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女祭司》


 第1章 我是献给您的祭品

    万物复苏，春回大地。
    林间树绿草青，鸟儿欢唱。
    一条既不平缓也不湍急的河水在初阳下波光粼粼。
    河水看起来很清澈，无污染的样子。
    透过水面，还能看到下面的鱼虾，河蚬，以及河底的一个
    黑洞！？
    漆黑的洞口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与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
    而下一刻，洞中又闪现出一个上面椭圆，下面方形的半透明舱体。
    舱体出现后，河底的黑洞似乎是完成了使命，迅速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砰。
    一声轻响，造型古怪的舱体落到了河底石子泥沙上。
    舱室中轻微震动了一下。
    季澄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一脸心有余悸状。
    “安全着陆？”
    【因果补偿单元作用后损坏，459艾赫超光速粒子发射阵列损坏，对极性爱因斯坦—罗森桥发电器损坏。
    n维推进集合器损坏，熵校准引擎错误，一级二级生物过滤装置准备启动，双向绝热储存器丢失，相位鉴别】
    “好了，停”
    季澄听得一阵头大，损坏报告太多了，他出声打断，重新下令：“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
    舱室内安静了一会，机械声再次响起：
    【主人，时光机损坏严重，已无法修复，您这次的时间旅行变成了单程票。
    另外原计划创建一条新时间线的命令也失败，紧急迫降点为已既定存在的世界，具体情况未知，只知晓并不在蓝星。】
    “也就是说我回不去了？”
    虽然这个结果在时光机遇到未知故障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猜到，但此时季澄还是脸色难看。
    时光机并不会考虑他的心情，智能系统冷冰冰回答：
    “”
    舱室内沉默了一会儿，季澄勉强平复好心态，叹息一声道：“好吧，那现在扫描该星球状态，然后给出建议吧。”
    “哈！？什么情况？”
    季澄愣了下，冷汗又冒了出来，急急道：“建议呢？还有建议呢！？”
    机械声变得断断续续。
    机械声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季澄只等了四分之一秒，便瞪大眼睛立即喊道：“快！给我进行一二级生物过滤！”
    机械声已几乎听不清，只是舱体四周扫来的数道光幕‘溶解’了全身的衣物，穿过了肉体，能证明时光机接收并执行了自己的命令。
    做完生物过滤后，由于双向绝热储存器已经丢失，自己的行李，包括此时本应该送来的更换衣物自然全都无了，他只能光着身子。
    但季澄此时也不顾上这些了，光溜溜就光溜溜的吧。
    只听机械声又模糊的传来：
    “？”
    轰！
    季澄刚憋了半口气，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就被弹射了出去，窜入河水中。
    紧接着，身后河底爆炸余波产生的激流像高压水枪一般抵着他的腚把他往上推去。
    啊啊啊啊啊！
    时——光——机！
    这是你最后的波纹了吗！？
    我真的回不去了啊！
    我
    季澄以标准的游泳姿势借着推力向上游去，同时在心中悲呛大喊。
    但刚在心中喊了一半，又一下顿住。
    他猛然发现又出现了新的意外情况——
    自己头顶正上方，似乎有一个人影正朝着自己沉下。
    定晴看去，发现那居然是个面容绝美的少女！
    五官精致，皮肤白里透红，一眼看去便难忘。
    她双手被反绑，头戴花冠，发丝在水中漂浮，好似河中仙子。
    白皙的脖子和脚腕上挂着一串串似乎是贝壳的装饰物。
    身上的服装是某种带花纹的动物皮毛？被水浸湿贴在身上，有种别样的魅力。
    总之，她也看见了自己，这点毋庸置疑。
    因为她的视线就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神情显得有些奇怪，带着震惊，惊喜，虔诚，和一点恐惧。
    这？
    原住民？
    人类！？
    太好了！还是有人类的啊！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被人沉河了？
    唔
    脑中电闪过几个念头。
    河水中，两人一个上游，一个下沉，之间的距离很快便拉近。
    游到她身边时，季澄只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抓住反绑着少女双手的绳子，把她拉进怀中，抱着她一起朝上游去。
    多了一个人，上游的速度减缓了不少，季澄手脚并用努力了一阵，动作幅度大了些，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全身的衣物已经被一二级生物过滤装置‘溶解’了。
    此时和少女肌肤接触，咳有种异样感。
    季澄有些尴尬，没敢去看少女的表情，带着她继续朝上游去。
    哗啦。
    过了一阵，两人终于在河面露头。
    季澄抓住河岸边浅水区的水草，把自己拉了上去，然后又回身把少女也拉了上来。
    接着翻身和少女一起趴在河边草丛中，屏息，四下望去。
    周围一片郁郁葱葱，地点是森林中的河水边。
    季节，好像是春天。
    时间是早上。
    至于将少女绑住沉河，初步判定有敌意的人没看见。
    季澄出于谨慎，又静静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周围还是一片安静，只有轻风不时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刚刚没给她打眼色，她也很乖巧的没有出声。
    至于之前的尴尬她好像也完全不在意。
    脸上的神情和刚刚在水中见时一般无二，还是带着震惊，惊喜，虔诚，和一点恐惧。
    这让季澄有些疑惑。
    “你，是什么人？”
    他压低声音问，但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对方应该听不懂——
    翻译器已经随着行李无了。
    并且就算还有的话，这里也不是蓝星的过去时间线所创造的新时间线，翻译器大概也起不到翻译的效果。
    不过令季澄意外的是，少女在听到问话后怔了一下，然后居然有些紧张的回答了：
    “伟伟大的神明大人啊！我是大木族献祭给您的祭品。
    请您庇佑大木族迁徙到更为富饶的土地！
    与此相对，请您享用我！”
    “哈？享，享用你？”

 第2章 相信科......

    季澄神色有些古怪，不过结合当下的情况倒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神明大人，祭品，享用，还有少女身上似乎是精心装扮但仍显得极为简陋的衣着。
    他已经在脑中脑补出一副蛮荒，原始，落后，迷信的人类部族画面了。
    沉河原来是活人祭祀啊
    嗯，大致理解了，不过仍有许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为什么语言能相通？
    又比如，为什么对比蓝星算是原始时期的少女，这么符合自己的审美啊！？
    太对xp了！
    咳这真的不正常——
    虽然说，蓝星数十万年前的人类实际和现代人类长得差不多，但若真的将你拎回过去，你绝对不会觉得那个时期的异性，称得上好看。
    不用怀疑，季澄就曾亲眼见过。
    因为信息冲击略大，脑中一下想的有些多，费了些时间。
    而少女见季澄一直没再说话，表情有些惶恐，仿佛正苦苦等待着神谕。
    季澄回过神，看了眼她的样子，明白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考虑了下，他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并不是神明大人。”
    “神神明大人是在考验我吗？”
    少女闻言反而松了口气，脸上惶恐褪去些，更加虔诚道：
    “祭祀过程我没有害怕，送入水中神路，去往神明身边，服侍神明左右是荣耀！”
    她说着主动走进几步，身子贴了上来，继续道：
    “请神明大人放心，我很干净，是处女。”
    “”
    这么白给的吗！
    季澄嘴角抽了抽，极力压制住自己身体本能的冲动，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虽然她真的很漂亮，但现在可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时候。
    周围环境未知，自己又双手空空，一丝不挂。
    地狱难度开局啊，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证呢
    “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神明，话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神明？”
    “神明大人？”
    少女不理解神明大人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还是考验吗？
    她谨慎揣测了一下神意，更加小心道：
    “我我亲眼注视神迹诞生，您在一片白色神光中现身于河底。
    您是回应了大木族的祈祷，才，才现身召见我的，不是吗？”
    她说着咽了口唾沫，显得有些焦急，再次道：
    “请神明大人享用我！”
    “啊这”
    白色神光？
    季澄汗颜，那是zc648时光机最后的波纹啊
    完了，彻底误会了，而且很难解释清楚。
    季澄无奈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要坚持认为我是神明大人那便是吧，我确实能展现出一些你们看来所谓的‘神迹’，不过我不会享用你。”
    “啊？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说的啊，服侍神明大人左右，就是跟着我是吧，那么你一直跟着我的话，迟早会发现我根本不是神明的。
    我猜，对于你们来说，假扮冒充神明，是绝对不能饶恕的罪责吧。
    所以我若享用了你，那真是太
    嗯，总之敌对的关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友善的本地向导。”
    “？”
    少女显得十分迷茫，不说话了。
    季澄耸耸肩，也不再多解释。
    就目前来说，被当做神明这个身份，对自己还是挺有利的，算是地狱开局的一点点小福利吧。
    “我问你几个问题。”
    “您您问。”少女回过神，表情有些复杂，但仍十分顺从。
    季澄略点了下头道：“你们这个祭祀，如果祭品，也就是你，和我这个神明回到部族，你的族人会欢迎吗？”
    “啊！？不，不存在这种情况！神明怎么可能亲自降临族中，祭品逃跑是要被处死请求神明原谅的！”
    “嘶”
    季澄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和少女投奔大木族寻求帮助的打算是不成了。
    并且眼下来说，还要尽量避免和那个部族接触，免得一个误会，脑袋就搬家了。
    摸摸下巴，思索了一阵，季澄再看了眼周围，声音压低了些又问道：
    “那之前把你沉河嗯，是祭祀的那些人呢？他们在哪儿？”
    “水
    中神路是从上游开始，我一路漂流下来，沉入河中神明居所，族人早就回去了，现在，应当已经开始迁徙了”
    说到这个，少女抿了抿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您您真的不享用我，不庇佑大木族吗？”
    “”
    少女三句话不离‘享用’季澄脸一僵。
    还有，庇佑？
    不不不
    自己根本不是神明不说，就算有心想帮助那个叫大木族的落后部族，现在也办不到啊。
    自身难保呢。
    他果断摇头：“不庇佑。”
    “呜呜呜哇！”
    少女闻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嚎啕大哭，哭得很伤心
    神明不接受祭品，不回应，那凡人也没办法，只能更加虔诚。
    可是已经无法再更加虔诚了，办不到了
    她抽泣哽咽道：“我，呜呜我已经是族中最，最好看的女人了
    呜呜呜，还是仅次于族长的女祭司，但即使如此，还是玷污了神明大人吗呜呜呜”
    “”
    没救了吧？
    这么迷信的少女，没救了吧？
    季澄嘴角抽搐，面对这么个梨花带雨的美少女，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不过她刚刚无意透露的信息——
    女祭司？
    仅次于族长？
    嚯！这社会地位可不一般！
    确实如她所说，在她看来已经没法更虔诚了。
    但很可惜，再虔诚也没用，因为神明是不存在的
    “哎你别哭了别哭了呀。”
    看少女哭了这么会仍不停，季澄有些不忍心，还是出声劝道：
    “你们很虔诚，很努力，但努力的方向不对，是方式错了，懂吗？”
    “呜呜，方，方式？”
    “是呀你们需要更加科学的方式。
    你要知道，万事万物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如果解释不了的，那就提出假说，验证，再解释。
    这样才能真正的改善你们的生活，这才是神迹。
    哎，总之你跟着我念吧：相信科”
    呼！——
    突然，一股狂风打断了季澄的话。
    天上传来一股无匹的压力。
    周围草木大动，风云变色，季澄惊讶又疑惑，抬头看去，下一刻却震惊瞪大了眼睛。
    那是啥！？
    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扇动着同样巨大的双翼。
    狰狞的尖牙厉爪，身覆鳞片，嘴角散溢着火焰，在被搅动的暗灰天空中，那抹红色格外显眼。
    龙！？
    一头红色的，喷吐烈焰的龙！？
    压力来得快去的也快。
    当那头巨龙一般路过后，少女早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季澄虽然还站着，但双腿也在打颤。
    “相信科，科学”
    还要继续向少女说明吗？
    这个世界，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科学的亚子

 第3章 好软啊

    很惭愧
    刚刚亲眼目睹巨龙，脑子里一下产生了怀疑科学的想法，很惭愧
    人类面对无法解释，超出常理的东西，总是会下意识喊出：“天啊！神啊！”之类的话。
    可是，这样就和远古时期见到打雷，然后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以为神明发怒的原始人一般无二了。
    “呼”
    季澄吐出一口气。
    龙，确实不理解为什么这种神话中的生物真实存在。
    不过，现在不理解，那就提出假设，验证，推翻，再假设验证，一遍又一遍，终有一天会能理解，能解释的。
    他在心中如是对自己道，稳定了下心神，看向还趴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少女。
    啊现在就特别能感同身受——
    她之前在河底看到时光机最后的波纹，对她来说，那就是神迹。
    “好了龙走了，起来吧。”
    “您你也怕龙？”少女颤颤巍巍爬起，看着季澄仍有些打颤的双腿道。
    季澄闻言很自然点点头，这个就不是什么丢脸或者让人惭愧的事了：
    “看到强大的生物，所以害怕，这不是很正常吗？”
    “”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直直盯着季澄的眼睛：
    “你不是神明大人！”
    “诶？”
    季澄愣了下。
    什么情况？
    刚刚死活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她突然就明白了？
    “因为我怕龙？”
    “龙是神明的仆人。”
    哈真是特别符合迷信少女的发言呢。
    季澄了然：“恭喜你，终于明白我不是神明大人这件事，那么，现在你要怎么做？”
    他说这话时，心中提高了警惕。
    如果少女认为他是冒充了神明，该以死赎罪，要拼命跟自己同归于尽之类的话，那别说帮她解开反绑于双手的绳子了，说不得还得再给她整个龟甲束。
    “我现在”
    少女眼神闪烁，神情纠结，顿了一会才道：
    “我现在不能回部族，会死，不能一个人，会死，我想活，只能跟着你，你是男人。”
    “唔跟着我，很好，我说过，我需要一个本地向导。”
    季澄松了口气，微微点头。
    想活，生存本能嘛，理由很充分，但还是不能完全尽信。
    他走过来取下少女脖子上和脚腕上的贝壳串，没收。
    然后摘掉她头顶和发丝缠在一起的简陋花冠，看了看。
    嗯，没有藏什么东西，扔掉。
    接着，手贴着她身上的兽皮衣来回摸了几把，确认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具有威胁性的东西，这才准备给她松绑。
    不过，刚走到少女身后，季澄又突然想到什么，没去解绳子，抬手继续去摸少女的身子。
    “你你在干什么？”
    少女忍不住低呼道。
    季澄轻蹙眉：“好软啊。
    嗯，没啥肌肉，这不对啊，这种条件下，不应该男女都很健壮吗？”
    “健壮”少女咬牙：“我是女祭司！”
    “哦，对了对了。”
    季澄怔了下，明白过来：“地位高，平常不从事生产对吧，这就合理了。”
    “生产？”
    “呃，种地。”
    “种地？”
    “嗯？还不明白吗？”季澄有些惊讶，随后想起之前少女提到过的一个词——‘迁徙’。
    大木族迁徙，想要迁徙到一片更富饶的土地，所以才祭祀。
    嘶不会吧！
    难道，这里的人类连超量生产都还没发展出来吗？
    也就是说，还不会定居，种地？
    可能看到哪个山头果子多就全族迁徙了。
    怀着猜测，季澄问道：“你们平常的食物来源都是哪些？”
    “食物来源，是狩猎和采集，男女分工合作。”
    少女知道季澄不是神明大人了，但此时受制于人，她还是乖乖的回答。
    只不过没有之前那种虔诚和尊敬。
    季澄倒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听她所言，果然如此啊！
    狩猎采集。
    好家伙
    也就是说，少女所处的人类时期，相当于蓝星上史前时代的人类祖先到公元前20万
    年左右晚期智人出现这段时间里。
    这个时期的人类，狩猎者专职狩猎，采集者专职采集，人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会为了追逐食物不惜去任何地方，也会主动离开他们所认为资源耗尽的地区。
    真的落后啊而且真的奇怪。
    季澄看着少女，喃喃道：“最多晚期智人，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少女：“？”
    季澄：“而且语言表达很优秀，不应该是咕哝声和肢体语言交流更多吗喂，你会写字吗？”
    “会。”少女虽然不明白季澄的意图，但听懂的部分仍乖乖回答：“我是女祭司。”
    “啊，明白了，意思是会写字的还是少部分人，但是这也足够优秀了。”
    季澄摸着下巴思考。
    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都有，虽然目前看起来生活条件很落后，但似乎重建文明还是很有希望的啊！
    季澄关心这个不是为了别的，因为时光机已经报销，他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这里。
    所以，重建文明的希望，就是他今后在这里日子过得滋润些的希望！
    至于重建文明的第一步，那自然是种田了！
    学会超量生产！
    但是，话再说回来，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先要活下去。
    两手空空，一丝不挂，再加上一个漂亮的女祭司。
    这开局
    还有，现在自己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而应该称作——
    无毛猴。
    叮，无毛猴获得了粗制麻绳。
    季澄解开少女手上的绳子，然后用之前从她身上获取的贝壳把绳子费力的割成，或者说磨成两截。
    一截绳子绑上随处可见的枝叶，然后围在腰间，挡住大宝贝。
    叮，无毛猴获得了简易草裙。
    另一截绳子绑在一根捡来的弯曲木棍两端，然后再捡了根短粗些的木棍，放在在绳子中间绕了两圈。
    叮，无毛猴获得了钻木取火的简易工具，火弓。
    季澄拿着火弓歪歪头，看向刚刚松绑，正活动手脚的少女：
    “喂，想看神迹吗？”
    “啊？”少女闻言怔了怔，面色古怪：“神迹？你您要展现神迹？”
    “啊等等，还是先问下吧，你们的火种从哪儿获取？”
    “天雷劈于大木，神明赠予。”
    少女面色严肃：“部族获取的火种，由女祭司看守保存，并时刻感谢神明。”
    “好了好了，快来看神迹吧。”

 第4章 你要做我的妻子吗？

    “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
    季澄拉动简易火弓，把中间绑着的那根棍子搓得飞快，然后累得像一条死狗一样，但还在坚持搓弄棍子。
    争取点火。
    不，先争取冒烟
    一旁少女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满脸写着——
    你是傻x吗？
    “你不是神明大人，想要获取火种就祷告。”
    “呼这叫钻木取火呼呼这就是神迹，你等着看”
    “啧。”少女撇撇嘴，微微侧脸翻了个白眼，没跟季澄争辩，顿了下道：
    “先前在河底，你身后的那个神光嗯，白光是怎么回事？”
    “诶”
    季年闻言一怔，随后笑了下。
    不错嘛~
    会提问，这就是摆脱愚昧迷信的第一步。
    不愧是在这里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祭司。
    他干脆停下钻木取火，休息休息马上要进化成麒麟臂的胳膊，回答少女道：
    “那是我乘坐的时光机爆炸了。”
    “时光机？”
    “对。”季澄点头：“时光机是穿越的交通工具，穿越的意思是，我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
    你现在应该也察觉了，我对这里很陌生，因为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
    少女听季澄的解释没全听懂，但听懂的那部分让她一下怔住，瞪大眼睛，脸上又变得敬畏：
    “另一个世界！？您从神界下凡！？您是神明大人！”
    “不，我不是。”
    季澄汗颜：“这是什么逻辑，另一个世界的人就是神明？
    何况按照你的理解，有为了得到火种而累得像条死狗的神明大人吗？”
    “唔”少女脸上虔诚的表情迅速褪去：“你说得对”
    “哈，是吧，不过虽说我不是神明，但能获取火种这一点是真的。”
    季澄晃了晃手中的火弓接着道：“只是这里目前没办法点火罢了。”
    “为什么？”少女下意识问。
    不错，第二个问题，季澄心中计数，点头道：
    “因为这里靠近河边，不管是空气还是取火的木头都太潮湿了，我们需要找个干燥点的地方再试试。”
    “干。”这个字眼一下戳中了少女，让她愣了愣。
    作为长期守护部族火种的女祭司，她非常清楚火种的呵护需要用到干燥的树叶，木头，不能用潮湿的。
    那样有可能毁坏火种不说，还会引起一阵呛人的烟气。
    所以，面前这个人说的有道理，但这却更让她糊涂了：“你真能获得火种？”
    “是啊，你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多厉害，什么神迹之类，它的原理很简单的，就是摩擦生热。”
    “摩擦生热？”
    “嗯。”季澄抓过少女的小手，然后快速搓她的手背。
    少女轻蹙眉：“你干嘛？疼。”
    “嘿，疼对吧，疼就对了。”季澄停下，道：“除了疼，是不是还感觉热？”
    “唔是。”
    “所以啊，这就是摩擦，生热。”季澄重重点头道：“只要这个摩擦的热度足够高，那便能点火！”
    “啊”少女闻言连忙抽回手，有些惊吓：“我会被你摩擦起火！？”
    “噗！”
    季澄蚌埠住了。
    对不起这句话是在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他调整了一下再道：“不是，人不会被摩擦起火，人体含水量大概在70％的样子，换言之人也很潮湿，并不会起火。
    e句话也不严谨，应当是一般情况不会起火，一般情况。”
    季澄摊手：“否则勇猛些的新婚夫妇早就吧洞房给烧了。”
    “？”
    “哎呀，还没完全理解啊，那我们边走边说吧。”季澄拉着少女起身道：
    “你看这个木头，再看看你的身体，是它干还是你干？”
    “它干”
    “对呀！”季澄拍手：“你润，对吧？”
    “嗯，我润！”少女眼睛一亮，反应过来：“干一些的木头都还没起火，我这么润，不会起火！”
    “没错没错~挺聪明的嘛。”
    季澄四下看了看，对少女努努下巴：“那么带路吧本地向导，我们去找个可以干柴烈火的地方。
    你之前说想活下去，要跟着我，那么你明白吗？获取一个火种，对于接下来我们活下去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嗯！”少女辨别了下方向，带着季澄往林中走，认真道：“有了火种，可以抵御野兽，可以烤熟食物！”
    “没错！你很懂嘛！”
    “还能创造新部落！”
    “诶？”后续的答案让季澄愣了下，“创造新部落？”
    “是的。”少女点头：“一个新火种，是新部落诞生的最重要条件。”
    “唔”
    季澄看了会儿少女的背影，然后耸耸肩道：
    “这也没错吧。
    不过，两个人的部落？
    你要做我的妻子吗？”
    “如果你真能取得火种的话。”
    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第5章 超级白给女祭司

    跟着少女走啊走，走啊走。
    感觉过了快一个小时的样子。
    当然，只是感觉。
    目前只装备了简易草裙的季澄，暂时没有任何获取具体时间信息的手段，只能纯凭感觉——
    从树叶缝隙落下的阳光强度啦，影子啦这些来粗略判断。
    嗯好像有些不对。
    阳光？太阳？
    他抬头扫了眼天上那个发光发热的天体，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对吧，虽然都发光发热，但现在头顶上挂着的那个肯定不叫太阳。
    和以往时空旅行不同，这里不是蓝星啊
    “喂。”季澄戳了戳前面的少女：“天上那个发光的叫什么？”
    “”少女回头看了眼天，又看了眼季澄，有些无奈：“太阳。”
    “哈？”季澄表情一讪，感觉脸蛋莫名有些疼。
    “那，那晚上天上有亮亮的吗？叫月亮？”
    “是的。”
    “啊这！”季澄惊讶，语速稍微加快了些道：“那这里叫什么？我是说这个星球，叫什么？”
    “这里是坎鸩森林，星球？”
    “唔，没什么”
    季澄示意少女继续带路，他跟在后面思考。
    和蓝星很像
    重力，时间流逝的速度，太阳，月亮。
    但又完全不同。
    明明很原始，可语言系统极其优秀，自己交流几乎无障碍。
    还有那头红色巨龙，以及之前时光机给自己的报告——
    到底是扫描到了什么，导致能量大量损耗？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同寻常，不是蓝星上存在的东西。
    而正是这种既相似又完全不同所带来的反差感，让自己一直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过，这种感觉不对，这是固有观念作祟。
    还是那句话：这里又不是蓝星。
    所以凭什么要按照蓝星的标准？
    少女所展现出来的过于优秀的语言系统，这一点都不奇怪才对，这就是这颗星球上人类的历史进程。
    并且自己所掌握的基础科学等知识，都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标准。
    没错
    想到这里，季澄心中一凛。
    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要更加小心才是。
    他收回心神，四下望去，眼神戒备。
    不过这一看，却是看到侧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斜角型的帐篷。
    嗯，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帐篷的话——
    一颗倒塌的大树，中间撑了几根木头，挂了张烂乎乎的兽皮，算是个营地吧。
    主要是季澄看到了那大树前方的空地上，有一团篝火的余烬。
    “我们到了？”
    “嗯。”少女应了声，随后压低了些声音，伸手拦住季澄，并拉着他蹲下，躲在草丛中才道：
    “先等一等，这是部族入林祭祀的营地，族人应该早就离开了，但是还是先等一等”
    “哦”
    季澄点头表示理解，没说话了，保持安静。
    少女真的很聪明啊。
    不光是眼下的应对，还是选择这个营地作为目的地。
    她不知道干燥的具体定义，但是这里曾燃过篝火，在她看来自然是符合季澄所说的干燥条件的。
    这种代换思维很正确。
    晚期智人？算了吧这种想法赶紧摒弃，因为某种原因，这里有这里的人类进化进程。
    季澄耐心的和她等了一阵，确定四周无人，才一起起身朝着简陋至极的营地走去。
    “好了。”
    来到营地，少女站定，转身看着季澄：“这里可以吧？”
    “可以。”季澄指着周围道：“我们一起捡些干草干叶子干柴，等会你也帮我下，生火两个人更容易些。”
    大概半个小时后。
    季澄坐在地上，双脚固定住一截选好的木头，双手保持高速拉动火弓。
    他浑身大汗，这已经是尝试的第4次。
    而随着时间推移，这次火弓中间那根纺锤状的木棍尖端终于变得格外红亮！
    紧接着，钻孔中冒出了丝丝烟气！
    少女瞪大眼盯着那丝微弱的亮光，紧张小心的拿着一簇干草丝凑了过来。
    按照季澄之前反复教的，她另一只手呈
    半杯状护住中心，然后轻轻的向上吹气。
    轰！
    下一刻，火舌顺着干草丝迅速腾起！
    少女一惊，差点被火焰撩到了头发，赶紧松手退后一步，然后看着腾起的火苗有些呆愣。
    而季年则没闲下，看着终于升起了火苗，他大喜之下连忙将旁边早就备好的木柴小心的堆砌过来，继续轻轻吹气。
    等火苗稳定，再迅速抽出了火弓和钻木。
    这可是宝贝，不能一起烧了，下次还能用的。
    而且经过火这么稍微一烤，更干了，下次更容易点火。
    叮，无毛猴获得了火焰。
    不对，既然获得了火焰，掌控了火焰，应当勉强能称得上是人类，而不是无毛猴了。
    季澄喜滋滋的望着篝火，瘫坐在地上喘息休息着。
    过了一会儿，他透过火焰看向另一头的少女，笑了笑道：
    “神迹？”
    “”少女微怔，抬头看了他一眼。
    美丽的瞳孔中映着这个男人的身影，和跳动的火苗。
    一时间，她不知如何作答
    “你很聪明，也应该很清楚，这火是我跟你一起生起来的，你亲手参与了不是吗？
    如果这仍叫神迹的话，那我跟你都是神明了嘿~”
    “它它的它的”
    少女涨红脸支吾着，仿佛内心在和某种东西做激烈的斗争，过了一阵，才艰难把话说完整了：
    “它的原理是什么？”
    “燃烧现象是吧。”
    季澄看着少女的眼神，知道她问的不是钻木取火，摩擦生热，而是新的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道：“可燃分子与氧化剂分子相互接触时，在一定温度c浓度和压力等条件下发生的剧烈化学反应，放出一定的光和热，这便是通常所见到的燃烧现象。”
    “这个我听不懂。”少女眼中迷茫：“摩擦生热能听懂，这个完全听不懂。”
    “那当然了。”季澄耸耸肩：“刚刚那句话你想听懂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慢慢来吧。”
    “你愿意教我？”
    “当然愿意，实际上如果你要学，我求之不得要教你。”
    季澄摊手：“想要重建文明，靠一个人的脑子是绝对不行的。”
    “什么？”
    少女一怔：“什么重建文明？”
    “没什么，解释起来太麻烦了，看着眼下吧。”
    季澄指了指篝火道：“取得了火种，咱们要做的下一步，应该是找点东西烤了吃，填饱肚子了。”
    “啊你等等。”
    提到火种，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打断了季澄下，脸蛋一红，似乎有点害羞。
    但下一刻，她抬头看着季澄继续说出的话，却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意思，反而表现的很自然：
    “我想做你的妻子。”
    “啊？啊！？”
    “你忘了？”
    少女看他反应提醒道：“之前我说的，如果你取得了火种，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做你的妻子。
    不过对你来说，你是不是觉得有更好的选择？”
    她顿了顿继续道：“毕竟，我只漂亮，不健壮，做不了什么活。
    虽然现在新的部族只有我们两个人，但你也可以今后再找一个强壮的女人加入部族娶她。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请你考虑下。
    我确实不健壮，但是现在可以给你做向导，并且我曾是女祭司，还是很博学的。
    换一个人，不一定会有我这么好沟通。”

 第6章 丁洞蛋

    时光机无了，自己回不去。
    换言之，自己今后的归宿，终究会在这里啊
    听着女祭司的一阵超级白给的自我推销，季澄也忍不住开始为自己今后的人生大事考虑。
    脑中思来想去。
    然后心动了。
    是个男人就很难不心动好吧！
    再斟酌考虑了会儿，他抬头看着少女道：
    “内个，其实你刚刚有一点说的不对
    对我来说，一个女人长得漂亮绝对要比健壮更重要，我才不喜欢肌肉虬扎的女孩子”
    “诶？”
    “是的，也就是说，除了你说的那些你对我的好处，你本身的外貌我也很，很喜欢的”
    “哦。”
    少女眨眨眼，感觉季澄的观念有些奇怪。
    不喜欢健壮的女人吗？和神明一样诶。
    但她也没过多纠结，闻言开心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同意了！？”
    “不没有，至少现在你不能做我的妻子”
    季澄艰难拒绝少女，感觉说这话的自己简直就像个太监！
    可现在没办法：
    “你不太理解，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虽然做了一二级生物过滤，虽然这里有人类，太阳，月亮，和我那里很像，但终究不是我那里。
    我现在没有防护，只能被迫和这个世界的一切接触，眼下看起来好像是没事，但生物过滤可不一定能保证和你负距离接触仍然还能
    咳，总之简单来说，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还需要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我才能才能做出决定。”
    “出于安全？再相处一段时间？”
    少女若有所思看着季澄，不知想到些什么，顿了顿，偏开眼神点点头，没再提妻子的事。
    她蹲下身子，趴在篝火前，熟练拿起几根木头在其中捣鼓。
    火焰噼里啪啦的发出轻响，少女认真盯着火苗，一边仔细调整着木头的角度，一边道：
    “我知道附近的几个采集点，可以带你去采集食物。
    这里虽然已经贫瘠，不过运气好的话，两个人的食物还是能找到的。
    只不过速度要快些，篝火没人看管，烧得时间不长，我会尽量让它烧得久一些。”
    “嗯。”季澄应了声，观察了下少女捣鼓篝火的手法。
    三根略细的木头靠在一根充当支架的大木头上斜立起来。
    木头底端聚拢在一起，上端向外倾斜，成倒金字塔结构。
    如此摆放，底端烧没了就会在重力作用下慢慢往下滑落。
    也就是底端会始终聚拢在一起，维持底部火堆持续燃烧。
    手法很专业，比只有理论知识的季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不愧是长期照顾部落火种的女祭司。
    他点点头道：“这样子燃烧的时间，大概在1到2个小时左右吧？”
    “什么？”
    少女调整好木头，抬头，没听懂：“1到2个小时？”
    “呃一种时间单位。”
    季澄想了下再道：“听你刚刚说我们得快点，意思是篝火灭掉之前的这段时间，还不算长吗？”
    “那当然了。”
    少女又在架好的篝火周围添了些柴，起身道：“部族一旦出去采集，最少也是半天。”
    “喔。”
    明白了，对原始部族来说，这的确是真实情况。
    “好吧。”季澄又问：“那你们一般采集些什么？”
    “现在只有枣和浆果，等天热些采无花果，等树叶发黄了，天凉快些采橄榄果，梨。”
    少女随便说了几种果实，边说边带着季澄往林中走去。
    但走了会没听季澄回应，感觉有些奇怪，回头一看，见他眉头轻蹙。
    “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这些果实的名字和对应的季节让我有些在意。
    嗯，没什么的。”
    季澄似是在心中说服自己，过了会他摇摇头继续道：“果实不错，不过我还想吃点肉。”
    “嗯？”少女闻言意外：“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想吃点肉，这样才有力气。”
    “肉”少女确定自己没听错，有些无奈道：
    “我们没有石斧石矛，况且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捕获的猎物了。”
    “呃，没有？”
    或许少女说的猎
    物是林中的哺乳动物，例如马鹿，兔子这些数量很少了。
    季澄到现在为止没看到过。
    但一路行来，林间的鸟儿一直在欢唱啊。
    他有些诧异指了指树上道：
    “这些不就是猎物吗？”
    “树上的丁洞蛋？”少女怔了下，摇头：
    “丁洞蛋会飞，很难抓的，扔石头打，好多族人一起出手才偶尔能打到一只，根本不划算。
    族人已经放弃狩猎这些了，我们两个人更是吃不到的。”
    “诶！？等等！”
    季澄闻言微微瞪眼看着少女：“你说树上那些带翅膀的生物，叫丁洞蛋！？”
    “对啊。”
    少女不知道季澄在惊讶什么，解释道：“丁丁和洞洞结合出蛋蛋的，就叫丁洞蛋啊。”
    “哈！这名字好！很形象哈~”
    首次出现的不同名词！
    季澄没有嘲笑这个有些滑稽的名字，他先是一怔，随后大大松了口气。
    如果树上那些鸟也分门别类的叫什么什么品种的话，他就实在说服不了这一切都是巧合了。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但是，总之
    “丁洞蛋好啊！丁洞蛋，今天就吃它！”
    “说了吃不到的”少女嘟囔：“你会白费力气。”
    “那也未必。”季澄摸摸自己装备的草裙，估摸了下腰间缠了几圈的绳子长度道：
    “先试试看，如果抓到了，我们能吃顿肉，费的这些体力就很值得。”
    “”少女盯着他，默不作声。
    “你不相信？”季澄耸耸肩：“哎，话说回来，如果我们吃到丁洞蛋了，算不算神迹？”
    “这个”少女轻蹙眉，犹豫了下道：“贫瘠的土地上，如果能吃到肉，自然算是神明庇佑。”
    “哦，这样啊。”
    季澄边走边观察着树上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各种鸟儿，过了会，拉了拉前面的少女。
    “等一下，先停一下，我们先挖几条虫子，就那些鸟不是，丁洞蛋吃的那种虫子。
    来，快来帮我，说不准你又要看到神迹咯~
    话说这虫子你们起过名字吗？蚯蚓知道不？”
    “蚯蚓？不知道。”
    少女摇摇头，停下脚步。
    她琢磨着季澄刚刚说的‘神迹’这两个字，想着之前的生起的篝火，目光闪了闪，没再反驳，顿了下问：
    “挖虫子干嘛？”
    “弄个简易陷阱，要用虫子拿来做诱饵。”
    季澄说着解开腰间草裙，抽出绳子，单手捂住大宝贝，脸微红道：
    “稍，稍微快点，我不太习惯什么都不穿”
    “你”
    少女看着季澄的光腚，怔了怔道：“你解开草裙又要干嘛？？”
    “不是说了弄简易陷阱吗？”
    季澄发觉少女的目光，脸再红了一点：“绳子就是做陷阱的道具啊”

 第7章 可以胜过神明吗？......

    季澄一丝不挂，屏息跟少女匍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两人透过草间缝隙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一根平平无奇的低矮枝丫。
    枝丫下，七八只蚯蚓被分尸放在地上。
    刚刚死去的小可怜虫们，尸体还在抽搐扭动。
    这无疑引起了树上捕食者的兴趣。
    几只无名白鸟观察了一阵，飞下树枝，来到地面，低头去啄食蚯蚓尸体。
    等它们吃了会，逐渐放松了警惕，季澄眯着眼，目光锁定了其中一只白鸟。
    看那鸟头再次往下探的那一瞬，他猛地推开手边的石头。
    嗖！
    石头下的绳子失去压制，又因为枝丫回弹，急速抽回。
    砰。
    一声轻响，地面上蚯蚓尸体那处，一个小小的环状绳套从浅浅的尘土和树叶下弹起，并且快速缩小。
    啾！——
    鸟鸣，只是一瞬，那鸟的脖子已被绳子牢牢套紧，吊在了枝丫上。
    它徒劳又疯狂的扇动着那对洁白的羽翼，不一会就掉了一地鸟毛。
    而其他飞下来吃蚯蚓的白鸟早就四下惊飞远走。
    呵愚蠢的小鸟鸟哦，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陷阱吧~
    季澄好整以暇的从遮掩的草丛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缓解趴在地上的僵硬，再抖了抖大宝贝上沾着的泥土。
    整个过程都当着少女的面。
    嗯，守着陷阱等待猎物是个需要耐心的过程，虽然之前自己想要稍微快点，但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所以，光溜溜的和少女趴在一起这么久了，已经习惯了
    反正，反正被看光了她也会负责的！
    更何况，自己现在在她眼里一定很帅气~
    季澄自信叉腰侧头，对少女咧咧嘴笑道：
    “第一只丁洞蛋~”
    “！”
    神，神迹啊！
    少女已丧失了说话能力，呆呆张嘴看着季澄。
    直到他走过去从枝丫上取下猎物，抓着绳子将其在地上抡晕，她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跳起来，兴奋的跑过去道：
    “你，你也太厉害了！！！快！我们继续抓，多抓些！！！”
    “别急别急~”
    季澄摆摆手，解开绳子，将猎物递了过去道：“绳子只有一根，不够用，来，你抓着鸟
    不是！你抓着丁洞蛋。
    算了丁洞蛋还是太别扭了，我现在正式把这些长翅膀飞的东西命名为鸟，这个就叫白鸟了，你没意见吧？”
    “嗯，白鸟。”少女没有犹豫直接接受了丁洞蛋的新名字。
    狩猎到猎物的男人最有话语权，而且她关心在意的不是这个。
    接过了白鸟，把绳子腾了出来，少女再次兴奋催促道：“快！我们继续抓，多抓些！！！”
    “别急别急~”
    季澄又摆了摆手：“抓是要抓的，不过我们得换个地方。”
    “啊？”少女不解：“换个地方？为什么啊？”
    “不要小看动物的智商，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蠢，但是是会总结的，现在这周围的白鸟已经受惊了，不宜再抓。”
    季澄拎着绳子，甩着大宝贝在前面走，继续解释：
    “这片地方大木族迁徙走了，以后就是咱俩发展的老巢。
    我可不想有一天这些家伙都学精了，抓起来费劲的要死。
    我们需要可持续发展，可持续狩猎，懂吗？”
    “哦”
    可持续？少女似懂非懂，但听懂的那部分让她大为惊讶：
    “老巢？我们以后要待在这里？不行啊！这里已经贫瘠呃。”
    少女说了一半，看着手里的猎物突然住嘴，又讪讪改口道：
    “你能捉到丁白鸟，这里鸟很多很多，不贫瘠”
    “没错，不贫瘠。”
    季澄在前面催促了下少女跟上，再道：
    “你们不会钻木取火，不会捕猎鸟类，在其他方面的技术和对森林资源的利用率上，估计也很落后。
    是的，落后，我实话实说了哈。
    只要不能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捕猎和采集到动植物，土地就算贫瘠了？
    不不，在我看来，这里分明很富饶！”
    “哦”少女被季澄批了一通自己的部族落后，并没有什么反感情绪。
    反而是不知想
    到了什么，她神情变得有些紧张，又用上了敬称。
    “您，您真的不是神明大人吗？”
    “嗯？怎么又提这个，我说了我不是啊。”
    “可是您到现在做的事，又与神明何异呢？”少女的表情有些恍惚。
    季澄怔了下，回头看了会少女，然后脚步缓了缓，落后两步，与少女并肩而行道：
    “想知道原因吗？想知道我能做到这些事的原因吗？”
    “这些可以告诉我？”
    少女闻言有些紧张惶恐，抿着唇，侧头看着季澄道：“这些其实是神明的技艺对吧？”
    “不，是人类的！”
    季澄挑了挑眉道：“是无数现代人类及史前人类花费了几百万年时间的努力，才积累获取的经验和技术。
    神明？不对，跟那家伙有什么关系，人类远比你想象的要伟大。
    当然了，话说回来，花了这么多人力和时间，获取的不只是钻木取火和捕猎鸟类的简易陷阱。
    实不相瞒，我打算在这里，从零开始创建文明所需的一切科学c工程学c数学c艺术c音乐c写作c文化等等。
    这些知识都装在我的脑袋里，我会把它继承，传承下去。”
    “唔继承，我，我明白了。”
    很多词不懂，但意思可以领会，少女呆愣看着季澄，有些震撼结巴道：
    “您，您不是神明，而是来自一个技术先进世界的人类。
    并且继承了所有先代传承的知识！所以才这么厉害！”
    “前半句对，后半句不对。”季澄纠正道：
    “我并没有继承所有的知识，刚刚说的那些知识，是指基础科学知识，以及其他的基础知识。
    这在我们那里属于基础教育，而我还算一个比较优秀的学生”
    “哦”少女想了想，表情严肃，继续用敬称道：“您还记得吗，我说过，换一个人，不一定有我这么好沟通。
    我曾是女祭司，还是很博学的，当然和您相比并不是
    我在族中除了祭祀祷告神明，还会接受来自先代的传承，并负责把这些传承的知识教导给族人。
    所以，我能理解您，您就相当于一个最伟大的人类祭祀！”
    “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季澄眨眨眼道：“说实话，我现在觉得能遇到一个可以充分沟通的本地人，还是很幸运的。
    不过还是别称呼我什么祭祀了，我可不会祭祀祷告神明。”
    “嗯”少女内心似乎正在和什么东西做激烈斗争，过了好一阵，她才轻微吐出一口气，抬头紧紧盯着季澄的眼睛，压低声音问：
    “人类如果接收到足够多的传承，可以胜过神明吗？”

 第8章 白给少女依旧白给

    “神明不存在。”
    面对少女紧张提出的问题，季澄对视着她的眼睛，回道：
    “所谓的神迹，都可以被人类掌握，暂时不能掌握的，我们去分析，了解，终有一天也能掌握，明白吗？”
    “”少女又沉默了一阵，表情纠结，内心斗争似乎比刚刚更激烈。
    半响后，她终于吐出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抬头再看向季澄的眼神中，似乎多了点别的意味：
    “您今后想怎么做，我听您的，获取最多猎物的男人，也就是族长，最有话语权。
    另外，今后我们的新部族中可以没有祷告神明的祭祀，但是需要有继承知识的传承者，对吗？
    那么，我愿做第一个传承者！”
    “呃”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说实话季澄已经有些意外了。
    少女很聪明，这一点她已经充分证明了。
    能理解自己穿越，来自另一个世界，拥有很多先进知识。
    目前为止和自己沟通几乎无障碍。
    而除了这点，她刚刚这句话的意思是？
    放弃了自己的信仰，放弃信奉神明了吗！
    好家伙
    这可不得了！
    虽然肯定和自己接连展现的两次‘神迹’有关，但也很厉害了！
    不迂腐，聪明，反应快，思维会变通。
    是个好苗子啊！
    自己要创造文明，她说不准将来会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想到这里，季澄忍不住感叹：“你那个大木族把你献祭给神明，绝对是一大损失”
    “族中在决定让我作为祭品后，已经令我将所有知识和和祭祀神明的方法传承给下一代祭祀了。”
    少女回道。
    她现在说这些，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不知道该表露出什么表情，只好平淡继续道：
    “知识还是传承了的祭祀的方法也传承了，这次祭祀，就是下一代祭祀主持的。”
    “呵，还不算太蠢吧。”季澄评价，而后点头道：“嗯，你愿意做第一个传承者，我会教你。
    还是之前说的，如果你愿意学，我当然会教你。”
    “谢，谢谢”少女说完这句，想到什么，脸上变得怅然若失：
    “我会好好学的，我的知识和您相比不算什么，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而也正是因此，我除了短时间内还有向导的作用，其实就没什么价值，没什么用了，对吧
    所以我我是不是不能做您的妻子了？”
    “？”
    迷信少女可能有救，白给少女依旧白给？
    季澄嘴角抽了抽道：“不不，你很有用啊，你怎么想的
    你看，我给你分析哈我虽然掌握了很多知识，但是目前是存在两个问题的。
    第一，我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不一定完全适用，需要和你验证互补。
    第二，我只具有理论知识，但不具备丰富的实际操作经验。
    否则之前钻木取火我应该一次就成功了。
    捕猎白鸟之前也不会说，或许能猎到，而应该说一定能猎到。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很需要你，你很有用，你想想是不是？”
    “啊”少女闻言怔了下，随后眼睛一亮，也反应了过来道：
    “我在族中是负责教导传授族人知识的，我的实际操作经验很丰富，论技艺掌握，我是族中最厉害的。
    这，对您有用！”
    “是啊”季澄汗颜点头：“就之前你摆弄篝火的那个手法，我就做不到，而且以后编绳子什么的，肯定也是你是主力，我仍需要学习。
    除了这些，你也别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你的意见也很重要，论在这里生存，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你要比我厉害。”
    “我明白了！”少女认真思索了一阵，点点头：“还有现在，我一定会带您找到果子的！”
    “你加油。”安抚好少女，季澄松了口气又道：
    “然后你别用敬称了，感觉怪怪的，继续说‘你’或者叫我名字就好了。”
    “喔，您你叫什么？”
    “我叫季澄。”
    季澄说着也发觉，这少女都差点直接变成妻子这么关系亲密的人了，两人还没互通姓名呢。
    “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姜红豆。”
    “
    姜？”季澄眨眨眼：“上古八大姓啊，但是这个时期算了”
    他说了一半，又住嘴。
    老毛病犯了。
    这里不是蓝星
    “嗯，姜红豆是吧。”季澄顿了顿再道：“我记住了，名字挺好听的。”
    “季，季澄。”姜红豆适应了一下新称呼，然后拉了下季澄的胳膊，压低声音指着前方道：
    “你看前面，那边树上也有好多好多白鸟，我们走了好一会儿了，这里应该可以再用你的那个陷阱，捕猎了？”
    “啊，我看看。”
    季澄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点点头，也压低声音，和少女停了下来。
    “可以的，那就在这里先挖点蚯蚓，做下准备工作。”
    “好。”

 第9章 想要打火机

    两人的运气还算不错。
    大概1个多小时后，他们‘打一枪换个地方’又抓到了2只白鸟。
    加上之前的一只，一共3只。
    这种鸟抓在手里肉质很肥，跟蓝星上体型小一些的鸡差不多大小，3只足够填饱两人的肚子了。
    不过白给少女姜红豆之前说的果子，来来回回跑了几个采集点，却是只找到了小小的两手掌。
    也算是印证了她所说的‘这里已经贫瘠’的说法。
    “回去吧。”
    季澄看了眼天色道。
    他现在还是只能通过日光，影子等信息来估摸时间。
    姜红豆闻言点点头赞同：“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篝火应该要熄了。
    其实，说不准现在就已经熄灭了，我们的人手不足，火种最好有专人照看。”
    “是啊这是个麻烦事，要是熄了又要重新生火，但不一定每次都能生起来。
    如果晚上没有火的话，安全问题堪忧啊。”
    季澄挠挠脑袋，蹲下身，手上加快了点速度。
    他用绳子把三只白鸟的鸟脖子拴在一起，然后又拎着绳子在地上抡了几下，给它们叠加眩晕buff。
    姜红豆看着有些疑惑，想着之前说的知识互相验证，并且他愿意教授自己，便开口问了：
    “为什么不直接弄死？”
    “因为会不新鲜。”
    季澄叠好buff后，扛着猎物，拉着少女的小手，快步跑了起来，边跑边道：
    “弄死了吃不完，尸体会臭的，你们平常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啦，猎物估计都不够吃的。
    不过我们现在暂时够，所以说这样敲晕带回去，再把绳子拴在一块较重的石头上，不让它们跑掉，就能储存食物了。
    要吃的时候再宰一只就好。
    嗯话说回来，除了要小心篝火灭掉，还有个麻烦事啊”
    季澄说着顿了顿。
    出来一趟，他已经基本上适应了全身光溜溜的，像个原始人一般。
    反正，只有少女看，不亏。
    走路的时候大宝贝的甩动幅度，也还能接受。
    但是！问题是，这会儿跑起来的幅度就
    并且没有草裙稍作缓冲，这感觉就尤其的
    嘶疼！
    有，有点疼！
    跑了一阵，季澄不得不停了下来，嘴角微抽，看着拴着猎物的绳子满脸幽怨：
    “前期物资太少了一根绳子完全不够用”
    “唔。”姜红豆低头瞄了眼，理解了季澄是在说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晃了下季澄的手，指着一处道：
    “用藤蔓，只是暂时做个草裙穿的话，用藤蔓缠在腰间也是一样的。”
    “诶？对哦。”
    季澄怔了下点点头。
    少女虽然说自己的实际操作经验也不丰富，但论如何在林中生存，还是比季澄这个现代人经验丰富多了。
    “行，就用藤蔓。”
    两人合作，分别捡了块石头，将攀在树上的藤蔓磨断，扯了下来。
    如此这般，一连扯了几根，季澄感觉差不多了，拿起来在腰间缠了几圈，打个结。
    走了两步试了试，确实和草裙差不多。
    好耶~
    朴实的快乐。
    季澄重新牵起少女的小手跑了起来：
    “搞定~继续赶路~”
    回到简陋营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一个现代人，一个‘养尊处优’的女祭司，体力都算不上太好。
    不过，当他们看到营地的篝火还在微弱燃烧的时候，都打心底里觉得，值了。
    相比这个，一路奔波根本不算什么。
    姜红豆高兴了一下，然后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重新布置篝火。
    过了一阵，篝火的火苗再次高涨，她才松了口气道：
    “好了，我看着火，不会让它熄的。”
    “嗯。”季澄应了声，也稍稍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去附近找石头。
    过了一阵，他搬了块大石头回来，把拴着猎物的绳子压住，绳子再在石头上打了个结，算是收拾好了——
    3只白鸟就算醒过来，它们的力量也不足以带着这块石头飞走。
    季澄再喘了两口气，走过来坐在少女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篝火，休息。
    有了食物，心里稳当了不少。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之前说的第一个麻烦了，我们不能让火熄，火对我们很重要。”
    “但是这个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呀。”姜红豆认真想了想道：
    “我只能让篝火多烧一阵，外出时间久了无法保证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最好还是专人看管。
    当然，我们只有两个人，如果还分出一个人来看火，外出采集和狩猎也有些勉强。”
    “唔”季澄搓了搓下巴，思索了一阵道：“其实这个问题，还是有解决方法的。”
    “嗯？”姜红豆有些意外：“什么方法？”
    “提高点火成功率。”
    季澄道：“我们现在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是因为生火太不容易了。
    钻木取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偶然成功，万一我们需要火时没火，就会很头疼。
    而如果我们有打火机的话，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人力也可以腾出来。”
    季澄跟少女比划了动作，继续道：
    “就像这样，大拇指往下一滑，火就冒出来了，很方便对吧？”
    “！？”
    姜红豆瞪大眼盯着季澄。
    她没有去质疑这种听起来比神迹还要神迹的事情，而是有些激动的，严肃的，认真问道：
    “很方便！那我们怎么获取打火机！？”
    “啊，想要打火机啊，最重要的应该是要先获取丁烷气了吧。”
    “丁，丁烷气？嗯我们怎么获取丁烷气！？”
    “很遗憾。”季澄摊手：“我们根本不具备获取丁烷气的生产工艺。”
    “诶！？”姜红豆怔了下，表情迅速拉胯。
    季澄见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唉唉，别沮丧嘛，我们可以放低要求的。
    丁烷气可以用别的替代，也就是用其他易燃烧的物质，比如用刀削下来的木屑，或者干树叶都行。”
    “啊！”
    夏红豆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眼睛一亮：“这个可以的！”
    “是吧~”季澄耸耸肩：“不过这样一替换，实际上就不是打火机了，而是打火机的前身。
    全套工具是——一个含铁矿石，打火石，还有刚刚说的易燃物质，组成击石打火套装。”
    “前两个怎么获取？”
    姜红豆明白季澄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来一句：很遗憾，不具备生产技艺。
    而季澄此时也带着些期待的目光看着少女道：
    “前两个都是可以直接捡到的，你对这里熟悉，我描述一下特征，你听听看，说不准见过。
    第一个，含铁矿，刮开表皮，外观拥有金属光泽，嗯，就是光泽，颜色的话，黑色c暗红色，褐色的都算。”
    第二个，打火石，也就是燧石，质地坚硬，灰c黑c红都有，敲碎后具有贝壳状断口。”
    “唔，都，都见过！”
    姜红豆听完怔了下，赶紧道：“前者我见过红褐色的，用石头磨下来红粉，用于祭祀壁画和祭祀化妆。
    我本来脸上就有的，不过被河水冲掉了。
    还有后者，燧石，这个就是做石器的最好石料啊，族中很普遍，而且之前那条淡水河边就有很多的！”

 第10章 穷得连条裤衩都没有！

    “诶？都见过！？”
    这个回答让季澄有些惊喜。
    如果获取了击石打火全套套装，能稳定产生火星，这可比钻木取火靠谱多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小心翼翼护着火种。
    不用专门分一个人出来照看篝火，或者每隔1到2个小时就必须回来一次。
    解放了人力和外出时间限制啊！
    很好！
    季澄快速点头道：“燧石在河边就有是吧，嗯，至于你说的红褐色的，应该是赤铁矿。
    不过你们部族不是迁徙走了，还能获取到吗？”
    “上游。”姜红豆立即道：“我被送入水中神路之前，有祭祀上妆，没用完的就扔在那儿了。
    我们走过去的话大概需要小半天时间。”
    “啊小半天。”
    季澄快速算了下，一去一回两个小半天，现在大概中午时分，来不及。
    如果现在动身，绝对要在外面过夜。
    不行，眼下来说这太危险了。
    季澄吐出口气，压下略微起伏的心情道：
    “那改天去，也不急这一两天。”
    “嗯。”姜红豆倒是有些兴奋：“就这样就行了吗？就这三种条件，感觉很简单啊！？”
    “只要说穿了就是很简单的事，你们的部族其实也只差一小步就能发现击石打火了。”
    季澄耸耸肩道：“听你刚刚说，用石头磨下来赤铁矿的红粉用作祭祀，这个石头没用燧石？”
    “没用燧石虽然普遍，但都是重要的工具，不能轻易磨损，只用普通石头磨红粉。”
    姜红豆顿了下道：“如果，用燧石磨的话”
    “就会擦出火星。”
    季澄接话道：“如果火星再溅射到易燃物上，你们就会发现除了天雷劈于大木以外的新点火方式，所以只差一点巧合而已。”
    “唔好可惜”
    “也不用沮丧啦。”
    季澄看少女变化的表情笑道：
    “别看只是一小步，在人类历史进程上，有的时候一小步就会困住人类技术前进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
    甚至还有的时候会因为某种意外和误会，技术倒退步。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朴实无华，缓慢积累的过程。”
    “但是”
    姜红豆想了想，侧头看着季澄，眼睛有些闪亮道：“但是跟着你，就可以加速这种进程！”
    “暂时来说是的。”季澄严谨道。
    少女可不管这些，目光闪闪，眼瞳中倒映着季澄的影子，带着点崇拜的意味道：
    “总之就是你很厉害！总之就是我们很快就能获取更好的点火工具了~！”
    “咳行了行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是会有压力的。
    季澄被夸得脸微红，指着被拴住的白鸟岔开话题：“我们吃饭吧，宰几只？”
    “诶。”提到吃的，姜红豆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看着肥肥的白鸟，她咂咂嘴，咽了口唾沫：“宰1不，宰2只，可以吗？”
    “2只？”
    考虑到白鸟的体型，这个饭量不算小吧？
    季澄打量了下少女苗条的身材，又看了眼她的小肚子：
    “你很饿了啊？”
    “宰1只也行”
    “不是，我不是舍不得食物。”
    季澄见少女这样说有些汗颜：
    “这鸟多得很，就算吃完了，在天黑之前肯定也能再弄来2只左右，不会饿着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饭量还不小，本来以为你这个平常不怎么动弹的女祭司饭量应该和我差不多。”
    “唔我平常吃的不多，这只是例外，例外”
    夏红豆看着肥肥的白鸟，又咽了口唾沫道：“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东西。”
    “啊？”季澄意外：“没吃过东西？从前天晚上？”
    “嗯，因为祭祀，我是祭品，需要净身之体，献给神明的要干干净净的。”
    姜红豆掰着手指道：“要长得漂亮，皮肤白嫩，处女，沐浴洗掉全身灰尘，新衣服，不能吃食物只能喝水。”
    “难怪。”
    所以说，自己是代替神明捡了大便宜吗？
    季澄鼻子嗅了嗅道：“我就说呢，你这个时期的人怎么一直没闻到臭味，反而还能从你身上闻
    到一点香味。”
    “诶嘿，我香吧~嗯，不对重点不，不是这个。”姜红豆强调道：“我是说我好久没吃饭了！”
    “知道啦知道啦。”
    季澄摆摆手，撑膝起身：“宰2只，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下午还有事要做呢。”
    “好耶！”
    啾
    白鸟悲鸣。
    用力挥动的贝壳锐口割开了一只白鸟的脖子，鲜血泂泂。
    它在鸟生当中的最后一刻挣脱了眩晕buff，发出了凄厉鸟鸣，这惊醒了它的另外两只同伴。
    其中一只很快步了前一只的后尘，剩下最后一只奋力拍打翅膀，却怎么也飞呀飞不高。
    季澄解开两只死去白鸟脖子上的绳子，剩下的不去管它，一手提溜着一只走回来扔给少女一只。
    “来，一起拔鸟毛，记得大的鸟羽尽量保存完整，小些的绒毛就不用在意了，随便刮，堆成一堆就好。”
    “喔，知道了。”
    姜红豆应了声，也拿了块自己先前用来装饰的贝壳。
    这些装饰用的小东西，现在已经变成了他们俩手头最为锋利的器物。
    姜红豆边拔毛边刮边思考，过了一阵道：“这些羽毛留着，以后发给新族人吗？”
    “啊？”季澄手上一顿，奇怪道：“发给新族人？”
    “是啊，你以后会发展更多新族人的吧？部族不会一直只有我们俩的吧？”
    “唔，这倒是会，等自身发展壮大了，文明的发展肯定需要人口。”
    季澄顿了下道：“不过这跟发鸟毛有什么关系？”
    “作为自己族人的象征呀。”
    姜红豆停下，比划了一下道：“单独出行的时候插在头发里，辨别身份。
    一般鸟毛是比较厉害的族人戴的，普通族人只会佩戴走地鸡毛。”
    “嚯！原来是身份证啊，嗯不对，还代表地位。”
    季澄了然了，又摇摇头：“等我开始扩大人口的那一天，我会有更好的方式。
    鸟毛不是用来干这个的，那些大片羽毛可以制作扇子，箭羽，积攒多了，还可以成片编起来系在我们这个营地上方，遮挡风雨。
    小些的，贴皮遮没部分的称为绒羽，简称绒毛，这些可以用来做我们之前说的击石点火的易燃物材料，也可以等积攒多了，做枕芯c被垫c背心，还有冬季衣物的内填充物。”
    “”
    姜红豆傻眼。
    自己不仅完全猜错了季澄的用意，而且
    “有，有这么多用途的吗！？你不说的话，我肯定都丢了。”
    “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季澄板着脸语重心长：“目前只要你视线看到的，就不存在没用的资源。
    我们很穷，穷得连条裤衩都没有！
    所有资源都得善加利用！”

 第11章 没有容器，晚上喂宠物

    嗯咱们很穷，咱们很穷，咱们很穷。
    所有资源都得善加利用。
    姜红豆默默记着季澄的教导，然后指了下地上肆意流淌的鸟血。
    “这些，浪费了。”
    “”
    季澄瞟了一眼，点点头：“浪费了。”
    “还真浪费了呀！？”
    姜红豆微张嘴，本来只想反驳一下季澄显得有些夸张的话，没想到他真觉得浪费。
    “鸟血能有什么用？你又不祭祀”
    “我还想问你呢。”
    季澄道：“除了祭祀，你们难道不吃？”
    “吃？啊当然不会说把猎物的血挤干净，但是也不会特意吃啊。”
    姜红豆撇撇嘴：“我们还没有那么原始。”
    出现了！
    原始人说自己不原始。
    季澄点头：“意思是，除了你们，还有直接饮血的部族是吧？”
    “嗯，那种小部族连祭祀都没有。”
    姜红豆顿了下，怕季澄误会，补充道：“我是说，他们不会用血祭祀，也没有知识传承。”
    “明白了。”
    季澄稍微留意了一下——
    没有祭祀神明的小部族。
    嗯
    “话说回来吧。”
    他道：“这些血确实可以吃，不过不是直接喝，要做成血豆腐，加各种调味料煮着很好吃的，有机会给你尝尝。”
    “e
    好吃？
    姜红豆不可置否，过往经验和对季澄的信任中和，得出结论——以后再说。
    继续处理白鸟。
    季澄看了眼她手里的那只鸟，再次看了眼流的到处都是的鸟血，顿了下道：
    “鸟屁股剜下来，鸟头割了，咱不吃。”
    “诶？浪费！”
    “嘿~不会浪费的，不吃是不吃，但是也别扔。”
    季澄眯眼笑道：“这些，晚上拿来喂宠物。”
    “？”姜红豆闻言一怔，抬头和季澄对视片刻，眼瞳微缩。
    宠物？
    这个名词没听说过，但是可以意会。
    “你是说”
    “没错，就是你脑子里现在想的。”
    季澄耸耸肩道：“我们现在没有盆子什么的，鸟血不太好处理，也不好收集，所以，只能任它这样流的到处都是了。”
    “唔”
    姜红豆轻蹙眉，过了阵道：“容器，季澄，我们需要容器。
    没容器除了不能接鸟血，我们也不能接水烧水喝。
    虽然暂时可以用果子解渴，但好像不是个长期办法。”
    “没毛病，我们需要容器。”季澄点头：“你们平常用什么做容器？”
    “烧土。”姜红豆道：“河边那种细腻的土。”
    “喔，黏土烧制成陶？不对。”
    季澄示意了下旁边的篝火道：“就放在这样的火里烧吗？”
    “嗯，是的。”
    “哦，那是素烧坯。”
    “你什么都知道呀”姜红豆感觉有点受打击，又虚心问道：
    “陶是什么？听你的意思感觉比直接用土烧成的那个素烧坯更厉害？”
    “对的，素烧坯需要的温度底线是600度，陶需要950度，烧制出来的更加坚固耐用，并且还会解锁炼铁和制作玻璃的前置技术，然后
    嗯，扯远了。”
    一下说了很多新名词。
    季澄看着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少女，咳了声道：“就目前来说，弄个素烧坯烧水喝水够用了。
    话说这方面我要请教下你，关于‘生存’这个问题，你其实要比我敏锐的多。
    除了容器，在你看来，我们想要活下去，还缺少哪些东西？这样饭后的计划好安排一些。”
    “喔。”
    终于没说什么温度，炼铁，玻璃了
    姜红豆松了口气，想了想道：“首要的是衣食住。
    住肯定住篝火营地这里，食物你能解决，喝水只能暂时去河边喝，主要是衣服。
    你这身的话”
    她上下打量了下季澄，摇摇头：“现在还行，到了晚上一不小心，你就会生病的。”
    “哦！”季澄闻言怔了下。
    现在季节大概在春季。
    林间，晚上
    ，还是会冷的啊。
    不自己这身时尚的藤蔓装，绝对会冷！
    然后受凉，生病，甚至由此引发更严重的疾病，再加上目前手头没有任何医疗条件。
    嘶，这是很可怕的事！
    季澄回过神，严肃点点头：“明白了，饭后的主要计划是给我弄身衣服，然后尽力改造下我们的入睡条件。”
    “衣服好弄。”
    姜红豆指了下头顶，营地上方挂着的那张烂兽皮。
    “把那个取下来，洗一下，扎几个孔，用你身上的藤蔓系起来，也勉强能穿。
    至于入睡条件，垫的，盖的。”
    她想了想道：“这个有点难办，我们没有石斧石刀，没法一下获取大量的草和植物枝叶，就算用贝壳一点点割，最后还要编制，时间可能来不及。”
    “没关系，这个我有主意。”
    季澄想了下道：“去河边，运黏土，做个超简易版火炕出来。”
    “什么？火炕？”
    “嗯，这玩意绝对暖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观察日光。
    约莫下午2点多的样子。
    季澄和姜红豆按照大概1比2的比例分食了两只烤鸟，又吃了点水果，便开始一起努力工作。
    目标——
    两个尽量不漏土的大框子。
    季澄说要运黏土，那么就得有运土的工具。
    这样先制框，再运土，最后天黑之前制成土炕，嗯真的省时间吗？
    姜红豆只觉得时间很紧张，紧张到连说一句话都成了奢侈。
    但既然是季澄选择的，她还是信任他了。
    虽然连做火炕的步骤，做出来是什么样子，具体有什么功效都不知道。
    总之先干活吧！
    原始部族，作为男人的季澄负责干体力活。
    用贝壳，用手脚，甚至用牙齿，在营地周围一阵疯狂‘割草’。
    抱回来的植物枝叶，藤蔓，则交给负责手工活的姜红豆进一步加工。
    双手灵巧翻飞，去除多余叶子，横横竖竖横，急速编制。
    当篝火堆换了三次新柴，当天边日光有些暗淡的时候，终于——
    两个很漏，铺上叶子垫着还是有点漏的大框子，勉勉强强赶制出来了。
    姜红豆累的够呛，觉得之前吃了多少全都变成力气使出来了。
    她抹着汗，气喘吁吁看了会自己的杰作，然后正准备拿起其中一个挎在肩上的时候，被季澄阻止了。
    季澄歪歪头看着她：“你干嘛？”
    “嗯？”
    姜红豆懵了下道：“两个框子，一人挎一个啊，不是吗？”
    “谁说的？”
    季澄摆摆手，示意姜红豆退下，然后拿起一根之前‘割草’时候就挑选好的合适木棍，用两头分别挑起两只框子，棍子再往肩上一扛。
    成了。
    “超粗制版·扁担。”
    “诶？扁担。”姜红豆又懵了下：“你要一个人扛啊”
    “注意保持身材。”季澄瞟了眼少女。
    姜红豆：“”
    “你也有事要做的，只是体力活交给我。”
    季澄解释了下，努努嘴示意地上更换了几次的篝火残渣道：“去翻翻，从里面找些木炭带上。”
    “木炭？”
    “呃就是烧黑了没烧完的黑木头。”
    “喔，这又是干嘛的呀？”
    “等会再说。”季澄挑着担子已经先一步出发了。
    “快跟上，路上边走边跟你解释。”

