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莲花劫》 第1章 碰上恶人 大宋朝徽钦二帝被金人掳走，北宋就此不再。多亏皇天有眼，“泥马渡康王”，才让赵家皇室得以存续。康王赵构即位，建都临安，却不思进取，只是偏安于南方之地。 这是一个极好的日子，天不冷不热，心也不烦不躁，临安城人流似海，川流不息。因为这是一国之都，所以临安城治理得也算井井有条，日渐丰盛，到处都是歌舞升平的景象。 南宋的商品经济，在历朝历代最是兴盛；临安城又是最发达的地区，只要看一看街道的热闹场面，就能知晓。临安城，毕竟是南宋的经济发展中心！ 不止是做买卖的，临安城其实应有尽有，兴隆发达；比如说书的，唱戏的，耍把式的卖艺的，还有各式商贩三教九流等，临安城样样不缺。 莲花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她带着丫鬟小梅走街串巷，颇有乐不思蜀的味道；她们已经走了很多的路，但也不觉得累。 莲花本来是官家的女儿，可惜厄运突降，身为临安府尹的父亲突然身患恶症，不治而亡。 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莲花的母亲柳夫人无奈，只好自己一个人带着莲花过活。 他们本来不是南方人，只因为父亲柳宣教奉旨，到临安任职，所以一家人就不远千里，陪柳宣教来上任。但她们做梦也想不到，柳宣教竟然过早的撒手人寰！这一年，莲花七岁多，母亲到临安一年后生下的她；无奈，莲花母子就只好靠老爷留下的财产过活。 原来的时候，柳府有个仆人和一个老妈，但因为坐吃山空，就养不起这些人。柳宣教在任时，是一个清廉的官员，两袖清风，没有给她们留下多少积蓄；所以，柳夫人只能把他们遣散了，给莲花找了一个陪伴丫头，一家三口度日子。 转了有一个时辰，听了一会儿说书的，大概是说书人才编出来的；岳飞的故事人人爱听，莲花听的就是“岳家军大破金兀术”，惹得全场之人连声叫好。小梅却哀求莲花说：“小姐，我们回去？夫人该回家了，看不到我们一定责罚我，回去好不好？” 小梅可怜兮兮的接连说了两个“回去”，就能猜出莲花是个率性而为的人，小梅不知道因为她受柳夫人多少责罚，所以害怕了。但是莲花此时正如看一场大戏，正新鲜着呢！ “要走你自己先回去，我要玩一会，你随便打发夫人好了！”莲花不想就回去，就让小梅搪塞夫人，小梅吓得脸色发白，说道：“这样夫人还不扒了我的皮？万万不敢！” 小梅只好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大概小梅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劝不下来就只能跟着。莲花微微一乐，对小梅说：“这就对了，本小姐听得正在兴头上呢！” 说着说着，说书人却说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莲花正在兴头上，便觉扫兴，只好慢吞吞的离开。走不多远，是个卖糖葫芦的，一串串晶莹透亮的糖葫芦又引起莲花的兴趣，对小梅说：“小梅，我要吃糖葫芦，给我买一串！” 莲花今年十七岁，淘气未褪，但也是个大人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小姐，总要在众人面前留几分矜持？小梅不由得低声叫道：“小姐，夫人都给你找媒人了，在大街上吃东西多不雅观？！” 小梅说母亲要给自己找婆家，看来这样随便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莲花更想及时行乐。小梅低低的说道：“小姐，别人会笑话的，你是小姐呀。” 但是莲花却不在意，不买就不买，这也是柳夫人的叮嘱，别人面前小姐就应该有个小姐样。莲花不甘寂寞，见一伙半大孩子蹦蹦跳跳的过去，于是也学着他们蹦蹦跳跳，而且还一步三回头，似乎在调侃小梅：“来呀来呀，你傻了吗？快跟上！” 小梅却忽然急的连声说道：“小姐，危险！” 但是已经晚了，不等小梅说完，莲花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把那个人撞的倒退两三步才停下来；路旁，一担柴被扔在一边，当然是那个人的，给莲花撞下来！ 那个人站稳以后，莲花也就站稳了。只见那个人十七八岁的样子，着一身粗布衣衫，却是白净脸儿，长得俊朗挺拔。这人脸却像一个大姑娘，见人先脸红，举止又有几分像白面书生。莲花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反问道：“怎么样？吓着你了？” 那个人的脸色更红，小梅也赶了上来，问莲花：“小姐，伤着没有？张生，你怎么不知道给小姐躲路呢？” 世上就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明明是莲花碰了别人，却被小梅训斥一顿！不料那个人竟然好脾气，对莲花弯腰赔罪：“对不起呀小姐，是我没有看好路，得罪了！” 这叫什么事？但事情就是这样！张生不怪莲花，简直就是一个愿挨，一个愿打；小梅以为莲花会发火，但莲花出乎意外的笑着对张生说：“嘻嘻，没事没事，看把你害得，柴担都扔出去这么远。” “小姐，他是给我们家送柴的，还和他客气什么？张生，快一点送过去，放在门前等着！”张生就诺诺连声，过去把一担柴挑起来，竟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个张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小姐会嫁给他？”张生走远了，小梅讨好的说道；莲花说：“小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能娶我？” 她们原来认识，怪不得这个叫张生的人被撞，反而要和莲花道歉。其实莲花早就看出来了，张生已经对她心仪已久。 话虽然这么说，但莲花的心事却藏在心里，不漏半点端倪；因为她和张生不是一路人。张生靠打柴为生，但也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儿，所以莲花又不想伤害他。 莲花心里胡乱想，嘴里却开玩笑的说：“母亲给我找的婆家能这样就好，谁知道会不会给我找一个瘸腿的还是瞎眼的？” 莲花只是随口一说，她知道母亲想给自己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小梅惊讶的看着莲花，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您怎么能这样想呢？夫人听说了肯定会伤心。” 夫人伤心有可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张生这样落魄，怎么能够养活她们娘俩？所以莲花已经听母亲说了不止一次，一定要找一个富贵人家。自己到底也是一个官宦人家，她知道自己需要找什么样的人；最起码，这应该是一个能养活她们一家的人，且不寒酸。 “嗨，你怎么这么笨？我能找这样的人吗？开玩笑而已！”莲花笑了，却说：“哎，你说张生是去给我家送柴？那我们就赶紧走，省得他在外面傻等。”莲花虽然不会嫁给张生，但也照顾他的自尊心，不忍心小伙子傻等。 “是……小姐，你说什么？回去？”小梅就像没听清楚，又似乎不相信这是小姐说出的话。莲花反问道：“你还想要逛遍临安城吗？”语气明显不高兴。 “是是是，我们回去。”小梅欢天喜地，比起莲花的不高兴，小梅更愿意听小姐严肃地下达回去的命令。 小梅万万想不到的，平时小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欢在外面疯玩，为此她不知受到夫人多少次的的责罚，这次怎么就这样痛快回家？小姐的举动，意外而又让她高兴！ “急什么？玩一会再走嘛！”莲花和小梅正想追上张生，张生的背影离她们不远，很快就能追上，不曾想突然出现了两个男子，一脸邪恶的拦住她们的去路。 莲花是个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个家伙面色浮肿，分明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肯定不是好人。莲花厌恶地说：“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癞蛤蟆长了什么样？小梅，不理他们！” 两个人却不拿莲花的话当回事，其中一个主子模样的人嬉皮笑脸的往前凑，对莲花说：“小姐，本少爷看上你了，这是你的福气！瞧你这花骨朵模样，本少爷一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说着竟然一下子把莲花搂在怀中。 莲花的脾气虽然厉害，但不等于打仗就是好样的，所以被那人搂在怀里的时候，她只能挣扎着大喊大骂：“滚你奶奶的流氓，姑奶奶不是让你随便欺负的人，快放开！” 莲花在情急之下，竟然把在大街上听到的粗话都骂口出来了！ 但到嘴的肉怎能吐出来？莲花这是与虎谋皮，流氓能是吓就吓跑的？这人兽性大发，追着莲花的脸蛋想凑上自己的嘴巴。莲花左摇右摆，躲避着他口臭的嘴脸；她觉得要是被这个人亲上一口，不呕吐个肠干肚净才怪呢！ 小梅也被另一个人缠住，双手乱舞，不能脱身，看来是指不上了。莲花不傻，她不能就此认命。流氓虚浮的脚步晃来晃去，莲花就想到自己的脚，如果踩在那个人的脚上，一定很过瘾！ 心到脚到，只是可惜她的脚上不是一双坚硬的铁鞋底，这让莲花觉得多少有点遗憾！随之，那个人哭爹喊娘的叫声：“哎呀，我娘哎，痛死我了！” 另一个人手上似触电，猛地撒开抱着小梅的手，对同伙说：“少爷，你怎么了？”大概他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两个女孩子竟然会反抗，所以一时竟然手足无措！ “特妈的二杠子，给我抓住她！……哎呀我的个妈，痛死我了呀！”那个人抱住干腿打转，嘴里却不忘下命令，别让莲花会跑了！ 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就是那种捏着下嘴唇吹响的牛逼哨，尖利而刻薄，似乎胸肺被掏空；这是莲花的感觉，于是她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不出数秒钟，便又出现了两个家丁模样的打手，冲着她们扑过来；大概这两个人在周围给他放哨？不管怎么样，莲花她们是遇到麻烦了！ “慢着！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为非作歹，还有王法没有？”是张生又回来了！莲花不禁看他一眼：嗬，有点男人样！只见张生把一根扁担横握手中，仿佛赵子龙再世！ 这样的场面出乎意外，为了两个女孩，竟然真的发生了英雄救美的故事！小梅趁机拉住莲花的手说：“快跑呀小姐！” 小梅说得对，当务之急就是快跑，能跑多快跑多快！莲花回回头，却不忍心让张生独当一面，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小梅却顾不了许多，使劲拉住她猛拽，莲花说：“小梅，别拽了，白费！” 在她们的前面，也站着两个人，就像铁塔一样。这两个人站在那儿，就像把整个出口挡住了，钻也钻不出去！ 说真了，这俩人任凭莲花她们晃动，也动不了他们一丝一毫！ 有一个事实：他们的主子虽然已经淘空了身子，但家丁却是真材实料。一个打手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步一步的往张生跟前走，气定神闲；张生这时也觉得害怕，手里都攥出汗来，外强中干的说：“你站住，不然我真的要动手了！” “打打，使劲打……”打手似乎被张生逗乐了，嘴角露出淡淡微笑，但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温暖；他一步步跨到张生面前，头顶微微低下：打手的个头太高，就不得不低下头对着张生。 越是这样，张生越不敢动手，打手对张生说：“怎么了？不知道往哪里打？我教你！” 张生还没有楞完，打手的手已经伸了过来，迅速抓住张生的扁担两只手较劲：“你用的扁担太长了，打起仗来不顺手，咱们分开用！”说着扁担就已分成两半！他低下头看看半截扁担，似乎不满意，又把手上的半根扁担往头顶猛击，“咔嚓”一声又断成三截！ 打手显然是在卖弄武功，张生目瞪口呆，握住半截扁担愣在那里。莲花暗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我的命这么苦呀？竟然会碰上倒霉事，这下该怎么办？ 打手意犹未尽，对张生说：“小子，你干嘛还不动手？是不是觉得这根扁担不够结实？还是觉得自己力气不够？我帮你！”张生还没有缓过劲来，打手的手就又伸了过来！ 但这次打手不和张生夺，反而用自己的手抓住张生的手，共同抓住扁担；手势不变，打手又把扁担使劲的往头顶上砸，只听“啪”的一声，扁担又断了，同时夹杂着痛苦的声音：“啊呦！” 张生的两个手腕只是在一瞬间就胖了起来，并且殃及池鱼，胳膊也迅速增胖！张生躺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这小伙子，这是你能管的事情？我看看你的手怎么了……”人群中一个声音唉声叹气，晃着脑袋走出来，围观的人小声议论：“这是什么人？竟敢管小王八皮的事？” 莲花不知道，调戏她的人是临安首富，富可敌国的王八皮儿子小王八皮！王家财大气粗，财大势大，就是官场上许多人也都要让他三分。 第2章 神医七天乐 说话的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精气内敛，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谦谦君子。但莲花却一眼就看出此人英姿勃勃，十分的耐看，不觉有些莫名的喜欢。 来人步履矫健地走上前来，抓住张生的手腕；看不出他用了什么手法，只是随便一捏，张生的疼痛似乎马上减轻，不再翻滚了。那人转一下头，对打手说：“你也忒狠了？这样的招式应该用在金狗身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砍柴的，这样再怎么去砍柴？” 言外之意，打手对张生动了手法，实在太过分，险些让张生手腕不保，以致让张生痛苦不堪。 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他也不再多说，拿起张生的胳膊揉揉捏捏，只是按摩几下子，又敷上膏药，就对张生说：“好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打手的确对张生下了毒手，外人看不出什么，但却瞒不了内行人。小王八皮恼怒道：“你特妈的什么东西？本大爷的事情你也敢插手？”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人敢管他老人家的闲事！ 小王八皮开口，打手们就知道该怎么办。刚才动手的打手笑嘻嘻地来到那个人身边，似乎亲热的对那人说：“看样子你快三十了？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能管，也该明白了，记住啊兄弟！” 打手笑里藏刀，莲花知道这人不怀好意；临安城虽然看似平稳，但弱肉强食，到哪里都一样；比如小王八皮这样的人，时不时的闹出一点故事，莲花她不是第一次见！ 莲花就想提醒那个人注意，而那个人却似浑然不知。 “差不多；我看你应该是不惑之年，怎么还那么的虎？唉，这般年纪，应该什么事情都明白了！”那人不咸不淡的说这么几句，极其自然的翻过手来，似乎也和那人亲热。 刚一凑手，打手忽然像触了电，一根胳膊哆嗦起来，颤抖不止；他的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痛苦万分，但却咬牙坚持着。来人好像没有觉察到什么，仍是笑吟吟的。 原来打手的腕力鲜有敌手，好多人就是吃了和他握手的亏，轻则数日不能动，重则成了终生残废。 几个打手倒是知道厉害，互相对望了一眼，又各自分开。两个铁塔似的人一前一后，另一个打手却来了个围魏救赵，移动神速，伸手就把莲花抓过来，意思无非要挟那人！ 情势突然紧张起来，只见两个铁塔猛地扑过来，他们的身体和来人相比较，一个铁塔能装他两个，而且行动起来虎虎生风；看样子，就是一个人压在来人的身上，也能把他的骨头碾碎！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个人就要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人影一晃，夹在中间的人突然失踪，两个铁塔却因用力过猛，抓那人的手抓空，竟然撞在了一起！ 由于速度太快，于是带起一阵狂风，夹杂着扬起的尘土，一时间看不清人影。待尘埃落定，只见两个人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鼻青脸肿，血流不止；可怜的是连肚子里的东西，荤的素的都倒出来，就像喝醉了酒吐出的内容物！ 太精彩了！尽管莲花在打手手中，可她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狗啃泥了？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你们还敢嚣张！” 莲花忘了自己还在别人手中，有点忘形。小王八皮气急败坏，对来人示威道：“你小子别猖狂，有本事就在这里等着，早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王八皮家里有的是打手，他想用窝狗子形式把这人打趴下。小王八皮面目狰狞，他自恃还抓着一个人质，对那人说：“不然就快点滚，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实他胆怯更胜于心里没底，这人到底有几斤几两？这个人怀里揣着什么药，自己还不知道？！好歹自己不算吃亏，万一那个人对自己下手，还能拿莲花威胁对方？！ 小王八皮也用心计，看样子来人的武功高深莫测，自己没有练过呀！何况，刚才练过的不也是白给吗？知己知彼就能少挨打，还是把他吓跑才是上策！ “呵呵，要我滚吗？不好意思，我是个云游大夫，来这里是为了给别人看病，这样就回去，我来干什么？”来人这样反问，对小王八皮的威吓毫不在乎，并对打手说：“喂，你也是个大男人，抓一个女孩子不怕别人笑话？我看就放了！” 那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却是不怒自威，小王八皮不觉后退一步，对那人说：“你少管闲事！二杠子，给我把这小妞带回去！” 二杠子干别的不行，对付一个女孩子却绰绰有余；听到这等好事，二杠子马上答应：“好嘞少爷，我就先回一步了！” 二杠子想得倒不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他巴不得的事；可他忘了，今天的事因都是因莲花引起的，带走莲花？没门！ 又是身影一闪，花一样的转了一圈，就见来人的手上多了一个人；莲花正笑嘻嘻地看着来人，说：“大哥，我就知道有你在这里，就谁也甭想欺负我。” 莲花看出来，这人是个英雄好汉！ 她开始喜欢这个人了，虽然说起来毫无道理，这只是莲花一个敏锐的直觉。这个人是难得的保护神，有他在，自己就会平安无事；所以，莲花已经不会觉得紧张了。 嫁就要嫁给这样的人！莲花这个念头闪现，立刻就充斥她的全部思维。母亲不是要给我找一个婆家吗？拣日不如撞日，这个人有这样的身手和仁慈之心，听他说还是个大夫，嫁给他一定不会错！ 也不能怪莲花有这样的思想；没有父亲的呵护，造就了她特立独行的性格；莲花就是莲花，她是独一无二的，她的思想自然不同于一般女子！ 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松手，让莲花站住，另一个打手却偷袭过来，趁莲花说话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来。恰巧莲花就在对面的位置，能看清楚打手的袭击，就喊道：“大哥，小心后面！” 不等话音落地，打手已经来到身边，一记重拳打向那人的脸庞！莲花知道凶多吉少，吓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动弹。 其实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听的耳边传来声音：“看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以后不要毛手毛脚，弄伤自己怎么办？！” 莲花不由的睁开眼睛，那人仍然在用一只手抱着她，但他的另一只手却抓住了打手的一根手指，似乎在牵引着打手；打手的身子前倾，已经跑在了他们前面，似乎失足而过。十指连心，莲花知道这又是那人的杰作，但打手却不肯认错，痛苦而倔强的说：“输就输了，说废话干什么？” 这个人有骨气，坚贞不屈，那人就又是微微一笑，说：“兄弟，生气伤肝，刚才你的手腕已经被我接好了，但是七天之内不能再动手，否则这条胳膊不保。记住，七天！” 小王八皮的脸色苍白，自己手下四员大将只是在瞬间就都趴窝了，他想跑，竟然哆嗦着一步也迈不动！ 来人并不理他，轻轻放下莲花，又对打手说：“哦，不要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是外号七天乐的接骨大夫，真要不相信，后果自负！” 说出七天乐这个名号，全场哗然：“七天乐大夫？神医啊，原来来到咱们这个地方了！” 莲花不太熟悉七天乐是个什么人物，但见围观的人个个现出敬仰的目光，就猜出是个大人物。半天忘了说话的小梅突然欢天喜地的抱住莲花的胳膊又蹦又跳：“小姐，七天乐呀！” 七天乐是这人的绰号，他的真名叫齐英，听名字就知道这人会武功。七天乐的武功高深莫测，但他出名的却是他有一手接骨的奇术，无论什么样的骨伤他都能手到病除，七天以内保证基本恢复，因此得号七天乐。 其实七天乐的医术不只是接骨，别的也一样高明。因为他医治了很多高官商客甚至王爷，所以他的名声大噪，并且是一个不差钱的主，又加上乐善好施，当然颇有好评。 莲花不在乎七天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只是觉得齐英是个英雄，所以就一门心思接近他。 似乎刚才的战斗已经烟消云散，既然知道了是七天乐揽下了这次的战斗，小王八皮反而无话了：打，打不过；人脉，又不强似七天乐人脉广；七天乐声名远播，王爷都是他的朋友，看来小王八皮只能自认倒霉了！ “少爷，我们走？”二杠子小声的请示小王八皮；小王八皮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不走难道还要在这里丢人吗？扶我走！” 莲花的一脚够狠的，小王八皮的脚面已经红肿，不敢落地，二杠子谄媚道：“少爷，我背你。” 四个打手互相搀扶，落荒而逃。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也就慢慢散去。七天乐对张生说：“小伙子，你也该听见了，注意七天不要乱动，过了七天就没事了！” 张生感激，但又是苦笑：“七天？老太太该怎么办？” 老太太是他的母亲，属于老弱病残，就是做饭也要张生做。张生的胳膊不动，家里该怎么办？ 小梅知道张生的情况，莲花可怜他，就说：“张生，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让小梅去你们家做几天饭，就这样定了！” 莲花又说粗话了，七天乐真得乐了：这么一个美人，却这样喜欢闹笑话！事情圆满解决，张生还是闷闷不乐，对莲花说：“小姐，我失信了，不能给你们家送柴，怎么办呢？” 原来是这点小事！不送就以后送呗？反正你是为了我。莲花说：“真是死心眼！你还能送吗？以后再说！” 但还是不行，张生仍然高兴不起来。七天乐却不能再在这里了，双手抱拳道：“多保重，告辞了！” 七天乐这就走呀？我还有话没有说呢！莲花这样想：你老大不小了，难道就看不出我在眉目传情吗？突然，莲花灵机一动，对七天乐说：“您就好意思走吗？也不帮忙帮到底？” 这个小女子不但漂亮，而且说话有趣，七天乐更乐了：“小姐，难道我还有没做好的事吗？不要紧，大方大方方的说就是了。” 莲花已经够大方的了，刚才搂住七天乐的脖子不松手，两眼崇拜的目光能把人融化了，七天乐能看不出来？ “你还有两件事没有做，这是英雄所为吗：第一，这担柴是不是该帮忙送过去？这第二嘛……完成第一再说第二！”莲花说着瞪了张生一眼，张生明白过来，对七天乐鞠躬致谢：“大哥，如能帮忙，小弟感激不尽！”明摆着逼七天乐给他们打短工。 “有趣！有趣！看来我躲不掉了！”七天乐连续说了两个有趣，也不再说什么，大踏步走到柴堆前，两根胳膊一边一下，把砍柴夹起，这才说：“兄弟，前面带路！” 小梅一直这样看着她们，特别对莲花，竟然是崇拜的眼光。也许原来的小姐在她眼中庸俗的不得了，除了吃喝就是玩乐，别的什么也不做；但今天不由她不崇拜，小姐原来是办大事的人！ 一路不算遥远，莲花和小梅出来几里路的路程，七天乐也会走这么多的路，不过是负重。莲花看见七天乐脸不红气不喘，反倒是莲花和小梅气喘吁吁，跟着队伍追，累得直就想停下来。七天乐又是一乐，对张生说：“兄弟，不用等，我们先走。” 七天乐要把莲花她们落在后面；七天乐负重前行，这样减轻张生的负担；而张生是个男人，没了负担，这点路也不成问题。莲花就恨自己没有马车，因为这样就不会被他们故意落下一大截了。 莲花不觉说了出来，说道：“要是有一辆马车就好了！”富人出门，不是马车就是坐轿，绝不会让自己受劳累之苦；不过她马上就笑了，自己家根本就没有马车，这只是仰天望月罢了！ 小梅被莲花说的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惊讶的说道：“马车？马车要花多少钱？再说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哪里有钱呀？”小梅信以为真，莲花禁不住笑了：“嘿嘿，我梦里想到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一辆马车。” “哦，原来是做梦呀！小姐，你要是嫁给一个官宦人家，马车算什么？但我们还是快一点走，已经赶不上他们了。”小梅一是怕七天乐和张生会在大门口等，更害怕夫人回家不见人要生气。莲花答应道：“对，我们不能让他们先跑了！” 第3章 美女爱英雄 莲花怕七天乐放下柴草就走，自己要想再见他一面都很难。七天乐说了，他习惯云游四方，就不可能长久在临安；在这个城市里，七天乐能呆几天？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莲花不想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大哥，等等我们！”莲花对七天乐挥手，其实七天乐才出去不是很远，只要稍微站一下，莲花就能追上他们。七天乐哈哈笑道：“等你一会有什么用？自己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谁都帮不上忙！” 话虽如此，七天乐和张生却放慢了脚步，信马由缰的往前走，但却不肯停住。莲花大喜，知道七天乐不讨厌她，所以才慢下来等待她们。其实莲花这要求有点不合理，七天乐负重前行，慢慢走无疑增加了负担。 一路上，莲花就只是说一些废话，而且都是小女人胡搅蛮缠的话，其实是不想冷了场；但七天乐大概是头一次听这样的话，反而觉得新鲜，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样就不觉忘了累，不多时候，小梅就带着大家赶回来，看见门已经敞开着；小梅小声说道：“坏了坏了，夫人回家了，她说过了午时才能回来呀？现在怎么就回来呢？” 小梅担心害怕，莲花就说：“不要怕，有我呢！” 七天乐到了门口，却不再往前走，对莲花说：“小姐，到家了，我也该走了？剩下的活让你家的仆人做，告辞！”七天乐回头就走，莲花的第二件事他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莲花只不过说说罢了。 但莲花却真有其事，她早想借此留住七天乐。莲花想过了，这样的机会绝不能错过！莲花故意苦笑道：“大哥，你是故意难为我们家没有男人？我们家就三个女人，难道你要让我们再别人来帮忙？” 莲花说着，真的做出要喊人的样子。但莲花随后又说了一句：“是不是我应该告诉别人说，齐英雄救人救的不死不活就走了？” 莲花这是在逼迫七天乐；七天乐觉得小丫头真是可爱，鬼心眼不少，这样他还能走吗？！夫人也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就走出来看莲花是怎么回事；看到七天乐，柳夫人不禁呆住了：“莲花，这位先生是什么人？到此有何贵干？” 看相貌柳夫人虽然有点老，但却是风韵犹存，身姿窈窕，就像她们娘俩在比着劲的漂亮！莲花见到柳夫人，貌似撒娇地说：“母亲，你这是问我吗？” “女儿，不叫你叫谁呀？我问你，这位先生是哪里的贵客？”母亲嗔怪道。母亲是因为有人才没有训斥她，她以为女儿又惹下什么祸，才让人跟了来。 知女莫如母，莲花并不是多么听话，至少莲花是一个调皮孩子。 “母亲，我哪里没听见？只是我刚才在想怎么回答，所以才没听清楚。你不认识这个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齐英七天乐大夫，在欺负咱们家没男人呢！”莲花说的极其认真，柳夫人有点蒙。 “净瞎说……您就是齐先生？久仰久仰，既然已到家门口了，就请到寒舍一叙。小梅，快备茶上座！”这样的大人物能进她们“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柳夫人竟然对莲花说的话也略过了！ 七天乐对莲花的胡搅蛮缠不知所以，莲花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但转念一想：不管了，这应该是刁蛮丫头的一个借口？ 但母亲的心里却是疑团丛生，七天乐为什么会到她们家？按常理说，二人非亲非故，七天乐是不应该来她们家的；撇开她们家没有男人要避嫌不说，七天乐和她们家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呀？！ 柳家虽然破百，但柳夫人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一些必要的礼节绝不会少；七天乐却真的不想进去了，就要说什么，柳夫人却又对张生说：“张生，怎么还不把柴草送进来？” 张生的脸唰的红了，为难说道：“是，夫人。不过现在身体不便，要劳烦齐先生；齐大夫英雄侠义，刚才就是齐大夫帮小的送过来的。” 她们说的话谜团越来越多，柳夫人已是闹不清楚；七天乐也不多讲，对柳夫人说：“柳夫人，请前面带路。”其实刚才，七天乐似乎插不上嘴，而且也觉得无话可说，在他看来不过小事一桩，所以一直没有说话。 莲花知道在老夫人面前，她已经不能率性而为，只好把心收一收。莲花机灵，有人在跟前，她知道不能再放肆，所以也乖乖跟在母亲身后，眼睛却看着七天乐，不离左右。 花墙后就是柴园，七天乐轻松的放下柴草，就对柳夫人双手抱拳：“夫人，在下告辞了，我觉得应该做的都做完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走，竟然没有和莲花告别。 莲花急了，说：“慢着，我的第二件事还没说呢！” 柳夫人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不动声色地说：“齐先生，既然如此，您就屈尊一叙，不然我也会感到过意不去；再说，您沿途劳累，我们受益之人就不能留您喝杯淡茶？请，稍事休息再走不迟！” 这也是礼节，柳夫人说的诚恳，七天乐再回绝，就有点做作抑或不近人情了。七天乐不再扭扭捏捏，见状豪爽的对柳夫人说：“那我就叨扰了，请柳夫人头前带路。” 莲花好不佩服母亲，对母亲偷偷伸出大拇指。柳夫人早已看见，狠狠瞅了莲花一眼，又马上堆起笑容：“请请请……”心里却想扭莲花的耳朵。柳夫人早已头疼莲花的顽皮了，到现在还长不大。 小梅早就沏好一壶绿茶，给七天乐奉上，接着又给柳夫人一杯。柳夫人道：“莲花，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回自己房间。” 女孩子在这里，终究有些事不太方便；因为柳夫人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怕七天乐难堪。莲花却不乐意，对柳夫人说：“母亲，齐先生是我请回来的客人，当然要我来陪呀？我知道你嫌我说话多，我尽量不说就是了。” 对莲花，柳夫人总是无可奈何，虽然现在的莲花一副乖巧的样子；但莲花的阳奉阴违，柳夫人却天天都领教。好歹七天乐不会呆很长时间，赶不走莲花，能让她少说话也就阿弥陀佛了。 在柳夫人面前，七天乐就不能任意说笑了，只能本本分分坐着，一五一十的回话。再次寒暄过后，柳夫人道：“齐先生，刚才我家女儿劳烦您了，但愿她不会给您惹下什么祸，让齐先生不宁。如有不敬之处，万望先生海涵。” 柳夫人说着欠起身来深施一礼，七天乐也慌忙站起来回礼道：“柳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的事，小事一桩，不必挂齿。” “什么什么？举手之劳？母亲啊，这样的举手之劳，让孩儿一辈子受用不尽！孩儿几乎就要被小王八皮掳去，多亏了齐先生救了我和小梅！”莲花不失时机的夸赞七天乐，同时也不忘小梅：“小梅，快过来谢谢齐先生！” 小梅那敢怠慢，慌忙施礼：“谢谢齐先生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永世难忘！”把个柳夫人惊得几乎站起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七天乐又要欠身还礼，莲花早已看见；莲花不满道：“你这个人真是的，这样还来还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老老实实坐着！” 七天乐几乎忍不住要笑，但他忍住了，而且不露声色：“那我就受了，柳夫人勿怪。”心里却在说：还不是因为你？ 女儿受惊，柳夫人对七天乐临危救难感激万分；她虽然没有在现场，但也知道一个女孩落到坏人的手里是什么结果，所以训斥莲花：“莲花，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齐先生，再次感谢您了！”说着又是一礼。 这一次七天乐却坐不住了，这次施礼的不是小梅，所以赶紧起来还了一礼，两人这才相让坐下。柳夫人心有余悸地说：“你这孩子，总是不让人放心！找了婆家也这样那还了得？人家不休了你才怪呢！” 七天乐微微点头，他不会不懂得姑娘失节事大。往往有的姑娘失身，被坏人糟蹋了，就只有自杀保全名节，莲花今天够幸运的了！不过他也不能火上浇油，给柳夫人添堵。 “柳夫人，您家小姐好人多福，遇难呈祥，您不用过于担心。”七天乐在给柳夫人宽心，柳夫人道：“唉！但愿如此！” 柳夫人似有难言之隐，七天乐问：“柳夫人，您这又是为何？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您又何必多虑？” 柳夫人叹道：“齐先生，不瞒您说，我就是为了莲花才出门的，想不到竟出了这么大事情。唉，小女都十七了，再不嫁人还能嫁得出去？我去了东门王媒婆家，央求她给小女说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但王媒婆讥讽说：你就等着，等这样的人家头脑发昏，也许能成！” 王媒婆知道柳夫人已经落败，且嫁女儿就要带着母亲，自然身价就低了，所以敢对柳夫人这样说话；王媒婆深知，即使是嫁女儿，也要门当户对，柳夫人开出的条件确实困难。 七天乐欲言又止，因为他刚要说话，就发现柳夫人并没有说完，于是继续沉默。 柳夫人继续说道：“要是我家老爷在的时候，莲花的亲事不早就挤断门框？可我们家已经败落了，大户人家显然不会到我家来提亲。可一般人家，却又似乎怕配不上女儿，也没人来求亲，更别说我生女也是为了养老，能满足我们要求的人的确难找！” 莲花忍不住说：“母亲，求她干什么？不好的人家我也不嫁，顶多我在家养您就是了！” 莲花如此说法，柳夫人以为她在耍小孩子脾气，所以不理不睬。七天乐试探道：“就没有一家合适的？” “唉……”柳夫人又是叹了一口气，对七天乐说：“倒是有两家让我挑选，只是太委屈我家女儿了……媒婆要莲花给人做偏房！” “什么什么？做偏房？那就太委屈了，多好的女儿啊！”七天乐吃了一惊，仿佛不相信她的话。柳夫人肯定地说：“是的，媒婆就是这么说的，而且就给了两天的时间，让我们考虑。” 莲花的心里却早有主张，并不惊讶，反倒是七天乐惊讶万分。一分钱一分货，莲花貌美如仙，真是可惜了！ “那您的主意呢？”七天乐想听听柳夫人的意见，看她会不会让莲花做偏房，柳夫人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我们能怎么办？我准备答应她，更何况王八皮富甲一方，就是嫁给他做偏房也不算吃亏！” 柳夫人的话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莲花却猛地站起来：“什么？你把话收回去！我就是随便找个人私奔，也绝不会嫁给王八皮！你没有听见吗？就是他贼子小王八皮，刚才想把我们掳了去，看样子他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窥一斑而知全豹，她才不去那家贼窝呢！然而她却忘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柳夫人做主，不去王家也要去李家，这是千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不可改变！ 但莲花还有惊世骇俗的话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必然语惊四座！柳夫人刚要发怒，莲花又说了：“我要自己找婆，而且已经看上了一个人，我非他不嫁！” 这应该是大逆不道的话，有谁自己找婆家？柳夫人以及七天乐小梅她们一时说不出话，不知如何回答！ 莲花看到大家都是茫然不知所措，心里就暗暗叹道：这个世道让人无奈，女人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莲花赌气说道：“傻了？我就要自己找婆家！不明白就不明白，这有什么？” 七天乐点点头，对柳夫人说：“贵小姐说话真有趣，这可是亘古没有的事，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不过，您听一下又何妨？小姐想法奇特，就让小姐把话说完？” 七天乐竟然也异于常人，对这个女孩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当然，他不只是为了看新鲜，因为他看到柳夫人似乎已经恼羞成怒，于是就想尽早消弭祸端；原因其实很明白，就是莲花想逆天而行，说的话惹恼了柳夫人：莲花真是无法无天，怎么敢自己找婆家？！ 第4章 这是赖婚吗 作为客人，七天乐这样求情，柳夫人只好压住怒火，听莲花继续说下去。莲花突然对七天乐说：“齐先生，古人有一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像您这样饱读诗书的人不会不知道？好了，我的第二句话说完了！” 柳夫人成了丈二和尚，一时摸不清头脑，于是就看七天乐。七天乐十分的尴尬，他知道莲花说的是什么：丫头，你太会抠门了！ 当时七天乐救人，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想把人救下来，所以就抱着莲花拼斗，却不想现在遇到了这样一个刁蛮丫头，竟然把古训充分利用起来，而且用的十分完美，但这不是为难他吗？！ “小梅，怎么回事？把话说明白！”柳夫人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脸严肃的问小梅。小梅才从惊吓中还魂，把这件事似乎忘得一干二净，待小姐说出来，小梅才又清醒过来，但却又糊涂了。 “这个……小姐……齐先生……”小梅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柳夫人急了：“怎么？你也要不说实话？大胆！” 老夫人威严，足以让小梅胆颤。老夫人却随后觉得大概是莲花在场的原因，就又说：“不要怕，小姐不会把你怎么样！” “齐先生、小姐被齐先生抱在怀里……不短时间呢……”说到这里，小梅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再也不好意思说不下去。 “这……竟有这等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柳夫人愣住了，喃喃自语；七天乐这才意识到事情麻烦了，因为他确实抱了莲花，而且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如今七天乐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莲花算不算赖人？！七天乐忽然觉得无力反驳，结结巴巴地说：“这事怎么说呢？我不是故意的，小姐应该明白呀？” 七天乐算得上正人君子，虽然肌肤相亲，这样的美女难免让人心动，但他的确没有歹意，倒应该是见义勇为。 莲花却一本正经地说：“齐先生，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大小我也算府尹的小姐，如今被先生软玉温香抱在怀里，恐怕好说不好听？！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呢？我还能活下去吗？” 莲花才不会傻到想不开的地步，别人却信以为真；这个问题相当严重，不能不引起大家的注意；柳夫人对七天乐说：“齐先生，小女说得对，出现这种情况，老身竟然毫无办法，您就拿一个万全之策，实在难为您了！” 这就是行善的好处，现在莲花就像是二百五的老膏药，贴在身上揭不下来了！莲花看七天乐窘迫的样子，心里不禁偷偷得意：看你再怎么把我甩开！ 七天乐能怎么办？出现这种情况，解决的办法，一是娶了莲花，另一个是莲花自行了断；让一个小姐没脸没皮的活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失节事大啊！ 七天乐欲言又止，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七天乐又怎么张开嘴说呢？真是为难死了！ “柳夫人，当时为了救人，我确实是没想这么多；既然现在到这个地步，我只好认打认罚，求得小姐的原谅。”七天乐无奈说道。 “呜呜呜……”突然，莲花小声哭了起来，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孩子是娘的心头肉，莲花哭的柳夫人心颤。柳夫人安慰女儿道：“孩儿，齐先生也不是故意的，快不要哭，莫让母亲心疼了！” 莲花的母亲劝说着莲花，但她也知道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柳夫人沉吟一会，仿佛终下决心，对七天乐说：“齐先生，事到如此，也只能这么办了……莲花小梅，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齐先生说！” 大概不支开二人，有些话就不好说。莲花窃喜，却不动声色，仍然故作哭哭啼啼。 其实人人心里都明白，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不是在大庭广众就能说得话，莲花当然明白。这其实是莲花自己策划的一幕，一切在按她的计划走。小梅拉住莲花的手说：“小姐，我们走。” 拉拉扯扯的走出门外，估计屋里的人听不见了，莲花突然止住哭声，让小梅惊讶：拿开遮挡脸面的手帕，小姐脸上竟然没有一滴眼泪！ “嘘——”莲花告诉小梅不要声张，对小梅说：“小梅，你不要管我，我们一生的幸福都在齐先生身上了；你回去瞧瞧，听母亲和他说什么话。若有有重要的话，就一定要来告诉我。” “可是，夫人已经叮嘱让我们回去，我哪敢回去？”丫鬟就是丫鬟，一切行动听从命令，莲花就狠狠的点了她额头一下说：“笨！你不会转动自己的脑子想办法吗？快去！提着一壶水，就站在门外听着！夫人看见了你就说去送水，这样行不行？！” 莲花鬼点子就是多，在她眼里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至于窃听之事，更不过是小菜一碟，小梅岂敢不从？！ 过了不到半袋烟工夫，莲花已是度日如年，小梅就宛如及时雨，蹑手蹑脚的回来了：“小姐，不好了！” 看小梅慌慌张张的样子，没有一点笑脸，就知道事情有了麻烦，母亲和七天乐谈判肯定不顺利。莲花对小梅说：“慌什么？慢慢说！” 小梅没有莲花有定力，所以遇事就有点心慌。莲花的语气让小梅镇定下来，吐一口气说：“小姐，刚才我在门外听着，就听见夫人的意思问七天乐家里有几房太太，有几个孩子了；七天乐苦笑着说：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我虽然没有孩子，但却有一房明媒正娶的夫人，再娶这样的事万万不可！” 七天乐天天在外，云游四方，好像一个人无拘无束，却没有人知道他结没结婚，这属于家事，无可厚非。只是莲花终归年轻，觉得二三十岁没结婚倒也正常，因此就忽略了七天乐的婚事和年龄。 到底姜是老的辣，知道该怎么问话，三言两语就知道个清清楚楚。大概我昏了头？莲花开始苦笑。其实她的心里，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情投意合，能给她带来幸福和快乐。 “后来呢？夫人又说些什么？”莲花无奈，但又不甘心，希望会峰回路转。小梅不傻，她知道来回传话容易犯“捎话捎多了”的错误，倒不如让小姐自己亲自去感受。小梅说：“小姐，你去听听，说的都很重要，我怕记不完全，倒不如小姐自己听得清楚。” 莲花不再废话，她相信小梅说的是真心话，因此就不再啰嗦，拨马而回，她要亲自和七天乐对阵。 实际上只是离开了很短的距离。柳夫人不过是给莲花留面子，这样七天乐如果说出令人伤心的话，莲花也不至于感到过多的难堪。七天乐怎么回答，因为莲花的不在场，也就都能说了。 柳夫人毕竟是老奸巨猾的年龄了，她考虑得很周到。莲花和小梅又静悄悄的来到窗外，静听七天乐和母亲商量。 “问题是——我家的夫人不能容人，再娶的话她绝不会同意……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坚持结婚，内人若是知道了，不折磨死人才怪呢，我不能害人！” 听七天乐的声音，七天乐不是不同意，却害怕家里的母老虎——他的夫人。看似一个英雄好汉，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呢？ 从母亲说的话里，莲花知道母亲想让她给七天乐做二房，借以消弭影响；但七天乐却不同意，推说有一个厉害的内人，不能害了莲花。 莲花心里失落，却又咬牙道：“七天乐，你这东西，真不是个东西！我还没有说嫁给你呢，你就这样让我下不来台？” 在莲花的心里，她喜欢比较成熟的男人；二三十岁，又是闯荡江湖的人，阅历丰富，听来就让她心驰神往。 但她当时就没有想过，七天乐会不会已经结婚。她甚至想好了，顶多和七天乐浪迹天涯，但也要嫁给他 柳夫人一阵沉默，她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想做人家的小妾都办不到，这实在伤她的自尊心了！想她堂堂一个官夫人，就这样被人家一口拒绝，丢人啊！ “可是，我的女儿该怎么办呢？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这让我怎么说呢？”柳夫人长吁短叹，似乎痛苦不堪，让七天乐顿时也手足无措，摇头叹气。 也忒看不起人了，必须要给他加猛药！再说，谁让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心仪的男人呢？莲花真是气愤：大户人家能三妻四妾，我不求做正房，宁愿和你在一起，有这么难吗？！ “七天乐，你还是个男人吗？成与不成，快放个屁，省得别人心里难受！”莲花站在门口怒声说道，这让柳夫人大大的吃惊：“孩儿，你怎么这样的说法？千金小姐口出粗言，你不是我的女儿了吗？” 莲花虽然顽皮，但绝不应该说粗话，而且不能直呼别人的绰号，这一点柳夫人还是相信的；莫非她冲撞了邪气？柳夫人厉声说道：“女儿，赶紧向齐先生赔罪，太不像话了！” 不过七天乐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叛逆，并不在意，他相信莲花是个聪明正直的女孩，刚才这么说，一定是刚才莲花听到了他的决定，才失口骂人。七天乐赶紧说道：“柳夫人，都是我的错，不怪小姐。” 莲花忽然醒悟过来：怎么把在街上学的那一套在这里施展？因经常逛街，遇到街上什么人都有，也免不了和魔鬼般的人打交道，所以莲花就什么都学会了，也养成了魔鬼和天使的双重性格，这也不奇怪！ “对不起，齐先生，我失口了。不过齐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既然失身于你，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嫁给你；二，护城河里找尸首；不过你不会受影响，尽管走你的就是了！” 天啊，这也叫失身？七天乐立时哑口无言。莲花却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已经又是淑女的样子；柳夫人点点头：“对，我们不是为难你，但是女儿确实只有这两条路了，烈性女子会怎样你应该明白。您仔细思量，该怎么处理；再说，这不是我们赖婚？” 其实，柳夫人才是交易的最大赢家；柳夫人正为莲花的亲事犯踌躇，媒婆给出的路也只能做偏房，而王八皮妻妾成群，答应了他莲花是什么角色？！如今上天就给她送来了有钱又英俊的金龟婿，比王八皮不知要好多少倍，正合她意，所以柳夫人就极力撮合。 当然，她是不露声色对七天乐说的，反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却高兴地不得了：自己的后半生有着落了! 莲花当然不这么想，其实她对七天乐已经娶妻耿耿于怀，也想过自己要不要嫁给一个有妇之夫；但又一想，自己的命运大抵如此，何况七天乐又是自己心仪的人，不嫁给七天乐，难道嫁给王八皮？为了母亲，更因为遇到了中意的人儿，嫁就嫁了！ 所以，她拿定主意不肯松口，绝不放七天乐一码；既然命运让我做二房，做二房也要找一个称心的人。她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机会转瞬即逝，何况莲花已经铁了心要嫁给他，不努力能行吗？ “让我想想，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轮着七天乐痛苦了，他倒不是推托之词，而是确属无奈！ 虽然无人知道，但七天乐确实为难；在遥远的北方，七天乐的老婆是惹不起的悍妇，不然七天乐也不会常年在外面漂泊，不想回家。 原来七天乐的岳父对他有恩；在他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孤身出去玩，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竟然去了一片森林。幼年七天乐哭得天昏地暗，后来哭累了，竟然睡在森林里。 那个森林是一个狩猎的好去处，作为家财万贯的富豪，岳父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猎。这一天他带领家丁打猎，就在他们走进森林的时候，看见两只狼瞪着绿莹莹的眼睛，似乎要抓捕什么猎物。 几个人兴奋起来，准备把这两只狼抓捕；但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个小孩躺在地下浑然不觉，而两只狼已经近在咫尺！岳父大惊，但却冷静，明白现实等不及把狼抓住，小孩就丧命了！ 第5章 王媒婆的嘴 “放箭！”岳父果断的下了命令，手里的弓弦早已绷紧射出，一气呵成。只见一只狼被家丁射中腿，嚎叫着转身就跑，而另一只仰头张望，被岳父的箭射了个正着，哀叫一声就歪倒在地。 七天乐惊醒，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哇哇大哭，岳父看白白净净的孩儿，大是怜悯，赶忙把他抱起来，带回家里。 就这样，他一辈子都欠岳父一生的情分；换句话说，没有岳父，世界上就没有了他七天乐，岳父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七天乐那时候还是一个平常家庭，不富但是绝对说不上窘迫，而且也是书香门第，在村里看病卖药维生。 岳父见他天资聪明，于是就和他的父亲商量：岳父给他的孩子请来一个教书先生，但孩子顽劣，不好管教，能不能让七天乐来陪读？富人家的孩子不好教，老是想出去玩，有七天乐陪着兴许能变好。 七天乐似乎捡了一块大元宝，岳父管吃管住管花销，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而公子和七天乐一见如故，待他宛如兄弟，两人出奇的好，七天乐就这样住下了。 陪岳父的公子倒还高兴，可是他也有无尽烦恼：原来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小姐，视齐英如玩物，天天变着花样让七天乐陪她玩。这个小姐让七天乐吃够了苦头，变着花样折腾他，而他却不能反抗。 他来这个家的时候，父亲就告诉他，他的命是别人救来的，救命之恩大如天，要知恩图报，搭上命也在所不惜。 就是这知恩图报，一句话决定了他的人生。小姐刁蛮任性，虽然也算聪明伶俐，但在父母跟前说一不二，父母竟也奈何不得。 十六岁那年，小姐说要结婚，对象就是七天乐，这让父亲很为难。按照门当户对的传统，七天乐显然不够条件。但是在小姐的执拗下，门当户对在他这里也就失去了效力。 七天乐极不愿意，他已经熟知小姐的脾气，怎让他能受得了？小姐下嫁虽然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但也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关乎一辈子的幸福。 这时候的七天乐才十四岁，他恨不能逃出豪门，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父亲的话让他不得不屈服：“齐英，要记住，正人君子就要知恩图报，哪怕是牺牲生命，也绝不能说二话！” 牺牲生命都在所不惜，娶一个女子为妻还有什么可怕的？虽然在七天乐的心里，他十分的不乐意。只可惜，小姐偏偏不能够放过他，所以七天乐就不能躲过这一劫。 不过，常人看来七天乐也不吃亏；岳父心里知道七天乐委曲求全，于是作为陪嫁，岳父就给了他丰厚的家底，以作补偿。岳父也知道，作为医学之家，七天乐对医学已经痴迷，十四岁在医学界就已名声鹊起，其实他要跻身富豪，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十六岁的时候，七天乐终于有了说法：周游名山大川，增加阅历，遍访名医；如若不然，他就违命抗上，参加抗金队伍。 他的夫人虽然蛮横，但也只能屈服；她知道当兵就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有去的路，鲜有回来的路，所以更反对七天乐去当兵。 时局动荡，最高的医学名家大都在名山大川隐居，要想医术更上一层楼，七天乐唯有遍访名医，不耻下问，才能做到精益求精。 又过了六年，七天乐已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术高手，一身的医术更是无人能及。但是他也更不愿意回家了，因为他受不了他的夫人！ 七天乐回家，不出半日，夫人就会旧病复发，继续换着法儿折腾七天乐，即使有朋友来访，也不给七天乐丝毫的面子；是想，七天乐如何长久留在家里？所以，七天乐不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多。 他不回家的理由，是需要他看病的人太多。南方毕竟平稳，钱也好挣，是个行医的好地方，不像北方动荡不安。再说，七天乐创下的基业就在南宋，他更耽误不得。他回家的时候，顶多年前年后一个月，虽然他的老丈人什么事都懂，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 没有悍妇的搅扰，七天乐这些年过得倒也舒坦，似乎烦恼忧愁都与他无关，真是神仙般逍遥快乐的日子！ 但是今天，他失眠了。他又想起父亲的话：男人，要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站着是个人，躺下是块地！只是想起自己的母老虎，再想想如花似玉的莲花小姐，七天乐头顶就发胀，他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整整一天的时间，七天乐都没有出门，闭门谢客。店小二也是好意，几次给他送饭，他也不想说话，只是打手势让他出去。 柳夫人说要他在今天回话，但夜幕已经降临，他却仍是不想动弹。正烦恼间，忽听得一个女孩走路的声音，轻轻巧巧走上楼梯，一溜的小碎步，七天乐能分辨出来。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踩得木板地面轻巧而又清脆的响动，分明就是冲他这里来的，七天乐不由得紧张。 果然，不长的时间，声音在门前停住；稍停了一下，轻柔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来：“当当……当当……” 只是敲了两下，敲门声就停住了，外面的人在等待回声。七天乐无可奈何，回答道：“请进，门没有拴；因身体不适，请勿见怪。” 不出所料，进来的是小梅。小梅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因为她几乎每天都要出来买菜买面，这里的路她当然熟得很。小梅进门就说：“齐先生，我家夫人请您去商量事情，已备好饭菜，请？” 商量什么呀？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就如他说的身体不适，小梅根本不理；七天乐心里烦的不透气，嘴上却不能露出半点儿的不耐烦。 七天乐无奈说道：“好的，你先回去告诉老夫人，说我马上就。”一个丫鬟，七天乐不必说太多，但也不能失了礼数。 这真是赶着鸭子上架！七天乐不敢谈情说爱，倒不是害怕自己犯了大忌；这年代，找三个四个都正常，俗话说多子多福，并不为过，只要自己愿意。 他只是太怕他的母老虎，打打不得，骂却又不是正人君子的作为，所以他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躲在南方找清净。但他万万想不到，离开母老虎，又让狐狸精缠上了！ 不过，莲花虽然是狐狸精，但却是男人肯为她死得狐狸精，和他在一起，正如所说的“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正在胡思乱想，却忽然清醒：难道，我也被莲花迷住了？！ 其实，七天乐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他自觉已有相当定力，竟也陷于情字之中，实属不该。 就这样犹犹豫豫的走到莲花家门，发现大门是敞开的；刚刚要进去，却听见一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柳夫人，你怎么办这样的事呢？哪有一个姑娘找两个婆家的？你让我怎么向王老爷交代？” 什么事？七天乐就是一怔，他忽然想起，柳夫人说给莲花托媒，莫非如今真的来了？七天乐想往回走，就听的柳夫人说：“王嫂，我确实找过您，但您说的条件我们也没有答应啊？”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柳夫人说过，她并没有答应，就是因为没有考虑好，而且王嫂说等柳夫人两天，想不到王嫂当天就来了！ “天啊！怎么这么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我为你们这桩亲事跑断腿磨破嘴，王老爷才答应下来！这不？怕你们着急，我就立马赶过来，想把这天大的好事告诉你，哪会想到你们会出尔反尔？” 王嫂不愧是媒婆，说出话来天花乱坠，就是死人也能让她说活了！ 要论嘴柳夫人还真不是个儿，让王媒婆说的张口结舌，半天啊啊不上来。王媒婆趁机劝说道：“柳夫人，你也不想想，那个叫什么七天乐的能在这里呆几天？厌烦了就‘一个丫子加两个丫子——撒丫子’蹿烟了，到时候您娘俩去哪里喝西北风？听我劝，辞了他！” 柳夫人被王媒婆唠叨一阵，七天乐也就猜个八九不离十：王八皮一定听说了，柳夫人想把莲花许配他七天乐，所以就赶紧派王媒婆劝柳夫人改变主意。但是，万一莲花嫁给他，岂不进了狼窝？ 不为别的，小王八皮这样的性质，老王八皮又能好到哪里去？！ 七天乐决定要听下去。只听柳夫人半天才说出话来：“王嫂，真是对不起了，王大老爷谁人不知道？那可是临安城的首付，嫁给他就等于掉在福窝里了，但可惜莲花没有福气。莲花回家就告诉我，为了救她，莲花被齐先生抱了，所以不能再嫁第二人，只能嫁给齐先生了。” 柳夫人一副可怜的样子，而且说的也有理，王媒婆怒气冲冲地说道：“柳夫人，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已经和王老爷把事情都说好了，嫁与不嫁王老爷，你就看着办！” 王老爷自然是老王八皮，在这方圆数百里赫赫有名，如果他不叫王老爷，老爷这个称呼就自此绝灭，无人敢当。柳夫人为难地说：“我也知道，能嫁给王老爷家是我们的福分；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麻烦你就多说好话。” 当然，柳夫人并不是害怕王媒婆，只不过打狗也要看主人；昨天王媒婆没有把小王八皮的事说出来，柳夫人的心里暗暗庆幸，所以哪里敢把王媒婆撵出去？只是此事错不在她，只怨王媒婆不早点来。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就算王媒婆来的是时候，莲花的脾气能同意嫁给王八皮？依莲花的脾气，就算她愿意，女儿也不可能答应！ “王媒婆，你请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七天乐正在想为什么没有莲花的声音，莲花的声音就及时的传了过来。七天乐不禁松了一口气：柳夫人不是王媒婆的对手，但莲花的嘴比王媒婆更胜一筹，她绝对能把王媒婆打得一败涂地。 “吆，您就是小姐了？啧啧啧，真是一个美人儿，怪不得街坊邻居把您夸成一朵花，说的神乎其神，这哪里是人啊？分明是仙女下凡！”王媒婆啧啧称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和莲花交火。 “少说废话，我家有事，就不留你了，请出去！”莲花可不吃这一套，她不会因为王媒婆的口吐莲花而迷惑。王媒婆有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说好一点，把王媒婆送走已经够客气了！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样呢？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没有我们当媒婆的，天下岂不乱了套？柳夫人，你也不能太小气，能不能给我一杯茶？我渴了。” 王媒婆看到莲花是个刺儿头，不先把莲花说的舒舒服服像个顺毛驴，事情就不好办，所以王媒婆就用了另一个手法：软磨硬泡！ 不料莲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儿，横眉冷对王媒婆，说出话来都冷冰冰的：“小梅，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送客！” 王媒婆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莲花三番五次让她下不来台，她也就终于忍不住，不客气说：“小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进你家的门就是你家的客人，你不宾客相待，反而这样无理，亏你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太没有教养了！” 王媒婆端起茶杯愤怒的往桌子上一摔；她不是想摔杯子，而是因为没有人给她满水，结果送到嘴边却吸了一口空气，于是更加愤愤不平。但现在没有人说话，只有小梅站在她面前简简单单地说：“请。” 王媒婆那个恨呀！可是却毫无办法，这毕竟是柳夫人的地盘，容不得她撒泼，只好悻悻的自圆其说：“柳夫人，你真厉害！但你的姑娘更厉害，盛气凌人，小心会把灾气带进家里来！” 王媒婆气愤填胸的站起来就走，柳夫人刚要站起来送客，莲花拦住母亲：“不送！” 大门前的七天乐赶紧往回退了几步，又装作是刚刚来这里，正漫步欣赏着夜幕初降的夜景。他不认识王媒婆，但也知道出门的就是王媒婆。小梅老远就看见七天乐，兴奋地喊：“齐先生，您来了？”七天乐说：“我送彩礼来了！” 第6章 好事多磨 七天乐说来送彩礼，是故意让王媒婆听的；因为他突然想到，王媒婆回去，有可能会在王八皮面前添油加醋说三道四；王八皮若是相信，定会火冒三丈，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办法折腾莲花！ 而自己说出这番话，就像在莲花家里安上了高大威武的门神，肯定能起到辟邪的作用！ 很简单，王八皮可以在别人那里横行无忌，但在七天乐面前，王八皮就横不起来——七天乐周游世界广交朋友，焉能怕他王八皮？！ 听见七天乐来了，柳夫人和莲花自然非常高兴。莲花兴冲冲地喊：“齐先生，你可来了！”接着就是眼圈发红，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把柳夫人的心也哭软了，几欲哽咽：“齐先生，请……” 七天乐不是没有看见莲花的委屈，也不是不动心，只是他感到为难，莲花一个姑娘家，自己该怎么劝慰她？与其不知所措，倒不如充傻装冷，免得又被莲花赖上，所以七天乐就只好当作没听见，只和柳夫人打招呼。 莲花就是觉得委屈，心里烦恼得很。其实内心也不繁杂，她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自以为自己的命运能自己作主；可是她想不到，自己的坚强竟然不堪一击，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要受别人的摆布。 不过这也不是劝说的时候，七天乐只能见机行事。今天晚上，柳夫人早早动手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专等七天乐光临就坐。 莲花已是擦干眼泪，和小梅一块端茶上菜。七天乐慌忙道：“柳夫人，这是怎么说呢？一人坐下十人忙，在下叨扰了，心里实在的不安，只是劳烦诸位了！” 说这句话倒像句人话！莲花心里想，却不能说出来。柳夫人端起酒杯对七天乐说：“真是惭愧的很，我们家里没有男人，所以只能老妇人亲自作陪，见笑了，齐先生请！” 柳夫人端起酒杯用衣袖挡住，轻轻地抿了一口；柳夫人如此多礼，七天乐更不敢怠慢，赶紧端起酒杯也喝了一点。莲花暗暗想道：这样喝酒太不够痛快了！感情深，一口闷；喝点酒说话才痛快！ 柳宣教一家是从北方迁移到临安，骨子里还有北方人的豪气，所以说话做事免不了一身的耿直。 她也学着母亲端了端酒杯，但是没动，她想在最后的时候一口闷。七天乐今晚不是来喝酒的，心里有事，就说：“柳夫人，我知道您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我考虑了很长时间，觉得还是没有办法……” “齐先生，你不是说送彩礼来了？怎么你又这样说？”小梅没有来得及把七天乐的话说出来，心里好生后悔，于是不顾一切，质问七天乐。 柳夫人的眼睛瞪大了，急急忙忙地说：“是呀齐先生，您为什么出尔反尔？你刚才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我们不求莲花能够在以后当家作主，只要有个人对她好，我们也就满足了……您再想想！” 柳夫人见七天乐一再拒绝，觉得就像天要塌下来一般。莲花的脸也变了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七天乐慌忙道：“二位不要紧张，我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太难为莲花了，不知您们会不会同意？刚才，我也是为了给媒婆听的。” 七天乐想看她们娘俩的意思。柳夫人说：“你说，不过没用的话请不要说，我女儿是不会嫁给老王八皮的。”柳夫人竟然担心七天乐说出别的话，因为直到莲花提出非七天乐不嫁，柳夫人就已经下了决心，坚决不嫁王八皮。 不过，从七天乐的话里，柳夫人似乎也听出有点希望了。 看到柳夫人同意，七天乐就放心地说：“柳夫人，其实我也很喜欢莲花小姐，只是觉得这样太委屈她了。要知道，想让我家妻子同意我再娶，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思考再三，觉得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让莲花做我的外室。只是……没名没分，太让莲花受委屈了。” 七天乐左一个委屈，右一个委屈，就像莲花正在受委屈。莲花瞪大眼睛说：“什么什么？你是让我当外室吗？不就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吗？亏你想得出来！” 当外室和当偏房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妻子之外的人；但仔细想来，却又有很大区别：小妾虽然大都是个吃气包，但也算有名有份，如果有了子嗣，再不济也能分得一部分家产，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外室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了，说好听点是在外边养人，难听了就和偷情差不多，说外室只不过好听罢了，说真了就是见不得人。莲花对这样的生活不敢想象，这和“高级妓女”有什么两样？！ 外室这个词汇，对小梅来说有点生僻，因为这是比较文雅的说法，她需要解释，所以就看着莲花。看到小梅茫然的样子，莲花突然明白，有些话和小梅是说不明白的，只要自己能听明白就行了。 “看什么看？不认识我吗？我不想无名无份，这么说明白吗？！”莲花的脸上还是不高兴，索性自己端起酒来一口闷，把七天乐吓住了：我的天，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好酒量！ 但最吃惊的是柳夫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样喝酒，而且在柳夫人的心里，她怀疑莲花要是喝一杯满酒，会不会醉上三天三夜不能起床？柳夫人也瞪大眼睛，似乎一下子不认识莲花了。 只是拼酒量解决不了问题，莲花却心知肚明。其实莲花好酒量，早就偷偷喝过酒，只不过瞒着柳夫人。莲花不看母亲的脸，也不看小梅，只是定定的看着七天乐，说：“齐先生，你是不是想把我玩够了，就一走了之，把我们娘俩扔下不管？我真的看错了你！” 因为在莲花的心里，七天乐一直就是大英雄，所以才不顾一切想嫁给他，但一个“外室”，让莲花从头到脚凉透了！ 七天乐真是冤枉，他想出这个办法已经是绞尽脑汁，又哪有时间来想这样的馊主意？他只恨黑脸包公死得太早，要不然他一定请包公给他们做证，自己对莲花是认真的；而莲花太不相信自己了！ “小姐，我敢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谎话对莲花小姐，就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七天乐举起手来对天发誓；但负心的陈世美不也是这样发誓吗？莲花不敢相信，只怕七天乐花言巧语！ “齐先生，这样对我没有用……”莲花冷冷一笑说：“发誓什么用？被一阵大风刮跑了！要想让别人相信，就要拿出真东西，让别人说不出话来，但你能做到吗？” 莲花小时候就会下棋，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棋。 七天乐想也不想，伸手就往口袋里摸，摸出一大把银票递给柳夫人：“柳夫人，请听我解释：这是我看病的收入，我把它当作彩礼交给你。虽然我不能给小姐一个正式名分，但我保证和我的家室并无二样对待；况且你们分居南北，互不相扰，这样小姐应该相信了？” 干嘛呀？莲花忽然暗笑：七天乐要想花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有钱也是好的，就算他交管理费！也不知道莲花要七天乐交的什么管理费，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让自己都觉得可笑。 柳夫人当然不好意思收下，但莲花发话了：“银子有什么用？能是一个陪我一辈子的人吗？母亲，你先收起来，别让他卖了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收钱！” 七天乐断不了和高官富商打交道，有的是银票，给柳夫人的银票不到一万也有几千？柳夫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么多银票了，现在的柳夫人竟然手指发抖，几欲流泪。七天乐兴奋异常说：“小姐，你同意了？” 其实莲花还没有同意，但柳夫人已经把银票收起来，七天乐就认为莲花同意了：“夫人，小姐，虽然我不能把你八抬大轿娶回家，但我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是有条件的：我要和别人一样，风风光光的办喜事，让别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夫人！”莲花郑重其事的说。