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图传奇》 正文 第一章 风雨惊变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好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南宋辛弃疾的这首《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词写尽了江南镇江的秀美和壮丽,美丽的镇江在唐代被称为润州,三面环水,一面枕山,一条繁忙的运河横贯城中,人来船往,十分繁华热闹。 话说润州城的江边有一个小渔村,四周桃树柳荫环抱,住着十来户人家,村子的最西端有一个铁匠铺,主人叫徐成,夫人何氏,夫妻俩平日里靠打铁捕鱼为生,乐善好施,与人为善,到了半百的年纪才生了一个儿子叫徐至,徐至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十分伶俐可爱,与邻居罗晋家的女儿素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两家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众乡邻见了也觉得两孩子天真无邪,性格和相貌上也非常般配。只是素英从小就没了母亲,父女俩相依为命,生活过得十分艰难。何氏见罗家没有个女主人,也常替他家缝缝补补,两家走动得十分亲密。 光阴荏苒,一天正值端午佳节,到处桃红柳绿,莺歌燕舞。徐至和素英相约去润州江心的金山寺为全家人祈福,顺便去江边的十里荷塘,采些莲藕和菖蒲回来过端午节。徐至沿着栽满垂柳的江堤向前面走,素英在后面紧跟着,两人一路无话,来到江边。徐至见眼前的素英,已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微风吹来,衣裙摆动,宛如仙子一般,不由地心乱神迷,好久才问道:“素英妹妹,我们是先采莲子,还是先去祈福?” 素英被徐至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羞着脸答到:“徐大哥,今天去金山寺祈福的人真多,要不我们先去荷塘采些莲子吧。” 徐至”嗯“了一声,就去准备船了,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将船划进了茂密的荷塘,只见四周都是:粉色的荷花,墨绿的荷叶,婷婷的莲蓬,谈谈的清香,还有声声蛙鸣。徐至不由地拿出了佩带在身边,紫竹做的柳笛,呜呜地吹了起来,不一会荷塘里就响起了嘹亮的笛声,面对着此情此景,素英不禁唱起了南朝乐府的歌词: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那歌声清脆婉转,徐至不由地听呆了,称赞道:“唱得真好听。” 素英朝着徐至莞尔一笑,抿住小嘴,小声说道:“大哥如果喜欢,小妹以后时常唱给你听啊!” 徐至情不自禁,去牵素英的小手,素英不好意思的扭过身去。两人采完了莲子和菖蒲,将船划向江心的金山寺,登上岸,拾阶而上,一路上信男信女,顶着香盆,焚着素香,十分虔诚。两人进入了金山寺正中的大雄宝殿,烧了香,拜了佛,许了愿,祁了福,正准备回去。素英觉得口渴,两人便出了寺院,来到山顶处一个叫阅江楼的茶馆,找了个空座坐下,要了壶清茶,边喝茶,边嘻嘻说笑。 这时茶馆外走进一群人,为首的四五十岁的年纪,有点微胖,腆着大大的肚子,身穿西川产的玉带锦袍,官威十足,他身边相陪的一位大人,身穿红袍玉带,也是四五十岁的光景,点头哈腰,小心问道,“李公公此次前来润州,有何公干?怎么不休息就驾临敝州金山寺,有何要事,直接吩咐下官去办就可以了!”。 李公公并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找了一个临江靠窗的雅座坐下,茶博士赶紧过来,小心地伺候着,捧上“天下第一泉”的雨前茶和几个精致的围碟果盘。 那李公公漫不经心地品着茶,眼睛却望着窗外,只见远处江面浩瀚飘渺,彩旗飘扬,锣鼓阵阵,百舸争流,正是当地一年一度的端午龙舟大赛;近处金山脚下,桃红柳绿,人来人往,江潮滚滚而来,不停地拍打着岸边几块斑驳的礁石。李公公不禁叹道:“真是好茶,好水,好山,好景啊!”,然后问道:“吴大人,荣升贵宝地几年了?” 吴刺史赶紧回道:“下官是乾符元年的进士,在润州为官已经5年了,再过几年恐怕就要客死他乡,还请公公为我在皇上和田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李公公懒懒地答道:“那是自然,吴大人在江南润州这几年,两袖清风,为官清正,怪不得百姓一提到您,都称赞您为吴青天。”,说完看了看四周,摆摆了手。 吴刺史看了,连忙让手下的人退下,并让茶馆内的客人回避,徐至和素英只好悻悻地离开,临出门只见李公公轻声说道:“在下此次来江南,主要有两件事:一是为皇上选秀女;二是要找一件秘密的东西,”。 李公公说完,望了望素英婀娜的背影,叹道:“你们江南的姑娘真是水灵啊。” 吴刺史回了声“嘿嘿”,然后献媚道:“那是当然,这次选美一定不会让公公失望的。” 再说徐至和素英回到家中,何氏早已准备了饭菜,徐成邀请罗晋和素英来家里吃饭,父女俩欣然答应下。 徐成见父女俩进了家门,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吃饭,也让老伴和儿子过来相陪。 桌上的饭菜不多,却也十分丰盛,有清蒸鲥鱼c红烧刀鱼,荷叶鸡,几样时鲜的瓜果蔬菜,一盘热气腾腾c飘着清香的粽子,还有一坛本地产的c兰陵郁金香的美酒。 徐成给罗晋斟满了酒,感叹道:“素英这孩子都长这么大,还记得她就这么点大,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大哥你,呵呵,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一晃的功夫,我们哥俩都老了。” “是啊,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我们哥俩都老了”,罗晋年迈患有痰疾,一句话咳嗽了好几声。 徐成看了夫人一眼,又敬了罗晋一杯酒:”老哥,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看徐至和素英两孩子都长大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他们的婚事了”,这时素英偷偷地看了徐至一眼,低下头,羞得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罗晋看了一眼身边羞涩的女儿,“老哥,我就等你这话了,两孩子都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何氏笑道:“亲家,那你看什么时候给他们把喜事办了啊?” “等明年过了年,就让素英过门吧”。罗晋很爽快地答应下。徐成见罗晋答应了儿女的亲事,朝夫人点了点头,何氏瞧见了,从袖中取出了一支金钗,一对玉镯,还有一块玉佩,说道:“家里只有这些值钱的东西了,拿这些做为聘礼,委屈亲家了!” 罗晋说道:“嫂夫人,你见外了,我们都成亲家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其实你们也不用给什么聘礼,我也拿不出素英的嫁妆啊!要我说啊,没有必要那么多的麻烦,一顶轿子将素英接过门就可以了。” 何夫人连忙劝阻道:“素英,我们是看着她长大的,就像我们的女儿一样,嫁妆就免了,但是聘礼还是要给的,这也是我们长辈对素英的礼数和尊敬!” 罗晋没有办法,只是点了点头,用双手接过了聘礼,见其中有一块龙纹翡翠玉佩,十分精致,晶莹透彻,洁白无瑕,只是背面模模糊糊刻了两个不成形的字,“寿藏”,像是被人故意刻上去的,罗晋仔细辨认着,好像吃了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徐成见罗晋望着玉佩发愣,关心地问:“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罗晋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瞒大哥,真是天意,我家也藏有一块极相似的凤纹翡翠玉佩,看来徐至和素英的姻缘,是上天早就注定的啊!”说完,就将玉佩交给素英保管,素英红了脸,收下玉佩,偷偷地将其一直挂在身边。 两家说定了亲事,欢欢喜喜吃完了饭,只有徐至和素英两人默默无语,心中却十分欢喜。 第二天,徐成一大早起来打铁,远远望见地保薛霸带领一群衙役,沿江堤迤逦而来,那薛霸一边敲锣打鼓,通知村上的人集合,一边抬出了皇榜圣旨,要求村上年满14岁未出嫁的女孩都要参加选秀女,否则以抗旨c大不敬罪论处,灭门九族。 一时间村上哭声喊声一大片,很多人家都知道薛霸冷酷无情,无奈地献出了女儿。薛霸朝着罗晋冷笑道:“素英也满足选秀女的条件,怎么不见她?” 徐成赶紧过来陪着笑说:”素英已是我徐家的媳妇,聘礼都下了,对吧,罗大哥。” 薛霸嘿嘿道:“你家徐至娶亲,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办的喜事啊,这么大的事连亲戚邻居也不知道?” “对了,你们是不是要违抗朝廷的旨意,那是要杀头的!”,说完薛霸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喝道:“将罗素英押出来,带回州衙。” 罗晋连忙拉住薛霸的手,哀求道:”薛保长,你可不能啊。” 徐成也连忙跪下:“薛保长,看在大家乡里乡亲的份上,放过素英吧”。 薛霸嚷道:“这可是朝廷的旨意,吴大人的命令,难道你们想造反抗命不成,来啊,把他们都拿了。” 素英朗声说:“朗朗乾坤,你们欺男霸女,还有天理吗你们放了我父亲和徐大伯,我就跟你们走。” “素英,你不能跟他们走啊!”,徐至一边哭喊,一边冲向薛霸,要和他拼命。 薛霸举起腰刀,就砍了过去,就在这时,徐成见儿子危险,扑向儿子,还是迟了片刻,徐至的胸口挨了一刀,鲜血汩汩流出,徐成赶紧将儿子搂在怀里,背后也被砍了数刀,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衣服和徐至的双眼,徐至一时气急,竟然晕厥了过去。 “你们还讲不讲王法了?”,罗晋见徐成危险,向他这边扑了过来,早被一群衙役用乱棍紧紧夹住,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了过去。 罗素英满含泪水,对薛霸说道:”我跟你走,走之前我要再看看父亲!”,薛霸答应了一声。素英跪倒在地上,用手反复摩挲着父亲的伤口,喊道:“父亲,你醒来啊!”,罗晋早也被打得不醒人事了。 突然,罗素英猛地站起身来,回头冲向江边,纵身跳进了滚滚长江。薛霸见了,赶紧让几个衙役下水打捞,当时正值五月初六江潮,不等差役下水,素英早已消失在茫茫江潮里,无影无踪了。 徐成的夫人何氏见死了丈夫和儿子,哭天喊地了一番,也撞死在江边的一颗大柳树下。众乡邻见了,无不感慨落泪。 那薛霸见没了罗素英,死了徐成夫妇,怕引起公愤,也只好悻悻地带着几个少女回州衙交差。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天下奇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徐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四周众人早已散去,父亲在自己怀里断了气,母亲也碰死在大柳树下,不由地放声大哭起来,忽见不远处罗大叔还躺在地面上不停地颤动着身体,徐至挣扎着挪了过去。 罗晋看到他还活着,似乎有了气力,断断续续说道:”我罗家和你徐家世代交好,只是可惜你和素英“,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有句话,我要嘱咐你,我死后,将我葬在离你父母不远的地方,我们死后也要做邻居和亲家,你要好好活着,不要去报仇,唉,自古民不跟官斗,你一定要听岳父的。” 徐至心中仍然愤愤不平,可是望着罗晋期待的眼神,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晋吃力地要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交给徐至说道:“徐至,你带了这块玉佩去找素英,我心里总觉得素英没有死,素英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有母亲,哪怕就是有个万一,也要让她回家,回到父母的身边。” 徐至从罗晋手中接过了那块玉佩,只见那玉佩和素英的那块龙纹玉佩一样大小,只是上面刻了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徐至见了很是惊讶,说道:“罗大叔,你放心,我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找到素英妹妹的。” 罗晋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这样就好,这样我就放心,这是我们罗家祖传的一块玉佩,从太爷爷起就有了,上面也刻了两个字,和你们徐家的好像是一对。” 徐至仔细端详了那块玉佩,也是洁白无瑕,通体透彻,只是在背面被细细刻了“邱宝”两个模糊不清的小字。 罗晋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罗家有个秘密”。 “什么秘密?”,徐至惊讶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是祖祖辈辈留下的秘密,可能是有关我们罗家家世的秘密,以及为什么来润州的秘密。” “据祖辈们讲,秘密就藏在这小小的润州城里,可是我们罗家自从北方定居润州以来,祖祖辈辈都在寻找,可是找了近百年,也没能发现这个秘密,,我记得我爷爷临死的时候很惆怅,一直用手摸着玉佩,嘴里在反复念叨,“天下纷争数千年,奇书残卷天下剑,射蛇首兴成霸业,紫气东来入云间?”。 “秘密究竟是什么呢?与玉佩有关吗?”,徐至忍不住问了一声,“是一本书还是一件事?” “你先记住这些话,等你明白了,就能揭开家传的秘密。” “还有就是,最好能找到开国英国公的后人一起去揭开这个秘密”,罗晋说着说着,见徐至记住了,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徐至默默地记住了,强忍着悲愤,将父母和岳父收敛安葬。徐至在守丧期间,也沿着长江不断寻找素英的下落,一日徐至穿着孝服,拄着哭丧棒,拖着沉重的身子,辗转来到城东的北固山脚下,那北固山原是孙吴遗迹,山顶有一座破烂废弃的铁揽寺,传说就是当年刘备甘露寺招亲的所在。徐至心里伤心,看着凄凉的北固山,人迹罕至,杂草丛生,无限凄凉。北固山并不高,但临近长江,江边种满了荷花莲藕,菱角茭白。草丛深处住了一户人家,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正在收网捕鱼,而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卷起裤腿,光着脚丫,坐在一个大的木质脚盆里,一边划水嘻嘻,一边采摘着身边的菱藕,只听到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爷爷,你看,我又采到一个大大的莲蓬,还抓到一只大大的螃蟹!”,那爷爷则回答说:“小慧,你看爷爷也补到一条这么大的江豚,呵呵,看来今天我们爷俩运气都不差!”。徐至在岸上看了,叹道:“好自在的一对爷孙俩,可是眼前自己却是形只影单,成了没有父母亲人的孤儿。”想着想着,心中痛楚,泪水不禁又流了出来。 不觉得三个月过去了,已是秋风送爽c丹桂飘香的时节了。一天晚上,皓月当空,四周像笼罩了一层薄纱,远处不时还传来秋蝉的阵阵叫声,徐至热孝在身,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呆呆地望着屋内的布置还是先前的模样,只是亲人早已不在,顿时眼前一片模糊,脑海里翻江倒海起来:一会冒出父母慈祥的面容,一会又重现出素英跳江的悲壮。 徐至心中悲愤已极,报仇之心油然而生,暗暗向天祷告道:“希望父母和素英在天之灵,能助我报仇成功!” 第二天,徐至在袖中暗暗藏了一把短锹,那短锹虽然是农家之用,倒也锋利无比,他主意已定,决定先找地保薛霸,再寻昏官,替民除害,为父母报仇。 徐至顺门熟路地来到薛霸家,那是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靠近运河闹市区,虽说地保只是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吏,平时负责收税征粮,但与普通百姓家却有天壤之别,高高的围墙,大门常年掩着,徐至早就听乡里传言,薛霸凭借着地保的身份,克扣税粮,早已富甲一方,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他还不知足,经常在润州城有名的妓院万花楼里厮混;另外,他仗着和吴刺史的关系非同一般,平日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虽然大家心里恨他,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这时门里传来一个年轻夫人的声音:“这该死的,一大早又去哪了?”,一个丫鬟的声音答道:“一大早,老爷就被刺史吴大人叫了过去,说是有急事相商”。“这不会又是他的借口吧,说不定又去哪个狐狸精那厮混了。”,丫鬟听了,再也不敢言语。 徐至转过身来,沿着运河过了州桥,直奔州衙。那润州州衙建在长江和运河的交汇处,背靠北固山,依水枕山,风水甚佳,那吴刺史原是长安京中的翰林侍读,做着陪王伴驾的好差事,但是由于大唐年年灾荒,唐僖宗听信阿父田令孜,荒淫无道,挥霍无度,弄得国库空虚,只有淘汰冗员,将他调任润州。吴刺史因此郁闷失意,但他是个深谙官场的角色,平时对待朝史京官阿谀奉承,贿赂上级;而对治下百姓,却是另外一副嘴脸,盘剥严厉,徇私枉法,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当地百姓暗地称他是昏官c贪官;说他在任一天,润州就无一日青天。 徐至远远望见,吴刺史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后生沿着江边散步,正在说话,薛霸和一群衙役在后面小心地跟着。徐至尾随其后,寻找下手复仇的机会。 那俊俏的少年,手持一把折扇,面如傅粉,唇红齿白,走路轻盈,极其风流,宛如一个文弱书生,少年问道:“吴大人在润州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润州地面有什么奇闻异事么?” 