 第12章 尿里含盐（签约状态改啦）

    “人类通过不断焚烧一切可燃烧之物，将各类高等植被降级成木炭，为我们在星球上呃，在大地上的扩张行动提供了燃料。”
    前往淡水河的路上，姜红豆听着季澄的这句话，有些意外看着手里黑漆漆的木头。
    “木炭，听起来很厉害的亚子啊！不过燃料？这个还能烧吗？”
    “当然~”季澄点头，“木炭是非常优秀的燃料呢，它燃烧后的高温可以炼钢！
    嗯虽然产生高温这个作用咱们暂时用不上，但它还有许多其他实用的功能，比如”
    “我知道我知道。”
    姜红豆抢答：“可以做标记！”
    “喔~！不错不错。”季澄再点头：“确实，木炭具有写画的功能，这显而易见。
    还有呢？”
    “不知道了”
    “咳咳，那现在开始传授知识了哈。”季澄清清嗓子道：
    “木炭目前对我们比较有用的，第一点。
    如果不小心吃了什么东西引发轻微食物中毒，就是肚子不舒服，可以啃一点木炭稀释毒素。”
    “哈？啃这个？”
    姜红豆大为惊讶，嘴角抽了抽：“这个黑的，烧火完剩下的能吃？”
    “不要在意外观，放心，少吃一点啥事没有，拉个便便就排出来了。”
    季澄耸耸肩道：“继续继续，听讲听讲，第二点。
    木炭敲碎了抹在牙齿上，再漱个口，可以清洁口腔。
    我们之前吃了饭一直没做这件事，等会去河边做。”
    “”抹在牙齿上？姜红豆突然觉得，还是直接吞了，好像好点。
    季澄说到这里停了下，少女露出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他们从没用过木炭刷牙。
    他有些好奇：“你们平常是怎么清洁口腔，嘴巴的？”
    “用咸晶，也是抹在牙齿上的。”
    姜红豆比划了下，又挑挑眉道：“但是那个比这个白多了！”
    嗯？咸晶，白的？
    盐！？
    啊，确实，盐可以清洁牙齿，现代社会就有盐白牙膏呢。
    好东西啊！
    季澄双眼冒光，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女，显得十分饥渴，垂涎欲滴。
    姜红豆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干，干嘛呀？”
    “你刚刚说的那玩意叫做盐！很重要！
    它不但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同时也可以提高食物风味，调节水的沸点和凝固点，腌制食物，抑制油脂燃烧产生的火焰，还可以去除角质c油污c促进司法公正！
    嗯，打住扯多了，扯远了。”
    季澄舒缓了下激动的心情，对有些惊吓的少女伸出手，温柔道：
    “所以说盐呢！？交出来！在哪！？”
    “我，我身上没有呀，你不是都摸过了吗”
    姜红豆弱弱道：“咸晶嗯，盐，是部族在上一个迁徙点的干湖取得存起来的，离这里很远呢”
    “哦，那是天然盐源啊，啊啊啊啊！”
    季澄表情痛苦：“很远吗？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这个这个”姜红豆小心翼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也不用这么在意吧，你刚刚说什么，盐是人类生存的必需品？
    不清洁牙齿会死吗？不要激动呀。”
    “”
    季澄脸一僵，斜眼看着少女。
    “不刷牙人不会死，但是不吃盐人会死，我说的是吃！”
    “吃？”姜红豆懵了：“唔，抹在牙齿上确实会吃下去一点，但是族中还有很多人没有资格清洁牙齿啊，他们也没死啊？”
    “那是因为他们吃了肉。”
    季澄叹息一声，调整好心态解释道：“你们获取食物是捕猎采集，而动物肉里就能摄取到足够的盐分。
    但是如果只吃素，呵
    这么跟你说吧，盐分匮乏的话，人会恶心想吐，头痛，神志不清，短期失忆，易怒，疲劳，不想吃东西，接着就癫痫，昏迷，最后死亡。”
    “诶！？神怒！？”
    姜红豆闻言，眼睛微微瞪大：“这不是神怒吗！？”
    “神怒？”
    “啊”
    少女回过神，表情有些不自然道：“这里土地贫瘠，我是说，对大木族来说贫瘠
    之前很多族人都吃不到肉的，然后跟你刚刚说的症状一模一样。
    再然后，族中最接近神明左右的女祭司，也就是我，我对族人解析神意说，这是神怒，是神明的惩罚
    我们祭祀，为了平息神明的怒火，让神明收回降下的惩戒。
    也为了让神明庇佑，迁徙到富饶的土地。”
    季澄：“”
    姜红豆：“”
    “内个内个，怎么说呢。”
    季澄略有些尴尬咳了声：“女祭司小姐，你还是值得表扬的，现在你已经知道这不是神明的怒火，相信我说的了是吧？”
    “因为你说的症状完全正确啊我又不蠢”
    姜红豆比季澄尴尬多了，涨红脸道：“所以是因为盐吗！？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因为我更虔诚所以才没受到神明的怒火，没有得病。
    而是因为我是女祭司，有肉吃，有盐刷牙”
    “是的是的”
    季澄嘴角微抽，看少女如此知错就改，相信科学的份上，免费再给其科普：
    “所以，你之前说，你身上没盐，这话也是错的，盐已经融入了你的身体，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体内大概有250克盐。
    诺，250克差不多就这么多。”
    季澄知道少女听不懂重量单位，贴心的用手比划了个餐厅桌上小盐瓶的大小道：
    “差不多这么一个小瓶子，3瓶的量，就是你体内的含盐量了。
    而盐会通过一些常见的人体活动慢慢排出体外，不停流失，所以才需要补充。”
    “喔”姜红豆虚心求教：“那，盐会通过哪些方式排出体外呢？”
    “首先，泪水。”季澄作为一个好老师，认真讲解道：“如果你尝过眼泪，就会发现那是咸的。
    然后，汗水，如果你尝过汗水，就会发现那也是咸的。
    最后，尿，如果你尝过呃，总之这也是咸的。”
    “？”
    姜红豆眨眨眼：“汗和泪，嗯，确实好像是咸的，不过我没尝过尿，这个不知道。”
    “啊我明白，正常人也不会尝尿。”
    “你尝过尿？”姜红豆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
    季澄嘴角一抽，用力摇头：“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咸的？”
    “艹”

 第13章 才不差劲！

    河边。
    季澄好不容易为自己洗刷了冤屈——
    现代科学发达，早就解析出了尿里有盐，而盐又是咸的，所以可以想象尿是咸的，并不是他尝过！
    “好了”
    看着少女终于理解，保住尊严的季澄不计前嫌道：
    “你去干活，我歇会儿。”
    “要我干嘛呀”
    姜红豆乖乖道：“找黏土装框吗？没问题！”
    “不是，你去找四五片宽大点的树叶过来，找黏土的事交给我，这个一开始就分配好了是我的活。”
    季澄放下扁担，坐在河边石头上休息，目光四处扫过，寻找纹理细密，颗粒化的土壤。
    实际上，在河岸这种易被侵蚀的地方，湿润的黏土随处可见。
    稍远些，有些像岩石的干黏土也不算难辨认。
    但季澄的目标不是这些，而是成色更棒的黏土。
    过了一阵，姜红豆找到树叶回来，见他还坐在河边石头上休息，但那副认真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在休息。
    她有些奇怪，眨眨眼，走过来将树叶放在一边，蹲下身子，肩膀碰了碰他提醒道：
    “这里的，这里的，都是黏土。”
    “诶，我知道，我是在找最好的。”
    “最好的？”
    “嗯，先问你个问题吧。”季澄侧头道：“你们部族烧制素烧坯，成功率多少？”
    “10件成3件。”姜红豆想了下道：“其他的倒是也能成型，但很容易碎。”
    “啊，碎的那些就是没成的，仍然是黏土，只不过是烧干脱水了的黏土罢了，并没有进化成素烧坯，自然易碎。”
    季澄点头道：“那么，你知道如何提高这个成功率吗？”
    “唔。”姜红豆扫了眼周围，猜测道：“就是你现在做的，找更好的黏土？用更好的原材料？”
    “回答正确~不过并不标准。”
    季澄笑：“有两个原因导致你们的成功率不高，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点是因为温度。
    只用篝火烧温度不够的，我猜你们烧制的时候是围起来，并且往里面煽风才偶尔成功的吧？”
    “啊！”姜红豆目光一亮点点头：“是的，完全对，你就像亲眼见过一样！”
    “哈，因为本质影响因素就那些嘛。”季澄扳着手指道：“空燃比，初始温度，初始压力等。”
    “？”
    “又听不懂啦，嗯，这些以后教你。”
    季澄拉回话题道：“目前，我们人力少，时间紧，不能赌10件成3件的低概率，最好一次成功，至少，也要尽力提高成功率。
    那么，自然要找高质量的黏土，其实也就是找杂质含量少的黏土。
    杂质的意思就是。”
    他说着起身，随手在河岸一处用手挖了一掌土，然后随便拨了拨，递到姜红豆面前继续道：
    “仔细看，里面颗粒最小的，最细腻的是黏土，大些的是沙子和其他碎石什么的。”
    “喔，明白了。”
    简直一目了然，姜红豆点头，但是随即又疑惑：“你就坐在这儿看，能辨认哪里土好吗？”
    “能啊。”季澄笑：“好吧，既然跟你讲了，就干脆讲透彻吧。
    实际上，一般情况，我们想要获取杂质少的黏土，都需要人工提纯。
    提纯方法一：把黏土晒干，打碎，碾成粉末状，然后颗粒最小的黏土就可以用筛子筛选出来了，这种方法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方法二：把混有杂质的黏土放到一个容器内，再加入两倍于黏土体积的水，然后用手将泥块捏碎，不留大块物质，再静置数小时，使其充分吸收水分，之后搅拌这团混合物，再静置几分钟，混合物就会分层。
    底层泥沙，中层是较轻的黏土混合物，最上是水层，这样只要把水层拨开，就是超精致的黏土了。
    所以懂了？我现在正在找一个大自然的天然容器，并且大自然会帮我们搅拌，静置的地方！”
    “诶”
    姜红豆听完愣了愣，再抬头看向周围。
    淡水河，这条河既不平缓也不湍急。
    一处河流分叉的地方，积成的小水洼映入她眼里。
    天然容器，搅拌，静置。
    那里不就是吗！
    在大自然经年累月的积累下，天然存在的高纯度黏土！
    姜红豆眼睛一亮，完全明白了！
    “我看到一个！在那边！”
    “嘿~”季澄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笑了下，目光又移开：
    “那个我早就找到啦，嗯，1，2，3，已经找到了三处，再找两处开始干活。”
    “我也来帮你找！”
    “去干你的事，说了这些是我的事。”
    “我的事，我已经找来树叶啦”姜红豆拿起旁边的叶子道：“你看，5片大叶子，够了吧？”
    “嗯，够了，不过找到叶子又不是干完活了。”
    季澄道：“抽出1片叶子备用，4片叶子用你纤细的小拇指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带来的木炭分成两截，其中一截磨碎等会咱们洗牙。
    另一节敲成不会透过树叶小孔大小的块状，然后用4片树叶一层层包裹起来，包成一个球。”
    “好的，记住了！”
    姜红豆乖巧应了声，立即开始干活，然后孜孜不倦的她仍不忘求学：“这又是干嘛？”
    “之前被你说的盐这种超级有用的东西打断了，木炭目前对我们有用的作用，其三——过滤水。”
    季澄解释道：“这是在做超级简易版，过滤装置。
    我们没有烧水容器，喝生水解渴的话，万一闹肚子了很麻烦。
    而这个木炭过滤器，就是目前尽我所能想出的最好解决办法了。
    但这个方法也很差劲，有多少效果我也不清楚，只是怀着有总比没好的想法让你做的。”
    “”姜红豆默然，敲碎木炭，给叶子戳出孔洞，一层层包裹，制作过滤器。
    她一丝不苟的完成季澄交代的事，然后回头看着他认真道：
    “才不差劲，这个方法，以及想出这个方法的你，才不差劲！
    我们从一开始一无所有，到现在不到一天，你解决了火，食物的问题，现在又尽力解决水的问题，还有等会要改造入睡条件。
    在我认识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比你更加优秀！
    你很厉害，超厉害！我喜欢你说的科学，也喜欢你！”
    “”
    出现了，白给少女经典语录。
    季澄爆汗，现在怎么回答呀
    如果不加最后一句就好了
    衣食住，基本生存仍不能彻底解决的情况下，要，要考虑啪吗？

 第14章 有床了！但没完全有

    面对少女的表白嗯，算表白吧，季澄最后选择了忽略处理。
    只是表扬了一番她相信科学的想法。
    饱暖思，饱和暖，现在一样都不满足呢。
    非常时期，恋爱是最不合理的。
    会有各种麻烦事
    所以河边并没有发生什么旖旎的事情。
    男女分工明确干活——
    姜红豆做好了过滤装置，让两人喝上了简单过滤的水，磨出了木炭粉，让两人刷了牙。
    然后清洗好从营地带来的破烂兽皮，再沿着河岸来回捡了些形状适合做石斧石刀的燧石，用兽皮兜住，拎在手里，准备带回营地。
    季澄负责的事情简单很多，也更费体力。
    找土，选土，挖土，搬土，最后扛起装满两大框，一扁担的黏土，慢慢挪动着，踏上了返回营地的道路。
    路上，姜红豆看着他满头大汗，浑身肌肉颤抖，有心想帮忙，但自己手里一兽皮的石头对她来说也很重了，无奈只腾出一只手，勉强帮他扶一下。
    艰难回到营地后，季澄脱手松开扁担，整个人顿时瘫在地上趴着，像条死狗。
    “呼呼呼
    好累啊！
    呼呼”
    “早说了，一人挎一个框子嘛，你非要一个人扛。”姜红豆蹲在他身旁，小手帮他扇着风。
    季澄勉力瞥了她一眼：“保持身材。”
    “”
    姜红豆：“你就这么在意我的外貌吗？”
    “我是说保持我的身材。”季澄：“这是在锻炼，懂不懂。你看我全身肌肉棱角分明不？”
    “诶，还不错啦。”姜红豆怔了下，伸手戳了戳他背上的肉肉：“挺结实的，你们那里也要干很多活吗？”
    “这倒不是，只是我作为有资格驾驶时光机的人，体质有要求。”
    季澄翻了个身，仰躺过来。
    刚刚趴着，身上又使不上力，这该死的草裙扎得慌，也硌得慌。
    下面一点都不舒服。
    “我做过特殊训练的，失重防晕c泳池模拟，极端求生等等，这其中就包括体格提高的训练。
    只不过吧那个体格提高，也没有干这么重的活儿的”
    “喔。”姜红豆点点头，把东西放在地上，凑过来，两只手一起帮他扇，她自己也是香汗淋漓。
    美人在前，脸蛋红扑扑，身上湿透透。
    季澄看着她，此时却没有半点的欲念，甚至还有点嫌弃：“你远一点你身上也好热啊。
    别扇了，如果你还有力气就赶紧去干活吧，现在咱们还不能休息，唔，我稍微躺一下也马上起来。”
    “嗯，我接下来是要”
    姜红豆听话的离远了些，想了下道：“我接下来要把这张烂兽皮烤干，然后给你做衣服。”
    “哎，等等。”季澄闻言，看了眼天色道：
    “计划有变，咱们花的时间已经比预料的要多了，我的衣服不做了，直接做个盖的，晚上钻进去一样一样的，等到白天就无所谓了。
    你多用些藤蔓，软树枝什么的，以兽皮为主体，尽量编大一点，足够盖住我们两个人，这样盖的解决了，省点时间，等会直接做躺的火炕就行了。”
    “好。”姜红豆相信季澄的判断，立即点头答应，然后伸手去解季澄的草裙。
    ？
    季澄看她动作一愣，下意识要伸手阻止，但旋即又把手放下了。
    算了算了
    她不是要对自己干嘛，明白她单纯的想法——
    有现成的藤蔓当然要用，可以省时间，最后也要还回来盖回身上的，取下来一会儿又没差。
    嗯，是这么想的吧
    季澄无奈。
    好吧，反正之前捕鸟已经习惯了，现在热的要死，解开也凉快点。
    感觉到那双小手一阵摸索，下身一凉。
    啊~
    自由~舒展~通风~
    躺了一阵，季澄爬了起来，也开始干活了。
    打起精神，为了生存，造火炕！
    你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超简易改造版火炕。
    脑中想了很久，已有大致的图纸——
    搬石头，挖土，先用这两者在营地中间垒出一个床底形状的长方形边框。
    再往上参着湿黏土加固，封顶。
    抹平表面的时候加入碎草充当‘经络’结构，
    再次加固，最终整体变成内部中空的火炕状。
    床面平面面积够两人平躺，高度大约5厘米左右，再高没有技术c材料c工具的支持，非常容易塌。
    为了弥补高度，需要在火炕内部，也就是床底下挖个坑，当做内燃室。
    内燃室连接两个烟道，通向地面，挖出的烟道内壁也用湿黏土加固。
    最后便是烧炕，熏炕。
    时间一点点流逝。
    当天边最后一抹日光隐去，黑漆漆的世界仅有篝火的火苗和星光作伴。
    双手十指指甲满是泥土的季澄，总算是完成了超简易版火炕的工程。
    只不过，还稍微有点小小的问题，小小的瑕疵——
    炕面冒烟，部分炕面坍塌，烟道不畅串烟。
    嗯，没了。
    “不错吧！？”
    篝火边，最后一只白鸟已经烤好，鸟油收集在十来个贝壳中。
    季澄嚼着此时显得格外香的鸟肉，指着‘仙气缭绕’的火炕笑道：“有床了！”
    咔，轰隆。
    火炕发出点声响，觉得很赞同。
    姜红豆眨眨眼，咽下一块鸟肉，也伸手指着：“床又没了。”
    “”
    季澄讪讪收回手，看着突然塌掉的火炕无奈道：“啊，这也在预料之中，只不过是最坏的情况。
    来，吃完过来帮我下。”
    季澄三下五去二把剩下的鸟肉塞进嘴里，起身往倒塌的火炕走去。
    姜红豆见着也学样塞完了晚饭，然后拍拍手跟上去，嘴巴鼓鼓囊囊含糊道：“要跟么做？”
    “把下面的坑填了，把上面还算完好的床面拼起来，铺着，再垫上草。”
    季澄走到坑边，跪着往里面捧土，继续道：
    “炕的作用实际上就是储存热量，让烧火的热量不那么迅速的散溢走，而是慢慢的渗出床面，给人体保暖。
    现在这样，也有保暖的功效啦，不过大概只能管大半夜吧，最多。
    但还是那句话，有总比没有好嘛~”
    “嗯，有总比没有好，你已经很厉害了！”
    姜红豆也跪在季澄身边，两人一同捧土，埋坑。
    过了一阵，算是弄好。
    姜红豆翻身躺上去试了试，眼睛一亮：“暖的，热热的，从没睡过这种！”
    “是吧，再有个草席垫着就更好了，现在直接铺草就是有点扎。”
    季澄也躺上去，然后拉过少女之前用兽皮+藤蔓之类编的‘被子’盖住两人。
    天黑了，就算入夜了。
    他现在身上啥都没，可得好好保暖
    姜红豆暂时还不用，她躺了会儿，又翻身下床，做入夜后的营地防卫工作。
    建立防御圈，点燃经季澄改造的火把——
    木棍一端挖出的一个小孔中，注入用贝壳收集的鸟油。
    孔口部分扎上白鸟的绒毛和干草丝，也润上油。
    火把一共5根，3根插在外围，2根分别插在炕两边，方便随时拿。
    季澄躺在炕上，看少女布置好防御圈，又看了眼营地周围一小圈空地外的森林，默默想着：
    今夜无风，幸运。
    就是希望接下来也能幸运点，不要再像火炕塌了这么背了啊

 第15章 不精确的分秒时，文明元年（求票票！）

    是夜。
    明月皎洁，星光闪耀。
    这个世界，果然也是有月亮的，这个世界的星星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并不存在，没有那个标志性的星空‘勺子’。
    再一次证明，这里既和蓝星相似，又完全不同。
    然后，不算太出乎意料的，季澄有幸见到了自己认识，但从未亲眼看过的一种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
    狼。
    一双双碧绿的眼睛挂在林间，注视过来。
    与人类构造并不相同的眼球反射着星月光芒，如同四面八方的鬼火，给人带来本能的压力。
    季澄额头冒着丝丝冷汗，披着‘被子’，举着改造过的火把，轻轻碰了碰同样举着火把的姜红豆。
    “喂，你怕吗？”
    “怕”
    “别，别怕，你现在的害怕情绪，说不准就会影响到几千几万年以后的人类后代。
    用科学理性的方法，战胜现在的恐惧，人类的未来，或许就会大不一样。”
    “？”姜红豆稍稍回头，眼角瞥见季澄额头的冷汗，心中不解。
    季澄看了她一眼，勉强挤出个笑容道：“传承，从来都不只是通过口口相传，或文字记载的知识，还包括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我没理解”
    “没关系，只是突然的一点感慨。”
    季澄重新把目光放到那些林间的‘鬼火’上道：
    “我们必须得吃饭，然后血腥味又暂时无法掩盖，所以眼下这一幕，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我相信你作为本地人更明白这一点，并且知道，它们其实很理性的。
    在不主动挑衅的前提下，狼通常情况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嗯，我们有有火！”
    姜红豆轻吸一口气，虽然不理解季澄说的什么基因传承，但还是尽量鼓起了勇气。
    她向前踏步，挥臂发力，把两人特意留下来的鸟头鸟屁股四下扔了出去。
    林间顿时传来些许骚乱。
    树叶草木的沙沙声，夹杂着几声低吼。
    有效果了！
    别看扔出去的只是区区3只白鸟的残骸，但这些已然足够让还有点犹豫的狼群做出选择——
    安全的获取食物，并且离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目送着狼群远去，两人都松了口气。
    季澄抹掉冷汗，咧嘴笑了笑。
    总算没有再点子背
    他活动了下和狼群对视微微僵硬的身子，然后重新回到炕上躺下，对姜红豆招了招手：
    “来来，咱们继续睡~它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嗯”姜红豆垫着脚，眯眼远眺，视线追随着狼群离开的方向。
    又过了一阵，目不能及，她才走了回来，侧身躺下，和季澄面对面道：
    “这个狼群我认得，它们很早之前就跟着大木族，现在也是。
    它们发觉大木族迁徙了，晚上就也跟着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你为什么好像也知道这一点？”
    “我只是猜的~”季澄眨眨眼：“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晚上喂宠物？”
    姜红豆有些好奇：“宠物那个词，跟这个有关？”
    “是的。”季澄点头解释道：“在我那里也有狼，而这一物种，在历史上的某一时间分出了一类亚种。
    据说，最开始也有一个狼群跟着人类部族迁徙，人走到哪儿，狼走到哪儿。
    它们变成这样的作息模式是因为，狼发现跟着人，不用辛苦捕猎，也能填饱肚子——捡人类部族剩下的食物残渣吃。
    人类不招惹狼群，狼群也没有理由为难给自己提供食物的对象。
    后来这个狼群慢慢与人类之间的警惕越来越小，越走越近，甚至成了伙伴，帮助人类预警，帮助人类捕猎。
    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它们顺利演化成了那个亚种，狗。
    而狗演化到我所处的现代社会，又变成了可以养在家中各种品种的宠物犬。
    宠物，完全由人类喂食的宠物。”
    “哦”姜红豆理解了，然后想着刚刚自己扔鸟屁股鸟头的一幕，面色有些古怪：
    “这么说，我刚刚其实也是在喂宠物咯？”
    “嗯哼~所以别紧张，这很轻松不是吗？人与动物和谐相处
    。”
    夜有些深了，那个狼群，最后确实没有再回来。
    狼这种动物，其实也会吃蚯蚓，浆果，蝗虫之类的东西。
    所以说实在的，它们其实不用迁出这片富饶的森林的。
    但已经养成了偷懒的习惯，没办法，它们都不知道大木族现在也没有食物了，但还是下意识跟着走了。
    虽说，到最后也不是完全混不到吃的就是了——
    病死饿死的人类，也是它们的食物，狼也吃腐肉的。
    总之，愚昧部族走了，狼群也走了，这片森林，算是很少再有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了吧。
    季澄现在愈发觉得，这里是一个绝好的开局据点！
    悄咪咪的闷头发展，等有了足够的底气，再跟这个新世界好好打招呼！
    “文明元年，1月1号。”
    季澄边念，边用石头再炕边的土地上刻下这行字，然后扔掉石头，把手缩回‘被子’。
    “这一天很有意义啊！
    嗯，话说回来，你们应该没有记录年岁的习惯，时间的划分也很模糊对吧？
    只知道日出日落，一天又一天。
    那么，我就把今天当做初始年的第一天了，就是我刚刚说的文明元年，1月1号，你没意见吧？”
    “嗯行啊。”姜红豆有些莫名其妙：“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为了纪念，为了方便，也为了更清晰的划分年份和时间，不然我最后也会过糊涂的。
    确立个初始时间，就像公元元年耶稣诞生那样，只不过我这个叫文明元年，我要再建文明。
    至于现在的季节，没事，我征求了你的意见嘛，那就说定了，春季开始就是1月份，这样也挺好记。”
    季澄转头看着少女，兴致勃勃道：“来，我教你，我们以后要定好哦！
    首先是时间单位，分c秒c小时。
    哒，这样一下就是1秒，60个哒就是1分钟，60分钟就是1小时。
    你自己感觉一下，以后我就用大概过了5分钟，大概过了1小时这样跟你说了哈，你看看多方便~
    然后，日出，就是早上，对应5点吧。
    中午，你就记太阳最烈的时候，算12点，12点后是下午。
    晚上，太阳落山，定为下午6点。
    那么现在，在我感觉中，我们大概在下午6点，天正好黑的时候吃过晚饭，然后又过了3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现在是晚上9点钟的样子！
    快~你记一记，记一记。”
    “哦哦，好。”相比越来越兴奋的季澄，姜红豆感觉比刚刚更懵了。
    不过还好，季澄说的这些不算完全听不懂，是有规律可循的。
    她死记硬背，又反复跟季澄询问，过了好一阵，算是勉强记住了。
    季澄笑着点头夸奖：“不错~聪明啊~！记住这些，你大概花了40分钟的样子。”
    “40分钟。”姜红豆脑子转了转，感觉了一下，觉得果然是方便了很多，时间随口就能说出来。
    40分钟的意思就是
    过了40分钟那么久嘛！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忍不住想试试看。
    “我刚刚花了40分钟左右记，你最开始讲解大概花了10来分钟，也就是现在差不多10点了？”
    “完全正确！”
    “唔，不过有个问题呀。”
    姜红豆想了想道：“这样时间也还是不太准确，都是用大概，左右，差不多来描述。”
    “哎呀，就这样就不错啦！至少能好好描述时间了，不然明天还是过得感觉浑浑噩噩的。
    然后，等我们能做陶了，我就整个水钟出来，进一步精确时间，不过那肯定也还是有误差的。”
    季澄耸耸肩道：“我们没必要在意这个的，太精确的时间对我们没有多少影响，需要精确时间的现代社会离我们还远着呢。”

 第16章 只能说给我的丈夫听~（求比心求票！）

    现在时间：大概晚上
    不对，大概凌晨4，5点。
    半睡半醒的姜红豆心中复习了下关于时间的知识。
    这种加强了时间流逝的感觉，着实不错，
    让她明白，原来自己有多久还没睡着，原来自己心中是有多警惕——
    狼的危机虽然过去了，但是仍不能完全放松。
    这里不是部族，防守力量太弱，也没有守夜人，有危险的时候会过来提醒。
    火把和篝火也得分心照看。
    在部族的时候，她作为守护火种的女祭司，是有两个副手祭祀的，每当入夜，便会三人轮替看管。
    可现在
    姜红豆意识陷入混沌，然后又立即惊醒，她伸手搓了搓眉心，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好想好好睡
    嗯叫醒早就睡着的季澄吧，都过了大半夜了，轮替也该轮到他了。
    这样想着，姜红豆翻身去摸索一直背对着她睡的季澄，然后手上传来的手感把她吓了一跳。
    冰冰凉的，像具尸体！
    “季澄！？”
    “嗯”
    微弱的声音。
    姜红豆一怔：“你，你还活着啊！”
    “你见过死人说话吗”
    季澄声音细若蚊吟，还打着哆嗦：“记，记住，夜里最冷的时候，就是凌晨4，5点的时候，这，这个也可以作为确定时间的标，标准”
    “喂！你现在还说这些你也一直没睡着吗？”
    “不是我是冷醒了”
    季澄说过，塌掉的火炕温度最多能维持大半夜，现在看来很准确，也很倒霉。
    在最冷的4，5点，雪上加霜。
    姜红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她有一身兽皮衣，做工还不差，是祭祀神明用的华服，此时虽然也感觉冷了些，但绝对比季澄好多了。
    他身上啥都没穿！
    姜红豆赶紧跳下炕，取了火种，在靠近季澄那边生起篝火。
    再伸进‘被子’摸了下季澄的手，感觉慢慢有些温度了，她才稍松一口气，又忍不住埋怨：
    “冷醒了也不吭声！”
    “就是在你声音超大超惊吓喊我的时候冷醒的，吭声了呀”
    “啊？”
    “或者说，如果不是你把我吓醒，我就这样睡到早上，可能真是一具尸体了。”
    季澄抱紧自己的双臂，尽量贴近篝火，哆嗦着道：“你救我一命。”
    “这还难说吧。”
    姜红豆蹙眉看着季澄的状态问道：“要是生病了，也会死的吧？你这样会生病吗！？”
    “不，不知道我感觉身上还冷得很，这样下去的话嗯！？你干什么！？”
    季澄话说到一半，就见少女面色严肃开始解开她自己的兽皮衣。
    然后把衣服盖在‘被子’上加厚，她也钻了进来，钻进了自己怀里。
    “抱紧我！”
    “你”
    “我不想死！我回部族，会死，一个人，会死，我只有靠你，你是男人，你死了我怎么办！？”
    “哦”
    “还，还有，我之前说的，我喜欢你的科学，也喜欢你，我不想你死”
    “诶？哦”
    双重理由，很充分。
    季澄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怀中温柔，是温暖和柔软。
    很舒服，很渴求，很需要。
    自己该抱紧她吗？
    可是，一二级生物过滤装置还不知道
    嗯，不对，好像这个理由也有点自欺欺人了。
    这个世界的空气，阳光，动植物，人，自己都已经充分接触过了，最后结果如何，早已不是他所能决定。
    所以他只是把这个当做一个蹩脚的借口，一个因为少女过于直接，自己不适应，然后拒绝的借口。
    但是，话又说回来，能指望原始部族的人谈什么弯弯绕的恋爱吗？
    他们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少女确实很直接，但也很单纯
    问题在于，扪心自问，自己喜不喜欢她？
    季澄脑中天人交战，看着怀中容貌绝美，肌肤白嫩的少女，最后，还是将其抱紧，低头吻了下去。
    绷紧的身体缓缓放松。
    被冻僵的手脚逐渐恢复
    温度，然后还有点控制不住的升高。
    这个样子，自然不用再担心什么冷着生病了，某人的睡意也被刺激的无了。
    两人在‘被子’里微微喘息，四目相对，又过了一阵，季澄脸微红问道：
    “你之前说，想，想做我的妻子，现在你还想吗？”
    “唔”姜红豆稍稍一怔，点点头：“想，你同意了？”
    “嗯我们都这样了，还能把你放跑吗？我可没有给自己带绿帽的习惯。”
    “什么？”
    “啊，我是说。”季澄再将她抱紧，抚着少女肌肤细腻的后背道：
    “我也喜欢你，虽然我们举办不了婚礼，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嗯好！”
    姜红豆眼睛一亮，抿了下唇，笑着再往季澄怀里钻了钻：“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
    丈夫
    这个陌生又动人心弦词从少女口中说出，让季澄心跳加快了几分。
    搞得他又恍惚了下，才回过神来。
    看着少女，季澄又无奈，又有种幸福感：“你喜欢我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因为我的外貌吧。”姜红豆道：“你不是说，我长得很好看吗？”
    “是，肯定因为你好看，但这只是其中之一。”
    季澄微微摇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觉得你真的很聪明伶俐，接受新东西很快，和你相处很舒服，又省心。
    不过也因此，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之前作为一个虔诚的女祭司，为什么就这么快愿意相信我，一下就摆脱迷信，相信科学？
    真的只是因为，我以凡人之躯展现了‘神迹’，然后你接受新东西很快吗？”
    “喔，你问这个啊。”姜红豆眨眨眼：“这个是我的秘密哦~”
    “诶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只能说给我的丈夫听~”
    姜红豆看着季澄表情一怔，调皮的笑了笑，然后收敛神色道：
    “有的时候，最接近神明的人，也是最容易怀疑神明的人。
    当你不管再怎么努力，如何虔诚，都不能改变现状，还要给族人解析神意的时候。
    当你亲眼所见自己母亲的血流尽，身体干瘪，仍不能博神明一笑的时候。
    当周围所有人都在说，这只是我们还不够虔诚，我们需要更好的祭品，然后逼着你自己也这么解释，被送入水中神路的时候
    或许，我最开始那时的信仰足够坚定，但是，当这次将我自己也当做祭品的盛大祭祀开始之时，我想的不是献祭神明，而是寻求一死。
    你不知道我在河底看到你真的很震惊，有在心底忏悔过，惶恐过。
    可是后来，我又更加震惊，心里却一点都不怕，只感觉很欣慰。
    因为神明，真的不存在。”

 第17章 着手搬家

    营地，篝火，火炕。
    气氛有些沉默。
    之前少女言语不多，但季澄已充分理解，并能大致猜测到了。
    数代祭祀的努力都仿若无用，还只能压在自己心底不敢告诉其他族人。
    然后用更加虔诚或者说疯狂的行为祭祀神明，祈求神明，最后连自己的母亲都惨死眼前。
    少女在悲哀，在怀疑，然后在思考，却无答案，便心若死灰。
    而自己携着先进技术的到来，又让她看到了希望。
    在谨慎确认过后，她便立即转变了观念，相信科学，就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切都明白了
    看着她回忆过去，神色有些怅然的脸庞，季澄抚着她的发丝，轻叹一声：“节哀顺变”
    “嗯？”姜红豆回过神，眨了眨眼：“节哀顺变是什么？”
    “呃，就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抑制过分哀伤，顺应变故。”
    “喔。”解释的很明白，姜红豆怔了下笑道：
    “你在安慰我吗？我没事啦，死是很常见的事情，努力活着就好。”
    “诶？”
    少女这话，季澄愣住，这是她这个年纪说得出来的？
    不过随即再一想，也释然了。
    别看她年纪小，但生活在这个时代，生离死别绝对比自己经验丰富，却是不用他来劝慰。
    篝火的噼啪声越来越小。
    两人抱着，之前亲密一阵，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后来又说了一阵话，更是过得快，火快熄了。
    姜红豆轻推了下季澄，想要起身去续上。
    季澄却没松手，抱紧她好好感受着那份柔软：“你很累了吧，快睡，别管火了，灭就灭。”
    “啊？不好吧？”
    “没事，马上天要亮了，旧的火焰已经完成使命，新的一天，新的火焰总会生起来的。
    别忘了，今天我就有时间去上游拿赤铁矿了，能用击石打火获得火星，点火成功率会很高的。
    所以，现在相比续上火，我们两个人都要好好休息，赶紧恢复，这才是最重要的。”
    “喔也是啊。”姜红豆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然后又缩回了季澄怀中，抬头吻了下他的唇。
    “那就快睡吧，我都要困死了，嗯你能把那个拿开吗？不舒服。”
    “”
    季澄有些尴尬：“我也不舒服。”
    “嗯？”
    “所以我们都舒服了才能好好睡觉，睡得也更加香甜。”
    文明元年1月2号。
    大约上午9点。
    两人先后醒来，起床伸了个懒腰，呼吸着大自然的纯净氧气。
    这个时间起床，对现在来说，可以说是相当晚了。
    没办法，之前成就了好事，累上加累，困上加困，睡得很沉。
    姜红豆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床铺’，回头看着季澄的目光带着爱意，但也有一些担忧：
    “我们会有孩子吗？”
    “会有的，不过不是现在。”
    季澄摸摸她的头笑道：“放心，昨晚很安全。”
    少女这方面知识很落后，这太正常了，需要安抚一下。
    眼下条件这么艰苦，季澄当然不会选择再要个孩子。
    而人类的欢愉方式早就蓬勃发展到不只最原始本能的那种了。
    只要避免叮咚结合，怎么来都行，啥事都没有。
    简单科普后，姜红豆松了口气，点点头：
    “那就好，既然没事，那还真的挺不错的~我们舒服后，确实睡得更好！”
    少女的话依旧很直白，这样说，反倒是作为新婚丈夫的季澄稍微害羞了下。
    他边活动了下身子，边调整心态，默念着：已经是夫妻了，然后回头‘自然’的亲了少女一口。
    “嗯休息好啦，休息好啦，我现在感觉很棒。
    好了，带上家当，我们准备出发！”
    “嗯？”刚刚收拾了下‘床铺’的姜红豆闻言一怔，敏锐的察觉到季澄的意图。
    “我们要离开这里？”
    “对，要在林中重新选个营地了。”
    说到正事，季澄认真了些，点头道：“今天的计划大概是这样的。
    先在路上狩猎几只鸟带着，等抵达了上游，找到你说的赤铁矿，就生起篝火，吃早饭加中饭。
    之后建设新营地，为我们今后发展的真正老巢，基地和据点努力。
    而路上的时间，咱们就好好讨论下新营地的选址问题。
    结合你的经验，我的知识。”
    “喔，好。”姜红豆信任季澄，略一点头，便跑去整理他们的家当了。
    两人很穷，没什么东西。
    一根长些的绳子，一根从火弓上拆下来的短绳子。
    四五根木炭，两串贝壳c几根吃剩的鸟骨头些长羽些没用完的绒毛和鸟油。
    收集来的燧石因为今天行程路上可以随时捡到，便被舍弃了，反正还没来得及打磨成石斧石刀。
    再加上一些已经整理好的藤条，软树枝之类，和一张勉强能盖的‘被子’，这些全部打包起来放进扁担，只装了其中一个框子的一小半空间。
    干完这些，姜红豆拍了拍手，再环顾一圈简陋的营地，目光落在那张已经倒塌，但仍让两人睡了一晚的炕上，有些不舍。
    “浪费了，这个带不走。”
    “”
    超·勤俭持家少女已养成。
    季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啦，它也完成了使命，再想在下面烧火也烧不了了，我们会有更好的的。”
    “嗯！会有更好的。”姜红豆应了声，没多浪费时间，转身和季澄出发了。
    “其实我猜到一点，既然你决定不迁徙，长期住，这里确实不是很适合，这里只是族人的一个落脚中转点。”
    “是的。”
    讨论这便开始了，季澄单肩扛着扁担，一手牵着少女，边走边稍微思索了下道：
    “我的野外扎营知识大致是这样的——
    1要靠近水源，方便取用水。
    2要背风，保温且安静，能更好睡眠。
    3要避危地，就是容易有滚石滚木，风化岩，泥石流多发地，或者容易被雷劈的地方。
    4要日照充足，营地温暖c干燥c清洁。
    5地面要平整些，利于扎营休息，地势还要高些，晚上高处比地处暖，而且高处可以瞭望，还有天然屏障的作用。
    6远离电杆电线，嗯，这点可以忽略。”
    “好全面啊！”听完季澄所说，姜红豆咂舌，然后认真想了会儿道：
    “嗯，不过我的经验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你再听听我的。”

 第18章 和看护火种的过去道别

    “你说的靠近水源这一点，我赞同。
    靠近水源的话，不管是洗漱用水，还是平常饮用煮汤用水，取水都会很方便。
    不过，是仅限现在赞同。”
    姜红豆顿了下，看着季澄问道：“咱们要长期驻扎，这个长期是多久？”
    “以年计，一年又一年，如果可以，这里就是永远的根据地，发展是向周围扩张。”
    季澄回答。
    姜红豆点点头道：“那就不能完全靠近水源。
    你要知道，大约1年后，大木族如果还存在，便会回来的，因为这里会重新有猎物。
    而猎物会来这条淡水河边饮水，然后捕猎者也会随之而来。
    大木族，和只靠我们两人应付不了的猛兽，都会频繁出现在河边，这很危险。”
    “唔”
    仔细想想，确实。
    果然少女的经验也很重要。
    季澄认真考虑了下，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依据这点，我要补充说明，我们需要防兽。”
    姜红豆道：“坎鸩森林中，虽然现在在地面跑的已经很少了，但不是没有。
    其中就包括一些大木族也要避免招惹的恐怖生物。
    所以建设营地，我们需要观察周围是否有野兽的足迹c粪便和巢穴。
    除此之外，不能建在多蛇多鼠，有虫蝎毒物的地带。”
    “哦，这个也对。”季澄点头，然后想到什么又一怔。
    “呃，虫蝎什么的
    对了！在林间过了一晚，我就说哪里总觉得有点怪，这里咋没有蚊子啊！”
    “蚊子？”
    “嗯。”季澄点头道：“一种特别烦人的生物，某种意义上比虫蝎还难防。
    偶尔带着病毒和寄生虫，并在你睡觉的时候把疟疾传染给你。”
    “什么？”
    姜红豆闻言有些紧张。
    在她看来，无论是什么病，只要带上病这个字眼就很可怕，更何况——
    “它会在人睡觉的时候偷偷传给你？偷偷的！？”
    “对，所以说难防。”季澄伸手比划着道：“大概这么大，会飞，群体性的，吸血。
    如果有这玩意儿，昨晚我们睡得肯定超级难受，你以前见过吗？”
    “没呀”
    听起来这么恐怖的生物
    姜红豆好好回忆了一下，认真道：“绝对没见过，见过我肯定有印象！”
    “唔，这样啊。”
    季澄眯眼摩挲下巴，过了会道：
    “按照我那儿的历史，蚊子最早起源于公元年前226亿年的样子。
    而现代蚊子其实在公元前7900万年出现，它们本来只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并没有席卷全球范围
    也就是说，历史进程不同的话，这里蚊子因为某种原因还在某地没扩散？
    或者，根本就没有！？
    哇！这这这，没有好啊！”
    季澄说到最后，有些兴奋。
    姜红豆也松了口气：“没有了蚊子，我们就不会轻易患上那个什么疟疾了？”
    “对~”季澄笑着点头：“也不用被这玩意骚扰的不胜其烦了！
    蚊子即使在现代社会，对人类来说也是超烦人的生物，你没经历过，不懂
    总之，关于营地防虫防兽，还是按照你的经验，你继续说。”
    “喔我想想哈。
    对了，还有一点，你说的营地要选在背风，地势稍高的地方，我也要补充。
    有的时候，别看整体地势高，但也是有相比周围低一些的山坎的，这种地方最好不要作为营地，我们要注意。
    因为下场大雨，可能营地就会被水淹了。”
    路上，两人充分交流意见。
    一个提供理论知识，一个提供实际经验。
    最后商定出一个最为理想的营地标准，再根据少女对坎鸩森林的熟悉，大致确定了几个准营地点，等待之后探查。
    营地的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他们开始为自己的肚子做打算。
    遇见白鸟，便尝试用老方法设简易陷阱捕捉，然后将猎物敲晕，储存食物。
    就这样，大约下午2点左右的时候，季澄和姜红豆顺着河水抵达了目的地——
    淡水河上游，大木族之前祭祀的最后一步，送入水中神路
    的祭祀地点。
    河岸边依稀还存在些祭祀的痕迹。
    有人的脚印，篝火残骸，废弃火把，还有此行的目标——
    一块巴掌大小的赤铁矿和数枚贝壳在地上摆出了个跪在地上的人形图案。
    赤铁矿代表的是人的脑袋，贝壳组成身体，外面还描着黑线，应该是用木炭描绘的。
    “这个画的是我。”
    姜红豆蹲下身，一边解释道一边伸手拨了拨，弄乱了人形图案的跪姿，将那块赤铁矿拿了起来。
    “给，部族祭祀，磨红粉化妆的东西。”
    “嗯。”季澄接过确认了下，再取出一块路上捡的长条状燧石，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他用力将两者搓击了一下。
    咔！
    火星迸出，一闪而过。
    一切都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轻松简单。
    根本不用什么祈祷和鲜血。
    只要再加上一点易燃物接住火星，烧起来的火苗引燃篝火就好了。
    姜红豆表情既高兴又有些复杂，最后还是释然的笑了笑：
    “我饿啦~”
    “嗯，这就做饭！”
    季澄拉过她的手，把这两块代表火种的石头放在了她手心道：
    “方法你都会了，你来生篝火，我去处理白鸟。”
    “好~”
    姜红豆有些兴奋的抓着石头去生火了。
    季澄看她的样子笑了笑。
    就像课堂上的科学小实验一样，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尝试更有趣，也更印象深刻的了，不是吗~？
    半个小时左右后，两人顺利填饱了肚子。
    然后，生起的篝火，这次不仅不需要小心呵护，专人照看，反而还要狠狠踩灭，不留一丝火星。
    季澄边踩边道：“没人看管，咱们就这样走了，万一引起林火就不好了，这森林以后可都是咱们的地儿呢！”
    “嗯嗯！生火太容易了，太容易了！”
    姜红豆踩得比他还带劲，用力。
    熄灭篝火后，她似乎心情不错，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把木炭捡入框中，然后带着季澄调转了个方向。
    “那边，我们之前说的营地待考察地之一，就在那边不远。”
    “好嘞~”
    季澄顺着少女的手指望去，有些期待：“走，咱们看看去！”

 第19章 生命之石（求票票！）

    现在时间，下午3点多的样子。
    两人运气不错，并没有在找营地上花费太多时间。
    跟着少女来到了第二个待考察准营地点的时候，季澄四下观察，认真考虑了一会道：
    “就这里吧！”
    “嗯！”姜红豆一同观察，也觉得很满意。
    从他们之前商定的最理想营地标准来看，这里已经极为符合。
    地势稍高，但又不算太高，周围宽阔平整。
    前面稍远又不算太远的地方，便是连绵山脉，遮挡风向，属于背风处，而且还有水源——
    淡水河的水是从山上流下的，这里是源头。
    而山涧岩多土少，植被稀少，大多动物更愿意去更下面些的上游饮水。
    这样就避开了捕食猛兽，或者1年后可能会回来的大木族，却不影响他们取用水。
    总之哪哪儿都看着顺眼，比之前那个林中简陋营地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只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安全隐患。
    姜红豆指着山那边道：“我们之前所见的龙，看它飞的方向，它的巢穴应当就在山脉顶端。”
    “但它应当不会下山过来找我们吧”
    季澄一同望去，有些汗颜：“按你所说，龙很少出没，一般出来是为了完成神明下达的使命。
    然后神明不存在，也就是，它们为了某种特别的原因，才极其罕见的出现在世间。
    你上次也是第一次见对吧？并且在大木族中也只是传闻，并没有人真正见过？”
    “是的。”姜红豆点头：“只是在我之前的三代祭祀才远远见过一次龙，并且举行了祭祀，记录了下来。
    所以”
    少女话停住，两人对视一眼，一齐下定决心道：
    “不管了，就这儿！”
    营地选好，终于可以开始发展了。
    不过今天与昨天不同，他们已经有了扁担，无需再次编织。
    而且距离水源也更近，往返不过十来分钟的事。
    也就是说，今天有了更多时间，有了上一次制作火炕的经验，还有少女这次腾出了空，增加了制作的人手。
    所以，他们可以更简单的再次做一个超简易改造版火炕了。
    睡觉的地方还是要有的，这个必须再做。
    一阵努力后，当晚，火炕做成，并且没有塌！
    两人为此兴奋的在篝火边手舞足蹈，美滋滋的吃过晚饭后，再美滋滋的躺上了炕。
    “舒，舒服啊~”
    姜红豆满足叹息一声。
    床暖暖的，他怀里也暖暖的，垫着的草今天也得空稍微编了下，不那么扎了。
    季澄抱着她，神情也差不多，惬意又放松：“你听听，周围是不是安静多了，这就是背风的好处~”
    “嗯，这附近也没有什么野兽足迹，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
    姜红豆点头，想了想又问：“明天咱们干嘛？”
    “进入石器时代~”
    季澄笑道：“也要开始打磨石斧石刀啦，然后烧制素烧坯，获取容器。
    等咱们有了工具，就可以把房子造起来，编织真正的衣服，建设外围防御围栏等等。
    总之，要进一步提升生活质量。”
    他说着埋头吻了少女一口，又轻蹙眉补充道：
    “呃，还有，你身上没昨天香了，我们也得开始着手准备洗浴方面的事情了。”
    “诶”
    姜红豆闻言神情一讪，小声道：“我，我昨天跟你出了好多汗啊，当然不会香了”
    “我知道，我干的我当然知道，我不是嫌弃，只是说，我们要注意卫生。”
    季澄汗颜解释道：“保持清洁，才不容易生病啊。”
    “喔那我们明天去河边的时候先一起洗个澡呗，反正近，天天洗都行。”
    姜红豆嘟嘴：“我还会变香的。”
    “咳，是，我相信
    话说，你说天天洗是吧，嗯，其实我们只要出汗，都最好天天洗。”
    季澄咳了声，表面还算平静回了这话，内心却是一荡。
    哇，一起洗
    真的吗？天天都一起洗鸳鸯浴吗！？
    好耶！
    遐想了一下，他回过神，脸微红道：“那，今天话题到此为止，快睡吧，明天还要干，干好多活儿呢”
    “嗯，好。”
    姜红豆乖巧应了声，怀着对将来的美好憧憬，埋在季澄怀中沉沉睡去。
    翌日，因为睡的是没有塌的炕，两人起床的时候身上都是暖的，这个样子直接去河水洗澡也没事。
    步行几分钟，来到河边，褪去衣物跳入河中开始清洗身子。
    清洗的方法也很简单，很原始。
    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自己搓自己身子，两个人夫妻的话，就是互相给对方搓身子。
    这个样子，季澄率先扛不住了。
    虽说浪费体力是非常不合理的，但人类本就是不理性的动物。
    欢愉过后，季澄才后悔。
    抱着少女靠在河岸歇息，他感叹：“不行啊还是不能天天一起洗。”
    “你昨晚说最好天天洗的。”
    姜红豆嘟囔，脸上带着红晕靠在他怀中猜测道：
    “是因为这样太耽搁事了？那我们以后到底还洗不洗？”
    “洗！为了卫生得洗！”
    季澄稍犹豫了一下，便用力点头。
    而后又讪讪道：“但是不能总一起，得分开洗，我们在河边需要建个隔开洗澡的浴室。
    其实这个就是我昨晚说的，我们也要开始着手洗浴方面的事。”
    “诶？”姜红豆一怔：“那你昨晚怎么不说清楚？”
    “因为昨晚我什么虫上脑了”
    “什么？什么什么虫上脑了？”
    “咳，没什么。”季澄摸摸鼻子道：“你不要在意这个，我们谈谈洗浴设备。
    除了河边的浴室，我们还需要搓澡巾，肥皂，才能真正洗干净身子。
    不要小看这两者，特别是后者肥皂，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生命之石！”
    “生命之石？”
    这个听起来挺有噱头的称呼成功转移了少女的注意力。
    季澄瞥了眼她的表情，赶紧点头继续道：
    “对！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咸碱地或者盐湖，提取碳酸钠，再加入贝壳敲碎获取的碳酸钙和油就能反应制成肥皂。
    在这个一旦生病就玩完的世界，肥皂能抑制细菌，就是代替医生的生命之石啊！”

 第20章 简易陶轮

    回新营地的路上，季澄再跟少女讲解了下肥皂的具体作用原理。
    皂化反应，细菌微生物之类。
    姜红豆听完这些生涩的知识，深深感受到其专业性，也感受到了一股知识碾压的压力。
    但不管怎么说，她听懂了。
    科学是具有极强因果逻辑性的说明方法，因为什么，所以什么，只要你接受，就一定能听懂。
    不过听懂归听懂，该懵还是懵。
    姜红豆晕乎乎道：“那个叫，碳，碳氢链的东西，有亲油端和亲水端，前者包围污垢，后者让其在水中流动，整体形成胶团，这样就可以被水冲走清洁身子。
    嗯，我明白了可话虽如此，这个神奇的碳氢链和胶团是什么样的啊，完全无法想象，完全没有实感”
    “不错不错~学会提问是探究科学的正确方式，死记硬背只是应试考试。”
    季澄稍想了下道：“那你就把碳氢链想象成一条超小的毛毛虫就好了。”
    “毛毛虫？”
    “呃，不知道吗？那就多脚带毛长虫。”
    季澄道：“发生皂化反应的时候，这条长虫毛绒绒的脚就扒住污渍，整个虫身蜷缩成一个球，这就是胶团状啦，然后虫壳光滑，相当于亲水外壳，就被水冲走了。”
    “喔！”这样一比喻，画面感顿时来了。
    姜红豆伸出自己刚洗了澡白白的双手，看着打了个激灵。
    “也，也就是说，即使现在我的手看起来很干净，但是上面还是有好多肉眼看不见的细菌，这种小生物爬来爬去。
    然后如果有了肥皂，就可以用无数小长虫嗯，不对，碳氢链不是生物，是用皂化反应把它们扒走。”
    “很对，你完全理解了！~”季澄欣慰。
    姜红豆脸有些僵：“嗯，我理解了，如果这些病菌正是引起大部分疾病的原因，我理解了。
    能清洁身子的肥皂，确实就是生命之石啊！
    可笑，部族还一直在为此祭祀神明，揣测神意”
    “其实也没必要沮丧。”季澄拍了拍她的肩道：“在我那儿，人类的愚昧的时间也很长。
    我说过，科学这种东西，就是朴实无华，一步步，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而你现在已经提前知道很多知识了。”
    “嗯”姜红豆点点头，知道季澄说的没错，她很幸运。
    说话时间，两人已回到了营地。
    她调整好心态，拉回话题道：
    “那么，生产肥皂，我们肯定也是要纳入计划了。
    听你之前所说，其实两种原材料我们都能获取了，只差一口锅，也就是素烧坯，容器。
    这和我们昨晚说的计划并不冲突哎，都是要做容器。”
    “是的，要做容器~”
    季澄应了声，找来放在营地的燧石，走回来道：“所以我们做石斧。”
    “？”
    姜红豆一怔：“因为要做容器，所以做石斧？这么就没逻辑性了为什么？
    素烧坯不是有了黏土，捏好形状，烧就完了吗？”
    “啊，最原始的是这样，不过，你记得我说过吗，通过获取更好的黏土来提升素烧坯的质量和成功率。”
    季澄道：“这次我要提升点别的。”
    “别的什么？”
    “美观。”
    “哈？好，好看？”姜红豆脸色古怪：“你怎么总在意好不好看呀，好用就行了啊！”
    “诶，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话就相当于说，蒙着被子都一样。
    那怎么行！还是看着更有感觉，更好输出动能，好看也和好用挂钩的。”
    “什么？”
    “咳，没，没什么，我是说素烧坯这个，好看也和好用挂钩。”
    季澄咳了声道：“一个歪七竖八，麻麻赖赖的碗，肯定没有一个均匀匀称，圆圆润润的碗好用对吧？”
    “呃，好吧，确实是”姜红豆试想了下，又道：“但是那种光滑匀称的捏不出来吧？
    哦对，你说要先造石斧，能提升美观？嗯，具体怎么做？”
    “造石斧，伐木，砍一截木桩子，用斧头削成木轮，黏土放在转动的木轮转动中间，随着旋转，你再捏，就能捏成了，这叫陶轮，相信我~”
    “唔好。”
    姜红豆没再多问了，她自然是相信季澄的，相信自己的丈夫。
    点点头，她也拿来一块燧石，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道：
    “具体技艺方面的，换我来教你，你看好了。
    敲打石器，首先刀面部分是要拿起来敲的，用这种侧向挥刀的姿势，快速朝斜向下方敲过去。
    然后，锋刃侧面的部分要放在地上敲，像这样一手按着石头，一手拿着燧石向下，从两边同时削。
    这样一边敲，一边看着情况，两种敲击方式交替进行，最后敲打成型。”
    “喔厉害啊！”少女只稍微演示了一下，季澄就已经看出了石斧成型的趋势。
    他屏息凝神，认真学习，然后实践。
    少女则作为指导老师从旁教导。
    大约半个小时后，斧面敲击完成。
    季澄将其拿起，给一根充当斧柄的木头劈了个口子，然后卡进去，用绳子绑住镶嵌处。
    到此为止，他们终于获得了第一柄石斧，进入了石器时代！
    可喜可贺！
    接着，两人再去林间费力砍了棵树，然后费力拖了回来，又费力的开始削木轮。
    这一过程直接耗费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一刻不停工作的两人才勉强整出来个可以放在地上横向转动的轮子。
    下午吃过饭后，终于能开始着手素烧坯的制作了。
    季澄仍旧负责力气活，人工转动简易陶轮。
    是的，又是简易版的，脚踏陶轮他们没有齿轮，暂时造不出来，现在只能靠人力转动。
    也就是用手抽打，像抽陀螺那样。
    姜红豆负责精细活，按照季澄说的，弄了堆湿黏土放在轮中。
    有捏制经验的她伸手试了下，随后顿时惊艳。
    “哇！只要手放在上面不动，等转几圈就成型了啊，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这，这个陶轮能做出好看的容器，很均匀！”
    “是的不过你等会再感叹吧，现在动作快点。”
    季澄稍微催促了一句。
    抽陀螺，陀螺不会累，但人一定会累。
    姜红豆回过神，瞄了眼季澄额头渗出的汗，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沉下心着手捏黏土的形状。
    她很快便上手，但想要捏制出他们所需的几样基础容器，所费时间还是不短。
    中途季澄休息了几次，等到夜幕降临，两人终于将2只碗的雏形c1个大盘子的雏形，还有1口小锅的雏形放进了火炕中开始烧制。
    嗯，火炕充当了土窑炉，没毛病，比放在外面用篝火烧好多了，而且还能暖炕。
    晚饭后，等了一阵，炕暖好，一天又不知不觉过去了。
    季澄稍微感叹了下，然后翻身上床，拍了拍身侧道：
    “来吧，睡觉了，现在烧制的成品还取不出来，里面很烫，等明天再看。”

 第21章 相当于80个你

    次日，文明元年1月3号。
    天刚蒙蒙亮，勤奋的夫妻二人已经起床了。
    小心翼翼的从炕中取出昨天烧制的器物，带去河边清洗。
    然后惊喜的发现2碗1盘1锅，全都做成功了——
    它们已经变成了更加坚固的素瓷，无论有多湿都不会再变回黏土。
    “运气真的不错啊~”
    季澄将洗好的碗盘放在河岸上，甚至有点想流泪的冲动：
    “太不容易了今天终于能喝上开水了！
    不管是水还是食物，只要煮开煮熟，就能杀灭99％的细菌和病毒。”
    “嗯，明白。”已经知道微生物的姜红豆也认真点头：
    “那些小东西同样是生物，所以那么热的环境下肯定也会死。
    也就是说，我们的安全进一步得到了保障！”
    “没错没错。”季澄回过神来，开始帮少女搓洗身子：“再忍忍，过几天咱们身上也能清洁了。”
    “诶，过几天？锅有了，肥皂还是要再过几天才能做出来吗？”
    “嗯，虽说制作条件都满足了，但是原材料不够。”
    季澄解释：“比如说草木灰，这玩意实际上要烧很多木头才能得到一点点草木灰。
    具体是，烧1千克木头，能得到1克灰的样子，你没有重量单位的概念，但只看这个比例也能想象了。
    烧1000棵树，才能得到1棵树的草木灰。”
    “啊？这么少？”
    姜红豆怔了下道：“不对啊，我看篝火烧完的灰烬也不算少呀？”
    “不。”季澄摇头：“那些焚烧后的灰烬需要加水再煮干，最后锅底的灰白色残渣儿，也就是锅灰，才是草木灰。”
    “喔这样。”
    姜红豆明白了，那确实需要收集积累。
    她想了会儿，然后也开始帮季澄搓洗身子，边搓边道：
    “肥皂制作简单，但很难获取，这样说来，也是很珍贵的东西。”
    “嗯，实际上这种方式制作的肥皂一直是奢侈品，直到后来有人发明出更廉价的制作方法才让所有人都用上了肥皂。”
    季澄耸耸肩道：“不过那就需要高技术了，我们现在又不满足条件。”
    “其实这样也不错。”姜红豆眨眨眼道：“低技术的生产过程很简单，我已经记住了。
    而且烧锅取灰，也只是多费些心力，不费体力，可以交给我来做~”
    “我也是这样想的。”季澄点头：“你在营地就一直烧火积攒草木灰，生起的火还可以继续造素瓷。
    接下来你可以挑战体型大些，稍高难度的素瓷了。
    比如我们需要一个存油的油罐，存灰的缸，存食物的缸也要做。
    总之你能想到的的容器都多做些，我们很缺，现在的碗盘锅，只是最基础的罢了。”
    “知道了。”姜红豆：“等会回营地我马上就开始做。”
    “嗯，我会帮你转陶轮，弄好雏形后，你就慢慢烧，我还要做点别的事。”
    “做什么？”姜红豆敏锐察觉道：“除了捕猎，你还做什么事吗？”
    “今天还有3件事要做。”
    季澄道：“1，再用仅剩的一根短绳子和燧石做一柄石刀出来，并且精细打磨，用于精加工一些器物。
    2，我们缺少绳子，也缺少衣服，需要大量的麻，我要去收集，这是我们目前仅能收集到的天然纤维。
    对了，你们编绳子的东西是叫做麻么？”
    “是。”姜红豆点点头道：“这种植物森林里到处都是，不过编绳子还行，真的要用来编衣服吗？”
    “当然~”季澄笑：
    “麻具有良好的吸湿散湿与透气的功能，传热导热快c凉爽挺括c出汗不贴身c质地轻c强力大c防虫防霉c静电少c织物不易污染c适宜人体皮肤的排泄和分泌等特点，为什么不能做衣服？”
    “呃，有这么多优点嘛”姜红豆懵了下道：“但是绳子那么粗大，如果编成衣服”
    “确实，粗大的绳子根本不能做衣服，强行编起来那叫网还差不多，而弄细些，你们应当试过，易断，没有韧性对吧？”
    季澄了然接口，顿了下又道：“不过这个我能解决，这就是我要做的第3件事了。
    我要用精加工的石刀，削木头，做一台纺车，和一台织布机。”
    “纺车，织布机？”
    “嗯哼，简单
    来说就是能纺出很细又有韧性的麻线，然后超快速度让我们用上绳子，穿上衣服鞋子，获得一床真正能垫的铺子，盖的被子。
    从工作效率来说，受到纺车织布机的先进程度影响，大概是你手工编织效率的10~100倍不等。
    不过我肯定是冲着能造的最好的纺车和织布机来造，也就80倍效率的样子吧。”
    季澄努努嘴示意少女：“换句话说，相当于80个你同时工作。”
    “哇”
    姜红豆傻眼，微微张嘴。
    他刚刚，好像随口说出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呢
    80个我？
    这又是堪比神迹的科学技术啊！
    洗完澡，今天两人直接回到了营地，并没有干多余的事。
    等吃过早饭后，季澄便开始帮助少女转动陶轮，先让她捏出了数件器具的雏形，生火烧制。
    然后姜红豆边看火，制素瓷，烧草木灰，边继续给季澄指导石器的敲打。
    一柄石刀又在叮叮咣咣中诞生了。
    季澄哼哧哼哧的再把刀面打磨的大致光滑，又费了几乎一上午的时间。
    磨制石器可比打制石器麻烦的多。
    快中午，营地食物不太够了，他看了眼天色，带着刚磨好的刀，和昨天做的斧入林打猎。
    现在绳子都用掉了，只能用路上割掉叶子的藤蔓替代，抓鸟的成功率降低了很多。
    不过先忍一忍，等可以量产麻绳，到那时就不是一个陷阱捕一只鸟儿了，而是一张网抓一群。
    并且网不光能捕鸟，还能捕鱼！
    下午2点多的样子，因为捕捉工具不太理想，季澄到了这个点才算猎够了鸟。
    不过也因为有了石斧石刀，他今天获得了点别的食物——
    用石斧凿进树干，攀上树，掏鸟蛋，并在鸟巢里发现了几枚鸟儿储备的果子。
    季澄果断将其‘抄家’，然后心满意足返回营地。
    回来的时候，姜红豆神色有些担忧，似乎已经等了他许久。
    见季澄终于出现在视野内，她连忙端着个碗快步迎了过来。
    确认他身上没受什么伤，又看见他怀中抱着的蛋和果子，姜红豆怔了怔：
    “诶？今天到底是顺利还是不顺啊？”
    “虽然捕猎工具不太好，但总体来说，肯定是顺利的。”
    季澄把猎物c蛋，果子放在地上，然后接过少女端着的那碗凉白开一饮而尽道：
    “每多一种食物，我们的营养就更全面些，也更健康些。
    还有，今天我来下厨，给你露两手看~！”