七天乐就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这样的话让莲花舒服多了，起码莲花觉得他有几分诚意。 四月初八，是七天乐和莲花成亲的日子，七天乐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安；他担心和莲花的婚事大操大办，像他这样的人还不弄得满城风雨？他最担心的，虽然离家千里之外，但也不能保证消息不会传过去，让内人大闹一场，弄得婚事不欢而散。 但是，他也知道，和莲花的婚事要是不能办的光明正大，首先在莲花这里就过不去，而自己和自己更过不去。七天乐想得头都炸了，也理不出个头绪，最后也就顾不得了：隔山跨水遥远的地方，消息就能传回去吗？也许是杞人忧天，索性，该干什么干什么！ 按照莲花的要求，就是让七天乐把他的朋友都约来，为自己的婚事助兴；当然莲花也会把自己的左邻右舍请来，一起庆贺；七天乐同意了，其实他们都是外乡人，七天乐来的时间又不长，在临安认识的人当然不可能很多。 七天乐在临安的朋友没几个，虽然很多人都认识他，但大多是普通朋友。这次来到临安，主要原来去的地方大都是名山大川，很少去繁华的都市。而这次主要为了行医。他有个愿望，就是和医学界的朋友切磋技艺。临安是南宋的大都会，其间藏龙卧虎，他早已向望很久。 第二件事，是他在这里有一个惺惺相惜的朋友，二人在游览名山大川的时候认识，情投意合，于是提前相约在临安相会。而这一次，七天乐也是应约而来。 本来他打算来临安的第一站，就是去朋友家拜访，却没想到事情来得太突然，发生一段奇遇，他不得不临时决定改变主意，住在客栈。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要先解决人生大事。如今好歹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就应该到朋友家前去拜访，顺便把自己和莲花的亲事告知朋友，请朋友前来捧场助兴。 七天乐的朋友叫吴雄飞，临安人，身怀绝世武功，为人豪爽，而且家财万贯，喜交朋友。七天乐的到来，让吴雄飞兴奋异常。 一见面，吴雄飞就抓住七天乐的手，再也不松开。吴雄飞道：“兄弟，听说你已经来了几天了，可我四处打听，竟然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吴雄飞直爽，上来就是这么多话，让七天乐无暇回答；何况，七天乐也来不及说，只能等吴雄飞说完。吴雄飞又高兴地说：“兄弟，你来得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位朋友，你们也认识一下。” 吴雄飞的家里果然气派，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七天乐就感觉出吴雄飞一定是出身豪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高门大院，威武雄壮。吴雄飞的门前站着两个家丁，分立大门两侧，而在门前，矗立着两座石狮子，同样威武雄壮。 原来吴雄飞是个武术世家，而且是个有功名的武术世家，手下门徒无数；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不是有功名的人，也不敢在门前放两头石狮子，自讨苦楚。 吴雄飞带领七天乐跨进三重门，才是他的会客厅。屋内，很远就站起一个人，满面笑容，双手抱拳打个招呼说：“齐先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 不等吴雄飞介绍，那人已经自报家门：“在下黄鹤，一介武夫，忝为人师，做个武术教头，实在惭愧，在此见过齐先生了！” 七天乐就是因为武术才和吴雄飞结为朋友，看来黄鹤也是个武术家；正所谓气味相投，七天乐还了一礼：“在下七天乐齐英，见过黄鹤大侠！” 吴雄飞不悦道：“二位兄弟来到我的门下，还来这些酸话干什么？兄弟，他就是给王八皮看大门的，我正要他辞职不干呢！” 如此说法，七天乐甚是迷惑。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但黄鹤在王八皮家做教头，真是可惜了！只听黄鹤苦笑着说：“吴大哥，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兄弟被骗到王八皮家当教头，真是后悔死了！” 刚要入座，却见一个座位飞一样的往七天乐飞来，如携风雷；黄鹤对七天乐说：“兄弟初来乍到，我们换一下座位。”七天乐却早已看出来，黄鹤似乎在考较自己武功。 这一下挟闪电之势，不能小瞧！然而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只见七天乐不慌不忙，暗暗运功，丝毫也不显露破绽，顺势把座位按下。 再看时，座位已被牢牢按揿下四个印痕，纹丝不动。七天乐对黄鹤微微一笑说：“多谢了。”他不会见怪，在武林中这是常有的事。 第7章 老王八皮 黄鹤见状，再施一礼，伸出大拇指朝着七天乐，脸上满是敬佩之意，但却什么也不说。他知道自己刚才给七天乐座位的时候，就暗藏千钧之力，若是硬接，就不可能像刚才一样漂亮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分左右坐下。原来黄鹤也不是本地人，祖籍山东。黄鹤的祖上原来上过梁山，后来被招安，因为不愿意去当兵，就返回原籍，隐姓埋名过起了小日子，竟然也过下了一个大家庭，子孙满堂，居家兴旺。 可惜到了他这一辈的时候，一把天火把一切烧了个干干净净，又加上连年战乱，竟然难以维持生计，家人只好四分五裂，各逃生命。幸好虽然没了家产，但他们家的武艺却世代相传，不敢懈怠，所以才给他留下一条生路。 后来，有一个人找到他，说南方一个大户人家，家丁过百，家产无数，却苦于寻不到名师指点，家丁不足以维护庞大家产，所以想找一个武术教头，而黄鹤正是他们需要的人。 那人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因为生活所迫，且在留在北方饱受战乱之苦，黄鹤就痛快地答应了那个人；他没想到，和主家写下契约不多时，就让他感到上当受骗：王八皮一家不是好鸟！ 他想半途毁约，另寻门路，但王八皮看上他一身的武艺，绝不是花架子，于是死活不肯，告诉黄鹤说，他王八皮有数不尽的财宝，你想半路毁约？那我就和你玩一下，看你能不能臭名远扬！ 王八皮家财万贯，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宣传黄鹤如何背信弃义，也不怕黄鹤敢承担这坏名声！ 习武之人信义为上，黄鹤对王八皮的无赖行径毫无办法，只好怨自己瞎了眼。但他对王八皮宣誓：欺凌弱小的事情不要指望我，我只当我的武术教头！除了正常工作，王八皮也不能限制他的自由！ 七天乐虽然才来了这几天，但对王八皮的多行不义却听得满满的，特别是他和小王八皮手下交手，更是知道了小王八皮的恶劣行径。只是七天乐的脾气比较温柔，为人处世奉行“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到危急时刻不愿和别人结仇。 黄鹤是王八皮的教头，王八皮的手下就是黄鹤的徒弟，那么也就是和七天乐变相的交过手；七天乐说：“黄兄，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徒弟和我交过手，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 其实凭直觉，黄鹤才不管昨天的事，他只不过是应付王八皮的公事，随便教给他们一点皮毛工夫而已，这从昨天的交手他就能知道。黄鹤真心教出的徒弟，绝不会这么不济。果然如此，黄鹤说：“齐先生莫要再笑话，让我无地自容！这些人无恶不作，我真是见不得人了！” 七天乐见事情并没有扩大化，心里就比较踏实，吴雄飞哈哈一笑：“都是因为养家活命，兄弟之间互相理解就是了。”看来吴雄飞也不是不知道，七天乐和小王八皮之间的矛盾早已结下。 三人都是性情中人，也就不再提起此事。吴雄飞又说：“兄弟，你来了有几天了？怎么不来找我？这几天哥哥找你可是找的好苦呀！”吴雄飞二番提起，指明了对七天乐不来拜访颇有微词，七天乐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七天乐早就想来了，只是因为和莲花纠缠了几天，所以不能空出时间前来拜访。七天乐解释道：“大哥，这几天我也不知道是霉运挡头还是吉星高照，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后天我要结婚了。” “结婚？”这让吴雄飞大吃一惊！吴雄飞和七天乐初次见面，就知道了七天乐的家庭情况，知道他有一个母老虎夫人，绝不允许七天乐再娶。所以，在外游玩的时候，吴雄飞也就把去七天乐家里的念头打消了，怕给七天乐带去麻烦。 “难道有了打动你的红颜知己，所以就打动了兄弟坚硬的心？不过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大哥一定去给你道喜，叨扰一杯喜酒！”吴雄飞半开玩笑说：“黄兄，改天我们都去？喝他个不醉不归。” 七天乐喜出望外，对两个人说：“那太好了，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让二位前去充场面，小弟谢谢两位兄长给我添光了！” 吴雄飞说道：“兄弟，我们去是一定的，但我们却连哪家的媳妇都不知道，这做兄长的该有多尴尬？你就不透露一下？” 因为事情来得特别突然，大家就都开玩笑。七天乐原来是个冰清玉洁的人，对母老虎般的也是夫人忠心耿耿；能让七天乐二次婚姻，大伙感到稀奇，哪能不弄个清楚？ 七天乐也不隐瞒，对两个人说：“说起来你们也许知道，女方是原来临安城柳府尹的女儿，只因为救人，才有了将错就错的姻缘。” 这些其实黄鹤知道一些。因为他的几个弟子受伤，所以就找师傅疗伤。黄鹤当时追问他们，是不是又做了坏事？他们不敢撒谎，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 黄鹤看他们又可气又可怜，也就饶过他们；毕竟，他们做坏事都是听了小王八皮的命令。但黄鹤还是训斥几句，嘱咐他们以后不要恃强凌弱，不然黄鹤就不会饶过他们了。 “那就更要去了！兄弟一向眼高于顶，能让兄弟死心塌地的美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吴雄飞不待黄鹤说话，就说：“这样说，把我的胃口也提起来了，恨不能现在就去赴宴！” 英雄聚会，吴雄飞本来还有话说，但因为七天乐的婚事迫在眉睫，吴雄飞有什么话，都不得不先放一放了。 没有人说莲花是个外室，因为知道情况的吴雄飞把嘴管得严严实实，一个字也不往外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多人知道柳夫人的女儿要嫁人，说不得也要来恭贺。当然，主要是左邻右舍街坊邻居居多。 柳夫人今天换了一身打扮，光彩焕发，站在门外迎接客人，越发显得喜气盈门。因为新娘新郎都在这个院子里，也就省去了很多麻烦，也不用请新娘了。吉时一到，马上就开始举办仪式。 忽听得门外一声报喜：“王八皮王老爷送喜礼白银一千两，玉镯一对……”七天乐闻听大吃一惊：分明是仇人，他在耍什么鬼点子？只听王八皮高声喊道：“王某不请自来，恭喜恭喜！”。 话声未落，王八皮就前簇后拥走进来。王八皮真像个王八，一根细脖子老是一窜一窜的，就像王八的脖子顶着个脑袋出来进去。 王八皮前来贺喜，目的不过两点：一是因为七天乐不是泛泛之辈，为了场面他也要来；第二就是他想看看莲花到底有多漂亮；本来王八皮有众多姨太太，对媒婆提亲并不是多么在意，但王媒婆在他耳边嚼舌根，儿子又为莲花闹出事来，他就忍不住好奇心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七天乐非常的抵触王八皮，但他也不能让王八皮小看了他，笑话他不够大度。而且，王八皮还是黄鹤的东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只有见机行事！七天乐胸戴红花，意气风发，对王八皮说：“来者都是客，请！” 不管什么目的，都要沉着应战！坐在屋里的莲花，听得王八皮来了就有气，但是转念一想：今天是我和七天乐的大喜之日，现在就饶了你！在平时，以莲花的脾气，她是不会给王八皮面子的！ 王八皮腆着大肚子大摇大摆走上前来；其实来的人没有几个不认识他，只是他眼高于顶，不认识别人罢了。不过他倒是和吴雄飞老远打招呼，毕竟他是大户人家：“吴大侠，幸会幸会！” 要是在别的地方，吴雄飞也就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人之间驴唇不对马腚，所以也就搀和不到一块去。但是今天，他不想给七天乐留下不愉快，所以只能双手抱拳还礼，无奈轻哼一声。 但是在七天乐的婚礼上，总归觉得有点不和谐。因为太匆忙，所以七天乐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原因。王八皮突然说道：“黄教头，今天能够和老夫平起平落，恭喜呀！” 原来王八皮看见黄鹤端竟也坐在贵客席上，于是就老大不痛快：你算什么贵宾？竟敢也和我同入一席？王八皮觉得有失脸面。 “王老爷，齐先生和我一见如故，胜过亲兄弟，所以蒙兄弟高抬，忝为贵客，失敬！”黄鹤不得不这么应付，到底他们是主仆关系，如今坐在一起，就略显地位尴尬。 王八皮是临安首富，豪强绅士，七天乐只好按规矩把王八皮让到贵客席上，这才引起双方的口水之争。 吴雄飞这时候已站起来，亲亲热热的走到黄鹤身边，一手拉住黄鹤的手，另一只手抱住黄鹤的肩膀说：“兄弟，到我这边说话，咱们亲热亲热。”大刺刺的从王八皮身边走过。 王八皮和吴雄飞在名气上应该是平分秋色，不管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总而言之是名士；就像今天，能够出手就是上千两银子的人王八皮算一个，另一个就是吴雄飞，再无他人。其他街坊邻居送的礼，就是加起来也不过百两，岂能够和他们相提并论？ 因此王八皮只是和黄鹤坐在一起，就感到掉价。正想挽回一点面子，想不到吴雄飞又给他当头一棒，让王八皮痛苦难堪：黄鹤就是我的一个打手，凭什么要和我坐在一个席位？ 其实，王八皮在家时也常有拉拢黄鹤的时候，但却不是在这种公共场合，这让他太没面子了！ 他几乎发作，但又忍下来，只能暗暗骂道：吴雄飞，你个王八蛋，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早晚有你好看的！ 这一切都让莲花看的清清楚楚，不禁笑喷：嘻嘻，人多力量大，王八皮终于认输了！以莲花往日的性格，她早就把王八皮赶出去；不过嘛，今天算看在银子的份上了，饶过这一次。 等两个人的婚礼按部就班的完成下来，莲花和七天乐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当然，这只是在众人的眼中，莲花的心里却总是有点过不去；至于为什么，她自己心里明白。 吴雄飞提议道：“老弟，你的堂也拜了，媳妇也到手了，咱们都是练武之人，就把那些俗文末节都省了。听说弟妹貌若天仙，是不是快叫她出来给我这个大哥满杯酒呀？” 结婚三天无老少，吴雄飞照搬了，照样开玩笑，而七天乐也不能违背大哥的意思。其实他也明白，自己在这里没有亲人，要把喜事办得热热闹闹，无疑，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吴雄飞。 王八皮听说要把新娘请出来，嘴里的哈喇子就流下来。王媒婆在他面前大大夸奖莲花，说她活这么大年纪，见到的美女无数，就是没有一个能赶上莲花这么漂亮！ 王八皮并不是多么的好色，但却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听说谁家的女人好，他就心生嫉妒，想方设法揽进自己怀中，因此他已是有十三房太太了，但却对极色女子来者不拒。 在王八皮的理念里，对女人的占有就是财富的象征，没有什么比女人能代表权力和富贵；最美的女人在哪里？皇宫！ 王八皮就是这么邪恶！在王媒婆第一次说的时候，他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媒人的嘴不可靠，所以媒人的话就如树上的知了，不可相信。 但是等他的儿子回家，看到几个人狼狈不堪，老王八皮就问自己的儿子。小王八皮没有老王八皮挣钱的本事，但却学会了找女人，于是就对王八皮满怀恨意的说了莲花的美貌，果然是天上少见，人间无二，老王八皮这才相信！ 可惜已经晚了！王八皮派王媒婆去了柳夫人家，他知道好西很容易就卖出去！莲花在大街上亮相，等于小王八皮为莲花作了一次广告，跑得慢了就只能看着莲花打磨自己的眼珠。 果然不出他所料，莲花和刚来的七天乐要结成连理，这让王八皮情何以堪？王八皮怒骂王媒婆，怪王媒婆不早一点告诉他，竟然便宜了一个外地人！ 王媒婆满腹委屈道：“临安城这么大，我哪能知道的这样清楚？况且一个官宦人家，她不来求我，我怎敢自己跑上门？” 第8章 突如其来的厄运 王媒婆说的也有道理，这样的人家虽然落败，但虎死不倒威，柳夫人不可能随便让人进进出出。莲花和小王八皮打架的时候，王媒婆正好在家里给柳夫人提意见：莲花可以给王八皮做小。 因为王媒婆没有见过莲花，就以为官家的女儿也不过如此，更何况败落家庭？因为比穷人家的女儿，大家女儿穿的好吃的好，且不劳作，所以就显得嫩一些；其实，她们并不一定比太阳下的女人更受看。 就因为这想法，王媒婆并不着急，就想先压制柳夫人一会再说。 但是到了下午，七天乐英雄救美的消息就在临安传开来，而街上的人也津津有味的大夸莲花有多漂亮，王媒婆这才意识到，自己丢了一块大元宝！所以，顾不得天黑路暗她二次去找柳夫人，不过是想挽回自己的损失，谁料到结果扑了一场空！ 其实，王媒婆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她不该二次去王八皮家！那样，或许王八皮就不会计较，一顿臭骂也就免了。 王八皮的好胜之心上来了，他一心去看看莲花到底有多漂亮！因为他觉得，临安城所有能称得上第一的，都应该归王八皮所有！ 可惜有一点让王八皮忌惮，七天乐虽然不是官宦豪富，但也是一方名人，人缘特别的好。而且，因为职业缘故，七天乐和官家走的密切，一般人怎敢动他？包括他王八皮，也不得不三思。 今天来这里，王八皮有特别肮脏的心理，恭贺是假的，他主要是为了看一看莲花，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当然，王八皮不是笨蛋，关于儿子和七天乐的矛盾，只要七天乐不提，王八皮就更不会提；毕竟这是不痛快也非常尴尬的事情。 王八皮够狡猾，他早就打算，如果七天乐说起打架的事，他王八皮绝不会承认，承认自己早就知道；这样，七天乐又能对他怎样？ 但七天乐更不是傻子，发生这样丢人的事，他知道王八皮不会主动说出来，所以也就装作不知道，免得大喜的日子变得扫兴。他只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来人一律对待。 吴雄飞既然说出这句话，七天乐也只能呵呵傻笑，一时间竟忘了该怎么办。忽然一声悦耳的声音，莲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很淑女的对七天乐说：“先生，我来了。” 拜完堂需要自己的男人把蒙头红挑下来，这似乎是七天乐的疏忽，好像把这事忘了。莲花性急，自己就把蒙头红挑下来，再加上众人起哄，索性就出来了。莲花微笑着说：“先生，你把我扔下不管了？我只有自己来，让亲朋好友见笑了。” 七天乐看到莲花自己出来，大吃一惊，当然也有点不悦，莲花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会惹大家嗤笑？但莲花却能够自圆其说，满座的人儿只能是惊艳和诧异，人人都在心里暗想：“这女子，真是与众不同！” 今天的新娘美的惊人，就是仙女也自愧不如；在此之前，莲花的漂亮大概只能在梦里才能见到！众人只觉得恍恍惚惚，魂魄儿都不在身上，又疑似在天上，一时间没有人说出话来。莲花燕语莺声款款说道：“大家请坐，多谢诸位前来捧场。” 声音不大，却又一字一句的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似乎对自己一个人在说话。似乎被惊醒，于是大家赶紧回话：“柳小姐抬举了，恭贺新娘新郎新婚大喜。” 王八皮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莲花，他的灵魂儿怕是早已飞到了九天云外，哈喇子一直流到胸脯，却浑然不知。莲花看到这样，禁不住嫣然一笑，于是显得更加妩媚动人。莲花揶揄道：“先生，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位客人的身上是不是撒上菜汤了？” 七天乐先是一愣，马上又看见王八皮的身上，就忍不住想笑。但今天七天乐是主角，他就只能忍着。这时大家也就注意王八皮，吴雄飞第一个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王老爷，你的下水过河了！”接着便是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大家都笑，王八皮恍然如梦，却仍然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笑，倒是他也跟着众人一起傻笑：“嘿嘿嘿……你们都笑什么？” 看来，再聪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谁不承认王八皮是个人精？但没想到面子今天丢大了，且无可挽回。 莲花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就像喜欢喝酒的人在开怀畅饮，没有人能够挡住她的快乐。众人惊奇发现，莲花端起了酒杯！ 本来，女子喝酒不是什么奇事，但莲花喝酒却又是另一番韵味，让人觉得莲花就应该喝酒，酒杯是女人展示的工具，喝点酒更显得莲花光彩夺目。 此时的感觉，大家都醉了，没醉的也许只有莲花。 最最可怜的是王八皮，到最后喝的呼天抢地，据说醉得在家里躺了半月，就似大病一场，好了以后很长时间也是郁郁寡欢，难得笑脸。 不对，至少还有一个人没醉，或者说酒醉人不醉，醉人不醉心。他当然是七天乐，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又怎么能醉？他千杯不醉，容光焕发，众人面前越发显得英俊潇洒。 送走了一干人，小梅架着柳夫人回房休息，只剩下莲花和七天乐。七天乐对莲花说：“娘子，咱们也休息？”这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外面星光灿烂，一颗颗星儿在闪烁，在黑幕中显得格外明亮。 “先生，今晚的星星真好，再陪我一会儿看一会如何？”反正在七天乐的心里，莲花就是一个小女子；而小女子想再撒一次娇，把今天晚上牢牢记在心中，七天乐如何拒绝？ 其实七天乐有点累了，但看到莲花兴致勃勃，他真不忍心拒绝。七天乐对莲花轻轻地说：“只要你愿意，咱们就坐一会；反正今晚喝的够多，肚子里正闹腾呢，我们就说说话散散心。” 散心是不对的，这样的境况难道不快乐？莲花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不太吉利，于是翘起嘴说：“难道你娶了我不高兴？我堵了你的心了？后悔就早说呀？不过这也不晚！” 七天乐这才知道用词不当，于是就在莲花挺翘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刁蛮丫头，娶了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你想到哪里去了？”接着又紧紧地把莲花抱在怀里。 莲花的心里一阵温暖，不觉又往七天乐的身上收缩了一下。莲花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快乐而又战栗；说良心话，莲花一直渴望这种感觉，但又不想这样快就度过，反而觉得象个梦，唯恐醒了。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莲花多想天天都沉浸在这种感觉里！莲花喃喃说道：“先生，这不是在做梦？我没有别的想法，能这样躺在你的怀中，其实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大概七天乐第一次听到这样温柔的话，而这样的话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他顿觉感慨，于是靠在莲花的身边，轻轻咬住莲花的耳鬓，来来回回几次，说：“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放心，我会一辈子陪着你。如你，又有谁会舍得离开？” 七天乐说话的时候，因为隔得太近，所以一股股热气就扩散开来。莲花赶紧推开七天乐，她感觉奇痒！莲花咯咯笑着说：“我听见了，大哥！”莲花第一次称呼七天乐的时候，就是叫了一声大哥，此时言犹在耳，七天乐怎能忘记？ 看看天色着实不早了，七天乐这才簇拥着莲花往回走。说是簇拥，其实完全不是，因为这时莲花的身子似乎已经瘫软，走路无力，说抱着莲花进屋里去更加恰当。 烛光下，七天乐看着莲花，莲花媚眼如丝，比白天更加妩媚动人，莲花瞅了七天乐一眼说：“你傻了吗？灭灯，我好想你在黑夜里抱着我，长睡不醒。” 莲花已经不再是一个顽皮的女孩，她完全成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就算七天乐有多么高强的武功，这时候也都变得不堪一击，拜倒在莲花的温柔乡了！在男人的爱抚下，莲花也终于感到了噬魂的快乐！ 像所有的恩爱夫妻一样，莲花和七天乐享受着新婚的幸福快乐的生活。七天乐把柳府当成自己的家，实际上也很快融入这个家庭；每天他都出门行医，然后像鸟儿归巢快乐回家。 因为有了固定居所，登门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更多的时候七天乐在家里诊治病人，自然也就少了长途跋涉。 有一件七天乐不肯说出来，但莲花也就不问；其实莲花和七天乐都明白，七天乐并没有丢了那个家，他是个顾家的男人。 但莲花已经不在乎了，七天乐能够在她的身边，她应该知足了！所以她对七天乐恩爱有加，两个人的感情与日俱增，越来越浓。 七天乐和朋友的来往一直不断，有时间的时候也和吴雄飞黄鹤游山玩水，喝酒做戏，兄弟之间也是其乐融融。 不觉已经结婚两个月，到了六月二十四大典，三人相约到湖里钓鱼，顺便游山玩水。 三个人商定，这次为了尽情地游玩，所以准备在外面呆三天。莲花当然舍不得，但她也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出门靠朋友，自己能够安安稳稳的在家里享福，没有人敢来捣乱，这和七天乐的朋友们大有关系，莲花岂能不知？ 不过新婚燕尔，两个人依依不舍也是难免的，好歹也只有三天。 七天乐走后，莲花觉得孤独难耐，看满屋的喜气还未褪尽，可是人已分割两地，而且一走就是三天，先生刚走就已经望眼欲穿，盼君归来。莲花顿然觉得无味，一个人在家里闷闷不乐，就喊小梅：“小梅，跟我去上街，我要做几身新衣裳，顺便给先生也做几身。” 人要衣裳马要鞍，七天乐经常出门在外，不打扮的人模人样怎么行？柳夫人听见了，摇头叹气说：“莲花，你怎么就这样大手大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少糟蹋钱！” 莲花花钱却从来不心疼，这也不能怪莲花；富养闺女穷养儿，是柳夫人常说的话，所以对莲花花钱从不苛刻，她也就习惯了；如今她嫁给七天乐，七天乐就成了她不差钱的保证。 柳夫人尽管说，可也没有办法，莲花要花银子，柳夫人还要掏钱。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柳小姐无论到哪里去，所有的大小老板们都要点头哈腰。他们都知道，柳小姐就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说不定什么时候，柳小姐就会送来一笔不小的买卖。 莲花告诉柳夫人，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要是有哪个酒楼来算账，就什么也别说，付钱给他就是了。柳夫人也只好答应，纵然十分不满。她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钱箱，钱都是女儿的。 如今的莲花人人看得起，再也不是落魄的光景，所以随时都有人打招呼。莲花不摆架子，碰到人总是亲亲热热的说话。当然亲亲热热只限于女人。和男人过于亲密，七天乐会不会不吃醋？莲花可谓人小鬼大，尽量想的面面俱到。 莲花在街上逛累了，就想到一家酒楼歇息，顺便吃点东西。因为这是夏天，小梅一直给莲花打着伞，为她遮阴。莲花特别喜欢逛街，走再长的路也不说累。小梅乐此不彼，因为小姐逛街，总有一些好处给小梅，小梅当然乐意！ 忽然，在一个胡同口附近，小梅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头顶挨了一闷棍，手上的伞就再也把持不住，摇三摇晃三晃，慢慢掉在地下。莲花觉得不对，回头看，大事不好，一个大口袋蒙头罩脸扣下来了，宛如在捕蝴蝶！ 莲花知道不好，于是脱口而出：“不好！”但是可惜，口袋已经落下来，莲花觉得头晕脑胀，接着就没了知觉！ 这时天越来越热，街上的人就越来越少，就是有几个人在路上，也是恹恹欲睡，提不起精神来。莲花喊的时候就觉得突然有气无力，喊出来声音更是难以让人注意。只见两个大汉熟练套住莲花，迅速的扛在肩膀上，瞬间进了胡同，转眼就不见了！ 第9章 莲花失踪之谜 小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家商铺门前。这家商铺的老板认识她们，有买卖往来，算是熟人，所以碰到这种情况当然要救治。 不过商铺老板并不知道小梅为什么躺着，还以为小梅被主人安排出来公干，不幸就中暑了。小梅醒过来，商铺老板兴奋地说：“好了好了，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小梅顾不得回答老板的话，左看看又看看，四处寻找莲花。等到确定莲花不在附近，又觉得头痛欲裂，这才醒悟过来，不禁呜呜大哭：“小姐？小姐？！完了完了，小姐不见了，呜呜呜呜……” 众人大惊：“小姐？你和小姐一起出来的？怎么不见人？”小梅更是惶恐不安，近乎绝望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里？你别吓我呀？快出来！” 其实小梅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小姐绝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她们受到了袭击，小姐十有八九凶多吉少！只是刚开始，小梅不愿意相信小姐会出事，幻想小姐在开玩笑。 小梅宁愿是小姐和自己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开玩笑只会虚惊一场，而不是现在的样子，真的不见人了。好心人就说：“快点告诉齐先生和老夫人，我们在这里也没见到小姐，就只能告诉他们。” 这样的事情别人不好乱说，小姐的去向无人敢确定，而且也没有人敢下结论，不找家人又能找谁？小梅恍然大悟，爬起来就没命的跑，一路上就算有人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匆忙，她也已是无暇回答。 柳夫人喜欢用一个小泥子壶泡茶喝，一壶茶喝清了汤，正好打下茶瘾。看到小梅慌慌张张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柳夫人就感到出大事了，手里的茶壶也攥不稳，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慌什么？没出息的丫头！”柳夫人在小梅面前故作镇静，她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免得被小梅轻视。只是她看到莲花一直没出面，这才有些慌张，止不住颤抖地问：“小姐呢？怎么没回来？” 一直跑到柳夫人身边，小梅才刹住步，气喘吁吁的说：“夫人……大事、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被掳走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在骗我？”柳夫人受到惊吓，不禁呆坐在椅子上，但却仍然嘴硬，说莲花在开玩笑。而后，老夫人又半天说不出话来：小梅已是魂不附体，哪敢再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柳夫人才缓过气来，哆哆嗦嗦地问：“是谁？是谁这么大胆？青天白日竟敢强抢民女？！” 这是一句很熟悉的台词，听来却是苍白无力。要是莲花碰到这种事，自然不会说这样的傻话：强盗不敢抢就不是强盗了！可惜老夫人不是莲花，也是慌了。小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能发愣！ “怎么不回答？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我非把他告官不可！”柳夫人由惊慌转为愤怒，但却无奈的说；她恨不得撕开小梅的嘴，让小梅痛痛快快把事情一口说出来。 “柳夫人，我不知道呀？”小梅摸摸头顶，心有余悸地说：“我和小姐正走在街上，因为天热，所以我就给小姐打伞……离酒楼不远的地方，有人突然打了我一棍，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柳夫人大失所望，她原以为从小梅的嘴里，能够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自己也就知道拿出什么对策；但小梅的话似乎没用，换句话说，小梅说的是废话，她的作用就是来报信了。 “姑爷？对！找姑爷来，快！”柳夫人在屋里转够了，才忽然想起七天乐；柳夫人又有了精神：男人是天，现在有男人为我们当家做主，自己一时惊慌，竟然忘了姑爷？！ 小梅也似恍然大悟，对柳夫人说：“夫人，我马上就去！” 但小梅只是跑了几步，就垂头丧气的转回来，对柳夫人说：“柳夫人，姑爷不是出去了吗？要三天才回来呢，这时候再哪里去找？！” “啊？坏了坏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呢？怎么办怎么办？小梅，快想办法追呀？！”柳夫人在屋里转着圈，已经仓皇无计了！ 七天乐、吴雄飞和黄鹤刚下湖不久；为了玩的痛快，吴雄飞特地找了一个歌伎唱歌助兴。三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圆桌上温小酒和三五样下酒菜，着谈古论今，玩得不亦乐乎；再加上歌伎的即兴演唱，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船家是个老翁，虽然一把年纪了，但精神矍铄，谈锋甚健，不时说出一句话，就令人掩面深思。吴雄飞道：“二位老弟，咱们都是痛快人，有句话我就直说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到中原施展才能？” 七天乐到吴雄飞家拜访的时候，吴雄飞就有心，只不过有点不合时宜，所以才没有深谈。当时七天乐正忙于结婚，吴雄飞自然只能暂时放下，直到现在。 到北方施展才能这句话，颇有滋味；北方是金人占据的地盘，南宋当家的苟且偷安，不思进取，窝在南方一隅，让人怒其不争；有识之士仰天长叹，但又奈何不得！ 但也有很多仁人志士不甘金人的凌辱，自发地去北方组织英雄豪杰奋勇反抗。吴雄飞早有雄心壮志，一心奔赴前线，抗击金军，做岳飞韩世忠这样的英雄。 黄鹤喝下一杯酒，把酒杯猛然蹲在桌子上说：“唉，我从北方来，能不想回到北方？可是，你们没有真的到北方，更不知道北方的混乱情况！其实，很多义军都打着抗金的名义，但却拉山头结帮派，甚至是土匪行径。看到这个样，我的心都冷了！” 黄鹤的家乡被金人占领，自然最有发言权，他的体会也最深！ 七天乐也是北方人，家庭也曾经过战火的侵扰，只不过他们那儿相比之下还比较稳定。七天乐说：“我是一个行医的，两位应该明白，为什么我经常在南方行医，而不是北方？其实很简单，我不愿意给金狗治病，所以就经常在南方！” 抗击金人，他们每个人都会慷慨激昂，因为他们都是从战乱中走来，深受战乱之苦，自然更加十分的痛恨金人。吴雄飞慷慨激昂说：“正因为百姓遭受金狗的蹂躏，所以才需要我们奋不顾身，把金狗赶出去！国难家仇，凭什么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说到激昂处，几个人都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奔赴沙场，奋勇杀敌。老翁插嘴道：“原来我在江上渡人，现在只能在这汪水湾里洗澡，看国土沦丧，百姓遭殃，可悲呀！” 说到不痛快处，大家就沉默一会，歌伎应景唱道：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是唐朝李牧的一首诗《夜泊秦淮》，只因唱到大家的心坎，就只觉得湖水呜咽，悲怅满怀，竟然久久不能说话。 小船在湖心荡漾，忽然听得一声高喊：“船家，七天乐齐英是不是在这船上？柳夫人有话，要他赶紧回去，说突遭大难，情况万分危急，再也耽误不得！” 来人是骑着马追来的，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但声音洪亮，字字清晰，自是功力非浅，中气十足。七天乐不觉紧张起来，举手抱拳对吴雄飞说：“大哥，家中有事，请大哥送我回去，家中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不得不来搅乱诸位的雅兴！” 什么事也不能说了，吴雄飞略感遗憾：真是好事多磨！但事出有因，吴雄飞当然知道孰轻孰重！ 七天乐相信莲花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不是十分危急，莲花是万万不能打扰他的。吴雄飞对船家说：“劳驾船翁，请马上转回去，船费自然少不了你的！” 七天乐赶回家，柳夫人还在打转，两根腿已是觉得肿胀，但却仍停不下来；忽然看见七天乐回家，柳夫人大喜，隔着十数丈就口不择言说道：“来了就好了，来了就好了。快，快，贤婿快去把莲花救回来，迟则恐有危险！”把七天乐吓的惊讶万分：“岳母，莲花在哪里？” 就连柳夫人也不知道莲花在哪里，七天乐又怎么知道哪里去找？七天乐对柳夫人说：“岳母，您先就坐，坐下来仔仔细细慢慢说，莲花究竟去哪里了？” 柳夫人醒悟过来，但是不肯坐下，对七天乐说：“贤婿，大事不好了，莲花去逛街，本来好好地，但却突然被人掳走了，你快去救人！”柳夫人仍是惴惴不安，所以说出的话也还是颠三倒四，说不明白。 “是不是小梅和小姐一块出去的？岳母大人，你让小梅说，也许她能说得清楚些。”七天乐忽然看见一旁站着的小梅，满是焦急的目光，就知道小梅有话要说。 “姑爷，是这样的……”小梅终于有了话语权，对七天乐说：“姑爷，您出去以后，我和小姐上街买东西，忽然一根棍子砸在我头上，结果我就晕倒了。”小梅一行说着，掀起头发让姑爷看；果然，小梅的头部起了一个大包，又红又肿，只差没有流出鲜血。 “后来怎么样？”七天乐不想再听她说废话，莲花生死未卜，七天乐哪有闲心听她重复说过的话？小梅就说：“没了……小姐就没了，再也没有见着。” 紧急时刻，女人总是改不了说废话的习惯，七天乐索性直奔主题：“快说，你们是在哪里出的事？”不然小梅还会说废话。 “就在我们常去酒楼的路上，当时街上没有人，都避暑去了。”小梅看见姑爷有点不悦，就越说越乱。七天乐耐不住，不等她说完，就快马加鞭去了街心酒楼，这里是莲花常去的地方。 街心酒楼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七天乐也经常和朋友们在这里会面；在那里，总是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七天乐估计的不错，外面虽然人不多，但河里无鱼市上看，只见酒楼里人满为患，店小二应接不暇，照应前来的各路人马。 七天乐刚一进去，店小二就看见了，马上颠儿颠儿的跑过来；七天乐示意不要太惊动别人，他心情不好，心正烦着呢！ 店小二乖巧，马上就领七天乐去贵宾间。店小二问：“齐先生，一个人吗？是不是吃点什么？”到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吃饭，店小二这样问七天乐，七天乐心里就明白，店小二也是一个明白人。 “你先别急，我来问你，你知道我家夫人被掳走的事吗？”七天乐口中的夫人，指的就是莲花；地处繁华，人工月利比别处高些，店小二要是没有这点机灵性，就不要在这里当店小二了。 “当然知道，先生。”店小二的脸上立时就露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只是您不问，我就不能说；齐先生，我早就想给您问好，顺便问一下贵夫人是不是找到了。可是看到您这个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所以就更不敢说。” 这样的心情，只要是懂事的人都不会多问，帮他找人的人除外。七天乐点点头说：“哦，看来是都知道了，告诉你也就无妨：夫人一直都没有消息！我听说少夫人是在这个地方失踪的，因此就来这里打听打听，看这里有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齐先生，我也听说了，是有两个人扛着一个口袋，转眼就不见了；不过里边装的什么东西说不清楚。当时几个人都看见了，但因为隔得远，他们就不敢确定；但大家都觉得，口袋里样子像一个人！” 店小二非常肯定的说，俨然事后诸葛亮；虽然不是明说，但也明显地表示扛口袋的人就是嫌疑人。七天乐又说：“那他们往什么地方跑了？有没有人看见？” “这倒不清楚。”店小二沉吟一小会，对七天乐说：“你再问老板，兴许老板知道的更清楚一些。”老板经常在各个房间转，因此他知道的也多。 七天乐从口袋里掏出一点碎银子塞给店小二，说：“那就请你找老板过来；另外也请你帮我继续打听，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是……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让您破费，谢谢了！”店小二忙不迭的退出去。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要为七天乐做包打听；七天乐同样出手大方，店小二知道为七天乐办事没有亏吃。 第10章 怀疑目标 经常和酒楼老板打交道，七天乐早已拿酒店老板当朋友。不过这种朋友不能和吴雄飞们相比，只是当做稍强点普通朋友。 但就算普通朋友，也会受益非浅。听说七天乐来了，酒楼老板三步并作两步走，踩得楼板咯吱咯吱响。刚进门，老板迫不及待地说：“齐先生，我正考虑如何通知你，你就回来了，来得正好！” 老板也知道七天乐今天出去游玩，却想不到回来的这么快。七天乐简单说道：“我也是岳母派人把我追回来，不然夫人不见了，我还蒙在鼓里。朋友，咱们无需拐弯抹角，你在这里可听到什么消息？时间耽误多了，夫人就会有危险，有什么消息就请直说。” 莲花最不喜欢虚套，常常对七天乐开玩笑：“先生，老是这样说俗套话，夫妻亲热的时候是不是也要问感觉如何？” 当然这是两个人说悄悄话；越是要紧的时候，莲花就偏要七天乐说客套话，比如我要怎么怎么了之类的话，一定要七天乐说娘子，准备好了没有等等。七天乐只好俯首称臣，以博莲花一笑。 其实莲花就是要他改掉多余的废话，只可惜这是她的一厢情愿，大环境如此，这想法实在行不开的。大家大都是一样的习惯，明知是废话，但不说不行，以至于连一个女人也看不惯了。现在他忽然明白，更多时候，莲花直奔主体的做法太有必要了！ 好歹酒楼老板今天并不啰嗦，前面一套公文省了，对七天乐说：“嗯，我直说。店小二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用心了，马上派人观察了一下。那两个大汉遁迹时候，走的是拐弯处小胡同，这说明是经过严密计划的；而且胡同窄，这路口不太引人注意，所以更容易隐蔽，做见不得人的事最合适不过。” 老板说的头头是道，七天乐非常信服，只是点头。老板接着说：“我估计他们走了没有一会儿，丫鬟就被人救醒了。因为在这个时间，我正好转一圈后坐下来休息，就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声音，非常微弱；我就觉得奇怪，是什么人受伤了？” “正纳闷，小梅就开始喊小姐，声音非常的凄厉，我这才把事情联想到一块：这一定是出事了！把小梅救醒以后，我马上离开仔细观察，一直到胡同里走一遭，心里就猜了个差不多。” 这条胡同七天乐也知道，但就是没有关心过；这条胡同通往哪里，其实也很少有人注意。七天乐却非常兴奋地说：“朋友，你看出了什么？快告诉我！”老板能在街心占一席之地，绝非轻易地来，一般的头脑恐怕早就待不下去。 谁家的孩子谁家疼，同样，谁的爱妻谁人疼。不见了莲花，七天乐后悔的恨不能天天把莲花藏在身上，让莲花时刻不离开他身边。如今莲花突然失踪，他的心早随着被揪了起来，忽忽悠悠落不下来。 “其实，你也应该猜到的；天子脚下谁人有这样大胆？”酒楼老板这样说，于是七天乐就明白了七八分：小王八皮觊觎莲花由来已久，王八皮在婚宴也不是好相于的，都是坏事做绝！七天乐不禁咬牙切齿，恨恨地道：“这个王八蛋，刚一开始我们就怀疑他，果然不出我所料！” 老板说：“其实，这条胡同只有两个路向，一边往东，一边通向坟场。坟场后面就无路可通了。”老板在提示七天乐，换句话说，除了东边一条路就没有路了，掳走莲花的人能去哪里？ 这条悠长的路，其实是不算路的路，通往王八皮的家后。走到王八皮偌大院子的尽头，也就没有路了，而且后面也是悬崖，满是荆棘！ 可这也不是简单事，如果七天乐就这样去找人，老奸巨猾的王八皮一定不会承认；王八皮的庄园有几百亩大，家丁过百，要想藏起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更因为王八皮为了躲避战争，在自己家里挖了很多地道，要是藏人在这里，就像进了迷魂阵，若是贸然进入，恐怕有进无出，死无葬身之地。 七天乐犯难了，该怎么办？无奈，他也只有靠朋友了！吴雄飞和黄鹤因为莲花失踪，回来就分头去寻找线索，已经很长时间，算来也该回来了。他们已经商量好，无论什么结果，都要去酒楼碰面。 这种情况，七天乐觉得在家商量不如在外，免得让柳夫人叨扰。 七天乐正在犯愁，吴雄飞先回来了。原来吴雄飞也早就怀疑王八皮，于是径直来到王家外围。王八皮家的围墙大约有五米高，站在墙根就觉得巍然陡立。吴雄飞不急于采取措施，站在墙边仔细观察。 果然，吴雄飞就有了发现：王八皮家大业大围墙又高，一般人难以逾越，但也有缺点，就是战线过长，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同样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除非登高站在角楼，能巡视附近。 在这条不是路的路上，人迹罕至，西边勉强站稳人；吴雄飞见到唯一的一个人，破衣烂衫，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徘徊。吴雄飞灵机一动：这个人是不是一直在这里？那么外面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一些。 吴雄飞来到跟前，那人却在嘿嘿直乐，吴雄飞就傻了眼：这人是傻子！只听傻子嘴里嘟嘟念念说：“飞……飞……” 吴雄飞又气又喜，因为傻子一面说，手里还是带动作的，两只胳膊伸开，一上一下，就像展翅高飞的小鸟。吴雄飞说：“你这傻子，懂得怎样叫飞吗？害我一阵好跑！” 不想那个傻子没有傻透气，忽然转过头瞪了吴雄飞一眼，说道：“你才傻呢！你会飞吗？袋袋会飞吗？回答不上来？哈哈哈，傻子傻子傻子！”竟然连续说了几个傻子，然后自得其乐，嬉笑不止。 看来，这个傻子只能算弱智，还有一分灵气。吴雄飞心里“咯噔”一声：口袋会飞？奇怪，但却有意思了！吴雄飞就说：“口袋会飞？我不信，一定是你在骗我！”这个人的智力大概停留在四五岁之间，对付一个孩子就应该用对付孩子的办法，不说大人语言。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人的脸涨得通红，面红耳赤说：“就是这个样，‘飞’的一下就飞没了，骗人是小狗！” 傻子比划着一根胳膊夹着东西飞的样子，又抬起头四处观望，似乎在寻找口袋飞落的地方。吴雄明白了，一定是一个轻功了得的人夹住口袋跃上高墙，然后跳进墙内。 好人是不会翻墙的，王八皮的院墙开有四个大门，但平常只是南门开着，因为南门面临大街，王扒皮当然要走这边。 吴雄飞目测了一下，对这样的院墙，吴雄飞自觉不能挡住他，很容易就过去；他想施展轻功到墙上观察一下，但现在正是白天，角楼上也肯定有人，极为的不便。这时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老寒腿说影影绰绰看见有两个人跳墙，这里有个屁呀？害老子受罪！” 这就更加明了，傻子没有说谎。不过，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躲躲藏藏？难道另有人劫持莲花？要么，就一定是掳走莲花的人，怕人多嘴杂，走露了风声，所以只能高来高去；这样分析倒是能说得过去！ 就这样，吴雄飞回来了，他需要及时通报七天乐。七天乐点头道：“这样看来，你带来的消息就和这里的情况能吻合起来了！十有八九就是王八皮掳走了我的夫人，我要开始行动，亲自摸查情况！” 七天乐真的急了，他担心莲花要真的落入他们的手中，就更加危险！王八皮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狠毒奸诈，莲花落在他家，不啻于羊入虎口。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吴雄飞却拦住他说：“兄弟，你急什么？在白天，我觉得王八皮还不敢动莲花；因为他是个针扎不漏的人，为人处世极其小心，两个劫持莲花的人他都不让正大光明的进去，你想白天他敢胡作非为吗？别忘了王八皮一定顾忌人多嘴杂呀！” 这倒不假；王八皮尽管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但他总归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是做坏事也只会偷偷摸摸。大家明明知道王八皮不是好人，却又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所以即使仇敌对他也无可奈何。 七天乐想想也是，于是就只能沉住气，等待时机。 吴雄飞接着说：“我想黄鹤过来时，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准确消息；黄鹤说了，他也怀疑是王八皮搞的鬼，所以要回到王家大院探听虚实；黄鹤心细，有他和我们里应外合，我想也就万无一失。” 两个人要了几个菜小酌，想等黄鹤来了再共饮几杯，以便设计出较为理想的救人计划。但是，本来和黄鹤商量好，无论有什么情况，都要回来在酒楼碰面，却不曾想等到未时，也不见他的消息，这下他们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因为怕柳夫人着急，七天乐就回家一趟。一个女婿半个儿，莲花的突然失踪，当然令柳夫人坐立不安。本来七天乐回家是为了安慰柳夫人，但柳夫人见到七天乐，就是知道哭哭啼啼，完全没了主意，于是七天乐心烦意乱，干脆措辞出去再不回来。 这一等等了个申时，太阳也都无精打采了，奄奄一息，黄鹤才满身酒气赶了过来。七天乐顾不得客套，马上提起精神问道：“黄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和吴兄都在担心你呀！” 其实说担心黄鹤，倒不如说担心莲花；黄鹤顾不得回答，先是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对七天乐说：“好了好了，不必担心，这样是准确了，弟妹就藏在地道里，目前还是安全的，二位放心！” 能不急吗？七天乐压制住内心的焦虑说：“不急，你喝好了再说不迟。”吴雄飞就说：“呵呵，不急？再不急就要肚子里窜火冒烟了。兄弟，你就快点告诉我们，具体情况怎么样？” 吴雄飞看到七天乐急成这个样子，就想为他减压，所以就面带笑容地说：“其实啊，老弟也用不着这样着急了，我相信黄鹤老弟说的话，他只要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你就放心，弟妹最多也就有惊无险。” 但说归说，黄鹤还是不敢怠慢，蹲下杯子擦一把汗说：“吴大哥说的对，有我们兄弟三个齐心合力，我相信也是有惊无险！” 黄鹤游湖不成，去而复返，回到了王八皮的家中，王八皮马上就知道了。黄鹤的武功师出名门，在北方武林中赫赫有名。只是黄鹤遵循祖先淡泊名利的训导，所以也就不喜欢争名夺利。就这样，黄鹤的名声也就慢慢小了下来，以至于来到南宋很多人都忘了他。 老天作孽，天降大祸，让黄鹤不得不出山。黄鹤谨记教诲，绝不恃强凌弱，处世为人相当低调。他被别人介绍到王家，完全是为了养家糊口，所以甘愿隐姓埋名留在临安打工。 王八皮早就想找一个武林人士来帮他看家护院，手下的一个谋士就说起黄鹤，说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八皮求才若渴，因而想方设法从中原找到黄鹤，并把黄鹤成功的招致自己的麾下。 人的名字，树的影子；在王八皮的心中，有黄鹤在这里压阵，就像有了秦叔宝尉迟恭给李世民把门，到哪里他都不怕。因为王八皮知道，自己只要遇到了危险，黄鹤绝不会坐视不管。 正因为人才难得，所以王八皮对黄鹤常常施以小恩小惠，借以拉拢黄鹤。虽然在外界他不喜欢黄鹤同起同坐，但在家里很多的酒场喜宴，王八皮都高看黄鹤一眼，经常让他参加。今天也是这样，王八皮招待客人，听说黄鹤回来了，就马上派人去把黄鹤请过来。 身负重托，黄鹤开始不想参加酒宴；但转念一想，莲湖突然失踪，王八皮正是怀疑对象，何不过去一探虚实？只是他不明白，做贼心虚的王八皮应该遮遮掩掩才是，但却毫不避讳邀他赴宴，这是为什么？ 第11章 王八加混蛋 黄鹤知道，他和七天乐成为好朋友，并且在七天乐的婚礼上没有给王八皮留面子，王八皮肯定对他心有芥蒂。不过黄鹤在为王八皮保家卫国，王八皮也就不敢逼得他太紧；王八皮老谋深算，逼跑了黄鹤才是更大损失。但即使这样，黄鹤也能感觉出来，王八皮不是原来那样故作亲密了。 来到客厅，王八皮皮笑肉不笑，故意作出亲热的样子说：“黄师父，是什么原因又回来了？先坐下，帮我陪客人，来来来！” 黄鹤请假三天出去游玩，这也是王八皮同意了的，因此他就这样问黄鹤；黄鹤并不隐瞒，对王八皮说：“老爷，不瞒您说，我们刚在湖中游玩，齐先生的家里就来人，说他的夫人被人掳走了。既然如此，齐先生还能坐得住？因此我们也就回来了。” “竟然有这等事？”王八皮把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说：“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究竟谁这么大胆，竟然在青天白日里公然掳掠？” 王八皮的话说的大义凛然，似乎也是气愤填膺；黄鹤说道：“是啊，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老虎头上挠痒痒，我看他是不想活了！早晚有一天被我逮住，看我不阉了他，为齐兄弟出气！” 黄鹤咬牙切齿，因为一场婚宴，他和七天乐的关系已是众人皆知，有人戏说他们三个是桃园三兄弟，为朋友莫说两肋插刀，就是需要一颗头顶，黄鹤也毫不含糊的献出来。 王八皮知道武林人士一诺千金，视朋友如兄弟，于是腮帮上的肌肉哆嗦一下，显然是被黄鹤的气势吓到，于是赶忙掩饰道：“对对对，这些人真是太可气了！” 王八皮虽非武林人士，但也知道武林人士说出话来必定言必行，行必果。黄鹤说：“王老爷，您也是京城里的名人雅士，人脉很广；齐大夫来京城行医，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是不是也该帮忙？” 王八皮自号王大善人，虽然大家都在背后叫他假善人，但人前却不得不给足面子。不为别的，王八皮很善于小恩小惠，比如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他就做一些假面文章，最明显的就是舍粥给讨饭的，所以朝廷还赐予他大善人的牌匾。至于背后，人人心知肚明。 王八皮暗暗咬牙：想让我给七天乐帮忙？呸！七天乐夺我所爱，害得我一场大病，就是连七天乐也被掳走又与我何干？！ 但王八皮究竟是老奸巨猾，嬉笑怒骂不会挂在脸上；黄鹤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玩我？你还嫩了点！王八皮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弟呀，别看你是我家的武术教头，但我始终拿你当兄弟，当成自家人，扪心自问是不是？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这样的心口不一，让黄鹤不得不佩服；黄鹤突然说：“王老爷，那该什么时候放人？”一句话，让王八皮一时糊涂，但很快明白：好小子，你这是挽个套子往里钻啊！ 艺高人胆大，黄鹤做事果敢，他不怕让王八皮会和他翻脸。王八皮勃然大怒，吼道：“黄鹤，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怀疑我，你当我傻吗？我怎么能做这样没有脑子的事？！” 王八皮拒不承认，并且暴跳如雷，黄鹤突然又是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王老爷，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要是你帮我找到了人，什么时候能把人送过去。王老爷，您真的想错了！” 错并没有错，是黄鹤偷换概念，只不过想看看王八皮的反应！如想象中的差不多，王八皮的反应非常激烈，简直激烈的太激烈，而激烈的过分就是反常，黄鹤心里已经有了主张。 “老王，喝酒怎么不叫我一声？太不咋的了！”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大家就都知道，是小王八皮来了！ 小王八皮真不如老王八皮彬彬有礼，老王八皮还知道对人至少要三分笑，尽管皮笑肉不笑，但也是笑；可这个小王八羔子，却连老王八皮也不放在眼里，对老王八皮的称呼，也是“老王老王”的叫，老王八皮只能气的干瞪眼！ 老王八皮气哼哼的什么也不说；其实也不是不想说，而是气得说不出来！小王八皮大刺刺的坐下，顺手抓起一根鸡大腿，张口咬了鸡皮，啃得满嘴流油，却接着就扔在桌子上。小王八皮真是怪，原来喜欢啃鸡皮，已经把目标又放在第二只鸡腿，眼到手到，抓起来就啃。 老王八皮气急败坏，对小王八皮愤恨道：“特妈的，你是饿死鬼托生吗？没有一点吃相，看着就让人恶心，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但这好像不是在说小王八皮，小王八皮面带得意的笑容，对老王八皮说：“哎，老王，是不是老鼠屎你知道，你不是天天在吃吗？不过我今天不生气，你知道吗？那个七天乐这不狂了，我高兴得很，哈哈哈哈……！” 老王八皮和小王八皮都在恨七天乐，小王八皮的话，老王八皮应该高兴。那天，小王八皮在街上出了大丑，自己被莲花狠跺一脚，两天都没疼完，家丁也被打的屁滚尿流。 小王八皮手下的人被七天乐狠狠教训一顿，自然又气又窝囊，他大概更恨七天乐，因而对莲花被劫非常的高兴！ 小王八皮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恨七天乐，但老王八皮却不会表示出来；小王八皮就不同了，爱憎分明，得意忘形。黄鹤突然插话说：“少爷知道的一定很详细，何不说来给我们听听？也好酒场助兴。” “嗯嗯……”小王八皮很不屑地说：“其实你算什么？不过说来高兴，你听也无妨。你知道七天乐为什么这样倒霉？就是特妈的得罪人太多！这个，谁能比本少爷更清楚啊？！” “你个王八蛋，装什么能耐？忘了让别人怎么打得你们屁滚尿流？真特妈的一群属狗的，记吃不记打！”老王八皮和小王八皮对骂起来，其实老王八皮怕小王八皮惹祸上身！ 小王八皮却有恃无恐，对老王八皮说：“老王，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我把人抓来了？就算我们家真的抓了人，难道他抓住把柄了？我们就是不承认他能怎么样？惹的老子不高兴，去官府调一队士兵，来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就是了！” 衙门就像专门为他们家开的，简直大逆不道！王八皮气急败坏地说：“你个混小子，以为就你在衙门里有人？七天乐还是王爷的朋友呢！你特妈的算哪根葱？赶快闭上你的臭嘴，省的把干屎愣是抹在自己身上，臭倒一满家！” 黄鹤的心里在紧张的思考着，他开始怀疑小王八皮了。虽然老王八皮也坏事做尽，但他还知道考虑后果。这小王八皮却不和他老子一样，一向狂妄自大，颐指气使，认为只要有钱，他就什么也能做！ 所以，就算天子脚下，他也敢肆无忌惮的说话放屁，而老王八皮却是瞻前顾后，给小王八皮到处擦屁股。黄鹤笑着对小王八皮说：“少爷敢说敢当，在下佩服！”说着还对小王八皮抱拳表示敬意。 已经两大杯下肚，小王八皮喝的玉皇大帝属老二，他属老大了，于是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小王八皮说：“老子怕什么？一群胆小鬼！” 黄鹤说话小王八皮根本就看不到眼里，对老王八皮说完才又轻蔑的对黄鹤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你少插嘴，不然滚蛋！” 老王八皮的面子，让小王八皮丢没了。老王八皮气急败坏，对小王八皮说：“你这混蛋东西，满嘴没个把门的，再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再这样说下去，小王八皮似乎要告诉黄鹤，莲花就是我掳来了，你能怎么着？ 小王八皮仗着他的家里有财有势，竟然目空一切；黄鹤气愤，但却不傻，他看到小王八皮已经有八九分醉意，于是也装作喝得多了，说话故意颠三倒四：“王老爷，不是我说您，少爷太过分。照这样下去，我保证他当家不出几年，就会把这么大家业败个精光！” 黄鹤有意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现在老王八皮也已经七八分酒意，正也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时候；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黄鹤这样说，王八皮反而觉得黄鹤说的是实话。而小王八皮呢？一百二十个不服！ 老王八皮忽然震怒了，对小王八皮说：“你这小王八羔子，老子我还活着，容不得你这混账东西撒野！来人，把这个东西架出去，扔到柴房里去醒酒！” 老王八皮特别担心的就是他这一份家业会被败坏，这是他苦心经营的成果，焉能让它毁于一旦？黄鹤却觉得失算了，他本来是想利用父子俩的争斗，从中渔利，得到想得到的消息。但小王皮的离开，所有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黄鹤知道老王八皮正好相反，嘴里上着锁，他就是醉成一滩烂泥巴，也能保证不吐露一点风声。黄鹤无奈，端起酒杯和王八皮又喝了几杯，就也趴在桌子上装醉。 老王八皮尽管喝得也不少，却仍然清醒。这件事可能判断有误，真不是老王八皮做的！黄鹤现在可以怀疑，是小王八皮干的！原来怀疑老王八皮，是因为他在莲花家里的表现，王八皮看着莲花一直在流口水，目光贪婪。但现在黄鹤改变看法了，小王八皮的嫌疑更大！ 黄鹤被家丁背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留下老王八皮在屋里生闷气。不是因为有客人在，怕是他也要气跑了！ 过了一会儿，客人也走了，老王八皮就站了起来，来到了书房。老王八皮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是却偏偏喜欢附庸风雅，在花园专门给自己留了一间书房。平日里王八皮并不来这里，但这次太阳却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进了书房！ 黄鹤当然不会真醉，他回来的时候，突然歪歪斜斜的对家丁说：“我要、睡觉，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打扰我……”不等家丁走出去，黄鹤就跌跌撞撞关门，家丁赶紧跑了出去 黄鹤是这方面的高手，回到屋子只是一会儿，他听听没有声音，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他住的屋子，当然不会有人看门，相对安全。他的屋子后面就是一个花园，黄鹤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轻轻打开一道缝，看看附近确实没有人，这才跳了出去。 黄鹤的徒弟谁好谁坏他都明白，上百人里也不过二三十个人不太可靠；换句话说，这二三十个人从骨子里就坏透了，不可救药，天天围着小王八皮转，是小王八皮的铁杆走狗。 老王八皮也能看出来，所以就专门找两个不和小王八皮接近的人监视小王八皮，怕他们再出去惹祸。只是，百密而有一疏，两个监视者竟也没有报警！ 好歹黄鹤的目标已经锁定了小王八皮，他要想办法从小王八皮的嘴里掏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果不其然，黄鹤刚刚来到柴房不远，小王八皮的声音就传过来，哼哼唧唧煞是难听；柴房门外站着一个人，黄鹤就思量：莫非另一个人不在这里了？黄鹤轻手轻脚的走近，“嘘”了一下就现身了。 这个人叫王奇，说来和王八皮是族人；黄鹤曾观察他多次，确信王奇是个正直的人，和王八皮并非同类。王奇和王八皮虽是同族，但也看不上小王八皮的所作所为，因此黄鹤对他一百个放心，平日就待他不薄，因为王奇是个有良心的人！ 王奇见师傅来了，赶忙施礼说：“师傅，您怎么没有休息？我去给您倒点水来喝。”说着就要走。 “我要……喝酒……”小王八皮似乎听到了声音，鬼叫似的喊了起来，他还想喝呢！黄鹤又是“嘘”的一声，他担心小王八皮清醒过来，就不容易套出他的话。 王奇笑了笑，对黄鹤说：“这是老毛病了，他喝醉了酒就是这样，老是胡说八道，不信你就等他醒来问他。” 王奇说到这里，推开门进去就踢了小王八皮一脚，小王八皮忽然“嘿嘿嘿嘿“的傻笑起来：“美人，打得好，再来一下！” 第12章 神秘地道 黄鹤看小王八皮这个样子，又气又恨，但却忍不住又轻轻的笑了笑。突然他产生一个念想，就招呼王奇：“来，我有话说。” 王奇听黄鹤的话，赶紧来到黄鹤的跟前，毕恭毕敬说道：“师傅，您有话尽管说，徒弟无有不从。” “哦，事情你也该知道一点……”黄鹤本来就没有隐瞒的想法，因此实话实说：“七天乐齐英的夫人被人掳走，我怀疑和小王八皮有关；现在趁小王八皮不清醒，你能不能套出他的口风？” 黄鹤真是胆大心细，对徒弟的观察细致入微，他能这样开始就毫不隐瞒，也让王奇觉得是对他的信任。于是王奇毫不犹豫，直接对黄鹤应承道：“师傅，您就在一边听着，我去问小王八皮。” 王奇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杯子，里面也不知是什么液体，就对小王八皮说：“少爷，你不是要喝酒吗？给你！” 大概小王八皮的眼睛被眼屎糊住，想睁却睁不开，所以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又落下了，嘴里嘟囔着：“给我……给我酒……” 小王八皮接过酒杯，却不知道往哪里倒，杯子里的液体倒在鼻子上，又顺着小王八皮的脸淌了下来，嘴里却似乎很享受地说：“好酒……好酒……来，陪我……干一杯……” 王奇笑着说：“他和这个样，啥都不认识了，更不会记得。我这是从泔水瓮里刮来的，什么味都有，小王八皮也会说是好酒……”黄鹤猛然明白，怪不得王奇给小王八皮端来的酒与众不同，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都令人作呕。 小王八皮却还要喝呢！王奇就说：“喝喝，有的是……少爷，藏起来的那个美人还没有吃饭，饿坏了？我给她送点去可好？” 王奇够聪明，他不直接问，而是转着圈的套他的话，这样才不会引起小王八皮的戒心。小王八皮果然上当，对王奇说：“不、不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美人、藏在哪里……” “少爷，你告诉我不就知道了吗？真是笨的比我还笨！”大概王奇知道了小王八皮的性格脾气，所以在他酒后就敢对他嬉笑怒骂，而小王八皮也当真不怪，反而一副贱贱的样子，身上嘴里都透着臭味。 “你、你、你……你想的美！美人……美人是……我的，你、你做梦！我把她……藏在…..地道里，你们……谁……也甭想……知道！”这小子自己把秘密告诉别人，还不让人知道？真是可笑！ 黄鹤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这家伙果然把莲花藏在地道里！我应该先去探探虚实，然后再去报信，这样他们也就更加心中有数！黄鹤对王奇说：“王奇，地道口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王八皮挖地道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工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目的当然为了保密；而且下去的工人，到下面就不知道东西南北，必需按王八皮的指令才能进出，走错一步，性命不保。 据挖地道的人说，王八皮的地道到处是陷阱机关，一个人不听他的话，结果身上被箭射了七处，几乎丧命，于是大家就再也敢冒险。 还听说，王八皮是请来机关名师指点，不惜话费高价建成的地道，地道里构造错综复杂，简直像迷宫。为挖地道，王八皮花费的银子不计其数，各路能工巧匠跨过大江南北，历经五年才建成。 王八皮怀疑有很多人会暗算他，所以就做如此安排，当然为预防万一；不但是为了外敌入侵，也为了防备金人的入侵，将自己的财产洗劫一空。 黄鹤不打无把握之仗，王奇的介绍愈发让他谨慎；王奇说：“师傅，这倒不是很难，据说地道口到处都有，但是很多的地道口都是陷阱，作为诱敌之用，所以就算知道的人也不敢贸然进去……只有老王八皮和小王八皮，掌握着地道安全进出方法，我真不敢说怎样进入。” 黄鹤踌躇了，贸然进入不但不能救人，而且会搭上一条命，这可怎么办？他问王奇：“王奇，你说小王八皮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大概白天是不会醒酒的，师傅。”王奇说的很含糊，因为谁敢保证一个醉汉睡到什么时候？ “我要的是肯定而不是大概，王奇。”黄鹤严肃地对王奇说：“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安全……不，是不止一个，所以绝不能马虎。” 不止一个，当然指的是七天乐和吴雄飞，还有莲花和他自己。黄鹤为朋友在所不惜，但却不能伤害了自己的兄弟！ “是的……”王奇对黄鹤说：“因为我和小王八皮也算是本家，所以每次他喝醉的时候就要我来照顾他。根据这些年的观察，小王八皮要是醉到这种程度，不到明天一般是不会起床的，甚至连早饭也不吃，但是，也不敢确定会有例外。” 从王奇的嘴里，黄鹤知道了小王八皮的一些习惯，心里也就有点底。黄鹤说：“王奇，我要去转一下，帮我看着点。” 黄鹤知道，七天乐在家里着急，莲花在地道里更急，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要想办法找到莲花。 莲花被两个大汉劫持，他们的口袋里似乎有迷药，所以刚回头就被人用手帕堵住了嘴，瞬间莲花便昏迷过去。这种迷药厉害，直到两三个时辰，莲花才完全清醒。莲花不知道现在已经什么时候，所以直到她的肚子里咕噜咕噜叫，她才想到至少该吃饭的时间了。 但这是在什么地方呢？莲花回想一下，也只不过想起在酒楼附近，有人用一个口袋套住了她，而小梅早已躺下，人事不知。她想喊救命，但已浑身无力，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莲花发现这个地方黑咕隆咚，只见附近有一点昏黄的烛光在摇曳，让她觉得有了黑暗里的希望。既然有灯火，就一定有人，莲花喊道：“是什么人把我关在黑屋子？放我出去，我饿了！” 莲花无以为自己被关在黑屋子，并不太紧张，她觉得七天乐不会坐视不管，一定前来营救。不过也真是可笑！莲花已经危在旦夕，竟然还想着吃！忽听得有人低沉的声音说：“夫人，不用在这里白费劲了；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你藏在这里！” 莲花瞪大眼睛，努力的辨认，直到能适应这样的光线，才能认清是一个穿一身黑衣的人，带着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而自己编美国不是在黑屋子里，而是在一条地道里。莲花就怒骂：“你这混蛋，为什么把我劫持到这里？放开我，不然我不会饶过你！” “放开你？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吗？就是放你走，看看你能走多远？”那个人似乎专门要莲花看清楚，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只见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子，随便一扔，就听见“嗖嗖嗖”几声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几只箭来，密密麻麻射在一个不大的范围，若是贸然有人经过，绝对能射成一个刺猬！ “看清楚了？这是在地底下，都处是陷阱机关，走错一步就会丧命，你还是乖乖呆在这里！”那人阴沉沉的说，似乎在警告莲花。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莲花却不怕，既然都到这种地方了，怕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死也死个明白！ 那人不理她，他大概不屑和莲花说废话。只是，莲花并不死心，接着又改变了战术：“我饿了，我要吃饭！我死也要做撑死鬼！” 她听说过犯人临死的时候，虽然没有一个人说饿，但在行刑前，都要给犯人做上一顿好酒好菜，不至于死都要做饿死鬼；这些人抓我来，大不了是个死，给点吃喝难道还不答应？ “我告诉你，我要是做饿死鬼，也一定抓住你不放，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还有你的家人，我要一报还十报，让她们也都做饿死鬼！”她知道，大多数人特别害怕鬼神，而且十分相信。莲花不怕鬼神，但她想吓吓那个人。 “你真是麻烦！”也许那个人听不得莲花大吵大闹，竟似乎跳着舞步行走，应该去给莲花找吃的。莲花心里一动：这个人就不怕陷阱暗箭？看出来了！应该和他跳舞似的走路有关！ 莲花瞬间决定，一定要学会这个人的走法！莲花突然想起，她见过一个宫廷舞女，当然是出了宫的舞女，精通各种舞步，于是就缠着她学了一些。宫女认为莲花是个天才的舞神，因为所有的舞步都难不住她，看一遍就会过目不忘！ 就像学跳舞的时候，莲花随着这个人的舞步（莲花就是这样认为的，这就是舞步！）左摇右摆。多亏了她天赋异禀，才能自如的应付着；直到那个人消失，她已经看出黑衣人走路的特点。 莲花向前走了几步，完全是试探性的，她相信黑衣人就是这样走的，而且一步不差。莲花其实很幸运，果然没有触发各种暗器！ 忒简单了，用这一套竟然来唬我？！莲花心里狂喜，但仍不敢大意。毕竟里面的机关杀伤力太大，万一走错一步，恐怕不止是丧命的事，怕连她最珍惜的花容月貌也要毁于一旦！ 知道了怎么走法，莲花反而不急，她要等黑衣人回来后再熟悉一下，伺机寻找逃出去的地道口。莲花也考虑，这里面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可谓步步杀机；那个人一定还要进进出出，她要趁机跟着他走一趟，才有可能安全的逃出去。 当然，莲花绝不会傻到这一步，在黑衣人的眼皮底下暴露自己的实力。不仅如此，就是她蹲的地方也不能让黑衣人看出来，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曾经出走过。既然把她抓到这里的人能够放心的给莲花自由空间，就知道那个人对这里的安全有多放心。 那个人只是过了几分钟，就又飞快的原样跳着舞回来，速度极快；他的手里是两个馒头和一根鸡腿，还有一个盛水的水葫芦，过来扔在莲花面前说：“看你也不敢乱动，算你命大！~” 不要以为给莲花的鸡腿是残羹剩饭，凭莲花的眼力，这绝对是一个新鲜的鸡腿，没有动过的痕迹。因为从这支鸡腿就能看得出，鸡腿没有受过外力的冲击，所以完好无损。 也许黑衣人早就知道，莲花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现在又是一个阔太太，她的嗅觉无人能比，所以她吃的饭食必须是新鲜的，否则莲花一定会知晓，闹得他不得安宁。 黑衣人已经是小心翼翼了，但是莲花在拾起饭菜后，却飞起右腿把水壶踢了出去，只见又噌噌飞出两个箭头，莲花对那个人恨恨说道：“本夫人能是被侮辱的吗？饭菜也就凑合了，就用这种脏东西装水让我喝吗？快点给我换新的来，不然……不然我就乱走！” 莲花说过以后，作势伸出一条腿，黑衣人顿时惊慌失措，大声喊道：“别动夫人！你真是要我的命，我去！“ 原来莲花早就算准了，那个人不会让她死，而且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从那个人的眼睛里，莲花看出他对自己的美貌垂涎欲滴，但又不敢放纵的样子。这是一个色胆包天，胆量却不大的男人！ 莲花见过的男人多了去，岂能看不透黑衣人的思想？莲花已经可以肯定，这只是一个配角，主角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莲花想知道是谁抓她，是为财还是为色？自己貌美如花，劫有动机；七天乐会挣钱，劫财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莲花要查出个究竟来，而她现在只能从这个人身上下手。那个人果然胆小，他怕莲花会出问题；莲花嚷嚷着不用水葫芦，他也只能去换。 这次就慢了；莲花在那个人走后，悄悄跟着他。莲花想不到，那个人并没有走很远就停下了，只不过光线太差刚才没看到。在一个稍大的地盘，似乎前面没了路，就见那个人仿佛会隐身法，只是把身体靠在墙壁，那个人就迅速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哪里去了？莲花学着那个人的方法大胆前进。莲花觉得奇怪，到那个人失踪的地方，竟然看不出破绽。无奈，莲花也试着贴墙壁走过去，慢慢就察觉出墙上有鬼！ 第13章 智斗 有一部分墙壁似乎是软的，极细微，几乎不能察觉，在外面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但莲花稍稍用力，就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地方？像有一股外力拉她进来！再回头看，莲花竟然进来另一个地方！ 确切的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墙壁，只是莲花左想右想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这么诡秘，自己如若不学那个人的样子，绝对不相信能进来。莲花用手摸，感觉仍然没有什么感觉，但又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这诡异依然存在！ 虽然进来了，但是却如那一边，又没有了丝毫的痕迹，莲花不得不叹为观止！难道竟有这样神奇的能工巧匠？不过莲花不能再多想了，因为前面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去哪里了？莲花已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继续往前走。不过莲花已经断定，只要是按照这个人的走法，她相信会万无一失。不过，莲花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慌：这条路通向何方？ 因为这里面就像迷魂阵，任莲花聪明，也找不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路。窥一斑知全豹，既然这里是一个头，再也无路，别处也可能如此，难保处处是死路。莲花正在彷徨，突然觉得有什么异样，就马上又紧张起来：什么味道？用毒了吗？莲花反应极快，马上捂住自己的嘴！ 但她瞬间就明白过来，刚才的味道其实是烟火的味道，只有烧火的时候才会有的味道。不用多想了，刚才那个黑衣人肯定是因为自己撒了开水，却对自己着实无奈，只好再来这里烧一壶。 地道总是弯弯曲曲，所以就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比如现在，大约二十米开外，一个拐角处，那人正弯腰点火，不是他又是谁？地道里光线虽然暗了一些，但也保护了莲花。 应该是地道里的空气不太流通，所以就不好点火，只是冒着浓烟；只见浓密的烟绕在那个人的身边不肯离开，于是黑衣人终于无法忍受，咳嗽的声音喷薄而出：“咳咳咳……” 莲花乐了，几乎笑出来，亏她还是在人家的手里！ “谁？快说！不然我要放暗箭了！”忽然又一个声音响起来，吓的黑衣人哆嗦一下，马上就跳到边上，反问道：“你是谁？快点出来，我看见你了，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在虚张声势，莲花却吓得不轻，还以为有人看见她了！只听得黑暗中的人厉声喊道：“特妈的，我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暗道机关吗？你是谁？去掉你的外套，饶你不死！” “你……你是老爷？”那人突然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跪下了：“老爷饶命，小的是章鱼，我马上摘掉身上的外套。” 莲花这才看清了黑衣人的真相：一身黑衣其实也和穿外套差不多，皮肤是黑的，黑的像锅底；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牙齿也是黑的，看不到一丝的白，所以看他就像是一块生锈的生铁蛋。好歹章鱼的眼里有一点白眼珠，此时却又不敢抬头看主人，这样简直就黑到家了！ 莲花虽然没有暴露自己，但她已经听出来，来的人应该是王八皮！因为王八皮的声音特殊，尖利的声音就像一个夜猫子在叫！只是在莲花的婚礼上一次交往，莲花就牢牢记住了王八皮鬼一样的声音！ 他奶奶的，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捣的鬼！莲花气得想站出来收拾他一顿，但她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自己一个人不可能沾半点便宜，相反吃亏是一定的。论胆量力气，对付这个老鬼莲花或许不会吃亏，但就怕王八皮使诈，还有那个黑人呢？ 莲花虽然年龄不大，可受官府之家几年的熏陶，她毕竟比一般女孩子见多识广，而且有胆有识，甚至可以说和普通女孩子不可同日而语。莲花知道以她个人的能力，就是逃出去也绝不是易事，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该怎么逃走。 所以她必须忍，静观其变。猛然间，也不知是王八皮从哪里冒出来，出现在离章鱼不远的地方，说道：“章鱼，我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干什么？若有半句瞎话，我随时都可以要你的命！” 王八皮有恃无恐，似乎掌握着生杀大权，自然盛气凌人；而章鱼呢？就像一直待宰的羔羊，似乎也十分相信王八皮的能力，王八皮的每一句话都让他颤抖不已。 难道王八皮深藏不漏，也会高超武功？莲花纳闷，上次见到王八皮，一付老朽的样子，咳咳嗽嗽，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当时莲花暗暗的想，王八皮不就是一副棺材瓤子？但王八皮现在的样子，却又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就是一个吃人的魔鬼！ 想到这里，莲花更加不敢乱动。其实章鱼是王八皮家里的得力干将，特别受小王八皮的赏识。在一二百个家丁中，章鱼是带艺投师的，只是不长的时间，小王八皮就看出他是武艺比较强的人，出手也干净利索，又快又狠，于是就经常把他带在身边，作为亲随。 那天七天乐教训小王八皮的时候，带来的只是小喽啰，要是把他的四大高手都带来，七天乐虽不至于落败，但肯定会大费周折，绝不是在举手投足间，就能把事情解决得了的。 不过这个王八皮够狡猾，虽然出现了，但也是穿一身夜行衣，在莲花的眼里，实在是一个怪人；而且，他也是戴着头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莲花暗骂：王八蛋，穿得这样就不认识你了？你个王八蛋！不过奇怪的是，王八皮的人影时隐时现，如鬼魅一般！ 这又是为什么呢？莲花简直不敢眨眼，因为王八皮似乎会魔术，是跳过来的，而且是出没无常，刚要看清他，马上就不见了。莲花想不到，王八皮其实不懂武功，但他的一身衣服却是特殊处理过的，貌似隐身衣，穿在身上立马显得飘忽不定，就像真会武功。 而章鱼只是一个劲的磕头，不敢抬起头来，似乎大难就要来临。 王八皮绝对不是会魔术，莫非他真的是一个隐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可惜莲花一直在想，但也就只能猜测。只听章鱼对王八皮说：“老爷，是少爷把我们带来的，他命令我们去劫持一个女人，然后让我们把她藏在这里……老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呀，请您饶过我们！” 章鱼章鱼，谁都知道章鱼没有骨头，这时的章鱼突然浑身扭曲，痛苦不堪，似乎遭受着极大痛苦，把莲花惊出一身冷汗！没有人能看清王八皮怎样对待章鱼，而章鱼明显就是着了道了！ “章鱼，不说实话会让你痛不欲生！说，你在这里都是干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原来王八皮最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甚至疑心章鱼干了什么，所以就严加审讯。 “老爷饶命……我们就知道这三号拐洞的走法，是少爷教给我们的。少爷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到其他的拐洞里去，否则就会掉脑袋。您想，我能敢对您说瞎话吗？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老爷饶过我！” 章鱼就在柴草前，这时冒着浓烟的的柴草忽然一下子着了起来，就见章鱼的脸上有几个亮点，火光中跑进炽热的火焰，马上就冒出吱吱啦啦的声音；莲花明白了，章鱼的脸上出汗了！ “另一个是谁？怎么不见人？”王八皮似乎还不放心，又一次问道。章鱼脱口而出：“李宝出去喝花酒了，少爷给我们的赏钱，我们说好了，轮流去……不过，在外面他也绝不会说出去的。” 王八皮的家规再严，也不如小王八皮放水来得快，王八皮只能望洋兴叹：“这个败家子！竟敢带外人进来，我……我……” 说了一半，王八皮却说不上来了；他只有少爷这么一棵独苗，就是小王八皮再不争气，他还能把小王八皮掐死？ 小王八皮无视他的家规，老王八皮在教给他地道秘密的时候，千嘱咐万叮咛，千万不要把地道的秘密传出去。而小王八皮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她藏在地道里，而且还领进另外两个人，真真气煞我也！！ 看来莲花知道的这条密道就是三号拐洞，那么一号二号呢？以此类推，还有四号五号以及更多呢？ 万一七天乐进来救她，而又不知道地道的厉害，岂不是要丢了性命？莲花忽然想到这里，禁不住也是汗水淋淋：不好，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不白白送命呢？ “那个女人呢？是不是莲花？”王八皮冷冷的问，绝对没有感情的展示。王八皮的眼睛望着远处，似乎漫不经心，章鱼觉得这是立功的机会，于是讨好说：“老爷，我带您去，不远。” 章鱼弯着腰让王八皮在前，等到王八皮和自己一条直线，就看见王八皮突然抬手，接着从他的袖子里飞出几只筷子似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进章鱼的身体里。 “老爷，你……你……”章鱼还想来几句临别留言，可是来不及了，只见他歪歪斜斜的倒下去，再也没了声音。 世界上什么箭最毒？当然是暗箭，因为暗箭伤人！莲花看出来了，王八皮的速度并不特别快，但武艺不弱的章鱼竟不能躲过，好一个杀人不见血！这大概就是袖箭？箭头用了毒，见血封喉，原来莲花只是从说大书的人嘴里听说，想不到今日见识了它的威力！ 莲花赶紧退回去，她现在才知道王八皮真正的心狠手辣！王八皮既然对章鱼都这样狠毒，他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我？莲花退到隐形门的时侯，就又看见了王八皮的所作所为：王八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章鱼拽出十几米后，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章鱼瞬时就掉下去，然后又是一声沉闷的声音：扑通—— 原来是一口深水井，王八皮真是歹毒！拿着人命当儿戏，太狠毒！ 莲花看见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就像章鱼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莲花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浑身发冷，已是惊心动魄！她竭力按住自己的心房，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特奶奶的，我能就这样把命扔在这里？我要想办法逃出去！莲花不是不害怕，而是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烈，胜过了死亡：我要活，我要活着出去！因为外边她爱的人在等着她！ 不知道现在王八皮为什么站着不动，但很快在墙壁上摸了一下，只见又是一口小屋，里面金碧辉煌，照的外面也是铮明瓦亮！ 原来这里面竟然还藏有屋子，但让莲花更不敢呆在这里：因为泄露秘密是王八皮的大忌！原来这里还是一片黑暗，而现在却明快了许多，人站在这里，恐怕也容易暴露目标，这是一个聪明人都懂的常识，莲花必须藏起来。 莲花终于往回倒出去，就是从刚才那隐形门。在另一边，黑暗重新占据了暗道，只能依稀看出，在远处有一点暗黄的亮光。 莲花知道，那里就是最早囚禁她的地方，回到那里去吗？莲花忽然踌躇起来。这或者就是一条死路！王八皮可能会找到她，他能饶她不死吗？只怕希望渺茫！ 可是，我又能到什么地方去躲起来呢？这里只有弯弯曲曲的地道，看不出里面还有多余的藏身之地。 或者，王八皮还不到杀我的时候？莲花突然这么想。对！王八皮在我的婚礼后竟然病了半月，这是男人的通病，不用明说；我知道王八皮对我垂涎三尺，就不可能现在对她下毒手！ 莲花胆量又大了起来，跳着舞回到原来的地方；不过这一次她多了个心眼：章鱼在威吓我不要乱动的时候，曾经拾起一块石子，把它抛在地上，立时就飞起几支利箭。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为什么不充分利用呢？！ 但是事情并不是按照莲花的思路走，莲花把一切都准备好，王八皮却没有来，这是为什么呢？莲花百思不得其解！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突然从天上出现了第三个人——不说章鱼；这人竟然是从暗门的地方飘落下来，形如鬼魅！从这个人的举动，就可以说明他的轻功很好，而且是敌非友！ 第14章 凶险连连 莲花见过轻功很好的人，能够达到落地无声已经是相当不错，而刚才出现的人不仅到了落地无声的水准，而且一个脚刚要沾地，马上就又是一个蜻蜓点水，就往这边奔来！ 只是几下，那个人已经走进来。无一例外，这个人也是戴着头套，不肯露出真面目。不过这个人却是大刺刺的往前走，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只看他走路的样子，就知道他懂得该怎样才不会触动机关，而且行动起来分毫不差。 莲花的一颗心又重新揪了起来，她估计这个人大概就是章鱼的同伙，他的终于出现，同时也让莲花又多了一份危险：毕竟，他们都是莲花的敌人，而稍有不慎，每一个人都会要了她的命！ 莲花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学一点防身术？莲花的身材让每一个练武之人都羡慕，连七天乐都这样说过，说她无论学什么，都是上乘之质，莲花至少要学点防身功夫，才不浪费自己的天资。但是莲花对武功不感兴趣，在她的心里，打打杀杀那是男人的事，女孩子只需要学会怎样去做一个好女人，让男人好好爱她就足够了，仅此而已。 但是后悔归后悔，莲花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王八皮也好，黑衣人也好，只要是我的敌人，我就要想办法躲过他们的欺凌。 莲花蜷缩在墙角，似乎害怕的样子，等待那个人的靠近。其实莲花也不必害怕，这个人如果真的是看守她的人，就只能保护她！这一点，在章鱼身上已经体现出来；莲花确实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只是看家狗，摇尾乞怜是他们的天性，怕他做什么？ 莲花想到此时，马上就喊道：“我要喝水，为什么还不给我拿来？”莲花懂得了充分利用，现在蒙面人应该是莲花的仆人！ 只有几步了，那个人突然听到莲花的叫喊，马上就站住了：“呀，你醒了？你叫唤啥？不要叫了，章鱼呢？又到哪里偷懒了？怎么不在这里？”听话听音，来人果然就是章鱼的同伴！ 章鱼？章鱼早就见阎王去了！莲花比他明白，但是却不敢说出来，反而对这个人怒声喝道：“坏蛋！死就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来个痛快？有本事你就再走啊？反正我就是要骂你，不让我喝水，坏蛋混蛋王八蛋，我咒你不得好死！” 那个人明白了，莲花以为他是章鱼啊！那个人自以为是，哈哈大笑说：“骂得好，那个人就该骂，竟敢不在这里守着你，想找死呀！” 听章鱼说了，他的同伙叫李宝，这一定是李宝了。莲花不再去想，因为她看见了章鱼的悲惨命运，多行不义必自毙，章鱼知道了地道的秘密，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李宝又能好到哪里？莲花忽然感到悲哀！。 莲花毕竟是仁慈的，尽管那两个人把她劫持到这里，但他们的命运却是要死，可怜呀！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莲花突然想救他，她不想再有人毫无价值的消失了！ “你、你、你不是刚才那个人？你们是不是鬼？”莲花装出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对李宝说，但手里早就暗暗做好了准备。 “哈哈哈哈哈……”李宝又是一阵狂笑，也不知道有多么好笑，竟然直到喘不过气来为止。李宝说：“你没带眼睛吗？那是个黑铁头，扔在里面就找不到，但我有这样特别吗？” 大概李宝没有那么黑，所以就觉得自豪又委屈。但这小子有鄙视同伙的意思，莲花的心里就更可怜他：你小子狂什么？恐怕你就是下一个章鱼，一个死章鱼！莲花突然也狂笑，这不像大家闺秀的所为：“你不是鬼？可我看你就是个鬼，地地道道的短命鬼！” 稍动脑筋，李宝应该能听出来，莲花是在暗示他。但可惜，长胳膊拉不住短命人，李宝不但不思量，而且竟然大怒，对莲花暴跳如雷：“你这臭女人，不想活了吗？”抬手就要打莲花。莲花不躲，但突然手举一块石头说：“你试试？你想死吗？！” 李宝呆住了，他现在离莲花不到十步，而这十步之内里却要曲曲折折才能到达，不按正确的走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换句话说，石头蛋没长眼睛，也不走弯路，而且不怕死，更不怕暗箭袭击；而李宝却害怕暗箭，要是莲花出手，李宝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躲！ 李宝揣摩了一会，自认自己在石头落地一瞬间，不能把莲花制服。更何况他是来保护莲花的，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所以只能不甘心的认输：“齐夫人，莫开玩笑，我是受命来保护您的，怎么敢对您冒犯？放下放下，有话好好说。” 李宝只有来一个180度的大转弯，虽然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但可以肯定，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所以只能皮笑肉不笑；似乎李宝已经服输了，心里在想：我已经够努力了，只能笑到这种程度。 当然这只是莲花的想当然，不过这已经不错了。李宝又讨好的对莲花说：“齐夫人，章鱼不回来，我去催他快点找水来，您等着。” 李宝转身就走，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了！莲花的手里能是石头吗？简直就是一包火药，能让人粉身碎骨！李宝的想法，莲花也想到了，自己手里拿的就是烈性炸药，李宝岂能不害怕？ 李宝有逃命的成分，一点不错；他的话说完，腿已经出去三四步，比兔子要快得多！莲花的目的想救他，看到他要跑去找死，马上喊道：“站住，不然我真扔了！” 李宝简直就要哭了，不走难道要考验他的胆量吗？我怕死呀！但是他也真听话，马上站住，一步也不敢动，嘴里说道：“我不动，我不动……不过您的手可不要松了，这可不是闹着玩。” 没听说过一个囚徒竟然命令一个看守人员，怪不得犯人竟然会有越狱的，原来看守人员都蔫了，怎能不发生越狱的事件？大凡进监狱的人就没有傻子，而且个个精灵古怪，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出来？ 也亏了莲花喜欢胡思乱想，才不至于在危险的时候自乱阵脚。莲花冷冷地说：“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有话要问你。” 打是打不得，走又走不得，李宝能不听话？其实莲花是有话要问，但却不是最要紧的。她知道小王八皮把她掳来的真正目的，但需要求证。李宝说：“夫人，你就先把石头放下好吗？这里到处是机关，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次真是服了！” 这小子还想让莲花自动放弃警戒，莲花又好气又好笑：我是三岁的小孩吗？要是你的话也能信，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莲花扬了扬手中的石头说：“放心，我一定会注意我的安全，不会让暗箭伤害我！” 如今，莲花早就把手上的石头当做自己的宝器，寸步不离。而李宝却在暗暗叫苦：你安全了，那我呢？莲花不理他，继续说：“我问你，你没听见吗？好，既然是聋子的摆设，那我先把你的耳朵废了！不过，我的技术可不好，只能碰运气了。” 于是莲花作势要扔；她说的要废掉李宝的耳朵，原来是这样的办法！李宝简直想哭出声音来，对莲花说：“姑奶奶，你说就是了，我回答还不行吗？”李宝吓得给莲花升辈了，夫人变姑奶奶！ 莲花见他老实了，就问：“到底是谁让你们劫持的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莲花是一个轻易不记仇的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她哪能和一些小人一样耿耿于怀？但事情的由来，莲花必须知道。 其实她也明白，王八皮不是一个善人，这一点她老是记不住，坏人是不会做好事的，这是人的本性。只是当时莲花看到老王八皮为她和七天乐的婚礼掏腰包，又加上小王八皮没对他造成很大伤害，所以看在银子的份上，莲花也就原谅了王八皮。 狗走千里吃屎，狼跑千里吃肉，莲花也相信，因为这一次王八皮父子不可饶恕！ 李宝说：“我们少爷被您踩伤了脚后，就发誓一定要找你报仇，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而且老爷也不同意少爷的做法，说七天乐在江湖上是个闻名遐迩的人，闹出动静来只怕不好收场。所以王八皮老爷就叮嘱少爷要忍住，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呸！他们也称君子？他们就是杀人越货的混蛋，干尽了坏事，就连色狼也比他们心好！”莲花好生气愤，说：“他们父子就是吃人的野兽，简直坏透了！” “是是是，老爷他们坏透了！”李宝只有顺着莲花说，他害怕莲花年青，会容易冲动；而她的冲动一旦爆发，只怕会势不可挡。李宝还没有活够，他不想现在就送命。 莲花打断了李宝，李宝就说顺话，莲花顿时觉得可笑：和这种人说什么道理？莲花一下子就变得冷若冰霜，对李宝说：“谁让你胡乱插嘴的？接着说！不然，我——” 莲花下面的动作当然是高举石头，而扔石头就像扔炸弹一样颇有威力，李宝苦笑着说：“是是是，我不该乱插嘴，我接着说……少爷不听老爷的，固执地说一定要报仇，硕他的心里天天都像火在烧。” “因为少爷不听老爷的话，少爷和老爷天天争吵，就这样一吵了两个月。其实当时少夫人也有和小梅出去的时候，少爷非要动手，其实不用等到现在，这大概和老爷的不同意有关。” “就在前几天，传出了齐先生和吴雄飞等人准备六月二十四出去游玩，而且出去就是三天，于是少爷终于高兴了。当时，少爷就秘密把我和章鱼叫来，一起商量对策。” 李宝不是主谋也是主犯，我出去以后一定要告到官府，把李宝流放三千里，一辈子也别想回来！莲花恨的牙齿都痒痒，但却仍然不动声色，耐心的继续听下去。 “当时我们都害怕，不愿意劫持少夫人，但又不敢违抗小王八皮的命令。您知道，端谁家的碗就要服谁家管，我们也是无奈呀!”李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不该告诉莲花，他和章鱼是主犯，只说在这里看守，能不减轻罪过？ 但是说了就是说了，泼在地上的水，收不回来了！李宝惶惶不安说：“真的，我们真不是自愿的，是少爷硬逼我们去的。当时我们犹豫地回答他，他就说不去算了，现在你们就可以回家。” 李宝这样说，莲花倒有些信，因为他们只不过是两条狗，主人要是让他们做一件事，他们就要无条件地去执行。如此想来，莲花的心里的气愤就小了些，就像李宝所说，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李宝说：“都说老爷杀人不见血，其实小少爷更毒辣，说让我们回家，恐怕我们回家了也就活到头了，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莲花也应该想开了，她的真正敌人不是李宝他们，而是王八皮父子。这样想来她竟然暗暗庆幸，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王八皮父子，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对面是王八皮，王八皮能让我活着出去吗？恐怕是做梦！ “你不知道我们下人，就是指望做工赚钱养家；退一万步说，就算活着，要是被东家辞退了，我们再往哪里去找一个挣钱多的地方？他们能容得下我吗？所以我们就不得不同意。” 这也和想的差不多；在别人的手下当差，就永远别想抬起头来，因为下人就是下人，不可能舒舒服服活着！ 李宝说的可怜兮兮，莲花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对李宝也不那么厉害了，脸上也慢慢柔和起来。不管怎么说，章鱼的死已经给了莲花极大的震动，他们活着也不易。 唉，他说的的确可怜，不然就告诉他章鱼的下场？莲花犹豫不决，她知道王八皮就在附近，应该让李宝知道，关于章鱼知道地道秘密的下场，后果如此不堪想象。其实，既然不想让李宝丢掉性命，就只有让李宝另寻活路。 莲花最后决定还是再一次暗示李宝，她可没有那么傻，为了自己的仇敌搭上自己的命。莲花说：“好了好了，不要再表白了，只要你不想那些鬼点子，我就不会扔出去。继续说，也许你在这里会碰到什么好事，你谢我还来不及呢！” 第15章 躲过一劫 莲花这句话又是暗藏玄机，就看李宝有没有这个造化了。李宝却仍然不知道莲花在点化他，只是连忙点头说：“是是是，我保证！其实您就是让我跑，我也不能跑呀！少爷让我们在这里看守，他要是知道我们乱动，那我们也就甭想在临安城混了。” 李宝也许知道莲花对他盯得很紧，所以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规规矩矩地说道：“少夫人，我保证不会跑了，您放心就是。我也想开了，这地道里层层机关，别说你一个女子，就是我们会武功的男人想全身而退也不容易，稍有不慎就命丧黄泉。” “我还是继续说。到了二十四，也就是今天，齐先生和吴雄飞还有黄鹤果然相邀出游，因为少爷一直守候在家里，早知道三个人已经成了过命的交情，所以相信一个人出游就必然相邀他人。” “那一天，少爷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在花园里打拳练武，其实那两下子连花架子也算不上。当时不知道的就纳闷，今天少爷起得这么早，难道是有小鬼把他叫起来的？这件事真是奇了怪了！” “只有章鱼和我最清楚，少爷的一包坏水无处发泄，机会临近，就来这里发泄了。少爷根本就不喜欢学武功，所以他的架势不伦不类，倒像个小丑在舞舞扎扎。不一会儿，黄鹤师傅也出来了，少爷就喊他：黄师傅，过来帮我指点指点！” “黄师傅无奈，只好走过来，心不在焉的随便说几句。黄鹤师傅知道，少爷即使练武，也就是突然心血来潮罢了，绝不会长久的。” “但这次黄鹤想不到，少爷就像发病，神经错乱，就是不说停止，更不说让黄鹤走；相反，少爷像小孩玩耍，反而越来越有趣的样子。黄鹤无奈，对少爷说：少爷，我今天有事，就暂时学到这里。” “少爷仍不答应，对黄鹤说：还有别的事比本少爷更要紧？别忘了你端的是谁家的碗？陪我练，等一会儿我学烦了就会放你走。” “早就知道黄师傅是个大英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搬出老爷来说话：少爷，今天我是和老爷请假了的，朋友相邀，不能不去，今天真的得罪了！” “黄鹤师傅本来不想说出自己要干什么，这样就只能说了：少爷，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不能说了白说黑。对不起，我走了，只能得罪您，等我回来再向您赔罪！” “黄师傅说完就走，少爷这次出奇的好脾气，对着黄师傅的背影说：黄师傅，你们三结义的朋友要出去游玩？能不能让我也去凑个热闹？四个人也好打麻将呀！” 呸！七天乐会和你们这鸡鸣狗盗之辈在一起？莲花只是这么想，嘴里却不说什么。李宝果然也这么说：“黄师傅是不屑和少爷在一起的，于是说：对不起，齐先生和吴英雄没有这样的爱好，再说我只是个客人，根本做不了主。” “黄鹤师傅刚走，少爷就把我们招来，让我们去你家附近严密监视；只要你出来，就一定要把你抓回来。为了尽量不惊动别人，少爷也是煞费苦心，带领我们来到地道，指示我们，如果事情顺利，就马上越墙进来，然后就进这里的秘密洞口，把你藏起来。” 李宝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因为事情顺利；而莲花也大体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莲花随口说道：“完了？你们也真够大胆，就不怕别人看见？你们这样犯了王法，难道不知道吗？” 莲花拿王法吓唬李宝，李宝苦笑一声说：“夫人，您还是知道的太少了，你不知道官府就是王家开的？大宋的律法只是为老百姓制定的，管不着王老爷。听说王老爷为了让官府给自己办事，官府里的人花多少钱他都听着，所以整个官府里的人就像他喂的狗，对王老爷摇尾乞怜，言听计从，你就不要拿官府吓唬王家人了！” 王八皮这个老家伙，他的能量竟然这么大？！其实这也不奇怪，什么时候不是官商勾结？又有几个官员不是依靠背后的财团支撑？官商勾结，官官相护，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根深蒂固，那些冤大头还不是无钱无势的老百姓？！ “李宝，你就打算在这里混一辈子？”这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李宝就是一愣，对莲花说：“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有什么本事，不做工我怎么养家？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我觉得干你们这一行，危险随时就会出现，甚至丢了性命，也不足为奇。要是真得出了事，你不只是不能养家，有可能你的尸首都找不回去！”莲花还是在暗示，为什么不仔细想想章鱼是怎么回事？不见章鱼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莲花总而言之想尽量保住他的命，但也只能言尽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莲花渐渐觉得有一阵阴冷的空气在弥漫！ “那能怎么样呢？”李宝苦笑着说：“干我这一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命运都攥在别人的手里，哪里还有退路？走一步看一步，也只能这样，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两个人似乎就此无话，沉默了一阵。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似乎憋的两个人说不出话来。莲花突然想挣扎，她觉得在这里就是在等死，地道只不过死亡之区；莲花说道：“你过来，帮我点忙。” 莲花突然让李宝帮忙，李宝觉得突然，就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莲花，说：“夫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您是不是后悔了，就想要我的命？我不去。” 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宝天天生活在朝不保夕的环境里，当然是处处留有戒心。就是因为可笑的戒心，他和莲花竟也论起了大丈夫之类的话，让莲花不能不哑然失笑。 “嘿嘿，可惜我不是男子汉，不然我早就过去揍你一顿！”莲花说到这里，还真想揍他两下，于是又示威性举起了石头。莲花命令道：“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李宝哆嗦一下，只能再次屈服。刀把子在莲花的手上，而自己又是一个挨宰的货，不能反抗，于是只能哭丧着脸，极不情愿地向莲花走来，但却慢慢腾腾。 就在这时，空气里传来嗖嗖的声音，莲花依靠自己的直觉就知道不好，急忙喊道：“快躲！”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几只箭向李宝射来，和消灭章鱼的手法一般无二！莲花早就知道，王八皮早晚会对李宝来这么一下子，所以她一直注意王八皮可能出现的地方，提前发出了警告。 这李宝不愧是个练武的人，遇见过大风大浪，竟然身体一晃躲过了箭头！不过饶是左躲右闪，终归是几只箭同时射来，竟然是有两支箭射中了他的衣服，擦肉皮而过。 应该说是莲花救了他一命！李宝吓出一身冷汗，借机躲在莲花的身边。原来，这地道里藏有玄机，囚禁莲花的地方就像一个的掩体，刚好能躲开外来侵袭。这也是王八皮早就让设计师设计好了的，只有这里不藏有机关，包括所有的暗室里。 王八皮百密而有一疏，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仅有的小小掩体，竟然救了两个人的命！黑暗中又射来几支利箭，但也只能擦着墙皮而过，再也伤不到莲花和李宝。 但是人却始终没有出现，王八皮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大概知道不是李宝的对手，于是在射出几只冷箭后就再也没出现。 “难道是章鱼要害我？不对呀？我们都是同命运的人，他绝不会来害我！”李宝相信自己的判断，才又想起了救他一命的莲花。 “夫人，原来您是位高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我给您磕头了！”李宝说着就跪在地下，“砰砰砰”磕起头来。 刚才不是莲花的及时提醒，他就是再学十年武功也是白费；莲花看清楚了，那箭头上乌黑，分明也是喂了毒的。李宝更明白，这种毒正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只是擦破一点皮也必死无疑！ “起来，我是没骗你？早晚你会知道不做坏人的好处！”莲花和李宝说过，李宝也许会感谢她；只是刚过去一会儿，莲花的话就应验了，李宝焉能不感激？！ “是是是，夫人神机妙算，救了小的一命。”李宝说完这一句，突然迟迟疑疑地说：“夫人，您是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的？想射杀我的人真够歹毒，如果我知道是谁，就一定以牙还牙，要报这个仇！” 李宝说的这句话肯定是真的，告诉他吗？莲花不知道，不过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这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因为自己还没有脱险。莲花说：“你这笨蛋，在这种地方，随时都会丧命，不注意点那还了得？刚才只是我的感觉而已，算你命大！” 莲花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掩盖过去，李宝却更加崇拜莲花：夫人真乃神人，竟然能预知生死祸福，太了不得！李宝又想说几句奉承话，忽然“轰隆”一声，从李宝下来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股灰尘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咳咳咳……”相隔这么远，莲花和李宝还是被呛得一个劲的咳嗽；李宝忽然哭丧着脸说：“坏了，那个人把出口堵上了，他是想活活饿死我们，这可怎么办？” 等尘埃落定，他们过去，顺着落石往上看，是原来李宝进出的一个洞！确切的说，这是一个井口，也就是地道的一个出口；如今从上面塞上一些巨大的大石块，把井筒里塞得满满的，难以撼动，要想出去已是万万不能！再说，就算能出去，王八皮已经知道下面有人，这王家大院能放他们自由出入？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是完了！莲花觉得一阵绝望，她已经知道，地道里都布满机关的，只有这一条路她刚刚熟悉，结果却被堵上了！他们所处的地方叫三号拐子洞，通过李宝进来时的样子，这里可能就是唯一的出口！ 李宝也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李宝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他不知道，莲花也能在地道里如履平地！实在想不到，莲花竟然深藏不露！李宝对莲花当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莲花说：“夫人，原来您是个高人，活命就指望您了，我愿意听您的指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有您在，我就什么事都不怕。” 李宝简直把莲花看做了神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莲花终于苦笑着说：“李宝，你真是个宝呀！你知道你的同伙去哪里了？” “你说章鱼？对，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我去找他，他一定会救我们出去！”李宝高兴地冲出去，和章鱼一样的进出法。只是他没想到，就在他没有来的时候，王八皮早已把章鱼送到了阎王跟前！ 李宝大概是乐昏了，竟然不想想章鱼为什么一直不见面！莲花苦笑一声，对李宝说：“李宝，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也不想想章鱼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 莲花的话让李宝愣住了：是呀，章鱼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原来莲花并不想告诉他，是因为她怕李宝知道了就会大喊大叫，这对他应该是一个倍受刺激的消息。 那个时候，王八皮还没有对李宝下毒手，所以莲花就不想让李宝知道，自己也懂得地道的行走方法，就是跟着章鱼学会的。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已经亲眼目睹王八皮的狠毒，杀人不眨眼，所以保护自己尤为重要！ 李宝对莲花崇拜有加，对莲花说：“夫人，您就指点我，小的愚笨，确实不知道。” 李宝倒是很说实话，莲花至此也不必隐瞒了，对李宝说：“告诉你，我早就亲眼看见，王八皮出手狠毒，章鱼已经死在他的毒箭之下！他也是被刚才这种箭射杀的，连吭一声都来不及，这时候恐怕连尸首也找不到了！” “章鱼死了？这不可能！我们商量好了，要一起给媳妇扯布做衣裳，怎么就会死呢？”李宝大概是受不了这种打击，所以根本就不相信。不过他应该说的实话，就是拿着王八皮的赏钱，和章鱼去喝花酒，这才是他们真实的行动。 第16章 金屋 莲花不想再和他废话，她知道现在应该是想办法出去的时候，自己怎能和李宝扯淡？莲花冷冷地说：“信不信由你，你在这里发呆，我可要想办法逃出去，我走了！” 莲花知道李宝会紧紧跟上，因为李宝也不想死，所以只能跟着莲。果然，李宝连忙对莲花说：“夫人，您救了我的命，我肯定是要跟着您走了。夫人，我在前面带路，咱们看一下这条路还能不能出去。” 李宝有立功的表现，说着就赶到了前面，主要表示自己的忠心，对莲花说：“我知道里面还有一条道，和这里是连在一起的，我带路。”李宝上前来到尽头，谄媚说道：“夫人，您看好，我是怎么进去的。” 莲花也不吱声，她在尽量满李宝的立功心切，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其实莲花早已明白，李宝并没有带出一条新路，只不过那个暗门后面的暗道，莲花早把这条路烂记于心。莲花能看出来，别看平常气势汹汹，但真到了生死关头，李宝就怂了。 如果告诉李宝他们的恶劣环境，李宝也许会崩溃；尽管莲花讨厌李宝，但还是尽量不告诉他，以免危急时刻只能孤军奋战。 莲花又重新来到拐子洞，这里面早已恢复原来的模样。其实，这条道也没有特殊的地方，除了俺们比较有技术含量，别的并不稀奇。乍一看，就是一条平平常常的地道，和前面那条道没有什么两样。 地道弯弯曲曲，但不是很长，大约也就是一里路的光景，就又没有路了。李宝说：“夫人，小王八皮说过，这里只不过是藏身的地方，进出都要从井口，不过我不会相信，就让我来试试。” 常规的作法，如果主人想在这条道上挖一个进出口，就应该挖在最靠头的地方。这一次李宝也不笨，就用一根木棍试探。莲花也学着李宝，拿一根长木棍敲打墙壁。她也知道，墙壁只是藏有箭头，而操纵机关却在脚底下，所以，只要注意别走错路就可以了！ 但是敲打的声音让人绝望，四周是一样的声音，当当直响，似乎坚硬无比。原来这里面的四周墙壁都是用石灰土捶起来的，厚度至少一尺多；有句话叫“插灰泥入地成钢”，这四面真像浇筑了一层钢板！ 李宝彻底的绝望，嚎啕大哭：“完了完了完了，这一次我是看不到老婆孩子了！”撕心裂肺，就像是在哭丧。莲花本来就麻烦的头顶要爆炸，听他这个样子烦燥地说：“住口！你不是还没死吗？” 莲花的话毕竟还有一点杀伤力，听得她一声大喊，李宝吓得不敢再哭，马上就停下来。莲花突然想到：既然墙壁内都是暗箭，就应该有藏着箭头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的设计并不是没有一点缝隙！ “李宝，扔石头！”莲花想到这里就立即实验，她知道男人的力气大，就这样命令他。李宝立刻精神一振，兴奋的说：“夫人，您想到办法了？您往后，我来！” 莲花苦笑不得：就是有办法也需要时间验证呀？再说，要是这么容易就找到出口，王八皮会费尽心机搞这样的豆腐渣工程吗？如果王八皮的工程这样不堪一击，那她们就省去若干麻烦了！ “噗——”莲花苦中作乐，就这样“扑哧”笑了。李宝诧异的看着莲花，不知所措，莲花马上沉下脸说：“看什么？你这色狼！” 骂李宝是色狼，李宝觉得不亏；就在不久前，李宝还去喝花酒，玩妓女，莲花能是说错了？李宝不冤枉，也不觉得亏，就是心虚，已是赶紧低下头，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砰……嗖嗖嗖……”接连不断的声音顿时不绝于耳，只见在数块石头击中的地方，箭头如乱麻纷纷射出；两个人咋舌，暗箭的密度竟然铺了一层，多的吓人，就是想插下一只脚也很困难；若是有人做试验品，绝对会变成一只刺猬！ 李宝的表情特别夸张，几乎合不拢嘴。貌似什么也没有的地方，能窜出要命的箭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莲花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禁调笑道：“李宝，把这些箭头送给你，留在身上防身之用。” 只是可惜，他们只能看见箭头射出，过后再看，在墙壁地面竟然还是看出一点痕迹，这样的设计匪夷所思！ 莲花在这样的环境下仍然忘不了开玩笑，李宝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李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讪讪的笑了一下，自告奋勇说道：“夫人，您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其实莲花开玩笑，就是为了调节紧张的空气，让两个人不至于过度紧张。莲花对李宝说：“要注意，脚下有陷阱！” 李宝大概不知道陷阱的厉害，所以给李宝提个醒是很有必要的。 李宝只有感激。这条道是东西方向，这是和暗门外的地道不太相同的地方，那里大体是南北方向，和这里基本成直角。莲花说：“这陷阱非比寻常，我看见章鱼掉进陷阱，声音传过来似乎很深，大概都有水了。”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莲花知道这里有一个陷阱，章鱼就在这里万劫不复。 但是莲花并不过去，她也有个小心眼，如果出了意外，自己总不会和李宝一起殉葬。待李宝走到那个陷阱的大体位置，莲花喊：“停！就站在这里，伸出一只脚，别问干什么。” 李宝依然是按照正确走法，不敢走错一步，闻听此言，回头问道：“是这里吗？我要不要再往前走几步？” 他现在对莲花已经是言听计从，就是前面有个火坑，只要莲花有令，李宝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过去。莲花说：“急着过去干什么？嫌你死的太慢？听我的命令，抬起右脚，试着踩上去！” 李宝半信半疑，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是照做了。刚刚放下脚不等用力，李宝就大喊一声：“不好！”接着就忙不迭的往回退。亏了李宝有武功在身，行动十分的快捷，只见李宝的脚下露出一个大洞，就像一个吃人的野兽！ 李宝吓得汗津津的，嘴张开无法并拢；莲花说：“不要怕，你不是没有事吗？这就是王八皮害章鱼的地方，章鱼是不是还在里面？” 章鱼被王八皮扔下来也快一个半时辰了？莲花想，章鱼毕竟是一条人命，要是他家里人看不到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也太悲惨了？她想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把章鱼的尸体捞上来。 但是可惜，这里缺少一根绳子，李宝悲惨的对莲花说：“夫人，您能确定章鱼就葬在这里吗？不要紧，我一定想办法把他打捞上来，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下面很深见不到底！” 李宝的口气非常坚决，莲花点点头说：“哦，也只好这样了。李宝，在这么短的地方不可能再有这样的陷阱，但是我们也不要大意，再继续往前探路。” 李宝继续往前，莲花也开始摸着墙壁走。莲花在心里计算，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大约应该是王八皮去暗室的地方，也就是王八皮杀死章鱼后去的那个暗室，这个暗室应该是一口屋子，但开门的按钮在什么地方呢？ 莲花记得，王八皮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应该非常的舒展，这说明在这个地方最起码没有危险。莲花仔仔细细的摸了一会，忽然觉得手上有一个东西，非常光滑的样子，莲花不觉大喜：得来全不费工夫！ 莲花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因为她觉得这里可能是王八皮藏宝的地方，不然王八皮开门的时候，这里就不会影射出金碧辉煌的光彩。莲花试探着按动按钮，但是却一动不动！莲花又尝试着往左旋砖了一下：果然是活的！ 随着按钮的转动，地道的墙壁开了一点缝隙，一股强烈的光线马上就直射而出，让李宝也惊诧的回过头：怎么回事？ 门越开越大，已经能进去一个人。莲花第一次来这边地道的时候，就被王八皮的这口屋子所吸引，想着有机会就一定要看看是什么；如今，天从人愿，给了若大的开心果，莲花终于达成了心愿！ 其实，爱慕珠宝是女人的天性，莲花也不例外。当时莲花在看到里面的珠光宝气后，心里就非常的羡慕；她想这一定是王八皮储存金银宝器的地方，七天乐虽然不差钱，但远没有王八皮的财物多，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如果有一天这些财宝能归自己所有，不能不说这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莲花过去的时候，自己的手里没有多少钱；因为她们家坐吃山空，可以说已经接近贫困潦倒。原因很简单，除了随身佩戴的一点首饰，她身上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现在她有自己的憧憬，以后自己也会装饰一身珠光宝器，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当然，莲花能够漂亮，更是为了给七天乐增添光彩。 莲花其实也是一个俗气的女人，这或者是年轻的缘故，还分不清真正的需要；她觉得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除了吃喝，女人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容颜，而容貌又离不开珠宝来装饰。为了让男人永远爱着自己，佩戴珠宝也就成为必须。 王八皮的家里富可敌国，财宝无数，她早就听说了；但她打开屋子的时候却还是愣住了：屋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雕龙的大床，非常气派。刚才，王八皮可能就是在这里休息了。 但是王八皮的装饰非常特殊，在这口屋子里，全部都是金子装饰起来的墙壁，相当于一口金屋！所以，当门打开的时候，道道金光就射出门外，格外耀眼。莲花不由得骂一句：“这个王八蛋，原来也是个守财奴！” 李宝这时候也退回来，他不知道莲花究竟发现了什么，如今又要去干什么；但他怕莲花有危险，剩下他一个人张惶无措，所以不能不赶回来。 屋里金光四射，让李宝瞪直了眼睛，不敢眨一下眼，对着满眼的金碧辉煌，他傻了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李宝好像才醒悟过来，嘴里无比振奋的喊道：“少夫人，金子，金子呀！” 见到这么多的金子而不动心，那一定不是人心，除非是铁铸的，热不起来；莲花这个时候却清醒了，对李宝说：“是呀，满屋子都是金子贴起来的，你喜欢就尽情的拿！” 莲花知道，金子虽好，但这里的金子就像镜中月，水中花，能看不能拿。因为这里的金子就像一体的，难以割下一星半点，更不要说整个金屋子了。 李宝却像中了魔，发疯似得扑上去，嘴里还说道：“你真的不拿吗？那就全归我了！天啊，我发财了！”竟用整个身体贴在了墙壁上。莲花冷冷说道：“对，没有人和你争，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分！” 李宝激动地发昏，莲花索性不理他。莲花虽然喜欢金子绝对不比李宝差，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钱财是有主人的，是你的才会到你的手中，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也强求不来。 莲花走出去，她觉得在这口小屋子里不会找到出路的。她又在地道里仔细观察，希望能找出一点破绽。不过这一切似乎是徒劳的，直到她累得再也不想动一下，也看不出有什么的线索。 但是李宝却真的入迷了，莲花在巡查的时候，李宝在屋里转来转去，似乎也在寻找拿走金子的奥秘。莲花怜悯他，也是觉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应该互相帮助，于是就喊他，让他醒悟；但李宝已经走火入魔，任凭莲花怎么喊，也都充耳不闻，就是不出来。 莲花只好不理他；莲花在这边找不到出路，又不愿意再看李宝痴迷的样子，就独自回到了南北地道，决定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找出路。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有困难，就只有等李宝清醒了再共同努力。 莲花又回到囚禁她的地方，在这里休息。也许莲花太累了，这一睡就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而李宝在疯狂过后，竟也累的睡了过去。只是他们不知道，寻找莲花的人也在紧张的行动着。 第17章 书房里的秘密 黄鹤准备回去和七天乐吴雄飞商量；都知道人多智广这个道理，所以黄鹤就决定找他们。再说，本来他们三个人已经有了约定，有了结果一定要见上一面。 黄鹤有了确切消息，已经知道莲花被囚禁在地道里。但是，要救人就需要商量对策，他自忖一个人救人没有十足的把握。 就在他路过书房的时候，突然觉得有异样：王八皮的书房很少时候会开着，这时却虚掩着，而且这个书房是王八皮的专用禁地，别人是不敢随便进去的，难道这里有猫腻？ 悄悄的靠近窗前，在手指上沾一点唾沫，然后轻轻戳破窗户纸，里面的一切就尽收眼底：貌似除了满屋子的书籍，还有一些盆景，里面就什么也没有，包括人！ 黄鹤走到门前，门是虚掩着的，黄鹤就是从这里看出破绽的。黄鹤小心翼翼的进去，只见除了一张书桌静静摆在这里，一张太师椅也是用来装样子的；从上面的灰尘来看，椅子也根本就没有人坐！可是，又是什么人来开门呢？ 要不是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黄鹤才懒得追究呢！黄鹤心念一动，就在书房观察起来。王八皮的书房很特殊，并不是说王八皮的书房有多豪华，也不是说藏了多少珍贵的书籍，黄鹤敢肯定，这里的书王八皮根本没有动过，因为书架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 说特殊，是这个书房的构造比较特殊。一般认为为了自己的书房用起来方便，所以就离的主房很近，甚至是相邻；但王八皮的书房却是独立修建，离的主房也比较远，有违常规，这是为什么呢？据王八皮这样说，书房就应该是个清静之地，太乱了还能看的下书？说的冠冕堂皇，但是鬼都不信，王八皮会喜欢看书吗？！ 黄鹤不再深究王八皮的用意，他仔仔细细检查着王八皮的书架。因为除了书架，似乎别的也不值得他去检查，一目了然的地方是不会藏着什么秘密的。 这是一口面南背北的房子，所以王八皮就把北面和西面都做上书架，南面大概是为了采光，所以就只是摆着书桌。东面也没有放东西，只是摆了一些装饰性的物品，比如盆景砚台，大概是附庸风雅？不过总是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不是读书人所为。 这就让黄鹤纳闷了，王八皮不是那种粗心的人，该不会不关门就回去？就算是王八皮粗心大意，王八皮又是来干什么？这个问题不搞清楚，黄鹤就觉得心里不安。 黄鹤在检查第三遍的时候，一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书架顶终于引起了他的重视：在第一个书架里，很难发现的地方让他发现，上面有很不太明显的指痕，似乎新鲜。因为靠近书籍，就被黄鹤错过！ 黄鹤把手放在上面，小心的挪动书籍。黄鹤心里有点激动：这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果然，当黄鹤抽出一本书的时候，书底下露出惊天秘密：在这里的书底下，竟然有一个活口，活口下面是一个暗钮！黄鹤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把手伸向暗钮。 只是轻轻旋砖，黄鹤就发现书架在动，似乎扑面而来，黄鹤赶紧后退，只见书架缓缓移动，书架底下竟然露出黑洞洞的一块！ 是地道！黄鹤几乎激动地要喊出来。他正因为找不到地道口而犯愁，这下子正如所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黄鹤不再犹豫，仔细看了看下面，下面影影绰绰能看出，这里的洞口是斜着下去的，不算陡。顺着这个斜面，有一串形似梯子阶梯，能够一步步下到底。 黄鹤大喜，他敢断定，这里一定是王八皮地道的总出入口；狡兔三窟，按王八皮的狡猾，就是他的儿子小王八皮也不一定知道！ 黄鹤下来，地道口又有了岔道；原来，王八皮的地道在外面看只有三个进出口，不是多么复杂，但他进来后，却是惊讶不已：每一条主道就像身上又憋出许多分叉，枝枝丫丫，错综复杂，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黄鹤愁住了：该往哪里走？ 但是，就是愁死也没用，黄鹤明白。黄鹤仔细想了想：小王八皮能叫手下翻墙而过进地道，就肯定不会把莲花往里边来。因为，越是靠近中心，就越容易暴露！应该说小王八皮是背着老王八皮劫持莲花的，所以靠墙的的出入口最适合藏人进来，而根本不是在院子里藏人。 地道里非常的黑暗，黄鹤决定自己先进去试探一下；黄鹤长时间在这里，已经非常熟悉地面的情况，但是在底下，他却是一个睁眼瞎。他也早知道，王八皮的地道里暗藏机关无数，一不小心就会随时丧命，所以必须十二分的小心！ 黄鹤只是考虑了一会儿，就打算来个投石问路，这也是武林人士常用的一招。刚拾起石头，突然一个人出现了，如鬼魅一般！ 黄鹤心里吃惊，就赶紧藏进一个洞口。庆幸的是，黄鹤是在东西方向的洞里，而那个人在南北方向的洞里，所以刚好能躲开。 那个人穿一身黑衣，面带头罩，很难认出他的模样。但是黄鹤却一下子就敢认定，这就是王八皮！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也就能确定是王八皮。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王八皮父子才知道地道的秘密，而他的书房几乎没有人能进来，也就是说只有他们父子才能知道地道进出的奥秘；比如在书房里就有天大的秘密，这里就是地道的总机关。 但是黄鹤却知道，小王八皮已经不能来了，那么打开地道的人就应该是王八皮。虽然小王八皮的醉话里，黄鹤已经知道莲花就在地道里，但是除了王八皮父子，这里的人肯定不会知道更多的秘密。因为，黄鹤从来就没有听说地道的秘密是怎样的。 果然就是王八皮！因为现在王八皮自己暴露自己的信息。大概是王八皮觉得这里比较安全，所以才脱掉隐身衣，嘴里急匆匆地嘟囔道：“特妈的，真是老了，竟然连门也忘了锁！” 真是巧合！黄鹤暗喜，怎么就这样巧？再晚一会，他怎么会想到这里藏有地道机关呢？这很可能让救人行动事半功倍，因为他能清楚知道莲花的消息，剩余的就不算什么大问题。 王八皮看也不看，径直走向井口，很快就上去了。黄鹤艺高人胆大，并不在乎。如今，王八皮就算把门锁上，他也能像在自己家里一个样，出入无挡。 黄鹤的耳朵很好，他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关门锁门的声音。黄鹤以为，王八皮走了反而是件好事，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搜查这里。当然，再进这个洞里已经于事无补，王八皮没有来这个洞里。 黄鹤就要出去，但是却又听见一阵下洞的声音，啪嗒啪嗒越来越响。黄鹤一惊，马上又退回去，这一定是王八皮；他不知道王八皮还有什么事，只能暂时藏起来！只见王八皮又匆匆的下来，抹着汗水说：“真特码的败兴，不然能让李宝再活一会？” 其实这个时候，正是王八皮刚刚杀死章鱼的时候。他知道李宝出去了，不能立即杀了李宝，所以才只能在这里等他。只是一会儿时间，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因为下来的匆忙，所以没关门，因此连喊失误。 其实也不算失误，因为他来这里的时候，只是打算看一眼就走，所以这次大意了，别的时候不禁地道，所以不用关门，所以这次竟然习惯性地没关门。 但是王八皮这一次真的忘事了，他忘了在地道里休息的暗室，自己关门时是不是锁好了，所以他不能确定，于是又急匆匆回来。黄鹤只好等他过去后，才跟在他的后面。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看到王八皮进了三号拐洞，位置走起路来就像在走梅花桩，黄鹤就不敢冒失。黄鹤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机关。 黄鹤对暗道机关这一套不算陌生，因为他在武林中早已听说过暗道机关的厉害，一不小心就会让人丧命，因此就更加注意。 王八皮用的梅花桩套路，黄鹤不算不熟悉。黄鹤的祖传其中就有梅花桩练习，而且是从小就练的一项基本功。所以，王八皮在进去的时候，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黄鹤也看出来，这套梅花桩已经做了很大的改变，大多数都是反其道而行之，黄鹤就不得不仔细观察，唯恐记错一步。 王八皮已经到了一个慢拐处，黄鹤才慢慢跟上。王八皮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不聋，自己要是发出声音，这样就会惊动王八皮，实在大大的不妙。所幸的是，黄鹤的轻功已是炉火纯青，只要是他稍一提气，就能赶上王八皮。 王八皮来到一个似乎已经没有路的地方站住了，手指只是轻轻一点，就见王八皮面前似乎出现一个大洞；而王八皮并不犹豫，瞬时人影就消失了。 黄鹤惊诧：这个地道修的太巧妙，要不是亲眼所见，自己绝不会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层暗道！ 但只是一瞬间，洞口就立时变成原样，黄鹤再看，竟然看不出刚才的一丝一毫！黄鹤提一口气，迅速的来到王八皮消失的地方，他不能让王八皮在自己眼睁睁的失踪！ 但这是不以人们的意愿为转移的，等到黄鹤来到这里的时候，黄鹤竟然不能确定王八皮下去的地点。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黄鹤因为刚才和王八皮相隔太远，所以看不清楚。 决不能放弃！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黄鹤必须努力！但这里处处藏着危机，自己一不小心，危险就可想而知！ 虽然黄鹤没看清楚，但是大体在哪里，黄鹤自然能看清楚。黄鹤小心翼翼的蹲下，仔细查找一切可能的地方。 在远处，黄鹤感觉出现地洞的地方应该是一块钢板，但是究竟是怎样安装的，黄鹤却不得而知。黄鹤抬起手，拔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轻轻地敲打着，希望能听出有别的声音出现。 黄鹤的想法也有道理，如果这里是一块钢板做洞口，那么在敲打钢板上的时候，就一定会发出异样的声音，应该是清脆的声音！只是可惜，黄鹤敲打了无数遍，竟然一点收获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黄鹤百思不得其解：这种现象不应该呀？他实在有点泄气，就捧着头深思，停止了手里的工作。 “李宝，你终于回来了！”忽然听到王八皮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黄鹤赶紧四处看：没有人呀？接着他就明白，王八皮根本就没有上来，他是在底下自言自语！ 李宝的名字他不是不熟悉，他也是黄鹤的徒弟；只是，李宝却是带艺投师的人，所以待遇自然不同于别的家丁。时间长了，黄鹤看出李宝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人，不可深交，所以对他也就敬而远之。 不过，黄鹤知道李宝只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小人，但却不至于犯大错；虽然他也经常替小王八皮干坏事，但他又算做事有主张的，只做点小恶，大恶他却不敢做，李宝也相信做坏事是有报应的。 听见王八皮想害李宝，黄鹤不觉大吃一惊：王八皮这个家伙实在可恶，一条人命难道要杀就杀吗？不行，一定要制止王八皮！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洞口传出来的，虽然黄鹤看不清楚，但也能确定洞口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他还在行动，但是已经来不及，就听的王八皮咬牙切齿，发出了听不清的响声，又听见有人喊：“小心！” 这是一个令人振奋令人激动的声音，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莲花又能是谁？！黄鹤高兴地就想跳下去，只是他打不开洞口，就只有着急加激动。 从莲花清脆的话音里可以听出来，她肯定也在下面，和王八皮同一层地道里。只是他实在想不出该怎样打开！黄鹤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但可以肯定，莲花暂时没有危险。 不大一会儿，大约有二百多米的地方，突然又有响动，黄鹤急忙在一个形似掩体的拐角处，刚能藏开人的地方隐蔽。这次竟然是从墙壁上开出一个门，只见王八皮用手拽动一根绳子似的东西，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响声，好似千军万马，呼隆隆落下一堆巨石。 第18章 峰回路转 不等尘埃进入上层地道，墙壁上的门口又快速地关闭，只听得王八皮得意地大笑：“哈哈，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等死！ 还是有一小股尘埃呼吸到王八皮的嘴里，让王八皮咳嗽不已。王八皮这小子看事不妙，匆匆奔向总井口，落荒而逃！ 原来这个洞里在建修的时候，设计人利用了声学原理，所以就能做到里面的声音能够传出来，而外面的声音却不能传到下面去，所以王八皮才敢这样的肆无忌惮。 只是，王八皮做梦也没想到，已经喝醉了酒的黄鹤正跟在他后面，他也和王八皮一样，根本没合眼！ 让黄鹤耿耿于怀的是，他实在找不出下到二层的洞口该怎么个打开法。他试着对底下喊几声，结果毫无声息，根本没有回音。黄鹤不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想去看看墙壁上的门口。 黄鹤依然如旧，跳到开门的地方。这一次没有费多少时间，黄鹤就找到了按钮。但是打开的时候，仍然是大吃一惊！这里应该是一个洞口，但已经被巨石堵死了！这里当然不是主洞口。在这里可以看见，从天空射入的依稀光线；不过再往下恐怕是看不到光了。 黄鹤又在这里喊了几声，依然毫无效果。黄鹤只好放弃这个希望，但另一个希望已经升起：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吴雄飞和七天乐早就在酒楼等急了，暂时我就回去！ 既然黄鹤已经找到莲花在哪里，吴雄飞和七天乐不觉都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着急。七天乐对黄鹤说：“弟兄们，辛苦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办；我想黄兄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王八皮一定会怀疑的。你就先回去，等到了晚上我们再去，里应外合，省的现在打草惊蛇。” 七天乐说的有道理，想对莲花不利的是小王八皮，而他短时间内已经没有这个能力。吴雄飞点点头说：“说的有道理，你就先回去，不要让王八皮知道我们在这里聚会，起了疑心。” 黄鹤也点点头：“王八皮是个容易起疑心的人，在以往喝醉了酒，我总是在这个时候醒酒，最多不超过三刻钟，王八皮一定让人去看我，我就回去了！” 黄鹤施展轻功走了，一个高来高去的人，他知道应该怎样保护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黄鹤已经不见人影。 莲花睡过一段时间，就觉得肚子饿了，于是迷迷糊糊的喊道：“小梅，我饿了，为什么还不吃饭？”莲花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半睡半醒，还以为这是在家里呢！ 不过她很快就醒悟过来，睁开眼，乌黑一片，只有在这里的一盏长明灯依然如故。莲花不禁有点心虚，这黑洞洞的地方仿佛就像个大怪兽，随时就会把人吞没！ “李宝？李宝？你特奶奶的死了吗？”莲花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大概正做着发财梦，于是就大声喊道。等了一会儿，还听不见他的声音，莲花骂道：“你这财迷，让金子压死你！” 莲花只好无可奈何地端着灯，小心翼翼去找李宝。莲花知道，小王八皮安排李宝在这里看守她，就不可能不让他们不吃不喝，除非他们有神火，不知道饿。莲花进了拐洞，里面已经没有金碧辉煌的照耀；李宝这小子，大概是怕有人来和他抢金子，所以就关上了门。 就是睡着了，李宝还是一种姿势：伸开臂膀，尽最大能力覆盖最多的面积，似乎这样，李宝就能留住金子。莲花愤怒的就是一脚，说：“饿死你这家伙！你不吃我可是要吃呀！” 李宝这次清醒得快，睁开眼就说：“夫人，我不怕你，你说了不要金子的。”