吴大人回答道:“下官在润州数载,并未听说此处有什么特别闻名之处。云大人久居京师,深居大内,常年在皇上跟前行走,怎么今天对草莽乡野的荒诞不经,民间琐细感兴趣了。” 那云大人并不答话,而是继续说道:“早在两百年前,太宗朝时宫内藏有一本秘书,这本奇书关系天下苍生,百姓祸福,只是后来天后革命,改唐为周,天下纷乱,说来让人难以置信,竟然有人闯入大内,窃得秘书的几页残卷,竟让它流落民间,不知所终。” 吴大人道:“破书残卷丢失,历代都有,也不见的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云大人并不答话,继续说道:“当天后知道此事后,十分震惊,竟然为了这本破书杀了数十人,包括当时的大内总管c禁军侍卫等人,说来奇怪,竟然还杀了几个知道内情的司天监的官员”。 吴大人奇道:“杀大内守卫还说得过去,杀了其他知情人,是否小题大做了?” 云大人也附和道:“我当时也这么想的,只是后来还是传出了一些端倪,说这本残卷的丢失,在太平年代还无关紧要,如果天下大乱,则事关天下苍生的命运,所以自天后朝以后,历朝历代都在秘密查访这本残书的下落,只是线索寥寥,无处可寻。自宪宗朝以后,天下纷扰,朝廷自顾不暇,查书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云飞扬说完,望了一眼远处浩瀚的江面,鲜红的太阳将被乌云笼罩,江面开始刮起阵阵北风,眼看就要变天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这事还是有了些线索,大概有这样几句‘射蛇首兴成霸业,紫气东来入云间’不成句的话流传出来,这本奇书的残卷可能藏于江南润州某个隐蔽的地方,所以最近朝廷频繁派我等进驻润州,秘密寻访此书。” 徐至猛然听了,心中也是一惊,这朝廷要查访的事怎么和罗大叔说的家事一样啊。 吴大人连忙答道:“那是自然,就算把整个润州翻个遍,也要完成大人和朝廷的旨意,只是润州虽然不大,但也辖丹徒c曲阿c延陵c金坛c蒋州等数州县,寻访起来还是要费些时日的。” “那是自然,所以这事还是要吴大人通力协助的,但也要严格保密,如果有人泄露此事,格杀勿论。”云飞扬命令道。 吴刺史连忙答应“是”。 这时,天气已经骤变,乌云密布,大风迎面,江面开始涨潮,不一会开始下起瓢泼大雨,四周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徐至藏身于江边的一个大柳树下,心想:“真是老天助我,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他上前紧跟几步,窜到薛霸的背后,猛然举起铁锹,锹起头落,薛霸连”哼哼“声都没有发出,就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当徐至再次扑向吴刺史时,衙役中跃起一人,身高八尺有余,黑衣黑裤,一个飞鹰连环踢,就将徐至踢翻在地。 徐至挣扎着爬了起来,连连后退,那人步步紧逼,接着又是一招饿虎扑食,双拳送去,直向徐至的面命,徐至赶紧后退两步,用短锹格挡,那人却是虚晃一招,击中徐至的腰胯,劲力巨大,徐至后退十几步,口吐鲜血,眼前一片模糊,眼看就没命了,他迷迷糊糊听到那云大人喝到:“周侍卫,不可留其性命,否则我们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徐至奋力向周侍卫扔出铁锹,由于用力过大,竟然身子向后一滑,跌入茫茫江水之中。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致命之伤 徐至在江水中迷迷糊糊,随波逐流,就像置身于梦里,耳边听到无数声音在轻声呼唤着自己,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有父母的轻声的召唤,也有素英柔情的歌声,渐渐地徐至失去了知觉,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僧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远处不断传来钟磬和木鱼的敲击声,一双大眼睛的秀丽姑娘正端着汤药,焦急地注视着自己。这姑娘正是自己在北固山江边所见到的那个采菱藕的光脚少女。那少女看到自己醒过来了,欣喜地叫道: “爷爷和方丈快来,谢天谢地,他昏迷了一天,总算醒过来了。” 一个白发斑斑的老爷爷和金山寺至善方丈,闻声而来。至善方丈慈眉善目,手持佛珠,念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然后说道:“小施主,这次多亏了高大爷和小慧,你才捡回一条命来。” 高小慧扶了爷爷,让他在床边坐下,然后柔声问道:“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徐至顿时只觉得心急气闷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默默地流泪,好久了才答道:“谢谢方丈,高爷爷,还有高姑娘的救命大恩!”,说完就要起床向众人躬身行礼,可是浑身酸疼,竟然用不上半点气力。 高爷爷连忙用手拦住,安慰道:“你安心在金山寺养伤,你们年青人身强力壮的,一百天后便能痊愈。” 高小慧突然撅着嘴问道:“对了,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被人打成这样呢?” 徐至见小慧着急的模样,只好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向众人诉说了一遍,大家都陪着流了泪,感慨世道的昏暗,朝廷的,官差的横行。 众人正在说话,忽见一个带发修行的小和尚神色紧张地闯了进来,禀告说:“方丈,大事不好了,现在吴刺史在润州城到处贴了告示,说徐杀了人,要全城悬赏通缉他!”,说完看了看方丈,又瞧了瞧躺着的徐至,继续说道:“如果有知情不报者,与徐犯同罪。” 方丈沉思了片刻,安慰道:“徐施主,你先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不必多虑,想来我们金山寺是朝廷赦造的大寺,自本朝太宗皇帝以来,两百年间出了一个去西天取经的三藏法师,这些年来一直被视为南方禅教的正宗,没有朝廷的旨意,地方上应该不会骚扰本寺的清净。” 高爷爷和小慧听了方丈的话,都舒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希望他能躲过这一劫。” 为了安全起见,方丈和两人商议了,决定将徐至安置在金山寺最隐蔽的白蛇洞内静养身体,金山寺由于《白蛇传》的故事名闻天下,其实在唐代就有这样的传说。传说白娘子为了和杭州的许仙相会,居住的白蛇洞从长江边上的镇江金山寺一直延绵到钱塘江边的杭州西湖,因此白蛇洞应该是金山寺中最深,最隐蔽的所在,另外洞前有一条一丈八尺的白蛇常年盘踞着,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山后却有暗道相通。 方丈为了让更少的僧人知道此事,引来祸端,只安排了身边的那个带发修行的弟子,叫慧风的,负责徐至的饮食起居,而小慧则负责治病药材的购买,为了不引人注意,高爷爷和小慧常常以金山寺厨房要采办谷物蔬菜的名义,将药材偷偷带入寺中。 转眼间,三个月有余,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眼看着徐至的外伤痊愈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却仍然不能行走,只觉得浑身四肢酸软,提不上气力,就连吃饭拿筷子,也十分吃力。慧风和徐至年龄相仿,几天相处竟然亲密地无话不说,就像亲兄弟一样。慧风见徐至的内伤总是不能恢复,看了十分揪心,又怕多言,寒了徐至的心,只是一味劝慰说:“再过些时日,就能痊愈,徐大哥不用过分担心。” 高小慧只要有空,就会过来看望徐至,也时常带些江鲜和野味过来给徐c慧两人打打牙祭。有一次小慧看到徐至在床上辗转难安,动情地安慰道:“徐大哥义薄云天,为民除害,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好转起来的,就是有个万一,小妹也会照顾大哥一辈子的。”,说着说着不由地低下头去,徐至有几次看了小慧偷偷转头落泪,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一辈子不能好了,不由的怨声叹气,茶饭不思,越发消瘦了。 金山寺的至善方丈略通医道,他仔细检查了徐至的身体,特别看了四肢骨骼的连接处,以及全身的七筋八脉,他发现徐至体内的关节筋脉尽损,暗自叹道:只有借助针灸活穴的古老偏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恐怕徐至这一辈都不能恢复如初了。 近来,至善方丈在给徐至针灸治疗的同时,也顺便传授他一些医道c佛法方面的入门知识,希望徐至能够强大信念,静养身心,等待奇迹的出现。 话分两头,再说吴刺史和云飞扬在润州境内秘密寻找残书密卷的下落,他们首先寻访了润州境内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从句容县和金坛县交界的茅山紫阳道观开始,到丹阳县境内的古圣贤季子庙,孙权驻军的麦溪河,一路折向北,过萧梁河的南朝石刻,再到丹徒县的圌山,一路奔波,折腾了数月的光景,竟然一无所获。 云飞扬面对一路的车马劳顿,不免的气愤异常,常常对吴刺史的办事效率和办事风格,横加指责,吴刺史也是将一肚子闷气撒在手下那些办事不利的众差役身上。 正当两位大人垂头丧气之时,有个衙役献策道:“大人怎不记得那茅山的菩萨照远不照近”,“还有灯下黑的典故”,吴刺史打断道:“混帐东西!竟然在大人面前故弄玄虚,快把话说明白了?” 那衙役这才解释道:“我们几乎把润州辖县翻了遍,可是润州城内的金山寺,虽然我们上次陪李公公来过,却也没有仔细搜查过,这岂不是灯下黑吗?” 吴大人道:“这个恐怕比较麻烦,因为金山禅寺是先皇御封,要搜寺恐怕还要再请一道圣旨。” 那个衙役献媚道:“现有云大人代表朝廷办事,难道还不能代表皇上?只要云大人一开金口,我们就可以便宜办事了,还怕了金山寺那群秃驴不成?” 吴刺史望了一眼云飞扬,见他没有言语,知道他是默许了,说道:“云大人,也只能这样办了!” 隔了几天,吴刺史和云飞扬带领一群官兵闯进金山寺,向至善方丈说明了查抄寺庙的意思,不等方丈同意,竟然强行闯入庙宇,一时间信男童女,香客朝圣者,躲避不及,四处奔走。 那群官兵们个个像土匪下山似的,见到佛像器皿,能砸的砸,能抢的抢,见到值钱的金银玉器就尽数收入囊中,一时间将金山寺翻了个底朝天,就连那些经书佛理也没有放过,不知道谁不小心打翻七宝琉璃灯,寺庙后院着了火,顿时浓烟四起,烈火熊熊,至善方丈赶紧吩咐弟子提水灭火,一时间金山寺内人声鼎沸,佛门净地竟无片刻清净。 那日,徐至正在洞中用心读书,听到外面喊声震天,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侧耳细听,听到一个士兵叫嚷道: “大家快来看,这边有个很深的洞穴!” 另外一个叫嚷道:“下去看看,怕是藏了什么金银细软,老子今天要发财了!” 随后一阵脚步声临近,正当徐至束手无策之际,突然听到:“啊哟,我的妈呀,什么东西,吓死人了!” 另个叫道:”大家快让开,是一条白蛇。““哪是蛇啊,蛇有那么大吗,怕是一条龙吧?” “对了,龙是神物,亵渎神灵是要招报应的,大家赶紧跪下给神龙陪不是吧!” 那些士兵接着齐声祈祷道:“小子们不懂事,误闯您的府邸,还望神龙宽恕饶命啊,宽恕饶命啊!” 然后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吴刺史和云飞扬在金山寺折腾了一天,依然一无所获,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丢下一片废墟的金山古刹,在寒风中哭泣。 至善方丈等官兵走远了,赶紧吩咐众僧人清扫寺庙佛像,整理佛经古卷,全寺上下忙了近一天。至善晚上从暗道偷偷地来到白蛇洞,找到徐至和慧风,对他们说道:“你们也知道了,官府正在通缉徐至,你们俩不能再留在金山寺了,这金山寺恐怕是再也不能清净太平了!”,然后无比苍凉地叹道,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你们要尽快离开润州,我有个师兄叫至诚,现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出家做方丈,你们去少林投奔他把。” "我也想了很久,徐至的内伤过重,普通的药石恐怕无能无力,少林寺的《易筋经》和《洗髓经》或许能够帮助徐至打通经脉,彻底根治他的内伤。" 至善继续说道:“一路上徐至手脚不便,慧风你好好照顾他,你们最好走水路,溯江而上,到了鄂州,再沿汉江北上,这样虽然费些时日,但比较方便些。不过一路上官匪一窝,你们要格外小心。” 徐至和慧风同时点了点头,叫了声”师父“,语气里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之情。 “你们明天一早就坐过路的船离开吧,明天清晨我和小慧送送你们,今晚早点休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至善长老和小慧早已在江边等候了,慧风扶着行走不便的徐至,艰难地向码头走来,小慧远远地看到他们俩,迎了过去,赶紧抓住徐至的胳膊,说道:“慧风师弟,你辛苦了,让我也来扶扶徐大哥吧!”,慧风显得很茫然,望了望徐至,又看了看瘦小的小慧,迟疑了一会还是同意了。小慧吃力地搀扶着徐至,每走一步,都轻声道:“大哥,小心!”。徐至望着眼前这位秀丽甜美的姑娘,不由地热泪盈眶,情深意长地答道:“小慧妹妹,放心!” “大哥一路顺风,在外面要时刻想着我们啊!”,临走了,小慧突然用手摸了摸眼眶,好像不让泪水涌出来似的。 徐至和慧风两人登上了西去的船,慢慢驶离润州,望着挥手道别的小慧,越来越小的金山寺,还有越来越远的润州城,徐至握紧了慧风的双手,不由地泪流满面。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一路险滩 再说徐至和慧风两人搭上顺路的江船,一路西行,路上顺风顺水,船行了一天一夜,就到了蒋州的燕子矶。 这蒋州原是江南著名的都会,吴头楚尾,龙蟠虎踞,是兵家必争之地;孙吴时原名“建邺”,取在此“建功立业”之意;晋室东渡后再次被定鼎为首都,为了避晋愍帝的名讳,改“建邺”为“建康”;后历经刘宋c萧齐c萧梁和南陈诸朝近百年的经营,南朝时的建康城已是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城内的寺庙就有千所以上,有晚唐杜牧的诗为证:“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只是后来,隋韩擒虎c贺若弼辅佐晋王杨广平定江南,为了破坏江南的王气,将建康城彻底焚毁,降为费县,由江南的润州管辖,不久又升为蒋州。隋唐以来,蒋州城毫无生气,蓬蒿满地,只留下南朝繁华的点点回忆,让后人去凭吊,无不让文人游客唏嘘。蒋州直到唐末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才逐渐恢复了当初的繁华。 船老大将船停泊稳当了,吆喝乘客们下船,要求大家在蒋州暂宿一晚,准备些生活用品,等明天下午换大船去鄂州。徐至和慧风只好随了众人在燕子矶下了船。 蒋州的燕子矶是当时长江沿岸较大的一个物资中转码头,江南盛产粮食和海盐,而这些重要的物资需要在蒋州中转,然后溯江而上,运往两湖c西川等地;而上游的物资也需要在此流通,因此唐末的蒋州已是江南著名的“四大粮仓”之一,岸上十里米市,百里商铺,行人游客络绎不绝。 徐至和慧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集市,街道两旁商品天南海北c琳琅满目,有东北的貂皮c西川的川锦c江南的海鲜c还有岭南的水果,两人东看西瞧,手舞足蹈,兴奋地像个孩子,怎么也看不尽,瞧不够。 两人正漫步穿行在街市商铺间,突然听到街上有人惊呼了一声:“蒋瘟神来了!”,只见两边店面的伙计赶紧收拾了铺子,关门打烊。徐慧两人甚是纳闷,忽见两个穿着白色和黑色丧服模样的汉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活像阴间的黑白双刹,两人大摇大摆地横街而过,过街的人群纷纷避让,有来不及避让的妇孺孩童,都被黑白无常踢翻在地,痛声哀嚎,甚是凄惨。 慧风急忙拉着徐至回避,由于徐至腿脚不便,稍有迟缓,却被那黑色汉子撞了个满怀,跌倒在地,浑身痛楚,而那汉子身怀绝技,竟然岿然不动,冷笑一声,厉声喝道:“那些不长眼睛的,快给大爷滚远点!” 徐至被撞翻在地,怒目相视,不过那汉子倒也没有继续理会他。 那两个黑白汉子齐声喊道:“今天我们蒋神庙的黑白双刹,只是找人寻仇的,请无关人等即刻回避!” 刹那间,街市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破道袍的老道,仍然屹立不动,高声叫道:“你们蒋神庙在蒋州作恶多端,奸淫掳掠,你们不找我,我也要找你们,替天行道!” 黑白双刹迅速将老道围住,二话不说,两人抽出金刚锏和打王鞭,分别朝老道上三路和下三路猛击过去,徐至不由地替老道担心,叫道:“老人家,小心”。 那老道虽然老迈,但也不慌不忙,退后三步,躲过下面黑无常的钢鞭,低头闪过白无常的金锏,动作迅速,如同猿猴,四周传来一片喝彩声。老道然后双手伸出,摆出了一个“苍松迎客”的招式,接着就是一招”斗转星移“,移至白刹侧面,又是一招”顺手牵羊“,竟然将白刹的金锏顺手夺了过来。而这些招式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竟然在黑刹钢鞭横扫过来之前完成。然后老道用金锏格挡钢鞭,顿时发出砰砰的响声,才把徐至和慧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两人禁不住喝彩,“好功夫!” 白刹因为丢了金锏,输了一招,甚是难堪,再也不敢上前缠斗,黑刹仗着兵刃和老道又斗了十几个回合,渐渐处于下风,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拉起白刹,叫道:“凌空子老道,等我们回来,再要了你的老命。” 凌空道人,将金锏扔给白刹,应道:“贫道随时恭候大驾”。 黑白两人早已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空老道正要离去,徐至拉着慧风的手,在后面叫道:“老师父,请留步!” 凌空道人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徐至和慧风一眼。 