 第22章 可能存在的新盐源

    有了火焰，又有了锅，人类就解锁了烹饪。
    营地，篝火旁。
    几枚果子洗净用石刀切片，装盘待用。
    一个鸟蛋在碗里打散，用刚刚削好，并在开水中消过毒的筷子搅开。
    锅烧热，加了点鸟油。
    等油也热了，季澄再将搅好的蛋液倒入，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在锅中不疾不徐顺着一个方向转圈。
    几秒钟后，蛋花成。
    接着下果片，翻炒，煸出汁水，最后装盘。
    异世界版，番茄炒蛋就做好了~
    虽然番茄不是番茄，蛋也不是鸡蛋，但总归差不多嘛。
    “好，好香！”
    姜红豆坐在季澄身边疯狂吞咽口水，有些按奈不住。
    “可以吃了吗？”
    “别急呀，等菜上齐。”
    季澄继续折腾道：“还有个鸟杂蛋花汤，和烤鸟肉。”
    “你真会做”
    姜红豆看他双手翻飞，或切或煮或搅，由衷赞叹，又问道：“这也是科学吗？”
    “哈~是哦。”季澄瞄了她一眼，肯定的点头：“烹饪就是科学。
    不同的烹饪方式为相同的食材赋予截然不同的口感，这其中有物理学，化学等等的功劳。
    嗯，让你稍微感受一下吧，你不用听懂。
    比如，鸟肉，如果我把肉剁碎，捏成一颗肉丸放水中煮，热量在球形对称的肉丸中渗透。
    这个球形内部的热传导过程可以用一个微分方程描述：
    ?t（r，t）/?t一kc·?/?r·（r2·?t（r，t）/?t）
    其中，t(r，t)是在r点和t时间下的温度，k是热导系数，p是密度，c是比热。
    由于蒸和煮都能为肉丸提供100°c的温度。因此：
    t（r一r，?t）一100c”
    季澄边讲边用筷子的底端在地上画出等式，接着继续道：
    “再比如，我现在烤鸟，这其中有美拉德反应。
    食物中的碳水化合物c蛋白质在常温或加热时，生成棕黑色的大分子物质，并产生成百上千个有不同气味的中间体分子。
    这些物质为食品提供了宜人可口的风味和诱人的色泽，所以烧烤和油炸食物才这么美味。
    嗯，还有很多反应和变化就不多说了。”
    “”
    这，这就是稍微感受一下吗？
    姜红豆一脸懵逼，嘴角抽搐，看着地上那两坨奇奇怪怪的符号，她莫名生起一种畏惧感。
    “你虽然不是神明，但和神明也差不多了吧？”
    “如果神明只需要动动脑子，不用亲自动手就可以烹饪，那我才不是神明。
    但话说回来，人类总有一天能凭借科学力量做到这些的，等到了那时，神明的定义又不同了。”
    季澄煮好汤，用石刀割下一片片外焦里嫩的烤鸟肉，招呼了声少女道：“好了，可以开吃了~”
    “嗯！”姜红豆抹了下嘴角，怀着一种敬畏之心拿起了筷子。
    她有些蹩手的夹起果子炒蛋，送入嘴中细细品尝，然后喝了口汤，下一刻，眼睛中冒出了光。
    “好吃！原来这样搭配就会更好吃吗！不愧是烹饪科学！”
    “e行吧。”
    相比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少女，季澄尝过后砸了咂嘴，有些嫌弃：
    “样子比之前好看了些，但还是太寡淡了如果有盐就好了。
    汤也有点腥，如果有香叶和胡椒先煸炒就好了。
    总之，极其缺少调味料啊。”
    “什么！？”
    快把脸埋进碗中的姜红豆闻言抬头，诧异道：“还能更好吃！？”
    “当然了，如果有调味料，能好吃100倍！
    不过算了，眼下哪要求这么多，干饭干饭。”
    饭后，姜红豆继续烧素瓷和草木灰。
    不过她坐地撑膝，眼睛望着火，工作时间却有些走神，脑子里还念念不忘季澄刚刚说的调味料。
    “可以让食物变得更好吃啊。
    已经这么好吃了，再好吃100倍的话
    吸溜。”
    姜红豆又擦了擦嘴角。
    话说回来，其他的调味料不知道，但盐是知道的。
    之前跟季澄聊过，他还提过一嘴，
    说可以提高食物风味。
    自己当时没太在意，现在又特别在意！
    然后也觉得，盐在部族上一次迁移的干湖中，距离这里很远，真的很可惜
    嗯，有没有近一点的盐源呢？
    姜红豆认真思索——
    白色晶体，咸的。
    想了好久，只在脑中搜刮出一个可疑的地点。
    她抬头正想找季澄辨别确认一下，却发现季澄早就在自己走神的时候又入林干活去了。
    另一边，季澄开始疯狂收集麻类植被。
    他一手持斧一手持刀，开启无双割草模式。
    麻是他们目前仅能获取的天然纤维，除此之外，羊毛c棉花，蚕丝什么的都不做多想。
    好在林间这类植物确实很多，暂时不发展农业，天然纤维也够用。
    几个小时后，天边太阳西斜，时间不早。
    季澄看了眼，停下割草，抹了把额头的汗。
    脚边堆着几十捆战利品，感觉差不多了。
    他用藤蔓将其绑好，拖在地上，然后调转方向，朝着河边走去。
    获取麻后，下一个步骤是沤麻，需要借助河水浸泡。
    来到河边，季澄趁着最后一点天光，将一捆捆麻沉入河水中，尽量分散，然后用石头压住。
    这样大概再过6~20天后，通过细菌的作用，麻表皮会溶解脱胶。
    等到脱胶后，就可以进行第三个步骤，打麻。
    将麻纤维从受潮湿腐烂的原茎中抽取出来。
    最后就可以开始纺线织布了。
    “呼”
    这边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季澄吐了口气，知道接下来只需等待就好了。
    又确认了一遍每一捆麻都用石头压牢，他拍拍手，转身朝营地走去。
    晚上的时间还要着手制造纺车和织布机。
    当然，这两个玩意仅凭手工制作肯定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等麻全都打好了也不一定能做好，今天只是起个头。
    回到营地，姜红豆正学着季澄中午烹饪的样子造饭。
    看季澄回来，她眼睛一亮，连忙招手道：“季澄，我可能想到哪里有盐了！”
    “呃。”季澄走过来，坐在篝火边休息，点点头道：
    “上次你说了，在很远的干湖中，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咸晶就叫做盐。”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又想到一个可能是盐源的地方，而且很近，就在森林中！”
    “诶？什么？”
    季澄一怔：“在哪儿？”
    “可能，在年轻族人的试炼地那里！”

 第23章 水蛇很长的

    森林中，动物们常常会聚集在水源边，因为水是生命之源。
    无论是对于素食动物来说，还是对于食肉猛兽来说，它们都离不开水。
    而森林中，还有另一个动物们会聚集的地方，大木族叫做试炼地。
    试炼地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里的素食动物多，食肉猛兽却少一些。
    相比河水边，自然是安全了不少。
    来磨砺没有捕猎经验的族人很适合。
    但大木族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也会聚集猎物。
    因为他们完全不理解素食动物们干嘛都跑过来去舔舐一些大块的半透明石头。
    而现在，姜红豆对这个现象做出了猜测：
    “是因为那些长相和干湖咸晶不太一样的石头，也都是盐吗？
    我记得你说过，肉里含盐，所以，素食动物不吃肉就得另外再进食盐。
    它们是因为盐才聚集在试炼地的？”
    “完全正确！”
    季澄神情一震，听到这里已经确定了。
    “你说的那个是露出地表的岩盐！外观确实和湖里的盐不太一样。
    它们是在很久很久前，因为地壳运动，将原本的大海封入地下，海水蒸发后留下的盐块结晶体。
    岩盐的纯度极高，杂质很少，敲碎了直接吃就行，哈~好耶！我们要有最重要的调味料了！”
    季澄激动了一阵，这才想起来夸奖少女：“聪明呀，你这种代换思维太棒了！”
    “诶。”
    猜对了？
    姜红豆眨眨眼，心底一喜。
    既是因为夸奖，也是因为能让食物更好吃了！
    “咕咚。”
    臆想中，那美味食物的味道，让她咽了口唾沫。
    姜红豆看了眼快做好的晚饭，又看向季澄，试探道：“我们今晚就去先搞一块那个岩盐？”
    “行啊~听你意思是真的不远？”
    “嗯，往返大概也就”
    姜红豆再看了季澄一眼，小声道：“2个小时。”
    “？”
    季澄脸一僵，刚刚兴奋地站起，又一屁股坐下了。
    “明天去。”
    “为什嘛2个小时往返不远啊！不远吧！？”
    姜红豆表情一垮，立即抗议。
    季澄翻了个白眼：“是，但现在是晚上啊，你得看时间呀。
    黑漆漆的一片，出去晃悠半个小时左右还行，晃悠2个小时？”
    “我们有火把！”
    姜红豆不甘放弃，做了个挥舞的姿势道：“而且是你改进的火把，能烧得更久，也不容易被风吹灭！”
    “那也不值得冒风险，目前来说，天黑了我们就该老老实实缩在营地。”
    季澄轻弹了下姜红豆的额头道：“你想想，我们洗澡都是早上去，按理说工作一天应该晚上洗澡更合理，为什么不晚上？
    因为瘆得慌呀！
    跳进黑漆漆冰冷冷的河水，你都不知道碰到你的是我的丁，还是一条水蛇。”
    “”
    姜红豆瞥了眼季澄下方，撇撇嘴：“水蛇很长的。”
    “吃饭！”
    季澄脸一黑，又弹了她额头一下：“馋嘴，忍一晚上都忍不了吗？”
    “你说可以好吃100倍的！”
    姜红豆委屈抱着额头：“那肯定很好很好吃，我想吃！”
    “哎呀，什么100倍，那只是夸张的说法啊。
    食物有多好吃，怎么可能用具体的倍数来描述呢呃。”
    季澄说着突然一顿，看着姜红豆，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等等？100倍？你好像理解了倍数？
    唔，话说回来，之前我随口习惯，下意识说的80倍的工作效率你也理解了，相当于80个你一起工作。
    嗯你真的理解这个？”
    “理解啊，这怎么了？”
    姜红豆不满道：“你一边夸我聪明，一边又嫌我笨吗？族中每次狩猎所得以前都是我来清点呢。
    那些大猎物小猎物，每人获得多少，一共获得多少，算起来比这个麻烦多了。”
    “”季澄沉默了一下，没接这话，扔给她一根树枝，挑了挑眉：“写一下1到10。”
    “哼，小瞧我。”姜红豆哼了声，接过树枝，快速在地上写出数字。
    季澄看着眼
    角一跳。
    阿拉伯数字
    “再，再写个一千零一十一。”
    “切”姜红豆书写：1011
    十进制
    嘶，太不对劲了！
    季澄抬头，盯着姜红豆精致的脸庞看了半晌。
    直到少女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他才脸色复杂道：
    “如果可以，我真想见见你们的祖先
    我有种感觉，就算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有自己的进程，但这也绝对不正常！”
    “你在说什么呀，见我的祖先？”姜红豆满脸不解。
    季澄轻摇了下头：“我问你，你的这些语言，计数知识都是跟谁学的？”
    “上一代祭祀呀”
    “那上一代祭祀跟谁学的？”
    “再上一代呀。”姜红豆眨眨眼：
    “这是知识传承，传承给每一代祭祀，然后祭祀再教授给族人，我不是说过吗？”
    “嗯，我记得。”季澄点头：“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们这种模式的话，最开始的第一代祭祀，她/他的知识，又是跟谁学的？”
    “诶”姜红豆一懵，过了会摇摇头：
    “这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传承过程中或多或少的会缺失，第一代祭祀肯定是最厉害的人，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吧。”
    “这样？”
    季澄蹙眉冥思，看着锅里的汤已经煮沸，收回了心神。
    “算了，不说这些了，吃饭吧，吃了饭我要着手开始弄纺车织布机了。”
    “喔。”
    姜红豆舀了两碗汤，递给季澄一碗，被季澄岔开一圈话题，还不忘叮嘱：
    “别忘了，明天我们要去弄岩盐！”
    “知道我也很在意盐的，明天洗了澡咱们就去好吧，回来再吃早餐。”
    “嗯。”
    姜红豆顿了顿，又道：
    “话说回来，等我们有了盐，有了你说的麻做的衣服，有了木头搭建的居住所，就算进入文明了？”
    “不算”
    季澄摇头：“创建文明需要5个条件。
    口头语言c书面语言c优秀的数字系统c科学方法，还有超量生产。
    前三个好家伙，你们已经具备。
    第四个科学方法在我这儿。
    所以我们想进入文明，还差一个超量生产。”
    “那超量生产是什么？”
    “就是改变迁徙的模式，定居下来”
    “诶？”姜红豆眨眨眼：“那这个不是也达成了吗？咱们不已经定居了？”
    “不只是说说，要实际的。”
    季澄道：“它的具体定义是：个人可以稳定可靠的生产出超出自己生存必须的食物，这叫超量。
    也就是发展农业，耕地和养殖。
    自己种一些作物，比如之前我们吃的果子，或者更好的主食农作物。
    养殖的话，比如养殖白鸟，给它们也做个巢，圈养着，让它们繁殖，下蛋。”
    “哎？这样？”
    “放心啦。”季澄看了眼少女有些犹豫的表情道：
    “任何一块耕地，都相当于相同面积土地上狩猎采集所得的十倍至百倍。
    这次，可不是夸张的说法。”

 第24章 这么多知识，你是怎么记住的？

    清早，两人洗了澡直接从河边出发，来到大木族之前的试炼地，岩盐所在的地方。
    拨开眼前遮挡的枝丫，听到了几声略尖的呦呦声，似某种生物间专属的警报。
    当季澄和姜红豆目光扫去的时候，只瞥见几个如梭般的影子嗖嗖窜入丛中不见。
    “哇~有够警惕的。”
    季澄笑：“初次见面，还没看清呢。”
    “是鹿！”
    姜红豆眼睛一亮，目光一路追寻着晃动的树丛，语速稍快道：“好少见了！我们要猎吗！？”
    “呃，没有事先设陷阱，我们两个人猎？”
    季澄眨眨眼：“你们一般是在丛林中分几个方向包抄围猎吧？”
    “啊是啊。”
    “所以啊。”季澄摊手：“那你说呢？”
    “我还以为你肯定又有什么厉害的技术能猎到嘛”
    姜红豆吐吐舌头，有些不舍的收回眼神。
    季澄耸耸肩：“倒也确实有厉害的技术，给我一把加特林突突突，我站在这不动就能猎到。
    或者给我一把98k，我在那边那个视野开阔的山包上砰的一下，也能猎到。”
    “哇！”
    姜红豆先是一怔，然后眼睛闪亮：“突突突和砰，怎么做啊？”
    “想太远”季澄摆摆手：“不过枪支我们今后确实要做的。”
    “枪支？”
    “嗯，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两种，它们都属于热武器。”
    季澄稍微解释了下道：“我们现在用石器，以后发展出铁器，这些冷冰冰的不用热能作战的武器，叫做冷兵器。
    所以，顾名思义，热兵器就是用热能作战的武器啦~”
    “喔。”姜红豆若有所思：“摩擦生热？”
    “啊这”
    季澄嘴角一抽，拍拍脑袋，勉强解释道：“你，你暂时就这么理解吧。
    摩擦也好，其他方式也好，反正热啊热，热得受不了了，就发射出去了，射出去的那玩意就是热武器攻击的具体表现。”
    “？”
    姜红豆闻言一怔，有些呆呆的瞄了季澄一眼，想到什么，脸蛋一红：
    “原来枪支是这样来的呀，嗯，我理解了，热武器”
    “诶？”
    理解了？我讲的很清楚吗？
    季澄倒是懵了，隐隐觉得好像跟少女不在一个频道。
    不过眼下也不纠结，有更重要的事。
    说了几句话，他们已经拨开枝叶，走到了裸露出的岩盐旁。
    季澄取出放在扁担框里的石斧，凿下一块岩盐，在断面舔了一口，眼睛一亮。
    “可以哦~超咸的！你尝尝！”
    “嗯。”姜红豆脑袋凑过来也舔了一口，砸了咂嘴，又环视周围一圈：“我们凿多少带回去？”
    “既然来了，就多带点。”
    季澄拍了拍框子，“全装满。”
    “要不给它们留点？”姜红豆稍微犹豫了下道：“我记得你猎白鸟时说过，就算狩猎也要可持续狩猎。
    我们挖岩盐，把框子装满，这里就不剩多少了吧？那样以后这里猎物就不聚集了。”
    “呃，想法不错，不过这种担忧没有必要。”
    季澄愣了下，随后举起石斧开凿，边凿边道：
    “你只是看表面裸露在外面的没多少，实际上这只是个凸出来的盐丘。
    我们选个地方一直往下挖，下面多的是呢，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吃不完的。”
    “吃不完？”
    姜红豆怔了下，眨眨眼：“这又是夸张的说法吧？”
    “啊，那我打个比方。”季澄停了下，举起石斧指着远处营地方向再往后的山脉道：
    “这地下深埋的岩盐如果全挖出来堆在一起，至少跟那山差不多，一座岩盐山。”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只是我估量的，说不准还少。”
    季澄撇撇嘴继续凿：“开玩笑，岩盐的形成，当初可是封存了一部分海洋啊！”
    “喔”
    姜红豆望着远处的山脉，震惊过后，这下不犹豫了。
    回过头来，季澄凿多少，她就往框子里捡多少。
    上午8点左右，满载而归的两人比平常稍晚了些开始造饭。
    当然，这餐饭是加了盐的。
    用刀一点点将盐块削进食物中，不管是汤还是肉，果然都美味了很多！
    “好吃！太，太好吃了！果然盐真的很重要啊！”
    姜红豆一脸满足的感叹。
    虽然确实没有季澄说的好吃100倍那么夸张，但吃过饭后，她还是充满了十足的动力。
    姜红豆眼睛放光道：“快干活了，干完活就可以吃下一顿了！”
    “”
    刚吃完饭，然后动力还是吃吗？
    这样以后不会长胖吧
    原始社会的人几乎不存在胖这种说法，季澄瞄了眼少女苗条养眼的身材，有些些担忧，然后道：
    “嗯，工作吧，今天陶轮你自己转。”
    “诶？”
    “你试了两天应该熟悉了呀。”
    季澄偏头道：“做瓷坯也不是一直要转，什么时候需要转一下，你自己把握，这样更效率嘛。”
    “喔，也对哦！”姜红豆恍然点点头：“效率，嗯，你做你的事吧。”
    “那行哈。”季澄点点头，转身拿来昨晚用小刀削了皮的木头。
    他已经在上面大致刻画出了纺车各个部件的形状。
    今天的任务是再仔细描线，以小刀为标准，尽可能精确一下尺寸，再然后就要开始着手分割了。
    至于等分割完后的下一步，那是最痛苦的事情
    他不是人形车间，因为精度问题，一件件沿着刻线切割磨下来的零件尝试组装，如果组装不成就要继续打磨，无尽的打磨，直至成功
    季澄做的不是公元前8000年时期的纺锤，也不是500年的老纺车，而是16世纪的现代纺车。
    所以零件要更多些，可想而知打磨也会更痛苦些
    时间在两人的工作中一点点流逝。
    快中午时分，姜红豆那边因为今天没有季澄帮忙转动陶轮，动作慢了些，但现在也已经把新一批的容器雏形坯子放进了火炕中烧制。
    接下来，她又开始了坐等素瓷和草木灰的模式。
    不费什么体力，可以休息，而且看火的话，坐哪儿都一样。
    姜红豆走过来坐在季澄身边，看他刻画了将近一上午还没刻画好的木头，眨眨眼好奇道：
    “不是说做纺车吗？画了这么多个，哪个是纺车啊？”
    “不是哪个是”季澄瞥了她一眼道：“它们组合起来才是啊。”
    “诶！？”
    “就像石刀。”
    季澄努嘴示意了下手中刻画的刀：“它是由刀面，绳子，木头握柄，3者组成的，不是吗？”
    “喔！”
    组成。
    姜红豆怔了下点点头，然后再看向刻画的木头，突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脸色有些僵硬。
    季澄顺着她的目光，以刀代替教棍，点了点刻画的图案道：
    “看不懂是吧？没事，我来教你，我也正好休息下
    你现在看的这个叫做锭子，是最重要的构件，它能把麻纤维抽出，纺成线。
    而锭子要快速转动才能顺利有效的抽出麻纤维，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大轮子，也就是驱动轮。
    诺，就是这个。”
    季澄‘教棍’往旁边移了些，继续点着道：
    “轮子你已经见过了，不过这个不是陶轮那种盘子样式，而是镂空的，外面带锯齿的，叫做齿轮。
    设计成这样，是为了方便以后的改进——
    再把它和小齿轮连在一起，外面套上传送带，就可以控制锭子的转速了。
    但要获得传送带，我们得先获取麻线，可恶，所以这里是预留改进的地方
    然后，继续往下看，杆子和平板连接叫做双脚踏板。
    另外这个u形，呃，就是这个形状的木片，可以绕着锭子转动，叫做锭翼。
    锭翼上的叫做制动器。
    当锭翼和锭子不在以相同的速度同步转动时，麻纤维就会拧转，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线的韧度，就不容易断了。
    ”
    季澄不断认真讲解，姜红豆的表情从僵硬茫然，到似懂非懂，到最后又变成了些许震惊。
    听完后，她抬头，张了张嘴道：“季澄，纺车怎么做，你记的好清楚啊”
    “嗯，是的。”
    “那织布机你也记得这么清楚怎么做吗？”
    “呃，记得。”
    “那”
    姜红豆顿了下，轻蹙眉道：“那以后还有其他的新工具，像这么复杂的，你也都记得怎么做？”
    “这个，记得呀”
    “为什么啊？”
    姜红豆不解道：“族中知识传承
    也是用兽皮和木炭记载的，但我没见你带记载的东西啊。
    这么多知识，你是怎么记住的？”

 第25章 我：职业时光机驾驶员

    怎么记住的？
    这个问题
    季澄看了看少女，继续低头干活：“去记，然后记住，就这。”
    “诶？就这？”
    “要不然呢？”
    季澄耸耸肩：“不记住紧急备用生存知识，zc648时光机驾驶职业考试不给过啊！
    飞行员宇航员也有类似的不是？哦，这个你也不知道。
    反正，这是万一遇到飞行事故，航行事故，在极端危险情况下，驾驶员最后的自我抢救保证。
    虽然我现在这情况，也不算完全保证到就是了”
    “哦，这，这样啊”
    姜红豆还是有些懵：“就像大木族族人要去试炼地考核，过了试炼，才能得到认可一样
    原来钻木取火，击石取火，造纺车织布机之类都是你的考核知识吗？”
    “你要知道我这职业，我是干嘛的呀。”
    季澄无奈道：“正常情况下，我是去我的星球的过去创造一条新时间线，去调查研究。
    这些生存知识不仅是极端情况会用到，平常工作也经常用，原始人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不过，这次出了点意外，你这样的原始人我没见过
    这里不是我原来那里的时间线，而是一个既定存在的世界，这一点，我的时光机当时也提醒我了。”
    “诶？”
    姜红豆听着，突然捕捉到一条信息，有些惊讶：“时光机提醒你！？”
    “啊某种非生物物件出声提醒，你又觉得不可思议了是吧，那叫人工智能。”
    又说了好一阵后，季澄终于让少女理解了，他就是一个专业知识合格又特别倒霉的驾驶员而已。
    姜红豆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继续用小刀刻画纺车零件，过了会道：
    “节哀顺变。”
    “”
    这新词学得还挺快
    季澄嘴角一抽道：“我没有悲伤，已经接受现实了。
    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吧，至少我还具备生存知识。
    相比之下，据说1986年米国驾驶员飞着飞着跑去了欧洲中世纪，1971年8月前苏飞行员飞着飞着跑去了古埃及。
    这些家伙可比我惨多
    呃，也不好比，他们去的时候，至少还有文明”
    季澄看向自己手中刚刚刻画出纺车零件的木头，轻叹一口气。
    “算了，不说这些了，比来比去没意义。
    造饭吧，吃了饭下午继续工作，既然在这儿了，就看着当下好好过呗。”
    下午，季澄总算是刻画好了纺车各个部件的形状，开始拿着斧子将一个个零件小心的从木头上分割下来。
    接着就是打磨，打磨，打磨
    姜红豆还是坐着看火，等着素瓷烧好，等着草木灰。
    其实，有点无聊，半天才去换一下火，取一下灰。
    她眨眨眼，见那边季澄汗流浃背，提议道：
    “要不，我先用石斧帮你大致打磨一下，然后你再精细打磨，这样快一些吧？
    而且我只去掉大致的边角，也不担心我因为不了解，把纺车零件弄坏了。”
    “诶。”季澄怔了下点头：“合理，那这个你帮我下。”
    “好。”姜红豆接过，拿起石斧小心翼翼的磨着，边磨边道：
    “我原来是女祭司，不用做什么体力活，但现在不是，你其实真不用这样，有事就交给我。”
    “这个，放心只是现在你比较闲，之后有你忙的。”
    季澄抹了把汗道：“纺线织布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到时候我演示一下，具体的就交给你了。
    现在人力紧张，容不得浪费。”
    “嗯。”姜红豆点点头：“这才对，不要老在意我会长肌肉什么的。”
    “”
    季澄脸一僵，瞄了少女一眼，咳了声道：
    “内个，不过话又说回来啊，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不干活，让机器和工具帮我们干活。
    再说，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让你老干活呢，以后我会努力让你不干活的。”
    姜红豆：“”
    下午的时光在两人的打磨中快速流逝。
    认真做事，时间总是不够用的。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他们获得了1个算是打磨好的纺车零件，还有一地木屑待作引火燃料。
    次日继续，一天时
    间又获得2个小零件。
    接下来，每天的速度差不多就是一天1个大零件，或者2个小零件的样子。
    就这样，10天后，零件全数获取，进行第一次纺车拼装，失败。
    预料之中。
    拼接对不上的地方用刀刻出，该打磨打磨，该重制的重制。
    20天后，第二次纺车拼装，成功，但运作失败。
    有点难受。
    失败原因是不够润，该转动的地方转速慢，老卡壳。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他们没有砂纸打磨。
    话说回来，上次找岩盐，碰到的那些鹿还是该想办法整回来的。
    鹿角和鹿皮能做胶水，这样粘上细沙就有砂纸了呀
    嗯，或者要不要把自家老婆的兽皮裙剪短些，上衣缩减成文胸状，用来熬胶水？
    再要不，少盖几天‘被子’？
    呃，稍微想了下，季澄还是放弃了这个要不对老婆狠，要不对自己和老婆都狠的想法。
    他另琢磨了个办法，也就是更加耐心细致，拿出铁杵磨成针的毅力打磨，外加鸟油润滑。
    另外，中途时候，两人去河边，将已经沤好的麻打出来，换了一批继续泡在河中。
    麻自然是越多越好。
    25天后，已是文明元年2月1号。
    这天，第一根超细麻绳，诞生在了初阳之下。
    没有多余的岔线，拉起来韧性十足，这绝对是可以做衣物被子那种品级的线！
    这样的线，诞生在这样一个时代，是那么的耀眼！
    季澄和姜红豆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和感动，以及
    兴奋过后迅速拉胯下来的表情。
    “季，季澄”
    姜红豆嘴角抽搐，这段时间她已经打磨吐了。
    每天都是重复一样的事。
    一样的动作做了上万，上万万次。
    “如果我没记错，咱们还有个织布机还没开工呢？”
    “啊是啊。”季澄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厌工情绪笼罩，黑着脸道：
    “现在还没到开心的时候，顶多才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
    不行，不能这么一直干下去，得换点别的调节一下。”
    “别的？”
    “嗯，这么久了，原材料也积攒够了。”
    季澄抬起头，打了打精神道：“我们着手做肥皂，然后好好去河里洗个澡，好好舒服一下~”

 第26章 有了肥皂，洗澡唱歌

    生火，架锅，煮油脂！
    造肥皂正式开始！
    其实想想，这也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一直都不能好好清除掉细菌不说，身上的味道也
    虽然每天都有去河中冲澡，但只用水冲洗，或多或少还有些味道洗不掉。
    所以，如果说，季澄之前只是想暂时放下制作织布机，做点别的事情调节一下。
    那么现在，他把自己从无尽打磨的工作中抽出来后，是真的特别想跟少女一起洗白白。
    多美好的事呀~
    “啊”
    稍稍走神了一下。
    回过神来，锅已经煮沸了。
    季澄连忙招呼着少女往锅里添加草碱。
    然后他拿着根之前做纺车因为尺寸不对废弃的零件，充当搅拌棍搅拌。
    过了一阵，锅中两物混合，季澄再去拿了块岩盐块，用刀把盐削入锅中，继续搅拌。
    “诶？”姜红豆看着眨了眨眼：
    “我没记错的话，你最开始说做生命之石的时候，没有加盐这一步吧？”
    “啊，是的。”
    季澄点头：“当时是因为没盐，所以这一步忽略了，做出来的肥皂，会是一种柔软，类似果冻的
    呃，你不知道果冻，就是软石头的样子。
    那也能用，但是就是不太好存放，也没现在加盐这种纯净。”
    “喔。”姜红豆点点头猜测道：“加了盐会变硬？”
    “嗯，加盐，再等这锅液体冷却，顶端就会凝结出一些小块肥皂，最终产物就是一些更加坚硬，更易储存的肥皂。
    如果想要更纯净，那就再把这些获取的硬肥皂加水煮沸，再次加盐。
    不过没有必要啦，成块能用，就已经足够好了。”
    “确实，这样以后就能去除细菌，降低得病概率了。”
    姜红豆说着顿了下，又抬头看向季澄，眨眨眼道：
    “那个，说起来现在已经过去1个月了，你有没有哪里得病，不舒服？”
    “诶？”
    季澄怔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眼睛一亮。
    对哦！
    一二级生物过滤！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现在好好的呢！你也好好的，嘿~运气不错，算是没把人逼上绝路。
    不过话说回来，生物过滤能起到效果，也就意味着，这里和蓝星还是很像啊”
    季澄想了下，又拍拍手道：“算了，总归是好事嘛~”
    “嗯~”
    姜红豆望着锅里，眉眼弯弯：“总归都在慢慢变好。”
    下午，肥皂问世，两人有些迫不及待的跑去了河边。
    除了肥皂，季澄不忘拿了个之前特意交代少女烧制的带漏孔的盒状容器——肥皂盒。
    “肥皂很滑，放在地上去捡，容易发生一些不美好的事情。”
    “喔，这个你让我烧制，就是用来装肥皂的呀。”
    姜红豆恍然，想着之前中午吃饭也是，煮肥皂的锅季澄没让她再用来造饭，说是会涩口。
    最后换了口新锅造饭。
    她不太懂为什么会涩口，但总之——
    “我明白了，肥皂要有专门的容器，也要用专门的锅对吧？”
    “嗯哼~”季澄将肥皂盒放在河边，然后解去少女的兽皮衣，再解开自己的草裙，抱着她跳入河中。
    “好啦~愉快的洗澡时间到！
    对了，洗完澡后，其实你的衣服也可以用肥皂洗一洗。
    我的草裙天天换，你的衣服一直没换洗呢。”
    “有味道了”
    姜红豆看着季澄声音略小：“你不喜欢”
    “啊，人当然喜欢干净的不是？”季澄拿起肥皂沾水搓搓，再往少女身上抹。
    这种帮人搓澡的洗澡方式，其实可以不留死角，从上到下，每一个地方都抹到了。
    就是
    肥皂滑滑的，手感也滑滑的，很舒服。
    季澄把肥皂放回肥皂盒，抬头看向姜红豆的时候，已经起立了。
    姜红豆对视着季澄灼热的眼神，脸微红，自然明白他是怎么了。
    她稍微有些慌张道：“等，等一等我也给你抹上，等干净了以后，要不然不卫生。”
    “你快一点”
    季澄抓着少女的双肩，轻咬她的耳垂，呼吸微微急促，
    声音微微沙哑催促着。
    洗澡，果然是很美好，让人心情很好的事~
    要不然为什么洗澡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唱歌呢？
    两人刚刚也是如此这般，这样那样，奏响了动人的乐章。
    事后，季澄懒洋洋靠在河边休息，脸上惬意，欣赏着少女搓洗衣服。
    “真好呀~明天我们再休息一天吧。”
    “不用了干活吧。”
    姜红豆闻言抬头剜了他一眼：“你也说过，老这样是浪费体力。”
    “有老这样吗？”
    季澄摊手：“之前干活干得累死，我俩身上也不太好闻，根本没心情也没想法。
    所以，现在就要放松一下嘛。”
    “可以了，已经放松够了，我可以开始干活了！
    再说根本没必要单独抽出一天，放，放松呀。
    有了肥皂，不是天天早上都可以吗”
    姜红豆红着脸继续搓衣服，顿了顿又抬头道：
    “你看你，连衣服都没有，还不赶紧努力！”
    “”
    被老婆嫌弃了
    【连衣服都没有的男人】
    这好像确实不是什么荣耀的称号。
    季澄嘴角一抽，抬头望天：“好吧，我想想哈，以纺车类推，做出织布机，估计也要1个月的样子。
    再加上纺线织布做衣服，也就是2个月后，我差不多就可以变成有衣服的男人了，你也能换上舒适些的麻布衣了。
    但是这样的话，好像有个问题啊。”
    季澄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会，然后摇头：
    “不行！我们还是不能埋头苦干直到把衣服做出来。”
    “又怎么啦？”
    姜红豆无奈看着他：“你还是想跟我多休息一下？”
    “诶不是，这次是正经的，我觉得我们还有点别的事要做。”
    季澄坐直身子，表情严肃了些道：“刚刚说的，如果等做出衣服，那就是再2个月后。
    也就是春季，万物生长的季节，到时候可能就过去了。
    这有点可惜。
    我们是定居生活，不是迁徙，应该趁这个时候，为了我们的将来埋下根系。
    为我们今后的超量生产，进入文明做前期准备。”

 第27章 文明是开始于吃饱了撑的啊！

    洗过澡，唱过歌，回到营地后，两人做出决定，制造织布机的计划，暂停。
    接下来要趁着万物生长的季节，为今后的超量生产，进入文明做准备。
    而为了之后的行动，关于为什么只要再做到超量生产就能进入文明，季澄再跟少女稍微跟讲解了一下。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迁徙的生活，是追着食物跑，还不一定追的到。
    说不准就吃了上顿没下顿，然后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搞祭祀：
    神明大人，求求您赏口饭吃呀
    但定居不是，定居是在自己居住地就种植养殖，获取食物。
    超量生产的超量，就是让人收获远超自己所需的食物。
    然后吃饱了，无所事事，躺在地里望着天，就会开始想：
    哎，天上的星星有几颗？为啥会动？
    为什么东西总是往下掉而不是往上跑？
    诸如此类。
    随着思维扩散，科学就开始发展了。
    这是其一。
    其二，迁徙生活，人类部族居住的几乎都是帐篷，或者说，只是最顶上的那张兽皮，架设帐篷的支架也是随地取用。
    因为不确定自己会在一个地方待多久，所以不会去费时费力折腾自己的居住地。
    也不会建设基础设施提升生活质量。
    不能随身携带的任何东西，都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无用之物。
    但居住不同，只待在一个地方，总会想把自己的家建设得更加完美的。
    这就是积累，不断的积累。
    而当第一点和第二点结合，相加，文明自然而然就诞生了。
    姜红豆听完恍然，总结道：“原来，文明是开始于吃饱了撑的啊！”
    “没错~完全正确~！”
    季澄拍手道：“这很正常对吧。
    如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怎么解决自己的肚子上，怎么有空想别的呢？
    如果总是琢磨着哪个山头果子猎物多，又怎么会把一个地方建设的越来越好呢？”
    “嗯道理很简单”
    之前只是相信季澄，现在自己也理解了，文明的诞生。
    姜红豆怔怔的点头，又把季澄说的想了两遍，然后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她看着季澄眨眨眼道：“但是，这些有个前提，就是超量生产真的能超量，不会待在一个地方饿死。”
    “没错！”
    季澄晃了晃手指道：“所以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超量。
    我们明天多抓些白鸟回来尝试养殖，再找些果子回来种植就能超量了？
    并不能。
    因为这些食物都不满足一个最重要的条件——含高碳水化合物。”
    “碳水化合物？”
    “是的，也就是卡路里，热量，用你能立即明白的话来说，吃了含高碳水的作物，更容易饱。
    碳水是我们驱使身体动起来的重要能量来源。
    而大部分的水果果实中碳水含量较少，肉里也只含有少量碳水，主要是脂肪和蛋白质。”
    季澄耸耸肩：“也就是说，因为碳水作物目前跟你们迁徙的生活方式并不契合，所以还没发掘出来。
    但在我们那边，这种食物是最普遍且主要的食物，叫做主食。”
    “喔”
    碳水，吃饱，主食
    如此一来，超量的问题就有个突破口了。
    姜红豆微微思索，明白了：“所以，我们明天的计划就是去做这件事，发掘这里尚未被人类所用的碳水植物？”
    “嗯。”季澄点头，又顿了下道：“这其实很危险”
    “我知道。”姜红豆轻蹙眉。
    她的回答让季澄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族中有记载，这也是知识传承。
    一般来说，除非族人实在没有吃的了，否则我们不会轻易将一种未知的植物放入口中。”
    “唔，你知道的啊”
    季澄怔了下，轻叹一口气：“是的，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知识点了——一般来说，能入口的食物。
    动物先忽略不提，就说植物，其实吃植物的中毒危险，甚至比动物要大。
    由于植物不能像动物那样通过逃跑的方式躲避捕食者，它们很多都演化出了一个防御原则——
    无论是谁吃了我，我都要让它生不如死。
    所以，我们要寻找植物，就是在往最困难的道路上前行。
    这就像我那里的神农嗯，没什么。
    总之”
    季澄摊摊手：“我们作为这个世界的先驱探索者，接下来的行动必然是危险的，得做好准备工作。”
    “嗯，你说。”姜红豆完全理解，季澄有准备工作，这倒让她放心了些，但仍是脸色严肃：
    “我们要怎么做？”
    “首先，要带上足够的淡水，凉白开。”
    季澄道：“一来，寻找的过程是肯定是长时间的，我们要在户外饮水。
    二来，在尝试未知植物，受到外部伤害时，用来清洁皮肤，嘴唇或者舌头等受影响部位。”
    “好，我等会就去烧水。”
    姜红豆指着这段时间烧制的容器道：“适合路上带的装水罐子很多，足够用。”
    “嗯。”季澄顺着看了眼，点点头，继续道：
    “然后还要准备盐水，刚刚说的是外部伤害，而这个是吃下去后，内部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用来催吐。
    哦对了，其实还可以再加点木炭粉搅拌进去，搅成糨糊再服用，效果更加——
    要么我在喝那团糨糊时无法下咽，起到催吐效果，要么我强忍吞了下去，那么炭也能吸收一点体内毒素。”
    “诶？”姜红豆察觉到季澄话里的意思，怔了怔：“你是说，明天尝试未知植物，只是你来尝？”
    “当然。”
    “但是”
    “这没什么好但是的哈。”
    季澄打断道：“别忘了我的紧急备用生存知识是合格的，我具备详细的可食性测试知识，彻底中毒的可能性比你小多了。
    而你更适合做的事，是在我尝试的时候帮我尽量精准的计时。
    比如食用性测试的第3步：进行到用嘴角轻碰待定作物的时候，触碰完毕，等待15分钟。
    你要通过默念，在15分钟后提醒我。”
    “哦”姜红豆抿抿唇，应了声。
    这个分工很合理，但是她眉目中仍掩饰不住的有担忧，还有些纠结。
    过了一阵，她抬头看着季澄小声道：“季澄太危险的话，要不，我们放弃寻找碳水植物？”
    “饶了我吧”
    季澄闻言苦笑：“那也就是放弃超量生产，我们的定居生活，终有一天还是会变成迁徙咯。
    然后跟这里的人一样，整天为了吃饱而奔波，其他什么事都做不成。
    我不要，还是发展文明更有趣点。”

 第28章 那人会进化吗？

    为了日后埋下根系，寻找碳水的行动开始。
    清晨，林间，两人动作小心翼翼。
    与以往入林不同，这次他们是主动的，专门的去接近那些完全不了解，或许有极大危险的植物。
    而不是果子，藤蔓或者麻。
    所以这个探索过程自然得小心，连第一步的触碰都得小心——
    据季澄所说，在他原先的蓝星，有一种名为澳大利亚刺灌木的植物，别称叫做‘自杀植物’。
    误食后因难忍其毒素带来的痛苦，会让人和动物做出自杀行为。
    而就算没有吃进去，只是碰到的话，其上含有神经毒素的空心毛也会引发强烈的痛苦。
    如同被强酸泼上，或者电击的感觉。
    前者强酸，姜红豆听不懂，但后者想象一下已经不寒而栗了。
    被雷电劈中吗
    果然这次行动很危险呢！
    就算族中的记载，也没有记载过如此恐怖的植物。
    受到惊吓的姜红豆是误解了，电击不等于被雷劈，那不是一个量级的。
    但她不知道，只是表情严肃，面皮绷紧，手中挎好框子，整个人如临大敌，严格保持队形。
    季澄拿着根棍子走在前面捣来捣去，仔细辨认，再带路，像个排雷兵。
    姜红豆紧紧跟在后面，挎着的框子里带着淡水，盐水与木炭灰混合物制成的催吐剂，一些昨晚用纺车赶制出来的绳子，一叠清洗干净的宽大树叶，像是个医疗兵。
    “别怕。”
    季澄在前面没回头，也能察觉到少女的情绪。
    软软的馒头都贴在背上了。
    “你不是已经同意这次行动了嘛。”
    “同，同意是同意，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听你的”
    “哎呀~”季澄眨眨眼，这话让人心里一软，他回头，香了少女一口道：“就没有点自己的想法？”
    “也不是”姜红豆呆了下，她没想到季澄这时候还会亲她，抬手抹了把脸才道：
    “确实，如果放弃创造文明，我也不甘心的就像放弃了成神之路一样。
    唔，这只是比方，我不想当神，只想凭自己的努力过好。”
    “对呀~我们意见相同嘛，反正是要来寻找碳水植物的，危险是有危险，但我们小心些就好。”
    季澄努努嘴道：“所以别贴我贴的这么紧了，都快变成连体人了。”
    “什么连体人呀”姜红豆小声反驳：“只，只是你万一出了意外，我好第一时间治疗你！”
    “好吧好吧”
    季澄无奈，被迫享受福利，再走了几步，突然一顿，指着侧前方，稍远些的地方道：
    “发现目标一号。”
    “嗯！？”
    姜红豆一怔，顺着望去，又疑惑。
    入目看到的是三四十株相同的植物，占据了一块阳光照射到的小地方。
    外观，跟之前路上看到的也差不多啊，她反正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你是怎么初步辨别的？”
    “呃，其实方法也很粗糙。”
    季澄耸耸肩：“它长得跟我那里的农作物有那么点像。”
    “哦！”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季澄再道：“刚刚路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只要是色彩明亮的，我都直接放弃，并且绕道走。
    因为那种好似特意提醒你看到的植物通常意味着——
    发现我不难，但我不怕你们这些捕食者，你们要是吃了我，自己也很难受。”
    “诶？”姜红豆有些惊讶，回忆一番，族中记载绝对不能碰的植物中确实有色彩明亮的。
    “这是植物表达出来的意思？”
    “嗯哼~你感觉神奇，其实很正常，这是大自然的演化规律，进化。”
    季澄稍微解释了一下道：
    “如果它用亮色警告捕食者自己带有毒性，并且成功了，就会出现这方面的进化趋势。”
    “原来是这样啊，有道理哎嗯，进化。”
    姜红豆恍然，继续贴着季澄往‘目标一号’走，边走边想，过了一阵似乎是想到什么，问道：
    “季澄，植物会进化，那人会进化吗？”
    “呃，人。”季澄稍顿了下道：“当然，人也有进化。
    不过既然称之为人，至少也指的是早期智人，和那时相比，人的变化
    可没有植物这样夸张。
    实际上原始人和现代人外貌相似，智商也相似，在这里更是如此，你不就挺聪明的嘛。”
    “喔”姜红豆闻言有些沉默。
    季澄笑笑道：“你在想什么？想让人进化出一些神奇的能力吗？”
    “有就好了呀”姜红豆撇撇嘴承认：“比如进化出能喷火，那样连击石打火都不用了，多好！”
    “哈。”季澄点点头：“确实，会喷火，至少打火机不用造了，如果温度够高，还能当人形窑炉。”
    “就是！唔，窑炉是什么？”
    “我们之后要用素瓷素砖造的一种炼制工具。
    好了，聊天结束，要开始进一步辨别工作了。”
    季澄打住话题，两人这会儿已走到了目标一号之前——
    三四十株形似一粒小麦，或者说像狗尾巴草的植物在林风中轻微晃动。
    姜红豆闻言连忙看来，刚刚和季澄聊了两句心情放松了些，现在又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你要怎么进一步辨别啊？”
    “嗯，这个，目前判断是否是含高碳水的植物有两个方法。”
    季澄蹲下来，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道：
    “第一点，看它干不干，像果子那样水很多，干货少的，碳水就少，反之就多，这好理解吧。
    第二点，等放入嘴中的时候，仔细咀嚼看能不能品出甜味，含糖的比不含糖的碳水高。
    眼下这个目标一号，看起来并不是结种的时候，我要在附近没阳光照到的地方挖一挖。
    如果挖出许多相同的未发芽种，那就是它的种子了，然后再一步步尝试。”
    “喔”姜红豆点点头，没再说话了，尽量不打扰到季澄，屏息凝神看着他的动作。
    她一只手已经放在了框中水罐上，随时准备第一时间救治。
    季澄看着这些植物有些类似的外形，心中倒是没太多紧张了，只不过还是保留着应有的警惕。
    他用小刀在周边土中翻找一阵，果真找到了很多相同的未发芽种。
    野生植物没有经过特意驯化和选择育种，出芽率自然不算高。
    季澄再割了一片这植物的叶茎，和种子捻在一起，放在自己手腕内侧属于敏感皮肤的地方轻轻擦了擦，然后抬头对少女道：
    “15分钟。”
    “哦，好！”姜红豆面色比他严肃多了，一丝不苟的开始读秒。

 第29章 幸运之神会站在我们这边

    接触部分的皮肤并无灼烧感c瘙痒感c麻木感或者其他反应。
    15分钟后，姜红豆准时提醒，季澄看着自己的手腕点点头。
    “第二步，还是15分钟。”
    他拿起种子叶茎放在嘴角轻碰，姜红豆再次计时，然后仍无不良反应。
    接着第三步，放在舌头上轻碰。
    第四步，放入口中含住。
    第五步，咀嚼一次，继续含。
    第六步，吞下。
    第七步，早上没吃别的食物的季澄原地跑了会儿，消耗热量，促进消化，再等了一个半小时。
    到此为止，前六步都是15分钟无反应，加上最后一步，一共花了3个小时的时间。
    等一切做完，头顶太阳高照，大概已经早上9点了。
    无事发生啊。
    季澄拍拍身上泥土站起，心中欣喜，笑着道：
    “咱们运气不错~把周围地里的种子多挖点装罐带回去吧！
    还有，这个目标一号，选2株长得最大的连根挖了，也带回去！”
    “诶，就，就这？我们这就发掘到碳水植物了？”
    姜红豆抹了把汗，有些懵，她预想中最恐怖的情况根本没有发生——
    突然出现一道惊雷，把季澄劈得外焦里嫩的这种。
    甚至再弱一些的坏情况也没有。
    季澄看着她的表情，眨眨眼道：“什么就这，你读秒读了3个小时，不辛苦吗？”
    “啊”姜红豆挠挠头：“是有点累了，但是我们都好好的呀，读秒算什么。”
    “你真有毅力”季澄汗颜。
    之前最后一步需要等1个半小时的时候，他想着差不多时间就行了。
    谁想少女兢兢业业的硬是读秒读完了。
    “刚刚我尝的细小种子，也就是目标一号的颖果，干巴巴的，嚼碎了稍微有点黏，有一丝甜味。
    这两点满足我们说的含碳水植物的条件。
    也基本上可以判定它是禾本科草本植物，而且吃下去，消化了都无毒，自然是可以带回去了，就这呀。”
    “喔。”
    姜红豆怔怔点头，顿了下反应过来，开心道：
    “那意思是我们运气好，第一次就找准了，可以收工回去啦！？”
    “诶是这样，不过还是先别回去，再多找找吧。”
    季澄摇头：“品种样本越多，我们最后能选择育种出合适作物的可能性就越高。”
    “嗯？选择育种？”
    “对，就是种植后，挑选特殊性质的。”
    季澄解释：“也许是能结出更多口感更好的粮食，也许是抗旱耐寒，也许是防虫，也许它具备这些所说的全部优点。
    而现在，你也看到了，目标一号的种子极小，可以想象它成熟时的穗也很小，产量品质绝对很差，我们要改变这种情况。”
    “喔。”姜红豆想了想，有些懂了，猜测道：
    “就像，高大有力的族人选择配偶，他的下一代也多半是高大有力的一样？”
    “没错。”季澄有些惊讶少女举一反三的能力，点点头道：“完全可以这样理解，这同理！”
    “明白了”
    姜红豆瞥了季澄一眼。
    反正就是，他还要继续冒险。
    她忍不住劝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了，慢慢来嘛，先种这个，别贪心，下一次可能就不会好运了。”
    “哎呀。”季澄不依，边挖种子边道：“趁着春季，趁着春季，等下一次种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我感觉没问题的，这不是开门红嘛，趁着这股势头！”
    事实证明，自我感觉良好容易出事。
    收集好目标一号的种子和样品植株，两人继续在林间搜寻。
    数小时后，又让季澄看到一个类似南瓜藤的植物。
    按照可食性测试做了前五步都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后，季澄心情放松，看着已经中午时分，竟想着就地造饭，做一盘‘清炒南瓜藤’来继续尝试第六步。
    结果便是，一盘菜刚吃了几口，就要配上一杯‘可口’的催吐剂。
    季澄吐的稀里哗啦，胃酸都吐出来了，眼底吐的泛血丝。
    姜红豆帮他拍着背顺气，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
    季澄脸色讪讪，顿了顿却还是道：“下午继续”
    “喂！你干嘛呀！都这样了！”
    “没事，吐出来就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
    季澄再漱了个口，抹了抹嘴角，有些虚弱直起身子道：“就是接下来更小心点，我知道了。”
    “”
    拗不过他的姜红豆无奈，只得尽职尽责的充当医疗兵和读秒员。
    如此这般拼命努力，等到天色暗淡回营地的时候，季澄又吐过了3回，走路都在抖。
    与此相对，换来的是另一种和目标一号外观相似，但有些许不同的植物，定为目标二号。
    种子与目标一号的分开存放罐中。
    次日，本来已经说好休息一天的季澄还是忍不住拉着少女跑去林中了。
    明明第一天，第一个，运气就那么好的
    季澄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就和原来在蓝星上玩抽卡游戏一样——
    再来一抽吧，都垫了好几发了，该出货了！
    结果就是，接下来一周，两人都再无所获。
    身子彻底撑不住，不得不休息一天后，季澄不甘心决定再赌一把，赌一把大的。
    这天清早，他们没再入林。
    季澄带着姜红豆换了个方向，去往营地的另一边，朝着山脉进发。
    “上山，不入林？”
    爬山路上，姜红豆很疑惑，还很担心：“上去不好走，下来也不好走，你没鞋，甚至只有草裙，这山风”
    “嗯。”季澄咬牙，姜红豆说的这些他都知道：“现在上山确实不太合理，但是会有机遇。”
    “什么机遇，你该不会是”姜红豆想不出‘上头’这个词，话顿住。
    季澄弓着脚，踩着山岩，注意力集中，避开尖锐石子，努力向上攀去，过了会抽空道：
    “在我那儿，有个叫做土豆的农作物。
    这玩意是少有的几种含有人类所需全部营养物质的植物之一！
    并且它在相同土地面积上收获所能提供的热量，超过其他任何粮食类作物！高碳水！
    再并且，它原产地南美洲安第斯山脉，发现之时，就是非常优秀的天然品种！
    比我们之前收集到的目标一二号那些，还要选择育种，甚至杂交育种才可能有好产量的禾本科作物强得多！
    目前，对我们来说，这么完美的东西，就相当于神明赐予的食物！”
    “神明不存在”姜红豆嘴角抽搐。
    季澄咳了声：“呃对，但总之幸运之神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
    姜红豆觉得他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要不然就是之前吃有毒的植物催吐没吐完，毒出毛病了。
    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顶端，姜红豆心里默默想着：
    如果到了中午季澄仍坚持往上走，不管怎么说也得拉住他让他冷，冷静诶！等等？
    思路刚刚岔开，姜红豆就瞥见季澄突然拎着石斧跑去了山涧左侧出现的一块地势平坦些的地方。
    那里长着些低矮叶子的植物。
    她一怔，也赶紧跟上季澄，跑了过去。
    随后就见他拿着石斧一阵刨挖，将其中一株连根拔起后，目光盯着那植物的根茎，神色变得呆呆的。
    姜红豆见他这样，以为他是受到了刺激和打击，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声劝道：
    “没事的我们再找找嘛。”
    “哈，哈哈”
    季澄却突然有些傻傻的笑了出来。
    地下生长的块茎，黄皮，以及熟悉的优美曲线。
    一模一样啊一模一样！
    就算不用食用性测试，也没问题吧！
    他眼睛闪亮，似装着星辰，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后，转身一把就抱住姜红豆，狠狠ua了一口：
    “不用找了，这个就是！
    土豆！我们获取土豆啦！！！”

 第30章 田

    季澄还记得当初跟少女见面不久时，她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现在只有枣和浆果，天热些采无花果，等树叶发黄了，天凉快些采橄榄果和梨。”
    他从那时就在想，这些绝大多数早于晚期智人出现的果实，现在都存在的话，这里应该也存在和蓝星上类似的农作物前辈。
    只不过因为这里人类的迁徙生活的模式并不与之契合，暂时还未被发掘出来罢了。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有类似现代小麦前身的目标一号，目标二号。
    也有最后赌一把，然后成功发掘出的土豆。
    关于土豆，在蓝星，人类同样处于狩猎采集的时期之时，一支印第安部落由东迁徙到安第斯山脉。
    他们在山上食物短缺，然后被迫情况下才发现了埋藏在地下的土豆。
    就跟少女部族一样，是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才会去尝试吃未知植物。
    而今，季澄两人，是主动去发掘。
    感谢！这里和蓝星很像！
    感谢！土豆这种植物除了热带地区以外，几乎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生长，而不是仅限于这个世界的‘安第斯山脉’。
    当然，还要感谢于自己不放弃的求索精神~
    营地，篝火，油锅。
    季澄看少女哼哧哼哧吃着炸薯片吃得停不下嘴，挑挑眉道：
    “好吃吧~冒点风险是不是很值得？我们以后都能吃到这么好的食物了！
    而且这玩意不光是炸薯片炸薯条好吃，煮熟捣碎炖土豆泥，土豆烧鸡，咳，烧鸟，也都很好吃！”
    “”
    姜红豆有心想反驳，但是太香了
    嘴被食物堵住，说不出话来。
    不过等过了一会，自己碗里这份吃完，她满足抹抹嘴角，吃干抹净后，就可以开始吐槽了：
    “一般，也就这样，和性命比起来。”
    “”
    “反正，下次你如果再出现这种反常不理智的情况，我绝对会拉住你的。”
    姜红豆认真看着季澄道：“食物作物好，但死了你还吃吗？我们活着最好！”
    “好吧，你说得对”
    季澄轻叹，点点头：“作死不可取，以后你多提醒我，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结果是好的对吧？”
    “哼，一般吧。”
    “那你还种不种”
    季澄指着他俩挖了用扁担挑回来的两筐土豆道：“要是真一般，咱们就不种了，全吃了。”
    “不”
    姜红豆咬牙剜了季澄一眼，立即改口：“种，现在就种！”
    吃饱喝足后，第一块‘良田’正式开垦。
    田址选在营地下方，靠近河边水源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排灌方便。
    不过也没有太过靠近河边，那里石沙多，不利于作物生长，只选了个无树木便于开荒的地方。
    至于开垦的工具，啊，石斧就是最完美的工具！
    当然，是在没有铲子，犁等等农具的前提下
    不想了，越想越伤心，这落后的物质条件
    季澄叹息，再打起精神，开始嘿咻嘿咻的，一石斧一个坑，在土地上挥洒着汗水。
    姜红豆则留在营地中，负责另一件事——
    从两筐土豆中选出又大又圆的拿出来，用小刀割掉多余根茎，保留芽眼，准备下地种植。
    至于长得麻麻赖赖，歪七竖八的，是要留下自己吃的。
    这是选择育种的核心思想：好的种，坏的吃。
    虽然天然野生的土豆已经是很好的品种，但也还可以变得更好。
    把最好的那种永远都种在地里，这样以后就会吃得越来越好。
    两周后，因为工具不成熟，人也没经验，多费了些时间，一块半亩多左右的田，总算是开垦出来了。
    考虑到春季结束的时间，还有人力，这已经是极限了。
    季澄已经尽力做到了挑出石头，疏松泥土，给即将种植的土豆和目标一二号一个好的生长环境。
    开垦结束后，他拄着石斧，望着这些天来累死累活才得到的劳动成果，思索着这田在目前条件下，还有无改进空间。
    想了一会，还真让他想到一个。
    季澄眼睛一亮，拍拍脑袋，对旁边的姜红豆道：
    “你先别种！我回营地一趟，去拿草木灰来！”
    “
    诶？”
    姜红豆正用小刀按照土豆的芽眼，大致均匀的切分成块状，闻言怔了怔。
    等季澄再抱着草木灰的罐子跑了回来，她不解问：“你带这个过来干嘛？”
    “这是肥料啊~”
    季澄放下罐子笑：“草木灰其中的主要成分，化学名叫碳酸钾。
    除了这个还含一些磷。
    植物生长营养三元素碳磷钾，含其二，是绝对的肥料！”
    “嗯？化学名？碳酸钾？”
    姜红豆眨眨眼，想了下道：“哦，就跟土豆，你也叫马铃薯，炸了叫薯片一样？两个名字啊？”
    “诶？不不不”
    季澄闻言一愣，解释道：“土豆和马铃薯，只是单纯的叫法不同。
    每个地方的人对同样东西的称呼总会有差异的，这很正常不是？”
    “是吗？”姜红豆眨眨眼：“可是大木族，还有我们接触过的人类部族，植物什么的叫法都一样啊？”
    “那是因为你们还是属于一个区域的”
    季澄汗颜：“要是再远点，远到星球的
    呃，反正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就会发现同样东西的叫法可能类似，可能很多相同，但肯定会存在差异。
    而这种差异会随着距离增加而增加，到最后甚至连语言都不相同。”
    “喔！”
    说的话都不相同吗？感觉很厉害
    姜红豆畅想了下，回过神道：“那这个化学式？”
    “这是描述物质本质的称呼名字，比如草木灰，它的物质本质写作：k23”
    季澄微摇头：“这些目前你不用了解，知道草木灰可以用作肥料，让植物生长更旺盛就好了。”
    “好。”姜红豆面对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感觉超级高深的知识总是很有自知之明，乖乖应了声道：
    “我们具体要怎么做？”
    “你切土豆分芽眼的这些切面抹上草木灰。”
    季澄分给她一个罐子，抱着另一个罐子往田间走去：“我来给地里施底肥。”
    作物的生长条件变得更好了。
    施了肥，松了土的田地被分整了上中下三块区域。
    其中上区面积最大，占了开垦地的绝大半，用来种土豆。
    这是两人今后最主要的食物来源。
    按芽眼切成块的土豆放入挖出的浅沟中，株距15厘米左右，全凭大致感觉。
    而上区地全部种完，他们消耗掉了一筐半，28个土豆，大概6斤的样子。
    圆圆润润的土豆没这么多，所以到最后麻赖些的也种上了，地可不能浪费。
    然后是中区，种植目标一号。
    下区，种植目标二号。
    中下两区一共只占了些边角地，短期内不以吃为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培育优秀品种。
    一切做完后，季澄已经躺在炕上下不了床了，全身酸痛，只能养伤。
    开垦田地，绝对是他来到这里以后干得最重的活，可以说是人拼了命的干了牛的活。
    “休息休息不逞强了，什么事都不做，好好休息，剩的土豆和白鸟还够吃。”
    “嗯。”姜红豆也累得不轻，但比他好多了，只做了些轻些的活。
    至少还能照料他，给两人造饭。
    “现在算是顺了你的意啦，终于是刚刚赶在春季结束，把作物种上了”
    “是啊。”季澄算了算所费时间，感叹一声再道：
    “接下来就是浇水除草，照看田地，然后继续制造织布机了。”

 第31章 养殖房

    自织布机也问世后，季澄和姜红豆的主体生活模式就变成了：你耕田来我织布。
    两人的全套麻布服装，也终于可以提上了日程。
    而现在，在衣服还没织出来的时候，田间的画面就显得略微有些诡异。
    一个还只穿着草裙的人，居然在耕作
    这种画面一点也不亚于，一个石器时代的原始人，坐在高脚凳上向服务员要了杯拿铁。
    季澄完成今天上午的除草浇水后，抹了把汗，心中估摸了下时间，大概花了3个小时的样子。
    半亩田，半个上午，回去正好吃早饭。
    天不亮就起床的日子啊，他也感受了一番当农民的乐趣。
    扛着石斧回到营地，姜红豆织了会儿麻布，这会儿正好造好了饭。
    两人盘膝对坐，边吃边聊。
    季澄：“还有多久做好衣服啊，我不想被太阳晒了
    虽说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但后半段还是被太阳亲吻得厉害。
    在田里又不像入林，没有遮挡，一天天的，这样下去皮都要掉了”
    “快了快了，今天就能做出上衣。”
    姜红豆端着素瓷碗，喝着鸟汤，用同样是素瓷做的小勺，挖着土豆泥，嘴里鼓鼓囊囊含糊着道：
    “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上面穿着衣服，下面穿着草裙干活了。”
    “哇，真的？好耶！”
    季澄闻言一怔，高兴了下。
    但之后细想，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嗯上身衣服，下身裙？
    刚围住腰，挡住关键部位的草裙？
    嘶！是不是很像现代年轻妹子，一身宽大卫衣配超短裙啊！
    靠！画面感来了。
    季澄嘴角抽了抽，本能有些抗拒。
    不过内心一阵挣扎，还是合理性占据了上风。
    现在是下面有穿的，上面没有，并且上身穿了衣服，覆盖遮挡面积也更大。
    “咳，很，很好，就是裤子麻烦也快点做”
    “知道啦，肯定加快速度做。”
    姜红豆点头：“你给纺车和织布机加装了传送带后，现在可以用双脚踏板就更快了，别急。”
    “嗯”季澄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顿了顿又道：
    “之前用编的网子抓了好多白鸟，我出去干活的时候，你留在营地看管觉得麻烦吗？”
    “唔，这个啊，还好。”
    姜红豆想了下道：“就是鸟多了，绑着它们脖子的绳子也多了，它们飞起来的时候老是绳子打结。
    然后它们为了自由，又很激烈，再然后就摔下来。
    诺，今天造饭这个，就是摔下来摔死的，只好吃咯。”
    “呃”季澄一怔道：“说不准也不光是为了自由，恐怕是饿了。
    咱们这种放养的，绳子长度有限，周围泥鳅要吃绝了吧。”
    “喔对！好像是这样啊。”姜红豆眨眨眼，努嘴示意了下营地边缘，拴白鸟的木桩道：
    “那里土都被翻起来好几遍了。
    哎！话说，能不能把白鸟带去田里，让它们帮你翻土啊！？”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季澄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就想反驳这蠢鸟没有智商，怎么帮人干活。
    但随即又想到，这里是一个还未驯化过动物的新世界，将来帮人干活的动物，他肯定想驯化一些智商较高，类似牛的生物。
    再或许是一种智商可能更高，力气肯定更大的生物？
    季澄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头曾在头顶飞过的红龙，然后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反正白鸟不行，带过去这些蠢鸟不把作物啄坏就不错了，它们会特意避开我们埋在地里的宝贵土豆吗？”
    “喔。”姜红豆耸耸肩：“也是哈”
    “所以，我觉得我们自开垦田地后，该建个养殖场了。”
    季澄收回有些异想天开的心思，顿了下，又修正道：
    “不，养殖场的规模太大了，目前咱们忙不过来，也难以修建，只能是个养殖房。”
    “房？”姜红豆微微惊讶：“你要给鸟造个房子？我们都还没房子呢”
    “咳，这个这个”
    季澄汗颜。
    虽然少女没有埋怨的意思，但自己感受到了压力——
    没房子娶什么老婆啊！
    他赶紧道：
    “我们的房子也会造的，我最近就在寻思这事儿呢！
    毕竟天会越来越热，一直露天遭不住。
    不过，我刚刚说的给鸟用的养殖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房子啦。
    鸟住的，是那种用木头搭出个正正方方的简单框架，然后中间全部蒙上绳网，把白鸟放进去。
    这样它们脖子上就不用拴绳子，不会打结了。
    里面再放个喂食槽，鸟落脚的地方也用网子，可以漏它们拉的屎
    网子外的下方，放上素瓷容器接鸟屎，再定期换出来，用这个容器养殖蚯蚓，蚯蚓养好了再喂给鸟。
    如此一来，刚刚说的两个问题就都解决了。”
    “！？”
    姜红豆听完，看着季澄表情微微有些呆，喃喃道：
    “虽然你说过咱们很穷，什么都不能浪费，但我没想到你连屎都不放过！
    嗯原来蚯蚓是吃屎的嘛？这样的话，同时养殖蚯蚓确实合理。”
    “它们还吃腐烂植物，根茎树叶，这些捣烂了添点水一起丢进屎呃，丢进容器里就行。”
    季澄微微有些尴尬：
    “你就用刚刚说的这些养蚯蚓哈，别想着把咱们的屎也收集起来拿去喂。
    咱，咱们这个资源还是可以浪费的。”
    看着少女的表情，他暂时把后半段话憋了回去——
    两个人的屎起不到多大作用，没意义，只会恶心，但如果以后文明建立，发展的人多了屎就有用了。
    处理过后，那可是用于作物的氮磷钾三营养元素，其中的氮肥啊
    再说了，如果那些污秽放任在自己的根据地不管，难道想效仿中世纪的欧洲人，建造一个华丽，却又没有排污系统，满是恶臭的凡尔赛宫吗？
    死于黑死病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季澄放下碗筷，站起身：“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我去伐木，今天做个养殖房出来。”
    “嗯，那喂养槽容器，还有其他容器交给我吧。”
    姜红豆也吃完早饭了，一同起身道：“另外，以后收集植物叶子腐化的事情也交给我。
    在营地我方便做这些，就是要多做些事，你的裤子可能会晚一点做好，没问题吧？”
    “”
    裤子
    季澄嘴角轻抽，点头：“没问题！”
    “那行。”姜红豆挎起框子准备去收集树叶，不过刚抬脚又想起件事。
    “哦对了，你之前说我们的房子也要造了？”
    “啊是的建好养殖房以后就着手做。
    其实咱们的房子已经在准备了，只不过原材料和前置技术都还没完成。”
    季澄再次压下先做衣服后做裤子的怨念，认真回答少女道：
    “我们住的，总不能也建成养殖房那么简陋对吧，所以要用好些的材料，建一个舒适些的房子。”
    “嗯？用什么材料建？”
    “水泥！”