他还在保护金子的归向，莲花哭笑不得地说：“你这家伙，清醒一下好不好？我们再不吃点东西就快要做饿死鬼了，到那时侯这金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花？！” 大概是莲花提醒了他，李宝的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来，饥饿感喷涌而上，真正知道什么是饿了。李宝赶紧站起来，对莲花说：“夫人，你稍等一下，我去拿饭。 可是，李宝刚往外跑几步，又赶紧站住，对莲花说：“夫人，你可不要关门呀？你说了的，这屋子里的金子归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什么是小人之心？现在就看出来了，李宝就是个小人！ 莲花只有苦笑，这家伙财迷心窍，早晚要死在这上面！莲花不想多说，马上就跟着李宝走，李宝的脸上就马上绽开笑容，说道：“夫人，您也要跟着去？太好了！” 莲花不知道，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她能不饿？其实饭菜就在章鱼烧水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专门在特殊时刻，为来这里的人储备吃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莲花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体会深刻。 仍然是生火做饭，然后是吃饭思考。莲花看到李宝急急忙忙的样子，就引导说：“李宝，金子就这么重要吗？命都要丢了，要这么些金子有什么用？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出去。” 金子固然重要，但是生命更重要，莲花在一次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大胖子去花柳巷寻欢作乐，但却是个老抠，不肯多出一分钱，斤斤计较，所以那里的人都不太喜欢他。就在某一天，这个人在和一个窑姐交欢的时候，因兴奋过度，不幸猝死。 这个人在出殡的时候，大家才知道，大胖子是某地的一个土财主，其实不应该死的，但就是因为他太抠，所以窑姐躺在他身下，虽然已经看出胖子有什么异样，但她就是不让他停下来，之后终于一命呜呼，成为花柳巷几个月的话资。 不料，李宝的回答更让莲花大跌眼镜：“夫人，我想过了，七天乐齐先生肯定要来救你，这样我不趁机想办法取走一些金子，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真特奶奶的混账东西，原来是这样想的呀？！怪不得后来这家伙只顾了金子而不想着怎样逃命！莲花又要踢他两脚，李宝笑嘻嘻地说：“夫人，何必用这么大力气？你踢的不疼，已经没力气了。” 这家伙说得对，莲花折腾了一天，那里还有力气打人？但莲花不是等死的人，她知道以后的事情千变万化，最重要的还是牢牢抓住当前。莲花咬牙切齿地说：“你就在这里抱着金子等死，我自己去找逃生的路！” 莲花不管李宝，只是一个人在四处探路。莲花突然想起，洞口虽然被堵塞，但也不可能找不到一点破绽？再说，李宝说的也有道理，他算准了七天乐会来救他们，这的确有道理！ 但是，要是找到一个比较容易的方法，七天乐他们岂不是事半功倍？想到做到，莲花就马上来到了井口的位置。 往上看，没有一点光明，莲花有点失望：巨石太大，难！其实要想在这里找出路，恐怕要比别处更难一些。很简单，这里是一个洞口，王八皮这样狡猾的人，肯定要在附近多下功夫。 莲花觉得还是在别处找出口较可靠，于是又往回走。忽然，一阵异样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扑哧扑哧的声音！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但却很容易就听出来：好像有人在刨土！ 莲花精神一振，仔细听下去；果然，似乎在不远处，传来吭哧吭哧的刨土声，敲了敲墙壁，竟然似乎有了空洞的声音！七天乐来救我了？！好人，好人，莲花一直在盼这个时刻呀！ 莲花镇定了一下，觉得自己不颤抖了，才轻轻喊道：“先生，是你吗？”但是对方似乎没听见，只是一个劲的继续工作。莲花等不及了，拾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先生，是你吗？我在这里呀！”莲花突然像换了一个人，精神焕发，高声喊道。 “小姐？小姐？是你吗？”对方终于回答，虽然声音一直微弱；莲花能想象得到，对方只是顾了挖洞，所以对一切声音都充耳不闻，直到她大喝一声。 但是莲花有点遗憾，她知道了来的人不是七天乐，而是另外一个人，也算老相识，这个人竟然是她几乎忘记的张生！ “张生？是你吗？我是莲花！”莲花虽然早已确定，他就是未入法眼的张生，但还是这样问了一下。张生的出现，让莲花大出意外，他是怎么进来救自己的？要知道，张生可没有一点特长的呀？！ 假如对方是七天乐，她不会吃惊，因为七天乐是她的丈夫；如果是吴雄飞来救她，她也不感到奇怪，因为吴雄飞是丈夫的生死兄弟；黄鹤也是如此，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义不容辞。但这是两个月几乎看不到的张生，就让莲花不能不激动！ 其实并不奇怪，莲花嫁给了七天乐，张生就不好意思常来。若不是莲花被劫，恐怕张生仍然不会来到她眼前。 莲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是一个激动！张生突然听不到莲花的声音，慌慌张张喊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要怕哦，我很快就把你救出来，你再耐心等一下！” 张生在安慰莲花，莲花更是激动，好不容易才止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张生，我没什么，你继续，我就站在这里等着。” 莲花不知道张生是怎么来的，但最重要的是，莲花就要得救了，这非常非常的重要，关乎她的生死！ 张生这时候应该更加卖力，莲花能够想象得到。听到他有节奏的刨土声，莲花觉得声音比唱戏都要动听。莲花对张生说：“张生，我给你哼一支曲子，替你解乏。” 吹拉弹唱是莲花的必修课，大家闺秀大部分都会几手，甚至样样精通；这样，女孩子才有资本在找婆家的时候谈条件。只是她不知道，张生是否能够听懂？张生大概在擦汗，因为刨土的声音间断了一下，但随后就传来说不清的声音，当然是张生的：“你唱，我听着呢！” 莲花会很多曲子，这样的曲子与民间小调差不多，这是莲花长时间融入民间的缘故。莲花觉得只有哼这样的曲子，才算对得起张生。她想起小梅说过，张生暗恋着莲花，从情感懵懂的时候开始，所以突然就想哼几支曲子。 当然，这时的莲花就像换了一个人，她不必为了过去而去爱张生。说实话，七天乐不仅在莲花的爱情标准里更合适，而且有钱又懂感情；更重要的是，他爱的方式和张生不在同一条线上，莲花喜欢的是成熟男人，这也是家庭的需要；在这一点上，张生永远也不可能企及。 小曲似乎没有年龄的阻隔，听张生似乎痴迷，似乎不知道累，莲花也感到了满足。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突然，张生说了一声：“噫，怎么回事？” 一定是碰到困难了！莲花的心往下沉，因为她又听到物体撞击的声音，似石非石，却又是软中带硬的声音。张生颓丧说道：“坏了，是石灰捶起来的墙，大概很厚，这可怎么办？” 张生确实碰到了难题；懂得的人都明白，用石灰捶起的墙埋在土里，比石头更难破坏；它的特点是又柔又硬，特别是地下建筑。 因为石头还是一块块砌起来的，要想找一点破绽不是不可能，甚至很容易；但这种墙却是一体的，任你用锤头还是用钢钎，只能一次下来一点，不像石头一样，可以一块块的分离。往往只是灰点乱蹦，但石灰墙却无伤大体。 王八皮也真是动了脑筋豁上本了，莲花他们不会想到，在大部分位置，这种石灰墙厚达三尺，用人力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见到效果。更何况，张生只是一介草民，他能有多大能耐？ 如果再往里一点，墙体倒是比较薄一些，因为在远离洞口的地方，王八皮觉得不会是重点防护对象，大部分的时候，洞口周围才是人们重视的地方。这时莲花反而安慰张生：“别急张生，慢慢来。”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张生也读过很多书的，岂不知道这个道理？无奈，张生只好继续努力，拿出蚂蚁啃骨头的精神，不辞辛苦。 莲花知道张生更加努力，就不再打扰他。但是，一旦闲着没事，她的脑子里就会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翻腾不止。她想到的是，这样隐秘的地道，张生是怎么知道的？ 第19章 陷阱 其实在莲花的心里，还有很多的解不开的谜，让她憋在肚子里。比如，张生又是怎么进来的？要想从王八皮的外面开一条地道，绝不是能够靠一人之力能完成的。再说，北面恰好是绝壁，常人难以靠近，张生又怎么知道王八皮的地道？ 王八皮做梦也不会想到，就是在王八皮修地道废弃的一个地道，却成了张生救人的出口！ 张生本来是不会发现这条地道的，只是因为在砍柴时无意间发现。王八皮因为无处堆积把挖出来的土，但又必须要排出来，于是就想出一个办法。王八皮家的背面是一个断崖，断崖很深，几乎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只不过很多人熟视无睹，都不曾注意罢了。 就像人只要吃饭，就要排便，但是排到哪里也是一个问题。王八皮想起有这么一个好去处，就专门派人挖一条道，消化排出的物体；建造这样专门地道，也为的是不让太多的人知道地道的秘密。 张生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所以就四处打柴维生。但打柴也不是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就要付出冒险的代价。 叫悬崖，有的地方勉强却能站住人；而且，这悬崖上柴草特别旺盛。张生找到砍柴的一个好地方，因为人迹罕至，所以没有人和他抢，他就经常来这里打柴。他也大胆，就把一根绳子拴在腰上，再用绳子放下一个筐子，就这样在悬崖边上上飘来荡去的打柴，简直是在玩命。 就这样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地道口，而且知道地道一直通往王八皮的家里。虽然现在洞口早已长满荆棘。但在某一方面，张生还算是个孩子，好奇心当然浓重，所以就进去探索。大概他的好奇心特别强，想发财，但在他看到地道里空无一物的时候，也就没了兴趣。 直到昨天，他在卖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莲花被人劫持了！直觉让张生马上就想到，一定是王八皮父子搞的鬼！因为张生知道，敢在光天化日干坏事的，临安城里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于是他义无反顾，开始行动起来，目的想把莲花从地狱里救出来。 其实这也是因为王八皮对地道信心百倍，认为地道固若金汤，所以他才只是把这条便道回填了极少部分，让张生挖洞的时候省去许多工夫。但就是这样，张生也是昼夜不止的挖，才挖了这个样子。 这时的进度猛然降下来，张生的力气消耗也很大，他已经换上了铁镐，但一镐下去，也只是像蚂蚁啃骨头，每次只能挖一个镐印。 不长时间，张生已是气喘吁吁，莲花在这边听得清清清楚楚。要是有个人来帮帮他就好了！莲花想到了，于是就有想起李宝；李宝这家伙正在那里做美梦，这次不能再便宜他了！ 莲花赶到的时候，李宝还是在苦思冥想，因为李宝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弄下一星半点的金子来，当然不甘。莲花呵斥道：“李宝，赶紧过来，齐先生已经来了，正在想办法营救我们，你也快去帮忙！” 李宝还是恋恋不舍，但莲花看得出来，李宝的脑子已经清醒了许多，大概他已经明白过来，这个金子不容易姓李。不过李宝还是心存幻想，对莲花说：“夫人，你说话算数，咱们都出去，等打开出去的路，我还要回来取金子。” 莲花不屑和李宝继续说废话，自己先走在前面。李宝关上暗室，又仔细检查了几遍，确信不会有破绽，才放心的跟上来。他知道莲花可以说话算数，但他却不能保证后来的人也都是君子。 李宝跟着莲花就走，莲花对李宝说：“李宝，这里还有没有工具？难道你要用手挖吗？”张生用镐都很费力，李宝没有工具破墙，用手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是这里能有什么呢？李宝怔住了，对莲花说：“夫人，你说得对，我们这里没有工具，根本就帮不上忙，我看就算了，让齐先生慢慢来，早晚会挖开的。” 这家伙倒是不急，莲花看出来他又想回去，于是狠狠的骂道：“你这混蛋家伙，要钱不要命，滚回来！”莲花看见，章鱼烧水的铁锅正在那里蹲着，就命令李宝：“去，把那口锅拿着！” “拿锅干什么？”李宝的脑子不够用了，只是想着金子，所以就不会转转脑子。莲花恶狠狠地说：“李宝，你再胡说我就要把你留在这里，我有的是办法，你信不信？” 李宝不是没领教过莲花的神奇，对莲花的神秘还有敬畏之意，于是就不敢说。来到张生挖洞的地方，莲花又命令说：“把锅子摔开，快点！”李宝就毫不犹豫的摔在地下。 “嗖嗖嗖——”李宝忘了地下都是杀人的工具，一支箭贴着李宝的头皮飞越过去，吓得李宝早就蹲下，哭爹喊妈，连说“完了完了”；李宝知道袖箭都是啐了毒药的，就想这一次会性命不保。 其实由于扔的是铁锅，蹦出去的铁片力道不大，所以就只是射出三四支箭，而且隔的她们也不是多么近，应该就没有杀伤力。 莲花又好气又好笑，对李宝说：“你哭什么？你爹娘又没有死？碰到你这样的儿子，你父母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你！滚起来，拣一块铁片！” 莲花的用意至此已经很明了，她是让李宝用铁片挖洞。李宝却不敢相信，用这么一点东西，这不是闹着玩吗？ 但莲花还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莲花还是父亲当官的时候，有一次她们去郊游，看见了一个老农，正在挖过去的沤麻池；而这个麻池，正是用石灰捶起来的，。 老农也许年纪大了，拿不动大锤，所以只是用了一个小钉锤，叮叮当当的像是在玩。不过，只是不长的时间，老农就敲出一块墙灰石头，这让她对老农感兴趣。莲花问老农：“爷爷，您是怎么用小锤子打下一块大石头的？” “这嘛，也很简单，我用了一个錾子先在上面开一道缝，然后轻轻地敲，就弄断了。”老人笑哈哈的说：“我不能和年轻人比力气，就只能想办法了，就这么简单。” 莲花就是受到老农的启发，才想到可以利用铁片把墙上画一个模型，挖一道不太宽的缝隙，只是一个圆形就可以。这样，等和张生碰面，挖出的圆型就会比较容易脱落。 应该说，在这种条件下，莲花的主意还算灵巧，不用死力气也照样办大事。李宝是学了武术的人，只要用上他的内力，相信会能做出比张生更快的结果。 李宝有了武器，又听了莲花的指示，心内豁然开朗。要知道这并不需要太多的蛮劲，而是需要一种技巧，再加他的内力。铁板划下去，一般人也就是一道痕迹，但对学武之人来说，就容易多了，李宝划下一道，就明显的看见细小然而深入的痕迹，沙灰也就纷纷飘落。 这也是石灰石的特点，硬砸并不能得到好的效果，甚至比石头难砸；但像他们这种软工夫，正适合石灰石又软又硬的特性。只是不长的时间，李宝就在石灰墙上划进去几公分；也就是说，李宝比较容易的就完成几公分的任务。 七天乐他们也没闲着，在黄鹤的带领下，七天乐、吴雄飞也在十一点后来到了这里，并且顺利的下了地道。 还是那个问题，找不到下去的暗门。七天乐思索道：“难道这里的暗门是用手纹来控制？”七天乐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关于暗道机关的事情他基本上通晓。吴雄飞说：“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我们仔细查找，就一定能找到破绽！” 吴雄飞的功夫属于外家功，而黄鹤是内外兼修，只有七天乐所学多而庞杂，因为他是个大夫，所以每一次到武术之家拜访或者看病，都要借机和他们切磋武艺，当然也是为了增加阅历，多学一些功夫。 七天乐最擅长的是拿胳膊卸腿和点穴。因为他最熟悉的就是医学，对人体的骨骼关节穴位了如指掌，这就是他的强项了。在刚遇见莲花的时候，对小王八皮的手下，七天乐就是用了卸关节这一招。 吴雄飞突然问：“王八皮是不是从这个位置下去？”其实黄鹤早已说明白，但还是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这完全出于他的谨慎。吴雄飞点点头说：“这么说这里没有暗器，我们也就没有顾忌了？” 黄鹤又点头，吴雄飞突然大喝一声：“你们往后退，我来试一试！”突然发力，对着脚下砸了下去。 “嗡——”吴雄飞力大无比，所以他才练外家功，意思就是想把外家功发挥到极致。外家功和内功其实在学到炉火纯青的时候，根本没有高低之分，同样是战无不胜。吴雄飞这一下用了排山倒海之力，他想看看究竟能不能打开暗道。 他们都听清楚了，听声音确实是一块钢板，他们的耳朵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是像有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反弹回来，震耳欲聋！七天乐不禁叹道：“好厉害，大哥的外家功力恐怕已是无人能敌了，却还是打不开！” 吴雄飞和黄鹤也是点头称是，但却望铁兴叹；这一下也只不过震去一点尘土，但仍然找不出破绽。其实也不是不起作用，他们不知道，下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地震了吗？”李宝被吴雄飞这一下惊天神力所惊颤，不由之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天仰望。其实莲花和李宝是同样的感受，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莲花说：“走，去看看！” 只是伸进头，莲花在暗室门口就看见里面尘土飞扬，不觉大喊一声：“李宝，你看那里！” 李宝当然也看见了，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因此就只有发愣。因为构造的原因，外面的七天乐听得清清楚楚：说话的是莲花，他的爱妻！ 莲花当然听不到七天乐的声音，不然她早就眼泪滂沱！李宝垂头丧气地说：“我还以为地道塌下来一块，我们能逃出去了，唉，哪知道空欢喜一场！” 李宝转身回去，莲花却不死心，继续往前观看。来到七天乐所处的下方，莲花惊奇地发现，尘土竟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当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这不过莲花一时的幻觉。地道的高度不高，也就是两米多点，站开人而已；莲花还能看清楚的。莲花并不知道这里藏有猫腻，只是因为从这个位置掉下尘土来，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全是因为她的好奇，稍许才救了七天乐他们一命！ 也就是她的好奇，所以才看来看去，结果让她发现了惊天秘密！在顶部，莲花看见了一个貌似按钮的东西；不仔细观察，就不容易看到！ 这是干什么的？直到现在，莲花都没有想到上面有人，但莲花坚信，王八皮不可能在这里安一个无用的暗钮；莲花更没想到，这是让她逃命的关键，比一个藏宝的暗室都重要！ 她决定要一查到底，看这里是否也是王八皮藏宝的枢纽？莲花试着够了一下，却只是差那么一点点。莲花够不着暗钮，这让她不得不开动脑筋。 莲花在想办法，上面的人却一筹莫展，莲花在下面也根本联系不到他，因为莲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三个人就围在一起商量办法。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就像猫头鹰在笑，在暗道里愈发显得阴险可怕！ “不好！”三个人是何等的警觉，听见声音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往外扑过去！倒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在第一声响起的时候，只见一只铁笼铺天盖地的落下来，恰好困住了他们，三个人一个也别想跑！ 接着，看见一个人从黑暗处走过来，对三个人得意地说：“嘿嘿嘿！你们不是桃园三结义吗？我看只不过是三只死老鼠，你们不是武功高强吗？傻了？我这个什么也不会的人，就帮你们上西天，完成你们的心愿，让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是小王八皮这个家伙！老王八皮没有出面，小王八皮却出来了！ 第20章 群雄受困 老王八皮觉得地道固若金汤，李宝她们只有乖乖等死，所以就放心的回去睡觉。黄鹤却失算了，想不到小王八皮会提前醒来。 小王八皮来到三个人的身边，怪异的看着关在铁笼里的人，阴阳怪气说：“别以为这里是一个随便进进出出的地方，就等这变鬼！七天乐，你害得我那么惨，想不到我报仇的日子竟然来的这样慢，等得我眼睛冒火，今天终于可以出这口气了！” 小王八皮的意思，当然是关于莲花事件！就是因为莲花和七天乐，他的四个喽啰几天不能动，他的脚也几乎被莲花踩烂；今天，我小王八皮报仇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什么事情都是机缘巧合，世界上才有那么多的故事。原来小王八皮不可能现在就醒来，至少要睡到明天八九点。但不曾想睡到半夜，小王八皮被一股子尿憋醒，就迷迷糊糊起来方便。王奇已经和别人换班，在这里值班的此刻早已找个地方嚎啕大睡。 小王八皮并没有完全醒酒，但走路也能自己做主了。站在柴房门口，小王八皮狠狠地撒一泡尿，顿时觉得无比的舒坦，嘴里随口说道：“妈的，是谁在值班？老子渴死了，我要喝水！” 但是没有回音，值班的人知道小王八皮在这个时候不会醒来，于是就偷懒找一个地方休息，哪里想到小王八皮会半夜醒来？找不到人，小王八皮也不能渴死，只好自己动手，去厨房里找吃喝。 黑暗时刻笼罩着小王八皮，小王八皮因为醉酒的原因，一会儿竟然不知道东西南北，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气得小王八皮一路嘟囔着骂王八皮：“这个老王，修这么大的院子，找不到水喝我就砸！ 小王八皮不像老王八皮爱护公物，就要找东西弄出点响声。刚要动手，忽然就看见有三个人影飞快的过来，可以说是快如闪电，小王八皮顿时惊起一身冷汗：什么人？ 什么人还不重要，小王八皮看到三个人已经跑到一个相对独立的房间，再仔细一看：我的姥姥！这三个人怎么去了书房？小王八皮知道书房里有什么秘密，所以他就不可能不重视了！ 大概那三个人知道这里比较安静，所以已经停下来叽叽咕咕说话。只听得有一个人说：“两位兄弟，这里就是地道口了！ 小王八皮虽然不会武功，但坏心眼比平常人要多的多。小王八皮听出是黄鹤的声音，不禁咬牙切齿，暗暗说道：“原来是你们三个，你们是想来救莲花吗？我就把你们一锅烩！ 小王八皮就跟在他们后面，准备在合适的机会一举抓获三人。跟着过来，小王八皮就埋怨老王八皮，这样的秘密你也失窃？真是个老王八！看来还是要我来收拾残局！ 到二层地道就这一道门，但这个门的防护措施却非常的严密。看清楚三个人已经全部在铁盖上，小王八皮不慌不忙，手指操纵，就见一个大铁笼飞速落下来，把三个人牢牢扣在笼子里！ 小王八皮这时已经站出来，对三个人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们会有今天！” 人在屋檐下，就得把头低；七天乐对小王八皮说：“少爷，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但是我却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抓我的夫人？冤有头债有主，你把他们放了，我一个人来承担所犯下的错，这样行不行？” 七天乐实在是行，采用了委婉的的救人方法，虽然这样的方法很难奏效。七天乐说：“少爷，我不妨实话对你说，我已经通报了我京城的朋友，如果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王家大院一定会灰飞烟灭。只要你保证他们没事，官兵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七天乐说的有鼻子有眼，似乎是真的，小王八皮果然有三分犹豫。可是小王八皮也不是吓大的，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可能，这纯粹是吓唬自己，他小王八皮是谁呀？七天乐能吓住他？ 小王八皮笑得更疯狂，听起来就不像人的声音：“是吗？我倒要见识一下，七天乐到底能吃几碗干饭！”他不相信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七天乐还有什么鬼点子。 小王八皮知道他们都是瓮中之鳖，所以就凑上前来，对黄鹤说：“黄鹤，你特妈的真不是个东西，我家的一只狗都知道，若是扔给它一块骨头，它就摇摇尾巴。现如今你却要反咬一口，真是连狗都不如！” 反正他们都是被我羞辱的人，我一定出出恶气！老王八皮对他严加管教，让他对这些人要装出一副笑脸，因为这些人他们不好惹！ 小王八皮接着又转回头，对着吴雄飞说：“吴雄飞，你在街上见到我不理不睬，竟然藐视我，现在你后悔了？告诉你，晚了！” 吴雄飞只是啐了他一口，不说话。小王八皮不在乎，得意洋洋，挨个教训三个人；冷不防，七天乐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猛地抓住小王八皮的一根胳膊，轻轻一拽一捏，小王八皮就蜷缩起来，痛苦非常！ 七天乐说：“少爷，你就把他们放了，我帮你治伤，好不好？”七天乐气息柔和，仿佛在和他柔声细气的商量，又像两个好友在亲热交谈。 显然，七天乐似乎做着与虎谋皮的买卖，成功率极低，近乎零。 “放人？放人我还能活吗？”小王八皮疼得呲牙咧嘴，嘴却不停，另一只手冷不防拔出一把刀，说道：“老子不要了，就让你们给我这根胳膊陪葬！” 谁都不会想到，小王八皮对自己也这么狠，拔刀就往自己胳膊砍去。刀亮出来，他们就马上懂得，小王八皮的刀是一口宝刀。这把刀是王八皮不惜花巨资购买的，寒光烁烁，能削铁如泥，更不用说一根骨头一把肉了！ 小王八皮的刀一拔出，七天乐就觉得眼前银光闪烁，铮明燿眼，不由的说了一声“好东西”！ “好东西”含义深蕴，七天乐要干什么？一愣神的功夫，只见七天乐松手，迎着小王八皮的刀子就过去了！ 还有一个声音，是一声哀叫：“哎呀我娘，痛死我了！”就听见“当啷”一声，小王八皮的刀子脱手，手臂似已脱节！原来是黄鹤的脚下正好有一块石子，看到小王八皮抽刀，想都不想就把石子踢过去。 因为力道太大，而且目标极准，竟然把小王八皮的关节打脱臼了，接着就是骨头破碎的声音，余劲竟然打碎了小王八皮的骨头！ 七天乐又是一个“不由得”，非常惋惜地说：“可惜，我们想出去就在这把刀上！”这把刀既然削铁如泥，对付铁笼应该没问题。 小王八皮忍着疼痛，左手捡起刀，哭爹喊娘的拖着残腿逃出去！黄鹤也是为了七天乐，知道他想用空手夺白刃的工夫，就说：“使不得，小王八皮的刀锋我见识过，厉害呀！” 黄鹤并不是吓唬七天乐，他初次见到这把刀，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只是刀锋就能伤人。当是小王八皮在黄鹤面前炫耀，老王八皮也在场，小王八皮说：“这把刀斩钉截铁，只要一沾着东西，就能玉碎，比你们几十年练功强得多，你信不信？” 当时黄鹤不相信，哪有这种兵器会伤人于无形？小王八皮就说：“你别看我没有力气，但有这把刀在手，就什么也不怕，看刀！” 小王八皮手举起来却没有落到底，他只是利用刀锋；在他的面前有一个玉碗，小王八皮就是针对它；连碰都没碰到，黄鹤看得清清楚，玉碗却齐刷刷断成两截！ 所以他看到七天乐要空手夺刀，心念一动就马上出手。刀把子在小王八皮的手里，七天乐只能碰到刀刃；虽然七天乐的功夫高深莫测，但也要处处小心啊！吴雄飞顿足说：“坏了坏了，小王八皮这样回去，肯定要搬救兵来，怎么办？” 这才是最重要的！本来七天乐打算用那把刀削开笼子，但计划没有实现，他们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但最糟糕的事已经接踵而来，吴雄飞忽然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于是用鼻子又嗅了一下，接着三个人齐声说道：“不好，小王八皮要用火烧！” 王八皮的地道真是奥妙无穷，原来以为到了这种地步，小王八皮只能找人来捉住他们，想不到小王八皮更狠，竟然开启了最毒辣的一招：毁灭性的玉石俱焚！ 听名字就知道有多厉害，顾名思义大概就是人和地道一起玩玩！求生无望，七天乐仰天长叹，愧疚地说：“兄弟们，真对不起，只有来世再报答你们的情谊了！” 吴雄飞哈哈大笑，对七天乐豪迈地说：“兄弟，咱们兄弟三人本来要同生共死，有你们在此，生而何欢，死而何憾？” 只是瞬间的工夫，火苗就蹿到跟前，兄弟三人手拉着手，含笑而坐。他们已经感受到烈焰的侵袭，疼痛已经在身体蔓延！ 就在这一刻，他们身下突然好像在空中悬浮，接着三个人竟然在坠落，火苗似乎也随着要窜进来！七天乐最先清醒，大喝道：“快把门关上！” 七天乐反应最快，他发觉有异，马上就觉得有了逃生的机会，拉住两个人一起往下跳，手里也跟着往上举。原来这个暗门是反转的，只要找到碰簧，门就翻转一次，马上又关上。七天乐用手去托，暗门随之关闭，七天乐他们竟然虚惊一场，却安然无恙。 是莲花救了他们，生死只在一念间！ 莲花是个有福之人，她只是随手敲打顶部，想不到就触动了机关。不知怎么回事，无意之举反而救了七天乐他们！ 莲花突然看到七天乐从天而降，心中大喜，接着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站在原地不哭不动，完全一副傻了的样子。 “莲花，终于找到你了！”七天乐激动万分，真想冲过去搂住莲花。莲花这才像刚睡醒的孩子哇哇大叫：“先生，齐英，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莲花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冲进七天乐的怀里，不顾别人的虎视眈眈。莲花这是在王八皮的地道里，七天乐的朋友就在面前，她这样让七天乐很不好意思，于是就想推开她。但七天乐又怕莲花伤心，于是不知所以然的站住，他不知道该拥抱还是推开！ 莲花可不管这一切，只是紧紧搂住七天乐。这一天的惊吓突然爆发，再也难以控制！吴雄飞和黄鹤赶紧转过头去，他们也是怕七天乐难为情，会下不来台。 七天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亲密下去就会在朋友面前丢面子，才说：“夫人，不要怕，没事了，我们想办法出去再说。” 男人的头脑永远是清醒的，七天乐知道现在不是庆祝见面的时候，就把莲花轻轻推开，对莲花说：“夫人，朋友都来救我们，就先谢过他们。”朋友如兄弟，妻子如衣裳，七天乐已经够可以的了；莲花点点头对着两位说：“谢谢两位大伯！” 几个人在这里说话，惊动了李宝。李宝从暗道门口进来观看，不禁惊讶：“师傅，您是怎么进来的？”李宝觉得除了有数的几位，这样隐秘的地方不会再有人知道；莲花抢先呵斥道：“李宝，你怎么还偷懒？快去挖洞！” 七天乐顿时惊讶，怎么？莲花找到出去的洞口了？吴雄飞问道：“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找到地道出口了？我们就是知道这一个出口，可惜不一定能走了。”一场烈焰，这洞口已是凶多吉少。 不是有黄鹤的里应外合，他们要想找到一个洞口都非常困难。况且，这里的道路不是一个人就能随便挖出来的，吴雄飞猜测，莲花难道有什么特殊能力？ 当然，不只是吴雄飞这么想，就是黄鹤七天乐也是不解；这样的地形，就是他们几个杰出人物，也是在黄鹤的指点下才确保安全的进入，莲花能安全行走在地道，又是怎么做到的呢？更何况，听莲花的口气，似乎她已经另辟蹊径，找到地道的安全出口了！ “又是又不是？”莲花迟疑了一下，对吴雄飞说：“我们是找到一个地方可以逃命，但什么时候能出去就不好说了。”这三尺厚的墙壁要两个人挖通，莲花还真的不敢确定。 第21章 龙床 “师傅，你们不是在外面和我们一起挖洞吗？看来不用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对不对？”李宝突然插嘴道。 莲花告诉李宝，是七天乐在外面挖洞，所以李宝就想到，七天乐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就是说可以走出暗道了！本来，王八皮堵死了一个出口，他就以为求生无门，七天乐却给了他希望。 “你不是快点去？不然，我就把秘密告诉大家！”莲花怒道。李宝就不死心地说：“是是是，我去……可是，为什么还要挖呢？” “伸开你的耳朵仔细听，是不是需要挖？”莲花已经无可奈何了，这样已经镇不住他。李宝就仔细听，破墙的声音还在继续，也就是说外面的人不是七天乐！李宝就疑惑地说：“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却不再耽搁，赶忙往外走。 这里看不到有什么特殊，而且大家也都没有注意，李宝是怎么出现的。莲花看到大家疑惑不解的样子，只好耐心说道：“再往前就是一个暗门，李宝出去的地方就是暗门所在。” 李宝已经走到暗门的地方，身子一转就没了人影，于是大家更是惊讶，黄鹤叹道：“不是亲眼所见，我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竟是如此的诡秘多变！” 大家一致赞成。七天乐说：“我们都过去，有话那边说，别让小王八皮听到我们说话。”七天乐细心，率先带头过去。到了暗门前，七天乐还要直来直往，莲花连忙制止：“先生，我第一个过去，你们都学我的样子就行了。” 暗门就像经过精确计算，刚好侧着身子过去一个人，多一点也不行，而且奇怪的是，无论高矮胖瘦，都是恰好，只有侧着身子才能过去。大家看得清楚，鱼贯而入。 用嘴说不如亲眼所见，莲花对大家说：“亏了有张生在外面……他在悬崖上找到一条废弃了的地道，一直通往这里。他大概挖了一天了，刚才说已经挖完土，正在挖开洞壁。但是，这道墙壁太结实，三尺厚的石灰墙，只能像蚂蚁啃骨头这样，希望能够尽快打通！” 吴雄飞黄鹤等人也知道了目前的困难，这样的石灰石软硬不吃，的确是个大难题。黄鹤说：“李宝，你挖一边，我挖一边，咱们一起来！”人多手稠，这应该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七天乐和吴雄飞就插不上手了，因为在这么大的地方，只能容两个人一块动手。七天乐对吴雄飞说：“大哥，不知道上面暗道里什么样子了，我们是不是再看一看？” 七天乐什么意思，吴雄飞当然知道。他们都知道靠手工来完成这样的工程，难度太大。要是能在上面找到出去的办法，将会事半功倍。吴雄飞点点头说：“嗯，应该去看看。” 莲花刚才见到七天乐，就不想离开他，于是就说：“我也跟着去，这里的地形我熟悉，我带路！” 这样的话让他们无法拒绝，只能跟着莲花走。七天乐在家里的时候，更多的是把莲花看做小孩，认为莲花年龄还小，于是也就纵容她，对莲花基本上是百依百顺。七天乐问：“夫人，你是怎么知道这条道的安全走法？我到现在还为你担心呢！” 怎么学会的？莲花觉得无法回答，难道她要说是因为这里的走法很像一种舞步？这样能让七天乐相信吗？但不这么说又该怎么说呢？莲花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八皮的手下只是走了一遍，我就记住了，真的。” 莲花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深了语气，似乎担心七天乐不相信她的话，吴雄飞就忍不住夸赞说：“哈哈，弟妹真是一个天才，这样难的事情都能过目不忘，太神奇了！” 这样的话让七天乐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能够娶上这样聪明伶俐的妻子，他应该呵护有加！如果说有浅薄之爱和真爱，说实话，他和莲花一样，在初次见面的时候，都是被对方的外表所吸引；而现在他们觉得，她们已经到了水乳交融的的程度。 “夫人，我们说定了的，不能说出去！”莲花他们才走到暗室跟前，李宝又从暗门里露出头，这样说道。李宝想金子已经入迷了，唯恐暗室里的金子会落入别人的手里。 “滚回去！”莲花怒斥李宝，但因为心情好了许多，所以虽然是怒斥，但却仍然藏不住内心的喜悦。吴雄飞开玩笑说：“这个黄鹤，怎么能有这样的好徒弟？干脆开了他算了！” 李宝回去，七天乐就问莲花：“夫人，这李宝说的是什么？就像个小孩！”小孩子说话做事有时比大人还认真，但却幼稚，李宝此刻亦是。莲花笑嘻嘻地说：“我先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看看就知道了！” 莲花要和他们说的，就是这个暗室。虽然李宝再三要求莲花不要说出去，但莲花在心里根本就没有答应他。到了暗室门口，莲花就按动按钮，没有一丝的犹豫！ “好家伙，全部是金子装饰出来的金屋子呀！”两位虽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他们绝没有见过这样的大手笔，令人震撼！ “只能看不能拿，又有什么意思？”莲花却淡淡的说。莲花也太淡定了，简直比男人还要淡定！七天乐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微笑着说：“要是能拿下来你会要吗？” 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应该说是对人性的考验；莲花连想也不想，对七天乐说：“只要能拿，我为什么不拿？”吴雄飞哈哈大笑：“弟妹直率，说得对，这是不义之财，见到者人人有份！” 都知道王八皮的钱财不是从正路来的，吴雄飞所以这样说。七天乐也就哈哈大笑，说：“哈哈，原来我们都是财迷！只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不会像李宝要财不要命，得不到的也来强求！” 金屋子是取不走的，王八皮为此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岂能是容易搬走的？但是这张床却是个活的，七天乐和吴雄飞不约而同看上了这张床，不由得相视一笑。吴雄飞对七天乐说：“好精致的龙床，我们也在上面躺一躺？” 这里装饰的金碧辉煌，的确太诱人了，他们要尝尝帝王的滋味？！ 莲花不好阻挡，爱财之心人皆有之，不能拿走还不能享受享受？就见两个人同时发力跃身床上方；在未落之时，两个人的身体突然直挺挺的挺起，像两根木棍砸了狠狠下来！ “嘎吱吱——”两个人的合力岂止千斤，小小一张床怎能经受的了？只见两个人的身体把床上压出了两个人体模型，身子底下都变成碎片，而周围却一动也不动。莲花赞叹道：好俊的功夫！ “好！”莲花干脆的拍掌叫好，她在大街上见到过无数的武术表演，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演出。两个男人也许是因为受到一个美女的夸赞，忽然又翻转身体，几乎同时发力，直直的顶向两个床边，接着又是一声“砰”的响声！ 这一次再不让这张床趴下就太不像话，因为连接床头的床体已经烟飞灰灭，床头就不能不躺下！只见七天乐和吴雄飞各自一个反卷帘站起来，床头已经歪歪斜斜的倒下了！ “这个王八蛋，还想做皇上不成吗？”吴雄飞轻蔑的对七天乐说。龙床只有皇帝才能睡，你王八皮也配？七天乐也是一乐，对吴雄飞说：“大哥，这小子知道我们砸了他的龙床，不知道应该怎么谢我们呢！” 莲花对这一句不太明白，王八皮为什么要谢？吴雄飞早已看出莲花的困惑，对莲花说：“弟妹，你不懂吗？就凭这张床，我们就可以告他谋反，谋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哦，是这样？其实杀了王八皮也不可惜，他该死！”莲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就想起了自己亲眼所见：“王八皮杀人不眨眼，罪该万死，留着他害人吗？” 莲花亲眼看见，王八皮把章鱼谋害的过程，想起来都心惊胆战。吴雄飞叹道：“朝廷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但我们不是他们。株连九族太残忍了，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呀！”王奇也是王八皮的同族，受到牵连岂不痛惜？！ 看来吴雄飞也是一个悲天悯人的英雄，绝不滥杀无辜。七天乐何等的敏感，问莲花：“你是不是见到什么了，所以才这样对王八皮恨之入骨？” “他杀人了！”莲花对七天乐愤愤地说：“虽然是杀了我的仇人，但我还是觉得心寒，一条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莲花就把王八皮杀死章鱼的事说了；到了这个时候，莲花还在替章鱼伤心，觉得章鱼死的太不应该。 “哈哈，是害你的人呀？杀就杀了，省得我们动手！”吴雄飞却是爱憎分明，劝慰莲花：“干坏事就要受到惩罚！” 吴雄飞说得对，但莲花总觉得王八皮杀死章鱼有些滑稽。 其实莲花很矛盾，关于她的怜悯之心，不知道对错，但这是她心地善良的根本。以至于后来，莲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深刻反省，悟出许多道理后才明白。 “大哥，我们还是去看一看，或许我们能看出点什么。”七天乐忘不了来这里的任务；吴雄飞点头说：“嗯，是该去看看了。只是可惜了龙床，砸的太早了，再不能在上面休息！” 七天乐和吴雄飞因为对王八皮气愤才砸了王八皮的龙床，这的确有点早。因为吴雄飞突然想到，莲花去那里也没用，大火燃烧后，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想去看看，倒不如让莲花在这里等着；而让莲花等着，就不如留着在龙床上休息了。 吴雄飞说出了他想说的话，莲花痛痛快快地说：“砸就砸了呗？这有什么？你们去，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吴雄飞当然是一片好心了，莲花明白。七天乐打着哈哈说：“大哥，夫人没有那么娇嫩，咱们放心的走！” 两个人走出暗室，前去查看。莲花觉得无趣，毕竟是在地道里，不能干点什么。莲花就自己找乐趣，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除了打碎了的木床。莲花随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木屑把玩，就觉得这木质沉甸甸的，非常坚硬，不像一般的木头。 这难道就是楠木中最好的那一种？莲花知道有很多木材很贵重，但是她却总是分不清。其实并不是她记不住，在她的心里，不就是睡觉的木头吗？莲花对这没兴趣！ 在她的眼里，什么也不如金银来的实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算家具再好，也就是家具，能陪莲花逛大街买心爱之物吗？ 她的眼睛不知不觉转到墙壁上。刚才七天乐他们没来，所以就不想这些金子。如今七天乐来了，她还真有点后悔：这些金子如果能拿走，难道就真的归李宝？要知道，发现这些金子的人可是她莲花呀！ 可是，那时候自己也已经答应李宝，总不能说了话不算数？自己反悔了，岂不就和李宝一样的小人？！ 莲花不禁莞尔一笑：我这是在胡乱想些什么？七天乐有的是银子，能够养得起我，我这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吗？何况，这些金子看这样是取不走的，不如随它！ 这样一想，心里也就痛快多了，莲花竟然哼起小曲，就像刚才给张生唱歌解乏。忽然又想起好久也没有跳舞了，这是她的强项，而且这次救了她。只因为想掩饰自己本性，所以才几个月都不好意思跳舞。 暗室的门是关上的，这也是七天乐良好的习惯，随手关门。莲花不由得轻展身材，忘我的跳起来，因为她心里高兴。但跳了几下，就觉得脚下的木屑有点碍事，莲花就停下来，不厌其烦的把它们收拾干净，准备更舒心的舞蹈。这也是多年来的习惯，苦中作乐，莲花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自得其乐的活着。 各自为战的四根床腿是最大的部件，莲花最后清理它们。莲花捡起三条腿的时候，觉得虽然有点重，但也算很轻松；在捡起第四条腿的时侯，想不到床腿只是站立起来，却不肯和地面不分家，这不得不让莲花费点力。 莲花决定先拿走三条腿，然后再回来检查这第四条腿是不是有毛病。当然，莲花不是来给王八皮打扫垃圾的，她只为自己跳舞着想。 第22章 柳暗花明 莲花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就觉得能把木腿放在墙根，于是就停下来，连腰也不弯的把木头扔在墙根。 莲花重新来到第四条腿的位置，她忽然觉得这条腿有点离奇，或许肯定是做了手脚，不然不会这样顽固！莲花并不急于快点弯腰，只是拿着这条腿仔细检查。其实这是一样的木料！莲花想。 但是也有不同，莲花这次看见了；在这跟木头下面，好像有一点比头发还细的绳子，也许是线或者是别的什么，大概是被地面粘在一起了，因此才出了这点小小的状况。 拔起来！这样小小的东西也来难为我？说实话，刚开始她也想过许多，随之又把这种无厘头的思想枪毙，难道还有什么样的奇遇？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于是莲花就不再想，轻轻地拽了一下；在她的心里，这样细的东西，只要用力过大，恐怕就会把自己闪到墙跟前，她相信无论是什么人都会这样，被骗的倒寸几步！ 不过这一次却出现判断错误，那根绳子样的东西非常坚韧，一动不动。莲花的心里有点恼火：你特奶奶的真够顽强，一下子让你下来你不同意吗？我就再来一次！ 但是她还是不敢太用力，莲花这时候想到的就是两个人较劲，结果力气大的人用力过猛反而跌了个狗啃泥，原因呢？他根本没把力气用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而是用过头了！ 莲花加大了力气，但也心中有数，不至于用力过大。莲花先是稍微用力，实验性的试了一下，又是没动！莲花这次放心了：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的！ 莲花这一次不再留情，用力的往外拽。那根绳子样的东西似乎有弹性，能越拽越长，这是莲花的感觉。真的，绳子越拉越长，莲花的好奇心越来越浓厚，嘴里说道：“你这老王八皮，我看你到底有多顽固！” 莲花正拽的高兴，忽然觉得脚底下似乎在晃动，于是就喊了一声“不好”！可惜，就是这样，她还是慢了一步，只听见耳边风声飒飒，人就像飞一般的落了下去！ 七天乐和吴雄飞正在那儿检查翻转门，看还能不能从书房出去。如果能从书房出去，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凭他们的武功，带莲花出去不是问题。但是，他们也知道，王八皮既然设计的如此周密，就肯定有各项措施预防万一。 所以，他们的一切都小心翼翼。在那个顶层暗道门前，七天乐和吴雄飞感受到炙人的酷热，根本不敢用自己的肉体去探视。他们要想打开这道反转门，基本上是不现实的：火焰太毒，就是钢板也已经烧得变形，机关岂能不被烧坏？ 但是看一下总是可以的，七天乐暗暗咋舌，若不是莲花开门开的及时，只怕他们早已经被烧成焦炭了！吴雄飞看来也想到这一步，说道：“多亏了你的夫人，不是她我们就都完了！” 两个人正自衷心的赞叹，忽然听到不远处莲花的声音：“不好！”七天乐不由得震惊，就知道莲花可能遇到了什么不测，也是大叫一声：“不好，莲花出事了！” 其实，就在莲花掉下去的时候，七天乐就觉得一阵不安。他正思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莫名感觉，莲花的喊声就传了过来！七天乐着急，竟然不按正常的行走方法，提一口真气，脚不沾地的飞速就到了暗室门前。这时的吴雄飞，就连一声“注意”都没来得及送出口！ 推开门，七天乐就呆住了，只见一个井口黑洞洞的竖立着，因为缺乏灯光，底下看不清是什么样子。吴雄飞这时也赶到了，见到这种情况就觉得非常棘手：怎么办？莲花一定是在下面，但到底什么情况却不得而知，就这样贸然跳下去，要是中了机关怎么办？ 往往在往下跳的时候，某个杀人的工具已经对准了你，让你死的不明不白；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特别是像王八皮这样诡秘的地道，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啊！ 七天乐却顾不得这些，纵身就要往下跳；吴雄飞眼看着已来不及阻挡，于是急忙喊道：“兄弟，先打着火折子，看看再说！” 吴雄飞不得不严厉的喊住七天乐，他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万一七天乐有事，这不是想让他和黄鹤一起陪葬吗？当然，这是在某种情况下说的，毕竟，现在还没到这种情况。 七天乐知道自己太冒昧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打开火折子，迎风一晃，点点星火就燃烧起来。 “先生，我在这儿！”莲花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同时伴随着回声，这证明她至少还活着。七天乐听到声音，欣喜若狂，对着下面喊：“夫人，我听见了，你好好站在那里，我就来救你！” 莲花也是欣喜若狂，对七天乐说：“你不要下来，这里深着呢，连个登台也没有，怕下来就上不去！” 听声音也有二十多米深，在七天乐火折子的照耀下，他发现井壁非常的光滑，而且没有一点痕迹可以供人攀爬，更不要说登台。七天乐虽然功夫可以，下去不成问题，但关键只能他自己攀爬，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没有办法两个人一起上下！ 是的，要是只有七天乐自己，凭他的轻功出出进进当然不成问题，只要在井壁上借力就可以安全上下；问题是，他上来时不是一个人！他的主要目的是救莲花，再加上莲花难以保证安全。 既然负负莲花，就要顾及莲花的安全，七天乐明白得很。七天乐踌躇一下，对吴雄飞说：“大哥，我觉得需要用一根绳子才能安全的把她救上来，你说是不是？” 七天乐和吴雄飞商量，吴雄飞也觉得别无他法，就点点头说：“兄弟，你考虑的对，我们去找一下，看有什么办法代替绳子。”他们已经来回走过一趟，这里有没有绳子他们一目了然，早已断了使用绳子救人的念头。 七天乐也只有这样，于是叮嘱：“夫人，别乱动，我们去找点东西，我们很快就回来！” 莲花在下落的时候确实害怕，心里只是埋怨自己的命运，竟然是霉运连连。等脚下不再动，这又让她高兴不已：看来，我又躲过了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莲花到现在为止一动也没动。因为地面漆黑，她暂时丧失光感，觉得还是不动的好，最起码不会到处碰壁。七天乐打着火折子，莲花借着光线迷迷糊糊看见，自己站在一口井底，大概是地势的关系，井下很干燥，绝对没有透水的迹象。 只是有一点让莲花困惑不解，这么深的井掉下来，自己竟然是安然无恙，这是为什么？而且，她觉得掉下来的也没有那么快，反而觉得像有人在托住她，到不了伤害人的速度。 要是有个火折子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看个清清楚楚。莲花心念一动，嘴里就发出声音：“先生，我怕黑，把你的火折子扔下来……” 莲花的声音被井壁反射上来，声音就特别的响亮；七天乐刚跨出暗室就被喊回来，似有懊悔，声音里满含歉意地说：“夫人，刚才我太急了，竟然忘了给你留下火折子。” 但是七天乐却没有直接扔下去，他怕这样扔下去会把火折子弄灭，也怕不小心伤着莲花，于是又一次施展轻功，嘴里喊道：“夫人，你靠边站，我给你送下来！” 七天乐像一只燕子盘旋着下来，轻轻的落下，莲花看到七天乐这样优美的姿态，就忍不住想亲吻他，拥抱他！七天乐立足未稳，莲花就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七天乐；莲花爱死了七天乐，有点等不及了！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莲花几乎是纵身一跳搂住七天乐的，但她随后觉得，七天乐在回抱住莲花的同时，竟然觉得七天乐抱住她飞上天！莲花听七天乐告诉她，他们说的是用绳子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错了，原来在极短的时间里，莲花和七天了又回到暗室，脚下的地面也已是吻合，看不出一丝痕迹，简直太神奇了！更神奇的是，连七天乐这样聪明的人，竟然也是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七天乐像是在问莲花，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莲花也问：“先生，刚才不是你抱我上来的吗？”虽然莲花早有疑问，但也愿意是她的先生救了她。 “我只是抱着你，但却不可能是我用轻功上来的，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这样上来，这一点我自信是不会错的。”七天乐满腹心事地说：“莫非这里也有上来的机关？” 七天乐这样说，莲花就想起自己落下去的时候：明白了，这里有一个类似上下的机关，能上能下！不然，王八皮搞得这么神秘干什么？莲花兴奋地说：“先生，我明白了，跟我来！” 莲花让七天乐站在中间，自己却拿起一根头发丝样的东西拉住，对七天乐说：“先生，站稳了！” 只见莲花用力一拽，七天乐顿时两耳生风，飞快的下落！只是一会儿，七天乐和莲花又落在井底下！ “啊？原来是这样！”七天乐也振奋起来，对莲花说：“夫人，这是你的福分呀，你真聪明！”他甚至能够想到，这下面是王八皮的藏宝库，里面的财富应该是多到无数！ 七天乐这次不用莲花说，自己拔出火折子，迎风一闪冒出许多火苗，井下立时亮起来。虽然火苗不太亮，但总归比摸黑好多了！ 这样看这口井并没有其他两样，井壁是用石灰捶打起来的，内壁圆滑到像是精工打磨，光洁如镜。如果不仔细看，莲花和七天乐就应该打道回府了：里面好似什么也没有！ 但是莲花和七天乐却不这么想，她们已经知道王八皮在这里藏有太多的秘密，如果只是想在这里挖一个储物窖，王八皮绝对不会费这么大心思！再说，上面一口金屋，弄口井能是心血来潮？七天乐和莲花不再迟疑，分开寻找，在井壁上细细的敲打。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莲花又一次率先发现，有一个似乎经常被人摸过地方，肉眼几乎不能发觉，于是就惊喜道：“先生，快来看，这里有猫腻！”其实，她的手早已伸过去！ 等七天乐转过身子，莲花的手已经松开，一道门缝显露出来，原来是一间大屋子！从外面看已经能看见，里面是一个个的大木箱，在箱子上似乎了上了多遍油漆，大概是为了防潮，箱子光亮可鉴，地面异常干燥，应该也做了防潮预备。 从箱子的细密精巧上看，箱子的价钱已是不菲，这里面的东西能又是什么呢？不等打开，莲花的心已经颤动起来！ 七天乐也是人，见到这样神秘的东西，也是非常激动！莲花就要把距离自己最近的箱子打开，七天乐说：“小心点，怕有机关！”他以为王八皮这样的小心谨慎，处处设防，这里可能也是如此。 不过，当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七天乐就明白了，这里应该是王八皮觉得最严密的地方，要不是他和吴雄飞打烂了龙床，就绝对发现不了这里的秘密。 说起来他们都有功劳，莲花发现了暗室，他们打碎龙床，这是一二步；但主要功劳却是莲花的第三步，是莲花好动不好静的性格，才让她找到了藏宝的地方。 七天乐和莲花尽量压制内心的悸动，随手打开几个箱子，里面竟全部都是珍珠玛瑙，珊瑚翡翠之类的宝贝，随便拿起一件东西，就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把七天乐和莲花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王家数辈的积累吗？！ 但是更让七天乐高兴的是，偶然的发现，让他们想出去的渴望有希望了！除了珍宝，在墙根处，他又发现了比珍珠玛瑙更令他激动的物品：一大堆的炸药，足够炸毁王八皮所有的地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八皮为什么要在这里面藏着炸药。不过七天乐也有猜测，会不会一些地方不好挖，王八皮就用炸药来爆破？在修好地道以后，剩下的炸药就储存起来以备后用？这很有可能！ 七天乐对莲花说：“夫人，其他都不重要了，我们赶紧上去！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们快点出去才是最需要的！” 第23章 长胳膊拉不住短命人 七天乐已经抱起一包炸药，他估计要炸开那个通道绰绰有余了！ 莲花确实恋恋不舍，这里面都是女人最喜爱的东西，要是能佩戴在身上，恐怕她就比什么公主都要漂亮！莲花顺手抓起几个鸡蛋大的珍珠藏起来，她只是从七天乐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七天乐并不想据为己有，他只是欣赏而已。 刚刚从下面上来，吴雄飞也回来了，看到这里已然变成原样，吴雄飞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出来了，太不可思议了！”他实在是想不出七天乐使用了什么手段，把莲花救上来。 七天乐不隐瞒吴雄飞，更何况他已经有了主意，对吴雄飞说：“没什么，原来这里有机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把我和莲花送上来了；所以我们又亲自下去一趟，竟然找到了王八皮的宝藏。” “我在里面看了看，也不过是珍珠玛瑙之类的东西，只有一样东西让我感兴趣：我发现了一堆炸药，真乃天助我也！”七天乐说到炸药的时候，竟然比珍珠玛瑙更让他兴奋。吴雄飞竟也这么说：“啊？太好了，快走，我们去炸开地道！” 七天乐和吴雄飞一样的想法，早一点出去，就减少一分危险！ 莲花自愧不如，在金银珠宝面前，她确实不能淡定，他们确实了不起！于是莲花就用赞叹的目光看着七天乐，她简直太崇拜七天乐了！ 黄鹤和张生满头大汗的挖洞，李宝也不敢怠慢。黄鹤和李宝这一段时间进度不慢，假如张生也这样快，估计挖通的时候也就是刚刚天亮。只是，张生毕竟是个普通人，现在里面的人就能感觉到，张生已经累的只喘粗气了。 看到两个人回来，黄鹤擦一下汗水，随口问道：“大哥，怎么样？”他当然是问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吴雄飞就微笑着对黄鹤说：”你们挖的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来解决。” 七天乐也随着拿出一包东西，黄鹤和李宝挖的正好能放下一支炸药。这样围着圈子转一圈，还剩下几支炸药，吴雄飞说：“够了，这样足够炸开一个大洞！” 吴雄飞信心满满，黄鹤惊喜地说：“大哥，好东西，早找到早就出去了！”黄鹤也是个懂行的人，当然知道炸药的威力，就见李宝扔下铁片，长出一口气说：“可解放了！” 什么人做出什么事，这是让人无奈的事，李宝说：“我去小便，离开一会儿。”他念念不忘金屋的秘密，哪能瞒得了莲花？莲花轻蔑地看他一眼，说：“你自己在这里守着金屋，我们要逃生，就把地道给炸了，你抱着金子死也算不亏了！” 莲花这样说，李宝的脸色大变，争辩道：“夫人，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说着更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吴雄飞头也不回地说：“李宝，你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拿走金子？可能吗？” 吴雄飞也是这个意思，李宝根本就拿不走这些金子，贪恋金子只不过枉送了性命；王八皮既然能把金子放在这里，他能让别人轻易就拿去吗？但李宝却不听，嘴里说着：“各位英雄，别听夫人瞎说，我去去就来！” 七天乐却早想到了一件事，出去后黄鹤显然是回不去了，因为小王八皮一定会告诉老王八皮，黄鹤反水了；而老王八皮心狠手辣，他绝不会放过黄鹤！黄鹤纵然英雄盖世，也抵不住王八皮的暗箭难防！老王八皮太阴险，犯不着和这样的小人斗气。 七天乐的手里忙活着，嘴里说道：“黄兄，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打算？我觉得你是不用回去了，借机出走岂不是天助我也？”七天乐指着宝箱方向说：“现在东风也来了，大哥不是一直有雄心壮志吗？这应该是难得的机会！” 七天乐直截了当的说，黄鹤也不迟疑，对七天乐说：“你放心，我早就不想干了！吴雄飞大哥说的不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要吴大哥愿意北上，我愿意跟随左右！” 抗金是吴雄飞的心愿，这也是他们经常在一起议论的焦点。吴雄飞说：“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所作为，我们就这样定下了，乘势北上抗金！” 吴雄飞豪气干云，英姿勃发，七天乐就高兴地说：“我正这么想！你一直为资金不足犯愁，如今有王八皮送给我们足够的的资费作为拉起队伍的基础，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七天乐说得非常明白，他发现后一直在打箱子的主意。只是有一样，箱子埋在地下，如何取走？吴雄飞眼睛一亮，对七天乐说：“老弟，说得对，我正是因为资金不足，所以才迟迟不能付诸行动。” 但七天乐考虑得也是，如果一星半点的财物，这次就能带出去；但毕竟是王八皮藏起来的宝物，数量巨大，现如今已经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王八皮必将会引起注意，一切需要计划周详才好，免得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吴雄飞一时没有办法，对七天乐说：“兄弟，你有什么想法？你应该有主意了？”七天乐脑筋灵活，吴雄飞早就知道，甚至有意拉他入伙；只是见到七天乐新婚燕尔，再加上柳夫人年事已高，出行当然有诸多不便，所以吴雄飞也就不好意思说。 “我想，要想取走，就要先炸了这条地道……”七天乐微微笑道：“这样给王八皮造一个假像，这里的人或者都已经灰飞烟灭，地道就是陪葬品，这样，老王八皮才不会怀疑我们取走了他的财富，我们也才能从容做自己的事！” 今夜之后，王八皮肯定下来善后，更不会不检查黄金屋。依照王八皮的多疑善变，要是把宝库转移了，就可能空欢喜一场。 炸掉地道这个主意不错，假设这条地道一个晚上就消失，王八皮就可能考虑是小王八皮制造的祸事，可能是因放火引起爆炸。虽然破坏了一条地道，但他不可能会在意人的去向，王八皮太相信他的地道，肯定觉得他们已经被烧死，他可以从容修复地道了。 关键是在地道王八皮没有见到七天乐和吴雄飞，而已小王八皮的个性，他根本不会和老王八皮交流，更不可能主动和王八皮说。 根据测算，藏宝室和废弃地道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百米，要想挖一条地道通往地下宝藏并不太难，何况吴雄飞的朋友有许多奇人异士，就有人是掘洞高手堪舆能人，工作起来更是神速，挖洞掘坑简直如履平地，实乃高人！ 这样的话，吴雄飞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财物就不是问题，有钱了完成北上大业也就指日可待。七天乐说了他的想法，吴雄飞拍着七天乐说：“兄弟，你不能做我的军师，实在可惜！”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七天乐不想在这个时候过于纠缠。黄鹤也说：“大哥，齐英说得对，我们就按他说的好了，大哥先说现在干什么！”英雄的脾气大概都是这样，直来直往。 吴雄飞就转头对着七天乐，七天乐说：“大哥对炸药比我们懂得，我们听你的！”吴雄飞就干脆地说：“走，取炸药！” 暗室的门又一次打开，里面的李宝仍然在研究怎样取金子，看到吴雄飞他们进来，李宝大惊失色，对他们说：“这这这、这是怎么说？夫人说了，这些金子归我呀？” 黄鹤也不答话，走到李宝身旁啪啪就是两巴掌，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真是个混蛋！摸摸你的脑袋还在吗？”打的李宝转了一圈，晕头转向说：“师傅，为什么又打我？现在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师傅对徒弟严格要求，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打骂更是正常，莲花就觉得非常可笑，李宝真是要钱不要命！这种人早晚会掉进钱眼里淹死，而且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死！ 不过这好像是两码事，似乎扯不到一块去，莲花也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无规矩不成方圆，黄鹤要教训就教训！ 黄鹤的徒弟，当然黄鹤教训正合适。黄鹤说：“如果你不想活了，那我们把你留在这儿，我们要炸掉这个地道，你觉得能留住这条命吗？！”其实莲花是第一个说的要炸掉地道，比七天乐说的早，但她当时只不过是开玩笑，异想天开罢了。 七天乐却是有意这样说；应该说，七天乐的计划是一个伟大的计划，说大了就是为了救国救民，莲花越加无比的崇拜他！李宝这一下又清醒一阵，说：“师傅，真的要炸地道吗？” 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其实很简单，好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都会前思后想，唯恐伤及无辜；而坏人却不一样，遇到不利就人挡杀人，鬼挡杀鬼，就是神仙也不例外。王八皮杀了章鱼又要杀李宝，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而好人却不会这么做。 像李宝这样磨磨唧唧，在坏人堆里早就挨刀了，哪容得他这样？黄鹤踢他一脚说：“快走，我们先去炸开出去的道路，准备逃命！要是能拿得动，莲花能让你知道这个密室吗？”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莲花之所以放弃暗室的秘密，是早就看出没有办法取走金子，莲花就真是不爱金子吗？ 黄鹤是为了支开李宝才这样做，李宝也只好听命，他不是师傅的对手，当然只有惟命是从。等他们出去，莲花主动把门关上，然后在上面盯着，直到他们把炸药都运上来。 莲花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做起事来不让须眉，吴雄飞他们刚一上来，莲花就把线破坏了，截成两截，机关也就失灵了，地面上却没有一点迹象。七天乐说：“坏了坏了，弄断的太早了！” 吴雄飞却不以为然，对七天乐说：“你担心什么？是不是说还要进去却进不去了？”吴雄飞的朋友里有的是能人，只要出去了，就没有能难住他的事。七天乐说：“我们应该留下一点炸药，把藏宝室底下炸一个口子，这样我们岂不是省去大麻烦？” 就是因为洞口，莲花他们才不能及时出去。莲花恍然大悟，惋惜地说道：“我还想只要把下面的机关破坏了，就是王八皮知道了暗室被人侵入，想去藏宝室检查也无法进入了，这样等于阻止王八皮开启地下室，我们也就有时间完成自己的事了!” 莲花的想法也不无道理，虽然王八皮也可能有别的办法进入，但毕竟能耽误一段时间。吴雄飞微微一笑说：“兄弟，没什么，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我们开始分装炸药！” 估计这时候大约丑时三刻，才装完了炸药；吴雄飞再检查一遍，这才让大家躲远点，他要引爆第一个炸药点，也就是他们要出来的地道。吴雄飞说：“大家都往拐子洞里藏着，小心误伤！ 吴雄飞已经测算出炸药爆炸的时间，大家也早准备好，所以第一次爆破相当的成功！“轰“的一声响，地面上的人顶多也就知道谁家娶媳妇正在放炮仗，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快走，抓紧时间！”地道墙壁果然被炸开，外面依稀看到又是一条地道，只不过是通透的。洞口需要清理，多少要耽误一些时间。大家七手八脚的清理出洞口，就觉得一股新鲜空气赶跑了污浊空气，肠子心肝肺无一不畅快；被困多时，即使有一股炸药味，也觉得甜蜜异常。七天乐拉住莲花的手说：“大家快跑！” 张生正站在不远处，但却没有动。七天乐虽然和张生只见过一面，不太熟识，但也能记住他就是暗恋莲花的张生，此时不顾性命的来救她。七天乐跑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喊一声：“张生，还不快跑？要爆炸了！” 吴雄飞叮嘱过，一旦炸开地道，大家就要快点跑，能跑多快是多快。因为吴雄飞要点燃所有的炸药。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命最值钱，当然是要赶紧跑了！ 刚刚跑到地道口，就看见吴雄飞跑了出来。吴雄飞跑得近了，就说：“兄弟们，大家看看都出来了吗？我怎么觉得像少一个人？” 说话间，吴雄飞加快速度，简直就像飞人，瞬间就跑到大家的面前。这时，莲花大声说：“不好！李宝怎么没有跟出来？” 第24章 艰难险阻 大家这才注意，一直跟在后面的李宝最后时刻却突然失踪！ “坏了，他准是又回去做发财梦了，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黄鹤愤愤地说。其实莲花更生气，她在里面救了李宝数次，就是因为可怜他是个人，是人就要珍惜生命啊！ “我去看看他，有一条人命呀，不能这样就丢了性命！”忽然后面有人发出声音，声音比较生疏，莲花就知道是张生，看都来不及的要抓他；奈何，她只抓住了一点衣角，张生接着就挣脱了！ “张生，快回来，马上就要爆炸！”吴雄飞着急喊道，大家也都知道炸药的威力，纷纷唤他回来。可惜，就这一愣神，张生已经跑出十多步！ “不行，我把他拽回来，越往前越危险！”吴雄飞转身要去追，七天乐说：“大哥，这样不行，没时间了，看我的！”从地下拾起一块石子扔过去，再看张生，已经应声倒地！ 张生不知道天高地厚，全凭一身血气去救李宝。七天乐见吴雄飞也要奋不顾身，想把张生拦下，更是着急；眼看这就要乱了套，七天乐于是就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子，顺手就打在张生的腿弯穴道。 七天乐精通医道，善于推拿点穴，对穴道的位置准确无误，张生应声倒地。七天乐对张生说：“不要再往前了，你这样就算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也已经于事无补！” 七天乐说的对，吴雄飞对七天乐发出赞赏的微笑，也说：“是的，已经来不及了，我算计就要爆炸，大家就都趴下。”吴雄飞的意思是炸药爆炸的时候，因为爆炸产生的气流会非常大，站着时阻力会更大，确实不保险。张生急的大声吼叫：“那里面的人怎么办？” “唉，也只有看他的运气，但愿他能够躲过这一劫！”吴雄飞摇头叹息：“快趴下，现在应该只有喘几口气的时间了！” 其实不用劝张生，他也根本就不能站起来，七天乐拿捏的力道恰到好处，点了他的穴道，却不能伤害他。吴雄飞开始数数：“十，九，八，七……”莲花惊诧这一发现，暗道：难怪吴雄飞计算这样精确！ “我来了！”一个声音声嘶力竭，炸开的洞口露出一个人影，似乎就要爬出来。但不幸的是，洞口也安装了炸药，吴雄飞的嘴里已经喊完：“……一！”“一”的后面就是零，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轰——”“轰轰……”爆炸声接连不断，一股强大气流顺着弯曲的地道喷涌而来，只吹的每一个人的头发根根倒竖；很快就又是倒塌的声音，只见刚炸出的洞口又坍塌一大片，每个人的身子就像在尝试地震般的可怕。 等声音停止，大家抖落身上的土块，张生呆呆地说：“完了，一条命就这样完了！”七天乐赶紧过来，只是用手轻轻一拍，张生就觉得又恢复了自由，于是说：“不行，我们要救他，不管死活，都要救他出来！” 我的个妈妈呀，你傻吗？就凭你一个人？只怕他早已灰飞烟灭！莲花暗暗着急，对七天乐说：“先生，拉住张生！”只见七天乐的手比莲花的嘴要快，张生刚动，七天乐就已经抓住了他，说：“兄弟，你去干什么？” “我要去救人，放开我！”张生的语气是坚决的，吴雄飞也赶紧过来，对张生说：“老弟，认命，夫人在我们没来的时候就已经救他一命了，但他不珍惜生命，反而视财如命，我们又能奈何得了？老弟，我们这些人还都需要你来救命啊！” 是的，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又是悬崖峭壁，没有张生的带路，吴雄飞他们能顺利的出去？张生迟疑了一阵，对吴雄飞说：“我知道你是个大英雄，等我把人送出去以后来救他？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呀！” 见过死板的人，没见过这样死板的人！莲花简直肺都要气炸，对张生说：“张生！你个傻蛋笨蛋糊涂蛋！我们不如你想救人吗？装什么英雄？真是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张生是为了莲花才前来冒险，只要莲花一撇嘴，张生就会转动三千六百根神经去思考：莲花生气了？