徐至轻声道:“老人家,您刚才在打斗的时候,不慎将一个包裹掉落在地上,我捡到了,还给您”。 凌空瞬间对眼前的两个小伙子产生了好感。殊不知,那包裹里装了一百两银子和一封重要的信函,而这两人竟然拾金不昧,不贪图富贵,在当今世上甚是少见。 正好,凌空在江南办完事情,也要回湖北武当山,和徐c慧二人同路。于是三人决定结伴而行,凌空子虽然年老,心态却和年青人一样,三人竟然一见如故,彼此以兄弟相称,十分亲密。两人见徐至行走不便,决定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当天晚上,三人用完了晚饭,促膝而谈。 凌空子问道:“徐老弟的病是天生就有的,还是后来得的”。 慧风替徐至答道:“徐大哥的病是由于他替父母报仇,替百姓出气,被奸人所伤,筋骨俱损,一时难于恢复”。于是他将徐至的故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凌空子认真听了,听到精彩处,赞道:“徐老弟真是个血性男儿,让大哥佩服”。 “不是夸口,我们武当派的弟子,都略知一些医术和强身健体的本事,让我先帮老弟瞧瞧身体,看看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凌空道人仔细查看了徐至各处的筋骨,叹道:”好深的内伤,经脉俱损,徐老弟恐怕是被猛虎碎心掌所伤,这种刚劲霸气的掌法源自少林,后来成为合州猛虎帮镇教的看家本领”。 慧风欣喜地问道:“既然凌大哥知道此伤的缘由,应该不难医治吧?” 凌空答道:“现在还不好说,毕竟徐老弟的伤也耽误了好些日子。对了,我这里还有些武当山的救命药’紫阳护心丸’,快让徐老弟服下!” 等徐至吃完了药,凌空继续说道: “我看你们全然不会功夫,一路上险滩重重,再加上官匪勾结,不会点防身之术,那怎么行呢?” 徐至不加许可,慧风连忙摇头道:“练功习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我的志向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清心寡欲,皈依我佛!”,说完双手合十,显得很虔诚的样子。 “得了不,慧风,你早就做不成和尚了,你荤戒也开了,心里还能清净?”,徐至打趣道。 凌空没有理会两人,继续道:”再说徐老弟学些武当派绵长的内家功夫,也有利于恢复身体,其实武当派的入门功夫是先易后难,主要是吐气纳气的运气法门,和外路的太极拳。而太极拳重在自由自在,六根清净,所以像慧老弟这样爱好清净的,应该很快就能入门了”,说完了,他还不忘记打趣一下慧风。 “不过武当的功夫,贵在坚持和苦练,要想有所成就,十年苦练不为功啊”。 “好在路上,时日方长,我再慢慢教会你们吧”,凌空继续说道。 三人话锋一转,又回到今天关于蒋神庙的事情上来,凌空叹道:“说来话长啊!” 原来这蒋州城东有一座蒋山,山上有一座蒋神庙,那蒋神庙早在东吴时期就有了,四方百姓把蒋神看成是地界的阎君,能掌握人间的生死,因此蒋神庙一年四季,香火不断。后来到了隋末,炀帝昏聩,天下英雄并起,江南蒋州百姓也纷纷响应,就以蒋神庙的名义,结社起义,声势浩大,当时的杜伏威,就是以此义军控制江南,称吴王的。后来太宗平定了天下,蒋神庙就被取缔禁止,而那些信男信女仍然秘密结社,世代相传;再后来风气骤变,蜕变为蒋州有名的黑暗组织,该帮会有教主一人,被尊称为“蒋王神”,座下有黑白双刹,双刹你们都见过了,教徒有十万之众,遍及江南c淮南数道数十个州县,他们勾结官府,欺男霸女,私自收税,弄的民不聊生。 “贫道也是看到他们在和州强抢民女,才出手杀了他们的两个香主,才和他们结下了这个大的梁子。”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一个地方帮会居然能私自收税,那官府收不到税?怎么向朝廷交代呢?”,徐至感慨万千,但还是禁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凌空微笑道:“徐老弟,我就知道你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你们还是江湖阅历太浅了啊!” 慧风和徐至对望了一眼,听凌空道长继续说道: “当今皇帝身居大内,以为天下太平,殊不知这河北早已是藩镇的天下,河南黄巢起义,声势浩大,有席卷全国之势;江南看似平静,实际上也是暗流涌动,虽说镇守江淮的高骈,是朝廷可以倚重的大员,可以镇守一方;实际上他也是素尸餐位,蝇营狗苟之辈,整天寻仙问药,荒废政事,如果这样下去,其位必然被他人取代,到时候江南大地就会天崩地裂的。” “天下将乱,人心难测,各帮派也在各自博弈,寻找靠山,除了少林c武当c峨嵋c华山等几个门派还能在乱世中独善其身,其它帮派无不是和地方官府勾结在一起,这都是为了‘名利’二字啊!” ”就说眼前的蒋神庙,你以为它有多大的能耐,能发展的这么迅速,还不是官府在暗地支持它壮大,现在江南的蒋c润c常三州实际上已被杨行密所控制,杨行密出生低微,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暗地里利用蒋神庙铲除异己c监视朝廷,控制长江黄金水道;当然蒋王神也会将所得财物上交给杨行密,杨行密再使用这些暗钱黑钱招兵买马,壮大自己,你们说是不是官匪一家啊”。 “除了江南的蒋神庙之外,还有两湖的长蛟帮也是这样的,他们在江中阻击来往的客商,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走的水路,将是一路险滩啊!” 徐c慧二人竟然听的目瞪口呆,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倾囊相授 第二天下午,三人换了去鄂州的大船,这艘船比先前的小船,要高大的多,船体有九丈长,四五丈宽,高数丈,船上和舱下可容纳数十人。船的两侧共有三对桅杆,挂起船帆,顺风而行,如履平地。 换船后,慧风的心情十分愉悦,望着蓝蓝的天空和茫茫的江水在远处相接,不时有江鸟在头顶盘旋嬉戏,感叹道:“要是一辈子住在船上,随风而安,要去哪就去哪,那该多好啊!” 徐至和凌空子在后面笑道:“你怎么又不做和尚,要做船夫了?” 凌空子说道:“这条水路,我经常走,天气忽晴忽雨,变化莫测”,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就像这船一样,有时可以顺风而行,有时也要逆水行舟啊。” 慧风道:“管它顺水逆水呢?只要天天有好天气,天天有好心情就可以了。” 徐至感慨道:“是啊,我们这一路走来,还不知道是凶是吉呢,但是只要勇敢面对,而不是一味回避就好。” 凌空子赞道:“孺子可教也,但是你们年青人也不能荒废时光,将来以大有作为的身体,为百姓做点事情吧!” “你们白天跟我学一些内功心法,主要是吐纳之法,命门点穴之术,我把口诀交给你们,你们自己要多多参悟,想来也不会引起船上其他人的注意。”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避开众人,我再教你们一样拳脚功夫,主要是武当的太极拳和太极剑。” 徐至突然说道:“我们当时在路上跟你老称兄道弟的,太没有礼貌了,我们还是称呼您为师父把!”,慧风也觉得前面的事情是太轻浮了,也连忙称是。 哪知道凌空子苦笑道:“两位贤弟有所不知,武当派收徒弟是很繁琐的,唉,总之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就是,正式弟子还要受到各种门规的约束,我和你们一样自由惯了,受不了那么多的限制和约束。” 慧风道:“我们不怕这些,还是觉得称呼您师父,要好些。”,说着就要行拜师礼。 凌空连忙拦住:“现在正当乱世,一切不能按照常理而行,现在可是时光如金啊,难道要你们跟我去了武当山,行了师徒之礼,才开始学?再说大哥才疏学浅,只能教会两位小弟武当派浅显的入门功夫,拜师太折杀大哥了,再说前途凶险,不学习一些基本的本领,两位贤弟如何防身?” “你们再坚持,大哥可是要生气了。” 徐至和慧风十分感动,叫了声大哥,算是同意了。 等船过了和州,江面上竟然是风平浪静,船行驶的速度明显是慢了下来,船上众人开始不满起来,特别是那些商贩开始担心各自的行程。 再说徐至和慧风开始习武,两人首先学习的是,运气的吐故纳新之法,真气在经脉的运行之路,以及点穴解穴之术,经过数日,两人都已记住要诀,觉得武当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可是这武当的内功,重在心无杂念,融会贯通,从而达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最高境界。可是世人都有烦恼,难忘自我,谈何容易,因此徐慧两人开始练习,进展迅速,到了后来,就觉得体内真气停滞,进展缓慢。 不过徐至自习武以来,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手脚开始有了气力,常常感觉有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入头顶,直达四肢,徐至逐渐地可以自己走动,甚至可以提一些稍重的东西。 凌空道人觉得是时候,让徐慧二人开始学武当的太极拳和太极剑了,他让两人以右手食指和中指合拢为剑锋,手腕为剑柄,从野马分鬃c白鹤晾翅等简单的招式教起,让他们俩夜夜在船头苦练,风雨无阻,两人也略有小成,但两人的拳剑只是虚招,在气力上却是远远不足。 为了增加气力,徐至想了办法,他跑去向船主人要求,船上的重活,他们都包揽了,并且让他们负责去岸边挑水砍柴,买米担货,而且不要任何报酬,众船家笑他是傻子,便欣然答应了他。 凌空子看到徐至心地善良,勇敢睿智,心里非常喜欢他,再说徐至的身体经过磨练,也几乎完全恢复了,除了阴雨天还有些不适外,已无大碍,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强健。 船在江面上行驶了一个月,众人都已颠簸的精疲力尽,虽然船也沿途停泊过几次江岸上的小镇,但是大家还是希望早点能到江州这样大地方,好上岸大吃一顿,洗个澡,休息几天。 这江州就是古浔阳城,北靠长江,南面是秀美的庐山,东北是一望无际的古鄱阳湖。江州属江西观察使管辖的地方,却是江西c鄂岳c淮南c宣歙四镇的交界之处,有道是“山高皇帝远”,因此各地都有民变,而此地反而太平无事,百姓民风淳朴,安居乐业,四镇也不想招惹各自的邻居,因此江州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世外桃源,军事缓冲地带。 当船停靠在江州的地面,船上所有的人欢呼雀跃,纷纷抢着登岸,船员也跟着大家下了船,大家打趣船主,再过十天半个月再行船,船主也笑着答应了。 再说凌空子带着徐c慧二人,去了江州江边的著名的浔阳楼,这浔阳楼是江州城著名的景点,里四层,外三层,青甍黛瓦,飞檐翘角,四面回廊,古朴庄重,也是四方文人商旅来江州必来的酒店,三人登上浔阳楼,酒佣菜保赶紧过来招呼,三人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店家首先上一壶庐山云雾茶,茶水碧绿清澈,清香异常。三人连赞道:“好茶。”,随后店家又上了几道江州的特色菜,庐山锦鸡,长江白鱼,白芍虾仁等,和一坛竹叶青酒,三人望着窗外白练般的大江,一行白鹭冲天而去,微风习习,传来阵阵丝竹之声,伴着声声楚歌艳舞。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了些醉意。 “我敬凌大哥一杯,没有大哥,我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还学了一身的好本领,否则我就像坨烂泥似的扶不上墙。”,徐至端起酒杯说道。 慧风也赶紧端起了酒杯,附和道:“是啊,徐大哥说的对,凌大哥你一定要干了这杯酒,一路上你教了我们终生受用的拳脚功夫。” 凌空道:“你们大哥我就是一酒肉道人,一辈子也没能学到什么武当绝学的精髓,这几天算是倾囊相授了,你们俩要好好练习,以后的成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两位老弟,后天,唉后天,你们陪大哥去趟江州城外的庐山,如何啊?这几天在船上,我们哥几个可是累坏了。”,凌空反复念叨着。 徐c慧二人欣然答应了。 第三天,三人绕过江州城,一路南行,走了半天,见到远处群山环绕,云雾渺渺,怪石嶙次,青松绿水。徐至虽然身体刚刚恢复,但是走了半天的山路,体力上有些不支,但还是咬牙坚持着,突然见到如此人间美景,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也就忘记了疲劳。 只有慧风暗暗叫苦,一路不停地埋怨道:“早知道这么远,我就不受这个罪了,还不如在浔阳楼歇息,听听小曲呢?唉,我的小腿都走废了,两位大哥你们走慢点啊!” “凌大哥,这破山有什么好瞧的啊,唉,你们走这么快干嘛?” “慧老弟,你不要再惦记美景佳肴了,你再说我们肚子都饿了,再坚持会就到山顶了。”,凌空接着又问徐至:“徐老弟,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徐至摇了摇头,咬着牙继续坚持向上攀行。 三人又向上走了数里地,见半山腰有个不大的凉亭,三人在亭内小歇了一会,喝了些水,准备继续前行。谁知慧风叫嚷着,表示实在走不动了,对二人抱怨道:“这山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我们何必一定要登上顶峰呢?”,随后又说:“如果二位大哥执意要上山顶,小弟反正是不去了,就在凉亭等你们回来。” 凌空失望地摇了摇头,叹道:”慧老弟不够仗义,还是徐老弟讲义气啊!” 然后二人告别了慧风,继续登山,“庐山越高,风景就越秀丽,视野也就越开阔。”,徐至不由地感慨了一声,又回头朝凌空笑了笑。 这时,凌空才向徐至说出此次来庐山的缘由,原来凌空的师祖紫阳真人曾是武当山的前任主持,在一次云游江州庐山虚云观的途中,不幸病逝于江州,随行的弟子当然不可能将真人的尸体运回武当,只好将其就地掩埋于庐山的金顶之上,所以凌空每次路过江州,都要去祭奠祖师爷,徐至说道:“是应该如此,我也想祭拜一下这位祖师爷爷。” 两人穿过庐山著名的三叠泉瀑布,那瀑布从天而降,势不可挡,咆哮向前,有盛唐李白的诗句为证: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两人无心留恋山中的美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登上庐山的金顶,祭拜完祖师。天色渐晚,一轮明月从群山间冉冉升起,照得四周如白昼一样,两人决定就在庐山金顶上暂宿一晚,明天一大早下山。当时虽是仲秋,但是山顶地势险峻,寒气逼人,两人在附近找了些干的树枝和茅草,点火取暖,然后就开始闲聊起来: “紫阳真人这么大岁数了,还来庐山云游?”徐至问道凌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紫阳真人一身嗜好武术,穷尽他的一生,都在练武,他的功夫早已达到炉火纯青,举世无双的境界。” “那他已是武林的最高境界,还在追求什么呢?”,徐至不解地问。 凌空道:“紫阳真人一生一直对人剑合一的事情深信不疑。” “什么是人剑合一?”,徐至好奇地问。 “不管是什么宝剑利器,都是死的物件,它们本身没有意识,只有在剑客使用它时,给了它搏击敌人的招式,因此它又是活的,它的活性就来自人的武术修为;相反好的宝剑也有利于剑客的招式发挥,因此一个剑客心中有剑,剑也就有主人的灵性,就有了剑气。” “所以紫阳真人认为的剑气就是剑客和宝剑,人剑合一的一种表现。”,徐至突然间有所感悟。 凌空子点点头:“是这样的。” “再说你和慧风两人,我将你们两人一视同仁,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但是你们将来的成就,还是要取决于你们各自的修为,慧风一直顺利,遇到小的挫折,就容易动摇;而你一直艰难,因此遇到挫折,也能克服坚持,所以你的成就应该在他之上。但是如果慧风能够激发心志,努力上进,你俩的成就还要看各自的机缘。” “什么是机缘呢?”,徐至不解地问。 “练武之人是要讲悟性的,有些时候光刻苦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走进死胡同里;只有经历了某些事情,他才会豁然开朗,一通百通,练武也是这样的。” 徐至似懂非懂望着凌空子。 “不聊了,你总是喜欢刨根究底的,还是早点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凌空安慰道。 两人一觉睡来,庐山金顶上已是霞光万丈,一轮红日跃跃欲出,两人联袂下山,到了半山亭,已是早晨巳时,见慧风还在酣睡,两人连忙叫醒了他,一起下山,回到江州。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江中恶蛟 三人在江州待了近十天,将生活用品准备妥当了,见船家在江州顺路又带了些客人,大船继续西行。自江州以西,江面渐渐变窄,航道突然变的更加拥挤,船只如织,远山近郭,荆楚大地却是另外一幅图画,船刚到武穴地面,天气昏暗,响起了惊雷,不一会就刮起了猛烈的西风,那风很邪门,竟然是陆地上少见的龙卷风,而江面上的龙卷风非常壮观,狂风卷起十几丈高的水柱,就像江面跃起的巨龙一样。渔民也称它为“乌龙戏水”更为形象,接着就是豆子大的雨点,夹着冰雹,狠狠地砸了下来,船家赶紧吩咐收帆驳岸,让乘客来舱中避雨。但是大雨狂风早已把船掀的七上八下,船的一侧由于人太多,倾斜的非常厉害,慧风早已惊的脸色煞白,而凌空和徐至二人却能泰然处之,静观其变。 拥挤的舱内挤满了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各种声息都有,有念“菩萨保佑的”,有骂“这鬼天气的”,还有抱怨“船家开船不吉利,真晦气的”。徐至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一个声音道:“云大人,真晦气,我们刚从江州登船,就遇到这鬼天气”,另一个道:“是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回道:“这次润州之行,我们还是有些收获的,总比上次李公公无功而返强些,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我们”。说着有些得意起来,徐至确定那声音正是朝廷大内鹰击将军云飞扬的。 “他们究竟在润州查到什么了?”,徐至想从人群中靠近过去,听得更清楚些。但是慧风从背后用手拽着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去报仇。 徐至回到船舱内,将刚才听到的,跟凌c慧两人说了,凌c慧二人也觉得云飞扬此次回京的动机比较可疑,决定秘密跟踪他们,但他们还是再三嘱咐徐至不要冒然报仇,以免坏了大事。 