。”老汉倒是态度恭敬, “族长言重了,诸位也是关心则乱,况且四周国皇帝确实过分。”阮飞尘笑道。 “极好,左侍大人?”老汉笑眯眯示意黄衣男子道歉。 “是我口无遮拦,给神医赔个罪”黄衣男子会意,拱手赔罪。 “左侍大人忠心耿耿,箭术高超,令人钦佩,有时间还要向左侍大人讨教一番。”阮飞尘拱手回礼。 那黄衣男子听闻此言,面色缓和,显然对这马屁很是受用。 “不敢当。” “嗯,既然二位冰释前嫌,还要麻烦左侍大人引路,带阮神医前往白鹿族所在山谷。”老汉嘱咐道:“那山谷所在地地势险要,二位一路小心。” “族长,阮神医”黄衣男子拍拍胸口:“没有我塔卡到不了的地方。” “多谢二位相助!”阮飞尘面露喜色。 出了毡包,天已大亮,金族所在地毫无昨日那腐臭之气。绿草如茵,碧绿万顷。 根据黄衣男子描述,不远处有座千年山,是座雪山,如今五月,冰雪融化。那山谷正是位于千年山之内,不过位置隐蔽,极难寻找。 老汉临走赠予阮飞尘羊绒坎肩,说是高山寒冷,用以御寒。 “我呢?那我不得被冻死啊?!”我苦着脸坐在阮飞尘身后。 想着要是到了千年山,冰雪顽固不化,我就要吃苦头了,我身上还是去杨家宅院时穿的青白碎花长裙,春季刚好,夏季微热,左右是不能御寒的。 二人驾马西行,离金族腹地愈发遥远,我回头望了一眼,朵朵白云下,大片毡包与青草相接。 此刻草原青草香气拂面而过,极为惬意,我贪婪的呼吸,想起那蓝袍女人,不禁感叹,喜欢与聪明人合作的前提是,这个聪明人与你是同一战线。阮飞尘显然不会老老实实听从差遣。 蓝袍女人当初恐怕是想让阮飞尘助她一臂之力,开假药间接害死族长。为了以防万一,这女子两手准备,下药令那老汉昏迷不醒,再纵火烧屋,自己扮作英雄。 这样就算老汉日后用药出现问题,念及救命之情也怀疑不到蓝袍女人头上。而阮飞尘此次背黑锅应是意料之中,瞧那蓝袍女子神色,应是想借刀杀人,除掉阮飞尘这知情者。但是有黄衣男子出头,便作罢。 我暗笑,这蓝袍女子当真是心怀不轨,这老汉一把年纪了,按理德高望重,不知是蓝袍女子野心勃勃,还是俩人有仇,被她反水,躲过这次还有下次。活到这份儿上也是一言难尽。 “塔卡大哥!”阮飞尘跟在身后,问道:“那羌族部落处,阴雨天空气闷热至极,极为古怪,不知是何原因?” 黄衣男子呵呵笑道:“你初来西域,不知道,那种天气是自然生成,只有羌族能够在那种环境生存下来,我们金族只能西迁。” 继而又道“羌族发明的毡包能够祛除闷湿之气,到了雨天,就躲在毡包内,吃洋参饼,酥油茶。其实只有右侍大人能够管理羌族领域。” “这是为何?”阮飞尘问道 “右侍大人是五年前来到金族的,父亲是羌族人,母亲金族人,据说是因为父母战死在与四周国的斗争中,所以投靠金族。右侍大人一向仇视四周国人,这次推荐神医倒是意料之外。” “原来如此。”阮飞尘颔首。 我心下了然,既然如此,那么蓝袍女人当初不仅要取得这族长之位,恐怕还想要阮飞尘的命。 “塔卡大哥可知羌族所中何毒?”阮飞尘又问。 “不清楚,只知那毒药极其厉害”黄衣男子疑问:“阮神医可有什么发现?” “啊,那倒没有,我也是好奇是何毒药有此威力。”阮飞尘陷入沉思,二人不再说话。 瓦蓝天空,洁白云朵,翠色欲滴的草原像铺开的毯子,枣红马许是天性爱这草原,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 “阮神医座下是匹好马呀!”黄衣男子艳羡道 “嗯,此马是我师父的坐骑,性烈,认主,耐力极佳。”阮飞尘笑道“我瞧塔卡大哥的黑马四肢长,骨骼坚硬,眼距大,耳短,才是拿得出手的好马呀。” 黄衣男子大笑两声,颇有相见恨晚的感慨:“阮神医越发让我刮目相看了!博学多识,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令夫人一定也是绝代佳人!” “过奖了,我夫人虽不是绝代佳人,但在我眼里却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阮飞尘真切道 “哈哈!好!有情郎!我塔卡就喜欢有情有义的!” 我两只爪子都揪着阮飞尘的耳朵,顺着风,塔卡没听见,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这家伙,“独一无二”后面加了“小泼妇”三个字!!! 真是气煞我也! “嫂子想必也是善良直率。”阮飞尘道 “唔”那黄衣男子遗憾道,“我还没有成家。” “哦?那塔卡大哥可有心上人?”阮飞尘促狭一笑 “没有!好男儿顶天立地,以族业为重,儿女情长的,我塔卡不喜欢!”说罢“驾”的一声,奔驰向前。 我却发现那黄衣男子耳根发红,明明就有,男人都是别扭! 阮飞尘倒是止不住的坏笑,追过去:“塔卡大哥,早点行动,不然拖下去就不好了!” “嘿!神医还是顾好自己吧!”黄衣男子颇有点恼羞成怒,还要说什么,突然面色一变。 “神医停一下!” 闻言,阮飞尘勒住缰绳。 二人下马,只见不远处草地上躺着一男尸,身着白衣,外罩黑色披风。 “这”阮飞尘话未出口,黄衣男子道:“白鹿族。” 从面色看,死去多时,身体僵硬,似是受到什么惊吓,心悸而死。 我蹲在一旁,这男子三十左右,虽然披着黑色披风,但衣着中原服饰,白色棉袍,银丝锦靴。 “只怕是四周国的,”阮飞尘自那男子怀中取出一封信,打开来看,是千年山地图。中间标有山谷具体位置。 “咦?”黄衣男子接过信仔细一看:“这地图是假的。” “假的?” “没错,难怪这男子惊惧而死,”黄衣男子沉吟“那白鹿族所在山谷叫做千年谷,这男子图上标示的千年谷应为失魂谷。” “何为失魂谷?”阮飞尘一边摸索那男尸,查看是否还有有价值的东西,一边问道 失魂谷?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据说失魂谷有恶鬼,专食人的三魂,误入者出来后皆是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如同这男子一般,惊惧而死。”黄衣男子面色凝重。 摸索一番阮飞尘摸出一个小木筒,打开塞子,里面装有火折子。 “难不成这男子拿错了地图。”阮飞尘将火折子装在身子。又找出一把小铲子,一根麻绳,均收入包袱中。 二人没有其他的发现,牵着马走了一段路后,陆续发现几个类似的男尸,均是面目狰狞,惊恐万状,搜索了几人,没有什么结论。 “约莫二十人,均入了失魂谷,看样子,像是被人陷害。”阮飞尘摸着下巴沉思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族长想必和神医说过,很多人为了寻找白鹿族,不明不白丧命。”塔卡犹疑道:“神医,不知你去那白鹿族可是为了白鹿角?” “没错,为了救我娘子。”阮飞尘眯着眼睛,落日照在不远处雪山顶上,有些刺眼。 不知不觉奔行快有一天了。 “我就不再劝神医了,”黄衣男子同情道:“希望神医能顺利取得神物。” “前面不远处就是千年山,”黄衣男子道“入夜之后,野兽出没,危险重重,我们明早进山。” 阮飞尘没有异议,与黄衣男子一番寻找,在半山腰寻找了一处较隐蔽山洞。 我跟在屁股后,在马上颠了一整天,一下马只觉腿一软,差点跌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第三十三章 遇见同类 山洞四周有茂密植物遮掩,略微阴暗。 若刚才是在草原,现在却像是在森林。这山上郁郁葱葱,奇花异草,繁荣生长。唯独山顶有小片未化白雪。 “此番来西域,我倒是长了见识。”阮飞尘升起一堆火。 “呵呵,山内更是奇观。”黄衣男子取出羊肉,小锅与酥油茶,放在火上加热。 “一年四季的植物聚集一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极是壮观,早年有人进山采药,为野兽所害。后来采药者便少见了,多是一些外来不怕死的人。” 黄衣男子递给阮飞尘酥油茶与羊肉,自己也大口嚼食“我小时与阿妈在千年山外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算不得轻车熟路,但也知道堪比龙潭虎穴。” 阮飞尘吃东西时十分斯文,我涎着脸看着他手中的羊肉。如果在我手中,只怕现在已经只剩下骨头架了 阮飞尘抿了一口茶,火光照在他脸上,影子映在背后石壁上,妖冶无比。 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好看。我咽了一口口水,盯着他嘴角的梨涡。 “不知塔卡大哥对那白鹿族是否了解?”阮飞尘问道 “嗯”黄衣男子咽下食物,“白鹿族向来不喜与外界交流,只是听说白鹿族人一旦抓到外来人士,便开膛破肚,祭祀神灵,单是这传闻就让人闻风丧胆,加上前去冒险的人多是一命呜呼,所以没有活人知道白鹿族内部究竟什么样子。” 没有活人我想起刀疤老人,想必刀疤老人的婆娘对他也是闭口不言白鹿族内部情况。 阮飞尘浑不在意,气定神闲的用着食物,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围着火堆倒不觉得寒冷。 黄衣男子已经合衣睡下,阮飞尘盘膝吐纳。 盯着他头顶的白烟看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在他头顶摸了一把,热乎乎的,像蒸馒头似的,不知道他体内蛊毒怎么样了,希望不要再犯。 我困得睁不开眼,坐在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抓着他的袖子,半睡半醒。 “哟,来了个新人。” “长得不错,大哥肯定喜欢!” “那不一定,胸前一马平川!” “哈哈,你胸前都堆起皑皑白雪了,也没见大哥对你垂怜。” “那是他眼瞎!你也眼瞎!” “呦,我可没说不要你啊,要不我委屈一下?” “滚!” “吁,她要醒了。” “要不要把她抓走?” “不急吧” 好吵,我真的起床气爆发了。 “啊!”我气冲冲睁开双眼“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了!”说完我立刻像冰雕一下僵在原地。 眼前一男一女,男子黑色劲装,高挺英气,一头乌发以木簪束之,腰间一把宝剑,刀鞘镶有蓝色宝石,正环胸玩味的看着我。 女子一身红纱,妖冶艳丽,秀发披在肩上,一双丹凤眼颇是勾魂,红唇如血,眉目如画,肌肤雪白,一双玉足纤纤点地,不着鞋靴。此刻一脸惊愕,弓着背打量我。 “哟,这是个火爆脾气的。”女子勾起一抹嗤笑,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头昏眼花。 “飞火,别太过分了。”那男子皱眉道。 我回过神,才明白刚刚她对着我的眼睛是在试探我。 “切,我就是看看她有没有点儿本事,原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飞火站直身子,伸出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嗯,细皮嫩肉,长得俊俏,我喜欢。”说完伸出殷红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你,你们是谁”我闻到女子身上浓浓花香,身心畅快。 “我们啊,我叫飞火,这个痞子叫阿远”飞火的声音娇媚如丝。 “飞火,你说谁是痞子”叫阿远的男子面色不悦。 “还能是谁”飞火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我道:“小妹妹,你怎么这么虚弱?”她又摸了我一把,啧啧叹道:“看这样子快要消失了。” 阿远将她捞回身边:“别多管闲事了,大哥还在等我们。” “好吧好吧,”飞火不耐烦的摆摆手,临了对我飞吻“小妹妹,我在失魂谷等你。”殷红的舌头又伸出来舔了舔。 我一个寒噤,失魂谷失魂谷?! 啊啊啊啊啊啊!那不是鬼吗?! 我八爪鱼似的拱在阮飞尘怀里,希望能吸取一点阳气。他还在吐纳,丝毫未察觉身边发生的事情。 “呵呵呵,小妹妹,他是肉体凡胎,来投靠”话没说完,飞火被阿远拉出山洞“我们吧!”的尾音儿在我耳边回荡片刻才消失。 天啊,我差点没晕过去,难不成我也是个鬼吗 我瑟瑟发抖,安慰自己,既然大家都是鬼,肯定相亲相爱,总不至于害我对吧。 死死抓住阮飞尘的胳膊,我全无睡意。 “阮飞尘,你别睡了,天亮了”其实才四更天,乌七抹黑,但是我真的害怕。 只希望他能早些找到白鹿角。 胆战心惊下,当真是度日如年,我一会儿拿手指头捣捣塔卡,一会儿两只手摇着阮飞尘的身体,但是他们都纹丝不动。 “我真的睡不着了。”我站起身,蹦两下,抖擞精神,靠着火堆,想起关飞飞说,鬼怕火。 纯粹安慰自己吧,反正我不怕火。失魂谷的鬼怕火就行! 火堆“噼里啪啦”乱响,我一会儿一点头,直犯困。 果然天塌下来都没有睡觉重要。 洞口亮光让我一个激灵,睁大双眼,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一股浓浓的奶腥扑鼻而来,混着茶叶香气。脚边是架起的火堆,已经熄灭了。 我揉揉眼,阮飞尘靠着石壁,一言不发的喝茶。塔卡确认火星熄灭后,将柴火扔到山洞深处。 还好都在,真怕我打一个盹儿后就空无一人了。 “神医,我们进山吧,现在约莫五更天,走到千年谷要两个多时辰。”塔卡将茶罐收紧布袋子中。 “好” 二人拨开洞边花草,晨曦瞬间照亮山洞,我用手挡住刺目阳光。 忽然想起昨晚飞火的话,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鬼。如果是的话,为何不怕阳光? 千年山有许多野生土路,我们顺着一个斜坡进入一个小山谷。 正如塔卡所说,仅是入口山谷,就有许多奇花异草,我能叫得上名字的实在不多。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扑鼻而来的清香让人精神大振。 “这千年山真是个宝地,”阮飞尘指着脚下绿黄色莲状花朵:“这等雪莲,我倒是头一次见。” 两人走在花草从中,不时脚底窜过怪虫,发出细小肢体敲击地面的声音,我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黄金蜈蚣。”塔卡也指着那怪虫,打趣道:“上等药材,神医来一趟不容易,倒是可以带些药材回去” 阮飞尘笑道:“还是算了,不好保存,怕腐臭。” 小路顺着下坡越走越窄,最后变成平地。小路两边布满小腿高植物,散布着参天大树,树干虬曲苍劲,巨大枝蔓开成一柄大伞,滕曼盘旋而上,开出紫色小花。 “这小路是以前的采药农留下的”塔卡在前面探路,用一根半人高木棍扫来扫去。 “小心!”阮飞尘话刚出口,塔卡已经反应过来,木棍向上一旋,勾住一条流着涎水的青蛇,拇指粗细,一臂长短。 “嘶”阮飞尘面色凝重,“怎么这入口处便有青竹蛇?” “嗯,千年山入口处奇花异草,毒虫野兽要多一些,”塔卡解释道:“深入山体后,这些个灵物便越来越少,似是惧怕着什么。” 在塔卡带领下,一路有惊无险,偶尔有些野兽路过,倒并无恶意,二人时不时施展轻功,越过河流溪涧。 行走约莫有一个半时辰,走到了一处溪涧,位于山体一线天之间。 “阮神医,你休息一下,我来摸几条鱼。”塔卡撸起袖子,两只脚分开卡在溪涧两岸,眼疾手快,“哗啦”一声,自水中摸出一条鱼。 阮飞尘寻些干燥的木柴,堆在一起,拾起一条鱼,用黑匕剖膛开肚,丢去内脏,放在火上烤。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倒是没想到他有这本事,阮飞尘不应该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吗?不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吗?果然传闻有假。 我眼馋不已,凑在那烤鱼边闻了又闻,看着它被阮飞尘塔卡吞入肚中。 “阮神医,远处那白色尖角便是白鹿族入口。”塔卡指指南边小山丘后露出的白色石状物体。 “嗯,塔卡大哥,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顺着这溪涧应该就能到达吧?”阮飞尘洗把手问道。 “没错,神医,恕我不能随你入内了。”塔卡颇有些内疚。 “阮某一路若不是有塔卡大哥相帮,不知要浪费多少时辰,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你又何罪之有?”阮飞尘诚恳笑道。 “唉,神医,你有什么话要留下吗,如果你有不测,我便帮你将消息带给家人”塔卡问道。 虽然这话很不吉利,但却实在。 “没有”阮飞尘淡然道:“如果我能拿到那鹿角,皆大欢喜,如果拿不到,我也一定会回去见我娘子最后一面。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的心揪了一下,捂住耳朵,当做没听见。 “乌鸦嘴,你想死我不想死,你自己死吧!” “阮神医是痴情郎,天神一定保佑你。”塔卡背上包袱。 “塔卡大哥,后会有期。”阮飞尘起身揖了一礼。 塔卡拍拍他的肩膀:“一路顺风!后会有期!”说罢头也不回顺原路消失不见。 已经到了正午,山体密林遮天蔽日,越是深入山体,越是阴暗,让人不自觉脊背发寒。 顺着溪涧走上坡,阮飞尘一语不发,不知想些什么。但是苦了我这睡没睡好,起早赶路的鬼啊! “能不能走慢点,或者等等我啊—”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 那白色雕像看似很近,谁知道这溪涧居然这么长!还有阮飞尘,你不是会轻功吗,非要用两条腿走路!真不知道给自己省事! 阮飞尘当然不可能等我,他的步速很快,我仰天长啸的眨眼间,人就已经走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第三十四章 误入失魂谷 不行,再过一会儿我就真的被落下了! 我拍拍屁股,振作精神,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坚持就是胜利,为什么要坚持呢,为了救自己,为什么救自己,因为我不想死,为什么不想死,因为死了就不能尝尽天下美食 我低头探着路,没留神前方,一个劲儿疾走。 “诶呦!”是谁走路不长眼! 我摸摸额头,只听见“嗷!——”的一声长啸。 一个激灵,我像战战兢兢抬起头。 妈诶——! 我哆哆嗦嗦,一动不敢动,浑身的汗毛直竖。 眼前一对儿幽碧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一人高的白狼,呲牙咧嘴,哈着热气喷在我的脸上。 我咽口唾沫,眼睛眨也不敢眨,右脚跟小心翼翼抬起。 那白狼一下警觉起来,嗓子里嗷呜闷响,像张满了的弓,蓄势待发。 我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啊抖。狼口中的涎水一滴两滴的落下。 他向前探了一步,对着我嗅了起来。 “狼,狼大爷,小,小女子初来乍到,不,不懂规矩,你,大人有大量。”我趁着说话的时间,后退一步,见它没有扑上来,又后退一步。 它幽幽的盯着我,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我没看错吧?!我使劲眨眨眼,它在笑,居然还是鄙视的笑。 这年头连狼都知道鄙视人了?!成精了?!我开始全身神经绷紧,两条腿做好准备,心中倒计时。 “妈诶——!” 我一个转身,举起双手,用尽毕生力量拼了命的跑。跑吧!不跑今天就是饿狼的午餐了! 脚下植物繁茂,障碍物多,我跨着步子已经拖慢我的速度。跑了半天,却发现身后没有动静。 “不行了不行了。我关小池今天要翘辫子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不争气地停了下来,我自五更天就在走山路,又跑了许久,此刻两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今天就是把我生吞活剥我也跑不动了。回头一看没有狼跟在身后,我靠着一棵榕树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喘了半天,发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又跟丢了! 我急忙站起身,四下里一看,哪里还是刚刚进山那条溪涧小路,已经进入另一个山谷。 幽暗的山谷,布满壮观雄伟大树,垂下长长气须,蒲扇般的叶子叠加在一起遮住阳光。层层雾霭弥漫在四周,视线也不甚清晰,耳边时有时无的野兽嘶叫声让我胆寒。 只顾得跑,却没留神脚下路怎么办!我急的跺脚。 刚才似乎是从右边跑来的,可是我如果原路返回,遇见那白狼,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啊呀呀~”谁在说话?!我吓一大跳, 紧接着不断有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嘿嘿~” “唔~” “嘻嘻~” 声音越来越多,像决堤大坝涌入我的耳中。 我不断倒退,一不留神被破土而出的树根绊的一个趔趄, “真笨!”头顶传来幽幽的一声 “一点儿也不机灵~”“就是就是~” 我抓住一根气须,脖颈像卡了壳一般,僵硬的抬不上去,慢慢翻起眼皮向上看。 冷汗直冒,只求别看见稀奇古怪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我这才抬头看向那茂密枝叶。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刚刚是什么东西在讲话?! 闹鬼了闹鬼了,肯定是闹鬼了我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瑟缩着身子不断后退。 “真笨!自己就是只鬼!”“嘿嘿嘿~” 像是有无数人在头顶炸开锅的讨论,我的耳边一阵嘈杂。 “求求各位鬼大爷,小女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各位大爷放我一马!”我没出息的求饶,秉着十二分的诚心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还想让我们放过她” 又是一阵哄笑,夹杂着蔑视嘲讽。 行,你们最牛!你们开心就好,我现在只要能保命,磕个头都不算什么! 我颤巍巍钻到气须下倒退着走,眼睛不忘扫视四周。 “丝丝——” 我脚下一滞。 嗯,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没事,继续走继续走我忽视头顶那诡异的声音,继续倒退。 “嘶——” 我一个激灵,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啊。欲哭无泪地深吸一口气,我鼓起勇气,暗道:希望这次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一抬头,一对红眼直接对准我的双眼,长长蛇信“呲溜”划过我的鼻尖,昂起的绿色蛇头在我眼前转上一个圈。 我的眼睛直勾勾对望,脑子停止运转。“吧嗒”一滴液体自它嘴角直接滴在我脖颈上。 眼前一黑,我就直接晕了过去。 “真是经不起玩笑~” “哪有你那么吓小姑娘的?!” “唔好久没看见新人了,我兴奋。” “这可是我先找到,你别和我抢。” “飞火姐姐,你一个女的要女新人干嘛?” “要你管!” 好吵,又是谁在吵 我挤挤眼,不想睁开,突然意识到我是晕过去的!晕之前看到了一条通体碧绿的竹叶蛇,对着我流口水?! “诶?她醒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咽口唾沫,露出一条眼缝,面前一张白皙小脸,两只眼睛对着我扫来扫去,我一下子想起那对着我吐信子的绿蛇,手一扬, “啪”的一声脆响。我就势滚了一圈坐直身子。 “你,你打我?!”少年指着我,气呼呼道。 我倒吸一口气。这旁边站的不是飞火吗,这少年面生,没见过。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急忙道歉,尴尬笑道。 “不是故意的打的这么顺手?!”少年根本不想听我解释,小脸涨的通红,亮晶晶的眼睛幽怨盯着我。 这么可爱的少年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我尴尬笑笑,:“是啊,我反应快,你看,就是这么打的”我说着抬起手又示范一遍。 飞火忍住笑,对着那少年说:“小风,别闹了。” “你们女人一个比一个贼。”小风歪着嘴气道。 女人?你才多大啊,说的好像阅女无数似的。 突然想起正事,我环视一眼,我还在方才那榕树下。 “小妹妹,你这么快就来投靠姐姐了啊”飞火像看见猎物似的,对着我舔舔嘴唇。 一个女鬼对我舔嘴唇,除了想吃我还想干嘛?我头皮发麻。 “我,我迷路了,不是来投靠你啊”摆摆手,站起身解释道 然后堆起一副笑脸,“那个,飞火姐姐,能不能指个路,我要去千年谷。” “什么?你是去千年谷的?!”小风兀自对刚才那事儿恼火,没个好语气。 “没错啊,我是去千年谷。”我想想,没错。 “你想找死呀,你是鬼诶,千年谷与失魂谷可是势不两立!”小风没好气的解释道。 “啊?!这里是失魂谷?!”我惊的下巴掉了下来。 “是呀,你以为呢,姐姐一直在等你哦”飞火手一抬,摸了一把我的脸,凉飕飕的。 我一个冷战“可是我是想去千年谷,我误闯这里,不是想来投靠你们的。” “别做梦了,你知不知道,鬼如果踏入千年谷,就会失去灵力,受人摆置。”小风皱眉“你是鬼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愣了一下,我是鬼我一直没把自己当做鬼,虽然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活人。 “小风,你能不能温柔一点!”飞火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训斥小风。 “这是事实诶,再说,只要进入失魂谷,没有大哥的准许,谁也出不去”小风撇撇嘴。 “飞火姐姐,你行行好,带我去千年谷吧,或者你告诉我怎么走?”我可怜巴巴央求道。 “不行哦,小妹妹,”飞火耸耸肩,勾起殷红的嘴唇,“小风说的没错,没有大哥的准许,所有的魂魄进入失魂谷都是只进不出的。” “还有,你手无缚鸡之力,你这样子,还没到千年谷,就被野兽吓死了!”小风张牙舞爪作个样子吓唬我。 我缩缩脑袋:“原来那大白狼和那蛇是你搞的鬼!恶劣顽童!”我不甘示弱。 “对呀,就是我,还不都是因为你自己蠢得要死,笨的只知道跑。”小风耸耸肩。 “哇,我不跑难道坐等被你吃掉?!”什么歪理啊?! “果然是笨,”小风好笑的摸着下巴,对着飞火说:“我这么英俊潇洒的鬼会吃这么丑陋的女鬼吗?”眼角不屑扫过我。 “你!你个顽劣乳臭未干目无尊长欺上瞒下恬不知耻无恶不作恶贯满盈”我吸口气:“血口喷人卑鄙无耻厚颜无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臭小子!” 一口气骂的那叫一个爽快,我拍拍胸口。 小风与飞火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像看一只暴跳如雷的猴子。 “哈哈”小风眼中笑意满满:“哈哈哈哈哈哈哈!泼妇!” “笑什么,恬不知耻,骂你你还高兴!”我恼羞成怒。 “小妹妹,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飞火挠挠鼻尖。 “飞火姐姐,这次小风要和你抢人了,这女人,是我的。”小风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这女人是我的? “小屁孩,什么叫做我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再说你一个半大小子,还好意思装成熟”我颇为不屑。 “女人,”小风咬牙切齿道:“你再说我是乳臭未干小屁孩,我就把你拧成两半!” 我缩缩脖子,鬼不能乱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第三十五章 汤圆儿大人 “我可是上百岁的鬼,比你大多了。”小风桀骜不驯的冷哼。 说实话,他是比我高,但是有一张稚嫩的脸,少年气满满。 “小风,我可早就看上这小妹妹了,”飞火站在我身边,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我一个冷战,飞火身上一丝温度也没有。 “谁抢得过谁还不一定呢!”小风报以冷笑,继而看向我:“喂,女人,你叫什么?” “怎么说话的?!喂,小屁孩,你多大了?!”我抬起下巴一样的语气。 “哦?”小风乐了,眼里满是笑意:“我想想,我今年,一百二十三岁。” “老妖怪”我嫌弃的瞪了一眼他,“为老不尊!”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飞火直接忽视我们的对话。 “哦,我叫关小池”我努努嘴, “小池才露尖尖角”小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吧,看吧!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说错吧?! 我指着他鄙视笑道:“还说自己不是小屁孩,诗都背不对!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小风也不睬我,对飞火说:“飞火姐姐,阿远哥呢,等半天了,还不来?” “阿远不是去觅食了吗,最近来失魂谷的人太少,天天竟是鸟兽的魂魄,我都馋死了。”飞火嗅了嗅我。 我浑身一抖,紧张问道:“那个你们不会吃我吧” “会啊,如果我心情不好,保不齐会把你吞进肚子里”小风戏谑一笑。 “别听他乱说,恶鬼不吃恶鬼的”飞火安慰道。 “恶鬼?”我一愣,我是恶鬼,鬼就算了,还是个恶鬼?! “没错呀,你是横死的,怨念重,不过你和别的鬼好像不一样,真是奇怪。”飞火又嗅了嗅我。 “没错,她才死没有半年,可以见光,按理说应该修为极高才是”小风也不解看着我:“然而却很虚弱,嗯”欲言又止。 “应该快要消失了”飞火说出来小风想说的话。 “可惜可惜”小风有些遗憾。 我还要说话,话语被飞火的一根竖起的纤纤玉指拦在嘴边。 一阵阴风大作,身边长须随风飞舞,我神经绷紧,往飞火怀中缩了一下,但是她身上冷冰冰,冻得我直打颤。 小风见状,解下脖颈上玉带,“呼啦”一声将鼓起的雪白披风围在我身上。 飞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谢谢”我顿时觉得好多了,用口型对了谢谢二字。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阴风吹有半柱香时间,失魂谷像瞬间跌入黑夜般,暗无天日。耳边“呼呼”作响。 我咧着嘴,不是吧,这就伸手不见五指了,来的是何方神圣啊。 又等了片刻,阴风逐渐消失,山谷陷入沉寂,光束自树叶间隙慢慢洒下,雾霭中,仍是阴森森一片,但已能够看清事物。 我慢慢转动头部,向身旁的飞火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但是她两眼直视前方,丝毫没有察觉。 安静片刻,我刚想开口说话,鼻尖一股幽香,飞火迅速将我护在身后。 小风也敛容屏色。二人上前一步,对着白茫茫雾气拱手道:“大哥!” 我闻言也向那白茫茫雾气望去,什么也没看到。难道他们口中的大哥就是阴风雾霭?! “嗯”话音刚落,飞火面前凭空出现一个男子。 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只看了一眼,我就赶忙低头。 邪气凛然不过赏心悦目。如果沈出尘是人间谪仙,这男子是人间邪鬼。 苍白的面孔上,飞起一对儿桃花眼,慵懒的扫视我们三人,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邪笑,周身笼着淡淡的雾气,宽大的紫袍绣有蛟纹。脚上蹬有一双白底紫靴。 站在他附近,围着披风的我仍不禁瑟瑟发抖。他散发的寒气毫不留情侵入我的毛孔。 我想起了阮飞尘那张英朗的面孔,小小梨涡总是让我觉得很温暖。突然有些难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快些找到他 “他在千年谷。”那紫袍男子深沉动听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慵懒之气。 我一愣,抬起头,对上他的桃花眼,顿时像被摄魂一般,移不开。 “大哥!”飞火见状急道“她没有灵力!” 小风身形一闪,挡在我面前。 “嗯?”紫袍男人大袖一挥,榕树下顿时多出一张玉石长凳,他靠着树坐下,四肢伸张,两条腿叉在一起,嗤之以鼻:“怎么,从来没见你们这般心疼新人的。” “让我猜猜,飞火想起了自己生前的亲妹妹,小风升起情愫9。”紫袍男人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二人被猜透心思,飞火眼神黯然,小风则是面上一红。 天啊!这男人会读心术!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又瞥了一眼小风和飞火。 他打了个呵欠,将视线投向我,面上依旧轻轻微笑“你叫关小池?” “嗯。”我颔首,低下头没再看他。 “你来千年谷找鹿角,与那阮飞尘走失?”紫袍男人把玩着垂在胸前的气须,十分惬意。 “你?!”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你是新人,今天睡榕树下。”紫袍男人丝毫没有理会我的诧异“飞火,小风,新人有新人的规矩,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要以身犯险。”依旧是悠哉悠哉的口气,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 飞火小风面色一变:“是,大哥。” “嗯,我累了,不要打扰我。”说完,我还没能恳求离开,他已经凭空消失。 这也太惊悚了吧!就这么消失了?! 我苦哈哈道:“飞火,怎么办,你能帮我出去吗?” “小池,你”飞火同情拍拍我的肩膀:“大哥他人很不错的,跟着我们混吃香喝辣,包你衣食无忧。”然后递了一个关切和鼓励的眼神,人影一闪,就消失不见。 小风耳根还在发红,别别扭扭道:“关小池,你自己小心” 我跨着脸,想起紫袍男人的话,有点尴尬,嗫嚅道:“那个,谢谢。” “不用你谢!”小风面色一冷,腾空飞去。 我怔了一下,这小屁孩发什么脾气呢。低头一看,啊,忘记把披风还给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怎么离开这里啊?!我蔫儿在长凳上,手中握着气须,一生气向下使劲一拽。 “哎呦!疼死我了!”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我一愣,怎么还有人,不对,还有鬼? “是哪位鬼婆婆?” “我是住在榕树里的婆婆啊。”老婆婆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 “啊!”我吓得跳起来,转身看向榕树。 “别害怕,我在这里寄宿一千年了。呵呵,你是第二百五十个新人,这里好久没来小丫头了。” 真吉利我一脸黑线,二百五 “婆婆,你在树里面做什么?”我坐回长凳问道。 “我啊,魂魄被人打散,一丝光亮也不能见,元潇大人将我封存在这古树中。”那老婆婆慢悠悠道。 “真惨元宵大人是谁呀?”我枕着手臂侧卧问道,心道怎么不叫汤圆呢? “就是失魂谷的主人啊,小池姑娘刚刚还见到他呢。”老婆婆笑道。 “哦”我若有所思,原来那紫袍男人叫元宵这名字挺好吃的。 “嗯,元潇大人很善良”老婆婆像讲故事似的,我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犯瞌睡,深吸口气坐起来。 “老婆婆!” “嗯?”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眼巴巴哀求着。 “不行的,小池姑娘,你出不去的,这里只有在得到元潇大人的准许之后才能出去。”老婆婆叹道。 “可是我不出去,如果阮飞尘出现什么状况”我激动起来。 “哦?那位公子是小池姑娘的心上人呀?”老婆婆笑道。 “不,不是”我有些慌乱“他是为了救我去千年谷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送死。” “嗯”老婆婆犹疑一下“姑娘不妨去求一下元潇大人,也许他不会与你为难。” “婆婆知道他在哪里吗?!”我“嚯”地站起身。 “一直向东走,有棵柳树,你围着柳树顺着转一百圈,倒着再转一百圈,就能看见他了。”老婆婆耐心解释道。 “一百圈?!”我吃一惊, “对啊。” “好吧,谢谢老婆婆!”我感激涕零对榕树鞠躬后便一路东奔。 “千万要连着转啊!中间不能断!”话音自我身后传来。 一炷香后终于看到一棵参天大树。 颇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那柳树屹立在一条小河边上,河上有座小石桥。这里不似方才榕树下那般阴暗,光束柔和洒在水面。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围着柳树转。 一,二,三十 我晕晕乎乎,像打醉拳一般,脚下漂浮不定。 还有五十圈,我快要吐出来了!定定神,继续耐心转。 还有二十圈 “你在做什么,笨女人” “我在”我像飘在棉花堆上,晕乎乎道“转圈” 转了十圈,心道,不对,刚才那语气,那声音不就是元宵吗?! 我想停下来,刚停下不转,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晃来晃去,只觉天旋地转,“扑腾”便倒在地上。 “这,柳树枝怎么在转圈啊”我嘴里兀自喃喃自语。 “因为你晕了。”好听的嗤笑声自上方悠悠飘来。 我的大脑现在就是一团浆糊,我理着气,等待眼中的柳树停止转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第三十六章 进入千年谷 一股幽香扑鼻,紫色宽袍从我面前飞过一角。耳边有落地声。 “你在做什么?”紫袍男人悠悠道。 “我在等你出来。”我晃晃脑袋,爬起来,站在他面前,还是晕晕乎乎。 暗想,怎么没转够他就出现了,不是左右各转一百圈吗,难道榕树老婆婆说错了? 紫衣男人忽然咧开嘴,嗤笑道:“蠢女人!榕树鬼可是出了名的爱捉弄人。” 我一怔,反应过来,感情那老太婆是骗我的。啊!气死我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使坏! 紫袍男人好笑的看着我暴跳如雷的样子。 “你见我做什么,你是新来的,老老实实修炼,没事别来打扰我。”他双手环胸,慵懒成性,一双桃花眼眯缝着看向远处。 废话,我没事肯定不会打扰你,你以为我愿意见你啊,又不是什么善灵! 心里这么想,嘴上应承道:“呃—,元宵大人,我想恳求你放我离开失魂谷。” 他眯着眼,危险的语气:“你是这种心态求我的?” 糟了!忘了他能窥探人心。 我赶忙服软,赔着笑脸:“不是不是,我刚刚回过神~”内心还是忍不住骂,元宵元宵,还不如叫汤圆!这么可爱的名字白搭给你一个坏脾气的鬼! “是元潇,潇洒的潇”他塌下脸,逼近我,呲牙道:“我发现你非常的不听话,还非常的泼妇!” “你!”我退后一步:“那个,元潇大人,这次我真的错了,我控制不住我的思想啊,你大人有大量,放我出去吧” 已经快要到晚上了,不知道阮飞尘怎么样了。 “你很担心他?”元潇戏谑一笑“真是不巧,我不是善灵,我没有成人之美的善心。”他靠着柳树,紫袍衬的他愈发邪魅。 妖孽!这句话噎的我一个字也吐不出! “好吧,你怎样才能放我出去?”我闷声道,谈条件做交易的时刻到了。 “嗯?我高兴就不放你出去”元潇扯下一根柳条,修长手指晃来晃去。 我眼睛一亮!我没听错吧?!高兴,就不放我出去,我有的是办法不让你高兴! 哪知他勾起嘴角,桃花眼轻轻一飞,幽幽开口:“我不高兴你更出不去。” 我一跺脚,“你为什么要强迫我留下?!”指责的口气。 他面色一冷,手指已经卡在我的脖颈处,轻轻一举,语气不善: “小丫头,你不想活了?!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咳咳!”我挣扎着踢动双脚,脸憋得通红。 他手一松,我坠落在地,膝盖一软差点没跪倒。 “别惹我。”他别了个花环套在我头上,指尖凉意自额头传遍我全身。 我打了个哆嗦,认真怀疑元潇是不是因为阴寒症身亡的。和他站在一起像掉入冰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兴许这位吃软不吃硬?! “元潇大人,潇大人,元大人”汤圆大人(当然没敢说出口)我觍着脸,讨好:“您行行好,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英俊潇洒,举世无双” 这辈子都不后悔在玉牌楼呆过,阿谀奉承不在话下啊 他深吸一口气,幽幽吐出,眼里的玩味稍纵即逝:“我很高兴~”懒懒的语气。 我精神大振转而闷头丧气,他不是一高兴就不会放我走吗?! “所以,”元潇邪笑道:“我决定多收留你几年。”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我头上的毛要炸开了,摘掉花环,咬咬牙跺脚道:“我就不信我关小池走不出去!”一扭头拔腿就跑,生怕他抓我回去。 我还没跑两步,那花环飞起来,竟然又套在我头上。 我摸摸头,见鬼了!肯定是汤圆儿搞的鬼! 又扔下来,没跑两步,那花环竟然追着我飞, “啊——!”我招谁惹谁了?!我容易吗,一天之内狂奔几次! 终于跑到那老榕树下,喘口气,继续跑!临了不忘在老榕树上踹两脚。那老婆婆直在我身后骂我不尊重老人。 挤着眼狂奔,雾霭浓重,也只能瞧清十步以内的路。 “哎呦!” “砰”的一声,我被撞飞三步远,屁股摔的生疼。 “谁啊?!”气冲冲站起来要骂人,真的都不知道看路吗?! “诶?”我们两个人异口同声。 “阿远?”“小姑娘?”没错,我撞到的是那叫阿远的劲装长刀男子! “哎,我还有事,先不说了!”我绕过他继续跑。 他大跨步向前拎住我。 “我说,姑娘,有你这么跑路的吗?”阿远把我放在地上,嘲笑的看着我的丧气脸“你的速度快要超过蜗牛了!再修练几年一定能超过乌龟。至于为什么乌龟比蜗牛快呢?因为乌龟比蜗牛大!” 我哼哼唧唧地坐在地上,现在的鬼都这么无良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在跑路?”我上气不接下气, “难道你是在锻炼身体吗?”阿远故作惊讶:“啊呀,姑娘真是勤奋努力!” 我!我真的欲哭无泪,我记得昨天阿远不是这幅德行啊。怎么是这种痞子无赖? “奥对了,你叫小池吧,飞火兴冲冲对我说收了个新人,”阿远抱胸嗤笑:“我当是哪个,还是昨天那个,真是的,也不来个机灵点儿的!” “你!”我忍够了,爬起来指着他:“就你机灵,你机灵还撞在姑奶奶身上,你机灵还这么眼瞎?!” 老虎不发威真以为我是病猫?! “嗯嗯,小池姑娘说得对,那就请你继续跑吧~”阿远奸笑:“忘了告诉你,你头上的花环是认主的,甩不掉,祝你好运!” “什么?!”我的脸皱成一个面饼。 我一摸头顶,那花环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又飞回来了! “嗯,再见再见~小池姑娘!”阿远转身就走,我纵身一跳,抓住他的胳膊“慢着!” “嗯?小池姑娘还有事?”阿远傲娇一脸。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阿远公子,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可以。”阿远皱眉,随即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 “真的?!”我激动得都想把他扔天上。 “我有条件。”阿远眯眼笑道。 “你说!”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他眼里戏谑一闪而过:“以身相许吧。” 我面色一沉,扭脸就走!鬼话连篇,相信鬼是大大的失误! “哎!”他抓住我的胳膊,“开个玩笑!” 我白了他一眼“你们鬼是不是都没个正常的?”飞火也是,每次都对着我舔嘴唇! “你自己不也是鬼,你这么泼妇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瞧人家飞火,还像个女人一点~”阿远努嘴摸下巴。 “你!”指着他,刚想骂,我脑中闪过阮飞尘那张玩味的脸,不由担心,放下手“有话快说!” 他见我居然忍气吞声倒是吃惊,敛容严肃道:“如果我放你出去,你要发誓再也不涉足失魂谷。” 我一怔,随即小鸡啄米点头,谁没事想来这种地方? “好!我发誓,出了失魂谷后再也不踏足这里!” 阿远满意颔首,提起我的衣领轻飘飘飞入半空。 我满脸黑线,为什么都喜欢提我的衣领?!这样真的很像吊死鬼好不好?! 过了片刻,我们就到达失魂谷边界,阳光像被屏障阻拦开似的,边界外阳光明媚,边界内部则是雾霭茫茫。 “这花环,等你到了白鹿族就失去灵力了。趁我大哥没有发现。你快走,顺着这条溪涧。”阿远似乎有些着急,指给我看。 “好的,我一定疾跑而去!”我冲出边界,在阳光下对他挥挥手便转身离去。 只不过我没想到,阿远随后因此被打入失魂谷恶魂牢,苦受折磨。 顺着溪涧斜坡而上,我就看见那巨大白色雕像,不知是火把还是兵器。 那千年谷入口设有大门,木质涂漆,但是门口空无一人,一条小路通向谷内。 我顺着小路行走,刚入千年谷便摘下花环,扔在大门外。 “总算摆脱你了!”我走几步,心有不安,回头看,那花环竟然消失不见。 摸摸头顶,没有,悬着的心落地。低头一看,发现白色披风还在身上,唉,有机会再见的话还给那小屁孩吧! 我顺着小路走啊走,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藤蔓花草,开着艳丽的枚红色小花。但始终不见人影。 我唯一的好处就是活人看不见我,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不会产生一到千年谷就丧失灵力的落差感。 没有阮飞尘那张千年谷内部地图,这么找徒劳无功啊 我寻了一处阴凉地儿,拔开周围杂草,蹲了下来,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洒下,照在我身上拉出一个斜斜的影子,我一边盘算着太阳落山前要如何办,一边拿小棍子顺着影子乱写乱画。 画着画着我就停了下来,惊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我有影子? 为什么我可以拿起木棍? 失魂谷本为恶鬼集聚地,我能与常人一般行动不足为奇,但这里是千年谷 手一抖,我甩下木棍。难道说一旦进入千年谷,人鬼无异?怎么可能?!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还是说,我在发生变化?! 如果是那样,我岂不是很危险?!随时都会被发现,而且我没有那黑袍用来打掩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第三十七章 有惊无险 我抬头看了眼夕阳,只觉得那落日也变的诡异起来。 拍拍手站起身,我必须要找到阮飞尘,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吧 先顺着太阳的方向走。苦巴巴的安慰自己,此刻自己就是太阳花,向着光明总没错 千年谷的草木非常低矮,不像失魂谷散布参天大树。但是视野就开阔许多。 数着数走路,走到两千步的时候,居然还是没有一个人!太阳已经下去了一半了,我开始焦急,加快了步速。 事实证明我还是有点运气的,半个时辰过去,终于被我瞄见一个山丘之后有缕青烟! 一边欣喜若狂地奔向那里,一边沾沾自喜,千年谷也不像刀疤老人和老汉说的那般恐怖啊! 跑着跑着,发现脚边的影子越来越长,拉成了面条状,没有人形可言,诡异无常。 “那白色披风是恶鬼!” “追!” 