张生这时候就诚惶诚恐，对着莲花嚅嚅地说：“那我们就走。” 在张生的心里，莲花是世界上再也没有的第一人，因为只有莲花才能打动他的心，甘愿对莲花惟命是从，虽然莲花已经属于别人。莲花不喜欢张生这种类型的男人，但也不讨厌他，甚至觉得闷了的时候，张生可以做她的开心丸；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关系，很微妙。 张生虽然再没有表现对她的爱慕，但莲花知道他的心：莲花是什么人？漂亮聪明，人间尤物！可以说，莲花就是男人的克星，男人可以甘心为她赴汤蹈火而在所不惜，对她的话当然也应该唯命是从了！ 洞口就在悬崖壁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距上面大约十多米，似乎无路可走。洞口并不是脱险的地方，全是峭壁，这样就需要先到上面平台，然后才能找别的地方安全到下面。 只见张生探出身子，一会儿就拿过一根绳子，说：“你们稍等一会，我先看看有没有人，然后你们再一个个出来。” 这样的悬崖对普通人来说，没有绳子简直一步也不能上；可是对于武功高深的人却又不在话下。黄鹤说：“兄弟，不劳驾您了，让我去看看。”只见黄鹤脚尖一点，整个身子就跃上天空！ 当然，黄鹤没有翅膀，所以他也是在劲头减弱的时候就在悬崖壁上再一次轻点，连续做几次飞跃，也就轻轻松松的上去了。 黄鹤给王八皮做教头做的兢兢业业，但对其他的事就不闻不问，甚至轻易不出门，其实是为了避嫌，免得别人以为他和王八皮同流合污。因为给王八皮做教头，他一直觉得丢脸。 所以，对王家庄园的地势他确实不熟悉，现在放眼观望，他还是大吃一惊！墙外还有十几米的荒地，上面也是荒草荆棘，根本就无处插脚，黄鹤就有些纳闷：张生是怎么来砍柴的？ 虽然是荆棘，但是张生在砍柴的时候却很留意，不是斩草除根，而是间隔砍柴，做到了资源再生，小伙子也是有脑子的人！至于发现地道，却又另有说法。 但问题也就来了，要想穿过这片荆棘，就需要十分的小心，不能不说和蚂蚁一样爬行，才能危险性小一些；而且这样的地方，似乎不适合莲花这样的女孩通过。 黄鹤也想了，按照七天乐的轻功，使出蜻蜓点水这一招，即使背上再背一个人也不成问题，但是那样她们的目标就大了，王家角楼上站岗的人难免会看到她们，自然也就不能达到保密的目的了。 这时候的王家大院已经像炸开了锅，人来人去的的声音在院子外都能听得见。黄鹤正在蹙眉深思，怎样才能让大家尽快的脱离危险区？黄鹤忽然有了主意：何不在王家大院制造更大的混乱？混乱之中就不会注意外边，这样大家才能更好的脱身！ 对付这些看家护院的人，黄鹤自信能够手到擒来。找好一个死角，角楼上那个值班的正好看不到这个方位，黄鹤就在这里下手了；他只是轻轻纵起身子，就来到院墙上，接着又下到院子里。 除了四个站岗的人，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三号地道的方位，只见三号地道已经变成一个大坑，深的地方足有十多米深。这应还是王八皮的功劳，双层地道，想不深也办不到！ 黄鹤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他只是找僻静所在行走，以防有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是清早，但因为出了大事，院子里的人几乎全部出动，各个院子里反而比较清静。 不知道为什么，王八皮只是在外面转了一遭就回到他的卧室，再也不出来。黄鹤首先就来看王八皮，是因为所有的动向都听王八皮指挥，依照王八皮的秉性，他应该坐镇指挥。 不过还好，屋里只有一个丫环，就在外间，王八皮莫非藏在里间里？看来应该是这样，这间房子做过特殊处理，适合防身，在这危险的时刻，王八皮的思想当然是保命第一！黄鹤慢慢地退出来，要在别处寻找机会，忽然听到王八皮的声音说：“这个败家子，气死我了！” 这样的声音让黄鹤更加有目标，他现在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绑架小王八皮，特殊情况下可以要挟王八皮！除了他的财宝，王八皮值钱的东西也就数小王八皮了，因为这是不能买来的东西。 黄鹤猜想，小王八皮这时候一定还没起床，也许他根本没睡，正在屋里哼哼呢！七天乐那一下，一定够小王八皮受的！ 在今天早晨，要想做什么事，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跨过王八皮的大院，又进一重门，这里才是小王八皮的所在。不过，这里却没有老王八皮那里清净了，还没走多远，站在屋顶就听见小王八皮在嚎叫：“亲娘哎，痛死我了！” 要知道七天乐的手法奇特，疼痛也就不一般。小王八皮挨了这一下，虽然他忍着痛引燃大火，觉得报了仇，但身上的疼痛并没有丝毫减少。虽然找来了大夫，经过一番治疗，却还是疼痛不止，让小王八皮疼痛难忍。 “老王！老王！你这没良心的，看上别人的媳妇没让人弄死你，你竟然忘恩负义！快去给我找大夫呀！”小王八皮大概扛不住，竟然喊起老王八皮；事实上，老王八皮也没有办法，于是只好躲着走。 黄鹤算是明白了，他们父子应该就这样，没有老少！忽然听见小王八皮在大喊：“滚！都滚出去！滚出去都给我找大夫！你个老王八皮，竟然不露面，你要疼死你大爷啊！” 小王八皮越骂越难听，手下的两个人吓得从里面走出来，但却不敢走远了。只见两个人小声商量了几句，一个人就赶紧出去，留下另一个人守在外面，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 那个人干什么去了？一定又是给小王八皮找大夫了！黄鹤知道，现在没找来七天乐，这偌大的临安城里再也没有人能帮他止疼。想止疼就等着，不然，七天乐会有这么大的名声？ 但是，黄鹤又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老王八皮会不会报案？因为官府就像他开的，只要一句话，官府就会马上派人来！ 按照老王八皮的所作所为，老王八皮若是知道进入地道的人还活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侦查，黄鹤觉得收获颇丰，不过仔细想，再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似乎老王八皮不知道地道是什么情况，更可能没有和小王八皮做过交流，所以暂时还不会起疑心。 这样，黄鹤就应该考虑周到，怎样才能做得更周密？看来劫持小王八皮的计划要有所改变，怎么办？突然他觉得后面有动静，觉得有人偷袭，于是想也不想窜起多高，躲了过去！ “嘘，是我……”那个人反应很敏捷，因为黄鹤接下来的动作就是痛下杀手：危急时刻，容不得他有半点仁慈！但是黄鹤没下手，他看清楚了，来人居然是王奇！ 黄鹤功力老到，收发由心，当然不会意外伤人。王奇离他们还远，但仍然压低嗓门对黄鹤说：“师傅，过来说话……” 声音刚好能听见，黄鹤看一下下面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纵身就下来跳下一段隔墙。昨天黄鹤和王奇分手后就没有见面，一直到现在。王奇说：“师傅，您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见你？老王八皮也在找你，说你不见了，可能就是破坏地道的人，这是不是真的呀？” 王八皮原来保密工作做得这样好，竟然没有让手下知道！黄鹤微微点头说：“有点关系，我也进地道了，不过里面的事情一时不能说清楚，以后我再跟你说。你来得正好，帮我一个忙！” 黄鹤看见王奇，主意马上又来了。黄鹤说：“你去把下面的人支开一会儿，我要做点事，但绝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首先，黄鹤想到的是不给徒弟找麻烦，王奇非常相信。王奇是一个爱憎分明得人，谁好谁坏他分得清楚。王奇对黄鹤说：“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第25章 装神弄鬼 正像王奇所说，他去去就来，而且再出来的时候跟着一个人，那个仆人。黄鹤在暗处伸出大拇指，然后一闪身就去了小王八皮的房间。 小王八皮正捂着被子哭娘，仍是不停的骂老王，忽然觉得头脑一阵不清醒，然后很快就失去知觉，颓然倒下！ 黄鹤记的有一次和七天乐闲谈，说起有人装疯的事，七天乐就说：“不用装，只要点他的某几个穴位，他就会出现类似发疯的症状，一般人看不出来，就是一些高明的大夫也会误诊，束手无策。” 当时也是开玩笑，黄鹤非要亲自体验一下。七天乐无法，只是瞬间让黄鹤失去控制，而黄鹤则瞬间不能自主，竟然在短时间里一片空白，形似癫痫。当时，黄鹤就牢牢记在心里，却想不到今天用上了。 黄鹤就打算这样对付小王八皮。他觉得让小王八皮半个时辰犯病就可以了，最多一个时辰，所以他就掌握好力度，在小王八皮的身上点了几下；立时，小王八皮癫痫症状大发，口吐白沫，身体也是张牙舞爪，令人恐惧。 按说这样就够可以的了，但是黄鹤转念一想，不能让这小子太便宜了！在地道里若不是莲花及时打开底下的通道，大家早就玩完了！黄鹤不加思考，一只手抓住小王八皮，往床底下一塞，这才觉得解气！ 猛抬头，突然看见床头上一把刀，正是昨晚上小王八皮用的刀，黄鹤欣喜若狂；习武之人最喜欢宝刀宝剑，黄鹤岂能错过？黄鹤纵身一跳，那把刀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但是他又愣住了：小王八皮的刀丢了，这样会不会给王奇带来麻烦？但让黄鹤放回原处，他又实在不甘心！黄鹤略微思考，留下一张纸条，飞身而去！ 不一会儿，王奇二人返回，刚一开门，从高处下来一张纸条，飘飘荡荡的像有神人控制，落在两个人跟前。仆人大惊，忙拿在手中，看完后浑身哆嗦，只见上面写着：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略施惩戒，神物收回！ 这几句话让两个人各藏心事；王奇觉得好笑：师傅真会装神弄鬼，大概是想吓吓小王八皮？而那个仆人却是信奉鬼神的，不由的叫一声：“少爷呢？您看……” 但是他的话到此为止，因为他们刚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太对，现在再看床上，竟然空无人影！仆人吓得大叫：“不好了，少爷不见了！” 少爷失踪，确实是天大的事，没人承担得起！ 声音一响，顿时大乱，王奇推波助澜，装模作样大声喊叫；院子里你传我我传他，消息瞬间传播开来，于是都纷纷去找小王八皮！ 其实王奇心里也是一惊，但随后又镇定下来：师傅说了，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他一定是把少爷藏在什么地方，不能太难找才是。王奇说道：“你快去禀告老爷，我先找找！” 王奇并不出去找，他想师傅既然这么说，就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王奇一下子就猜到了，小王八皮是不是藏在床底下？王奇往下看，可不？小王八皮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直往外吐白沫呢！ 看到小王八皮这个样子，王奇真是厌恶！但小王八皮毕竟是他的本家，他要是不管，老王八皮也会大大的不满。和君子斗气也不和小人斗气，王奇对这一点倒是很有体会，只能和王八皮虚与委蛇。 趁着没有人，王奇把小王八皮硬生生拽出来；但是以后该怎么处理呢？王奇想：看出丧不怕丧局大，索性我就再给他们助兴！ 老王八皮虽然对小王八皮痛恨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小王八皮是他们家的独苗，小王八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家就后继无人了！所以，他对小王八皮只能又爱又恨！ 老王八皮赶到小王八皮的卧室，小王扒皮已经跪在屋里，当然还有王奇陪跪。小王八皮在哆嗦，王奇也在哆嗦，但小王八皮的哆嗦是黄鹤所为，而王奇却是假装。 饶是老王八皮老奸巨猾，这次也不淡定了。王八皮觉得身子也在抖，于是就极力控制，对王奇说：“王奇，发生了什么事？” “老、老爷……我们…….没死？”王奇好像是在梦游，这样对老王八皮说。在过去老王八皮肯定是暴跳如雷，认为王奇在和他对着干，但今天他不会发火了，因为事关王家传宗接代的大事。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小王八皮抱到床上，王奇却不起来，似乎还没有缓过气来；老王八皮破例说：“你们也把王奇拉起来！” 王奇被拉起来，但还是哆哆嗦站不住的样子，王八皮又说：“给王奇看座，再给王奇上茶。”给小王八皮去请大夫的人已经去了，这里只有王奇知道内情，王八皮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奇喝下这碗茶，似乎平静了许多，对王八皮说：“老爷，吓死我了！我正要出去找少爷，忽然听得身后有响动，于是就转回头来……”说到这里，王奇又喝一口水，似乎心有余悸，需要喝水压惊，老王八皮对仆人说：“快满上……我说的是给王奇！” 王奇在王八皮的眼睛里成了红人，王奇接着说：“只见一个金衣金甲的人提着少爷说：“看在你王家还有好人，阳寿未尽，就不取他的命了！不过，倘若以后不思悔改，死罪难逃！罚跪！” 金衣金甲的人当然是神兵神将，大家都听说过，虽然大家都没见过。老王八皮倒吸一口凉气，也许在暗暗庆幸，不一定哪一天，神兵神将就会来取儿子的性命！儿子是不是我的替死鬼？老王八皮又是一阵暗暗庆幸。 黄鹤并没有接着就走，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不禁对王奇赞叹：有心机的人，帮了我的大忙，无论如何不能忘了他！ 七天乐却着急，黄鹤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难道出事了？七天乐就和吴雄飞商量：“大哥，我去看看，黄鹤为什么还没回来？”毕竟身处危险地带，出了事谁都不高兴，自己去看看能不能帮他一把。 但是吴雄飞却很镇静，微笑着说：“兄弟，你应该放心，难道你不知道黄鹤的脾气？没有一个确切的信息，他是不会回来的，就像昨天他打听消息的时候一样。” 在这一点上，七天乐不如吴雄飞，这就是识人的本事。就像三国刘备，论智谋他不如诸葛亮，论武功他又不如关羽张飞赵子龙等五虎上将，但他却有识人善任的本领，让手下人臣服，心甘情愿服从于他。 吴雄飞的朋友遍天下，这一点不容置辩；他哪一个朋友能做出什么事，他也心知肚明；在这一点上，七天乐佩服得五体投地。七天乐只有耐住性子，等待黄鹤。 黄鹤手里有了这把刀，如虎添翼，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从荆棘丛中砍出一条道来！黄鹤本来就武功超群，再加这把宝刀，自然如入无人之境，只要手动，荆棘就是倒下一大片！ 只是用了几分钟，就砍出一条路，黄鹤纵身又回到地道。吴雄飞看到黄鹤笑容满面，就知道大功告成，直截了当的说道：“咱们出发？有事回去后再说！” 吴雄飞已经看见七天乐着急的样子，就干脆替他说了。 “嗯，我已砍出一条路，王八皮的岗哨保证看不见我们，我们出发！”黄鹤肯定的回答，并强调了一下。吴雄飞又说：“这里的情况张生最清楚，你先上。” 有目共睹，张生功不可没；七天乐自告奋勇的说：“张生，我来帮你，只管抓紧绳子就行！”张生想不到自己也能高来高去，有点激动，欢欢喜喜说：“齐大夫，有劳了！” 当然，没人知道，七天乐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莲花是个女人，胆量恐怕没有男人大，先让她看别人怎么上去，这样自然心中有数了。 张生抓住绳子，七天乐突然抓住他的腰，纵身一跃已经蹿出几米，接着又是两下，已然站在平地，姿势优美之及，莲花就想起七天跳下井的时候，也是一样优美好看。莲花拍手道：“先生，你真厉害！” 但莲花忽然发觉，自己失口了！莲花也看见，吴雄飞和黄鹤诧异的望着她，似乎把莲花看做天外来客：怎么这么夸七天乐？当然，这是莲花瞎琢磨想出来的，她觉得这样说能让七天乐更优秀。莲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掩饰道：“先生，来送我上去！” 当然，莲花的声音不会太大，因为她知道生命第一，她不想因为冒失死在这里。七天乐没有听清莲花的话，但却毫不迟疑的下来了。七天乐依样给莲花绑在身上，对莲花说：“闭上眼睛！” 七天乐说的非常严肃，但却是为了莲花不害怕。这里也不过十米高，但对莲花说却是救命的平台，他们需要先登上这里，然后再找一个比较缓和的地方下去，所以登高是必须的。 莲花也知道七天乐的心意，所以就听从他的命令，乖乖的闭上眼睛。只觉得七天乐把自己抱在怀里，突然一股风力悍然爆发，催的莲花脸上秀发攒动，时而有头发扎在脸上，却又痒痒的很。 莲花忍不住想拂一下，眼睛也睁开来，然而却已经到了上面，要落不落。七天乐看出她的动作，嗔怪道：“真不听话！要是在半路上睁开眼，看到下面岂不吓坏你？胡乱动作弄出事来怎么办？” 莲花看他生气的样子，并不是真心训斥她，因此也不害怕，笑嘻嘻说道：“先生，不怕嘛，有你在跟前，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她的声音也就是七天乐一个人能听见，七天乐放心，男人嘛，要面子！ 总而言之，对莲花的作为，七天乐非常的满足。七天乐说：“下来，已经到顶了，别人还要上来。” 黄鹤吴雄飞也先后上来，并无妨碍。七天乐和张生带头，穿过一段荆棘，就看见一段比较缓和的地方，但却深达百米，让人一阵眩晕。。张生说：“这里就是我经常上下的地方，在下面能看到一片矮生丛林，只要是到了那里，就有不显眼的小路，虽然难走，但总算能离开。” 张生经常来打柴，自然是不在话下；三位武林人士有功夫在身，当然也难不住。就是苦了莲花，这样陡峭的山路，让这如花似玉的莲花怎么走？上山容易下山难，莲花真得为难了！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呆在这里等着长翅膀飞？这样也是不可能的。七天乐说：“大哥，不好意思，是不是都来帮一下忙？”张生这条路很奇特，必须靠一根绳子下来；然而这根绳子不够长，而且不够长的太离谱，没有十多次来回倒绳，就下不到底。 要是绳子够结实倒也不怕，张生的绳子是用纤细树皮做成的，承担分量就不敢保证。七天乐要是想把莲花如法炮制，把莲花绑着抱下来，就要做一次实验，看绳子的结实度能不能承担两个人的重量。 最好的试验方法，就是在莲花下去之前另外两个人一起试验，这样就知道绳子的结实度够不够标准。七天乐当然不怕，就缺再一个人自告奋勇，和他一起做实验。张生说：“我来，这里的一切我都熟悉，自然非我莫属。” 张生自告奋勇，黄鹤却提前一步抢在前面，笑眯眯地说：“兄弟，你已经够累了，哪能让你在受累？我们两个下去，你先休息一会儿。”说着就要抢先一步；七天乐说：“你也够累的，我看让大哥来。” 张生却不高兴了，说道：“那可不行！这里几多风险，不熟悉的人容易发生事故。我下去则不同了，对整个山势了如指掌，甚至在那里有个坑也都牢记于心，所以这次非我莫属。” 说一千道一万，张生有抢功的嫌疑，说得好听点，就是在莲花面前表现一番。其实张生说话不无道理，毕竟这里唯有张生最熟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生打前站，成功的几率就更大。 他们面前，是百米深的陡坡，放眼望去险象环生，正需要张生这样熟悉地形的人。 第26章 意外事故 但七天乐仍不同意，因为这并不是熟悉不熟悉的问题。七天乐找他的大哥，是因为大哥的武功能够自救，就是绳子断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再拧一根，但是会武功的人是绝对没有事的，顶多有点小擦伤，张生却没有武功，反而容易受伤。 张生只是一个普通人，万一出了事，性命就不保；吴雄飞微笑道：“兄弟，你就先休息一下，你放心，让我们下。”七天乐一张嘴，吴雄飞就估计的差不多，不能让张生冒险。 张生却又说：“我知道齐先生是什么意思，齐先生担心绳子不够结实，其实不用怕，只要把绳子在水中浸泡一下，就是三个人一起下也没事，我保证！” 张生说的有道理。树皮做的绳子在晒干后，柔韧性就大大打了折扣，它的结实度也就没有保障；但只要在水里浸泡一下，它的柔韧度就会大大增强，承受的拉力当然也就增大。 七天乐点头：“对，张生说得对，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该往哪里取水呢？张生说：“下面有一个水潭，不远，还是我下去，大家稍等一会。” 人熟是一宝，同样路熟也是一宝，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七天乐见到大家为莲花操心操力，心里感动，就说：“兄弟，我和你一块下去，这样我们可以做个伴。” 本来莲花觉得七天乐和张生见面，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但是莲花现在放心了，七天乐和张生并没有变成情敌。莲花原来没有谈情说爱，但也知道男人之间为了爱会反目成仇，甚至会为了一个女人动刀动枪，不惜生命！ 在这一点上，正是莲花非常担心的事；不过此时，莲花释然了。 张生没有拒绝七天乐，因为他亲眼看见七天乐的本事。只是张生一个人，要下这个悬崖自然是简单得很。张生说：“齐先生，你在前面等我，我需要倒几次绳子才能下去。 主要下去的时候，绳子不够长，需要加倍小心。张生把绳子挂在一个树根上，三抓钩就稳稳的落下去。七天乐对张生说：“你先下，我要看你如何下去的。” 绳子有十多米长，不几下张生就下去了，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张生早已经在这里找好了落脚点，并仔细修理过树枝，看样子有五六个人在这个空间也绰绰有余，大家也就都赞叹张生是个有心人。 正应了“熟能生巧”之语，张生只是把绳子抖落几下，绳子就乖乖的落下来。七天乐就明白了，只要这样来回几次倒钩子，很快也就能落到地面上。 回来更容易，上山容易下山难。在水潭边，张生把绳子浸泡了一会，觉得浸透了，就说：“这样我保证就没事了，不过因为放心起见，我们两个可以做一次实验。”说着抢先上去第一个落脚点，说：“来！” 七天乐为了莲花，自然小心谨慎；七天乐本来就有这么个意思，但被张生说破，反倒不好意思，讪讪说道：“就这样，不用试了。 七天乐说的不坚决，张生能听不出来？张生微微一笑，说：“齐先生，我这里有一块石头，你不用上了，我抱石头试一下！“七天乐没发现，落脚点上正好有一块石条状石头，大约有一百多斤重，虽然不是很大，但肯定比莲花要重得多。 七天乐赶紧阻拦，这又是何必呢？但是张生却置若罔闻，把长石条拴在身上。为了试验的准确度，张生特意又上了两个登台。七天乐道：“张生，快松下来，我上！” 但是已经晚了，张生不顾七天乐的阻止，抓住绳子滑下来！其实这根本不能算滑下来，而是不能阻挡身体和石头的下滑力，快速滑下来！七天乐本想上去阻拦他，但只是上去几下，事情竟然迅速地演变，就如风驰电掣！ 本来七天乐和张生同高，此时急忙拧了一下腰，改向上为下来。但饶是七天乐武功超群，也已经来不及，眼看就要落到底。七天乐用了千斤坠功夫急速往下，也只是抓住了张生的衣角！ “坏了！”七天乐的心比石头坠地还要快，恐怕张生这次非伤即残！七天乐相当明白，如果是一个空身人，自己这轻轻一拉也许就没事，但张生现在身上正拴着着一块石头呢！ 这时候也就是一两米的距离，张生就要坠地，可惜他的手已经不能做主，双手已经松开绳子身体往下，石头在上能好吗？七天乐也已经到了极限，再也用不上力气，只能看张生的命运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生扑通一声坠落地上，“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七天乐顾不得上面的人在惊问，迅速在张生的身上点了几下，先止住血再说！ 吴雄飞看的虽然不是太清楚，但也知道不好了，甚至有惊心动魄的感觉，于是纵身而下，到第一个落脚点轻一点，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几下就到了最后一步。吴雄飞说：“兄弟，怎么样？” 七天乐已是在给张生把脉，神情凝重，对吴雄飞说：“大哥，都怨我不能制止他。他已经受了内伤，恐怕一个月内不能复原，都怨我！”这时的张生已是满脸的痛苦，但不肯说一句话。 七天乐在这里一个劲的后悔，吴雄飞说：“老弟，不要再说这些了，有什么用？赶紧把莲花放下来，相信她比你还要着急！” 莲花确实很着急，但也没有说的那么着急，因为她已经经过大风大浪，自以为这点问题她还能承受得了。当然，她的心里是对张生的愧疚。张生为了她不惜一切代价，自己该怎么来报答？ 七天乐觉得吴雄飞说的很对，张生是为了救莲花才受伤的，而莲花是他的妻子——确切的说，是宠爱的二房，结果自己受伤；他作为莲花的丈夫不能救援，难辞其咎。 只要绳子没有问题，让莲花下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莲花下来后，吴雄飞对七天乐说：“兄弟，你说怎么办？张生的伤势这样严重，我们说什么也要给他最好的治疗！” 但是这就有问题了，这里最好的大夫就是七天乐，但刚刚做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还能不能在临安城露面？如果不能怎么办？巧妇难做无米之炊，重要的是没有药怎么办？七天乐的药大体都是独门用药，要想救张生，只有回家取！ “大哥，我们必须回家！”七天乐想都没想；人命关天，更何况是莲花的恩人！莲花正在张生的跟前，泪眼婆娑。她虽然经过了大风大浪，但终究是个女子，哭两声也是正常现象。听七天乐这样说，也说道：“对，我们要回去，不管怎样也要回去！” 看到七天乐和莲花异口同声，吴雄飞也是无话，陷入沉思之中。这时候黄鹤说了话：“大哥，我看他们可以回去，而且王八皮也暂时不敢对齐英怎样。你想啊，王八皮的儿子抢人，本身他就不敢承认莲花是在他家找到的。王扒皮虽然奸诈，但我们不说，他们就更不敢！” “说下去！”吴雄飞的眼睛突然放亮，对黄鹤说：“我们不能说，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王八皮也能像我们有所顾忌吗？要知道，王八皮和官府勾结一起，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们不得不防，因为这是王八皮的拿手好戏呀？” 吴雄飞是临安城的坐地户，世代居住于此，而且也是这里的大户，名声在外；但和王八皮财力相比，连小拇指也不是，顶多也就是一根头发丝。他亲眼看到王八皮搞得许多人家破人亡，但却不留一点把柄，这家伙也太狡猾了。 “这个不用怕，只要我们不出头就行了；齐英虽然无权无势，但他有一个好保镖，认识很多官员，官也有病人，所以就离不开他，特别王爷也是他的后盾，因此王八皮轻易不敢对齐英动手。” “如果齐英说是在别处找到了夫人，和王八皮没有关系，王八皮能把坏事往自己身上揽？王八皮肯定不会这样做！” 黄鹤还有话说，他想到王奇给王八皮灌的迷魂汤，一定会让王八皮老实一阵子。想到这，黄鹤微微笑着说：“王八皮其实也忙得很，他的儿子被齐英打伤，而且受了惊吓昏迷不醒，再加上他的地道要修复，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的，你说是不是？” 黄鹤分析得头头是道，吴雄飞想了一下说：“你说得很有道理，王八皮果然有顾忌，兄弟你就回去，但是黄鹤兄弟却不能再露面。你是他家的武术教头，不见你自然会怀疑你也参与了救莲花行动，肯定对你恨之入骨。” 这个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黄鹤说：“大哥，我知道，而且我又没有两位哥哥的名气大，他要是知道我还活着，肯定就会想办法害我。只是，这几天我没有地方去了。” 黄鹤除了去吴雄飞家就没有别的地方去，而现在吴雄飞的家里也不能去；地道被毁，黄鹤是重点怀疑对象，而黄鹤又是吴雄飞的兄弟，当然也会被王八皮重点监视。大家的分析有道理，王八皮还不敢明着对付吴雄飞和七天乐，但现在他们两家极有可能有人盯梢。 吴雄飞说：“不要紧，我还有一个老宅子，因为多年不住，就让一个朋友在这里看家，因为时间长了我都不去，所有的人就以为我把它卖了。我懒得解释，所以多年之后大家就淡忘了这宅子。” 吴雄飞已经有二十年不去这个地方；其实，他也不是不去，而是偶尔去一次，而且还要躲着人，大都是在黑夜的时候和朋友聊聊天。有时也住一宿，但他要求朋友要注意保密。名人也有名人的烦恼，有时候累了烦了，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是幸福的。 朋友是从外地来的，据说是因为一桩人命案，才来投靠吴雄飞的。人多嘴杂，朋友因为这场官司，就不愿意和别人交往；除了吴雄飞，可以说没有朋友，甚至多少年的邻居，都很难看到他。 吴雄飞素有及时雨的美名，所以有难的朋友他都会尽力帮助。如今黄鹤有难，这处宅子就成了躲避凶险的好去处。 而且，吴雄飞也有他的打算；吴雄飞也做一些除暴安良的事，没有一个秘密的地方作为据点，就太不方便。这也算是他的苦心经营，这个地方在城西，是一处老宅子，和现在的住处路程远了些，但却成了自己的秘密所在。 “那你呢？是不是也要出面？”七天乐担心的问。吴雄飞爽朗的笑了一下说：“兄弟，你不用挂念我，我们不会被别人发现的。我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你就好好的为张生疗伤，我自会安排好人照顾你们的安全，有事我自然会来找你的。” 商议已定，七天乐和朋友们走出这静谧的所在，走出狭谷，行人也就开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吴雄飞说：“兄弟，咱们这样走目标太大，分开走。”这是一个极好的建议，目标大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七天乐说：“那好，咱们回去再联系，我和莲花张生一路。” 莲花他们是一家，这个是理所当然的了；但对张生的安排，大家就意见不同；七天乐的意思是张生身上有伤，有他这个大夫在身边照顾，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吴雄飞却不赞成，包括黄鹤。因为七天乐已经有莲花一个人需要照顾，再有一个病人，就更不方便照顾，也容易让别人怀疑。跟七天乐走，也会给张生的后续治疗制来麻烦。莲花说：“张生是为了救我才身受重伤，要他离开先生，我们怎能忍心？这样做有点过分。” 黄鹤劝说道：“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事，现在路上开始有人，齐先生这么大的名气，肯定有人和他打招呼，别人要问应该怎么回答？再加上莲花失踪无人不知，大家能不问寒问暖？这样，让大哥找一个可靠的人，把张生送过去，一来可以堵住别人的嘴，二来这样对张生的安全也有好处，你们说这样好吗？” 第27章 王爷驾到 莲花回到家，柳夫人又哭又笑：“女儿，快坐下，让母亲好好看看？”柳夫人的后半生全指望莲花来养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柳夫人一个孤寡老太婆再指望谁？ 女人的絮絮叨叨最让人受不了，但是出有因，柳夫人的唠叨此时反而让人感到温暖；柳夫人也是女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说两句自然是正常的。柳夫人说：“姑爷，是什么人敢如对待我女儿？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千……出出气！” 柳夫人也真是气坏了，几乎说出“千刀万剐”这样的狠话；幸好她能够及时发觉，才不至于让姑爷贻笑大方；因为柳夫人出身名门，这样粗俗的话不应该从她的嘴里露出来。 两个人根本插不上嘴，直到柳夫人喘口气的时候，莲花才见缝插针说：“母亲，我们饿了。” 这是莲花回家想做的第一件事，从昨天中午开始，直到现在，她几乎都没有吃东西，能不饿吗？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柳夫人慌慌张张就往外走，莲花说：“多做一点，我能吃进一头牛！” 小梅在做饭，柳夫人和小梅帮忙，她要亲自给女儿做一顿好吃的，让女儿补补身子。就在这时候，听见门口有人喊：“齐大夫在吗？出人命了，救人啊！” 不等语音落地，七天乐就冲出门外；这样的喊话是商量好了的，要是张生来了，就这样喊。在路上就有很多人看见七天乐和莲花回来了，所以在门外就喊，并没有人会怀疑。 来的人不认识，只是知道躺在担架上的人一定是张生，所以七天乐也不多话，对来人说：“快点，西厢房里去！”自从七天乐入赘，西厢房就成了他的治疗室，当然为的是病人方便。 跌打损伤之类的药丸七天乐早就预备好，伸手就来。七天乐名不虚传，张生用过药后，顿时觉得不那么痛苦，自己就想起来；七天乐说：“张生，你暂时不要动，不是特殊情况，你就躺着静养。至于其他事情，就让小梅帮你。” 张生这已经是第二次受到七天乐的医治，知道七天乐这里忙，哪能再好意思麻烦他？张生说：“齐先生，我没有这么娇嫩，觉得好多了；我要回家看看老太太，见不到我他老人家会担心的。再说，我还要砍柴呢！” 砍柴为生，顶多能够维持生活，人就不敢歇着，歇着就会挨饿，张生就这样认为。七天乐对张生说：“你放心，躺着别动。我知道你不放心老太太，就让小梅去你家同时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一切你都放心，出不了差错！” 柳夫人的居住条件还是很好的，到底是柳宣教留下来的产业，有的是闲房。七天乐就给他安排了一间僻静的房子，好好养病。小梅来叫七天乐：“姑爷，燕窝炖好了，夫人请你去用饭。” 小梅的手里端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一碗燕窝，是端来送给张生的。张生慌忙要坐起来，七天乐赶忙把他的身后放一个枕头，对张生说：“这样躺着用，缺什么就让小梅去拿，我先去用饭。” 齐先生跨出门来，就看见莲花站在门口耳目张望，分明是等急了。七天乐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结过两次婚，这才有一个家的样子。还有十多步，七天乐就挥手对莲花说：“回去，别再累着了。” 莲花觉得特别温暖，自从父亲死后，转眼数年母亲年纪又大，她就再没有听见男人这样亲切的话语，莲花从心里到骨头缝里都感到温暖，是七天乐给了她温暖的家，所以不觉得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下来。 “夫人，你怎么了？”七天乐赶忙加快速度，他以为莲花经历九死一生，在为刚过去的事而后怕，所以就要安慰莲花。七天乐说：“对不起了夫人，是不是我回来晚了，所以就担心？我这不是来了吗？” 不料他这么说，莲花反而更控制不住，突然跑前两步，就要拥抱七天乐。七天乐觉得尴尬，莲花这样不顾一切，也就太离谱了，在大庭广众下难道就要对男人卿卿我我？！ “齐大夫，我家王老爷有请，因少爷身体有恙，请您挪步就诊！”一个人不管不顾的闯进大门来，原来是王八皮的仆人，从王家标准一致的衣服上就能认出来。七天乐心里一惊，暗暗思衬：这个王八皮，他想干什么？耍什么诡计？ 七天乐并不害怕，他们分析得不错，王八皮不敢对自己怎样，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但王八皮要七天乐去给小王八皮看病，是不是阴狠毒辣的陷阱？王八皮不是个好东西，阴险奸诈，若是设计诱捕，七天乐就危险了！ 这个小王八皮，已经够歹毒了；但听莲花说，在地道里，老王八皮更是毒辣，可谓杀人不眨眼；杀害章鱼的时候，章鱼也没想到，稀里糊涂就丧命了。章鱼只是因为听命于小王八皮，被动知道地道的秘密，王八皮怎么就痛下杀手呢？！ 但是他既然找上门来，就要想出对付他的办法。七天乐说：“夫人，你先回屋里去，你的身体不太好，多加调养才好。我和这位朋友说几句话，也马上回去，不用等我。” 其实莲花也正在担心，怕七天乐随口就答应了他。王八皮父子太阴险，七天乐不能去！这是莲花的直觉，不能让七天乐冒险！ 七天乐说了回屋这句话，莲花才有些放心，叮嘱道：“先生，你都累成啥样了？还要让你出诊，眼瞎吗？咱今天谁家都不去，要看病就到这里来，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也请不动！” 莲花说着退回屋里，七天乐两手一摊说：“看看？夫人不让出诊，嫌我实在太累了，不能出诊。对不起，你就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让他另请高明。若是非要让我看病，就请到这里来，不送。” 七天乐非常客气地对那个人说，那个人也毫无办法。如果是换一个大夫的话，他早就不客气了，抓着他就走。只是七天乐名声在外，就是王八皮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更别说他了。再说，他能强迫七天乐出门吗？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对七天乐硬来，就是自取其辱，七天乐岂是好惹的？！ 无奈，那人只能回去报信。七天乐对莲花说：“夫人，我们吃饭，甭理他们！”说的当然是王八皮；七天乐已经不留面子给王八皮，王八皮做事太绝了，竟然纵子逞凶，可恼可恨！ 最多不到两刻钟，就见有大队人马闯进门来，只是队伍有点滑稽，掺杂抬担架的抬轿子的，显得不伦不类。七天乐感到好笑，对莲花说：“夫人，他们都来了，你鬼点子多，是不是折腾他一下，让你出出气？” “嗯，我想想……小梅，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就说姑爷在用餐，暂不见客！”莲花笑嘻嘻地说：“这样我就有时间想想了。” 门上挂着的门帘是用薏苡仁串起来的草珠门帘，风一动它也动，你碰我我碰你的，哗拉拉作响，声音不大外面就听不见。七天乐点头称是，于是就和莲花柳夫人慢慢用餐。 “齐先生，我儿子快死了，救救我的儿子，求您了！”王八皮看到七天乐根本就没有理他，简直气的满肚子牙疼，但却没有办法。 王八皮心知肚明，他们已经是仇人了，只不过都尽量避免不说出来罢了，但七天乐怎么肯善罢甘休？在家里小王八皮就半死不活，清醒一阵又糊涂一阵，醒过来就要骂老王八皮，说他早晚要断子绝孙，不然为什么不给他治病？你想，王八皮能不急吗？！ 王八皮有杀了七天乐的心思，但他要火烧眉毛顾眼前。临安城大小大夫他几乎都请到了，但看到小王八皮的时候，都是摇头叹气，说自己医不好，不敢枉下判断；要是把少爷的病看错了，谁能担当得起？说实话，病因不明，那个大夫也不敢下妄下结论。 王八皮气的骂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夫，他本来心里有鬼，所以就是不敢找七天乐就诊。因为他知道莲花还活着，说明莲花已经获救了。 小王八皮在疼的要命的时候，竟然告诉了老王八皮，七天乐黄鹤还有吴雄飞都去地道了，但被他一把大火困在里面。不过事实却大相径庭，虽然没有黄鹤和吴雄飞的消息，但七天乐和莲花又回来了！ 其实王八皮也在考虑七天乐是耍什么把戏，他觉得夺妻之恨什么人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七天乐的作为却让他想不通，七天乐要搞什么鬼名堂？但王八皮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这样受折磨，甚至还会有断子绝孙的危机，因此他不得不求救于七天乐。 王八皮知道，单从医道上说，再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七天乐；但就七天乐的性格，却不是最好的。他一向就是吃软不吃硬，无论你是什么人，得罪了他，就是割下他的头，他也不会给你看病。 据说有一次，王爷的爱妾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身上长满了水泡，疼痛难忍，白昼夜黑都大声喊叫。大夫请了够一千个，但就是找不到病根，急的王爷团团转。 那时的七天乐只是在民间行医，但在太医院已经声名远播；一个太医就对王爷说：“王爷，民间有一个奇人异士，专门治疗疑难杂症，可谓手到病除，一般不超过七天就会好，您可以去找找他。” 按理说，太医都是经过筛选的大夫，全国的名医都荟萃到这里，太医治不了的病也就基本上判了死刑。这一次王爷听一个太医推荐七天乐，就吼道：“快点来人，把他带过来！” 王爷手下去的时候，七天乐正给一个老伯治病。王爷的手下就说：“王爷有令，齐英马上去王府给王妃治病，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王爷有令，谁敢违抗？但是七天乐却不理不睬，专心给老者治病。王爷手下恼羞成怒，命令：“但敢违抗王命，把他捆起来，带走！” 直到这时候，七天乐才冷冷地说：“要治病先排号，来这里的都是我的病人，无高低贵贱之分。除非王妃就要死了，才会有特殊照顾，否则一律对待！” 七天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王爷手下的官兵都是虎狼之性，焉能吃这一套？于是纷纷过来，就要捆绑七天乐。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七天乐是一个大夫，竟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都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花，十几个人都倒在了地下。 王爷的手下大吃一惊：自己带来一小队官兵，怎么就这样东倒西歪？手下拔出佩刀就要上来，七天乐喝道：“怎么？你也想试试？快点走，不然连一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手下打量对手，觉得十几个人都不行，我还是回去禀告王爷！于是狐假虎威的对七天乐说：“你等着瞧！你敢和王爷对着干？王爷饶不了你！”但早已拨马而回，落荒而逃。 王爷正等着七天乐妙手回春，手下就狼狈的跑回来，跪对王爷说：“王爷，小的有辱使命，七天乐根本就不理我们！我们上去理论，结果一个不注意，就被七天乐用了什么障眼法，十几个兄弟都倒在地下。幸亏我跑得快，这才回来报信。” 王爷的人你也敢动？王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怒喝道：“备马！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竟然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 不把王爷看在眼里的，除了皇帝还有谁？一般人惹王爷生气，是不是活够了？这时，七天乐手里的病人都已经诊治，正在等七天乐抓药。大家都劝他：“快躲躲齐大夫，我们有您的药方就好办了；你得罪了王爷，这可担当不起啊。” 七天乐却不以为然，对大家说：“各位，不要怕，进了这个门，你们就都是我的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们放心。请耐心等待，很快就会给你们抓完药。”嘴里说着，手却不停地抓药。” 正当此时，王爷来了，官兵一声吆喝，大家就都赶紧跪下，低下头不敢看，只有七天乐就像不知道王爷驾到，仍是飞快的抓药分药。就有人大喊道：“大胆齐英，王爷驾到，尔竟敢不出门迎接，你知罪吗？”七天乐就说：“来我这里的都是病人，哪有王爷？” 第28章 巧戏王八皮 王爷大怒，这家伙太狂妄了！刚要发号施令，跟着王爷一起来的太医忙对王爷低声说：“王爷，不要生气，你看那里。”只见屋门外写着大字：入我门者，皆为病友，命无贵贱，勿需争辩。 言外之意，到这里的人都要听从这里的规矩，一律对待。太医说：“这个人古怪得很，越对他硬来他就越不吃这一套，倒不如王爷礼贤下士，他肯定对您尊敬有加，反倒会悉心问诊。” 俗话说，大鬼好见，小鬼难缠，王爷本来想有个好名声，都是手下的人给他败坏了名声，王爷才对手下的信口开河信以为真。不过王爷也是要面子的人，对太医说：“好，若真有本事，那就饶过他这一次，否则严惩不贷。” 但王爷爱妃心切，也不等禀告，跳下马就闯了进去。王爷说：“七天乐，你好大的架子，王爷亲自来请你了，还不跪下？！” 大家想不到结局会这样，特别是七天乐，本想少不了和王爷理论一番，但事情和他想象的相差太远，倒有些手足无措了。七天乐手头上的活也已经忙得差不多，于是赶紧跪倒迎接：“王爷驾到，小民有罪，请王爷责罚！” 王爷哈哈大笑，对七天乐说：“起来，不知齐先生对我的擅自闯入是不是生气了？今天我是真诚求医，请齐先生屈尊可否？” 原来王爷倒也体恤民情，算得上好官，且又豪爽，两人一见如故；从此以后，王爷和七天乐成为莫逆之交。王爷对七天乐说：“齐先生，你常年在外四处奔波，多累呀？我看你就留在这里，我向皇帝推荐你为太医，总算旱涝保收，也省的再这样吃苦了！” 七天乐当然不同意，婉言谢绝：“多谢王爷的厚爱！王爷，我就是一个游医，散漫惯了，我还是觉得这样逍遥自在。” 为什么王八皮不敢动七天乐？人家的后台硬啊！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也要看是什么鬼。有了这些顾忌，王八皮也只好耐住性子，求告七天乐：“齐大夫，求您快点救救我的儿子！常言说，医者父母心，如今他快不行了，求求您，不管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王八皮还是回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信条，但他也知道就是钱再多，却赎不回儿子的性命，因此不管七天乐是否和自己有仇，他都忍着，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站在门外继续求救。 之所以王八皮敢来求医，还因为王八皮也知道，“入我门者，皆为病友”；七天乐总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他觉得七天乐一定会救小王八皮，这也正是老王八皮的老奸巨猾之处。 七天乐知道小王八皮是什么病，根本就不会死人；除了在地道里受的硬伤，再就是黄鹤给他点的穴道而已。黄鹤虽然知道这特殊点穴的基本要领，但他却没有给小王八皮综合分析。 小王八皮因为受了七天乐的重击，身体自然大打折扣。本来小王八皮被点了穴道，一个时辰就能醒过来，但黄鹤没有考虑身体的变化，受伤会加剧点穴的时间，小王八皮不可能一个时辰就醒来；七天乐估计，恐怕最少也要加上三五个时辰。 七天乐只是在屋里就察觉出小王八皮的病状，因此并不着急施治，反倒有这么一种想法：让他多受一会儿的折磨，这个坏透了的家伙！莲花突然笑了起来，七天乐道：“你有办法了？” “我告诉您……”莲花对七天乐招招手，两个人凑在一起，唧唧喳喳好一会儿，七天乐微笑点头，连声夸赞：“好……好，就是这样了，你再想想，是否有忘了的地方？” 莲花笑的前仰后合，对七天乐说：“你这家伙，比我还要贪心！”把柳夫人说的傻傻愣愣：“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还不快点吃？！”七天乐就把筷子一放说：“饱了，我去看病人。” 看到七天乐终于出来了，王八皮就想接天神点头哈腰，谄媚说道：“齐大夫，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就我的儿子，我儿子的命就交给您了，老夫拜托！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就算什么代价都不值得。”老王八皮豁上了，为了传宗大业，他觉得磕头作揖都值得。 七天乐却不紧不慢，对王八皮说：“唉，今天我的体力有些不支，你儿子的病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齐英不敢保证能否痊愈。至于你的儿子能治疗到什么程度，只怕力所不逮；昨天晚上耗费功力实在是太多了，只怕耽误贵公子！” 七天乐说出自己耗费功力太多，分明是在警告王八皮，昨晚上的事不会就这样了结。老王八皮心虚，却装作不知，顾左右而言他，对七天乐说：“齐大夫事务繁忙，自然劳累；不知可有什么办法，能让您的神功快点恢复过来？只要我能做到的，老夫一定尽力！” 王八皮觉得七天乐话中有话，至少对自己的儿子不想治疗。老王八皮只能这样说，七天乐就又叹一口气，对老王八皮说：“唉，都是这该杀的狼崽子，把夫人赶到深山里，害的我也去狼窝救她。实话对你说，没有千年人参的调理，恐怕一个月都很难恢复。” 千年人参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不仅价格昂贵，而且流落在民间的极少；七天乐早就听说，在王八皮的家里珍藏着一棵千年人参，形象极佳，别人想看看都办不到。而且，听说除了皇宫有珍藏，外面就只有这一棵。 七天乐说出千年人参，王八皮的心里就像在千刀万剐，说不出的痛苦。千年人参药效奇佳，据说老王八皮的头发本来已经变白，但就在王八皮买了千年人参后，不小心掉下一根人参胡子，王八皮赶忙服用了它，想不到他的头发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一头黑发。 这样好的东西，七天乐虽然没有直说，但已经摆明了七天乐想要它。老王八皮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绝了：既然任何代价都值得，又岂能在乎一颗人参？！王八皮想说这千年人参真不好找，但是这里的人又有谁不知道他有千年人参？ 王八皮只是犹豫了一会，七天乐就说：“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千年人参太珍贵，算我没说，但病人一定是要救得。”说完径自走到西厢房。王八皮张张嘴，欲言又止，他终归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 “哎呀，痛死我了！”没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王八皮突然喊了起来，似乎力气要比原来大。老王八皮窃喜：这七天乐还真是厉害，别的大夫都说没有办法，七天乐一出手就立竿见影，真是神了！ 但七天乐却是气喘吁吁，似乎耗尽了力气。七天乐说：“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了，今天也只能这样。不过你们要注意，我这也只不过给他延续性命；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也只能说明他的寿限已经到了，你们也不必再找我，我已尽力了。” “我已尽力”的潜台词就是小王八皮可能还会犯病，再犯病就没救了，老王八皮焉能不明白？七天乐也会折磨人，这样算什么意思？老王八皮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七天乐就下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老王八皮楞了，这可怎么办？主要小王八皮的命怎么办？老王八皮哀求道：“齐大夫，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他这样回去，还不是一个死字？”老王八皮其实什么都能听出来，但就是不舍得丢车报帅，交出自己的千年人参！ 但是七天乐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挥挥手就往回走，看样子真是要卧床休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过来。王八皮不得已，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我尽力去找千年人参！” 七天乐就是等的这句话，但他仍然头也不回，说：“等你找来千年人参再说；记住，要一棵全人参才能有功效！”王八皮也是个守财奴，七天乐不得不提防老王八皮。逼急了老王八皮或者可能留下一半，自己留下一半，所以七天乐就干脆杜绝了他的想法。 千年人参功用奇大，最简单的就是养颜驻容；七天乐是个大夫，焉能不知？他想把王八皮贡献的人参给莲花，让莲花永葆青春，也算这次给莲花的补偿。其实他也有点累，包括莲花也累，昨天晚上一宿的折腾，补补觉是很有必要的。 到了下午，王八皮又领着小王八皮来了。老王八皮心有不甘，他想再赌一把，看七天乐是不是在吓他。刚开始的时候，小王八皮似乎恢复的不错，精神也好了许多，于是他更加犹豫，该不该给七天乐把千年人参送过去？ 过了午后，正在犹疑间，情况发生突变，小王八皮又是口吐白沫，似乎病情比原来更严重。老王八皮急的团团转，问王奇：“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告诉我，不是那个神人说了吗？会放他一条生路吗？少爷怎么会这样？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王奇本来是一个老老实实的正经人，不应该和王八皮说谎。但他对王八皮的所作所为早就看不惯，所以就在背后扯王八皮的后腿。王奇常常给王八皮绊脚石，但却隐藏的极好，所以又极得王八皮的信任。 “老爷，到底是为什么，我也说不上。不过，我听老人说，一个人如果有了怪病，就要神里鬼里都要信，当然也要找大夫；据说人有病，大夫只能管一半，神仙也管一半呢！” 王奇说的有模有样，王八皮对此深信不已；其实，这都是老一辈传留下来的话，王八皮也会说，但没有今天令他记忆深刻。老王八皮怕小王八皮真的死了，那可就真的断子绝孙了，于是不再犹豫。 “来人，快快把少爷抬到柳府，也给本老爷备轿！”王八皮大声喊着，很快慌慌张张上了轿。 小梅出门早就看见，远处过来的正是王八皮，于是暗叹：姑爷真是神了，他怎么就知道王八皮还要来找他？小梅兴冲冲的说道：“姑爷，果然不出您所料，王八皮又来了，怎么办？” 小梅听从姑爷的安排，因为他们家有男人了；姑爷正躺在床上小睡，听了小梅的报告，说道：“小梅，不要急，你就先让他们等着，说姑爷和小姐因为过于困乏，饭都不用就去睡了，等他们起来再说，但不能惊动了他们。” 这真是急性病遇上了慢郎中，急死也没法。王八皮进门就喊，小梅急忙制止他：“王老爷，不是说了吗？姑爷和小姐被畜生所累，又困又乏，正睡着呢！姑爷安排我，就是王爷来了也不能打扰他，不然身体所惑，今天就不能看病了！” 小梅很会添油加醋，说的王八皮心里似乎有十五根猫爪在惑乱他。王八皮转了几遭，忽然想起小梅说，姑爷和小姐都没吃饭，灵机一动就说：“小梅，过来我有话说。” 王八皮是想利用迂回策略，把七天乐叫起来；王八皮看到小梅过来，马上就拿出一百两的银票，塞给小梅：“小梅，劳你的大驾，去把小姐姑爷请起来吃饭，我请酒楼送饭菜过来。” 在小梅的眼睛里，一百两是个大数目了，恐怕从小就没有见过；但在王八皮的手里，这只不过是给年初一给孩子的压岁钱。小梅又不是不认识银票，但却赶忙又掏出来，对王八皮说：“我可不能因为这区区一百两银子丢了一辈子的差事，快收起来，我不能这么做！” 一个丫鬟竟然看不上一百两银票，王八皮张口结舌。王八皮无奈一狠心，竟然掏出五百两银票说：“小梅姑娘，帮帮忙，我的儿子快要死了，要是能救他一命，以后我还会重重有赏！”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王八皮的信条。小梅不是看不上一百两票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五百两银票打动不了小梅旳心！王八皮说：“我知道你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齐大夫又是最宠爱她，，只要你让你姑爷给儿子看病，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 第29章 深海珍珠 王八皮说的可怜，小梅就说：“唉，叫我怎么说才好？罢了罢了，就算有只小狗小猫快死了我也不得不救，既然说的这样可怜，哪怕是只癞皮狗，我也会禀告姑爷一声。你家少爷怎么着也长了个人样，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一声！” 人在屋檐下，就得把头低，就连小梅这样的丫鬟都来戏弄王八皮，骂小王八皮不是人，王八皮真的欲哭无泪！但是他不得不低头，说：“对对对，小梅姑娘行行好，快去通报一声。” 小梅到了屋里，莲花就笑道：“怎么样小梅？这一趟值多少钱？值不值？”七天乐和莲花正看着他们进行交易，对小梅的做法还基本满意。七天乐就是要惩治王八皮，对小梅说：“去，和他们说，就说我们起床了，吃完饭就过来。”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小梅已经完成叫人的任务了，但还要让王八皮继续等着。小梅出的门来，王八皮就急不可耐地问：“齐大夫起来了？太好了，怎么还不来给我儿子看病？” 王八皮也是在太急了，就不想想七天乐会这么好请吗？他大概忘了，他是七天乐的仇人，记性不会这么差！ “不是告诉过你，姑爷小姐都很累，能够起来就不错了，你还要我怎么办？”小梅很不耐烦，对王八皮说：“我家姑爷就是看在一桌子酒菜的面子，才没有责骂我，我是不敢再进去找骂了。” 小梅借机又训叱了王八皮一顿，王八皮还是只能忍着；王八皮忍着性子说：“小梅姑娘莫急嘛，我就是想问问齐大夫什么时候能用完饭，我的儿子可是危在旦夕，实在耽误不起呀！” 早知今日，何苦当初作恶多端？小梅就像没听见，兀自说道：“姑爷的身体需要大补，我要给他煮燕窝去！还去请示什么？”竟也不再管王八皮。王八皮傻了眼：五百两银票就这样完成使命了？ “姑娘姑娘，您慢走，我给齐大夫送来了千年人参，你先让齐大夫过目。”俗话说，钱多买的盐咸，王八皮送上千年人参，七天乐该不能还不动心？王八皮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这是他最后的底盘。 这个才是主要目的，小梅不傻。小梅的眼皮翻了翻，故作不屑地说：“什么千年人参？都是糊弄人的，大概是一块萝卜做的？”但是心里却明白，王八皮在这个紧急时刻，不敢耍花样。 王八皮以为小梅不识货，所以才这样说，于是就急红了脸对小梅说：“小梅姑娘，可不能小瞧它，这是真的千年人参呀！想想这东西已经一千多岁，简直是无价之宝，哪里再去找这样的宝贝啊？” 小梅不再说话，接过人参说：“等着！我家姑爷什么东西没见过？他要是看出你拿假货来骗他……对不起，我马上就撵你们出去！” 相府的丫鬟七品官，在七天乐府里的丫鬟也不错，虽然没有官职，但实权不小，不巴结着点能行？如果不乖乖听话，有你们受的！王八皮哀叹一声，心里大大的不平：唉，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老虎下山被狗欺呀！ 千年人参接过来，就见芦头上一个人参娃娃被红绳儿系着，七天乐就知道这是真东西。因为千年人参已经成型，气味香浓不说，单就外型来说，没有千年的时间，是长不出这样精致的娃娃样。 据说，千年的人参早已成了精，能变化为人形。要想找到一棵千年人参，就要花很大的精力。挖参的人大都花费一辈子时间，却连千年人参的一根胡子都没见。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能幻化成人随意走动，没有固定的所在，所以就不容易找到千年人参。 就是有人发现了千年人参，想捉住它更不容易。据说，千年人参在睡觉的时候，防范能力最差，所以经常在荒野中隐藏。如果有人认出这是千年人参，想抓住它就必须先用一根红线栓牢，然后才能把它抓起来，否则就是白费力，千年人参很容易就逃走，挖参人只能空欢喜一场。 莲花虽然没有见过千年人参，但她毕竟是读书人，从七天乐的药书里，莲花也看到千年人参的介绍，所以对千年人参也就很感兴趣。 七天乐看出莲花的喜欢，对莲花说：“夫人，我一直就想送给你一件非同寻常的礼物，只是一直都看不上眼，所以就一直觉得对你有愧；今天这千年人参正合我意，就送给你！” 莲花心里感动，嘴里却不说；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因为事出突然，反而一时想不出说什么才好。七天乐微笑着说：“夫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不必再说；我把它送给你，就是希望你永葆青春。我觉得什么样的礼物，都赶不上千年人参珍贵！” 七天乐说的不错，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青春，女人最在意的也是青春，但又有什么人能永葆青春？从某种意义上说，七天乐给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她能不感动？！ “谢谢你，先生！”莲花很想拥抱七天乐；莲花看到戏曲里相爱的人亲亲热热，就觉得这样真好，什么话不用说，但所有的情谊都表达出来；莲花觉得这样特别温暖，就真的去拥抱七天乐。 王八皮却实在是等不及了，都到了这种时候，该上供的也都上供了，七天乐怎么还不出来？王八皮不由得大声喊道：“齐大夫，冒昧打扰了，儿子的病再也不能耽搁不起，您就发发慈悲快点救治！” 莲花只好罢手，虽然略有遗憾；收拾的王八皮也够呛了，七天乐说：“王八皮王老爷吗？你们先到西厢房等着，我就要吃饱了。” 王八皮终于听到真人的声音，就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仿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七天乐还是不紧不慢的，又过了接近一刻钟，才慢慢腾腾的走出门来。七天乐说：“对不起了王老爷，如果这棵人参早点来，我的身体还能恢复得好一些。现在虽然晚了些，但也只好先救急！” 七天乐的嘴里，一直也没说过一句让人心里踏实的话，这让王八皮刚要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王八皮心急火燎的说：“齐大夫，您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莫非是我的儿子还很危险？” 王八皮需要的是肯定的回答，七天乐说：“王老爷，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了？我说过我的身体如果不是晚上被野兽拖累了，哪能会这样？再说我需要的滋补品，要想凑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你如果信不过我，就请您另请高明！” 七天乐似乎很生气，王八皮心慌了：七天乐是不是存心不想给我儿子治病了，所以才这样说？不管怎么样，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只能忍气吞声了！ “齐大夫，您是想到哪里去了？在咱临安城里，不相信你的不是傻瓜吗？我只是关心我的儿子，所以口不择言，万望恕罪。”王八皮这时候就像嘴巴上抹了油，反应倒是很快。 “哼！”七天乐好像气愤难平，对王八皮说：“我行医十几年，看过的人不计其数，就没有一个人敢怀疑我！我告诉你，小王八皮也就只差一步病入膏肓！这样的病人，最是耗费精力！不过，看你也是临安城里的大户，要面子的人，而我也不想坏了多年的名声，否则我就把你们赶出去了，让小王八皮自生自灭去！” 王八皮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要说话，七天乐一挥手说：“你不用说话，我看见你就觉得不舒服！这不过因为我是大夫身份，不得已而为之！我可以对你说句实话：小王八皮的病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恢复的，你要按时送他过来治疗，耽误了我就不保证他能安然无恙！” 王八皮简直要哭娘：你个小王八皮！要不是你惹的祸，遇事能和我商量，怎么能出要命的事？我怎么有你这样的种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七天乐什么也不说，坐着给小王八皮把脉。 “呀！怎么发展的这么快？”七天乐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对王八皮说：“完了完了，就因为你的犹豫，病情已接近失控，已经失去最佳治疗时间！这次，他就是死不了，差不多也要落下终身残废！” 七天乐说的这样吓人，王八皮更是脸都吓黄了，哭丧着脸说：“这个孽种，他要知道自己会残废，还不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哪呀你给我也活不成了！”王八皮哭丧着脸说：“齐大夫，还有没有办法保住他不成残废？花多钱都不成问题！” “不好办！”七天乐沉思道：“我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病人能够欢欢喜喜的走回去，我的脸上能不光彩吗？” 七天乐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治好一个病人，就是在为自己脸上贴金。王八皮又是哀求，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您再想想，到底还有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老王八皮可以在这个世上为所欲为，但就是对小王八皮却无可奈何。有时候，老王八皮真想让小王八皮变成一个傻子，这样会少惹他生气；只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又不想断子绝孙，就只能听之任之。 “小王八皮这样是毒火烧心，只怕是神仙也难办。”看着老王八皮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七天乐觉得好笑，索性火上浇油。七天乐说：“王老爷，这样的毒火烧心非常厉害，几乎无药可救，不过……” 七天乐话语一转，又给王八皮带来无限希望。七天乐说：“我也没试过，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只是到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有一种深海珍珠最是性寒，善能去火，再配以别的药，或许能够有效；但能不能找到深海珍珠，那就只能看小王皮的造化了。” 深海珍珠，因为它的特殊性，个头最大，成色最好，据说有的珍珠在海底养了上千年，足足有鸡蛋大，堪称稀世珍宝。七天乐忽然想到，王八皮肯定会保藏这一类的珍宝异物。 王八皮的财富多得无法知道，这样的珍宝让他交出来，也算是对他的惩罚。王八皮为富不仁，这样惩治他的机会能有多少？ “还需要很多吗？这样的宝物也像千年人参一样宝贵，有一两个已经是缘分，多了再让我去哪里找啊？”不等七天乐说出需要多少，王八皮就已经害怕了，主动说了出来！ “哦？你有呀？而且是有两个？真是小王八皮的造化，少爷就有救了！特别使用上两个，我救治他就有信心了！”七天乐做出信心百倍的样子，形势一片大好。 “这个……我没有两个，只有一个。”老王八皮对七天乐这样说，似乎隐瞒了什么。七天乐也不多说，轻轻叹道：“一个就一个，强似没有，最少也有一半的希望了。”七天乐说，但似乎有点信心不足的样子，让人担心。 “难道没有深海珍珠就没有一点别的办法？”王八皮听出七天乐话里有话，就哭丧着脸说：“咱们这里是有一颗，而且还有一颗，只是不在我这里，夺人之爱恐怕不好办呀！” 话说得越来越有意思，看来是还真有一颗，但却是在别人的手中。七天乐就叹一口气，说：“因为少爷的病情不同一般，已是转热为火，所以他的用药也就非同一般。这一颗珍珠只能暂时救活他的命，但身体却不会复原，残喘苟且而已。两颗珍珠就不同了，基本可以复原。” 七天乐说的这样重要，让王八皮不能不信。王八皮说：“齐大夫，不瞒您说，不是我舍不得花钱，实在是另一颗很难让我买到。当年一个大珠宝商带来两颗深海珍珠，一出世就引起轩然大波，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当然，我也在其中。” 原来里面竟然有故事，七天不禁好奇，说：“有意思，王老爷财大气粗，两颗珍珠算得上小事一桩，难道还有什么人虎口拔牙？” 七天乐这样说，老王八皮就急急地说：“哪里？不是吹，那个人论财富不算有钱，但却是一个愣头青！当时因为买家多，所以珠宝商就声明，谁出的钱多就卖给谁。” 第30章 哭笑不得 这就奇了，既然谁出钱多就卖给谁，哪个人能比他家钱多？七天乐不由得嘲讽道：“大概王老爷精打细算，不舍的花钱了？” 根据王八皮的性格，这不是在扁他，而是确有可能。王八皮也不顾七天乐话语蜇人，说：“您就不要再嘲笑我了，谁不想少花点银子？”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七天乐已不屑和王八皮斗嘴，任由王八皮说下去。 “一连几次的竞价，渐渐地人就不多了。因为有钱的人毕竟是少数。斗到最后，就只有我和一个小愣头青。我也知道这个小愣头青不会有很多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怕不要倾家荡产，于是就又提高了价码，多的让别人咋舌，那个愣头青就不敢也不能再往上追了。” “根据我的判断，那一颗珍珠的价钱就能让愣头青砸锅卖铁，而我却不在乎，因为根本不会让我伤筋动骨。因为这是稀世珍宝，没有固定的价钱，所以我也势在必得。”王八皮说到这里，有些得意洋洋，似乎胜券在握。 但是，王八皮却是又一次叹气，说：“唉！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在买下第一颗的时候，这才发现身上的银票不够用，于是叮嘱珠宝商：“我回家取钱，去去就来，你给我留着。” “不过我也想了，珠宝商卖了第一颗后，因为有第一颗价钱做标准，价钱低了他肯定就不同意卖。于是我就故意在路上慢慢腾腾，想等人们都散去的时候，再把价钱往下压。” “谁知道当我回去的时候，珠宝商却已经和愣头青成交了！”老王八皮似乎满脸的后悔，说：“珠宝商见我一时不来，就觉得我不一定会回来，于是愣头青趁机而入，以低于我出的价钱买到另一颗珍珠！”老王八皮非常痛恨的样子说：“占我便宜，愣头青太可恶了！” “哈哈！”七天乐不禁哈哈大笑，对王八皮不无讥讽地说：“王老爷，这都是因为你太会算计人，所以才被别人算计；你不知道深海珍珠现在价格是多少？整整翻了一倍呀！而且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七天乐算是给了王八皮面子，他无意去揭露王八皮是鹰却被兔子蹬了。王八皮一辈子就知道算计人，这一次输给愣头青，也算是理所当然的。王八皮说：“就是多一倍的价钱我也愿意出啊？我早就想得到这颗深海珍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独一无二呀？！可愣头青就是不肯卖，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其实王八皮对愣头青无所不用其极，想得到这颗珍珠千方百计；但是，愣头青也来了执拗劲，放言出来说：“我要是有了不测，就一定是王八皮害我。我已经把深海珍珠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想得到这颗珍珠？就是挖地三尺也甭想！” 有这句话提前说了出来，王八皮还真不敢暗地里下手。虽然王八皮雇佣了大批的盗贼，对他们许下诺言，只要有谁找到那颗深海珍珠，他肯定用别人出不起的价格收买。 只是愣头青虽然楞，但并不傻，王八皮经过三年时间，仍然也没有查到一点信息。王八皮无奈，也只好放弃了。 但是今天却是一个特殊情况，七天乐指名要深海珍珠，而且必须是两颗，才能把自己的儿子救活，王八皮千算万算，到头来仍然欲哭无泪！王八皮说：“齐大夫，你就想想办法，有别的什么能代替？” 王八皮真的没有办法了，七天乐从他的话语里能听得出来。七天乐说：“王老爷，不急。我们先用着这颗珍珠，你慢慢再想办法，别的东西绝对不如深海珍珠好，而且也没有什么效果！” 七天乐不急，王八皮却急了，问七天乐：“齐大夫，这样的话，这颗珍珠能用多长时间？我只能再去求愣头青，别无他法。只要时间允许，无论什么方法也要弄到手。” 王八皮豁上了，不就是一张老脸吗？不要了！七天乐说：“不急不急，七天一个疗程，时间足够用了。” 在七天乐来说，就是再过七百天，他也不会急，大不了就不要了呗？王八皮对七天乐说：“齐大夫，你一定要保住我儿子一条命，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回深海珍珠！” 看到王八皮咬牙切齿的样子，七天乐心里突然一阵不祥的感觉：莫非王八皮又要害人？若真是如此，虽然王八皮是为了儿子去杀人，但却也是我的罪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愣头青就是我间接害了他！ “王老爷，你要知道，我是用珍珠来救人，不是因为救人而杀人，你应该懂得我这句话的意思？！”七天乐喊住要走的的王八皮，他必须警告王八皮，彻底割断王八皮的幻想。 王八皮一愣：我的个妈哎，你就猜透了我的心思？本来他就是这么想的！愣头青藏珍珠的地方肯定还有一个人知道，而知道的人一定是他最亲近的人；因为愣头青也不能不防备王八皮狗急跳墙，如果王八皮无所不用其极，不早做准备珍珠的秘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愣头青的父母年龄年事已高，有时还会犯糊涂，交给父母是绝对不放心也不安全的。他的妻子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行事稳重，对愣头青忠心耿耿；把秘密告诉她，这应该是不二的选择。 王八皮还在暗暗得意自己的聪明才智呢，七天乐就给他预备了套子，让他无从下手。王八皮只好哭丧着脸说：“齐大夫，看您说的，我哪能做这样的糊涂事？我不怕别的，还怕你不给儿子治病呢！” 不管是真是假，但王八皮已经知道了七天乐的厉害，现在又把自己的小心眼摆在桌面上，王八皮更是不敢再动愣头青和他的家人。 七天乐说：“你应该很明白，丧尽天良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是个明白人，去，废话我也不多说！” 