徐至点头答应了。 夜间,窗外的风雨声小了些,开船的几个汉子都是在风雨中“跌打滚爬”惯的,一身的好胆气,不畏惧风雨,继续逆风而行,临近三更天,凌空连忙叫醒徐c慧二人,小声道:“你们听,有声响,咚咚,好像是凿船的声音,这里是长蛟帮的地盘,大家要额外小心。”,三人一边俯耳静听,一边穿好了衣裳,吹灭蜡烛,警惕四周。不一会儿,有人惊呼道:“船怎么漏水了?”,然后是更多人的惊呼声,只见十几个穿着灰白色紧身衣裤的汉子,从船四周的水下跃起,抛出飞虎抓,攀爬而上,登上数丈高的船来。为首的汉子,大喝一声:“在下是岳州长蛟帮的,各路的朋友,请留下买命钱三百两纹银,如若不然,请他尝尝下江包饺子的滋味”。 大多数知道厉害的客商为了保命,乖乖地献上钱财,退到一边。 徐至等人夹杂在人群中还是有些担心,但看了看凌空安静的眼神,以为他早有主意,也就释然了。 剩下不愿交钱的船客有三类人:一类是为朝廷办事的,一类是由官府照应的客商,还有一类就是的确没有钱的人。 果然,有一个穿绿色官服的客商,按捺不住:“我们是奉淮南节度副使杨行密杨大人的命令,将这批货送至京城,难道也要交钱,真是没有王法了!” 为首的汉子冷笑道:“杨大人,哪个杨大人,我不管是羊大人,还是牛大人,要从此处过江,必须交下买路钱,来啊,将他们的财物都扣了,将人丢到江里喂江豚。” 接着就是一片骂声和哀嚎声。 云飞扬见手下的人要动家伙,连忙用眼神止住,上前拱了拱手道:“好汉,借一步说话。”,然后递出袖中藏着的金色令牌,那汉子迟疑了片刻,回道:“好说”,云飞扬道:“我要见你们的江帮主,还有”。 那汉子见云飞扬认识他们的帮主,怕他有些身份,也不敢冒失,问道:“阁下是什么人,凭什么要见我们帮主?” “我有一封信,交给你们帮主,他自然会见我的”。 那汉子半信半疑,还是收下了信,道了声歉:“贵客,有扰了!”,就带领水鬼般的手下,和抢来的财物消失在茫茫江水之中。 众人见走了恶魔般的水匪,才大梦初醒,恍然回过神来。 接下来几天江面上风平浪静,船行驶的非常平稳,特别是船快到终点鄂州了,人们开始兴奋起来,期待各自的前程。 眼看云飞扬就要离开,徐至等人格外关心他的行踪。 一天晚上,月明如镜,江面微风荡漾,徐至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鸟哨声,一个黑衣人窜进了云飞扬的船舱内,徐至紧跟其后,藏在窗边偷听。 只听到黑衣人轻声道:“我们江帮主要小的拜上云将军,上次之事,属下太过鲁莽,让大人受惊了!” “江帮主此次让属下来,主要是请云将军来鄂州的黄鹤楼一聚,聊表地主之谊,也为大人压压惊,还有这个务必请云大人笑纳!” 云飞扬还是应了一声,“谢谢江帮主的美意,不知荆南高大人是否也会出席?” 黑衣人轻声嗯了一声,就告辞而去。 船又行了两天,终于停靠在鄂州的码头。这鄂州城自古以来就是荆楚的重镇,横贯东西c扼守南北的要冲,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大江的南岸和北岸有两座奇山,一座是龟山,一座是蛇山,如同锁钥般拱卫鄂州城。战国时,鄂州曾是楚国的郢都,南朝萧梁时,鄂州成为江陵,梁元帝萧绎不顾大臣的激烈反对,建都于此不愿迁都建康,最终江陵城围,但他仍然戎装听书,最后贻误战机,被覆灭于江陵,最后只好焚烧了十万卷图书,临死还感慨:读万卷书有何用?这件事后来成为了天下的笑柄。不过“宁饮建邺水,不食武昌鱼”的典故在当地却是家喻户晓,人所皆知。唐末,朝廷将鄂岳观察史的治所也迁至了鄂州,从此这鄂州城更是天下文人雅士,商旅游客云集的所在。 徐至c慧风c凌空三人乔装打扮后,尾随云飞扬一行,进入鄂州城,只见云飞扬吩咐下人买了件光鲜的衣服,泡了一个下午的澡堂,傍晚时分,才去黄鹤楼赴约。 云飞扬走进了一个预定的小阁楼,这个阁楼被酒家用屏风隔开,形成了若干个小的包间,屏风上绣满了古代美女的画像,有西子浣纱图c昭君落雁图c貂蝉望月图,人物栩栩如生,过了一会,包间中传出了阵阵丝竹声,然后就是几个楚女的清脆的歌声。徐至三人要了隔壁的包间,这间也是一样的布局,只是屏风上提满了文人墨客的诗句,其中有一首崔颢的《黄鹤楼》诗最引人注目: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徐至刚欣赏完屏风后历代诗人咏黄鹤楼的诗句,就听到隔壁的丝竹声嘎然而止,几个歌女也退了出来。只听到有个声音介绍说:“几位贵宾,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当地的观察史高季兴,高大人;这两位呢,一位是刚到我们鄂州c大内鹰击将军云飞扬,云大人,一位是镇守蒋州的杨行密,杨大人。” 徐至三人听了,都吃了一惊。这次宴请的派头可不小啊。 云飞扬c高季兴c杨行密三人显然是第一会面,惺惺相惜道:“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云飞扬快人快语,直奔主题道:“如今我们这些当官的,为朝廷办事的,在江面上行走,还不如江帮主自由快活啊,杨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杨行密也附和道:“是啊,前些天,老子的几个手下在江上行货,货物竟然让江中一群水鬼给劫了,连官银都敢劫,你们说可怕不可怕?” 江帮主赶紧道歉道:“上次是在下的人不长眼睛,竟然抢到云大人和杨大人的头上来了,是小的管教手下无方,所以在这黄鹤楼特意向两位大人陪罪,并请了高大人作陪,杨大人的财物如数归还,并赔偿损失,另外这点小意思,权当几位大人的茶资,还请几位大人笑纳!” 云飞扬和杨行密似乎仍然不解气。 高季兴作为本地的要员,一看气氛尴尬,连忙圆场道:“两位大人,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到下官的薄面上,暂且饶了江帮主一次吧,也怪下官教导无方,不过下官就是想发点意外之财,所以还请两位大人见谅江帮主的所为”。 徐至听到四人的谈话,叹道:官匪竟然在同张桌子上吃饭,分赃,真是蛇鼠一窝啊。 江帮主见云c杨两人都不再说话,转移话题道:"对了,云大人,你的那封密信,我已交给高c杨两位大人,不知道此事是否可行?" 云飞扬道:“我最近忙着帮秀云公主找一本破书,倒把这封密信的事情给忘了不知道两位大人是怎样的打算?” ”云大人好兴致啊,竟然为了寻一本破书去润州,不是为了讨好秀云公主把?“,江帮主打趣道。 云飞扬见江帮主提到书的事情,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说信上的事情吧?毕竟这个是正事。” 过了好一会儿,杨行密才说:“我是想做这件事情,就是怕高骈那老家伙,这老家伙是朝廷元老,为朝廷一举平定岭南和安南国的叛乱,人虽老了,但是虎威还在,我是怕他坏了大事?” “杨大人,你太过虑了,高骈老儿这就是个空壳子,淮南的兵权都在你的手里,再说你背后还有蒋王庙几十万伏兵呢,我们鄂岳兄弟就等你们先举大事了”。高季兴按捺不住,说道。 “不,还是高大人和江帮主你们先在荆楚举事,我在江南响应你们?”杨行密连忙谦让道。 高季兴,这只老狐狸,在最后关头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云飞扬打破了僵局:“各位不要你推我让的,关键时候还是要当仁不让,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要从长计议,不如先除了高骈,再让朝廷以查书选美的名义,让我代管江南c淮南的一切事务,你们再助我举大事,三分天下”。 高季兴c杨行密c江乘风三人听了,连声叫好。 凌空c徐至c慧风三人听到这里也是一惊,心想难道他们想造反。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初露锋芒 却说徐至c慧风c凌空三人等云飞扬一行人吃完了饭离开黄鹤楼后,三人都暗暗叹了一口气,咒骂官场的黑暗,当世的不公,再也没有心情去品味鄂州的美酒佳肴,人物风情。凌空向酒家草草结了帐,就带领徐至c慧风二人出了鄂州城,来到江边一个三叉路口的长亭内,亭外北风萧萧,草木凋零,一片深冬的景象。 凌空对徐至和慧风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就在这鄂州分手,我要继续西行回武当山,你们两人从鄂州折向北,过康州c蔡州c汝州c就到了嵩山脚下,你们就可以拜见少林至诚大师了,一路上还可以继续跟踪云飞扬一行。” 徐至和慧风两人与凌空道长,数月相处,亲密无间,三人名为兄弟,实为师徒;两人听说马上要和凌空分别,心里都十分不舍。徐至和慧风自从受到凌空指点后,勤加练习,武艺上也是进步不小,特别是内功招式早已铭记在心,熟练在手,只是缺乏一些应敌的经验而已。而以上的变化,两人却浑然不知,只觉得身轻如燕,有使不完的气力。 慧风首先应声道:“凌大哥,一路保重。” 徐至也依依不舍道:“大哥,一路顺风,不知道何时我们兄弟再次相会。” 凌空子没有回答,而抱了抱拳道了声:“两位兄弟,后会有期!”,就快步向西而行,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徐至和慧风惊讶道:“大哥,不走了吗?” 凌空子说道:“刚才走的太匆忙了,有些话还没有说完。” 徐至c慧风二人赶紧上前问道:“大哥有什么事要交代我们的?请说!” 凌空子道:“现在过了鄂州,长江以北已是黄巢义军的势力范围,黄巢虽说也是农民出生,但此人读过书,与高季兴和杨行密之辈,却是不同,他同情百姓疾苦,关心百姓生活,因此河南c山东各地的百姓都非常拥戴他,目前他的事业也十分兴盛,不过这也是当今朝廷的心腹大患,因此,朝廷和义军在河南经常刀兵相向,百姓流离失所,可能鄂州以北数十里都没有人烟,更不说客栈了,现在正值隆冬,两位贤弟向北走的道路,着实难走,也很不太平。” 慧风听到这里,又有了退却的念头,对徐至说道:“徐大哥,要我说啊,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润州吧,被长蛟帮杀死总比饿死冻死好啊,死了都没有人收尸,还可能被大卸八块,再说你的伤也好了,也用不着去少林了啊?” 慧风说完,见徐至没有说话,知道他还在坚持最初的信念:北上少林寺。 凌空叹道:“我要交代的话,都说完了,还有一句最重要的话,你们在任何时候,都要勤加练习武功,这样才能在武艺上精益求精,保全自己,惩治邪恶。” 凌空说完,就和徐c慧二人告别而去,一路西上。 徐至和慧风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凌空的身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鄂州,继续北上。 一路上人烟稀少,蓬蒿满地,村镇变成了废墟,田野一片荒芜。两人向北走了近十里,才看见远处有一片茂盛的树林,树林中隐藏了一个小村子,两人见快日落西山了,商定在村子里借宿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两人刚穿过树林,就惊起一群黑色的乌鸦,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声,走近才看到村子里火光冲天,伴随着阵阵马蹄声c抢砸声c妇女儿童的哭泣声。徐至c慧风两人赶紧快步走进村子,只见一个穿戴光鲜的将军,骑在马上,正在指挥几个官兵,抢劫村上百姓的财物,有抢米粮的,有追赶鸡鸭的,也有牵牛羊的,还有一个将校正在追赶一个年仅及笄的弱小少女,眼看少女就要被逮住了,那个将校象饿狼一样扑了过去,嘴里发出阵阵浪荡的笑声。徐至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跃而起,腾空竟有一丈有余,双掌拍出,一招“仙人指路”,将那将官摔出三丈开外,那个将官撞在断墙上,脑浆迸裂,就一命呜呼了。那少女摆脱了魔爪,刚要向前跑开,冷不防被那骑马的将军射出一箭,一箭穿心,鲜红色的血液淹没了花一样的年华。 “这个畜生,太没人性了!”,徐至冲向那个骑马的将军,一个旋风扫叶腿,竟然将马的前腿折断,马失去前蹄,将那个将军重重地摔在地上,将军落地后连连叫苦。徐至不等那将军反应过来,就从地上提起他,责问道:“你们吃朝廷俸禄,应该保境安民,为什么鱼肉百姓?”。 那将军哀求道:“好汉饶命啊!在下也是被逼无奈啊,上面要求我们限期剿灭草寇,我们人少怎么能完成任务?” 那边慧风也基本上控制住了其他的士兵,责问道:“那你们这些官老爷也不能抢夺百姓财物,杀人放火,强抢民女吧!” 徐至说道:“他们是通过抢劫百姓的财物,不能杀草寇就杀百姓来充数,向上邀功,我说的对不对,将军大人?” “两位侠士说的对,在下再也不敢了,就饶了小人一回吧”,将军苦苦哀求道。 徐至喝道:“如果下次再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了你的狗命,带了你的人,快滚!” 那个将军如蒙大赦,带了几个受伤的士兵,瞬间消失在昏暗的夜幕中。 徐至和慧风发现村上大部分房屋已被大火焚毁,留下的都是些断墙残垣,村上几乎没有青壮的男子,都是些老弱病残,妇女儿童。经过这次浩劫后,这些人也死伤过半,十分凄惨。 眼看天黑了下来,徐c慧二人找了间稍完整的屋子,打了地铺,生了一堆火,准备吃些干粮,猛地发现黑暗中有双贪婪的眼睛一直望着他们,不断传来咽口水的声音。两人同时喝道:“是谁?” 徐至c慧风两人等那人从黑暗中腼腆地走出来,才发现是一位蓬头垢面c衣衫褴褛的姑娘。那姑娘不过十七八年纪,长了个瓜子脸,淡淡的眉,樱桃小嘴,只不过身材稍微羸弱,却也长的十分秀丽。 徐至c慧风二人红着脸,都不说话,算是对刚才在语言上的唐突表示了歉意。 徐至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姑娘是谁,怎么在这里,吃饭了没有?” 慧风看到走出来的是一位秀丽的姑娘,顿时话也多了起来:“是啊,姑娘,如果不介意,要不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那姑娘想是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也没有和徐至c慧风二人客气,顿时狼吞虎咽起来,吃的太猛了,还伴着阵阵咳嗽声。 姑娘吃完了,才慢慢道出自己的身世,姑娘姓周,叫沅芷,原是东都洛阳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父亲去世,家道中落,母女二人决定去岳州投亲,哪知路途艰难,在途中母亲生病去世,周姑娘身无分文,靠乞讨为生,一路南下,才辗转到了这里,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周沅芷说着说着,不禁泪如雨下。 徐至问道:“周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周沅芷道:“能有什么打算呢,现如今兵荒马乱的,去岳州路途遥远,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时!” 慧风担心道:“周姑娘身无分文,一个人去岳州,如何使得?” 周沅芷无可奈何地说:“不去岳州,又能去哪里呢?” 慧风连忙劝道:”如果姑娘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同行去洛阳吧,或许你洛阳老家那还有亲友?再说我们还有一些干粮和银两,带上你一个姑娘家应该没有问题,徐大哥,你说是吧。” 徐至也劝道:”慧师弟说的有理,周姑娘还是和我们结伴而行吧,一路上大家彼此也有个照应。” 周沅芷没有再说话,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清早,周沅芷跟村民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梳洗完毕,就跟随徐至和慧风,告别了村上的人,继续赶路。 三人又向北走了几天,餐风饮露,十分艰苦,眼看离蔡州城越来越近了,路上的行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一天北风凛冽,天上彤云密布,三人顶着鹅毛大雪走了近一天的山路,周沅芷远远看到前面驿站路口有一个挂酒幌子的客店,连忙招呼徐至和慧风两人:”徐大哥,慧大哥,前面有家客店,要不我们今晚就在该店歇息” 徐至还没有答话,慧风抢先回道:“周姑娘,好主意,我们要间上好的客房,最好有杯热酒或热水什么的,暖暖身子。” 三人进了客栈,跟伙计要了两间客房,哪知道这客栈早已客满,仅剩下一间客房,两人没有办法,只好同周沅芷商议,哪知周姑娘并不在意,还是徐至细心,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对慧风建议道:“要不,我们兄弟二人晚上通宵不眠,陪周姑娘说说话。” 于是三人跟着伙计进入了一间地字号房。他们进入房间,刚放下肩上的包裹。徐至突然看到门缝外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径直进入了他们隔壁的天字号房,正是朝廷大内的鹰击将军云飞扬和他的随从们。 云飞扬显然是喝了很多的酒,在房间里发起了牢骚:“这鬼天气正冷,一路跋涉可把本将军累坏了,周宸,你小子过来给本将军捏捏肩,揉揉脚!”,那个叫周宸的将军正是当年打伤徐至的那个侍卫,周宸赶紧上前跪倒在地,小心地帮云飞扬按摩起来。 “周将军,没想到你小子掌法刚劲有力,这按摩的手艺也不错啊,比起长安城万香楼的姑娘,竟然丝毫不差。” 云飞扬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在润州查到了那本残书跟当年隐居润州的叛逆余党有关,这本书很可能在他们的后代手上,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回京城,到户部彻查一下这些叛逆的底细以及他们后人的情况。” 周宸答道:“小的们知道。据可靠消息,逆贼黄巢在江湖上广发英雄帖,要求各门派的年青才俊,年后元宵节齐集蔡州烟雨楼,共商大事。这次连反对黄巢的蒋王庙和长蛟帮都派出了人手,不知道所为何事?” 云飞扬不耐烦道:“你们又想去看热闹,我们有急事在身,还是要尽快赶回京城,办正事要紧!”,说完又看了看周宸等人近似哀求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这次也罢了,我们也去蔡州凑凑热闹,游玩一番,就是不能在那耽搁太久了。” 周宸和手下几个人齐声应道:“是,云大人。”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三人同行 徐至三人听了隔壁房间云飞扬一行人的话。慧风首先提议道:“我们马上就到蔡州城了,要不等过完年,元宵节也去烟雨楼瞧瞧热闹。徐大哥,周姑娘,你们说好不好?” 