身后那不远处的声音如同催命鬼,我顿时惊惧万分,拼了命的狂奔! “站住!”一男子在我身后叫道。 我站住还不得被你打的魂飞魄散啊,我才没那么傻! 爬上山丘,瞄准山丘上一个略微隐蔽的小洞,我作势侧身一倒,向左下方滚两圈,埋在半人高草丛中,手边正是那小洞。 那俩人已经上了山坡,我一动不动,心提到嗓子眼。 “不见了?” “如果是失魂谷的恶鬼就糟糕了。” “是啊,近段时间连死几人,都说是失魂谷恶鬼所为,人心惶惶。” “我记得不是有对付失魂谷恶鬼的方法吗?” “有阵法,但是失传了,自从嫡传族长离开我族之后就失传了,现任族长和圣女实在是令人失望。”那人还要再说,被打断, “吁—这话自己说也就算了,传入族长和圣女耳中,会被祭天的!” “唉外敌当前,难不成还会自相残杀?” 俩人声音越来越远,我瞄准机会,向左一滚,进入小洞,还没坐稳,就一路下滑。 “哎——!”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惊叫出声。 眼前漆黑一片,只觉得山洞洞壁光滑,似被打磨过似的,身上的的白色披风鼓张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我落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眼前一亮。 只见对面石壁上有盏长明灯,灯光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气流吓得一颤。我身下有个似蒲团般的软垫子,站起身,发现这蒲团上早就有个坑,想必常有人深入这里,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个地洞。 上前一步,有条暗河,顺着东西方向延伸,洞两边各安置有长明灯,左边是死胡同,右边似乎绵延不绝。 我顺着暗河走,俗话说水往低处流,跟着水走也许能找到出路。 走了几十来步,遇到一个右转角,我探出脑袋,看见隐隐约约光亮,心中大喜,这么快就有出口了! 这洞顶距我不过一掌距离,空间狭小,此时已经没有长明灯的光照,我摸索着洞壁,沿着水流走。 “坑我呢”心一凉,半个时辰了,我还没走出去。 邪门,那光斑明明看着就在眼前,这么走了半个时辰,光点还是鸡蛋大小?! 再走不出去我就只能在这山洞中过夜了! 一个人在山洞里我不禁瑟瑟发抖实在不行,就再跑跑吧 咬牙跑了几百步,抬头一看,还是那么大的光点,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跑了!就地一蹲,双手环住自己。 天啊,今天晚上就这么要在洞中度过了吗越想越害怕,脑子混乱一片。 “秀儿,那位公子有何行动?” 有声音,我抬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回禀族长,那公子现下在仙居楼打尖儿。” “继续盯着他,不要打草惊蛇。” “是,族长。”声音很小,很闷,但是还算清楚。 似乎是从上方传来。奇怪难不成这山洞上住有人?不会吧 以山洞的隔音效果,这对话怎会传入到我耳中?难不成这洞顶较薄?我决定一探究竟,现下找不到出口,如果真如我猜测那般,我可以想办法破顶而出,虽然这听起来有点滑稽~ 身边没有火对了,那长明灯! 我将身上的白色披风留在原地,免得等下我就找不到这里。 事不宜迟,我迈开了步子返回那蒲团所在处。 半个多时辰又来到那长明灯处,青瓷小罐里盛满灯油,放在石壁架子上,我取下来,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等我回到那白色披风处,远处的光点依然还在,诡异无比。 我咽口唾沫,告诉自己,你就是只鬼,你还怕什么?! 捧着长明灯,我抬头看那洞顶,距我约有一掌之隔, 是石壁没错,我抬起手摸索,一时间也没发觉自己居然可以触碰到实体。 摸索着洞顶,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由我静下心,仔细感受。 果然,我的指尖摸到一条细缝,与洞顶边缘完美契合,我将灯光移在下方,缝隙极小,我用指节敲了一下,传来“叩叩”的声音。 “有救啦!”我大喜出声,立刻捂上嘴,还好我的声音并没有在洞中回荡开来。 我放下长明灯,取下发簪,用簪尖对准细缝,向下一翘,毫无动静。只落下些许沙土。 想了想,我一只手顶在洞顶下方,另一只手加深细缝,顺便清理掉一些开口积灰。 大约半柱香后,一个四方形轮廓出现在我头顶。心下大喜,我又将那簪尖对准缝隙,轻轻一翘,那四方形立刻出现松动,传来石头摩擦的声音。 我两只手贴紧洞顶,向上一举,四方形石盖立刻被我举起,落下一层灰,洒在我身上。 我抬头伸脖子向里看,只见内部还有一处向右延伸的一人大小圆洞。这石盖略大于洞顶开口,我只好将石盖向右,移放在那洞边。 拍拍身上的灰,我将白色披风叠好收在怀中,胸前顿时鼓囊囊。想起阮飞尘说我没料,不禁脸上一红。 我晃晃脑袋,聚精会神,两只手扒住洞顶两侧,向上一跳,两臂撑起身体,我顺势向右一坐,头顶与上方石壁完美贴合。 这个小洞完全只能容下一人,半身高,一肩宽窄。 我俯卧下来,向右匍匐两步便到了尽头,没有了长明灯,难以瞧出洞内乾坤。我翻个身,坐起来,用手指感触洞顶。 “族长,圣女回来了。” “好,我现在就去。” 我的手一滞,紧张的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无比清晰,似乎只隔了一层木板子似的。 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已经没有人了。 我小心翼翼用力轻轻抬起洞顶,果然有一块肩膀宽窄的板子被我抬起一条缝隙,光亮瞬间透过缝隙照在我的脸上。 我顺着缝隙看了看,是间女子厢房,空无一人,这地板应该是在床底下。 我迅速拿开盖板,弓着背爬了出来,趴在床底下,将木板盖回去。 静静观察片刻,正对面就是紧闭的屋门,确认屋内空无一人后,我轻手轻脚爬出来。 “累死我了”我平摊在地上,定睛一看,头顶上方吊有一颗夜明珠,散发碧蓝幽光,难怪屋内亮如白昼。 爬起身,顾不得脏,猫腰至门口,门纸上捣出一个小洞,眯着眼观察屋外,屋外似乎挂有灯笼,光照下院前一片葱翠,远远能瞧见山下林地。看样子我已经在山谷上方了。 我迅速打开门,跑出院子,借着月色朝下坡走。 这族长住所位于一处山丘顶,顺坡而下有石阶,我怕遇见白鹿族族人,抄土路而下,不断有荆棘挂住我的裙摆。 有惊无险的到达坡底,借月色看着身上的衣服和两只黑漆漆爪子,不禁苦笑,现在我上街乞讨都没人怀疑! 顺着小路我向西走,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眼界倒是开阔,这里的植被不过只到脚踝处。 过了不久有个岔口,觅着那亮光,毫不犹豫我选择右岔口。 现在是黑夜,加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泥土染得不黑不白了,正好可以略微掩人耳目。 走着走着便到了小镇上,灯火稀疏,大多关门闭户。 “我要去哪里寻找阮飞尘呢?”我苦巴巴的望了一眼四周,安静的不像是有人住。 怎么白鹿族族人这么早就休养生息了?! “族长呢?!” 我正发呆,前方传来脚步声,一队人马出现在我面前不远处,队前一黑一白两匹马上坐着两名男子,正在交谈。 “族长已经去迎接圣女了,族长让我们先行会合。”。 “好”。 突然想起我还站在马路中间,他们已经疾驰而来,在这千钧一发,我只求别五马分尸! 哪知只听见“呼啦啦”!人马碾压土路的声音,竟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也无人撞到我。 奇怪?我怔了一下,怎么又没人看见我? 猛然低头,突然发现影子已经消失不见,路边正好一把扫帚,我顺手拿起,看样子东西还是能拿的,正在暗喜,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见,见鬼了,这这笤帚怎么自己飞起来了?!” 我一回头,身后是个小厮,惊恐万状。 我怔了一下,丢下扫帚,他见状撒开腿跑开,“鬼啊——!” 不会吧我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模糊不清,这是什么情况,我愣了半天,不管了,横竖吓不死人就行!我定下心神,筹划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第一件事,先找到阮飞尘! 我现在已经遗失了对他的感应,不如去仙居楼碰碰运气,如果那族长口中的公子是阮飞尘,我就不用盲目寻找了。 “不管怎么样,他总是会出现在有白鹿角的地方吧?!”我摸摸下巴略一思索,实在不行先从白鹿角的踪迹入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第三十八章 阮飞尘参加招婿大会 千年谷内部其实与四周国的大街小巷一般无二,但却十分清冷。停在岔口的榕树枝繁叶茂,偶有寒鸦掠过,发出“哇哇”惨叫,路人少之又少。 “这千年谷为何死气沉沉的”我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仙居楼。 想了想,不如寻家客栈,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找。 然而,别说客栈,连个开门迎客的酒馆儿都没有! “唉,又留我孤魂野鬼无所归处了”我一声哀叹,坐在身旁石头上歇脚。 “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我闻声抬眼去看,只见街上孤零零一个更夫敲着竹梆子, “咚!咚!”。 我定神一瞧,这更夫身上贴满符纸!阴风“嗖嗖”吹过,符纸“辟啦啦”的响。 心念一动,我蹑手蹑脚小跑至他身后一步远,刚想拍他一记,手还没碰到他肩膀,只觉一股莫名力量直击胸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直愣愣飞出去。 好奇心害死猫啊!“砰”!的一声响,我被摔的七荤八素,只见那符纸发出黄灿灿的光。 胸口着实疼,我抖着手抚在胸口处,翻江倒海“哇啦”一口绿血吐了出来。 更夫见那符纸发光,手中梆子一滞,两条腿抖啊抖—— “鬼啊——!”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见到鬼所以赶着去投胎?!我想笑,结果牵扯到胸口一阵痛。 颤颤巍巍起身,本来就精疲力竭,现在雪上加霜又无端被伤,左右没人能瞧见我,不如就先这么凑合睡一晚吧。 小跑到榕树下,我靠着树,将白披风掏出来,盖在身上,千年谷不像失魂谷那般阴冷,我抱着膝盖迷迷糊糊打着盹儿,这个盹儿一直打到天亮。 “诶?这是哪家姑娘。为什么没穿黑披风?” “是啊,怎么还睡在树下?” “最近闹鬼闹得厉害,也不怕被吞噬魂魄!” “就是!” 好吵啊——!为什么每次我睡觉都有人在耳边吵来吵去?!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顿时怔住,眼前乌压压围着一堆人,均身着黑披风,对我指指点点。 “醒了!” “唉,散了散了吧~” 我揉揉眼,奇怪,他们怎么能看见我,瞄准一个步履蹒跚的大爷,我揉揉酸软的腿站起身:“大爷,您能看见我吗?” 那大爷龟速转头,慢腾腾道:“小姑娘,你说什么?!” 天啊!我摆摆手“没事没事”走到旁边一个菜摊子:“这位大伯,这菜怎么卖?” “三文钱一把!”那大伯抬抬眼。 真的能看见我!我抬腿刚要走,那大伯奇道:“姑娘,你怎么不穿黑披风就出门?” “啊,啊,我,我黑披风丢了!”我支支吾吾:“那个,大伯,哪里还有卖的啊?” “卖的?!姑娘,你烧糊涂了吧?!这是发的,人手一件,你丢了就要找族长申领。”大伯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嘴里仍在嘀嘀咕咕。 “好,谢谢大伯!”我这身上的披风白刷刷的,走在大街上实在扎眼。 “各位行行好,行行好” 嗯?我闻声寻去,只见一个犄角旮旯处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老乞丐。 身下正有一张黑色披风,虽然有些脏兮兮的,勉强还能接受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刚要开口说话,他睁开一条眼缝,从脚到头打量我,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像见了鬼似的,他开始瑟瑟发抖—— “啊—啊,”他猛然倒吸一口气,气卡在喉咙,发出“咕噜噜”闷响“鬼,鬼啊!—” 微抬起的头停在半空,“砰”!的一声落地,已然断气。 “”对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都说将死之人能看见不寻常的东西,你就当我是白无常好了 我叹口气,一边神神叨叨帮这老乞儿超度,一边很不道德的抽出他身下的黑色披风,一股子酸臭呛得我想晕过去。 咬咬牙,将白色披风拿在手中,穿上黑色披风。 还没走两步,一个半大小孩儿看了我一眼,“诶?那黑色披风怎么飘起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哪儿有飘起来的黑色披风?又扭过头满脸疑惑不解,刚想开口问, 旁边一男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张口结舌:“鬼,鬼,鬼啊——!!”撒腿就跑。 我茫然不知所措,难不成是我身上的披风?我赶忙解下黑披风,再看那小孩儿,只见他面色一变,拔腿就逃。 “什么?哪里有鬼?” 众人皆朝我着方向看来。 所有人都好似没看见我一般。我一动也不敢动, “走了走了,神经病。” 我咽口唾沫,看看手中的白色披风,心里有了计较。 我穿上白色披风,贴着墙,走到拐角处,探出一个脑袋,手指头戳戳拐角口卖菜的大伯:“大伯!” 那大伯吓一跳,回过头看我:“姑娘,怎么又是你?” 果然是这白披风搞的鬼! 我讪笑着:“没事,没事,我来看看你生意好不好”扭头就走,找到一个隐蔽处,脱下白披风。 现在还是隐蔽行事比较好。想了想我用白披风包住黑披风,背在身上。 “你听说么,圣女这次回来要招亲。” “诶,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吗,就今天啊!” “那还不快去看?!” 圣女还需要打擂招亲吗我跟在那二人身后,一时间正事被我抛到脑后。 走了半个时辰,顺着人潮,只见前面不远处乌压压一片,喝彩声不断,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满满当当,叹口气,做鬼的好处就是不用挤来挤去。 我插到人群中,擂台上站着两名壮汉在切磋武艺。 “怎么不见圣女出来?”身旁两人窃窃私语。 “圣女是你我这种凡夫俗子能见到的吗?!” “自然不是,不过传闻圣女貌若天仙,更不是我等凡夫俗子配得上的。” “你听说没,失魂谷最近蠢蠢欲动,闹鬼闹几天了,前些日子还死人,所以圣女才提前回来。” “这还用听说?!闹得满城风雨!我猜这次招婿大会可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为了招募能兵善武奇才。” “就是说啊,以前哪里发生过这种事,这代圣女和族长颇有点势单力薄。” “诶诶,开始了!” 我闻言也抬头望去,只见擂台正中间站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手执宣纸。 “感谢各位赏脸前来,参加圣女的招婿大会。本次招婿内容分文斗武斗。所谓文斗,就是在规定时间内对出对联,题目由圣女给出。武斗就是一人做擂主,其他好汉挑战,挑战成功的好汉再为擂主由他人挑战。”这女子说完后就开始有人打鼓,咚咚咚连敲三声。 “现在开始!”朴素女子命人抬出香炉,立时点起一根食指大小的香。 擂台竖有一个屏风,依稀可见屏风后一张木桌子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影影绰绰有个人正在书写着什么。 下面立刻鸦雀无声,等着圣女出题。 我也紧张兮兮的等着,不知会有些什么题目。 “文斗共需对出三联。第一联,上联: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下面乱成一锅粥,叽叽喳喳。 “自一更天,三竿日,消一丝乏倦!”一黑披风亮蓝袍男子抬头挺胸,志得意满的跳上擂台。 “好!”旁边喝彩声响起。 我撇撇嘴,还算不得好,这水平,玉牌楼的姑娘不知道要甩你几条街。 “执一把刀,两筒箭,打一座江山!”一粗莽汉子飞上擂台。 下面叽叽咕咕,我则皱眉,这个不好。 约莫有十几二十人上台,没有一个我能满意的。 我心里早就给出了答案,这种对子是玉牌楼姑娘正式待客前就要学的皮毛。 “从五步楼 十步阁 望百步大江”人群中走出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上擂台。 两眉舒展上扬,双眸璀璨,鼻若悬胆,嘴角梨涡清浅易见,玉冠高束,墨发如雪,长身玉立,英姿潇洒,从容不迫。 阮飞尘!!!! 我眼眶一热,钻进人群深处,朝他走去。 一脸淡然,嘴角略有玩世不恭,下颌美人窝略微扬起,不是阮飞尘更是谁 下面顿时寂静无声,被这男子的才貌折服。 素衣女子眼前一亮,行至屏风后,不一时又拿出一张纸。 “第一联这位黑衣公子胜出!”素衣女子宣布道 “第二联:爱君如梦,携手相伴赏星月” 下面又是一锅粥,此联一出,一个深闺少女的心境便表露无遗, 台上二十人下去了一半,阮飞尘气定神闲的环胸斜立。等着其他人说完后,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不会。”阮飞尘惜字如金道, 下边先是一静,继而哄堂大笑。 我跳上擂台,蹭在他背上,唉,真好,久违的安心呐。 那素衣女子请示过圣女的意见后又换了一张宣纸出来。 “公子当真不会?”素衣女子走上前悄声问道,尴尬的看了一眼台下起哄的人。 “不会还站在那里!”“就是!” 阮飞尘气定神闲道“没错,我不会。”, 嗯?这么简单都不会,我侧头看着他,也没看出个名堂,只觉得他的眼睛亮晶晶。不过我心里有点儿小高兴,这是经典的情人联,对出来就像调情一样。 “好吧。”素衣女子抿抿嘴,皱下眉头转身道:“此联无人胜出,下一联:黄花岗,岗黄花,黄照碧血,血染黄花留芳阁” “绿水河,河水绿,绿映白塔,塔印绿水存真容。”阮飞尘字如珠玑,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底下喝彩声一片,其他人无疑落败。 素衣女子再次走向屏风,我从阮飞尘背上跳下,悄无声息走到那屏风后,想要瞧一瞧第一圣女是何方神圣。 谁料这端坐在案桌前,一言不发的粉衣女子居然以面纱遮面,横看竖看都看不见面孔。 “圣女,族长说,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位黑衣公子获胜。”素衣女子低声道。 “我知道了。下一场武斗,只需要参与者配合演出就是。获胜的肯定是他。”粉衣女子冷冷开口,声音宛如黄鹂鸣叫。 “是。”素衣女子走出屏风。 没想到这场大会居然是内定胜者。我还为阮飞尘捏把汗呢,现在可是白操心。 所以阮飞尘来招婿大会应该是为了那白鹿角吧?我否定又肯定了心中这一猜想,总不能他真是为了娶这圣女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第三十九章 白鹿族族长 武斗已经开始了。 台上一高一低两个壮汉比武,阮飞尘退到屏风前,双手环胸观战。 “牛虎胜出,哪位好汉再来挑战?!”素衣女子站在擂台中央,声音盖过底下的嘈杂。 “得罪了。”阮飞尘话音刚落,人已飞至那男子对面,我一晃神儿,就见他与那男子已经交上手。 我挪步到屏风后,那圣女依旧一动不动似座雕塑。 “各位,如你们所见,这位公子胜出!”素衣女子站在阮飞尘身侧,宣布道。 这场招婿大会,阮飞尘是势在必得的,十几人愣是没有一个能打过他的。 阮飞尘的本事我是见过的,这招婿大会,他绝对没有全力以赴,大概只用了二三成内力。 瞟了一眼那圣女,心里打问号,不知那白鹿族族长打的什么算盘。 粉衣圣女闻声起身,拿起椅背上的黑袍,转身离去,身后尾随两名丫鬟,略显寂寥。 我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总觉得这气质颇为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场下人已经悻悻然作鸟兽散。 “恭喜阮公子。”素衣女子面露喜色,“阮公子既然胜出,还请在客栈等候消息。” “好。”阮飞尘没有多说,与那素衣女子客气一番客气便独自离开擂台。 我紧随他,两手叉在脑后,想他脸上瞧出些许愉悦,不过就好似这结果在他预料之中一般,他一脸的波澜不惊。 阮飞尘慢悠悠走到仙居楼。客栈里面人山人海,都在讨论今日招婿大会比擂结果。众人见阮飞尘进入客栈,登时鸦雀无声。 阮飞尘负手上了二楼,吩咐小二端些热菜好酒,便自顾自进了房间。刚进屋,楼下就炸成一片。 我对阮飞尘受到的突如其来的关注,感到烦心不已。胸口像塞了一块小棉花,虽然没有堵死,也让我十分不顺心。 阮飞尘解开黑袍,人前的淡定从容卸下之后,只留一脸倦意。撩开袍子坐了下来。 脑子一热,不如穿上白袍,吓他一下,也许是个惊喜呢? 心情大好,我笑不拢嘴地伸手向后摸去,一怔,我的包袱呢?! 回忆着自那卖菜摊子出来后发生的事情,死活想不起来包袱丢在哪里了!! 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啊!难不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弄掉了?! 那我岂不是又只能孤芳自赏了吗?! 天啊——老天爷真是一点也不眷顾我!我蔫儿在桌上,侧头趴下,看着阮飞尘手指骨节分明,慢条斯理的斟茶。 一杯碧螺春茶壶与茶杯间流转,香气沁人心脾,半盏茶的时间,我就开始犯困,索性打了个盹儿。 “公子,请。”一小厮弓背伸臂示意。 听到声音,我就醒了,只见屋门口站着一排佩剑武生,形态各异。 “没想到阮某还有这福分,竟然要千年谷十二剑客亲自领路。”阮飞尘依旧坐在桌前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冷冷看着这些蓄势待发的剑客。这族长不仅有很强的戒备心,恐怕还有害人之心。 “听闻阮公子习武多年,我等前来讨教一番。”为首一名剑客言语之间,颇是不屑。 我看向那男子,身着青白长袍,带有半截银面具,遮住左半脸,嘴角邪肆上扬,目光阴鸷,牢牢盯着阮飞尘。 “哦?不好意思,我没心情。”阮飞尘气定神闲地正欲放下茶杯,只听“叮”的一声,瓷制茶壶中多出针头大小洞口。洞口正对阮飞尘。 而那暗器银针已然被阮飞尘捏在指尖 。 “哼,阮公子好功夫,不如与胡某比试一番。”不要脸说的就是这种使阴招还光明正大叫嚣的人。 阮飞尘顿了顿,放下茶杯。他对面具男挑衅浑不在意。 茶水自那细小针孔股股流出,摊开在桌面。 “族长既然来了,就不要躲在暗处。”阮飞尘手掌悬在桌面,那摊茶水便化作缕缕水雾,四散在空中。 “哈哈哈,阮公子好功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刚落,一女人身着紫衣长裙款款而入。 这爽脆的声音这正是那日我被困在山洞中时,所听到的声音。 “阮公子,久仰。”紫衣女人向后一扬手,示意剑客离开。面具男恨恨的瞪了一眼阮飞尘,拂袖而去。 小厮将屋门带上,只剩下阮飞尘与这紫衣女人。 这女人面容清丽,唇边一点痣,虽三十有余,但风韵犹存,身上没有多余首饰,简单干练。 “不敢当,族长恐怕连阮某是谁都不知,何来久仰。”阮飞尘毫不客气揭破紫衣女人。 紫衣女人淡然一笑,并不恼:“我虽不知阮公子的名讳,但不妨碍我对阮公子的欣赏。招婿大会阮公子脱颖而出,必是有过人之处。我特来恭祝公子日后与圣女百年好合。” “族长亲自前来,不妨直话直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阮公子是个爽快人。”紫衣女人单刀直入:“白鹿族与失魂谷势不两立,还望阮公子鼎力相助。” 阮飞尘半合眼睑,看不出心中所想。 “阮某一介平民,族长未免高看了我”阮飞尘淡然道。 “阮公子武功高强,见识过人。迄今为止,能在千年谷活过三天的四周国人,应该只有你一个。”紫衣女人戳中要点。 阮飞尘闻言一笑,眉眼弯起,但是眼中寒光曝露:“没想到族长这么快就查明阮某来路。” 紫衣女人嫣然一笑:“如果阮公子愿意合作,我们千年谷自然不会亏待公子” “有求必应?”阮飞尘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有求必应。”紫衣女人毫不犹豫。 “白鹿角呢?”我心里咯噔一下,阮飞尘这么问,没关系吗? “不在话下。”紫衣女人笑吟吟,抿一口茶:“这碧螺春还不够好。有机会请阮公子尝一下圣女亲手斟的茗茶。” 阮飞尘笑笑,转而道:“不知怎么一个帮法。” “帮我盗取一本书。”紫衣女人正色道。 “好。”阮飞尘不假思索答应道。 “很好,与阮公子合作果然愉快。”紫衣女人满意道:“那本书位于失魂谷与千年谷中间一水洞中,到时会有人带领公子前往。” “那么,为何要我去?”阮飞尘说出了我的疑惑。既然有十二剑客,加之千年谷不乏武功高强之人,何必要一个外族人帮忙盗取。 “水洞被下咒,白鹿族族人不能近身。公子是外人,并且武力高强,定然能取得那本书。”紫衣女人弯起的眉眼遮挡住了眼中的精光:“况且那本书本就是千年谷祖传书籍,只不过被失魂谷恶鬼盗取。理应物归原主。” “既然已经盗取,恶鬼何不直接毁掉阵法书?” “那是一本辟邪阵法书,极阳之物,阴寒之体触碰会遭反噬。” “嗯,两日后我就行动,我需要做准备。”阮飞尘颔首道。 “好,我就不打扰阮公子休息了,有需要尽管吩咐,”紫衣女人自袖中取出一块木牌,“这木牌可让公子在千年谷畅行无阻。” “多谢族长。”阮飞尘略显惊讶,但不多问,收下那令牌。 “告辞。”紫衣女人说罢离开。 阮飞尘说是准备一番,实则是要休养生息。 两小儿放好洗澡热水,退出客房。 “我也想洗澡啊”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 隔着屏风,阮飞尘脱下衣服,已经进入木桶中。 瞧得心痒痒,看还是不看呢。我躺在床上,有些猫爪挠心 “小池,你都多久没洗澡了?!”阮飞尘走出木桶,站在我面前,一脸嫌弃。 “你看你脏兮兮,破破烂烂,天天跟着我,我都嫌丢脸!” “你!”我气急败坏:“你当初黑的煤球似的,我什么时候这种口气对你说话了?!白眼狼!忘恩负义!!” “你说什么?!”阮飞尘面色一冷,手中多出一个黑色瓷瓶,抓起我的脖子“你不想活了吧!!” “我,我”我被勒的喘不过气,两只脚蹬来蹬去。 面前的阮飞尘狞笑着,笑着笑着就变成了杨美人。 “妈啊!”我一个激灵坐起身,发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脖子上缠着毯子。 看样子我到现在仍对临死前所受的折磨心有余悸,找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整杨美人。 松口气,手边软软的,阮飞尘不知何时已经洗完了。 阮飞尘微颦眉,正披着一件玉白单衣侧卧,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衣襟敞开,胸膛露出大半。春光无限好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会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嬉笑玩闹没心没肺的痞子。然而这些日子,我却看见了他沉稳淡漠的一面。那是一种让人心安又陌生的感觉。 嘻嘻哈哈的人,往往才是苦不堪言。 我深吸一口气,迷蒙着沉重的双眼。墨玉长发延伸至我手边,我躺下来,缱绻在他披开的青丝中。 一连两日,阮飞尘早出晚归,我醒来的时辰往往错过他离去的步伐,只能闲闲的等待他夜归。 “吱呀——”我正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门就开了。 阮飞尘笑嘻嘻看着床上的我,我愣了一下,他对上了我的眼睛。不过没有停留。 阮飞尘又叫来洗澡水,一个人痛快的洗,等他泡在水里,我才偷偷溜到屏风后。不知什么事情惹得他这么高兴,嘴角上扬。 “小池,”他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干嘛”我坐在一旁凳子上,吸着白蒙蒙的水汽。 “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地告诉我,让我有些恍惚。 “是啊,等你拿到白鹿角,就可以看见我了。”我耸耸肩,回到床上。 他今天真的很古怪,以往睡觉的时候会自己规规矩矩躺好。 我看了一眼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不禁皱眉,他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吗,今天睡觉的姿势真的有点像搂着一个人。我挪开,他并未察觉,看样子是不小心搭在我腰间的。 他一条胳膊作半搂状,一边笑眯眯朝我这个方向看,我已经很久没有见他这么开心了。 有古怪!我皱着眉想了半天,结果还是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一大早就有人亲自前来催命。 “阮公子,事不宜迟,族长请阮公子尽快动身。”那小厮站在门口,看着阮飞尘一张黑脸,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出去!”阮飞尘话都懒得说。 “是,公子”小厮见状合上门在门外侍候。 啧啧,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儿的。我连个盹儿都没机会打,就匆匆忙忙起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第四十章 水洞里的男人 明明才四更天好不好王云玉就这么对待客人的?! 阮飞尘将夜行衣换上,胸口不知塞些什么,鼓囊囊。 我扒在他背后,从窗户跳了下去。一切像是计划好的那样,不需要多余的人跟随,阮飞尘知道水洞所在地。 一路轻功疾行,忽上忽下,我的心都悬在嗓子眼。 一炷香后,我们来到一片深潭处。 虽不是夜黑风高,但此刻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太安静了。静到只有阮飞尘的呼吸声。我的心不由的紧缩。这种感觉与在失魂谷如出一辙 阮飞尘蹲在溪涧旁,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儿,随即他胸口衣缝处射出隐隐亮光。 我瞪大眼睛,瞧着他掏出一颗夜明珠。 “你,你,这不是族长屋里吊着的那颗吗?!”我指着那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他嘴角似乎噙着一抹得逞的笑,迅速将夜明珠深入在水中。 夜明珠的照射下,潭水深不见底,死气沉沉,连条活鱼的影子都没有。阮飞尘将夜明珠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 不会是要下水吧 我一不会憋气,二怕水,这么下去不得溺水而亡啊不对!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不是水鬼啊! 还在踌躇,他纵身一跳,“扑通”!便是一声。 “诶!”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了下去。 我手忙脚乱的抓住阮飞尘的脚腕,由他带着我向深处游。憋着气,我微微睁眼,心里恐慌到极点。 不知游了多久。也许时间很短,但对于我这旱鸭子来说,实在难熬。 速度逐渐下降,缓缓停下。我已经到极限了,两只眼睛上翻,窒息感再次降临。 憋不住了!!!我倒吸一口气,做好了溺死的准备。然而我却呼吸顺畅!这不是做梦吧?!我激动的要手舞足蹈。 小心翼翼的闭气再呼吸,果然一点儿事儿也没! 身为一只鬼,这个身份再次给我带来惊喜~ 我抓着阮飞尘的脚腕顺着他的双腿,攀至他后背,才发现在夜明珠照射下,有块凸起高地,爬满了藤蔓。 阮飞尘拨开一处暗红植株,露出一个密闭洞穴,洞口被一个铁门封紧。他掏出一把匕首,将洞门周围淤泥清理干净,拉住铁环,双脚蹬在石壁上,向后用力拉扯。 “咕咕噜噜”随着穴门的打开,潭水倒灌入内,我贴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噗啦”一声,阮飞尘探出脑袋,而我已经爬上岸。 方才这洞穴设在一处暗流中,暗流之外别有洞天。此刻我们已经进入不知名的山洞。 阮飞尘长时间闭气,许是头昏脑涨,瘫坐在我身旁大口呼吸。 我说呢,趴在他身上那么久,见他从容不迫,还道是他水性极佳,原来也有极限嘛~ 我站起身,观察这山洞,十分宽敞,一间屋大小,阮飞尘将夜明珠放在手边,照射下,只见不远处有扇石门。 我跑到那石门旁,石门一人大小,表面纹有榕树,颇为眼熟。 我看了半天,才想起这颗榕树竟然与失魂谷那老榕树一模一样,连气须的形状都一般无二! 石门只有一本书厚,因此推起来大概也是毫不费力的。阮飞尘面不改色便推开石门。 石门处似有机关,进入之后便自动合上。阮飞尘皱眉啧了一声,不再理会那石门。 如果找不到出口,今天便是进退两难。 四四方方石室,空无一物,但室内另有一扇门,不知通向哪里,站定观察了一番,我只在石室四角发现榕树纹。 推开另一扇门,这第二间石室多了一把椅子。 阮飞尘摸着下巴不知想些什么,围着椅子转了一圈。 这是把极其普通的椅子,一把极其普通的文椅。花梨木制成,座面设有软性坐屉。靠背板刻有精细纹路,像是两条交缠的藤蔓。 唯一一点遗憾的是,左扶手根部有指甲盖大小的缺损,像是被什么锋利兵器削掉的。 阮飞尘蹲在椅子腿儿落脚地儿,细细查看。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把椅子?为什么放在正中间?这里的缺口是谁削掉的? 不如坐上去休息一下,坐着思考总比站着强。我绕过阮飞尘,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屁股刚沾着椅子,石室就轰隆隆的响,紧接着我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多出四方空洞。这椅子同时向斜后方飞起,我身子没了着落,自椅子上滑下,人就掉进脚下开口的大洞中。 “哎——!”我刚进入黑洞,头顶开口处就合上。于是进来的只有我这么一只鬼 本以为我会摔得七荤八素,却没想到掉入一个软软冰凉的怀抱中,散发着幽香—— 我瞬间石化,这味道,不是失魂谷那汤圆么 “小池,我们又见面了。”好听的嗤笑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被放在地上。一个响指,我眼前一亮。四周燃烧着烛火。 而我,更是看清眼前一袭紫袍的男人,一张放大的脸凑了上来。 他眯着桃花眼,嘴角依旧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命犯桃花啊 我咽口唾沫,“呵呵——”后退几步,尴尬笑着,心说能跑就赶紧跑,谁料还没退两步,就碰到了石壁。 元潇戏谑道:“嗯?方才对我投怀送抱,现在就后悔了?”故作幽怨。 “我可没有投怀送抱,我是掉下来的!”我提高嗓门,一边想着壮胆,一边希望阮飞尘也能掉下来。 “没用的。”他看穿我心中的想法,收起笑容冷冷瞥了我一眼:“只有鬼魂坐上去,才能开启此洞。” 所以这就是个鬼洞?! 如今我是在劫难逃,而阮飞尘也不知能否顺利出去。 “他比你聪明,一定能找到出口,不劳你费心。”元潇斜睨着我,认为我的想法很多余。 我直接忽视他的讽刺。“你为什么在这里?!”靠着墙壁,顺便看清形势。 这是间石屋,有张雕花石床,铺着大红被子,旁边放着一张妆奁,但却空无一物,似乎很久无人居住。这像是一间女人的厢房。还带点儿喜庆。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元潇见我神思不定,眼神飘来飘去,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怎么样,你对这屋子满意吗?这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 “什么?!”我伸伸脖子,眉毛挤成一坨。 这是你家?!你还给我准备屋子?! “没错,今天我们就成亲。”元潇幽幽吐出一句话,身中戏谑之意稍纵即逝,他在等着我崩溃。他高兴极了。 我直接咋呼:“放屁!我才不嫁给你这个冰块儿鬼!我要走了,别拦我!”这不是神经病吗,我懒得和他说那么多,拔腿就往他身后的另一扇门跑去。 结局出乎意料,他居然没有拦住我?! 门外是石阶,下了石阶,穿过一个狭长回廊,眼界开阔很多。 眼前的石洞浑然天成,悬挂着妖娆的藤蔓,开出细碎白花,散发清香。这石洞高约三丈,洞顶有缝,阳光便自那里倾洒而出。照亮山洞。 我转了一圈,没有出口,唯一的出口是那洞顶的细缝。但是我哪里有本事飞到三丈高。 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确实没必要拦我。 元潇悠哉悠哉自石阶走下,笑的春风得意。 这鬼就这么讨厌,假笑成性 “小池,满意吧。”千年不变狐狸脸,一脸的狡猾。 “你到底想干嘛?”我警惕的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但是我很快就失望了,他早就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永远比我提以前一步准备好。 “你猜。”他站在我面前,双手环胸,“你问我想干嘛,那么我倒要问问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心说,还能干嘛,当然是来偷东西的“我闲得无聊” “你说谎,”元潇显然很不满意。 “所以你想干嘛?”我勉强笑笑,认真凝神听他讲。 “我想”元潇切入重点,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吃了你”这种笑我最熟悉不过了,馋虫作祟的笑! 我“嗖”的站起来,紧张的看着他,:“恶鬼是不吃恶鬼的!” “哦?”元潇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的点点头:“你是恶鬼吗?” “我是啊,飞火说我是恶鬼!”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是个恶鬼的我,解释着。 “我不介意。”元潇转个身,扯下一根藤蔓,编成花环。 我看见他这诡异的举动,伸手抱住自己的大脑袋。你别过来!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头皮发麻。 “我吃了你就能提高修为。”元潇果然拿着花环转过身朝我走来。冷飕飕的,我打了个寒颤。 “你不觉得很好看吗?”元潇递给我,不怀好意的邪笑。 “好,好看,你自己干嘛不戴?”我抱着头沿着洞壁躲开他。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扔掉。”元潇挑挑眉毛,摆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他将那花环向空中一扔,那花环顿时在燃烧起来,眨眼化成灰烬。 “你可以吃别的恶鬼!”我心肝儿直颤,保不准下一个烧成灰烬的就是我 “你太虚弱了。”元潇逼近我,停在一步远“趁你消失前,不如牺牲一下,给我补身子。” “你凭什么认为我快消失了?!”我缩着脖子。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和普通的鬼不一样吗?”元潇很严肃的看着我。 “哪里不一样?”我看看自己的双手,身体,不止元潇,连飞火都说我看起来很虚弱,似乎即将消散。 “你”元潇飞起眼角,嗤笑道:“比别的鬼笨。” “你!”算了,我打不过你,我忍! “啧啧啧,今天倒是比较有眼色,知道打不过我。”元潇非常得意。 自恋!狂妄! “关小池,鬼魂是不能直接见光的。”元潇解释“但是你死之后,魂魄直接就接触阳光,被阳气侵蚀,致使你飘无居所。不过也因此你身上的阴气被阳气所遮掩,躲过一劫,未被黑白无常勾去魂魄。” 这么说我能存留到现在是侥幸?! “你终归是魂魄,长久照射阳光,终会魂飞魄散。况且你修为尚浅,不能化为实体,寻常人无法用肉眼看到你,你何必奔波于凡人之中。”所以不如让我吃了你。 元潇嗤笑“关小池,如果不是因为千年山凝聚灵气,滋养阴物,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一语不发,因为我对此一无所知并且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 “与其眼睁睁看着你消失,不如用来果腹。”元潇邪魅地笑着,一只手伸将过来,指尖卷着白雾,我已经冷到极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第四十一章 争夺白鹿角 我侧身躲开他那只惨白的爪子。 “我不好吃,皮糙肉厚,再说,你吃了我,到时候黑白无常发现少了一个魂魄,会找你算账。” 早不吃晚不吃,现在要吃我?!凭什么?! “不好意思,我生性喜欢和人对着干。黑白无常还管不了我。”元潇拦住想要逃窜的我:“你这么美味的女人,怎么能错过?” 如果平日有人这么对我说,我一定乐得心花怒放。可惜这是只贪婪的恶鬼,我只有不寒而栗。 “你你你别吃我!我本事大的很,吃掉太可惜了!”我战战兢兢地,已经预备好为自己贴金。 元潇嘴角一翘,“哦?”眼神示意我说下去。 “我会洗衣服,做饭,唱小曲儿,吟诗作画我年轻美貌,彬彬有礼”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自己吹到天上后,我给出一个结论:“所以你可以让打个杂什么的” “此言有理。”元潇眯起双眼,眼珠子一转,“但是我不需要打杂的。” “贪吃误事!你难道不想知道千年谷要怎么对付你吗?我掌握很多信息!”威逼是不可能的,只能利诱。 元潇鄙夷道:“你不会真以为一本破书能奈何的了我吧。” “难道不是吗?”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元潇冷哼一声:“那阵法书,用来对付飞火阿远绰绰有余,对付我还太嫩了点儿。” “但是那阵法书,恶鬼不能欺近,否则会遭到反噬?”所以应该还在吧? 他一副早就知道你想什么的欠揍模样,:“蠢。一本破书又不是法器。” 不会吧王云玉不像是骗我们啊,再说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本书就在洞中,对吧?”我试探的看了他一眼,表示不确定的询问。 “想多了。”元潇一盆冷水浇在我身上:“那本书早就被我毁掉了” “你真以为那族长王云玉是想让你们来找本书的?” “你们?”我很敏锐的听到这二字,失神道:“她能看见我?” “没错。”元潇补了一句:“不仅能看见你,还知道你不是失魂谷的恶鬼。” “那她选择我们进入洞中是为了什么?” “她是想让你们帮她找到白鹿角。”元潇皮笑肉不笑看了我一眼。 “什么?!”我精神大振:“你说白鹿角在这洞中?!” “不在。”元潇乐呵呵的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那在哪里?!”我亮晶晶的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元潇戏谑道,修长手指轻轻敲点着双臂。 “不说算了!”我现在是阶下囚,是盘中餐,有什么理由让他告诉我呢? “你真认为我想吃你?”元潇故作一脸疑惑 我感情刚刚是在骗我?! “你这人太不靠谱了”鬼话连篇,我居然相信一个鬼说的话! “人靠谱,我不是人,当然不靠谱。”元潇振振有辞,突然收起笑容!如临大敌—— 我一个寒颤,看着他阴冷的面孔。 “这么快就找过来了。真是碍事。”元潇低沉的声音在洞中游荡。 我还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身边轻飘飘落下一个人,熟悉的气息让我心头一紧。 攥紧手心,我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对着我笑吟吟的阮飞尘。 他揉揉我的头,眼睛里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嘴角上扬:“久违了。”暗哑的声音让我恍惚。 “你能看见我?”我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你身边?”眼眶一热,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又骗我! “不是,”阮飞尘有些慌乱,抓住我的手:“是王云玉告诉我的。” 我甩掉他的手,不安的心冷静下来,“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因为我不相信,并且我在洞外不能看见你,”阮飞尘耐心解释:“多亏了失魂谷谷主这个山洞。” 我眯起眼,未能在他脸上看出丝毫欺骗我的痕迹难怪他昨晚好似看见我一般 元潇若有所思看着阮飞尘:“看样子你知道不少事情。” 阮飞尘将我拉在身后,失而复得的欢喜:“有些事情问别人,不如自己动手查。” 我不解的伸出脑袋看向他。 “我靠着那令牌进入千年谷藏书阁,找到一些关于千年谷与失魂谷的信息。”阮飞尘的手很温暖,紧紧包着我的小拳头,突如其来的温柔,我有些手无足措。 “这是聚灵洞。千年墓葬坑,聚集灵气,滋养阴物,所以小池暂时能够显现出人形。”阮飞尘抬起头,神色从容的与元潇对视。 “没错。”元潇看了一眼我被包住的手,微微皱眉,他觉得很不舒服,“出了这里,肉眼凡胎依旧不能看见她。” “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那白鹿角就在你身上。”阮飞尘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什么?!难怪王云玉会让我们来这里,八成是想让我们守株待兔,不对,明明是元潇在守株待兔 元潇深看了我一眼,带着一抹事不关己的笑。 “五年前,白鹿族的圣物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族长将这件事隐瞒下来,最终得知那白鹿角是被你盗走。”阮飞尘淡然道:“但是你的栖身地白鹿族无法进入,似乎惧怕着什么鬼咒。” 元潇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 “没错,”元潇接着道:“白鹿族居然妄想依靠你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魂魄与我对抗” 阮飞尘收起笑容:“元潇,你对自己未免太自信了。” “是吗,不过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元潇不屑的笑笑:“如果我没有猜错,已经有人围堵在出入口。只要你出了这聚灵洞,不管是否得到白鹿角,都必死无疑。” 阮飞尘一脸淡然,显然已经猜到这个结果。 “你”虽说阮飞尘武功高强,终究一人难敌万人之手。我不由有些担心。 阮飞尘安抚地摩挲着我的掌心:“我自有办法。” “王云玉打的什么主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坐收渔翁之利。”