 第32章 碳酸钙

    春雨贵如油，春雨如丝。
    如此这般的说法，季澄上辈子呸！原先在蓝星耳熟能详。
    也感谢春雨这么稀少温柔，在这里，整个春季都露天躺在炕上睡觉的两人，仅仅只是偶尔被细丝般的春雨拂面过。
    但接下来的夏季可不同了。
    那是伴着雷声的暴雨！
    所以不管是从夏天防晒的角度来说，还是为了遮风避雨，都要——
    盖房子！
    造好白鸟的养殖房后，次日。
    这天，两人先造了饭。
    吃过饭后，季澄上身穿上刚刚织好的麻布衣，下身性感草裙，拉着少女一起去田间。
    “今天不织布了，裤子再往后放一放，空余时间做，慢慢来就行
    等会我侍弄田地，你就去河边把随处可见的贝壳拨弄聚集起来，然后我干完农活，也跟你一起。
    实际上，我每天都顺便做这事，反正河边离田地近，看到了就用脚踢一块去。
    不过现在要加快速度，专人来做。
    那些贝壳砸碎了，就是我们造房子的材料。”
    “水泥？”姜红豆记得他昨天说的这个词。
    季澄摇头：“不是，砸碎了的贝壳只是原料，碳酸钙，还要放到窑炉里烧制成生石灰，生石灰加水变成熟石灰，熟石灰加黏土和河沙，才是最基础的水泥。
    而烧制用的窑炉，也不能用火炕将就了得新建一个。
    平常我让你做容器，顺便做的素砖，就是搭建窑炉的用的。”
    “哇原来是这样啊。”
    姜红豆一怔道：所以你才说早就开始做准备了，嗯，原材料还差更多的贝壳，前置技术是搭建窑炉。
    听起来又是好复杂的东西，这样造出的房子，是什么样的呀？”
    “反正不是你们族中的帐篷”
    “诶，我们也建过好一些的。”
    姜红豆眨眨眼道：“比如用纯木头搭建的房子。
    有一次，大木族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比较长，族长居住的地方，还有女祭司屋，都是盖得这种。”
    “喔，那挺不错的。”
    季澄点头，又摊摊手：“只不过，你也说，一族也就供养两套这样的房子。
    而我们只有两人，加一把石斧，凭这点人力物力，把原木粗加工，然后建房，那也太累了。
    如果想更进一步加工成木板更是痴人说梦。
    所以木头搭建房子直接放弃，你要实在想现在想象一下咱们以后的房子外观，那差不多就是”
    他顿了顿，伸手指着已经可以看到的河边继续道：
    “那些你们打造石器，次一些的圆溜溜的河石，加上灰色的泥土（水泥）组合成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外观了。”
    “喔。”
    姜红豆想象了一下，又道：“为什么要用打造石器次一点的石头？用更坚硬的燧石不好吗？”
    “哈？”季澄闻言愣：“燧石啊，那硬是硬。
    但是以后我们肯定是要用上诸如咱们有的这块赤铁石的铁器的。
    然后，很多日常用品包括衣服都是易燃物。
    所以，你想住在一间随便擦擦就有可能烧起来的房子里吗？”
    姜红豆：“”
    造房子的计划正式开始实施。
    河边，能收取到的有用材料：贝壳（碳酸钙）c黏土c河沙c水，河石。
    原材料直接齐全！
    所以两人稍微商议一阵，打算把窑炉就建在河边靠近原材料的地方，这样接下来的烧制可以省去不少事。
    只不过如此这般干了几天后，他们发现其他的原材料的收集还好说。
    唯独看起来明明是随处可见，感觉也不难收集的贝壳却难度爆表。
    想要获取到足以盖起一座房子的量，即使有季澄之前的积累，现在一小片一小片的捡拾过程也实在是——
    太！累！了！
    “不干了！”
    这一天，季澄又干了一阵，感觉弯腰捡贝壳捡得腰都酸了，直接罢工。
    他抱起一旁还在捡贝壳的少女，迅速解去两人衣物，扑通一声跳进河中。
    “诶？你”姜红豆还愣着。
    季澄撇撇嘴道：“休息休息，太苦逼了。来，抹上肥皂，我们快乐一下。”
    “唔”
    清凉舒适的河水中，滑腻腻的身子贴在一起拥
    吻。
    半晌，唇分，他们又好好洗了个澡。
    事后，两人都感觉身心愉悦。
    姜红豆脸蛋红红的靠在季澄怀里，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她已经比较了解自己丈夫了，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甚至偶尔还会不理智
    所以他说不干了，不捡贝壳了，其实意思是有别的办法了。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呀？”
    “找更大的天然碳酸钙，石灰岩。”
    季澄再温柔亲了口少女的脸蛋，抱着她游到河岸边，用手拨开泥沙，手指在上面边画边细心解释道：
    “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岩盐地了嘛，还记得我说的吗？岩盐的形成是海水蒸发后的盐块结晶体，被封入地下，然后现在又露了出来。
    而湖海中所沉积的碳酸钙，在失去水分以后，紧压胶结起来而形成的岩石，就是石灰岩。
    也就是说，你看我画的简易地图，以岩盐地为圆心，这周围理应存在比贝壳大得多的整块碳酸钙岩石。”
    “喔！”
    地图虽然简易，但也易懂。
    姜红豆明白了：“我们等会沿着这些圆圈去找是吧？
    不过你平常总是入林，应该都没看到？
    如果看到了就不用找了。”
    “呃是啊。”季澄耸耸肩：“之前没发现，或许是这些岩石还埋在地下。
    所以等会咱们还要一圈圈的凿一凿，希望它埋得不太深，能乖乖出来。
    按理说，这种岩石其实是挺常见的，在我那儿占据了地壳的4％。
    在这里，我们运气应该也不会那么差吧。”
    “那可不一定”
    姜红豆看了他一眼，警告道：“要是没有好收获，可不准那个”
    “上头。”
    季澄讪讪道：“那叫上头，放心，不会的，区区碳酸钙而已，大不了就休息一下继续捡贝壳。”
    “你这话不对呀！”姜红豆捉虫道：“什么叫区区碳酸钙，如果是食物就可以上，上头了？那也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季澄看着她眨眨眼道：“感觉你越来越关心我了。”
    “说什么呢。”姜红豆无奈：“你是我丈夫啊。”
    “唔，话说，现在是哪方面多点？”
    “什么？”
    “我是指的那个”季澄脸微红了点道：“我是男人，你得靠我活。
    我有科学技术。
    最后还有，你喜欢我这个人。
    三种因素，你现在关心我，是哪方面的原因多一点？”
    “诶！？”
    姜红豆一愣，仰头注视着季澄呆了呆，脸颊不知为何，也愈发红了起来。
    “你干嘛问这个？”
    “我好奇啊。”
    “但是，这三个因素根本不能分开算啊。”姜红豆细若蚊吟，头低了下来。
    “反正我，我不知道”

 第33章 结婚再谈恋爱？

    季澄很奇怪。
    这一点姜红豆早就知道了。
    他多次表明，不喜欢肌肉健硕的女性。
    还有刚刚，真是的，怎么会想到问那种话
    三种因素，哪方面多点？
    啊她知道的，能猜到，季澄肯定想让她说：“喜欢你更多一点。”
    但是当这种念头出现在脑中时，姜红豆奇怪的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涩感。
    明，明明族中大家，男女结合都很直接的，才不这样
    你更能干，能采更多果子，你更健壮，能猎更多猎物，初一看没有恶感，就结婚了呀
    谁像他这么弯弯绕，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人害羞。
    真是闲的
    唔闲的？
    姜红豆想到这里，突然愣了愣。
    她抬头看着前面，挑着扁担，正带着她去林中寻找石灰岩的季澄，意识到了一件事——
    对了！因为他是来自已经有超量生产的地方！
    他说过，超量生产就是让人闲了才会有空想别的，发展文明。
    所以想这些，就代表自己是文明人了吗！受到了他的影响？
    原，原来如此
    进入文明很重要！
    姜红豆面色严肃了些，过了阵下定决心，忍着羞意好好回忆了下，然后小声向前喊了声：
    “季澄”
    “嗯？”
    “我好像，确实是，是，是是喜欢你更多了。”
    “嗯！？？”季澄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少女会突然说这个。
    虽然这是之前自己提的问题，但那只是出于好奇和一点别的复杂心思才问的，没想过她会回答。
    事实也如此。
    可现在
    他回过头，有些古怪的看了会微低着头，脸泛红的少女，挠挠头道：
    “那个，嗯！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更喜欢你了。”
    “诶？”
    姜红豆微微惊讶，听到季澄的回答，心中泛起了一阵微妙的感觉。
    好似湖中的涟漪，波动的更大了些。
    又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让人有点醉醉的，晕晕的，还很痴迷。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那，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更喜欢我了？”
    “因为日久生情，咳！不是我是说，因为我们相处下来的感觉。”
    季澄脸也红了起来，心跳怦怦的道：
    “原因还要归于我之前的那个问题啊，我说了吧，感觉你越来越关心我了。
    喜欢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也是一种建立在有好感前提下，相互的感觉。
    我们互相有好感。
    正因为如此，我会有点在意你关心我的原因。
    而既然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所以我也更喜欢你了呀。”
    季澄尽量平静的，逻辑清晰的跟少女解释。
    心中告诉自己只是她不懂，这很正常，就跟平常科普科学知识一样。
    但这次的科普好像有些艰难，说完心跳还控制不住！
    还有，说完了很后悔。
    非常时期，恋爱是最不合理的。
    但是直接结婚就没问题了。
    结果现在又要回过头去谈恋爱吗？
    更可怕的是，姜红豆听完怔了会儿道：“相互吗喔，你解释的好清楚，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嗯，你刚刚回应我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应该就是，你说的相互吧。”
    “”
    天呐！看着面前这个面容绝美的原始人露出了扭捏羞涩，妩媚诱人的模样，季澄赶紧闭嘴。
    他四下望去，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寻找他们特别急需的石灰岩上。
    条件更加艰难了呢！
    不仅要努力活下去，还有抵挡爱情的腐蚀！
    “啊！那边。”
    过了一会儿，季澄压着心跳，把扁担往肩上颠了下，指着前方一处道：
    “按照我们之前画的简易地图，那里可以试着凿一下了。”
    “嗯。”姜红豆也看过去，乖巧应了声，把自己从那种奇妙的状态抽出来些。
    “我去旁边挖，咱们一起，效率高一点。”
    “好。”季澄松了口气，从扁担筐中拿出石斧，把剩下的石刀递给了少
    女。
    两人蹲在相聚5棵树，大概30米的距离，分别向下刨挖。
    过了一阵，浅层没挖到，直接放弃——
    就算更下面就有石灰岩，但他们现在不具备钻探采矿的条件。
    收好工具，两人继续往前走，行经方向是事先定好的，以岩盐地为中心，类似蚊香盘状的路线。
    这样逐渐缩小包围圈，如果存在浅层石灰岩，找到的几率最大。
    当然，走的不是那么标准的蚊香盘，毕竟也没有任何指示方向的工具，只凭感觉。
    大概几个小时后，两人走到了应该是第三圈，中段的位置。
    姜红豆蹲在地上，拿着石刀刚往下一挖，刀上传来捅到石头的感觉。
    这很正常，土下好多地方都有石头，刚刚就挖了几次。
    不过等她拨开周围泥土，看清了那个石头，却微微一怔。
    灰白色的，跟季澄之前描述的有点像，唔，还是不确定。
    姜红豆抬头喊了声：“季澄，你来看看我这边，这个是不是？”
    “嗯？来了来了。”季澄闻言，赶紧拎着石斧跑了过来，等看到那块石头他一喜，心中确定了八成。
    再用石斧敲下一角，露出了里面碎屑状的结构，便完全确定了。
    “就是这个，找到了！就说嘛~应该会有的。”
    季澄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再把周围几个凸出地形上的草植刨了，泥土拨开，果真下面也都是石灰岩。
    他笑道：“你看看，这么一大块一大块的，不用一点点的捡贝壳，方便多啦！好耶，一挖一麻袋！”
    “呃。”姜红豆看他脱去麻布上衣，把袖子和领口系了起来，眨眨眼道：
    “没有麻袋，用衣服当麻袋吗？”
    “没关系！”
    季澄挑眉：“在林间嘛，只穿草裙凉快，我不介意的！而且衣服脏了也可以洗，就这样就这样。”
    “可是，我们明明带了扁担呀”
    “多一麻袋是一麻袋。”
    季澄面色严肃，认真道：“这样效率更高不是吗，早点造出水泥，早点有房子啊！”
    “嗯也是哦。”
    姜红豆点了点头，蹲下身，季澄挖石头，她来装。
    等装满了，姜红豆伸手去拿麻袋，又被季澄拍掉小手。
    “你干嘛？”
    “我，我来拿麻袋啊？”姜红豆不解：“你用扁担挑，那不就是我来拿麻袋吗？”
    “不用。”季澄摇头，“扁担装满了，麻袋摞在上面，我手扶一下，不会掉。
    你拿着石斧石刀，不占筐子位置就行。”
    “”
    姜红豆歪头看了看季澄没说话，又蹲下身，往筐里捡石头。
    过了一阵，扁担筐也装满了，麻袋摞上，季澄嘿咻一声扛起，踏上了返程。
    姜红豆跟在后面，一手拿着石斧石刀，一手帮他扶着扁担，尽力帮他稍微稳着，省些力气。
    她边走边小声道：“其实你不让我干重活，不仅是不想看我长肌肉。
    按你的想法，也是因为喜欢我，是在对我好，是吗？”
    “”
    季澄脸一僵，咳了声，想要岔开话题道：
    “啊，我现在体质更好了呀！想当初，扛一扁担黏土造第一个火炕的时候，只能挪动，现在还加一个麻袋，哈~”
    “喔，确实，没生病，身体更好，是好事。”
    姜红豆应了声，然后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你还没回答我呢，刚刚我说的对吗？是不是呀？”
    “你，你很聪明”

 第34章 夏天的雨

    两人出入林中，又来回运输了多次石灰岩。
    几天后，加上之前已经收集了不少的贝壳，这个看起来好收集，结果却最难获取的原材料，终于也应当是收集够了。
    至此，所有原材料收集完成。
    河边，季澄围着这座碳酸钙‘小山’走了两圈，估摸了下点点头道：
    “可以开始进入下一步的加工步骤了。”
    “嗯。”姜红豆应了声，积极道：“有什么我能帮上的？”
    “去把我的裤子做出来吧”
    “诶好。”
    姜红豆眨眨眼：“这边不用我帮忙吗？”
    “目前没有你帮的上的，碎石什么的，都是些重活，你懂的。”
    季澄偏了偏头：“不适合你做”
    “喔。”姜红豆又眨了眨眼道：“那我回营地了。”
    “好，你去吧，其实织布也很累的，你悠着”
    轰隆——
    刚说了半句，天空突然响起一阵雷声，打断了季澄的话。
    两人一怔，同时抬头向天看去，神色都变得有些担忧。
    河边沉默半晌，谁都没说话。
    又过了一阵，季澄和姜红豆才松了口气。
    “没下雨啊”
    “嗯，我那儿夏季也常见这种，干打雷不下雨。
    原因有很多，很复杂，可能是不满足降水条件，也可能是雷声范围和雷雨范围的差异。
    那边下了，咱这里没下。”
    季澄顿了顿，扭头和姜红豆对视一眼，继续道：“但不管怎么说，这种现象都是预警和警告。”
    “我知道！”姜红豆表情略严肃，认真点点头：“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建房子的速度吗？”
    “其实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你别回营地了，把我的裤，裤子，再往后放一放”
    季澄嘴角微抽了下，拉住姜红豆的手道：“留下来帮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好。”
    石灰岩的破碎工作快马加鞭的拉开了序幕。
    为了在窑炉中充分反应，不能留下太大块的石头。
    他们没有现代化的破碎设备，什么颚式c回旋式c反击式破碎机统统不具备制造条件。
    只有靠人力冲击式破碎。
    顾名思义，就是姜红豆负责把大块石头挑出来放地上，季澄负责拿着石斧抡。
    好在石灰石的摩尔硬度是3，不算什么硬石头。
    所以，到不说这种原始的破碎办法完不成工作，只是事后双臂酸痛，手震得发麻罢了。
    3天后，他们获得了至少没有太大块的破碎石灰石。
    有了可以烧制的材料，接下来就要做烧制的工具——
    自土窑（火炕）后，即将用素砖和黏土搭建的第二代窑炉。
    姜红豆又编了两个新扁担筐，留在营地，负责往筐子中装素砖。
    季澄挑着扁担，两筐两筐的把它们运到河边窑炉的待建地。
    每运一次，回来时候，营地已经装好了砖，等他卸换。
    这样几乎不停，和时间赛跑，和即将来临的夏季暴雨赛跑，效率达到了能达到的最大。
    几天下来，两人高强度劳作到话都没说几句。
    每天干完活只想吃喝睡，然后起来继续干活。
    这天，季澄再运送完一扁担，回到营地，终于又简短的说了一句话：
    “还差1趟，2筐，够了，不装。”
    “嗯。”
    姜红豆也简短应了声，表示明白，然后连忙拉了下要走的季澄，把一碗抽空准备好的凉白开递了过来。
    季澄看了眼碗，又看了眼少女，稍顿了下，快速放下扁担，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双手捧过碗。
    滴答滴答。
    面前碗中，泛起了涟漪。
    季澄正准备一饮而尽，看着这涟漪一怔，稍稍抬头。
    嗯？下雨了？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中，雨势已变得倾盆。
    哗啦哗啦的大雨中，雷声这才轰隆沉闷的传来。
    好家伙！
    先雷后雨雨必小，先雨后雷雨必大。
    夏天的暴雨终究还是来了啊
    季澄回过神来，赶紧把混着雨水的凉白开一饮而尽，接着放下碗，拉起少女快速往炕跑去。
    到了炕边，他又掀起兽皮和麻草编成的‘
    被子’，举在头顶，为两人挡雨。
    然后卷起草席，拉着少女站上去，避开下方很快已经变作潺潺溪水的地面。
    “下雨了。”
    姜红豆望着雨幕轻叹：“咱们还是没赶上啊”
    “也在预料之中啦，毕竟已经进入夏季有一阵了。”
    事情已经发生，季澄乐观道：“正好休息一下，夏雨大是大，不过也下不长，等这场雨过，我们再干活。”
    “来得及吗？”姜红豆抬头看着他道：“来得及在下一场雨之前，造好房子吗？夏天的雨也很频繁啊。”
    “来不及就多淋几场雨呗。”
    季澄耸耸肩：“那还有什么办法，这段时间，咱们已经够尽力了吧。”
    “但是，多淋几场雨，你会生病的，我还没来及给你做好裤子鞋子
    嗯？等等。”
    姜红豆正说着，突然又发现，季澄举着挡雨的‘被子’，是把兽皮的那边挡在她上面，漏水的部分在他自己那边。
    瓢泼大雨下，季澄这会儿身上已经全都湿了。
    她怔了怔，连忙踮脚伸手去拉头顶的‘被子’，换了个方向，把漏雨的这边换了过来。
    随后看见季澄眨眨眼望来的眼神，姜红豆不知为何，心里一慌，下意识解释道：
    “我，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关心你，对你好的”
    “诶”
    季澄闻言一愣，而在他愣神之时，少女的头发也迅速被雨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了脸颊上。
    这下好大家现在都变成落汤鸡了。
    季澄回过神，看着这一幕很是无奈，不过想着她刚刚的话，又觉心里一颤。
    平常挺聪明的，这个时候怎么就显得这么傻。
    他靠过来，拉进距离，缩小空间，让头顶那块不算太大的兽皮，尽量同时挡住两人：
    “这样总可以吧？”
    “嗯行吧。”
    “行你个头啊！两个人都湿漉漉的多不合理，只要一个人淋湿就好了啊”
    “那都给你，你更需要，唔”
    后半截话姜红豆没说出来。
    因为季澄突然就埋头吻了过来。
    她猝不及防，眼睛微微睁大，不过过了会，又睫毛轻颤的轻轻闭上了眼。
    大雨哗啦啦下着，两人在雨中一点都不合理的拥吻着。
    姜红豆没想到季澄这个时候还会亲她，就跟以前一样没想到。
    但是这次，她也似乎理解了这是为什么，这是什么样的情绪

 第35章 试烧

    雨过天晴后，短时间内，空气并不闷热，比下雨前清新很多。
    偶尔再来阵林风，更是有丝丝凉意。
    在越来越热的夏季里，风和嘴角的甜味，都让人心情大好。
    季澄干劲满满的挑完最后一扁担素砖，然后和少女一起，正式开始窑炉的搭建。
    窑炉的整体形状，依照简单实用的核心思想来建造——
    一个圆柱体的烟囱+一个长方体的烧制室。
    就像一个平放的牛奶盒和一罐易拉罐的组合，确实足够简单。
    而烧制室的入口，则直接用没有粘合的素砖堆起来，进出再搬开。
    这样做的话，就可以简单方便的控制气流及火焰的大小了。
    当然，这种做法也确实简陋。
    没办法，就目前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如果用木头做门，烧制时的高温，即使火焰不碰到，都会把门烧了。
    “真的？”
    姜红豆边跟季澄搭建窑炉，边听他这么说，有些惊讶：“火不碰到，木头也能烧起来啊？”
    “火是提供了什么？”
    季澄垒上一块砖，侧头笑道：“最开始钻木取火的时候，我好像说过燃烧现象的。”
    “唔，温度？”姜红豆回忆了下，记得季澄总是提起过的这个词，特别是摩擦生热。
    季澄点点头，为了便于少女理解，循序渐进道：
    “我们现在这里刚刚下过雨，温度还没升起来，大概有27度的样子，你感受一下，记住这个感觉，以此为标准。
    然后，我们平常烧篝火，木头能烧起的来的温度，也就是燃点，在250度到300度的样子。
    而我们眼下正在造的窑炉，是素砖造的，这材料有保温效果，不会燃烧，熔点极高，也就是耐火砖。
    在它的帮助下，以及用上咱们一直积攒的木炭，这座第二代窑炉的温度，预计最高会达到1200度左右的高温！
    所以，大致有感觉了？即使内部烧制室的火焰根本没有碰到木门，门也会熊的一声自己化作火焰。”
    “明白了”
    27度对比1200度，这真是，有点可怕
    姜红豆怔怔的道：“不过虽然明白了，但我还是感觉很神奇。
    火焰的外观并不是燃烧的原因。
    这就，就好像在探索世界的本质，而不是我肉眼所见。”
    “诶~你这话厉害啊！”
    季澄闻言赞赏道：“没错，科学就是在探究世界的本质，我发现你真的超有天分的。”
    “喔。”
    姜红豆还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中，随便应了声，想了想又问：
    “那关于温度，我们接吻时是多少度啊？”
    “？”
    “没别的意思，我知道那个温度我们不会烧起来，是好奇，因为我觉得那个时候也挺热的”
    “”
    果然天赋异禀，刚接受温度的概念就把老师难到了。
    季澄微微有些尴尬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姜红豆惊讶：“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当然了，我又不是神”
    季澄无奈跟她对视一眼。
    姜红豆眨眨眼，耸了耸肩，转身继续搭建窑炉。
    不过过了一阵，她边做事，脑子里还是忍不出浮现出一些关于温度的问题，然后好奇的问季澄。
    季澄虽是尽力解答，想当个好老师，但还是十问九不知
    没办法，他只记得那些重要的温度，例如人体体温，沸点，矿物的熔点之类。
    而姜红豆问的多数都是很无厘头，或者说，很符合她少女身份的问题。
    最后季澄只能来了句：“没有温度计，你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啊”
    “温度计？”
    “啊，这玩意我们还造不出来，不过如果想要的话，马上也能造出来了。”
    季澄努努嘴示意面前道：“造好了窑炉，我们会解锁一系列技术，1200度的高温，可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除了能烧制石灰，还能烧制比素烧坯更厉害的陶器，解锁一些金属制造技术，烧制玻璃等等。
    最后说的这个玻璃，就是做温度计或者气压计的原料。
    温度计你知道了，气压计是可以预报天气的工具。
    如果有了这
    个，刚刚的暴雨我们就能提前得知哦。”
    “哇！”
    姜红豆眼睛一亮：“这是好厉害的东西啊！
    族中祭祀天象，决定迁徙时间唔，总之咱们现在定居，这个厉害是厉害，但好像不太用得上。”
    “以后也有很多方面要用上的，不过确实，现在咱们的首要目标，肯定还是烧制石灰。”
    季澄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会儿太阳又热烈了起来。
    他估摸了下，搭建这个简约窑炉应该花不了太长时间。
    两人合作，今天一个下午，差不多能搭好，并且开始第一次试烧。
    毕竟，这实际上就像小孩子拼积木一样，只不过换成了重些的积木，耐心些，不难。
    季澄的感觉比较准，在天色彻底暗淡下来之前，他们确实搭好了窑炉，并且开始试烧。
    昏暗的天空下，这座刚刚搭建好的窑炉，此时像一头灼热的怪兽。
    两人离得远远的观看。
    “1200度的威力啊”
    姜红豆望着有些感叹，随后又在心中纠正。
    不，不对，季澄还拿开了些没有粘合的素砖，窑炉并没有发挥全部威力。
    他说，现在大概在1000度左右的样子，这是石灰石煅烧的温度。
    当然并不准确，所以说是试烧。
    不过仅是这样，也让人心生畏惧。
    刚刚离得近些的时候，姜红豆感觉对着它的那面和背后，完全是两个世界。
    烧制室和排出烟气的烟囱周围全是扭曲的。
    她也在管理篝火的时候经常见到过这种现象，但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片面积的。
    站在那里，会让人感觉难受
    夜晚降临。
    入夜后，窑炉终于停歇冷却了下来。
    第一次试烧结束。
    季澄脱下麻布上衣，捂住口鼻，充当口罩，这是必要的防护。
    吸入可能已经制成的生石灰，会造成化学烧伤。
    严重的或许会烧穿鼻子，让人的两个鼻孔合并成一个大鼻孔吸气。
    那可太有趣了，抱歉，他绝不想尝试。
    做好最基础的防护后，季澄再拎了根木棍，戳开还热乎乎的‘门’，进去用石斧小心铲了块烧过后变成粉粉的，灰白色的石块出来。
    回到少女身边，他将石块放在地上，敲成碎粉，借助月光仔细辨认。
    “怎么样？”姜红豆有些紧张的问道。
    季澄闻言抬起头，挑了挑眉，对她比划了个大拇指。
    “成了！？”
    姜红豆欣喜。
    季澄站起身，拿开‘口罩’，笑着点头：“成了！运气不错，温度控制的特别好，一次成功！”
    “你怎么辨认成没成功的呀？”
    姜红豆欢呼一阵，又好奇问道：“只要是这坨白色粉末就可以了吗？”
    “对，你记住它的样子。”季澄指着道：“石灰石煅烧会出现三种情况。
    1温度过低，时间不足，就生成欠火石灰，它的样子好辨认，就是没烧好，还像石灰岩多一点。
    2温度在900度到1000度左右，生成正火石灰，就是眼下这个成品啦，表面密度小，孔隙高。
    3温度过高，时间太长，生成过火石灰，它的体积会膨胀，表面还有釉状物。
    釉的意思，其实就是玻璃，是玻璃薄层，会光光的，也很好辨认。”
    “喔。”
    解释的很清楚。
    姜红豆虽然没见过另外两种欠火石灰和过火石灰，也能大致想象了。
    她点点头，有些兴奋道：“那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开工造房子了！？”
    “别急，还不行呢，至少还有一个步骤没做。”
    季澄说着，再去窑炉中铲出些生石灰过来，然后均匀分成6份摊在地上，用木棍在下方给它们画了1一6号的编号。
    接着从左到右分别加不同比例的水c河沙c黏土，搅拌混合，又分别放入两块石头在这些小水泥堆中搅了搅。
    做完这些，季澄扔掉木棍拍拍手道：“这叫实验对照组。”
    “实验对照组？”
    “嗯哼，生石灰加水就是熟石灰了，熟石灰加沙河，黏土就是水泥了。
    而水泥的这个配比也很重要，配不好的甚至都用不成。
    这个比例我没经验，只大概知道。
    所以分成6组试试看哪种最好。
    还有，水泥完全凝固要1一2天，所以现在我们赶紧去睡觉了，之后再来验收。”
    季澄拉着少女往营地走，边走边解释，末了又道：
    “话说，空出的这两天，我的裤子还得往后稍稍
    我们必须先做两套防护手套出来，以及抹水泥的工具，为造房子做准备。”

 第36章 直接开始造房子吧！

    造房子这件事，其实定义相当广。
    建造一个商场，一栋别墅，一座城堡叫造房子。
    建一个30平方左右，不是太规整的方形水泥盒子，也叫造房子。
    而对眼下来说，他们缺少材料c人力c建筑技术，又赶时间。
    所以，不管愿不愿意，都得选后者。
    夜晚，营地，火炕上。
    睡前，季澄跟少女聊了聊今后建造房子的大致计划，他伸手比划道：
    “你看，差不多从那儿到那儿，把咱们躺的火炕也圈起来，就是我们的房子占地了。
    火炕的烟道，接上一根烟囱，这根烟囱在室内再建一个岔道连过去，就是我们的壁炉了。
    壁炉用咱们剩下的一点素砖建，耐火。
    平常能在那里做饭，升起的烟气就从烟道排出去。
    冬天时候也可以烤火，暖屋子。
    房子总体面积来说，不算太大，但是够用。
    然后，我不是什么专业的建筑工哈，技术肯定不算好
    所以为了保险，就算内部空间不大，也再增添一道承重墙，同时正好隔出卧室。”
    “喔。”姜红豆应了声。
    壁炉，卧室，几个名词听不懂，但结合语境，季澄一直在比划，可以明白。
    壁炉起到了原先大木族帐篷中篝火的作用，而分出来的卧室
    她眨眨眼道：“以前大木族整个帐篷就是卧室，没有分的，各种物件之类就是沿着帐篷边缘摆放一圈。
    所以，这样感觉已经很好了呀，我不觉得将就。”
    “这真的只是最基础的”
    现代化的高楼大厦。
    水电网，排污系统等等都便利的房子。
    季澄忍不住陷入了一会回忆，等回过神来，有些怅然若失的放下比划的手，抚了抚少女的后背：
    “总之，不用局限于固有观念，帐篷造不出太多花来，但水泥的可塑性很强，什么样的结构都能造。
    你今天也看到了，它就是一团泥浆，等凝固后才会变成硬硬的石头。”
    “嗯那这样的话，可不可以在我们房子外部延伸出一点墙面和屋檐呢？”
    姜红豆发散思维，想了想道：“延伸的地方，就从靠近烟囱的那侧延伸出去。”
    “诶？这是干嘛？”
    “我是想，可以在下面放白鸟的养殖房。”
    姜红豆努努嘴示意道：“上次暴雨，它们淋的很惨，所以造房子的话，也顺便给它们一个遮雨的地方吧。
    虽说白鸟淋死了，我们可以分配食物的比例，多吃些鸟肉，但是这样就不符合我们长期养殖的想法了，不是吗？”
    “喔，对哦！”
    季澄一怔，之前倒是还没考虑到这点。
    没有大树庇护的白鸟们只能依靠自身的羽毛。
    上回，用落汤鸡来形容它们倒更符合点
    “明白了，靠近烟囱的那侧也能暖和些，冬天不至于冻死。
    嗯，给它们造个三面环墙式的吧，这样还能遮更多风。
    不错不错，意见采纳~还有更多的提议嘛？”
    “没了，就这样，就真的已经很好了。”
    姜红豆笑了下又道：“而且，再建点别的什么，我们的材料又不够了吧？这个时候还要再去采石灰岩吗？”
    “诶，也对”
    季澄耸耸肩：“那就这样大致定好了，快睡吧，明天也还有很多事呢。”
    “嗯~”
    一夜无话。
    劳作的人，总是睡得很香甜。
    次日清早，两人今天起床又是先吃早饭。
    饭后再跑去河边。
    姜红豆用自己衣服衣摆掀起，捂着口鼻，将昨天窑炉里烧制好的生石灰全部铲出来装罐。
    然后按照昨天的步骤再烧上一窑炉，让窑炉先工作起来，不浪费时间。
    而这期间季澄也在田间除好了草。
    至于水，水是不用浇的，刚下过雨呢
    做好各自的事，他们再回到营地，开始下一步分工。
    姜红豆拿着才积攒出来的一点麻布，朝季澄再次确认：“真的要裁了做口罩和手套？必须要吗？”
    “必，必须要，我们之后一直接触石灰，这是基础防护”
    季澄嘴角微抽，努力不去看自己下身的性感草裙。
    “我去用
    木头做水泥铲了，然后，还要做个独轮小推车，方便之后运送水泥等建材。
    为了节约时间，所以”
    他说着，走过来，面无表情咔嚓咔嚓几下拆掉纺车。
    姜红豆看着一懵，只听他平淡道：
    “轮子直接用纺车的驱动轮就好，齿角砍掉，留下一点还能增加抓地力。
    上面的话，用扁担筐，这样就只需要再做个支架就行了。
    如此这般，差不多，能赶在2天内把所有工具都做好吧。”
    季澄平静的表情下，心在滴血。
    他知道自己在干嘛。
    拆了纺车，这是直接断了麻线的来源，少女得空的时候也没法再纺一两根了。
    再换句话说，没有线，就没有布，也就是他仍要保持如今的形象很久很久。
    可恶啊！为什么做裤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插队
    季澄把怨念发泄到了工作上，拿着石斧呼呼呼的狂劈狂磨。
    姜红豆见他这么干脆利索，努力拼搏，大受鼓舞，也赶紧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两天后，检查工具。
    获得手套2双，口罩2只。
    纯木水泥铲4把，只把底面需要抹平的地方打磨平整了。
    除此之外，便是那个独轮小推车了。
    季澄推着再试了试推车的稳定性，感觉不错，心里这才欣慰了些，招呼少女一声：
    “走吧，看看水泥1一6号实验对照组去，现在应当是完全凝固了。”
    “嗯。”
    姜红豆戴上口罩手套，看着前面季澄已经推着推车撒丫子快跑冲向了河边，估计是在进一步测试推车的稳定性。
    他两条光光的大腿迈的飞快，上身的麻布衣后摆频频起伏，露出一点点藏在下面的，绿绿的草裙叶子。
    若隐若现的。
    “真有干劲啊~
    唔，也是，实验对照组如果有成功的话，就真的可以开始造房子了！”
    姜红豆想到这精神一振，也赶紧跟了上去。
    河边，季澄仔细对比6组实验水泥，然后依次用石斧劈砍了一下，之后根据手感，再用力劈向了2号。
    咚。
    石斧与之狠狠撞击，季澄手震的有些疼，而上面却只留下一痕白印儿。
    这种情况，刚刚赶到的姜红豆一看也立即明白了。
    她一边有些惊讶那些之前软软的泥浆凝固后真有这种硬度，一边欣喜道：
    “2号成功了！？”
    “啊，是啊。”
    季澄甩甩手缓解了下，也开心道：“就按这个比例就行了。
    也许它不是最好的，还能再微调下，但是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好耶~！那比例是多少？”
    “比例是，哎，直接做个标准出来吧。”
    季澄从推车中取出带过来的一只罐子，将各种原材料试装测试几次后，用木炭在上面画出了4道刻线，并且分别在其后标注上原材料的名字，然后道：
    “这些刻线就代表着用同一个容器，水c生石灰c河沙c黏土分别装多少，这个罐子就是我们配水泥的标准量尺，以后还能放着继续用~
    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话不多说，直接开始造房子吧！”

 第37章 提上裤子

    一块石头一把泥！
    糊墙，糊墙，糊墙！
    营地，两人都做着十分勤劳的水泥工。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即将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季澄都感觉挺兴奋的。
    而姜红豆现在的心情则是很新奇的。
    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经历，或是听说过哪个部族会如此大费周章的，精心的打造自己的居住地。
    从最开始收集黏土烧制，积累了好久好久的木炭和素砖，季澄同时还在河边积攒着贝壳。
    然后找到石灰岩，收集到了所有的材料。
    建造窑炉第一次烧制，第二次配比。
    期间还为了这些工作顺利进行，做了各种各样的工具。
    容器，扁担，口罩，手套，推车
    最终，到了现在，这些努力加在一起，才得以见到眼前的这些灰灰的水泥。
    回顾着这一切，值得吗？
    值得。
    这个答案，听过季澄说的文明，姜红豆已经理解。
    但理解是一回事，亲身经历进行时却又是另一回事。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不能单用新奇形容，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有些恍惚没有实感的
    一周时间，再加几天后，小小的水泥盒子在两人的努力下盖好。
    姜红豆看着自己的‘家’，总觉得没有太多实感。
    接着跟着季澄把他们的家当全都搬进去，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摆好，又把白鸟养殖房安置好，她出来围着房子转悠两圈，还是没有太多实感。
    直到天上这时突然又像上次一样，猝不及防的下起暴雨，轰隆雷声姗姗传来，季澄赶紧拉着她跑进房子，她好像有些实感了。
    进了屋中，姜红豆走了两步，趴在还没装上窗户的窗口，望向外面瓢泼的雨幕，沿着屋檐哗哗而下的雨水，神色慢慢的兴奋起来。
    过了会，她终于开心呼喊道：“哇！好厉害，在房子里一滴雨都不漏哎！
    大木族以前用木头盖的房子，遇到这么大的雨也会漏一些的啊！”
    “哈~当然，纯木头建造的，又不上漆，不加砖瓦，只靠粗加工的兽皮在上面遮挡，再怎么也会漏一点的。”
    季澄闻言笑道，拍了拍少女的肩：
    “怎么样？虽然咱们的小家没有地基，没有装修，也不算大，但还是挺不错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多缺点！地基，装修是什么”
    姜红豆跺了跺脚回身道：“反正，这可是积攒了这么久的心血，就为了一个住的地方，我都觉得奢侈了呢！”
    “诶？奢侈？”
    “啊是啊。”
    姜红豆瞥了他一眼解释道：“就是，房子很好，可是感觉有点浪费，心情就有点复杂，刚刚造好了房子，都没回过神的感觉”
    “呃，明白了。”
    季澄眨眨眼：“所以，现在体会到一点切实的好处，才感觉回本嗯，我是说，才感觉好点？”
    “对”
    “那我再给你加点筹码吧。”
    季澄指了指头顶道：“有了这个房子，某人就不会再像上次一样犯傻了。”
    “诶？”姜红豆一怔。
    上次犯傻
    上次暴雨？
    几个画面浮现，她一下明白了季澄是说什么，脸蛋一红，咬唇横了他一眼。
    然后背着手，不理他，一蹦一跳的去巡视新家去了。
    “嗯~卧室有墙遮掩，感觉很好啊！烧的烟气以后也全从烟囱中出去了，不呛人，很好！
    壁炉外圈的素砖擦干净可以在上面烤土豆烤鸟肉，里面架个锅煮汤，冬天边吃边烤火肯定舒服~！
    啊，还有这里以后就当纺线织布区了，不用在太阳下，也不用担心下雨了，很好很好！”
    姜红豆边逛边说，季澄看着笑笑，没有打断她，由她去。
    不自己吹一波，怎么在心里回本啊！是吧~
    至于以后，越住越久，她会更多的切实体会到定居的好处的。
    这点季澄不担心，根据地当然会越建设越好。
    不着急，这才刚刚开始呢。
    没错，虽然已经来到这里不短的时间，但严格来说，衣食住最基本的三要素，目前只获取了住。
    所以，仍要继续努力呢。
    外面的雨还在下，季澄稍作感叹，便在屋中拿来一块收集的原木木材，开始切割打磨。
    他要再弄个纺车的驱动轮出来，这样，衣食住的衣，也指日可待了。
    现在可再没有什么必须要插队的事情了！
    2天后，纺车重新开始运作，外面又下起了雨。
    接下来的天气，夏雨也越来越频繁，他们待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个样子，季澄没干太多别的事，就是趁着晴天割了更多麻，直接铺在屋前等待雨水沤麻，辅助姜红豆纺线织布。
    如此这般，两个人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季澄很快如愿以偿。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他背对着阳光，解开了草裙，提上了裤子！
    值得庆祝！
    但还不够。
    又过了2个月，夏季结束，进入秋季。
    文明元年7月7号。
    季澄和姜红豆在纺线和织布两台机器的帮助下，加上越来越熟悉的经验，总算是又获取了衣食住的衣。
    穿上全套的麻布套装，内裤（内衣）c衣服c裤子c鞋，两人互相帮对方整理了一番，再互相打量了下，眼里都有惊艳。
    人靠衣装这话，是没错的。
    “感觉你更漂亮了~”
    “你也是”
    “呃。”季澄眨眨眼：“我也更漂亮？不，这叫帅。”
    “哦。”
    帅？是用这个字吗？
    姜红豆目光闪闪盯着季澄，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衣服的款式是季澄提议并把关的，现在整体看起来，是真的好看。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如果这套衣服放在大木族中，绝对会替代掉那套她之前的‘华丽’兽皮衣，毫无争议的成为新的祭祀华服！
    总之，有种特别的气质。
    一下子让人挪不开眼
    季澄被她看得有点尴尬了，偏头避开她的目光，问道：
    “你胸前舒服吗？量尺寸的时候多给你量了些，麻布还是有点糙的，我想着宽松些是不是好点。”
    “诶，舒服啊。”姜红豆被他岔开话题，转移了注意力。
    她活动了下上半身道：“从没穿过类似这种，感觉不掉了，特别舒服！”
    “那就好内衣就先这样将就穿吧，以后弄到更细腻的材料了再给你换。”
    季澄拉着姜红豆出门，边走边道：“好了，今天除了穿上新衣服，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要做。”
    “诶？什么呀？”
    “春种秋收~”
    季澄带着她向田中行去：“现在是收获的季节。”

 第38章 缺少人力

    半亩大的田中一阵刨挖，然后清点收获。
    目标一二号，收获几乎不算，种子若干。
    这很正常，毕竟种植面积只占了边角，种植目标也不是收获。
    而主要种植区的土豆，大大小小的清点下来，一共有1467个，约326斤。
    这个所得，可就把季澄给惊喜坏了。
    按照蓝星的数据，土豆亩产的产量，种得差的有一两千斤，种得好能有五千斤。
    也就是说最差的1000斤折半，半亩产500斤。
    现在收获326斤，连最差的数据都没够上，但要考虑到这是此前没有人工培育过的第一代品种啊。
    而且之前夏天连续下雨，他们也没做任何防护，土壤都下松了，结果还能收获这些。
    这说明挖回来的此类土豆，具有较强的环境适应力。
    说明季澄开垦的的这块施了肥的田，对这些土豆们来说，已经是从未有过的好环境了。
    “好，好多！”
    姜红豆目瞪口呆望着面前这座土豆小山，回想着当初才付出了一筐半土豆，28个，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这就是超量生产吗！？”
    “呃。”季澄闻言眨了眨眼，压下惊喜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略沉重道：“还不是呢。”
    “不是！？”
    “昂，我给你算算哈。”
    季澄道：“我们现在是体力劳动比较大，我每天按2斤粮食来算，你是15斤，所以一年消耗12775斤粮食。
    半亩产粮326斤，等秋种春收，加在一起也就是652斤。
    你看，这还远远不够吃的，需要我们平常收集的那些果子，还有养殖的白鸟填补。”
    “这”姜红豆懵了下，季澄算数好快！
    她以往也负责族中收获清点，算数在族中首屈一指，但现在半天还没跟上。
    等又过了一阵，她蹲下身拿着树枝在地上一阵比划，才算好，也弄明白了‘斤’是指代粮食多少的一个标准。
    就像以前在族中按猎物的‘大’和‘小’当做标准一样。
    也像现在，水泥配比的刻线罐子，田地他老说的那个‘亩’，这些也都是标准。
    不过算好是算好了，但算好后，姜红豆很快意识到有些地方和季澄说的不太一致。
    她挠挠头，抬脸道：“季澄，你这样算，好像不对啊”
    “嗯？不对？”
    “是啊，好几个地方都不对。”
    姜红豆拿着树枝在地上继续画：
    “你看，第一点，我们是两个人，种地这件事，说到底，我只帮忙抹了草木灰，你一个人其实多费点时间也可以抹上。
    如果全按你一个人所种所得所吃算，你一年消耗730斤粮食，现在理论收获是652斤，差不了多少了！
    然后第二点，你也没有全把时间花在种地上。
    这半年你还干了好多其他的事，窑炉，房子，还有很多我就不说了。
    你如果把时间全花在种地上，绝对不只是耕种半亩田吧？能有两亩？
    那收获就要翻倍再翻倍，也就是2608斤
    天呐！一个人完全劳作种地，能养活2男2女四个人吗！？
    而且而且还仅仅是按照吃得多的情况算”
    计算到最后，姜红豆自己都震惊了。
    她有些呆呆的看着季澄，喃喃道：“这还不算超量生产！？”
    “嘿~”季澄笑了笑，先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也蹲下身，侧头看着少女问道：
    “女祭司，算数都这么好？”
    “诶，应该都还行吧，部族大的好些，因为要负责清点收获祷告神明啊当然和你比不了，你问这个干嘛？”
    “唔，只是想到了以后的人才培养嗯，这样跟你说吧。”
    季澄顿了下道：“咱们不考虑收获，不考虑吃饭的前提下，你觉得你适合全身心的种地吗？”
    “我？”姜红豆瞄了眼季澄，小声道：“你不让我长肌肉，这样说的话，我肯定不适合种地呀”
    “咳本来就是，女孩子不管长不长肌肉都不适合种地，应该做更精细的活，纺线织布什么的。”
    季澄咳了声，又指了指自己问：“那你觉得我适合做体力活还是脑力活？”
    “唔。”姜红豆眨眨眼：“不考虑吃饭问题是吧，那肯定是后者呀，你有那么多知识呢。”
    “嗯。”季澄耸耸肩：“所以，这就是人才分工了，什么人适合做什么事，适合种地的人，才专门负责种地。”
    他拉着少女坐下，指着前面的土豆小山，继续道：“那么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了。
    虽然你理论上算的数据没错，一个成年男人完全劳作种地，可以养活2男2女左右。
    但我现在不可能完全去种地，我还有很多其他要做的事，否则技术发展和积累就会变得极其缓慢。
    我们没有人才分工，所有事情都得我们来做。
    所以，要讲究现实，现实情况就是，我们力所能及，只能年产652斤粮食的样子，达不到超量生产的定义。”
    “喔，按照现实情况吗
    也是啊。”
    姜红豆听完轻蹙眉，边思索边道：“那就是说，还不算超量生产，进入文明的进程，眼下卡住了。
    因为人力不足，人力需要分工，那”
    她说着一顿，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微睁，一下坐直了身子。
    “季澄，你的意思是说”
    “嗯。”
    季澄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天道：“我们现在，除了基本的衣食住，也要规划规划下一个大的目标了。
    已经半年了啊，再过完秋冬两季，又是新的一年了。”
    田间，收获的种子和土豆，选出最好的留下种植，其他的全都被运往家中保存。
    季澄跟少女稍微科普了下保存方法，让她理解了只要人为去除掉发芽的必要条件，就能长期储存的原理。
    也就是隔绝阳光，尽量干燥。
    缸底铺上木炭吸水隔潮，上面放土豆，再盖上盖子放在家中最阴暗的角落，就行了。
    又学会了一种木炭的用法。
    姜红豆记住这些，和季澄一起忙碌着，把种子种下，食物保存好。
    到了天边日光暗淡的时候，这些事情终于做完。
    “好了。”
    季澄拍拍手道：“今天就不干别的了，早点上床休息，咱们好好聊一聊关于后续的目标和计划。
    走，现在拿上肥皂，我们先洗个澡去~”
    “诶，好。”姜红豆眨眨眼应了声。
    今天难得没有一直忙碌到睡觉，天不算黑，倒确实有时间洗澡。
    她拿起肥皂盒，又拿上两人里面换洗的衣物，跟上季澄。
    至于外面的衣物，面料太大，他们暂时还没有换洗的。
    这也没事，因为等会既然要直接上床休息了，就不用穿了呀，外面的便可以洗了晾着，明天就干了。
    话说回来，姜红豆边走边看了看自己身上。
    现在穿的麻布衣，吸湿散湿又透气，还比兽皮衣轻很多，出了汗也不算难受。
    试穿一天，感觉特别好穿，又好看。
    和自己第一眼惊艳的想法一样，这种衣物，如果放在族中，会毫无疑问的成为最尊贵的华服。
    嗯这个事情，晚上要跟他说说。
    姜红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关于季澄想聊的今后的目标和计划，她是猜到了的。
    至少，也猜到了一点。
    毕竟他说的很明白了，缺少人力嘛。

 第39章 会被当做神啊

    夜晚，窗外木质晾衣架上，两套男女麻布衣物挂着，随着夜风轻微浮动。
    屋中，卧室，一场关于获取更多人力的床谈会，正在进行。
    明年春季极可能会返回坎鸩森林的大木族是一个重要信息。
    这种主动找上门来，不用自己费力寻找的很好，但也有点问题。
    季澄记得少女曾说过，她如果回到族中，会被处死。
    所以，依据这点，他提出了今后大的方向目标：
    “后半年，我打算尽力制作出科学的武器，科学技术会朝着这方面发展。
    自身有了强大的力量，才可以和见面就想杀掉你的人好好交谈。
    比如，最好能制作出我上回说的热武器。”
    “诶？”
    热武器？
    姜红豆怔了下。
    她是之前就猜到了季澄想跟大木族交流，但果然也只是猜到了这一点。
    季澄的想法，总是让她惊讶：
    “有了热武器，就可以交流？唔，你说过用热武器可以更轻松的捕猎。
    但大木族人很多啊，只要分出8个人，也能组织一场成功率很高的围猎的。”
    “不能这么进行力量对比啊~”季澄闻言笑：“大木族一共多少人？”
    “呃，500多人”
    “嚯！在这个时代算是好大的部族了吧！”
    季澄先赞叹一声，接着眨眨眼道：
    “如果我已经解锁了热武器，然后这500个人看到你，同时朝着你冲来，我能把他们尽数杀掉。”
    “！？”
    姜红豆一懵，确认季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身子一下变得僵硬，震惊道：
    “怎，怎么可能？你一个人加上热武器，能杀掉500个人！？”
    “在上述条件下，可以。”
    季澄点头：“他们朝着你冲来的前方路上，我会布下足够的炸药，这也是一种热武器。
    然后等到他们进入那片区域，就会全部死无全尸。”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季澄摸了摸姜红豆的后脑道：“最开始你说我是神明大人的时候，我也没顺着你的话头谎称自己是神明啊。”
    “我，我知道。”姜红豆回过神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
    老逻辑带师了。
    不过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怪，但季澄倒是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亲眼见过那种威力，确实无法想象。
    我现在无法跟你演示看，但所言非虚，刚刚说的那种热武器，还只是属于威力小的罢了。”
    “威力小的！？”姜红豆莫名的心里感觉一紧，小心翼翼问道：“那威力大的呢？”
    “啊。”季澄想了会儿，组织了下言语，用尽量能让少女明白的话道：
    “威力大一些的，你目光所及范围，无论任何事物都会夷为平地，化作齑粉。
    当然前提是，在这种攻击下，你还能用目光去看。”
    “”
    姜红豆呆愣看着他，默然无语。
    好半晌，她才吐出口气道：“好，好吧，我知道了
    不过和大木族接触，并不用这么激烈，你有点误会了，他们看到我的话，不会攻击我”
    “诶？”
    季澄愣了愣：“不会攻击你？但是你之前不是说——”
    “现在不一样了。”
    姜红豆稍微平复了下被热武器刺激到的心情，再呼出口气，接话道：
    “原先我被送入水中神路，如果次日或者短时间内返回族中，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是以什么方式逃跑了，那是渎神，会受到严重惩罚，祈求神明原谅。
    可如果是在一年后，他们再次在这片之前‘贫瘠’了的土地上看见我，并且见我活得很好，身上干净犹如刚刚祭祀前，穿得也更加圣洁，只会产生一种想法——
    我已经被神明选为圣女，祭祀成功了，神庇佑了我，也将庇佑大木族。
    他们会跪下，等待神明，也就是在我身边的你，给与恩赐。”
    “哈？”
    少女的话让季澄一懵。
    不过随后细想，倒也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比如，他抓住少女刚刚话里的信息道：
    “对这里人来说，活得好的定义就是面上
    看起来有血色是吧？
    嗯，咱们吃的没落下，这确实，在他们看来，这不可能，因为这里‘贫瘠’了，活几天还行，活一年是神迹
    然后身上干净，也对我们每天都用肥皂洗澡，这也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好条件’。
    至于穿得更加圣洁，麻布衣吗？”
    “嗯，是的。”姜红豆点点头道：
    “这个之前就想着要跟你说了，如果这套衣服放在我们族中，会毫无疑问的成为最尊贵的华服。
    我今早刚刚看你穿的时候不就这还是因为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神衣，控制住了心态。”
    “啊这，明白了”
    季澄回想了下早上姜红豆盯着自己的眼神，略微汗颜了下，总结道：
    “也就说，如果和大木族见面，有你这个曾经的女祭司，加上已经献祭给神明的祭品这个身份在，我会被当做神啊。”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对么？你肯定想跟他们解释清楚你不是神明对吧！”
    姜红豆面色严肃道：“因为神明不存在！获得这一切，全都是靠人，靠我们自己一点一滴的努力！”
    “呃。”
    听起来很燃很热血，但是很抱歉。
    季澄眨眨眼道：“你猜错了，我才不会跟他们解释我不是神明。”
    “啊？”
    “嗯，我不会谎称神，但也真的不会解释的。
    因为像你这样明白的女祭司，以前已经开始深深怀疑神明的人，就算有，估计也是极个别的。
    其他的人，都形成了固有观念，你指望我去一个个说服他们相信科学吗？
    那不可能。”
    季澄说着嘿嘿笑道：“你说，他们会把我当做神明对吧。
    那正好！太好了！我就用神明的身份忽悠他们帮我做事！
    当然~会给他们好处的，会让他们在‘神的指引’下过得更好。
    这样，就算随着接触，有一部分人自己慢慢明白了我不是神，也会因为更好的生活继续跟随我。”
    “？”
    姜红豆微微张嘴。
    她本以为季澄也会面色严肃的回答道：啊，是啊！我一定会好好说明科学的！
    结果
    跟想象中帅气样子不符啊
    她觉得突然间好像刷新了一下对自己丈夫的认知，有些讪讪试探道：
    “那，那最后要是还有没自己明白的人呢？就让他们继续相信神？”
    “要不然呢？”
    季澄耸耸肩：“你要知道，即使在我那儿，科学极其发达，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无神论者。”
    “哈！？”
    “就是这样，这很正常，所以我从没想过让所有人都无神论，只要他们愿意乖乖给我干活就好，嘿嘿~”
    “”
    “不过话说回来，热武器的科技还是要想办法点亮的。”
    季澄咂咂嘴道：“虽然有些出乎意料，按你说的，初次接触可能很友善，但之后就说不准了。
    离谱且不符合人类常理的事情总会发生的。
    等有大家发现我不是神明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就算享受着更好的生活，也要做出偏执的行为。
    所以，手里有足够自保且能增加自身说服力的强大武器，是很有必要的~
    这仍是我们下半年的发展方向，将来在接触时，给我们加一份保险。”

 第40章 屁股后面是火山！？

    今年下半年，季澄和姜红豆合作，制造热武器，然后开个花试一试的大方向确定了。
    姜红豆最开始对热武器的理解是一种狩猎工具，然后昨晚被季澄刷新观念，狠狠震惊了一把。
    到了今天，她的心情又变做了对这种强大武器的兴奋c好奇，还有点羞涩。
    “那个热啊热，热得受不了了，就发射的热武器，怎么做呀~”
    早上，屋前，姜红豆如此这般，有些扭捏说着，还咬唇瞄了一眼季澄下方。
    然后她继续兴奋好奇，带着点羞涩道：“是跟那个原理一样吗？”
    “”
    这，这神态表情动作，把季澄直接给整懵了。
    顺着她的视线，总算明白过来，原来上次，少女就误会了么
    难怪感觉不在一个频道他嘴角抽搐，用力摇头：
    “不是！我这个我这个是交感神经传出反馈，让某平滑肌收缩，接着做出一系列反应。
    某神经使横纹肌接着收缩，才，才
    总之，跟热武器原理完全不同，也不存在这么仿生物的枪！”
    “嗯？不一样的吗？”
    姜红豆没听太懂，很多陌生词汇，不过最后听到了结论，还是脸微红道：
    “但是，我明明感觉也很热啊。”
    “不热！不确实很热，但是真的原理不同。
    还有，你既然也害羞，就别说了呀”
    季澄脸微红，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
    “好好听我跟你讲，我们做热武器，第一步要做的是黑火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刺激的要死的武器，阿姆斯特朗炮吗”
    “唔”
    阿姆斯特朗炮？
    姜红豆抱着额头痛呼一声，委屈道：“我又不知道长什么样，还不是听你描述想象的！”
    “挥挥挥。”季澄拿手挥动，想要把她脑袋上那个仿佛存在的想象气泡扇走。
    然后抓着她肩膀，一脸正经对视着道：“好啦，别想了，不知道的话，那现在就开始上课了。”
    “喔。”姜红豆看着他乖乖应了声：“好。”
    “这才对嘛”
    季澄松了口气，转身找来根木棍，先在空地上写出黑火药三个大字，圈了起来。
    再往下画了三个箭头，分出三个分支，一个个点着，清了清嗓子道：
    “我们刚刚说了，第一步目标要造黑火药，而制作黑火药原料有三。
    其一木炭c其二硫磺，其三硝酸钾。
    木炭，我们有了。
    硫磺，需要寻找天然硫磺产地。
    硝酸钾，需要寻找到一种叫做蝙蝠的生物。
    找到蝙蝠后，将它们栖息地的粪便运出来浸泡在水中一天，然后过滤，加入碱液，煮沸直到溶液变得浓稠，冷却后收集针状长晶体就是硝酸钾了。
    其中的碱液好说，可以通过草木灰和熟石灰来制取，这两者我们都有了。”
    “昂，明白了。”姜红豆看着粗略的示意图，点了点头，总结道：
    “也就是说，我们只还差两个东西，天然硫磺，和蝙蝠。”
    “嗯，这又要靠你的了。”
    季澄扔掉树枝，看向少女道：“还是老样子，我来描述性质外观，你想想印象中有没有，或者族中有无记载。
    首先，硫磺，淡黄色脆性结晶或粉末，有特殊的刺鼻味，不溶于水。
    如果这些特征你没见过，还可以想想有没有火山喷发的记载。
    呃就是山顶轰的一下爆了，喷出好多热热亮亮的物质，还有烟气。
    可能换成山怒这种说法，你更好理解点。
    然后，蝙蝠，长得有点像鼠类，但是带翅膀，会飞。
    一般是晚上行动，白天的话，多见于山洞中，倒挂着睡觉，黑黑的翅膀左右把自己裹起来那种。”
    季澄边说边比划着，尽量详细的描述，还做了个吸血鬼的标准造型，让姜红豆想象倒立过来的样子。
    姜红豆听完眨眨眼：“诶，都知道呢。”
    “啊！又都知道啊。”
    季澄闻言一怔。
    记得击石打火套装那次也是。
    原来，捡到一个本地部族知识传承最多的女祭司，是ssr开局吗
    他脑中一瞬间闪过这个想法，然后有些兴奋问道：“都在哪儿？”
    “你说的蝙蝠，我们叫做皮翼，是不详的象征，会得病，坎鸩森林有些地方聚集了很多，咱们选营地的时候我都给避开了。”
    姜红豆顿了下再道：“还有你说的硫磺，这个没见过，但是如果说山怒的话，有一件事应该能联系起来。
    你记得我说过吗，在我之前的大木族三代祭祀记载过一次龙。
    那次的完整记载是：神明派遣龙仆于离炎山顶修建神座，大木族全族祭祀恭贺神明，感神神威，三年未入坎鸩森林。
    而所谓的感神神威，就是和你刚刚说的火山喷发有点像。
    不过没有什么你描述的烟气，而是有那种灼热明亮的东西在山体上流淌，然后大木族不敢靠近下方的森林，就这样。”
    “呃”少女说的各种信息，让季澄怔了怔。
    他挠挠头道：“听你说的，不敢靠近下方的坎鸩森林，这里就是坎鸩森林啊。
    那，所谓的离炎山，难道就是我们营地后方，上次去挖土豆的那个山脉？”
    “对。”
    “啊，这样，那龙？”
    “这我就不知道了。”
    姜红豆摊摊手：“我确定不了我们见到的那次，和族中记载的是不是一头龙，不过现在想想的话，可能性很高。
    毕竟龙很少很少见。
    而这就能侧面说明，那次三代祭祀的族中记载，应该是真的，而不是捏造的。”
    “嗯？”季澄一愣：“捏造？”
    “是啊。”姜红豆撇撇嘴道：“族中有的时候为了根据某一现象强行解析神意，后续的很多其他描述都是夸大捏造给族人听的。
    祭祀就干这事儿，就自己坐在那儿瞎想，然后一本正经的把解析的所谓神意传达出去，我很讨厌”
    “”
    季澄和少女对视一眼，拍了拍她的肩稍作安慰，接着蹙着眉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老实讲，他现在心情有些微妙，有些复杂。
    姜红豆说，这件事在族中的记载应该是真的。
    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准备扎根发展的大本营，屁股后面竟然是一座火山吗？
    好吧，靠近火山，获取硫磺就方便了，但是问题是，大本营真的适合扎根在这里？
    地震频发，未来安全隐患。
    就算有生之年见不到下一次的喷发，但只要想想如果自己建立了文明，然后某天被岩浆淹没了最核心，付出了最多心血的地方，也感觉非常不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
    季澄仔细分析，想到这里，也有很多迷惑的地方。
    比如，这真是火山吗？
    少女说山体上有灼热明亮的东西在流淌，但除此之外，好像其他方面都不符合火山喷发的样子啊

 第41章 龙的生物特征

    “没有多少烟气？”
    “没有，族中记载，没有你说的遮天蔽日的什么火山灰。”
    “那也没有巨响？”
    “没有。”
    “连震动也没有？”
    “没有。”
    “这”季澄脸色古怪，之前思考了一番，然后来了个三连问，结果
    “这根本就不是火山喷发啊！
    可是，不是火山喷发，外部怎么会出现岩浆？
    你描述的分明就是岩浆的特征，这太奇怪了”
    “那个，季澄。”姜红豆眨眨眼看他一脸纠结，自言自语的样子，忍不住喊了他声道：
    “会不会，这还是族中捏造的现象？毕竟我也没亲眼见过。”
    “很有可能”
    季澄又是松了口气，又是苦笑。
    松了口气是因为自家大本营没有设在火山附近真是太好了
    苦笑是，硫磺的获取可能就有些不，是非常困难了！
    如果姜红豆所了解的族中记载里，再没有类似火山喷发的现象，那就只能去找黄铁矿，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愚人金，去提炼硫。
    问题是，这玩意在地表绝对找不到的！
    它暴露在空气和水中就会分解。
    而地下的愚人金倒是不断生成，通常能在石英块矿脉c沉积岩层以及煤层中找到。
    可仅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现在又绝对不可能搞出优秀的钻探技术，深入地下挖出来这些。
    所以，计划的第一步就这么卡主了啊
    姜红豆看他苦恼的样子，也明白，没有硫磺，缺少三原料之一，他们大概是造不出黑火药的。
    她理解季澄的心情，也在尽力帮他想办法。
    两人原地沉默一阵，姜红豆考虑过后，又抬头提议道：
    “要不，我们先去实地看看再说？”
    “嗯，实地？”季澄脑子里还在纠结，闻言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实地？”
    “就是族中记载的地方啊，我们只是猜测，这是捏造的不是？那干脆去亲自证实一下呗。”
    姜红豆指着他们面对的山脉左侧道：“大木族每次迁徙过来的方向是从那边入林。
    也就是说，当年要记载这个现象也是在那边的山体上看到了这一幕。
    神明派遣龙仆修建神座，解析的这段神意，原本的现象是——
    看见了离炎山。
    看见了龙在离炎山上出现过。
    还看见了山体上的滑落着明亮灼热的东西，最后成型成为神座。
    我们去找找那个‘神座’，也就是你说的岩浆凝固物有没有。
    如果没有，那肯定是捏造。
    如果有，也许就不是捏造？你就能找到你说的硫磺了？”
    “呃。”季澄怔了下，摇摇头，失笑道：“你还在想这个啊，不可能的。
    没有火山喷发，怎么可能有岩浆在外面呢，这根本就不科科，科学？
    诶等等。”
    “怎么了？”
    “我，我好想忽略掉了一件事。”季澄刚刚说着，脑中突然划过一个离奇的想法。
    他看着姜红豆，面色古怪道：“龙，奉神命修建神座？神座怀疑是岩浆凝固物？
    还有，龙我们确实见过，好像还会喷火？”
    “应该会吧。”姜红豆眨眨眼道：“上次我们不是看见了？”
    “对那是龙嘴处散溢的火星，我在想，它如果真正的张嘴喷火，是不是就会喷岩浆啊”
    季澄嘴角抽了下道：
    “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了，为什么没有火山喷发，但有‘岩浆’在外部流淌，是龙的吐息。”
    “喔。”姜红豆听着他分析，怔了怔，点点头道：“那我们找找看吗？去不去？”
    “去！”
    收拾好行囊，带上吃喝，两人出发上山，朝着山体左侧，他们这个位置看不到的地方前进。
    季澄下定决心出发的原因是——
    龙，这种在蓝星上从未了解过的生物，在这里既然真实存在，那应该也有其生物特征。
    就跟鸟有羽毛，鱼有鳞片，蝙蝠会发出超声波等等一样，该有它自己的生物特征。
    比如，会喷火
    再比如，喷出的火，或许就真的是真真正正的岩浆呢？
    不无可能吧！
    没去深入了解过这种
    生物，这只是根据曾见过龙嘴散溢出的火星，提出合理假设而已。
    那么按照这个思路代换一下，龙看做一个生物型的‘火山口’，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个‘火山口’附近找到硫磺矿床呢？
    季澄心跳砰砰的。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个大胆的假设，还是因为，这目前看起来，应该是自己找到硫的最后一点希望了。
    一路怀着复杂的心情跋涉。
    清晨出发，到了下午2点左右，他们翻越了山脊，来到了离炎山左侧。
    接着，按照大木族三代祭祀时期留下的模糊信息一阵寻找，又进入了一处应该是位于山顶下方的陡崖地形上（这个配图一定要来看看）。
    进入这个地形，周围山上的树植似乎一下少了许多。
    季澄行走间，突然鼻子嗅了嗅，心中一惊，却还不敢有喜意，转头找少女确认：
    “你闻到了吗？”
    “唔，好像是你之前说的那种刺鼻味？”
    “啊，你也闻到了。”季澄精神一振，再仔细嗅了嗅，然后带着少女换了个方向。
    “来，咱们往这边走！”
    “喔。”
    又10来分钟后，周围树植更加稀少，空气中的那种味道也越来越浓。
    季澄拉着少女小跑起来，而后在下一刻，周围树植完全消失。
    他们也终于看到了大木族记载中所描述的‘神座’——
    一个五彩斑斓，经历了许多年后，藏在山中的巨大‘神座’。
    季澄震惊张大了嘴。
    身边姜红豆也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所震撼。
    两人呆呆站了一会儿，然后少女回过神，拉了拉季澄的衣袖，小声问：
    “这是岩浆凝固后的样子？有硫磺吗？”
    “不，不是”
    季澄感觉自己的嘴皮都在哆嗦。
    瞪大眼看着视线中能望到的彩色，他有些艰难又激动的道：
    “这不仅仅是硫磺啊，简直不可思议，我看到了什么！？
    镍c铜c铅c锌c铁c硫磺的混合矿床！？
    靠！这是龙喷出来的玩意儿！？
    我们发了啊！真的发了！”
    “诶？”
    姜红豆一懵，然后被兴奋的季澄拉着跑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赶紧先采点带回去！”
    离炎山。
    山顶。
    此地山风呼啸，寸草不生，山石中间的空地上，盘卧着一头巨大的生物。
    仔细看去，这生物尖牙厉爪，身覆红鳞，俨然是一头红色的巨龙！
    红龙正打着瞌睡，忽然间，它好似察觉到什么，微微抬起了龙首，睁开硕大的竖瞳，朝着山下望了一眼。
    注视几秒后，它的瞳孔中闪过一了丝疑惑的情绪。
    不过随后，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闭上眼，放下头颅，继续盘卧，打了个响鼻，两个鼻孔中喷出了两团火焰。
    “吼~”
    这吼声有些猫伸懒腰的意味。
    龙嘴砸了砸，龙梦中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美味，吃得很开心。