周沅芷没有说话,却用眼睛看着徐至,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徐至对慧风说道:“也好,一方面我们可以继续跟踪云飞扬,另一方面也可以陪周姑娘到蔡州散散心。” 徐至的这一番话虽然出自无心,周沅芷听在耳里,却喜在心上。连忙道:“好啊,我都听两位大哥的,两位大哥以后叫我沅芷就可以了,老是姑娘长姑娘短的,听了挺别扭的。”说完,又暗暗地朝徐至笑了笑。 徐至没有说话,慧风却抢先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叫你沅芷,比较亲切点。” “沅芷,现在兵荒马乱的,我觉得你一个姑娘家,最好学点功夫防身。”慧风挪了挪身子,向周沅芷身边靠了靠,一边建议道。 “那我是跟你学,还是拜徐大哥为师父呢?”,周沅芷脸笑对着慧风,眼睛却看着徐至问道。 “当然了,我和徐大哥跟随凌空道人学艺,师出同门,你跟我学,还是跟他学,都是一样的。具体拜谁为师完全由你自己决定。”慧风答道。 “那我究竟拜谁为师呢?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周沅芷故意思考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和徐大哥谁的武艺高,我就拜谁为师啊。”,说完看了看慧风,又瞧了瞧徐至。 徐至继续笑而不答,慧风不知道周沅芷是故意激他的,继续说道: “不过要说我和徐大哥,谁的武艺高,我们还真的没比试过,只不过徐大哥习武比我更刻苦点,而我的,慧风后一句话没说完,望了一眼徐至,见他并不在乎,继续说到:“而我的天份和悟性可能更高点。” 徐至看到窗外天色将明,慧风和周沅芷还在商量拜师学艺的事情,笑道:“慧师弟,周姑娘学不学武,拜谁为师,应该由她自己决定,你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周沅芷笑道:“看在慧师父一个晚上苦口婆心地劝导我,我决定同时拜你和徐大哥为师。”说着要给两位师父下拜行礼。 慧风见周姑娘答应了,顿时兴高采烈起来,而徐至则连连歉虚道:“周姑娘,不敢当。” 自从慧风收了周沅芷为弟子,一改原来懒散的作风,对自身所学的武艺勤加苦练,教周沅芷也是十分细心和耐心,在生活上对周沅芷也是问寒问暖,十分亲密。可是周沅芷事前事后总是避着他,在学习武艺上也是请教徐至更多,这让慧风十分尴尬和妒嫉,渐渐的对徐至也有些疏远,没有以前那样无话不说了。徐至在教习周沅芷的过程中,发现她十分聪慧,慧风教她时,她常常一学就会,似乎以前就有些根基;而相同的招式她又来反复请教自己,百问不厌,有意和自己亲近。 又过了十来天,眼看离农历新年越来越近,三人商定在蔡州过新年,这蔡州位于中原的中心,城高池深,唐宪宗时淮西吴元济逆命,李愬雪夜下蔡州活捉吴元济的传奇故事在当地广为流转,特别是蔡州城头立了一块《平淮西碑》,碑文传说是当时文学大家韩愈所撰,更是格外夺目。这蔡州现已被黄巢义军所控制。城内百姓安居乐业,秩序井然,酒家商铺正常开业,道路上却是人烟稀少,一片战时肃杀的景象,就连城头挂着的“黄”字大旗,在夕阳的照射下也显得格外的惨烈。 三人进了蔡州城,周沅芷显得格外的开心,她似乎对蔡州城格外的熟悉,一进城,她就叫嚷着要去城中的城隍庙吃冰糖葫芦,徐c慧二人没有办法,只好随了她,去了城隍庙。全国各地几乎都有城隍庙,庙中供着城隍爷和城隍奶奶,在战争年代城隍爷的香火最盛,因为他能保当地的一方平安。而蔡州城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城中的城隍庙尤为壮观,城隍爷高一丈八尺,金装素面,面容慈祥,四周点着十盏高大的琉璃灯,灯火通明;供桌上摆满了牺牲供品,一群群衣衫褴褛的百姓焚香祷告,祈求天下天平,家人平安。 周沅芷买了三串糖葫芦,递给徐至和慧风两支,自己拿了一串。边吃边赞道:“两位师父快吃,酸里透着甜,好久没有吃到这个了。” 徐至朝周沅芷笑了笑,心里暗暗想道:这个周姑娘真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如果不是生活在乱世,说不定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周沅芷见两人吃完了糖葫芦,建议道:“我们蔡州城的城隍爷爷可灵验着呢!他不仅管着百姓的平安,而且也是有求必应。两位师父来年有什么心愿祝福,不妨也去拜拜?” 慧风答应道:“好的啊,沅芷,我们去拜拜说不定能好事成真呢!” 徐至也答应了:“我们千里而来,是应该拜拜的,快新年了,祈祈福吧。不过,沅芷你好像对这蔡州很熟悉?” 周沅芷似乎几次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慧风赶紧替周沅芷解围道:“徐大哥,你好像对什么事都疑神疑鬼的,沅芷,我们不理他了。” 周沅芷似乎没有听到慧风的话,而是低声念叨道:“沅芷小时候经常随父母来蔡州,自然对蔡州比较熟悉,有些事情以后再说给两位师父听吧。” 徐至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随了两人去城隍庙祈福,三人净了手,焚了素香,跪倒祈福,只见周沅芷一边默念,一面羞红了脸,好像在述说着女儿家的心事。而慧风祈祷完毕,则偷偷瞧了沅芷一眼。徐至则默默地向城隍爷祈祷道:“希望新年至善方丈,高爷爷,凌大哥,还有小慧妹妹平安,另外能早日找到素英,不论生死,都要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三人祈祷完毕,周沅芷对徐c慧二人说道:“两位师父,我们一起去买些年货,好过新年啊!” 徐至c慧风二人都是慷慨男子,对如何买家中物品过新年,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好随了周沅芷,只见她先去了米店,买了半升的米,又去了布店,挑了几块好的布料,周沅芷指了一块淡黄色的丝绸,小声问徐至道:“师父,你看我穿这颜色的衣衫漂亮吗?”说完低下头去,不停地抚弄着衣带。 慧风听了,抢先称赞道:“沅芷穿这颜色的衣服,就如仙子一般,太漂亮了。”,说着就要吩咐店家,将其买下。忽见周沅芷叹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些。”,说完将拿起的布料又放下了。徐至连忙阻拦:“既然沅芷喜欢,我们就是不吃不喝不住店,也要给你买啊!”这些话说得十分诚恳,周沅芷听了心花怒放,但她还是说道:“我看买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还不如买些酒肉,给两位师父下酒实在。” 徐至c慧风c周沅芷三人买了些年货回到客栈,已是傍晚时分,外面正细细的下着小雪,行人稀少,三人见客栈外已挂起了两盏大红的灯笼,客栈掌柜正指挥着几个伙计们忙着写福字,贴门神,原来这一晚已是除夕。三人吩咐店家拿了年货,快去准备年夜饭,客栈伙计应了声,就去准备了。三人围着炭火,相互道了祝福。不一会,酒家已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却是一尾鲤鱼,一碗咕咾肉,三斤牛肉,然后就是一碟青菜豆腐,一坛陈酿,三人远在旅途他乡,这顿年夜饭倒也算十分丰盛。 三人一边吃酒菜,一边谈起路途中各自的见闻。特别是当慧风谈起在蒋州遇到黑白双煞,在武穴遇到长蛟帮的故事,周沅芷听得是目瞪口呆,津津有味。 徐至见新年将至,心情特别高兴,也顺口说起:罗晋临死时要自己寻访家世秘密和奇书残卷的事情,慧风和周沅芷听了都吃了一惊。 慧风笑骂道:“好个徐至,原来你心里还藏了这么一个大秘密,我跟随你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周沅芷似乎对徐至心中的秘密特别感兴趣:“徐师父,后来这件事有没有新的线索啊?” 徐至苦笑道:“就凭‘天下纷争数千年,奇书残卷天下剑,射蛇首兴成霸业,紫气东来入云间?’这么一首破诗,能有什么线索?只是我们后来在江州跟踪云飞扬,他好像查到奇书与前朝的几个叛逆有关。” 周沅芷沉吟了片刻,又突然对那首诗感了兴趣,反复念诵,随口解释道:“这首诗的前两句好理解,说得是这本奇书是关系到天下兴衰的一把利剑,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对它感兴趣呢?” “只是这后两句诗不太好理解,说得是藏书的地点,还是藏书与某个事迹有关,就不得而知了。”,周沅芷继续解释说。 “我觉的应该是与某个人物有关,否则罗大叔怎么临死前,还要徐大哥去找英国公的后人啊!因此找到英国公李勣的后人,秘密就应该可以揭开。”慧风说道。 徐至听了慧风c周沅芷二人的话,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等我去过少林,拜见了少林至诚大师,我就去寻找英国公的后人,弄清此事,还了罗大叔的心愿。还有就是,一定要找到素英!” 周沅芷说道:“我愿意陪徐师父去。” “对了,徐师父,素英姐姐漂亮吗?”周沅芷还没等徐至说话,继续问道。 “素英姐姐投江,还不知道生死呢?你提起素英姐姐,徐大哥又要伤心难过了。”慧风赶紧阻止周沅芷。 周沅芷听到素英生死未卜,似乎舒了口气,叹道:“希望素英姐姐吉人天相,平安无事!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徐师父一路同行,找到素英姐姐的。” 慧风望了周沅芷一眼,见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说道:“三人同行也少不了我慧风呀!”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比武招亲 过了新年,转眼就是元宵佳节。天刚蒙蒙亮,徐至c慧风和周沅芷三人就早早吃了饭,准备去蔡州城中的烟雨楼瞧瞧花灯,看看热闹。徐至偷偷地发现周沅芷今日虽然高兴,但是形态有点忸怩,不同于寻常,但他觉得可能是女儿家的心事,也就不以为然了。 三人刚出了门,迎面吹来一阵阵清新的东风,虽然正月仍然是天寒地冻的季节,但是立春后万物复苏,风雨里夹杂着淡淡的春天的气息。一路上街道两边的商家店铺都高低挂满了各色的花灯,有简单的莲花灯c人物灯c动物灯,还有高数丈的宫殿灯,长数丈的龙灯等等,让人叹为观止,应接不暇,引得不少孩童兴奋不起,驻足观看。慧风不停地招呼周沅芷看灯,但周沅芷似乎有些心事,懒懒地应付着他,对看灯的兴致也不高。 周沅芷看到离烟雨楼不远处,有一个十字路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众人正在听一个读书人读贴在墙上的告示,连忙招呼徐至和慧风二人前去观看。三人挤进人群,就听到众人不同的议论,这个问道:“这件事会是真的吗?”,那个答道:“怎么会假?连告示都贴了,还会假?” 其中有个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吧,黄王只有这么一个义女,长的貌若天仙,文才和武艺都很出众,就是人品气度也是不凡。这个读告示的,正是黄王麾下掌书记的尚让将军,黄王为义女招亲的事情,应该是不假的。” 过了一会,只听到那个读书人大声说道:“东西南北过往蔡州的英雄们,听清楚了没有?我再给大家念一遍:天下义军总首领c兵马大元帅黄王邀请天下青年才俊上元节齐集蔡州烟雨楼,为爱女择选佳婿,各位英雄不论地域出身,不论门阀贵贱,只论人品才能,只要通过比试,就能成为黄王的乘龙快婿。” 周沅芷听了,羞愧难当,低声骂道:“这事正是荒唐至极,哪有父母昭告天下,为女儿选婿的,真是老糊涂了”,骂完回头望了徐c慧两人一眼,见他们还在瞧墙上的告示。 三人来到了烟雨楼下,只见那烟雨楼是一座三层高c雕梁画栋的临轩楼台,早在半年前该楼已被黄巢预订下,楼台下开阔的地面上设立了一个比武的擂台,擂台四周插满了各色的彩旗,有几百个身披银铠的士兵手持利刃,弓箭站立守卫,让闲杂人等难以靠近擂台。 上午辰时,烟雨楼上早已站立了数十个人,正中端坐的是一个身材魁梧c浓眉大眼c气宇不凡的中年人,他身披黄金铠甲,腰跨大环金丝宝刀,正是天下义军总首领c兵马大元帅黄巢,他身后站立的是一群带刀护卫,手执仪仗,银盔素甲,威风凛凛。黄巢身边站立了一位穿着青衫的道人,正是泰山派的智光道长。 这时,烟雨楼下最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人都是当地或外地赶来看热闹的百姓,而且来观看比武招亲的人也越来越多。 靠近擂台的里层,早已按地域门派的不同,在不同方位上站立了很多蠢蠢欲试的年青人,这些人都是黄巢邀请的贵宾。北面站立的是一群穿着黑色衣衫c纵横北方数省的黑鹰教;东面的一群人是身穿绿衫c威震东海的神龙教;南面挤满了身穿红色火焰服饰,在南方数省不断壮大的朱雀门;西面而立的是号称能“开山镇虎”的合州猛虎帮。 此外,很多支持和同情义军的门派,例如晋州的神雀门,徐州的长枪会,也派出了很多年青人过来捧场喝彩。甚至连平时暗地里反对黄巢起义的c蒋州的蒋神庙c岳州的长蛟帮在接到邀请后,也派出弟子秘密参会。 另外,黄巢也秘密邀请了少林c武当c峨嵋c华山各大门派参加这次英雄大会,但是都被这些名门正派以各种理由拒绝,只有泰山派推脱不了,才派了一个二代弟子智光参加,算是给足了黄巢的面子,黄巢也心知肚明,公推智光为这次大会的主持,评判天下年青才俊,为义女招亲。 上午巳时,黄巢宣布英雄大会开始,他站立起来向楼下众人拱了拱手,朗声说道:“黄某不才,今天斗胆邀请天下才俊会聚蔡州烟雨楼,一来是为义女比武招亲,二来是想与天下英雄共议大事。” 说完,烟雨楼下一片欢呼声,谦让声。黄巢拉了身边智光大师的手,向楼下众人继续介绍道:“我们有幸邀请了泰山派的智光大师为此次比赛的主持人和公正人。现在请智光大师宣布此次比赛的日程和规则。” 智光大师向黄巢和众人谦让了一会,才宣布道:“整个英雄大会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比试武艺;第二个阶段评论天下形势;第三个阶段由黄王爱女钦定佳婿。三个过程希望各位英雄积极参与,展示才艺,成就佳话。” 徐至和慧风在台下听了非常惊讶,都用眼睛盯着周沅芷看,“怎么黄王的爱女也要比武招亲?” 周沅芷笑道:“怎么黄王的女儿就不能招亲选婿了,两位师傅也可以上台一试,说不定能技压群雄,赢得美人芳心呢!” 徐至和慧风见周沅芷伶牙俐齿的,怕说不过她,都沉默不语。只听到楼上智光继续朗声说道:“第一阶段比武,不论门派地域,不论出身贵贱,天下英雄都可以参加,采取淘汰制,参会的八个门派选出八人做为候选人,台下如有不服的可以向八人挑战,败者淘汰,胜者留下继续接受挑战,直到三日后无人挑战为止。另外,各派比试武艺,点到为止,不决生死。最后的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试。” 在智光宣布完比武规则后,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各门派为了压制其他门派,展示实力,都精挑细选出各自的候选人,这些候选人无论在武艺上,还是在相貌上都是上上之选。 神龙教c朱雀门c长枪门和蒋神庙选出的候选人是教主之子,而其他四个帮派选出的都是年青有为的副帮主或左右使者。 徐至三人在擂台下看了一会儿,台下的众英雄早已是按捺不住,不一会就有八名英雄跃上台去,前去挑战八位候选人,期间不时有人议论道:“如今黄王义军声势浩大,将来推翻朝廷,登基大宝也是指日可待,因此这比赛的胜者,不但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而且将是未来的驸马,一世光彩夺目,富贵无比。” 慧风听了,也羡慕道:“我真想去试试!”但看到身边的周沅芷,又把话咽了回去。 周沅芷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徐至说道:“徐师父,你武艺超群,可以去试试,或许能娶一个漂亮的师娘回来。”,说完,朝着徐至格格地笑出声来。 转眼间,八个挑战者都已跌落台下,面对台下众人,满脸的羞愧,都退到了一边,另外得胜的八派子弟高声呐喊,得意洋洋。突然台下传来云飞扬熟悉的声音,“周将军,你也师出猛虎门吧,场上猛虎门那个小子应该是你的后辈吧?你难到就不想抱的美人儿归。” 周宸答道:“云大人在上,小的怎敢抢了大人的风头!” 云飞扬答道:“我对这些小家碧玉并不感兴趣,你们如果有兴趣尽管上去练练身手,不用顾及我,我在下面为你们呐喊助威。” 云飞扬的话还没说完,身边早有人献媚道:“云大人岂是我等可比的,云大人爱的是金枝玉叶,是秀云公主,那些村野山妇,又怎能让大人感兴趣呢!” 周宸也讨好道:“素闻大人对秀云公主痴心一片,今天看来是真的,真让人钦佩啊!”说完,就跳上擂台,径直向猛虎门的副帮主欧阳光挑战。此时欧阳光已连胜了两场,正是洋洋得意,目空一切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前来挑战,头都不抬,眼睛也不睁开,问道:“挑战者何人?哪个门派的?” 话说周宸要比欧阳光要年长的多,只是周宸在猛虎帮出道后,就投靠了朝廷,一直没有婚娶,也和猛虎帮断了交往。因此猛虎门后辈中认识他的人极少,所以作为副帮主的欧阳光也不认识他,故有此一问。 周宸笑道:“猛虎帮的后辈小子们听清楚了,我叫周宸,也出身猛虎门,算来我也是你们师叔辈了。你们见了长辈,还不行礼?” 欧阳光“呸”了一声,“如果你能以本门的功夫赢我,我就认你这个师叔,否则你该叫我师祖了,让爷爷好好教你猛虎门的功夫,哈哈!”说完自恃武艺绝伦,竟然没将周宸放在眼里。 周宸听了大怒,叫了声“你小子也太狂妄了,让你爷爷教教你,如何为人处事!”,说完就是一招“饿虎扑食”,飞身猛扑向欧阳光。 欧阳光见周宸使得的确是本门的绝学,也是吃了一惊。赶紧侧身躲过,还了一招“开山镇虎。”这招本是虚招,后面紧跟着的“猛虎掏心”才是实招。原来欧阳光心想,本门表面上的招式很容易被外人偷学,但是虚虚实实c融会贯通的绝学,应该不是所有人一时半刻就能偷学会的,再说这“猛虎掏心”是猛虎三绝杀之一,就因为它被隐藏在虚招之后,很难让敌人防范。 哪知周宸早已防备,避开“开山镇虎”,也是一招“猛虎掏心”,双拳齐出,与欧阳光的招式完全相同,两人双拳撞击在一起,猛虎帮众人见两人都使出了本门绝技,一片喝彩,接着又是一片惊呼。只见欧阳光倒退七八步,跌落台下,而周宸也退后两步,却仍然屹立台上。 这时,楼上的智光宣布:“此场比试周宸取胜,欧阳光被淘汰。” 再说,此时的慧风心里痒痒的,也想在周沅芷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好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于是他瞄准了长蛟帮的候选人何梦龙。那何梦龙不但水里功夫了得,而且拳脚功夫也是一流,在长蛟帮内极具威望,年纪轻轻就做了副帮主,地位仅次于帮主江乘风。慧风没有和徐至c周沅芷二人商量,就跃上擂台,徐至大吃一惊,连声叫道:“慧师弟,小心。” 周沅芷也喊道:“慧师父,小心。” 