王八皮走了，七天乐装模作样的对小王八皮又是发功又是点穴，治疗的极其认真，其实却是在练功，直到大汗淋漓。七天乐对王八皮留伺候小王八皮的手下说：“好了，捎回他晚上的药，注意观察。”| 莲花正在屋里等着七天乐回来，见到七天乐就嘿嘿直笑；七天乐觉得有点不正常，就问莲花：“夫人，你笑什么？是不是我的脸上不干净？”因为莲花一直在看着七天乐的脸，所以七天乐就误以为练功的时候不小心，让自己的脸上留下了汗渍。 “嘿嘿嘿嘿，不是……”莲花对七天乐说：“我在想，我的丈夫不去当演戏，实在是可惜了不可多得的天才！”七天乐和王八皮在西厢房的对话，原来都听到她耳朵里去了，所以就忍不住的乐。 原来，莲花看到七天乐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心里就有点担心七天乐的身体会不会太累。但想不到的是，这个念头起来，就在也压不下去，就觉得不去不行。莲花可不是那种规规矩矩得人，毕竟她不和别人一样，只要能上的厨房下的厅堂就可以了，她喜欢冒险。 按说女人是不能干预男人的，三从四德是标准，所以就只能规规矩矩的呆在正房；但莲花哪能坐得住？这些天她早就把这里的屋子转了个遍，日渐憋闷。她知道挨着西厢房的一间屋里，和西厢房只有一墙之隔，如果在这里探听西厢房里的动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于是，莲花就让小梅给自己放一杯茶，自己来这里仔细听起来。当然，莲花是非常小心的，唯恐发出一点声音。假如让王八皮听到了，就有可能在外面说自己的坏话。 王八皮提前走了，莲花也就慢慢退回，因此莲花对七天乐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只是瞒过了七天乐。七天乐当然觉得奇怪，就说：“夫人，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想让我做卑贱的戏子？” 三教九流里演员是个卑贱的职业，所以演员的称呼也被人称作戏子，没有人看得起。莲花却说：“先生，你不要看不起戏子，不是有句话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高俅蹴鞠都能成皇帝的宠臣，也许以后很多人都想当戏子呢。” 莲花就非常喜欢唱戏的人，因为她觉得在戏里能快意恩仇，确实过瘾，所以当然会这么说。 七天乐当然觉得匪夷所思，但如果灵魂不灭，现在在天上仍能够知道尘世的变迁，七天乐一定会在天上夸赞莲花有先见之明。因为，他们不会想到，演员有一天真的会成为人人羡慕的职业。 莲花这样说，七天乐当然不会在意，以为她又上来小孩子脾气，所以就笑笑，没有回答。 莲花知道七天乐根本就不会在意，她也只不过开玩笑罢了，所以也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七天乐要是相信，那他就成神仙了。莲花不再继续争辩，却又说：“先生，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你也像我一样贪财呀？嘻嘻……” 这句话七天乐倒是明白了，她是指的对王八皮这件事，刚拿了人家的千年人参就再和他要深海珍珠，真是贪得无厌啊！七天乐哈哈大笑，对莲花说：“还不是你的主意？让这种人上供，当然是多多益善，不能便宜了他，所以我照你说的办就是了。” 确实，这是莲花说的，金银财宝多多益善，一直拿到让王八皮觉得疼了，我们才觉得高兴！莲花在王八皮的地道里就已经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报仇！莲花说：“哎，我早就想问你，你让他交了多少钱的治疗费？想起那个家伙的金屋子，我就来气！” “不用急，早晚我会让你满意，至少也要他花个十万八万，让那个家伙心疼的睡不着觉！”七天乐对此似乎很有把握：“跑到嘴里的兔子肉，我能让它跑了？你放心！我已经给他下了套让他钻，没有两个月小王八皮是不会好的！” “即使好了，也不能让他再去祸害好人！”莲花狠狠的说道。在地道里受的苦已经让她不能原谅王八皮父子，却又看见了王八皮骇人的一幕，杀人不见血，莲花怎能会忘记？” “嗯，你放心就是，我不会就这样让他们痛快的，你慢慢等着看，它们已经成了瓮里的鳖，只能乖乖听我的！”七天乐安慰莲花，而莲花知道七天乐既然答应了自己，就绝对不会忘记。七天乐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哎，夫人，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的耳朵这样好使，你是不是让小梅听着了？” 七天乐对现场观察的不够仔细，他竟然忘记了隔墙有耳这句话。莲花笑道：“嘿嘿，你们不是有千里传音的功夫吗？我的耳朵天生就这样，听得特别远。” 七天乐半信半疑，但他觉得这样反而更加有趣，就说：“那就太好了，以后我有什么事，就让你和我一起去办，好不好？”两个人说笑逗趣，十分的欢喜。 正笑着，小梅进来，说：“先生，张生的药已经用完，是不是先生再给他配药？”两个人这才不说笑，七天乐说：“知道了，稍等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他的伤势。” 张生是自己的大恩人，莲花也说：“先生，我也去，我想跟你学着抓药，以后你要是忙了，我也能帮上忙。” 七天乐微笑点头，他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莲花能够不再寂寞，以致引诱她出去逛街，惹来麻烦；这一次莲花被掳千难万险，已经让七天乐心惊胆战，他不希望莲花再会出这样那样的事了。 张生的精神已经好得多了，从张生的面容就可以看出来。见到七天乐过来，张生赶紧爬起来，半躺在床上，打招呼说：“齐先生，你让小梅照顾我，我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还亲自来看我，这样更让我不好意思。齐先生，我觉得已经好了，还是回家。” 张生原来是为别人支使的人，现在却躺在这里受别人的服侍，十分的不习惯，觉得的确不太适应。七天乐慌忙紧走几步，对张生说：“快躺着，怎么又起来？张生，小姐也来看你了！” 张生还是躺着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莲花进来，所以也就没有打招呼；但是看见莲花来了，张生非常激动，恨不能要起来给莲花磕头。 第31章 难解疙瘩 莲花结婚后，张生很长时间没露面，莲花就悄悄的问小梅：“小梅，怎么不见张生了？”虽然莲花是这个家的主人，但她和小梅其实亲如姐妹，只不过莲花比较任性一些。 小梅见莲花的脾气大有好转，于是也敢和莲花说真话。小梅说：“小姐，你是不是在装傻呀？谁不知道柳家的小姐和张生要好？小时候你还说要嫁给他，他都当真了，可你却是食言了，嫁给了姑爷，他哪里还好意思再来？” 莲花觉得吃惊，她真的这样说过？莲花甚至觉得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她根本就没记在心里。但她也敢肯定，自己一定是在开玩笑的时候说的，因而不能当真；小梅说：“小姐，你虽然是说着玩的，张生却拿个棒槌当了真，非你不娶！” 果然如此！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做事情竟然就不考虑后果。可是张生呢？莲花知道伤害了他，确实后悔不已；但她确实又不记得怎样伤害张生，于是只怪自己当时太任性了！ 莲花和张生本来是不可能认识的，因为莲花原来是官宦之家的子女，而张生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略懂文墨而已，两家绝对门不当户不对。但世上的事就这样奇妙，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他们还是不可挽回的认识了。 一件事让他们有了关系；有一次，六岁的莲花出门逛街，手下的人一个不小心，就把莲花弄丢了；莲花找不到路，自然急得哇哇大哭。这时，比莲花大一点的张生看到了，就大着胆儿领莲花去了府衙；莲花告诉张生，里面最大的官就是她的父亲，她要找她的父亲。 莲花的家和府衙相隔三四里路，但却是第一次单独行动；张生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出来的次数自然就多，路也比较熟。张生一点也不怕，就往府衙里闯，官兵不认识莲花是府尹的小姐，就不让他们进。 “我是送小姐来找父亲的，你们谁敢阻拦？”张生举起手来，指着门岗说：“小姐要是吓着了，我就告诉老爷，打断你们的腿！ 别说，张生这样说，两个门岗面面相觑，不敢大意，于是一个人赶紧通报进去，莲花这才见到了父亲。 府尹为此非常喜欢张生，就特地发话：张生可以随时到我们家里来，他家人打来的柴也要尽量收下；那时候张生的父亲还在，也是打柴为生。就因为张生这次的举动，他家的柴总是第一个卖完 莲花从此也有了玩伴，以后就经常来往。大约两个人十岁左右的时候，莲花什么话也敢说，有一次就对张生说：“张生，你真是个好人，说不定长大了我会嫁给你，不过我说了不算，需要母亲答应。” 莲花是说玩笑话，说过就忘了，哪知道张生就此记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绝不愧对小姐，定然非小姐不娶！但是张生也不想想，莲花和张生两家地位有千差万别，莲花又怎能下嫁给他？更何况现在的莲花已经嫁人。 只是后来，莲花对张生也有恩。有一年发大水，把张生家冲了个一干二净，很多人家连饭都吃不上。亏了莲花，把连屋子都冲跑的张生一家接过去暂住，张生一家才免于四处漂泊。 所以张生对莲花家的恩德也是念念不忘。莲花进来，张生非常的激动，就想起来，莲花赶忙扶住他，说：“张生快躺着，怎么不听姑爷的话呢？有话躺着说就可以了，别再受伤了。” 莲花和七天乐也只是来看他，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七天乐说：“张生，你也不用急了，我现在已经给你专门研究了一种药，保证你服用以后就会迅速好转，你只管好好养伤。” 七天乐忽然想到，千年人参最是大补，只要是张生的体质强了，伤势不就好得快？不用多了，一根人参胡子就会让张生受益匪浅。 “可是……”张生吞吞吐吐地说：“母亲长时间不见我回去，怕是心里早就不安，我觉得还是赶快回家好些。” 张生自从进了莲花的家，就一个劲的说回家，七天乐笑着说：“张生，你不是想让我砸自己的牌子？我七天乐的名号也不是随便就能得来，说了就是七天，不能再少了，免的我自毁名声。” 张生受的是内伤，就更不能少于七天，就算他医术多么精通，身体恢复也需要有个过程。莲花早已听明白，对张生说：“张生，我们正打算把你的母亲接过来住几天；这两天缺少人手，正想找个人帮忙，这里的活路老太太她应该能做的来？” 莲花知道，张生是个孝子，见不到母亲他肯定会惦记。莲花不等张生回答，又喊道：“小梅？小梅！去把张生的母亲接过来，来这里做几天帮手，就和张生住在一起，一个住里间，一个住外间。” 莲花安排得头头是道，七天乐诧异莲花才这么大的人，竟然就像一个多么成熟的人处理事务！张生说：“小姐，这事怎么说呢，本来是想不麻烦您了，想不到更要麻烦你！” “呵呵，那你以后就别再说了，本来就是应该这样的，你是我们的恩人，做什么也都是应该的。”莲花笑嘻嘻的说。刚要告辞，嘴里又说出一句话：“张生，你就是缺个媳妇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注意的，一定给你娶上个好媳妇。” 张生脸红了，似乎有话说，但到了最后，也只是说道：“小姐，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以后再说！” 张生说的委婉，但也坚决，莲花却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就说：“张生，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就不要再想它，这事你就甭管了，等着娶新娘就是了，一切有我来操办。” 只有张生娶了媳妇，才会丢掉不着调的幻想，过安安分分的日子，莲花的心也才会安定下来。 莲花想到了小梅，这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女孩子，和张生很般配，过去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小梅和莲花差不多大小，和张生简直是天作之合，为什么自己原来就没有想到呢？何况，小梅嫁过去以后，益处多多，并不耽误过来打杂。 但这些事需要和小梅商量，她可不想按自己的一厢情愿办事，万一小梅不同意，会导致小梅一辈子的不幸福。张生不说话，莲花说：“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走了，我有点累，剩下的事让小梅来办。” 莲花对小梅很信任，她相信小梅会把事情处理好。刚出了张生的住房，小梅就匆匆赶来，对莲花说：“小姐，张生母亲很快就过来，说是要打理一下屋子，就立马过来。” 没有给张生的母亲说要呆多长时间，她打理一下这是很正常的。莲花对小梅说：“哦，你来得正好，到我的房间来，正好有点事。”打铁就要趁热，莲花的脑子就这么快，行动更迅速，说办就办。 七天乐渐渐明白了莲花的意思，心里对莲花赞叹不已：夫人哪里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事她都能想到！七天乐觉得自己要再跟她们过去，似乎有点尴尬，女孩子的事，他一个大男人听这个干什么？ “夫人，我要去配点药，你们先回去。哦，等一会我给张生配好了药，小梅拿来给张生煎药好了。”七天乐找了一个借口，但也是实话，巧妙地躲开了莲花和小梅。 事情正如七天乐所想，王八皮没有和愣头青商量下来，愣头青还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卖！王八皮哭也哭了，哀求的样子让人觉得也不好受，因为王八皮是真的哭；但愣头青咬紧牙关，坚决不松口。 已经是第四天了，时间过了一大半，按七天乐说的时间就只剩三天。小王八皮的病情有了好转，甚至能和王八皮正常的说几句话，但只是上气不接下气，让老王八皮又是欢喜又难过。 “齐大夫，怎么办呢？我已经是黔驴技穷了，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王八皮一改过去趾高气昂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说话。七天乐就问：“为什么他不卖给你呢？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找找原因！”其实七天乐也觉得奇怪，愣头青分明能趁机捞一把，这样的金主简直可遇而不可求啊！ 这让王八皮真的犯难了，自己和愣头青平时根本就不交往，他觉得也说不上得罪啊？想了好久，王八皮才想起唯一能让他能够想起的事，就是因为这里有一个韭菜园，长出来的韭菜特别好吃，可谓闻名遐迩，很多人想拥有它，为此两个人有点不和。 这块韭菜园其实也不大，只有两大亩；但就是这二亩地长出的韭菜，做菜包饺子烙韭菜饼格外香，所以主人一直视为宝地。可是有一年，土地的主人突然得病，手底下缺钱，所以就只能忍痛出卖。 这块宝地原来就在王八皮的地边，平时为了不得罪王八皮，所以主人常常给王八皮送韭菜，王八皮也深知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这块地才得以保全。况且，那家人也姓王，王八皮为了表示自己的假仁善，所以就让他们一直种下去。 王八皮以为没人敢要，所以并不着急，等着主人上门。但这次却是不可以的，因为愣头青也看上这块宝地。别人都怕挨着王八皮种地，但愣头青却偏偏不信这个邪，竟然破高价买下来，就等写文书了。 王八皮特别气愤，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他王家的土地又怎能能让别人随便种？老王八皮派人把原主人叫来，对原主人说：“这些年是谁在罩着你？是我王老爷王八皮！你现在不种了，就应该变卖给姓王的人，却想不到竟然卖给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不懂？” 确实，一个族间的人，要是想卖宅子卖地，就要首先卖给族间人；实在没有人要，这才能卖给外人。但是，原主人知道卖给族间就不可能卖高价，所以就想卖给外人；有王八皮在里面，能有好吗？ 王八皮也是打好算盘的，他知道只要他想要，就没有人敢插手，所以王八皮就只是等着，等着一个好时机然后再出面，最好名利双收。 目的其实也简单，这样他就能低价买进这块地；没人敢要，主人分明卖了低价，却还要对王八皮感激涕零。只是他想不到族间里没有卖成，愣头青却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原主人到底怕他，于是赔不是赔罪，被王八皮训斥一顿，王八皮这才消气。都最后，王八皮已经不可能给他一个低价钱，但他也不能让原主人痛快，到底让那人出了几桌酒席才算完事。 看来王八皮平时得罪人不浅，只是他不这样认为罢了。七天乐说：“呵呵，这件事和你们买深海珍珠差不多，愣头青大概不是为别的，一定在恨你的所作所为，所以冤冤相报啊！” 七天乐这样说，王八皮觉得似乎有这么一点意思，于是对七天乐说：“齐大夫，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哪里想到，根源或许在这里，早知道我早就给他了！你看现在我再把这块地送给他行不行？” 这小子好像是读了点书的，亡羊补牢的故事他都能运用自如，怪不得这样老奸巨猾！七天乐说：“不好说！你们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这样就能化解吗？不过，滴水穿石，绳锯木断，相信你会和愣头青冰释前嫌的，王老爷，加油，我相信能救回你的儿子！” 七天乐似乎是在给王八皮打气，王八皮无奈，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扛，王八皮只好再继续努力了。 但是又过了一天，王八皮仍然不见成效，就连王八皮亲自拿着二亩地的地契送给愣头青，愣头青也是待理不理，甚至连眼皮也不翻一下，说不上两句话，就又给王八皮下逐客令，让王八皮直接下不来台。 王八皮急的白黑都睡不着觉，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怎么办？王八皮这次又去找七天乐，他觉得七天乐名声在外，是个能人，也许只有他才能完成这个任务。王八皮这样狡猾的人都不行，一般人能行？ 但是，王八皮没有想到，就在他来到七天乐家的时候，七天乐却不在家，王八皮就问：“齐大夫到哪里起了？我有急事。” 小梅出来了，对王八皮说：“哦，你们是来用药吗？放这里，姑爷留下药了；不过，先生和夫人都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第32章 三番五次 七天乐和莲花去哪里了？小梅不知道，柳夫人也不知道。王八皮派出手下人四处寻找，也是踪影皆无，仿佛人间蒸发；七天乐到哪里去了？其实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七天乐去的地方难以猜测，原来去找多日不见影的吴雄飞了，并且一去就是一天。 吴雄飞他们也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就是为了王八皮的金银珠宝。吴雄飞的一个朋友，原来是一个江洋大盗，挖穴盗墓无所不能，都是他的绝活，更不要说小小的地道；后来因为官府抓得紧，这位奇人也曾在吴雄飞家里藏身过。 这次，吴雄飞专门给他发了英雄帖，请他速来。朋友相邀自然不会怠慢，他就星夜兼程，来找吴雄飞会和。吴雄飞又找来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大家，大家都是热血男儿，为了抗金，谁个不热血沸腾？ 只是五天的时间，英雄们就把地道里的珠宝搬运回来，妥善藏起来。大功告成，为了庆贺，也为了让七天乐和大家认识一下，七天乐就收到了吴雄飞的信函。知道这个消息，七天乐能不快马加鞭？ 七天乐的到来，引来一场朋友相聚的盛会；大家都为七天乐找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为他赞叹，自然要夸赞一番。莲花说：“漂亮不漂亮没什么重要的，只要先生能够过得开心，一切我们也就满足了。”这都是她的心里话，众人于是又夸赞一番。 好不容易入座，七天乐就把话引到正题上：“大哥，这几天王八皮只是顾了给小王八皮治病，所以没有时间管别的事。我担心王八皮要是有了时间，就会对地道整修，到那时王八皮见到珠宝被盗，理所当然的要把我们当做第一怀疑对象，你们就快点走！” 七天乐考虑，也许因为儿子，一开始王八皮不会动自己，但黄鹤和吴雄飞却一定不会放过。凭王八皮在临安府的关系和势力，要抓一两个人岂不是手到擒来？王八皮也一定会在临安城大肆，寻找财宝的下落。 大家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七天乐的分析让大家冷静下来，觉得七天乐说的极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王八皮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只是因为七天乐给他制造了麻烦，才无暇顾及地道。一旦有了时间，到时候王八皮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样坏事。 吴雄飞说：“兄弟，你考虑的对，我们应该早作打算。你估计王八皮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有时间整修地道？”七天乐在这件事上不仅自己达到目的，而且对吴雄飞他们也无意间起了巨大作用；不然，他们不可能会这么顺利完成挖宝任务。 他们的决定，就是在把珠宝换成银票后，就一起出发。在没有处理好之前，大家都要守口如瓶，特别是黄鹤等人，出入要更加小心，不能让王八皮的人抓到丝毫的把柄。 他们都知道，他们一定会干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有了钱，他们就能招兵买马，杀向北方，和金人大干一番。七天乐特意叮嘱吴雄飞：“大哥，暂时我不能跟你走，但临安的抗金资源却取之不尽，我会给你们不停地筹备，你们放心，再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 “先生，有一件事我自作主张了，你不要生气。”莲花笑嘻嘻的说道：“打仗难免有人受伤，这千年人参大哥可能比我们更用得着；我们只是用了几根胡须，剩余的就送给大哥，以备不时之需。” 直到夜色降临，七天乐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家。两个人正说说笑笑的进门，小梅从里面出来，对七天乐说：“姑爷，小姐，你们才回来？王八皮找不到你们，急得都要发疯了！” 莲花正说得高兴，听说王八皮还在这里等着，脸上就不高兴，说：“这个王八皮，天天来这里，真是烦死人了！” 七天乐却不这样，小声劝道：“夫人，你又是何必呢？其实不高兴的只有王八皮父子，他是给我们送宝贝的，难道你还不高兴？”说的莲花渐渐地阴转晴，说：“就看在宝贝的份上，饶过这一次！” 王八皮就站在门口等他们，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王八皮也能听出来，他们正在看王八皮的哈哈笑呢！王八皮真有忍耐力，对七天乐笑脸相迎：“齐大夫，尊夫人，您回来了？” 王八皮的声音无比谦下，甚至就是卑微的样子，七天乐就呵呵笑道：“呵呵，看来王老爷已经把事情办好了，我早就说嘛，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有志者事竟成嘛！” 七天乐给王八皮罗列了一大摞高帽子，给王八皮戴上，王八皮实在是哭笑不得。王八皮也知道，七天乐准是在嘲弄自己，根本不是在奉承。王八皮说：“齐大夫，你看不出来吗？我能是痛痛快快的样子？今天又是白跑路，急死我了！” 这个结果，七天乐早就预料到，愣头青是个直肠子，绝对不是很好说话的人，这样的结果很正常，更别说愣头青和王八皮还有过节。 七天乐故意对王八皮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说：“这个愣头青，怎么就不好说话呢？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傻，不知道有钱赚？再说，你这是在救人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怎么能这个样？” 七天乐好像很气愤的样子，莲花就插话说：“先生，你怎么比王八皮还生气呢？这样不好呀，你不是常对我说，生气伤肝，要是生了他的气，也就中了他的计。再说，为了一个畜生，咱犯不着生气呀！” 这两口子一阵嬉笑怒骂，是在这里讲笑话啊？！这是莲花的感觉，所以心里直乐。王八皮的脸上更加阴沉，哭丧着脸说：“求求您不要说了，我是来找找齐大夫救人，求您别再说了，我等着齐大夫能想出什么办法呀。” 哪知道莲花也把脸耷拉下来，对王八皮说：“王八皮，在我的家里我想怎样就怎样，不愿听就滚，你就算死了儿子又于我何干？告诉你，这就是你们害人的报应！”说完把内门关上，大声说道：“都出去，我累了！要说话到别处去说！” 夫人生气了，七天乐摊开两手说：“王老爷，要不我们就这样？天已经黑了，就明天再说？”七天乐也在下逐客令，虽然说的婉转。 “齐大夫，求求您了，就只有明天最后一天了，就帮我想想办法！”王八皮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但这次王八皮把尊严都夹进大腿里，脸也不要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按说王八皮跪下，七天乐应该感到高兴；极少有人看见王八皮给谁下跪，七天乐这次是长见识了！但七天乐却觉得有点恶心，另外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大概恶心又可怜。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好人对待儿女，还是坏人对待儿女，其实都是一样的疼爱。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爱？七天乐起了恻隐之心，对王八皮说：“本来我不想管你们的烂事，但看在不能让夫人生气的份上，我们就去西厢房说，看能不能商量一个妥善的方法。” 进了西厢房，王八皮大概尝到了跪下的好处，竟然腿软又要跪下，七天乐对王八皮说：“不要再这样装模作样，再这样就是假惺惺了！说，你是怎么个主意？想让我干什么？” “齐大夫，我今天委托了许多人去找愣头青，几乎是前脚走后脚跟上，但愣头青对进门的人一律对待，几乎一样的回答：我凭什么卖给他？所有的回答愣头青都不满意，结果也只有一样，赶出来了！” 王八皮这样说，七天乐就暗暗思量：这个愣头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愣头青故意在耍弄王八皮，让王八皮白费功夫？依我看，愣头青是铁了心的不卖给王八皮！ 但是七天乐已经说了，王八皮的儿子需要两颗深海珍珠；七天乐最是明白，其实这是在骗王八皮，根本不需要深海珍珠。但既然说出去的话，就要把谎圆下来，想办法让愣头青答应下来，同时不让王八皮起疑心。 虽然七天乐已经拿定主意，却不肯说，只是在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愣头青就这么难说话？我还是觉得他大概是想多要点钱？世上哪有不爱钱的人？我真是纳闷，咋就油盐不进？！” 王八皮听清了，七天乐虽然暂时没答应，但对愣头青感兴趣；王八皮就高兴起来，对七天乐说：“齐大夫，要不您就跑跑腿，凭您的名望，任谁也要给您面子。再说了，只要您去了，需要多少钱您都应下来，我绝不会皱眉头。现在我是明白了，人命最值钱！” “我去？不行不行，非亲非故的我去干什么？何况我对你们两家的事不感兴趣，要是打不住狐狸反而惹一身骚，人们是不是要笑我闲的？说实话，就是给你儿子看病，也是勉为其难。”七天乐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他，如若不然，这也太让王八皮痛快了！ 王八皮咬定青山不放松，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我再给您跪下了！”说着说着就跪下，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您大人有大量，我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定会任你处罚！只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儿子就是我的命呀！”说着“砰砰砰……”就磕起了响头。 “起来！你不起来我就走！”七天乐开始讨厌起了磕头作揖这样的把戏，厉声喝道。王八皮浑身一震，只好爬起来，呆呆的不知所措。七天乐说：“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条件你必须答应！” “行行行，只要您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王八皮忽然听到七天乐答应了，就如久旱逢甘霖，喜出望外，对七天乐说：“齐大夫，只要我能做到的，就是十条二十条我也答应！” 现在的王八皮为了救儿子，什么事都能答应。七天乐说：“你不用急着答应我，我的条件可是很苛刻的，我就给你留出时间来，让你仔细考虑，免得过后你会后悔。” 七天乐顿了顿话语，看王八皮有什么表现；王八皮说：“不用考虑，我的儿子死了，这么多的财富要给谁？说，只要我能承受得了，我保证不说二话！” 王八皮在这一点上倒是很明白，他敛积财富，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在这一点上，七天乐觉得王八皮确实做的无可厚非，只是他为了自己而不择手段，这点又让他对王八皮恨之入骨。 “王八皮，我不会难为你你放心；如果要我去，你就给临安城的百姓做一点善事，这地第一条：我觉得给你儿子救命，一定是有罪的，因为我救得是该死的人，老天爷也会不高兴！临安城里的穷人你就每人给他一点银子，不多，五两，穷人的日子就能过得好一点，能给你儿子洗刷部分罪恶，你觉得怎么样？” 给一个人是不多，但每人五两就太多了，还不得用车子往外推？王八皮在心里紧张地盘算着，七天乐就说：“王老爷，你应该知道，做了善事老天看得清，这样或许能增加寿命；你不痛快也就算了，看来我是多操的心！” 七天乐就此不说话，王八皮赶忙说：“齐大夫，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想明天该怎么给穷人。”虽然知道七天乐在威胁他，但他不答应能有办法吗？ “嗯，这还差不多，这也不过大约十万两银子，动不着你的筋骨；主要小王八皮罪孽深重作恶太多，所以老天爷也惩罚你的儿子。像你这样的家庭我领教的多了，他们舍命不舍财，结果就是搭上了一条命，到最后神仙也就不了他！” 七天乐说的就像真有其事，王八皮也半信半疑，但又不能不信；这不是赌博，毕竟是一条命啊！王八皮现在一点脾气也没有，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齐大夫说的是，明天我照办就是了。” “我还有事要说！“七天乐制止了王八皮，又对他说：”王老爷，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去找愣头青，就可能受到愣头青的侮辱；因为你们的名声实在不怎么的，要我这样的人替你们跑腿说好话，别人会怎么看我？更不用说愣头青了！” 第33章 愣头青 七天乐要卖给王扒皮一个大大的情分，也给自己留一条路，让老百姓知道他为什么给王八皮的儿子治病。因为这里的平民百姓没有一个人不讨厌他，小王八皮到处欺男霸女，人们当然是恨之入骨。 忽然听到门口“砰”的一下开了，听声音就带着气，进来莲花和小梅；莲花说：“先生，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今天你累不累？” 莲花似乎无视王八皮的存在，一口的埋怨，七天乐笑着说：“夫人，怎么又起来了？快坐下稍等会儿，我再说一句话就行了。”说这话，还对王八皮闪了闪眼睛，似乎在打暗号，意思别说多了话。 王八皮却理解错了，赶紧对莲花谄媚地说道：“夫人，齐大夫再说一句我们就不说了，麻烦你再等一会。” 其实七天乐的闪眼皮也是故意的，似乎告诉王八皮，不要说话。但王八皮自作聪明，竟然在莲花面前给七天乐说好话，七天乐真是要笑喷了：王八皮，你这不是故意自找难看吗? 果然，莲花听到王八皮的声音，马上就说：“小梅，你这是怎么看的家？一只野狗都跑到姑爷的房间里来了，还不快打出去？”王八皮这是做的什么孽，让莲花骂了个狗血喷头！ 王八皮挨一顿臭骂，立刻哑口无言，七天乐对莲花说：“夫人，是这么回事，愣头青不肯卖给王老爷深海珍珠，而现在的深海珍珠丸明天就用完了，所以才着急和我商量。” “商量有什么用？王八皮做尽了坏事，老天爷都在惩罚他，你还帮助他救他的孽种，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帮他！你不怕别人骂你吗？”莲花好像很不满意，意思就要把七天乐拉走。七天乐难为情地说：“王老爷，这可怎么办？你还是回去。” 道理很简单，如果莲花不同意他去愣头青家里，他也就不能去了，不能舍了肚子顾脊梁。王八皮这下子可真的急了，对七天乐说：“齐大夫，能跟我再说句话吗？就一句了，求求您！” 王八皮是对着七天乐说的，但眼睛却看着莲花；莲花看出王八皮渴求的样子，又一想凡事都要适可而止，别用过了火，于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王八皮说：“齐大夫，请借一步说话。” 七天乐真是给王八皮面子，说出来就跟他出来；王八皮说：“齐先生，尊夫人喜欢什么东西？明天的事不能耽搁，如果不能打通尊夫人这个关节，事情该如何是好？” 七天乐却是没想到王八皮会主动提出给莲花东西，要知道莲花是一个特别爱美的女人，能给她买一套别出心裁的首饰，莲花一定会特别高兴！但七天乐不是喜形于色的人，说：“哦？你倒是个有心人。我好像记得听她说过，她特别喜欢金冠，大概看戏看迷了？” 弄顶金帽子戴在头上，那该多么累？但王八皮却管不了莲花怎么戴，你只要照样给她做就是了。王八皮已是毫不犹豫，马上就说：“好眼光！尊夫人这天仙似的人儿，就配戴一顶金冠。没说的，我包了，三天保证送过来，也希望齐大夫能多多美言，助犬子死里逃生！” 一个金冠不是只有金子打造，而是要配套，包括珍珠玛瑙等，价格自然不菲；七天乐心里高兴，暗道：好你个王八皮，该着你也放放血了！七天乐本来还要和王八皮要报酬，有了金冠，就不在乎要多少银子了，何况他还有连环计，有的是机会让王八皮掏银子。 “好，夫人能不能答应，就在此一举了；还有一件事，明天要是愣头青答应了，我们就要趁热打铁，不然愣头青会随时变卦，我也被吓了个半死了，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变故，败坏我的名声，你说是不是？”七天乐准备好套子，准备让王八皮自己往套里钻。 王八皮说：“这好办，明天您就拿着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这已经是深海珍珠两倍多的钱了；您只要讲好价，不够我马上再送过去。”临安城有王八皮大大小小的钱庄，钱不是问题。不过这个价钱也就是王八皮，别人怎么会有这么粗的腰？ 愣头青顾名思义，就是说话做事有点楞，但绝对不是傻。七天乐来到他家里的时候，愣头青正在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虽然七天乐和愣头青不认识，但他却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就是愣头青，别无他人！ 愣头青有四十多岁，身体很结实的样子，一直手里攥着一把泥子茶壶，一手端着一个小茶盅，过的真是逍遥自在，并非七天乐想象的只能聊以度日。 “您就是愣头青大爷？在下久仰了！”还在门外，七天乐就双手抱拳，对居高临下不肯远迎的愣头青打招呼：“在下齐英，冒昧前来拜访，失敬！” 七天乐咬文嚼字，愣头青也早已听说七天乐的大名，这才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齐大夫竟然屈驾光临，老夫的面子上有光呀！哈哈哈哈哈，站在外边干什么，快进来！” 愣头青也想说几句文邹邹的话，但是肚子里却没有多少墨水，因此就不免听着不伦不类；七天乐说：“叨扰了，请！” 分宾主入座，愣头青开口说道：“这几天我这里就像一窝老鸹在乱叫，真是烦死人！亏了齐大夫这样的雅静之人光临寒舍，不然又要让我大骂一顿了……哎？这几天说客都是王八皮派来的，你该不是也来当说客的？” 这个愣头青真够厉害，眼毒啊！七天乐对愣头青的第一印象，他一眼就让七天乐记忆深刻，恐怕永难忘记。愣头青竟然提前就堵住了七天乐的嘴，他应该怎么继续下去？七天乐紧张地在心里盘算着，嘴上却说：“哪里？我只是早已听说您的大名，所以就有心来拜访。” “哈哈，这就好！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如果你不是当说客，我也就真心交你这个朋友。来人，看茶！”愣头青外表粗鲁，但戒心很强，直到现在，愣头青才说给七天乐上茶。 愣头青的家里并没有王八皮说的那样，买一颗深海珍珠就要砸锅卖铁。七天乐好奇地说：“兄长，听说您因为和王八皮争买深海珍珠，家里的东西也都变卖了，怎么我看着不像啊？” 他不只是听着王八皮这么说，就是街上很多人都这么说，愣头青只差一步就要讨饭了；但七天乐看到的愣头青依然过得很滋润。愣头青说：“哈哈，我有的是朋友，有朋友就饿不着呀！” 原来，愣头青在外面的口碑一向很好，为朋友不惜一掷千金。在他变卖家底买珍珠的时候，他的朋友们曾极力反对，认为和王八皮斗气不值得，毕竟愣头青是一点点的积攒起来的家底，首先没有王八皮厚实，再就是也没有多大意义。 愣头青却不这样认为，他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这口气我争定了，你们不要我处理的东西，那我就卖给别人，朋友们不要再劝我了，不然，我们就画地绝交！” 朋友们都知道愣头青他又上愣脾气了，实在无可奈何。朋友们一商量：“罢了，我们就都认购他一部分家底，但有一条，只能交钱，不能拿东西，就说寄存在这里，随时来取！” 愣头青知道大家的好意，于是也就默认，准备以后有条件再报答他们。七天乐伸出大拇指夸赞：“真朋友，真好汉！” 愣头青说：“齐大夫，朋友其实就是应该这样，互相帮助才是好兄弟。最近听说尊夫人突然失踪，大家都为你着急，都想帮你的忙，只是到后来觉得无从下手，于是想着暗地里和你帮忙，但不料尊夫人就已经找到了；不知尊夫人可好？” 愣头青说这些话的时候，字斟句酌，七天乐对愣头青说：“还好，兄弟多谢关心了！兄长，你觉得怎样说高兴就怎么说，不必拘泥；老兄一看就是个痛快人，大概不喜欢拿拿捏捏，其实我最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 “哈哈哈哈，妈的，真憋死我了！这样文文绉绉真难受！”愣头青仿佛突然卸掉了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头，浑身通透无比。七天乐也是哈哈大笑，说：“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那当然！”愣头青马上回答：“我认你这个朋友了！在咱们临安城，谁要敢和你过不去，就是跟我愣头青过不去！有事就一定和我打招呼，我保证信到就来，杀他个片甲不留！”这才是愣头青的本来面目，仿佛敌人就在眼前，竟然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呵呵，暂时这倒不必。不过我今天来确实有一件事：我想送你一些财富，当然是不义之财，你要不要？”七天乐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新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啊？”愣头青吃了一惊，他忽然想到，是不是被七天乐绕到圈里去了？我刚刚和他认作朋友，朋友就应该有求必应，他若是……这样岂不是上了他的当？愣头青忍住气，对七天乐说：“有话就说，但不要犯了我的忌讳，你是知道的！” 七天乐当然也听出来了，愣头青以为自己又是王八皮的说客，于是不由得又是一笑，对愣头青说：“哈哈，老兄，你一定又考虑错了，你听我慢慢说来。” 七天乐不再和愣头青说废话，直奔主题。七天乐说：“老兄，你应该知道，王八皮的儿子在我那儿治病？呵呵，你当然知道，因为王八皮一心想要你的深海珍珠，而深海珍珠就是我给他开的药方。” 其实七天乐不提王八皮，愣头青就绝不会提；原因很简单，就是怕伤了大家的和气。七天乐这样提起，愣头青也就不再隐瞒，对七天乐说：“正是！我正想问你，你为什么要给小王八皮治病？” 别忘了，王八皮父子是七天乐的仇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的话他在吴雄飞那里也听到过，不过他一解释，大家也就都理解了，反而对他称赞有加。七天乐微笑着说：“呵呵，因为我是七天乐呀？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砸自己的牌子。” 看到愣头青还是不理解，七天乐对愣头青说：“兄长，给你说，我觉得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反而比杀了他更解气。我也是为了报仇，所以才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提起我夫人被劫持的事，可以告诉你，其实与他们有脱不了的关系！” 七天乐这样解释，愣头青觉得明白了，问七天乐：“兄弟，王八皮的儿子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最好让他一辈子不能再害人！” 此话正投七天乐的心意，于是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对愣头青说：“老兄，我想小王八皮的身体不会好到哪里去，活着比死了难受。但他总归是一条人命，又在我那里救治，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死了，败坏自己的名声，对不对？” “嗯，说得有道理，他也是一条命。一只猫呀狗呀的快死了，我们还要给它治病，就算它们曾经偷鸡摸狗；你说得对，该治就只。”楞头青终于同意了七天乐的说法，对七天乐说：“你说，是不是要我把深海珍珠卖给他？” 活着比死了更能折磨王八皮，愣头青甘愿把深海珍珠现出来；何况，把珍珠卖给王八皮，自己肯定不会吃亏，起码都会大赚一笔。七天乐说：“老兄，什么也不用你的，只是我们演一场戏，就能让王八皮乖乖的拿银子。” 七天乐就在愣头青的耳朵边上叽咕了一会儿，说的愣头青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兄弟，好计策，解气！” 七天乐对愣头青说完，也是微笑，说：“这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们就开始行动，我出去找王八皮，待会儿见。” 王八皮正坐在轿子里在街上等着；正如七天乐预料，王八皮怕的是愣头青再不答应，小王八皮不能救治一命归西，那王八皮死的心都会有了。七天乐在愣头青的家里呆了有一个时辰，王八皮就急了一个时辰，总之是六神不得安。 第34章 圈套 齐天乐从愣头青家里出来，马上就有人通报：“老爷，齐大夫从愣头青家里出来了！”王八皮又惊又喜又担心，迈不成步的赶紧下来，果然就看见七天乐回来了。但是，七天乐的脸上却是不太高兴，怎么回事？王八皮的心有猛地吊起来了。 附近就有一家酒楼，王八皮赶紧派人领七天乐进去，自己也随后跟进去。王八皮见面就急不可耐说：“齐先生，怎么样了？愣头青肯不肯卖？” 七天乐不说话，阴沉着脸，让王八皮凉了半截；王八皮更是担忧，却不甘心，再度急切地问：“齐先生，有话您就说，我的心脏都承受不了了，求求您给个痛快的！” “愣头青给我难堪，我能高兴得起来吗？”七天乐很气愤的样子，说：“王老爷，我这是第一次受别人的羞辱，而且居然为了我的仇人！特妈的，老子的大夫真不想干了！” 王八皮一听七天乐这样说话，心里更加慌忙，连忙说道：“齐大夫，您千万不要丢下我的儿子不管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救不过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您说，我要不要再去找愣头青？” 找到愣头青你能有什么办法？七天乐暗自偷笑，却对王八皮说：“你少给我添乱！不是你们这样的坏名声，愣头青怎么会笑话我不分好坏？我是为你那个混蛋儿子受的气，你们这一对混蛋！” 七天乐把王八皮父子一顿臭骂，王八皮竟然不敢回话。等七天乐气消了，王八皮才小心翼翼地说：“齐大夫，你骂得好，我们就应该骂，谁叫我们是大混蛋，不让大家说好呢？” “不过……”王八皮停了停，又说：“我们犯的错只能以后改，但现在是不是告诉我，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现在王八皮已经没有了脾气，只要救好他的儿子，让他拴上脖子当狗都愿意。七天乐把十万两银票交给了王八皮，说：“银子是你的，你拿着，这件事我做不来，你看着办。” 这下把王八皮吓坏了，对七天乐说：“不是？连你也做不来，我的儿子不就是死定了吗？我完了，我的妈哎！”只见王八皮腿骨发软，扑通掉在椅子下面，再也爬不起来，呼天抢地嚎叫不止。 “行了行了，装什么假惺惺？你妈死的时候据说你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哭妈有什么用？”街上的人都这么说，王八皮的妈死的时候，出了半月的丧，四个戏班唱对台戏，王八皮却没有哭出一滴泪，惹得全城的人议论纷纷，竟然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 王八皮被七天乐这样的吼叫一声，声音自然小了下来，但还是小声哭泣。七天乐又好气又好笑，对王八皮说：“王八皮，快滚起来，我告诉你，愣头青终于说话了，但却有条件……” 七天乐也知道留噱头，突然停住不说话；王八皮刚听到愣头青说话了，不敢相信，于是急急忙忙伸着耳朵听。王八皮听七天乐说愣头青有条件，心里大喜，知道这一次儿子有希望了！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七天乐却不说话了，似乎故意端起茶杯，慢慢啜了起来，分明在吊王八皮的胃口。王八皮恨不能端着茶杯给七天乐灌嘴里，让七天乐一口气说完。但是，七天乐只是在品滋味，听见响声却看不出茶水减少，看样子一时半会喝不完。 真是折磨人啊，不知道小王八皮危在旦夕吗？！但王八皮只能慢慢等待，生怕惹怒了七天乐；王八皮嘴唇哆嗦着，想说，却又不敢说。好不容易七天乐喝到一半，才忽然说：“这个，我不好办……” 七天乐不年不节说这样的话，让王八皮如入乌云雾里，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愣头青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就是了，老夫无有不从，您说！” 但七天乐又一次刹住了话语，自个沉思起来。王八皮的眼睛急的都要掉出来，他希望七天乐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他的心也才能够从太虚宫里放下来。又过了一会，七天乐终于说：“首先银票不够，他说我们不够诚实……” 王八皮似乎有点吃惊，但是马上就说：“齐先生，愣头青不就是要钱吗？你说，他要多少？我给就是了” “十万不行，再加十万！”七天乐斩钉截铁地说：“就这样我已经说破嘴皮，他好歹才应下来；我看还是你自己办，我知道愣头青明明在讹人，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七天乐这么说。 “二十万就二十万，特妈的，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我们答应他就是了！”王八皮富可敌国，但却一定肉疼，只不过装作不在乎地回答：“你不是说他还有条件吗？让他说，我们满足他！” 王八皮把话说出来，好像胜利在望，曙光就在眼前；七天乐对王八皮说：“王老爷，这第二件事我觉得更不好办，你还是放弃，因为太难为你了！” 到底有什么条件？七天乐却戛然而止；王八皮说：“齐大夫，您这样这不是在折磨我吗？你说就是了，我能承受得起！” 能不能做到，这并不是张嘴就来的事；七天乐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好，愣头青就是要你那块宝地；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因为那块地他曾受到屈辱，这一次他一定要出这口气！” 王八皮在买了那块地以后，有一次在大街上见面了，王八皮就故意拦住他，当众羞辱：“愣头青，你不是很耀武扬威吗？我想要的地你都敢来抢，结果怎么样？呸！你什么人啊？癞蛤蟆竟然想吃天鹅肉？妄想！” 愣头青本来已经和原地的主人口头协定，并付了定钱，为此他高兴的请来几个朋友祝贺。但后来风云突变，土地的原主人过来告诉他，买卖做不成了，王八皮要买他的地。 愣头青也算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又掏出银票说：“是不是他给你的价钱高？不怕，他想强买强卖，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说价钱我加倍就是了！” 但原主人却苦笑着对他说：“这不是价钱的事，是我们族间人亲自去的，说王八皮想要这块地，不能卖给外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愣头青至此也无话可说，但就像窝了一肚子火，一直不能发泄出来。愣头青和他朋友发誓说：“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块地争过来！”想不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愣头青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 七天乐对王八皮说：“当年怪你为人太不留余地，你已经拿到那块地了，为什么还要羞辱他呢？你已经把他得罪足了，你就看着办，这现世报来到了头上，他要你在大街走一趟，和众人说你已经把韭菜园还给他愣头青了，不然就免谈！” 这一招够损的，不仅要地，而且要把丢失的面子找回来，让王八皮为愣头青澄清耻辱，这真是冤冤相报呀！ 钱的事都好说，哪怕再多点；唯有要王八皮威风扫地，遭受耻辱，是王八皮所不能容忍的。王八皮说：“齐大夫，这太欺负人了，你看游街示众这一条免了好不好？我这样大年纪了，实在是不能在大街上丢人现眼，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我就是你们的中间人，只是给你们传传话，你们要怎么办我不管，你们自己商量就是了。不过，你要清醒一点，现在已经快晌午了，还有半天的时间，小王八皮的命我说了就不算了！” 七天乐却来了个一退六二五，不想管了！王八皮哭丧着脸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求求您了！您能够说通愣头青把深海珍珠卖给我，就一定能让我留点面子躲过一劫，求求您了！” 王八皮好像得了软骨病，动不动就向七天乐下跪；七天乐早已看出王八皮的举动，说：“王八皮，你不要跪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畜生后代，早就掐死他了！好，我还有一个主意，看行不行！” 什么主意？七天乐对王八皮说：“你现在就开始写告示，说的愣头青高兴点，说你已经把韭菜园退还给愣头青，有吃韭菜的人到他那里去买；这样，就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名誉扫地，你说行不行？” 这样虽然照旧会让大家议论纷纷，但可以不抛头露面，王八皮最起码也不会太尴尬，任别人指指点点。其实，就是这样，愣头青也足够换回面子，因为这一切都要王八皮来办！ 王八皮思前想后，觉得再也没有这样好的办法了，于是只好同意。七天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地说：“坏了，快到午时了，愣头青说就是等到午时以前，晚了就什么也不用说，不卖了！” 我的个亲娘六婶子，还有多点时间呀？快走呀！王八皮听说时间就在午时，大吃一惊，拉起七天乐就跑，嘴里喊着：“备轿备轿，闪开闪开！”一路跌跌撞撞跑下楼来。 众人诧异，王八皮一向四平八稳，这是第一次见王八皮这样慌张，莫非地动山摇了吗？不过这当然没人敢问，只是纷纷闪出一条路来。 到了愣头青的家里，王八皮就想和七天乐一块进屋，愣头青突然大喝一声说：“王八皮，你来干什么？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这都是七天乐和愣头青商量好的，要给王八皮一个下马威。王八皮突然就愣住了，眼睛一个劲的往七天乐身上瞟。七天乐就笑嘻嘻说道：“大哥，他是买主，是来送银票的，你就让他进来？” 七天乐低声下气，王八皮就相信他们的谈判有多艰难，心里不由的感激七天乐。愣头青却是气势汹汹，对七天乐说：“七天乐，我不管别的，就只和你说话，不然咱们一拍两散！” 七天乐不说话了，对王八皮摊开双手，表示无奈。王八皮说道：“对不起了，愣头青兄弟，我是来向您赔罪的，请您原谅！您既然不让我进屋，我就站在外面等着好了。” 王八皮退出几步，愣头青再不搭理他，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我是看在你的大名，才答应把深海珍珠卖给你；但是，我提出的条件有一个不答应，咱们就什么都免谈！” 愣头青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的坚决，伸出一只手猛一用力，似乎要把什么推出去，直接对着王八皮，让王八皮心惊；七天乐满脸是笑地说：“大哥，您既然提出来了，我们怎能不答应您？” 外面一个给王八皮当差的仆人，正在跑来，嘴里说道：“老爷，样品拿来了，请您过目！” 原来王八皮已经安排出去，找十几个先生商量措辞，然后张贴在大街上。王八皮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我们都按照您的指示，正在抓紧时间写告示；您要是觉得满意，我们马上就张贴。” 王八皮不敢再和愣头青说话，七天乐对愣头青说：“您的要求我们都做到了，就是要王八皮亲自下去做宣传这一条，我自作主张，改成张贴告示了。”七天乐有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不让王八皮亲自和大家去说？他想的美！”愣头青发火了，对七天乐说：“王八皮就是没有诚意，我看我们就不用再说了，浪费时间！”说着就要送客。 愣头青一句话，王八皮的心就颤抖一下；听到愣头青这么说，就急得在外面团团转，恨不能进去给愣头青磕响头。七天乐不急不忙，说：“大哥呀，我也考虑过，让王八皮喊几句有什么用？一阵大风过来，就都让大风吹跑了，哪有贴告示来得时间长？” 临时改变主意，七天乐没有机会和愣头青解释，但他相信愣头青能明白。其实贴告示同样能有同样的作用，而王八皮的确已经老迈，让他转下一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做人要留三分余地，王八皮不仁，我们却不能一样坏。 而站在一边的王八皮欲言又止，仿佛要说什么。七天乐早已看出，并不让王八皮开口，对愣头青说：“大哥，其实我这样说，对两个人都好。大哥你不要吃饭吗？要是监视者王老爷，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就听我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35章 情窦初开 王八皮却迷惑了：七天乐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莫非这小子在骗我？只听得愣头青愤愤地说：“哼，便宜了这混蛋！让他在城里丢人现眼我才觉得过瘾，才能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两个人的对话让王八皮更迷糊了，他们两个人谁说的对自己比较有利？七天乐回答愣头青：“大哥，这些事是我和王八皮答应了的，咱们这样也不耽误时间啊！何况我已经打了包票，你就给我留点脸面，我就求你这一次。” 似乎七天乐始终在维持着王八皮的脸面；愣头青对七天乐说：“哼，真不甘心便宜了这个混蛋！既然你求我了，那么好，就算给你这个面子，把该拿来的就拿来！” 该拿来的当然是银票和地契，七天乐已经还给王八皮，这时候王八皮早已听见，就慌忙跑了过来，几步就要上门台。愣头青怒喝道：“谁让你进来的？滚下去！” 愣头青的喊话就想炸雷，震得王八皮几乎要跌倒。七天乐对王八皮说：“王老爷，你就在外面等着，有事我自然会和你联系。”说着就走到王八皮对面，居高临下的对王八皮说：“愣头青大爷要我去交接，请给我。” 七天乐说的极为轻松，王八皮却心里一阵疼痛；东西真要交给愣头青，他才真的觉得心疼，就好像愣头青扒了他的祖坟！就值几万两银子的东西，竟然让愣头青卖到二十万两，这比王八皮要狠多了！而且，还有，七天乐还让他给穷人的十万两，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但是没有办法，王八皮只有一个儿子呀！为了延续香火，王八皮心疼归心疼，但要送出去的东西他也不能吝啬，小王八皮是他的唯一希望了！想想前几天没有办法拿到深海珍珠，王八皮急得像一头饿狼，相比之下现在就是赚了！ 王八皮的精神胜利法挺管用，他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七天乐，七天乐又递给愣头青，说：“大哥，您过目，出门不换，一定要看好了。您看好以后，我们就该检查深海珍珠了。” 似乎一切都顺利，愣头青没有挑出毛病；愣头青说：“你们等着，不许乱动！”愣头青看王八皮就象防一个贼，极不放心的样子。七天乐和王八皮等了将近半小时，等的王八皮心焦，愣头青才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七天乐，说：“齐大夫，请验货，我也是出门不退！” 七天乐却不急于看，而是交给王八皮。王八皮颤抖着双手，打开一看，珍珠王寒气逼人，正是和他原来的那颗珍珠一个样，只不过盒子不太一样而已，并无关大局。王八皮欣喜地说：“齐大夫，你快看，就是它，几乎要了我的老命啊！” 王八皮喜极而泣，竟然掉下几滴浑浊的眼泪。七天乐揶揄道：“王老爷，拿好了，要是再没了，请你记住我就无能为力了！” 一句话提醒了王八皮，王八皮说：“齐大夫，咱们赶快回去，我的儿子就全靠您了！”外面几个轿夫正在说闲话，王八皮慌忙说道：“备轿备轿，我们要赶紧回去，回去救少爷！” 王八皮刚走出门，七天乐就打开盒子，把深海珍珠交给愣头青，对愣头青说：“大哥，保重！”愣头青就说：“兄弟，我会让人把银票送到府上的，快去！”愣头青知道王八皮多疑，七天乐不能久待。 原来，七天乐早就计划好了，准备了一颗假珍珠放在盒子里，而把真的还给愣头青。为了不让王八皮起疑心，七天乐特意在路上打开盒子，然后又赶紧盖上，目的就是让王八皮放心，珍珠还在他手中。 回来，王八皮也不回家，督促七天乐赶快制药。七天乐暗暗骂道：这个老东西，真够狡猾的，怕我吞了深海珍珠！王八皮在这亲自监督，也就是为了防备七天乐作弊。幸好七天乐一直预备王八皮有这一招，所以才能早做打算，从容应付。 “王老爷真够孝顺的，怎么不让他割股疗伤，以表心意？喂了那个小狼崽子？才显得是真心啊？”忽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来，圆润清澈，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莲花。莲花见到七天乐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正等的急，听到他的声音，就急着来看七天乐。 莲花一张嘴，必定是伤人的话，王八皮算知道了，所以不想和她说话，只是裂开嘴笑了笑。七天乐说；“夫人，已经午时了，不知道做没做饭？这两天特别忙，请来的帮工可不要慢待了。是不是亲劳你亲自动手，解决我们吃饭的问题？” “哦，我正要和你说呢，酒楼里送过来的酒菜可合你的胃口？我问过他们，都说还可以，是不是再照样让他们送一桌过来？”莲花说的就是王八皮让人送来的酒菜，临安城里数第一，味道当然错不了。 “你就看着办，随你的愿就是了。”在吃喝方面，七天乐很随便，依着莲花的胃口。莲花说：“哦，我这就办……哎，王八皮，上一次的酒菜不是你送来的吗？就再劳烦你一次，千万不要坏了他的胃口！”莲花这时的口气变得舒缓，让王八皮感到不再那么难受。 王八皮是什么人？临安城的首富呀！但是莲花却对他呼来喝去，似乎就是莲花家的佣人，王八皮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但却要装出一副笑脸，真为难他了。七天忍住笑，对莲花说：“夫人，这些天王老爷累坏了，不用他去了？”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分明在赶着王八皮赶紧去酒楼。王八皮心里不满：女人也来欺负我？但又一想，都啥时候了，我还想不想救我的儿子？大事都能忍，竟然还在这里磨牙，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呵呵，齐大夫，我马上去，稍安勿躁！这都是我应该的，你们为犬子操心受累，这点小事怎能让你操心？家里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包你满意。”王八皮把这些事都揽起来，莲花又不高兴了：“呸！谁让你多事？滚出去，我和先生说话要你多嘴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王八皮这个人不可以说不恶，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王八皮在七天乐面前只能夹着尾巴做狗，就连莲花也成了王八皮的克星，任性指使王八皮！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王八皮的儿子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但还是要把他带到七天乐这里，按时治疗。张生的身体早就好了，但也没再回去砍柴，而是留在这里和七天乐帮工。 张生不他爱说话，但眼睛管用，很快就认全了基本的草药，甚至默默记下了许多中草药的使用，不等七天乐说话，他就能递到七天乐的手中，让七天乐感到惊喜。 七天乐看准了张生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于是就有意栽培他。莲花开始经常在这里和七天乐管账，无形中就多了两个助手，这大大减轻了七天乐的负担。莲花在这里虽然没有大的时间，但偶尔提出自己的意见，倒是中肯，七天乐也就愈发对莲花宠爱。 “张生，这么长时间了，对小梅有什么看法？”现在莲花把小梅大部分的时间都留给张生，目的就是想把他和小梅撮合在一起，让张生和小梅结为一对。莲花已经说了，一定给张生谋划一个好媳妇。 莲花的心思，第一因为张生一直暗恋自己，甚至不肯迎娶，这让她的心有不安；虽然七天乐对自己十分的信赖，但莲花却不放心。 第二就完全是为了报恩；且不说大街上张生见义勇为，只说被小王八皮困在地道里，无路可逃，要不是张生不惜体力挖洞救她，她和地道里的人就不一定能出来。这一点，张生居功至伟！ 上一次她叫住小梅，就和小梅推心置腹的谈了一下张生。莲花说：“小梅，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你，你对张生是什么看法？不用犹豫，直说就是了！”多年的感情，她们的主仆关系名存实亡。 小梅也是一个很直率的人，当时想也不想，说：“张生？那当然没的说了，聪明能干，人也英俊！”小梅突然笑起来，对莲花说：“小姐，不是说，要不是他的家庭这么平常，你嫁给他也很不错的呀。” 张生暗恋莲花，是小梅告诉她的，似乎比莲花知道得都多。莲花说：“嗯，我也觉出来了，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有情有义；要是把自己的终生托付给他，那是福分，可惜我已经嫁给齐先生了！” 小梅到现在都不明白，莲花的肚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小梅说：“小姐，这样不是也很好呀？姑爷对你的好大家都看见了，人人都是只有羡慕的份，这是缘分啊。” 小梅就要把话扯远，莲花赶忙把话题拉回来，对小梅说：“小梅，不说我了，咱们还是说张生！你知道吗？张生这样，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他需要有一个妻子照顾他，怎么办呢？” 是个男人都需要一个女人在身边，就像女人离不开男人一个道理；小梅已经是情窦已开的人，焉能不明白？莲花今天的反常，让小梅一下子想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要我嫁给他？！ 关于自己的终生大事，每一个少男少女都会有美好的向往，而且都是想的那样美满。莲花是个无比清醒的女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条件，所以她就选择了嫁给七天乐，甚至不在乎自己做小。 而小梅就不同，像许多小女孩一样，她心目中的爱情非常圣洁，只想找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过一辈子。但是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居然和张生会有故事，而且一下子就拉到这么近的距离。 “这个……”小梅吞吞吐吐，满脸通红，对莲花说：“小姐，我明白您的意思。虽然我被卖给你家了，没有权利说什么，一切都是您的；但您既然这么说，我就斗胆说几句。” 丫鬟绝大多数都是私人财产，就象家里养的狗猫，自己没有自主权，说什么时候要把你当做东西卖出去，你也不必反抗，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比较好的命运，就是随小姐一起嫁给男人家，只要老老实实，小姐开恩，也可以做主人的小妾，从此不再受苦。其实小梅就只有这个心思，有一天自己被七天乐收为偏房，那也就算不错了。 小梅有时在脑子里偶尔冒出想法，能嫁给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但这念头又立即退下去，她觉得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命运。莲花就听小梅说话，小梅说：“小姐，首先我觉得您是在耍我，因为你是我的主子啊，可以说了话不算数！” 是不是小姐在和她开玩笑，小梅还真不敢相信！因为莲花在原来的时候，就经常的和她开玩笑，说：“小梅，听话，等我嫁给一位潇洒的姑爷，就让姑爷娶你为妾，让你跟着一辈子享福！” 如今旧话重提，小梅怎么不这样想呢？在小梅的心里，已经板上钉钉，不可能改变。莲花听出小梅话音在犹豫，就偏偏开玩笑，对小梅说：“小梅，你不同意我就找别人，找个媒婆再给张生说一个漂亮的。至于你呢？没办法，你也到了嫁娶的时候了，就把你随便卖了，给张生的新媳妇换嫁妆！” “别别别，小姐您不要这样对我！小姐，我在这里没犯错？我哪里做的不好，您指出来我一定改，只求小姐不要把我卖了！”说起把她卖了，小梅就浑身打哆嗦，因为很多被主人卖掉的丫鬟，都没有好下场。被卖的人首先就给人一个先入为主的看法：好的丫鬟谁舍得去卖掉？ 但是说实话，张生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也许是莲花的缘故，张生对小姐一往情深，所以他也就把其他女孩都漠视了！莲花说：“唉！你没错，我也真的不想把你卖掉，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俗话说女大不中留，再留你在家里，说不定就会出什么事，我可不想这样！” 这句话可以这样理解，小梅一天天长大，身上的女人味就越来越浓。男人都喜欢新鲜刺激，说不定有一天，七天乐一个把持不住，就会和小梅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这让莲花不能接受！ 第36章 撮合 莲花说得真切，小梅不由得恐慌不安。其实她不是不明白，能不知道男女之事？更何况桃花韵事向来不断，莲花的担心不无道理。 “小姐，我发誓，我绝不会做对不起小姐的事！”小梅信誓旦旦的说：“只是小姐，我从小都是在这个家里长大，让我离开这个家，去一个生疏的家庭，我一定会过不惯，您让我该怎么办？” 小梅终于说出了她的担心，莲花也终于明白过来，就说：“你这个傻丫头，你以为嫁给张生了就可以自由自在，专门当人家的媳妇？你想的倒美，我只是让你嫁给他，但是你还要在这个家里服侍我们，服侍家里所有的人！” 原来小姐是这样想的呀？小梅对这个意见倒不反对，说到底自己不会离开，仍然在这里呀！小梅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娘家，如小姐所说小梅就还有娘家！张生也是一表人才，嫁给他应该是我的福分！小梅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一切全听小姐的，只是……” 小梅还是在担心，张生对她不理不睬，这样过一辈子，是不是太别扭尴尬？莲花说：“小梅，你担心什么？是怕老夫人会不同意吗？不要紧，一切有我呢，她老人家肯定愿意！” 在这个家里，自从姑爷进家门，柳夫人就退回幕后，基本上不问世事了。小梅红着脸说：“小姐，老夫人一直对我很恩重如山，对待我就像对待亲人。我要说的，是张生……” 小梅说起张生，就低下头去，毕竟小姐才说了这件事，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莲花追问：“小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妨把话直说，有什么不如意的，我来和你想办法解决！” “就是……就是……就是张生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是看不上我？”小梅的脸更红了，恨不能把脸上挂一块红布，来替自己遮挡满脸的羞涩。 “嘻嘻，我当你有什么事，原来就为这个呀？你放心，这事都包在我身上，这几天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让你们尽量在一起，方便你们谈情说爱！”不知不觉中，莲花就得意忘形，小梅说：“小姐，不要说了，哪好意思说这羞人的话？” 莲花正说得高兴，小梅的话打断了她。小梅真的不知道谈情说爱是什么滋味，心里觉得非常的害臊。莲花不禁笑了一下，对小梅说：“嘿嘿，你羞什么？到时候你还要感谢我呢！两个人谈情说爱，有意思的很呢！” 人与人在说话上当然有很大差距，莲花以为小梅象你吗？你已经尝到了爱情的幸福，而小梅确实情窦初开！莲花说：“不说这些了，告诉你，我安排你给张生服侍，就是为了让你和张生好好接触，两个人在一块的时间长了，不就自然有感情了？” 莲花的分析让小梅无不崇拜，更感激莲花的长远打算；小梅想不到成天嘻嘻哈哈的小姐，竟然懂得许多做事的道理，似乎三四十岁的人也未必能够讲得明白。莲花笑嘻嘻地说：“傻了吗小梅？我有的是办法，不过以后就看你的了！” 现在的张生和小梅已经亲如兄妹了，只不过小梅是有意，而张生却是无意，所以他的心里就坦坦荡荡。张生对莲花说：“小梅不错呀？又勤快又干净，而且模样也漂亮，就算不是最好，也是数一份的了！” 张生对小梅的评价不低，莲花笑道：“张生，小梅如今长大了，我想给她找个婆家，但又怕嫁给别人委屈了她，因此犹豫不决；张生，你给我想想办法，帮她找一个好婆家。” 莲花他们就这样两个人说闲话，张生因此也不往别处想，对莲花说：“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要是给小梅说婆家，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说媒的人大部分都是成了家的女人，俗称媒婆，但也有男人说媒，虽然很少。张生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年纪不大，好像难找这样的媒人。就算有这样的人想当媒人，别人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自己还没有找媳妇就来当媒人，谁会相信他？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莲花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但是，如果张生和小梅在一起谈情说爱，性质就不同了；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很容易见面生情，互相爱慕。