阮飞尘淡然一笑。 “四周国的人,从没有能够活着出千年谷的。”元潇开始对阮飞尘有点兴趣了“即使我不杀你,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她还没有那个本事。”阮飞尘冷笑:“如果你想杀我,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我现在确实不想杀你,我们还有交易要做。阮飞尘,本来你会死在我手上。”元潇邪笑:“但是现在,我可以放你走,关小池留下。” “哦?你留下小池想做什么?”阮飞尘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元潇邪魅的笑将起来:“当然是”话未说完,身形一闪,我已被他环在怀中倒退飞去“抢来做新娘子!” “诶!”我惊呼出声。 阮飞尘面色一冷,袖口滑出匕首,寒芒乍现,欺身而来。 “区区人类,妄想与我对抗,不自量力。”元潇大袖一挥,阮飞尘直直摔在洞壁上。 随着“砰”的一声,我的心跟着收紧——“阮飞尘!” 我一口咬上元潇的手臂,他吃痛松开我,看着我扑向阮飞尘。 “你没事吧?!”我忐忑不安将他扶起,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擦他嘴角的血。 阮飞尘任由我像抹桌子一样的为他擦拭,对着我呲牙咧嘴笑道:“心疼了?有多心疼?” 鼻子一酸,没好气儿道:“你都伤这么重,还没心没肺笑的出来!”看样子倒是没事,害我担心。 “嗯,我就默认你是在担心我。”阮飞尘涎着脸:“那我就委屈一下以身相许吧。” 我没好气儿的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 “嘶——”阮飞尘挤挤眼“疼疼疼!” 我没理他,看向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元潇。 “王云玉能看见我,为何不当面揭穿我?”既然她这么有本事,想必对我也无所忌惮。 阮飞尘爬起来,“她想利用你,接触元潇。好让我见缝插针夺取白鹿角。据说失魂谷谷主对小池这样的魂魄很感兴趣。”阮飞尘阴鸷着脸:“你想以魂养尸,元潇,没猜错的话你那师妹的尸体现在还在这山洞里。” 元潇不置可否地笑笑。 这么说那女子的房间应该是元潇师妹的吧 “元潇,她已经死了上千年,连白鹿角都无法让她起死回生。”阮飞尘身受重伤,有些虚弱,“更不要说关小池一个魂魄。” “小池不比一般的魂魄,没有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元潇懒懒道,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让我表态。 看我干嘛,难道我有什么办法阻止你吗,我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那你有没有听过另一个版本?”接收到我的回瞪,元潇眸光一闪,挑着眉:“早就听闻白鹿角是个神物,我闲得无聊,所以借来一瞧但是单这白鹿角还不能解闷,所以关小池要留下” 言外之意:你懂了么,我就是无聊,所以我盗白鹿角!所以我要关小池留下!!! 我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都算理由?!鬼话!肯定是想救师妹! 但是阮飞尘却沉默了,并且很认真地皱起眉头 元潇语调上扬“小池,我可以帮你变成恶鬼,这样你就不会消散,还能陪着我,如何?” 我心肝儿一颤,“不劳你费心!!!”我可不想天天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失魂谷。 “多此一举。”阮飞尘拉下脸:“你别忘了,她这样的魂魄还有一点好处,就是能借助白鹿角起死回生。” “做恶鬼不比做人强吗?”元潇非常得意的看着阮飞尘:“至少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 阮飞尘一张脸已经像臭鸡蛋一样不能再臭了,“元潇,我是来问你要白鹿角的,没时间与你废话。” “无利不起早。”元潇翘起嘴角“想要白鹿角,一定要有等价的条件与我交换。” “你说!”我率先问道,如果能救活我,我还是可以考虑合作的! “还是那句话,你要留在我身边。”元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阮飞尘。 “不行!”想也不想我就拒绝了,我可是有许多事情没有了结。况且留在元潇身边,那拿到白鹿角的意义还存在吗?!我不还是要像个恶鬼一样整日带在失魂谷?! 元潇看穿我的想法“关小池,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别想走。当然,阮公子随意。” “不过,如果你自愿留下。我勉为其难地忍痛割爱,白鹿角不要也罢。”元潇侧身环胸,似是在权衡利弊。 我紧皱双眉:“你宁愿让出白鹿角也要留下我,当真我能救你那师妹?!”我可不相信,我一个小鸡雏一样的鬼魂能比白鹿角值钱。 “非也,只不过是失魂谷缺个谷主夫人。这么好的条件还不答应?”元潇笑眯眯看着我,半合的桃花眼那抹戏谑却被我看在眼里。他肯定在撒谎。 一个激灵,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什么目的?”肯定还是想以魂养尸 “没有目的,”元潇耐心被我耗光:“关小池,我耐心有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第四十二章 心心念念的白鹿角 我陷入沉思—— 以我和阮飞尘的力量对抗元潇和王云玉绝对没有胜算。如果元潇能主动拿出白鹿角最好不过,但是这样一来我就要被留在这里受人钳制。 “小池。”阮飞尘突然转过身,与我四目相对,我望入他漆黑的双眼,看到了犹豫与不舍。 他想丢下我“怎么?”我避开他的目光,心神不宁。 “答应他吧。” 果然他的心思我岂会不知,虽然别无他路,但是此话由阮飞尘说出口,让我有点被卖的不爽快。 “没开玩笑?”我语气冷了下来。 “当然是开玩笑~”阮飞尘捏捏我的脸,笑嘻嘻哄着我, 我的脸色缓和过来,拍掉他的手,知道他话没说完—— “我保护不了你。”阮飞尘很严肃,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并且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王云玉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想带你深入虎穴。” “你觉得我会连累你?”一丝酸涩自胸口爬上眼角。 阮飞尘眯起双眼,揉揉我的脑袋,嗤笑,“你是傻瓜吗?” “留有青山在”阮飞尘轻声说道:“不怕没柴烧。” 是的,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能儿女情长,不能鲁莽行事 我摸着下巴沉思,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好吧!”我猛一抬头,对上他的双眼,无比坚定。 阮飞尘被我前后毫无征兆的转变吓了一跳,挖苦我:“哇,你果然是重色轻友,我还以为你会拒绝,陪我一起上刀山下火海!” “你好意思说!你还不是嫌我累赘才把我丢在这里!”我没好气儿的堵住他的嘴。 “关小池,你们说完了吗?” 差点忘了元潇,我接收到了他言语中的冷漠。 元潇行事无常,我还没摸准这位主的脾气,暂时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为好。 “可以,我可以答应你。”。 元潇很满意得看了我一眼:“拿到白鹿角以后,阮公子还是尽快离开,不要影响我们的二人世界。”那口气很认真。 阮飞尘眯着笑眼,然脸色极其难看,呛了元潇一句:“阮某事成之后会接我家娘子离开。提醒谷主一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斗不过我家娘子,最好还是安分点。” 我暗自掐了一把阮飞尘,我什么时候是你娘子了?! 不过夸我我还是高兴的,元潇斗不过我!呵呵,知我者阮飞尘也 元潇自认为不吃亏,还是很大度的表示愉悦,充耳不闻,笑的愈发邪魅。“关小池,我既然肯为了你将那白鹿角拱手让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明你傻! 元潇眯起一只眼就想发作,我赶忙道:“赶紧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元潇笑笑,不和我计较,两只手拢在一起,闭上眼,一团白雾自他手心生成,伴随着轻微亮光,半只鹿角腾空出现在我眼前。 洁白如玉,貌若神物。 元潇手一扬,将鹿角扔给阮飞尘。我可是心惊肉跳,这世上就这么一个白鹿角,你俩要是摔坏了连累我也不得好活! 阮飞尘眼睛一亮,将鹿角捧在手心。那神态就像得了一个觊觎许久的宝贝。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阮飞尘嘚瑟得递给我看。 “还不错,虽然少了一半。”我砸砸嘴,凉丝丝的,细看,白鹿角表面有盘根错杂的细小纹路,宛若藤蔓,交缠而上。我想起来了失魂谷的老榕树,那这白鹿角就像皱巴巴的树皮,只可远观~ “夫君我就是要用这个救你。”阮飞尘递了一个“我很善良并且伟大”的臭□□神。 真是欠扁!“你一个人能对付王云玉吗?”我无视他的胡言乱语。更重要的是,此番我选择留在这里,日后你会来救我吗 “你相信我吗?”阮飞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讲,“不会超过半个月,我就来接你。” 好久啊“那我可不管,如果到时你没来接我回去,我就自己先溜。” 我很想相信阮飞尘,但是我不能因为相信他就一条路走到死。 “哦?”阮飞尘挑眉,很受伤地抱怨:“关小池,你根本不相信我啊!” “唉,相信,相信!”我很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快走吧,我怕晚了会更难脱身。” “好,临走拥抱一下!”阮飞尘张开双臂就要扑上来。 我还没来得及躲,后领子就被抓起来。元潇面色不悦地将我带出十步开外:“阮飞尘,她现在是我的人。” “你走吧。”我挣脱元潇的怀抱,对着阮飞尘轻松地笑着,我知道其实笑的很难看。 “小池,我相信你是不会败给一个老妖怪的!”阮飞尘嘻嘻笑道,弯起眉眼,光彩熠熠。 这个男人,对我还真是迷之信任我回以“你放心,我无敌”的微笑。 “阮飞尘,你再不走,当心我改变主意。”元潇脸色铁青,眼前两人已经忽视他多次,关键是我这个人质一点也不老实。 闻言阮飞尘迅速抓起藤蔓,后脚跟在石壁上一蹬,两只手交错替换藤蔓直至洞顶缝隙,像条灵活敏锐的蛇。 “小池,我会回来救你的。”没有停留,一个横躺转身自缝隙离开。 我回味着这句话,有些失魂落魄 “我很不高兴!”元潇捏起我的下巴,两眼深如潭水,望不到底。 真是喜怒无常!! 我回过神,瞪着他:“你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难道还要我哄你?!” 他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松开我,两只手环在胸前,幽幽道:“小池,你别忘了,你现在属于我。” “哦。”我满不在乎道,“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想其他男人。”元潇一闪,侧身站在我身前,低下头死盯着我,语气不善。 “呵呵呵——”我打着哈哈:“元潇大人,说正事吧,你留我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了因为我无聊,需要你陪。”元潇勾起嘴角,慢悠悠道。 “嗯?”我用指尖点点他的肩膀:“汤圆儿,我发现你也不怎么擅长撒谎啊。” 如果是只老虎就应该尽快露出锋利无比的獠牙,这样我好抓住他的软肋。不过元潇更像是只喜怒无常的狐狸,有点点棘手 “”元潇抿着嘴,斜睨着我。 “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你对阮飞尘和我的出现没有一丝惊讶,并且你与阮飞尘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敌人——”我分析道:“就算你能窥探人心,也不至于能未卜先知吧?” 就算是鬼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关小池,你好像,有那么点聪明。”元潇眼中闪过惊喜之色,“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不想事的泼妇。” 我冷哼一声,对这个称呼充耳不闻。“你未免小瞧我了!” “你很想知道原因吗?”元潇戏谑道, “我不想知道。”强压住好奇心,跟这只狡猾的鬼斗不能按照常理出牌! “可是我想告诉你。”元潇一副困扰的模样。 “是么,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洗耳恭听吧。”说吧说吧,快上钩吧! 元潇勾勾手指,示意我靠近他。我狐疑看了他一眼,附上右耳,等他讲。 他凑到我耳边,寒气直逼我周身,我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元潇戏谑一笑,保持自己优雅的慵懒。 “汤圆儿,麻烦你下次离我远点儿,我冷!”淡定淡定,不能和一只老妖怪计较不是。 “哦?关小池,你再暗骂我是老妖怪,我就连着你叫我‘汤圆’的账一起算!”元潇悠哉悠哉走过我身边,忽然停下来。 我忐忑地看着他,这是要报复我吗? “你,”元潇眼珠子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很怕冷吗?” “不是我怕冷,是你真的很冷!”我颇为无语,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像个行走的冰块儿吗?? “现在有没有好一些?”元潇别开眼,轻声问道。 我怔了一下,忽然发觉他身上寒气已然消失。 “好多了,嗯”好像还很暖和 这聚灵洞地处阴寒之处,有如冰窟,加之元潇身上的寒气,我自方才进入这聚灵洞就一直起鸡皮疙瘩,身为一只小鬼,我承认我实在不称职,我也不懂为何自己会这般怕冷。 “嗯。”元潇见我一脸享受,不自觉勾起嘴角。 我们仅一拳之隔,闻着他身上的幽香,看着他对我懒洋洋地笑,我不禁有些失神,心跳的像只欢脱的小兔。 元潇见我发呆,眯起一只眼,睫毛盖住眼中久违的焦躁,避开我直勾勾的眼神,嗤笑出声:“真是蠢女人。” 罪过啊罪过,实在是因为他太妖孽了!!我修为尚浅,定力不够!! 我默默揩了一把额头上虚汗。 “走吧。”元潇走在我前面,似乎料定我会乖乖跟随他。 “去哪儿?!”这么一走,阮飞尘还能找到我吗?! “失魂谷。” 既是失魂谷,那依阮飞尘的脑瓜子应该不难找到吧~我也不再犹豫,小跑跟了上去。 确切的说不是走的,元潇提溜着我的后衣领子,正在空中飞来飞去,鬼不走寻常路,如何出的洞我也不知,只是眼睛一花,人就在半空中了—— “那么多方法,为什么非要抓我后衣领?!”我恐慌的抱住元潇的大腿,生怕他一不小心松开手,这位恶鬼被我抱得身子一僵。 元潇没有睬我,拂开我眼前的云朵,大地万物登时呈现在我眼前。此举无疑加深了我的恐慌—— 浑身筛糠似的抖啊抖好高,这么摔下去不知道会碎成几瓣儿半空就算了,这是高空,能不怕吗! 我恶狠狠瞪了一眼元潇,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提溜我衣领子,故意让我知道自己身在高空!!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元潇很不厚道地咧开嘴角:“笨!”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心说,你能!就你会飞!等下马失前蹄掉下来,栽个狗吃屎!!! 这句话在我心里刚刚念完,我就像只断翅的小鸟儿直线掉落——! “啊!!——!”已经连骂元潇的心都没有了,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小池?!” 飞火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过我这颗天降飞石。 就在我认为我要摔成稀巴烂的时候,我却安然无恙落在飞火脚边,四周的落叶被我震得弹起再落下。 “飞火,你怎么不救我啊?!”我有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庆幸。 “呃”飞火尴尬摸摸额角:“我还以为是哪只鸟半空中下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抬抬眼,果然看见笑到抽搐的小风,现在的少年真没良心! “快起来吧!”飞火不好意思地扶起我。 “那死汤圆儿呢?!”我一站起身就像只好斗的蛐蛐儿,架着胳膊就要找元潇拼命—— “汤圆儿!你就是这么对待人质的?!” 要不是我关小池命大,今天就被他摔死了! 元潇落在我面前,轻笑出声:“不愧是我的人,命硬。” “大哥。”飞火小风见到元潇略显惊讶。 “嗯。”元潇看了眼二人“阿远的伤怎么样了?” 我闻言不禁一震,我居然忘记那么重要的事情?!我答应阿远再也不涉足失魂谷的! 元潇看透我心中所想,扫了我一眼,有些不悦:“他没有资格决定你的去留。” “阿远元气大伤,现下还未苏醒。”飞火秀眉微皱。 “嗯,我去看看。”元潇思索一会儿,“你带关小池去碧幽阁吧。” “好。”飞火闻言飞起眼角,面带笑意瞥了眼傻愣在原地的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第四十三章 再入失魂谷 元潇说完之后就飞向失魂谷深处。 抬头一看,果然是在那榕树脚下,心里默默向榕树婆婆打了个招呼。 “对了,飞火,阿远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小风环胸站在我面前,瞥了我一眼,“他擅自主张放你出谷,被大哥罚去恶魂牢蹲了两天。” 飞火叹口气,没有说话。 恶魂谷,听着就不是什么消停的地方“那他现在在哪里?带我见他!”我面色唰的白下来,这下罪过大了。 “在听水阁。”小风道。 “小池,你最好不要去。”飞火拦住我“他现在昏迷不醒,你去了也没用,况且他不怪你。” “可是,”可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他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我是不是应该解释清楚这次真的是我的失误,没想到我真的还会回来。 “你不用自责,”小风缓和语气:“他是自愿的” “那等他醒来,我再去看他吧”我想想也没有更好方法来排解心中的内疚与郁闷。 “对了小池,你不是心心念念去千年谷吗,怎么回来了?”飞火疑道。 别提了,我顿时像泄气儿的皮球, 她一看我那脸色,心领神会,拍拍我的肩膀:“我早就说嘛!没有大哥的允许谁也不能出去~” 小风见缝插针道:“况且像你这种笨蛋根本就跑不掉。” “你!”我抬抬手又放下,没好气儿地瞪了小风一眼。忽然想起 这家伙的白披风好像被我弄丢了吧??? 我心虚地瞄了他两眼。 “你做什么坏事了?”小风反应迅速,危险地睨着我。 “我”这真不能怪我!我也不想搞丢的!但还是颇有歉意:“小风啊,下次姐姐亲手给你做一个白披风” 小风一怔,继而痛心疾首大骂:“关小池,你个笨女人!那可是个宝贝!” 榕树上乌鸦惊地哗啦啦!的没影儿。 按小风的意思,白披风有个用处——混迹生人之中,能掩饰鬼身上的阴气,这样能避开黑白无常这些个多管闲事的鬼差。 我听后比小风还要痛心疾首,居然真是个宝贝!! “赔我!”小风眼中闪过戏谑之意,严肃地准备搜刮我这个穷鬼。 “小风”苦肉计来一出——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孤身一人,在那千年谷备受欺负,这才不小心把白袍弄丢的” 小风嘴角一抽,“你继续。” “其实我内心无比愧疚,那是你借我用来御寒的,想当初我饥寒交迫,身负重伤,如果不是你那披风”我打好腹稿还要说时,小风突然一脸紧张的抓起我的双手。 “你受伤了?”他抓着我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检查我是否受伤。 飞火若有所思,诡异的咧开嘴笑,冲我眨巴眨巴眼。 我有些尴尬抽回手:“小风,我没事了,区区符纸奈何不了我。” “没事就好。”小风松口气,见我有些异样的看着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支支吾吾解释:“我是怕你受伤严重,就不能为我做白披风了!” “你放心,”我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肯定能给你做出来,比原来那个漂亮一百倍。” “你知道就好!”小风别别扭扭别开脸,“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就脚底生烟,不见人影。 飞火啧啧叹道:“行啊小池,你一来,就虏获我们失魂谷两大美男。” 我白了她一眼,一共就三个男的,不就小风情窦初开吗,难不成阿远也是?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飞火见我一脸的嫌弃和不相信。 “知道什么?”我狐疑道。 “你真不知道啊”飞火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那我还是先不说了,等你自己慢慢发觉吧。” 我更加狐疑,她只是笑嘻嘻不说话。 “走吧,带你去碧幽阁。”飞火拉着我就往失魂谷深处走。 “飞火,你知道元潇的师妹吗?”我突然想起此事。 “嗯?什么师妹?大哥有师妹吗?”飞火打开碧幽阁的窗子,缕缕阳光照射进来,驱散屋内霉气。 “没有吗?他不是要救师妹才抢白鹿角吗?”我帮着将床褥铺开。 碧幽阁其实只是一间厢房,长期空着。长年累月下来,多少积攒了一些灰尘。但是总体来说我很满意,不大不小,还算舒适。 “哦,你说那个白鹿角啊。师妹什么的肯定是谣传。”飞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这样的,五年前白鹿族族长率领十二剑客,在失魂谷入口叫嚣,说什么不灭了失魂谷就不是啥啥啥,记性不好,我忘了叫啥。” 飞火嘟起殷红嘴唇“大哥当时正在清修,一怒之下端了白鹿族族长老窝,顺走了白鹿角。师妹什么的,绝对是无中生有。” 飞火见我惊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抬抬手帮我把嘴合上:“据说那白鹿角可以助眠,所以大哥一直放在身上。我见过一眼,没什么特别的~” “不是说一旦失魂谷的恶鬼进入千年谷就与常人无异吗?”我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白鹿角,感情元潇得来全不费事儿??! 还有这家伙为什么不辩解呢?真是鬼话连篇!不过他好像说过因为无聊才盗取白鹿角 “小风的意思是,像我们这种修为尚浅的恶鬼,最好还是不要踏足千年谷。”飞火捏捏我的脸,媚笑道:“尤其小池你这样的。” 我汗颜的扶额。 “即使大哥失去灵力,一样比常人强出百倍,他生前可是武功好手。”飞火颇为骄傲“区区人类,妄想与鬼对抗,自不量力!” 那么如果是这样,王云玉打从一开始就在欺骗阮飞尘。除了想要阮飞尘盗取白鹿角,还有什么目的让她三番五次与我二人为敌?当真是因为我们是四周国人吗?那么白鹿族对四周国到底怀着什么深仇大恨? “小池,你来这里也是为了白鹿角吧?”飞火借用灵力将屋内打扫干净。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软软的。 “是啊,就是为了白鹿角。”我将事情原委讲与飞火听。 “那杨美人真是贱货,要是姐姐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此委屈。”飞火义愤填膺道。 “爱之深恨之切。”我走了一路想了一路,虽然我不能原谅杨美人对我做的一切,但是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想必她是真心喜欢阮飞尘的吧。 “小池,”飞火坐在我身边,大红色鲛绡拂过我的手背,一对儿凤眼魅惑地看着我,丹红舌尖轻轻舔过嘴唇。 我心肝儿一颤,生怕这位姑奶奶吃了我。 “飞火,”我苦着脸抱怨:“你能不能别这样看我,我保证下辈子如果是个男子一定娶你为妻!但是这辈子肯定不行啊!” 飞火嗔怒道:“小池,你在想什么啊,我是看你脏兮兮的,想着——要不要带你去洗个澡?!” “这里可以洗澡?!”我跃跃欲试,要知道自从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没洗过澡,不知道有多羡慕阮飞尘能行动自如! “当然,失魂谷可是恶鬼的天堂!不知有多少恶鬼想要长栖此地。”飞火傲娇道。 “哦,那他们真是没有福气啊”心中羡慕的不得了,你们是进不来,我是走不了。 “走吧,你现在这个样子都可以沿街乞讨了~”飞火双手一拍,掌心慢慢幻化出一件雪青色广袖留仙裙,“这个你穿!” “飞火你真厉害”我瞠目结舌地接过来,抖开一看,“这不是宫装吗” 飞火眼睛闪烁一下,呵呵笑道:“是吗?我看不出来,就是挺好看的,我就顺手捞走一件儿。” 我眯着眼看不出个所以然,“好吧。”其实我极少穿这种衣服,行动不方便,颜色鲜艳太扎眼 “快走快走,带你去失魂谷独有的温泉。”飞火牵住我的手,小碎步穿来穿去。 碧幽阁与大柳树相对而立,我指着碧幽阁旁几间镂空红木门厢房问道:“飞火,这些都谁住啊?” “啊,你右边那间是我的厢房,左边那间暂时无人住。”飞火七绕八拐,指着我眼前郁郁葱葱的小院“喏,这是大哥的。” “可是我只看见花草树木围成的小院啊!”我惊愕的看着她,心说是我眼神儿不好吗?? “他住地下。”飞火解释道。 地下我牙齿“咯咯咯”打颤,一是因为飞火身上的寒凉之气,二是想到元潇不会住在棺材里吧? 失魂谷始终笼罩在烟雾中,细碎阳光插缝而入,让我有种置身梦境的幻觉。 我们行有半柱香时间,来到那温泉所在地。温泉四周围有矮山,汤泉泉水沸且清,升腾起的水雾散发着特有的泉香,我褪去衣衫,独留亵衣,小心翼翼进入温泉。 身心疲惫一扫而光,汤水细腻温柔,雾气氤氲环绕在我四周。 “小池,你先泡着,我要去照顾阿远。”飞火蹲在我身边一块石头上,帮我散开头发。 “好吧。”我皱皱眉,想了下,应该还记得回去的路。 飞火一走,独留我一人泡在温泉中,孤独冷清之感便侵袭而来,胡思乱想模式开启—— 不知道阮飞尘现在怎么样了 伸出手将汤泉水洒在手臂之上。心里大大感慨一番,失魂谷的恶鬼都过得这么惬意,我生而为人的时候天天像无家可归的乞儿,实在是不公平。 “所以才让你留下来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一个激灵向下一屈膝,身子埋在温泉中。 是飞火?汤泉上烟雾很浓,我目及之处并没有飞火的身影。 “飞火,你不是去照顾阿远了吗?”我对着白茫茫雾气问道。 “对啊,然后我又回来了。”飞火懒懒道。 这么快?? 我皱皱眉,“你在哪里,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是雾气太浓了。我怕沾湿衣服,离远一些。”飞火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懒洋洋的。 “哦”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脑袋里一道光一闪而过! “飞火,你要不要一起来泡,实在是舒服。”我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还是不要了,小池,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飞火言语中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说实话我是蛮饿,我已经很久没有饿过了,来到这失魂谷真的是与常人一般,但是这个声音 “我觉得还好,要不飞火你先去,我等下找你。”我警惕的望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第四十四章 拈花束发披“绫罗” “那好吧。”飞火轻声笑道,像只鬼魅,让我不寒而栗。 躲在石头后面,低头瞅瞅身上的亵衣,虽说单薄,但也能遮体。 再度再度再再度!确认没有人之后,我迅速套上裙子,这留仙裙正好合身,穿上去清爽自在。 松一口气,拖着长长湿发准备回去小憩一番—— “小池~你怎么还穿着亵衣泡汤?” 我抬起的腿僵在半空,放下,回头—— “我就知道是你!!!!!”抿唇斜睨,咬牙切齿,还好我有点儿防狼意识,不然就被看光了! “真聪明!”元潇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不过你也没什么可看的。” 我怒道:“没什么可看的你的贼眼还在我身上转来转去?!”你当我眼瞎啊?!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站的越近越危险。 元潇嗤笑一声没有说话,不知是这雾气的缘故还是他当真魂不守舍,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迷蒙。 “走吧。”我还未拒绝,元潇一把抓住我的手。 一只手轻轻环在我腰间,将我半拥入怀,我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别开与我仅隔两寸的脸。 “你来干嘛?”我不禁疑道,这也太巧合了吧,我才进去没多久,这尊活佛就来了,更巧的是飞火前脚刚走他就来了! “自然是来看美人出浴图。”轻笑声不停。 “色狼!下流!无”我还要再骂, “关小池,你又想被丢下去了?!”一丝危险气息让我不禁抖上两抖,老实地闭上了嘴。 元潇身上总有一股幽香,今天靠近一些才闻出个名堂,不禁心下大骇。 这是熏肌香啊熏肌香!熏人肌骨,不生百病,千金难求!当年玉牌楼花魁为求此香,遣人寻遍各地,最后不得而终。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香气,自然是托王大人的福。王大人不知哪里得来这熏肌香,亲自送与关飞飞。想起那花魁平日里趾高气昂,结果低声下气捧着一袋子金银珠宝,与关飞飞做交换的吃瘪样子,我就乐开花~ 元潇大概知道我在神飞天外,颇为不满。环着我的手不由紧了紧。 我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什么豆腐都吃!你都多大年纪了?! “关小池,为什么你在我面前总是心不在焉?”元潇黑着脸。 这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啊“你想知道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嗤笑一声:“不想。” 我耸耸肩,那正好,我还懒得说。 “小池!”飞火正将各色菜肴端出在小院内石桌上。一抬头看见元潇带着我自半空落下。 小风小脸上本来柔和的线条,在看到元潇抱着我的那只手时,瞬间僵化。 蹙起眉头,我挣开元潇,跑至飞火身边。 “飞火,鬼不是不用吃东西嘛。”捏起一块杏仁酥。甜丝丝的香气弥漫在唇齿之间,我长吁一声,真他nnd好吃 飞火见我吃一块儿杏仁酥就享受的瘫倒在石凳上,也捏起一块,“不好吃啊,怎么没有味道啊?!”飞火皱着眉,又吐了出来,“还是生魂好吃!” 我闻言呛的不行:“飞火,你们平时都吃生魂吗?!” “是啊。尤其是你这种的。”小风脸色缓和过来,坐在我身边。元潇勾着嘴角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坐在我对面。 “你别瞎说,我知道你们不吃我的吧”我偷偷睨了一眼元潇,没底气地说道。 元潇促狭一笑,不置可否。 “大哥,”飞火一坛酒递予元潇。酒坛子一掌大小,刚刚好被包在元潇手中,元潇右手一挥,泥封消失不见,霎时酒香四溢。 “好香啊”吞吞口水,我平日里并不嗜酒,但是今日不知为何,酒虫被勾出,居然有一种想要夺过来的冲动。 “香吧?”飞火递予我与小风各一罐,“这可比你那杏仁酥好吃多了,这是生魂泡的酒。” 我刚入口的酒“噗!”地喷洒而出, “小池”小风飞火瞬间石化,用眼角悄悄观察元潇的反应。 那酒水自元潇鬓角结成水珠,慢慢滑落,一张脸铁青色,面无表情。 我捧着酒坛一动不敢动,只能自求多福。 谁料元潇挑起眉头,噗嗤一笑,嘴角微微翘起“真是笨。” 飞火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小风则是面色一变,沉默不语。 “是是是,我这个人天生笨手笨脚!”我暗松一口气,小心翼翼将酒坛放在石桌上,“这个给你,擦擦吧”我将一块月牙白帕子递予元潇。本来是向飞火借来擦嘴的。 “飞火坐下吧。”元潇接过帕子,浑不在意,兀自懒洋洋道。 虽然有这么个小插曲,但我在食物面前向来有种忘我的精神。很快就埋头大干,同时不忘与小风斗上两嘴。 元潇一直笑而不语,如果往日我还能视而不见,今日实在是不能不在心里敲响警钟,近期要远离元潇才是 “飞火。”我水足饭饱跟在飞火屁股后, “怎么啦?”飞火摸了一把我红扑扑的脸蛋。 “元潇生前是什么来历啊?”我又想起了熏肌香。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大哥已经有五百年修为了。”飞火想了想。 “那小风,阿远他们呢?都是后来才来的吗?”我继续问道。 “小风比我来的晚,小风是三百年前才来的。至于阿远嘛,阿远生前是大哥的随侍。”我们慢悠悠走着就回到了大柳树附近。 “元潇居然死了那么久对了,飞火,我需要缝纫的东西。”我想起还欠小风一个宝贝,还是尽快赶制出来一个比较好,省的他一见我就借题发挥。 “好~”飞火拖着长音,懒洋洋的。 大概真如元潇所说,千年山集聚灵气,滋阴养物,所以我在这失魂谷精神头很好。 睡不着便想着转悠一下,本来想拉上飞火,但是飞火说没有吃饱,像元潇请示过后便去觅“食”。 我想着这次前来,还没好!好!问候那榕树鬼,便信步直走向前。 “小池姑娘。”榕树婆婆伸出一根气须,像我挥了两下。 “婆婆,上次是我失礼,不好意思。”我笑嘻嘻坐在榕树脚下,心道我才没那么好心~ “呵呵,半斤八两,不过你这傻丫头竟然真的转圈”榕树鬼发出毛骨悚然的嘲笑。 我没好脾气了,拽起一根长须:“老鬼,你也是为老不尊。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女子,可怜巴巴的像你讨教,你居然使诈!” 榕树鬼“诶呦”两声,“你太顽皮。” “对了,婆婆,你能告诉我,失魂谷的出入口吗?”我一只手捂在脸侧,贴着树悄声问道。 “你想知道?”榕树鬼也悄声说道。 “” 你们是商量好了吗,怎么都是这句话??!真当我好欺负?? “但是我不能说。”榕树鬼荡起几根气须,那模样像是在学人耸肩,瞧起来极滑稽。 “好吧,你不说我就每天都来拽气须,拿去烧掉。”我也耸耸肩。 “唉,不是我不想说,是不能说也不能帮你出谷。”榕树鬼叹气道:“小池姑娘,你好不容易来到失魂谷,何必再出去,你可是第一个被谷主亲自带回来的新人!不知道有多少恶鬼眼红。”言外之意别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我的头轻轻靠在树上,抬头看着月亮。 虽然我相信阮飞尘神通广大,但是他孤身一人,我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找到他,尽快回去,我还要寻爹爹。 片刻的沉默,榕树鬼好心地将我上方的树枝收拢,露出一片月色朦胧。 我抱膝观天,脑袋里空白一片,发着呆的时候,头顶传来尖锐的声音—— “你就是关小池?!”一股浓烈香气席卷而来。 “阿嚏!”我不加提防,直接吸入口鼻之中,被呛得直打喷嚏。 榕树鬼一根气须甩出,绽开枝丫,挡在我上方,其余气须围堵在我周围。 “榕树鬼,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女人声音冷冽刺耳。 “绫罗姑娘,您已经被驱逐出谷了。”榕树鬼冷冷道。 绫罗?我收起神思,警惕地竖起耳朵: “只要元潇没有出面阻止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拦我。”那叫绫罗的女人忿然道。 我想瞧瞧到底是谁在说话,奈何榕树鬼为了保护我将我遮的严严实实。枝叶缝隙中,一抹幽蓝隐隐发光。 “元潇大人吩咐我,拦住一切不速之客。”榕树鬼不甘示弱道。 “你!”绫罗急道:“你把关小池松开,我要见她!” “有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我无奈看了身上的气须,透过缝隙说道。 “好,关小池,我要你离开元潇,”绫罗尖声道:“你如果再靠近他,我就杀了你!” “”感情这是元潇惹下的风流债啊!关我神马事?!明明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非要把我捉来! “你放心,我对你的汤圆儿不敢兴趣。我巴不得赶紧摆脱他!你如果有空,帮我游说一下,好让他放了我。”我真是无奈又无语。 在别人眼里,这句话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偏偏绫罗认为我是在炫耀,怒火直线上涨:“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肯定是你死皮赖脸缠着元潇!” “绫罗姑娘,你想多了,元潇在你眼里是个宝,在我眼里还不如一碗汤圆!!!”大实话,起码汤圆吃到肚子里饱腹,一个恶鬼只会噎的你说不出话! “真的?!”绫罗怔了一下,我艰难的移动手臂,掏掏我饱受摧残的耳朵。 “千真万确!”我打了个呵欠,“你这么喜欢他,应该像他展开追求,而不是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小鸡雏。 “你!谁要你管!”绫罗恼羞成怒,继而失落道:“他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我要是个男人,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太聒噪! 不过我还是耐下性子:“那一定是因为你追求的方法不对,你看你这样来势汹汹的,元潇没被你吓跑就不错了” 榕树鬼忍不住呵呵直笑。 “关小池!”绫罗气急败坏,“你又不是元潇大人,我当然不会对他这般!” “是嘛,”我眼睛一转,这个女人既然可以随意出入失魂谷,一定也可以带我出去,不如先拉拢她。“但是据我观察,元潇他并不喜欢如你这般样子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第四十五章 生来不是笼中雀,闲不住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绫罗更是伤心:“他是不喜欢我,你一个新人才来几天,他对你百般照顾,而我与他相处多年,他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你也不要误会,元潇与我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所以他没有肆意妄为。”希望元潇没听见这话,不然又有的我解释了,“所以呢,问题出在你身上。”我说的头头是道。 “那,那我要怎么办”绫罗急切问道。 “嗯”我想了一下,转头问榕树鬼,“婆婆,汤圆儿每天什么时候出来?” “他一般夜晚出去。”绫罗率先答道。 呵呵,看样子你知道的蛮清楚嘛 “那么你就白天找我,我帮你支招,但是不要天天来,我会烦。” “好,什么条件?”绫罗很懂做人做鬼的规矩。 “这个嘛,我暂时不说,现在是乐于助人阶段,适时我会提出我的要求,就怕你不答应”我故作犹豫, “你放心,只要方法有效,你的要求我一定办到。”绫罗一口答应下来。 嘿嘿,姜太公钓鱼,鱼儿上钩! “既然如此,那绫罗姑娘也不要为难我与榕树鬼了。”我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哼,这个你拿着。”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掉了下来,我五指一伸,牢牢接住。 定睛一看,是个黑色玉雕刻哨子,鱼型,纹路细致精美,握在手中光滑细腻,我甚至有种真的握着一条小鱼的感觉。 “我听到哨声就会过来,免得我扑空。”绫罗语气依旧不怎么好,女人对女人本能的敌意啊 “我知道了。”我将口哨收入荷包内,眨眼功夫绫罗悄无声息离开。 “小池姑娘,”榕树鬼刚开口,我就打断她, “婆婆,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我很严肃很严肃地说道。 “可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榕树鬼抖了抖气须。 “婆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害怕元潇?”我甩了甩被松开的胳膊。 “你想知道吗?”榕树鬼神秘兮兮的问我。 “你猜我想知道吗?”我侧着头,嘴角抽抽,“我走了,别想我!”我悄咪咪抓起一根气须,呲溜跑出老远,直揪的榕树鬼大叫才放手。 “小池!”飞火拍着门,其实她可以直接穿墙而过,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偷偷溜进来掀我被子。 “飞火姐姐,你还嫌我没被你折腾够啊。”我顶着黑眼圈,缩在被窝中。 昨晚,飞火非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说什么她怕鬼?!!怕鬼的不是应该是我吗?! 我以怕冷为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你能想象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裸睡的感觉吗?如果不能就千万不要和飞火挤在一张床上。 很显然这个妖艳的女鬼不能够接受我的理由,于是我一晚上被冻醒三四次每次醒来,被子都掉在地上。 “小池~”飞火腻歪歪的扑到我床上,揉了揉我尚在癔症的脑袋。 “对了,飞火,你妹妹是怎么死的?”我早上说话向来不过脑子,这不,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飞火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伸长脖子“嘶”的舔了一圈嘴唇。 她趴在我被子上,我本来就冷飕飕的,这下可是把我吓得打颤。 “其实我差不多都要忘记她了。”飞火将头埋在我身上的棉被中。 我摸摸她的头发,“对不起,飞火。” “不要紧,”飞火很温柔的回答我,“对了小池,我是想来告诉你,阿远醒了。”飞火“腾”的起身俯视我。 “啊,我收拾一下去看他。”我钻出被窝,飞火朝我勾勾手指,飞了一个媚笑。 “飞火姐姐,你这招美人计不管用。”但我还是老老实实跪在床上,让她帮我梳头发。 飞火的手指顺着发丝生长方向轻轻抓出一个小髻。 我闭着眼享受她指尖的冰凉,“飞火姐姐,恶魂牢是什么地方” 飞火贴在我额头处的手一抖。我感觉到她的恐惧,睁开眼皱起眉。 “恶魂牢是大哥关押恶灵的地方。”飞火继续理着发丝,面色凝重:“因为失魂谷被大哥侵占,一些恶鬼颇为不满,挑衅滋事,被大哥关在恶魂牢中听天由命。” “那阿远他如何受伤?”我心中踹踹不安,等下见到阿远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些恶鬼被关在牢中,怨念加剧,逐渐失去仅存的人性。一旦有人或者普通的恶鬼被送进去。他们就像饿狼觅得食物一般”飞火没再说下去,我却是胆战心惊。 阿远随侍元潇多年,元潇依然不留情面将他打入恶魂牢,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小池,你不用自责,”飞火轻拍我的肩膀,“阿远不会怪你的。” 我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阿远住在听水阁,离碧幽阁不远,周围栽满紫背竹竿,深绿与紫红交相辉映。 “叩叩叩”飞火轻轻敲门“阿远,我是飞火。” “进来吧。” 我有些紧张,飞火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担心。 “飞火,小池。”阿远坐起身子,几日不见,像换了个人,面无血色。 “阿远,我”我看着他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脸,心中愈发内疚。 “小池,”阿远解释道:“他想得到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走的。是我太莽撞”阿远扯了一个勉强的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飞火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我,出声打破安静的氛围。 “嗯,没有大碍。”阿远轻咳两声,“小池,你这么苦着脸是等我给你买糖吃吗?” 飞火拽拽我的衣袖,示意我坐下。 “小池,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躲不过的永远躲不过。”阿远很认真地看着我,继而有些失魂落魄:“得不到的永远也得不到” 他望着床幔,干裂的嘴唇启开一条细缝,像梦呓般。 “阿远,我们改日再来看你。”飞火闻言眉头一皱,起身将我拉走。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含义,人就穿墙而过,出了听水阁。 “飞火,阿远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 “没什么,他在恶魂谷受打击太大,痴人说梦。”飞火打着哈哈掩饰过去,然而我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躲不过说的是我,得不到指什么?阿远神色凄苦又无奈,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元潇不再找我麻烦,我乐得其所~少了个危险人物,我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飞火受命离开了失魂谷,说是馋虫作祟。 白天赶制白色披风,晚上偶尔跑到榕树下向榕树鬼打听一些事情。 打听来打听去,榕树鬼自己的人生履历被我了解的一清二楚,结果有用的信息是屈指可数。唯一知道的就是,元潇几千年来都是孑然一身。与他最亲近的就是阿远 所以这恶鬼的意思就是让我直接找阿远问?!!那白浪费我这么些时间!! 阿远的眼神我拧眉思索,怎么有点像深闺怨妇我拍拍脑袋,赶走这种荒唐的想法。 坐在窗前,想起两日没有联系的绫罗,摸出了口哨。 做“人”还是要稍微讲点儿诚信的,不能坑人家小姑娘不是~ “嘘——” 鱼型口哨发出的尖锐声响,我实在不敢恭维,这声音召唤一众恶鬼都绰绰有余! “关小池,你总算找我了!” 我刚吹完,一道绿影儿就迎面从窗户口闯进来,刮起一阵香风。 