何梦龙和慧风互通了姓名,便交上了手,徐至仔细观察,何梦龙和慧风招式套路是一样,使用的都是“四两拨千金”的手段。 何梦龙使了一招“乘风破浪”,慧风回了一手“苍松迎客”,何梦龙又是一招“惊涛骇浪”,慧风接着就是一招“鲲鹏展翅”,徐至看到两人真是棋逢对手,慧风更是一招一式,攻防兼备,五十招后慧风慢慢占了上峰。 两人又缠斗了近百招,慧风见何梦龙招式已乱,只有招架之力,此时也是成竹在胸c稳操胜券,一招“白鹤晾翅”,又是一招“鱼跃龙门”,锁住何梦龙的双手,只指他的面门太阳穴,眼看何梦龙招架不住,胜利在望。 何梦龙突然从袖中散出迷香,慧风求胜心切,毫无防备,顿时将迷香吸入口鼻,只觉得身体疲软,才知道着了何梦龙的诡计,但已为时已晚,只能化进攻为防守,苦苦坚持。 原来这长蛟帮常年在水里干些抢劫财物,杀人越货的勾当,手段没有那么光明正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使用一些迷香,迷药的勾当,将对方迷倒杀害,再扔到长江里毁灭证据。 何梦龙见诡计得逞,然后对慧风痛加杀手,使出了长蛟帮的镇教绝技之一“惊天动地”,这“惊天动地”来源于长蛟帮对“飓风”的模仿,是将落入下风的对手困住,用眼花缭乱的招数扰乱敌人的心智,看起来气势浩大,就像海上的飓风一样,迅速的让人难以辨别和防守。 眼看慧风的处境十分危险,周沅芷无助地看着徐至,叫道:“慧师父遭人暗算,现在怎么办?”徐至应了声:“我去帮他,沅芷你留在原地不要离开。” 徐至跳上台去,向楼上和台下众人都拱了拱手,恭敬有礼,颇有大师风范,他然后对何梦龙道:“卑鄙小人,你竟然用暗香迷人,算什么英雄?” 何梦龙羞愧难当,不由地住了手,狡辩道:“比武规则中也没有说不能用暗器,就是暗香迷药也不在禁止之列。要怪只能怪你朋友武艺不精,技不如人。”台下长蛟帮的弟子们也是一阵附和声。徐至趁着这会功夫,救下已经昏昏沉沉,神智不清的慧风,让他暂时去台下休息。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冤家路窄 却说徐至替下了慧风,与何梦龙继续交手,徐至使用的招数与慧风的大同小异,何梦龙只觉得徐至的招式比慧风更加稳健,更有威力。何梦龙在百招内就有些招架不住,他又想故伎重演,但是徐至早有防备,无奈之下,何梦龙使了一招“鱼死网破”,这“鱼死网破”也是是长蛟帮的三绝杀之一,当遇到强敌不能取胜时,故意输招认输,在对方毫无防备之时,从袖中射出袖箭,将其刺杀。 但徐至一路上经过那么多事情,慢慢有了些江湖阅历,而且他也不象慧风那样心浮气躁,求胜心切,他看见何梦龙向他躬身认输,也慢慢还了一躬,但突然看见何梦龙挺直身子,向自己甩出袖箭,他大吃一惊,赶紧一个鲤鱼翻身,躲过一支袖箭,何梦龙不等徐至反应过来,又射出两支袖箭,徐至低头躲过一支,用手接住一支,反手将袖箭甩出,正中何梦龙的右眼,穿脑而出,何梦龙顿时捂住鲜血长流的右眼,不断地发出阵阵“嗷嗷”的叫苦声,连滚带爬,下了台去。 擂台下众人见徐至在比武场上救了慧风,胜了何梦龙,又是一阵骚动,有叫打得好c打得痛快的;有喝彩鼓掌的,但在长蛟帮的队伍里也喊出了:“要为何副帮主报仇!”的声音,此起彼伏,声浪不断。再说周沅芷一边照顾了昏迷的慧风,一边替场上的徐至喝彩加油,这一举动引来了长蛟帮众弟子恶狠狠的目光,长蛟帮的那些年青子弟见对方是一位美貌少女,更是有恃无恐起来,有个别轻浮的弟子竟然垂涎欲滴,前来调戏。 徐至见此情景,跳下台去,护在周沅芷身边,瞬间就击退了几个浪荡子弟的轻薄和骚扰。周沅芷心里十分欢喜,嘴里却说道:“徐师父,你刚才比武辛苦了,先歇会吧。” 徐至答道:“沅芷,你先护住慧风师弟,我还能应付。”,可是禁不住台下涌过来的帮派越来越多,徐至渐渐有些支持不住。 这时,云飞扬带着周宸几个人也围拢了过来,徐至心想:“不好,这次真是前遇狼,后遇虎。哪知云飞扬朝楼台上高声叫道:“黄王,智光道长,现在比武台下乱糟糟的,你们也不派人制止?” 这时的黄巢站立在烟雨楼上,也看到了比武台下一片混乱,赶忙下令,让周围的军队都戒备了,如果有人胆敢继续扰乱比武,格杀勿论,顿时数百个虎贲战士手持长矛弓箭,围拢了过来,台下顿时安定了下来。 云飞扬朝周沅芷笑了笑,直接走到徐至身边,打趣地问道:“徐至,我和吴刺史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受了猛虎碎心拳,跌入大江还能活下来,身边还有个这么漂亮的爱侣,真好,真让人羡慕妒忌啊!” 徐至不卑不亢地答道:“这些都是拜云大人和周将军所赐啊!我今天还要好好感谢两位大人呢!” 周宸听出了徐至话中含有挑衅的意味,正要上前争斗。云飞扬连忙挥手制止,责备道:“周将军,你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徐至他们讲。” 周宸只好悻悻地退后了几步,云飞扬才对徐至说道:“徐至,先前我们在润州对你多有得罪,这些都是误会,你也知道我们为朝廷办事的,有些时候有些事不得不做,那也是身不由己啊,现在在下就向你道个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徐至见云飞扬突然对自己暧昧起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只是“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一旁的周沅芷却骂道:“太会悻悻作态了,几次想致徐大哥于死地,现在简单几句道歉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云飞扬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徐至身边有个你,应该不会太寂寞。这也是他艳福不浅啊”,几句话说得周沅芷哑口无言,羞涩难当。 云飞扬继续说道:“徐至,现如今朝廷真是用人之际,你身边已有佳人相伴,何必再去投靠逆贼黄巢,做他的什么驸马呢?我看你武艺不错,只要你追随于我,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一定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 云飞扬见徐至没有说话,想继续拉拢他,却被周沅芷骂道:“朝廷有什么好的,如果朝廷一心一意为了百姓,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孤苦伶仃c无家可归的苦命百姓了。要我说啊,徐大哥,你宁可投靠黄王,为百姓振臂一呼,也不能做朝廷的鹰犬。” 徐至惊讶地看了周沅芷一眼,心中暗想:平时看她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她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来她绝不是一个逃难的普通百姓那么简单,她难道是黄巢的人?他不敢继续往下想。这时,慧风也逐渐恢复了神智,听到周沅芷的议论也是吃了一惊,呆呆地看了她很久。 徐至也应道:“周姑娘说的不错,当今朝廷,地方糜烂,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绝非一日,此时正是英雄辈出,拯救黎民于水火之时,大丈夫也应该审时度势,投靠明主,做一番轰轰烈烈c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慧风也劝道:“徐大哥,周姑娘的话有道理,我们不能被朝廷利用,残害百姓啊!” 云飞扬见与徐至等人话不投机,叹了一声:“哎,徐至,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希望你好好考虑,不可一日为盗贼,玷污了祖先的世代忠烈啊!”。显然,云飞扬话中有话,徐至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我一个普通百姓,怎么也成忠烈之后了,这个他也是不敢想象的。 正当众人在台下唇枪舌箭,四周不断有士兵围拢了过来,云飞扬怕暴露了自己的朝廷身份,四周又都是黄巢的人,继续留在烟雨楼会很危险,赶紧使了一个眼神,让周宸继续秘密留在蔡州,自己带了几个人趁着台下人多,仓促间退出蔡州城,黄巢知道后大怒,命令在全城范围内收查朝廷的奸细,折腾了好几天,把蔡州城天上地下翻了遍,但也没有抓到任何可疑之人。 为了追查蔡州城里的朝廷奸细,黄巢下令从元宵节到二月二“龙抬头”期间全城戒严半个月,禁止任何人进出蔡州城,原定第二阶段的文试也推迟了半个月。随后,黄巢让黄鹤c尚让等人分别邀请各位英雄侠士集中住在蔡州城最有名的迎宾和聚贤楼里。这迎宾和聚贤楼高三层,飞檐翘壁,雕栏画栋,是蔡州城最大的两个客栈,有客房近百间,能容纳近三百人的住宿和吃喝。另外这两个客栈的饭菜和服务也是一流,据说这两个客店是黄巢打下蔡州城后出资修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广纳天下贤士,如今天下豪杰只要提到蔡州城,没有人不知道迎宾和聚贤会馆的,也没有人不知道黄巢对待人才,虚心纳谷c热情好客的。 再说徐至三人收到黄巢的邀请后,几次婉言拒绝搬入聚贤楼,但是尚让派人不停地盛情邀请,三天一拜访,五日一求见,甚至尚让亲自带了黄巢的请柬和礼物来催三人搬家,三人无奈之极,只好住进了聚贤楼三楼最里间的两间客房,徐至和慧风一间,紧挨着周沅芷的一间。此外,三楼还住了黑鹰教的二十来个人,二楼住的是东海神龙教的一群人,而一楼住的是晋州神雀门和岳州长蛟帮的子弟。 俗话说的好,真是冤家路窄,那天比武台上长蛟帮的副帮主何梦龙因为暗算慧风和徐至,被徐至打瞎了右眼,一直没有康复。现如今,两个冤家又同住在一个楼内,因此仇家见面格外眼红。近来,何梦龙因为面部有伤,半个脸都缠了绷带,只露出眯眯的左眼,他走到那里,都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议论,楼上楼下其他门派的弟子也都暗暗笑话他:“瞧,就是那个独眼龙,自己暗算别人,偷鸡不成反而失把米,真是自作自受,活该”,虽然何梦龙肚量极大,装着没有听见,但是他手下的一帮人却不是低声下气之辈,个个神情激动c气愤异常,觉得这一切都是徐至和慧风造成的,不断地向何梦龙建议道: “何帮主,那个姓徐的也太可恨了,那次比武智光大师早就说过,点到为止,不伤及无辜,而姓徐的仍然对您痛下杀手,这个深仇大恨,我们长蛟帮可不能不报啊!” 何梦龙虽然觉得自己理亏,但是丧失右眼之痛岂是一辈子能忘记的,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先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细,然后带些人手,带些兵刃暗器,偷偷地做了他们。” “那何时动手呢?要不今晚我们就去准备?”,何梦龙手下的几个好手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恨不得早点除掉徐c慧二人,为长蛟帮赢回上次比武失去的面子。 何梦龙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今晚就算了,这件事我看还是要细心准备,不能再有闪失了。” 长蛟帮众人听了何梦龙的话,虽然觉得心中窝囊,但是副帮主发下话来,不得不听,都低头嗯了一声。 自那以后,徐c慧c周三人上下聚贤楼,常常发现长蛟帮的弟子会鬼鬼祟祟地跟踪他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背后会使点小绊子。一天清晨,徐至c慧风和周沅芷三人下楼,见到两个长蛟帮的弟子正端了一盆水,正在井边梳洗,见了慧风过来,一个弟子故意指桑骂槐地骂另一个弟子道:“你这个手下败将,刚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出来丢人现眼,真真羞死人了”,说完用眼睛瞄瞄了慧风,将一盆葬水扑向他,慧风赶紧闪身躲过,但衣衫上还是湿透了一大片,慧风大怒,刚要上前和那个弟子理论,徐至在背后赶紧拉住了他,让他暂时忍耐,周沅芷也劝慰说:“真是狗眼看人低,跟他这样一个小逻啰,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慧风听了周沅芷的话,只好作罢。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秘密盟约 一天晚上,徐至和慧风刚吃了晚饭,两人去隔壁的房间看望周沅芷,发现她并不在房中,慧风笑着对徐至说道: “这个好玩的丫头又独自跑哪去玩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门了?” 徐至还没有答话,突然听到背后轰的一声,门被人用脚踹开了,只见何梦龙带了十几个身穿灰白衣衫,手持刀剑的高手,挟持着周沅芷,凶神恶煞地破门而入,闯了进来。何梦龙用长剑指着周沅芷的咽喉,指名道姓要徐至前来送死,长蛟帮的其他人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手持兵刃,将徐至和慧风困在中心。 徐至c慧风二人丝毫没有防范,手中也没有带兵刃,再说周沅芷还在对方手里,见四周长蛟帮的人合拢了过来,两人不敢徒手直接格挡利刃,只好转身避让,冷不防何梦龙从袖中甩出飞虎抓,向徐至的面门飞来,徐至连忙低头,飞虎抓掠过头顶,撞向一个长蛟帮的弟子,那人脸部中招,血流满面,不一会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神志恍惚,痛声呼号,倒地身亡了。原来这飞虎抓不但锋利无比,而且喂有剧毒,伤人毫发,就能致人于死地。 徐c慧二人见对方出手狠毒,也不便手下留情,两人艺高胆大,身陷重围,竟然面色不改,徒手夺下身边两名长蛟帮弟子的兵刃,随即横刀震落另外两人手中的长剑。这时,何梦龙用剑指向周沅芷的后心,威胁徐至c慧风两人道:“你们两人如果再敢轻举妄动,我就宰了这个小丫头!”。 顿时徐至c慧风二人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知所措。眼看长蛟帮的好手又要围攻过来,周沅芷大声喊道:“两位师父,你们先不要管我,我相信何帮主不会对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怎样的!你们要小心后面!”,徐至听了周沅芷的话,抬起右脚,将一名企图从后面偷袭的好手,踹了出去。 双方的争斗早已惊动了楼上楼下的各路英雄。晋州神雀门的杨越与黄巢的关系甚好,这次招亲大会算是半个东道主人,他看到双方正杀得你死我活,不可收拾,连忙横在徐至与何梦龙之间,劝解道:“诸位,听我一言,所谓刀剑无眼,诸位都是黄王邀请的贵客,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伤了自家的和气呢?不如双方罢手,免得惊动了黄王尊驾。” 趁着这个机会,徐至眼疾手快,一个“斗转星移”,转到何梦龙的背后,将浑身颤抖的周沅芷一把抱在怀中。何梦龙赶紧将长剑刺向周沅芷,徐至怀抱沅芷也急忙转身,背后却硬生生地受了他一剑,顿时鲜血湿透了衣衫,也浸湿了周沅芷洁白的长裙。慧风赶紧用长剑格挡住何梦龙刺来的第二剑,徐至才从这间隙中救下周沅芷。 周沅芷见徐至为自己挡了一剑,赶紧从徐至怀里挣脱了,蹲下身去,从地上一个受重伤的长蛟帮弟子的身上,扯下了几块碎布,替徐至简单包扎了伤口,止住鲜血,关心地说道:“徐大哥,沅芷真没用,又让你受累了。” 杨越见两派仍然怒目相视,咬牙切齿,又劝说道:“诸位,还是和为贵,大家都是闯江湖的,应该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徐至和慧风没有答话,何梦龙抢先说道:“杨帮主说的有道理,姓徐的小子,有种的我们出了这聚贤楼,再做较量,我们这次比试较量,生死不论,省得给黄王添乱,如何?” 黑鹰教和神龙教一干人等,事不关己,都在瞧着热闹。黑鹰教的耶律淳在一旁起哄道:“是啊,他们之间是债有头,怨有主,是应该好好对决一番,聚贤楼后有一大片枣树林,不如你们去那比比高低?”,说完就要领着双方去枣树林。 这时,徐至和慧风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叫嚷道:“姓何的,这次我们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真刀实枪的干一场,玩阴的算什么本事,不过这次就算你玩阴的,我们兄弟也会奉陪到底的!”,两人说完,让周沅芷留在客栈,等他们的消息。 周沅芷原想和两人一起去黑枣林,又怕成了两人的累赘包袱,也没有坚持,只好留在聚贤楼。徐至c慧风两人又将周沅芷托付给杨越照看。 杨越赶忙阻止,但见平复不了双方的怒火,只好由着他们出了聚贤楼,去往枣树林,自己赶紧准备了快马去黄王府报信。 神龙教的朱富向来谨慎,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连忙阻止教众去黑枣林闹事。只有黑鹰教的耶律淳自负武艺不凡,有恃无恐,带了几个好手,暗暗跟在徐至和何梦龙的身后,决定去黑枣林瞧瞧热闹。 再说徐至c慧风和何梦龙一群人来到枣树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徐至二话没说就和何梦龙交上了手,徐至虽然在武艺上比何梦龙略胜一筹,但是由于何梦龙手持长剑,而徐至却是两手空空,所以一开始徐至只能小心应付,只守不攻,处于下风;而何梦龙却仗着利器在手,只攻不守,一时占尽了上风。两人打到一百个回合左右,徐至被何梦龙用长剑逼到一颗小枣树旁,徐至见是机会,用手扭断那颗长满利刺的枣树,用它做为手中的武器,两人才算是勉强打个平手;而另一边的慧风则要对付对方另外几个高手的围攻,也是险境环生,步步惊心。 双方斗到三百个回合以上,徐至渐渐瞧出了何梦龙的软肋,原来这何梦龙的剑招虽然严密,但是只能罩住全身,不及头顶以上,因此徐至故意使了一个怯招,连连退后三步,何梦龙见是机会,连忙挥剑平刺过来,徐至退到一棵枣树旁边,右脚暗自用力,一个鹞子翻身,腾空两丈有余,越过何梦龙的头顶,跳到他的身后,挥掌猛劈,正中他的后跨,将其击倒在地,顺手夺过他的宝剑,抵住他的咽喉,厉声叫道:“姓何的,我再饶你一次狗命,从此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就让你横死当场!”,然后厉声断喝,让所有的人住手罢斗。 那些长蛟帮的好手,见自己的副帮主被人擒住,只好住了手,拱手听令。何梦龙满脸羞愧,连自己的长剑也不敢向徐至索要,就准备带了手下的人匆匆离开。何梦龙刚走出几步,突然从背后射来一支冷箭,正中他的后心。 何梦龙哼了一声,脸色诡异望着徐至,惊讶地叫道:“你,你,你还是没有放过我”,他那仅存的左眼圆瞪,不一会就咽了气,长蛟帮的人见了,都大惊失色道:“姓徐的,原来你是个不讲信义之人,喜欢背后使黑手,我们走,下次再找他为何帮主报仇!”,随即就一哄而散了。 