 第42章 憎恶的诅咒

    太离谱了！
    夜晚，营地，季澄看着眼前的收获，忍不住一阵感叹。
    这次上山，不仅一下获得了硫磺，还获得了其他许多相当有用的金属！
    只不过最后查探了一番，这些金属的量都不算太大。
    所以，之前一下激动的说‘矿床’这个词，有点夸张。
    各类矿的矿量，用自制的小推车来衡量的话，大概每种能装2一3车的样子。
    也就是说，那个陡崖上的‘神座’，两人多往返几次，就能将其凿空。
    造成这种超级小矿床现象的原因，经过一番猜测，季澄感觉自己已经接近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陡崖上面是山顶，如果俯瞰或远观，整体确实有点像一个座椅状。
    然后一头巨龙从上往下吐息，最后便浇筑出了一座斑斓‘神座’。
    眼下还没弄明白巨龙能喷出这种超棒吐息的原因，只暂时将其划定为龙的生物特征。
    季澄还是在感叹：“真想让它多喷几次啊，大木族只在那么久之前见过一次吗，好可惜！。”
    “喂！喷多了也很危险的吧”
    姜红豆看着他警告道：“你可别那个，上头。”
    “嗯？我还能怎么上头？”
    “去山顶找龙”
    姜红豆对视着他的眼睛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敢说这想法你脑子里没想过？”
    “”
    季澄脸色一讪，摸摸鼻子承认道：“好吧，想过是想过，毕竟龙这样看来，是很有用的生物啊
    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对它相当好奇，但眼下我肯定不会去作死的。”
    “诶，你”
    姜红豆听懂季澄没放弃的意思，心里一急，想要再劝。
    但话到嘴边，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止住，轻蹙眉，改口问道：
    “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威力大的热武器，和龙比起来的话？”
    “啊，当然。”季澄点点头：“如果龙只是凭借肉体力量，凭借尖牙厉爪和喷吐岩浆来攻击的话，那跟厉害的热武器根本没得比，差远了。”
    “”
    姜红豆面色一僵，过了会儿无奈道：“好吧，允许你保留危险的想法
    不过当你真的获取了那么强大力量的时候，你要展现给我看才行，要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
    “诶，知道了~”
    季澄闻言先怔了下，随后笑笑走过来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轻声道：
    “你只要在我身边，自然会亲眼见证这一切，咱们第一步不就是要做黑火药试爆嘛。”
    话说回来~这次这么在意和关心，也是因为喜欢？”
    “哼你，你自己去想。”
    姜红豆看着季澄望来的眼神，脸一红，不知为何，原先直来直去的她此时有点说不出口。
    她支吾道了句，随后拍掉季澄的手，有些逃跑似的往屋中快走。
    “回来了就赶紧休息睡觉了，还闲聊什么
    养足精力，明天还要带你去找皮翼洞呢。”
    皮翼，或者说蝙蝠的洞穴，最近的一处，在河下游一个支流侧方。
    次日，当季澄跟着少女来到这个洞口前，举起火把，隐隐看到洞顶倒垂的柱状岩石头时，怔了下。
    “喔，这是溶洞啊！”
    “溶洞？”
    “啊，对，咱们之前不是找到了石灰岩吗，在地下，我估计应该是跟这边连起来的。
    溶洞就是石灰岩被水侵蚀的洞穴。”
    季澄解释，又指了指下方洞中小溪般的水流道：“这里肯定有条暗河，长年累月，就变成溶洞了。”
    “喔。”姜红豆跟着他一起看着水流，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好像记得，你说制取硝酸钾的第一步，就是把蝙蝠粪泡在水中，那这里？”
    “没错，这里很有可能已经帮我们做好了第一步的加工~”
    季澄笑，先一步进洞，让少女跟在后面：“现在我来带路，看能不能找到天然的反应池。”
    行了2，3分钟，一个转角后，眼前视野开阔了些。
    火把映照下，仿佛看到了一个黑影。
    季澄停下脚步，尽量把火把举高，四处照了照。
    在洞顶的一个凹形区域内，照见了密密麻麻窝在一起的蝙蝠堆。
    “e”
    看到这一幕，本能的会让人有点生理不适。
    季澄转头对少女道：“你们认为这生物不详？”
    “嗯”姜红豆表情稍微有些紧张，拉着季澄的衣服，眼睛盯着上面，轻轻点头：
    “越靠近它，越会让族人得病，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一般给族人解释说，这是憎恶的诅咒，是邪恶的力量。”
    “好家伙。”
    季澄有点想笑：“你真是忽悠大王啊，编的不错~”
    “哼前代祭祀也是这么说的，我跟她学的，总不能向族人解释的不一致吧”
    姜红豆跺了跺脚，收回视线，咬唇看着季澄：“所以说它到底为什么会让人得病，你告诉我呀。”
    “这个，如果我说，跟蝙蝠接触，一般不会让人得病，你信吗？”
    “诶？”姜红豆一愣：“真的？”
    “真的。”季澄耸耸肩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没有做任何防护就跟着你来啊。
    嗯，虽然也不说一定不会得病，但这个概率特别特别小就是了。”
    “唔有多小？”
    “小到某天早上起来，我没有亲你一口的概率。”
    “？”
    姜红豆闻言一呆，随后羞恼道：“你正经点啊！”
    “就是正经的。”季澄表情无辜：“概率就这么小。”
    “好，好吧”
    姜红豆偏头：“那为什么，我族人得病的概率没那么小”
    “肯定有别的原因啦。”季澄拿火把一点点照亮这处蝙蝠栖息的地方，边观察边道：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你们吃了蝙蝠病毒的中间宿主。”
    “中间宿主？”
    “嗯，中间的意思，很好理解。
    你们平常捕猎的哺乳动物，蝙蝠先将病毒传染给它们，它们体内的病毒再变得可以传染给人。
    最后，你们吃了就传染给你们了呗。”
    “啊？这样？”姜红豆眨眨眼，稍微思索了一阵，好像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说，和蝙蝠靠得越近的动物，接触越多，越容易成为你说的那个，中间宿主？
    所以族人每次靠近这一块捕猎，吃了就越容易得病啊”
    “嗯，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原因了。”
    季澄点点头：“也因为这个，你们才将其视为不详，躲得远远的吧？”
    “嗯，是”
    姜红豆有些怔怔应了声，随后又苦笑摇摇头：“果然，任何事都有它的根本原因。
    你一两句话就解释清楚了，我喜欢这种明明白白因为所以的道理。
    比那种含含糊糊什么都归结于神明恩赐，神明惩戒的理由喜欢多了。”
    “我也喜欢。”
    季澄偏头看看她道：“所以你要理解我啊，龙这种完全不了解的生物，我实在太好奇了！”
    “呃”姜红豆一愣，然后连连摇头：“不行！好奇我能理解，但是安全最重要！”
    “知道啦”
    “嗯，话说提到安全。”姜红豆顿了下，轻蹙眉道：
    “你刚刚说的中间宿主，离蝙蝠近，就会多，但离得远，好像也不能保证没有？
    因为动物是会活动的啊，唔这样说的话，平常就算不在蝙蝠附近捕猎，还是有可能得病？
    这怎么办！不安全”
    “诶~你这问题厉害啊！”
    季澄闻言有些惊叹的笑道：“这就要提到文明发展可以带来的另一个隐藏好处了——
    我们要争取做到不吃野生动物，只吃饲养的家畜。
    家畜不会跟蝙蝠接触，这样就可以从根源上直接规避风险了。”
    “喔！白鸟？”
    “对，白鸟有驯化的潜质，而其他的家畜，以后也会扩大驯养范围。
    不过那要等来年森林里的动物再次变多，也要考虑动物的食用安全性等等，这个以后再跟你说。”
    季澄边跟少女科普，边拿着火把一点点把洞穴探查了个遍，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目标。
    他打住话题，指着前方一个水洼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里有天然的反应池。”

 第43章 艺术就是

    溶洞中，从蝙蝠聚集扎堆的那个洞顶凹处向外寻找，在靠近出口的一侧，发现了堆在地上厚厚的，蓬松的黑土——
    积年累月的粪。
    接着，再从这周围找到了一些滴着水的石笋。
    滴下的水，和部分粪浸润后，又流出了几股液体。
    其中一股并未于地面上的‘小溪’合流，而是自己聚集在一个小水洼中。
    季澄蹲在这个水洼前，伸出手指稍微沾了一下，拿起来细看，是带着一点点淡黄色的，有一点刺激性气味。
    “就是这个了。”
    他拿起带来的罐子边装边道：
    “咱们不用运粪了，运回去麻烦，还不如在这里直接扩大下反应池，把该堵上的堵上，该挖的挖，需要的时候过来取。
    虽然产量不多，但足够我们两人用了。”
    “呼”姜红豆闻言松了口气：“不用挑粪只带粪水是吧。”
    “”季澄脸一僵：“什么粪水，这是原料原料！”
    “嗯，原料我知道的，你什么都不会浪费，又有什么不是原料呢？”
    姜红豆看着他，小声嘟哝道：“就是有的时候也会稍微感觉有点不适”
    “内个，要不我帮你消除下不适感？”
    季澄翻了个白眼，边干活边道：
    “你觉得这东西恶心，但在我那儿，曾经有三个国家，为了鸟粪打了4年的战争呢。”
    “诶国家？战争？”
    “啊，国家你就理解为超大的部族，战争就是部族之间的争斗。”
    季澄再次强调：“这战争别称就叫鸟粪战争！
    三个国家，是为了一个布满鸟粪和硝石的地方，打了4年。
    参战人数差不多9万3千人，死亡人数超过3万人。”
    “哈！？”
    姜红豆懵住，刚刚她还对超大的部族没什么概念，然后听到这个人数直接傻眼。
    “死，死都死了3万人！？大木族才500多人”
    “嗯哼~”
    季澄对少女的反应很满意，又瞥了她一眼道：
    “所以说嘛！不要总是主观的觉得这玩意恶不恶心，它们很有用啊！
    能做作物的氮肥，能制作火药，只要处理好，注意卫生就好了嘛。”
    季澄先给少女打个预防针，等以后，若要大规模制取硝酸钾，也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回到营地后，姜红豆在季澄的引导下，把注意力放在了关注黑火药的威力上。
    有季澄之前对于热武器的描述，有眼下这么多人为其厮杀的事例，也足以引起她强烈的好奇和期待。
    两人为了制作黑火药进行着最后几个步骤。
    他们再次挖取石灰岩，然后窑炉开工，生产生石灰。
    等制备的差不多了，再开始用水冲洗草木灰，加入现制的熟石灰制取碱液。
    获得的碱液和取回来的‘粪水’最后再制取硝酸钾。
    一周后，他们将硝酸钾c硫磺，木炭按照75比1比15的最佳比例混合。
    第一份黑火药，终于问世了。
    不对，只是雏形。
    有季澄在，不管是比例还是别的，自然不会走蓝星历史上的老路。
    初得的火药用木槌捣碎，压实，筛分。
    再重复这个过程，直到肉眼看去是均匀大小的颗粒状，才开始进入闪燃测试。
    分出几分少量的，在地面点燃。
    火星哗的一下燃烧开，速度极快。
    这一闪而逝的火光让姜红豆又新奇又惊讶：“它们不爆炸吗？”
    “你要知道爆炸的原理。”
    季澄对这个燃烧性能已经满意，现在正在更细致的磨一部分火药粉，用作之后引燃用。
    “燃烧黑火药会放出大量的气体，你想象一下你煮汤时候，木盖是不是会轻微的往上顶？
    这个同理，只不过要强烈很多很多。”
    “喔。”姜红豆眨眨眼：“现在是在空地上。”
    “没错，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专门引爆的罐子。”
    季澄点头，跟少女描述罐子的样子，让她去烧制。
    又过了几天，引爆罐做好，等了个一个无风少云，适合引爆观测的好天气，季澄决定，就今天开个花了。
    磨制好的黑火药尽数装入引爆罐，掂了掂，估摸着有超市中30斤一袋的大米那么重的分量。
    季澄把它放到扁担中，再拿上一小麻袋细磨火药，一截浸过油的导火引线，3个特意截取得一样粗细长短的木桩。
    “走吧，都准备好了，咱们去田边那块土地试爆。”
    “诶？田边土地？”姜红豆跟上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有~”季澄笑了笑：“有两个原因，一是那地方没什么树植遮挡，便于观测。
    二是用来做下一块田的前期开垦工作，把泥土石块炸飞，这样火药试爆的威力不浪费。”
    “呃，不浪费吗，不愧是你”
    姜红豆一怔，嘴角抽了抽，然后想着季澄这话的意思，又有点紧张了起来：
    “泥土石块全都炸飞我们会有危险吗？”
    “除了耳朵会有震鸣感外，没有什么危险。”
    季澄顿了下补充道：“只要离得够远就好，如果太近，即使没被炸中，按今天准备的分量，爆炸顺利的话，也会被震成半死。”
    “震？”
    “对，震，就是震波。”
    季澄示意前方不远，等会你就能切身体会到了。
    试爆点虽说是在田边，不过也隔开了一部分距离，没有贴得太近。
    爆炸后确实可以免费翻耕一次，但掀飞的泥土石子砸到已经开垦好的田里，也是不美好的事。
    估摸好距离后，季澄放下扁担，取出引爆罐放在地上，将引线塞入罐中和火药接触，一头垂在地上，罐口塞上木塞。
    接着将那3个一样的木桩拿出一个，半截埋进引爆点的地下。
    解开小麻布袋，把细火药粉倒在地面引线上一些，然后边撒火药粉边后撤。
    撤出十五步，埋下第二个木桩，撤出三十步，埋下第三个木桩。
    就这样继续撤出大概150米左右，季澄停下，手搭凉棚目测了一阵，感觉差不多了。
    他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姜红豆：“趴下看，别站着，这样可以减少冲击。”
    “哦”
    姜红豆赶紧趴下，看着季澄用击石打火套装擦出火星，点燃了火药粉。
    火星迅速远去，季澄也赶紧趴下，望着试爆点，他心里有些许激动。
    火器的时代，要来临了！
    念头闪过，一声惊天巨响也突然炸响。
    姜红豆感受到了季澄所说的震波，那确实是一种震动。
    面前无形之中掀来的压力。
    趴在地上感受到的大地抖动。
    还有耳朵中被震的嗡的一下，世界失声了一瞬。
    视线中则先是硕大的火光一闪而过，随后缓慢腾起了一朵黑云，接着泥巴和石头像是下雨一般往下掉落
    等到烟雾散去了些，看得更加清楚。
    爆炸点中心已经出现了一个坑，那里埋着的木桩早就消失不见。
    十五步的木桩歪在地上，三十步的木桩轻微歪斜。
    “好，好强！”
    姜红豆虽是已经被季澄提前告知过，但此刻亲眼目睹，还是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热武器吗，大木族认为的神明之力，也不过如此吧！？”

 第44章 小点怎么啦......

    试爆相当成功。
    老实说，在爆炸前季澄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黑火药的制作不存在任何技术难度。
    不过还是听个响，安心些，为进入火器时代增添一些仪式感，就像礼炮。
    而火药制作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整出那些热啊热，热得受不了了，就发射出来东西了。
    “竹火枪，管形火器，用毛竹半人多高，钻透，底用土筑实，凑土处钻眼作火门，装药线。
    枪外用麻绳扎紧，弱化版比例黑火药捅底，放铅弹一枚，照准打放，携带方便。”
    季澄老师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示意图，等坐在小板凳上的少女点点头看懂原理，他继续画着道：
    “燧发枪，在击锤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铁制。
    射击时，扣动扳机，将燧石重重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热啊热的喷出气体，击发铅弹。”
    “呃。”姜红豆在季澄讲解下，再看明白燧发枪复杂许多的构造后，抬头眨眨眼：
    “那，讲了两种枪，我们是要做哪种？”
    “哪种都不做。”
    季澄摊摊手：“前者，竹火枪太落后了，点火麻烦，火药威力要缩减，而且炸膛危险性还高。
    后者燧发枪的枪管是用铁做的，我们做不了。”
    “啊？”姜红豆奇怪道：“咱们不是从神座获取了铁吗，我记得当时你有说这个啊。”
    “获取是获取了，但铁的熔点是1538度，咱窑炉最高温多少度？”
    “喔，这个，只有1200度”
    “对呀所以不能熔了它，怎么锻造它？”季澄无奈：
    “想要锻铁，我们至少需要一座温度更高的锻炉，但锻炉的制作材料又不足。
    就算拼凑造好了，也需要很多人力，属于我们现在绝对没法用得上的东西。”
    “e”姜红豆思索了会儿道：“可不可以不熔，直接磨？”
    “”
    好家伙。
    铁杵磨成针？
    季澄嘴角一抽：“少女，你的想法很可怕”
    “嗯？”
    “没什么，我有更好的办法。”
    季澄汗颜拉回话题道：“我们要做的是介于两枪之间的铜质燧发枪。
    铜也是我们已经获取的金属之一，它的熔点在10834度，窑炉够用。
    虽然在大多方面表现的都不如铁制的枪管好，不过咱们也只是要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自保，用的不多。
    也就是说，性能上，30米内有效射程，10发以内不炸膛的铜枪管，以我们的条件，还是能做到的。”
    “喔，明白了，反正还是有希望做出来的是吧。”
    姜红豆站起身，撸起袖子问道：“那不浪费时间了，开干？”
    “开干！”
    一番讲解后，造枪大业开始。
    既然技术结构还是取用燧发枪那套，那么最核心的击石打火套装，也该升级下了。
    开干不久后，姜红豆看着季澄将他们之前那块赤铁石和从神座获取的铁矿一起丢经窑炉，十分不解。
    “我，我应该没记错吧，刚刚你才讲的”
    她指着窑炉诧异道：“1200度，熔不了铁，你在干嘛？”
    “熔化杂质。”
    季澄笑笑，“确实熔不了铁，但加入石灰，可以降低其中不含铁的熔点，获得纯铁，这叫精炼。”
    “诶？还能这样！？”
    姜红豆惊讶：“那获得纯铁的话，是不是更容易点火了？”
    “那当然了。”季澄点点头：“真正的火镰就是用纯铁做的。
    这样，咱们以后可以彻底告别用力捶打了，只要稍微刮擦火镰就会冒出火星，超级容易。
    这也能避免燧发枪扣动扳机点不着火的尴尬。”
    “啊，好吧。”姜红豆稍想了下，明白了过来：
    “意思是击砧也不做成你刚刚画的形状，只敲一小块铁，能击打冒火就行了。”
    “没错，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季澄耸耸肩：“我们去了解一件事，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如果只死记硬背别人给的模板，那就失去了变通和创造性。”
    咳，通俗点来讲，就是条件太差，没办法也要想办法，凑合着用嘛”
    条件差。
    条件确实很差
    不仅是枪的击砧要凑合，制作枪管时也很无奈。
    他们没有镗床，无法冷锻，那就无法让枪管表面质量好，尺寸精度高。
    唯一的办法是用黏土做出一个带膛线的枪管模具，烧成型，然后再往里面灌入熔化的铜，浇铸。
    这个样子，精度肯定是放弃了，不过反正对有效射程与射击次数的要求都极低，倒也还能接受。
    但问题是，用浇铸的方法，内部经常会出现小气泡，导致整根枪管直接不能用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把模具碎了重新做一个，废枪管熔了再次浇铸。
    以愚公移山的精神，求得那么偶然成功的概率。
    于此相比，用木头打磨出一个合适的枪托，熔化熔点为3275度的铅，制作圆溜溜的铅弹，都是极其简单的事了。
    时间在一次次的铸造中不断流逝。
    一月，两月，三月。
    两人除了吃饭睡觉，每天照料田地，养殖白鸟，养殖蚯蚓，其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这上面。
    而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冷，姜红豆不得不退出了铸造，留季澄一个人奋斗。
    她还有别的很重要的事要做——
    赶在冬季最冷的时候到来之前，织出一床羽绒被，两套羽绒外衣外裤，两双羽绒鞋。
    一直积攒下来的绒毛虽然很多，但要做出这些还是有些勉强。
    用料上，羽绒被绒毛最多，鞋次之，裤再次，衣服最少。
    这样可以尽可能的让他们不管是睡觉还是外出活动，都能保暖。
    这日，最重要的羽绒被刚刚织好，天已经明显的冷了下来。
    白日减少，夜晚变多，也变相的缩小了季澄铸造的时间。
    他早早收工回来，招呼了声少女，两人脱衣上床，蒙住暖呼呼的被子，互相抱着恢复体温。
    “这被子，又暖又轻吧~”
    “是呢，绒毛是个好东西。”姜红豆往季澄怀里缩了缩道：
    “感觉现在已经比在族中过得好了，而且还还”
    “还能在冷冷的天，抱着喜欢的人？”季澄眨眨眼帮她补充。
    姜红豆脸一红嗔道：“不是！我是说，还有盼头，每天做的事都很有动力。
    发展文明是很靠谱的事，感觉日子还能变得更好。”
    “那当然了~”
    “唔，话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嘿，我正想跟你说这个来着，诺，给你看个宝贝。”季澄在被子里一阵摸索，然后突然掏出了枪。
    “当当当！
    好枪一把哦~！”
    “哇！”姜红豆先是惊喜，然后发觉有点不对：“诶，你的枪怎么这么小？”
    “小点怎么啦”
    季澄闻言脸一讪，把枪转出个枪花，然后缩进被子：“你看，小点还好藏枪，增加隐蔽性。”
    “不是我是感觉奇怪。”
    姜红豆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最开始我跟你做的那个模具大很多的，你是改了？”
    “这个”季澄脸更讪，有些无奈：
    “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大一点，但没办法，具体原因，容我跟你慢慢道来。”

 第45章 信任

    “我发现按我们原先设计的枪管长度，就算一直以大毅力反复铸造，最后造出来了，时间上估计也来不及。
    所以后来我就尝试把模具缩小，通过缩小体积，来增加造出合格枪管的成功率，结果试了几次就成功了。”
    被窝里，季澄一番解释，姜红豆明白了。
    这很容易理解，如果枪管只铸造成一个指甲盖那么长，那么几乎必定成功，没有气泡。
    当然枪管不可能这么短，季澄只是按照这个思路，找到了一个成功率高且合适的长度。
    不过，这也会带来一些问题。
    她眨眨眼道：“枪管变短了，精度和有效射程也会进一步降低吧？
    因为火药来不及燃烧完全，产生的气体推力时间也不够，子弹就射出去了。”
    “诶，你理解的很透彻嘛确实是这样，但还是刚刚说的，小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比如能藏枪。”
    季澄比划了下继续道：
    “这小手枪的大小，甚至能在腰间别三把，也就是说，这样事先填装好弹药，就能拔出来三连发！
    还有，它完全可以藏在袖子里开火，这样就感觉像是手在冒火光，增加神秘性~
    配合威力和声势，大木族见了估计更是直呼神迹吧，嘿嘿嘿。
    换言之，这更能促进前期接触的友好交流呢，嘿嘿嘿。”
    姜红豆：“”
    “啊，针不戳~”
    季澄一阵分析，结果还分析出了自己之前没想到的好处。
    这会儿更是感觉这枪反而比原先计划的更好了，于是他再考虑了一阵，下定了决心：
    “嗯！之后就继续生产的这类型的枪吧，都按照这个尺寸样式来。
    所以，感觉可以先命个名，就叫，jj01手枪！”
    “呃，jj？”
    “哦对你不知道字母，jj是这么写的。”
    季澄拉过姜红豆的小手，在她手心画了两遍。
    姜红豆记住，还是感觉有点不解：“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有纪念意义~
    jj是取我们俩名字首字母加在一起，你听，ji，jiang，是不是都是j的发音？”
    “喔”姜红豆应了声，其实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不过意思懂了。
    “这算我们一起做的枪，第1号啊？
    确实，想着这个意思的话，以后都能记住。”
    “是吧~”季澄笑了下再道：“来，我给你做个枪支性能介绍，刚刚还一直没具体说呢。
    jj01，燧发铜手枪，单发
    目测使用一指甲盖大小弹（9）
    目测枪长一食指长（100）
    目测有效射程25步（20）
    也就是说，25步之内，拿着这手枪，能轻易剥夺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你明白吗？”季澄说到这里，脸色严肃了些继续道：“这是非常危险的武器！
    所以，以后包括火药的制作方法，枪械的制造流程和材料这些，都要严格保密！”
    “我知道！”姜红豆也表情严肃。
    见过那次试爆，她完全能理解这把手枪的危险性。
    “我不会说的，自言自语也不会！”
    “嗯。”季澄见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欣慰点点头。
    不过随后看她表情真的太过正经，像是要把自己舌头嚼烂了吞肚子里的模样，又抚了抚她后背道：
    “当然了，刚刚说的也不是绝对的，有一些人可以除外的。”
    “嗯？”姜红豆一怔：“除外？哪些人除外？”
    “这个，目前对我来说的话”
    季澄眨眨眼，稍顿一下道：“这把枪，就送给你做礼物了。”
    “诶？”
    姜红豆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季澄已经把枪放在她手中让她握住。
    她看看手枪，又看看季澄，神色微变：“这个，送给我！？”
    “没毛病吧。”
    季澄耸耸肩道：“本来就是要给你枪的，以后说不定也有偏执狂对你不利呢，还说你渎神什么的。”
    “喔”姜红豆应了声，还是有点懵：
    “你的意思是，对你来说，我除外？这么危险厉害的武器给我拿着，你信任我？”
    “这问题还要问？”
    季澄闻言忍不住抬手弹了下少女的额头，无语道：
    “不管是做火药还是制造枪，都给你讲得明明白白的了，你说信不信任你，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唔”
    姜红豆拿着枪捂着额头：“你怎么老喜欢弹我额头啊！”
    “还不是因为你问了很傻的问题。”
    季澄翻了白眼道：“你要是是因为不喜欢这礼物，那你还给我。”
    “不，不还！”
    姜红豆闻言脸一僵，赶紧把枪紧紧抱住。
    这不仅是礼物，还意味着
    她才不还呢！
    心里涌起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顿了会，姜红豆又钻进季澄怀中，小声道：
    “谢谢你信任我”
    “这个别说谢谢倒不如说，如果我连枕边人都不能相信，那我觉得我自己也太可怜了。
    如果我真的不相信你，那我在这个世界，也太孤单了。”
    季澄说着有些感慨，把怀中人抱紧：
    “我送你枪，只是出于最单纯的想法，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我不希望见你受伤，我喜欢你。”
    “我，我，我知道了”
    姜红豆低着头，闷在季澄怀里，细若蚊吟回了声。
    她感觉自己现在心跳巨快，脸好烫，身上也好热
    明明天气已经冷了啊，冬天了！
    果，果然是房子太好了，羽绒被也太保暖了吧！
    过了一会，季澄似乎也感觉太热了，松开了她。
    “明天我教你用这把jj01，现在快睡吧。”
    “噢，噢，好”
    姜红豆微松一口气，赶紧转身侧躺，背对着他。
    黑夜里，脸蛋红得仿佛能当灯泡。
    就这么躺了半晌，姜红豆还是没睡着，而且脑子里还想到点别的事，她试着小声喊了声：
    “季澄？”
    “嗯？”
    “诶，你没睡着啊”
    “你不是也没睡着？”
    “我是因为没过过这么暖和的冬天，有点不习惯。”
    姜红豆感觉自己解释的也太蹩脚了，说完赶紧把刚刚想到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jj01，你接下来还要做对吧。
    我是想，既然以我们俩名字命名的，但你改版模具后，我还没亲手做过呢。
    所以我打算从明天开始，快点把咱们剩下的羽绒套装做完，然后我也要参与做jj01”
    “嗯？”季澄怔了下道：“没有必要吧，之前你做过了，就算你做了。”
    “不行！”姜红豆见季澄没答应，心里一急，下意识就道：
    “我至少也要做一把出来送给你！因为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样，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诶！？”
    “啊！睡，睡觉！反正就这么说定了！”

 第46章 一个wink带走你

    清早，屋外。
    砰！
    火光一闪，一声枪响。
    手腕和手臂传来强大的回震感。
    正练习开枪的姜红豆虽然事先被季澄告知过，但第一次实际操作，手臂还是忍不住上抬。
    好在季澄就在她身后，以半抱姿势，双手环过来帮她控制手腕手臂，也抵住了她想要后撤的脚步。
    “稳住，枪膛内产生推力的时候子弹还没出膛，乱晃的话子弹都是飘的。
    况且要是开了一枪自己直接四仰八叉了，那也太搞笑了，还容易受伤。”
    “喔知道了。”姜红豆应了声，刚刚一下失控，结果后背立即就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觉好安心
    还有，就贴着耳畔传来的话，带着吐息，也让她脸微红。
    不过，现在可不是害羞走神的时候。
    姜红豆非常清楚按jj01的性能，每一发都在极大减少枪管的寿命。
    也就是说，现在每一次的练习都是非常宝贵的，越快掌握越好！
    她收敛心神，仔细再在心中复习了一下季澄教的‘单手单臂式据枪法’。
    回顾了一番站c握c挺c抬c摆五个技术动作要点，然后对季澄小声道：
    “我有感觉了，你让我自己试一试。”
    “行。”
    季澄闻言松开她，站到侧后方观看。
    前方25步左右竖着一块木靶，用小刀刻出了红心和靶环。
    姜红豆打开火药包，快速往枪管中倒入火药，再把圆形麻布垫片包裹的铅弹塞入枪管，抽出枪管下的通条，捅进枪管将其压实，最后一手反持通条，一手单手举枪。
    准备程序花了10秒左右，相当熟练，无可挑剔。
    而射击时间则是
    瞄准即发，1s不到。
    砰！
    单眼瞄准，睫毛轻眨，更像一个漂亮的k，枪已经开火。
    【近距离暴起的敌人，可不会等你慢吞吞的瞄准。】
    姜红豆觉得季澄之前教她时候说的这话很有道理，所以抬枪照打，毫不犹豫。
    “卧槽？”
    季澄这会儿看着，倒是惊讶了。
    他本还准备随时上前两步，扶住姜红豆的，结果她这次手腕手臂只是微震。
    这相当的干净利索又帅气啊！
    而且再看那靶子。
    好家伙！
    红心直接被打穿了
    虽然25步算是近靶中的近靶，但考虑到她刚刚才在自己的引导下开过第一枪，这第二枪动作标准，几乎无瞄准时间，好像是有点
    天赋异禀？
    结合她漂亮的开枪姿势，一个k带走你？
    季澄挠挠头，咳了声道：“你再开一枪？”
    “嗯？”姜红豆收枪回头：“不用了吧，我学会了。”
    “e，还是再开一枪吧，我看看你的准头，看看是不是运气。”
    “喔。”姜红豆眨眨眼，季澄既然说了，她也没多犹豫，再次伸手打开火药包。
    片刻后，准备好，又是一个k，瞬发。
    砰！
    靶子轻微晃动了一下。
    季澄一愣，走进些仔细看去，发现靶心孔洞一侧的边缘扩大了些。
    这
    十环。
    他有些汗颜，回头竖起大拇指：“可以了，这下你自保我放心了！”
    “嗯。”姜红豆应了声，吹了吹连开三枪热乎乎的枪管，歪头道：“那练习结束吗？”
    “结束吧，干活去~”
    清早的练枪环节，意外的短。
    两人在屋前分别，姜红豆继续赶着织剩下的羽绒套装去了。
    季澄则朝着窑炉行去。
    他边走边想着刚刚少女开的两枪，回过神来后，脸上露出些开心的笑容。
    说实话，时间距离明年开春越来越近，距离和大木族接触越来越近，他表面上虽然一直保持镇静，偶尔还开开玩笑说到时候被当成神明也挺好，嘿嘿笑着，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里不是文明高度发展的和谐社会，而是蛮荒的，落后的，鲜血与死亡常见的时代。
    虽说被告知初次接触，可能会很友善，但万一呢？万万一呢？
    来到这里，从一丝不挂到现在，快一年的时间，心态上算是调整好了。
    但物理手段上还没
    有做好准备。
    而今天看到少女的表现，他隐隐的担忧，算是放下了一半。
    就像他昨晚说的，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也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不希望看到她受伤。
    “枪法这么好，多给她备几把枪，那更安全了~”
    季澄想到这里，自语着笑了笑。
    来到工作地点，也更提了几分干劲。
    开火，烧制模具，重熔废枪管，浇铸。
    一次又一次。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
    当晚，或许是因为新的短枪管模具成功率更高了，或许也是因为这股干劲，第二根枪管竟一天就铸造成功！
    回到营地，季澄兴奋的对少女挥了挥手，分享喜悦。
    姜红豆听完，看了看他手中的枪管却是一怔。
    一句，你慢点做呀！差点就脱口而出。
    不过想了想这话不对枪管自然是做的越快越好。
    但是啊
    “我，我说我想至少亲手给你做一把枪的，来不及吗？我明天再快点织！”
    “傻呀别把自己累着，正常速度织就好，你肯定有机会尝试亲手做jj01的，这次只是运气。”
    季澄耸耸肩：“你正常速度织完要多久？”
    “唔，一双鞋6天，裤子4天，衣服4天，一共要花28天，快一个月了。”
    “就是啊，所以一个月我能再造四根枪管吗？也就是一周一根？不现实，你想想之前我试了多久。”
    “喔，也是啊”姜红豆放心了些。
    然后又过了两天，季澄拿着第三根成品枪管回来了。
    “这个运气，运气。”
    “你骗人！”
    姜红豆急了，次日再也不听季澄的了，工作时间工作强度直接拉满。
    半个月多一点，他们就以超快速度换上了全套冬季羽绒套装。
    姜红豆累的都瘦了些，而就算这样，季澄到了此时，却是又造出了三根枪管，加上之前的，一共五根了。
    “不是运气有点古怪。”
    这天，季澄跟姜红豆一起坐在窑炉前的自制小板凳上，仔细研究着jj01的模具，还有成品的枪管。
    看了半晌，季澄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不对劲啊！你原先那根枪管，我造出来时候试开过一枪。
    后来给你练习，你开了两枪，一共三枪。
    按照预估的使用寿命，它的内部膛线不可能还这么整齐，你对比造出来刚试过枪的枪管看看。”
    “喔。”姜红豆接过新枪管，拿起自己最早的那把枪，睫毛眨眨的，对着枪管里看了半天，也点点头道：
    “确实，变化很小，基本上看不出。”
    “所以，铜的耐用度变高了，这和我那里有些许不一样。
    有意思！终于出现了从根本上让我无法理解的东西了吗！”
    季澄摸摸下巴，眯眼做出假设：“要不然是材料有问题，做模具的黏土，或者是做枪管的铜。
    要不然是这个长度和粗细，隐藏了某种让浇铸时气泡大幅度减少的原因。
    要不然就是以上两种可能都有，我暂时只想到这些。”
    “诶，这是科学方法？”姜红豆愣了下道：“提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假设。”
    “对，不过下一步就卡住了。”
    季澄摊摊手：“想出可以验证这个假设的方法。我们没法验证，条件太差。”
    “那，先别想了？”
    姜红豆把枪管递了回来道：“总之，眼下看来不是好事嘛，枪管使用寿命变长，制作成功率变高。
    还有正好只做出来五根枪管，按照我们每人配3把枪来说，那还差一把，我，我来做！送给你！”
    “诶，好~”
    季澄怔了下，一笑。
    确实如少女所说，现在想这些没意义。
    他点点头道：“那最后一把jj01你来亲手做~
    这样看起来，做完后，我们还有时间做更充足的准备啊。
    嗯，针对之前想的如果发生最极端的情况，也好好做个准备吧。
    目标是以两人之力，对抗一族。”

 第47章 女孩子天生就会谈恋爱吗？

    自从之前成功率颇高的造出五根枪管后，第六根，也就是由姜红豆制作的枪管，却迟迟没能成功。
    且这个时间，持续了半个月。
    发生这种情况，季澄不得不对之前的猜测做出了怀疑。
    还真是运气好？
    材料一样，模具一样，浇铸方法也一样。
    不存在变量啊。
    唔，如果要说变量，唯一的变量就是一个是他做的，一个是少女做的。
    但问题是，两人的技术也半斤八两，此前都没有过铸造经验的。
    可能真是运气好
    反正不管怎么说，姜红豆此时快哭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浪费了好多时间，想干脆不做了，让季澄带三把枪，她带两把就好了。
    但是不行，自己又特别想亲自做出一把枪送给他，这也是之前说好的
    这种矛盾心情，弄得姜红豆现在对模具的‘开箱’有点害怕了。
    又做好了一个，等到冷却，她偏过头，不敢看，对季澄道：
    “你来帮我检查如果还是没做成，就真的不做了！”
    “呃，好。”
    季澄眨眨眼，一番检查后，神色有些意外。
    嗬，功夫不负有心人
    “成了呀！”
    “诶！？”
    “我说成了呀。”季澄把枪管递给她，努努嘴，“接下来，零件和枪柄的安装，你继续？”
    “啊，我来！让我来！都让我来！”
    姜红豆回过神，欢呼一声，拿过枪管忙碌去了。
    等拼装好再次递给季澄的时候，她脸上带上了红晕，握着枪管，把枪柄那端先递了过来。
    季澄一看，愣了下。
    好家伙，枪柄角落上，刻了个‘姜’字。
    这季澄脸也红了。
    果然，女孩子送礼物比他这个臭男人细心多了。
    “这把枪，我会好好保存的，说实话我都舍不得用了。”
    “别呀！”姜红豆闻言快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就是送给你让你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怎么行
    不过，如果真的没有能用到的情况，我也最开心~”
    “内个，女孩子，是天生就有谈恋爱的天赋吗？”
    季澄摸索了下那枚刻字，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再抬头看着少女轻声道。
    此刻他只觉得，她这心意，她这神态，她这话都必须得让自己做点什么。
    走进两步，季澄拉过姜红豆的小手，埋头一吻。
    姜红豆身子一僵，不过随后也闭着眼，仰着头轻轻回吻着。
    面颊红晕愈深，人愈醉，心愈甜。
    不过还是不能浪费体力，尤其在眼下。
    过了一阵，姜红豆很有自制力的推开了季澄，小声道：
    “我之前浪费了好多时间，咱们计划的事，要加紧做”
    “嗯，你再吻我下。”
    “啊？干嘛呀已经够了”
    “不是，只是意义不同。”季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主动吻我，意义不同。”
    “诶”姜红豆怔了下，随后无奈看了他一眼，手趴在他胸口，踮脚轻啄了下。
    “好啦！”
    姜红豆亲完就赶紧跑了。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剩下的蝙蝠洞。”
    “嗯，好~”
    季澄应了声，笑看着前面蹦蹦跳跳，害羞跑掉的少女。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摸了摸腰间的枪支，心中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是了，所以眼下的准备自然是越充分越好。
    跟上少女后，季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打算把所有的硫磺都用完。”
    “嗯？用完！？”
    姜红豆本来还有些害羞，结果一听这话，惊讶的回头看着他：“全做成黑火药吗？”
    “对，有多少做多少。”
    “没必要吧？”
    姜红豆思索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什么东西在你看来肯定都有很多用途，不是单一用途的。
    所以硫磺不留一点吗？真的要全用完？”
    “用完！”季澄肯定的道：“为了保证你和我的安全，这不算什么。
    多一点火药就多一点力量，我们要尽最
    大努力做好准备，否则万一意外发生，我会后悔。”
    “唔，明白了，不过还是感觉很可惜啊，咱们从神座就弄到这么点。”
    “没关系~”季澄笑笑道：“等有了人力，硫这种物质我有其他办法再次获得。
    就眼下来说，没有什么比保障我们以后接触安全更重要的事，就算全都消耗掉也不心疼，那叫物尽其用。”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
    姜红豆点点头，顿了下又道：“不过，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
    “就是如果以后我们和大木族见面，他们万一真的想对我们不利，你可不可以不要太过激？
    不要杀太多人，我们自保了，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好”
    姜红豆望着季澄，说话间，脸色变得很复杂的道：
    “我曾对大木族失望，但那也是对自己能力的失望。
    我是恨我自己，不恨部族，其实说真的，我还很喜欢大木族，但是我，我也喜欢你
    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你要跟大木族接触，我很高兴，很期待。
    因为这样可以改造我曾经的部族，能带领大木族率先进入文明，过得更好，所以是特别好的事情！
    可是，你刚刚说，要用所有的黑火药，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季澄听少女说了长长一段话，神色一怔。
    原来临近来年春季，她心里也想了很多啊。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季澄回过神来赶紧抱紧少女：“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我只想着保证我们安全，没有注意到你的想法。
    对你来说，你在大木族长大，大木族生养了你，那里有你的血脉亲情。
    而我现在的决定，让你感觉心中纠结，很难做，对吗？”
    “嗯，是的”
    “放心。”季澄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道：“现在你说了我就知道了，以后有什么想法都要这样说给我听。
    那么炸药的埋放，调整一下吧，我会分出警告区，威慑区，和最终引爆区。
    我答应你，会尽可能的让这次接触不流血。”
    “谢谢你，季澄”
    “不用谢，不管是我们的关系，还是这件事，都不用谢。”
    季澄叹了声道：“我本人就是向往和平的，大家一起变好，是最好的事了。”

 第48章 大木族的大祭司

    “族长天亡”
    当大祭司从帐中出来，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整个大木族都陷入了沉默，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一个族人的头上。
    嬴萤目视着族人的反应，眼中哀色一闪而过，随后仍保持着女祭司的奉神之仪，表现沉稳的，冷若冰霜的转身朝着自己帐中走去。
    行至帐门，她侧头再对下属祭祀吩咐一句，而后掀开兽皮入账。
    这名祭祀躬身屏息听完，等兽皮帘放下，立即转身道：
    “大祭司选族长之子，嬴凡为代族长，两日后部族举行迁徙祭祀。
    待入坎鸩森林，神明赐予食物，嬴凡再于神明注视下，举行仪式，升任族长。
    神明与大木同在！神佑大木！”
    “神佑大木”
    族人声音不振，参差不齐的回应着，祭祀眉头轻蹙，却也没说什么，宣完这句后，也入账去了。
    帐中，座前，一个穿着兽皮衣的年轻男性此时正跪于地面。
    祭祀刚刚入账，便见他眼眶通红，对着座上的大祭司问道：
    “天亡，是什么？”
    “神明惩戒。”
    嬴萤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们需要更加虔诚！”
    “虔诚？我们如何更加虔诚！？”
    嬴凡，也就是刚成为大木族代族长的年轻男性，几乎要把一口牙咬碎。
    “前代大祭祀举行了那么盛大的祭典，甚至自愿以身献神！还不能满足神明！？
    现在族长也是，从未敢忘记神明，却还是遭神惩戒大木族到底哪里惹怒了神，要降罪于此！
    我不甘心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住口！敬神！”
    嬴萤心里一惊，挑眉呵斥，然后咬了下唇，微微偏头，继续稳着声音，沉声道：
    “神意不可妄测，你只需知道族长和以往其他族人一样，触怒了神明，做错了就行！”
    “做错”
    嬴凡闻言一窒，血气上涌，脸颊涨得通红。
    憋了一会，他把脑袋重重往地上一磕，再次道：
    “大祭司，我无意渎神我只想知道大木族究竟哪里惹怒了神！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住口！”
    “姐姐！”
    嬴凡又咚咚咚磕了三下头，地面染上了血迹。
    他脸埋着，看不到表情，泪水却终究没能忍住，夺眶而出，声音更咽：
    “姐姐，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父亲死了，你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给我闭嘴！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姐姐，我是大木族的大祭司！”
    嬴萤胸膛起伏，此时显得极怒。
    她伸手用力指着嬴凡吼道：“而你，你是大木族的代族长！可你在干嘛！？
    你在我这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蠢样子！？软弱！
    你现在该站起来，站的笔直，去带领族人更多的狩猎，采集！”
    “我去上哪儿狩猎采集！？到处都没有食物，我又如何努力！？
    嬴凡不怕苦，也不怕累，但是怕没有希望！
    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有希望！！！”
    年轻的代族长从地上爬起，抹掉眼泪站直身子，就如嬴萤说的一般，站的笔直。
    他大声吼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转身甩开兽皮帘，大步出帐，召集族人去了。
    “大祭司”
    全程目睹了两人争吵的下属祭祀有些担忧的喊了声。
    嬴萤再看了眼帐帘，闭眼捏着鼻梁，摆了摆手：“我累了，什么也别说，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是”
    兽皮帘再次掀起又放下，帐中安静了下来。
    没人看着，没有族人注视，嬴萤心里一松，无力的靠在座椅上，仰头看着帐顶。
    双眼无神，慢慢失去焦距。
    脑中想起了以前的一幕幕。
    那时前代祭祀是她心中绝对神圣的向往。
    虽然大木族几年下来狩猎采集的收获都不算好，连在坎鸩森林也只是勉强缓解饿肚子的局面。
    但是有她在，族人总是能打起精神，能欢声笑语，能在她严肃认真的祭祀中找到归宿和安心感。
    直到
    坎鸩森林也猎物不足，他们必须提前离开，去别处寻找食物。
    在迁徙的前几天，她将自己叫来，传授大祭司所需掌握的知识。
    嬴萤也因此震惊得知了族中的最新决定。
    三天三夜的知识传授。
    族中源火的看护，兽皮卷上先代传承的危险辨认，各种生存技巧，制造技术。
    以及最后还有，面对不同情况的祭祀方法，该对族人如何说明的话术。
    一切讲完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着道：“前两者非常重要，是族中延续的保证，你务必谨记。
    后者祭祀，也很重要，它是稳定族心的最好方法，在大家都信神的前提下，它能凝聚族心。
    你要记住，以后你的身份仅次于族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慌。
    你若慌，族必慌，你若稳，族才稳。”
    “大，大祭司？”刚刚接受完传承，晕晕乎乎的嬴萤听到最后这段话，脑中一下惊过神来。
    她好似意识到什么，脸上带着惶恐，有些语无伦次，有些结巴道：
    “您，您说，族人相信神明的前提下？祭祀是稳定族心？您，神明”
    “你是觉得我不敬神？怀疑神明？”
    她当时看着自己，似乎是顿了那么一会儿，然后摇头道：“你误会了，我相信神明存在，我现在，不正在敬神吗。
    嬴萤，以后族中，就交给你了。”
    说完最后一句，她毅然命人将她自己的双手反绑，开始祭典。
    刚刚接任大祭司一职的嬴萤还很生涩，手忙脚乱的努力主持着。
    还好她仍然是那么冷静，圣洁，族人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她也继续给族人带来着安心感。
    送入水中神路之时，她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投入河中，她也没有挣扎的丑态，只是优美又自然的，顺着河流流下，让族人安心。
    可是
    可是之前听了那番话的嬴萤，看着全程都完美无可挑剔的她，却心乱如麻。
    【嘴角的微笑，仿佛解脱。】
    【目光中的平静，更像是寻求一死。】
    【所以，她不是把自己献祭给神明，而是在献祭大祭司这个足够沉重的分量，在最后一次的，让族心稳定。】
    【她说：嬴萤，以后族中，就交给你了。】
    “呼！呼”
    嬴萤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捏紧拳头，坐在座椅上弯着腰，压抑的大口喘息着。
    脸颊上的两行泪，不知是何时流出的。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嬴萤连忙抹去泪痕，收拾整理了一番，目光坚毅。
    她知道，大祭司的身份已经传承。
    她若慌，族必慌，她若稳，族才稳。
    现在族长去世，自己那个蠢弟弟还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第49章 避雪而去，化雪则归

    “这个可以吃。”
    当一个鼻子流着鼻涕，嘴巴红肿，吐字不清的人，拿着一株植物站在自己面前时，嬴萤辨认了一下，才认出这是她那个蠢弟弟。
    然后她很快又弄明白了，嬴凡带着族人出去找不到食物，结果就领头去尝试新的能入口的食物。
    甚至尝了族中记载里警告过，色彩鲜艳的那些。
    最后弄得一身狼狈，才发现了眼下他带来的这个——
    叶子中长着七八颗黑壳，连成一串，将有些硬的黑壳敲开，里面的籽粒能食用。
    “你搞什么！？”
    嬴萤了解了事情始末，心有余悸道：“连色彩鲜艳的也去尝，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继承了父亲没做完的事。
    如果最后我也得了什么怪病死了，那个时候再说我触怒神明好了，而现在，是神明庇佑，对么？”
    嬴凡梗着脖子回答，而后看了看蹙起眉的嬴萤，神色又一动道：
    “姐大祭司，您是在关心，心疼我？”
    “混，混蛋！”
    嬴萤闻言回过神来，怒斥：“我在生气，看不懂！？
    你就不想想，如果这个时候代族长再死了，族人会怎么想！？”
    “神明不庇佑大木族呗。”嬴凡嘴角微撇。
    嬴萤脸一沉道：“对，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父亲躺一块儿去，再然后你就你就呃。”
    嬴凡说着，突然愣了愣。
    嬴萤嗬的冷笑一声，继续道：“我问你，等到那个时候，部族又会是怎样！？”
    “部族”嬴凡试想了下，心中一惊，背后一凉，这下彻底愣住。
    嬴萤看着他后半截话最终也没说出来，劈手从他手中拿过那株植物，平复了下心情道：
    “你确定你现在这模样也没事？”
    “没，我，我没事”
    嬴凡此时再看向嬴萤，不太敢和她对视了，眼神游移，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他挠挠头道：
    “我舌头是麻的，但是没有什么问题，麻麻的感觉在消退。
    嘴唇肿了，是尝了一种艳丽的植物，肚子里也难受，但现在过了两天，肚子里好了，嘴巴也在消肿，身体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你来跟我详细描述一下这个植物的样子特征，我记载下来，今后大木族就多了一样可以吃的食物，还有”
    嬴萤顿了顿，咬牙道：“你要学会成长，懂吗？”
    “姐，我”
    “闭嘴！首先这个就要改，我是侍神的女祭司，族人知道我足够纯粹虔诚，才会安心，我只有大祭司这一个身份！改口！”
    “大，大祭司”
    被姐大祭司痛骂一通，嬴凡灰溜溜的出账。
    但这次与上次不同，他并不愤怒，只是若有所思。
    这会儿不知怎么，还想起了前代大祭司，想起了那场盛大的祭典。
    隐隐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神色微凛。
    “代族长！”
    正走神，嬴凡听到有人喊他，他侧头一看，是两个族人朝他跑来。
    见状，嬴凡连忙收敛心思，想了想，又更加挺拔身子，努力学着印象中父亲不怒自威的模样。
    “什么事？”
    “那个”两个族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撑着膝，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咽了口唾沫，期待道：
    “新的食物，咱们能采集吗？大家都等着结果。”
    呃嬴凡闻言怔了下，方才被劈头大骂，然后又在思索，差点忘了这事
    他看了两眼族人，却没跟平常那般挠头解释，而是眉头轻蹙道：
    “慌什么，刚刚才跟大祭司确认好，新的食物命名为黑壳米，神佑大木！可以采摘！”
    “真的！？”两个族人神色惊喜，又见嬴凡一眼瞪来，连忙喊道：“神佑大木！”
    “走！”嬴凡这才手一挥，带着族人往发现黑壳米的地方行去。
    他表情自若，心中则暗暗估算，有了这批食物，大木族，应该能撑到抵达坎鸩森林
    神佑大木？
    嗯，神佑大木。
    林间，冬季的雪逐渐化了，天气回温，白昼变长，各种动物也一天比一天的多了起来。
    季澄和姜红豆换上了春装长袖，最近提高了注意力。
    入林采集或者设陷阱捕野兔之时，基本上都是两人同行。
    而取用和补充岩盐的时候，则必定是一起行动。
    按姜红豆的说法，大木族迁徙时间不定，是根据祭祀（族中高层看情况）决定何时迁徙的。
    但大致时间不变，大木族避雪而去，化雪则归。
    季澄理解的，那就是冬天的时候往更温暖的南方迁徙。
    现在雪化，大木族迁徙回来的时间肯定就在最近了。
    而只要入林，姜红豆说，他们肯定会先来岩盐地。
    因为这里有着最聚集，危险性最小的猎物，可以供挨饿许久的大木族吃上第一口饱饭。
    所以警告区，威慑区，最终引爆区，都理所应当的布置在了这里。
    这里是他们预计和大木族接触的地点。
    姜红豆看着已经布置好的区域，在心中祷告。
    她没有祷告神明，只是由衷的不希望最坏的情况发生。
    这样祷告着，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些事，眼中担忧起来：
    “其实，还有一种情况，大木族再也不会来了”
    “诶。”季澄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看了看少女。
    “我记得你说过，族中情况很不好，所以举行了那个盛大的祭典。”
    “对。”姜红豆转头和他对视，轻点了点头，继续担忧道：
    “而且嬴萤那孩子，也就是下一代祭祀，虽然聪明，但我教导的还是太仓促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带领好部族”
    “孩子”
    季澄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才多大就叫别人孩子，那是多小？”
    “她跟我差不多年纪，不过我以前毕竟是大祭司啊，族人在我眼里都是孩子”
    “呃，真是老气的说法。”
    季澄耸耸肩：“是怎么？担心她没记住你传授的知识？”
    “那倒不是。”姜红豆摇摇头：“我只是担心她没领悟到别的东西，也是我不便说明的东西。
    族中情况本来就不算好了，如果她不能领悟到，做好自己的职责，情况将更差。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狂热的祭祀给族人带来的就不是庇护，而是伤害了”
    “内个有的时候，会觉得你很成熟。”
    季澄转身将她拉进怀中抱住，抚摸着她的背道：“不过我更喜欢看你单纯害羞的样子。
    不要担心这些了，要不，我跟你一起祈祷？”
    “你跟我一起祈祷？”
    “嗯哼。”季澄咳了声，清清嗓子严肃道：“神明大人啊！请您保佑大木族顺利抵达坎鸩森林！”
    “噗~”姜红豆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一下冲淡了担忧的情绪。
    她拍了下季澄，嗔道：“我刚刚才没祷告神明！我只是祝福。
    对！我相信大木族虽然过得很艰难，但一定能挺过来的！
    将我生养长大的部族，有这种坚韧的意志，这也是传承！”

 第50章 大木族，八旗合围

    忍耐，忍耐
    还剩313人3311人
    嬴凡来回视察着部族的迁徙队伍，遇到再也站不起来，没了声息的族人，不知是第几次更改了心中的计数。
    望着那对几乎同时倒下的夫妻，嬴凡顿了顿，走过去，将两人移到旁边。
    他对看来的族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再伸手轻轻合上两人的眼睛，两只手分别搭在这对夫妻额头上，嘴唇翕动，为其祷告。
    做完这一切，嬴凡站起身，回头牵起那个眼中泛着泪花，却没哭出声的小女孩，继续踏上行程。
    “代，代族长”
    走了一会，他听到身侧更咽稚嫩的声音，侧头看去，见那小女孩仰着脑袋，小小的嘴唇苍白颤动的问：
    “爸爸妈妈，是触怒了神明吗？他，他们，受到了神明的惩戒吗？”
    “”嬴凡闻言一怔，心中一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正此时，一个族人从后方跑来，到了跟前，有些气喘道：“代族长，大祭司请你过去！”
    “行我知道了，这就去。”
    嬴凡应了声，稍想了下，拉起小女孩往迁徙队伍的中段走去，也就是部族的核心位置——
    几名祭祀簇拥，中间大祭司护着源火火盆，那是族中的希望之火。
    眼见嬴凡快步走来，嬴萤将火盆交给身旁一名祭祀，吩咐一声，然后离开队伍迎了上去。
    “过来这边说。”
    “好。”
    “嗯？她是？”
    “她父母刚刚没能撑住。”
    嬴凡对嬴萤解释了一句，然后蹲下身，认真看着小女孩道：
    “你爸爸妈妈没有受到神明惩戒，他们只是饿了，累了，就休息了。
    你可以哭，但是小声一点，埋在我怀里，别让族人听到了，看到了，要不然大家都会伤心的。”
    “代族长，呜”小女孩闻言，泪水一下就流了下来。
    然后想起刚刚代族长交代的，又赶紧埋在他怀中，这才闷闷的哭了出来。
    嬴萤看这一幕微怔了下。
    嬴凡一边轻柔拍着小女孩颤动的背，一边抬头看向她道：
    “大祭司，我想让她留在您身边，让您教导，培养。”
    “可以”
    嬴萤明白了他的意思，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然后又道：“还是让她先回队伍，我要单独跟你谈谈。”
    “好。”
    嬴凡又安慰了一阵小女孩，然后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道：“去吧，坚强些，去祭祀那边，跟上部族。”
    “嗯”
    小女孩看了看大祭司，又看了看代族长，乖巧应了声。
    望着小女孩跑回队伍，嬴萤顿了顿道：
    “一年又一年，大木族不能这样下去了，等进入坎鸩森林也只是勉强吃饱肚子，之后的情况不会有半点改变。
    我们供养不起这么多族人，所以我打算分出一部分族人，引出源火，让他们追寻神让他们自谋生路。”
    “自谋生路”
    嬴凡蹙眉，揉了揉眉心道：“但是没有祭祀和神明的引导，他们很难活下去。”
    “我会尽可能的传授一些知识。”
    嬴萤回头道：“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没有信仰凝聚力的小部族不都是这么来的吗，你要看开。
    大木族鼎盛时曾有800余人，微末时才100多人，我们现在经历的，族中先代也经历过。
    现在轮到了我们，我们就有责任让大木之名延续下去，将大木族一次次顺利的带到坎鸩森林，而不是让部族消亡。”
    “我明白”嬴凡抬头看天，叹息一声道：
    “换句话说，环境好，族人就多，环境差，就不要强行维持族人的数量，那样会拖垮整个部族。
    我明白，这就像一个无尽的循环，我们永远都在其中，为了生存，生存
    但是我不甘心！”
    “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我不介意听你的。”
    嬴萤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也可以配合你做出祭祀，传达神意。”
    “配合我做出祭祀，传达神意？”
    嬴凡收起怅然感叹的表情，笑了笑道：
    “不用，在迁徙的过程中，我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那是我想出的办法，不劳神明费心指引了。”
    “不用？你要知道，有了祭祀，族人会更加安
    心。”
    “我明白，但这次真不用，我没有意气用事，只是想改进我们的狩猎方式，不是神明赐予某种食物之类。”
    嬴凡摇了摇头，详细解释道：“大木族以往通常是8人一组各自围猎，参与者是族中精壮男人。
    但我现在打算不论男女，让全族都参与狩猎，我要用上全族的人力，把所有族人分成8个队伍。”
    “这是”嬴萤蹙眉道：“这是以前围猎的放大？”
    “对，这样围猎的范围也就扩大，可以获得更多的猎物，并且，所有族人都能出力，都要出力，他们都有用！”
    嬴凡认真道：“我不希望大木族放弃任何族人，我想，有多少族人，就多少族人一起想出可以让所有族人都活下去的方法！”
    “”
    嬴萤沉默一阵，盯着他看了会，随后偏过头道：
    “愿望很好，不过我不听热血的想法，我要听更实际的方法。
    你想把所有族人分成8个队伍，但队伍互相之间，又如何沟通？
    8个人的话，围猎中可以吆喝交流，但8支队伍，你打算全凭默契？
    这样一个不好，合围就会出现漏洞，到时你既费了人力，也会收获更少，族中将面临更大的困难。”
    “这个，我有想过的。”嬴凡挠挠头道：“我是想每只队伍都用兽皮做一面旗，用旗交流合作。”
    “旗？”
    “对。”嬴凡比划了下道：“就比如前挥旗，代表收缩合围圈，向左向右则是调整方向。
    我领的那只队伍来统领这些，其他队伍各训练一名旗手来传达和回应我。
    竖着上下挥旗代表明白点头，会按我命令的做。
    横着左右挥旗代表摇头，因为某种原因做不到，我会观察后，再次传出新的命令。
    这样缓慢些，但稳定的推进，最后把剩下的猎物赶到一堆，一次来一个大收获！”
    “诶？这”嬴萤听完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感觉嬴凡说的好像可行。
    既有热血，也有实际吗？
    但做出改变，总是有风险的。
    她思索了一阵，还是谨慎道：“这样，入林后，第一次围猎听你的，如果不成，你必须听我的，遣散部分族人！”
    “好。”
    嬴凡挑眉，眼中似乎冒着火花：“为了部族，我必定成功！那么，合围圈的中心，还是定在试炼地。
    这次就不试炼了，大家一起努力！”

 第51章 天呐！神明在上......