莲花已经尝受到爱情的滋味，就想让小梅和张生早一天享受幸福的爱情生活，因为春光无限，机会却难得呀！ “嘻嘻，张生，我倒有一个想法，想给你和小梅介绍一下，让她做你的媳妇如何？”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莲花的家里已经是大变样，纵然不说家大业大，也是一副蒸蒸日上的气派。现在张生的母亲也不回去了，在这里帮工，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母亲听了也一定能答应。 不过莲花不想强迫张生，她想让张生自觉自愿爱上小梅。只是看似聪明的张生，在终身大事面前却怎么也不开窍，逼的莲花不得不直接说出来。张生一愣说：“小姐，你这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你看我有开玩笑的样子吗？”莲花非常认真，对张生一五一十地说：“张生，你还记得我在一个月之前对你说的话吗？其实小梅就像我的亲姐妹，我说过要给你找一个媳妇，一直都没忘记，我就是想让小梅嫁给你！” 才一个月的时间，张生当然不会忘记。张生当时也说了，自己没考虑过，暂时也没有这个打算；但莲花旧事重提，而且郑重其事，张生不得不认真考虑了！ 一个人的心里只能放下一个人，而张生的心里已经被莲花占据了，怎能容易接受另一个人？虽然莲花已经嫁人了，但要想把莲花从他的心里剔除，却是难上加难的事！ “小姐，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我还不想考虑婚事；我的家庭你又不是不知道，暂时也娶不起媳妇，等以后再说！”张生是属驴的，一根直肠子捅到底。莲花苦口婆心地说：“张生，你不要急着回答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都到了嫁娶的年龄了，其他根本不是问题！” 一般富有的人家，很多在十一二岁就找老婆，还有的七八岁就结婚，娃娃亲更是屡见不鲜，十六七岁就应该是大龄青年；这是按照莲花的思维，但基本符合现状。不过张生坚决不答应，对莲花说：“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暂时不想结婚！” 两个人好像自此无话，沉默起来。七天乐在内室给人看病开方，张生和莲花就开始抓药，两个人又是一阵忙碌。等过去这一阵，莲花叹气道：“唉！我知道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你也要清醒，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何必这样固执？” 这是莲花的心里话，让张生一阵忐忑，唯恐被别人听见。其实莲花就算不认识七天乐，也相信自己不会嫁给他。因为莲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大，张生容不开她活蹦乱跳的心；跟着张生，她会不开心。 莲花把话说开了，张生当然明白。张生想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就又合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莲花停了停说：“你对我有恩，我永远都会记得，所以我才想让你娶小梅，也算完成我的心愿。我保证，如果小梅能嫁给你，我就会待她如亲姐妹，我们两家就会成为世世代代的亲人！” 莲花这句话说得相当明白，如果张生和小梅在一起，那他们就可以象亲戚一样来往，而小梅就是她的亲姐妹，张生也会和莲花的关系更进一步。但张生真的无法回答，在感情上，他不可能忘记莲花！ 但莲花开出来的条件到底是很丰厚，张生不表示一下就觉得不过意；张生说：“谢谢了，小姐，谢谢您对我的厚爱，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莲花吃了一个软钉子，问了就当没问。莲花无法，也只好暂时打消主意。但只要不忙了，或者是小梅在眼前走来走去，莲花就有一种愧疚感，感到对不起小梅，而且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 “夫人，你怎么了？”细心的七天乐看出了破绽，就追问莲花。莲花并不想隐瞒，叹了一口气，对七天乐说：“唉，这都是女人的事，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你就把你的心都放在你的病人身上。” 女人的事是什么事？七天乐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就穷追不舍：“嘿嘿，你是我的夫人，你有事就是我有事，我怎么能临阵退缩呢？夫人，哪里有不舒服，你就让我打前站！” 七天乐的说话就是这么暖人心，让莲花不能不感动。莲花说：“多谢了先生！唉，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因为小梅和张生的事，我想撮合他们，但张生一直不同意，所以就搁置起来了。” “哈哈，原来是这么一点事呀？好办好办，不就是一句话的问题吗？别愁了，交给我，为夫定然马到功成！”七天乐哈哈大笑，对这件事根本就不放在心里，很有把握的大包大揽。 “真的吗？你别开玩笑了，我都愁没了办法了，你还跟我开玩笑？！”莲花看他笑嘻嘻的样子，却不敢相信，这毕竟是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呀，开不得玩笑！七天乐就不笑了，对莲花郑重其事地说：“夫人，我真的不是开玩笑，明天你就看我的！” 莲花似乎明白，七天乐要来硬的！其实这都是莲花心软的缘故，不想硬逼张生同意。本来她也能想出这个办法，但接着就否决了！ 王八皮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快点给小王八皮治好病；但七天乐却不急，这里就是卖药的，好不容易让七天乐抓住一个有钱的冤大头，不让王八皮受够罪，他不会让王八皮舒舒服服出去的。 对于小王八皮的治疗，为了锻炼张生的应变能力，七天乐故意给小王八皮制造麻烦，让小王八皮的病情时好时坏，然后就把病理解对张生解说一遍，并且说出治疗方案，让张生仔细品味，自己开方。 小王八皮受到的惩罚自不必说，张生的医疗水平也是与日俱增飞速提高；大家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庆贺七天乐收了个好徒弟。 按君臣佐使给小王八皮配好药方，让七天乐过目，七天乐笑着说：“这个方子不错，小王八皮的病只能这样开，但对他应该用温和的药方，把一些猛药给换换。” 这样死不了人，但治病也就慢；张生渐渐明白，这医学里道道多着呢！张生点头答应，但张生也知道，药方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的。严格来说，这都是医疗秘密，不可外泄。 七天乐忙过一阵后，对张生说：“张生，忙完了就去正房，我在那里等着你，有话要对你说！”说完就提前离去。 张生过来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母亲也在这里！张生问：“母亲，您怎么也在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是个很温和的人，从来不惹是生非，象母亲这样的人也能犯错，张生是万万想不通的。所以，尽管这样问，但还是比较相信母亲。 “我没有事，是齐大夫把我叫来这里，说是有重要事要商量一下，所以我就来了。孩子，你也没有做让姑爷不高兴的事？” 老太太同样关心儿子，眼睛里透露着深度关切。七天乐笑呵呵地说：“老太太，您不要想得太多，找您来不为什么，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只是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愿意听下去？” 七天乐故弄玄虚，张生心里就“咯噔”一声：莫非是莲花把我和小梅的事告诉了七天乐，所以七天乐才把母亲请出来了？再看看七天乐，七天乐却目光闪烁，根本不把眼睛放在他这边。 越是这样，张生的心里越是没有底。虽然张生想到了七天乐要说什么，但如何应对却是个难题。张生母亲早就为张生的婚事发愁，因为她们只有几间破屋子，还七漏风八漏气，没有一点像样的家具，谁家的闺女肯嫁给他？如果七天乐提出这桩亲事，老太太说不定会高兴地晕过去！ 第37章 被逼无奈 其实这很明显，就是为了小梅和张生的亲事！莲花才刚和张生说了，没有得到张生的同意，于是七天乐就又出场了，而且还搞得很认真隆重，不是为了他们能是什么事？不只张生这么想，所有人都会这样想，而且能预见事情的结果！ 果然，七天乐的话引起了老太太的兴趣；老太太说：“什么好事呀？齐先生莫非是在说笑话？难道真是要给我儿子说媳妇？” 儿子大了就应该找媳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说家有喜事，老太太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给儿子说媳妇。七天乐笑眯眯地说：“老太太，这次你猜对了，我正有此意！”七天乐不再绕圈子，直接就这么说。 七天乐证实了张生的判断，张生反而冷静下来，抢先对七天乐说：“谢谢先生！可是我暂时还不想成亲，就想在您这儿学好本事，然后再说也不迟。多谢师傅了，我真的不想现在就浪费时间。” 张生也学会了花言巧语，只不过是想推脱。不想老太太却极为失望，训斥道：“混小子，你胡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哪容你大逆不道？” 老太太是七天乐一个很不错的援军，她对儿子狠狠训斥了一顿，然后又对七天乐说：“齐先生，这真的是天大的喜事！我的儿子不懂事，请您原谅；不过您放心，他说了不算，咱不听他的！老身敢问一句，不知道您提的是哪家的姑娘？”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孝顺儿子就要惟命是从！张生不甘心，刚要开口说话，老太太就说：“张生，不许你说话！别的事我可以由着你娇惯你，但这件事是一辈子的大事，容不得你任意妄为！” 平时老太太很温和的样子，好像永远也不会发脾气，但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冷着脸子相当严肃；大概张生这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严厉，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七天乐故意不看张生，微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其实姑娘你也认识，非是别人，就是咱们家的小梅。” 小梅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配张生倒是很般配。老太喜出望外，对七天乐说：“那太好了！这个混小子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让他沾大便宜，娶到这么好的闺女！” 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忽然脸露囧色，不好意思对七天乐说：“好是好，可我们是破败之家，嫁给张生姑娘就受委屈了；再说，我们也拿不出象样的聘礼，这该怎么办？” 老太太忽然面露愁容，一时的发呆；张生就趁火打劫，对母亲说：“母亲，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又拿什么迎娶小梅姑娘？母亲，我看就等等？等我们攒够了钱再说。” 这个家伙抓住了母亲的软肋，他知道母亲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样就成亲，她脸上肯定挂不住。七天乐呵呵笑道：“呵呵，老太太，你不用担心，这些夫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管张生打扮整齐来迎娶就是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张生不只是白白捡了个媳妇，而且连嫁妆也不用关。可是，老太太怎么好意思呢？老太太犹豫，觉得小梅虽然是一个丫鬟，但总归也算大户人家的丫鬟，是见过大世面的，太寒酸了怎么好意思出手？老太太沉吟起来：“这个……这个……” “不用想了，小梅就是我的亲姐妹，我们怎么能让她受半点委屈呢？”只听内屋里一阵笑声，莲花从里面出来。莲花说：“老太太，您说的我都听清楚了，真是个爽快人！我已经给小梅预备了嫁妆，就等择日把小梅娶过去！” 莲花更痛快，老太太真的喜出望外，一个劲地说：“可好！可好！我们这不是白白捡了个媳妇？只是小姐，这让我怎么说才好呢？哦，就这样说，我们的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会一辈子感激您。” 就这么点事？的确不难！只要把张生镇压住，就可谓万事大吉，莲花更高兴！莲花心里这么想，但是嘴里却这么说：“老太太，你放心，我也是有条件的。我和小梅从小到大，彼此已经熟悉了对方，所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小梅嫁过去以后，仍然要来这里帮工，至于工钱，我们绝对少不了她的！” 莲花给她的条件够优厚的，老太太还能说别的？只有张生闷闷不乐，他不想成亲，但又不能违背老太太的意愿，只能憋在心里。 小梅自然高兴，自从亲事定下来以后，小梅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竟然显得更加的粉白细嫩，简直就看不出是一个丫鬟。只是这么一来，小梅反倒不好意思和张生常见面了，当然要避嫌。 但小梅也不是不能到处去，她除了照顾柳夫人，仍然到西厢房满水泡茶，照看莲花和姑爷。只是这天来得不巧，小王八皮又来治病了。 这小子色心不改，虽然不敢再调戏莲花，但是对别人却是依旧。看到小梅精神焕发，光彩照人，似重新换了一个人。狗改不了食屎，小王八皮不禁对小梅顿起调戏之心。 “姑娘，你是谁家的漂亮妞呀？你真漂亮，我看你不如跟我走得了，本少爷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能美死你！”这家伙刚能爬起来，就想这男女之事，真是找死不看好日子！ “你自重些！”小梅横眉冷对，她不害怕小王八皮；张生在一边忙呢，看见小梅被欺负，一定不会饶了他！小王八皮还想进一步动作，可惜他的腿软，被小梅轻轻躲过。 “你个小王八皮，想死吗？”老王八皮天天都要跟着来，就怕有人给小王八皮下毒，那样王八皮不就白忙活了？王八皮说：“找死不看好日子，这是在齐大夫家，能容你胡作非为？” 小王八皮却是贼性不该，满不在乎地说：“老王，你咋呼啥？不就是调戏一下啊？又不象你和别人玩真的！” 老王八皮在小王八皮受伤后，严重觉得一个儿子的风险太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直接就断了他的生趣，所以一段时间他也努力造儿，企望能争取再造出一个小小王八皮。 只是，也不知道王八皮的种子都发霉了，还是所有的地都不能下种，反正就是努力了，但只见播种不见收获。这一点，老王八皮也无奈；他年轻时倒是能打种，奈何却没有成活率，再怎么努力也只留下小王八皮一棵独苗。 让老王八皮更加恼火的是，小王八皮竟然也和他一样，只见播种不见收获！大夫曾告诉他，少爷的种子虽然不算多，但打种没有问题。只是小王八皮因为平时纵欲太过，身子空虚，当然就不容易有高质量的种子了！ 老王八皮知道自己再努力，恐怕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所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小王八皮身上。小王八皮前来治病，王八皮也曾问七天乐，七天乐说：“改恶从善多做善事！只有多做善事，上天才可能会感动，说不定就赐给你一个孙子。” 关于生孩子的症结，七天乐却始终不肯给小王八皮治疗，老王八皮就只能一直哀求七天乐。小王八皮已经娶了七房姨太太，这些姨太太能是一个也不中吗？王八皮为此也请了许多大夫，不过没有效果，他看到七天乐的神奇医术，当然一下子就迷上了。 如今小王八皮仍然不让王八皮省心，说多了而且还揭王八皮的短，简直浑得不透气，真是气死人！幸好这一段时间小王八皮一直不能房事，老王八皮反倒有些暗暗高兴。 遇到事情就应该往好处想，也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呢！王八皮学会了精神胜利法，很会给自己宽心。如今小王八皮精神见好，我何不再去求求七天乐，让他给我的儿子治疗一下呢？ 说一千道一万，这才是大事！至于修地道的事情，就再等一下，反正我的就是我的，别人又拿不走，这样藏着也不错啊！ 王八皮的地道里藏有无数的珍宝，但他根本就用不着，所以现在他又不急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小王八皮身上。 七天乐听了小梅的话，说实在的很气愤，但他知道小王八皮也就只能动动嘴，于是就安慰小梅：“不用生气，我会收拾他的，你放心！” 七天乐来到治疗室，王八皮就点头哈腰的迎接他。七天乐不理他，径直来到小王八皮的面前，对小王八皮说：“小王八皮，你是不是活够了？我告诉你，你要再淫心不改，早晚你会死在这上面！” 娘哎，这么危险？对七天乐的医术，别人信不信他不管，可他王八皮却信了！小王八皮这个样子，临安城这么多的大夫都是推脱，几乎就说小王八皮已经判了死刑，还不是亏了七天乐妙手回春？！ “齐大夫，莫生气，我替犬子向您赔罪了！”王八皮说这鞠了一躬，似乎很有诚意，七天乐说：“有什么样的老就有什么样的种，他要是仍然贼性不该，早晚自寻死路！” 七天乐连王八皮也骂着，王八皮只能尴尬，这里到底离皇城不远，七天乐要是动用了王公大臣和他对抗，王八皮就是有再多的财富，恐怕也不够那些人抠的。所以，王八皮不敢和七天乐明刀明枪的干。王八皮满脸赔笑地说：“我一定教训他，您不要生气。” 七天乐不再说了，其实再骂，小王八皮也是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犯不着真生气。看到七天乐要走，王八皮赶紧走两步，说道：“齐大夫，您慢点走，我有话要说。”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我哪有许多时间陪你聊天？”七天乐不耐烦地说；他这几天正在忙张生和小梅的事情，王八皮说：“齐大夫，就一句话，给我儿子看一看，为什么没有子嗣？” 王八皮已经不相信别的大夫，觉得只有七天乐才能给儿子治疗好；七天乐好笑说道：“屁事！就这点小事也来问我？去问我徒弟，小毛病他就能看好！” 七天乐说的徒弟当然是张生，但王八皮怎能相信他？王八皮说：“齐大夫，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您就费神看看，我们已经看了好多大夫了，一直没看好。您的徒弟虽然聪明，但日子尚浅，功力不够高，能行吗？” 王八皮不相信是有道理的，男子不育不是什么大病，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好的，王八皮深有体会。王八皮怀疑，七天乐不耐烦地说：“那你就等着，等我有时间再说！” 七天乐扬长而去，王八皮愣住了：这可怎么办？王八皮看见莲花正在柜台算账，忽然想到：要是知道七天乐在忙什么，自己不就有办法了？有道是当官的不打送礼的，这一招准行！ 王八皮拿定主意，就凑上前来，笑嘻嘻地说：“夫人可好？看您红光满面，一定有什么大喜事？” 莲花就是不愿意和王八皮父子说话，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看见他们就怒火中烧；王八皮往这里来，其实她早就看见了，因此竟没翻翻眼皮，更不用指望说说话了。 但王八皮就有锲而不舍的劲头，莲花一次不说话，王八皮就来第二次：“夫人，是不是有喜事呀？到了时候可不要落下我们，这样就不太好了，显得我不会做事。” 王八皮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王八皮我有银子，七天乐能给我儿子看病？愣头青的深海珍珠，不也到了我的手中？他觉得这一招屡试不爽，所以又来这一招。但可惜的是，今天这一招似乎不太好使，莲花还是不理他！ 王八皮不甘心，他觉得今天还需要再加把力，自己到底哪句话还没有打动她？其实，莲花早已在暗暗算计，王八皮到底是在耍什么鬼主意？七天乐不象是和他说小梅要出嫁，我要不要说？ 莲花已经看出，王八皮有谄媚的意思。这个王八皮简直就是一个送钱的冤大头，我们算计他的银子，他王八皮就不心疼吗？莲花对自己发出命令：王八皮送银子，一个愿送，一个愿接！ “夫人？夫人？”王八皮在这里乱叫，莲花考虑清楚，终于发话了：“什么东西在鬼叫？姑奶奶没有掉魂，放什么屁？”这些时候，莲花就没有给王八皮好气。 第38章 扫把惩凶 王八皮挨骂，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只要您高兴，叫您个姑奶奶又有何妨？姑奶奶，我们家姑老爷在忙什么呀？我能不能帮忙啊？”这王八皮，真叫人哭笑不得，临安城首富变得这么贱！ “你你你、你这混账，不要脸的东西，真不是个玩意儿！”莲花已经觉得王八皮平时就够无耻的了，但想不到今天偏要无耻到底，现在竟然自甘小辈，让莲花再也无话可说。人不怕没有本事，就是怕无耻到底，因为无耻到底的人，让你没有办法把他怎样！ 王八皮乐了，对莲花说：“姑老爷到底在忙什么呀？请告诉我这老孙子，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他！”王八皮信誓旦旦，郑重其事。 “好呀，你不是愿意帮忙吗？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家的银子也不是从正道上来的！我告诉你，我妹子要结婚，先生当然忙；你就拣好的首饰家具等给她买嫁妆，但不能以你的名义送过来，明白吗？” 莲花给王八皮开了条件，一定要做好事不留名，王八皮急忙满口答应：“这不是小事一桩吗？姑奶奶，你就放心，我这里不会有人说出去的！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求您老人家答应。” 王八皮一口一个姑奶奶老人家，把莲花叫的麻麻烦烦，不耐烦地说：“去去去！早就看出你有什么诡计，你少来！记住，今后不能再叫我姑奶奶，要有你这样的孙子，还不恶心死了？” “夫人，你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只是我的要求不说不行；齐大夫因为给……哎？好像不对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妹子？柳府我应该是知道的，只有您这位小姐呀？” 王八皮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还是莲花的父亲做府尹的时候，他就有心结交，巴结柳府尹。只可惜柳府尹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所以除非有公事的时候，王八皮才和柳府尹得以相见。 不过，王八皮是个有心人，对官商富豪都有记录，所以就知道临安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包括柳府尹只有莲花这个女儿，再就是老夫人和一个丫鬟，再无他人了。 王八皮猛然想起柳府的现状，于是就起了疑心，问莲花。莲花斥骂道：“我有没有姐妹用得着和你汇报？不想买你就滚！滚得越远越好，马上就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莲花虽然喜欢银子，但她却不容许王八皮打听莲花的家事！ 看到莲花生气，王八皮知道犯了莲花的忌讳，这根本不应该问。但既然已经问了，也不能就此收回来，买莲花欢心。王八皮陪着小心说：“夫人，不要生气嘛！老夫孤陋寡闻，多有得罪，求小姐原谅了！” 王八皮的脸就像飞快旋转的大风车，瞬息万转，莲花对他简直没有办法。莲花忽然想起自己是要王八皮破财的，就马上转过脸来，对王八皮说：“算了，我才不会对你这样的人真生气呢！生你的气不如跟狗治气！小梅？妹子？我还有点渴，送过点水来！” 莲花说的很巧妙，不动声色的就告诉王八皮：瞧，这就是我的妹子！王八皮“忽”的一下明白过来：原来是莲花的干姐妹！不知道为了什么，莲花竟然认卑贱的丫鬟小梅做干妹子，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王八皮不明白的事还多着呢！比如，王八皮就不明白七天乐为什么愿意把自己所学传授给张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更让王八皮吃惊地还在后头呢，知道了怕不惊掉王八皮的下？！ 当然，王八皮是不会露出不屑的样子，尽管他心里觉得莲花和小梅的身份相距太远，能成为干姐妹实在太难以置信。王八皮故作惊讶地说：“哦，原来你的姐妹就是丫鬟……不不不，我说错了，现在应该叫二小姐了？那我就更要陪送了！” 王八皮头脑转的挺快，不然又要让莲花臭骂一顿！ 其实王八皮还有言外之意：小梅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丫鬟，这样的干姐妹真是个赔钱货！但王八皮还不敢得罪莲花，嘴也转换得快，对莲花说：“少夫人，你放心，给小梅买嫁妆的事就都交给我，其实我也没有别的事，只求齐大夫早一点给我的儿子再检查一遍。” 王八皮够狡猾，他怕说出要七天乐给小王八皮治疗生育的事，莲花十有八九不让七天乐答应，就算勉强答应也可能动歪歪心眼，整治小王八皮。王八皮看人还是比较准确，他早已看出七天乐比较好说话，又恪守大夫的职责，因此不管七天乐说什么，王八皮对他比较相信。 莲花也没往深处想；是呀，大户人家一般都比普通人怕死，所以就经常到大夫这里来查体保养，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有钱人经常找大夫，还不是证明了他们怕死？身为大夫的媳妇，对于这种人，莲花早已经见多了！ 王八皮是临安首富，富可敌国，虽然当时没有什么仪器查体，但有经验的大夫就是一架好仪器，通过望闻问切就能知道一个人的身体状况。莲花说：“屁大的事也要告诉我，真够可以的！” 但是能听出来，莲花已经默认了他的要求。王八皮兴高采烈，对莲花说：“夫人，您既然已经答应了，那我也好人做到底，那个男方是哪家？住在哪里？我派人去收拾收拾，缺什么我都补上，怎么样？” 王八皮以为莲花为小梅找的婆家，即使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一定差不了多少，总能说得过去。小梅既然成了她的姐妹，自然要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样才配七天乐的门面？ 嗬！这家伙是来显摆的？你这老混蛋，这次是你自己撞进门来的，莫怪我心狠！莲花暗暗想着，究竟要什么呢？张生家里就是这么几件破屋，要填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首先，张生需要一座大房子！没有房子的滋味莲花虽然没尝过，但她也见识了张生家的房子被大水冲跑后的窘迫，不是莲花的热心帮忙，张生母子可能就会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是吗王八皮？你真的有这么好心？那我就不妨告诉你，男方是先生的徒弟，就是张生。本来我正愁着没有地方做新房，不过有你大包大揽的帮助，事情就好办多了，对不对呀王八皮？” 莲花的脸上也笑盈盈的，一双美丽的眼睛看这王八皮，看的王八皮心慌意乱。王八皮听说是张生，却又不觉大跌眼镜：“我的个妈哎，怎么是这样的人家？”张生打柴，也曾卖给王八皮家里，他在王府他可以为了一个铜板争执不休，就证明张生的生活无比窘迫。但王八皮始终没有发善心，后来张生就被家丁撵出去了，那一文钱也没有得到。 后来，他才听说张生祖辈打柴为生，一个铜板看的比车轱辘都大，所以张生才一直在争执。王八皮很生气，对手下说：“以后不许让他到这临近三里地卖柴，让他多走路，累死他！” 附近的市场都是王八皮出资立起来的，换句话说，他想让谁在这里做买卖，就看他高兴不高兴！如今不知是不是没烧好香，王八皮竟然落到精灵刁钻的莲花的手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王八皮极力开动脑筋，却想不起又什么好办法！破屋烂墙，再收拾又能好到哪里去？王八皮苦笑着说：“是他呀？张生家的宅子七漏风八漏气，该怎么收拾啊？” 王八皮这样说，分明就有推脱的意思。莲花的脸上立时就变了样，正要说话，王八皮看出来了，竟然不让莲花说出话来，急忙说道：“夫人，我想过了，张生的房子不值几个钱，要我说就干脆推到重盖，花不了几个钱，钱我出！”此时正是讨好莲花的好时机，王八皮不能错过。 一般人家的屋子，就是新盖也不过几两至几十两银子，王八皮是这样想的。王八皮又想：我不如给张生一百两银子，让张生自己盖，既堵住了莲花的嘴，又不用麻烦我，何乐而不为？ 区区一百两银子干什么用？莲花愤怒了，对王八皮说：“王八皮，你这混蛋，我是要饭的吗？不想出钱就闭上你的臭嘴，别在这里脏人！”莲花似乎控制不住，竟然开骂了！王八皮最近出了几十万两银子救济穷人，给张生盖房子竟然只出一百两银子，这不是在玩我吗？！ 莲花给张生建房子，主要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以后和小梅来来往往能比较方便；小梅的家里如果破破烂烂，她莲花去着光彩吗？因此，莲花一直在想着如何给小梅和张生买一座大房子，而且最好能够靠近自己的宅院，这样她才如意。 当然，莲花不是没想过让小梅和张生搬来住在一起，但关键是七天乐搬到这里住以后，就把看病的一套都挪进来，已经占据了许多房间；要是再有一家人搬进来，也会有诸多不便。 如今莲花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要千方百计的想实现它。莲花也曾和柳夫人以及七天乐商量过，是不是要换一座大一点的房子；但柳夫人不同意，毕竟是老屋难舍旧主，这里面有柳夫人和柳府尹生活过得一点一滴，让别人来住总归不舍的。 今天莲花想让王八皮给张生和小梅买单，但王八皮却不肯浪费银两，这让莲花气愤填膺。莲花对小梅喊：“小梅，小梅，快请姑爷过来，给王八皮结账走人，再也不许他们进这个家门！” 莲花大声喊，王八皮就哆嗦一下，害怕了。在这一个多月内，王八皮看到了七天乐如何对待莲花，对莲花简直就是言听计从！莲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在这里大喊大叫，自然会起轰动效应，七天乐会怎么想？！ “小姐，什么事？”小梅急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脸上满是着急的样子；莲花就说：“小梅，不能让王八皮再来我家了，竟然说话不算数，玩我吗？！姑爷救回了小王八皮，他不只是不感恩，而且羞辱我，快给我把这家伙赶出去！” “小姐，不要生气，我把他们赶出去就是了！”小梅四处打量，只有一个扫把放在墙角，于是就顺手拿起来，对王八皮说：“你个老混蛋，竟敢欺负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 女人泼辣劲一上来，万将无敌；别看小梅平时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在这种场面，小梅竟也杏眼圆睁，杀气腾腾。王八皮竟然吓得赶紧往外跑，准备东躲XC。正在看热闹的小王八皮赶忙呼救：“老王你就自己跑吗？还有我呢！” 老王八皮跑了，但小王八皮还在，小梅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他？完全有可能！小王八皮调戏小梅，小梅能忘了？！ 王八皮不是害怕，但也不是打不过一个女人，只因有一句话他必须牢记：人在屋檐下，就得把头低！虽然他算不上是一个好男人，但对方却一定是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自己只能挨打，不许反抗。而且，莲花是当家主事的人，得罪不起啊！ 果然，赶走了王八皮，小王八皮就轮上了！小梅正因为大家都忙的时候，小王八皮出言不逊，肚子里正窝着火；看到小王八皮行动不太伶俐，小梅心中大喜，对准小王八皮就是一扫把，小王八皮立时就“哎呀”一声，不由得叫道：“哎呀！你个混蛋老王，把我留在这里挨揍吗？你太坏了！” 这几天小王八皮已经不用担架，而是用一把太师椅把自己抬来。本来家里有轿子，但他嫌憋闷，所以偏偏用太师椅。小梅看到王八皮跑了，正有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转身就又向小王八皮开战！ 小王八皮看到小梅这么凶的打自己，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开玩笑开的太过了，他后悔自己调戏了小梅，但又看见没有人来帮忙，于是在负疼的时候不忘告饶：“姑娘，我改了，再也不说让姑娘生气的话了！” “小梅，怎么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生已经把七天乐叫了过来。 第39章 王八皮的霉运 张生是这样想的，王八皮父子作恶多端，小梅就是揍他们一顿也不多，只能大快人心；可王八皮毕竟不是寻常人，要想收场，可能就比较麻烦。小梅做的有点过火，毕竟是打了人，又是小姐亲自下的命令，说起来小梅和小姐做得确实有些过火。 而且，王八皮的儿子虽然人人厌恶，可王八皮仍然视若珍宝，甚至比他的银子都重要，真要打出毛病，王八皮能善罢甘休？张生觉得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万一重伤小王八皮，就可能发展到不能控制局面。但他已经无能为力，唯有七天乐，才能压住阵脚。 现在姑爷发话了，小梅只好停下来，对姑爷说：“姑爷，王八皮父子不是人，欺负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去欺负小姐，真是欺人太甚！我奉小姐的命令，教训这两个混蛋几下，不然就以为我们家好欺！” 王八皮心疼自己的儿子，但对莲花的举动无可奈何。如今有七天乐在场，他觉得不会再出现斗殴场面，于是就赶紧去看自己的小王八皮；小王八皮看见王八皮，火不打一处来，骂道：“老王，你这个混蛋！你真够黑的，竟然只顾自己逃命！” 王八皮不想和小王八皮说话，说话就等于找难看；王八皮对着七天乐说：“齐大夫，这事怎么说呢？有些话我说的可能不太顺耳，所以尊夫人就大发雷霆，让丫鬟追打我们。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我能有什么办法？唉，人在屋檐下，就得把头低呀！” 还没有人敢这样说七天乐的不是，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这明摆着说他欺负人。七天乐就觉得夫人也许有过激言行，因此不能不斟酌。七天乐说：“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八皮现在是我们的病人，我们可不要欺负病人呀？” 七天乐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分明里面就有许多的涵义。莲花愣了一下，对七天乐说：“先生，你知道他刚才是怎么侮辱我的？他非要大包大揽为小梅她们置办新房；我觉得既然盛情难却，所以就答应了。但没想到，王八皮竟然……” 莲花停顿的节奏恰到好处，让王八皮不得不敏感；莲花顿了顿才说：“王八皮财大气粗，竟然说给张生一百两银子，让他推倒重盖，他这不是侮辱人吗？打发要饭的？呸！我不要他的施舍，让他们滚！” 一百两银子在穷人家不算少，但在七天乐手里就不算什么了，莲花身上的穿戴都要几千两的银子，王扒皮居然想拿一百两堵住莲花的嘴？开什么玩笑？七天乐把头转向王八皮，问：“这是真的吗？既然不想帮，就不要惺惺作态，让人贻笑大方！” 王八皮顿时头顶上冒汗，窘迫的不得了，对七天乐说：“是……不是……是因为……”王八皮简直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想一句话说出自己的意思，但却不能说明白。王八皮觉得冤：怎么一个掏银子的竟然有了错？真是天下奇冤啊！ “王八皮，是还是不是？不敢说了吗？”七天乐的脸上冷若冰霜，王八皮竟然敢在自己家里欺负夫人？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看到王八皮窘迫的样子，小王八皮反而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你就搂着你的银子睡觉，再让你不管我？老天爷也会报应你，这个滋味好受吗？” 老王八皮气的打哆嗦，对儿子有悖常理的做法无可奈何，想法做又觉得胜算太小，到最后只能装作听不见！ 于是有人在偷偷笑，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带头，已是哄堂大笑！王八皮几十年的脸面不可谓不大，却被小王八皮糟蹋没了。 七天乐这里天天门庭若市，王八皮父子的故事也就很容易传播，，想不让大家知道都很难。王八皮突然丧失了争辩的勇气，垂头丧气地说：“齐大夫，我错了，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但是王八皮却对小王八皮耍开了威风：“小王八皮，你这个杂种，都是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才败坏了我一世英名！”原来的时候，哪有人敢这样在他面前放肆的笑？ “先生，不要听狗叫了，赶快把他们撵出去，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他们！”莲花却依然不依不饶，对七天乐说：“先生，难道你就能容忍这样的侮辱吗？咱们家不赚他们的昧心钱，让他们通通都滚！！” 其实，莲花也不会给王八皮辩解的机会，她只是为了王八皮的银子。他们虽然够坏，但好歹却花一样的银子，银子是无罪的。王八皮低声下气地说：“齐大夫，这都是误会，都怪我没有仔细领会夫人的意思，曲解了少夫人的意思，您消消气去劝劝她，拜托了！” 王八皮知道让莲花不再生气，就只能打通七天乐这道关节，而且一定要做到。七天乐余怒未消，但也不能和王八皮这样的人动真气，于是就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严重的不满。 “夫人，消消气，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先回到房间休息！”七天乐旁若无人，自顾安慰莲花。莲花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事都应该有个节制，也就不再说话。 王八皮看到莲花已经不说话，点头哈腰的对七天乐说：“齐大夫，请借一步说话；我有个想法，咱们慢慢说。” 慢慢说就能使气氛渐渐缓和下来，王八皮自然深谙其道。七天乐尽管不知道莲花生气的细节，但却在心里思考：夫人是不是又想到办法惩治王八皮了？姑且听听，先听听王八皮要放什么屁！ 王八皮和七天乐就近找了一间屋子；王八皮进门就说：“齐大夫，您要理解我呀？！这次我真的是无心之过，才惹的夫人生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局面？” “晚了！你自己得罪了夫人，我也无可奈何；虽然救人是大夫的天职，但也不能无度，因为你得罪的是我的夫人，就只能你自己去想办法！不过我要警告你，如果得不到夫人的原谅，你们也就不必要再来，我不能设了肚子顾脊梁，因为你而破坏我的家庭！” 七天乐说的非常认真，王八皮就感到一阵绝望！七天乐你是我的希望啊，不管咋行？七天乐对七天乐说：“齐大夫，我知道您是一个聪明善良的人，一定会帮我想出办法，求求您了！”王八皮就差没跪下，因为他知道七天乐不喜欢下跪这一套。 王八皮仿佛有了依赖症，在有事的情况下，总是首先想到七天乐。他越来越觉得，七天乐没有办不了的事。不过，王八皮也知道，他有办法是他的，要是不愿意给别人用，本是再多也等于没有。 所以，他只有牢牢抓住七天乐，这才好办事。他也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莲花就是七天乐的克星；同样，莲花照样也会败给美男关。七天乐笑了，对王八皮说：“一个男人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自己去想！” 最需要的是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就寸步难行；如果我不是有钱，你七天乐还会留下我治病？说梦话？王八皮张口就来，说：“当然是钱最重要了，不然我的祖辈会像现在拼命赚钱？哦！我明白了，还是银子！” 这样的回答让七天乐无话可说，难道这世上除了钱就没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七天乐本来要说的是诚信，但转念一想：算了，和这种人说什么诚信？商人的本质就是无商不奸！王八皮就是这样的人，看见钱就眼睛放光，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齐大夫，我想问一下，张生的屋子准备怎么装修？我去照办就是，包你满意，请不要让夫人再生气了。”王八皮讨好的问道。 什么样的装饰？这些倒是没想过；莲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满意才是最重要的。七天乐说：“这个我不管，由夫人全权负责，只能问她！”七天乐又把皮球踢给王八皮，王八皮顿时又阴云密布，说：“齐大夫，这是为难我，夫人那里我能插上嘴吗？” 王八皮说的不错，莲花被劫持，她就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王八皮身上，天天对他横眉冷对；特别刚刚又出了这样的问题，莲花余怒未消，只怕王八皮去了也要被打出来！ “嗯，这次你说了句实话，她不可能见你的！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怪就怪你们父子做的坏事太多，难怪夫人最痛恨你这种人！”七天乐不忘训斥王八皮，王八皮连忙说：“是是是……” 但这样不解决问题，王八皮等七天乐说完，又对七天乐说：“齐先生，您就再受累，问清楚夫人的想法，也好一次成功。”王八皮为此伤透了脑筋，七天乐一张嘴，就能免去自己的霉气。 七天乐说：“哦，想起来了，有一次夫人和我商量，说想买一座房子送给小梅，当时我没在意，就忘了！”说着满脸的后悔，对王八皮说：“记得她还说过，要找近一点的房子，这样一定会让她高兴。” 在附近找一座房子，对七天乐也有极大帮助。七天乐原来看病都是居无定所，所以病人常找不到他，要找他的时候比较麻烦。往往是这样的情况，病人来了，七天乐却又搬家了，弄的病人大失所望。 现在，七天乐正式住了下来，所需要的就不只是看病场所。虽然在治疗某些病症他有独门秘方，但慕名而来的病人也就随之增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就不得不考虑扩大规模。 家里又雇了两个年青人作为学徒工，张生就成了大师兄。但问题是七天乐不可能天天都在药铺里，万一有点事出发了该怎么办？基于这个考虑，他才想到要在自己身边多安排人手。 王八皮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七天乐正应了那句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病人也是他的衣食父母。七天乐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人和物都是不可或缺的，说句笑话，就是不起眼的土坷垃，在某种情况下也能用来擦屁股！ 这个王八皮虽然是个坏人，但他世世代代积攒的财富也一样能为我所用，在这一点上，王八皮这种人也不能少，有他的存在岂不胜似土坷垃？后来，七天乐在晚上的时候说出了他的思想，让莲花不得不大大的赞成！ 王八皮这时候真的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不该为了讨好莲花而口出孟浪之言，怎么办？话已经说出口了？要说房子，王八皮也懂得土地的价值，他在城里大肆买地建房，在临安府星罗棋布，可以说到处都有他的房子，仅仅出租一项，他的收入就不菲。 如今七天乐提出要给张生买一座房子，王八皮当然是好卖主了！况且，王八皮只要把房子送给张生，莲花就会满意，对他们制造麻烦就肯定少。不然，莲花一定会在七天乐这里发号施令，阻止七天乐给小王八皮看病。 “王老爷，我的话就这些，至于夫人会不会心软，那我就不知道了。王老爷，我要开始忙了，请！”七天乐开始下逐客令，大概是因为王八皮就是不说话的原因？ “齐大夫，先别急着走呀？我正在这里思考，哪里的房子最合适呢？”王八皮赶忙拦住七天乐，让他再等一会儿。七天乐做出不耐烦的样子说：“男人怎么还这样磨叽？行就行，不成就罢！” 七天乐说的倒轻巧，他哪里体会得到王八皮的纠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八皮和祖先创造出来的？南宋成立，这里更成为经济文化中心，商贸繁荣，土地升值，可谓寸土寸金，送一座宅院就等于送出一块能吐金尿银的宝地！ 离七天乐最近的一处房产只有一里地，这里倒不出租，却类似王八皮的一座行宫。王八皮平时住在庄园里住，但有时候他也去各地转转，不想回去了就在别院休息，这里是非常雅静之场所。 亏了这块地不太大，送出去也能让自己心里稍稍安慰一些。王八皮说：“齐先生，我在这附近就有一座好房子，因为我不经常来，所以就很少人知道。现在这里只有一个看大门的人，是不是您去看一看？如果中意，我马上就做交接手续。” 第40章 为子求嗣 王八皮说得很痛快，七天乐就想：这王八皮也改脾气了？想不到的痛快！但不等七天乐高兴，王八皮就又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齐先生能答应。”七天乐就明白了，原来王八皮是有条件的！七天乐不动声色地说：“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 王八皮做事不需要底线，只要觉得对自己有利，什么都不在乎，就像王八皮为了迎合莲花，甘愿叫莲花姑奶奶，实在下贱无耻，没有底线！但七天乐的底线泾渭分明，任何人不能轻易动摇，这就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 只要王八皮超出了七天乐做人的底线，别说是一座宅院，就是把王八皮的庄园送给七天乐，七天乐也不会答应。 “齐先生，你也不是不明白，我们家已经三代单传，我不想没有后，愧对祖先啊！”老王八皮突然老泪纵横，对七天乐说：“齐先生，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论财富虽然不说富可敌国，但就是金银珠宝，也已经无以计数了。但如今我的儿子竟然没有给我留下一个子嗣，这样想起来，以后活着还有什么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八皮说了一句实话。王八皮疯狂敛财，这已经是人所尽知，甚至大家都猜想不出王八皮究竟有多少财富！但王八皮至今没有后代，财宝无数又有什么用？七天乐暗暗叹道：饶你王八皮机关算尽，富可敌国，但怎能比得上子孙满堂？ 小王八皮不是不可能有个孩子，而是自己不够检点的缘故。七天乐在多日的观察下，发现小王八皮已是一层空架子，小王八皮的精子不但比常人少得多，而且绝大部分是死精，换句话说就是精子成活率极低，成功的几率基本没有。 如果小王八皮是个好孩子，不到处拈花惹草，七天乐觉得只要养精蓄锐，再加上药物治疗，小王八皮极有可能有子嗣的。毕竟，小王八皮才刚三十，完全有机会完成造人工程。 可是，给这种人治疗，又是七天乐所及不愿意的；小王八皮坏事干尽，让他有后干什么？如果再生下一个小小王八皮，长大后只会祸害乡里，他七天乐岂不是做了助纣为孽的大坏事？ 但自己是个大夫，这样又有违做大夫的职业良心，大夫的天职就是要为他人解除痛苦的呀！七天乐有点犹豫，沉吟一会儿才说：“王八皮，老实告诉你，你们为什么会断子绝孙！就是因为你们家做的坏事太多，就是有了子嗣也很可能短命！” 七天乐几乎是在诅咒王八皮，而王八皮却似乎听不出来。王八皮说：“齐先生，求您高抬贵手，救救我儿子！原来的事情已经过去，无法改变；以后我会多做善事，改掉身上的坏毛病！” 王八皮似乎在赌咒发誓，七天乐说：“王老爷，你就不要假惺惺了，就你的儿子，能教育出什么玩意儿？鬼才相信它能变成人！”王八皮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谁不知道他一颗心已经烂了？ 王八皮急的脸红耳赤，对七天乐说：“齐先生，相信我，我们一定痛改前非！你要不相信，我就做给你看，好不好呀？”王八皮听了七天乐的说法，虽然气愤，但又觉得有希望，于是更加急切。 七天乐说：“说有什么用？只有做出来让大家看才有人信！再告诉你，其实小王八皮这一场大病后，他的身体更加虚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就这样子还想生孩子？做梦去！” 七天乐再给王八皮下一些猛药，让王八皮不知所措，近乎绝望。王八皮果然大惊，问：“齐大夫，你吓唬我吗？” “呵呵，我吓唬你？用得着吗？肾为先天之水，现在水就要枯竭，干涸了你说会怎么样？能够苟延残喘就不错了，我骗你干什么？！”七天乐索性让王八皮更加恐惧，让他天天睡不安稳！ 王八皮做梦也不会想到，小王八皮身体竟然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七天乐笑嘻嘻地说：“王老爷，不用怕成这个样嘛！其实小王八皮这两年内是不会有问题的，死不了；只是以后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越是渴了就越是给盐吃，本来王八皮为自己的孽种儿子担心，再加上七天乐的火上浇油，老王八皮简直要崩溃，因为他似乎看不到希望了！王八皮一时说不出话，咕咚一声蹲在了地下！ “起来！”七天乐对老王八皮的举动早就料到，对王八皮厌恶地说：“早就知道，要是告诉你了实情，你就完蛋了，只会死得比儿子更快！唉，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七天乐这样想，即使不能改变王八皮的本质，也可以让王八皮父子的恶行收敛一些，尽量少做坏事！王八皮终于哭兮兮的对七天乐说：“娘唉，爹唉，这样叫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七天乐哭笑不得，这一招算打在王八皮的七寸上了！七天乐对王八皮说：“王八皮，你还哭？！你害死的人已经都来报复你了，你能怨谁？自作孽，不可活！唉，不过看你阳寿未尽，当大夫的才肯对你这样说！” 阳寿未尽？就是说自己现在不会死？可这有什么用？小王八皮都要死了，我就是有万贯家产有什么用？早晚还不是肥了他人？想到这些，王八皮更加涕泗涟涟，对七天乐说：“齐先生啊，没了后代我是绝户呀！没了希望了，又有谁能帮我？” 王八皮哭的不开窍，他就没想起七天乐是什么人？那是七天乐啊！无论什么病，七天之内必有喜讯！七天乐无奈，对王八皮说：“唉！你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是有一样算好的，就是对你的儿子倒孝！罢了罢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你和你的儿子多烧香多磕头，或许有救！” 七天乐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王八皮却听出弦外之音，立时就像一个垂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抓住不放：“齐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的儿子还有救？” 王八皮对七天乐的信任已经到达顶点，说话比自己的亲娘亲爹说话都中听。七天乐说：“我可没这么说一定有用！不过，你也知道，咱们的命都攥在老天爷的手上，一举一动，老天爷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大夫和一个病人家属不谈病情，而是在这里谈起了天命，真的不可思议！不过，世事就是这个样，只要能忽悠，就一样能博取人们的眼球。七天乐笑了，但只是在心里！ 王八皮笃信七天乐说的这些道理，虽然谁都没看见老天爷在哪里。王八皮说：“这个我懂，以后我一定改恶向善，多烧香多念佛。齐大夫，您就给指一条明路，我该怎么办？！”王八皮病急乱投医，把七天乐看做神仙道士了！ “唉！”七天乐故意长叹一声，对王八皮说：“其实我已经给你们送功德了，难道你就不觉得？”七天乐知道王八皮发出去救济穷人的银两，不是他存心愿意送的，所以就这么说。 “功德？”王八皮也想起来，自己不是给穷人捐钱了吗？七天乐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王八皮兴奋地对七天乐说：“齐大夫，你是说我送给穷人的银两？”王八皮突然发善心，很多的人不知道内情，所以就以为王八皮在发神经，坏人做好事也难啊！ “是的，我相信上天已经知道，功德簿记着王八皮做了一件好事！”几十万两银子就这样打水漂了，王八皮还在心疼，但七天乐这么说，王八皮又高兴了！岂不知七天乐这样说，却是为了让王八皮再做奉献打下基础。 “而且，我还发现，自从你给穷人散财以后，小王八皮的身体一下子好了许多，你注意没有？”七天乐为了证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就引用了一个事实。王八皮一想：对呀？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小王八皮的身体果然比原来好了许多！ “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磨牙？就这种人，早就该断子绝孙！”莲花气哼哼地说：“一群什么玩意？臭鱼烂虾的货色！” 莲花还不知道王八皮已经答应送给张生一座房子，所以仍然气势汹汹；七天乐笑嘻嘻地说：“夫人，不要再生气了，王老爷已经答应给张生一套房子，马上就交接，你就饶了他。” 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两天莲花正在为新房犯愁，王八皮送一套房子，也算他终于开窍了！王八皮不敢直立，对莲花说：“夫人，都怪我死脑筋，不能理解夫人的心愿；现在才知道，也算不晚？” 看在房子的份上，莲花也就不再那么凶狠，但还是不理王八皮，只是对七天乐说：“先生，你不忙了？在这里闲谈倒不如一边去休息，这样也省的乌鸦乱叫，烦人！” 说来说去，都是王八皮父子惹的祸！王八皮对七天乐说：“先生，我就是还有一句话，不能不说出来：怎样才能够让我的儿子身体健壮起来？”再想问得太多，就实在不明事理，莲花正在一边看着呢，惹怒了她岂不适得其反？！ 七天乐哈哈大笑，对王八皮说：“这样问就对了，根源不能找到，说别的都是白费。想让小王八皮身体好起来，从明天开始，你就让你的手下架着他去爬山，一天一次，不能间断，而且半年之内不能房事！” 小王八皮的身体的确很糟糕，本来七天乐就没想让小王八皮有个好结果，但他的心毕竟太软，况且他还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于是就忍不住说出要小王八皮锻炼身体！七天乐说的太明白，没有一个健壮的身体，就别指望要孩子！ 王八皮却为难了，因为小王八皮的生活一直没有规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无论做什么事，全靠脑子发热。特别是他喝酒找姑娘，更是疯疯癫癫肆无忌惮，无人敢说话，否则他就什么事也干得出来！ 小王八皮继承了王八皮的一切坏毛病，而且有发展扩大的趋势，但就是对王八皮的老奸巨猾学不来。老王八皮每天都是闻鸡起舞，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而小王八皮常常夜不归宿，或者就知道出来祸害人，调戏良家妇女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临安城的花柳巷，没有人不知道小王八皮是财神爷，花钱比起小王八皮，王八皮自愧弗如。就是这样，王八皮给他足够的银子出去败坏，但小王八皮却还是不知足，习惯了喜新厌旧，仍然到处寻花问柳。 就是因为他的过度纵欲，他的身体更加虚弱，宛如大风中的稻草人，一阵微风就吹得歪倒在地，再也不起来。王八皮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这个毛病，但是，小王八皮就是不改，让王八皮满肚子牙疼！ 王八皮说：“齐大夫，要是派人让他坚持锻炼，我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几个人押着他；但要他半年不能房事，这就难了。这小子已经娶了七房姨太太，要想制止他，除非都锁起来不给他自由！” 知子莫若父，老王八皮这样说，就是一定的了。七天乐用手比划着说：“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他自己喜欢这样，就是要自寻死路，你看着办，反正我只是一个大夫！” 莲花却又在一边发话了：“先生，不到一个月小梅和张生就要成亲，你不急我急，我自己想办法了！”她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想去看一下王八皮给的房子称心不称心，再一个更是督促王八皮赶紧交钥匙，莲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王八皮能不知道？王八皮察言观色，知道莲花的意思，就说：“夫人，您稍等，我马上去拿钥匙和文书过来，一并交给少夫人！” 交钥匙是必然的，文书也需要改名换姓，房屋转接手续基本完成，再加上中间人就行了。其实并不麻烦，一张纸就能写的明明白白，包括地契。对于房子，他相信莲花一定满意，虽然比起他们宅院略有不同，但也只有上等人才能买得起。 只是，王八皮的心里还是没有底，他觉得七天乐到底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王八皮开始为儿子的命运担心，更为他的后继无人而忐忑不安！ 第41章 人逢喜事 小梅和张生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了，莲花的心里就像一块石头落地，心里无比的轻松。撮合小梅和张生结成连理，虽说有莲花的小心思，但也是她乐于见到的结果。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等到婚礼结束，作为主持人的七天乐已经喝了八成醉，说话做事更加意气风发，莲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庆幸自己有了完美的归宿！ 小梅的新家离莲花的家只有一里地，抬腿就到家，所以莲花和七天乐并不急于回去，而张生也是一让再让，不想让他们现在就回去，无非让他们再呆一会儿。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半夜了，莲花似乎从快乐中醒悟过来，一把抓住七天乐衣袖说：“先生，今天是什么日子？主角不是我们，我们该走了！”莲花想起来，今夜正是小梅二人的良宵，别人怎能占用？ 七天乐也马上就站起来，拍拍脑门说：“嗨！我真是喝的有点大了，竟然忘了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好好好，张生也不必再留我们了；夫人，我们现在就回家休息，告辞了！”临了不忘说一句笑话：“呵呵，洞房花烛夜，要温柔点……” 正是下弦乐的时候，月亮虽然不圆了，变成弯弯的小船，但今夜似乎特别明亮。路上的行人也已销声匿迹，仿佛把美好的夜晚专门留给他们两个人。莲花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的岁月，虽然不至于贫困潦倒，但也一年不如一年，哪曾想到会有今天？ 我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不能再让眼前的幸福白白流失！向往美好之心人皆有之，莲花情不自禁的拉紧了七天乐的胳膊；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在莲花的梦里不知重演了多少遍！ 灯月之下看美人，更显得特别的漂亮，再加上莲花的天生丽质，七天乐虽然是一个谦谦君子，但今晚的灯红酒绿彻底释放了他的天性，这时候看着莲花，竟也看呆了！七天乐看看四周无人，猛不防亲了莲花一下，如小鸟轻啄，又似偷袭，宛如春风拂面。 “亲爱的相公，你真坏！”莲花眉似远山，双目含情，似嗔非嗔，把七天乐都看傻了，喃喃自语道：“莲花，娶了你，才让我尝到了美好的滋味，我竟然会情不自禁。夫人，你说什么都好听，一样的话就像在唱曲，又如仙音，让我忘记了烦恼！” 其实，暗暗惊讶的更是莲花，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说出了三个不深雅致的字：亲爱的；这亲爱的，似乎是人人在想却又人人避而远之的词语，太不含蓄了，不合当今潮流！ 但奇怪，七天乐分明听见莲花说话的破绽，“亲爱的”这个不符合当今主流的语言，七天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但莲花既然送出嘴去，就要自圆其说，虽然七天乐根本不在意，觉得不好意思的只有莲花。不过，七天乐对自己大大赞扬，莲花也是大大地高兴！ “真的吗？先生？你不觉得我怪怪的？”莲花轻声说道：“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喊你一声亲爱的，你真的就不生气？” “傻瓜！你想我就忍心生气吗？天天爱你都爱不过来，恨不能和你时时刻刻不分离，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七天乐轻声私语，仍不在乎，这对于比较刻板的人说，确乎大出意外。 这说明，七天乐一直在包容她，根本就不会责怪她；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莲花就是西施再世！莲花一蹦老高，跳起来就往七天乐的身上扑，嘴里说道：“亲爱的，我爱死你了！” “嘘——”七天乐这一次终于被吓着了，对莲花小声说：“夫人，噤声！这是在大街上啊！不怕被人看见？”说曹操曹操到，远远过来两个打更的人，敲打着铜锣报时：“正当子夜喽——” 莲花不由得伸了伸舌头，给七天乐做了个鬼脸，说：“嘿嘿，今晚的酒醉人，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这是真话，好不容易让小梅和张生结为连理，这是她的心愿，因为这桩婚事，解脱了她的精神负担。张生若是不结婚，她们又天天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让别人误会，虽然七天乐对她十二分的信赖。 今天晚上的路程显得格外短，七天乐和莲花觉得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到家了，但却还是言犹未尽，意犹未绝；莲花对七天乐说：“这就到家了吗？还没说够呢，太快了。” 莲花的话语里分明是不想回家，七天乐就说：“夫人，你再陪我走一会儿，回去也睡不着，我想下下酒再睡，怎么样？” 难得的夜色，难得的良景，今天的夜晚特别美！莲花点点头，轻声说：“我正有此意，咱们就再走走！”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夜，莲花睡得特别香！也许他们睡得太晚了？再加上七天乐对她的折腾，她简直就不想起来。实际上，七天乐早早就起床了，但他早就叮嘱照常上班的小梅，不要惊动夫人。 莲花也已经醒了，跟随七天乐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早睡早起。但昨晚的婚礼打破了她刚刚养成的习惯，所以她真的不想起，就想赖床。她也听见小梅轻手轻脚的进来打扫房间，又轻轻地退回去，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不过，莲花不争气的肚皮却早早造起了反，一阵咕噜噜的乱叫，出卖了假寐的莲花。 等小梅再一次进去，莲花闭着眼睛说：“小梅，你来了？怎么不在家多呆一天？”不等小梅回答，莲花象怕小梅打断了她的说话，却又急急地说：“哦，小梅，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小梅大概早就知道莲花会喊饿，于是早就给莲花做好早饭，放在锅里热着呢。小梅说：“小姐，早就准备好了，您净手后我递给您。” 莲花这才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说：“就把水端过来，我不想起床了，还要睡一会。”小梅就听话的端着盆子，请莲花净手。莲花随意说道：“小梅，昨晚张生对你温柔吗？” 两个女孩子谈论这种话本来也没啥，但小梅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莲花就知道小梅害羞，不好意思说，于是又说：“嘿嘿，害什么羞？以后你们就夜夜如此，难道也要这么害羞？” 莲花分明看见小梅的脸上红扑扑的，娇羞无限，于是叹道：“小梅，让你嫁给了张生，我真的舍不得；只可惜我不是个男人，不然我才不会让你嫁人呢！你走了我太不习惯，以后我该怎么办？” 两个人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情深意切啊！小梅还是不好意思说，莲花就继续唱她的独角戏：“嘿嘿，你也是女人了，把你送出去这就对了，你也应该受到男人的宠爱嘛！”说这几句，莲花渐渐有了几分调侃的意思。 “小姐，别说了，怪丢人的……”小梅脸涨得越发通红，对莲花说：“昨晚你们走了以后，他衣服都没脱就睡了，可能喝醉了？” “喝醉了？不会？”莲花感到迷惑，洞房花烛，那个年轻人舍得无限春光？莲花说：“张生喝的不多呀？正因为这样，姑爷还故意让他少喝了一些酒，目的就是怕他喝醉了，辜负了美好时光。没有和你在一起？这个张生！” 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莲花就似乎明白了，却又不说破，对小梅说：“可惜了这个洞房花烛夜，没办法，就等晚上。”心里却在数量张生：你这个死脑筋，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莲花已经猜到，张生是在故意躲避小梅；也许他的心里还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张生也实在太执着了！不过，这也不是个办法呀？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不行，我要给张生动动手术，让张生赶快醒过来！如果张生老是这样，会害了小梅的！莲花多少吃了一点，对小梅说：“小梅，你今天是新婚第一天，就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就当今天给你放假好了！” 这也是第一次让小梅放假，小梅反倒不适应，对莲花说：“小姐，我不用，不在这里我回去干什么？”小梅从小就是在这个家里，走出这扇门，她反而觉得陌生。 “嘻嘻，你这傻瓜，以后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这里只是你做工的地方，你要记得呀！”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容易改变的事，必须要小梅尽快适应！ “我不回去，就在这里。”小梅轻轻得说：“张生的母亲说了，要牢牢记住，我们的家都是小姐给的，我们要是没有良心，就要遭天打五雷劈的。” 看来张生的母亲也是一个知恩图报得人，莲花已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梅就说：“没事的，小姐。老太太身体不错，她又不来这里帮工了，家里的事她都已经打理好，我们只要按时来就是了。” 莲花知道小梅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多说无益，不然她们也就不会亲如姐妹。莲花就说：“小梅，刚才说了一会儿的话，我反而不害困了；我起床，前面正缺人手，我怎么能睡懒觉呢？” 确实，西厢房里已经人满为患，都在等着开方拿药，七天乐要看病人，张生不离左右，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再看两个学徒工，也是忙得手忙脚乱！莲花赶忙接过学徒手中的账目说：“你忙别的去！” 在这里，莲花的所学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受父亲的影响，她读的书博而杂，甚至涵盖了天文算术。可以这么说，莲花在这个时候，是响当当的文化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动起手来甚至可以双手打算盘，连她的母亲柳夫人也很吃惊：莲花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 这个不好说，难道这是天生的？或者莲花已经通神？这样岂不要把人吓倒一大片？！或者人们会把她看做妖精！幸好莲花足够机灵，对母亲说：“这是我在父亲的屋里玩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学会的，而且一直就没忘，哪里想到今天会有用处？” 至于读书的事，就更简单了！一个官宦门庭，读书是他们的必修课程；莲花是家传，受着良好的熏陶，哪能不懂天文地理？只是谁也没想到，莲花的水平这么高，说话也比秀才们都说得好！ 七天乐在背后有时也喊她为才女，但绝不在外面为莲花张扬；两个人能心意相通，这就够了！七天乐不忘给莲花一个微笑，莲花的心里也就比吃了蜜还甜，一点也不觉得累。 药房到底有时间让人喘息一阵子，不然怎能让人受得了？大约快十一点的时候，该走的就都走了，剩下的人也都是在等着拿药，但也不似从前，只有有限的人了，也就能够悠闲地做工作。 “哎，你过来一下，让他自己抓药好了！”学徒工里的学员一个离她比较近，看样子很快就会没有事干，因此莲花就喊他。学徒工赶紧应了一声，马上就跑了过来。 “抓药的已经不忙了，你把今天的账目再清理一遍，等一会儿我再校对。”莲花说着，顺手拿起水杯要喝水。张生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莲花要喝水，忙说道：“慢点小姐，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 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确实凉了，莲花微微一笑，说：“张生，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 张生就是不说，莲花也是要过去的，更不用说张生提醒她水太凉。莲花换了水，这里正好紧靠张生，正可以跟他谈心。莲花喝一口水，对张生很随意的地说：“张生，昨天晚上谢谢你的招待，我们吃的挺开心，都喝醉了！” 张生笑笑说：“呵呵，你和师傅都应该没醉呀？我送你们出门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像喝醉酒的样子；我看的清清楚楚，小姐就不要开玩笑了。”莲花就说：“大概是你喝醉了，这样你都看不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莲花就是来找茬的，她知道了洞房花烛夜，张生竟然连衣服也不曾脱，哪能不生气？莲花早就在盘算怎样整治张生，让张生知道错了。小梅已经是她的姐妹，张生冷落小梅，也等于冷落了自己，实乃大不敬，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42章 王八皮“捉奸” “我喝醉了？没有啊？”张生愣了一下，对莲花的说法不承认：“我喝的就只是平时的一半，哪能喝醉酒呢？再说，师傅也不允许我喝太多酒，就是怕我喝醉了，其实我还早着呢！” 张生坚决不承认莲花的说法，莲花突然冷下脸子，对张生说：“还撒谎？不是你醉了就更不能说谎！你以为让别人独守空房，这样就了不起吗？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洞房之夜，新郎新娘却如陌生人，两个人各守一边，互不侵犯，让人无法想象。如果张生喝醉了酒倒也可以解释，但张生却无比的清醒，这算怎么回事？不管原来怎么样，毕竟和小梅明媒正娶，至少他也要履行丈夫的责任？这样张生对小梅的伤害就太大了！ 张生听了莲花的斥责，心里就明白了莲花的用意。张生心中有愧，不好意思抬起头来，对莲花说：“您骂，是我对不起小梅，我知道。但是让我和一个我不熟悉的人睡在一起，我确实还不能接受，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张生自以为和莲花熟了，就不必拐弯抹角婉转回答，直接说就是了。