我抹了一把凌乱的头发,暗叹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鬼 转过身,绫罗坐在我的方凳儿上,一只胳膊肘放在圆桌面,另一只手搭在腿上,一脸的怨气。 看到绫罗,我想起关飞飞的妆奁,她甚至比妆奁还要翠围珠绕。 白玉响铃簪,龙慕翡翠玉,玲珑玻璃球,双龙戏珠耳环,金起花手镯 窄袖银纹月白短襦外是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脚蹬锦缎小靴。 从上至下这身行头,可以把一个春城买下来! “绫罗,你生前是哪家千金小姐啊?”千金小姐还不足以这般奢侈我的乖乖啊,这就是个大宝贝!不知道能不能顺走两件儿,单那一对儿耳坠儿够我衣食无忧! “哼!”绫罗洋洋自得:“我可是郡主。” “郡主?绫罗,你是哪个郡主?”我摸着下巴。 绫罗一反常态,失魂落魄道:“朝阳郡主” 我差点没瘫软在地上!两百年前的朝阳郡主,四周国的和亲郡主! 当年西域混战,羌氏部落脱颖而出,东上侵扰秋城边境,朝阳郡主主动要求和亲,平息边境战火,后与羌氏族长举案齐眉,多次阻止两地开战,成为广为流传的佳话。 如果真如传闻所言,朝阳郡主应该是一个温婉聪慧识大体的女子。怎么看绫罗都不像是那段传奇的主人公。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和亲的是个代嫁丫鬟。”绫罗不自在地别开头。 什么?! 被人称颂了两百年的“朝阳郡主”居然是个假的?! “关小池!你很烦,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讨论这些。”绫罗显然对我的反应很不爽。 “呃,好吧,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我收起被惊得四分五裂的心。 “快说!”绫罗不耐烦瞪了我一眼。 “你知道元潇是什么来历吗?”说实话我对这千年老鬼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感兴趣的。 绫罗颦眉想了想:“我不清楚。” “为什么你可以随意进出失魂谷?”我记得小风说任何恶鬼进入失魂谷有进无出。 “我不知道,可能”绫罗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失神,“不会的” “可能什么?” “没什么,你问完了吗?!”绫罗回过神。 有事瞒我,那神态绝对是有隐情的样子,我搔搔脑袋,算了,几千年前的老掉牙故事我还是不要问了。 “哦哦,问完了,那么今天先从你的衣着开始吧。”我挨着绫罗坐下,拿起纸笔,刷刷刷地写下一堆。 “首先呢,元潇不喜欢你这么珠光宝气的女人。”我咬着笔头,想了想:“饰品可以有,但是不要多。” 元潇身上除了一根玉簪没有坠饰。一袭紫袍外挂在玉白长衫外,腰间连块玉佩都没有。想来他对金银玉石这类物什不感兴趣。 “还有,你身上的香气浓郁,不雅反俗,”我见绫罗面色不悦,忙道:“关键是你的元潇大人不喜欢呀!” 她忍了忍没有吱声。 “我说朝阳郡主,你好歹是名门贵族,怎么穿衣服品味这么”我皱皱鼻子,把话咽了回去,万一这女鬼犯起公主病,我可吃不消~ “越简单越好,全身上下不要超过三种颜色。”我下了个定论,便将宣纸递予绫罗。 她有些犹豫:“这行得通吗,全身上下不超过三种颜色,怎么能做得到!” 真死板要是玉牌楼的姑娘保证一点就透!不是所有女人都适合打扮的花枝招展。 “这我就不管了,做不做得到是你的事情,我只管提建议。”还是那句话,点到为止。 “好吧,我试试。”绫罗踌躇着起身,转而问道:“还有么?” “今天就先这”我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浓郁的香风,绫罗已经不见踪影。 这真是说着风,便扯篷——太性急了! 嘛~反正人走了,我就乐得清闲,我刚伸个懒腰,嗅到一股幽香,暗道不好,曹操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第四十六章 被只老鬼非礼 “咯咯咯”好冷,牙齿打颤。 桌上的半盏茶已然结冰,元潇与我相对而立沉默不语。避开他眼底的寒冰,我缩起脖子紧环住自己。他在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今日的幽香格外浓烈,我一时头昏脑涨。 “不要多管闲事。”元潇警告我,向前一步拉近与我的距离“绫罗与我有血缘关系。” “什,什么?!”我冻得嘴唇发麻,“你,你,你的私生女?!” “关小池!”元潇冷冷瞥了我一眼:“远亲。” 你们都隔了几百年了,这不叫远亲,这叫子孙后代吧? 元潇居然是四周国贵胄。我是不是早该想到啊,他也姓元呐,但是他不是应该待在皇家陵园么?跑这么远占山为王,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害的人家绫罗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和你无关,”元潇眉头一皱:“关小池,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实点。”话音刚落,没等我展开唇枪舌战,他已然穿墙离去。 既是帝王后代,你怎么不老老实实的在皇家陵墓待着,跑这里祸害人!还说我出幺蛾子!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阿嚏!”再忍忍,就要离开了。我抹掉鼻涕,将棉被一股脑围在身上。 好冷,明明已经是夏天,我的屋子却像个小冰窖。这寒气不知要多久才能散掉。 这件事之后我没再召唤绫罗,从榕树鬼嘴里得知元潇再次出谷之后我便准备实施第二次逃跑计划。 “大功告成!”我将线头剪干净,披风白底金边,绣有银线菊纹的。开玩笑,我这手艺可是得了玉牌楼绣娘亲传的! 脚还没踏出门槛, “小池!!!——” 我捧着白披风,眯着眼,额前发丝乱的不成样子。这阵香风刮得我不知东南西北 “飞火,我快透不过气了!”飞火手掌把我按在她两团白花花软绵绵的包子里。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飞火松开脸涨得通红的我。两手一拍,掌心多出一包酥糖。 “哇”雪中送炭啊, “不用感激我,因为我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飞火将酥糖塞给我,坐了下来。 “什么消息?好的还是坏的?”我塞了一块儿糖在嘴里,甜丝丝的。 “嗯”飞火犹豫了一下,“小池,你觉得大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我翻了个白眼。 “哦,是么?”飞火略感可惜:“我觉得你俩蛮配的” 铺开在舌面的糖汁硬是呛了我一下:“飞火!你别乱点鸳鸯谱!我不喜欢他,他对我也没兴趣!” “大哥他对你”飞火犹疑着,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带回来的消息?!”我岔开话题。 “那自然不是那个小池,你一定要承受住”飞火睨了眼我的神色,终于开口道:“与你相随的那位公子,他马上就要成亲了” 我怔愣着,良久反应过来是在说阮飞尘。 飞火继续道:“我听小鬼们说,两天后千年谷要办喜事,就是那位阮公子和圣女的喜事” “不可能!飞火,你会不会是听错了,或者”含着的糖突然让我觉得发苦。 阮飞尘一举拿下招婿大会,理应迎娶白鹿族圣女。但那不是为了找到白鹿角的蛛丝马迹吗?怎么可能假戏真做 “小池,你也不要太伤心,兴许他就是个负心汉,你看大哥对你” “飞火,你能不能带我出谷?”我绞着怀中的披风,有些慌张地肯求着。 “不行。”飞火严肃地看着我:“你如果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帮你问,但是我不能带你出去。” “飞火,你帮我把这个给小风。我去求元潇!”我将白披风塞到飞火手中。 “小池!!!”飞火未来得及阻止,我便闪身出了门。 躲在左边那间空无一人的厢房,透过窗缝,看到飞火离去我才暗吁一口气。 “吁——”厉响划过天际, “你今日怎么有空?”一道绿影钻入房中。 “绫罗,还记得吧,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我神色慌张的望着绫罗。 “说吧。”绫罗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带我出谷!” “好。” 果然爽快! 绫罗抓住我的后襟,转眼消失在厢房中。耳边猎猎作响,片刻便到达失魂谷边界。 到了边界就不能施展灵力了,绫罗放下我,走出失魂谷,我尾随其后,低着头,还没踏出,只听“砰”!的一声—— “嘶——”我揉揉脑袋,这一下撞的着实不轻。 “还不快出来?!”绫罗急道:“失魂谷边界待久了,会被元潇发觉!” “我,我”我想说我出不来啊,转念一想,也许刚刚是错觉?一只脚向前探了探。 “这是什么?”我的脚踢似乎触及到一个屏障。 “你,你当真出不来?”绫罗面色一变,伸手拉我,然而我的手卡在了边界处。 “怎么办?!”额头不知何时冒出冷汗。 “不好!”绫罗甩掉我的手,等我抬头时,人已消失不见。 !真没有团队意识!!你不是巴不得尽快见到你的元潇大人吗?! 我气得直骂,耳边清冷一个声音:“关小池,你再骂骂咧咧我让你这辈子也出不去!” 是绫罗?!我吓一跳,转过头看来看去,没个鬼影。 “我隐身了,在你右边,别说话。”绫罗说完便不再吱声。 你隐身干嘛不帮着我也隐身?! 还有榕树鬼不是说元潇出谷了吗?!天啊,血淋淋的教训,不能轻易相信鬼说的话! 由远及近,幽香肆虐侵入我的毛孔,浓雾氤氲。 雾中一袭紫袍的男人,面若冰霜,眼底盛满寒芒。 元潇瞥了我一眼,眼中阴狠之色停留在我身侧,仅是袍袖一挥,只闻“啊!”的一声,绫罗如断线的风筝飞出谷外。 我瑟瑟发抖,噤声不语, “绫罗,你太多事了。”元潇声音沉到谷底。 绫罗一言不发。 失魂谷边界不是任何人能够随意出入的。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失魂谷的人了,没有资格擅自闯入失魂谷,更没有资格插手元潇的私事。 “绫绫罗,你快走吧!”我侧目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等下要是你被杀鸡儆猴,可别怪我啊。 没有回应我,绫罗不甘地深看了眼元潇,咬着唇瓣,转身消失在沟壑间。 “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元潇扬起眉毛, 就不过去!过去岂非要被你大卸八块! “”元潇面色一沉,“你若不过来,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抠啊抠,指甲磨着指尖肉,我龟速欺近元潇,像盲人探路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冷汗涔涔。 “关小池,我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吧。”元潇捏起我的下巴,皮笑肉不笑,手上力道不断加重。 我合上眼睑,等待灭顶之灾。 “睁开眼!”元潇的怒气让我不禁一颤。 我望尽他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元潇,你,你要杀便杀!”这经典话本儿在我嘴里简直可笑,声音抖成筛糠,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求死。 “哦?那你怕什么。”元潇眯起双眼,打趣儿道,俯下头,不断靠近我的脸。 “你,想干什么?!”眉心皱出一个“川”字,我被禁锢的两只手拼命想要摆脱元潇的大掌。 “你说我想干嘛?”元潇勾起嘴角,手掌将我揉在他怀中,一只手仍旧捏着我的下巴。 “我跟你说!我,我有病在身!”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双唇,心中发憷,我可不要与一只千年老鬼接吻! 元潇被我打断,索性,不再听我胡言乱语,双唇似雨点般轻而深得印在我下颌处,啃食着。 “住口!”我扭着脖子,想要避开他已然曝露的獠牙,奈何人小势微,无力的反抗被元潇轻而易举地化解。 飞火,小风,阮飞尘快来救我——虎齿轻咬的疼痛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吸允,我像只待宰羔羊承受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折磨。 “汤圆儿,你看!你背后是谁!”这种骗小孩儿转移注意力的伎俩都被我拿出来使,真是哭笑不得 “关小池!”元潇颇为不满地抬起埋在我颈窝处的头颅,瞪了我一眼:“真幼稚!” 元潇嘴角还挂着一丝涎水,双唇莹润性感,粗重的鼻息喷在我耳蜗。 “元潇,快放开我!你这只老色鬼!下流无耻荒淫无度的老色鬼!” 我都死这么些日子了,说不定肉都馊了,你还敢吃我! 元潇抽抽嘴角,被我内心的想法恶心的兴趣全无,嗤笑一声,松开我。 绫罗一走就原形毕露,就是只老色鬼!我愤愤不平地收紧衣领,使劲擦呀擦,擦掉下颌处幽香的津液。 “不许擦!”元潇黑着脸, 就擦!我剜了他一眼,用袖角抹去湿漉漉的感觉。心里犹自后怕,这么多涎水,分明就是馋的我要是一声不吭,说不定早被他咽下肚了。 “真不听话!”元潇勾起嘴角,一只大掌狠狠搓揉我的脑袋,又迅速退出两步:“你真想出谷?” 废话!我冒着生命危险闯边界,你以为我是闲的x疼吗?! “直接求我不是更好吗?”元潇邪笑着, “哦!那你放我出去吗?!”我恶狠狠地噎了他一句。 无视我的不满,“求人不是这么求得。”元潇不怀好意地笑。 不能重蹈覆辙!我掐了自己一把,你忘了吗?!鬼话不能信! “只要你求得我开心,我一定带你出谷。”元潇懒洋洋地扫视我一眼,将我纠结的表情收入眼中。 算了,谁还没有脸皮厚过的时候?大不了就是再被戏耍一次,眼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我出谷了吧—— “元潇大人,请你带我出谷吧!”捧着笑脸,硬是撒了一个完美的娇。 元潇很受用,“好啊,你拿什么来求我呢?”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后退一步,推开他再度凑进的脑袋。 “拜托收起你那垂涎三尺的表情吧!”我心有余悸地抬出交换条件:“我会做香囊!” “这似乎不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元潇略有不悦。 “啵!”的一声,一道紫影几乎只是在我眼前闪了一下。 我呆愣在原地,手还捂着被深吸一口的嘴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元潇,我被一只千年老色鬼实实在在的非礼了! “嗯香吻一个比香囊要值钱,走吧。”元潇懒洋洋的伸出手,“过来。” 像只餍足的狐狸,元潇意犹未尽地等着我自投罗网。 吃都吃过了,还能怎么样,我恨恨地擦嘴,元潇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捏着我的脸:“再擦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恶魔,淫贼!登徒子!但我还是识趣的收起手,被他轻轻一提,双双腾空跃起,穿过边界屏障。 眨眼间到了千年谷的边界。 “我说,老大爷,您该松手了吧”都一两千岁了,还吃嫩草的豆腐!真是没羞没躁,不知廉耻! 没错,我就是小肚鸡肠,我还在生那一个吻的气! 元潇狡黠一笑,双手覆在我腰间,左脚一点,翩然落地。 我挣脱他的怀抱就要进入千年谷大门。 “关小池,你最好紧跟着我,”元潇一把拉住我的小臂提醒道:“不然有的苦头让你吃。” 我们紧赶慢赶就到了小镇。青天白日,小镇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我在千年谷与隐身无异吗,自然不用担心被瞧见,但是元潇是怎么回事?!!!我是眼瞎了吗?! “啊!元潇大人?!!” “元潇大人!我好爱你!” “大人,带我走吧!” 眼前一片红红绿绿粉粉紫紫的,一堆豆蔻少女,妖艳美妇簇拥着元潇。 不是说白鹿族与失魂谷势不两立吗?!这是谁放的屁?!他居然这么受欢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第四十七章 千年谷地牢 元潇被围堵在胭脂香粉中,尴尬不失优雅笑的气定神闲。 而我已被挤出人群。虽说元潇进入千年谷灵力受到束缚,但他本身正如飞火所说,武力高强,不过有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幕真是在我意料之外。 难消受美人恩啊!既然你乐得其中,我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 元潇眼角余光扫来扫去,最后发现我时,我已经跑出老远,回头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先离开,然后便一溜烟跑没影了,元潇那张瞬间铁青的脸我只当做没瞧见。 来到仙居楼,原先阮飞尘入住的客房已经空无一人。 “诶,你们听说了吗,两天后,圣女大婚!” “当然听说了,不是招婿大会那位佳公子吗?” “是啊,就是他,佳人才子,绝配啊” 我走动的脚步一滞,凑到扯闲话的两名大汉身旁 “到时候都去凑个热闹啊!” “那是肯定的啊!”四下哗然,开始讨论起 声音越来越远,我不知何时已经走出客栈,来到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耳边小贩吆喝叫卖声不断,我却充耳不闻 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是与王云玉反目成仇吗,怎么突然就结上亲家了?!兴许是假的消息,兴许他会临阵逃脱,只是做做样子,无论如何都应该亲自问个明白。 脚下不停,找到了族长所在地,那那山丘上一处别院。在这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阮飞尘 日头已高,我伸手挡住刺目的阳光,石阶上下来四位丫鬟,聘婷袅袅,手中捧着木盆,不知说些什么,我小心翼翼跟在她们身后, “阿慧,圣女可还好?” “别提了,圣女整日闷在房中,失魂落魄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叫阿慧的女子随众来到一处溪涧边上,将木盆中的衣物取出,舀了半盆水。 “秀儿”阿慧欲言又止, “怎么?”秀儿扁起衣袖,狐疑道:“阿慧,你说便是,小红小雅为人本分老实。” 小红小雅闻言对视一眼:“阿慧,秀儿姑娘,我二人有东西忘记拿来,你们先洗。”说罢那两名丫鬟便起身离去。 “秀儿,你不是不知道,圣女她早已心有所属。”阿慧见那两名丫鬟走远,开口道。 “阿慧!”秀儿闻言,面色一凛,制止道:“这事若叫族长得知,仔细你的皮。” “我这不是守口如瓶吗。”阿慧急道:“圣女食不下咽,我与她从小一处长大,心疼的紧。” “阿慧,这不是你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圣女与阮公子大婚在即,这时候可不能出了什么偏差,你也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了。”秀儿握着阿慧双手,等她承诺。 “好,我不会帮圣女出逃”阿慧泄了气儿,闷闷不乐敲打着衣物。 “唉,”秀儿搓了一晌,停下来叹口气:“让圣女与胡公子见上一最后面上吧。” “秀儿!”阿慧闻言一喜:“我就知道你也不忍心圣女受苦。” “行了!快些洗吧,趁这两天族长不在,我把这风,你将胡公子青来。” “谢谢秀儿!”阿慧一把抱住秀儿。 我在一旁暗暗心惊,想来这圣女对阮飞尘并无感情,与二人口中的胡公子两情相悦。 “我先回去”秀儿抹干双手,捧着一盆子衣物站起身,“将饭送予阮公子。” “送饭不是小雅要做的吗?”阿慧闻言迷惑不解望了眼秀儿, “哦,族长让我看看阮公子缺什么,好及时补上。”秀儿侧头瞥了一眼身后正听得认真的我。 不会是发现了吧?!我蹑手蹑脚后退几步,见她已经神态自若也放下心来。 “行,你先走吧。”阿慧不再追问。 我尾随着秀儿,既然她说将饭送于阮飞尘,跟着她应该是能见到阮飞尘的。 秀儿上了石阶,停在了一间厢房前。 “姑娘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秀儿背对我冷冷开口。 “你能看见我?!”我本能后退一步,然而秀儿已经出手,她水袖中伸出两条锁链,牢牢扣在我手腕之上。 “你!”我像失去了反抗能力一般,老老实实跟随她进入厢房。 “姑娘是阮公子的人吧?”秀儿将我锁在床柱旁。 “不是!我是误入千年谷的魂魄,还请秀儿姑娘绕我一命!” 我清楚地感觉到那锁链正在侵噬我身上的阴气。我好不容易在失魂谷修养的精神活泼,现在像脱了水的鱼,身子逐渐干枯透明。 “你偷听了那么多消息,还想让我放过你?!”秀儿阴狠的目光让我不由一颤,“不过在确定你的身份前,我会将你关起来。” 秀儿迅速将墙上挂的布袋取下,打开口子,对准我,嘴中念念有词。 “啊——!”不及反应,一股强大磁力,瞬间将我吸入袋中。 我的身体随着袋子的晃动也不由自主地上下颠簸。 传说中的道士么?脑子一片混乱,总算是自己的不自量力付出代价了。 只听“吱呀——”似是铁门打开的声音,我竖起耳朵,有滴水声,并且有回音 一阵钥匙与铁锁摩擦的声响,我便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两天,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秀儿话音一落,布口袋立时打开,我像一块儿石头似的自袋中滚出,连滚几圈。 手脚上的铁链已被收回。拍拍身上的茅草,我不愉快地站起身质问:“秀儿姑娘,你擅自将我关押起来,日后若是阮公子与元潇大人得知消息,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少诓我,先不说我会不会让阮公子知道你在这里,即使知道了,他也无能为力!这里可是白鹿族地牢,他还没资格将手伸向我这里。”秀儿嗤之以鼻。 我一愣,还没反驳,秀儿又道:“况且,我不记得失魂谷有你这号恶鬼,少拿元潇哄我!” 秀儿说完,便将铁门锁上,这铁门严严实实,我只能觑着门缝,窥得门外动静。 这牢房暗无天日,有股腐臭气味,仅有的阳光是自那房顶处巴掌大小窗户口摄入。 现在怎么办?!我靠着墙坐在地上,捻着茅草,坐以待毙等两天后秀儿处置我吗?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我长嚎一声,还没消停下来,那巴掌大窗口落下一根绳子,绳子末端绑着一个纸袋子,鼓鼓囊囊。 我定睛一看,纸袋上似乎有油渍。取下来后,那绳子便升了回去。 软软的带着温热感,我打开后哑然失笑,烧饼这算是牢饭吗?她既知道我是鬼魂,不是应该准备些生魂让我饱腹吗?还是说送饭的不知道里面关押的是个女鬼? 不饿也馋,我也不挑三拣四,更不怕有什么毒,毕竟我就是被毒死的,总不至于再死一边吧? 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水分,小口啃咬着手中的烧饼,我不忘打量牢房。墙壁斑驳,地上堆砌着一层灰烬。 很结实,顶牢固。墙角连个老鼠洞都没有,地上除了一堆茅草用来休息,没有多余的事物。 “滴答” “滴答” 丢下手中的纸袋,我扒着门,附耳倾听。在这落针可闻的地方,任何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 水声是从门外上方传来。这不是水滴滴到地面的声音,而是滴入水中的回响。 “咚” 我一愣,没有听错,刚刚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是正对牢门方向。等了半晌便没有其他接二连三的声音,我不禁怀疑自己耳朵失灵。 “唉”瘫坐回茅草中,心神不宁。 知道我在千年谷的只有元潇一鬼,如果他良心未泯,应该会找我吧? 侧卧下来。视线便与地面平齐。 就在我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时候,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刺了一下我的眼睛。那发光的物体在牢房外,我意识清醒过来,爬到门边,觑着门缝,似乎是散发幽蓝的圆球那不是族长室内的夜明珠吗?! 心悬到嗓子眼,如果那夜明珠在此地,岂非阮飞尘也来过这里,或者他就在这里?!不可能,他是要娶亲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在冥思苦想,眼睛一花,又一声轻响,夜明珠旁跳落下一人,黑靴挡住一半的光芒。 黑面白底儿金边黑靴,是阮飞尘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开口叫他会听见吗? “阮飞尘!我在这里!”我冲着门缝呼喝。然而我的声音分明没有传出去,他没有丝毫的反应,盘腿坐在夜明珠旁茅草上。我只能看见他盘起的双腿。 阮飞尘在地上摸索片刻,一只手竖握匕首,对着地面掘土。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又一声音传入我耳中: “阮公子。别来无恙啊。”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进入地牢。 阮飞尘迅速将夜明珠收入怀中,牢房恢复黑暗,站起身。同时间,一堆人举着火把将他围在中间。 “阮公子大婚在即,不老老实实待在房中,却在这地牢中鬼鬼祟祟。”一男子身着青白长衫靠近阮飞尘:“不知有何阴谋” “阮某一时兴起,来这地牢中闲逛一圈,”阮飞尘悠然道:“倒是胡公子,不知你一个外人对我这个准女婿有何见教?” “”那胡公子冷哼一声:“你们先出去。” 窸窸窣窣一阵响后,独留那青衫男子与阮飞尘二人。 “阮飞尘,”姓胡男子冷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飞尘轻笑,反问道:“胡公子日夜跟踪阮某,不是飞镖便是银针,不知阮某何时得罪了胡公子?” 胡珂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胡珂,你隐姓埋名在千年谷潜伏,不会是皇上授意吧?”阮飞尘声音中透出浓浓杀意。 “元德?”胡珂不屑道:“我‘死后’,就被梅花暗卫除名。千方百计来到这里只想与世无争,却不想如今还能碰见老面孔!”说罢只听铁器“叮”一声响:“阮飞尘,你既已来到千年谷,我便不能留你活口!” “你认为我是元德派来杀你灭口的?那你大可放心,元德并不知你还活着,并且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你。”阮飞尘纹丝不动。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胡珂半信半疑。 “我来做什么,没必要告诉你。”阮飞尘嗤笑一声:“何况以你的身手,连我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我若真想杀你,你还会活到现在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第四十八章 正面交锋 胡珂犹豫一下放下武器:“阮飞尘,你在千年谷孤立无援,就算我不敌你,十二剑客到齐也能杀你个片甲不留!” “胡公子如果是这般莽撞的人,当年又如何担的起梅花暗卫大头领一职,莫非是皇帝老儿眼盲?”阮飞尘浑不在意:“你杀了我,可不好与王云玉较代。” “你以为王云玉想留你活口吗?等到你与圣女洞房后”胡珂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 “起码我现在是有利用价值的。”阮飞尘冷冷道:“胡公子如果没别的事,阮某先行一步。” “慢着!”胡珂怒道:“我让你走了吗?!阮飞尘,这地牢归我管,你来去自如真当这里是你家?!” 阮飞尘沉声道:“胡珂,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阮飞尘说罢便走向出口,消失在我眼中,胡珂迈出一步想要阻拦时,阮飞尘已然离去。 我待那胡珂也离去后才起身理着思绪。 不知这二人话语中是些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十二剑客的胡珂是四周国人,而阮飞尘 如果我没猜错,阮飞尘与元德可不止师兄弟这么简单,难道阮飞尘也是皇帝手下暗卫不会吧,他那么恨元德又怎会替他办事?! 一个让我担心害怕的猜测在脑中不断回响,阮飞尘莫不是元德派来杀我的吧 但是如果他想杀我,我早就身首异处了,现在他又怎会寻找白鹿角救我从杨美人的话语中,阮飞尘接触我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元德派他来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 事情像一团棉线乱糟糟,理不清。 那些让我信任他的理由,此刻也变得苍白无力。 这一日过得浑浑噩噩,夜色降临,月光自小洞口洒下,我仍踹踹不安,难以入眠。直至那巴掌大的小洞有所动静。 我浑身一紧,轻手轻脚爬起身望着那小洞,一阵窸窣响动,一根麻绳落了下来,末端依旧是个油纸包裹紧实的烧饼 现在少说也有三更天了吧?!大半夜送什么烧饼,都凉了,谁要吃?! 我捏着烧饼恨不能爬到窗口大骂一顿,饭点儿都不正常! 我把烧饼放在茅草边,一时没注意,等我要躺下入睡的时候,烧饼周围黑漆漆竟围了一圈蚂蚁。 这地牢里面连只老鼠都没有,怎么会有蚂蚁?!我趴在地上,果然一条长长的黑线自门缝处延伸至烧饼前。 我取出烧饼,掰成指甲盖大小块儿状,丢在蚂蚁中间。那些个蚂蚁好似训练有素的士兵,扛起烧饼自原路返回,黑线登时变成了白线。 掰到一半儿,突觉手感不对。怎么掰不动?低头一瞧,烧饼中有块油纸。 我急忙抽出来看,心说不会是密信吧,结果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儿:牛家烧饼,包您满意! “” 我说有这么宣传自家烧饼的吗?!!都是些什么怪人啊?! 当真是令我哭笑不得,我很给面子的啃了两口,清郁交加,有点熟悉的味道,但又想不起哪里吃过,不会是馊了吧我嗅了嗅,怎么有股子说不上来的香臭香臭的气味 但是我竟然觉得很好吃?!不自觉地大口嚼食,大半烧饼下了肚,腹中充实,精神好上许多,全无刚入狱时的虚弱感。 “怪哉,什么人会向犯人恶意宣传自家烧饼呢难不成希望我出狱后能光顾生意?”我自言自语,回味着那口感,将身边蚂蚁清理干净又躺了回去。 第二日醒来时,我仍旧没有等到可以救我的人。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闲了,四肢伸张占着整间牢房,痛痛快快的贴在地面犯癔症。 麻绳又下来了,我挪挪身子,抬起半只胳膊,将熟悉的油纸袋取了下来。 举在光束下一瞧,怎么不是昨晚那种烧饼撕下一口,味道平淡无奇。我放在地上,等着蚂蚁来找我,等了半柱香时间,一只也没有来。 这是昨晚都吃撑了,所以今天都不饿了吗?我坐起身,又捡起烧饼,自顾自吃着。 “诶,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前往不要出了什么差池。” “知道了。” 循着声音,我一溜爬到门边,觑着门缝。似是有人点着灯火进入这牢房。 “话说这地牢荒废许久了,空无一人,不知族长为何还要我们来打扫。” “你懂什么,圣女大喜的日子,要大扫除清理污垢,赶走晦气。” “真是不过那些犯人的魂灵保不准还没上路,仍旧盘踞此地。” “这就不知道了,你别扯这些,阴飕飕的,怪吓人” “好吧好吧,我去那边打扫,你负责这边。” 脚步声临近,我躲在门侧,窥视着牢门。 “喂,这门怎么是锁着的,难不成里面还有犯人?” “不会吧,近日没听说有犯人被关押此处。打开瞧瞧!” 一阵钥匙响动,我捏紧衣摆。 “吱呀——” 两名布衣牢头进入牢房。一个个矮敦实,一个麻杆瘦长。 敦实牢头“咦?”了一声,“没人啊,想必是有人不小心锁上的。你去打扫吧。” 我是欣喜若狂,等那牢头离开门口,迅速钻出牢房,觅着光源,找到出口,登登登上了台阶儿。 一只脚刚刚踏出大门,只觉身子一轻,双脚离了地。 “我说你能不要这么吓人吗?!人吓人,吓死人!!”我心有余悸地剜了一眼元潇,双手紧紧扒住树干。我恐高,我恐高啊 元潇悠然自在的倚着枝叶,漫不经心道“我可是来救你的,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修长手指掸了掸衣襟,他眯缝着眼,嘴角上扬,斜睨着我,“活该你被捉起来。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被看的发毛,尴尬的轻咳两声:“我可是自己逃出来的”越说底气越不足,因为我也看见了。 就在我刚被提到树上的瞬间,秀儿便出现在牢狱门口,手里还提着万恶的布袋子。 她大概没有料想到,我这么快就趁此机会逃走了。 元潇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奸兮兮地,飞起一脚!便把我踹了下来。 “啊——!”我这次真的摔了个结结实实,上次是元潇手下留情,在我自高空落地之前托了我一把。这次 !我从茅草堆儿里爬了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屑,眼睛里蹿出来小火苗,恨不能把树上那只此刻笑的花枝乱颤的恶鬼烧成灰! 息怒!又不是第一天,元潇的脾性我摸得五六成了。这只恶鬼,你越是不得意,他越开心!蹿起的火苗在形成燎原之势前,被我浇灭。 元潇等着我暴跳如雷。他笑着,两只嘴角扯到一半就僵在脸上。眼中寒光毕露。 我怔愣着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 秀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此刻,那只布袋口已经敞开,一只桃木剑抵在我后心。 “哼,没想到失魂谷谷主竟然会为了一个小丫头,闯入禁地。”秀儿阴测测地笑道:“如此更好,一举两得,我收了这小丫头再拿下你。” 元潇抿紧嘴唇,继而勾起一抹邪笑:“夜郎自大。”眼中的慌乱被掩盖在长睫之下。 “元潇,你现在已经踏入阵法之中,如果你屈服于我,我就放这小丫头一命,好生将她软禁起来。”秀儿在我身后吹起如兰,柔意满满的语气透射着寒芒,“或者你将她丢下,自己逃走,我炼了她做丹药。” “哦?”元潇淡然瞟了一眼吓得魂不附体的我,邪乎地笑着,“这么珍贵的食物,我为什么要让给你?” “我就说,堂堂失魂谷谷主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为了一个臭丫头闯入禁地。”秀儿嗤之以鼻:“原来也是想用来提升修为。” 我被抢来抢去,俨然成了二人眼中的玉盘珍羞,饕餮盛宴。想趁乱脱逃,秀儿适时威胁:“你敢动一下,我就叫你立时灰飞烟灭!”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 “元潇!够了!我没功夫你与打嘴架!”秀儿的耐心跌到极点:“既然如此,你便一同留下做我的盘中餐吧!” 元潇环胸搭在臂膀上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敲下。依旧噙着笑,眼珠转来转去,眸光微亮,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满脸希翼外加恳求的目光投射在他脸上,我心里默道:快救我!我可是你拿白鹿角换来的,就这么拱手送人多亏啊! 元潇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我继续心语:你救下我,我保证乖乖听话,不再擅自出谷! “慢着,”元潇语音上扬,很愉悦地深看了我一眼,很愉悦的呵呵笑了两声:“既然姑娘喜欢,元某就忍痛割爱。” 宛如冷水当头,我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怪自己遇人不淑。贵人没遇见几个,大尾巴狼倒是成堆,除了剥削压迫还会做啥?! “呵呵呵,”秀儿满意轻笑,举起布袋“那么元潇大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尽快离去的好。否则,我收下这小丫头之后,你也插翅难飞。” “好说好说。”元潇纵身一跃,双足点地,长袖翻飞间消失在我眼前。 我嘴角抽抽,这速度俨然就是逃命,一个谷主要这么丢人吗?说什么即使是常人也武功高强,我看未必! “小丫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秀儿收起桃木剑,掏出八卦镜,皓齿微咬,指尖溢出鲜血。 她在八卦镜上写写画画,印上血迹,掐指念诀,八卦镜便悬在半空,镜面与我相对。一股光束打下,我便好似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有遗言难不成你会帮我捎给家人吗”语气透着令人心寒的冷淡。 遗言?不存在的死了便是死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口一酸,眼眶便微微热起 事事不顺的我睨了一眼对着八卦镜神神叨叨的秀儿: 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可能现在逃走,我妄想调动四肢,却徒劳无功。 浑身像抽空一般,浑浑噩噩,八卦阵嗡嗡作响,让人魔怔的声音像苍蝇般萦绕在我脑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第四十九章 死里逃生 秀儿朝着八卦镜跪伏在地,虔诚无比,咪咪嘛嘛一大串咒语脱口而出。 “恶鬼,你还在做什么垂死挣扎?!”那八卦镜震动声音越来越响,似是与我做对抗一般。 前一刻视死如归的我,在听到那串咒语后,便清醒过来。 不能死! 我开始拼命拉回自己飘忽的意识,身体不能动,思想却正在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 别再挣扎了!你斗不过这个女人! 不能放弃,你答应关飞飞寻找爹爹的 秀儿的耐心被我耗光了,但她始终虔诚地跪在八卦镜之下,只是一记记眼刀飙向我。 额头豆大汗珠打湿了我的衣襟。 八卦镜像一块磁铁石,强大的吸力不断将我的意识打乱。 我不能这么灰飞烟灭,泪水喷涌而出,求生的欲望强迫我保持清醒。 脚下的大地开始晃动,震颤。 “怎么会这样?!”秀儿大惊失色,“阵法破了怎么会破?!” 定在我身上的那股力量不消一会儿就自行消散,我再难支撑住,膝盖一软便要跪下。 “小池,坚持住。”肩窝被人托起,身子一轻,就闻到一股子幽香,瞬间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汤圆儿,你不是逃命去了吗”我扯扯嘴角,胸口像压着千斤重的秤砣,沉重不已。 “想起你还值点儿钱,所以回来了”元潇打横抱起我,想要飞身离去。 “慢着!”咻的一声,黄灿灿的符纸有若幽灵般齐齐围在元潇周身。 秀儿抄起桃木剑便要作法,还未能欺近元潇,便只听得“噼啪”一声!一丛幽蓝火光自剑锋沿着剑脊,一路直上—— “恶鬼!好大的胆子!”秀儿急念口诀,一口涎水喷在剑身处。 “妖女,你还我弟弟的命!” 这声音不是绫罗吗???!绫罗这么会在这里?我窝在元潇怀中,侧过头。绫罗不知自何处飘降而来,一袭藕粉襦裙,一团幽蓝火苗悬于她右掌之上。 “我当是哪知恶鬼?”秀儿呲牙笑道:“原来是你!正好,女主阴,用来炼丹最妙不过,我不找你,你倒自投罗网!”秀儿紧握仍自冒着青烟的桃木剑,不由分说地便直指绫罗咽喉处—— “妖女,你暗地里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阎王迟早会收了你!!!”绫罗尖声厉叫,引来黑漆漆乌鸦俯身下冲,攻击秀儿。 “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秀儿咬舌喷血,桃木剑顿时红光熠熠,乌鸦见状,嘎嘎乱叫,均不敢近身,四散而开。 “可笑,一只恶鬼装什么正义凛然?!”秀儿被乌鸦啄的遍体鳞伤,血污自额角流下,顺手抽簪散发,扔掉坠饰,此刻便是更如一尊女阎罗,面目狰狞。 “元潇,快走!”绫罗急声呼喝。 元潇本被围困在符纸之中,凝神破除符阵,绫罗撒手一团蓝火丢掷过去,符纸“噌”的燃烧开来, 有了绫罗相助,符纸片刻便燃成灰烬。 呼吸尚且困难的我自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此刻元潇破阵而出,我也松了口气,不禁又担心起绫罗。 “快走!!!”绫罗两臂大张,震颤旋转,一圈幽蓝光晕逐渐围绕在她四周,登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 元潇薄唇一抿,抱起我便飞身离去,身后只闻“砰”的一声,便听见不知是谁歇斯底里的尖叫。 “小池,不要睡。”元潇拍拍我的脸,一脸的焦急,“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不行了,我”我真的好困 身子好重 喘不上气 快跑!快跑!,前方一片漆黑,但是我一定要跑,好似身后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正在追赶我一般。 “恶鬼哪里逃?!”尖声刺耳,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是在说我吗?!我不是恶鬼我不是恶鬼,放过我紧捂双耳,我发了疯的跑! “快醒醒小池!快醒过来,不能再睡了!” 这尖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清冽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我,但是我不能松开手,我会被厉鬼吞掉,我会被追上! “小池,快醒醒!”是谁在摇晃我 别摇了,我踉踉跄跄地往前跑,几近跌倒。 “飞火,我来吧。” “是,大哥。” 一股幽香突然在洞中弥漫开来。 “关小池阮飞尘现在很危险。” “小池,你听到没,现在阮飞尘很危险,你想救他吗?!那你就给我醒过来!”又是一阵大力摇晃—— “别摇了!!!”我大吼出声。 这一声地动山摇,划破天际,像一颗流星穿过黑暗,照亮万物。没有过渡的,我眨眼间便自黑暗曝露于光明中。 白光让我有瞬间的失明,转而又什么也看不见。仔细想想,上一次这样的经历还是我刚离开人世的时候 “嗯”所有的意识开始集中, “醒了醒了!”“小池??” 我“嗯”我说不出话 用尽所有力气只能睁开一个眼缝。一团火红映入眼帘,是飞火么 “小池,你怎么样,能看见我么?”飞火一双媚眼大睁,凑在我面前。 “嗯”像蚊子哼哼般,我表示我可以看见。 “她现在还太虚弱,飞火,还有多少人的生魂?” “大哥,只有牲畜的生魂”飞火面有难色。 “阿远,你随飞火捉些人的生魂,越多越好。” 我眯着眼,眼珠子转到眼角,一抹紫色一抹黑色在我不远处站定。 “大哥,你不是说不能再滥杀无辜吗?!”阿远犹疑不定 “阿远!”飞火忙制止道:“现在救小池要紧” “阿远,”元潇冷声道:“你在质疑什么?” “大哥,关小池她是四周国人!她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怀疑她” “阿远!”元潇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阿远,走吧”飞火拉起阿远转身消失不见。 来不及思考,元潇颀长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像支配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般,呼吸都令我吃力,更是难以动弹。 “嗯”元潇,阮飞尘呢,他遇到什么危险了?!我只能在心里发问。 “关小池”元潇扶我坐起身子,将我拥入怀中,“不用阮飞尘的名字诓你,你愿意醒来吗?” 元潇从背后拥住我上半身,两臂紧锁于我胸口处,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面颊。 这么说阮飞尘没有危险?!真是吓死我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却感觉到元潇不满地收紧双臂。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元潇,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有,很重的伤。”元潇冷冷道。 伤在哪里?!你快去疗伤啊,不用管我,我现在没事了! “你很紧张我吗?”慵懒的低喃吹起我耳边的发丝。 看样子是没事。谢谢你回来救我 元潇松了松手臂—— “关小池,别太感谢我,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现在我还要照顾你。”元潇轻笑出声,鼻息凉丝丝地喷在我的脖颈侧,好痒 一额头黑线,还别太感激我,你这话分明是在邀功刚想问绫罗怎么样了, 一只咸猪手不安分地爬上我的背脊—— 你你你!元潇,你想干嘛?!你手往哪里放??? 身后一只大掌隔着单薄的布料贴近我的身子,我轻哼一声,一股言不明的力量通向向我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原来你是在帮我啊,我还误会了你的意思内心小小愧疚。 “没误会,不过——等你好了再来取悦我吧~”元潇暧昧道。 我忍不住身子一抖,取悦你?那不就等于把自己大卸八块装盘子里,让你食用吗???! 元潇只是低声笑着,没有再理会我。 我就这般在他怀中坐着,不适与不真实的感受逐渐消失。 元潇,绫罗呢? “她死了。”不疼不痒的一句却是有如当头一棒,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这是她的命数。”元潇淡淡开口:“她的与秀儿有仇,迟早会正面交锋。” 我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因为我的缘故,阿远重伤,绫罗香消玉殒 “说了,和你无关!”元潇轻叹道, 得不到我的回应,元潇主动打破安静:“绫罗的亲弟弟是被秀儿害死的” 我静静听着元潇把事情讲清楚。 朝阳郡主的亲弟弟,也就是景和王爷的小儿子元音世子,几百年前因为一场病,卧床不起。 无人知晓他得的什么病,因此无人能医。后来王府来了一名女子,自称可以妙手回春。也是病急乱求医,王爷把希望寄予在这女人身上,半个月的随身服侍,元音如期好转,日渐强壮,一消萎靡之色。后来女人告离王府,走的时候只像世子讨要了几滴鲜血和几根墨发。 那女子走后一年,世子病情急转直下,卧床三天便一命呜呼了。 王爷想起一年前那古怪的女人,暗中调查此事,最后才得知,当年世子那场病是有人蓄意谋害,罪魁祸首与他们眼里的救命恩人是同一人。但是那女人已然消失不见,此事也不了了之。 ‘难不成那女人是秀儿?!’我暗忖道 “没错,正是秀儿。” 别逗我了!秀儿看起来才二八年华,绫罗的几百来岁了,怎么可能会有牵扯。 “这世上有种邪术,叫做长生不老术。”元潇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会吧?!那不是志怪小说用来吓人的吗?!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元潇沉声低语:“但是,秀儿确实已经活了几百年,并且她非妖非鬼更非仙人。” 