    “不对劲”
    姜红豆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脚印轻轻蹙眉。
    不过随后，她皱起的眉头又被季澄伸出两指点着抹开：“别皱眉，皱出痕迹了不好看。”
    “”姜红豆眨眨眼看向他，有点懵。
    季澄耸耸肩道：“我也紧张的，但紧张没用，你的意思是说，这不像是大木族留下的痕迹？”
    “嗯”姜红豆拍掉他的手，点点头：“我们最近半个月，每天过来看，我都是带你往两个方向走，因为大木族大致入林就两个目的。
    一个是男人们去试炼地狩猎，另一个是女人们去采集点采集。
    然后女人们回到试炼地，和男人们难得的就地饱餐一顿。”
    “明白了。”季澄微微眯眼道：“今天是意外情况，不仅发现了脚印，而且你带我转了一圈，从八个方向都看到了脚印。
    你是想，这不是大木族的风格？”
    “对，可是，这点又很奇怪。”
    姜红豆忍不住想蹙眉，然后控制自己没蹙眉道：
    “坎鸩森林是大木族的圣地，也是一年迁徙路线上最为富饶的地方。
    大木族绝不可能允许其他部族进入圣地，除非除非部族没了。”
    “不要太悲观，按我的看法来说，也不一定吧。”
    季澄摸摸下巴道：“八个方向，咱们看了这么一会儿，也能发现他们的目的地是往试炼地，也就是岩盐地前进。
    新来的部族，能在入林前就这么准确的知道这个位置吗？不对吧？
    而如果说他们是事先探查过也不可能呀，去年一整年，我们可没见过别的人。”
    “诶”姜红豆一愣，“你说的好像也对，但，如果入林的还是大木族的话，眼下这足迹”
    “眼下这足迹这也有一种可能，我站在历史的角度上，可以给出一个可能。”
    季澄道：“大木族由8人狩猎，进化成了八旗，所以眼下，是八个队伍，八个方向的足迹，他们在合围。
    划下一个大包围圈，一点一点的将猎物围到一块儿，来个大收获。
    你的部族，可能出现了一个相当厉害的人呢！”
    “呃”姜红豆听得有些懵：“进化？八旗？
    嗯，倒是能理解是一个8人狩猎的放大形式，这么说的话，真的是大木族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森林文化嘛，战术这块是很厉害的”
    季澄止住话题，拉着少女站起笑笑道：“多的就不说了，我们去岩盐地看看就知道了。
    “喔。”姜红豆重新生起希望，点点头，和季澄小心沿着脚印向前行去。
    过了一阵，岩盐地远远在望，他们看到了人。
    真的是大木族！
    姜红豆瞪大眼，一下就认出了。
    许多熟悉的身影，这是她曾经的部族！
    八个方向，男女都有，似乎是全族上阵，倒是从未见过的狩猎景象。
    他们持着各式各样的石斧石矛石刀，还有很多没有武器的，手里就直接拿着一块石头。
    而被他们步步紧逼围在中间的各种大型猎物，正仓皇后退。
    偶尔有发狂反冲的，则在族人的配合下尽数绞杀。
    猎物死后，没有一个人低头去看，去收拾，所有人都紧紧目视前方，阵型不乱。
    同样，那些围起来的小猎物，例如野兔，走地鸡等等，从他们脚边溜走，也没人分心去管，没有因小失大。
    因此，此时从他们后方现身的季澄姜红豆两人，大木族那么多人，一时间竟无人发现。
    “厉害啊！”
    季澄目光搜寻，找到八股队伍最前方那个挥动旗帜指挥的年轻男人，称赞了一声。
    “看起来，这方法就是他想的了，简直跨时代，而且这是第一次入林围猎吧？
    虽然配合和指挥还是有些生涩的样子，但能管住族人的眼睛，不分心，这已经相当厉害了。
    他是谁，你认得吗？”
    “族长之子，嬴凡。”
    姜红豆这会儿看了一圈，刚刚见到大木族时的惊喜，现在化作轻叹一声：
    “大木族果然还是很艰难，人数锐减，而族长和长老们，也都死了。”
    “嗯？”季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哦，你没发现他们，这个时候，他们如果在，应该参与狩猎，并且站在最前面才对？这个，你”
    “我没事，这是常有的事。”姜红豆情绪
    只低落了下便恢复了道：
    “我还是很欣慰，大木族还是那般坚韧，下一代的嬴凡和嬴萤接任的很好。
    而且，是他们俩的话，我们友善接触的可能性，也更高了。”
    “诶？”最后一句话让季澄一愣，有点没明白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向少女，正想细问，却突然发现她此时像是换了个人。
    神色高洁如白莲，眼神平淡蕴温雅，朱唇轻抿似红玉。
    一种特别的气质从她身上散开。
    见自己看来，少女微微欠身低头，发丝轻垂，表示敬仰和尊敬，嘴唇柔柔开合，仿佛就要念出一段祷言。
    可实际说出的话却是：
    “刚刚大木族有人发现我们了，是祭祀们。
    她们没有参与狩猎，在旁边护着火盆，有人得空看了我们这边，然后互相转告了，这会儿都看过来了。
    所以，咱们计划开始吧，我会配合你。”
    “唔”季澄闻言再抬头，寻着少女的描述找了圈，果然发现在几乎全族围猎的包围圈旁边，有几个穿着整洁兽皮衣的女人，簇拥着一个抱着火盆的人。
    数道目光正一起朝着自己这边望来，女祭司们无一例外，全都嘴巴长大，眼中满是震惊。
    季澄一下明白了少女刚刚那番姿态的用意，连忙也隐蔽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站姿，然后有些紧张小声道：
    “咳这个，我像吗？”
    “你看她们的目光，你说呢？我当时看你都看呆了呢。”
    姜红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立即恢复无可挑剔的奉神之仪，细声道：
    “而且只要我像，你就像。”
    “好，好吧”
    季澄也学着姜红豆，目光淡淡朝着她们看去，心中却是汗颜无比——
    虽然早就想好，但第一次干神棍这行，真心觉得很惭愧
    不过为了友好接触，还是对不起了，大木族的祭祀妹子们，以后再好好解释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发觉季澄目光望来，祭祀们一下慌了，齐齐低头，不敢对视。
    过了会，有人抖着嘴唇，小声道：
    “大，大祭司那个，那个是前代大祭司啊！？”
    “我也看到了！确实就是！那场祭典我绝对不会忘！这是所有族人都知道的”另一人道。
    这两句，让众祭祀一下炸了锅，纷纷语速极快，又慌又惊的你一言我一语：
    “她不是已经献祭给神明了！？”
    “对啊，但现在怎么又而且身上的那种衣服，是什么？”
    “难道她身边那个是”
    “噤声！”嬴萤听到这里，连忙呵斥一句，她自己心中也是被震的晕晕的，脑中仿佛炸了。
    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双手被反绑，沉入河中的她怎么可能活过一整年！？
    第二反应是以往种种自己全猜错了，祭祀成功了，她受到了庇佑！
    看她对那个男那位的仪态，大家应当与自己想法一致，否则也不会在对方目光望来时，齐齐低头。
    众人心乱如麻间，又过了一阵，还是有祭祀忍不住道：
    “大祭司我们就这样站着不动，是不是也不对？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吧？
    或者，要通知代族长吗？”
    “这个”嬴萤闻言额角流下冷汗。
    如果眼下这真是从未有过的神明亲身降临，那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啊
    不过确实该做点什么，至少要先通知带领族人狩猎，还完全都没察觉到的嬴凡。
    但当她微微偏头，看向合围的狩猎中心时，又一下瞪大了眼。
    此时，合围已经步入收尾阶段，圈中最后一头似鹿群首领的雄壮大角鹿双眼通红盯着领头的嬴凡，刨着蹄子。
    这野兽俨然已经发狂，下一刻四蹄狂奔，朝着包围圈外冲去。
    嬴凡避之不及，只用石斧挡了下，立即就被它的大角顶翻，半趴在地上神色痛苦。
    而那鹿不停，撞开嬴凡后，不顾四周扎来的斧矛，疯狂朝外挣扎，竟叫它层层突破，冲了出去。
    可它发疯冲出的方向，却正好是她和那位那边！
    一对通红鹿瞳中倒影着两道身影，却没有半点更改方向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的嬴萤和众祭祀们直接吓得双腿发软，脑中齐齐冒出一个念头——
    完了！这算是渎神吗？
    而此时，最后一头猎物逃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族人们终于偏移了看着正前方的视线。
    大家纷纷随着大角鹿奔跑的方向望去。
    这么大一头猎物让其逃脱，自然不甘心，是要追赶的。
    可当大木族人们转头，也顺着这个方向看到那两个身影时，又先后刹住脚步，神色纷纷变得不可思议。
    前，前代大祭司！？
    没看错吧！还有她身边
    他们脑中的想法如先前祭祀们一般，脸色也各自震惊起来。
    脑子反应快些的，诸如嬴凡，则还想到了更多，眼睛瞪大的同时，脸色也变得苍白。
    怎么办！？
    嬴凡脑中有些慌乱的冒出这个念头，随后身子一震，回过神来。
    他不顾肚子刚刚被鹿角顶撞的疼痛，劈手从身旁族人手中夺过一矛，做出瞄准投掷的架势。
    眼睛眯着，目光紧紧盯着那头狂奔的大角鹿，心中只希望这一掷不要投偏不要被那位误解
    这样的想法下，手自然抖，心中自然不稳，这一矛迟迟未能投出。
    而在电光火石之间，此时却变故再生。
    大木族人们见那本不可能还出现的前代大祭司和她身边那位谁都没动，仿佛临近的危险根本不存在。
    只是当那鹿冲至距离他们25步左右时，前代大祭司眉头一蹙，似乎动怒。
    她冷漠的举起了右臂，头微微侧了下与臂对齐，瞄向了那头气势汹汹冲过去大角鹿。
    下一刻，砰的一声，从未听过的震响中，她袖口竟然冒出了火光。
    而那大角鹿则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突然脑袋一震，鹿身也奇怪跟着一震。
    接着它狂奔之势顿止，一声惨呼都无，便直接咚的那么一声，重重摔在地面，鲜血肆意。
    哗啦哗啦
    林中的风吹过草木。
    而除此声之外，此时，300多号大木族人们表情仿佛定格，一个个长大嘴巴，没有丝毫声音。
    这
    这
    凭空生火！？莫测的攻击！？
    神迹！？
    前代大祭司已经被神庇佑，获得了神力吗！？
    天呐！神明在上

 第52章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

    十环
    雄壮的大角鹿躺在地上再无声息，眉心正中隐隐有个弹孔。
    季澄看着十分汗颜，把刚刚拔出腰间的枪又插了回去。
    姜红豆枪法太准了。
    而由此带来的，则是更加震撼的效果。
    大木族人们全都呆愣愣的，脑中反反复复闪过的就是两个字：神迹！
    不是神迹的话，又怎能解释眼下这一幕呢？
    本不可能出现的的前代大祭司，却比以往更加圣洁的再次出现了，且掌握了那般强大的神力！
    只抬了抬手臂，便于袖中冒出火光，击杀了冲出他们合围，没能奈何的大猎物！
    神明大人明显是庇佑了她，将她选为了圣女。
    而这也就意味着，大木族也将受到庇佑！！！
    意识到这点的大木族人们，回过神来后纷纷单膝跪地，眼中闪烁着惊喜和虔诚。
    嬴萤和嬴凡也单膝跪地，但此时却有些不敢抬起脑袋。
    因为，之前他们脑中那些怀疑和猜测，此时全都化作了惶恐
    “大祭司”
    旁边的祭祀有些奇怪的低声提醒了一声。
    若先前包括大祭司在内，大家都不知道如果神明突然真身降临该如何做，神意不可妄测，但现在应该很明白了呀。
    圣女那一击，代表着神意，帮他们阻拦了猎物，这是神助大木族！
    嬴萤心底微颤，自是明白下属祭祀提醒她的意思，但是
    不，没有但是，现在不能拖了！
    她微微偏头和那边的嬴凡对视一眼，咬了咬唇，投去一个眼神，然后压下心底的惶恐，怀着忏悔，以最虔诚的心态，领着族人，发出了第一句祷言：
    “大木！”
    “大木！”周围的祭祀立即跟着道。
    接着那边的嬴凡也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唾沫，领着所有族人呼喊：“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
    一声声呼喊逐渐整齐，宏大，震动山林。
    合声带着明显的敬畏和兴奋。
    姜红豆见到这一幕，心中暗松一口气。
    不管先前如何觉得友善接触的可能性很大，但还是要实际看到，才能放心。
    她微微侧头，看着被这场景震的不轻的季澄，含笑解释道：
    “神之名不可知，代称为大木，大木族祭祀的神就是大木神。”
    “喔友善接触，挺好挺好。”
    季澄确实被眼下的呼喊震到了，他从未见过这般场景。
    若说类似的，古装剧里喊万岁跟这个有点像。
    但那个跟眼下声音上，比不了，这里音量拉满了，且不能调小
    而且万岁换成了大木，季澄突然觉得，这个部族好像很厉害。
    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
    如果换成欧拉就更加无敌了。
    咳
    总之，季澄呼出口气道：
    “咱们该进入计划的下一步了，也就是给与‘恩赐’，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嗯！”姜红豆应了声，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让今后的大木族，每一个人都可以吃饱穿暖，健健康康，还有一间水泥房，是她期待的。
    而步入文明，首先就要放弃落后的迁徙，定居下来。
    她已经很清楚这点，点点头道：“我来指引族人扎营在我们家旁边。”
    “诶，等等。”
    季澄连忙道：“其实，我现在突然有个想法。”
    “嗯？怎么？”
    “是这样。”季澄指了下地面遍地的猎物道：
    “他们这次八旗狩猎模式，收获挺不错的，这些食材别浪费了，要不我先给他们点好处吧。”
    “唔，好处？食材不浪费？哦，盐啊”
    姜红豆怔了下，明白了过来，然后嘴角微抽了下道：“你想引爆哪个？”
    “最大的那个。”
    季澄眨眨眼：“这样一举多得，能先让他们吃得开心，能巩固友善接触的关系，还能便于岩盐的开采。
    以后人这么多，想要大家都身体健康，盐必不可少。”
    “知道了，不过”姜红豆看了看他，无奈道：“这震是刚刚才想到的？”
    “咳，不是”季澄被少女识破，尴尬了一下也就承认了：
    “不管大木族有没有这次大收获，我都打算来次引爆。”
    “那么，主要目的是为了多加一层保险？”
    “嗯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这样放心一些，减少些今后意外发生的可能。”
    “笨蛋”
    姜红豆脸一红道：“一向不浪费的你还是浪费了，就为了这个”
    “没，没浪费啊。”季澄微微偏头：“刚刚不是说了嘛，还为了便于以后岩盐的开采，这也很重要不是？”
    “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红豆咬唇看着他道：“岩盐开采，又不是非要爆破，人力初次开采也行。”
    季澄：“”
    “算了，听你的。”
    姜红豆剜了他一眼，嗔道：“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那就加一层保险吧。”
    “啊”季澄闻言，脸也红了下，随后觉得这对话不能继续下去了。
    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表面神色虽大致保持着圣洁无比，但实际对话却是往打情骂俏的方向发展，实在是有点
    况且，一闪而过的神色和动作多了，也要暴露了吧。
    季澄赶紧打住话题，对姜红豆道：“就这样吧，我去引爆，你让他们停下来，带着猎物后撤到安全区域。”
    “好。”
    姜红豆也感觉自己的奉神之仪多次未能维持住，知道眼下不该说了。
    虽说以后她跟季澄肯定会让族人们慢慢察觉到他们不是神明和圣女的，但不是现在。
    她转身，神色再次恢复之前，然后肃然举臂抬手，往下一挥。
    唰。
    随着她干净利索的动作，大木族人呼喊的大木声瞬止。
    哇好家伙！
    这就是前代大祭司的风采吗。
    季澄看愣了下，然后耸耸肩，往最大的引爆标记走去。
    姜红豆则朝着族人那边走去。
    而看着这一幕的嬴萤和嬴凡，没敢去迎季澄那边，怕堵了神路
    他们只敢往姜红豆这边快步走来，然后再次单膝跪地：
    “圣女大人！”
    “嗯。”姜红豆不可置否应了声，淡淡道：“你们把猎物收拾一下，跟着我往后退。”
    “是！”两人连忙应道。
    嬴凡立即转身去招呼族人去了。
    嬴萤留下，这时站起身，头微低，快速看了一眼季澄，想问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直呼神明肯定不行，再叫大木也不对。
    此前她从未见过神明降临，也从未在族中记载里看过这种情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叫。
    结果憋了半天，嬴萤憋出了句：“那，那位大人”
    顿了一会儿，她见姜红豆没有异议，才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那位大人，是要离开吗？大木能得到恩赐吗！？”
    “唔，他不离开，是去做点事，嗯，要说恩赐的话，他现在确实要送你们点东西来着。”
    他！？
    嬴萤听到这个称呼，吓的差点咬了舌头。
    圣女大人果然厉害直接称呼‘他’吗？
    嬴萤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到嬴凡带领族人收捡了猎物，已经到了旁边，她才赶紧问道：
    “那位大人，是，是赐予大木族什么！？”
    “盐。”
    姜红豆回答，同时也看向了其他聚集过来的族人们，稍微解释道：
    “就是能让你们这次收获猎物变得特别好吃的东西，能让各种食物都变得美味。”
    “啊！食物变得美味！”
    神明恩赐，这就来了吗！？
    大木族众人纷纷惊呼，不过还没来得及互相兴奋的讨论，便见圣女大人手一挥，又道：
    “跟着我继续退，这个距离不够，有危险。”
    “诶？”
    距离不够？有危险？
    众人有些疑惑，他们知道了那位大人要进行赐予，但连这个赐予的接受过程都要小心吗？
    不过，好像也是
    神力浩大，这才对
    姜红豆带着族人退到了最终引爆区的安全范围，然后踏前一步，对着另一边的季澄招了招手。
    季澄帮姜红豆再目测了一次距离，点点头。
    姜红豆收到确认，再回头对族人们道：“全部趴下。”
    “！？”
    族人们面面相觑，但还是快速趴下。
    季澄见到那边准备好，也举起了胳膊，对准地上一物。
    大木族人们见状，顿时一个个屏息凝神看着，看圣女大人让他们如此小心，那位大人究竟要做什么。
    然后他们就看到季澄摆出的动作有些熟
    悉。
    砰的一声，袖口中冒出了火光，族人们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之前圣女大人展现过的神迹。
    不过，这次好像没什么变化？
    那位大人发出神迹后，就站在原地，好像在看什么。
    季澄看的，自然是事先埋在地下的木管。
    看到管中的浸油引线带着细火药粉顺利快速的燃烧出去，他等了一会儿，估计了下时间，然后收枪转身，朝着大木族人方向走去。
    真男人，从不会回头看爆
    轰！——
    冲天火光从身后远处爆发，将他的身影映的有些暗。
    这震天动地的声势直接将大木族人们吓傻，个个眼睛瞪得滚圆，还有不少捂着耳朵尖叫出声。
    过了一会，烟气滚滚而起，聚成了一团大蘑菇云，改变了这处天象，他们更是震撼莫名，口中颤声敬畏的祷言：
    “大木大木”
    姜红豆不在此列，虽然这次爆炸是以往试爆的好多倍，但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此时趴在最前，她看着迎面走来的季澄，嘴角抽了抽，脸还微红了下。
    装
    继续装
    她知道季澄故意这样，肯定是给大木族看的，让他们留下一个无可匹敌的深刻影响，然后间接保护自己。
    但是啊
    看他在冲击波中，衣衫烈烈，潇洒自若的样子，嗯，砸在后脑勺上的细小石子，肯定也很疼的吧

 第53章 嬴萤的发现

    一块块岩盐被送往根据地。
    大木族的扎营开始了。
    但这次与以往不同，他们在圣女大人传递那位的意思下，扎营是扎在神明居所附近。
    天呐
    大木族人们从未如此兴奋过。
    傍神而居，这是实实在在的神明庇佑！
    谁敢惹我？
    没看到这些石头吗！地下的大石头都在神力轰击下炸碎了，你能比石头还硬？
    嗯不过坎鸩森林也不会有别的部族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安心！
    这样的情绪下，族人们干活的动力爆表，运完岩盐后，男人们跑去伐木，搭建营地。
    女人们则在圣女大人的带领下，去一块叫做田的地方，挖出了一种叫做土豆的食物。
    她们很快又得知，这原来也是那位大人赐予的食物，切块和肉炖，或者炒，或者单独切片切条炸着吃，都会很好吃。
    当然，这些做法全都要加入刚刚采回来的岩盐。
    一阵折腾后，饭造好，女人们招呼着男人们回来吃饭，食物入嘴，族人们顿时又发出了一声声惊叹。
    神明赐予果然不凡！
    美味！
    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妘小云同样也是吃的舌头都快咽下去了。
    自从迁徙路上，失去了父母庇护，她就再也没吃过这样一餐像样的饭。
    没有父亲打猎，没有母亲采集，她哪里的食物呢？
    若不是代族长好心，让她跟着祭祀队伍，大祭司也照料了自己，她早就饿死了。
    即使这样，祭祀队伍分给她的食物也不多，她又不是正式的祭祀，族中不会供养她。
    只是大祭司会从自己的食物中，分一点给她吃。
    妘小云很感激，眼下这份食物同样是大祭司给她的。
    而且这次是一整份！
    大祭司和代族长他们没在外面跟族人们一起吃，被邀请进入神居了。
    去了那里，他们应该吃得更好吧！
    妘小云看了一眼那个灰白色，造型奇怪的‘帐篷’，想象了一下，又摇摇头，专心对付碗中的食物。
    就这些，就是超级好吃的食物了，还想什么呢。
    而实际上，和妘小云想的不同，房中，一张圆形矮桌上，摆的也是同样的4份食物，并没有比她吃得好。
    季澄坐在主位方向，姜红豆坐在旁边。
    而对面两个位置，嬴萤和嬴凡，面色紧张站着，不敢坐
    “大木族只剩303人了啊
    嗯，根据你们描述，迁徙路上死掉的族人，很多其实不是饿死的，他们应该是死于营养匮乏。
    大木族很久没吃肉了是么？”
    “那，那位大人是的，我们很久没吃肉了，您说的营养匮乏，是什么？”
    负责清点族中收获的嬴萤对此再清楚不过，紧张的回答道。
    季澄听这称呼，听得一呆。
    好家伙姜红豆当初和他见面虽然也紧张，但好歹也叫神明大人。
    结果这边连神明都不敢称呼吗？
    当着面叫‘那位’？
    太奇怪了！
    季澄嘴角抽了抽，示意了下姜红豆。
    姜红豆早就憋笑的不行，这称呼是她之前默认的。
    可谁知嬴萤胆子这么小，现在明明当面这样叫很奇怪，也不改。
    她手指敲了敲桌子提示道：“直接称呼大人也可以的。”
    “诶？”季澄愣了下，没想到姜红豆还保留了后半的称呼。
    不过随即他耸耸肩，也没什么异议，觉得她这样说，肯定是有她的考量。
    嬴萤听到提示，得到默许，明显是松了口气，放松了下，她点点头，再次道：
    “大人，大木族此前确实没有肉食，您说的营养匮乏是说没有吃肉？”
    “准确说，主要原因是没有吃盐，肉里含盐，你们没吃肉，就几乎没有盐的获取来源了。”
    季澄道：“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吃得太过单一，又没有土豆这样完美的食物，自然会微量元素缺乏。
    所以呢，你们这安顿下来的第一餐，我才让你们去田里挖了土豆，加上这里存的，400多斤的样子，族人都能分到点，再加上盐，给你们赶紧补一补。”
    “e，他说的你们肯定没听太懂，我再来给你们解释下。”
    姜红豆等季澄说完，看有些迷茫的嬴萤嬴凡两人，用大木族更能理解的方式道：
    “他的意思就是说，今后长期吃刚刚采集的那个岩盐后，至少，族中那些恶心想吐，头痛，神志不清，短期失忆，易怒，疲劳，最后癫痫嗯，行为奇怪，昏迷死亡的人数会大大降低。
    也就是，死于所谓神怒的人会越来越少。”
    “什么！？”
    两人闻言齐齐震惊。
    其中嬴凡更是情绪激动，忍不住上前一步，口中咬牙喃喃道：“神怒！原来这就是神怒！”
    “怎么了？”看到到嬴凡不太对劲，姜红豆问了声。
    嬴萤叹息一声道：“圣女大人，之前族长我们父亲去世，我向族人宣告族长天亡，触怒神明，死于神怒。
    嬴凡不甘心，找我吵了一架。
    他向我询问天亡，神怒到底是什么。
    我说，神意不可妄测，你只需知道族长和以往其他族人一样，触怒了神明，做错了就行。
    而现在听您意思，实际上唔！”
    嬴萤说到这儿，话突然顿住，眼睛突然瞪大。
    心思更加细腻的她，好像察觉到了点什么。
    她咽了口唾沫，脑中电闪，把头埋低，这才小心继续道。
    不过她话出口，却已经从之前的描述事件，变成了询问和试探：
    “圣女大人，我刚刚想说，而，而实际上，您说所谓神怒这个所谓的意思，是大人并没降下过这个惩罚么？
    只是因为族人们没有吃那个盐？
    那如果是这样，大木族一直以来，不都在假传神意！？
    但是，却好像也没因为这个被神惩，惩罚，这到底”
    “你在想什么？”姜红豆闻言真的有些惊讶，随后看着嬴萤嫣然笑了起来：
    “你脑子里现在在想什么？”
    噗通！
    嬴萤额头冷汗狂流，突然跪下，俯身，声音打颤道：
    “嬴萤承认，我之前怀疑过神我想知道，神明难道不惩罚我吗？
    之前大木族祭祀，包括您也都假传过神意，可现在神明也都不惩罚吗”
    “姐姐！？”嬴凡反应慢些，这会儿突然见嬴萤跪下，他一懵，也赶紧跟着跪下道：
    “嬴凡也承认，我也怀疑过神！要惩罚，连我一起”
    “”嬴萤看了他一眼，这次没有呵斥他改口不要叫姐姐，只是目光再次看向座位上两人，紧紧盯着。
    姜红豆和嬴萤对视一阵，然后眨眨眼对季澄道：
    “我之前说，如果是嬴萤和嬴凡两人，友善接触的可能性更大，是说他们俩年轻，稍微吓一吓，就不会多想。
    不过呢，现在看来有点出乎意料，其中有一个，表面胆子小，其实相当成熟，心里想得很多呢。”
    “呃，原来是这样”季澄总算弄明白的姜红豆先前的意思，点了点头，再次对两人招呼道：
    “快坐下吃吧，看你们俩脸色也不是多好，赶紧补充点盐分和营养。
    不用这么拘谨，因为，她不是圣女，我也不是神。”
    “！”
    嬴凡闻言直接傻了。
    而嬴萤虽然也是心头震动，但这个结果，她刚刚震惊中猜测到一点，反应上倒还好些
    此时还能鼓起勇气，继续看着季澄问：“那您，究竟是？
    我们先前分明看到了不可思议，力量浩大的神迹，这很矛盾！”
    “哈”
    神迹。
    简直跟姜红豆当初在水底看到他背后时光机炸掉的想法一致。
    季澄摊摊手无奈道：“看来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谈，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可以把我当成拥有神力的人。
    而我首先要说的是——神明不存在。”

 第54章 大步迈进！

    神的定义是什么？
    好了，你开始想了，此时不管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要你去设想了，那就是你定义的。
    你能定义神？
    实际上，人们觉得神具有某种神奇的技艺或者能力，都是这样想象出的，但这些，人真的无法做到吗？
    不是的，眼下就是证明。
    由人发出的所谓‘神迹’。
    而当人做到了这些，便又会有新的奇思妙想，又会去想象新的能力。
    所以神的定义永远不同，神又永远由人定义。
    再所以，神说到底，终究只是人们臆想中的存在罢了。
    屋中，季澄如此这般跟嬴萤嬴凡两人讲解一下，然后又突然仰头大喊：
    “神明我￥&你！你生气了嘛！？别不吭声啊！有本事就打个雷吱一声啊！怎么这么怂呢你！
    咳，咳咳
    嗯，怎么样，你们要来试试这样喊吗？”
    “！？”
    嬴萤和嬴凡目瞪口呆，心底狂震，甩着脑袋，连连摇头。
    姜红豆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抽，轻抚了下额，心道还好。
    ‘神居’离族人帐篷有一定距离，保持着尊敬和敬畏，否则这喊声被族人听到，肯定要引起大乱。
    她对季澄翻了个白眼道：“你别把他们吓着了，给他们点时间想想”
    “”季澄眨眨眼，没说话了。
    嬴凡惊愕看着季澄那般渎神，却还好端端坐着，他咽了口唾沫，转头对嬴萤道：
    “姐没，没有出现神罚！
    咱们之前心底怀疑过神，还有你和前代祭祀们假传神意，跟这个比好像都不算什么哎”
    “嗯”嬴萤应了声，目光闪烁，心底复杂至极。
    所以，真的没有神么。
    那么所谓神迹
    她望着姜红豆，过了半晌，低声道：
    “圣，圣女大人，我姑且还是这么称呼您，您可以为我们再展示，或者讲解一下神迹吗？”
    “可以~”姜红豆一笑，和季澄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道：“跟我来。”
    一场家庭小参观开始。
    姜红豆展示了火镰轻松取火，带着两人看了柔软又保暖的羽绒被，见证了一根刚刚织出的，又细又韧的麻线，可以做出形状匀称好看器皿的陶轮等等。
    当然，火药和枪的秘密，半点都没透露。
    参观结束后，嬴萤和嬴凡相当震动，他们认为的神迹，现在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展现在面前。
    原理和道理，都那么清晰明白！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能做到！
    这些能让族人的生活变得更好！能给大木族带来希望！
    想到这里，嬴萤压下心头的震撼，再抬头看向季澄，紧张又期待的问：
    “大，大人！我也还是这样称呼您，您真的愿意将这些传授给大木族！？”
    “嗯，愿意，否则我也不会费力做这些，给你们讲解这些，对吧？”季澄耸耸肩。
    嬴萤眼中狂喜，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嬴凡再次跪地：
    “我们并不想追究神究竟存不存在，我们只想让大木族过得更好！
    而对大木族来说，您与我们想象中的神，无异！甚至更好！
    大木族会永远效忠您！请您庇佑大木族！”
    一餐饭，最终吃的满心敬畏，却再无惶恐。
    饭后，从神居中出来，嬴萤回味了下嘴中残留的美味，望着远处族人们难得一见的欢声笑语，她也开心笑了起来。
    “大木族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好！”
    “嗯！”
    嬴凡应了声，此时眼角流下了两行泪。
    嬴萤见着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代族长，怎么老是哭！”
    “我就哭过两次！”
    嬴凡抹掉眼泪，怒道：“上次是因为父亲，我不甘！
    这次是因为原来以后咱们能吃的这么美味，同时还去t的什么神怒！
    族人得病，父亲那样的事会越来越少，想到这个我就，我就”
    “行啦”嬴萤被他说的眼眶也泛红起来，抽了抽鼻子道：“嬴凡，咱们现在能说这些，但到了族人那边就别说了。”
    “嗯，我明白。”嬴凡郑重点头：“今天的谈话，不能告诉族人，这里仍是神居，里面的仍是圣女和那位大人。”
    “对！”嬴萤见他心
    里清楚，松了口气道：“当初圣女大人传给我大祭司一职的时候，最后教导我的那句话是：
    祭祀，也很重要，它是稳定族心的最好方法，在大家都信神的前提下，它能凝聚族心。
    这句话，放在现在也同样适用。
    只不过，大人和圣女应该有别的考量，他们或许是想让族人们慢慢得知真相。”
    “诶？”嬴凡一愣：“慢慢得知真相？”
    “嗯。”嬴萤再回头看了眼神居，或者说水泥房道：
    “我们今天能明白理解，是因为我们怀疑过，而我刚刚又鼓起勇气提出了质疑
    但若一下告知族人，就别提理不理解了，那么多人的不同想法，定然会让族中会大乱！
    所以得慢慢让他们得知真相也就是那个，大人说的科学。
    而方法则是——
    今后不管是祭祀，还是解析神意，咱们向族人说明的方式会变。
    我们会先询问大人科学道理，再解释，这是理所应当的对吧？我们不可能自己决定。
    那么，比如神怒，如果以后族人再得了怪病，我们会告知是盐没吃够。
    族人知道了原因，知道了因为所以，就这样一点点的，慢慢的让他们理解，这是最温和的过度方式。
    不过，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我猜的，大人和圣女究竟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那个嬴萤，可能已经猜到了。”
    屋中，姜红豆对季澄摊摊手道：
    “本来没打算直接告诉他们的，不过之前她有所察觉，不说清楚的话，怕有隐患。”
    “嗯，没事。”季澄咂咂嘴道：“就是吃了餐冷饭。”
    “”姜红豆眨眨眼道：“你还是嫌麻烦呀。”
    “解释起来肯定是麻烦的，而且是具有风险的，理念不合爆发冲突，我可不想见到这种情况。
    让族人们慢慢理解，才是最可行的方法。”
    季澄顿了下，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倒是也有意外收获。”
    “诶？什么收获？”
    “人才。”季澄再次提到这个词道：“文明的发展会出现人才分工，而这对姐弟，在不同领域，都是非常有潜力的人才呢！
    姐姐聪明，我觉得她今后可以成为大木族的管理层智囊。
    我们不用在她面前装神和圣女，她会将我们的计划很好的传达，这样部族的发展效率会高很多。
    弟弟想出了八旗狩猎战术，并有极强的领导指挥能力，在当下可以很好的解决大规模养殖的前置条件——抓很多适合养殖的动物回来。”
    “喔。”姜红豆恍然道：“我记得你说过类似的。
    进入文明的进程卡住了，因为人力不足，人力需要分工。
    我们也是因为这个想和大木族接触的，那么现在获取了人力，我们——”
    “没错！”季澄郑重点头：“可以朝着进入文明的道路，大步迈进了！”

 第55章 标准单位

    饱餐一顿后，大木族边歌颂着大木，边在欢声笑语中继续扎营工作。
    而最新的神意传达，这次外部御兽工作做好后，内部的营地结构会稍作改变——
    族长大帐与祭祀大帐将设在神居之下，拱卫左右。
    而两顶大帐与神居之间的道路上，还将设下一小帐，帐帘开口面对神居，由两名祭祀居住。
    据说，这两名祭祀将专门负责从神居传达一些小神意给代族长和大祭司，或是通知代族长和大祭司，亲自去接取一些大的神意。
    因为其重要性，这顶小帐竟是整个营地第一个搭建起来的帐篷。
    姜露露和姜雪在族人们灼热艳羡的目光下入住帐中。
    等到避开了族人们的目光，两人哇的一声兴奋的尖叫，抱在一起边跳边道：
    “我们也太，太幸运了！~大祭司大人怎么会安排我们两人过来！？”
    “这个，我刚刚打听了，倒是有耳闻，是因为在祭祀中，就我们俩姓姜。”
    姜露露拨开脸上跳乱的发丝，弯着眉眼笑道：
    “族中姜c嬴c妘三大姓氏，其中姜姓就是圣女大人的姓氏呢，我们和圣女大人有血脉关系！”
    “诶，是这样吗？”姜雪怔了下，然后有些腼腆道：
    “那是这个原因的话，我们今后传达神意，难道只见圣女大人？而不能见那个，那个”
    “嘿~你行啊你！”
    姜露露闻言嘿嘿笑道：“平常看你文文静静的，结果想法很大胆呀！”
    “我没有”姜雪一下红了脸，支吾了下道：“难道你不想近距离看一下？”
    “算了吧，咱们能消受起吗。”
    姜露露大大咧咧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们俩赶紧收拾一下，帐帘是时常要开着的，看到圣女大人招手，我们就过去。”
    “知道了，唔不过晚上怎么办？”
    姜雪想到这个问题，歪了歪头：“晚上好像看不见？”
    “呃，晚上确实是看不见，但晚上圣女大人应该也要休息？
    不过以防万一，这个我也打听到了！”
    姜露露拉着姜雪神神秘秘指着对面神居道：“你看那边，没有火光吧？
    而据说圣女大人如果需要的话，晚上会随时借用神力直接生出火光，点燃火把！那样我们就能看见了！”
    “哇！这样？你，你好厉害！”
    姜雪本来突然接任这个职务是既兴奋又忐忑的，忐忑的心情还多些。
    现在她感觉姜露露什么都打听好的样子，心里一下稳了。
    “以，以后就靠你了！”
    “没问题！以后跟我混吧！”姜露露得以叉腰点头，不过随后看着帐外突然一怔。
    她赶紧收敛神色，对姜雪招呼了一声：“快来，圣女大人招手了！”
    “诶。”姜雪看她一溜烟跑了，愣了下，也赶紧呼哧呼哧跑着跟上。
    刚跑到神居近前，便听圣女大人道：“去叫嬴萤嬴凡过来。”
    “大人，圣女。”
    嬴萤和嬴凡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进了屋中，两人躬身行礼，这是季澄刚刚要求改的——
    如果非要行礼，就这样，不要每次都跪，很麻烦反正在屋中，其他族人又看不到。
    他敲敲餐桌改成的办公桌道：“你们来看看，这是今晚要通知部族的事情。”
    “哦！”两人闻言赶紧凑了过来，然后听圣女给他们详细讲解。
    “这些分别是标准长度，标准重量。”
    两者都是此前季澄和姜红豆做引爆区工作时准备的，长度用来量引线和安全区，重量是配比大量的火药。
    而具体的标准，都是季澄自己估量的一个数值，他说：
    这肯定和他原先世界的标准有差入，不过在这里，完全可以按照他的标准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红豆回忆了一番他当时讲解的具体知识，然后先拿起一个削得笔直的木板道：
    “这上面的每一道短刻线代表1毫米，长刻线代表1厘米，10毫米等于1厘米，100厘米等于1米，整根棍子就长1米。
    这个黏土烧制的实心柱体，代表1斤，这是烧制它的模具，还有这个叫做木秤。
    一边放上1斤的标准重量，另一边随便放上什么，如果能平衡，就能得出放上物品也是1斤的重量。”
    “呃，长度，和重量”
    两人边看边听，明白了。
    嬴萤听完若有所思
    嬴凡听完则很迷惑，他挠挠头直接问了：“大人，您做出这些标准，是干什么？”
    “便于我接下来传达的命令能得到准确的执行。”
    统一度量衡，确定标准单位的好处太多太多了，而且确实马上就要用到。
    季澄懒得多解释，摆摆手道：“你们等会要去做两件事。
    第一件，带着这个标准长度和标准重量，召集族人和他们讲一遍。
    他们能不能理解不重要，但是我要求所有人都要知道一点——
    如果以后不能确定某个东西有多长，有多重，都可以去大祭司那里问清楚。
    嬴萤，之后这两个标准就交给你保管，上述的事宜今后也由你和你的祭祀来做。
    普通族人不要求直接理解，但你们作为被咨询者，全都要熟练掌握！”
    “明白！”嬴萤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认真点点头道：
    “代表标准长度的棍子，我可以用麻绳按这个量出更长的，木炭刻画标记，卷起来备用。
    而那个重量的话，给我的模具，是让我继续烧制1斤标准的对吗？
    然后还可以把它们对半切分，就是半斤，这样以此类推，可以测出更多东西的重量。
    今后如果有族人找我和我的祭祀测量某些东西的长度和重量，就都可以测量出来了。
    如此，便能完成您交代的事！”
    “没错~这就是第二件事了！”季澄笑了下。
    和聪明人交流果然省事很多。
    他清清嗓子再道：“那么今晚的事情就交代下去了，现在再说说明天的事宜。
    嬴凡，明天你继续带领族人用八旗战术狩猎，不过这次要分出一部分族人，在你们的合围圈外，逮住那些窜出来的小猎物，野兔，走地鸡之类。”
    “嗯？还要逮住小猎物？”
    嬴凡闻言怔了下道：“这样的话，会减少大猎物的收获，小猎物抵不上大猎物的。”
    “我知道，这是为了长久的发展。”季澄颔首道：
    “大型猎物不一定全都是适合圈养的，但小的哺乳动物就很适合，它们力气小，适合养殖看管。
    目前来说，我们也不具备圈养大猎物的条件，总之你就这样去做吧，之后再详细说养殖。
    除此之外，明天没有扎营和整理营地这么多琐事，你带领族人狩猎回来，休息一阵，去开垦田地。
    田就是我让你们去挖土豆那块地，一块田的大小就定为长宽都是600米吧。
    看！这不就要用到刚刚给你们的长度标准了？记得准确执行，长宽都是600，叫做一块田！
    田能开垦多少就开多少，拼尽全力，时间限时20天。
    20天后要结束，然后赶紧让姜红豆教你们去种植，教你们如何施肥，否则就来不及了。”
    季澄说着顿了顿道：“这是最重要的事情，给你们说明一下吧。
    今天我拿出的土豆，是我一个人每天只花了上午部分时间劳作所得的，这样便能供大木族所有人都分到一点，吃上一顿。
    一人不尽全力，就能如此。
    那你们觉得，如果是大木族所有精壮男人都花更多时间劳作，最后收获所得的土豆，食物，能有多少？”
    “！？”
    这些土豆，是大人一人劳作所得！？
    嬴萤和嬴凡闻言惊讶，按照季澄所说试想了一下，然后两人脑中都被无边无际的黄土豆塞满了
    嬴萤震撼道：“大人，难道您和圣女大人这一年？”
    “没错。”季澄点头确认她心中所想：“坦白讲，这就是我跟她这一年不愁食物的主要原因。”
    “啊！明白了！”
    嬴萤和嬴凡顿时激动。
    嬴凡更是瞪大眼道：“大人！我会亲自监督族人开垦田地！谁敢偷懒，我抽他！”
    “不要暴躁，温和点”
    季澄汗颜，赶紧嘱咐了一句。
    在这里，他可不想发展出恶地主，苦农民的模式，那样一点都不好
    他有更好的方法。

 第56章 吃一顿顶很久

    早上4点多左右。
    天不亮，大木族人按照昨天的命令，已纷纷从帐中爬起，男人收拾准备着狩猎工具，女人造饭。
    代族长嬴凡跑来跑去，一遍遍叮嘱着族人今天的狩猎方式，务必要做到顺利的狩猎完，早些回来，然后用更多时间开垦田地。
    他边跑边吆喝，最后还聚集八旗旗手，交代好之后要用的旗语，并操练。
    之前那次围猎，能让族人近乎做到令行禁止，就是他在迁徙路上，这么勤劳努力的磨破嘴皮子说出来。
    另一边，大祭祀帐中，此时女祭祀们已经聚集。
    在篝火跳动中，嬴萤面色严肃，领头复习着昨天传授的长度和重量的知识。
    知道这是大人亲自下令，她们作为被咨询者务必熟练掌握，每个人都打足精神，神色认真努力记着。
    以后，这就是新的祷言，取代了她们以往的祷告时间。
    做完这些之后，她们还要用绳子量出各种长度，卷起备用。
    大祭司已经告知过，至少要在今天族人们狩猎回来之前，先准备出一根长百米的麻绳。
    时间很紧，要求的绳子太长，有些困难，但一定要做出来，这样才能便于之后嬴凡带领族人开垦田地，测量用。
    不过准备绳子的女祭司中，不包括姜露露和姜雪。
    她们俩在跟随祭祀队伍复习完知识后，就回到帐篷继续等待今天的神意传达。
    以及，照顾大人和圣女的起居。
    天此时正好泛出亮光。
    两人端起做好的食物c清洁用的盐晶c洗脸水，还有擦拭脸和身子的软皮毛，快步走向神居，轻声喊了声：
    “圣女大人？”
    “嗯。”
    屋中传来回应，随后响起脚步声。
    门打开，姜露露和姜雪没太敢抬头看，把食物和用品递了过去。
    片刻后，东西都接了进去，门再关上。
    一切都很自然，但两人退回帐篷后，抬头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惊讶。
    “是真的哎！”
    姜雪低声惊呼道：“大祭司说，这些都准备两份，原来神明大人也要吃食物，也要清洁的吗？”
    “可能吧。”姜露露压下心中的惊奇，猜测道：
    “毕竟神明以前从未降临过，一旦降临这里，或许有所限制，就这样了。”
    “唔，好想去问清楚啊！”
    “呃。”姜露露愣了下，随后笑道：“我发现只要和神明大人沾边的，你胆子就大起来了！
    或者说，你也相当圣女吗？”
    “我，我没有”
    姜雪又一下红了脸，小声支吾道：
    “我只是很好奇，感觉神迹，还有别的什么，都好像蒙在迷雾里，弄不清楚的话，心里跟挠痒痒似的
    总之，现在弄清楚了一点点，神明大人也要吃饭喝水的啊！”
    “内个，神明需要吃饭喝水吗？”
    屋中，季澄望着碗里的早餐，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姜红豆闻言耸耸肩道：“没有标准，毕竟大木族从来没考虑过神明亲身降临的情况，对此并无描述。”
    “喔那这样还好。”
    季澄松了口气：“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要是一下就意识到我不是神明，她们跑去族中传开就麻烦了，这才刚起步。”
    “放心，有我在呢，我会帮你注意着的。”
    姜红豆表情轻松：“目前来说，只要别再遇到那头龙，然后你再失态就好。
    关于这个是有描述的哦——龙是神明的仆从。”
    “e”季澄回忆了一下刚跟姜红豆相遇的那幕，点点头。
    那次，他都明确再三的跟姜红豆说明自己不是神了，但姜红豆因为在河底见到了神迹，还是有些犹豫。
    结果后来头顶飞过一条龙，她立即就判断，自己不是神明。
    这点要注意
    虽说龙很少出没，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再次遇上。
    如果再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他要保持仪态。
    季澄了然点头：“这样说的话，在族中你帮我注意着，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算又有龙从头顶飞过，我感觉我也没问题。
    第一次是吓到了，掀起的狂风啊，乌云啊，就这？能有我背对最终引爆区的爆炸厉害吗？”
    “”姜红豆嘴角轻抽，瞄了季澄一眼道：
    “
    话说回来，后脑勺有没有起包？昨晚我发现你好像是侧躺睡的。”
    “这个。”季澄表情一讪：“还有点疼。”
    “笨蛋怎么治疗？”
    “没事，不用治，等自己消肿就好”
    季澄有些尴尬拉回话题道：“总之我觉得我装x咳，维持仪态这块可以的！
    除非万一遇到了龙，并且龙不是从头顶飞过，而是咚的一下直接落到我面前喷火，那我肯定傻眼。
    呃，不存在这种可能，对吧？”
    “那我可不知道喔。”姜红豆翻了个白眼：
    “你最好想想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比如赶紧对巨龙道：喂！往旁边喷，多给我点矿！”
    “开玩笑开玩笑”
    季澄嘴角抽了抽道：“目前我绝对不想直面这种生物，嗯想想的话，这种可能性基本也无。
    龙出没是因为，神的旨意，神的旨意不存在，反正就是因为某种理由，它要出来。
    实际上，我觉得它出没的理由，很有可能是为了进食，不过这种进食是特殊的，吃一次可以顶很久。
    而我们才在1年前见过龙，按照大木族记载的周期，确实短期内咱们不会看到它。”
    “诶，龙出来的理由是进食吗？”
    姜红豆闻言一愣：“唔，说起来，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只是感觉神明啊，神仆啊，肯定不用像凡人考虑吃饭问题的。”
    “不可能的啦”
    季澄耸耸肩道：“龙那么大的身躯，总要补充点东西维持消耗。”
    “有道理。”姜红豆点点头，想了一会，她表情又有点艳羡：
    “你猜测的，龙吃一次可以顶很久吗，真好呢！如果人也进化出这种能力就好了！
    食物多的时候就多吃点，食物不足的时候也不怕！”
    “什么进化，你又想多了”季澄汗颜：“你想变成骆驼吗？”
    “骆驼？”
    “啊，这是我那儿的一种动物，我的猜测就是依据这个动物来的。”
    季澄瞄了姜红豆胸口一眼，继续道：
    “那种动物背上有两个驼峰，储存了大量的脂肪能量，这样它就可以很久不进食，靠着驼峰的消耗活下去。
    其实你也有，不过要好大好大好大，才行。
    诺，我比划一下，大概从这到这，那么大估计才行。”
    “！？”
    姜红豆顺着季澄的视线，又看着他比划出超级夸张的曲线，脸色一僵。
    季澄耸耸肩道：“怎么样？感觉不太好吧，所以，别羡慕了，人类有自己的方法的。
    食物富裕的时候用各种储存技术储存，食物不富裕的时候就能拿出来吃。
    不过目前我们就别谈食物富裕了好好努力，争取超量生产，才能食物富裕。”
    “嗯总，总之就是把我们的生活模式复刻到整个部族，种田，养殖，纺织，盖房等等。”
    姜红豆回过神应了声，然后有些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胸口，不太放心道：
    “季，季澄，你说我长这个是干嘛的？”
    “”

 第57章 皮革

    关于长那玩意是干嘛的，季澄没回答什么科学道理，让少女自己去想。
    姜红豆定了定神，然后脸红了。
    刚刚有点吓着了，这会儿稍微想下也知道啊
    族中母亲喂养孩子就是靠这个，虽然这方面知识她不太了解，但见过不少，要喂3年呢。
    也就是说，是用来嘬的。
    除去这个之外，她跟季澄已经是夫妻，每次洗澡唱歌的时候，他手会乱来，然后
    嗯，也是用来嘬的。
    想到这儿，姜红豆感觉羞的没脸了。
    所以刚刚自己在问什么？
    意思是让他现场演示一下吗！？
    吃完早餐，她赶紧跑到一边，拿起软皮毛浸湿水，捂住了脸，想要洗掉脸上的红晕。
    季澄看着眨了眨眼：“你擦脸的那个，给我看看？”
    “不给！”
    “额，给我看看呀。”
    “不给不给”
    “我只是想看看擦脸的，不是看你的猴屁股。”季澄无奈，干脆走了过来，摸了摸‘毛巾’。
    姜红豆感觉到隔着软毛皮传来的触感，心里一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因为捂着脸，什么也看不到，一不小心，左脚拌右脚，就要摔倒。
    季澄一怔，赶紧搂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姜红豆这下身子更颤，低声羞呼：“不，不要啊季澄！不要演示！我已经懂了
    你，你这样我会维持不住奉神之仪的。
    食物吃完，碗和用品还要祭祀们来收走，她们来了我没脸见人了！”
    “什么演示，你不要诱惑我好不好”
    季澄汗颜，扯下她捂着脸的‘毛巾’对视她眼睛道：“你看我干嘛了？”
    “诶”
    姜红豆眨眨眼，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
    但随后又看他突然埋头下来，吻了自己一口。
    “脸蛋红红的，该吻。”
    季澄这般道了句，然后扶着姜红豆站好，松开她，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毛巾’，问道：
    “这个是怎么做出来的？”
    “唔你是感觉这块兽皮比较好是么。”
    亲吻倒是没什么姜红豆反而松了口气道：
    这个是族人用刀一点点刮掉血肉，然后用河沙搓揉反面，洗净，最后才拿来的。”
    “就这？”季澄闻言愣了下。
    手里这块皮毛，毛短短的，很整齐，应该是某种动物腹部的皮毛。
    主要是，它真的很软，有点像蓝星的洗脸巾了，或者说真正的：毛，巾。
    这不对，他知道少女以前的兽皮华服，摸过很多次，那是硬的。
    也就是说，大木族还没有优秀的制革技术，刚刚听少女说的制作过程也是这般。
    季澄有些不解：“干了的兽皮会变得僵硬易碎才对啊，风都吹不动那种，这块怎么这么软？”
    “诶，就是因为这块还没干呀。”
    姜红豆道：“手感感觉，这块肯定是昨天狩猎才剥下来的，族人连夜赶制，然后送给大祭司和族长用。
    之后用过几次它才会干，然后干了再换新的，只要还有新的兽皮，就这么换。
    当然，现在肯定是我们优先用。”
    “啧，原来如此，真奢侈”
    季澄砸了咂嘴，也反应了过来。
    去年一整年，他们都没有狩猎到可以剥取的动物皮毛，导致昨天大木族大收获，他差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会儿才想起来。
    “以后洗脸擦身的用物，都换成麻布巾，纺线和织布机的图纸我会用炭笔画下来，两台机器也拆了给族人当模板。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赶紧洗漱完，叫嬴萤过来，让她召集族人，呃，嬴凡这次狩猎没带女族人吧？”
    “没有，昨天是还没扎营，现在扎营了，女人们无论如何都要去采集了。”
    “啊！那就好，采集的时候正好需要的材料也顺路。”季澄松了口气。
    姜红豆歪了歪头：“什么事这么急，你要干嘛？”
    “传授制革技术，你们原先兽皮全都浪费了，这玩意能制成皮革，用处可多了。
    挽具，皮鞋，夹克，皮鼓，灯罩等等。”
    说话间，季澄已经快速搓完脸，用盐晶刷了牙。
    姜红豆见状也赶紧收拾好，然后摸了摸脸，确认脸没
    有再红了，这才打开门，对对面的帐篷招了招手。
    “大人。”
    嬴萤接到了今天的‘神意’，立即赶来屋中。
    季澄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道：“我知道你们要着手准备绳子，烧制秤砣，事情很多，不过现在还要你抽点空出来。”
    “您说。”
    “今天早上你也用过软兽皮洗脸了吧，你去通知族人，剩下的兽皮也全都用这种方式处理，同时连毛一起刮掉，但是不要拿来洗脸擦身了，先都泡在水中。
    然后让等会去林中采集的女族人，顺路捡些红色或棕色的树枝回来，注意只捡这种颜色的。”
    “好。”嬴萤没有多问原因，点点头道：“捡多少根回来？”
    “多少根？”季澄怔了下先问：“女族人有多少？”
    “不包括祭祀们的话，有185人。”
    “呃，女多男少啊。”
    季澄第一次了解大木族的男女比例，这个数据接近2比1了。
    嬴萤神色暗淡了下道：“大木族之前寻找食物，因为受伤，或者所谓神怒等原因死掉的，大多是男人”
    “明白了。”
    季澄轻叹一声。
    受伤这里可没有破伤风针，被破伤风梭菌感染，致死率几乎是百分百。
    而体力消耗更大的男人，缺盐也严重，死的多是男人，倒很真实。
    接受了阴盛阳衰的事实，他想了想再道：“大概每个女族人带2斤树枝回来吧。
    2斤树枝是多少根我也不知道，你去算，算好了通知族人。”
    “呃，好。”
    嬴萤怔了下，默念了一遍：每人2斤，再点了点头。
    重量的用法，这就来了。
    她很快意识到，这样下达命令，确实如昨天季澄说的一般，具有极强的准确性。
    更进一步想，则能得出，这样可以大大减少今后人力浪费的情况。
    比如，这次需要多少树枝，如果按以往估摸着来，带回来多了，那带的采集食物就少了。
    带回来少了，那还要费事费力再跑一趟。
    以此类推，今后任何事情都是这样。
    大木族变得更好的希望，就藏在这一点一滴当中！
    积少成多，所有不浪费的人力，就能带来更多的价值！
    嬴萤脑中想到了很多，眼中带着兴奋，快步去通知族人了。

 第58章 特别的祭祀

    送走嬴萤后，季澄开始伏案工作，画着纺车和织布机的构造图。
    易碎的硬兽皮当纸，容易弄黑手的木炭做笔，收拾掉餐具的矮桌当办公桌，窗户口透进来的阳光就是台灯。
    条件很简陋
    说实话，他挺想升级下办公环境，不过考虑到眼下人力使用的紧张程度，并不允许他再做多想。
    嬴凡带领族人狩猎，回来后要开垦田地和养殖，要解决重要的吃饭问题。
    嬴萤和祭司们着手准备着测量用的绳子，标准秤砣。
    这些可以便于今后命令的准确传达，从根本上节约人力，也是很必要的事情。
    而方才，突然意识到已经收获了大量兽皮，为了避免兽皮放几天放烂，或者被族人粗制，变得硬邦邦的，浪费了，又得吩咐去采集的女族人顺路带回树枝，等会传授制革技术。
    这样看来，虽然得到了大木族303人的加入，但三个方面吩咐下去，好似一下子就陷入人力用尽的状态。
    以至于，季澄画好图后，看着图纸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仿制两种机器的任务要交给谁做了。
    嬴萤和嬴凡都有很多事，大木族人好像都很忙了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错觉。
    大木族还有可以压榨咳！还有可以提高人力使用效率的方法，那就是此前所说的人才分工。
    更加细致的人才分工！
    虽然眼下也做不到太过细致，但至少要摈弃掉大木族以往男狩猎，女采集造饭，祭祀管火奉神，这么粗糙的分工才是。
    嗯没错，这是立即就要做的事情，否则，事情就安排不下去了。
    季澄想到这里，把画好的图放到一边，站起身，边在水盆中洗了洗手，边跟姜红豆说了自己的想法。
    姜红豆听完，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咱们怎么划分族人的人才类型？”
    “先按男女，按年龄分吧。”
    季澄想了下道：“男女自不用多说，年龄考虑到这里的情况，这样划分——
    12岁以下c13到29岁c30到59岁c60岁到呃，部族有60岁以上的人吗？”
    “有。”姜红豆说完也有些不确定：“我印象中是有的，不多，有几个，大木族迁徙，死了很多人，现在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这样啊”
    古代时候，有句话叫七十古来稀，而原始社会活到60岁都不容易。
    季澄稍作感叹，点点头。
    “这个之后再确认吧，暂时最后一个年龄划分是，60岁以上，60岁以上如果还有族人，我另外给他们找点事做。
    那么，13到29岁的男人仍然归为狩猎开垦组，同年龄段女性为采集组，吃的问题不能落下。
    而30到59岁这个阶段，体力衰退，反应力下降，但更成熟稳重，毛手毛脚的情况会变少。
    所以，男性重新划分为技术制造组，女性为养殖造饭组。
    12岁以下小孩子，为学生组，专职学习。
    女祭司们包括嬴萤，这批知识最丰富的为教师组，负责传授族中知识，培育各种人才。
    这和她们原先职能基本相同，应该非常好转变。
    当然，她们也需要补充新知识，所以以后要跟着我们学习，作为第一批和我们平常接触较多的族人。”
    季澄顿了顿再道：“这样的话，让女祭司们首先慢慢意识到神明不存在，从知识根源上，来改变整个部族的愚昧。”
    “唔”姜红豆听完仔细想了想，眼睛微亮道：
    “我感觉不错，你思路好清晰，也非常合理，这就是你那儿的人才分工吗？”
    “只是最简单的罢了，既然你也认为合理，那，就这样定下了？”季澄问道。
    “诶，等等。”姜红豆闻言赶紧道：“我还有个问题的。
    以前是嬴凡和嬴萤管理族人，你这样分了这么多组，具体怎么管理？
    他们俩管哪些？或者说，有新的管理方式吗？”
    “呃，其实还是跟原来差不多，不过确实有稍作改变。”季澄想了下道：
    “我记得嬴凡还是代族长，而嬴萤说，本来要在狩猎后举行祭祀，让嬴凡在神明的见证下，升任族长。
    那么就今晚吧，来一场特别的‘祭祀’，授予各种职务，确定初步的管理制度，确定初步的权力划分。”
    “诶？在神明的见证下？”
    姜红豆怔了下笑道：“倒是特别符合呢，那
    么今晚你打算跟族人见面啊。”
    “嗯，咱俩总不能一直窝在房子里。”
    季澄耸耸肩：“憋闷不说，对族人潜移默化的改变，那也要有潜移默化才行呀。”
    日升日落，夜晚降临。
    狩猎采集，开垦田地归来的族人们，纷纷知晓了今晚将举行全族祭祀的消息。
    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嬴凡代族长要升任，本来昨天就该举行祭祀的。
    不过，时间推迟了，族人们也理解。
    毕竟神明大人亲身降临，谁敢自作主张举行祭祀，必定要得到神明的首肯才行。
    而也因为神明的存在，所以，这绝对是一场特别的祭祀！
    眼下的祭祀准备工作，就证明了他们所想，确实很特别。
    首先第一点，族人们兴奋的得知神明大人会出现在祭祀典礼之上。
    其次，他们被反复告知，绝对不能称呼神明大人，而要叫大人。
    具体原因没有说，族人们各有所想，总之不敢违背，纷纷改口。
    最后，嬴凡让族人们各自按照性别年龄划分，分成了5个队伍，分开横排站立，并操练。
    等到所有族人都记住自己的队伍后，再解散，开始领着族人着手场地的布置。
    约2个小时后，晚上9点，场地准备完毕。
    此时天已黑透，明月高悬，远方时而传来几声狼嚎，与月呼应。
    营地周围，每隔2米就有一根火把耸立，形成了一个大火环。
    在跳跃的火焰圆环中心处，又生起了一团特大的篝火。
    篝火之后，族人们按照先前操练的，分成5个队伍，静静站立着。
    此时他们目光纷纷越过前面的篝火，望向大祭司大帐和族长大帐拱卫着的神居。
    神居到中心大篝火之间由两排火把组成了明亮的道路。
    而在道路一侧，大祭司嬴萤带领着祭祀队伍，和代族长嬴凡，正在垂目等待。
    一切准备就绪。
    月光洒落下，族人们的目光聚焦下，‘神居’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夜风中，衣衫飘飘。
    他们是场中唯二衣服会被风吹得飘起来的，非常厉害！非常好看！
    大木族人们看着，兴奋的情绪一下到达了顶峰，营地之中再次响起震天的“大木”之声。

 第59章 大木村，划分7组

    太棒了！
    姜雪跟在祭祀队伍中，目光灼灼望着前方不远，衣衫飘飘的大人，激动的身子轻微颤动。
    旁边的姜露露见状，连忙用手肘轻轻戳了戳她，有些汗颜的示意她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失了仪态
    虽然她也很激动就是了。
    记得姜雪前不久才说：“难道你不想近距离看一下？”
    自己摆摆手说：“算了吧，咱们能消受起吗。”
    结果
    啊！猝不及防，被大祭司安排着，祭祀队伍全都这样近距离跟着大人！
    她们不用像往常祭祀那般，在篝火前颂词祷言，或者画血做舞。
    今晚，她们只用跟随，表达跟随之意就够了，很简单。
    原来，大人他是很和蔼，好相处的吗？
    姜露露偷偷瞄着前方的身影，同样目光灼灼。
    实际上，除了姜露露和姜雪，其他祭祀的眼神也都差不多。
    而作为这些目光的焦点人物，季澄压力倍增
    背后的目光，简直犹如实质。
    这还只是第一批决定先稍微拉近距离接触的族人，女祭司一共才12人。
    若是直接和族人们近距离接触，后果不堪设想。
    可以了在接触距离方面，潜移默化的改变，今天到此结束
    走到大篝火前，和族人们差不多隔了25米左右的位置，季澄停住了脚步。
    这个距离能让族人们听到自己说话就足够了。
    季澄顿了顿，学着姜红豆之前在屋中教他的样子，抬起手臂小幅度挥了下，再放下。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个效果好极了，威望拉满的话，自带纪律性。
    他清清嗓子，压下稍微有些紧张的情绪，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宣布，代族长嬴凡，今日升为大木族族长。
    同时，大木族扎营处命名为大木村，今后大木村的族人划分为：
    狩猎开垦组c采集组c技术制造组c养殖造饭组c纺线织布组c学生组c教师组，一共7组。”
    他说着，从族人分好的6个队伍前依次走过，并点出组名。
    最后指着身后的祭司们，示意这是不在列队的第7组，教师组。
    说完后，季澄停下，看着大部分一下子直接懵了的族人们，给了他们一些反应时间，然后再喊道：
    “嬴凡。”
    “在！”
    身后跟着的嬴凡早就熟读剧本，此时闻言立即跑到跟前，单膝跪下。
    季澄手放在他左肩上轻拍三下，做了个之前商议好的简单仪式道：
    “今日起，我任命你为大木村村长，统管除了学生组，教师组以外的5组，并兼任狩猎开垦组组长。
    现在，去确认你掌管的分组，以及点齐自己的组员。”
    “是！大人！”
    嬴凡大声领命，让所有族人都听到，接着转身跑到族人队伍之前，再次点出由他掌管的5组名字，然后回到狩猎开垦组计数。
    依次数完后，嬴凡又身姿笔直立于队伍前方，大声进行报告：
    “大人！狩猎开垦组一共56人，全部到齐！”
    “很好！”
    季澄颔首，再稍微侧头道：“嬴萤。”
    “在！”
    嬴萤娇喝一声回应，声音不比嬴凡小。
    她也来到跟前单膝跪下，季澄重复之前仪式道：
    “从今日起，我任命你为大木村副村长，统管学生组和教师组2组，并兼任教师组组长。
    现在，去确认你掌管的分组，以及点齐自己的组员。”
    “是！大人！”
    嬴萤先走到面前族人队伍的最右侧，一群小孩子的队伍，温和笑着道：
    “大家记住，你们以后就是大木族的学生组，要听我管哦。”
    “大祭司大祭司，我们本来就听你的呀。”
    有小孩子稚嫩又疑惑的声音道。
    其他小孩子闻言也纷纷道：“对呀，我们本来就听大祭司的，学生组是什么？”
    “这个”嬴萤有些无奈，此时可不是多做解释的时候。
    想了下，她对队伍中的妘小云使了个眼色。
    妘小云一怔，然后会意过来，连忙低声喊着大家道：
    “神大人在前，不要随便说话，记住我们是学生组就好了。”
    “哦”
    小孩子们应了声，逐渐安静下来。
    他们知道妘小云之前一直跟着祭祀队伍，此时说话肯定代表着一些大祭司的意思，便乖乖噤声了。
    嬴萤对妘小云递了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回到祭祀队伍，点齐人数朝季澄汇报：
    “大人，教师组一共12人，全部到齐！”
    “很好。”
    有两个人做榜样和示范，季澄再看向大木族人，发现有不少人应该是理解了这个任命模式了，表情不是那么懵了。
    见状，他心底松了口气。
    为了让大木族以最低的学习成本明白这场特殊的‘祭祀典礼’，之前他，姜红豆，嬴萤嬴凡4人在屋中讨论商议了很久呢。
    那么，效果不错的话，可以接着任命其他5个组的族长了。
    季澄走到一队族人前道：“这个组，谁能念出自己的组名？”
    “大人，我们是采集组，对，对吗”
    一个年轻女族人闻言忐忑道。
    她们本就从事采集，这个名字记起来没有任何困难，这也是季澄先问这个组的原因。
    让族人鼓起勇气回答，别那么紧张，明明知道的，记住的也不敢说。
    他点点头，鼓励道：“不错，还有谁能说出组名。”
    “采集组，我们是采集组！”
    有嬴凡嬴萤做示范，甚至还有身边的族人回答过，这个问题简直没有任何难度。
    采集组的族人纷纷回答，季澄抬手压了下，让她们再次安静，然后指着最先回答的2名族人道：
    “这个组人数较多，你们俩分别为组长和副组长，现在去点齐人数。”
    “是！大人！”两人学着之前嬴凡嬴萤示范的样子去队伍中计数，很快回来汇报。
    一个是52人，一个是51人，采集组一共103人。
    大木族阴盛阳衰，这个年龄段的女性族人差不多是男性族人的两倍。
    由于人数太多，之后采集组可能会进行组员调整，或者分出职能变成其他的组，不过今天就不整这些高难度的了。
    季澄点点头，走向下一个队伍，同样问法，直接选出聪明些并敢于回答的族人为各组族长。
    最后得到各组汇报：
    技术制造组，男人：25人。
    养殖造饭组，女人：15人。
    纺线织布组，女人：37人。
    最后的学生组，季澄直接叫出了那个之前帮嬴萤解围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
    “大，大人，我叫妘小云！”
    “好，那你就是学生组组长了，点齐你的组员。”
    “大人，一共55人！”妘小云直接回答。
    诶？季澄一怔，有些惊讶多看了她一眼。
    直接回答，是事先就数好了？
    虽然有6个组在前为其做示范，但这只是个小女孩，还是很不容易的。
    本来对于小孩子组成的学生组，季澄比较头疼，这下挺好。
    那么，至此，大木族303人就全部点齐了。
    利用自己身份自带的威望顺利将这场不同寻常的祭祀典礼进行到了分组完毕，已经算是完成了最困难的上半场。
    之后的下半场，便可以交给嬴凡和嬴萤，让他们向族人详细说明各组的职能，顺便也让族人们对村长和副村长的权利加深理解。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的大木族，不，大木村，就能以更高效的方式运转了。