但是，他实在想不到，莲花为了他们已经费了多少心思？到头来，张生却还是顽固不化，让小梅伤心，莲花能不生气？莲花自有莲花的个性，就算恩人，也不能功过混为一谈！ “张生，你知道吗？我对你的作法非常生气！简直太气愤了！我知道你对小梅的感情还不是太深，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呀？你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小梅的心？你连我的心也伤透了！” 莲花越说越气愤，声音也渐渐的高了起来，急得张生连声说：“小姐，小点声，莫被别人听见了，会被别人笑话的！” 张生说的没错，这种事情不能在大街上说，就是两个人说话，也要说悄悄话，不然被别人听见了，岂不成了笑话？莲花觉出自己的声音过大，这才收敛了一些，但已经是面红耳赤，竟然一时降不下来。 “怎么了张生？”七天乐也听到声音，他正在给王八皮的儿子做常规检查。张生对此张口结舌，觉得无法解释，于是就说不上话来。莲花头脑机灵，忙改换了口吻说：“没什么，先生，我们正在争论一些医学上的事，你就甭管了。” 尽管七天乐对此有些怀疑，但出于他对莲花的爱，和对爱徒张生的充分信任，七天乐只是怀疑的望了一下，对莲花说：“夫人，也许你太累了，所以心情烦躁；这样，你就去再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再来帮忙。” 莲花点头，心里充满了对七天乐的感激。在她的心里，丈夫的决定对她是绝对有利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再说，莲花觉得在别的屋里劝说张生，的确比在这里强。莲花说：“张生，你就把我送过去，小梅恐怕早就望眼欲穿呢！” 这样的说法让张生不得不同意，虽然心里极不愿意。于明处，七天乐的妻子莲花是他的师母，又是他妻子的主人，送莲花回去名正言顺；于暗处，莲花训斥的话刚开始，尚未说完，总得要她说完？即使张生再不情愿，总不能莲花说话他就不听？ 张生无可奈何地跟着莲花走，但来到前面，莲花却不进正房屋里去，而是去了附近小梅原来的房子。从昨天开始，小梅正式搬出了她睡了十几年的屋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家落户，再来这里小梅就是客了，张生是否体谅小梅的感受，对小梅好一点？！ 张生不想进屋，莲花说道：“张生，你愿意在门外站着吗？好，我不强迫你，但怕你听不清，只能大声说话，反正这里只有小梅能听见，咱们不妨让小梅也跟着听听，看她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要是让小梅知道昨晚自己是在装睡，小梅不大哭大叫还怪呢！小梅是一个大人了，有什么事不明白？听说自己被人嫌弃，不就说明张生在讨厌自己吗？这样的亲事简直是害人性命，她除了自寻死路解脱自己，还有意思活在世上？ 被人无故休妻是最大的耻辱，这是千百年来人们固有的概念！莲花也听说过，凡是被人休妻，只要有几分志气的人，是绝对活不下去的，唯有去死以铭心志。不只是张生在这样想，其实莲花也在想。唯一不同的是，假如莲花被休妻，她虽然难过，但不想去死，她只会问为什么要死？！当然，这只是假如，如时光飞驰转眼即逝。 在莲花的概念里，死是无能的代名词，她更相信活着的价值。张生低着头慢慢走进去，垂头丧气说道：“小姐，你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不能和她在一起，至少现在我做不到。” 他倒是挺聪明的，知道莲花要旧事重提，干脆提前出口，堵住莲花的嘴。莲花也尽量压住自己的脾气，慢声细语地说：“张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你已经是小梅的丈夫，这样固执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没有遇见七天乐，我们也只能是朋友，因为你不是我心中的那类人。” “可是，我愿意默默地看着你！”张生截住莲花的话头，说：“小姐，你应该看出来，我并没有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想能够看到你，就什么也无所谓了。小姐，请你体谅我的心情，不要再劝我！” 对于这样的人，莲花很生气，张生真是笨死了，比一头驴都倔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能有什么结果？只会让更多人伤心！ “张生，说出让我不管你的理由！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再也不去管你，任你如何！”莲花气呼呼地说：“如果你说服不了我，那就赶快和小梅圆房，一刻也不能耽搁！” 莲花必须要制服他，她怕后果不堪设想。张生面带苦色，对莲花说：“小姐，你这是在逼我；就算在这里我答应了你，但到了床上还不是同床异梦？您就不要再逼我了，暂时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她！” 张生根本不往正处说，简直就是胡拉八侃，不说正词；莲花真的生气了，终于压制不住自己，怒吼道：“你住口！赶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就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这样的话莲花都能说出口，可见莲花的气愤了。只见莲花的脸上冷若冰霜，俨然不达目的决不收兵的样子！但张生更绝，竟然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既不正面回答莲花，也不离开房间。 “小姐，你不要生气，等他想明白了再说！”忽然有人进得门来，对莲花这样说。当然，除了小梅，别人进来不会这么随便的。也不知道小梅听见了还是咋的，反正是来了，来得突然！ “小梅？”两个人顿时觉得尴尬，莲花说的是不让小梅知道，怎么偏偏她就来了？张生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转眼望着莲花；莲花只能努力让自己镇静，说：“小梅，你怎么来了？” 没人想到，小梅到这里来，原来是别人对她说的；而这个人，却是莲花势不两立的仇人，王八皮！王八皮和儿子照常来看病，是不凑巧觉得内急，所以就出来小解。这时候，莲花才刚刚要出门。 老王八皮怕极了莲花；每次见面，莲花总是冷嘲热讽，话语里带着刀子。问题莲花掌握着内政大权，七天乐却又是宠爱连话，莲花说什么都听，让她碰上了的确不妙。他毕竟是年纪大了，走得慢，于是就偷偷躲起来，尽量不和莲花碰面，等莲花过去，然后再溜走。 但莲花的出现却让王八皮突然有了兴趣，因为随后张生跟了出来！关于张生暗恋莲花，这已经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但因为没有人看好张生，觉得除非张生突然中了状元，或者突然发了横财，柳夫人也许才会考虑。但如今正忙，张生跟着莲花干什么？ 他悄悄的跟在后面，看她们要到哪里去。只是几分钟的时间，王八皮就有了明确答案：一间不显眼的小房子里！ 有意思！这两个人去干什么？老王八皮不禁浮想联翩：这两个奸夫**，特别张生新婚燕尔，两个人竟然来这里偷情，真是大了胆了！老王八皮以为别人都像他爷俩，专门干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王八皮却不敢去捉奸，他怕要是被反咬一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让王八皮就此罢休，王八皮怎能甘心？他想告诉七天乐，但想一想就放弃了，七天乐根本不会相信他的，只会嗤之以鼻！ 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不出面，而又能把事情闹大！王八皮这样想，也就心想事成：不远处，小梅正去西厢房送水，却不见张生和莲花在这里，心里正在疑惑，抬头就看见王八皮正在招手。 “干什么？”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仆人，小梅因为主人讨厌王八皮，所以自己也就痛恨王八皮，特别小王八皮竟然调戏自己！王八皮面露着急的继续招手，大嘴巴张着，却不敢发出声音。 “真是的，讨厌！”小梅虽然气愤，但也牢记七天乐的叮嘱，只要进了我家的门，就都是病人，任何人都要热情对待！ 任何人里就包含王八皮，这是不能改变的。小梅只好走过去，没好气地说：“王八皮，有什么话不敢见人？快说！不然我就把你看做神经病，不理你了！” 小梅讨厌王八皮父子，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王八皮笑嘻嘻地说：“你来了就好，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人钻进那个房子里去了！而且我看着象你最亲密的两个人！” 最亲密的人？小梅愣住了，但马上又说：“你个王八皮！想耍什么鬼点子？两个人进去了又有什么好奇？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八皮费力不讨好，无可奈何地说：“嘿嘿，我可是为你好才专门告诉你的，因为这对你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好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也明白了，我就告辞了！” 小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象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小梅明白，王八皮说的一定是张生和莲花！小梅也知道，别人是不会进来的，只有张生和莲花在一起，更何况药房又没有他们两个！ 小梅对这屋子太熟悉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让小梅熟悉这里的一切，甚至让人亲切的气味。不等走到门前，她就嗅到了另外两个人的气息，非常熟悉，果然是莲花和张生，小梅极不陌生。 小梅没有马上进去，她知道张生和莲花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却又非常的复杂；而小梅就是个见证人，见证了两个人的成长。有时候小梅也后悔，自己答应了这门亲事，是不是一个错误？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她已经成为张生的妻子，这让她感到又幸福又苦涩。对于莲花和张生这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小梅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梅只有静观事态的发展，看自己未知的命运。 她现在已经非常清楚，张生为什么在昨天晚上不和自己圆房；她也知道了因为小姐，张生的心里就容不下自己。小梅心里很苦，本来是想找一个男人作为自己的依靠，没想到结果竟然如此！ 小梅自小就被家里卖给柳府，所以她就感受不到亲人的疼爱，这对她的人生是一大缺憾。幸亏柳夫人母女对她还好，她才不至于太痛苦。可惜的是，她嫁给张生只是幸福了没有一天，梦就被打碎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但细究起来，这怨不得小姐；因为张生是单相思，根本不管小姐的事；更何况，她心里明白，小姐是站在她这一方的，小姐在斥责张生，斥责张生的不负责任！ 从门缝里，小梅看到了张生的窘迫，也知道小姐的苦心。但小梅已经嫁给了张生，也只能对张生走一步看一步。小梅推开门，对莲花说：“小姐，你不要生气了，等他想明白了再说！” 其实张生并没有想到这些，他想只要每一次睡觉的时候，找理由躲过和小梅同房的机会，也就能让小梅的伤害减低到最低，至少能保全小梅的清白之身！ 第43章 爱无对错 但张生的想法是错误的想法，任何人都不可能赞成，除非是脑子坏了，无法分辨对错！既然事情已经落在了头上，逃避不是好办法，张生嚅嚅地说：“小梅，对不起，我……”可惜张生本性如此，买就是不善言语，在这紧要关口，他却实在说不下去了！ “张生，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都知道了。”小梅极力压制住自己的眼泪，但眼圈仍然在发红，非常明显，说：“既然你不同意娶我，为什麽不早告诉我？张生，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也许，我们分开之日，就是我丧命之时！” 小梅不想说的这么激烈，但又怎么压制得住？莲花的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下来，呜咽着对小梅说：“小梅，不要说傻话！你做傻事了我怎么办？你还是个好女孩，不能嫁给他，或许是你的福气，天下的好男人有的是，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我一定再给你找个好的！” “小姐，你也不用多说，我什么都明白。是的，天下的好男人有的是，小姐说的话我相信。但是，这个世界上却只有一个我，我不会做被人指指点点的事，活在世上丢人，这样能如死了的好？” 小梅的话更让莲花心如刀绞，泪流不止。莲花说：“好，小梅你记着，你要想寻无常，就告诉我一声，我们一起死，路上好有个照应，这样我也就心安理得，因为这都是我的错啊！” “这怎么行？小姐，你才开始享受姑爷的恩宠，又怎么舍得？您和我不一样，快把话收回去！”小梅哭的更厉害，她为小姐的情感而感动，觉得这一辈子值了，反而更有了死而无憾的念头。 “小姐，这些年来您对我的爱护和照顾，我会永世不忘；但您想想，我一个被抛弃了的人，还怎么有脸面去见人？再说了，这件事要是传开去，您的面子上也无光啊！别人就会指着我的脊梁骨说：瞧，这就是没羞臊的女人，这就是她的主人！” 小梅哭诉着，说出了她的理由，猛然间张生却抱着头蹲在地下，也呜呜的大哭起来，他已经不知所措！莲花怒喝道：“你哭什么？你以为你很委屈吗？你就是个杀人凶手，早晚我们让你逼死算了！” 但张生还是在哭，就是不说话。莲花对张生说：“这样也好，你就呆在这里冷静冷静！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就会什么时候给你开门！”说着拉起小梅就走，再也不回头。 张生不动，也许真的需要让他清醒清醒，到底他应该如何是好。莲花顺手带过门来，想一想又加一把锁，对小梅说：“小梅，张生的吃饭你就负责了，你就按时给他送过来，随便一口吃的，只要饿不死就行，知道了吗？” 小梅点点头，说：“小姐，你放心，我保证象对待病人一样，给他吃喝。”莲花说的话其实是在说给张生听，让他呆在这里静静地想一想，小梅真心对他，他做的是不是太过分？！ 时间过得也快，眨眼又是晌午了，七天乐看到张生不在这里，就奇怪地问：“咦？张生呢？”吃饭的时候，大多时候都会把张生喊过来一起吃饭，但今天似乎有点反常。 “哦，张生告诉我，他今天有点累，想回家睡一会，休息好了就来。”莲花急忙对七天乐说；莲花怕小梅说漏了嘴，造成不好的影响，因此就把话接过来。七天也不在意，说：“呵呵，这孩子，让他睡。我和他说了多次，不要把自己当外人，该吃吃该喝喝，但他就是害羞，不肯和我们一起吃饭！” 说过去了也就算了，七天乐就和家人一起吃饭。莲花说：“小梅，怎么还不过来吃？”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小梅总是等主人吃完了，自己收拾进厨房，这才才急急忙忙吃一点。 莲花早就不让小梅这样做了，连外人都知道，小梅已经是莲花的干妹妹，也是小姐一级的人了。小梅勉强笑笑说：“小姐，我吃饭快，很快就好，你们先吃！” 小梅的心里总是不平静，因为在小梅过去的屋子里，张生正在闭门思过。七天乐偶尔抬头，发现小梅似乎不高兴的样子，就用手肘捣了莲花一下说：“小梅怎么不高兴？是不是不舒服？” “哪里？”莲花反应极快，一句话就把七天乐的怀疑搪塞回去：“哦，是你看花眼了？小梅刚才还笑呢，她没有病，怎么会不高兴？别在这里疑神疑鬼了！” 小梅装作没听见，但嘴里却说：“小姐，吃饭后你还上街吗？”小梅的声音非常欢快，丝毫听不出不高兴的样子，七天乐调笑道：“嘿嘿，大概我在为昨晚的事嫉妒？于是就真的看花了眼？” 昨晚是花前月下的好时光，小梅和张生又进洞房，两个人在一起能不高兴吗？七天乐相信小梅是幸福的，不然就不会笑的这样开心！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晚上，七天乐这一次疑惑了：张生是一个从来不旷课的孩子，为人非常勤奋，为什么今天却突然缺课？七天乐问小梅：“小梅，张生怎么会一个下午没来？这不合常规呀？” “我也不知道呀？本来我回去过，让张生不要耽误了来这里帮忙，谁知道我忙起来就忘了，结果就没注意张生来没来。”小梅这样回答，但心里空虚，莲花就赶紧替他掩盖：“也许张生太累了？不小心就睡过了头？” 七天乐知道莲花所说的累，其实就是那么一档子事，成年人哪能不明白？！七天乐意味深长地说：“夫人，再累也需要干活呀？不过这样不好，要是有急病人，而他因为累就不来，岂不耽误大事？” 这是千真万确的道理，医馆经常会有急诊病人，大夫要是喝醉酒不能应诊，找不到大夫该怎么办？七天乐毫不留情的批评张生，莲花就阻止他：“先生，你就少说两句，张生不是耽误事的人，只是偶尔为之。反正已经是已经了，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这样的话让七天乐不高兴：我说几句又有什么？难道不是好意吗？总比出事了才后悔要强得多，真那样后悔也晚了！小梅赶忙说：“姑爷说得对，回家后我一定把话说给他听，您不要生气！” “这还差不多！”七天乐干脆利落的答复。莲花叹一口气说：“唉，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就不能体谅人家？小梅，你吃完饭去看一趟，省的姑爷为这事睡不着觉！” 知夫莫若妻，既然莲花和小梅都这样说，七天乐也只能这样了。七天乐说：“那好，要回家就不让小梅来回跑了，我看咱们去看他，咱们也放心。”七天乐也是好意，要是小梅来回报信，就要多跑几趟，而莲花和七天乐亲自去，就没那么麻烦了！ 但要是这样，莲花小梅两个人的苦心经营也就彻底曝光，她们藏起张生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小梅回答：“姑爷，这怎么好意思？您是我们的恩人，有事也不能让你来回跑呀？”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不让七天去他们家里！小梅接着说：“姑爷，您放心，明天早上我一定让他给您赔罪，今晚上能不能就这样，放过他？”这样恳切的话，任谁也要被打动，更何况七天乐心更软！ “是吗？”七天乐终于动摇了，对小梅说：“小梅，你们今后就在一起过日子，有些话你就告诉他，无论干什么事都要尽职尽责；做人要做个诚信的人，像他这样随随便便，以后别人怎么会相信？” 这个道理谁都会说，但真要实际行动起来，就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事情千变万化，预料不到的事随时都可能发生。小梅把头点得如鸡啄米，连声说着“是是是”，十二分的顺服。莲花可怜小梅：真是难为小梅了，张生那么不靠谱，小梅做事却甘愿受那么大的委屈！ 七天乐还是早睡早起，而小梅总是在众人都睡去以后才休息。但这次不同以往，小梅已经不能再在这里休息，她有了自己的新家。还没有休息的柳夫人说：“小梅，你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你！” 柳夫人是一个老好人，处处为小梅着想。但是小梅却不想回去，就对柳夫人说：“老夫人，您就先睡，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收拾完，等我收拾完了就马上去睡。” 平日里，这是极平常的事，柳夫人也就不再多说，叮嘱小梅：“小梅，不要太晚了，真的完不成就明天再做，不是还有明天吗？”柳夫人就这样唠唠叨叨的说着，小梅却早已心事重重，想道：张生一定饿坏了？大概两顿都没吃了？不行，赶快让他吃饭！ 不管怎么说，张生并没有说抛弃她，所以小梅仍然心存善良，对张生也还有一份感情。自己已经嫁给了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张生不义，而小梅却不能让自己不仁！ 小梅只是离开这间房子才一夜，所以她来这里仍如在她的家一样。打开门，点上蜡烛，就见张生双手抱膝，还坐在地下，就连中午给他送来的饭菜也没有动。果然不出所料，难道张生真不饿吗？ 这都是小梅的心里话，但却没有从嘴里冒出来。张生面目呆滞，双目无神，小梅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深深的爱怜，于是对张生说：“张生，你不饿吗？小姐有命，让我又给你送饭来了！” 虽然小梅说出的话还有几分气恼，但是已经明显的改变，不再拿着自己当仇人了。但是张生却似乎没有听见，仍然什么也不说。小梅又说一遍：“吃一点走，你母亲快要着急了。” 这就好似强心剂，只要是听说母亲要来，张生就慌慌张张地说：“对呀？母亲要来了，不能让她看出来我们的感情不和，我去看看她。”张生猛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然而，让小梅想不到的是，因为张生一动不动的打坐了这么长时间，血脉受阻，早已流通不畅，再加上起来的过猛，立时觉得眼冒金星，“扑通”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下！ “张生？张生？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呀？”小梅不明就里，吓得脸色发白，带着颤音问张生。张生在这段时间里学了不少的东西，知道只要血液正常运转以后，一切症状就会消失，所以连连摆手，但却短时间说不出话。 “没事，小梅……”稍等一会，张生看到小梅惊慌失措的样子，于是心里不忍，就柔声安慰小梅。小梅不知道该做什么，转了一个圈突然弯腰，原来小梅想把张生抱起来。 可惜，小梅几番用力，也不能把张生挪动几分，张生苦笑着说：“小梅，我现在腿上没有一点力气，不用白费力，你就帮我找一个凳子来，让我在凳子上坐一会就好。” 听张生这么说，小梅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从外面找回一个凳子给张生送过来。夜太黑，看见蜡烛的光芒，小梅就跑起来，不等到张生跟前，就忙不迭的递过去。 灯下黑，灯下黑，越是到了灯底下越是看不清，就在两个人交接的时候，小梅突然觉得磕磕绊绊，突然站立不稳，一下子就向张生身上扑去，随后就是“啊呀”一声！ 这能怪谁？这真是意外；所幸他们两个人已经相隔不远，只差身体的接触了。但就是这一次的跌倒，完成了小梅和张生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小梅吓得早就把凳子扔在一边，双手情不自禁的扑进张生的怀里！而张生也极力配合，张开了臂膀，肯定怕小梅受伤。 说不清道不明，张生本来的意思是想接住小梅，而小梅也不是特意要进张生的怀里，只是她们不由自主，竟然紧紧抱在了一起，这实在是老天爷的安排！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才像是一对夫妻！ 也许是两个人都呆了，他们竟然一动也不动，唯恐打乱了梦幻般的亲密接触。小梅的脸上迅速的盖上了一层红晕，娇羞无限。 “啪啪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忽然响起来，从门外已是走进一个人来，用力的拍着掌，笑道：“水到渠成，我也是多操的一份心，原来这早就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第44章 妙计 进来的人不会是外人，是莲花；小梅脸更红了，羞羞地叫了一声“小姐”，就再也不说话。张生的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活动，也已经有了力气，也是不好意思赶紧爬起来说：“小姐，您来了？没睡吗？” “嘻嘻，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睡了还怎么看这出好戏？”原来莲花以为小梅会生气，所以不管可爱可气张生，随他怎么去，甚至连张生吃饭也赌气不管，因此就担心照顾不好张生。但七天乐没入睡之前，莲花不敢出来到这里看望，毕竟她不想让七天乐操心太多。 小梅她们说话的时候，七天乐才刚刚入睡，莲花怕自己起床，七天乐就会醒来，所以就决定再等一等。但等了一会儿，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小声说：“先生，你睡着了吗？我想去小解。” “嗯，打着灯去。”七天乐已经迷迷糊糊，含糊不清地说了这句。茅厕不远，莲华经常一个人去茅厕，包括晚上，而且坚持不让七天乐和自己作伴。时间长了，七天乐也就习以为常，并不担心。 出的屋门，莲花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家人，但脚下却飞快，她当然是急着来看张生了！她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小梅走了，莲花就要亲自给张生做饭，错过了她单独和张生在一起的机会。不过就是七天乐，也很少享受到这种待遇，莲花给他做夜宵，算是张生的福气。 她正要去厨房给张生找点吃的东西，想不到小梅出来了，她没走！ 小梅是来找凳子的，其实小梅一直犹豫不决，觉得他应该回家告诉老太太不能回家了，是东家留下他了。但看到张生这个样子，于是心里老大的不忍，就又想着陪伴张生。张生想要凳子，小梅二话不说就来到这里，她知道厨房里就有凳子。 因为是夜里，一切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小梅只能半摸半看，摸索着找凳子。莲花一下子来了精神，因为她们商量过，小梅回去给张生的母亲报信，就说忙，今晚不回来了，但想不到小梅至今没回去。 莲花以为小梅早就回家了，所以才想起要给张生做点吃的；莲花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当然也不想太为难张生。如今看见小梅，莲花暗暗叹道：小梅太命苦了，新婚第一夜就被冷落，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了？但张生对她薄情寡义，她还能来照顾张生，张生就不感动吗？！ 莲花不吭声，跟在小梅后面，她想看个究竟。小梅也太粗心了，一个人跟在她后面，她竟然没有察觉！看到小梅原来是给张生找凳子的，莲花就不再继续，而是站在了门口，仔细看他们的表演。 看到小梅跌倒，莲花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怕小梅跌出毛病；但万幸的是，有张生垫底救驾，莲花可以安心了。小梅跌倒在张生的怀里，莲花的心里就扑通通直跳，既惊讶又兴奋：阿弥陀佛，这就是天意吗？看来这是老天爷早就注定的！ 莲花不再犹豫，拍着手就走进去，一时间把小梅和张生闹了大红脸，情窦初开的一对新人竟然变得局促起来。小梅站在张生的身影里，对莲花说：“小姐，你不要误会，刚才是我不小心跌倒了，你更不要开我的玩笑。” 小梅脸皮薄，莲花也就不再开玩笑，对二人说道：“张生，这样你不会说什么了？和小梅一起回去，明天还要继续工作。记住，你们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该忘的就都忘了；毕竟你们恩恩爱爱，我们才会高兴！” 张生已是无话可说，小梅含羞低头，对莲花说：“你去睡，我给张生热了点饭菜，让他吃了我们再回去。”这个时候再回家吃饭，张生的母亲能不起疑心？到时候怕又要费心解释一通！ 好歹张生和小梅有惊无险，两个人的感情危机烟消云散，莲花也就放心了。不过，莲花有一点疑虑仍然没有解开：上午的时候，她们做的比较隐秘，并没人看见她和张生到这里来，小梅是怎么知道的？ 莲花早就想知道答案，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张生快速的吃饭，莲花微微一乐，对小梅说：“小梅，恭喜你们冰释前嫌！我在想，如果上午你不是在外面听了一会，那样的话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那样的话必然是误会丛生，小梅当然知道！小梅在刚听到王八皮说的时候，虽然不能说宛如五雷轰顶，但心里也是老大的不舒坦，毕竟张生和莲花是有故事的人，新婚之夜没有圆房，再加上王八皮这么添油加醋，小梅能不起疑吗？ “什么意思啊？小姐，我什么都没想，就是想来看看你的。”小梅觉得尴尬，于是装傻充愣，这样说道。但莲花焉能相信？莲花说：“小梅，你说什么就算什么，但你来的这么巧，就应该有原因？” “嗯，这倒是让你猜准了，小姐。”小梅对此倒不否认，只要不牵扯怀疑小姐。小梅回答道：“其实是王八皮告诉我的，他说我两个最亲密的人去我休息的屋里去了，我就明白是你们两个，所以……。” “呵呵，这就是了！”莲花对小梅说：“我和张生过来的时候，特别小心，唯恐让别人看见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王八皮这个老东西竟然在暗处监视我们，气死我了！” 说起王八皮，莲花的心里就有气！本来，从地道死里逃生，莲花的意思就是往官府里告他一状，最好是把他抓起来判刑！但七天乐是在官场里经过风浪的人，知道官场黑暗；王八皮在临安府里上上下都买通了，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王八皮能不早做打算？王八皮狡猾奸诈，要想搬倒他，难，甚至打不住狐狸反惹一身骚！ 王八皮恐怕不止是一个案子在身，定是罪行累累，但每次都能把罪行清洗的干干净净，让人抓不住他的把柄；不是和官府勾结，王八皮能活到这一天吗？这正应了一句话：钱能通神！七天乐说，对付王八皮除非一个办法：暗杀！按正常途径，成功的几率希望渺茫！ 既然七天乐这样说，莲花自然同意，其实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一段时间里，莲花已经让王八皮吐出了很多银子，这让她的心里稍稍有一些平衡。 但是今天，王八皮又让莲花生气了，而且怒不可遏！ 刚刚才安稳几天啊？王八皮竟然再生事端，莲花这口气不能不出！莲花不由得自言自语道：“王八皮，你这王八蛋，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张生正在吃最后一口饭，闻听此言，不等咽下去就说：“这个王八皮，是该教训教训他了！小王八皮的身体刚好一些，但想要孩子还早着呢，竟然又敢挑拨离间，也真是大了胆了！现在他就开始耀武扬威，实在让人看不惯！” 老王八皮在莲花这里的时间已经大大缩短，据说他已经开始整修地道。但小王八皮却是一天也不能少，王八皮派上几个人强迫他继续治疗，一刻也不曾耽误。七天乐已经说了，如果不严格照他说的办治疗，小王八皮求子希望必定会很惨！ 小王八皮只能听七天乐的话，因为他和老王八皮一样相信七天乐的医道，更因为王八皮的决心，没有孩子就不会让他解除束缚。王八皮看到小王八皮的身体已无大碍，就叮嘱小王八皮：在这里收敛些！不然得罪了七天乐，有你好受的！ 小王八皮虽然不惧，但想起治伤的时候，七天乐手法之狠，简直要了他的命，他想起来心里就打哆嗦，视为一场噩梦。因此，在七天乐的面前，小王八皮还算规规矩矩。 有了张生他们的帮忙，七天乐也就有时间干自己的事。然而同时，小王八皮也渐渐嚣张起来！除了七天乐，小王八皮谁都不怕。张生有时候看不过小王八皮的举动，就忍不住说他几句，而小王八皮却嚣张跋扈说：“你算哪只鸟？竟然也想管老子？！” 莲花诧异的说道：“张生，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我一定要狠狠教训他！”王八皮已经让她火冒三丈，再加上小王八皮，莲花更是气不过！莲花说：“张生，帮我准备着，抽个机会先治治这个小混蛋，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论年龄，小王八皮快赶上他们两个人大了，莲花竟然也说小王八皮是个小混蛋，小梅就“扑哧”一声笑了，对莲花说：“小姐这样说当然好！这个臭小子，竟敢调戏我，想起来就有气，也给我出出气！” 小梅这么一说，莲花的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对小梅说：“小梅，我有办法了，你们听我说！” 莲花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唧唧喳喳说了好大一会儿，张生听得清楚，迟疑地说：“这样能行吗？有没有危险？” “去！”小梅对张生不满，说：“还是一个男人呢，一点胆量也没有！”说着还推了一把。其实她是冤枉张生了，张生虽然不太会打架，但胆量也够大，不然，他能敢一个人多次去救莲花？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小王八皮依然在这里看病，因为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不是一两个月就完成。七天乐不允许他带家丁进来。七天乐的家里只是病人就挤满了屋子，哪能再放闲人进来？所以，最近小王八皮带来的两个保镖也只能在外边等着。 快到午时了，王八皮早就回去，剩下的两个保镖站在外边也站累了，就不约而同的往里看。正好，小梅出来了，对站在门外的两个人说：“你们的主子早就回去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快走！” “走了？你说的是老爷还是少爷？”高个子对此觉得不可信，老爷倒是走了，他们也都看见了，走的时候还再三叮嘱，一定不要让少爷单独行动；少爷关系着王家的兴衰大事，万万不可轻视！所以，在小王八皮治病的时候，他们一直紧盯着。 “呸！你们的老爷你们叫，谁会叫你家老爷？不就是大小两个王八蛋吗！两个王八蛋早就走了，你们爱信不信！”小梅气哼哼地说，两个保镖顿时大惊：“我家少爷也走了？不可能呀？” 两个人都不曾见过小王八皮出来，怎么回事？小梅生气地说：“别再问了，说过了信不信由你们，谁愿和你们浪费唾沫？”说完自顾上街。看样子，小梅要去买东西，出去进来是常有的事。 少爷丢了？不好！两个保镖突然发狂，拦不住的跑进药房，四处观察，但哪里有人啊！看病的人大都已经到了回家的时候了，屋里人数已不多，两个人应该看的清清楚楚！ “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七天乐发现了他们，就厉声说道：“出去！你们的主子早已经看完病，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磨蹭？！” “齐大夫，我们少爷呢？不带他回去，岂不是要我们的命吗？”两个保镖哭丧着脸，似乎不相信，对七天乐哀求：“齐大夫，求求您了，王老爷说了，在你这里是不会丢了人的，您就指点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说，小王八皮肯定在这里！至于他们是怎么想的，却不敢说出来。七天乐愤怒说道：“你家的混蛋去哪里关我屁事？怎么不动动你们的脑子，我能把他藏在哪里？” 七天乐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当真是气愤至极！两个保镖不敢大声，对七天乐说：“那么就请齐大夫告诉我们，少爷他是怎样走的？这样我们就知道去哪里找他呀？齐大夫，求求您了！” “唉！也许我不该对你们发脾气。”七天乐突然软下来，他们不过是王八皮的狗腿子，于是对保镖说：“去，想想你家少爷平常喜欢去什么地方，你们可能就会找到他！”七天乐说完，又补充一句：“对了，你们家少爷大概是从侧门出去的，当时他说人太挤，我没在意，随便他从那边走了。” 侧门隔着正门有十七八米，小而隐秘，都是为了不时之需而留的，很少有人注意，也很少人走那个门，因为走那边就要多走一些路，极少能用上，所以才都不注意。保镖平时也没注意侧门，小王八皮走出去，他们不注意也是正常的。 第545章 小桃红 保镖大惊，不约而同的冲出去。小王八皮突然出走，在保镖看来就是塌天大祸，王八皮若是知道他们不能尽职尽责，让小王八皮私自离开，灭顶之灾就不远了。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失踪的李宝和章鱼，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被王八皮无赖他们破坏了地道，偷走了藏在地道里的金银珠宝，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上百的嘉定都不敢相信王八皮的话，只是他们都不敢说罢了。 秦桧也有仨相好的，就有平时和李宝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怀疑，其实他知道那天李宝和章鱼是被小王八皮派出去公干的，当时他们还开玩笑，说李宝就是会说话，所有的肥差都有他一份。而那天李宝偷偷出来，就是和这人在一起喝花酒。 李宝说：“哥们没忘了你？办完事就请你喝酒，就是那女人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有福同享，哥们不是吹的。”那哥们吃了李宝的东西自然要说好话，就说：“咱俩是什么关系呀？我们是穿一天裤子的兄弟，兄弟我不会忘了你的好。” 两个人胡吃海喝，个个吃的油光满面，李宝说：“哥们，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玩，等完事后哥们再请你吃花酒。少爷说了，只要他高兴，赏钱一定不会少。还是那句话，哥们一起有福同享。” 那哥们却有点遗憾，好不容易偷偷出来，哪能不尽兴玩一会？那哥们就劝李宝再玩一会；李宝的酒有点上头，但却明白，说：“不行啊，章鱼还在等我，我们两个说好了，轮流看着那个小娘们。那家伙见我不回去，要是跑出地道来找我，少爷知道了那还了得？” 天地良心，李宝绝不是有意透露消息，只是不小心说了地道两个字，一切就不是秘密了。那哥们正觉得扫兴，突然就看见来了同党，于是连忙招呼，邀他一起喝酒。等到八九分醉，那哥们就把和李宝喝酒的事说了出来，包括两个人所说的话。 地道受到严重破坏，李宝和章鱼从此再也没有踪影，很快就有人传开了，李宝和章鱼已是凶多吉少；消息传开，所有的家丁人人自危，都怕自己也会突然消失。而最早知道李宝消失的那哥们，就是高个子！ 药铺找不到小王八皮，高个子腿长，第一个跑到胡同口，四处张望，但哪里还有人啊？但他们却都知道，小王八皮平时就喜欢去后面的花柳巷，这里美女如云，莺歌燕舞，小王八皮曾经是这里的常客。 小王八皮已经几个月不去找姑娘了，当然是因为在七天乐这里疗伤。更让小王八皮心里痒痒的是，七天乐给自己下了命令，半年之内绝不能房事，对于好色之徒，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最可气的是老王八皮，七天乐给老王八皮说了半年不能房事，老王八皮就奉若神明，时时刻刻派人监视着他。原来两三个月，因为小王八皮腿上有伤，行动不方便倒也罢了，可现小王八皮觉得已经痊愈了，所以就不想再来，不料老王八皮却仍然监督他，不给他自由！ 如果说自己的身体察觉有毛病倒也罢了，但现在已经不痛不痒，他就觉得这是七天乐在故意折磨他，吓唬他，特别让他不能享受鱼水之欢，他哪能受得了？但让他无奈的是，还有有两个保镖天天看护着他，几乎寸步不离；小王八又没有长翅膀飞出去，自然只能望花兴叹。 其实他的姨太太们也是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就天天给他抛媚眼，这让小王八皮更加心痒难安。他试着偷偷跑到七姨太的房间，刚要下口吃腥，王八皮就跟着进来，把七姨太关了起来，并锁上一把锁，谁也不能接近七姨太，以作为对七姨太的惩罚！ 这样小王八皮想在家里解决饥渴的想法就彻底断绝。其实小王八皮也想争气，不就是半年不能房事吗？戒了就戒了！但这不能光靠嘴说，还要经受得起考验，小王八皮那能吃得了这个苦？！ 这几天小王八皮老是看见小梅从侧门出去，于是他就在心里琢磨：小梅在干什么呢？原来小王八皮也不曾注意，这里竟然有个侧门！之初小王八皮没有别的想法，但时间长了，身体渐渐恢复，小王八皮就不能不瞎想了。 嗯，这个小梅的屁股倒是挺圆的，很诱人！虽然没有莲花漂亮，但肯定要比莲花温柔，要是抱在怀里也是很不错的！ 但想归想，小王八皮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小梅的丈夫就在这里来回转，不能惹！何况，小梅的丈夫正在跟着七天乐学武，七天乐的拿腿拿胳膊可是一绝，碰着就脱臼，那滋味小王八皮不敢试！ 但小梅天天鬼鬼祟祟的样子却让他好奇心大增：她到底要干什么去？直到有一天小王八皮才彻底明白：原来七天乐正在为花柳巷的姑娘们配药，小梅正是为姑娘们送药！ 花柳巷的姑娘们是断不了用药的，小王八皮天天混迹于花柳巷，心里自然明白。小小的一扇门，让他的心开始活动了！ 小王八皮的保镖是不到里面来的，这个小王八皮很自信。关键是这个侧门如何打开；在不是很忙的时候，这个门是不开的，只是因为给花柳巷送药的时候才会打开。小梅出去以后，就会挂上一把锁。 但最近一段时间，这把锁却有时锁有时开，并不一定。开着的时候，偶尔会留有一条小缝，但似乎是因为不注意留下的。小王八皮就看见街上红男绿女从外面经过，一路莺歌燕舞，诱人心动。小王八皮心里痒痒，就偷偷做准备工作，一旦时机成熟，马上就鱼入大海！ 就在今天，小梅又和往常一样，拿上药出侧门而去，小王八皮心中大喜：侧门没锁！再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人关注他，他就悄悄的溜出侧门，竟然出奇的痛快！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人看到，但因为他是王八皮的儿子，再加上小王八皮天天来这里，都习以为常，谁还会关心他？所以，小王八皮偷跑，并没有人说，反而觉得他出去更清净。 现在，保镖知道小王八皮出去了，而小王八皮已经出去半个时辰了！这么长的时间，小王八皮什么坏事不能如愿？大约出去四里路，就是花柳巷最集中的地方，不用说，小王八皮一定是就在这里！ 高个子（别人习惯叫他高个子）保镖和另一个叫黑塔的保镖急的满头大汗，见门就闯。这里都是挨着门做生意，竞争激烈，进来两个人当然高兴。站门的姑娘就浪声浪气地说：“哎呀，怎么才来呀？” 这里的姑娘见谁都一样，热情的让你受不了。黑塔却不吃这一套，一把就把靠上前来的姑娘推到一边：“滚！没看见大爷我正烦着呢？快说，少爷在不在里面？！” 这里的姑娘哪个不认得王八皮父子？于是那个姑娘也不恼火，又往高个子保镖身上蹭：“爷，少爷正高兴着呢，我来陪陪爷，保证让爷玩的乐不思蜀。” 姑娘粗通文墨，就在保镖面前卖弄，听的保镖酸溜溜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黑塔骂道：“妈的，滚！要想死就放个屁，老子这就给你放血！” 姑娘吓得赶忙退回两步，但嘴里却不停：“哎呀，这么凶干什么？爷，您们走，小心不要摔跟头呀？” 黑塔哪能听不出来？于是停步，就要往回转，高个子拉住他，说：“时间不等人，我们赶快去里面，把少爷请回来！” 高个子的头脑比较清醒，黑塔只好放过姑娘，和高个子冲进去。这里是二层木楼，踩着楼梯咯噔咯噔响，姑娘们踩着极有韵律，而保镖咚咚咚的跑，却有点吓人。二楼又是高档房间，比较有名气的姑娘就在二楼，小王八皮是贵客，当然不会在一楼。 有人认识两个保镖，就不敢问来干什么，因为王八皮的保镖个个如凶神恶煞，只要看着不顺眼，就会大打出手；所以，很多人就只能明哲保身，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但是到了二楼，保镖就不敢放肆，小王八皮如果在这里，最讨厌大声喧哗，他们不能明知故犯。高个子保镖问花楼听差的：“少爷在那个房间里？”只要问准了，不管怎样，一定要把他拉出来！ 王八皮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少爷行房事，否则问题很严重，严重到极其可怕的地步：小心你们的脑袋！王八皮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说到做到，弄死他们比弄死小鸡都简单！ 当差的就在楼上来回奔跑，但不敢声音大了怕得罪了当红姑娘。当差的小声说：“少爷？他已经三四个月不来了，听说他在治病呀？” 没来？撒谎！保镖知道，就算有人老板也不许差人说出在这里，这是规矩，听差就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半句话，否则将会严惩不贷。但黑塔火了，对准前面的一个房间门踢了过去，嘴里说道：“狗日的，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这些房间里大约有一半正在热火朝天的时候，可以忘我的工作，不理黑塔；而有的人刚要入巷，就禁不住黑塔的惊吓，以致惊慌失措，甚至败下阵来。这家当家的老板赶忙跑了上来，说：“诸位息怒，有话慢慢说。” 老板知道王八皮的厉害，也认识高个子和黑他；保镖以为听差在骗他，所以当然生气了，看见老板来了，就说：“特妈的，你还想在不在这里混？不然就告诉王八皮老爷，把你这块地皮给收了！” 王八皮说话简直就是圣旨，让你混你才能在这里站住脚，因为这条街几乎都有王八皮的大部分股份，说让谁混不下去只是一句话，这块地皮就可以马上转主，老板立即滚蛋，整个花柳巷谁不害怕？ 保镖大吼一声，老板就赶紧点头哈腰：“二位大爷，不要生气了，有话好说，请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听差的正当不知如何是好，老板又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不认识两位大爷吗？” 老板到底看事，保镖的气顺了一点，对老板说：“老板，打扰了，请问少爷在哪间房子里？”他知道老板不敢撒谎，就这样问道。其实保镖也不想闹得太过分，因为他们也是这里的常客；老板说：“少爷真的出来了？刚才还有人告诉我，说少爷出来了，就去了桃花源里，说找小桃红，我还不信呢！” 老板说的很技巧，这样既不让保镖生气，又告诉了保镖小王八皮确实不在这里，而且告诉保镖小王八皮，在桃花源里肯定能找小桃红，找到小桃红也就能找到小王八皮，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免于灾难，可谓一举三得呀！这说话技巧，够听差的学一辈子！ 两个保镖转身就往外跑，跑到大门口，那个姑娘还在这里招呼客人，黑塔气急败坏，过去就是一脚，把姑娘踢出老远，还不解气，追着说：“你这臭婊子，竟敢撒谎骗大爷！” 高个子却不能再让他继续发狂，对黑塔说：“不要急着出气，先找到少爷再说！”高个子是个明白人，知道孰轻孰重，所以拉住了黑塔，快步向前冲。 桃花源是当前最红火的场所之一，小王八皮来桃花源，两个保镖并不感到奇怪。桃花源和刚才去的那家稍有不同，直接就把花楼建在了大街上，个性非常张扬。 但是，花楼就是花楼，当然离不开用人肉赚钱，所以这里和别的地方都差不多，只是这里的姑娘更漂亮一些，就是站在楼下招呼客人的姑娘，也似乎比别的花楼更加诱人。 “筱筱，我问你，少爷在那个房子里？”保镖大概也是常客，不然不会叫的这样亲切。叫筱筱的姑娘满脸堆笑，笑嘻嘻地回答：“大爷，是不是又想我了？少爷玩得正开心，你可不要耽误少爷的好事，不然少爷会不高兴的。” 筱筱的命好，保镖不仅不生气，而且还是耐着性子说：“别闹了，快告诉我，我家老爷急着找他呢！下次我来了就给你扯一件新衣裳，乖，听话！” 这小桃红应该是刚来不久的姑娘，不然看两个保镖这样熟悉的样子，不可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筱筱也就不再缠着保镖，对黑塔说：“是你说的，给我扯身新衣裳，说话算数！小桃红的房间就是二楼最豪华的房间，没有重样的。” 第46章 风箱道第里的老鼠 筱筱继续去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而两个保镖不敢耽搁，争先恐后地往楼上跑。才走到二楼，就听见阵阵销魂的声音，哼哼唧唧不绝于耳。保镖也是男人，自然受不了叫床的声音，顿觉手软脚软，自然而然的就慢下来，似乎不会走路了。 小桃红的房间就在靠近里面的一间，保镖刚走近她的房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把两位保镖熏得晕晕乎乎不知所以。但高个子保镖牢牢记着自己的任务：一定要找到小王八皮！ 小王八皮真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宁愿死在小桃红的身上，也不会愿意下来！ 小桃红何方人氏？似乎没有人能答上来；但是只要说出她的艳名，才来了不到一个月的她却是艳名远播，人人都为能和她共度美好时光而神魂颠倒，念念不忘；这小桃红，迷死人不偿命啊！ 听口音，小桃红象是个北方人，她的声音却胜似燕语莺声的南方小女子，说句话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用一句话来说：小桃红一张嘴，勾魂！莫说是个男人见到她就魂飞天外，就是女子和她在一起，也会羡慕嫉妒恋恋不舍！ 就是因为人们的爱慕之心，才让小桃红声名远播，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想：她就是我心里最完美的女神，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于是，就没有人说她是个婊子，倒像个仙女，就这样奇怪！ 卖笑不过是她的工作罢了，就象跌落在草丛里的珍珠，早晚都会闪闪发光的，绝不会被埋没！特别是女人，人人都为她的身份而感到心里的不平，想能拥有她的芳容，也相信有一天她会大放异彩！ 保镖知道了小王八皮就在里面，但是却犹豫了：少爷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是否要救他？但他们也知道，王八皮对儿子的良苦用心已经破灭，就是把他救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小王八皮苦苦修炼的几个月，都已烟飞灰灭了！ 只是，这都是小王八皮自己愿意的，有句话说的实在：有钱难买愿意！莫说小王八皮是自己的主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偏要这样，想必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进去？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小王八皮的坏心眼不比老王皮少，就算为此老王八皮护着两个保镖，两个保镖也是防不胜防，得罪了小王八皮早晚会对自己下黑手；再说，小王八皮已经破了规矩，枉费了王八皮的苦心，这完全是他们两个失职造成的，王八皮心如蛇蝎，肯定不会饶过他们。 但是不进去，结果也肯定不好受，王八皮心狠手辣，出手狠毒自不必说，章鱼和李宝无缘无故的失踪，王八皮不只不安慰他们的家人，反而说他们吃里扒外，卷财外逃，而且破坏了他的地道，损失不可估量，他已经报了官了，还不知道李宝章鱼两家要多么遭殃！ 保镖人人自危，不敢乱说，唯恐不小心得罪了王八皮；得罪了王八皮，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王八皮已经在他们的保护下安安稳稳过了一百多天，不想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竟然功亏一篑！ 要是王八皮知道了，小王八皮的修炼已经毫无作用，他一定会发疯的！高个子保镖对黑塔说：“我们还是进去，不能再让少爷再胡作非为了！小王八皮这是要我们的命呀！” 黑塔偏偏不那么勇了，迟迟疑疑不敢往前去，对高个子说：“哥们，你是知道的，少爷的脾气更坏，我们这样就过去，惹怒了少爷，这不是找死吗？我看就等他完事以后再叫他，反正已经这样了，要是能瞒住老爷，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高个子也相信黑塔的话，只要王八皮一切都不知道，小王八皮自然也不会说；这样看来，就都看我们的了！高个子灵机一动，对着门里说：“少爷，我们去给您放风去了，您放心，我们不会放别人进去！” 两个人在床上工作，都有人去把门，小王八皮够级别了；不是只有皇帝恩爱才有人在门外把守吗？今天小王八皮也享用这待遇了！ 保镖两个人分成两路，一个就在门外把门，一个人处理善后。高个子细心，首先找到老板叮嘱道：“老板，今天少爷来这里的事你要跟他们说好，谁敢透露半个字，立马就——” 高个子保镖不再说下去，但是却用手做了一个恶狠狠杀头的姿势，老板心惊胆战却乖巧，连忙道：“是是是，我们这里早就不见少爷来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聪明人不做糊涂事，老板的脑袋也只有一个，他才不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呢！保镖这才放心，准备回去和黑塔继续站岗。但是，他又看见了筱筱，姑娘正在和他招手呢！ 嗯，这姑娘的嘴巴也要上一把锁，少爷进来的时候都是谁看见了？我应该问她呀！只是可惜，这次不能和这小妞背水一战了！ 小王八皮确实是时间太久，竟然一呆就是一个多时辰不出来，午饭也忘了吃吗？黑塔偷偷往里看，王八皮正躺在小桃红的身边，早已累的爬不起来！ “少爷，还来吗？”小桃红的价钱高，但物有所值，她能打发的小王八皮忘乎所以，就证明了床上功夫小桃红的确有一手，她还在继续挑逗小王八皮！ 黑塔暗暗叫苦：这个小王八皮，难道你真要花下死吗？ “你这身子骨……嗯嗯，人家还不够吗，这么快就又完了？”小桃红撒娇的推搡着小王八皮，而小王八皮也就抱住小桃红哄她：“乖乖，等我把你娶到家里当八姨太，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嘿嘿……” 小王八皮因为老王八皮看的紧，所以就无法拿出自己的各种发情药物，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小王八皮抱着小桃红，而小桃红的身上已经被小王八皮的汗水弄了一身，实在不爽，就说：“少爷，你在这里躺一会，我泡泡身子就回来，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 姑娘们有专门的浴盆，小桃红只是一拐，就到了浴室。两个保镖商量：“哥们，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看样子少爷想在这里住下，这可不行，也绝对不可以！咱们就说老爷要来，让他赶紧起来！” 保镖这一手也是无奈，小王八皮在里面的时间太长了，老王八皮要是知道了，他能饶的了我们吗？不能再让少爷再这样为所欲为了！高个子保镖叫了一声少爷，人已经进来了，对小王八皮说：“少爷，咱们走，我们完蛋了！” 保镖哭丧着脸，对小王八皮这样说；小王八皮却懒洋洋说道：“你们怕什么？有本少爷在，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小王八皮虽然坏，但是并不傻，知道两个保镖是他的保护神，所以才对他们另眼相看：“不用怕，反正已经这样了，看老王能怎么办！” 淤积在心头的郁闷今天终于排泄，小王八皮虽然累，但更心情舒畅，他看到两个保镖还是闷闷不乐，心头的火就爆了出来：“特妈的，吊丧了没赴宴还是咋的？不要怕，我替你们去给老王说个明白！” 保镖无非是害怕老王八皮，但小王八皮却不怕，这些天来对小王八皮的严格控制，让小王八皮大大的不爽，甚至他的活动地点也被限制住，老王太坏了，这算什么事？ 老子要造反！这就是小王八皮最迫切的希望！当然，小王八皮不能把老王八皮怎么样，但要挣脱老王八皮的管制，他却必须要做到，否则还是一个囚徒！小王八皮说：“走，你们跟我回去！” 两个保镖却扑通一声跪下了：“少爷，您就留着我们这条小命，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您来了这里！否则老爷是万万不会饶过我们的！” 小王八皮总而言之还没有王八皮奸诈，他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小王八皮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他们就只得保护自己。高个保镖说道：“少爷，您这样就让我们吃不尽的苦头，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给您瞒着，少爷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小王八皮明白了，原来他们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原来已经替我安排好了后路，就瞒着王八皮！小王八皮大喜，对两个保镖说：“好小子，做得好！我很满意！等我以后当家作主，我一定大大的犒赏你们！” 小王八皮和保镖说得高兴，就对保镖说：“走，我们去酒楼！”酒楼倒不是受限制的地方，小王八皮有事就去酒楼，反正这里都有他们的账户，花多少银子也会有人来结账。 小王八皮需要补充养分，所以拣驴鞭鹿鞭什么的上了一桌。他刚才出的力太大，要是老王八皮知道了，不知道要怎样心疼呢！ 小王八皮在这里大吃二喝，小梅就从桃花源老板这里出来了。小王八皮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切原来都是莲花安排好了的，包括小桃红！ 前一段时间，桃花源里新来一个姑娘，据说妖媚如花，堪称一绝，莲花就说：“竟然有这样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后来她暗暗打听到，这个姑娘家原来是北方人，也算富裕，但可惜金人来了以后，她的父母竟然在战乱中丧命，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世上哪里都有好人，但哪里也有坏人。姑娘那时候年纪小又太单纯，竟然听信一个远房亲戚的话，辗转千里，结果却是被卖进一家妓院！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四岁！ 那家老板娘是很有眼光的人，觉得小桃红一定是一个可造之材，肯定能替他赚钱，于是就专门为她找了老师，当然是艺伎师傅，教给她各项技艺，两年的时间里，小桃红就已经名声大噪。 但这时的小桃红仍然是在金人的管辖之地，这里鱼龙混杂，混乱不堪，红楼这样的生意也不好做。因为靠近南方，小桃红也就知道了南宋虽然只是偏安一方，但秩序井然，于是心生向往。 就在今年春天，有一个南方来的恩客，包下了小桃红一个月，所以她们就得以天天在一起。一天，小桃红就说：“老爷，您这样喜欢我，就带我去南方，哪怕就是给您当仆人，我也愿意。” 当仆人当然是不可能的，想小桃红这样的人物脸蛋，天生的妖媚无限，什么样的家庭能放得下？再说要是想把这样一个女子带回家，恩客的家里还不造反了？ 恩客虽然有这样的想法，来一个金屋藏娇，可是他想了十五天，最终还是不敢把她带回家。小桃红非常伤心，对恩客说：“老爷，我在这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您走之日，就是我的丧命之时，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您保重！” 恩客听了非常伤心，对小桃红说：“我也实在是忘不了你，如果你因为我而走上绝路，让我如何安心？罢了，我就帮你赎身，但我不能保证我的家人会同意，而且极有可能不同意。” 小桃红却很容易满足，对恩客说：“老爷，这样我就很满足，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哪里都行。”要知道，这里的情况太混乱，让人一种人人自危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丧命九泉。去南宋，最起码能保命。 把小桃红带来南宋，这里的境况大大安定，小桃红一开始被金屋藏娇，过的倒也安静。但是男人太多情，因为恩客有了挂念，所以就常常住在小桃红家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好景不长，恩客的家里当然觉察出他有外遇，再加上他的花销突然猛增，于是家里人就暗暗跟踪，把恩客和小桃红抓了个正着。他的夫人不只是一个醋坛子，而且家里有人做官，女人就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把小桃红所花的钱再捞回来！ 小桃红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虽然无奈，倒也不怵头，于是在夫人的操纵下，重操旧业。她不听不行呀，自己都是恩客花钱赎出来的，此时就象他家里的一件物品，说怎么着小桃红就要怎么着。 第会47章 密会小桃红 资金周转最快的方法就是把小桃红卖出去；小桃红在家里，始终就像一棵大烟花，太诱人也太有杀伤力，让夫人终归不放心。只是不长的时间，夫人就发现这里的男人都在窥视小桃红，这也成了小桃红被卖的原因之一。有时候，美丽是一种无形的武器，杀人于无形！ 桃花源老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自然先动起来：眼光独到的老板，见到小桃红的名字竟然和自己坊间的名字有相似的地方，就觉得难道这预示着桃花源会在小桃红的名下大放异彩？ 这个老板亲自到小桃红的主人家里去探视，不料见到小桃红就如见了她的亲娘，恨不能搂在怀里喊亲娘：这不就是我朝思梦想的当家姑娘妈？！一个没有当家姑娘的花楼是不会有多大名声的，就象桃花源曾经兴盛的过去！ 桃花源的老板独具慧眼，这时候也有几个花楼老板看上了小桃红，但因为要价太高，所以就和小桃红的主人讨价还价，这却给了精明的桃花源老板以可乘之机。 桃花源老板不计血本，二话不说就按主家说的价钱照价付款！等到别的花楼老板醒悟过来，却只有懊悔不迭了，桃花源的老板早就领着小桃红供奉起来了！这让莲花觉得这个老板有魄力。 但这只是传说而已，也不能全相信，莲花觉得需要亲自去观察一下才放心。她想找一个能勾引小王八皮，让小王八皮神魂颠倒的姑娘，如果小桃红言过其实，并不应定能让小王八皮失魂落魄。 所以说，她必须调查清楚，免得浪费时间，却一事无成。可是她身为一个女子，去花楼是有忌讳的，里面除了姑娘就是嫖客，正经女人去那里是不被允许的，这是规矩；特别是老板怕有人心怀鬼胎，挑动当家姑娘跳槽，这更是他们的大忌。 莲花苦思冥想，直到有一天，她终于有了主意：假扮成一个男人，也就是假装嫖客，乔装打扮去见了小桃红。 桃花源的老板见到学生也来本花楼，长得俊秀风度翩翩，心里自然应接不暇。不用问，老板就知道莲花是为了小桃红来的，一般人也不可能让少年动心，当然是楼上请。 “相公，您来了？”小桃红见到莲花，眼睛就亮起来：两个人站在一起，好一对金童玉女！小桃红惊艳于莲花的俊秀：这样的人品，就是在女人里面也没有几个，一个男孩子怎么就长得这样出类拔萃？ 看年龄莲花似乎比自己还要年青，小桃红突然有了爱怜之意：这样俊秀的相公不应该迷恋这种鬼地方来呀？！不行，我不能让相公迷失在这花柳之地！小桃红过去拉住了莲花的手说：“相公，坐坐，说一会儿话……来人，换新茶点！” 这里还有茶点，但都是让别的男人吃的，怎能让这样干净的学生再用？莲花微微一笑，对小桃红说：“姑娘，不要麻烦了，我什么都不用；就依你，咱们坐着说说话！” 莲花心里高兴，小桃红如果进门就动作，岂不是要麻烦了？小桃红欣然道：“不喜欢吃点心吗？也好，省的我为你可惜！”小桃红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莲花有点摸不着头脑。 “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莲花发问；这好像不是小桃红该说的话呀？让客人掏钱才是她们的行业。小桃红也微微一笑说：“嘿嘿，不好意思，刚才我只是胡思乱想，不想就说出来了，恕罪恕罪！” 莲花不是来找茬子的，当然也就不在意。小桃红又说：“相公，您今年几岁了？好像还不大呀？”莲花不过是十七岁身体，再加上女扮男装，显得少年英俊，所以小桃红怜爱之余又有一种亲切感。 “学生虚度一十七岁，有问题吗？”莲花不想小桃红再继续盘问自己，于是就这样回答。小桃红笑得更厉害，对莲花说：“呵呵，十七岁？十七岁还没有长足身子，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姐姐要让你知道，来这种地方会坏了你的身子骨的。” 小桃红托大，但只是在吓吓莲花，因为她只是想当然而已，根本不懂莲花的来意。莲花暗自发笑：想蒙我呀？你还差一点？但这正合自己的心愿，于是就装作害怕，对小桃红说：“真的吗？姑娘？” “当然是真的！”小桃红见莲花中计，愈加可怕地说：“相公，我只是可怜你才告诉你的，小小年纪就来这里，就不知道会种下暗疾吗？相公，听我一劝，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这里杀人不见血呀！” 事实上妓院差不多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窟，有多少良家子弟在这里迷失方向，闹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呀？！进去当老板，出来是乞丐，这是很多人的真是写照；进了她们的门，姑娘要是不把你骗的分文不名，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学生最好骗，他们涉世未深，却大都重情重义，抵受不住虚情假意的欺骗；但姑娘也大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岂知这样的姑娘就是做这样的工作，哪里会有真情可言？ 不过也不能把她们看的一样卑劣，我本善良，但为了生活，姑娘必须让自己变得麻木。只是偶尔的发善心，倒也不错，就算给自己留个念想！小桃红说：“听我的，在这里坐一会就走！” 莲花就说：“姑娘，你这样还能赚钱吗？你们不就是靠男人吃饭的呀？”莲花的脸上绝对是一副纯真的样子，表示疑惑不解：“你这样说，我真的搞不懂啊！” 莲花的样子让小桃红更加不忍；小桃红说：“相公，我就告诉你，到这里来挨宰的人多着呢，不多你一个，你不来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干。相公，我只是见到你这样的纯真，才不忍心把你拉下水！” 小桃红这个人从本质上说并没有变坏，这让莲花很欣慰。小桃红也曾遇到这样的男人，本质上不坏，但却是一时的糊涂而误入歧途，甚至就不惜倾家荡产，只为见千金买笑。当然这是姑娘们的本质，但却害人不浅。小桃红对莲花更加不忍，就劝说莲花不要到这个地方来。 听小桃红的话，莲花竟然有些感动！莲花试探着说：“姑娘，像王八皮父子这样的人你们接待的多吗？他们可是臭名远扬啊？”莲花知道王八皮在忙，暂时没有时间来花楼，但小王八皮要是知道了小桃红的艳名，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找上门来。 “呵呵，这种人虽然我不喜欢，甚至是讨厌愤恨，但我一定要接触他们的，没有他们的钱我靠谁来养？”小桃红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对莲花说：“比如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你，而对王八皮父子，就是天天给我送银子，也是讨厌他们！” 这样回答仿佛有点矛盾，也似乎说得太不靠谱，但只要从她的职业来说，小桃红她们确实说得非常正确；因为她们的职业，就是拿着身子当地种，这是她们的生活之本，无可厚非。 莲花从来也没有对妓女看不起，这也正是莲花和别人的不同；她觉得没有人愿意一出世就去当妓女的命运，谁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而去干这名声下贱的营生？既然有这样的看法，莲花心里就有了主张：“姑娘，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尽管说，相公。”小桃红干脆利落，莲花大喜，对小桃红说：“姑娘，你这么说，让我茅塞顿开！告诉您，我和小王八皮有仇，来的目的就是想报仇；只因为他们的势力太大，我们的仇就无法报！小王八皮现在正在养病，如果能把他留在桃花源，就等于给我们报仇了！” 小桃红已经来了一个月，哪能不知道小王八皮？小桃红早就知道他们家是临安首富，手里的银子能少了？只是小王八皮一直不出来寻欢作乐，小桃红也就无可奈何，空有一身过人的本事。 如今莲花提起，小桃红惊诧道：“你们有仇？你想怎么报仇？可惜小王八皮不来我这里，不然小王八皮只要来一次，我就会让他以后天天都来这里！”小桃红到底是在场子里摸爬滚打过的，对这种事自然挺有信心。 “一些事不好说，姑娘。”最起码，莲花还不能说出自己是一个女子，但她可以提供方便的：“但我知道小王八皮就在齐大夫的家里治病，只要你有信心，让小王八皮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就能让小王八皮来这里找你！” 这个少年说话很认真，小桃红就说：“这个你放心，就看你能不能让他来！”莲花当然自信，就一五一十说出了她的计划：不漏声色引诱小王八皮上当！ 小梅第一次去小桃红那里，就从侧门出入，这是她计划的开始。多次从这里出入，时间长了小王八皮一定会注意；小王八皮本性难移，自然会想方设法逃出禁锢。 小桃红亲自找老板，说接触的人太多，一定要经常性的买优质妇科药，并指定要买七天乐家的药，老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但七天乐是不允许花楼的姑娘去他那里取药，所以莲花就建议，让小梅去送药，这样的工作小梅不是干过一次两次了。莲花还让红男绿女故意从侧门经过，为的就是挑逗小王八皮的兽性。 当然，莲花和小梅也经常在小王八皮面前故意提起小桃红，说小桃红是多么的漂亮，甚至顺便在夸奖小桃红的时候，说莲花和小桃红相比，实在有些比不过她。小王八皮本来就因为莲花的漂亮而心动，让他听说了小桃红的漂亮，他恨不能现在就把小桃红搂在怀里！ 今天上午，小梅又去桃花源，却故意忘了锁侧门；小王八皮早已心痒难安，于是就躲过两个保镖，去了桃花源找小桃红！ 午时了，七天乐和莲花去吃饭，莲花在路上就一个劲的乐，引得七天乐也莫名其妙的笑，最后忍不住了，七天乐说：“夫人，你是笑什么呀？是不是在笑我？” 这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莲花不是笑他难道是笑自己？但这是不可能的，概率几乎为零！莲花看出七天乐疑惑，就对七天乐说：“先生，我谁都不笑，只是觉得可笑罢了。” 七天乐当然就越发闷得慌，对莲花说：“什么事这样可笑？不让大家都高兴高兴，难道就藏在你自己的肚子里乐吗？” 七天乐已经有一点嗔怪自己的意思，莲花才说：“先生，你急啥？不让我笑完了再说，我能说下去了？” 七天乐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莲花开怀大笑了，也知道她笑起来没完，于是转而一笑，对莲花说：“夫人，你就偷着乐，我的肚子里可是空空如也，就先装一肚子饭再说。” 七天乐不再问莲花，莲花就不笑了，对七天乐说：“先生，问你一件事，如果有人愿意做某一件事，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莲花在说的时候，自然是庄重的问他，但说得比较模糊，七天乐愣住了。 “这要说你正在干什么；要是你在千里之外，当然是爱莫能助了。”七天乐没有正面回答他，但也表示了自己的意思。莲花又问：“那他要是个坏人呢？帮他行不行？” 莲花老是拿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来问七天乐，七天乐不觉好笑道：“这还用问？坏人要做的事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是要想办法阻止他了！” “可是先生；”莲花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七天乐说：“先生，今天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坏事，但我还是帮助了一个坏人，而且是帮他去干了一件坏事。” “啊？什么意思？”七天乐固然是大吃一惊，因为七天乐不敢相信莲花分不清好坏。七天乐惊讶地问：“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相信你能分辨的出来。夫人，你今天是怎么了？” “嘿嘿，我帮助小王八皮从侧门逃跑了，而且，小王八皮去干了最不应该办的事情。不过，这都是小王八皮偷偷跑的，其实和我们没关系。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也不会危害到他人，所以才推波助澜。” 七天乐这时候已经猜了个差不多，就对莲花说：“莲花，你是不是故意把小王八皮放跑的？无所谓；但我要问你，小王八皮是不是去了花柳巷？其实你不说我也已经明白，只是可惜了我半年的心血，一切研究都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