长生不老术我听过。据说是一个叫做姬珂的女道士,破戒成亲,担心年老色衰,丈夫不再迷恋自己,就私下收集刚死不到半年的新魂,炼制丹药,以求长命百岁,永葆青春。 后来变本加厉,谋害年轻男女,收集新魂,因杀人无数,事情败露,这才被处以极刑。 “帝王家的魂魄有不同于常人的功效,一向是魑魅魍魉的眼中餐。元音出生时曾受到过高僧作法庇佑,一般邪魔鬼怪难以近身,想必秀儿也是因此采取这等卑劣手段光明正大靠近元音。”元潇补上一句:“绫罗本想同归于尽,却只是重伤那妖女,有千年谷这种得天独厚的屏障,要想除掉秀儿着实困难。” 起秀儿狰狞的面孔,我不禁发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第五十章 是谁? 绫罗虽然对我不甚友好,但她心底不坏。上一刻还在争风吃醋,张扬跋扈的女儿家,眨眼间就消散在人世间。 纵容是在玉牌楼看惯人命如草芥的现象的我,也难免会黯然神伤。更何况绫罗的死与我脱不开关系。 元潇,你为什么不去救她如果有你出手相救,绫罗也许不会就这么 “你知道只要我再多犹豫一下,你就会魂飞魄散吗?” 这就是你抛弃绫罗,一个追随你几百年女子的理由吗 心语的声音拔高,我知道我是在任性的将责任归咎于元潇。 “”元潇声音骤冷:“你是在指责我吗?” 对不起都怪我,不该擅自闯入失魂谷禁地,如果不是因为我 “说了,她是自愿的!”元潇不耐打断我。 绫罗临死前一定希望元潇就算不救她,也能回眸驻足哪怕只是一瞬吧。是我把她绞入自己的计划中满脑子是死去的绫罗,忽视了元潇的感受。 “够了,我做什么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元潇将我放回床榻,言语间带着丝愧疚与恼羞成怒。 元潇其实是在意的吧。 我半眯双眼,直勾勾睨着那抹深紫色。 略带歉意地软下语气与他交流:汤圆儿,谢谢你。谢谢你选择救我。 活着的人要承受背负一条命所带来的良心不安。 停了半晌,元潇周身气场才缓和下来。 “你这么感激我,不如以身相许。”元潇喉间滚出两声轻笑,我甚至能想象他那张勉强带着邪笑的脸。 你也老大不小了,为老不尊还是怎么的,整天净是想些猥琐的事情。 这个话题岔开的真是及时又尴尬。 “只对你猥琐。”元潇倏然蹲下身子,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脸侧。 我不喜欢猥琐的。 这么些日子了,我不是不明白元潇的心意,至于他是否真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想要占有我的想法必须要扼杀在摇篮中。 “那你喜欢霸道的?”促狭调笑之。 不喜欢。 “喜欢含蓄的?”犹疑不定。 不喜欢。 元潇,我不喜欢你。 急了,不愿让他再错下去,不愿欠他更多。苦口婆心暗里明理敲打,怎么就是不开窍? “”元潇闻言依旧挂着笑,只是笑不及眼底,“来日方长。” 两片柔软就印在我嘴角两寸处,杀得我措手不及。 心像小鼓咚咚乱跳。一路红到耳根子。 你做什么?!快走开! 破门声应时响起。我闭了闭半眯的眼—— 还不起开! 一团红火滞留在门槛处,身旁还有石化般的阿远。 气急败坏:元潇!你够了没有,被飞火和阿远看见了!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元潇危险的目光擦过我的鼻翼,望进我慌乱的双眼。一言不发,得寸进尺般,舌尖轻划着我的嘴角。 凉凉的,痒痒的,我已经能看见阿远铁青的脸,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露。 “大哥,那个生魂已经封在酒坛中,我和阿远先告退了。”飞火磕巴了一下,有眼色地用眼神示意阿远随自己离去。 阿远移开钉在元潇身上寒凉的目光,垂首不语。 “嗯。”元潇掀起眼皮子,微微颔首,两片柔软始终不愿离开我的面颊。 飞火拽起阿远的手腕就飞出厢房,裹卷着一阵香风,逃离的慌张。 够了吧!阿远已经看见了!愠怒是我的第一反应。 元潇一定知道阿远对他抱着怎样的情感。 “关小池,你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了刺激阿远?”元潇勾起嘴角 难道不是吗?!那么及时,那么明显! 我关小池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谁都拿我当挡箭牌,沈出尘是,元潇是,阮 我的思绪戛然而止,我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什么重要的人了? “没有。谁也没忘记。”元潇一只大手抚在我的额心,一股莫名温柔又霸道的力量渡入我体内,清扫心中滞闷感。思绪瞬间回笼,取而代之的是招架不住的困意。 “你该睡了,我改日再来看你。”元潇躲开我临睡前探究的目光,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才席卷着幽香离去。 我几乎每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 “小池~~”飞火带着谄媚的笑靠近我,手里掂着俩大酒罐子。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偶尔嗜睡,身子还有些虚弱以外,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恶——!”我闻到那股子香气就干呕了出来。我在失魂谷待有将近十日了,心理上过不去那个坎儿,总觉得酒罐子里装的不只是生魂,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乖~忍一忍,这是为你的身体好。”飞火拔开塞子,将一团绿油油稠糊糊的液体倒入碗中。 “来,乖~”我还要躲开,飞火玉指一点,将我定在床上,动弹不得,抬起我的下巴便是一大碗。 喝完后还不忘帮我擦擦嘴,我盯着飞火看了半晌:“飞火,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好幼稚的问题,其实我想问,你有没有男人啊?但是太羞耻了。 “怎么,你想给我做媒啊?!”飞火嫣然一笑:“你趁早打消这个主意。我是不会对咱们失魂谷的仨大老爷们下手的~”她熟练地躲闪掉我探究的眼神。 “小池,你近些日子可还有什么记不起的事情吗?”飞火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说起记忆这个事,我蹙起眉头,“飞火,我总是想起一个位男子。前些日子还记得他什么模样,这些天对他的记忆愈发模糊不清。” 到底是谁汤圆儿曾经说起过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记不得叫什么了。 “啊,你忘了么?你被小人陷害死亡,魂魄脱离肉身,身受重伤,有位公子将你带来失魂谷便离开了。本来呢,你在失魂谷呆的好好的,一时贪玩,跑去了千年谷,被妖女关在地牢,是元潇大人救出你”飞火絮絮叨叨,然而我已不想再听。 无论是阿远,小风还是飞火,亦或是元潇,甚至那个爱撒谎的榕树鬼,就像是统一口径一般,所讲的故事如出一辙。 不是这样的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我抱起脑袋,耳鸣又犯了,晕晕乎乎。 “小池!你没事吧?!”飞火急忙将我的双手拉下,又灌了我一大碗“药”。 “飞火,明天我不喝了。”我开始害怕,我害怕等我生龙活虎的时候,关于那位公子的记忆就彻底消失干净,丢失记忆一点儿也不比丢钱好受 “不行!!!”一股幽香霸道地混入我呼吸平缓的鼻息中。 “汤圆儿”我按照惯例张开双手,迎着他,扑进他怀中。 元潇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幽香,让我为之迷恋,上瘾。 “老实喝药,你才能痊愈。”元潇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嘴边挂着慵懒魅惑的笑,看得我发呆。 “心动没?”他垂下头,呢喃的声音荡起我的心波。 “呀呀呀,少儿不宜,我先撤了,大哥!”飞火见怪不怪地拎起俩大罐子风风火火地就飞出门槛。 飞火一走,无意是助长了元潇体内的火苗,他眼神暗了暗,抱起我坐到床边。 我有些心慌,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元潇对我的好,我这几日都瞧在眼里。但是每次他想要索取的时候,我便打着哈哈支开他。 一阵风卷残云般的索吻被我硬生生拦在手心。 我紧张地看着瞬间结霜的面孔,我又一次拒绝了他。 “小池,你在犹豫什么”元潇看见我眼中的犹疑以及不安,怒火中烧,不禁冷下语气。 颇为羞愧地垂下头:“对不起”飞火说我与元潇本就两情相悦,因为受到刺激才会变得陌生疏远。也许就是这样,那我需要时间适应啊 元潇不着痕迹地苦笑一下,:“小池,这是第几次了?事不过三,你若继续如此这般,休怪我霸王硬上弓” 我被紧紧揉进他怀中,他一把将我的头按在心跳的位置:“我这颗心死了几千年,如今要为你跳动,你怎能无动于衷呢?”元潇滚了滚喉结。 泪水像断线的玉珠扑簌簌地掉落,打湿他华丽的紫衫。我难以抑制胸口的闷涨—— 这种感觉并非因为愧对元潇而产生,而是因为蜷着忧思与慌乱,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人什么事旋即而出。 “笨!”元潇将我推开,没有再看我一眼,独留我一个人低声啜泣“小池,你终归是我的人。”他好看的侧脸留下一个上扬的却充满苦涩的嘴角。 我怔愣着看着他离开 小风几日前突然离开失魂谷,临走都没来见我一面,阿远也不在,只有飞火在这里陪着我,今日竟觉得元潇的背影越来越远,也好似要离开我一般。 我不怕孤独,因为我从来不孤独,我有我自己。可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依赖身边的人,身边的人? 断了线的泪珠不断滚落在地,模模糊糊地又一边回想从玉牌楼出来之后发生的一切我一个人去夏城沈家,与韩星月离开去秋城 为什么我对自己是一个人闯荡江湖如此笃定,竟是没有一丝怀疑? 为何我的记忆是破碎的,片段的每当回忆起过往,大脑就嗡嗡作响。火急火燎扒出纸笔,我记下一件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顶着再次耳鸣的风险,梳理着仅存的记忆,流水的文字总是断在关键处,成片的记忆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掂着笔的手瑟瑟抖动,究竟是忘记了什么人,什么事? 就像丢失了珍宝,我气急败坏地将纸笔挥扫在地,墨水晕染在掉落的宣纸上,几朵墨花醒目地刺入我的眼中。 心慌,胸闷,所有的不痛快潮水般涌来。眼皮一直在跳,就像在告诉我要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要发生不得了的事情了! 我在屋子里手无足措地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念着:“究竟是谁,是谁” 从白日念到了傍晚,落日西斜时刻—— 我像丢了魂儿,六神无主,失魂落魄,我抓狂但是我发泄不出,我慌张但是我不知为何。 脑袋越来越晕,就在我要扑向地面的时候,后颈一痛,我便软到在一个怀中。 “大哥,你这般欺瞒,如果有一日她知道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第五十一章 真相 “” “你也看到了,她丢失的这些记忆一直困扰着她!” “阿远,别再说了” “大哥,别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走吧” 熟悉的声音在一声喟然长叹后,逐渐远离。 我眨眨眼皮子,缓缓睁开眼看着那道渐小紫影。 已经三更了吧?烛光摇曳,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就被一阵叩门声打断动作。 “小池,你,醒了么” 是阿远的声音,我皱着眉,想起方才他那番话 “进来吧。” 几日不见,阿远憔悴许多。两道剑眉被淡淡的忧愁所环绕。 “阿远,坐。”沏了杯茶,我放在他手边,等待他向我解释清楚。 “阿远,你还好吧”本想问明你来这里是想说什么,话梗在喉咙处,咽了下去。 我知道阿远一直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就对我避而不见。一隔数日,今日他能来找我实属意料之外。 “小池”阿远勾起一抹勉强的笑,缓缓开口道:“你不是好奇大哥是什么来历吗?大哥他以前是四周国的王爷。” 我微微颔首,这个不难猜到,能与绫罗有远亲关系的,非富即贵,定然是皇亲国戚。 “皇位之争,失败者大多身首异处,大哥逃不了这样的命运,太子心狠手辣,将大哥处以五马分尸极刑,尸身被丢弃在荒郊野外。新魂封在法器中,错过投胎转世。变成不能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鬼。” 几千年了,阿远说起这件事,声音仍然因愤怒与心痛微微颤抖。 “大哥死后不愿纠缠于前世恩怨,无欲无求,藏身于失魂谷,太子逼人太甚,不知何处得知大哥栖身此处,死后留下一道遗旨,每隔百年便命道士前往失魂谷加一道封印术法,以此削减大哥修为。”阿远咬牙切齿,烛光倒映在他眼眸中,像呼之欲出的熊熊烈火。 暗暗攥紧手心,心头一阵揪痛。那张时刻带笑,看似波澜不惊的面容,古井无波的凤眸下到底藏着多少隐忍与痛楚是我尚未触及到的。 “每加一道术法,他便要承受一次万箭穿心般的痛苦”阿远眉毛挤成疙瘩,眼中已有星光点点。 “没有办法阻止这些道士吗?!” 阿远摇摇头:“这些道士法力无边,即使大哥千年修为也难以对抗” 如此狠毒果真是帝王家最无情 “小池,误会你实属无心之举”阿远歉疚道。 “你怀疑我是四周国派来伤害元潇的?” “起初大哥还有意收留失魂谷外恶鬼,直到一次被那些恶鬼反骨,才得知这些恶鬼在皇家道士手下行事。”阿远答非所问:“狼心狗肺,若不是大哥深藏不露,只怕已经在那场力量悬殊的围攻中魂飞魄散。” “仅仅是皇位之争,至于做的如此绝么?”先是抛尸荒野,其次便是揪住魂魄不放,怎么看都不只是皇位之争落败这么简单。 “深仇大恨,皆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子”阿远声音凄凉:“小池,你与那位姑娘,性格很像。” 失魂谷温泉处一眼望穿,元潇看的只怕不是我,而是透过我看到了另一女子吧 心里感觉怪怪的,听到有什么一个隐情,我非旦没有酸意,反而觉得释怀。 “她是王府的养女,被封为福昭郡主。与太子两情相悦,私通怀孕”阿远皱起眉头:“被王爷发现后,关在秋城禁足,断了她与太子的联系。” 没想到还有这层风流事,我追问道:“后来呢。” “大哥本意只是惩罚她一下,没想要害她。”阿远凄苦笑道:“大哥对福昭郡主情深义重,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没想到,王爷的仇家寻到秋城,里应外合,联合叛军将福昭郡主扣押在手中王爷赶到秋城时,福昭郡主已经含毒自杀身亡,她不愿连累王爷,更不想因她一人害的兄弟二人反目为仇。” 一尸两命,不知元潇与太子二人看到那一幕该有多伤心欲绝。 “大哥对福昭郡主与太子心存内疚,所以即使是被五马分尸抛尸荒野也无怨言。”阿远愤愤不平道:“但太子这般穷追不舍,实在是比恶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冤冤相报何时了。对于前朝旧事,皇家恩怨,我一个寻常百姓自然是不能窥其真相,若是平时只当是说书先生话本里夸大其词。如今有阿远亲自叙述此事,我内心也是无比陈杂。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悲可恨。 对于太子费尽心机赶尽杀绝,该说他是痴情还是狠毒,而元潇,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动受害者,深爱的人背离自己,亲兄弟暗算杀害自己,而他居然没有想要报仇,往日里只觉得他是个只会在我耳边不厌其烦说些浑话的浪荡子。如今看来元潇如若不是城府极深,在韬光养晦,便是真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愿将光阴花费在仇恨身上。 一阵沉默后,阿远略带歉意道:“小池姑娘我不是有意怀疑你,将你送出失魂谷,其实是出于私心。” 听他叫我小池姑娘,我不禁一愣,摇摇头道:“我知道,这不怪你,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阿远对元潇已经超出兄弟的感情了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多看了阿远两眼,忍不住又开口问道:“阿远,我失忆的事情,你知道真相对不对?” “嗯。”阿远似乎早就知道我会主动问起:“你听到我们对话了吧。” 所以你知道我早就醒了吧。 “所以,你能告诉我吗?”我踌躇着,我知道阿远来找我不仅仅是为了说明元潇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想让我恢复记忆。 “我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告诉你,药,不要再喝了。”阿远自袖中取出一个楠木盒子,两指宽:“另外,大哥不会主动帮你恢复记忆的。你收下这个。”因为就是他让你为了记忆缺失焦虑不安。 “这是”我取过一看,刚想打开,阿远制止了我。 “你把这个放在枕下,盒子里是符纸,因为鬼魂不能直接触碰,所以我将符纸放在金丝楠木盒中。虽然隔着木盒与枕头,一样可以发挥功效。能除去你身上的咒术”阿远话锋一转:“你不要怪大哥,他对你” “我不怪他。”我不会怪罪他,因为他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但是不代表我会为此屈服,强扭的瓜不甜,若非两情相悦,即使他将我困在这里,我也不会对他日久情深。 摸着楠木盒子,隐隐约约觉得大脑出现一个模糊身影。一袭黑衣,看不清脸。记忆开始回笼 “阿远,你走吧。我累了。”我下了逐客令 他关切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竭尽全力。”语毕转过身,缓步离去。 “好,多谢。”艰难带着丝哽咽念出三个字,将门合上,贴着木门软到在地,因着记忆如期而至怅然若失。 我在失魂谷呆了这么久阮飞尘,该是已经成亲过了罢他没有回来接我,背信弃义的小人! 迅速起身,收拾床上的东西,不管去哪里,我都不想待在这里。 早在我这次被救下后,元潇就将失魂谷边界屏障撤掉了,飞火也在我死缠烂打下告诉我出谷方法。 一个个都对我守口如瓶,妄想欺瞒到底。我面色铁青,无法轻易原谅飞火的欺骗,她从一开始就在帮助元潇拉拢我,明明知道我对元潇无意,明明知道我心属他人我倒是庆幸阿远对我存着些嫉妒心。否则不知要被骗多久。 至于元潇我闭闭眼,他对我的好,我终究是无力回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第五十二章 昏惑 耳边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虫鸣鬼嘶,我踏着夜色,陷入失魂谷茫茫白雾中。 孤身一人,就像被抛弃的小丑,不知归处。怀中是阿远送给我的楠木盒子,被我紧紧拥在怀中,想要找个依托,分散掉恐惧感。 拒飞火所说,直行距离大榕树还有三丈远时,左手边会出现一堆灌木丛。顺着灌木丛中开出的小道直行,不能回头,一炷香后就能走出失魂谷。 小跑着,大气不敢出,我浑身汗毛竖起,利用仅有的月色看清脚下的路。 灌木丛灌木丛 抱臂紧紧环住自己,明明已经是夏日,却让人无端觉得寒气逼人。 脚下不停,身后仿佛无数只厉鬼追随一般让我战战兢兢,发足狂奔,片刻后终于让我看见与满谷参天大树格格不入的矮木丛。 四顾无鬼后,我小心翼翼踏入灌木丛中明显被人踩踏出的一条小路。 小路蜿蜒曲折,但直指一个方向,欣喜若狂的我还未晃过神,一阵阴风在我耳边吹过,伴随着右脚腕一凉。 “咯咯咯——别走” 粗哑的声音在这空无一鬼的地方显得格外明显,我像张满的弓,拉紧了弦,额头冷汗涔涔。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冰凉的触感自脚踝窜入体内,直击大脑。像是有跟绳子缠绕在我脚踝处,拖住我的步伐。 “别走——”这不男不女的声音好似一把钝器,沉重低哑,又一次在我背后飘来,忽远忽近。 吞吞口水,我磕磕巴巴;“何,何方神圣”几乎是拼尽全力拖着右脚向前。 不敢回头亦不敢低头,也许缠住我的是一条蛇,也许是一根藤蔓,但那感觉更像是两根长长的手指,卡在我踝关节处,让我不得脱身。 鬼气森森。灌木丛上方浓雾像一方屏障拦截住清凉的月光。让人昏惑不已。 “别,别走,让我吃了你”尖声厉耳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像疯了般拼命向前冲。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那藤蔓亦或是手指伴随着我的横冲直撞加大力度,箍紧我的脚踝,让我一阵疼痛,不自觉想要抽筋。 “求求你,放过我!”闭上双眼,我被脚下那蛮横的力道绊倒在地,片刻不停,连滚带爬拖着身子向前,小路两边伸出的灌木勾住我的裙摆,发出撕裂声响。 “咚”怀中楠木盒子滚落在地,不甚结实的锁扣应声打开,符纸随风贴地飘起,直逼我身后,灿黄色光芒自淡转浓,稍纵即逝。 只闻得耳后“啊——!”的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脚腕一松,借着两肘撑地的力量将我拖出几寸。 我静止在地,感应到身后似乎已经没有危险,趁势又向前滚爬了一段距离才站起身,仍旧不敢回头。 难不成是那符纸救我一命可惜楠木盒子忘记收回来了。 我紧紧衣领,缩起脖子迎着似乎刺骨的夜风,眯缝着眼,一路小跑,逐渐撒开腿又是一阵狂奔。半刻不得歇,连我自己都不知跑了多久。 月色逐渐清明,稀疏星斗散步在远空中,失魂谷令人发寒的阴气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眼界逐渐开阔,灌木丛变得稀疏,矮木变成小树。一阵喜悦感涌上心头,我一刻也不愿停,沿着树木自然生成的方向疾奔,一颗心跟随脚步一上一下。 浓雾转淡,树木高拔耸立,借着月色,可见一棵棵梧桐杨柳栽立在两旁,分向两侧延伸,前面已经没路了,满是植被。 左还是右,飞火没有告诉我。 我停下来喘气,两手按在膝盖上,撑着颤抖的上半身,心有余悸,依旧不敢后头看。 向左走还是向右?我两侧都瞧了瞧,一样的蜿蜒,只不过一个上坡,一个下坡。现在身在何处我也不知,若是白天还好,如今难以瞧清远处都有些什么。 汗津津的衣服贴在身上,一阵由内而外的热气熏的我头昏脑涨,“长途跋涉”后的疲惫骤生。 不如在此歇息一晚,等天亮再走。 我拖着两条发软的腿向最近的一棵柳树走去,两臂环抱,大腿盘在树上,脚踝相扣,三下五除二上了树。 最后一点力气已然耗尽,我倚着粗壮的树干,魂不知天地的沉睡过去。 “咦,少爷快看,这里怎么有个小丫头。” “嗯——,瞧着脸生,小石你见过吗?” “没有她睡在失魂谷出口,怕不是失魂谷的恶鬼吧?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吧,少管闲事。” “诶,等等等等,长得真么可爱,说不定生前是个好姑娘,收了做丫鬟如何?” “少爷,你都收了二十个丫鬟了!” “多一个不打紧,皮相不错,就是脏了些,你拿着包袱,我抱她回去。” “诶!这怎么能行!少爷还是我来吧,别脏了你的衣裳。” “闭嘴!别吵醒她。” 眼皮子沉的打架,尚未睡醒的我发出不耐烦的闷哼,任由摆动。 “哎哎哎,别乱动啊小丫头真不安分。” “公子,要不还是我来吧?” “没门!” 怎么软软的好挤我抬起一只手向脸右侧推去,一巴掌按在软乎乎的一堵“墙”上,五指蜷起,抓了一把。 “小丫头你抓哪儿呢!!!” “少少少爷她是不是要醒了” 布料带给我的触感让我睡意全无。睁开一条眼缝,就看见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两道不悦的眼刀。 “醒了?”男子悦耳的声音好似深潭,沉稳中带着风流。 “诶?醒了?” 眼前一暗,身旁的阳光被一堵肉墙挡住,另一张放大的脸稀罕地凑到我面前。 我的手紧贴着男子的胸口,心跳带来的震颤传到我手心。 倒吸一口气,小小小风?! “小风?!”我直勾勾地望着紧抱住我不松手的男子,这张少年脸可不就是小风吗?! “什么小风?”男子疑惑地皱起眉头。 “小风,才几日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白披风白披风!”我加重“白披风”三字。这家伙一定是装的,真是幼稚! “姑娘,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男子勾唇一笑,偏头玩味道: “或者你想吸引我的注意?这种套近乎的手段未免有些拙劣。” 不是小风。小风不会用这种轻浮的语气和我说话,那家伙就是个毒舌。 我又仔仔细细审视一番,这男子和小风确实有□□分相像,不过还不太一样。小风两眼干净的像一汪清泉,这男子分明长了一对儿色眼。 “喂,我家公子和你说话呢,傻了不成?还是被我家公子绝世美颜折服了?”仍旧稀罕观察我的小厮唾沫星子喷我一脸。 “可以松开了吧?”我没好气儿地提起胳膊,用衣袖抹脸,“再不松开,你的仆人指不定还要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翻了个白眼。 “哦。”男子挑起眉毛,“我以为小石是正解。” 正解你个大头鬼,我鲤鱼打挺,腰部用力,拱出男子的怀抱,两脚落地同时,顺便踩了小石一脚。 “诶呦,姑娘,不过一个玩笑!”小石吃痛,挤眉弄眼。 “你家主子胡言乱语,你就委屈点儿代他受过吧。”我拍拍小石的肩膀,看了眼即将拨开云雾的阳光,向右侧迈开步子。 “诶!”身后男子急道:“你就这么走了?我可是救了你啊!” 要不是和小风长得一样,我真是懒得搭理他。 “我既非生命垂危,更非深陷困境,何来救命一说。”我抽抽嘴角,黑着脸偏头问道。 “你,你刚刚差点从树上栽下来,你知不知道?!”男子鼻孔朝天,一脸的“小爷对你有恩,你怎能翻脸不认人”。 简直忍无可忍。 “我在树上睡得好好的,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栽下来也摔不死,我又非实体嘶这主仆俩好像是人啊 我心念至此,三两步凑到男子面前,伸出爪子在他脸上一阵乱摸,实打实的触感,揪揪耳朵,捏捏鼻子,扯扯嘴巴。 “你!快放手,臭女人,快松开我家少爷!”小石上前拉我,拽着我的衣袖要将我拉开。 没错,是人,温热的人。我悻悻然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笑笑。 男子朝天的鼻孔被我一把按下,顿时少了几分桀骜不驯,一脸的不可置信。 抖着手指,指着我:“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小爷头上动土!我这张脸被你抓毁容怎么办?!”男子颤声道。 我眉眼一低,讽笑道“放心,你现在还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活不像是个男人,不就捏了两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洗脸。我嫌弃地在身上又杠来杠去。 此举更是刺激到令他目瞪口呆:“你还擦?!我脸那么干净,又没有脏东西,该擦的不是我吗?!” 真是矫情! “谁知道你有没有洗脸!” 小石还拽着我的袖子,我一个大力抽回,他回过神也附和道:“你脏兮兮的,我家少爷都没嫌弃,还抱你!你知恩不报就算了,反咬一口,吃我家少爷豆腐!吃完了,还还还擦手!” 这俩人是抽风了吗,多大点儿事,这么震惊,说话都结巴了。 本想与他二人再周旋一番,忆起还有要事,“好了!你抱我就是吃我豆腐,我摸你咱俩刚好扯平,就这样,再会!”语气不耐烦加冷淡。 男子被我生硬的语气蛰的面色难看,似乎还有点委屈,顿在原地。小石见状厉声呵斥:“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怎么说话的!要不是看你孤魂野鬼,伶仃无依,谁愿意好心收留你!” 我闻言瞟了一眼那男子,收留我?人收留鬼?算什么事儿。这男人能瞧见我,我都还没追究,并且我此时也没兴趣勤学好问。 “但我并非孤魂野鬼,栖身于千年山已有数年之久。只是途径恶魂谷,这才在此小憩。日后必定亲自上门拜访。这位公子,你的好心我收下了,只是今日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逗留。”更没心思和你斗嘴。 “姑娘要去哪里?”那男子见我一脸严肃,也正色道。 “千年谷。” “姑娘去千年谷做什么?!”小石警惕地护在男子身前。 “找人。”我抿抿嘴,这主仆二人若不是本就住在千年谷,便是外来者。 “那正好顺路,不如一起。”男子上前一步,和颜悦色,丝毫没有被我顶撞该有的怒气。 “少爷!”小石急道:“我们不是回去吗?况且夫人不让你往谷内带小鬼。” “不打紧,母亲不会怪罪我的。”男子说着就要伸手拉我。 “你干什么?!”我倏地将手收在背后,满脸敌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第五十三章 大祭司 男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迅速收回,神色自然“唉,我这老毛病。” 小石袖角擦擦额角虚汗,替自家主子害臊:“那个,姑娘,我家少爷看见可怜女子就习惯性的想要‘伸手相助’。” 我狐疑了一下,顿时心下了然,意味深长地调侃之:“原来公子如此心善,我还以为是公子轻浮成性,遇见女子就贴上去” “只贴长得漂亮的”小石低声嘀咕一句,面上带着无奈与可叹,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的入了我与那男子的耳朵。 被人戳破,还是被自家下人戳破,男子笑容僵在脸上,恨铁不成钢地将小石拉在身边,威胁道:“小石,月钱够花不?” 小石战战兢兢点头如捣蒜:“够够够,我为少爷和姑娘开路,我们快走吧!” 男子见状也不再追究,挂着笑脸:“姑娘,你有所不知,鬼魂擅入千年谷,危险重重,由我带路,姑娘定然一路平安。” 我想起类似的话阮飞尘也说过。心头一软:“多谢公子,公子,我有急事,可能要连累你随我加快脚程。” “你放心,我家少爷身强体壮,尤其擅长长跑”小石阴阳怪气揶揄,与方才护住一面判若两人。 “嘿,小石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男子揪住小石耳朵:“我平时白疼你了!” “哟哟哟,少爷!我还不是为你好!”小石摸摸发红的耳朵:“你说你都身陷美人计多少次了?!第一次是百合姑娘,暗地里下迷魂香,第二次是小乔姑娘,半夜爬床,第三次”小石委屈地掐着手指,头头是道“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您可倒好,记吃不记打!” 男子危险的目光像两把尖刀,阴沉着语气:“小石——” “诶,少爷!何事吩咐?”小石赔着笑脸,但丝毫不惧,仿佛刚才说的话无关痛痒。 “还不快走!”男子白了小石一眼,扭脸笑眼一眯:“姑娘,我们走吧。” “好。”我将方才听到的话收进肚子,“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我叫关小池。” “在下白轻轻”男子靠近我,并肩右行,小路狭窄,一人通过绰绰有余,两人未免有些挤,急于赶路,我倒没在意这些细节。 白轻轻轻浮,轻慢我一边加速前行,一边笑道:“轻轻这名字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是么,姑娘叫我轻轻(卿卿)就好。”白轻轻暧昧的在我左耳吹风。 “公子,还请你自重,我与你的什么百合,小乔姑娘不是一路。”我先一步前行,将白轻轻落在身后。 “诶!开玩笑,姑娘真是与众不同。”白轻轻屁颠颠地追上我,讪笑道:“小池姑娘真是活泼可爱。” 这一句不着调的话说的当真没头没脑,我懒懒回道:“公子过奖了。” “没有没有,是姑娘谦虚,姑娘生的美丽,说冠绝天下也不为过!”白轻轻不厌其烦地挑起话头。 “公子是什么身份?”我不客气地岔开话题,想起小石那句没头没尾的‘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什么身份’。 白轻轻似乎会错意,以为我在苛责他不守规矩,自降身份与我这野女人纠缠,正色道:“小池姑娘,白某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出身,你也千万不要自卑,像小池姑娘这么娇美的女子,应当被男人护在怀中,又有谁会觉得是有辱身份呢?” 我见他越说越扯,出声打断:“停停停!”顺便停下脚步,前面带路的小石也一脸茫然回头看我。 “我不需要你高看,我也不会自卑。你想偏了,我是问你是何身份。”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我家少爷的身份高贵着呢~”小石一脸的骄傲与自豪。 “哪里哪里,白某不过是千年谷大祭司。”白轻轻虽然言语谦虚,但眉眼间不自觉得有些傲气。 “你是大祭司?那你认识王云玉吗?”我戒备道。 “废话!王夫人是我家少爷亲得不能再亲的姨妈。”小石接过话茬。 难怪他能看见我!原来是一家人! “正是,姑娘认识王夫人吗?”白轻轻询问道。 不仅认识,还是“深交”。我柔和的面容登时冷却下来。 白轻轻似乎感觉到我的敌意,试探性问道:“姑娘是否认识那被关在水牢的阮公子?” 我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抓起他的胳膊问道:“他被关起来了?关在哪里?!他现在什么样?” 白轻轻被我抓的吃痛,略一皱眉,安抚着我:“姑娘别急。所以小池姑娘识得阮公子?所以姑娘要找的人就是阮公子吧?” 见他答非所问,我更是急不可耐:“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逼问的语气让白轻轻觉得身为一个少爷,应当挽回尊严。 “小爷就不说!”气哼哼地鼻孔朝天,看也不看我,就像孩子似的。 这样子真的和小风有点像,反倒是缓和了我的情绪,我松开手,歉然道:“对不起,白公子。” “哼!”白轻轻还是不理我,像个等糖哄的孩子。旁边的小石都要看不下去了,觉得实在不忍直视,自家公子何时变得这般没羞没躁。 “轻轻(卿卿)公子,是小池莽撞,不知礼数,还请公子不要置气。”这句话拿捏得当,一个卿卿足矣。 而白轻轻很配合地也认为轻轻(卿卿)二字叫道他心坎儿里,不自觉勾起嘴角,得意笑道:“白某觉得小池姑娘这卿卿二字叫的还不够诚心诚意。” 唉男人都是小孩子,我软下口气:“轻轻公子。”真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起得什么好名,卿卿我我的。 “诶,小池姑娘~”迅速换成一副享受,谄媚暧昧的面孔。 我看着这张与小风一样的脸,痛心疾首,白瞎了那么好的皮相。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言语间还是免不了急躁。 “姑娘与那阮公子什么关系,这般担心他,什么时候也这样担心担心我?”白轻轻酸溜溜地。 “白公子,我再次强调,我与你那什么百合小乔姑娘不同,不是用来暖床的丫鬟。何况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请你不要擅自主张的自来熟。”严词厉色强调之。 “那阮飞尘拒绝与圣女成亲,被姨妈关在水牢。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只不过你懂的,免不了受些皮肉苦。”白轻轻觑了一眼我的神色,言语淡漠。 又惊又喜又忧,这么说他没有成亲 “该你了,你与他什么关系?”白轻轻见我失魂落魄,悲喜交加的模样没来由的愠怒。 “朋友。”我惦记,记挂,担忧的一个朋友。 忧心如焚,我又问道:“白公子能帮我救他出来吗?” 白轻轻认真看了我一眼,挂上一抹悠长的浓笑:“小池姑娘不适合白某带回家做丫鬟呢你说呢,小石?” 小石对这不着调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只是想当然回答:“那自然不适合。” 又是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答非所问!我强忍住焦躁,好声好气恳求:“轻轻公子能帮小池救出阮公子吗?” “我为何要帮你,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白轻轻得意地挑挑眉毛。 “”一时间摸不透他的想法,总不能答应他做丫鬟吧,睡梦里听到的话的意思,可不就是想收我做丫鬟。 “那轻轻公子能带我去那水牢吗?”我索性降低要求。 “可以是可以,你多叫几次轻轻公子,我就带你去。”白轻轻凑近我耳边,低声轻喃。 强忍着推开他的欲望,我低声下气道:“轻轻公子”声音越唤越低。 “好吧,小石,你还记得王夫人的水牢的哪里吧?”白轻轻满足一笑 “记得,少爷。” “开路。”白轻轻理所当然地执起我一只手,不顾我的挣扎,并肩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番外之阿远(1) “王爷,振作点!”我慌乱无神的撑起他的头部,热烫的鲜血顺着我的小臂渗入土壤。 为了一个女人,他不惜将自己处身于危险之中。 “阿远,她死了”哀莫大于心死。 冠绝京城,名满天下的郎君领帅,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落魄到此般地步,是我所从未见过的。 “阿远,她一定恨我入骨吧我拆散了她与太子。”两眼空洞无神,像是低声自言自语。 “王爷,阿远这就带你回京。”我身受重伤,体力不支,饶是如此,也要将元潇带回王府。 “成王败寇,元潇,你也有今日!”汗血宝马上威风凛凛的男子,一副睥睨众生相。 “荒蛮野人!”剑出半鞘,寒光逼人。我将元潇背在身后,如风扫落叶,杀伐果断,在刀光剑影的夹击中背水一战。 “阿远,你走吧你带着本王,只会丧命此地。”元潇气若游丝,紫袍袖角殷红一片,开出一朵邪肆妖冶的红花。 我不肯放弃,红着眼,任皮开肉绽,刀剑不留情。我与他血水交融,像天生一体,紧紧贴近。 “本王要陪她。”元潇的一句轻言慢语,像一阵柔风扫过我的鬓发。 霎时间,我像被雷击中,头脑一片空白。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拼命的发泄心中的郁闷与苦涩。 她死了,所以你要陪她一起死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我与你相伴十年,终是敌不过一个死人。 滚烫的泪水顺流而下,我涕泪纵横,既然你想死,我陪你便是。 “阿远本王知道你的心意,本王”元潇一顿, “王爷,别说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像弥足珍贵的秘密被人毫不留情揭破。我慌乱无措,分了神,左腿受了一剑。 “本王对不起你。”元潇苦涩一笑,带着自责与不忍。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有那样龌龊的情感。”你都知道你一定会觉得我不堪,觉得我恶心吧 “阿远,本王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本王一直将你视作手足,如果有来世,也希望还是由你护我周全。”元潇的声音越来越弱。 “无论上天入地,还是畜道轮回,刀山火海,属下决不弃王爷而去!”几乎是咆哮出声,敌人被我拼死一搏的气势逼退三步。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不知是谁大声呼喝。众多敌人中冲出一队人马,直逼向我与元潇。 两军交战,刀剑相向。兵戈撞击声与将士的嘶吼声交加在一起,援军为我和背上的元潇开出一条安全的道路,道路末端是另一个失魂落魄,怒极生恨的黄袍男子——东宫太子。元潇的“好”兄弟 “想死,没那么容易。”黄袍男人阴鸷的面孔让我生寒:“本宫要让他生不如死,为福昭郡主陪葬” 呵平日里说什么兄弟情深,也不过如此。 我跪在太子面前,元潇已经昏迷不醒,虽知希望渺茫,我还是苦求道:“殿下,求您看在兄弟多难的份上,救王爷一命吧!” “多嘴!”黄袍男人一脚踢在我的下颌,连带着元潇一同后仰着地,他阴阳怪气吩咐来人:“去将本宫的好弟弟送去帐内,请王太医为他医治。” 王太医素有妙手回春美誉,我闻言心头一宽。先活过今日再说 元潇的伤早已痊愈,无心朝政,整日里郁郁寡欢。 一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一架荼蘼满园香,透过交错葱郁枝叶,我怔怔地看着那道深紫背影。 “王爷。”自从我的心事被猜透,我便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阿远,你当本王的带刀侍卫已有十年之久了吧。”元潇转过身,依旧带着一抹邪笑,好似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未曾变过。 只有我能看见他笑意不及眼底,眉间一抹哀愁。 “嗯,属下跟随王爷已有十年之久。”十年了,我是从什么时候起萌生异样的情感。 “他召我入宫。”元潇笑容淡去,轻声道:“是时候了解恩怨了。” 一阵风过,元潇已经离我而去,丢下一句:“别跟着本王。” 东宫太子即位已有一年,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终是到了陪葬的时刻么? 元潇要孤军奋战,我岂能让他如意。最后一次沐浴更衣。一如我第一次执行任务那般庄重。一袭黑色劲装将我的兴奋连同决绝包裹完整。 从十岁那年起,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他赐予我的,如今自然是带上与他相关的一切,陪他入地狱。 尾随着马车,我照例顺房檐前行。 金碧辉煌的宫殿透着森森寒气。 金銮殿上明黄身影正垂首翻看奏折,殿外元潇长跪不起。 正午烈日不留情面灼烧人心,元潇面色从容,好似这是他该担的罚,该受的罪。 “潇王,你可认罪?”明黄身躯倏然挺直,阴鸷目光直射殿外玉人。 我伏在墙头,手按剑柄。 “臣弟不认”元潇淡冷声音如轻烟袅袅,瞬间蒸腾在白光中。 “放肆!人证物证俱全,你通敌叛国,联手西域羌族首领侵犯边境,你还狡辩!”一字一句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通敌叛国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任你抵赖也无用。”明黄身影缓缓起身,趋步至元潇面前。 背对阳光投下的阴影包裹住元潇,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连我也为之一颤。 “朕要你死,你不得不死。”残忍的笑容无端挂在皇帝脸上“来人,将潇王押入大牢,丑时行刑。” 剑出半鞘,被人隔空点穴。 我手心里攥着一把汗。屋脊陡然多出二十道暗影,飞鸿般逼近我。明黄色朝我阴鸷一笑,似是早已预料我会陪葬。 “不愧是潇王得力佩刀侍卫,连朕的皇宫都敢闯,你说,是不是和你一样,胆大妄为,不怕死?”言语清晰无比,淡然无味,却是令人冷汗涔涔。 “臣弟认罪,阿远与此事无关,求皇上放过阿远。”元潇背对着我,虽屈膝跪拜,但脊梁直挺,不肯落了下风,一如既往的傲骨。 “你有什么资格?”明黄色嗤之以鼻:“你放心,你是五马分尸,阿远?阿远是腰斩。” 面色一变,元潇哑声恳求:“皇上,连最后一点亲情都不肯施舍吗?” “亲情?!你和朕谈亲情,朕的母后丧命谁手,你忘了?!”明黄身影一脚踹在元潇胸口,“是你那好母亲!” “你还欠朕两条命。朕的福昭郡主和她腹中的孩儿,元潇你这辈子也还不清,下辈子也偿不起,朕便判你个永世不得超生。”明黄身影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不容置疑的背影。 我被生擒于大殿屋檐之上,暗影施展轻功将我带下屋檐 “跪下!”膝盖窝受到冲击,我两腿一软跪倒在元潇身旁。 “王爷,属下无能。” “阿远,你后不后悔追随本王?”元潇将我扶起,身边已站满侍卫,随时将我二人扣押入狱。 “不后悔。”不后悔追随你,不后悔对你产生感情,更不后悔陪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们走。”元潇扯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一如既往的摄人心魂,挽起我的手,丝丝冰凉穿过指缝,直达心底。像小时候那样,他无视身份地位,要与我平起平坐,并肩前行,执手互勉。 无视周围异样的眼神,我亦步亦趋随他前往牢狱。死而无憾了。 “属下先一步离开,候在王府槐树下,恭候王爷回家。”刀闸大开,我面色平静地看着对面牢笼中神色痛苦的元潇。 还好,不是让我看着他先死在我面前。 疼痛是瞬间的,是短暂的。 几乎刀落的同时,我听到那声自胸腔发出的闷吼:“阿远——!” 真好,主子心里怕是能容下我了吧。 “无救,今日硕果累累,两个魂魄,还有个王爷。” 我睁开双眼,漂浮在半空中,身下是两截齐齐斩开的血躯。 黑白无常手执锁链,站于我身侧。 “必安,走吧,这两个魂魄被终南山道士预定了。”白无常吐舌抱怨道:“这老道士对皇家冤魂感兴趣的很啊,总是抢生意。” 老道士,什么老道士? 我还未参透这句话,便被一股大力吸入狭窄空间中。 “多谢二位无常兄弟,贫道奉命行事,影响二位大人生意,下次必定为二位多烧些酒钱。”一个呵笑苍老的声音自狭小空间外传入我耳中。 “算你有眼色。必安,我们走,对了,老道士,你私自收取魂魄,若阎王查明这王爷死的冤屈,必然会减你寿数,你好自为之。” “恭送二位大人。” 新魂体弱无依,我心念陈杂,难以静心。正待思绪纷飞,闻得痛叫连连。 那清悦邪魅交加的痛叫不堪入耳,令我一颗心揪起,王爷 五马分尸极刑,不如我腰斩死的痛快。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为之心疼,为之焦灼。只盼他此刻能尽快结束这番折磨,与我会合。 呻吟越来越小,伴随着陡然而生的撕裂声响,逐渐消失。 “这位壮士,麻烦让一下,老道要作法。”苍老声音响起, “请。”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空间的一阵颠簸,那苍老声音再次响起:“皇上,贫道已镇住潇王魂魄。” “赏。” 皇帝呵心狠手辣非你莫属也罢,索性有我陪在王爷身侧,王爷也不会孤独。当真是永世不得超生。 醒来时身处一具棺材之中。闷热窒息感压迫神经,我抬手欲举起棺盖,谁料手穿过木板,没有着落。 怕是已经变成鬼了吧。直直坐起,一连穿过棺盖,土壤,蹿出地面。 站起身回头,只见此地荒芜凄凉,空无一人,徒有杂草丛生,俨然不知名荒郊野外。 王爷呢?!我来回打转,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座孤坟,新土。 飞身至前,钻入土中,一股浓烈幽香冲击大脑。 漆黑一片的棺材里,我摸索着,未能摸到一片衣角,棺材是空的。 “阿远,你醒了?”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钻出棺材,来到地面,只见心心念念的深紫袍男人笑容不改,负手而立。 “王爷!”心中激越无以言明,只滚滚热泪划近嘴角,消逝在空中。 “阿远,没能在槐树下迎接我,失职之罪该当如何?”元潇勾起嘴角,冲我颔首。 “王爷二十大板。”我喜极而泣,抹了一把泪水,单膝跪地。二十还是五十都无所谓,能让我再见到这个让我牵挂的男人足矣。 “嗯唤我大哥吧,将功抵过。”不容置疑的威严依旧不减,“从今以后,潇王不复存在。” 我与元潇栖身于失魂谷,易守难攻的千年山内。 狗皇帝不厌其烦派道士骚扰大哥清修,百年一次的封印术法像一场永无休止的劫难,每逢劫难之日,大哥便将我赶出谷外,独自承受噬心痛楚。 何时才能到头 默然接受着,享受着他与我共处的微妙奇异感。 平静无波的日子里,飞火像凭空出现的烈焰一路烧至元潇面前,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子妖艳美丽,与元潇同样勾魂摄魄。 我按捺住心中涌动的复杂情感,悦然接受新来的飞火。悻然她对元潇不感兴趣。不过却似乎对我热情了些 前赴后继的恶鬼被大哥关在亲手建立的恶魂牢中,对于那些道士使的下作手段,大哥嗤之以鼻。 一向不喜近人的大哥却接受了飞火和小风。 离得越近越陌生,他 “阿远,你在想什么?”元潇抿着坛子里的酒。就着坛子喝酒的他依然还留有身为一个王爷天生具备的尊贵。举手投足间满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 他怎会不知我在想什么,修为的提升,让他过早就能看破人心。 “大哥你还记得福昭郡主吗?”几千年了。 片刻的沉默,元潇舔着酒坛边缘,意犹未尽吸干最后一滴。 “越是费心想要忘记的人和事,越是难以忘怀”元潇睨了我一眼,眉梢间的风情不减半分。 忘不掉,也不想忘吧。 “阿远,你在失魂谷待久会闷出病,有小风和飞火陪你,不是很好吗”恢复淡漠,元潇看起来仍旧孑然一身。 他们陪不陪我不重要,重要的与你相偎。 这样的小心思被我深埋在沉寂多年的心底,失落感涌上心头。借酒消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第五十四章 扯衣服 这人怎么这般恬不知耻,我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 “松手。”我一脸正色:“我不喜欢别人牵着我走路。” 白轻轻见我面色不悦,悻悻然松开手,“真是不温顺” 走了好一段路,烈日已然高悬,拨开浓雾,穿透大地。 多亏这些日子在失魂谷养精蓄锐,我此刻才勉力能够支撑下去。 “你还好吧?”白轻轻抬起袖子,为我挡住斜射来的阳光。 “多谢白公子,我没事。”嘴里说着没事,实际上相当难受。烧灼感自头顶蹿遍全身。我扶着额头,滚烫滚烫,倒不像是个鬼。 “小石,停下,我们休息。”白轻轻收起笑容,将我扶到一块大石头下。那石头斜插入地,刚够一人遮阳。白轻轻和小石抹着额头的汗背对阳光分站于我两侧。 “白公子,不介意的话,与我一同乘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毕竟白轻轻能主动带我前往千年谷,为我省去不少麻烦。多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白某耐热!”白轻轻挺直腰杆,收起萎靡之态。 坐着歇了会儿,我便起身站在阳光下,想把位置让出来。热烫的阳光立刻将我打回原形,嗖的一下缩回阴影处。 “小池姑娘!”白轻轻见状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别急,再多歇会儿吧。” 我以前分明不会这样虚弱,怎么今日如此不堪一击。心乱如麻,殊不知此刻我脸色也是惨白吓人。 “小池姑娘,你”白轻轻拧着眉头,拉起我一只手放在自己掌心查看:“你似乎比方才要透明一些” 我抽回手,诧异地也盯着瞧了一番。果然是忽而透明忽而实体。 冷汗涔涔。 这段日子我一直待在失魂谷足不出户。即使出门,也有成片枝繁叶茂的林子为我遮阳蔽日。想不到对阳光反应如此激烈 白轻轻好一会儿沉默,“你不能再走了,距离千年谷还有半程。以你现在的状态,没到千年谷就会魂飞魄散。” 小石也附和道:“对啊,找个靠近失魂谷的地方,养足精神再来。” 我哑然失笑,养足精神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自然是不急,王云玉的丫鬟都这么狠辣,更不消说王云玉是个多让人忌惮的女人了。时间有多宝贵我不知,我只知道,现在能救阮飞尘的只有我。 “”白轻轻见我一脸决绝,哀声叹气:“什么时候有个姑娘也能为我送命就好了。小池姑娘是心意已决” 小石嗫嚅了一阵儿,搔搔头:“小池姑娘还没说去不去,少爷你怎么就知道她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啊?” “所以说没有姑娘看得上你,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你瞧小池姑娘眉间拢愁,眼角低垂,两眼定神,容色淡然,抿唇不语怎一个失魂落魄了得?必然是下定决心拼死一搏,是也不是?”最后一句话是问向我,白轻轻凑到我面前,苦笑连连。 我被他轻快的语气感染,一时间也不再苦大仇深:“没错,公子好眼力!” 白轻轻得意洋洋笑道:“看到没,小石,小爷哄姑娘的本事那是一绝~” 小石嫌弃地撇过头,“少爷是把姑娘哄开心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小菜一碟,你想知道怎么办吗?把衣服脱掉。”白轻轻上前一步抓住小石领口就要逼他就范。 “诶——!我的爷啊,你要干嘛?!!”小石死死捂着自个领口,难以置信地后撤一大步,蓄势待发,只要白轻轻再行为不轨就就只能就范了。 “至于吗?!这么鸡冻,你还少让我看了?”白轻轻纤长的身影打在小石一脸纠结的面孔上。 我自然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白轻轻长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居然有这种恶趣味! “少,少,少爷,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小石蹭蹭蹭又后退三小步,审视的目光扫来扫去,连带着我也怀疑:“小池姑娘,你你你是不是对我家少爷下了咒?” 我一连翻两个白眼,我都快自身难保了,哪有功夫下咒?!“你看我像是有力气下咒的吗?”森然的语气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 小石抖了一个激灵。 白轻轻的耐心终于耗光,大跨步,大袖一抡,抓住小石的小辫子就拽到我跟前,“你脑袋里面装的什么恶劣想法,四书五经白读了!我一个大祭司会轻易被鬼附身吗?!” 小石委屈的松开紧抓衣领不放的手,摸摸自己被拽疼的后脑勺,摸完又迅速将手放在胸前,活像被侮辱了的良家妇女。 纵是无心说笑的我,此刻也忍不住扯起嘴角:“白公子,你对你家仆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想来他调戏我那两招比之扯小石衣服,真是小巫见大巫。 “我是想让他把衣服脱掉为你遮阳!”白轻轻嘴角抽抽,催促道:“小石,还不快点,你要等太阳落山吗?” 他叉着腰,活像训斥自己的小媳妇,我没忍住,闷笑出声。 白轻轻先是一愣,继而舔着脸凑过来飞着眼角:“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幽默,要不要考虑” “打住!”我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要不是看着他心善,我真的一拳头就让他昏天暗地。 “好了。”小石背过身,颤巍巍紧张兮兮地脱掉上衣,因为夏日炎热,他连亵衣也没穿,现在就像只裸奔的小雏鸡,委屈兮兮地瞅着白轻轻。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恶心。”白轻轻留了一对儿鼻孔给两眼冒水的小石:“这个月月钱加倍。” 小石闻言喜笑颜开:“多谢少爷~” 白轻轻闻了闻小石的上衣,小石不满道:“少爷,别闻了,今天刚换的,还带着香气呢!” 这主仆俩真是容易让人误解。 “多谢白公子。”我接过衣服,又对着小石道:“小石,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是我家少爷自作主张,如果是我,绝对不会拿自个青白开玩笑!”小石别扭地两手环胸。 虽说小石是个仆人,可未免长得忒有点细皮嫩肉了,必然是白轻轻养得好吧我觑了一眼白轻轻,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倏地扭头看向我:“小池姑娘,白某对男人不感兴趣。” 你和我解释干嘛?莫名其妙,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于我无关呀。 我没有理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将衣服搭在头顶:“我们走吧?” “好。”白轻轻也不再多言,挂上笑脸,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我们三个,一个若无其事,一个无精打采,一个满腹牢骚,顶着威风不减的烈日继续赶路。 因为是从失魂谷侧面出口离开,足足多绕了一圈才能回到千年谷口下坡那条溪涧处。 我们走到出口时,红日又西偏了些许。 “小池姑娘。”白轻轻停在谷口,“进了千年谷,以你的条件不能冒然顶着衣服进去。”会被发现。 “那我把衣服拿下,正好小石晒了一路了,赶紧穿上吧”说着便要收起头顶吸足阳光,略微发烫的衣裳。 “诶诶!不用,”白轻轻拦住我:“你拿着这个吧。”他从胸口处探出一块木符。 柳木制成,令牌状,上面画着我看不懂的字,龙飞凤舞。触手寒凉,让我有种安心感。 “唔我应该早些想起来把这玩意儿交给你,滋阴物,兴许能帮你恢复元气。你带着这个,进入千年谷便与常人无异了。不过还是要遮遮太阳。我吧虽为大祭司,但是于鬼怪之道还不甚了解”白轻轻意识到自己站在谷口已有多时,便走向千年谷,嘴里不停: “姨妈手下丫鬟秀儿是个行家里手。我这职位说来好听,实则是个摆设。我平日里极少进入千年谷,倒不是不喜欢千年谷,而是有我讨厌的人。哦,就是胡”白轻轻拧眉想着。 “胡珂。”牢中的一幕幕又回到眼前似的,我回想起阮飞尘与那面具男的对话,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白轻轻诧异并警惕道:“他是十二剑客之首,你一个恶鬼怎会识得阳气旺盛的男子?” 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我原先也不怎么怕阳气阳光的,只不过现在虚弱了些,不要以偏概全吧 “不是,只是别人说起过十二剑客名气大,我一个小鬼自然仰慕的紧。”我舔舔干枯的嘴唇,敷衍道。 “你仰慕胡珂?”走在我旁边的白轻轻停下脚步,顺便也拉住了一头向前冲的我。 “怎么?”我看了眼被他攥紧的袖口,疑惑开口。 “不许仰慕他!”白轻轻阴沉着脸。 这一路,不管我如何与他不对付,他也最多是发个小脾气,但这次似乎是真的生气,像与胡珂有仇似的。 为什么? 即将脱口而出的发问被我生生咽下肚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哦。好” 白轻轻面容缓和了一瞬,又继而眼神复杂地望向地面,松开我的袖口:“我们快走吧,早些到达那里,你也不用受这日头高照的折磨。” “嗯。”我轻声应了一句,小石若有所思地转着眼珠子,继而若无其事地继续带路。 没人愿意再开口说话。一时间只留下脚步声,千年谷谷口距离小镇有段距离,势必要经过我第一次来时掉下的那个洞口。 心里有疑惑,又不知该不该问。白轻轻不常来千年谷,兴许也不了解那山洞。关键是那山洞的出口正位于王云玉厢房中,要是被他这个大侄子知道此事,不知作何反应万事都不如正事要紧,还是不要多事了 “小池姑娘,渴吗?”白轻轻打破了平静,“我看你一直抿唇。千年谷有家烧饼店,卖的吃食参着生魂,少有人知。稍后我们先去那里一趟,你不能一直这么耗费体力” 烧饼“公子说的可是那牛家烧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第五十五章 圈套 “没错,正是那牛家烧饼,咦?你怎么知道?!”白轻轻满脸诧异:“那家烧饼铺子可是鲜有人知。” “没错,烧饼铺子整个千年谷只有我家少爷和王夫人知道。”小石回过头,两坨粗眉皱起。 “你不算人吗?”我轻笑一声:“那么为什么只有你们知道?” 小石被我打趣儿,悻悻然扭回头,白轻轻解释道:“因为牛家烧饼铺子老板,半人半鬼,姨妈不准他开门营业,只许私下交易。所以你为何知道?” “千年谷当真是一点也容不得鬼。”人鬼分的倒清,我忽视他的问题。 “这人鬼殊途嘛”白轻轻见我面色难看,急忙安慰:“那是因为牛家铺子老板相貌奇丑,像姑娘这样的,大可放心,有我罩着呢!”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长得丑,你怕是一个字儿也不愿意同我讲吧?”我不等他解释就岔开话题:“所以为什么王云玉不直接将他赶出千年谷?” “所以说,你一定要离那秀儿和胡珂远一些。”白轻轻忽然严辞正色:“那俩人做什么勾当我不知道,只知道姨妈对他二人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胡珂在千年谷的权力不止一个十二剑客之首那么大,你轻易不要招惹他们,见到秀儿要躲着走,那个女人身上阴阳不定” 你不说我也会躲着秀儿,我这张小鸡仔,再遇见她,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 “你的意思是,牛家烧饼铺子能在千年谷光明正大的存在,是因为胡珂?” “没错。”白轻轻一只脚踏上小丘的斜坡,将手伸向我,意欲拉我上去。 “我自己可以”我皱皱眉,没有接受他的好意“白轻轻,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告诉我那么多,不害怕我利用这些信息对付你那亲得不能再亲的姨妈吗?” “你会么?”白轻轻像是才意识到这种问题,一本正经地问我。 “”感情你就这么天真无邪?!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吧?! “如果我有能力,一定会”端了王云玉的老窝,将秀儿碎尸万段。 “哦那我就放心了。”白轻轻舒口气。 “”我莫名其妙地再次确认:“我说我会,没说不会!” “我知道啊~你不用强调,这么大声,当心被人听见!”白轻轻若无其事的亦步亦趋在我身后。 哪里有人,还没到小镇呢! “因为,你明显没有那个能力。”白轻轻不忍打击我:“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没有能力对付我姨妈,当然我不会这么做。就拿秀儿说吧,仅是个丫鬟,我也只能与她打成平手。” “我们不要去牛家烧饼铺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放心,”白轻轻看破我心事:“要事早就死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后面那句声音极地,我一时没听清:“什么?” “没事,其实我是想带你去品尝一下,那家烧饼似乎味道很不错”白轻轻一步跃上前与我并肩。 “阮公子死不了。”白轻轻看着我:“小池姑娘,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什么?” 我们已经走到小镇路口了,人一下多起来,熙熙攘攘,小商小贩卖力吆喝,小石挤进人流,为我们开出道。 “嗯”白轻轻嗯啊了一声,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见他吞吞吐吐,不自觉放慢脚步。 “那白鹿角可是在你身上?”白轻轻一把拉住小石,将我围在中间,面色陡然冷却。 人群四周冲出十来个人影,将我团团围住,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一个个蓄势待发,人手一件武器,距我不过三步远。 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十二剑客中的人,只不过没有瞧见胡珂。 摊贩哗啦作鸟兽散,留下不怕事儿大的围观群众。 “白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上曲的小臂还撑着小石的衣裳,我半撩开衣裳,露出一张面若冰霜的小脸。 “对不起。小池姑娘。”白轻轻面容复杂地避开我的眼神:“交出白鹿角,就饶你一命。” “呵”我自嘲一笑:“白公子真是看得起我,招来这么多高手。你未免高估我关小池了。别说是你,就连小石我也未必打得过。” “”白轻轻抿唇不语。 “堂堂一个大祭司,屈尊跟随我关小池一路,原是为了白鹿角。”我轻描淡写地挖苦讽刺:“可惜了,白公子,白鹿角没有,要命一条” “白大人,和她啰嗦什么,抓起来就是!”其中一名男子叫嚷着。 “让你说话了吗?”白轻轻面色一冷,那男子顿时噤声不语。 他看向我,缓和了面容,彬彬有礼:“小池姑娘,可能要劳烦你住几天牢狱,只要拿出白鹿角,白某随时放人。” “白公子是在说笑话吗?”我后退一步,逃是逃不走了:“你将我抓起来,我还如何取来白鹿角?” “这么说,白鹿角确实在你手上?!”白轻轻逼近我,急促问道。 “离我远点儿。”我厌恶地又后退一步:“没错,我知道在哪里,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将白鹿角带来给你。”关于白鹿角后续发展,我一概不知,此刻不过是诈敌。 “”白轻轻沉思片刻:“白某实在不能放你走,如果真如小池姑娘所说,不如直接带白某前往白鹿角所在地。” “走吧。让我也见识见识千年谷的水牢。”取下小石的衣服,一把掷在白轻轻脸上,任凭烈日将我烧的体无完肤。 “快,快看她,她在冒烟”人群中有人惊恐出声。 白轻轻面色一变,咻地欺身上前,将软到在地的我揽入怀中,衣服覆于我面部。 我缓口气,挣开他的怀抱:“别碰我。”艰难站起身,顶着衣服向前走。 白轻轻对小石使了一个眼色,小石心领神会走在我前面带路。 围观的人一时间也没了行为,纷纷散去,白轻轻将十二剑客遣散,只余我三人继续前行。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白轻轻略有些懊恼。 “白公子,你在说什么好笑的话?你我认识还未超过一日,朋友都算不得,何来原谅一说?”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所以不要白费功夫。我不喜欢与你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交往。 白轻轻面色难看,转过头不再言语。 终于要见到阮飞尘了,我竟是一点也不开心。 阮飞尘的事情我又知道多少呢,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所欺瞒?我关小池这么些日子,记吃不记打,被人连骗三四次,依旧不长记性啊 心里像塞了千斤坠,沉重不已。 走了一段时间,便出现一条我熟悉的路,是通向禁地的地牢的那条小道。 小镇到禁地的路上,生着成片绿草,没有房屋楼阁,火辣阳光肆无忌惮地铺设在草地上,照在叶面,反出的光一时间令我晕眩不已,不由拢拢头顶的衣服。 “小池姑娘,可还好?”白轻轻不合时宜地问候一句。 “我好不好与你无关。”横竖都是要进牢房的人了,好的了一时,好不了一世。 “那水牢阴气重,对你养身子有好处”白轻轻跟随在我身侧,像是不经意地提醒我:“夜里会有膳食自窗口送入水牢,姑娘记得吃” “”我闷头走路,不发表任何言论,听着白轻轻自言自语。心里冒着的火还没消,这时候何必讨好我不是自打脸面吗?! “总之希望小池姑娘想清楚,白某随时候在谷内,只要拿到白鹿角就送小池姑娘和阮公子出狱。”白轻轻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对我讲话,见我冷脸不语,语气也不再恭谦。 “白公子,我都替你口干舌燥,不就是想让我交出白鹿角吗?我的命现在在你手里,你想吩咐我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必讨好我。”我冷言相向。 白轻轻不再说话,暗自蜷紧指节,不知想些什么。 起码,阮飞尘和我是同一战线的吧? 又一次看见那棵立在地牢出口的大槐树。上次秀儿与绫罗一战的痕迹还未消失干净。 地面坑坑洼洼,残留着火吻的黑色痕迹。 守在地牢口的两个侍卫见到白轻轻,拱手行礼,恭敬有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第五十六章 水牢 白轻轻略一颔首:“里面人怎么样?” “回大人,那囚犯嘴巴紧,不肯透露半字儿,任属下用尽酷刑,也只是让他受了些皮肉苦”左边牢头支支吾吾,十分惭愧。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闻言我拨开挡住牢房的三人闯进去, “小池姑娘何必着急,你难道不想多看一会儿阳光吗?” 白轻轻闷哼一声,站在我身后慢悠悠走下阶梯。 一进入牢房,我就听见水滴不间断滴落的声音,回荡在窒闷的狭小空间里。阴暗的环境我很快便能适应,漆黑的眸子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右拐之后便有单跑石梯出现,石梯中央一道铁门紧锁。 “开门。”我冷声对身后白轻轻吐出两字。 “你就这么想坐牢?”白轻轻腕上套有一串钥匙,他带有诱惑性地摇晃钥匙,发出哗啦响声。 “少啰嗦。”别开头,无视他的凝视。 “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阶梯狭窄,白轻轻走到我身后时,我向旁让道,躲开他,谁料他竟厚颜无耻地与我擦肩而过。 “小池姑娘,你的生杀大权掌握在我手中,你不讨好我就算了,还这般嫌弃我,白某很是伤心”白轻轻一边开着门一边喃喃自语。 牢房二层打着灯火,昏暗光线朦朦胧胧照亮一个个小牢室,水滴声似乎于走道末端处发出,空气中散布着灰尘,混合着饱含水珠的湿气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我一边轻呼一边小跑。 “阮飞尘?!你在么?!”地上开始出现成滩的水,踏在水面发出踏踏声响。 白轻轻举起插在墙边的一支火把,尾随我。 这条走道极长,临近深处,我的呼喊声便不断回荡,回应我的只有渐大的水滴声。 心没来由的发慌。 步履不稳,呼喊的声音开始打颤。 “别别喊了还没死”随着一阵锁链作响,低哑的熟悉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艰涩的像是很久没有说话。 几乎是同时,我也到达水牢所在处。 “小池姑娘,你的牢房在斜对面”白轻轻皱眉,将我拉离水牢门口,连拖带拽。 “白轻轻白鹿角在我手上,把他放出去。”我侧过头,指着遍体鳞伤,面目全非的阮飞尘。 这还是人吗 手指颤抖着,僵在半空,眼泪说下便下,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所看到的,不是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痞帅不正经生龙活虎的阮飞尘 “别哭了小池,你不该来这里”阮飞尘气息奄奄游走到牢房边。脸上存留崭新的被鞭笞的痕迹,新鲜血肉翻出,血痂半凝在他原本俊生生的面庞。 他艰难地扯起一抹笑,两只手腕被锁链束缚,因长期泡在水中,两手皮肤布满褶皱。 “我不来这里,等着你受死吗?”哽咽出声,我两只手紧紧扒住牢门,牢门与蓄水池相邻仅一步远,阮飞尘双手探出池边,居高临下看着我,定神看着我,柔和的目光转瞬即逝。 “你来这里岂不是要和我一起死?”阮飞尘收起笑容,淡漠如水,又有些急切和谴责。 “好了,小池姑娘,既然你已经看到阮公子了,那么你方才说的那句话”白轻轻打断我们,提醒我道。 “你把她捉来也无用,她不知道白鹿角一事。”阮飞尘鄙夷地瞪视白轻轻一眼:“想不到白公子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竟也会做威胁女人的事情。” 白轻轻被说的面红耳赤,他向来对女人十分袒护,若不是我身份特殊,也不至于与我闹翻,此刻阮飞尘在我面前毫不留情讽刺他,让他面色更加难看。 “阮公子在这牢房待的久了,不禁不生厌,反而看起来很快活,不如白某多关你一阵?”白轻轻抬起下巴,眯眼威胁道。 那白鹿角到底哪里去了,我询问的眼神投向阮飞尘,他与白轻轻两人针锋相对,似乎意犹未尽,察觉到我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视我一眼:“白公子,白鹿角不在她身上,她也不知在何处,你将她关在这里还要浪费牢饭,而且我是不会为了她交出白鹿角的,孤魂野鬼一个,何不放生?”阮飞尘手肘撑在水池边,池水漫及他脖颈处,稍一屈膝便要淹过头顶。 “我不走!”像是撒娇赌气,我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离开,耗在水牢边,定神对着白轻轻道:“你把我与他关在一起吧。” “不可!”阮飞尘面色一变,正色道:“两个人被关起来只有等歇菜了。”毫不避讳。 “白某早就说过了,只要交出白鹿角,就放阮公子出来”白轻轻面色不悦皱起眉头:“休要动什么歪脑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最好还是老实点,尤其是阮公子。” “小池姑娘,你当真不知道那白鹿角在何处?”白轻轻审视着我二人的面色,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 “我知道!”“她不知道!” 我与阮飞尘同时脱口而出。 白轻轻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待着比较好,这样我才放心,如果你们改变主意,想重获自由,就喊牢头请我来。” 心里有些安定。 阮飞尘无视我脸上仅存的一点侥幸和喜悦:“关小池,我不需要你陪我你很麻烦你知道吗,你待在这里我会分心,托我后腿!”顿了顿,“而且你和此事什么关系,我不想连累他人。” 我翻了个白眼,想激将法赶我走,不管用,我现在就是出去也无处安身,既然是你把我带来的,你就要负责到底! “现在嫌我麻烦了,当初死皮赖脸跟着我的时候怎么不麻烦?” “关小池,我是认真地。”阮飞尘收起柔光,面容冷却:“白轻轻,关小池不过是我同元潇换取白鹿角的筹码,你大可不必累积无辜,她什么也不知道。”认真的阐明,淡漠的语气。 我的笑容石化在脸上。 “我要白鹿角是为了给自己治病,用过之后,余下的自然是私藏,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知一个一直被我蒙在鼓里的愚蠢的鬼魂?那岂不是显得我也很愚蠢?”阮飞尘直视着白轻轻,言语轻视可见。 白轻轻瞟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我,倏然轻声笑起:“阮公子长篇大论,白某比之不及然而不好意思,这关押你二位是族长的意思,白某做不了主,不然真想将娇俏可爱的小池姑娘藏在金屋中,哪里舍得将她关起来?你说对吧,小池姑娘?”白轻轻凑近我,意欲挑拨离间。 “白公子,早说过你我萍水相逢,还请你自重,离我一个鬼魂远一些。”如鲠在喉,我生硬的语气噎的白轻轻讪笑连连。 阮飞尘面对白轻轻暧昧的表演,面无表情,转过身游走像水池深处。 我咬咬嘴唇,“把我关在水牢吧” 阮飞尘僵了一僵,没有回头。 “小池姑娘,水池待久对皮肤不好,对身子也不好”白轻轻耐心劝解。 “要你多事!”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轻轻,将对阮飞尘的气撒出去。 “呵,是白某多管闲事了!”白轻轻冷哼一声,打开水牢大门,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某向来关爱女子,就不强行将小池姑娘押入水中了。”白轻轻轻飘飘说完这句话,锁上门阔步离去。 牢房只余下我与阮飞尘两个沉默不语的人。 我坐在水池边,与他背对背,怄气地不肯开口说话,猜疑再次浮上心头。我当真只是个筹码?!那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骗了我那么久,足够逼真的了 “你平日里那么聪明,今日蠢得倒是可以。”阮飞尘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你留在这里还不如待在失魂谷。” 再也难以容忍阮飞尘糟糕的语气—— “我本来就蠢,我不蠢会被骗被利用?我不蠢会死在杨美人手上?我不蠢会死后还紧随着你,会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找人救你,会心甘情愿被骗这么多次还热脸贴冷屁股?!”像连珠炮不停,我的委屈顷刻间发泄出,伴随着嚎啕大哭。 锁链哗啦啦的急响,身后探出一只手按在我肩膀处,力道柔和,“别哭!”艰涩的哄着,带着几丝慌乱。 我哭得更加厉害,像是要将牢房穿破,“你聪明!我活该被嫌弃,活该被聪明人利用对吧?!” 对我好的人自然有,元潇算一个,小风算一个,我何必来这里受罪?! 我关小池再不济也有娘疼,亲娘手中的宝,被你毫不留情摔在地上,见到我想的只是如何逃命,有没有问候我一句?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也不好 “小池,别哭了我不是不想你被留在这里受苦吗?”阮飞尘轻晃我的肩头,好好商量的语气:“我不是有意刺激你,我以为你理解我的意思,所以你别哭好不好?” “别骗我了你不是要用白鹿角治病吗?怎么样,体内的余毒可有消除?”背对着,镇定地与他对话,哭肿的双眼不愿意与他对视,止不住地抽泣。 “嗯所以那日救我的神灵是你?”阮飞尘小心翼翼询问。 “举手之劳。”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吧:“阮飞尘,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总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想达到某种目的?”冷静下来,儿女情长便要被抛在脑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令人酸涩的猜想。 “”阮飞尘沉默了好一会儿:“是也不是。我只是对你有所隐瞒。有些事情,不想让你知道”阮飞尘收起手:“我来千年谷,确实是想救你如果知道因为我让你丧命杨美人之手,我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 “不用说了”不给他辩白的机会,骗了就是骗了,利用就是利用,无论出于何种难言的目的,性质都是一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番外之阿远(2) 临近那些道士前来骚扰的日子了。 元潇将我打发出谷,连着飞火一并被遣散。 小风古怪的紧,独自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要过段日子才能回谷,虽然我多次请求与元潇并肩作战,他只是不准,大概是嫌我碍事吧,我虽与他一道修行,修为相差甚远。 烟花柳巷是个什么地方,无趣的紧的地方? 飞火将我带去玉牌楼,说是现今四周国除却百花园,便是玉牌楼最受欢迎。 因为元潇的缘故,连带这个国家的一切都令我生厌。明明我也是四周国人 “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 总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 小曲儿清唱,红衣妙人儿窈窕身姿莲步趋至我面前,飞火一手揽着一个小丫头,调笑着我:“阿远,看这个丫头面相怎么样,我精心挑的,来,接着唱方才那小曲儿。” 绿衣丫头笑吟吟掩嘴偷笑,觑了我一眼,我把玩着酒杯,醉气熏熏,脑子里只有远在失魂谷的“玉树”。连带着看飞火的眼神都变得迷离。 她一个女人家为何来这种地方? “你走吧,这位爷不喜欢你。”飞火冷冷的遣开绿衣丫头,屋中只余我二人,她冰凉的手咻地贴在我脸上,轻抚着,令我毛骨悚然。 “你怕我?”飞火察觉到我的僵硬,“亦或是觉得我恶心?” 诱惑至极的香风吹到我耳边,她凉丝丝的语气浇灭我体内燃烧的烈火。 “你怎么对女人一点都不敏感?”飞火开始撩拨我的神经,两条玉腿蛇一般荡在红衣外。 看不清,眼中出现重影,对女人不敏感?并非吧起码我现在被撩拨的张弓搭箭欲射飞鸿。 “阿远,你想不想要呀?~~~”飞火媚眼如丝,贴近我的面庞,一只玉手毫无征兆地抓住我的命根。 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一把将飞火推开,我步履漂浮地打开窗户吹凉风。 “阿远,你在犹豫什么?”飞火面色一变,不服输地自我背后环住我,像藤蔓缠绕在树干上似的。 “飞火,我们是朋友”我的脑中又一次浮现那张让我担忧的脸,他现在怎么样了? 抽出手将飞火从我身上剥离开。 “阿远,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为何不肯?你有喜欢的人了,并且是身边人,对不对?!”飞火连着逼问,踮起脚尖,张扬的红唇啃噬着我,唇齿间残留着琼浆玉液。 “飞火,别太过分。”我像躲着瘟神,再次推开她。但是她那句话让我心惊是我暴露了什么么? “我喜欢的人,开什么玩笑,排到八辈子以后吧。”打着哈哈,我推开厢房的门,换了一间屋子,不能再给她机会点火。 如若我没有遇到元潇,也许会向飞火的攻势投降吧?她那么撩人我嗅了嗅指尖残留的香气,那是飞火身上特有的味道。带着疲惫入睡。 玉牌楼的大掌柜有趣的紧,我与飞火一连几日住在玉牌楼雅间。不断有姑娘送上门,情急之下我便拐去门口那柜台后。 早在刚进入玉牌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掌柜。 是个媚骨天成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笑颜如花,让人移不开目光。 “掌柜,烦请告知楼中的姑娘们,在下不需要服务,请各位姑娘们容在下清净清净”说着说着身后围起一堵肉墙,那些个前日吃闭门羹的青楼女子们像饿狼似的幽怨又贪婪地看着我。 那掌柜噗嗤一笑:“瞧你们把这位公子吓得!真没出息,你看人家头牌,从来不主动贴上去!”说着站起身,玉手将那些姑娘指了一遍。 “关飞飞,你那是不知男人的好处”前日那绿衣丫头凑上前,手肘有意无意碰着我。 虽说我平日里也喜欢与飞火调笑,但是真到这种地方,实在没有兴趣。 “公子,你好生歇着去吧,这些个丫头下次不会‘登门拜访’了”掌柜走出柜台将我护在身后,远远对着老鸨喊道:“玉妈妈,快把你的姑娘们领走,全聚在我柜台处多挡光呀!”这说话的口气让我一阵恍惚 福昭郡主 “公子?公子?!”肩头被人轻击,关飞飞笑眼看我:“别发呆了,姑娘们是好久没有看见这么俊的公子,一个个哟,饥渴的” 面上一红,被女人反调戏 “你瞧着与我那丫头相差不大将来做我女婿就好了!”关飞飞笑呵呵地与我寒暄几句便被其他客人叫去聊天。 心情舒畅了些。 回到房间,便见一团红火缩在我被窝中。 “”我反手关上门,自顾自倒了杯茶:“你怎么在我房间” “该回去了,大哥已经处理完事情了。”飞火娇艳欲滴的双唇轻启,露出皓齿:“你与那掌柜的倒是谈得来”竟似有点幽怨。 “你误会了。”人家都是有女儿的人了“飞火,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所以你”我敛容道:“别在我身上下无用功了” “阿远”飞火舒口气,竟就这般睡去。 不是要回去吗?唉将她抱入怀中,避开敏感部位,飞身跃下二楼,半空中念起隐身咒。 “阿远。”飞火闭着眼环住我的脖颈,“阿远,就这么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渴恋你的施舍,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下手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飞火行事利落,从不喜拖泥带水,她说放手自然是可信的。 “大哥似乎有喜欢的人呢”飞火探究的目光扫视着我。 “嗯。”不是似乎,是深爱着一个人,至今不忘。 “那你”飞火欲言又止。 “飞火,大哥来信说了些什么?”我岔开话题,知道她不会刨根问底。 “也没什么,似乎是这几日并没有道士前来大哥怕那些道士使诈。”飞火被我放在地上,还有些不满足:“不能多抱会儿吗?” 不能,那是对喜欢的人的不忠。 “谷里还有生魂吗?”我们不到半日便可到达千年山。 “没有了,大哥不喜杀生,害我总是吃素,都瘦了一圈。” “素食也并非不好,清淡。”我踩着山脚下枯木枝,按照习惯原路进山。 “等等,我嗅到了生人的气息!”飞火像是发现宝贝似的,手舞足蹈,风一般溜进一个山洞。 “怎么?”我随着太进入山洞,火光将山洞照的半亮,“嘶”我倒吸一口气,两个人,还有一个鬼魂。 怎么会有鬼魂跟随在人身旁?那女子睡在打坐的男子怀中,睡顔香甜。有些面熟 “真漂亮小脸儿白净的。”飞火稀罕地摸了一把那姑娘:“绫罗被大哥赶出去以后,谷里全是男人,把着姑娘带走吧?” “不可,此事还要听大哥的安排。” 我同飞火叽叽喳喳讲着话,那姑娘便被我们吵醒了。 呵,面部表情真丰富,鬼见到鬼也会害怕吗? “姐姐在失魂谷等你!”我将飞火拉出山洞,责备她不分时候拉拢新人。如果是四周国派来的奸细来破坏元潇修为,得不偿失。 “你太小心了。那姑娘看起来如此虚弱,哪有能力对付大哥”希望吧 回到谷中没能休息片刻便被派去寻找生魂。飞火和小风得以在谷中休息。 没过两日我便空手而归,返程遇到飞火,得知谷中来了个有趣的丫头。 我当是谁,果然是那山洞里的小丫头 元潇向来不轻易接收女子入谷。绫罗因苦求进谷,没两日便因小事被赶出失魂谷。能让他主动留下的姑娘 我心不在焉地想要尽快见到元潇。 没成想碰到了那小姑娘,虽然不知她为何想要出谷,但是没有元潇口谕,不能擅自出谷。脑子一热便将她送出失魂谷,并要她发誓不再进入失魂谷。 为何我要这么做,苦思冥想,终于明白,她身上有福昭郡主的影子。 难道是转世投胎? 我被这想法吓了一跳,身后阴风阵阵。 “阿远。”元潇少有的发怒:“谁让你将她放走的?!”身子倏然飘起,被他抓在手中:“擅自主张你可记得该当何罪” “她是福昭的转世?”我面色惨白,恶魂牢此去不是九死一生便是凶多吉少 “不是。”元潇有些犹豫,将我扔进恶魂牢。 瞬间便被张牙舞爪的恶鬼吞没入黑暗中。 醒来的时候,飞火守在身边憔悴不堪。 “大哥呢?”我知道我只是元气大伤,并无大碍。元潇不会让我真的置身危险。 “和一个阮姓公子谈话。”飞火喂我灌下两坛生魂:“你不该与他对着干。” “如果他问起,就说我还未苏醒。”他上一次惩罚我是因为我抗命留在失魂谷陪他对付道士。这一次是因为我擅自主张,还是因为我放走了他感兴趣的女人? “好。”飞火转身离开,“阿远,那姑娘可是和大哥的心上人长得像?” 不像,长得不像,只是神似,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不是。” 飞火走后我便起身,隐身前往失魂谷深处,想一探究竟。 阮姓公子?我可不记得有这号鬼,怕不是个人吧 果不其然,我隐在树后,桥上分站着元潇与另一黑衣公子,嘴角挂着浅笑,目光深沉。有趣。 “怎么样,元潇,你帮我保护好关小池,我帮你搜集秀儿的消息,你那后代景和王爷可是被她害死的吧?”黑衣男子带着丝想要认证的语气。 “白鹿族的消息如此灵通?”元潇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挂起笑容。 “王云玉告诉我的”黑衣男子理所当然地颔首。 绫罗的亲弟弟是景和王爷,但是王爷死时无儿无女,因为福昭郡主也一直未娶妻。何来后代一说?这么说来王爷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不过幼年被抱走,说是要治病 “不过是我弟弟的后代而已”元潇轻描淡写更正道。 难怪元潇对绫罗一直避而远之。 “所以谷主觉得如何?” “秀儿的消息倒是不打紧,不过我想要关小池。”元潇邪魅一笑:“你既让我保护她,我就顺其自然,你可别后悔,我也不会给你留有后悔的余地。” 闻此言,我像受到当头一棒。 元潇与关小池才见一面,何以关小池勾起他的兴趣,果然是因为福昭吗? “她不会对你感兴趣的。”黑衣男子同样挑起下巴,桀骜不驯:“到时候还请谷主陪在下演一出戏,有些事瞒着她比较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哼,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把人带来就可以了,其余我不会多管。”元潇瞥了黑衣男子一眼。 “那自然更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第五十七章 施刑 阮飞尘叹口气,不知是觉得我关键时刻无理取闹还是因为心中内疚。 “小池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等你到了清凉山,自会有人告诉你真相。”一阵水花溅起,我的后背濡湿一片,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却见阮飞尘被锁链束缚的双手倏然被吊在空中,链接他腕上铁环的长链被拉直,通向牢房天花板。 那水花便是由这突如其来,锁链的伸展激起的。 阮飞尘被拉直双臂,继而身子逐渐被吊出水池外,露出衣不遮体,遍体鳞伤的身子。 “怎么回事?!”我欺近水池边,伸出手想要将他拉住,然而锁链不断上收,将他吊的越来越高。 “别过来!”阮飞尘低咒一声,警告我别靠近水池,“贴着墙不要乱动。” 气氛一时紧张,我老老实实贴着墙小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行刑。”阮飞尘冷静回答我,水珠顺着发丝淌净。人在半空中摇摇欲坠,手腕因铁环勒紧而发白。 “不要看我”阮飞尘阴沉地瞟了我一眼:“转过身去。” “不行!”我扒着池子就要跳进去,不管怎么样,如果我可以在他下面拖住他的身子,他多少好受些。 “疯了?!”阮飞尘急道:“池子里有机关,进来就出不去了!” 池水开始上涨,而池子边缘的青石围墙也开始慢速上升,发出哄哄机括声响。 我探出一只手轻拂过水面,还未触及,便只听咕隆,哗啦连响,两只崭新锁链自水中像猛龙般破水而出,直逼我双手。 “快闪开!”阮飞尘在半空中踢着双腿,那锁链被他所发出的更大的声响吸引,调转势头瞄准他双脚踝,盘旋而上,此刻我才瞧清,那是两条铁青色,手腕粗细的毒蛇。 连退至门边,一身冷汗。 两只蛇铜铃般圆眼大铮,张开獠牙,吐出红信,对准阮飞尘的脚腕便是一记。 “啊!”我惊呼出声,急的焦头烂额,却又不敢上前。 阮飞尘抖动两下小腿痛苦□□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发紫。 再也顾不得许多,我脱下鞋子,朝准那蟒蛇狠狠掷去,一击未中,鞋子落入水中,荡起水花,眨眼间,又是一条毒蟒钻出水中,危险的高昂头颅。 “阮飞尘!”带着哭腔。 那第三只毒蟒闻声潜入水下,继而如离弦箭般沿着水池边缘顺墙而下,蹿入我怀中。 在劫难逃。 我一个激灵抓起蛇身向地上甩去,谁料那毒蟒好似长在我身上一般,紧紧缠住我的身体,凉气自蛇口喷出,牙尖上的津液清晰可见。 此刻晕过去就能避开这惊悚的一幕了。 “小池趁它没有攻击你,快打七寸”阮飞尘微弱的声音好似黑暗中的光束。 “阮飞尘,你怎么样了?!” “没死。”阮飞尘脚踝处两个鲜艳的红点触目惊心,那盘在他小腿处的毒蟒抽离蛇身,餍足地钻回水中。 七寸,七寸在哪里回过神的我一下子想起来怀中有个危险的物种。 浑身打颤,我难以抑制地哆嗦着嘴唇,那毒蟒两只铜铃大眼牢牢盯着我,呲溜一声,长长蛇信扫过我的唇瓣。咧开蛇嘴,诡异地凑近我眉心,又是呲溜一下。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头痛欲裂 记忆停留在两天前阮飞尘被施刑时,毒蟒与我的互动 “小池姑娘总算醒来了。”白轻轻自怀中取出热乎乎的烧饼,在我面前晃两下。 我原封不动地躺在地上,阮飞尘呢? 偏过头就发现阮飞尘已经回到水池中,比我的状态反而好一些。 “多谢,”不吃白不吃,我抬起手,接过烧饼,慢腾腾坐起身子。 “吃点东西吧”我撕下一般递给池中面色惨白的阮飞尘。 白轻轻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怒道:“借花献佛么?那是给你吃的,他有牢饭!” “我吃不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没有得到阮飞尘的回应。 “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当真是被你们姨侄俩占全了。”我欲收回手时,阮飞尘睁开眼道:“我动不了,你喂我” 恍惚间我还以为是耳朵失聪,这是在撒娇么,还是真的虚弱不堪? “好”我就当着白轻轻的面,将烧饼掰成一块儿一块儿,放在阮飞尘嘴边。 “你们考虑怎么样了?”白轻轻漠视着这一幕,寒霜盛满眼底,无毒不丈夫吗? “给我二人换一间牢房,过两天再来找我,我就带你去拿白鹿角。”阮飞尘轻嚼着,腮帮子微鼓,闻言停下动作,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驳回。 我自然不知道白鹿角在何处。这事儿我还要问清楚阮飞尘。 “这是族长安排的,我会想办法通融。”白轻轻皱眉道:“当初不让你进入这牢房,你偏要进。幸而那毒蟒没有对你下手,否则我今日来,见到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白公子既然不希望在找到白鹿角之前,仅有两个知情人士命丧蛇口,最好还是为我二人安排好一点的住所,牢狱什么的”我顿了顿,讥讽笑道:“没有人会愿意蹲,你说对吧,白轻轻公子?王云玉的好侄子?” 白轻轻没有答话,打开门甩袖离去,片刻后又折返,冷冷道“只有你可以离开牢房,阮飞尘不行。” “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吗,那么我不走了。” “小池?!”阮飞尘对我摇头,示意我先离开。 “也并非你想走就走,我还要请示族长,不过只能是求她放你一人离开。” “那就多谢白公子了。”阮飞尘加重“谢”字,抢先一步答应白轻轻。 白轻轻见我默然不语,只道是我默许,神情间竟有些轻松:“最多五天就有结果,族长她现下不在谷内,我加急书信一封,询问她意见。”我没有答话,只是嗯了一声。 “我走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吩咐牢头一声,两个牢头是我的人,不会亏待你。”白轻轻还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合上,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水池,转身离开。 “白鹿角呢?”我将余下半块烧饼也撕成小瓣儿,统统塞进阮飞尘嘴里。 “嘘”阮飞尘眼神示意了一下墙边。我回头一看,发现露出的一角黑影嗖地缩回。 汗毛倒竖。