 第60章 神的知识

    一片混沌中，离炎山山顶亮起了一抹红光。
    朝阳缓缓从山顶爬出，刺破了黑暗。
    下方，大木村的地势最高处，被拱卫着的神居，首先迎接了黎明。
    新的一天，是个好天气！
    即使还没有专门用来教学的教室，也挺适合室外教学的。
    神居后，避开族人们，日光照耀下，一块由数张大兽皮组成的毯子铺于地面。
    嬴萤领着其他11名女祭司，也就是教师组的组员，依次盘坐在毯子上，个个神色认真，目不转睛。
    她们如此专注的视线，自然还是聚焦在她们的大人身上。
    目光太灼热了，跟昨晚一样
    而且今天还是正面面对
    季澄额头微微冒汗，此时正站在毯前空地，用自家小屋的后墙作为黑板进行教学，上早课。
    姜红豆在旁边帮着忙，两人分别拉着昨天画的兽皮图的一角，将其按在墙上。
    他们没有钉子，没有磁铁，也没有胶水透明胶，教案就只能这么按在墙上让女祭司们看。
    设施很简陋，不过女祭司们一点都没在意。
    这很不错，近距离接触，潜移默化的改变很顺利。
    让她们知道，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也要通过努力一点点变好。
    除此之外，在教学内容上，今天同样也很顺利。
    一方面是因为季澄讲解的很详细，图纸对比实物，拆分着一点点讲，知识也不算难，没涉及什么化学物理之类。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既然能筛选成为女祭司，此地的12名大木族妹子，都是族中最漂亮
    咳不是，是最聪明伶俐的！
    这点只要看姜红豆和嬴萤就知道了，她们都是学习新东西很快，甚至能举一反三的那种。
    大木族的女祭祀接受族中传承，毫无疑问在族里学历最高。
    所以，她们自身的天赋和底子让她们非常适合继续培养，成为今后名副其实的教师组，也是扫除全族愚昧的根本。
    “好了。”季澄讲了半天，放下兽皮图，拿起旁边矮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有些发干的嗓子再道：
    “纺车和织布机的原理就讲解到这儿，现在课间讨论10分钟，你们可以尝试组装机器，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
    “哇！”
    女祭司们突然看见季澄喝水，后半句话顿时没听进去，个个眼睛瞪直，小口微张，有的还惊呼出声。
    季澄拿着水杯，脸色一下僵住，感觉有些尴尬。
    哇什么哇，喝个水有什么好看的！
    很稀奇吗？
    嗯对她们来说，好像确实很新奇。
    不得了！
    这才上课第一天，今后还要跟这群莺莺燕燕长期相处，好好培养她们的，那岂不是
    幸福并快乐着？
    咳，不是主要是环肥燕瘦实在养眼，面对着一双双眨啊眨的大眼睛，季澄很耐心的再次道：
    “我刚刚说，课间讨论和组装只有10分钟时间，你们可以尝试组装机器，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嗯，现在只有9分钟了，不要发呆。”
    “大，大人！”
    姜雪按照之前圣女教的提问题的方式，眼睛亮亮的率先举手道：“我想问，分钟是什么意思？”
    “呃。”季澄怔了下，这个倒是忘说了，他示意了下身边的少女，怒了努嘴。
    姜红豆会意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神色清冷道：“这个问题由我代答：
    分钟，是一种时间单位。
    首先，1秒钟就这样顿一下，然后60秒等于1分钟，60分钟则是1小时。”
    “喔，就像之前的长度和重量那样？”
    姜雪恍然。
    另一边的嬴萤想了下道：“顿一下，是1秒钟。
    那么只用顿一下来描述的话也就是说，这个还没有像长度和重量，确定标准吗？”
    “是的。”季澄看着她笑笑道：
    “具体的时间标准对我们现在来说并不是太重要，虽然已经可以造水钟了，不过
    嗯，你们感兴趣的话，有空我也可以先造一个出来，让你们了解一下。”
    “哇！”
    众女惊呼，后半截话又没听进去。
    大人刚刚笑，笑了！
    季澄：“”
    “咳。”姜红豆看他的样子努力
    憋笑，表面上继续维持清冷的样子，咳嗽了声，催促道：
    “快点，刚刚的知识点有问题赶紧问，要实际操作的赶紧尝试，然后要继续下一个知识点了。
    在这里学习只是你们的一部分任务，学完了知识你们还要负责传授学生组，以及应对族人的咨询，没有时间给你们浪费！”
    “是”
    女祭司们被姜红豆一番训斥，吓了一跳，纷纷低声应道。
    相比之下，圣女大人就严肃可怕多了
    接下来，场面变成了老老实实的提问，回答，然后尝试拼装两台机器。
    再往后，季澄老师开始传授新的知识：
    “制革技术要用到一种关键的物质，叫做鞣酸。
    鞣酸的提取方式就是将我之前吩咐族人采集回来的红色或棕色树枝撕成碎片，放进锅中熬煮。
    直至煮出淡黄色或淡棕色的溶液，再换一锅重新熬煮，再次得到溶液。
    注意，此时的鞣酸浓度会降低，因为已经提取过一次了。
    而之所以要用这种颜色的树枝，是因为此类多属于硬木，硬木中的鞣酸要比其他木头中的鞣酸含量高。
    除此之外，林中各种植物的树叶被虫子取食或产卵留下的那种麻麻赖赖的小包，叫做虫瘿，这种叶子鞣酸含量更高，能提取更浓的鞣酸。
    得到了不同浓度的鞣酸后，接下来把处理过的生皮泡进去摊平，泡上一个月，期间，泡制的鞣酸浓度要从低往高慢慢来。
    这样最后，兽皮中的水分就会被鞣酸取代，改变了兽皮的蛋白质结构，使其变得坚韧，不易腐烂，并更加防水。
    也就是，得到了皮革。”
    教学结束后，从神居下来，众女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前面的纺车织布机还好说，就是单纯的构造问题，可后面那些什么鞣酸，硬木，虫瘿，蛋白质
    只能说死记硬背住了制革流程，并没有理解其意。
    恍惚中，有一名女祭祀突然反应过来，小声惊呼道：“啊！这么复杂奥秘，我们难道是在学习神的知识！？”
    “这不是肯定的吗”
    其他女祭司怔了怔也反应过来，有人道：“是大人教的，自然是神的知识了！”
    “那我们，我们以后难道也可以用这些知识放出神迹！？”
    “是的。”嬴萤看着这群叽叽喳喳兴奋起来的少女，压了压手，神色略带深意道：
    “大人说过，他会庇佑大木族，庇佑的对象并不只有圣女，所以我们以后都能发出神迹！
    好好学，并且将其传授给族人们，让所有族人都能在手中诞生神迹！这是我们教师组的职务，知道吗！？”
    “知道了！”众女超大声回答，一个个眼睛闪亮。
    让整个大木族的族人，都学会神迹！
    这种说法简直让人热血沸腾。

 第61章 大木族新的一天

    昨晚的大木族，进行了一场特别的祭祀典礼。
    后半场，嬴萤和嬴凡按照季澄的要求革新了大木村的运作方式，并调整了作息时间。
    今后，所有人都要先睡好觉，在养殖造饭组的造饭处集中吃了饭，养精蓄锐了，再工作。
    这样的安排下，同时提高了造饭c吃饭c工作的效率。
    除此之外，大人说，还能顺便让族人减少得病的概率——
    清早起床后，各帐篷没有其余琐事，只要求大家自己打水洗漱，清洁自身。
    造饭处提供的餐食，今后也会多出一种叫做筷子的进食道具，让他们避免用不清洁的手接触食物。
    由于自身不清洁而导致的各种病症，大人说并不是他降下的惩罚，要尽力避免。
    大木族人们在恍然中，感谢大人的指引，并在祭典过后的第一天，严格执行。
    腾出了洗漱清洁的时间，不像以往起来匆匆忙忙的顾不上收拾自己，族人们用接来的水沾沾脸，漱漱口。
    等天亮后聚集在造饭处，脸上和口中的清爽，甚至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惬意。
    有族人还悠闲的数着已经到场，并被组长聚集到一块队伍道：
    “养殖造饭组是最早起来给大家造饭的，不用多说，早就到了。
    嬴凡族长，村长大人带领的狩猎开垦组也早到了，年轻小伙们就是精神啊，我儿子在里面呐~
    采集组到了，技术制造组到了，纺线织布组到了。
    嚯，这群小娃娃组成的什么，学生组也到了？真不容易！
    那个领头招呼的是谁？”
    “听说叫妘小云。”
    旁边一个族人知道点这方面消息，回道：“上次迁徙，她父母死了，一个人倒是坚强。”
    “哦！”这族人闻言一怔，然后道：“我们大木族人总是坚韧的，这娃娃我看行！
    不过她父母没了，怎么活？这个，今天的餐食，我分点给她吧。”
    “嘿！你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俊，想给你儿子提前找个媳妇吧！”
    旁边族人笑道：“还有你这家伙，各组组名一个个记得挺好，怎么后面村长副村长说的话忘了大半？
    人家用你给吃的吗？她带着学生组来这儿，人人都能领到餐食！”
    “为什么？”这族人还懵着：“她又没参与狩猎采集。”
    “笨蛋！”
    周围族人听到这，也忍不住加入话题，你一眼我一语说着关于昨晚那场特殊祭典，自己的理解：
    “不是说了吗，所有族人今后都能创造价值！创造了价值就能吃饭，谁说只准狩猎采集的才能吃饭了？
    按你这样说，你这个技术制造组的，也没狩猎采集啊！你凭什么过来领饭吃？”
    “我我这不一样！”那族人怔了下，赶紧道：
    我们这组今天是要造纺什么，和织布什么，还有筷子什么的，总之是很厉害的东西！
    她一个小娃娃，能有我厉害？她能有什么用？”
    “你这样讲不对！”
    闻言，又有族人更加不屑道：“人家一个小娃娃是力气没你大，经验没你多，但也吃得少啊！
    况且怎么能说没用？她是组长，负责管理组员，组员不到她也要受罚，这是村长大人亲口说的吧？
    再说，你跟你婆娘没有小娃不知道，白天咱干活，小娃要费许多精力看管，现在人家学生组大娃代小娃，直接帮大家解决了这事儿，这叫没用？
    而最重要的，学生组的主要职务是要跟随教师组的祭司大人们学习的，祭祀大人们又是跟着大人学习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
    学习，学习神迹！？
    这族人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直接吓了一跳，再不敢说学生组的小娃娃没用了。
    他环顾一圈，怔了怔才发现道：“六组都到了，就祭祀大人们的教师组还没到，她们是”
    “祭祀大人们当然是去聆听神谕了啊！”
    “那叫上早课！”
    “都一样都一样”
    族人们热切讨论着，嬴凡笑盈盈看着这一幕。
    讨论好啊，讨论才好！
    讨论的话，才能让族人们最快接受和理解这种新模式。
    昨天，他在大人屋中，跟大人，圣女，还有姐姐讨论时，自己和姐姐都被大人提出的模式吓了一跳。
    所有收获，按族人创造的价值重新
    分配。
    他和姐姐第一反应是怕族人们不理解，质疑为什么明明没有采集狩猎也能获取食物。
    但随即他俩就意识到，如果不这样做，大人那些技术，‘神迹’将很难安排下去让族人学习——
    所有人都统一忙着白天出去狩猎开垦采集，晚上回来顶多再抽空学习并操作一两样新技术，就没时间了。
    人是要睡觉的，再怎么早起晚睡也是要睡觉的。
    但这样就会严重拖慢大木族的发展进程，而大人就是要解决这个效率问题。
    所以，嬴萤和嬴凡认真考虑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首先，借着大人绝对的威望，特别的祭祀典礼，上半场算是顺利进行了。
    后半场大人压阵，他跟姐姐先好好讲述大木族一直一来坚韧和团结的往事。
    定下了大木族一代代相互支撑，团队协作，才发展成了附近最大的一支人类部族的大基调——
    以往的狩猎，族人通常8人一组，不足8人的则组成更小的狩猎团体。
    团体最终所得，为了避免分配纠纷，会带回族中，交给祭祀计数公证。
    大猎物小猎物，兽皮价值算好后，祭祀会取走少许部分，做计算和公证所得，剩下的均分给8人。
    这就是族中一直以来全族供养祭祀的说法。
    而负责采集的女人们没有8人一组，她们是各采各的。
    但是为了不在一个采集点疯抢，恶意竞争，族中也规定，所有收获所得带回来，由数名祭祀合力计算。
    最后按照年轻年老，出力多少，分配给所有参与采集的族人。
    在艰苦的环境下，大木族虽然收获所得基本上都是大家一起分的方式，但少有出现故意偷懒，坐享分配的族人。
    偶尔出现那么一两个，都会被愤怒的族人举报给大祭司，大祭司查清事实，便会根据其行为轻重做出惩处。
    严重者直接处死，轻者也要逐出大木族，永不得回大木。
    这样的族风环境影响下，嬴凡于族中危难之际，也是如此想出了更进一步的团队合作方式，八旗战术。
    那天，除去祭祀和小孩，几乎全族出动。
    所有族人齐心协力，取得了大木族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收获，也第一次不分男女，大家都分到了肉食。
    所以，现在的大木族虽说换成了新模式，但其实也是团队协作，继承了以往的品德。
    只不过是不局限于大家以往认为的狩猎采集那般简单了。
    嬴萤和嬴凡在讲述后，一个个列出了各组的职能，和今后的展望。
    大木族人们听着，慢慢懵懂的接受了。
    过了一夜，今天他们则按照自身的理解开始讨论。
    现在大家讨论正烈，话题又引到了唯一没到场的教师组上。
    而就在族人们纷纷猜测着祭祀大人们是不是已经学到了什么神迹之时，教师组的队伍终于现身。
    从神居而下的道路上，刚刚习得了知识，并被大祭司激励的众女，一个个眼中闪亮，神色喜悦。
    终有一天，让大木族人都学会神迹的想法，让她们热血沸腾！
    嬴凡和走来的嬴萤对视一眼，都笑了笑，心底同时松了口气。
    眼下看来，两边都挺顺利的。
    那么，人也到齐了，便开饭吧。
    嬴凡回头，对养殖造饭组的组长下令：“按照之前规定的顺序和分量，发放餐食！”
    “是！村长大人！”

 第62章 神绝对是老色批吧！？

    “我们是学生组的，小份。”
    养殖造饭组的取餐桌前，妘小云心中有些紧张，脸上绷紧，即使他们这群小孩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学生组的，她也认真按照规定报出组名。
    这个样子，不由显得有些严肃。
    赢春叶微微一笑，然后也认真将餐食一份份递了过去道：“这是你们的。”
    “谢，谢谢！”妘小云这时手里抱着了碗，心中才松了口气。
    碗中的早餐是一些洗净的果实，而在果实之上还放着两小块肉。
    她眼睛就盯着碗中的那两块肉，目光闪闪。
    赢春叶看着轻叹一声，十分能理解她的心情。
    自己的丈夫在迁徙中死去后，带着两个孩子的她，也不知多久没吃过肉了。
    每天饿得难受，脑袋发晕发昏。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样也就罢了，两个孩子也这般跟着她受苦，眼看就要熬不过去。
    而现在大人一番命令，全族食物收获所得全部重新分配，按照族人提供的价值，人人都能有一口吃的。
    除非整个大木族都没肉了，否则，哪怕是一根肉丝，也会分出来给族人们尝尝。
    作为养殖造饭组的组长，赢春叶收到族中统一调来的食物时，已经深知这个规定。
    她也愈发觉得，他们这种没有为狩猎和采集贡献力量的人，一定要在自己能做到的方面拼尽全力，否则心中实在愧疚
    今早天不亮，她挨个帐篷喊齐了组员，包括自己一共15人，赶紧开工，造全族303人加上大人和圣女的餐食。
    差不多每个人就要负责20人的吃的。
    时间有些紧张，但好在还是赶上了。
    先派一人给大人和圣女送去餐食，她们也同时抓紧时间将吃饭，然后工作。
    天亮之时，其他族人们的餐食也准备好了。
    眼下妘小云带领的学生组是最后一批。
    所有人都分到了吃的。
    赢春叶环顾一周，抹了把汗，工作告一段落，这才觉得心中稍微安定。
    收回心思，她回头对学生组中自己的两个孩子怒了努嘴，示意他们快吃。
    接着便带着组员赶紧去收拾已经吃完族人们的碗具了。
    等会还要洗碗，准备晚上吃的。
    至于养殖造饭组其中养殖一类的事务，大人跟村长都还没有下达过命令，她们暂时不做考虑。
    另一边，嬴萤带领的教师组落座的餐桌前，有三人正神色恭敬的询问。
    他们分别是技术制造组的组长，纺线织布组的组长，还有采集组的副组长。
    这三人都是接到了任务命令，但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又在村长嬴凡的提示下，想起教师组的职能之一，便是供族人咨询问题。
    这一点，和以前祭司们会传授族人知识有些类似，三人一商量，这便一起过来询问了。
    嬴萤听完他们三人所言，稍颔首，点了三名下属祭祀道：
    “你们分别带着图纸，去协助纺车c织布机的零件制造，还有筷子的制造。
    限时3天，教会组长识图。
    其中纺车和织布机零件的制造准确度，嗯精度，控制在毫米范围，不要给之后拼装增加不必要的打磨时间。
    纺线织布组，你们还暂时用不上纺车和织布机，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们继续制作百米绳，为开垦田地测量用。
    而采集副组，需要配合纺线织布组大量采集麻类植物，同时采集红色或棕色树枝，还有还有，虫，虫瘿。”
    嬴萤说着脸蛋一红，这个生涩的词，她刚刚学，也是想了一下才记起。
    自己都这样，刚刚点出的三名下属祭祀，她不得不确认问道：
    “虫瘿的名字你们可能没记住，但是特征还是记住了的？”
    “记住了，大祭司。”三名祭祀回答。
    嬴萤点点头，放下心道：“那行，就这样，你们三人这些天不负责教学学生组，就负责此事，但记住每天只有早课到晚课之间的时间。
    晚课前必须回来上课，不准迟了！
    晚课后，我们还要集中复习大人传授的知识！”
    “知道了，大祭司！”三名祭祀再次应道。
    旁边的三名组长闻言松了口气。
    果然，来找教师组是对的。
    还有！大祭司刚刚说：晚课后，集中复习大人传授的知识！
    三名组长面面相觑，神色都
    是震惊又惊喜。
    就说呢，之前命令下来的任务，问了许多族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纺车织布机等是什么。
    这些原来都是大人传授的技术！也只有跟着大人学习祭祀大人们才知道了！
    随着新制度的改革，跟季澄和姜红豆近距离接触的族人，又多了一名养殖造饭组的组员。
    这名组员今后负责每天将早饭和晚饭送来，并再负责把用过的餐具收走。
    这些事以后就不用姜雪和姜露露做了。
    之前早课结束，季澄和姜红豆回到屋前，便发现这族人正神色恭敬的垂目等待。
    见季澄走来，她连忙单膝跪下道：
    “大人！这是全族第一份和第二份餐食，用的是您提供的碗筷，供给您和圣女享用！”
    “好，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女族人受宠若惊，呆了呆，然后又有些忐忑道：
    “大，大人，我是我们组最小的，其实我是29岁，但是也快30了，所以还是被划分到了养殖造饭组。
    还有，我以前曾任职过一段时间祭祀，但后来因为犯错，被罚除了祭祀职务
    总之，这次组中大家，推选我给您和圣女送餐”
    “嗯？”季澄一时间没听明白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说什么？”
    “我，我是想问大人，我的形象可以吗？用不用组中重新筛选，换人？”
    女族人跪在地上，这时说着，紧张闭着眼，抬起头，露出脸蛋。
    这下看清了，原来是一名美妇，长得还很年轻的样子。
    胳膊也不如其他女族人结实，比较纤细，想来是她刚刚自己说的，因为以前当过祭祀的原因。
    季澄看着这比较符合自己审美的女性形象，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汗颜摆摆手道：
    “不用换就你以后负责送餐！”
    “是！大人！”
    女族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开心应道。
    季澄接过她手中的餐食，和姜红豆吃完，目送着她带着碗筷离去后，偏头，嘴角抽搐道：
    “红豆，你们以前祭祀的神，绝对是个老色批吧！？”
    “嗯？”姜红豆眨眨眼：“老色批？”
    “是啊，连送个饭的族人，都要尽力选出最漂亮的。”
    季澄无语道：“话说，祭祀神明的也全是女性祭祀，根本没有男的。”
    “这有什么，其他部族也是这样。”姜红豆听明白季澄说的是什么，有些不在意道：
    “大家都认为年轻漂亮的女性更干净圣洁，适合侍奉神明左右，当然还要聪慧，这是祭祀筛选的标准。”
    “这，好吧”
    季澄偷偷瞄了眼姜红豆的表情，看来她并没有吃醋。
    还好，如果换成现代老婆，这会儿指定是醋坛子爆了，自己也要化身妻管严了
    他咳了声，目光再次望向下面聚集的族人，收回心神道：
    “感觉大家都还比较接受新制度的样子，现在下面热热闹闹的，排队打饭，像食堂一样。”
    “食堂？”
    “嗯，我那儿的一种后勤设施，就类似于现在这种。”
    季澄顿了顿道：“但是这种设施其实是不太适用于眼下情况的，这是一个部族，而不是一个学校或者公司。
    也就是说，现在新制度可以缓解一下所有族人整体的一个营养危机，让族人们尽可能的都做出自己的贡献，而不是饿死病死，可这样也存在隐患。”
    “诶？”姜红豆眨眨眼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还是可能会出现我们之前四人讨论担心的那种情况？”
    “嗯，并且一旦爆发，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
    季澄表情严肃道：“最极端的情况，便是大家都想着，反正不管怎么都能分配到食物，或者其他物资。
    然后都不想干活，互相隐瞒包庇，最后严重到瞒不住了，一下导致整个大木村瘫痪。”
    “啊！？”
    姜红豆一惊：“怎么可能！？大木族人坚韧团结”
    “是，我承认这是个非常厉害的部族。”
    季澄耸耸肩打断道：“大木族以往就有团队分配的概念，这也是为什么新制度能推行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这是有前提条件的。
    第一，环境恶劣，很少有人敢放松懒惰，那样绝对意味着死亡。
    第二，大木族和数千，数万的量级对比，人数不算多。
    所以等大家日子变好，人也多了，我们视线不能及的地方，难道还纯凭大家的自觉吗？
    你带领着女祭司们，能处理的过来几个思想出问题的族人？
    能说服几个心中埋藏不忿的族人？
    毫无疑问，这迟早会出问题的。”
    “这”姜红豆懵了懵，仔细想想，没再说话，眉头轻蹙起来。
    不过随后，她皱起的眉头又被季澄伸出两指点着抹开：“别皱眉，皱出痕迹了不好看。”
    “”姜红豆又是一愣，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随后恼怒捶着季澄道：
    “你在吓我！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轻点，轻点”季澄讪讪一笑，捉住她的小拳拳道：
    “是的，咱们已经知道的隐患，就不算什么太过危机的事情，我今后会进行第二次改革的。
    我现在说这些的意思是，虽然改革第一天看起来很顺利，但是咱们不能放松警惕。
    通知嬴凡和嬴萤他们吧，如果发现有思想出了岔子的族人，要及时汇报，然后做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
    姜红豆哼了声，抽回手，想了下道：
    “就是说教吗？这处罚是不是太轻了，如有犯错族人，不应该处死，或者逐出部族吗？”
    “哎哎哎！不用这样”季澄汗颜，赶紧摆摆手道：
    “我觉得，就算是思想出了岔子，其中大部分也是因为他们不太理解新制度，也不明白严重性，好好说，是可以改正的。
    完全不用那么极端，毕竟一个人也是一份人力啊。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如果真遇到了那种不可救药，就是要搞事的，也应该贬为奴隶更合理点”

 第63章 吃，血！？

    “族长，我没吃饱！干不不动了！”
    下午，大木村东面，靠河一侧，开垦的田地中，一个大木族小伙，汗流浃背，梗着脖子喊。
    嬴凡闻声回头，顿了顿，将几个看热闹也停下开垦的族人们喝去继续刨地，再拄着石斧走了回来。
    “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没吃饱！”
    族人语速加快，偏开头，没敢对视族长凌厉的眼神，气势弱了些道：“反正就是没力气了”
    “没力气了还能喊，还能说话？”
    嬴凡脸一沉，石斧倒提，就想抽来。
    不过想起大人的嘱咐，又忍住了，只是把那族人吓的退了一步。
    “孬孙！这话第一个喊出来很荣耀？给我继续干！
    我告诉你，我没停下，你们就不准停下！开垦田地的重要性说了多少次了！”
    “重要是重要，但以后多的食物又不全是我的，我才分到多少”
    族人小声嘟囔，随后见族长再次瞪来的眼神，他鼓起勇气，把刚刚闷头干活时候想的全说了出来：
    “本来就是！族长你肯定又要说，我能在这里全力干活，是后面有人帮我造饭，有人帮我做衣。
    但我以前跟我婆娘两个人，她也会帮我做，我那时吃的还饱些！”
    “混账！自私！”
    嬴凡怒极，脸色一沉，大喝道：
    “大木族传承的团结互助被你扔哪儿去了？你就不想想你是吃好了，其他族人怎么办？”
    “我又不是不帮，就是让我多吃点啊，先去狩猎，现在又回来开田，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早起的餐食根本就不够！”
    “我看你小子是纯粹想闹事！”嬴凡话说不通，挑眉再次举起石斧，就要照着对方腿上来一棍。
    正此时，旁边突然有一喊声传来：“嬴凡村长，大人有令让我传话。”
    “嗯？”嬴凡再次止住抽打的动作，闻声看去，是一名侍奉神居前小帐里的女祭司，姜露露。
    此地族人们听到‘大人有令’脸色一肃，转身朝着姜露露躬身，同时也是朝着她代表的大人躬身。
    嬴凡也赶紧迎了上去：“大人要带什么话？”
    “是这样。”姜露露单手挡嘴，低声复述一番。
    嬴凡听完一怔，看了看刚刚那名族人道：“还真是巧了，我这儿就有一个。
    喂，嬴全有！过来，大人怕是早就料到了你要搞事，我现在也不说你了，你跟我到大人面前再好好说。”
    “啊！？”
    叫嬴全有的族人闻言一下呆住，双腿一软，不可思议道：“大，大人知道？大人亲自找我！？”
    “这可不，还能有假吗？走吧！”
    嬴凡故意这么说着，然后抓着吓傻了的族人，带他往回走。
    姜露露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差异，随后耸耸肩也跟上。
    剩下还在地里的族人们听这对话，个个瞪大了眼。
    然后不知是谁招呼了一声，纷纷拿起石斧，赶紧卖力干活
    有几个刚刚被嬴全有说的也有些愤慨的，忙压下了心中的想法，还把那嬴全有暗骂了一通。
    开什么玩笑！
    大人现在就注视着这里呢
    要问，大人是怎么看到这里的，那自然是神力了！
    “大人！我冤枉”
    十来分钟后，神居。
    季澄看着被押来的年轻族人，听着这台词，差点以为自己跑到了古装剧衙门现场。
    之前等教师组今天对学生组的教学任务完成，姜露露和姜雪回来小帐篷后，下午2点左右，季澄和姜红豆招呼两人过来，让她们去分别去告知嬴萤和嬴凡。
    最近，若心有怨气郁结的族人，要好好开解一番，如果说教不成，就带来自己这里，自己亲自来讲。
    结果这传令还没出去一会儿，姜露露这边就带着两人回来了。
    嬴凡此时在旁一五一十的把刚刚发生的事讲了一番。
    姜红豆听完登时柳眉一挑，就要发火。
    季澄回过神，看她表情，怕她开口就是：拉出去斩了！
    连忙抓住少女的手捏了捏，眼神示意这族人就是之前说的，情有可原的那一类。
    从轻发落从轻发落
    一个大小伙子，可是重要劳力呢。
    再说，人家只是非常委屈，以前明明还吃得饱，这改了以后吃不饱了，搞不清楚为什么而已
    。
    季澄清了下嗓子，先让嬴凡回田里，继续带领他的狩猎开垦组。
    他这边语气温和些，问这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族人道：“你叫嬴全有是吧，肚子饿了？”
    “没，没有，大人”
    “”
    没有？干嘛心口不一
    怎么搞的自己像是坏人一样。
    季澄摸摸自己的脸，笑得更温和些：“说实话，是不是饿了？”
    “没，没有！大人，我不饿”
    “我让你说实话！”
    季澄这下也恼了，怎么就不接台词呢！
    嬴全有身子一颤，带着哭腔道：“大人我知道死了就永远不饿了，我不想死”
    “靠！”
    季澄嘴角抽搐，沉声呵道：“我最后再说一遍！实话实说，饿了没！”
    “饿”
    嬴全有微微抬头，瞥见了季澄阴沉的目光，顿时一惊，直接点头小声道：
    “大人，我饿的肚子都在抽”
    “饿是吧！饿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季澄翻了个白眼，典型的好好说话不听。
    嬴全有闻言则大为意外：“诶！？大人带我吃东西？您，您要赏赐什么？土豆吗！？”
    “不是。”
    季澄转身进屋，拿出一盆他跟姜红豆调制了一上午的玩意。
    姜红豆看着一下明白了季澄的意思，招呼了一声姜露露道：
    “带路，我们去煮鞣酸的采集副组。”
    “是！圣女大人！”姜露露赶紧领命，走在前面引路。
    姜红豆跟上，侧头看着季澄问：“这个之前就是打算调制给他们吃的？”
    “嗯，多少能补充一下能量，体力消耗最大的组，一天两顿，我知道他们顶不住。”
    季澄点点头，跟姜红豆并肩而行。
    嬴全有此时还呆愣愣跪在地上，看这三道身影行出一段距离，他才一激灵回过神，狂喜着跟上，使劲咽了口唾沫道：
    “大，大人，您究竟要给我吃什么啊？”
    “呵。”姜红豆闻言，拿过季澄手中的盆子在他面前晃了下，瞥着他道：
    “血。”
    “！？”
    盆子里一块块暗红色的，弹弹的
    血！？这是什么诡异的血！？
    嬴全有眼瞳骤缩，身子一僵，随后脸色发白，颤声道：
    “圣，圣女大人，您要让我吞下这个做祭品吗”
    “好了，别吓他了。”
    季澄无奈对姜红豆道，顺便对回过头，小嘴微张，也有些惊讶的姜露露道：
    “你也是，放心吧，这是可以吃的。
    我跟你们的圣女大人调制的味道不错，还挺好吃的。”

 第64章 思想教育

    “挺好吃的，血？”
    姜露露和嬴全有两人都有些懵。
    姜红豆耸了耸肩，看他们反应，就跟之前自己一样。
    确实，这东西直接生喝总感觉让人心里古怪，而且也没有人想过要把血煮熟吃。
    以往专门从猎物身上挤血的时候，只当做祭祀用品处理。
    不过没关系，他们一会儿就知道了，反正自己已经是改变了观念。
    自己的丈夫，真的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眼下，行了一阵，大木村中，采集副组采回红棕色树枝和虫瘿叶子熬制鞣酸的地方已经到了。
    姜露露先一步跑过去，与分配在此地指导提取鞣酸和制革流程的女祭司低声说了句。
    女祭司听姜露露耳语一怔，回头看到季澄和姜红豆竟是亲自下神居而来，连忙拽了下旁边的采集副组长。
    副组长侧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喊了声组员们，招呼着一起跑过来，单膝跪下。
    “大人！”
    “”
    动不动就跪一片的习惯虽然有的时候会让人暗爽，但也真的很麻烦，耽搁事。
    以后慢慢改吧
    季澄心中暗道一句，然后摆摆手道：
    “你起来，分一半组员出来，剩下的一半组员还是由你带领，重新命名为技术制造2组。
    2组以后专门从事相对较轻量级的制造，如现在的收集树枝叶子煮鞣酸，泡生皮之类。
    也就是说，同样的任务，眼下人手要减半，任务要加倍，你们有没有问题？。
    “大人，没有问题！”
    跪在地上的众女几乎齐声答道。
    跪于最前方的副组长，现在已改为技术制造2组组长的年轻女性顿了顿再道：
    “大人，我们没有参与采集狩猎，还能领到餐食，吃到了肉，大家其实都觉得都觉得
    总之，您可以再分出点人，我们多干点活！不然心中感觉不安心！”
    “不必，不要否认自身的价值。”
    季澄微微摇头道：“你们制造2组的第一个任务，制造皮革，具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如果你们暂时不理解其价值的话，那么2组即将接到的下一项任务，将直接提高大木村的总食物储备。”
    “诶？”
    直接提高总食物储备！？
    女组长闻言一懵。
    嬴全有和姜露露咂舌，大概猜到了。
    姜红豆耸耸肩，随便点了一个跪着听令的族人吩道：
    “你去通知养殖造饭组，叫她们将岩盐粉，还有早上准备餐食时特意接取的兽血，以及处理果实食材剩下的枣叶全部运来。”
    “是！”被点到的族人应了声，领命快步去了。
    季澄看了眼如自己肚里蛔虫般的姜红豆，眨眨眼，随后再对2组组长道：
    “2组新的任务是用兽血做血豆腐，也就是我手中这盆。
    以往大家不吃的兽血，会变成美味的食物。
    这样增加食物储备。”
    “啊！这，这个？”女组长抬头看了眼盆中，神色一呆，脸色微变。
    季澄无奈：“总之大家现在煮鞣酸的事情暂停，把锅腾出些出来，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做这个。
    做好后，血豆腐送去养殖造饭组，由她们煮或炒，造餐饭，给田里开垦的族人送去，补充下他们的体力。
    至于这东西能不能吃或者说好不好吃，现在等材料运来的时间我给你们演示下吧，去烧锅水来。”
    “呃，是，大人”
    女组长心中虽然满是诧异，但不敢违背命令，赶紧起身准备去了。
    过了一阵，锅送来，水烧好。
    季澄将血豆腐下锅煮熟，拿起两根在开水中烫过的树枝，往碗中拨了一块，当着众人的面吃下后，将碗筷递给姜红豆。
    姜红豆瞥了众人一眼，同样吃下一块，接着交给姜露露。
    姜露露微微瞪眼，也小心吃下一块，然后眼睛一下闪亮，小嘴吧嗒吧嗒迅速咀嚼几下，随后咕咚一口咽下，舔了舔嘴角，有些不舍的将碗筷继续传下去。
    片刻后，在场一圈人都尝过，有人馋嘴还想吃，有人轻声惊呼，眼中不理解但又惊喜。
    还有人大大松了口气，然后吃过之后，肚子更饿了。
    咕噜咕噜
    季澄回头看了眼脸色有些尴尬的嬴全有，再侧头对众人道：
    “咱们尝也尝了，这盆剩下的给他，他是狩猎开垦组的组员，需要补充。
    至于他现在没在地里，过来我这里是
    身体不适，出了些毛病，不过我已经在给他治疗了。”
    “感谢大人！”女组长闻言神色肃然对季澄躬身，又对嬴全有也躬了躬身：
    “我代技术制造2组也感谢狩猎开垦组，不是你们，我们吃不到肉”
    “啊，不，不用谢”嬴全有赶紧连连摆手，神色更加尴尬了，看着锅里煮着的血豆腐，也犹豫了。
    这么多人在这儿，自己真要把这些全都独自吃了？
    他嘴唇翕动，好似想说什么。
    季澄这次知道了怎么对付这家伙了，瞄了一眼，直接脸色一板道：“吃！”
    “呃”嬴全有一怔，随后脸色讪讪应道：“是，大人”
    “大人，这个血豆腐的制作方法是还需要刚刚您说的枣叶和岩盐是吗？”
    女组长这边抬起头，神色有些兴奋：“您能详细说下吗？然后我们一定快点做好，给大家送过去！”
    “嗯，方法很简单，热血冷水放一锅，血就会结块。
    加盐会更快，且味道更好，而水用枣叶煮的枣叶水能去腥，并提供一份清香。
    这样做出来的血豆腐，再简单划开，下锅煮熟，捞出就可使用。
    其实如果煮血豆腐的汤是用花椒和辣椒做煮出来会更好吃”
    “嗯？花椒和辣椒？大人，那是什么？”
    “就是吃起来麻麻的，辣辣的食物，没事，我就是提一嘴，现在村里没有这些材料的，不必费心。”
    季澄摇摇头，继续把他跟姜红豆调制成功的详细比例跟女组长讲了。
    女组长认真记下，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养殖造饭组那边也送来了材料。
    女组长便立即领着制造2组开工了。
    季澄看了会，然后带着姜红豆，姜露露，吃完血豆腐的嬴全有，还有分出的25名族人往养殖造饭组的‘食堂’那边走。
    25名族人，他打算都分配到这一组去，专门从事今后的养殖。
    这也是他跟姜红豆上午整理了一番头绪，整理出接下来该做的一项事宜——
    嬴凡领着族人已经抓了不少小动物回来拴着，加上他们以前养殖的白鸟，也该正式让养殖工作进入正题了。
    而以后养殖的动物，会直接成为造饭的食材，所以他便先简单的划分到一组，统一管理。
    到了养殖造饭组，季澄不出意外又接受了一番跪拜。
    他有些无奈等族人跪完喊完大人，再让她们起身，说明了一番情况。
    这次没有多费口舌再解释血豆腐，等2组那边送来了成品她们再自己解释就好。
    组长赢春叶只知道马上就要做一批食物给狩猎开垦组送去，严肃点头表示明白。
    她一边召集组员准备，一边叫来那名被大人钦定送餐的美妇领着两个人去神居，把白鸟房搬下。
    她带人去比较合适些，大人喜欢她。
    季澄不知道这组长心中所想，否则又要汗颜。
    事情吩咐完后，他再带着几人往自家走去，路上没了旁人，季澄看向嬴全有道：
    “我之前说，你身体不适，已经在给你治疗，可不只是让你吃了顿饭，也是让你过来感受一下。
    你一路所见所闻，大木村族人可有偷懒的？
    方才直接分去了2组一半组员，她们任务加倍，可有抱怨？
    养殖造饭组也是，突然又多了任务，可有不满？
    其他族人就一定没你们狩猎开垦组的人累？没你们创造的价值高？
    你刚刚吃进肚子的血豆腐不值一提？
    之后养殖出更多食物，更多兽血，也不止一提？”
    “”
    嬴全有脑袋低下，脸上汗津津的，没说话。
    季澄再道：“第一个出声埋怨，甚至大喊大叫煽动同组组员。
    由此带来的恶劣影响不提，你这种行为就是在否定其他族人的努力，也相当于否定我下达的命令。
    嬴全有，你做的不错。”
    “大人”
    嬴全有噗通一声跪下，冷汗爬了满背，脸上表情惭愧至极。
    之前大人没在族人面前揭穿他，现在也是等族人都走了再说这番话他自然清楚这是在给他留面子。
    但这般，虽心中感动，却更感惭愧，他悔声道：“大人，圣女，嬴全有知道错了！
    嬴全有对不起努力付出的族人，也对不起大人和圣女，嬴全有该受最重的惩罚！”
    他说着，突然爬起朝着地面一块石头冲去，接着抱起
    那块不小的石头，狠狠往自己眉心砸去，分明是要自尽的样子。
    季澄一怔，一下没反应过来对方竟这么激烈。
    姜露露小嘴微张，眨了眨眼。
    而姜红豆看着这一幕，眼睛微眯，手从腰间迅速抹过，抬手偏头。
    砰！
    枪响，火闪，烟起。
    子弹正中石头中心，石头顿时被击飞，又碎开几块。
    其中几个细小石子反射回来，打在嬴全有额头，受击处迅速红肿。
    神迹！？
    嬴全有愣愣看着空空的手中，又愣愣看向圣女大人缓缓放下的手臂，头上的包都没察觉到疼痛。
    姜红豆冷哼一声道：“谁准你自杀了？刚吃了食物就想死？”
    “圣女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要杀你早杀了，不过不杀你也得有惩罚！
    从今天开始，你将多一项职务，并且族中不会为此事给你多给你任何食物或物资！”
    姜红豆示意了一下开垦田地的方向道：
    “滚去干活，他们待会儿吃血豆腐的时候，你要进行说明，让他们知道你们后方的族人付出了多少！
    同时，若以后再有与你类似的人，觉得待在狩猎开垦组辛苦了，不值了，你将与他共同受罚！
    完成自己分内工作后不准睡觉休息！去将所有族人从事的工作都做一遍，看看你们轻不轻松！”
    哇
    姜露露在后面看着发火的圣女，又看看旁边的大人，偷偷吐了吐舌头。
    果然还是觉得，圣女大人很可怕啊
    反而，大人之前的行为一直都很温柔呢，说的话也不重的

 第65章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

    “内个你刚刚好凶，以前你就是这样的吗？”
    “嗯？”回到神居，姜红豆刚刚推开门，便听身后季澄这般说，她回头眨眨眼道：
    “我以前是族中的大祭司啊，现在更是圣女，凶是凶了点，不过是按照你的想法来的吧~
    按你说的没有太过严惩他，只是语气重了点。
    而且这样，那个嬴全有以后就能帮我们监督下最容易出状况的狩猎开垦组成员，多好。”
    “呃，确实挺好，你做的很棒。”
    季澄想了想方才几次姜红豆都像肚里蛔虫般知道他想做什么，点了点头。
    果然不愧是曾经的大木族高层吗
    久居高位，虽然不知道唱白脸扮黑脸这种管理铁律的说法，但运用的很熟练。
    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不过嘛季澄也眨了眨眼，然后试探着把头凑了过来。
    “亲我一下？”
    “诶？”姜红豆一懵，又看了季澄一眼，随后踮脚吻了他一口，乖乖趴进他怀里道：
    “你不喜欢我刚刚那样？还是说你吓到了？”
    “不是只是我不确定我一开始遇到的那个乖巧可爱的姜红豆，是不是真的姜红豆。
    然后，现在确定了。”
    季澄后脚带上门，把她横抱起来，走到炉火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又回吻了她一口：
    “话说刚刚，把我吓到的地方还是有的
    你枪法也太准了！
    那块石头算是移动靶的吧，那么迅速的举起，你一枪就打中正中心啊，也不怕把他脑袋打了”
    “感觉能打中就打中了。”
    姜红豆舔舔自己的嘴唇，感觉有些甜味，她脸微红，看着季澄道：
    “我觉得这没什么的，你才叫厉害，血豆腐这种东西竟然是真的好吃！这下族中又多了不少食物！”
    “呃，厉害的方向不同”季澄耸耸肩道：
    “现在我真心觉得，不担心你自保能力的同时，你还能做我的保镖了。”
    “保镖？”
    “嗯，就是能在我旁边保护我安全。”季澄说着面色稍微有些古怪：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建设文明的得力副手，秘书，保镖，多重身份啊，娶了你简直也太棒了。
    我来到这里先遇到你，真的太棒了”
    “诶”秘书这个词又没听懂，但不妨碍姜红豆明白季澄是在夸她，她哼哼鼻子，内心雀跃。
    随即又坐直身子，看着他认真问道：“那也就是说，你刚刚没有不喜欢我？”
    “没有没有我就说你处理的很棒啊，开枪的样子，虽然是吓到了，但也很帅气呢~”
    “哦！”姜红豆眼睛转了转又道：“那你说你喜欢我！”
    “？”
    季澄一愣，然后脸微红了下。
    他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道：“我跟你这亲密的动作，还用说？”
    “要说的！族人结婚了，也会有亲密动作啊！但是你跟我不太一样。”
    姜红豆抱着额头嘟嘴：“不要弹我额头，我要听你说！”
    “你在撒娇？”
    “撒娇是什么？哎呀，快点说啊！”
    “这”季澄满脸无奈，稍稍偏头，又被姜红豆伸出小手抱着他脑袋，板回来和她对视。
    “”
    “”
    “我，我，我喜欢你！”
    “”
    “”
    “季澄。”
    “嗯？”
    “我觉得，我是文明人了。”
    姜红豆脸色桃红，抓着季澄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处道：
    “我心跳的好快，你感觉到了吗？
    以前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你说的没错，喜欢是相互的，我现在也好喜欢你！”
    “天呐，不要详细描述了可以吗”
    原始人啊！
    又害羞，又直来直去的说！
    季澄抽回手，脸也变得通红的，心跳噗通噗通的道：“这样，我们下午还做不做事了？”
    “下午，就是晚饭后的晚课还有点事嘛，唔，或者你打算给嬴萤她们做个水钟？”
    姜红豆歪头想了想道：“之前刚刚接手部族，你头疼效率太低，事情派不下去。
    现在部族改革了，事情都吩咐下去了，目前也只能等待了吧，像做水钟这种，你也
    说了不是很紧要。”
    “咳，这倒确实，现在能稍微松口气了”
    季澄无法反驳，轻咳一声。
    那么，没什么事了的话
    他看着姜红豆美丽的容颜，红红的脸颊。
    感受离得那么近的心跳，还有少女柔软的身躯。
    季澄知道，两人此时此刻，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
    体内分泌的苯基乙胺控制了他们视线，逐渐目不转睛，颜面发红，瞳孔放大。
    多巴胺的刺激，正传递着欢愉开心的信息，让两人拥抱愈紧，充满安全感和满足感。
    去甲肾上腺素使血管收缩，控制神经传导，引起了血压c心跳c血糖的升高。
    怦然心动的感觉，愈发明显。
    体内充满这三种物质，正是意乱情迷之时。
    非常渴求轰轰烈烈后，内啡肽带来的安逸c温暖c亲密与平静。
    再在后叶加压素的引导下，提升双方互相的感情。
    “那么”
    季澄再开口说话之时，突然发觉自己声音低沉嘶哑，带着磁性。
    他咽了口唾沫，稍微清了下嗓子，轻柔的抚摸着少女的玉背，再道：
    “现在咱们体力活做的少了，脑力活其实也挺累，要不，去睡个午觉休息一下？
    虽然现在有点晚了，已经下午了，但是”
    “没事，我，我也累了。”
    姜红豆细若蚊吟说了一句，随后闭眼埋在季澄怀中，双手双脚八爪鱼般抱着他。
    季澄稍顿了顿，再次把少女抱起，往卧房走去。
    几个小时后，两人相拥靠在床头，享受着安逸c温暖c亲密与平静。
    过了一阵，季澄突然拍拍脑袋道：“对了对了，我想起还有件事没做！”
    “嗯？什么事啊？”
    “感觉需要划出一块咱们的私人空间。”
    季澄道：“比如眼下，我们今晚肯定要洗澡，但是河边现在会有族人。
    就算没有族人，要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也让人感觉非常不适”
    “喔，你说这个啊，这个没问题的。”姜红豆怔了下道：
    “我们可以让人送水过来洗，装在大木桶里的那种，以前大祭司c族长都有这个权利呢。”
    “呃，是么？不过还是得划分出一块区域出来。”季澄想了下道：
    “把咱们以前那块差不多半亩的小田和窑炉都圈起来，最好能挡住族人的视线。
    因为以后试种某些植物，还有研发一些技术，不一定全都适合让族人们知道的。”
    “喔！”姜红豆恍然，点点头道：“就像枪支和火药一样？”
    “对，有些是具有危险性的，有些则是纯粹需要保密，才能获得它本身的价值。”
    “我知道了。”姜红豆类比一下枪支，就明白其重要性，她脸色严肃了下，翻身起来，开始穿衣道：
    “我去吩咐下去，让各组空余时间都出点力，把河边那一小块区域用木栏围起，再用兽皮铺在木栏上，把里面彻底挡住。”
    笃笃笃。
    说话间，敲门声突然响起。
    “大人，圣女大人。”
    姜露露在外面恭敬道：
    “嬴凡村长想见大人，他说，他好像知道能让嘴巴麻麻辣辣的东西。”

 第66章 辣椒，花椒和玉米

    麻麻辣辣？
    季澄和姜红豆穿戴整齐来到屋外，听完嬴凡的描述，都有些惊讶。
    在上次大木族迁徙的时候，因为极度缺乏食物，嬴凡极为冒险的去尝试了各种未知植物。
    其中包括色彩鲜艳的那类。
    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种尝试简直是不要命！
    姜红豆了解族中记载自然是知道这一点。
    而且，就算是季澄，超厉害的他，上次有准备的尝试，也要主动避开颜色鲜艳的呢。
    姜红豆惊讶过后有些惊叹，也有些欣慰。
    为族人着想，敢于担起责任的嬴凡是好样的！
    但想来当时那种情况，嬴萤事后肯定骂了他一番，实在有些莽撞了
    季澄此时脑中和姜红豆想的差不多，不过他更多惊讶于嬴凡描述的这两种色彩鲜艳的植物，和辣椒花椒，实在太像了。
    他想了想，复述着再次确认道：
    “其中一种，你接触后，接触部位疼痛，嘴巴也红肿疼痛，腹中如烧火。
    另一种让你舌头嘴唇发麻，胸口发热，吸不进空气，几乎窒息？”
    “是的大人。”嬴凡回忆了下，有些心有余悸，同时也有些疑惑：
    “之前嬴全有返回组中，奉您之令讲解血豆腐，还提到了您说如果用什么椒，煮出来会更好吃。
    他没记住名字，只说是2组组长当时问您，您回答，是吃起来麻麻辣辣的东西。
    然后我一下就想到了上次尝过的植物。
    但是，这些真的能吃吗？还是我尝过的跟您讲得不是一种东西？”
    “这个。”
    先前那嬴全有估计确实是认真悔改了，自己随口提了一句话竟也被他记下，向狩猎开垦组传达。
    而这又意想不到的让嬴凡有些在意，今天的工作结束回村后，他便跑来找自己汇报了。
    季澄稍作思索，回过神来，严谨道：
    “嬴凡，你还记得那两种植物长什么样吗？你在地上画个大致的出来让我看下再说。”
    “好的，大人。”
    嬴凡点点头，蹲下身，伸出手指边回忆边画。
    季澄和姜红豆在旁观看。
    看了一会儿，季澄脸色欣喜，让嬴凡停下：
    “没错！你尝的两种植物分别是辣椒和花椒！
    好家伙！一下就发现两种超棒的调味料啊！”
    “唔，真的能吃？”嬴凡闻言张了张嘴：“可是大人，我吃了以后的那种反应”
    “那是因为你吃多了。”
    季澄摆摆手，看向同样有些迷惑的姜红豆笑了笑，跟他俩一起解释道：
    “确实，植物的颜色鲜艳，通常具有危险性。
    红豆，我曾跟你讲过，这其实是一种植物的进化，意味着：
    发现我不难，但我不怕你们这些捕食者，你们要是吃了我，自己也很难受。
    可问题是，有些植物只要控制在一定摄入量范围，就不存在任何危险性。
    它想攻击你，但是‘伙伴’不够多，只能给你带来一些刺激感。
    而因为这种刺激所带来的独特口感，反而会让你觉得很爽。”
    “诶这样？原来少吃一点也可以吃啊。”姜红豆眨了眨眼。
    嬴凡则还有些不解：“大人，我当时为了尽量保证安全，就吃的很少啊？”
    “很少？”
    季澄闻言有些汗颜回头道：“你觉得你尝的不多，但这个少的定义是什么？
    前者辣椒，生的，带籽的，再加上你这个从未接触过辣椒的人，只需吃上那么小小一根，就足以引起你方才所说的疼痛辣感。
    后者花椒也是，看着花椒果很小很小对吧，估计你是吃了一小串，就这么一小串，就绝对会让你有窒息感。
    多少的定义，是要看对象的。”
    “这”
    嬴凡怔了怔道：“那大人，按您所说的，就算能吃，这种食物也填不饱肚子啊，只能吃那么一点点的话。”
    “本来就没说填饱肚子，这是调味料。”
    季澄摊摊手再强调道：“辣椒花椒，就像盐一样，属于调味料。”
    “喔！”嬴凡再怔，有些明白了：“意思是可以让食物变好吃？还有抵御类似‘神怒’的各种病？”
    “不不不，前半句对，后半句还是不对。”
    季澄摇头，又耸耸
    肩：“可以提升口味是真的，但这两者对人来说就不像盐那样，属于必须的了。
    所以很遗憾，虽然你发现的这两种调味料非常棒，但我们目前不会为此多费力气。
    目前温饱比美味更重要。
    而我对你之前说的另一样尝出的食物更感兴趣——
    黑壳米又是什么？”
    “大人，这个我们还存着点没吃完的，进了坎鸩森林后就补充肉食了，我现在去拿来给您看？”
    嬴凡立即道。
    季澄点点头，示意他自去便是。
    姜红豆看着嬴凡转头跑远，轻呼一口气，有些无奈道：
    “才说没什么事可以休息一下了现在看起来你又有的忙了。
    这个被他们尝出来可以食用的黑壳米，你是不是想和目标一二号一样，也种植下去，做那个，选择育种？”
    “嗯，能吃的食物，自然要试试，而且你不觉得，听描述，感觉就是能量含量比较高的食物吗？”
    季澄表情认真道：“又干又硬，吃起来还有甜味。”
    “啊，又是碳水作物呀。”
    姜红豆歪歪头：“听起来挺好，不过这次你好像完全没想出来它可能是什么植物？
    目标一二号，你说长得像你那儿的农作物，后来的土豆更是直接跟你那儿的一模一样。
    辣椒花椒也被你认了出来。
    而现在这个？”
    “嗯，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其实也有些猜测，溯本求源的话”
    季澄侧头，看着姜红豆，顿了顿：“你真的很好看。”
    “？”姜红豆一愣，不解季澄这时候说这个干嘛。
    季澄微微摇头，没解释，等嬴凡将那个黑壳米带来，他看了看，捏开一个黑壳，取出一颗籽粒品尝。
    片刻后，季澄轻出一口气，脸上复杂神色一闪而过，但总体还是较为欣喜道：
    “玉米！这是相当棒的碳水作物，可以算作主食！
    不过眼下这个，准确说只是玉米的前身，始祖，叫做大刍草。
    壳硬籽小，体积也只有19毫米左右，一般结5一10粒玉米粒，会主动繁衍。”
    季澄解释一番大刍草的信息，心中已经确定今年会将其和目标一二号一起选种种植。
    至于选种培育的方向，自然是将其慢慢变成蓝星上玉米的样子——
    体积比嬴凡现在拿来的大10倍左右，且去皮方便，香甜多汁，一根玉米棒能结800颗玉米粒的样子。
    而在这一过程中，大刍草会愈发‘信任’人类，最终丧失它自身的繁衍能力。
    繁衍的事情，全交给它的人类伙伴帮忙。
    也就是，家养玉米诞生。
    如此一来，若有一天人类因为某种原因自顾不暇，无法帮助它，家养玉米便会灭绝。
    届时，世界上可能还存留的些许大刍草，和试验田里故意留下的大刍草，便会再次自发的，发展壮大

 第67章 狼：我做出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晚饭后，曾辛苦开垦的小田中，季澄和姜红豆正带着众祭司边埋种子边教学，上晚课。
    河边这块小田以及窑炉虽还没来得及围起来，但他们已决定将其划为私人区域。
    之前晚饭族人们聚集在‘食堂’的时候，村长嬴凡已代季澄两人通知过了这件事。
    此地以后不允许无关族人靠近。
    而今后的各种技术实验等等，都会在这里进行。
    一些需要并允许传授的技术，便会如眼下这般带着女祭司们来学习。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功用，最好还能傍河建一个浴室，供他跟姜红豆以后洗浴。
    现在人多了，实在是无法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跳进河中洗了
    收回思绪，这会儿天快黑透，季澄刚指导着众女完成了播种工作。
    女祭司们此时一个个脸颊泛红，香汗淋漓。
    播种半亩，对她们来说已经很累了，期间大人还那么快速的灌输，说是有了上午的磨合和适应，稍微提高了知识传授的进度。
    这些生涩的知识更是加重了她们的劳累感。
    不过，也感觉很充实，前所未有的充实！
    教学的新知识和她们以往从族中记载里学的不太一样，什么都有其因为所以的道理，明明白白的！
    嬴萤抹了把额头的汗，结束播种后，她眼睛亮亮，率先提问道：
    “大人！您说，作物生长需要氮磷钾，而这块小田已经种植过两次土豆。
    土豆多吸收钾肥，也就是说，其中残存的氮磷还能支持更需要这两者的大刍草和目标一二号生长。
    但是等氮磷也被吸收完后，这块田还如何耕作呢？氮磷钾全没了，不是什么作物都没法生长了？”
    “问得好~”
    季澄微微一笑道：“这就涉及到施肥和轮作模式了。
    前者，肥料，我们有草木灰，也就是之前我提到种植土豆需要涂抹的东西。
    而草木灰其中的主要成分，叫做碳酸钾。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有一个熟悉的字？”
    “钾！”
    众女恍然，齐声道。
    上了两堂课，觉得大人十分温和的她们现在胆子大了些，小声讨论起来，然后又提出了问题：
    “钾，是三肥之一，土豆最需要这个，这样可以补充我们以后主要种植的土豆消耗。
    但是土豆也不是不消耗氮磷，氮磷还是会慢慢消耗完呀！”
    “对呀大人，氮磷肥怎么补充呢？”
    “大人，这和您说的轮作模式有关吗？”
    “别急别急，我一个个说~”
    学生愿意学，并认真学，当老师的是最有成就感的，季澄拍拍手，乐呵呵道：
    “轮作的意思就是，比如有两块田，我第一次耕种第一块田，让第二块田休息增加氮磷钾，下次耕种再换过来。
    不过仅仅是让田自己休息还不够，这就需要施肥了。
    其中氮肥，天然存在于粪便当中。
    当然我们不用人类的粪便（暂时），人类粪便中携带许多寄生虫，现在我们无法去除净化。
    而这非常容易感染负责耕种的人，引起病症，并且还会让人感觉恶心。
    我们要用的是即将养殖的各类牲畜的粪便，这样就没问题了。
    而磷肥，可以从我们吃剩的牲畜骨骼中获取。
    所以你们看，不管是粪便还是骨骼都有很重要的作用对吧？甚至影响了我们食物的收获！
    这就是我让族中什么东西也别丢，全都分门别类放好的原因。”
    “你们记住了，他是主张什么都有用，并且有很多用处的。”
    姜红豆听到这里，做了句结论，随后看着此时已经完全黑透的天色，她取出火镰刺啦一下，随手引燃了火，点起火把。
    “哇！”众女看着小声惊呼。
    姜红豆闻声微怔了下，又有些好笑的眨眨眼。
    现在对她来说，这个点火‘神迹’嗯，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对众祭祀并不是，她们还想着什么天雷劈于大木。
    难道现在让季澄划下道雷霆吗？
    姜红豆有些汗颜想着，递给嬴萤一些备好的火把杆子，将火把引了四五根分下去。
    周围亮堂起来，见过神迹的众女更加兴奋了。
    想着大人之前又提到的新知识，她们再次纷纷提问：
    “大
    人大人，您说的寄生虫是什么呀？”
    “大人大人，圣女大人说您主张什么都有用，并且还有多种用处，那兽骨还有别的用处吗？
    我看族中记载的，集中扔出的骨头可以安抚狼群，这个算是另一个作用吗？”
    “呃，算是吧，不过骨头还是别扔，除了能当磷肥，还能熬煮骨胶，这个作用更实用。
    而说到骨胶，那用处又更多了
    ”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呜呜呜。”
    月色下，大木村外，两头壮硕的大黑狼正远远望着村落方向，进行着似乎有些哀怨的交流。
    后方更多的灰狼黑狼杂毛狼注视着它们，一个个肚子饿扁，狼目中更是委委屈屈。
    它们是跟随大木族迁徙的狼群。
    前阵子吊在大木族屁股后面，好长好长时间没捡到什么东西吃，只是地位高的头狼和它的家眷们吃到了人类尸体。
    次一级的狼，吃到了同类尸体。
    后来临近坎鸩森林，狼群兴奋起来，想着终于能得到更多食物，结果
    这已经几天了，大木族竟是比之前更加过分！
    什么都没扔出来！
    连根骨头都没有！
    尸体也没了！
    实在扛不住了
    “嗷呜嗷呜。”
    两头大黑狼又交流一阵，四目一对，终于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再次自力更生，自己找食！
    狼群开始移动，众狼狼嚎呼应，交流。
    最后它们撇下了十来只饿得站着都打颤的瘦狼，并对它们龇牙咧嘴威胁不许跟上。
    剩下的瘦狼们呜咽几声，最后瘫在地上，狼目中毫无生机。
    “嗯怎么今天狼嚎这么多？”
    跟好学的女祭司们拖堂上完了晚课，回到村里自家小屋，季澄听着村外的声音，感觉有点疑惑。
    姜红豆倒是觉得很正常，她道：“就先前她们不是有人说过吗，以前大木族偶尔会集中扔出骨头，安抚狼群。
    它们乖一些，聚集在外面，还能帮大木族起到一点点点点防卫营地的作用。
    不过嘛，现在你是主张什么都不扔，那些狼饿了那么久，如今情况更糟，急了呗。”
    “诶？这样”
    “没事没事。”
    姜红豆无所谓道：“以前是因为骨头留着其实也没什么用，扔给狼群更像是闲着没事干的行为。
    现在你不想扔就不扔，那些狼不可能冲着大木族来的，它们有更好的选择，况且来了也不怕。
    而没有它们防卫，其实也没有任何问题，凶猛野兽直接袭击大木族营地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不过如果真来了的话，呵”
    少女说着摸了摸腰间，微抬头继续道：“那便给族人们加餐饭！”
    “”
    季澄汗颜，摸着枪的姜红豆，现在让自己都非常有安全感。
    嗯摸着枪的姜红豆，还会让自己产生苯基乙胺c多巴胺c去甲肾上腺素c内啡肽c后叶加压素
    他侧侧头，看着族人已经送到屋中的大水桶，咳了声道：
    “内个，既然没什么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洗澡睡觉吧？”
    “啊，喔，好”姜红豆闻言一下收起了之前的神情，脸微红起来。
    她咬了咬唇，也瞥了眼大水桶，然后有些羞涩小声道：
    “季澄，我，我以前还从没体验过一个桶中两个人洗澡，你要不”
    “我不。”季澄知道她要说什么，低头吻了她一口打断拒绝道：
    “就一起洗，我不先洗，也不排队，挤就挤点，怕什么啊。”
    “怕你，怕你哎呀，真是的”
    姜红豆推开他，心中又是期待木桶中的体验感，又是这种肯定很挤的事有些抗拒。
    不过她支吾了半天，低头跑去了卧房。
    “我，我去拿肥皂”

 第68章 有些事要用余生感受

    肥皂，是个好东西~
    次日清早，季澄给女祭司们上着早课，普及着肥皂的作用。
    这是今天要传授的知识。
    用肥皂洗手，是预防腹泻病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可降低一半的感染率。
    还能限制呼吸道疾病的传播，降低感染率达四分之一。
    总之，肥皂是抵御各种疾病强有力的屏障，如蠕虫，眼部感染的砂眼，皮肤感染的脓疱疹等等。
    很多病名女祭司们听着讲课，听不懂，对细菌寄生虫的概念也很模糊。
    季澄便让她们先记住能预防腹泻就是，此外还举例了肺炎病症——
    不停咳嗽，甚至咳出血致死的病。
    这个也能预防。
    嗯昨晚和姜红豆用滑滑的肥皂洗过澡后，还是干了正经事的。
    季澄躺在床上思索关于肥皂教学内容的时候向她确认了，族中确实发生过很多这种咳嗽病，大家并不陌生。
    就这样，众女在季澄的细心讲解下慢慢理解了。
    也被他完全推翻了以往对‘病’这种事情的认知。
    她们意识到了肥皂，或者说当之无愧的生命之石的重要性，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严肃。
    其中一名女祭司顿了顿认真提问：
    “大人，既然肥皂能极大提高族人们的存活率，那您为什么不像盐那样普及到族中呢？”
    “这个因为做不到。”
    季澄摊摊手，再讲解了一番制作肥皂的原料以及这些原料的获取方法后道：
    “草木灰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肥料，它的提取率又很低，我们无法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大量用在制作肥皂上。
    碱液可以取代草木灰制作更好的肥皂，但目前我们制作碱液的原料也是草木灰。
    至于它的另一种制取方法，电离，我们的技术尚未达标。
    路，要一步步走啊。”
    “这”
    众女闻言有些沉默，神色有些苦恼。
    她们作为大木族的女祭司，毫无疑问都是为族人着想的好姑娘。
    那么真的没办法了吗？
    嬴萤思索一阵后，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
    “筷子！
    大人！我们现在虽然不能大量制造肥皂，但还是有别的方式预防疾病的！
    您下达命令让技术制造组赶制的筷子，可以避免我们的手直接与食物接触，并将细菌寄生虫之类送入口中！”
    “喔，对！”
    有女祭司被提醒，也反应过来道：
    “还有还有，大人调整了族中作息，族人现在每天早上都要求用空出的时间清洁自身。
    虽然没有肥皂，但尽量用水冲洗也是好的。
    然后，如果用烧开过的水洗手洗脸，清洁口腔应该更好。”
    “对，开水，大人刚刚提到了的，高温可以杀菌！”
    众女纷纷讨论起来，同时，她们对她们的大人投去了崇拜又感恩的目光。
    原来大人早就下达了预防疾病的命令，只不过她们现在才意识到。
    这就是他们的大人，默默地庇护着大木族，庇护着他们！
    季澄被众女闪闪发光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些天下来，倒也算产生了些免疫力。
    此时心中更多还是欣慰。
    他温和笑了笑道：
    “你们能理解就好，不过也要记住你们教师组的职能，现在你们理解了，但还要传授给族人们。
    让他们建立正确的观念，慢慢养成良好的习惯。
    我们要尽力摆脱病魔，让村子走向繁荣。”
    “是！大人！”
    众女肃然，齐声应道，明明是一群女子，却也气势昂然。
    若说之前初见大人降临，并且得知大人会庇护大木族，她们心中是莫名的激动和欣喜。
    那么现在，相处两天后，她们心中则生起了一种希望。
    一种跟随大人才充分看到光明的希望。
    没有人指挥，众女自发单膝跪下，面色虔诚。
    嬴萤也在此列，心中的祷告，如以往祭祀一般无二。
    她当初就说过，他与神无异，甚至更好。
    不会莫名降下神罚，又是那么温和
    早课结束后，天也完全亮了起来。
    又被跪礼一番的季澄有些无奈的目送众女下去吃早饭。
    姜红豆看了他一眼，耸耸肩感叹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她们该跪的，整个大木族都该谢你。
    包括我也是，说真的，其实我也该跪。”
    “呃，你不是跪过了吗。”
    季澄有些走神，闻言随口下意识回道：
    “昨晚还是有点影响体验的吧，木桶怪硬的，你膝盖都红了。”
    “？”
    姜红豆一愣，随后想起昨晚因为木桶太挤，被迫换的一些姿势，脸蛋一下烧红，她羞嗔道：
    “这，这是一种意思吗！？
    难道你想让我以后都那样跪着谢你！？”
    “诶？”
    季澄怔了怔终于回过神来。
    他收回视线，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姜红豆，顿时有些尴尬。
    “内个，不是啊那只是木桶版的特别体验，我们之间还谢什么。”
    “”
    不用谢吗？这也不对啊。
    姜红豆抿抿唇没说话。
    他对大木族的大恩，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引导自己走出愚昧之恩，怎么能不用谢呢
    过了会，她微微偏头，睫毛轻颤，红着脸小声道：
    “季澄，其实你如果真的很喜欢那种特别的方式，我以后也可以那样谢谢你的。”
    “停！别，别说了”
    季澄咳嗽一声，脸也微红了下，他有些汗颜指着一侧道：“送早餐的来了，这些私房话要说也等会说”
    “啊！？”姜红豆闻言一愣，连忙瞄了眼下方，果然有个端着碗筷上来的人影。
    她心里一慌，羞意更胜，赶紧转身往屋中走去。
    现在脸太红了，可没法再维持奉神之仪了
    季澄看着她又好笑又无奈，轻摇了下头，走过去从专职送餐的美妇中接过早餐，示意对方在外面等待，自己也进了屋。
    坐在桌前，他将碗筷递到目光游移的少女面前，然后凑过脑袋，轻咬了下她的耳垂道：
    “小笨蛋我承认我喜欢那种方式，但不喜欢你是怀着要感谢的想法来口，口头道谢，懂吗？
    我们是夫妻啊！那样就太生分了。
    我理解你会有想谢我的情绪，但我们互相为对方着想不是应该的吗？”
    “嗯？”姜红豆愣了愣，侧头对视着季澄的眼睛。
    那眼神意思应该是想让自己说明白点？
    可是季澄感觉无能为力。
    原始社会的少女想要彻底理解爱情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再者说，这种事自己也讲不清楚啊。
    从生物学角度分析倒是简单，5种激素而已。
    但那就算完全弄明白了吗？
    不是的，有些事也是解释不清楚的，需要用余生来慢慢感受。
    他温柔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然后挪过板凳，和她并排坐着道：
    “好啦，多的就不说了，自己领会，这个话题打住，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另一件事。
    刚刚我是在想，如果跪礼要替换，应该换成什么样子，什么形式比较好呢？”