徐至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十分的惊讶,心想到底是谁使的黑手,正想着,就见四周浓烟火光四起,从枣树林里飘来阵阵奇香,徐至只觉得头脑发热,昏昏沉沉,眼前人影晃动,慢慢地有些支持不住了。 此时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密林中走了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的徐至和慧风,也瞟了一眼何梦龙的尸体,径直走到耶律淳的身边,小声说道,“让耶律帮主受惊了,这是千里香的解药,您快服下,片刻过后,就能恢复如初。” 耶律淳闻了迷雾,也是昏昏沉沉,赶紧服了解药,镇定了一会精神,才说道:“感谢侠士相救,不知道这何帮主是否也是被侠士所杀?”,耶律淳虽然站的比较远,但是有一双鹰的眼睛,再加上旁观者清,自然看的比较明白,何梦龙绝不是被徐至所害,故有此一问。 黑衣人答道:“耶律帮主,先不要问这些小事,您只要知道我对您和您的黑鹰教没有任何伤害就可以了?” 耶律淳只好继续试探道:“那阁下究竟是谁,究竟为谁办事,总可以告诉在下一二吧?” 黑衣人仍然没有答话,而是语气和缓地说道:“在下此次之所有这么做,也是帮耶律兄扫除竞争对手,一举赢得黄巢义女的芳心啊!” 耶律淳苦笑道:“所以你故意背后使黑手杀害长蛟帮的何梦龙,然后嫁祸给徐至,让长蛟帮和徐至火并,你用心也忒狠了些吧!”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耶律兄就不想成就一番大事业?而仅仅满足于一个小小帮派的帮主?” 耶律淳暗暗称奇道:“那在下倒想听听阁下的一番高论?” 黑衣人并不言语,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耶律淳,说道:“耶律兄是个聪明人,看了信,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耶律淳迟疑了片刻,还是从黑衣人的手里取过了信,只见封皮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耶律淳拆开了封皮,取出信来,借助四周闪动的火焰,看完了信,沉默不语。 黑衣人见耶律淳还在犹豫,劝说道:“耶律兄还有什么迟疑的?难道此次不是为了赢得黄巢公主而来,在下已为耶律兄扫平了竞争的障碍,难道耶律兄在得偿所愿之后,就不能为我们做点事情吗?再说黄巢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让他早点覆灭,难道对大家不好吗?” 耶律淳思考了一会,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跟你们秘密结盟,但信上的事说起来,我就算答应你们,也不一定就好办,再说他堂堂王侯,岂能听我的片面之辞,如果他不听我的建议,又该如何处置?” 黑衣人朝耶律淳笑了笑:“这些事,我们早就替你想好了,你只要说江南藏有能预知天下和未来的奇书,没有哪个英雄对此书不动心的,我可以肯定黄巢是个草莽英雄,也不会逃出这个命运的,呵呵,呵呵”,最后发出阵阵凄烈的狂笑。 耶律淳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四周传来阵阵脚步声,吵杂声,原来神雀门的杨越带了黄王府的黄鹤c尚让一群人匆匆赶来,周沅芷闻讯也跟了过来。 周沅芷看见徐至和慧风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赶紧凑了过去,跪倒在地,轻声呼喊道:“徐师父c慧师父,我是沅芷,你们快快醒来啊!”,说完颤颤巍巍地双手和什,默默向天祈祷。 黄鹤见周沅芷叫不醒徐c慧二人,赶紧让下人抬起两人回聚贤楼暂息,一边答应了周沅芷请名医给两人医治,调养身体。周沅芷见黄鹤一一答应了,还是担心不下,跟在两位师父身边,师父长师父短的,忙前忙后,形影不离。 另一边,尚让带了几个人来到何梦龙的尸体边,见他身中长箭,早已断了气,只好朝黄鹤摇了摇头,黄鹤吩咐随从,赶紧通知长蛟帮在蔡州的使者,让他们赶来处理后事。 黄鹤将两边的事情都安排完毕,忽见耶律淳也在现场,就向他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耶律淳含含糊糊,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自己和黑衣人秘密会盟的事情。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黄府赴会 再说长蛟帮的帮主江乘风得知何梦龙惨死在蔡州的聚贤楼后,立即派使者赶往蔡州,拜见了黄巢,并当面向黄巢提出了三个要求:一c查清事情经过,交出凶手徐至,为何副帮主报仇;二c在蔡州聚贤楼为何副帮主超度丧事,邀请各门派参加;三c黄王派专人将何副帮主灵柩运回岳州,一切费用由黄王承担。 黄巢和幕后的黄鹤c尚让等人商量了一会,答复长蛟帮的使者道:“老夫可以答应你们的第二个和第三个要求,毕竟何副帮主是我们邀请的贵宾,他千里来蔡州参加大会,黄某深感荣幸,这次他惨遭不测,在下也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在这件事情上也负有很大的责任。但是第一个要求还要商榷”。 长蛟帮的使者语气上有些激动,但在黄巢面前,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责问道:“素问黄王忠义双全,岂不闻杀人者偿命,徐至杀害我何副帮主,现如今在您府内作客,黄王岂能偏袒于他?” 黄巢答道:“使者息怒,事情的原委,老夫也略知一二,是贵帮何副帮主暗算徐至c慧风在先,人家才报复何副帮主在后,这是你们两派的私怨,老夫也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再说那徐至c慧风也是老夫邀请的贵宾,老夫对他们也要表示尊重,就像你们也是我们的朋友一样,岂能厚此薄彼?” 使者见黄巢维护徐至的意见非常坚定,知道简单的说辞也不可能达到目的,但是他还是想做最后一搏,他沉默了片刻,缓和了语气,接着说道: “在下十分佩服黄王对待朋友的忠义,但是事有轻重缓急,现如今我长蛟帮早已控制荆楚大地,江帮主在岳州也十分仰慕黄王的风范,如果黄王这次能助我帮除去心头大患,那贵我双方可以永结友好,共谋天下,不知道黄王意下如何?” 黄巢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太瞧轻我黄某的为人了,先不说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就是用朋友和义士的性命换自己前程的事情,我黄某人也是不屑做的。” “请你们转告江帮主,何副帮主不幸遇难蔡州,黄某深感遗憾,一切丧葬费用我们一概承担,但是你们如果要找徐至报仇,那请你们最好等他们离开蔡州后再动手!” 使者十分沮丧,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悻悻地离开了蔡州,回到长蛟帮后,将黄巢原话回复了江乘风,江乘风听了大怒,骂道:”黄巢这个老匹夫,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们长蛟帮从今以后和黄巢誓不两立。”,然后吩咐下去:长蛟帮在全国各地的分舵和香堂,严密监视黄巢义军的一举一动,并派出高手刺杀义军的首领,破坏义军的粮草军械。从此黄巢和长蛟帮在荆湖一带针锋相对,长蛟帮损失了江北的地盘,而黄巢在两湖的义军组织也被破坏殆尽。 因为要处理长蛟帮何梦龙的后事,黄巢将原定于二月初六的比试又推迟了好几天。因为徐至和慧风在争斗中吸入了迷药,那千里香的迷药药性极强,徐c慧两人觉得四肢瘫软,不能自由行走,在床上静养了好些时日,每天都是周沅芷端茶送水,煨汤熬药,十分辛苦,徐c慧两人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周沅芷却好不嫌累,反而劝慰两人好好休息,早日康复,说:“徒弟侍候师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希望两位师父宽心养伤,不用担心她”。又过了几天,徐c慧两人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自从黄王向天下宣布为义女比武招亲之后,徐c慧两人就发现周沅芷的举止怪怪的,她突然羞涩起来,常常有意地避开徐c慧两人梳洗,整理衣物。特别是在单独面对徐至时,会羞红了脸,不知所措,极不自然。 在第二阶段比试的前天上午,徐至收到了黄王府送来的请柬,晚上三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议明天去黄王府赴会的事情。 徐至首先说道:“我参加比赛也是为了救慧风,也是无奈之举,我看明天的赴会比试就不用参加了。” 周沅芷插话道:“徐师父,你难道就不想成为黄王的驸马吗?听说黄王的义女美若天仙,琴棋书画c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说完了,看了徐至一眼,羞红了脸,继续道:“黄王对她疼爱有加,就像亲生女儿一般。难道徐师父对她就没有一点动心?” 慧风一直暗暗喜欢周沅芷,现在有机会让徐至成为黄巢的驸马,好让他远离周沅芷,因此极力赞成徐至去竞争驸马,忙劝道:“沅芷说的对,如果徐大哥成了黄王的驸马,我和沅芷也可以跟着徐大哥一起打天下,将来得了天下,那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周沅芷突然说道:“徐师父,你还记得那本奇书的故事吗?其中有一首诗‘天下纷争数千年,奇书残卷天下剑,射蛇首兴成霸业,紫气东来入云间?’。你还记得吗?” 徐至奇怪道:“沅芷,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周沅芷继续道:“徐师父,你先不要问为什么?那本奇书关系着天下苍生,哪个英雄不想得到它呢?说不定明天黄王就会问你这个问题呢。” “奇书固然重要,但是民心更为重要,得民心者得天下,徐大哥,你说是不是啊!”周沅芷继续侃侃而谈,连徐至和慧风都被她的话惊呆了。 慧风也劝道:“徐大哥,再说黄巢邀请你,是邀请你去赴宴选婿的,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怕他什么?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黄王府!” 徐至见慧风和周沅芷两人说的有理,也决定趁此机会拜访一下与朝廷分庭抗礼c天下义军的总首领黄巢,就答应了明天去黄王府赴会。周沅芷听了,显得非常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周沅芷却跟徐至和慧风说,她有事需要单独去办,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拜见黄王。要他们见机行事,事事小心。 徐至和慧风按照请柬上的地址,事先买了些礼物,来到位于蔡州城中心的黄王府。这黄王府是黄巢起义军夺下蔡州城后,在原来蔡州州衙的基础上扩建起来的,格外地宽敞气派。徐c慧二人来到黄王府的大门前,见大门前竖立着两座镏金的石狮子,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台阶下早已站立了几个管家模样的司仪,后面是一队白色战甲的虎贲卫士。 徐至见前面几位宾客进入黄府大门,先是递上红红的请柬,那为首的司仪收了,赶紧躬身行礼,满面笑容地将其迎入挂满红红灯笼的府门内。徐至和慧风也是第一次被正式邀请,也依样葫芦,向门前的司仪递上了请柬。 话说这为首的司仪正是黄王府的管家黄鹤,长的短小身材,大腹便便,极像乡下一个本分的土员外。黄鹤和黄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自从黄巢起义以来,黄巢对他这个堂弟也是一路关照,只是黄鹤为人谨慎,廖无战功。因此黄巢也不便当面直接提拔他。只好让他做了自己府内的总管,平时有什么国事,家事,烦心的事也常与这位堂弟商议,黄鹤凭着自己特殊的身份,在黄巢面前也是说一不二。 黄鹤双手接过徐至的请柬,收了礼物,满脸堆笑,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徐至c慧风两位英雄侠士,久仰久仰,快快请进!” 徐至和慧风也向黄鹤躬身行了礼,道了声:“有劳黄管家了。”就跨步进了大门。 徐至只见那黄王府高墙深院,庭院深深,门开九重,都挂了大红的灯笼,燃起几尺高的龙凤大烛。只见黄巢脱了戎装,换了一身长衫,手持折扇,带着几个幕僚雅士,早站立在第二道门口,恭迎来自五湖四海的文人雅士c青年俊达。庭院里的气氛和烟雨楼的一片血腥截然不同,各位文人雅士都手持折扇,谈诗论画,博古通今,谈笑风生。 徐至和慧风进了二门,先与黄巢拱了拱手,施了个礼,道了声“谢谢黄王相邀,这次打扰黄王了!”。 黄巢连忙躬身相迎,极为客气,回了声:“哪里哪里,两位光临,在下蓬荜生辉,荣欣之至”,然后连忙牵了两人的手,介绍给其他众人认识。 徐c慧二人赶紧又与众人拱了拱手,相互礼让谦虚了一番。徐至见大多数宾客都是上次在比武擂台上见过的c各门派的候选人,彼此话不投机,闲谈了几句,就拉了慧风避开众人,独自去庭院角落边欣赏一株正在含苞欲放的腊梅花。那淡黄色的腊梅花,含芳吐蕊,迎风待放,在那个百花凋零,寒风刺骨的季节里显得格外的坚强。 过了好一会,只见黄鹤和几个管家走了过来,邀请大家在黄府内的招贤厅一叙,徐至和慧风只好跟随黄鹤和众人,来到招贤厅。只见这招贤厅的正中墙上挂一块大的匾额,上面直书了“招贤纳士”四个大字,匾额下方挂了一幅古画,却是东晋顾恺之的《竹林七贤》图,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古圣贤的诗句,其中有一幅魏武帝曹操的《短歌行》格外引人注目,徐至嘴里默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心里却想:“这个黄巢果然与其他诸侯不同,他有夺取天下的雄心,又有屈尊纳贤的心胸,看来凌大哥没有看错他!” 正当诸位宾客在招贤厅内欣赏字画之时,黄巢阔步走了进来,满脸堆笑,向众人躬身行礼,说道:“让各位久等了,只是还有几位贵宾还没有赶到,老夫还有一些琐事要去处理,实在抱歉的很,只好请各位在招贤厅内暂歇一会,过一会我们再效仿古人,在这聚贤厅内把酒言欢,评论天下。” 众宾客也连忙躬身还礼,齐声说道:“黄王太抬爱我们了,实在不敢当。” 黄巢说完,就让管家黄鹤代替他好好招待各位嘉宾,自己就离开了招贤厅。黄鹤吩咐仆人和丫鬟们给众人上完了香茶和点心,又说:自己要忙着去准备午宴,不能相陪了,又让众贵客在厅内自便,不要拘束自己了。说完,就离开了招贤厅。 众宾客在招贤厅内按地域门派c年龄亲密度纷纷入座,河北黑鹰教的耶律淳,年纪稍长,为人机警,自恃自己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此次来蔡州比武招亲,志在必得。他首先说道:“各位英雄,我们也算是天下年青人中的佼佼者,就是不知道最后谁能脱颖而出,赢得佳人而归?” 赣州朱雀门的何进听了,阴阳怪气地笑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耶律兄您啊!” 何进的话还没有说完,蒋神庙的孙超也附和说:“要我说啊,这次文试耶律兄的希望是比我们大点,但是也不能小看在座其他人的本事,说不定就象那天比武台上的何梦龙一样,一眨眼,一不留神,就换了他人了。”,说完,用眼睛瞄了瞄坐在最边缘的徐至和慧风,然后向众人眨了眨眼睛。 耶律淳立刻明白了孙超的话中之意,向徐至挑衅道:“小兄弟,我看你很眼生啊?上次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术妖术打瞎何梦龙的眼睛,师出何门何派啊,贵师又是哪一位高人?” 徐至并没有答话,见慧风脸上有愤愤不平之意,有些按捺不住,赶紧阻止他,答道:“在下无门无派,出身草莽,不象耶律兄这样出生名门贵派。” 不知道耶律淳是没有听出徐至的话充满讽刺之意,还是故意充耳不闻,继续挑战徐至道:“我们在座的六人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子弟,但也不是连自己的师承门派都不敢说的脓包软蛋。”说完,引来其他六人哈哈大笑。 慧风听了再也无法隐忍,用手用力一拍桌上,将桌上的一碗茶杯连同茶水,用袖子卷起,将其泼向耶律淳,哪知耶律淳早有准备,也用长袖一挥,竟将茶杯转变方向,跌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面上。慧风还想动手,只听到门外黄鹤的声音:“对不住了诸位,是哪个丫鬟侍候不周,将茶碗打碎了?” 耶律淳和慧风两人正冷眼相对,见主人到了,也不敢冒然动手,怕伤了主人的面子。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真知灼见 黄鹤指挥十几个仆人和侍女将酒宴安排妥当,过了好一会儿,黄巢才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进招贤厅,就连忙招呼大家入席。 徐至c慧风两人与几位年青宾客相互谦让了一番,彼此按照年龄大小序齿坐下,黄巢跟大家招呼了一声,便坐了主座,黄鹤和几个文人幕僚则站立在一旁相陪。几个丫鬟侍女给各位嘉宾奉上了一杯清茶,几个新鲜的糕点水果,然后纷纷退下。 黄巢首先说道:“各位嘉宾,首先祝贺诸位能从第一论比武中胜出,这也证明在座的各位都是武艺超群之士,也是我黄某日夜所思念的有用之材,希望各位能抛开地域门派之争,与黄某一起举行大义,施展才华,驰骋天下。当然,如果有人嫌黄某见识鄙陋,不能成事,不愿相助,在下也不便勉强。今天之会权当是文人雅士之间的抒怀吟唱,和诗斗酒之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黄巢刚说完,长枪门的庞勋首先附和道:“黄王太抬举我等了,当今朝廷,地方贪官污吏横行,为了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我长枪门就是肝脑涂地也愿意追随黄王左右。” 原来这长枪门地处徐州,黄巢在山东起义,长枪门也在徐州响应,黄巢义军向西控制了中原,长枪门也南下取了洪泽湖和巢湖,因此长枪门可以说是黄巢在淮泗地区重要的盟友。 盘踞东海的神龙教是江浙沿海的第一教派,由于江浙地区经济发达,当地百姓抱着民富则安的思想,虽然天下纷争不断,但江南始终幸免遇难,鱼米之乡仍然是朝廷重要的盐铁税收的主要来源。所以唐廷重用浙江的王式为度支船运史,而王式身处四凶之地,只有依靠神龙教的势力才能安全地将赋税物资运送到长安京中。