在这种阴暗的环境里,加之池中还有几条蛇,我也变得草木皆兵。敏感地贴着墙,寻找些安全感。 “那毒蟒呢?”我指了指水中。心有余悸地小心问着。 “缩回去了那毒蟒居然不咬你”阮飞尘想的出神。 “你呢,你怎么样?被毒蛇咬,你居然还能活下来,我还以为我二人这次真要亡命天涯了。” “那毒蛇对我作用不大,我体内有蛊毒与它对抗,二者不分高下。”虽说如此,阮飞尘瞧起来也是毫无生气,加上现下不苟言笑的脸,更像是将死亦或已死之人。 “你凑近点儿,我告诉你白鹿角在哪里,免得白轻轻再来偷听。” 我顺从地靠近池边的他。 “那白鹿角就在我身上”阮飞尘对着我狡黠一笑。 “你!你你你!”太胆大了!“既然在你身上,你何必受这罪,交出来不是更好?!”况且那么大一个神物,我想起两日前阮飞尘被吊起,身上并没有什么显眼地物什。我不解的目光专为狐疑。 “我说在我身上的意思,是在我体内”阮飞尘轻咳两声,勾起嘴角。 “你吃了?!”好家伙,那么大一个!居然独吞:“你不是要救我吗?!你个骗子!”我还好心分你烧饼,陪你坐牢,我也忒傻了! “是啊,怎么办,现在吐不出来了。”他一脸苦恼和懊悔“我只知道怎么藏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吐出来” 恶心!“吐出来我也不吃!恶心恶心!自私!”我气冲冲作势要打他:“居然还瞒着我,你早告诉我,我才不陪你坐牢,我还不如在失魂谷过小日子!” “哦?看样子那元潇倒是虏获了你的芳心?”阮飞尘讽刺着:“你不是不嫁人,不会喜欢男人吗?善变的女人。” 语气冲的我一时间回不过嘴。我有说过不会喜欢男人吗?我记不起来了。但是听到阮飞尘这种语气,我顿时也没好脸色:“对啊,他比你好多了,就算骗我也是为我好,你呢,自私自利,讲过几句真话?我正考虑接受元潇的好意。” 阮飞尘眸光顿时冷暗下来,空气凝固。两个人一时间都不再说活。 “我确实自愧不如”像是自言自语,阮飞尘浅笑吟吟:“等你出去,就尽快找到元潇,不然我怕王云玉反悔。” 胸口窒闷,为什么他像没事儿人似的,不应该像以前一样与我斗嘴吗? “哦,那是我的事,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一阵酸涩涌上鼻头。 “是么,我瞧白轻轻对你也不错,关小池,你怎么这么受欢迎?”阮飞尘像是质问我,双眼浮起一层怒气。 “是么,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很受欢迎,既如此,我确实应该也考虑一下白轻轻,多谢提醒。” 又是沉默。 从来没发现我有一天和阮飞尘之间会没话说。 第一次觉得心累转过身意欲坐下,被阮飞尘抓住手臂:“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轻易让你逃出我的掌心。”带着威胁,带着势在必得,带着霸道。 “你凭什么?!”我甩掉他的手,自嘲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第五十八章 白鹿角归处 “哦某人似乎忘记已经被我看遍了吧”阮飞尘轻笑出声:“好像还不止一次” ?! “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被你看遍了?!”我恼羞成怒瞪着他:“什么叫还不止一次!” “我想想,一次是在秋城韩家,一次是你被下 药后还有一次是你死后被扒光放在药罐子里”阮飞尘手指点在自己锁骨下一处:“这里有颗痣吧?”作冥思苦想状:“是在哪里,总之是在胸口” !!我胸口确实有颗痣! “什么?!骗人,明月家不算,我被下药后你明明很老实的睡在我旁边!”至于我死后衣服是谁扒的,我是真的没有印象 “原来你还记得我睡在你旁边过?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阮飞尘撑起身子微微探出头,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音。 “那,那不算!”我耳根腾地烧起,若说一起睡觉,那真的不止一次,死后我可以一直睡在他身边,怀里但那不算数! “吃干抹净你就弃之如履了?”阮飞尘幽怨地望着我,好似我真的和他发生过什么。 “你别乱讲话!我没有,还有”嚣张的气焰呲儿的熄灭:“我死后的衣服真是你扒的?!”底气不足。 “对啊,你以为呢?你以为是我师父扒的?”阮飞尘压着眉头坏笑:“怎么,你既然死后一直跟随在我身边,难道对我扒你衣服一事毫无印象?” “无耻下流!”饶是见过玉牌楼风花雪月的我也是羞到想要钻到地缝里。 “登徒子!”阮飞尘学着我的样子跟着低咒一声,我更是羞恼至极。 “无聊,无赖,小人,骗子!登徒子!”我越骂越觉得自己入了他的圈套,像撒娇似的,立时住了口,怨恨地看着他。 “嗯骂也骂够了,叫声夫君听听?”阮飞尘盯着我的胸口,低哑的声线像□□侵入我的骨髓。 “阮飞尘,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调戏我,没见过比你更无赖无耻的了!”我捂住胸口,生怕他透过衣服也能看到什么。 “不是还有你陪着吗?”他深入池中:“不逗你了,你想不想知道白鹿角在何处?” “你不是吃了吗?!”看他笑的一脸得逞,我气急败坏:“我下次再相信你这只狼心狗肺的家伙说的话,我就不姓关!” “你当然不姓关,嫁给我就姓阮了!”阮飞尘又一次学着我的样子,瞪起眼睛。 这家伙真的是以开涮我为乐。 “好了好了,打住!”伸手竖在我面前示意我闭嘴 这话不是应该我说吗?! “那白鹿角确实不在我身上,被我藏在了白家祠堂。”阮飞尘轻声言语,同时眼角扫过门外一角,提防被人偷听。 “白家祠堂?”我一头雾水,“该不会是白轻轻家的祠堂的” “没错,”阮飞尘给了个赞赏的眼神;“白轻轻一定想不到白鹿角就藏在自家祠堂,并且还被自己祖宗牢牢看守着。” “你干嘛藏在那地方?”如果那样藏在王云玉房中不是更好吗? 阮飞尘将他自聚灵洞出去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至于是否还有其他隐瞒我就不得而知了。 阮飞尘怀中裹着白鹿角自聚灵洞出去后,便看见十二剑客围在聚灵洞四周,为首的自然是胡珂,个个蓄势待发,只等他自投罗网。 “别来无恙啊,阮公子。”胡珂讥讽笑道。 “王云玉呢?我有话要告诉她。”阮飞尘这种场面见多了,自然也不畏惧。 “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告诉我就是,你只需要留下白鹿角,然后被我解决掉”胡珂脸上还带着面具,此刻看不清表情,但言语间寒气逼人。 “那真是不好意思,胡公子,如果见不到王云玉,那我便将这白鹿角沉回水底。”说着掏出由黑布包裹的白鹿角,悬在水潭上方。 “自不量力,你看看是你扔的速度快,还是我杀你的速度快。”说话间竟似鬼魅般由一丈远飘至阮飞尘对面一步远。 同时间便有“扑腾”一声,那黑色包裹竟就掉落水中。 十二剑客均面色一变,想要跳下水,但没有胡珂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你们看着他,我下去。”胡珂咬牙切齿,不等众人反应便跳落水中。 余下十一个便好对付多了。 阮飞尘自然没有将真的白鹿角扔进水中,他只是把卷成包裹状的黑布扔了下去。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们不要以身犯险。”阮飞尘摸出腰间准备多时的飞镖。 十一名剑客嗤之以鼻,皆认为阮飞尘是在开玩笑。 “得罪了。”阮飞尘离弦箭般蹿出一丈远,身后接二连三的闷哼落地声响。 五个七个十个十一个 镖上喂有类似迷药的液体,足够那些剑客睡上半时辰。 阮飞尘确实没有小瞧这些人,他只是说实话,这些人,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除却胡珂能对他造成障碍。 他之所以必须见王云玉,是因为白鹿角的使用需要方法,而这方法只有每一代族长才知道。他没有什足够的么筹码和王云玉交换,但有一点,与圣女成亲也许可以视作条件。 阮飞尘迅速将白鹿角埋在了离聚灵洞不远处的树下,踏平泥土,等到事成之后再来取。 王云玉似乎料到阮飞尘不会轻易被人拿下,早早候在他房中,未带一个侍卫,明目张胆。 “哼。”阮飞尘自水中出来后到现在仍是浑身湿透“王夫人打的一手好算盘。” “阮公子更胜一筹,我打的算盘再好,也敌不过阮公子神机妙算,能敌千万。”王云玉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听说阮公子将本族的十一剑客迷倒在聚灵洞四周,连胡公子都被蒙混过关。” 阮飞尘少有地惊诧,暗自腹诽,自己从聚灵洞到达这里还不足一盏茶时间,她是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阮公子,现在可以交出白鹿角了吧?”王云玉笑吟吟望着还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的阮飞尘。 王云玉实在不是一般女子所能相提并论的,能将众多身怀绝技的人才玩于股掌中,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王夫人想必也知道,阮某一定要见你就是不想将那神物就此拱手让人。” “说吧,什么条件?”王云玉神态自若。 “白鹿角使用方法。”阮飞尘用内力将身上的水烘干,整个人冒着白烟,他这么做是要告诉王云玉,自己随时可以结果了她,况且她身边现在没有十二剑客的保护,更是有如鸡雏。 “怎么不见与阮公子一同前来的小姑娘?”王云玉并没有答应或不答应,反倒是表现出关心他的样子。 “不劳王夫人操心,那么”阮飞尘直奔主题。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也有条件。”王云玉不温不火说道。 “什么?” “和圣女成亲。”王云玉蜷起手指,似乎是在下一个非常让她为难的决定。 “可以。”阮飞尘很爽快地答应,何以圣女必须嫁给他,他自然是白鹿族的规矩。 招亲大会选出的圣女夫婿,没有意外必须迎娶圣女。除非选出的男子未娶亲前暴毙身亡,圣女才可以令择夫婿。 本来王云玉是想让阮飞尘死在聚灵洞,没料到他不仅成功拿到白鹿角,还顺利逃脱十二剑客的围剿。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内。 “七日内完婚。”王云玉沉吟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阮公子虽说是因为与我的交易才娶圣女,还是希望阮公子能善待圣女。你非白鹿族族人,但是一旦与圣女成亲,便要成为白鹿族一员。” “阮某自然会遵守规定。”阮飞尘追问:“那么,那白鹿角使用方法” “阮公子,你不交出白鹿角,我告诉你使用方法,岂不是任凭你处理白鹿角?”王云玉盯紧阮飞尘平坦的胸口。按理他应该是藏在那里,但是不像是藏有东西。 “王夫人不用看了。白鹿角不在我身上。”阮飞尘笑道。 “你耍我?”王云玉面色难看,“阮公子,是怕我反悔吗?” “没错,阮某在这千年谷可是孤立无援,王夫人一声令下,所以人围堵我,我功夫再高也不见得能完好无损。” “你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王云玉面有得色,自己的十二剑客如此狼狈收场,她一个族长自然面上挂不住。 “不过,如此一来,我们的合作便不愉快了,我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王云玉抬眸看了眼阮飞尘。 “不如王夫人给阮某几天时间?” “阮公子,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王云玉此刻才摆出自己的威严:“那白鹿角是我族神物,你一个外族人拿着这烫手山芋只会惹来杀身之祸,要我说,阮公子先交出白鹿角,与圣女成亲后,我便将方法告诉你。你如果成为我的女婿,有什么病,我自然不会吝啬使用白鹿角。” 王云玉悠长地语气紧接着道:“我瞧阮公子身上还有残毒余留” “王夫人好大的本事,连此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阮飞尘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胜算。 “这不难,你泡过的洗澡水中,会有蛊毒顺着毛孔溢出的痕迹。”王云玉浅笑:“阮公子对自己的病情似乎还没有我清楚?” 他不是不清楚这些事,而是这种细节被他自动忽略掉,没想到倒是落了个把柄入王云玉手中,他的病情有恶化迹象。 “阮公子,你那蛊毒并非不可医治,只不过你似乎透支身体多日,现在病情有些加重,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提出的建议,我过几日会帮你医治。”王云玉一步步想将阮飞尘纳入自己的棋盘中,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非友即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第五十九章 拱手让人 “既如此,王夫人不如在此等候阮某,待阮某将白鹿角带回再从长计议?”阮飞尘打着小九九,那白鹿角无论如何不能落入王云玉手中。 这白鹿角使用法子只有历代族长熟知,那就意味着上一代族长也是一个入口,王云玉这条路是个死胡同,那不如寻访一下上一任族长 只是这上一任族长似乎离开了千年谷并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阮飞尘自藏书阁中查询到了很多讯息,王云玉大概也没料到自己送于阮飞尘用来置备盗取白鹿角装备的令牌,竟被他用来窥探白鹿族的藏书阁。 如此一来阮飞尘心里多少安定些,也并非毫无胜算。 “我让秀儿随阮公子一同前去吧?”王云玉虽是在询问阮飞尘的意见,却是不容否定的语气。 “秀儿?”阮飞尘双眉一皱,这是要监视自己吗,但是一个丫鬟能做什么? 阮飞尘想了想,此刻王云玉不可能再做让步,让那秀儿跟随自己也并非不可,到地点再将她甩掉。 阮飞尘颔首表示默许,王云玉便自腰间荷包中取出一个铜色铃铛,重摇三下,发出的并非叮铃清脆声,反而是嗡嗡闷响,邪诡异常。 不一时,便传来连续的脚步声。 “族长。”秀儿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弱女子,精神极佳,只不过说不上来的森寒。 玉润光滑的肌肤如凝脂,脸虽白嫩,却有如死人一般生冷,没有活人该有的柔和气息。 阮飞尘心头一跳白鹿族的女人实在是令人畏而生寒 “阮公子?”秀儿与王云玉低声耳语一番后便转向阮飞尘,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要将人看透,阮飞尘生出有如她目光下衣不蔽体,甚至皮肉被扒开,露出骨髓的惧意。 秀儿诡异一笑:“我们出发吧。” 王云玉意味深长坐在桌旁笑道:“希望阮公子不要以卵击石。” 阮飞尘迈出的步子只是略一顿滞,便毫不犹豫迈开。 “阮公子武功高强,秀儿就不卖弄拙艺了。”两人一前一后施展轻功,速度竟不相上下,秀儿更是大气不喘。 这女人比胡珂怕是还要更胜一筹。 两人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那棵树下。 日上三竿,今日却不见浓烈日光,层层厚云遮天蔽日,一时间竟有些阴霾。 阮飞尘蹲下身子查看那土壤,登时间面色大变。 是新被人翻过的,自己走之前,在埋白鹿角的泥土上加了些地面上层的土灰,但现在这最上层土壤分明是该位于下层的黄色泥土 “秀儿姑娘,你们是在拿阮某开涮吗,既然已经拿走白鹿角了,何必多此一举在我面前做戏?”阮飞尘沉声质问。 秀儿闻言本欲反驳,但随即反应过来那白鹿角不翼而飞,在阮飞尘面上鹰似的扫视一圈,见他确实没有撒谎:“阮公子,你当真是埋在此处?”随即也蹲下查看。 秀儿摸了一把土壤,放在唇鼻之间,不知是问道什么气味,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这土壤是千年谷谷外的” “总之,先看看那盗取之人是否留下痕迹,也好追上去,”阮飞尘绕着此槐树细细查看,除却自己的脚印便是秀儿的脚印。 怎么可能连痕迹都未留下,那岂不是吊在半空中取得吗? “阮公子可有头绪?”秀儿舒展双眉,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瞧秀儿姑娘应当是已经知道是谁盗走的” “没错,有本事能盗走白鹿角的除却元潇还能有谁?”秀儿阴沉着脸。 元潇?阮飞尘摩挲着下巴,心里并不认可此答案,如果元潇真的需要白鹿角,又何必先送于自己再盗回,若说是能一举两得,既得到关小池又不失白鹿角,仍然说不通,他无须大费周章绕弯子,想要什么还不是动一个指头的事 阮飞尘记得自己在失魂谷只见到了元潇与一个红衣女子,另外就是那个藏在树后偷听他与元潇对话的黑衣男子。 如果元潇不欲盗取,他的手下应当是不会冒险进入千年谷的。 “阮公子,怕是要难为你再向元潇要一次白鹿角了。”秀儿笃定道:“必是那恶鬼做此偷鸡摸狗之事。” 既然你认定是元潇做的,我就顺着你的想法走,正好利用你的蠢钝。 阮飞尘做样子附和道:“不如阮某现在就下水。” “不妥,若你逃走,我便无法向族长交代了。”秀儿皮笑肉不笑。 “我与秀儿姑娘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那盗贼还未走远,现在我们折返,再想找到就困难了。” 秀儿沉吟道:“嗯既如此,你我便分头寻找,半时辰后在此地集合,若没有结果就不要再追了。”秀儿鬼魅般咻地一只手掌贴上阮飞尘的背心处。 阮飞尘只觉一阵刺痛,不知何物被扎进自己肌肤。 “阮公子最好还是老实点,此毒只有我与族长有解药一个时辰不回来,立毙。” “秀儿姑娘,你这样对待圣女未来的夫婿,不怕我与圣女成亲后借题发挥,对你下手吗?”阮飞尘隐藏许久的阴寒气急欲爆发。 “那要看族长是偏心于我一个服侍她多年的丫鬟,还是你这个来自敌国的外人。”丝毫不惧,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长者:“阮公子,你年纪轻轻,要懂得惜命,我一时辰后在此与你集合,希望你不要选择毒发身亡。” 轻飘飘地消失在阮飞尘面前,让他有一瞬间的错愕。毛骨悚然的感觉像蚂蚁爬遍他全身毛孔。 不再犹豫,阮飞尘向相反方向找去。 离那槐树越来越远。阮飞尘走的背离千年谷热闹人多区域的路,路上杂草丛生,荒无一人,连只鸟兽踪影都难以觅及。 一个时辰说多不多,若是找不到线索,坐下休息片刻时间就到了。 阮飞尘想离开,他想赌一把,自己体内的蛊毒能否与此毒相克,闻人不休也曾说过,若是中毒,毒素会被蛊虫迅速吞下只不过等到蛊毒发作时,怕是会更痛苦。 “喂,你就是阮飞尘吗?” 阮飞尘坐在石头上冥思苦想,身后发出窸窣拨开草叶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只见一个身着白披风少年模样的男子站在身后,一脸的桀骜不驯。 阮飞尘对他不感兴趣,却被他手中暗暗发光的东西吸引。 竟是这小子拿走的?!阮飞尘抓住他的手臂,不料这少年泥鳅似的自他手中脱出。 “你是不是阮飞尘?”少年浑不在意,仍旧淡然自若地与阮飞尘对谈。 “没错,你是”阮飞尘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的东西,你要拿去做什么?” “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你为何盗取?” “你说我盗取,难道你这不是赃物吗?彼此彼此罢了。”少年颇瞧不上阮飞尘“我还当是个什么人杰,也不过如此,将白鹿角埋在土中,如此神物,亏你想得出来。” 阮飞尘嘴角一抽,他也不想埋到地下,但是放眼望去,整个千年谷除了小镇能保存东西,其他一律花草树木,偶尔有树洞,地洞,也并非安全,况且当时形势危急他承认自己有些草率,比如自己就没想到埋的那么隐蔽还会被眼前这小子挖走。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你拿这白鹿角到底是要做什么?”少年琥珀色双眸牢牢盯紧阮飞尘,高束的墨发直愣愣贴着他的披风毛领滑下。 “这与你无关。”莫名其妙。 “当然有关系,你如果不是用来救人的,我就不客气了。”少年像冰山似的,眼刀划过,将阮飞尘打量自己的表情尽收眼底。 “自然是用来救人的,那么你为何要与我抢?”阮飞尘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青涩的毛头小子戏弄着实憋屈。好似自己才是年龄小的那个。 “我只是想确认你的目的,我的孙儿入了别人的圈套,一心一意想要找到白鹿角,不过,却是要做些污迹斑斑的事情”少年面无表情,阮飞尘却惊得要将眼珠子瞪出来。 “孙儿?!”阮飞尘火冒三丈,“够了,小子,我没功夫陪你开玩笑,我还有要事。”说着将爪子伸出,少年只是白袖一格,便化去他的攻势。 “你不是人?!”阮飞尘甩掉手上的青烟,才意识到眼前这家伙不是什么寻常人,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有何稀奇,你身边不也曾跟着一只鬼吗?只不过现下不知在何处。” 他说的是关小池。阮飞尘严肃道:“你认识小池?” 少年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你是失魂谷的恶鬼?”阮飞尘扫视一眼少年。 “你不是还有要事吗,怎么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了?”少年将白鹿角捧在掌心,不知念些什么,那白鹿角瞬间化作白烟消失不见。 “放在你那里不安全。”少年理所当然道:“我带回祠堂,等你得知白鹿角使用方法再来找我。” 这家伙怎么这般自作主张?! “我凭什么相信你?!”阮飞尘眯起眼睛。 “凭你现在即使拿着白鹿角,也插翅难飞,除非自愿放弃。”少年冷笑道:“不过我可是例外,元潇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白家祠堂在何处?”阮飞尘妥协了,放在自己身上实在不安全,他姑且信了他,再者自己也没能力夺回。 “出了千年谷一路西北方向,看见木桩,走之字型便可进入白家祠堂。” “孙儿一事,可是当真?”阮飞尘看见少年眉头一抽。 “不是亲生的,只不过是他认我为”少年难以启齿那“爷爷”两字。 “他叫白轻轻。”少年似是有什么急事:“不啰嗦了。”话音未落,已不见踪影。 阮飞尘等那少年离去,正欲离开,腹中绞痛,蹲下身子,双手捂腹,豆大汗珠开始冒出。 “阮飞尘,我早说过,年纪轻轻要惜命。”等阮飞尘在地上来回滚了足有半柱香时间,秀儿才寻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第六十章 被人救出 秀儿用脚踢了踢阮飞尘逐渐发冷的身子,“阮飞尘,忘了告诉你,圣女嘱咐我,一旦你未交出白鹿角,就将你关押入地牢。” 等到阮飞尘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地牢。 “所以,王云玉仍然并非想要放过你,圣女只不过是个幌子”我听后心情沉重,本以为阮飞尘是被十二剑客练手送入大牢,却没想到只是秀儿一人便将他解决。 “你告知白轻轻两日后来找你,有何打算,若非我知道你对白鹿角所在地不知情,怕是也要相信你真的知道白鹿角在何处。”阮飞尘略有期待地看着我。 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只是为了临死前享受一下好的环境 “算了,我就知道你是在诓他”阮飞尘一副我懂的样子,唉声叹气“我怎么得了个这般蠢的婆娘”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那毒蛇引出咬你!”我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忍心?”阮飞尘语尾上扬:“是谁泪眼喊着我的名字,一副欲与君共生死的决绝模样?” “你!”肚子疼,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嘴贱吗?!我对你的好印象全被你糟践完了!” “你对我还有好印象?我以为你除了恨我便是恨我”阮飞尘吃了一惊。 斗嘴还未停止,又是一阵脚步声—— “把门开开。”王云玉站在牢房门口,面无表情吩咐身边牢头。 “你,你不是”我张张嘴开口道,你不是离开千年谷了吗,难道白轻轻在骗我。 “先别说话。”王云玉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怎么有点眼熟。 “关小池,把你身上的木牌取出丢掉。”王云玉踏入牢中,伸手便取下我腰间荷包。 她不说我都要忘记木牌一事了。 见我躲闪,王云玉瞥了一眼守在牢狱门旁的牢头:“你先去门口候着,这里我在,此二人逃不走。” 牢头诚惶诚恐垂首道:“是,族长。” 搞什么鬼?我疑惑不解并无比警惕地看着王云玉。 “关小池,先把木牌丢进水中,快些,没时间了!”王云玉急道:“再不快点,白轻轻就要来了!” 阮飞尘像是悟道什么,转而将审视是目光收回,对着我道:“小池,你身上有木牌吗?” “是啊,白轻轻给我的,说是带着这个滋阴,并且会变得与常人无异” “怕是有追踪效果,小池,这个族长,你可以相信。”阮飞尘特地强调了“这”一字。 我猛然醒悟,再次确认身边的王云玉似乎与原先见过的那个王云玉不同,身上人气极弱,反倒是鬼气极盛。 我迅速掏出那木牌,待看清那木牌的样子时,手一抖,嗖的扔进水中。 分明是张黄灿灿的符纸,触手极烫,但藏在荷包内却未被我感觉到。 “快跟我走。”王云玉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下,带他走。”我指着阮飞尘。 “不行,这水牢的锁链连着机关,一旦我逃脱后果不堪设想,怕是你我三人均要被埋葬。”阮飞尘冷静道:“关小池,你先离开,出去之后就去找白家祠堂,找到那恶鬼。”说到这里眼角扫了一眼王云玉:“他应该会帮助你。” 王云玉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牵着我便要离开。 “我知道了,我会找人来救你!”我踉跄着出了牢门。不着痕迹的甩掉王云玉的手:“你到底是谁?” “蠢女人。”王云玉那略带傲娇的语调让我打了个哆嗦,跟在她身后低声惊呼:“小风?!小风是你吗?!” “闭嘴!别叫了。”小风气呼呼的道:“没事跑千年谷做什么?!要不是元潇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进了牢狱。” “元潇?”我愣了愣神,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小风没有理会我,迅速走到牢门处。 “族长。”牢头恭敬守在一旁。 “嗯,看好牢中两人,我先走了。”“王云玉”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出了牢门后,他才亦步亦趋离开。 不着痕迹地将我拉到院子里一处厢房中。 “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我惊诧地看着小风紧张兮兮关上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在牢房门口张望的秀儿,顿时便像遇到阎罗爷,闭嘴不说话。 “你过来。”小风严肃地示意理他仅一步远的我凑近。 “干嘛?”再过去就贴在一起了。 “快点!”小风不等我答应,将我拉过,硬生生往自己怀中塞,那样子像是要将掏出的心脏放回体内。 我则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要冲破这具躯体。 “你要做什么?!”话音未落我便被塞进这具躯体内。 像是找到了寄宿主,我眨巴眨巴两眼,发现自己身体变得沉重。 “别乱动。你回去,换我主导王云玉的身体。”小风将我压在深处,夺回躯体的主导地位。 我清晰感觉到除了我两个鬼魂,这身体里还睡着另一个魂魄,似乎想要醒来,但是又迫于什么束缚,难以苏醒。 我看到秀儿已经站在厢房门口。 “族长?”秀儿敲着门,我吞咽一口唾沫,像小风问道:“秀儿不是等闲之辈,你要小心。” 小风没有理我,装作若无其事,扭着腰身慢腾腾开了门,学着王云玉的样子,笑的一脸和蔼可亲。 “是秀儿,怎么?”“王云玉”柔声问道。 “族长,秀儿方才感觉到阵法内闯入了恶鬼,不知是否有此事,所以前来查看。” “哪有的事,我一直都待在这里,未曾看见除了牢房里之外的恶鬼。”“王云玉”笑眯眯道:“秀儿,你最近劳苦功高,不如休息几日,本族长亲自守着这地牢,你何须插手此事?” 言语中似乎有怪罪秀儿管的宽泛之意。 秀儿面色变了一变,恭敬回答:“是秀儿多管闲事了,正好秀儿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多谢族长允假。” “嗯,你去吧。”“王云玉”没再多话,下了逐客令。 “是。” 等到秀儿离开后,小风才松口气,将我生拖硬拽,拉出体内。 顺势一倒,而他自己则在躯体落地前直生生脱离王云玉的躯壳。 “好厉害”难怪小风可以指使狼与蛇,难不成也是钻入那生物体内? “所以说你蠢。”小风皱眉看了眼地上的王云玉:“若非王云玉此次大意,我也不会有机会入内。快走吧。” 秀儿似乎是仍旧不太放心,站在牢狱口徘徊了一阵。 小风拉着我道:“等下直接带你飞出此阵法,切忌,不可松手。” 秀儿的厉害我是见过的,当即点头如捣蒜。 那牢头不知与秀儿说了些什么,秀儿大跨步便进入牢房。 “快走!”小风拉着我,穿过门,直冲上天。 顶着高空烈风,像是要被剥掉一层皮似的,风紧紧贴着我划过。 只听一阵破空声响,我顿时便感觉到阻力少去大半,小风停止上冲,带着我沿远离地牢方向飞去。 不停歇地一直行驶有一炷香时间,小风才停下来。我倒无碍,小风却略显虚弱。 “你没事吧?”我关心道。 “所以说下次少给我找麻烦。”小风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什么嘛一点也不友好。我捏了捏鼻头,若非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才不会管他。 “这次是我轻举妄动了。我也没想到会冒出一个白轻轻,轻视了王云玉。”我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哼。”小风白了我一眼:“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蠢,一点儿也不让人放心。正经事蠢,关键时刻居然脑子灵光。我本来想着如果你继续被元潇欺骗,就出手帮你,没想到阿远耐不住性子,又一次触犯元潇底线。你倒好,知道真相一溜烟就跑了,跑哪里不行跑去千年谷。” 小风训导着我,我虚心听他一顿好说歹说。 “那阿远岂非又要”我脸一下子又拉下来。 “你逃走的时候怎么没关心这个问题?”小风嗤之以鼻。 “我”我不是没想到,只是当时一心想要离开元潇找到阮飞尘。 “你什么你,说你蠢就是蠢。”小风见我一脸落寞,敲了我一个脑花。 “臭小子,你说够了没,亏得我一针一线为你缝披风,一点良心也没有,救我一命有这么委屈你吗?”我的小暴脾气呲儿的就跑出来,完全不似前面的尽力忍耐。 “哦?”小风气急反笑:“原来是你一针一线缝的,我说怎么那么丑。这么笨还不让我说两句。” 我没心思再和他斗嘴,切换话题问道:“你是元潇找来救我的?” 小风听到元潇的名字,神色冷落,“嗯,他知道你会去千年谷,他上次入内,被秀儿阵法所伤,还未养好,此次只有我有能力入内救你。” 他果然受伤了,我的伤那么重,都好的差不多了,他得伤多重才要养到现在 “你能从王云玉手中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必是元潇拼死救你。受秀儿一击,又将鬼气渡给你,自然难以恢复。”小风淡然道。 闻言我更加内疚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出声问道。要不要回失魂谷,可是我又有些害怕看见元潇与阿远。 “去白家祠堂。”小风看破我的心事:“现在元潇也无法保护你。飞火阿远更不用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第六十一章 白家祠堂 “小风”我回味起阮飞尘讲的少年形象:“该不会你就是白轻轻的祖宗吧” 小风少见地被我的言语噎的面色发黑。 “不许说我是他祖宗。”小风瞪了我一眼。 “所以真的是你?!”我咋呼道:“你怎么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后代?!你也不管管他,害的我差点就命丧黄泉了!” “闭嘴,蠢女人!”小风又瞪我义演,顿了半晌,有些懊恼“他是我多年前自千年山外救回来的鬼魂。本来已经即将魂飞魄散,我见他可怜就将他渡入到自己的躯体中。” “难怪他和你长得那般像。”我恍然大悟,又问:“那么多恶鬼,你不救,为何当时救他啊?” 小风垂下头,避开我的目光:“他的身世和我有些像,都是被丢在千年山,自生自灭的人。” “对,对不起。”我有些底气不足地道歉。 “最讨厌别人和我说对不起。”小风不满地回我:“我的身世又不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可是”我不该训斥你。 “白轻轻倒在千年山前,当时他的躯壳已经被人烧的面目全非,魂魄痛苦地在我面前挣扎,那双绝望又哀戚的双眼让我实在不忍心,就将他的魂魄救走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被烧?”我想起以前关飞飞曾经对我讲过西域一些部族族规残忍,不知白轻轻是不是被什么部族烧死的 “白轻轻本来是千年谷的人。”小风眯起双眼,不知看向何处:“千年谷每十五年便要自族长的血缘亲戚中献祭一人,向上天祈福。白轻轻本来不是要献祭的那人,他的同父异母大哥白玉朝才是,但因他是庶出,不受重视,便要替白玉朝行刑。” 如此残忍“那他为何现在对王云玉言听计从。王云玉也算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吧”族长自然是下令对一个无辜少年行刑的决断者。 “那场火刑对他冲击太大,他被我救出基本已经忘记在世记忆。本来我希望他能借用我身体恢复精神后就逃出千年山,远离此地是非。哪知他竟背着我找到王云玉,相认后便开始在她手下做事。” 白轻轻眉头紧皱:“王云玉本就相信鬼神一说,自然也相信白轻轻借尸还魂,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白轻轻似乎是选择性地忘记了别人对他的不好。”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我颇有感叹,白轻轻实际上才是最可怜的,他是被这些人害死的,却没成想再一次活下来竟要心甘情愿地当王云玉的走狗。 “那你口中,白轻轻借用白鹿角做什么坏事,是指什么?”我想起阮飞尘的话。 “不清楚。”小风摇头道:“必然不是好事,秀儿是什么人,这谷里除了那些愚民,没有不知道的。千年谷青年男女失踪一案几百年前就开始发生。几乎历届族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是得了什么好处,唯独上一届族长,主动卸任,离开了千年谷。” 我脑子里一团麻,一个白鹿角牵扯出诸多碎事,但又躲不开。 “小风,那白轻轻会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王云玉?”白轻轻既然与王云玉相认,自然会说出是小风救了自己的事情吧 “不需要,王云玉知道我。”小风不屑道:“那个女人可比你聪明多了。” 我是没王云玉聪明,你说我也没说错,可是我还是觉得不爽:“我比她善良。” 我起码没有动不动就杀人,关押人的。 “你那是愚善。”小风讥笑,继而正色道:“上一届族长的离开,王云玉也是耍了些手段的。当时凑巧我要处理掉一拨仇人,她借此机会将欲加之罪扔给上一任族长。所以一定程度我是她上位的帮手。她既承了我的情,便轻易不会与我为敌,不过只怕这次是要针锋相对 。” “你可真是帮对人了”我一头黑线:“要不是因为王云玉,我会几次三番生死一线吗?我如果没有生死一线,就不会连累你救我。”最后一句话堵住他想要反驳我的嘴。 “你以为上一任族长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小风白了我一眼,不屑一顾:“上一任族长手里死的千年谷外来者数不胜数。怕是死后要到阎王那里领重刑。” “啊该不会千年谷的族长都这般凶残吧”我咧嘴道 “差不多。”小风幸灾乐祸看着我:“你运气好,赶上了几个族长里最凶残的。” 我就说,还能有比王云玉主仆更可怕的吗? “小风,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为什么元潇还没你厉害,而且我记得寻常恶鬼进入千年谷都要变得与常人无异,只能徒手对敌,你怎么好像不是。”我扯了扯他的袍袖,摸起来轻飘飘。 “那是。”小风抬着下巴:“那些鬼怎能和我比。” 我星星眼盯着小风,这是尊大佛,看来事情要变得明朗了“那你是什么鬼?” “不告诉你。”小风扯着我的袖子就要带我飞走。 “诶,那你是不是不怕秀儿啊?”我随在身后希熠地问着。 “自然不怕。”小风补了一句:“但是很麻烦。秀儿这个女人是个邪祟,轻易没事不要招惹。” “啊所以如果真的对打,你能赢过她吗?我记得白轻轻说他与秀儿可以打成平手” “你没被白轻轻骗够吗?”小风回过头鄙夷道:“我说你怎么能好端端轻而易举被带进地牢,原来是天真无邪到相信白轻轻那个说谎不眨眼的鬼。” “可是他这种事情有必要对我说谎吗?”逻辑不通,除非白轻轻是个惯于撒谎的人。 “他可能是想骗取你的信任吧。不过也说不准。”小风沉吟片刻道:“我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若他勤加修炼,或者走了什么歪门邪道,不是没可能与秀儿打成平手。毕竟秀儿是肉体凡胎,施法什么的都要避免反噬。鬼没有这些顾忌。” “小风,你既然如此厉害,投奔失魂谷作甚?”我疑惑不解。 “听说元潇拿走了白鹿角才想亲眼见见他。以往我都是盘踞在祠堂不出家门。” “元潇能拿走白鹿角不是说明他对王云玉和秀儿应当是无所畏惧吗?”可是这几次我就发现元潇似乎对秀儿有些忌惮。 “废话!没有你在,他自然可以游刃有余。”小风一副你真蠢的样子。 说来说去又怪罪到我头上。我又没逼你们救我 “我被救走,如果王云玉和白轻轻知道了,阮飞尘岂不是要受更多苦” “怎么,于心不忍?”小风冷哼一声,“你不走就是给他添麻烦。” 这句话有点酸不溜我琢磨起第一次见元潇时,他说小风心里对我有些意思的画面不禁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小风见我长时间不说话,奇怪地回头看我,正对上我凝视他的双眼,竟然避也不避,只是瞪了我一眼:“别指望我会像元潇一样对你爱的死去活来。” 是么?我舒心一笑,挑起眉对他跳了跳眉头:“这是一个姐姐关爱小弟的眼神。” “谁是你小弟!蠢!”小风别扭回过头。 我放下心来,我没什么精气神再欠情债了,你们对我越好,我越是觉得亏欠。 “阮飞尘那里,你暂时不用担心,我明日还要去一趟千年谷。顺便帮你看看他,毕竟白鹿角还在我这里。” “你不会也需要白鹿角吧”我条件反射问了一句,小风气急败坏:“你觉得我要白鹿角能有什么用?!” “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在怀疑你为了白鹿角对我好,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白鹿角落入白轻轻手中小风的声音顺着风呼呼刮入我耳中“也是为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听见就算了。”小风不再理我。 白净祠堂实在破败不堪。 我站在祠堂前歪斜欲坠的牌匾下,小手挥了挥周围的霉气。 “小风你就住这里?白轻轻也不知道帮你修缮一下?”我颇有些同情地看向若无其事的小风。 “你想住这里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应该是要住这里的?那你就住在这里吧。”小风叽里咕噜绕的我头疼,最后明白过来这家伙并不住这里。 “别介,我住这里,白轻轻一回来就看见我了。”笑话,整个祠堂体无完肤地被暴露在阳光下。先不说会不会被发现,晒也要被晒死。 “还不跟上我。”小风不耐烦道。 “哦。”我上前两步,站在他身边,不知他念了些什么,我二人便似土地公那般陷入底下。 登时眼前一片昏暗,小风敲了两下墙壁,长明灯应声点起。 我这才瞧清这是个墓室。 “小风,我们住这里?”就只有一个棺椁,里面是空的可以住人,,要不然只能躺地上了。连墓室都这么简陋,真是和元潇天差地别。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你睡地上。”小风不管不顾一跳入了棺材,瞪着我:“不许打扰我,我要养神。” “啊?!”我闭上嘴,满腹幽怨地望着棺材里舒舒服服的小风,哪有这种人,真要我躺地上。 “躺就躺”我低声自言自语着就躺在棺材边。 其实鬼并不需要睡眠,但是偶尔小憩却有利于养精气神,而我一连几日提心吊胆,此刻得了个安稳处,不禁放宽心,容自己小睡片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第六十二章 梦中人 “小池,你在哪里,我找你找的好苦”阮飞尘一袭黑衣,背上扛着一把长剑,一点儿也不像他的风格。 “啊?你不是在地牢里面吗?”我迷迷糊糊望着眼前这张不太清晰的脸。 “我被放出来了,你现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带上白鹿角。白鹿角在你身上吧?” “不在我身上啊,你”我有些吃力的张口问道:“你不是知道在哪里吗?” “我忘记了,”阮飞尘眼神一冷,皮笑肉不笑的柔声道:“小池乖,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我,我”我的意识有些涣散,身子开始剧烈震颤。 “关小池!”小风死命摇晃着我。 阮飞尘的影子立刻化作飞烟消失不见,我迷迷糊糊醒来。 “啊?你别晃我了,我快散架了。”我抱怨地瞪着他:“你干嘛晃我。” “你看见了谁?”小风一脸正色。 “啊?”问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梦里。”小风提醒 “呃看见阮飞尘了。”咕咚咽了口唾沫,真是邪门。 “什么样子?” “一袭黑衣,背着长剑脸有些模糊不清。还有他一直问我白鹿角在哪里和我在哪里”我脸色开始发白。 “你在牢中吃过什么没有?” 我面色一变:“烧饼” “不能待在这里了。去聚灵洞。”白轻轻一咬牙,恨道:“牛家烧饼小池,你这几日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进食。” “啊?那烧饼有毒?”我惶恐道 “不是有毒,应该是符纸津过的水做的烧饼。”小风想了想:“一般上没有问题,但是你方才显然是在梦魇,不停冒冷汗。若不是那烧饼的问题便是有其他原因,总之这里是不能再待了,除了失魂谷便是聚灵洞最安全。” “可是,聚灵洞是元潇的腹地”我有些犹豫。 “我知道,所以我会先去找他一趟,等有消息再带你过去。” “你要一个人去?”我急忙坐起来,站起身子,一脸哀求:“带我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一来这里是个坟墓,而来我还没从方才那梦魇缓过神,害怕等下再出什么意外。 “你在牢里可没有这么胆小。”小风挑眉疑道:“你对我的墓室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有!颇有微词!阴森森的“没事,那你走吧。”我装走镇定地又躺回地上。 “不能睡。”小风踢了踢我的脚:“你若睡着,等下怕是还会被盘问。” “好吧”我老老实实站直身子,打起精神:“你去吧。” “嗯”小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打量我一眼,随即才化作青烟离去。 他一走我便开始犯困,逼着自己绕棺材拉回打转。 “不能睡,不能睡,会死的”说是这么说,呵欠连天,因此流出的泪水都快把脸洗净了。 “啊!——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哀声叹气,开始绕着棺材小跑。 墓室只有一人高,棺椁旁空地狭小,我就几乎挨着墙跑。偶尔碰掉砖缝里的灰。 “都半个时辰了”越来越困,像是几百年没能睡觉,我步履漂浮,看准棺材就要躺进去,攀着棺材,一只脚已经踏入,上方有声音传入我耳中,像是小风的咒语声。 “关小池——”小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是我一脚踩在他棺材内铺好的绸布上。 “小风,我真的好困”挪了挪脚步,而后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气场更大的,我近几日不太想看见的人。 “汤圆儿”我小心翼翼地收回脚,像是做错事似的,不敢直视他。 明明是他做错事,可是他身上时有时无的压人气息让我有些寒噤。 元潇只是轻笑一声,绕过小风,将我横抱在怀中。 “诶!不用,我自己会走!”我踢着两脚,不安分想要挣脱,其实我应该熟悉才对,在失魂谷知道真相之前,基本元潇每天都会来找我。 “元潇。她不需要你抱着。”小风面色难看。 “这和你似乎无关。”元潇邪肆一笑,浑身散发冰寒之气。 冻得我直打哆嗦。 “冷”我嘴唇发紫,睡意全无。 “冷就对了,惩罚你擅自出谷。”元潇不再理会小风冰霜似的脸。带着我蹿出墓室,小风只是紧随之后。 我不再挣扎,有一点好处,就是我不再犯困。 “那个,你的伤好了吗?”嗫嚅半天,我语调平平的问道,免得过于关心让他误解什么。 “没有。”元潇低头看了我一眼,再次让我觉得他似乎透过我看的是别人。 也许他看的就是别人吧 一路无话,一直到聚灵洞,元潇才将我放下。 “别再乱跑了。”元潇读懂我眼中的忧虑:“我和小风去千年谷打探敌情。” 可是又要连累你们 “我不是为了你去,而是绫罗和她弟弟的仇,我一个大哥,不能不报。”元潇邪魅一笑,让我安心。 “走吧。”小风略有漠落地看了我一眼,提醒元潇离开。 “你们小心。”我两只手绞在一起,颇具担忧。 “在这里应该就可以睡了吧”元潇一走,周围温度便有所上升,仅是聚灵洞的寒气还不能使我清醒,我又开始想要昏昏欲睡。 “这样下去,迟早会泄露秘密”我拍打着自己的脸,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落入王云玉手中了。” “睡吧,小风不是说聚灵洞安全吗?”我的信念开始动摇。 “就睡一会儿,”我寻到那略喜庆的屋子,就势倒在床上。 “就睡一会儿”儿字被我吞入梦中。 “小池,你来了,我找你找的好苦,你现在在哪里,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你快告诉我。”阮飞尘一张放大的脸凑到我面前焦急的问着。 “我”梦里好坏不分,意识不清,我一心一意地想要相信他说的话。 “你犹豫什么,你一个人逃走,害我在牢中受苦,我是为了救你才来这里的,你忘了吗?” 我没忘啊我有些委屈“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我是一时情急,现在我出来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对了,白鹿角呢?” 梦境越来越逼真,连带着眼前的这张脸也开始逼真,我不自觉得狐疑的伸出手想要触摸。 “你看,我是真的阮飞尘。”