 第69章 狼能养吗？

    大木村外，林中。
    狩猎开垦组的组员们，此时正在进行上午的工作——
    一边八旗合围，一边在后面再设上一个包围圈，专门抓捕小型动物。
    相比于往日，他们今天抓捕的这个环节，显得格外带劲，卖力。
    起因是因为今早的餐食有些特别，每个组员的碗里竟都有一颗煮熟的蛋！
    这是极其稀有的食物，很美味！
    领到的时候，组员们都懵了，还引发了当时其他组的族人们的关注。
    狩猎开垦组的组员体力消耗大，该吃点好的，这大家都理解，甚至心有所愧。
    昨天大人就下令给他们加餐了。
    但问题是，这些蛋究竟是从那儿来的！？
    大家的一番惊讶的追问，一批新加入养殖造饭组的年轻女族人们，告知了众人蛋的来源。
    这些蛋都是昨天从之前大人的神居搬出的白鸟房中获取的。
    是大人此前养殖的白鸟所产。
    这个消息一下子震惊了众人。
    之前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丁洞蛋不，大人已经改名的白鸟，居然抓了这么多吗！？
    或者说，是养殖出了这么多，同时还获取了鸟蛋。
    至于养殖的方式，养殖造饭组负责的组员们也架不住众人询问，现场进行了一场小科普。
    结果又是一阵惊呼。
    原来拿一种叫做蚯蚓的虫子喂就行了，而蚯蚓的养殖也很简单。
    赞美大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除了狩猎采集，和还未有收获的开垦耕种，大木族又多了一种获取食物来源！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狩猎开垦组的精壮汉子们快速吃完饭，然后个个干劲满满，眼睛瞪圆，催促着村长兼组长的嬴凡带领大家入林捕猎。
    有了目标，知道为什么去抓，和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是完全不同的动力。
    一个上午，组员看到什么，都想着能不能抓回去养。
    嬴凡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都来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捕猎结束后的休息时间，嬴凡被兴奋的组员们围着问的有些烦了，他摆摆手道：
    “别问我！大人给我的命令只说让我们抓合围的小型猎物带回去。”
    “这个一定得是合围的猎物吗？蛇之类的行不行啊，那些也不大啊。”
    “喂！蛇有毒吧！”
    “我知道你个笨蛋！我的意思是，大人说不准有去毒的方法呢？”
    “好了好了，别说了。”嬴凡再次摆手：“既然大人没要求别的，那我们就不抓，大人肯定有用意的。”
    “哦”
    组员们安静了会，然后过了阵，还是有人忍不住问道：
    “村长，为什么大型猎物就不行呢，如果大的猎物也能养殖，吃的东西又那么好解决，那岂不是更好？”
    “”
    嬴凡翻了个白眼，揉了揉眉心道：“这个大人说了，说小猎物适合看管，我们现在应该是没法养大猎物。
    你们也看到了，白鸟养殖房是那个样子的，大猎物自然关不住，我估计至少也要造个结实的木头房子吧。
    或者喂养的东西获取起来会有些麻烦之类。”
    “哦。”组员们再次安静下来，眼中都有些遗憾的神色。
    嬴凡看了眼天色，站起来摆摆手道：
    “走了，带着收获回去了，按照新规定，我们还能回去补充一顿血豆腐，下午再”
    “村长！”
    嬴凡说了一半，突然看到面前的几个组员一下拿起了石斧石刀，盯着自己背后，还喊了他一声。
    他一怔，随后包括自己这边的组员们迅速拿起各自的武器，转身戒备。
    大家都是老手了，这意思，自然是后方出现了什么动静，可能有危险。
    定睛看去，不远处的草丛晃动了几下，沙沙声传来，然后从中慢慢钻出了
    一匹狼？
    大家见着都怔了下。
    大木族人都知道有个狼群一直跟着大木族，两者属于互不侵犯的关系——
    两个团体互相进攻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这些狼从没听说袭击过族人，族人们结伴出去狩猎采集，狼偶尔看见了也是避开。
    而眼下这是？袭击？
    不对，怎么看都不对劲
    一名组员蹙眉道：“村长，这匹狼很虚弱的样子，也没看到其他的狼。”
    “嗯。”嬴凡点点头，还在观察。
    这匹狼四条腿都能看到明显的抖动，肚子饿扁。
    但看向众人的目光却不是饿极凶狠的样子，反而带着哀求？
    没错，哀求。
    大家面面相觑，都很疑惑，狼能有这种眼神？
    而这意思是
    有组员小声猜测道：“它是找我们要吃的？”
    “不知道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另一人摇摇头。
    嬴凡没说话，他注意到这狼的目光似乎是锁定了自己，好似知道自己是领头人。
    狼头埋低，应该是表达着没有敌意的意思，慢慢的，一点点的挪动到自己身边。
    然后在他和组员们惊讶的目光中，这狼蹭了蹭自己的裤子，接着转过身，又停下，吃力的回头看着他，发出了一声呜咽。
    “这？”
    嬴凡站起身，眼中满是好奇，想了下，他挥了下手道：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它要带我们去哪儿，现在时间还早，也不耽搁什么。”
    “好。”
    众人纷纷应下，也是好奇起来。
    跟着行了一会儿，他们发现这狼最终停在了一棵大树旁，接着头一歪，倒了下去。
    而在它旁边的大树根部，有个浅浅的小洞，里面躺着两只眼睛还没睁开的毛绒绒的小狼，正在奶声奶气的叫着。
    嬴凡走过去，将那倒地的狼翻过身过来，发现已经死了，而它的眼睛还看着两只小狼。
    “这是让我们帮忙养它的孩子吗？”
    有个组员见状摇头失笑道，然后想到什么又一愣：
    “呃，村长，狼肉好像是可以吃的，然后它们还吃骨头来着？
    村里的骨头能弄碎了喂小狼吗？
    狼能养吗？
    这两只现在这么小，也算小型猎物吧，如果能养，不等它们长太大吃了就行。”
    “这个”
    大木族缺食物，虽然这母狼死前的行为让众人有些感动，但还不至于改变这简直是送上门的猎物这种想法。
    嬴凡嘴角微抽了下，也只犹豫了片刻，便点点头道：“带回去吧，不过这是特殊情况。
    狼本身能不能养，吃的骨头能不能分配出来一些，我都要去询问大人。
    在此之前交给你们你们带好，不准擅自交给养殖造饭组！”
    “知道了。”

 第70章 要开始养狗了？

    屋中，两人正商量着新的礼仪。
    而除了跪礼，季澄能想到的差不多就：
    拱手礼c抱拳礼c敬礼c鞠躬礼c双手合十礼c按胸礼。
    “按自己的胸。”
    跟少女说了一番，季澄又补充一句，免得她再像跪礼那样误会什么
    按别人的胸就太艹了。
    实际上，一番借鉴，综合考虑，季澄觉得按胸礼是平常最好的行礼方式。
    他道：“第一，这样简单，身体动作幅度不大，行礼方便。
    第二，身子站直，手放于心脏处，也足够表达敬意，怎么样，你觉得呢？”
    “是这样的动作吗？”
    姜红豆站直身子，手放于胸前：“大人。”
    “呃，差不多，不过不要用手掌，改成握拳吧，用手掌的话，对女性来说就有点奇怪”
    “喔。”姜红豆改了姿势，再来一遍，随后想了想道：
    “我觉得没问题，跟族里祭祀动作没有重复，不会引起什么联想，也没避讳什么。”
    “那行。”曾经的大祭司这样说，那么族人接受起来应该不存在什么抵触。
    季澄拍板道：“就这样吧，平常行礼改为按胸礼，等今晚族人们聚集在‘食堂’便宣布一下。
    话说，现在族人们每天有个聚集在一起的时间，倒是省了不少通知的事情。”
    “确实。”
    姜红豆点点头，又顿了下，提醒道：“季澄，中午了。”
    “嗯？”
    季澄闻言看了眼天色道：“喔，是说今天的午饭问题吗？”
    “是呀。”
    姜红豆有些无奈道：
    “你昨天让人把白鸟房搬下去了，剩下存的最好的那批土豆也要留着播种，所以，我们今天自己做什么？
    还是说，你打算跟族人们一起，每天吃两餐吗？
    我觉得不能减你的食物，你是最重要的！”
    “诶这个，放心，我有准备的，只不过可能会晚点吃午饭。”
    季澄眨眨眼，摸了摸少女的头道：
    “现在族中大小事情都分派下去了，正在等进度，我们这边闲了点，比较适合出去。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河边捞鱼吗？~
    顺便来场户外的烤鱼自助餐。”
    “嗯？捞鱼？”姜红豆愣了下。
    随后见他在屋中拿来以前抓白鸟用的网子。
    季澄比划了一下道：“咱们现在把这个拆了，网子编细密点，长条的，然后浸入河中，一人抓着一头，就这么一捞。”
    “喔！”
    姜红豆顿时眼睛一亮，明白了。
    这太容易理解了，只不过以前族中是没有这么细的绳子的，所以从没想过这种方式。
    捞鱼吗？
    想象一下，她便立即期待了起来，随后坐在桌边接过网子，边拆边道：
    “这个简单！很快就能改好，你来帮我打下手。
    嗯，就是宽度改窄，横向变长，整体变密对吧。”
    “对，不过也不用太密，小的鱼咱不吃。”
    “好。”
    半个小时左右后，网子调整完成。
    两人再带上盐罐，火镰，便整装出发。
    路过下面的大祭司大帐，叫出嬴萤，给她打个招呼，告知两人回来时间不定，但肯定会在晚饭前回来。
    嬴萤先是担心了下，想着要不要抽调些族人出来护卫，但随即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大人和圣女大人还用护卫什么
    特别是大人，那惊天动地的‘神迹’，这片森林里他就是最强者。
    “知道了大人，若各组要汇报什么，或者有其他事来找您的话，我会代为解释的。”
    “行。”季澄点点头。
    姜红豆再道：“嬴萤，还有件事，晚上发放餐食，族人聚集的时候，你要代我们传授族人新的行礼姿势。”
    “嗯？新的行礼姿势？”
    “对，他不想让族人跪，说那样很麻烦。”
    姜红豆耸耸肩，给嬴萤演示讲解一番。
    嬴萤听完看完，眨眨眼，双腿并拢站直，右手握拳抚胸：“大人，圣女大人。”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季澄给与肯定评价，然后笑着摆摆手道：“那我跟红豆就走啦，加餐去咯。”
    “唔，好的。”
    嬴萤目送两人走远，稍微有些走神。
    回过神来后，她有些感叹的轻摇了摇头。
    大人太温和了。
    刚刚就他们三人，他便没有半点架子，说笑着跟自己交代完了事，自己一点压力都没。
    而且大人带着圣女大人亲自出去，是因为大人将自己的食物都分出去了，要用一种‘捞鱼’的方式另外寻食。
    他对族人，也是极温柔的。
    没错，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说要改变族人的跪礼吧。
    自己和嬴凡私底下已经被大人要求过不用跪礼，现在还要普及到全族
    嬴萤目光闪动，看着大人越走越远的背影，一时间挪不开眼神，心中敬仰无比。
    有这么一位庇佑大木族的‘神明’，真的太过幸运了。
    “诶？大人！”
    村外，嬴凡带着组员捕猎回来，正准备去找大人汇报一下他们今天遇到狼，并捡回狼崽的情况，可没想到在村口便撞见了迎面走出的大人和圣女。
    众人怔了下，随后快速跪下行礼。
    季澄也是一怔，随后听其汇报更是呆了下。
    “什么？猜测被狼群遗弃的狼和狼崽？”
    “昨天的狼嚎。”姜红豆在旁提醒了下。
    “哦对。”季澄顿时想了起来，也想明白了因果，随后有些兴奋。
    真是意外之喜啊！
    其实知道狼群跟随大木族归来，他也不是没想过从狼群中弄来几匹狼或者狼崽。
    但那有些困难，和狼群主动爆发冲突对眼下的大木族来说有点不适合。
    结果现在倒是时机正好，居然有送上门来的！
    听描述，亲人度还挺高，是个好苗子！
    也就是说，现在就可以开始驯化狗了！
    狗的作用可太多了。
    他想到这里赶紧问道：“就这两只狼崽？”
    “是的大人，并没有发现其他的。”
    “大人，狼能养着吃吗？”
    有族人注意到大人感兴趣的神色，大着胆子问了句：“咱们喂点骨头可以吗？”
    “喂吧喂吧，好好喂！”季澄乐呵呵道：“等长大点，还可以从技术制造2组那边调用些生皮。
    生皮对它们来说是绝顶美味，这些我都准许了。
    另外，不准吃！”
    他脸色一肃，继续道：“两只小狼就由你们狩猎开垦组专门负责养着，不要交给养殖造饭组那边！
    等它们长大些，就带着它们去狩猎，你们尝试着传授它们狩猎知识。”
    “啊！？”
    跪在地上的狩猎开垦组的组员听到这里纷纷意外。
    大人让他们干嘛？没听错吧？
    姜红豆在一边倒是猜到些什么。
    她记起当初跟季澄两个人遭遇狼群时候他说过的话，顿了顿道：
    “是，要培育狼的亚种，狗？”

 第71章 近亲繁衍的问题

    “没错！培育狗~”
    既然提到了，季澄干脆就他们科普下。
    这些狩猎开垦组的组员，今后肯定都是主要接触动物驯化过程的人，现在先讲讲也无妨。
    他道：“狗其实就是狼，只不过是一种比较亲人，不会攻击人的狼，这需要培育。
    培育的意思就是将它们养大，然后让它们繁衍，生下的后代，再从中选出更加亲人的。
    从数据上来说，这样差不多10代后，就能得到足够优秀的品种。
    它们温顺c忠诚，友善，还会帮你们捕猎。
    甚至等到以后我们的养殖发展壮大了，它们还会帮我们看管体型较大的养殖动物，也就是帮人放牧。
    想想狼的特性吧，它们会驱赶猎物，如果它们是帮人驱赶呢？
    它们的鼻子优秀发现猎物更快，它们奔跑的速度也更快，如果是帮人捕猎，牵制猎物等你们追上呢？”
    “这”
    养出亲人的狼，然后让它们帮人！？
    狩猎开垦组的组员包括嬴凡都懵了。
    他们震惊于大人卓绝的想象力，同时既然是大人说的，那么这是真的能实现的事情吧！？
    设想一下大人描述的景象，人加狼的合作，哦不，人加狗。
    也就是说，他们会获得更高效的狩猎，并让狩猎更加轻松，还能在以后帮人类管理更加大型的猎物。
    而仅仅需要人类付出的，就是猎物的一些骨头和皮，或者富裕了些，还能给点肉吧。
    相比以上的功能，能猎到更多猎物，这简直不值一提！
    还有，大人现在还没要求大家养殖大型猎物，说不准，需要培育狗，就是原因之一？
    季澄说完后，再跟嬴凡嘱咐一句，便带着姜红豆继续往稍微靠下游的河边去了。
    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想。
    反正命令已经下了，没人敢违背命令。
    路上，姜红豆看着季澄其实也是有些惊讶的。
    虽然她此前就从他那儿听说了狗，但当时他描述的是什么宠物狗，可没提这些功能。
    想了一会，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选种的力量是巨大的，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
    如果我们一直干预这个过程，就能从中选出符合我们要求的某类品种。”
    “理解的很棒~”
    季澄夸奖一句，又道：“给你额外讲点吧，这种选种培育还会涉及到一个近亲交配的问题。
    近亲交配这个词可以理解吧？而这样做的话会导致一些遗传疾病。
    其特征可能表现为后代生长缓慢，体弱多病，智力减退，成活率也低。”
    “诶？”
    姜红豆怔了下，随后又马上意识到道：“刚刚只有两只小狼。”
    “对，所以等它们成年后，咱们要带着它们去找狼群借种，或者搞些也比较亲近人的母狼回来，给它们当媳妇。
    考虑到狼差不多22月大的时候进入繁衍期，我们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准备，绰绰有余了。”
    “喔，两年。”姜红豆想了下，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个近亲交配人也会出毛病？”
    “会。”季澄点头，顿了下道：“你们之前虽然不理解其原理，不过还是自己做出了避免此类情况的选择。
    大木族不是有三大姓吗，还有少部分其他姓氏族人。
    实际上，野生动物也会有驱逐成年雄性等方式进行避免。
    这是一种进化的趋势，避免不好的情况发生。”
    “嗯”姜红豆应了声，然后补充道：“但是大木族在这方面也没有强制要求，怎么样才算近亲啊？”
    “5代以内近亲，5代以后结婚就行。”
    季澄说着也意识到这件事：“回去这个也得定下规矩，不然族人后代患病几率大。
    说真的我都忘了，常识性的东西容易忽略遗忘。
    还是多个人交流，多说说的好还好有你。”
    “诶。”姜红豆眨眨眼：“是还好有你才对，你帮了大木族那么多，我”
    “又要谢谢？”
    “这个”
    “我也不是没有所图啊。”
    季澄叹道：“我说过吧，要大家一起好，等文明发展起来了，我也能享受到文明的便利，我可不想苦哈哈的过一辈子。”
    “但不管怎么说，你总会，也该受到大家的敬仰的。”
    姜红豆小声道：“而对
    于我个人，我，我嗯，你过来。”
    她说着突然用力拉了下季澄的手，把他拉得身子一矮，亲了下他的脸蛋，然后脸微红继续道：
    “就算撇开想道谢的心情，我个人也觉得你超厉害，特别想，想亲你”
    “”
    季澄和姜红豆对视了下，然后咳了声偏开头，看向已经能望到的河水，岔开话题道：
    “内个，捞鱼了。”
    “哦，哦”
    一阵捕捞，河中的鱼儿们哪儿见过这种阵势。
    滑溜溜的鱼鳞，以及水上看水下的视距差都不能阻挡他们落网的命运。
    半个多小时后，姜红豆已经在处理鱼鳞，季澄已经开始搭烧烤架，准备烧烤了。
    “这也太简单了！”
    姜红豆边处理边惊叹：“就这么方便的就能获取食物！咱们去年的时候怎么不来捞鱼啊！”
    “因为食物够了呀。”
    季澄闻言耸耸肩，拢了拢柴火道：“去年咱们缺过食物吗？只不过是食物种类比较单一而已。
    这是第一个原因，而第二个原因是，相比于鸟类，吃鱼是有风险的哦。
    嗯，以前尝试植物的时候只说过植物的危险性，动物的略过了，现在说说吧。
    首先，哺乳动物天生无毒，除了有毒袋的，去除毒袋就行了。
    其次鸟类也天生无毒，只是偶有极个别长期吃会有毒，因为它们的食谱中一些会存在一些对人有毒的动植物。
    虽然这些动植物在鸟的体内经过了一次转化，但不可避免还是会存在一点，长期吃就会慢慢积累到人的体内。
    咱们养殖的白鸟不存在这种情况，它们吃蚯蚓，我们可以放心食用。
    最后，蛇c爬行动物c鱼c蜘蛛，这些都天然存在有毒的品种。”
    “啊？”闻言，姜红豆处理的手僵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处理：
    “你既然带我来吃鱼这种是没毒的？”
    “不，其实很多鱼都有毒，这种应该也有，只不过毒性大多都不算大，并且有办法可以避免”
    季澄嘿嘿一笑，整理好烧烤架后，也过来少女这边帮她处理：
    “去掉鱼皮，鱼头，鱼腺c鱼尾，还有小心别把鱼胆弄破，这些都不吃，我们只吃鱼肉。”

 第72章 关于青霉素

    几条鱼能去除的地方全都去除掉了，血也放了，最后只剩下白白净净的鱼肉。
    处理方式有些麻烦，这餐饭吃的确实有些晚，不过很安全。
    听季澄说，他们那儿，草鱼，青鱼，鲤鱼，鲢鱼什么的，还有几种没记住，都是常食用鱼类。
    可这些鱼都属于胆毒鱼类，有毒！
    除此外，还有肝毒鱼类c血毒鱼类c卵毒鱼类，不过人都吃。
    甚至有一种特别麻烦的叫做河豚，它的卵巢c肝脏c肾脏c血液c眼c鳃和皮肤都有毒素。
    死后内脏中的毒素还会逐渐渗透到鱼肉里，可以说全身皆毒，结果还是有人想办法处理后食用
    联想到季澄之前说的辣椒和花椒，明明已经进化出进攻性了，可也还是要被当做调味料，姜红豆回村路上，有些汗颜的感叹：
    “人，什么都吃啊”
    “啊确实，人什么都敢尝试，称之为世界的吞噬者也不为过。”
    季澄耸耸肩，顿了下看向少女问道：“怎么样？鱼肉味道如何？”
    “很好吃。”姜红豆歪歪头，回忆了下到：“只不过，有些形容不出那种味道”
    “那叫鲜~”
    季澄笑道。
    这餐饭，教学内容可多了。
    内脏等等的身体构造知识，毒素知识，还有眼下的再次传授的科学料理知识：
    “鲜味，是有别于酸甜苦咸的第五种基本味觉。
    谷氨酸钠c肌苷酸钠c鸟苷酸钠，琥珀酸钠，这些氨基酸，是鲜味的主要来源。
    鱼肉中含有的是谷氨酸钠和肌苷酸钠。
    当鱼被宰杀，鱼肉中的蛋白质会在酶的作用下分解，产生这些氨基酸。
    顺带一提，麻辣那种，因为生成感觉的机理不同，不算做基本味。”
    “呃”
    姜红豆听着莫名压力好大，咽了口唾沫。
    又来了！
    几乎完全听不懂的知识
    只有在季澄面前，她才有这种知识被碾压的感觉，还有控制不住生起的心动感。
    “我，我只记住了五种基本味，酸甜苦咸鲜。”
    她认真汲取着知识道：“还有一个词，氨基酸，其他的没记住”
    “没事啊，就是慢慢给你科普的，一次了解一点~”
    姜红豆一直待在他身边，毫无疑问，她的知识水平已经高出包括嬴萤在内的女祭司们一大截。
    季澄不慌不忙道：
    “时间还长，按你的学习效率还有认真程度，我有把握几年内，让你知识水平达到一个阶段性水准，也就是学会一般的基本常识。”
    “嗯，我会努力追赶你的~”
    “行啊~咱们回去后不出意外，我还要传授点别的知识给你，刚刚吃鱼的时候想好了。”
    季澄道：“咱们作为村中毫无疑问的前沿科研人员，肩负着点亮村子科技树的重任。
    接下来，我觉得比较重要的是提高族中的医疗手段了。”
    “喔。”姜红豆眨眨眼应了声：“治疗手段，治疗方式啊。
    嗯，虽然现在看起来族中情况不错，大家都没什么病症的样子，不过这是因为，得病的大多在迁徙路上死掉了。”
    “是啊。”
    季澄感叹一声道：
    “我们现在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让族人们做出了预防，减少得病的概率，但实际上病魔终究会到来的。
    病在这儿，仍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而当族人再得病后，我们也不能说这是神罚，或者用祭祀迷信的治疗方法。
    所以我们要研发药物对抗。
    具体的，回村再说。”
    “好！”姜红豆脸色肃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两人从河边回来，嬴萤做按胸礼给两人汇报。
    果不其然，他们出去期间并没有什么事宜。
    族人们还是全都赶着各自的任务进度。
    也就是说他们俩还是有自己的空余时间。
    季澄点点头，带着姜红豆去了村后窑炉边。
    他拿了一截树枝在地上画出两条线，又从其中一条线画下分支，边画边道：
    “那么，我来详细讲解下吧，关于药物，眼下有两个方案，并且要同时进行。
    第一，等技术制造1c2组完成了现在的任务，并拼装出的纺线织布机后，就立即给采集组做几套遮住脸面手臂
    的防护衣物出来。
    然后让采集组生烟驱蜂，采集森林中的蜂巢带回来熬蜂蜜糖汁，得到宝贵的糖。
    另外，做出另一个标准单位，容积，毫升和升。
    接着将25克糖和21克盐加到1升水中，充分溶解混合，便能制得营养液。
    这是最基础的药。
    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死因之一就是脱水，这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谬，但是是真的。
    人体在应对许多感染症状时，都试图通过粪便把细菌排出去，而这可能最终导致致命的脱水症状。
    通过饮用营养液保证体内水分充足，可以让腹泻的致死率下降93％左右。”
    “啊嗯。”姜红豆听得有些懵，半懂不懂的，但她习惯了。
    每当扩展新技术的时候都是这样。
    经过季澄之前的开导她也想明白了，一点点的慢慢来就行，不急。
    他在培养自己呢，自己以后是他得力的副手。
    想到这，姜红豆尽量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分析道：
    “我记得，你说过成年人含水70％左右，所以脱水致死，这个道理我明白。
    那么，第一个方法是制取营养液，第二个呢？”
    “第二个。”
    季澄顿了下，看向身边的窑炉，伸手拍了拍道：“第二个终于要用上这玩意的另一个作用了——
    烧制玻璃。
    有了玻璃就可以制作玻璃容器，我们需要的是大量的玻璃培养皿。
    用猎物的骨头煮汤，再加入收集的动物蹄角煮出的凝胶，获得培养基。
    培养基加入培养皿中，再分别加入包括但不限于：腐烂果实c腐烂茎叶撮灰捧沙土等。
    这些物质中都可能含有青霉素孢子，我们要培养的就是这个。
    在培养后的一周内，培养皿中若出现了青霉菌标志性的光晕，就把霉菌分离出来，加入另一个玻璃器皿，密封玻璃管中继续培养。
    而这，就是最初级版的青霉素了。
    因为我们暂时无法制作乙醚，无法给其提纯，所以暂时就到此为止了。”
    “唔青霉素？”姜红豆想了下道：“它的作用是？”
    “它是最有效的抗生素之一。”
    这个少女自然想不到，季澄解释道：
    “包括现在你知道的肺炎等病症，还有族中经常有人受伤就死掉了的情况，那是伤口感染，破伤风。
    这些病，和你能想到的病症，青霉素几乎都能治疗！
    所以青霉素还有个别称——
    万能药！”
    “啊？万能！？”
    姜红豆一懵。
    确实，这个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种药物竟然能称之为万能吗？
    少女微微张嘴，再次确认：“你是说，这个叫青霉素的，几乎什么都能治疗！？”
    “呃，我要补充说明一下哈。”
    季澄眨眨眼：“刚刚说了，这种是没提纯过的，效果会差些。
    另外，我那儿的青霉素和我们要培育的青霉素不太一样，那是一种超强壮的青霉素，有原始菌种1000倍的效用。
    所以，除非是我们运气好到爆炸，意外就收获了一种比原始菌种厉害1000倍青霉素霉菌，否则效果会再差上好多好多”
    “这。”姜红豆再懵。
    季澄摊摊手，无奈：“已经不错啦，作为前期药物嘛，总比没有好吧？”
    “也，也是。”
    姜红豆稍微有些遗憾，接着又打起精神看向窑炉：
    “那，我们开工？眼下能做的，好像就是先做出玻璃了。”
    “嗯~目标玻璃，开工吧！”

 第73章 大人现在......是人身？

    玻璃，是一种高强度c耐热c不易发生化学反应c可无限循环利用的非晶体，外观无定形固体，实际属于液体的物质。
    因为它的特性，十分适合做科学研究的器皿，所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科学发展的基石之一。
    而制作玻璃的前置技术：窑炉c草碱c生石灰，看似已经全部达成，但实际上，第一项的窑炉还未达成。
    窑炉有是有了，但当下的温度不够。
    就算有草碱降低沙子或者说硅石1700度的熔点，但也只能降低到1400度的样子。
    他们的窑炉只有1200度，差距200度。
    这个温差需要通过鼓风来弥补。
    所以，制造玻璃的第一步实际上是做风箱。
    季澄在窑炉烧制室的一侧比划出两个管道大小，在地上用树枝画出延伸距离，然后初步确定了风箱的大小。
    接着他跟姜红豆又化身手艺人，开始手工制作脚踩式木质风箱，箱内和衔接处将使用兽皮。
    只要保证密封性，顺利把风鼓进去，族中以前那种粗制的硬兽皮也是可以的。
    下午的剩余时间在制作中度过，晚饭也被送到了这里。
    饭后嬴萤带着女祭司们过来上晚课，看到大人和圣女大人辛辛苦苦打磨切割木材的一幕，她们又哇声一片。
    大人在干什么？劈木头，磨木头？
    大人好像累了？手上还都是木屑。
    季澄没管她们面色惊奇的样子，拍拍手，和姜红豆起身走了过来。
    嬴萤顿时带着女祭司们行礼，按胸礼。
    她们作为跟随大人最近学习的教师组，已经在嬴萤的严格要求下全都做到标准行礼的姿势了。
    季澄看着点点头，这感觉就好多了，一点都不麻烦，他清清嗓子道：
    “好了，上课吧，上午提到了肥皂，以及一些预防疾病的方法，你们知道了细菌和寄生虫。
    不过对这种微观生物导致人会生病的说法，想必只是死记硬背住了，还是很难理解。
    所以晚课就从这方面讲一讲。
    也就是，病菌理论。
    首先，细菌究竟有多小，现在无法观测，但我可以举个例子。”
    季澄指着地面道：“你们已经有了1斤这个重量概念，那么取1斤土，将其分成500等份，其中1份里我估计含有4000万个细菌。
    这样你们能理解吗？”
    “！？”
    众女闻言一懵。
    有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人，您说多少？4000万？”
    “没错，就这么少一点点的土里，有4000多万个小东西正在爬来爬去。”
    “啊”
    想象一下这个画面，不少人身子一抖，意识到一个让人有些不适的事情：
    “大，大人，您说过肥皂可以洗掉我们手上的细菌，那我们身上又有多少细菌啊？”
    “呃，这个。”
    季澄想了下，本打算用人体细胞和细菌的比例来说明，不过涉及到细胞，她们又不懂了。
    他换了种方式道：“如果把人体想象成由一份一份组成的话，从数目上来讲，细菌的数量是组成你这个人份数的10倍。”
    “10倍！？”
    有女祭司惊讶指着自己：“那我到底是人，还是细菌。”
    “人呀”季澄汗颜：“不能单从数据的多少来说明。
    刚刚提了，细菌很小的，所以你看上去绝对是个人，而不是一团大号的细菌集合体。”
    “喔”
    众女顿时松了口气。
    姜雪也松了口气，不过随后她又想到一个问题，怔了下问道：
    “大人既然细菌无处不在，又小又多，那么也就是说即使用肥皂，我们也不可能保证绝对的干净和清洁是吗？”
    “理论上没错。”
    “那，那您呢？”
    姜雪看着季澄，眼睛微微瞪大道：
    “您每天也跟各种东西接触，木头，土，水，各种器物，这些都带着细菌。
    那么那么您是绝对干净和清洁的吗！？”
    “诶？”
    季澄一愣。
    一旁的姜红豆也一愣，嬴萤同样一愣。
    他是绝对干净清洁的吗？
    不他是人，自然也带着细菌，而不是大家往常想的绝对圣洁纯净的神。
    这
    个问题
    姜红豆和嬴萤同时看向季澄，眼中有些担忧。
    他要怎么回答？
    “你叫什么？”
    季澄看着提问的那名女祭司，顿了会，最后还是笑了下道：“你的反应很敏锐。”
    “大人，我叫姜雪！我，我的反应很敏锐？”
    这也就是几乎是承认了！
    姜雪更是惊讶：“大人，我猜对了吗！？”
    “嗯是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身上也是有细菌的，一定是有的，甚至必不可少。
    因为实际上，并非所有的细菌都有害。
    如果缺少某些细菌，比如肠道菌群帮助消化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我甚至都活不成。
    所以不管何时，至少肠道菌群还一直陪着我呢~”
    晚课结束后，今天的气氛稍微有些微妙。
    女祭司们若有所思的行礼告退，而在回到村子后，她们又不约而同的聚集在嬴萤帐中。
    “大祭司，大人今天讲的”
    一名女祭司话说了一半，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话音戛然而止。
    嬴萤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其他人，感觉有些头痛。
    现在要怎么办？
    大家明显是想找她确认下。
    那，要向众人解释清楚吗？
    看大人先前的意思，好像是默认这般处理了，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
    但实际处理起来，肯定要想个委婉的方式说明啊
    正当嬴萤头疼的时候，下方女祭司中，姜露露眨眨眼道：“大祭司，您其实早就知道了吧？
    我跟姜雪之前除了负责传达神意的时候，还负责照顾大人和圣女起居。
    那个时候您交代我们说，食物和用品都准备两份，大人他也是要进食沐浴的。”
    “嗯我确实是这么说的。”
    嬴萤叹息一声，话说到这个份上，打算直接承认，之后若有什么后果她只好尽力压制便是。
    不过没想到的是，姜露露和她身边的姜雪此时对视一眼，却露出一种恍然的表情，又道：
    “原来是真的这样啊，我跟姜雪先前猜测了的，大人他以前从未降临过，一旦真的回应了大木族降临，可能就有所限制了。
    所以，大人现在是人身？”
    “诶？”嬴萤呆了下，随后迅速回过神来，轻轻点头道：
    “这个，没错你们可以这么理解，大人他现在是人身，但是他仍是大木族的神明！”

 第74章 王权神权的统合？......

    天已经黑了，屋中卧房，两人对坐。
    姜红豆抿抿唇道：“我以前还说，只要不遇到龙你再失态就好，其他方面我帮你看着，结果
    哎，没考虑到。
    你不断的为她们扫清愚昧，她们意识到你不是神明之身的速度，会要比我预料的快上许多。”
    “我也没想到。”
    季澄挪了挪屁股，调整方位和少女靠墙并坐，看着门窗道：
    “从没装过神，一点经验都没有，但是这也算顺其自然了吧。
    因为无可避免的，想要进一步发展，就得教她们。
    我曾说过，专业分工和文明发展是紧密联系，相辅相成的。
    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任何一个文明最稀缺的资源都不是土地c权利甚至技术，而是——
    人类的大脑。
    我的大脑，你的大脑，周围人所有人的大脑。
    人类的大脑是驱动文明不断前进的创新引擎c发明引擎以及智慧引擎。
    我们永远都不能只靠几个人的知识卓越，而让其他人都愚昧的情况下大步前进，那样只会陷入封建和落后。”
    “嗯，引擎封建什么的，我又听不懂啦不过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姜红豆吐出口气，起身下床，脸色肃然，似是做好了决定。
    “季澄，我出去一趟。”
    “诶，等等！”
    季澄抓住少女的手也跳下床，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别这么激进。”
    “可是我不想看你受到半点伤害。”
    “我也是啊。”
    季澄侧头亲了口少女的脸蛋，再将她抱紧了些：
    “正是因为我也不想让你受到半点伤害，所以初见大木族的时候我不是执意要引爆最终引爆区吗？
    我当时那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诶？”
    “傻丫头，关心则乱了吧。”季澄笑笑道：
    “虽然作为第一批和我们近距离接触的女祭司们可能比预想的要早些意识到我不是神明之身，但保险也早就设下了。
    只要火药和枪支的秘密不暴露，真的有人有勇气，和能引发那般强大力量的我对抗吗？
    就算有那么几个不符合常理的，疯了的，但现在你的枪法，也真的让我感到很安心。
    所以，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了，而且我觉得嬴萤或许能处理好的。”
    “唔”
    姜红豆看向窗外，下方隐隐亮着火把火光的大祭司大帐，又回头看了看季澄，最后身子松懈下来。
    “好吧我听你的。
    那，那我以后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你！”
    “这听起来就像最深情的告白。”
    季澄对视着那双坚定的眼神，觉得心都要化了。
    情不自禁，嘴巴下探，探索上了两瓣娇艳欲滴的红唇。
    次日清早，例行早课。
    季澄如往常一般温和教学，女祭司们也如往常一般恭敬认真的听讲，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不过女祭司们眼睛眨啊眨的，望着她们的大人，眼中偶尔闪过一些好奇。
    其中以昨天得知姓名的姜雪的眼中好奇最盛。
    不过不管怎么说，随着天光大亮，早课还是顺利结束了。
    这让季澄和姜红豆稍微有些意外。
    看着自己留下来的嬴萤，季澄摊摊手道：“这是怎么回事？”
    “啊，大人，圣女，是这样的”
    嬴萤有些哭笑不得，自然明白大人问的是什么，她留下来就是想汇报下昨晚的情况——
    以人身降临，还是大木族的神！
    嬴萤本也和两人一般觉得，大家会怀疑大人不是神，可最后，还是玄玄乎乎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大人，大家这样想，其实我后来觉得也挺正常的。”嬴萤汇报完，最后又解释道：
    “您拥有这么多能诞生神迹的学识，而大木族记载，和遇到的其他部族中，绝对不存在这样的人。
    所以，大家自然觉得您是降临而来的。
    所以”
    她说着顿了顿，抬起头，目光闪烁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您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我以前也忽略了这件事，昨晚经姜露露和姜雪提醒，倒也迷惑了您能告诉我吗？”
    “嬴萤。”姜红豆听闻昨晚经过，一下感觉心中的担忧放下了大半，她
    笑着回道：
    “你们猜测的没错，他，确实是降临的~！
    这个我亲眼所见，他就凭空出现于水中神路中，如神一般降临在我面前，也是他救了我。”
    “啊！？”嬴萤一呆，转头再看向季澄。
    季澄挠挠脸，莫名有些尴尬道：“咳，确实如此，我是降临来的，这样说也没错。”
    “！？”
    真的是真的！？
    嬴萤小嘴微张，半晌后才吃惊问道：
    “这，这也是技术？”
    “是的如果还有女祭司对这一点抱有怀疑的话，你可以明确的告诉她们。”
    “我，我知道了”
    嬴萤怔了半拍才行礼，内心十分震惊，匆匆去了。
    降临昨晚自己应下姜露露和姜雪的猜测，还有些心虚，原来完全不用，因为这就是事实
    她不由想到，大人除了也要进食清洁，根本就是神吧！
    “好了。”
    望着嬴萤快步下去，追上祭祀队伍，季澄松了口气回头道：“现在这样，倒也算挺好的结果？”
    “自然是~”心情愉悦许多的姜红豆眨眨眼道：“时光机你还能再造出来吗？”
    “呃，问这个干嘛？”
    “你先说呀，能不能造？”
    “这肯定不能啊又不属于我的职业考核知识范畴，不属于基础科学，我会驾驶它，但不会造的。”
    季澄摇头道：“而且就算造出，可能也没法用。
    我就是在驾驶时光机中遭遇了某种故障，意外跑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后，扫描一下又因为某种未知情况造成了大量能量损耗。
    整个时光机能量缺失严重，无法维持整体的能量形态，直接融成一团复杂能量对冲，炸了，也就是你看到的白光。”
    “喔，反正你造不了也用不了对吧？”
    姜红豆摊摊手：“那么，你可能永远没法用实际演示，彻底解释清楚你降临这件事了。”
    “诶”季澄愣了下，也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以后知识普及更多了，她们或许还是会认为我是人身降临的科学之神？保持现有态度？”
    “我觉得会哦。”
    “这好吧好吧，已经不错了。”
    季澄汗颜，顿了下又小声道：“不过既是人，又是神的话，不就是，不就是王权神权的统合嘛”
    “什么？”
    “咳，没什么，我想远了”
    季澄摆摆手：“送早餐的来了，咱们吃完饭继续造风箱了。”
    “哦。”姜红豆应了声点点头，既然无事，两人今天自然还是要继续点亮科技树的。
    “话说回来，你造风箱就那么精准的知道能提高200的温度吗？”
    “当然不是啦科学需要理论也需要实践，不试一试的话我也不知道。
    只是眼下来说，制造风箱是最可行的方法了。”

 第75章 即使是人身，也是神明了啊......

    一周多后，踩踏式风箱造出，其实有点像一个大号的打气筒。
    两人在上面一阵汗流浃背的嘿咻，然后囧然发现窑炉中的沙子根本没熔。
    “e”
    蹲在地上，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
    季澄耸耸肩：“看，实践出真知，加了风箱温度也不够。”
    “”姜红豆揉揉眉心道：“多叫些人？再加几个风箱，从数量上弥补？”
    “不行，算了算了，不做了。”
    季澄拉着少女站起身，很果断的放弃了：
    “数量上来了肯定可以熔化，不过咱要的是大量玻璃器皿，现在不可能分出许多人力过来每天人工加热，看来，得等以后造水车了。”
    “水车？”
    “嗯，借用大自然的力量，想要实际用上，也是个大工程，所以算了。”
    季澄拍拍额头道：“虽然特别想要玻璃，玻璃实在太棒了但貌似得退而求次，弄出陶器过渡吧。”
    “喔！”这个姜红豆知道：“素烧坯的进化形态。”
    “没错，黏土烧制，先会变成多孔状态的素烧坯。
    而如果温度达到950度左右，其中的杂质还会融化消失。
    黏土熔融聚合，再次冷却时，坯中的所有孔隙就会被填满，形成强度更大，密度更好的防水材质。”
    季澄摊摊手：“走吧，我们去拿陶轮。”
    “好。”
    烧制陶的话，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温度足够，也不用考虑熔化沙子后怎么吹玻璃，直接在陶轮上捏成就好。
    到了下午，晚课前，两人把烧制室填满，烧了一窑炉。
    培养皿的造型实在太容易做了，加上陶轮，不存在任何技术难度。
    第一炉出货，共计22只培养皿，正好拿来当今天的晚课教材。
    季澄分给12名女祭司一人一只，让她们从不同地方各取沙土c捣碎的叶子c果子放入其中。
    然后再边熬制培养基，边跟她们授课。
    众女从细菌理论过渡过来，很快明白药的含义，接受的挺快。
    值得一提的是，期间嬴凡突然赶来汇报：
    “大人！技术制作1组已将303双筷子制造完毕！”
    “很好~”季澄闻言眼睛一亮：“那么明天清晨领餐食时，将筷子发放到个人。
    以后每人早上清洁自身的同时，还要负责清洁自己的筷子，至于原因。”
    他看向女祭司们：“大家都知道了吧？”
    “知道啦大人，去除筷子上的细菌嘛。”
    “还有筷子可以避免手和食物接触，降低患病几率。”
    众女叽叽喳喳笑着道，嬴凡有点懵。
    嬴萤对他招了招手，汗颜道：“按照大人说的做就是，你要感兴趣为什么，有空过来问我。”
    “呃，好。”嬴凡顿了下，继续汇报：
    “大人，纺线织布组已经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现在处于待命状态，您看？”
    “全部去帮技术制造1组，尽快领到她们的纺线织布机，之后还有重要任务交给她们”
    季澄努嘴示意了下嬴凡道：“你们的狩猎开垦组，开垦这方面又怎么样了。
    快20天了，时间不多了，开了多少块田？”
    “报告大人！”
    嬴凡说到这个，挺起胸膛道：“狩猎开垦组56人，现已开垦95块田！预计20天满开垦112块田！
    我给他们下的任务是，期限结束时，要做到每人开垦出2块田！”
    “嚯！预计112块田？”
    这个数据把季澄惊到了，也就是1个人开垦一块田只要10天！
    虽然选地是无树木，易于开垦的地方，但还是比他那时快多了啊。
    想当初一块小田，自己弄了2个星期。
    嗯不过也不能这么算，季澄抬头猜测道：“你们是分工合作了？”
    “是的大人。”
    嬴凡笑：“几个人在前面专门在捡出石头垒在田边，做田边线，剩下的人跟在后面拿石斧刨，根本不停下，速度很快，我们开垦了几天，便换了这个办法。
    当然，也是因为大人，嬴全有告知大家后方村子情况后，大家的积极性都高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我会给狩猎开垦组记一功！”
    季澄高兴道：“这样看来，说不准今年秋季就能进
    入超量生产了！”
    “超量生产？”
    这个词不光是嬴凡，连女祭司们也不明白了。
    姜红豆见大家都懵懵的样子，代季澄解释道：“就是，种植出超过我们所需要的食物。
    大木族扎营第一天吃的土豆是他去年偶尔耕种所得，嬴萤嬴凡，当时有让你们想象过，如果换成大木族来全力耕种，会获得多少土豆对吧？
    那么现在，根据嬴凡所说，预计能开垦出112块田来算，在排除掉意外的情况下，大木族春种秋收，秋种春收，仅种植一项，就永远不缺食物了。”
    “！？”
    永，永远不缺？
    嬴萤和嬴凡当时虽然脑子里也想象了成山的土豆，但从没想过这个夸张的概念。
    此时包括他们俩，在场众人全部愣住，又齐齐看向季澄。
    “看我干嘛。”
    季澄道：“就算今年达不到这个目标，明年也可以，这是迟早的事，要不然我为什么让你们定居。”
    “”
    闻言，场中沉默了一阵。
    随后嬴凡突然面色严肃双腿并拢，身子站的笔直，手按心脏，拳头握得紧紧的，朝着季澄行礼。
    紧跟着，嬴萤带领的女祭司们也同样行礼。
    虽然无声，但回过神来后她们一个个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已经说明一切。
    有些感性的，甚至泛起了泪花。
    一句：“永远不缺食物。”
    仅仅六个字，其中的分量却值得大木族毕生敬仰c忠诚c追随。
    天色快要暗淡，但此时众人目视之处，却好似散发着无尽的光芒。
    姜红豆看着被众人聚焦的他，淡淡笑了笑，也做出标准行礼的姿势。
    季澄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
    他知道少女此时是以一个大木族前代大祭司的身份行礼的，她心中始终有感恩之心。
    眼下，也不算生分吧，等今晚再好好亲热亲热，让她明白，真是的
    总之，此前两人的担心感觉再次放下了些。
    即使是人身，也是神明了啊
    “好了好了。”
    季澄拍拍手道：“行礼哪有这么久的，都散了吧，下课了。
    嬴萤的教师组今后每人负责看好自己那份培养皿，如出现光晕立即汇报。”
    “是！大人！”

 第76章 开垦结束，养殖组分出

    三天后，大木村的开垦工作结束，和预计不差，总计112块田。
    实在可喜可贺！
    而由于接下来耕种的重要性，季澄和姜红豆带着一众祭司亲自去下田指导了。
    如何给土豆切块留芽眼，如何在土豆切面上抹草木灰，如何施肥，间隔距离等等问题一一说明。
    狩猎开垦组的组员哪见过这么大阵仗，大人c圣女，还有族中女祭司大人们全数到场。
    他们有些紧张的同时，一个个聚精会神听着，生怕漏过了半句。
    于是，指导效果相当好~
    没多久，播种工作也正式开始了。
    狩猎开垦组的工作模式也再次得到了调整。
    今后早上侍弄田地后，再去捕猎。
    捕猎归来，照料田地之余要慢慢继续开垦新田，为今后的轮作做准备。
    而说到捕捉的猎物，季澄顿了下，就此事问嬴凡道：“村子里现在捉了多少动物回来了？”
    “大概，一百七八十只？呃，这个数量肯定是有的，但具体的记不太清了。”
    嬴凡挠挠头道：“每天的收获会清点，可没有加起来算的习惯，只有大概的感觉。”
    “嗯，没事，一百七八的数量是吗。”
    季澄沉吟片刻，决定去看看。
    数量不少了，村中今后第二大食物来源也该规划一下，成规模了。
    他道：“我去养殖造饭组一趟，她们负责的，应该知道具体数量。
    那么，这边指导的差不多了，你们接下来自己播种，照料田地，有问题没有？”
    “没有问题！”
    嬴凡顿时站直行礼，大声回答。
    大人之前亲自示范，族人们眼睛盯着，都快要瞪出来了，哪能记不住。
    气势不错。
    季澄看着笑了笑道：“再加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诶？哦。”
    嬴凡愣了下，又行礼一遍，道：“大人！狩猎开垦组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
    对味了，季澄满足摆摆手，带着众女离开，路上让嬴萤和她的教师组自去。
    今天带她们过来主要是想现场课外教学下。
    之前在小田中演示了种植目标一二号，还有大刍草，但土豆还没演示过。
    她们学会后，再开垦新田的指导或者监督，就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
    眼下教学结束，自然不用她们再跟着。
    嬴萤行礼领命，带着女祭司们离开。
    季澄和姜红豆继续往养殖造饭组那边行去。
    到了地方，组长赢春叶远远见两人行来，这回习惯了些，虽惊不慌，擦擦手，放下活儿，恭敬行礼道：
    “大人！圣女！”
    “嗯。”
    季澄颔首，问道：“养殖一事，现在是谁具体负责？”
    “回大人，是嬴娜。”赢春叶快速答道：“就是给您和圣女大人送餐食的那个。
    您当初带着25名族人过来吩咐养殖一事，便是她和另外两人从您的神居搬下白鸟房。
    所以后面都交给她负责了，您看可以吗？”
    “没关系，你是组长，你有权分配任务，以后方便管理的话，任命她为副组长吧。”
    季澄左右看了看道：“她在哪儿？”
    “大人，在村入口的左侧。”
    赢春叶道：“嬴娜带着25名负责养殖事宜的组员将帐篷搬到了那边。
    她说，一来方便给养殖动物出去取食。
    二来因为族中以前从没养过这些，后来才发现味道有点大
    我想了想，感觉建在太过靠近村中的地方，确实不太好，所以就同意了。”
    “呃。”
    季澄眨眨眼，味道大
    这些他还没考虑过。
    不过嬴娜已经自己处理了吗。
    挺好的~
    他不可能事无巨细样样亲自下令，这样能干的族人深得他意。
    对赢春叶点点头，季澄和姜红豆再来到村口左侧。
    只见此地一排帐篷后有8个和白鸟养殖房类似的养殖屋，整整齐齐的并排建在村子边缘。
    不错啊~
    季澄更是觉得满意，对嬴娜多了几分好感和培养之心。
    “嬴娜。”
    他朝着那边喊了声。
    嬴娜正和几个组员聚在一起神色认真说些什么，闻声回头一看，顿时微微瞪眼，连忙跑了过来。
    “见过大人！见过圣女！您们这是？”
    “听嬴凡说村子抓的猎物已经不少了，我过来看看有多少只，规划一下今后的养殖计划。”
    季澄此时走进了些，看得更清楚，又有些惊讶道：
    “唔！都分类分好了啊，白鸟养殖房，好像还分出了两个？”
    “是的大人。”
    嬴娜抚胸行礼，认真汇报道：“我们这几天正在做的事就是这个，从体型和毛色判断养殖动物的年龄大小。
    把小的分在一房，避免抢食，成年的一房，还有老些的一房，老的优先宰杀。
    至于刚刚我跟组员讨论的是，接下来我们还想把公母区分出来。
    适龄的专门再建一房将其放在一起，这样可以加快繁殖速度，为村子获得更多食物。”
    “可以可以！”
    季澄听完眼睛一亮，感觉对方把自己这次过来想要交代的事基本上都考虑到了，甚感欣慰。
    果然很能干。
    他再上下打量一番对方道：“嬴娜，我刚刚在你的组长赢春叶那边说过，任命你为养殖造饭组的副组长，专门负责养殖一事。
    不过现在我打算将养殖组和造饭组分开，任命你为养殖组组长，等会你去知会赢春叶一声，顺便今晚去嬴凡那里报告一下。”
    “是！大人！嬴娜谢过大人！”
    嬴娜脸色一喜，组长可以领到更多的餐食，并且最开心的是，自己的努力大人好像认可了？
    “大人，我眼下做的安排？”
    “嗯，还是按照你的想法做，挺好的。”
    季澄给予肯定道：“好好干，你这边我就不用再吩咐什么了，直接汇报下现在的养殖数量吧。”
    “是！现在白鸟养殖156只，野兔养殖79只，走地鸡33只，肉鼠15只，一共283只。”
    “283？”
    季澄稍微有些意外，还有肉鼠是什么？
    他扫过养殖房，在最后一个里面看见了一种跟竹鼠类似的生物。
    “好吧总体感觉，比嬴凡说的多了很多的样子啊。”
    季澄眨眨眼，回头道：“都是你们养殖出来的吗？”
    “嗯~！”
    说到这个，嬴娜目光闪亮道：“大人，您太了不起了！我们发现，只要食物给足，它们繁殖的很快！
    大家以前从未想过这种方式，相比以往直接吃掉，养殖可以源源不断的为村子带来食物啊！”

 第77章 嬴娜的过往

    “专业分工。”
    回去路上，姜红豆喃喃自语了下，抬头道：“咱们以前自己养殖的时候白鸟都没有繁殖的那么快。”
    “是啊，毕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分散做几样事，就做不了那么精细了。”
    季澄道：“而且专注于一样事，思考的方向也会集中一些，或许就会想出更好的改进方法。
    就像嬴娜那样。
    这样各组各个分工都如此，整体就进步了。”
    “我明白。”姜红豆顿了顿道：“不过真的亲眼看到专业分工的好处愈发明显，我还是感觉
    有点恍惚，也很高兴~
    话说回来，像嬴娜这样的其实并不多见呢。”
    “确实，这和人的天赋还有受教育程度有关。”
    季澄看向姜红豆道：“我记得她自我介绍的时候曾说过，她以前是祭祀来着？”
    “对，这个我知道。”姜红豆道：“在上一代大祭司时期，她曾是我的前辈，后来受到了处罚。
    这事族里很多人都知道的，在当时影响比较大，差点就处死了她。”
    “呃，因为什么受到了处罚？”
    季澄有些好奇：“她做了什么？”
    “喜欢上了一个外族人。”
    姜红豆耸耸肩道：“大木族北迁到迁徙路上最远处的时候，营地驻扎不远处是另一支部族的营地。
    那个部族叫做‘大月’，与大木族各有迁徙路线，仅在那时会稍有交集，但也几乎不来往。
    而嬴娜她，一年一次，每次都私自与那部族一人相会，最终被大祭司发现。
    部族的祭祀，是侍奉神明左右的纯净之人，不得与自己族人相爱结婚，更遑论外族。
    不过最后念在她并无实际发生什么，还是处子之身，所以免除一死，只罢其祭祀一职，并勒令不准再出部族与那人见面。”
    “”
    季澄听完呆了呆：“内个，你是说祭祀不能结婚？现在教师组她们也都不能结婚？”
    “是的，至少在她们现在的理解中，不能。”
    “那你当初”
    “我当初都已经算脱离部族了。”
    姜红豆挑挑眉：“而且你已经让我相信了神不存在，所以我才不管那些。”
    两人说着，这时已回到屋中。
    姜红豆转身关上门，然后抱住季澄道：“我不管！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丈夫！”
    “啊，当然”
    季澄摸摸少女的脑袋道：“不过族中这规定要改，现在这样太蠢了
    从族中挑选出最聪明伶俐的女子，最后竟然都无后代，这简直是在人工筛选，让整个部族都在变蠢”
    “改，我知道，听你意思我就知道你想改了。”
    姜红豆从他怀中抬头，有些无奈道：
    “但你别着急啊，上次差点让她们怀疑你这个神明，这么短时间你又想再来一次吗？
    这是大家心中的基本规定，不要这么快轻易推翻。”
    “呃，好吧。”季澄想了下，点点头：“确实也不着急，这届女祭司们都年纪轻轻的，以后再说也行。”
    “这样就对啦，嗯，今天咱们不是还计划着做容积标准单位吗。”
    姜红豆道：“还有你说的，培养皿要继续制造，越多越好，即使等有了青霉菌，也要继续。”
    万一发现了比普通青霉菌厉害1000倍的超级青霉菌就好了。”
    “没错，不管怎么说药物要赶紧做出来，不光是对族人，对我们来说也是一道安全保障。”
    季澄面色严肃了些，和姜红豆稍作休息，便去村后窑炉边，开始两人今天的工作。
    又是一周后，按照一升水为2斤的标准，他们做出了标准容积陶器，培养皿的数量也增加到了140个。
    每个女祭司负责10个，她们帐中专门搭了块木板，放上培养皿做观察。
    季澄和姜红豆屋中则放了20个。
    而第一周，在细心照料下，前期的22只培养皿中有15只出现了青霉菌的特有光晕。
    出现青霉菌的多来自腐烂果子的培养皿，这个概率还是挺高的。
    接下来，众人在季澄指导下分离青霉菌，换培养容器进一步培养，并做上编号。
    与此同时，纺线织布组那边终于领到了纺车和织布机。
    全组37人按照大人的命令优先赶制出了3
    套防护衣物。
    当与大人和圣女大人的同类衣物问世于族中之时，引起了大家的阵阵惊呼！
    虽然样子没有大人和圣女的好看，虽然这些衣物也不属于个人，而是作为采集组日常工作用的工作服，但就算如此，也极为让人羡慕了。
    妘珍珍换上全套衣物，感觉全族的目光都在注视自己，走路时，她脚尖忍不住一踮一踮的。
    不过随后，想到她们采集组唯三能穿上这种衣服意味着的事情，她又飘不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她们今天可是要去捅蜂窝啊！
    当时组长说的时候，怎么就一下忍不住第一个举手了呢，现在想想，可不可以有一点小后悔啊
    不可以。
    不可能允许她只是穿上显摆一圈，然后说：“组长我不干了。”
    再说，妘珍珍感觉自己也舍不得脱下这身衣服。
    穿着好舒服啊！比兽皮舒服多了，轻的似真的能飘起来一样！
    到了采集组村外集合的地方，她看见组长和另外一人穿着防护服的组员已经在等她了。
    妘珍珍赶紧小跑两步过去：“组，组长，我换好了。”
    “嗯。”
    防护服蒙着面，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看不到组长的表情：
    “人到齐了，采集组出发，尊大人令，今天要生烟驱蜂，采集蜂巢。”
    采集组的组员对森林熟悉无比，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一颗大树枝丫间，架着一个平常大木族人不会去主动招惹的蜂窝。
    组长扫视了周围一圈，找到一个合适的驱烟点，带着组员绕了过去，在面前堆上一捆又一捆专门带来的湿柴。
    火把慢慢引燃湿柴后，组员们拿着兽皮往前扇着风。
    虽然是上风口往下扇，但烟雾越来越多，还是把一众花季少女呛的眼泪都下来了。
    不过好在大人教的方法起到了效果！
    那个以往采集组都会避开的蜂巢，此时密密麻麻的从中爬出了好多蜂虫。
    它们围着蜂巢飞舞，似不愿离开，但还是架不住越来越浓的烟。
    又过了一阵，蜂巢周围虽还有些蜂虫，但绝对不是那种靠近不了的程度了。
    “走！”
    组长见状立即招呼一声。
    妘珍珍眯着被熏的红彤彤的眼，心里坚持着某种执念，咬牙跟了上去。

 第78章 你又不亲我牙......

    培养皿的制造，在经历了一周后，暂时告一段落。
    因为培养出的青霉菌没有试体给众人试验，无法分辨有没有培养出超级强效的那种。
    所以再生产下去，数量太多，众人有些照看不过来了。
    大木族现在是没有病人的。
    上次迁徙死掉了许多族人，相当于筛选去了病患。
    而剩下的族人们又有季澄调整的食物重新分配，人人有荤有素，还加上盐分补充，目前都较为健康。
    于是季澄之前传达，如果有发病者需立即通报教师组的命令，几天下去，没有任何报告。
    只是族人们更加赞美大人了：
    “大人仁慈！大人庇佑大木族！大木大木大木！”
    “”
    季澄有些无奈。
    而姜红豆和嬴萤等一众女祭司们则有些心中矛盾。
    她们一方面期望突然冒出几个病患来做药效试验，满足她们想要验证的渴望，试试自己配的青霉素。
    而另一方面又希望大木族的大家永远健康无病。
    可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永远健康无病。
    所以万一哪天突然爆发了某种严重的疾病，而她们又没有做好药效实验，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病患最终会来不及救治，就死亡。
    从大人那儿习得的知识越多，越是渴求，也越是对这个世界感到敬畏。
    这一日，晚课，嬴萤微肃然的提议道：
    “大人，可不可以去寻找有病的动物呢，或者有意让一些动物患病，再进行治疗实验？”
    “想法不错~”
    季澄赞叹点点头，嬴萤不愧是智囊担当，用小白鼠实验的想法他也跟姜红豆探讨过，正准备说来着。
    “我已经给嬴凡下令了，他们今后会多留意一些小型鼠类，尽量抓捕回来。
    不过这玩意昼伏夜出，喜欢在黄昏开始活动，巢穴又在洞中，所以等抓回来养殖成规模，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目前我们培养好各自手头的培养基，蓄势准备便好。尽力做好能做的，过多的担忧并无意义。”
    “是，大人。”嬴萤应了声，稍松口气。
    大人早有准备，她跟女祭司们都放心多了。
    姜红豆见大家提问结束，拿出了两个罐子道：“继续上课，接下来进行营养液的试调制。
    这是我们除了青霉素外，另一个有效的治疗手段，由我来代为传授。
    营养液的配比是：25克糖c21克盐c1升水
    ”
    配比演示很快结束，并无什么难度。
    采集组之前采集回来的蜂巢熬成了糖浆，补足了最后一项原材料。
    不过因为其珍贵，姜红豆只调制了一杯营养液。
    然后分别倒在众女碗中一点，让大家稍尝，记住味道即可。
    她们肯定会感觉不够的
    姜红豆边倒，边心中嘟囔。
    季澄当时给自己尝糖浆的时候，她都停不下嘴，直接喝了半杯，嘴巴黏黏的，甜甜的。
    眼睛眯着，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而现在配比的营养液即使是稀释过后没她那时喝的浓，但也是很好喝的水啊！
    果不其然，众女尝过后纷纷咂咂嘴，眼巴巴看着自己。
    姜红豆面上维持着圣女姿态，咳了声道：
    “干什么！这是村子珍贵的药品，采集组辛苦采集回来的，是给你们学习用，不是给你们吃的。”
    “知道了，圣女大人”
    “配比和味道都记住了没有？”
    姜红豆走了一圈，回到季澄身边道：“没有记住也不会再配了，自己去问记住的！”
    “知道了，圣女大人”
    圣女大人真的好凶
    季澄见着一幕忍不住笑了下，有些不忍心安慰众女道：“也别太沮丧，别忘了，我们是可以养殖的。
    蜂虫同样可以养殖，只不过目前我们是以吃饱饭为首要目标对吗？
    如果只是为了调制营养液的话，野外获取就够用了，现在不宜多花精力去养蜂。
    我们要先苦后甜。
    单纯为了品尝甜味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我们现在打好基础，这样的好日子，便一定会来临。”
    一番激励，效果不错。
    下课后，女祭司们气势昂然行礼，齐声诵念着：“为了可以单
    纯品尝甜味的日子，奋斗！”
    这场景，既严肃又好笑，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却也十分能理解。
    此时天色已晚，季澄伸了个懒腰，偏头看向火把映照下，似乎有些走神的姜红豆，笑了笑道：
    “在想什么呢？”
    “唔”
    姜红豆有些恍惚抬头，季澄刚刚的激励，她也忍不住幻想了。
    “我在想，在想以后每天早晨都能喝半杯蜂蜜的样子肯定很棒很棒！”
    “哈~偶尔喝一次还好，一直喝你会甜的掉牙的。”
    季澄笑着耸耸肩：“说实话，你之前一口气干掉半杯糖浆，把我吓了一跳。”
    “有吗？”
    姜红豆歪头回想了下当时季澄的表情：“可是明明很好喝啊。”
    “小心蛀牙呀”
    季澄汗颜，牵起少女的手往村子走，边走边道：
    “喜甜食的不只你，还有细菌。
    糖可滞留于牙齿隐蔽部位，细菌利用糖代谢的有机酸可造成釉质脱矿，从而导致龋病。”
    “龋病？细菌引起？”
    姜红豆眨眨眼，拉了拉季澄的手，仰头认真看他：“这个可以用万能药，青霉素治疗吗？”
    “呃这个可以，青霉素是不亏万能之名的。”
    “那我要吃！”
    姜红豆眼睛一下闪亮，摇了摇季澄的胳膊：“等研发出了完全体的青霉素，等日子变好了，我要吃！”
    “”
    季澄无语伸出手，弹了下少女额头：“贪吃嘴，到时候让你试试吧，我不觉得你能坚持多久。”
    “不会的不会的！”
    姜红豆跟在女祭司们面前完全不同，嘟着嘴道：
    “甚至现在你要同意的话也可以，大家不是苦于没有患者试药吗？我来吃出那个龋病，给大家试药！”
    啪。
    又是一个额头弹指。
    季澄翻了个白眼，果断拒绝：“不行，眼下的医疗技术哪能相信，青霉素的效果也不敢保证。
    你要真得了龋病，这一口好牙就废了，我还要亲亲的呢。”
    “你又不亲我牙”
    姜红豆抱着额头哼了声，不理更加无语的季澄，自己嘟囔着计算等嬴凡那边捉了小型鼠类，养殖组养殖好要多久时间。
    或者，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试试药。
    真让人头疼啊，青霉素的研发进度卡住，简直直接影响到今后的幸福生活。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