他将我的手拉至嘴边梨涡。 是真的,还是温热的,我激动起来:“你真的没事?!我在聚灵洞,你还记得怎么进来吗,只有这里安全,你快来找我。” “好,我现在就去。”阮飞尘松开我的手,一张笑脸像荡起波纹的水面,被打碎在我面前空荡荡的只剩下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有气无力,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明明梦到的是阮飞尘,怎么会是噩梦呢 我坐在床边,开始心神不宁,这下,我算是泄露信息了 可是我敌不过王云玉与秀儿,这般催眠,今日不说,迟早也会说出口。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揩了一把额头的汗,静悄悄的聚灵洞与初次来时略显不同。约莫是物是人非,我此刻心境出奇乱如麻。 瞧着让人清心寡欲的聚灵洞没有丝毫的被感染,仍旧胡思乱想。 天色逐渐变暗。 守着的人焦心。 我开始不安分的在山洞踱步,想起元潇曾扯掉藤蔓做花环,不禁也学着扯下一根。 “关小池,白鹿角在哪里?” 来了吗,梦中人 我此刻正靠着洞壁蹲下编花环,头也不抬道:“不知道。” “哦?我记得你梦里可不是这样说的。”白轻轻走下阶梯。 “那是我胡说的。”我依旧头也不抬,此刻除非有人来救我,否则这次真的是逃不过。 “小池姑娘,我的耐心有限”白轻轻走到我面前, 我折好花环,抬起手,隔着花环看着他与小风一般无二的脸,轻笑:“白轻轻,你要白鹿角做什么,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告诉你白鹿角在何处。” 时间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与你无关。” “那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用白鹿角是为了自救,你呢,你如果给不出比我这个更让人认可的理由,我凭什么拱手让人?!”我站起身欲吵欲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白轻轻冷着脸。 “就算我不是在拖延时间,我也不会告诉你。除非你说出你的目的,我兴许会考虑要不要说出那白鹿角在何处。” “”白轻轻沉默片刻:“自然是为了救人。” “你救人?救谁?”我拿着小木棍蹲回地上来回画,画了一个包子,有模有样。 “自救。”白轻轻沉吟道。 “你还记得王云玉一伙人对你做了什么吗?” “不记得。”白轻轻笑道:“关小池,别以为小风说了些什么你就自认为很了解我,想要攻陷我的心理防线。” “我没有这个意思。”一个长期卧薪尝胆,为了报仇忍辱负重回到仇人身边做牛做马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我这种小丫头片子攻陷。 白轻轻果然还记得。 小风还说我蠢。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第六十三章 恶斗 “走吧?”白轻轻低声问了一句,好似是在邀请我一般。 走哪?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牢房? 我拍拍手起身。装作无意状走近他,二话不说拔腿擦过他向阶梯处跑! “关小池,你又何苦做无用功?”白轻轻一道白光闪过便已拦在我面前。 “白轻轻,我不知道白鹿角在何处。在牢狱中是骗你的。”手心全是汗。 “你认为我会满意这个答案?”白轻轻嗤笑一声,摸出一张木牌,两指夹紧在空中轻晃一下,瞬间化作黄符。 我连连倒退,看着那张黄符逐渐变成一束光,紧紧缠绕在我身侧,箍着我。 “关小池。今日便把你们一网打尽。”白轻轻手指勾起一缕我胸前的发丝:“本来想放过你,可惜你实在是不配合,我仅有的怜香惜玉被你耗尽,既如此,也休怪我心狠手辣。” “小池!” 白轻轻手一扬,自聚灵洞洞顶缝隙掉落一团红火。 “飞火?!”我扭动着身子,那金光却束地我更紧。 我看见飞火嘴角溢出一丝碧绿:“你没事吧?!”定是白轻轻伤的! “没事。”飞火镇定自若撑起身子,走到我身边护在我面前:“白轻轻,快把她解开!” “哼。”白轻轻不屑一顾:“自不量力。” “飞火,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在失魂谷吗?”我一个人被绑就算了,千万不要连累她 “我本来就是要来保护你的,没想到迟了一步。”飞火抹掉嘴角鲜血。 “飞火,你快走,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急道,这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白轻轻,我跟你走,你不要殃及他人。”我对着白轻轻决然道 “到手的鸭子,我为什么要放走?”白轻轻冷哼一声,又取出一枚木牌。 “飞火,小心!”话未落,却已来不及,速度太快,黄符顷刻间便化作金光一束。 飞火裙摆扬起,两眼血红,十指指甲延伸至四五寸。头后仰,露出白净面庞下隐藏着的血红长舌,我被此状吓得惊悸,一时间害怕起眼前这个飞火。 我愕然发现此刻的飞火似乎失去了理性,像一只真正的恶鬼,被牢牢束缚在黄符中,凄声尖叫着。 “白轻轻!!!你对她做了什么?!”震怒声将白轻轻自欣赏成果的状态来回。 “呵,做了什么?我不过是让她原形毕露而已。没想到这么娇美的女人死去时竟是这般模样。”白轻轻啧啧叹道 飞火的脖子上有重重的勒痕,血盆大口中吐出长舌,一双血红眸子牢牢盯着我,像盯着猎物那般。 “飞,飞火!你冷静点!”我想唤回她的意志,可她怨念极深,化作恶意,不肯消散,包裹着她的理智。 黄符在她的挣扎下竟然有要断裂的迹象, “让我吃了你吧——!”飞火对着我滴下涎水,直教我瑟瑟发抖。 能够控制自己意志的恶鬼通常都是有修为的,一旦被压下的邪念再次被勾出,将会像决堤大坝吞噬掉恶鬼千辛万苦下建立的意志。这就意味着,如果没人能引导飞火走出走火入魔的境地,她从今往后便会是这样子,无恶不作,伤害平民百姓。直至最后被道士收下,或者被比她强大的恶鬼吞噬 “飞火,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池啊!”我苦口婆心地与眼前的这个她交流。 回应我的只有嗷叫声。 “飞火,我是小妹啊!” 她的身子明显停滞一下,红眸与黑眸交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我是小妹,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是欲勾回她心底仅存的柔软。 “小妹”飞火喃喃自语,对着我泫然欲泣。 “姐姐,我好想你。”我引导着她走出魔境。却见她眼角淌下两行血泪,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莲儿”飞火念着名字瘫坐在地上,她伸出的布满丹蔻的指甲逐渐收回。 “不是的,你不是小妹,小妹一定恨我,不会再叫我姐姐”飞火收回的恶念登时又一次肆虐着她的身子。 我不知道飞火和她的妹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可以看出飞火对自己的妹妹心怀愧疚,充满了一个姊姊的疼爱。 “你妹妹早就死了!”白轻轻凑近飞火身旁,幸灾乐祸地勾起一抹冷笑。 “白轻轻!你太过分了!飞火与你无冤无仇,你要对付的是我,你为何要伤害无辜的她!!”我不敢乱动,生怕那符纸紧勒着直至最后进入我的皮肤。 “过分?无辜?”白轻轻冷漠地瞥了我一眼“身为一个恶鬼有什么过分可言,更无无辜一说。” “我认识的白轻轻不是这样的”我失望地低喃,如果白轻轻是因为白鹿角接近我,伤害我,一切有因可溯,那么伤害飞火,就是单纯地作恶。何况他当初即使将我押入地牢,也似乎是被迫无奈,可现在看他的样子,完全没有罪恶感。 “哦?那你认识的我该是怎样的?可笑,关小池,你才认识我不过几日。”白轻轻避开我失望的眼神。 “我认识的白轻轻,即使满嘴谎话,也不会即使无端作恶也心安理得。”我在赌,赌他对我二人还有一丝的不忍心,赌千年谷外,我遇见的那个白轻轻是他其中一面。 “小池姑娘,真是难为你了,让你误以为我会对你起怜悯之心,可惜我不是那样的人”白轻轻打击着我:“我天生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无恶不作的歹人。” “对,就是这样,为什么要关牢自己的邪念?”白轻轻怂恿着飞火突破自己心里最后一丝防线,伸出手想要助飞火一臂之力 “住手!” 一声厉喝自洞顶传来,荡在空中,震得人双耳嗡嗡鸣响。 那声音我自然熟悉,是元潇。 他果然就势自山洞洞顶缝隙化作白烟溜入山洞,轻飘飘落地,及背长发分散在空中,久久才落下。 元潇抬起大袖,一掌抵在飞火后心处,另一只手两指并拢化作利剑斩断她身上的金光。隔空想要将我身上金光斩断,白轻轻倏然将我提起至十步远落下。 “元潇,飞火她有救吗”飞火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红色,元潇费心竭力渡入鬼气,却未能改变她分毫,只得将她打昏,暂时令她的身子冷静下来。 “暂时不会恶化。”元潇警惕地看着站在我身侧的白轻轻。 “失魂谷谷主果然有本事,白某的束身符竟然能被你破解。” “白轻轻,你一只还魂的恶鬼,动用这些法器,迟早会遭受反噬。”元潇面色沉了一沉。 “不劳你费心。”白轻轻足尖擦地而过,眨眼间,与元潇斗在一起。 俩人抬手间便是百十来招,一白一紫身影化作无形光晕,直闪的我眼花。 “哼。”元潇冷哼一声,“若非我身受重伤,你岂是我的对手?” “你未必也太狂妄自大。”白轻轻眸色一暗,收起攻势。取下发冠,乌发倾泻而下,落在他两肩。 顷刻间白轻轻便像是中了魔一般,浑身散发着乌气,一股腐烂的气味弥漫开来。 我怔愣看着他那张脸逐渐变得血肉模糊,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你竟入了此歪门邪道!”元潇面色一变,方才还镇定自若的面容登时有些凝重。 “元谷主,可有胆量与我一斗?”白轻轻的脸皮肉外翻,脖颈下是发黑的烧灼痕迹,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爬出。 “白轻轻,我看你此番也是要万劫不复了。”元潇掌心相扣,合拢后缓慢张开,一团紫色雾气由小渐大,浓烈的幽香驱赶着白轻轻散发出的腐败气味。 白轻轻乌□□浮在半空,像生长的触角开始不断地伸长,贴着洞壁,沿缝隙钻入,像是蜘蛛吐丝一般,在聚灵洞里用头发结网。 一条条垂下的藤蔓避之不及,均被裹进乌发之中。 我站在阶梯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牢牢束缚的身躯又裹上一层发丝。 发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熏的我忍不住直翻白眼,想吐又吐不出。 元潇此刻无暇顾忌我,瘫倒在地上的飞火除了口鼻均被掩埋在一团乌黑中。 快刀斩乱麻。元潇衣袂翻飞,踩在白轻轻横在半空,编织成的发网上,身姿轻盈地躲过一次又一次细如牛氓发丝的袭击。指尖倾泻一道道白紫光束,化作利刃,斩断无数青丝。 白轻轻周身怨气加重,因利刃而断的发丝登时化作飞灰,截断处紧接着冒出新发。 我被勒的快要喘不过气,想要呼救,却怕元潇分心被白轻轻所伤。 不知是我心里的想法被元潇窥知,还是他看见我命悬一线。迅速逼近我,身后万千青丝化作针芒尾随其后。 “小池!”元潇低呼一声,首先斩断我身上缠成一团的网。 他将我抽出,揽在怀中,变成一只手对付白轻轻,受到束缚,动作便有所迟钝。 “元潇,飞火还在地上!”我低头一看,飞火已经完全不见踪影,整个聚灵洞洞底布满缠绕不清的头发。 元潇一只脚踝已经被缠住,他腾空跃起,将我往洞顶缝隙处扔去,我作势一滚,顺着洞外的斜坡直愣愣滚将下去,一头撞在树根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第六十四章 两败俱伤 好在我并没有就这么晕过去。 元潇将我扔出时忘记破除我身上的黄符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像只蛆虫,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滚了一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已近黄昏,乌鸦凄厉叫声预示着它们的归巢。半个千年山被一片橙色笼罩。 美景当前,我却毫无兴致。 聚灵洞里的打斗声时不时传来,越发激烈。 怎么办才好这黄符金光像长在我身上似的,怎么蹭都蹭不掉。 “垃圾白轻轻!气死我了!”我骂骂咧咧,除了惊起一树寒鸦,似乎一点作用也没起到。 骂累了,静了片刻,发现聚灵洞打斗声音止歇。我竖起耳朵,眼睛却看着西斜的日头,聚灵洞洞顶缝隙在我斜上方小坡上,那里的一点声响都能传入我耳中。 没有声音。 不会是同归于尽了吧?!松散的心瞬间紧张聚拢在一起。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我像着洞顶蠕动,蜷跪在坡底,开始向上爬。 还未蠕动一下,山坡开始剧烈震颤,像是要被什么穿破似的,我警惕地后仰,滚了回去,盯着山坡上由小渐大的缝隙。 山坡上的泥石开始松动,滑下小坡,出现无数条细小缝隙。 整个聚灵洞上方山体都在自根部延伸向上震颤。 这可是山体啊!要是倒了我也别活了!我冷汗涔涔,看着那左右轻晃的小山。默默祈祷千万别倒在我这个方向。 “啊——————!!”聚灵洞里传出一阵空旷宏阔的惨叫声,那声音似乎因痛苦变了形,我无法区分是元潇的还是白轻轻的,整颗心提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山体在这一声嘶吼下晃荡着就要倒向我这个方向。 我借着肩膀和脚底蹬地的力拼命滚动,却见山体阴影越拉越长,将我包裹。 来不及了,闭眼受死吧, “轰隆隆”两声,山体斜坠,巨大石块对着我砸下。 我闭上眼睛,心想,这么一死了之也算不错,就是死相难看,指不定比白轻轻更丑。 我想起白轻轻那张皮开肉绽的脸。 “千万别砸脸上” 只有一丈距离,像一块布,巨石遮住我上方余晖。 也许元潇就是我的救星。或者老天爷真的眷顾我, 我像是一粒沙尘被轻轻带出山体阴影,随后的便是轰隆一声。巨石将聚灵洞出口堵得密密实实。 而我则被元潇卷在腋窝下,带出好远,站定。 他一张脸满是血汗,鬓发被齐齐斩断,仅仅长及下颌处,前襟湿透一片,紫袍上血迹斑斑,像极了从战场爬回来的幸存者。只有他一个出来了,飞火呢?我的心揪起来。 “元潇,你没事吧?飞火呢?”我被他放在一旁, 他沉默不语,只是对着我的侧脸,嘴里不知念些什么,两指并拢横断黄符金光。 我甩了甩酸麻的胳膊,抖掉身上的金光。 “元潇” 帮我破除黄符后,摇摇欲坠的身子晃荡两下,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我较他略显娇小,又无力气,被他突然一把按住,没反应及,向后踉跄了一下,却见他庞大的身躯像尊雕像横着便倒在我怀中。 昏迷不醒。 “元潇!”我拍了拍他的脸,发现他毫无反应。 探了探他的鼻息,忽而响起我们是鬼,哪里会有人热乎乎的气息。 这可如何是好!? 我将他拖到一旁大树下,让他靠着树。 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杂乱无章地贴着他的脖颈与白皙的面庞,薄唇紧抿,毫无生气。 “元潇,你千万不要有事”我无助地帮他拨开脸上的发丝,拢在他耳后,将他身上的血袍褪去, 聚灵洞离失魂谷与千年谷的距离是一样的,我这时候断然不能进千年谷找小风救人,不知阿远可在失魂谷,不管怎样,我一个毫无办法的鬼待在这里定然无用,还不如找阿远救元潇与飞火。 我用衣袖将元潇面庞上的污渍擦掉。 “元潇,你千万不要出事,我去找阿远救你们。”我一咬牙,狠心将他丢在原地。 元潇是出来了,飞火定然是凶多吉少,至于白轻轻说不准也九死一生了。 我沿着小溪方向往失魂谷跑去,一路上不敢停歇,鬼命关天。 到失魂谷的时候,日头彻底被掩埋于地平线以下,夜色渐变似的自远方驱赶着余下的光辉,想要霸占整块天空。 两条腿已经酸到无力,连抖动都让我觉得煎熬。 失魂谷依旧雾气忙忙,今日出奇地安静,路过榕树婆婆时,竟无人理睬我。 我也顾不得许多,只是拼命像深处跑,一边跑一边喊着阿远的名字。 不在?!我近乎绝望,没有声音回应我,我还在担忧被我放在聚灵洞旁的元潇,这边阿远又不见踪影,整个人愁上加愁。 “别叫了!”阿远冷着脸自我右侧飘来,一把紧抓我的手臂:“带我去找元潇!” 我被他那张寒冰似的脸吓到,一时间不敢多嘴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带着他往聚灵洞方向跑。 “太慢了!”阿远提起我,:“在哪里” “聚灵洞。”我试探性地问:“阿远你是知道元潇出事了吗?” “嗯。”阿远整张脸紧绷,眉间深锁,眼里满是担忧。我的负罪感在见到阿远时又一次加重。 阿远既然与元潇是同处千年的鬼,修为定然是要比飞火好一些,说不定有办法救元潇,并且将飞火救出。 飞火我回想起飞火被头发掩埋时的样子,心沉到谷底,连元潇都是重伤逃出,他打斗的时候都没能顾及到飞火,说不定飞火已经不敢想,只能安慰自己,鬼的命都比较硬。 “阿远,飞火还被困在聚灵洞,不知道怎么样了,元潇逃出来了,被我放在树底下。”我睨了一眼阿远的神色, “嗯。”出奇地平静,我以为他会骂我,会说我是灾星,不该再一次连累元潇,可是阿远没有。 一边是担忧一边是愧疚,我此刻巴不得被困在洞里的人是我。 阿远神技下,我与他不到半盏茶就回到聚灵洞,一回来就看见元潇似乎已经醒来,盘膝打坐,似是在疗伤。 “大哥!”阿远丢下我,迫不及待跑至元潇面前,急切询问:“你怎么样?!” “阿远,帮我渡气。”元潇褪下中衣,露出白皙精瘦的臂膀。 我本来忧心忡忡,此刻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呆,也不知避嫌,不过倒也没必要这时候谁有闲心胡思乱想。 耳根知羞地红了,我侧过头,发现阿远盯着元潇的后背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有阿远陪在元潇身边,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放下心来,打算去聚灵洞旁瞧一瞧,飞火还在里面。 “别去,小池!”元潇紧闭的双眼咻地睁开, “可是飞火她”我急了,已经过去很久了,已经错过就她了,现在再不让我过去看看,岂非见死不救? “没用的,你去了也救不出她,她被化入了白轻轻的头发。”元潇因着阿远渡入体内的鬼气闷哼一声继续道:“现在白轻轻还没死,你进去就是送死。飞火暂时没事。” “她都被化入白轻轻体内了,你说没事?!”我惊愕地看着他,等他解释。 “只要白轻轻死掉,飞火自然会脱出他的身体,白轻轻的发丝是他吞下无数鬼魂化出的形。”元潇耐心解释:“你信不过我吗?” 我不是信不过他我急急跨出的步伐犹豫着,我还是放心不下,如果我飞火幸运地自己摆脱束缚了呢说不定她还在有人救她。 “唉”元潇难得地叹口气:“小池,我统共救了你几次了?你还信不过我?飞火现在还在洞内,她是在昏迷不醒状态下被白轻轻吞噬掉的,不可能自己逃脱束缚,再者白轻轻虽被我重伤,但尚有余力,怎么可能任由飞火挣脱。” “那,那只能干等?”我苦巴巴地望着他, “只能等,你放心,她既认我做大哥,我岂有不救的道理?”元潇轻咳着,身子跟着颤抖, “都怪我连累你们”我顿了顿收回脚步,半跪在元潇身边。 “你”我担忧地看着他的侧脸。 “我没事,白轻轻只是吸去了我的鬼气,他想将我吞入腹中,我岂能让他如愿?”元潇轻蔑一笑,似乎元气有所恢复。 阿远一直静坐在他身后,闭眼不语。 “你怎么会一个人回来?你不是和小风去千年谷打探消息了吗?” “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加之小风对那白轻轻的手段还有些顾忌,他对千年谷比我熟悉,所以我回来保护你,幸而我回来了”元潇一对儿长眸柔和下来,嘴角勾起。 “元潇,谢谢你,三番五次救我”除了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元潇抿了抿嘴唇没有答话,闭着眼,将眼中神色尽数藏起。 我靠着方才那树坐下,伸张两腿,愁思百转。 夜色彻底在高空铺开,星光点点,三个人披星戴月坐在树下一时间均沉默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第六十五章 白骨森森 “可以了。”元潇动弹了一下肩臂,将中衣穿好,“阿远,你在这里保护小池,我去千年谷。” “不行!”我与阿远几乎是异口同声。 “大哥,千年谷凶多吉少,况且你如今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随你一同去。” “我”我犹豫了,我去了也是添麻烦,但是我不去只有坐在这里干着急,那种煎熬实在是我不愿再尝试的。 “小池,我把你先送到失魂谷。”元潇看了我一眼“现在只有失魂谷安全些,你哪里也不要去。” “不行,那我不如守在这里!或者你带我去千年谷。”你让我一人苟且偷生,我在这里有任何意外,都能尽快赶去千年谷,失魂谷那么远 “小池,,你去便是拖累大哥。”阿远面有不悦“你已经害他几次三番身陷危险,这一次去千年谷是一场恶战,带着你还要分心。” 针针见血。我无话可说了,眼巴巴望着元潇:“那我不去千年谷,我在这里守着,等你们回来。” 元潇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你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好!”我亮晶晶地望着他:“你们小心!” “我一个人去,阿远,你留下。”元潇拦住要随他一起去的阿远。 “大哥!”阿远攥紧拳头。 “既然小池不愿去失魂谷,我不能独留她一人在此地,你护着她我也放心。”元潇深看了我一眼,我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古井无波的双眸开始愁思朦胧。 “”我低声道:“我去失魂谷” “好。”元潇与阿远同时松口气。 片刻我便被带入失魂谷。元潇与阿远交代榕树鬼一番便离开。 诺大的失魂谷如今只余我一个满腹惆怅的恶鬼。 半卷手指,攥着衣裙,坐在榕树下,忧心忡忡。 “你真的这么担心?”榕树鬼皱巴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嗯” “你是担心谷主,还是阮飞尘那小子?” “都担心,”我语调平平地与它说着话,有心情发呆,没心情做任何事。 “那如果,只能有一个活下来,你希望是谁呢?”榕树鬼闷笑两声,年老体弱地跟着又咳嗽两下。 “如果只能活下来一个,那我便随死去的那个一起下地狱吧。”哪一个我都不愿意他出事,于阮飞尘,我此刻摸摸良心,也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至于元潇,他对我那么好,我惹上他,是他的霉运吧,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也不愿意因我出事。 “唉”榕树鬼长吁短叹:“你想不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想。”我怔愣着回答,猛然回头希熠的盯着榕树:“你能把我送到千年谷?” “嗯”榕树抖了一下自己的枝叶:“虽然可能会被谷主责罚,但是你坐在我这里长吁短叹,害的我心绞痛,难以入眠” “可是我去的话,又会拖累他们”我有些犯愁,我虽担忧,但不想鲁莽,如果到时候因我一己之私害的所有人被一网打尽,那我不如在这里苦守。 “那你便在这里苦守好了。”榕树鬼打了个呵欠,似是要小憩。 我知道哪里可以出谷,但那出口生生绕了远路 “等等,你别睡,我们现在就去!” “嗯?那你坐稳了!”榕树鬼最后一字我还未听清,只见一条长长榕树枝伸将过来,缠在我身上,像丢垃圾似的,将我甩出去。 “啊——!” 榕树鬼!说好的坐稳了,座位呢?! 七上八下的心,在高空那一刻停止跳动,干脆让我晕死算了! 破空声后我被轻飘飘安稳放在地面,这一刻才知道屁股着地是何等令人安心的事情。 两眼冒金星,也不同榕树鬼的树枝道别,我就跌跌撞撞沿着小溪方向走。如果没记错,这条小溪通向千年谷。 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回头已经看不见失魂谷。 “关小池!” 跑!我听到身后那声沙哑不堪的呼唤拼了命地蹿到半人高矮树中。 白轻轻不是被关在聚灵洞了吗?!怎么会跑出来,六月份的夜晚,清风本该卷着夏季的丝丝凉意,我却浑身冒汗。 听拿声音,白轻轻应该身受重伤,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我,但我手无缚鸡之力,保不准等下就被他手到擒来。 “一点儿也不后悔擅自主张跑出千年谷!”我自言自语,其实心里悔死了 我本以为进入千年谷才会危险重重,哪料刚出谷就碰见一个恶煞。 “哼,别以为我受伤就追不上你!” 那声音差点让我以为近在咫尺,回头一看发现还只是个白白的小点儿。 我跨着步子,像个狂奔的梅花鹿,除却少了两条腿,那种连跑带跳的姿势真是不忍直视,然路途布满矮树丛,清晰可见的小路少之又少。 “关小池!我救你于烈日中,牢中为你送食物,你好歹心疼我一下,放慢步子。” 天啊我闻言跑的更快了,他居然在与我彻底翻脸之后还想舔着脸让我报恩。 人不要脸,至贱无敌。 想起白轻轻聚灵洞中原形毕露的样子,我只有干呕的份儿,放慢步子?!想都别想! 身后跟着大恶魔,身前路途漫漫,我都怀疑自己走错路了,此刻月已高悬,明星稀疏,脚下的小溪水量逐渐变小,似乎要断流似的。 “关小池,别跑了,哈哈哈哈——!”白轻轻歪着脸笑的可怖,他身上无一处好肉,满是挂彩。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矮下半截身子,半蹲在矮树丛中,露出半只眼睛战战兢兢盯着近在眼前的白轻轻,他似乎尚未发现我,血渍未干的双手拨开树丛,循循善诱:“小池,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你现在主动出来我让你死的舒服。” 他就像一头久未进食的独狼,贪欲尽现。 我敛声屏气,等着他换个方向找,却好巧不巧发现她向着我这个方向寻来。 他在我面前五步远忽然停了下来,仔仔细细嗅着空气。 只消他再靠近一步,我就跑。 空气停止流动,天地静的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眼睛里只有那抹白影。 “呵。”白轻轻低声浅哼一声,拔起深入树丛的腿转向另一个方向。 紧绷的弦那一瞬间崩开,松松软软落下。 我瘫软在地,浑身力气抽空,甚至连走一步的欲望也已经消失。 天旋地转的感觉突入袭来,在我尚未作出任何举动时将我拉入一个梦境的漩涡。 “小池,小池”滴答的水声像猫爪挠心让人饱受折磨。 “小池,你快离开千年山”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环境。 我眯眯眼,昏暗中头顶悬着被铁链吊起的阮飞尘,他身上的水珠顺着他的破布褴衫向下滴落,在落入我微睁的双眸前,消散在空中。 滴答滴答 死一般的沉寂,他不再说话,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抬抬手摸到了那张脸。 明明看起来很远,我抬手便能触及到。 “你” 刚想开口说话,才发现这张脸毫无生气。 下意识一抖,我松开捧着这张脸的手,窒息感涌上心头,苦闷的难过。 死了死了 滴答滴答 死了么到底是来迟了为什么不等我救你 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的眼睛里满是那张泡胀的脸。 “说好的带我走离开这里呢”食言的小人。泪水不争气落下,仍旧难消心头苦闷。 “快离开千年山”明明是阮飞尘的声音,但却不是由眼前这具尸体发出的。 是魂魄么?我转动着眼珠,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你在哪里?”我低声喃喃,回应我的只有滴答声。 “没时间了快离开千年山” 黑暗里投射进一道白光,将头顶的阮飞尘包裹起来,像一个茧,逐渐飞离我的视线。 “别丢下我!” 惶惑着便自那诡异地梦境中醒来,我大口喘着气,发现仍旧是夜里,雾气加重,雾蒙蒙地让人恍若仙境。 患得患失的感觉侵蚀着我的内心。 太真实了,他死亡的表情,触感汗水已经将我的襦裙吞噬的干净。 我拖着沉重的身躯,继续前行,许是上天怜我孤身一人,清辉穿破重重浓雾,照在我脚下一方土地,引领着我前往千年谷。 千年谷的出口挂着两盏灯笼,照亮了入口那条路。 按理千年谷的族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谷的,那这灯笼挂着又有何用。也不知是为人照亮路还是为鬼照亮路 躲在谷口对面的树丛中张望片刻,四下无人,我才大大方方走出来,沿着熟悉的路进入千年谷。 不同于失魂谷的雾霭重重,千年谷月色清辉顺畅地洒在地面,走着走着我便发觉脚下不时踢到硬邦邦的东西,起初以为是石头,走了片刻发觉不对劲。 石头?怎么上次来,路上只有些毒虫奇花异草,哪里来的这么多石头。 我蹲下身子,借着月色,捡起一块儿仔仔细细打量了起来。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我条件反射地甩出那块儿“石头”想起脚下均是这些白骨,点着脚尖就跳到别处,这才发现整条小路都铺满了白骨。 像一瓢冰水将我从头浇到尾,寒意席卷全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第六十六章 牛家老板 一路上什么都遇到过,本想着自己现在也是关大胆儿了,没成想遇到白骨森森,我依旧被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只要能看见一个活人,我心里就是踏实的。 眉一横,人吓人,吓死人,人吓鬼还能吓死鬼不成,更何况死人吓鬼,真出来个什么玩意儿,看我不跟你拼命! 脚下白骨的触感让人胆寒,我每走一步浑身鸡皮疙瘩就起一层,直到过了小山丘,远远望见小镇的灯光,我才放下心,亦或者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跑吧!对恐惧容忍的理智在这一刻崩溃,我撒开了退狂奔,两只眼睛盯紧那隐隐灯火。 “啊——!” “呜呜” 我还未进入小镇,就被眼前一片景象震住。火舌肆虐着房屋草树,熊熊火光像是要将小镇吞噬掉。 本就不算热闹的小镇,此刻更是人烟稀少,只个别处蹲着或躺着歪倒的伤残白鹿族族人。 满目疮痍,哀嚎声一片,时不时有房柱在烈火的侵略下哄然倒塌,砸到正下方浑浑噩噩的人,溅出殷红血星子。 “啊——!” 我沿着墙边前行,却发现眼前闯出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怀中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 “快跑,快跑,快跑”她两眼无神,却露出惊恐的表情,猛不丁我与她对视,她就好似看见了我一般,紧抱着婴儿转身发足狂奔。 我被这燎原大火映得双眼炙热,滚烫的温度似是要将我融化。我难以忍受这等高温,小跑着向深处火势较小处前行。 “救救我,救救我”脚下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到,我一个趔趄,撞向斜前方的房柱。 回头一看,地上横倒着一个乞丐,胡子拉碴,煤灰色将他原本的面容遮盖的严严实实,面目全非。 “救救我”他是看着我的。 我怔了一下,黑漆漆的瞳孔确实是正对我,能看见我 “你能看见我?”我小心翼翼靠近他,将他扶起,靠在柱子上。 奇怪,我怎么能够碰到他 “救救我”他重复着这句话,似是即将要死亡。 我一时好奇,探着他的呼吸,猛一惊,将手收回。 这人分明就没有呼吸啊但触感是热的,并且没有鬼气,亦或是我察觉不到他的鬼气 “你是谁?”我好奇地发问。 “牛牛家烧饼掌柜”他磕磕巴巴,虚弱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真是不知该说冤家路窄,还是缘分够深我居然在这里此时此刻碰见那个让我好奇心痒的牛家烧饼铺子老板。 他不是胡珂留下的人吗要不要帮他?我有些犹豫,不愿多管闲事,万一被反咬一口白鹿族的人,我实在信不过,主要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是我又不忍看他在此自生自灭 “救救我我可以帮你”他似是明白我在犹豫什么。 “帮我什么?”我急不可耐地追问,他似是极度虚弱,竟然在说完这半句话后就昏迷过去。 “真是的!”我拖着他,将他带到一个已经人去屋空的酒馆子里。 醇香的酒因被封的严严实实,没有遭到破坏,否则一星半点的火都会让这屋子变成废墟。 我为何挑此处,自然是除了这家酒馆,其他地方俨然不能遮天蔽日,只剩下相互支撑的房梁和柱子。 我也不过就离开了一日,这里竟然发生如此巨变 “喂,你醒醒!”我抡起巴掌就拍向那牛家老板的脸,然而他只是被我扇的左摇右晃,丝毫没有反应。 “什么玩意儿,要不是听你说,你会帮我,我早就走了!”我气愤地用舀了一瓢酒,哗啦啦就浇在他脸上。 “噗!”那牛家老板被我这冒冒失失的举动惊醒,恍若隔世地看着我。 “快说,你要帮我什么?”我扔掉手中酒瓢,抓住他的衣领。 急,急不可耐,现在整个小镇生灵涂炭,阮飞尘和小风元潇他们生死未卜我怕连他们也被殃及。 “我,”牛家老板被我晃得头晕,皱起眉头,仔细打量我:“咦,你是鬼魂?” 废话! “嘶”牛家老板盯着我,本来欣喜的面容瞬间就一片死灰“你救不了我” “什么意思?” “你已经快要魂飞魄散了若是失魂谷谷主还完好无损,那我应该能躲过此劫,但现在连他” “他怎么了?!”我紧张兮兮地盯着这男人。 “他被困在妄生阵法中,我瞧那样子,似是要被秀儿姑娘驯服了” 不可能秀儿再厉害,不是也但是元潇进入千年谷就与常人无异,不一定是秀儿的对手,何况他有伤在身。 “今日便是白鹿族的灭族之日”牛家老板空洞的双眼不知盯着何处。 “除了元潇呢其他人呢?!”还有阿远,小风,阮飞尘呢 “其他?呵”牛家老板面带讥讽:“你能活着就是万幸了,你怕是刚进入千年谷吧,躲过了一劫。其他除了我们这些及早躲开秀儿阵法的人,其他怕是已经化作飞灰了吧” “不可能!”怎么会呢,就算元潇难敌秀儿,还有小风呢,小风不是说秀儿不是他的对手么 我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带我去那阵法处。”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再回去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我!”牛家老板不耐烦地别过脸。 “你不是想让我救你吗怎么一个救法?” “哼。”他闷哼一声,冷冷看着我:“若是你会立即魂飞魄散,你还愿意救我吗?” 魂飞魄散?! 我打了个寒噤,那我救了你还有何意义。 “我现在虽存着一口气,但被那妄生阵法波及,活不过几日了,如果你肯将你的三魂七魄留给我食用”牛家老板恹恹道:“我能多活几年。因你本身就比较虚弱,只能抵几年寿命,若是元潇” 他露出贪婪的目光:“我就是长命百岁也不稀奇” 混蛋,贪婪的人!我一脚踢在他身上,恨恨道:“我救了你,你要如何帮助我?” “只要你能让我恢复精力,我就有机会救出你那些同类。”他露出那种商人特有的精明嘴脸。 “你不是说其他人都已经化作飞灰了吗?!”我冷哼一声,想骗我,还早着呢 “我的意思是,其他白鹿族族人已经化作飞灰,至于恶鬼,除却被困在阵法中的元潇,我并没有看见其他恶鬼。”他思路相当清晰,丝毫不像垂死之人。 “哼,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别说延长寿命,我即刻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一脚踢在他阴险的嘴脸上。 最讨厌这种人,表面纯良无害,实则心狠手辣。 “快带我去!”我抓起他就要走。 “慢着,你没听懂么,你要先让我恢复精力!” 他被我拖着走,两条腿软绵绵地耷拉着地,像个没骨架的草人似的。 “怎么做?”我阴沉着脸:“难不成现在就让我魂飞魄散为你延寿?!” “不是,你先渡一半的鬼气给我。”他话没说完,就伸出黑漆漆的爪子要来贴上我的后心。 我手一松,将他仍在地上,警惕地看着他。 “你在磨磨蹭蹭,就没时间救他们了。”牛家老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自己来,你告诉我方法。”我盘膝坐于地面。 “把你的手给我。”牛家老板伸出手,要我将手放在他掌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伸了过去。 “这样就对了。”猝不及防,他另一只手抓着一把黑匕,在我手腕处划了一个口子,顿时,绿幽幽的液体滴落在地。 他在自己掌心也划出一个口子,悬在我手腕下方,我二人的血液相融合。 他露出惬意的表情,接受着我的血液,像餍足的猫,半盏茶的时间才住手,并撕下布条,帮我包扎好。 “你”我还未开口说话,人就一阵晕眩。 “你流失这么多鬼气,现在虚弱不堪,最好还是少说话,跟紧我。” 此刻我二人像是做了转换一般,他神采奕奕,而我则是无精打采。 “我虽奸诈,但还是讲诚信。”牛家老板邪邪一笑,“那王云玉与秀儿欺我压我也足够久了,我本不想惹是生非,更无心惹是生非,如今却是逼我出手。” 我云里雾里听着他的话,不知何意,只知此人也是显山不漏水,绝非仅是一个卖烧饼的摊贩。 “拿着。”他递给我一张符纸。 “我是鬼魂,怎能用此物。”我皱眉看向他。 他摇摇头:“这不是一般的符纸,你拿着作隐身符用,省的到时候拖累我。再者,作为你即将为我魂飞魄散的福利。” 此人,真是斤斤计较就算不给我,我也会有自知之明的尽量躲开王云玉与秀儿那几人。 不要白不要。我接过那符纸,塞在自己怀中。 “速度要快些,你不会使鬼术吧?”牛家老板二话不说,不等我回答就抓起我的手臂,像一阵风,穿过酒馆门槛,飘过被火光照亮的小镇街道,直直奔赴禁地。 我心有余悸地倒吸一口气,缓过神,发现身后的小镇已经变成一个光点。 这个男人,真是不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第六十七章 妄生珠 “好了,你站这里别动。”牛家老板将我放在王云玉住所一丈远处。 “你要去做什么?”我有气无力问道,睨了一眼他脸上的神色,黑乎乎的,和当初的阮飞尘一样 不由得有些失落,不知道阮飞尘现在怎么样了 “我自然是查探敌情,”他皮笑肉不笑看我一眼:“带着你去只会提前暴露。” 那我要怎么知道情况啊?!那禁地此刻黑漆漆一片,也不知此刻是否有人在。 “如果安全,我就来接你。”他不待我回答,便要离去。 “你不是给我那护身符吗?”难道那护身符中看不中用?! “你动动脑子好不好,那阵法现在不知是否撤掉,那是隐身符不是护身符!你现在进去,若那阵法还未消失,等于是自投罗网。”他不耐烦地丢下我,匆忙上了阶梯。 “你!”我此般走路都步履漂浮,更别提逃跑了,万一遇到秀儿和王云玉,三十六计走为上我都用不了 急火攻心,我一口气没倒上来,两眼一花,差点就晕倒在地。 “不能晕”我蹲下身子,环抱双腿。 “可以了。”眨眼间,那牛家老板就火速回来,拎着我就要前往那禁地。 “没有危险吗?”我吃惊地看向他。 “秀儿虽将那几个恶鬼收服,但因元潇和另一恶鬼鬼术强大,意念也较寻常鬼魂强了些,一时间还不能如愿以偿地阻止他们反抗,现在那二鬼被关在法器中。” “还有救吗?!”面上一白。 “自然是有的,只要他们能够一直反抗,别自暴自弃,我就有机会救出他们。” “除了元潇,另一个恶鬼什么样子?你有瞧见吗?”阿远一直跟随元潇,如果被关起来的是阿远,那么小风不知在何处。 “那我就不清楚了,只瞧见秀儿的缚鬼袋里鼓起两个包,似乎是两只恶鬼在挣扎。” 缚鬼袋想必是我上次也进入过的大口袋。 “那秀儿呢?” “不见踪影,许是去收拾其他恶鬼了吧”他将我放落在地,我二人此刻已经站在厢房面前,屋子里隐隐灯光有如鬼魅。 “这屋子里,当真无人?”我低声问道。 “自然没有。”他一把推开门,等我进去又合上。 屋子中间的圆桌上,中中央放着一个大口袋,时不时鼓起一个小包。像是关押着什么活物。 “别动!!!”牛家老板见我想要放出元潇,立即阻止。 “为什么?!”我白着脸问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吞掉元潇!你休想!” 我将那沉甸甸的袋子护在身后。 “你就这么护着他?”牛家老板的面色一沉。 我有些愕然,这表情以及这句话,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那袋子只有秀儿能打开,你若打开,秀儿立刻就能感知到。”他冷冷看我一眼,“蠢。” “那放着他们不救吗?!”我急了。 “给我,现在不能打开,你若是再碍事,我就将你扔出去。”他瞪了我一眼。 我闭上嘴,现在我半条命都已经献给了眼前这尊佛,只能乖乖听话。 我将袋子递给他,担忧地目光紧随那不安分的两个小包。 “还有一个鬼,一个人”我祈求的目光投向牛家老板,全然不似方才踢他时那幅恶煞模样。 “我知道。”他沉声回应一句,就像内室走去。 我亦步亦趋跟随在后,此刻才发现,这间屋子似乎是王云玉的厢房,方才一门心思都在袋子上,竟没注意环境。许是少了那颗夜明珠,我一时间以为点着烛火的屋子应当是那秀儿的。 “等下你先进去。”牛家老板将袋子挂在自己腰间,不知做了什么,让那里面的两个恶鬼安分的下来。 我见他先是跪下,继而两手撑地,跪爬着探向王云玉木床下。 “啊!你是找那山洞!”我猛然想起自己曾经落入一个山洞,山洞出口就是王云玉的厢房。 “你怎么知道?!”他愕然地看向我,拔开木板的手却没有停。 “我”我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进去过,不小心掉下去的。” “你可真是福大命大!”他眯起眼睛,忽而一笑,似是对我极感兴趣。 “怎么?” “这山洞可是秀儿的老窝。里面有颗妄生珠,远远看着像是有光线打入山洞,实则是幻觉。” “那又如何?顶多是走不出山洞”我蹙起眉头。 “哼。那妄生珠是个幻境入口,你若多瞧几眼,怕是会被吸进去,不多时就要变成秀儿炼丹药的素材了!”他鄙视地瞧了我一眼。 “进去。”他将木板打开,示意我先进去。 我脸色一黑,想让我当挡箭牌吗? 我慢腾腾地爬进床底下,钻入那洞口。 “快点!”他在后面催促我,自己也随后进入山洞。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吸掉我那么多血!” 进入山洞后,一时间二人无话。 我上次丢下的长明灯居然还放在原地,看样子秀儿并没有进去过。 “我们进这里做什么”山洞即使有长明灯的照耀,依旧昏暗的可怕,我不由靠近了那牛家老板。 “现在知道害怕了?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他捧着长明灯,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往那妄生珠的方向走。 “你不是说多瞧几眼妄生珠就会被吸进去吗,怎么还自投罗网”我怯怯地跟着他。 “不入虎口,焉得虎子”我跟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言语间的狠厉。 “你进去要做什么?”好奇地发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地,你叫什么名字?”他虽破布滥衫,但听声音以及瞧那脖颈和手腕处较细嫩的皮肤,他应该年二十左右吧 他侧头瞥了我一眼:“没名字。” “什么鬼?没名字?你不是姓牛吗?”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却做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动作。 他空着的左手摸向自己额间,随着撕拉一声,扯下一个黑漆漆的面皮。 “你,你小风?!”这不是小风的脸,但这对儿眼睛,这幅目中无人的表情他定是使了什么鬼术换了张脸! 我指着他,又惊又气:“你为什么扮作这幅样子,还骗我?!”你是真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 “小点儿声。”小风见我咋咋呼呼,眉头一皱,继而又一笑:“你能认出我?这躯体是牛家老板的,我只不过是借用一下,那面皮是这牛大伟自己贴上的,估摸是因为害怕被秀儿抓去投入阵法吧,毕竟他也算半个鬼。” “那你干嘛吸我的血?!”害的我现在就有种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血?他吸你血了?”小风目光一沉,似是愤怒。 “什么叫他?不是你吗?!”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是方才才进入他身子的,他的魂魄被我压在深处,但是一直反抗。”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等着牛家老板接我入禁地?” “他的意识很清醒,还妄想与我交谈,拿回主权。”小风冷笑一声:“牛大伟,你居然吸关小池的血,我看你是想被我一直占用身体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自言自语。 “想延寿,有许多方法,你要剑走偏锋我不管,但是你剑指她,我不得不报复你一下。”小风仍在自言自语。 我听了半晌才发觉他似乎是在与体内的牛大伟对话。 “牛大伟说他有办法对付秀儿”我插了句嘴。 “的确有办法,但是我不相信他,还是我自己来比较保险,我们的办法都是一样的。”小风抬起下巴对准那妄生珠:“进入妄生珠。” “妄生珠里到底有什么啊?”越是靠近那灿白的珠子,我越是不安。 “有人。”小风不再回答我的追问。 我无趣地默然跟随他。既然是小风,那所有人就有救了。我心里的大石头已经落下半程。 “等下,你守在妄生珠外面,我先进去,如果没有危险,你再进来。”小风嘱咐道。 “那万一有危险呢?”我担忧问道。 “如果有危险,我会发信号,你就照原路返回,现在阵法已经消失,你趁王云玉未归来,赶紧离开此处,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小风顶着一张牛大伟的脸,牛大伟其实长得也算细白嫩肉,只是较小风年长些,棱角分明。 此刻这张脸被离得越来越近的妄生珠照的暗暗发光,像是即将要消失在我面前。 我听着这句话,立即有种生离死别的伤感。 “小风,你不能有事,就算有危险我也不会一个人离开,所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我就站在妄生珠外面等着被秀儿抓起来。”这样你就会心有牵挂,就会尽力存活下来吧 “你”小风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若真有危险,你留在” 最后几字我还未听清,便被吸入强烈的白光中。 我拽着小风的袖子,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 “你刚刚说什么?”我跌坐在雾蒙蒙幻境中,狐疑不解询问道。 “没什么,没听见就算了。”他负气地甩开我扯着他袖子的手。 这家伙真是,脾气比我还差!我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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