因此神龙教明面上是的江湖帮派,实质是朝廷在东南沿海重要的帮手。 因此神龙教的朱富接着说道:“黄王首倡起义,朱某深感钦佩,但是自唐建国以来,已有近三百年的基业,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恐怕一时难以撼动,远不用说玄宗时的安史之乱,就是眼前的李仙芝叛乱,无不是蚍蜉撼大树,瞬间灰飞烟灭。所以恕在下直言,鄙教只想做些海上船运的买卖,对天下大事并不感兴趣。” 蒋州的蒋神庙和赣州的朱雀门都已投靠地方军阀势力,两派当然既不愿意得罪朝廷,也不愿意得罪黄巢,因此蒋神庙的蒋超和朱雀门的何进都以“路途遥远,准备不充分,还需要等待时机”为由婉拒了黄巢对他们的邀请。 而河北的黑鹰教起源于关外的长白山,唐末关外白山黑水之地第一次被纳入我中华的版图,关内汉人和关外的契丹人交流频繁,特别是汉人的粮食种子和铁器不断流入契丹,使得契丹的黑鹰教不断壮大,逐渐深入到唐的河北地区,与河北各藩镇都有私下的来往,因此黑鹰教既希望黄巢起义能够削弱唐廷在两河地区的势力,又担心黄巢义军北渡黄河,威胁到自身的势力范围。 黑鹰教的耶律淳心中十分踌躇,但想起了那晚与黑衣人的秘密盟约,两方都希望将黄巢的注意力引向江南地区,从而断了他北渡黄河的野心,因此故意建议道:“素闻黄王忠义英勇,如今黄王的大军已是百万之众,只要黄王振臂一呼,就可以席卷中原,进入关中,夺了李唐的天下,登其大宝,君临天下。” 这一席话说的黄巢心里格外的痛快,但是黄巢还是故意谦虚道:“在下德薄,不敢当此重任,如果有那么一天,当选有德者为天下共主。” 耶律淳继续说道:“现在朝廷腐而不烂,朽而不倒,诸位觉得是什么原因?” 黄巢见众人不答,连忙问道:“还请先生教我?” 耶律淳继续道:“朝廷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是因为它还控制了江南的资源和赋税,只要黄王带兵南下断了它的财源,那朝廷就会不推自倒,天下很快属于黄王你的了。” 众宾客听了耶律淳的高论,都拍手叫好,只有神龙教的朱富暗暗叫苦,心想那不是要断了他们和朝廷交易的财路啊。他想说点什么,但见黄巢和身后的幕僚们听了耶律淳的话都频频点头,他也知道即使站出来与耶律淳辩论,这恐怕也是与事无补了。 黄巢见了满座的宾客都侃侃而论,说了自己对天下局势的见解,只有徐c慧二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特意询问道:“徐少侠,老夫从一见到你,就非常喜欢你,你在江南杀恶霸,斗贪官的故事,让本王十分钦佩,你就像黄某年青时一样,想当年黄某在山东兖州戕杀贪官c赈济灾民,首倡起义,也象你一样胸怀大志c善恶分明,嫉恶如仇。” 徐至赶紧站起身来,谦逊道:“在下草莽,怎能与黄王年少时相提并论。” 黄巢似乎十分满意徐至的谦虚,继续问道:“不知道徐少侠是否觉得黄某也应该领兵杀向江南,断了朝廷的根基和命脉。”说完望着徐至和慧风,就像一个长辈在征询晚辈的意见,目光十分诚恳亲切。 徐至朗声说道:“在下在江南就听闻山东黄王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王已跨控山东和河南,拥兵百万,爱民如子,虚心若谷,振臂一呼,天下响应。而唐廷威仪仅及关陕,号令不出国门,此时正是黄王逐鹿中原c问鼎天下的最佳良机!” 徐至说完,见黄巢和众人不停地点头,他继续分析道:“但是当今天下自宪宗以后,分崩离析,河北藩镇林立,西川c江南看似平静,但也是暗流涌动,黄王处于天下之中,四邻都是强敌,如果轻举妄动,得罪强邻,则大事去矣!还是希望黄王谨慎从事!” 黄巢听了先是一惊,觉得徐至说得太悲观了,心中生气。但慢慢回味起来,觉得他分析的确有些道理,赶忙问道:“那又应该如何?” “黄王,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建立稳固的根据地,而不是象历代流寇那样,没有稳定的粮草兵员供给;第二c应该广纳天下英雄,继续壮大声势;第三应该和四邻结盟;最后才是带兵直入关中,推翻暴政,还百姓一片青天。” 徐至刚说完,只听见招贤厅后帷幕后传来一个姑娘低低的叫好声,不过这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众宾客的喝彩声中。 黄巢听了还是有点犹豫,又问道:“那刚才耶律兄说的,带兵下江南,断了朝廷的根基是否可行?” 徐至回道:“这万万不可,黄王起兵是为了解救天下百姓,而不是偏安江南称王。自古偏安江南的小朝廷都没有好的下场。还请黄王三思。” 徐至继续分析道:“再说江南军阀也是盘根错节,割据一方,黄王南下会得罪更多的地方势力,这种短时间的蝇头小利,会毁了将军一世的霸业!” 徐至还没有说完,耶律淳辩解道:“自古王侯自有天命,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黄王如能渡江南下,称帝江南,也不能不说是上上之策,如果按徐老弟所言,等做完四件事,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那黄王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称王天下。” 耶律淳继续辩解道:“据在下所知,朝廷奇书流落在江南,此书就是争取天下的一把利剑,如同天下共知的传国玉玺一样,谁能得到奇书就是天下公认的天子和盟主,难道黄王对这个也没有兴趣?” 黄巢听了耶律淳关于宫廷奇书的议论,也是吃了一惊,他和身后的黄鹤交换了一个眼色,叫道:“在座的天下英雄为证:孤王主意已定,决定先下江南,断了李唐的根基,寻找宫廷奇书,造福天下苍生。” 徐至见黄巢南下的主意已定,心里感叹道:“天下的民心竟然没有一本奇书重要,真是可悲可叹啊。” 黄巢见众人都表达了对天下局势的观点,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今天黄某高兴,光顾着和大家谈论天下大事了,倒把今天的正事给忘了,今天邀请大家过来,还是为了小女选婿的事情,在座的各位英雄通过下面的文试,就可以直接面见小女了。” 黄巢说完,连忙吩咐下人们拿来纸笔,分发给在座的每位嘉宾,说今天的试题就在这纸上。徐至拿到纸笔,见上面写的是一首只有首句的残诗,要求各位续完后面的部分,并抒发对诗句的见解,只见上面写道:“天下纷争数千年,奇书残卷天下剑,”。 徐至见了大吃一惊,暗自想道:一路上听闻黄王举大义是为了百姓,今天见他对一本荒诞不经的奇书怪说那样痴迷,可见天下的传闻都不足为信,即使到了黄巢这样的地位,还是忘不了富贵名利,又转念想道:“与其将秘密烂在心中,还不如将其奉送给黄王,毕竟他总比朝廷对百姓好些,于是挥手续完后两句:“射蛇首兴成霸业,紫气东来入云间?”,后面又加议论道:“得异书易,得民心难;得江南易,得天下难。” 过了片刻,黄巢见众人都已书写完毕,吩咐身边的丫鬟们将众人的试题解答收齐,黄巢和幕僚们一一看了,仔细评论了一番,又把大家都称赞了一番,不置臧否,众宾客都感到十分诧异,如此这样如何决出胜负。黄巢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问,慢慢说道:“乘龙佳婿还是让小女自己决定吧。”说完,吩咐身边的一个丫鬟抱了众人的答卷,将其送入厅后一个挂满珠帘的内室里。 又过了片刻,丫鬟出来回话说:“黄王c各位嘉宾,小姐吩咐了:只让徐公子和慧公子进来一叙。其他佳客就不必等候,不必相见了。” 众人听了,无不摇头失望,论长相徐至虽然清秀,但不够儒雅;论武艺徐至也不是上上之选;即使论谈吐议论,徐至的见解也得不到黄王的全力支持啊!特别是耶律淳此次来蔡州招亲,来时曾豪气万丈地向全体教众夸下海口c势必夺得美人而归,他见徐至拔了头筹,得到美女青睐,顿时垂头丧气c感慨不已。这一变化连徐至自己也不明就里,云里雾里的,甚至没有想到:这样一件大喜事会突然落在自己头上。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柔情蜜意 徐至和慧风跟随丫鬟进入招贤厅里间的绣房。只见丫鬟掀起挂满珠玉的帷帘,房间不大,里面却挂满了历代文人的墨迹字画,窗口放了一颗冰清玉洁的兰花,正含苞待放,那小姐头戴珠花,鬓角上插了一支凤钗,侧身坐在梳妆台前,正仔细地补着淡妆,一阵阵似兰似麝的香气扑鼻而来。丫鬟小心地回道:“小姐,两位公子请到了。” 那小姐赶紧转过身来,叫道:“徐师父,慧师父,你们来了!”,说完连忙挥手让丫鬟退下。 慧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叫道:“沅芷,怎么是你?” 周沅芷道:“慧师父,是我啊,我就是黄王的义女。” “沅芷,你的身份如此尊贵,你不应该欺骗师父啊!”徐至满脸羞涩,低声说道。 “两位师父,沅芷不是有意欺骗你们的,即使沅芷在身世上欺骗了师父,但是在感情上沅芷绝对没有欺骗过师父,和两位师父共处的一段日子,是沅芷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周沅芷说着说着,两眼湿润了。 原来周沅芷是黄巢在攻打洛阳时所收的义女,当时的周沅芷只是七八岁的孩童,却长得格外的清秀美丽,机灵可爱,因此黄巢对周沅芷十分疼爱,从小就为周沅芷请了武术名儒,教其读书习武。周沅芷读书十分聪慧,习武也十分刻苦,又十分善解人意,说话处事常常和黄巢不谋而合,深得黄巢的欢心,豆蔻之年就已是文武双全,成为黄巢事业上得力的帮手。 眼看周沅芷到了该出嫁的妙龄,黄巢军中却少有人与之匹配,黄巢也不愿意义女草草嫁人,误了她的终身,就想出了召集天下年青英雄聚会,比武招亲的办法。可是在婚姻的事情上,周沅芷却极力反对,她认为自己年纪尚小,不愿早日成家,又想为义父做点事情,就决定私下乔装打扮,为义军探听四方消息。没有想到在康州城北遇到徐c慧二人,周沅芷就以投亲为名,随着两人返回蔡州,到了蔡州城郊才知道义父已为自己召集天下英雄,比武招亲,因此面对徐c慧二人十分尴尬。 周沅芷向徐c慧二人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红着脸对徐至说道:“徐师父,不,徐大哥,事已至此,请原谅小妹。这次比武招亲,天下皆知,你已是我的夫婿,小妹今生今世愿意跟随大哥,一生一世都不分开。”说完,又低下头去,羞涩地拨弄着自己的衣带。 徐至还没有说话,慧风脸色煞白,心里极为不痛快,嘴角不停地颤动道:“那要恭喜徐大哥和周姑娘了,祝两位花好月圆c白头偕老。” 徐至连忙推辞道:“周姑娘正当年少妙龄,还怕没有佳偶?而徐某才疏学浅,相貌平平,何况又早已订亲,再说未婚妻还不知生死,怎能背弃糟糠之妻,另娶新欢?” 周沅芷继续说道:“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妹早已心属大哥,即使大哥不答应这门亲事,小妹也会一直守着大哥,无怨无悔。” 慧风见周沅芷真情流露,心里极度痛苦之后,又转为对周沅芷极度地爱怜,冲着徐至叫道:“徐至,如果你这一辈子都找不到罗素英,难道就终身不娶吗?你可以辜负天下人,但是绝不能辜负沅芷,否则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沅芷对你是一片真心吗?”说着说着,两行烛泪从眼睛里奔涌而出。 徐至被慧风问的哑口无言,看了周沅芷一眼,见她此时也是偷偷地瞧了自己一眼,低头无语。 慧风抹干了自己的泪水,问周沅芷道:“沅芷,你这边有没有酒?我们三人好好喝一盅,好久没有一醉方休了。” 徐至见慧风神智异常,怕他借酒浇愁,慌忙用手制止。哪知周沅芷从房间里拿出了埋藏地下多年的女儿红,笑着说道:“好啊,慧大哥,我们三人今天不醉不休。” 周沅芷的话还没有说完,慧风一把抢过周沅芷手中的酒坛,独自一人仰头痛饮,一边喝,一边叫痛快。然后絮絮叨叨道:“我慧风哪一点都不如徐大哥,论人品相貌自然不用说了,就是论武艺,论勤奋,我也大大不如徐大哥。” 徐至见他喝多了,连忙要从他手中抢过酒壶,周沅芷却对他说道:“让慧大哥喝吧,他喝多了,心里或许会快乐些。” 只见慧风又连续喝了几大口,继续说道:“沅芷你要好好地跟着徐大哥,徐大哥也要好好对待周姑娘。”说着说着,竟然醉意朦胧,伏席而眠,不一会酣声阵阵。 徐至和周沅芷看了一眼昏睡的慧风,又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语。 再说招贤厅内黄巢和众英雄还在谈论天下形势,耶律淳叹道:“黄王既然决定南下江南,何不昭告天下,让天下英雄都明白黄王为了解救江南百姓的一片苦心?” 庞勋在一旁也极力怂恿黄巢,说道:“是应该这样,我们义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昭告天下,为民请愿,另一方面也能震慑朝廷的那些酒囊饭袋。” 晋州神雀门的杨越一向处事谨慎,话语不多,他也向黄巢建议道:“耶律兄和庞兄说的有道理,既然我们决意南下,是应该号令先行,先声夺人。但是刚才徐至所言也非常有道理,希望黄王也要多多考虑!” 耶律淳听了杨越的话,哼了一声,说道:“徐至不过是个刚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他不过是读了几本书,能知道什么天下大事,难不成杨兄也希望黄王听那小子的,一辈子甘心做个草头王?” 一句话说的杨越无话可说,杨越只好说道:“在下并没有反对黄王南下,只是希望黄王万事多加小心!” 黄巢朝杨越微笑地点了点,目光充满了理解,杨越也就不再言语了。 耶律淳见黄巢听从了自己的意见,心中暗暗高兴,没有想到黑衣人这么了解黄巢,事情办的会这么顺利,只是招亲的事情心有不甘,故意转移了话题,说道:“黄王这次为义女比武招婿,天下皆知,天下英雄云集蔡州,可是黄王却选了才貌都不出众的徐至,实在令人费解?” 黄巢笑道:“其实我也不看好那个徐至,他无门无派的,即使做我的爱婿,对我们的事业也没有多大的帮助,只是感情的事情还是年轻人自己处理的好,老夫也不便插手小女的决定!” 耶律淳故意惊讶道:“黄王的意思是,黄小姐事先就与徐至认识?可是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孩儿自己选亲的道理,再说徐至在聚贤楼暗害何帮主,手段卑鄙下流,又怎能做黄王的爱婿?” 黄巢叹了一口气,“那就是冤孽吧!小女自从外地回来,一直钟情于他,我们做父母的也规劝了她好多次,但小女固执,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众宾客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都叹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委屈,但也是无可奈何。黄巢见黑鹰教的耶律淳一直为了招亲的事情耿耿于怀,知道他可以被拉拢,试探道:“耶律少侠,老夫见你年纪轻轻,武艺和见识都是不凡,如果愿意,跟随老夫一起打天下,如何?” 耶律淳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连忙应声道:“黄王太抬爱在下了,在下愿意成为黄王马前的一名小卒,为黄王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一句话说的黄巢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连忙谦虚道:“耶律少侠太过谦了,如果不嫌弃黄某,黄某愿意给阁下一个参谋将军的位置,不知道耶律兄愿意俯就否?” 耶律淳见目的已达到,既没有违背黑衣人的秘密约定,反而因祸得福,成了黄巢军中的参谋将军,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赶紧答应了。 第二天,黄巢向天下宣告了两件大事:第一c比武招亲圆满结束,选徐至为乘龙快婿;第二c准备南下江南,推翻唐廷,解救百姓于水火。各帮派的子弟开始陆续离开蔡州,聚贤楼只剩下几个和黄巢亲密的帮派,而徐至做为黄巢的驸马,也被临时安置在聚贤楼里,只是周沅芷为了避嫌,搬回了黄王府,客房内只有徐至和慧风两人居住。 虽然,徐至这几天晚上时常梦到罗素英,但此时此地也不便辜负了周沅芷的一番柔情蜜意,心中两难,索性不去想它,只好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只是慧风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跑到城中烟雨楼里喝闷酒,深夜回来时酒气熏天,烂醉如泥,徐至劝了他好几次,见他昏天黑地,神智不清,也只好随了他的性子。 转眼到了清明的时节,蔡州城四处桃红柳绿,彩旗飘扬,城外也是烟火缭绕,风筝飞舞,正是一年春好处,此时正值农历三月三,蔡州民间有祭花神的习俗。一大早,周沅芷就跑来聚贤楼找徐至,要他陪自己祭花神,放风筝,而慧风似乎不愿意再见到周沅芷,向徐至招呼一声又去酒楼厮混。徐至见周沅芷今天穿戴的格外漂亮,上身是粉红色带坎肩的紧身衣衫,下面是鹅黄色的长裙,脚穿绣花的丝履,秀丽乌黑的发髻上插了一支金步摇的簪子,手里提着花篮和一个绣着鸳鸯的风筝,不由看呆了。周沅芷被徐至看的不好意思起来,低声笑道:“徐大哥,我今天漂亮吗?” 徐至赶紧称赞道:“沅芷,你今天真漂亮!” 周沅芷羞红了脸,继续低声说道:“是啊,徐大哥,女为悦己者容嘛,希望大哥永远记住沅芷今天的样子!” 徐至不知如何回答,赶紧从周沅芷手中接过花篮和风筝,说道:“沅芷,我们去祭花神,放风筝去!” 周沅芷欢快地答应了一声“好啊!徐大哥跟我来,我们蔡州城外有一片大的桃树林,现在正是万树花开,可壮观了。我们去那祭花神,然后去碧绿的田野上放风筝!” 周沅芷说完,就一路小跑,领了徐至来到郊外的桃林,那桃林一望无垠,漫山遍野,嫩绿的桃叶间开满粉红色的桃花,有含苞待放的c有含蕊吐芳的c有花开正盛的,有单瓣,也有重瓣的,正是风情万种,姿态万千。树林下挤满了男男女女,大多数都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真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人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永恒不变的,早在春秋战国时期,蔡州位于蔡国c郑国c楚国边界,民风淳朴,少男少女就敢于追求自由爱情,《诗经》中早就有男女桃林相会的诗篇。 周沅芷领了徐至,来到桃林深处,从花篮中拿出一条条写满诗句的纸符彩带,将它们挂在桃树的枝头,然后默默祈祷祝福,徐至见到那片桃林中挂满了这些祈福的纸带祧符,还有一些枝头挂了一些女儿闺房中的小小饰品,真是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徐至正看了发愣,只听见周沅芷小声祝福说:“愿花神保佑小女沅芷青春永驻,永远美丽,永远幸福快乐!” 徐至等周沅芷祭了花神,两人越过山岗,来到郊外一望无垠的田野上,田埂上绿草莹莹,冬麦刚刚拔节,只有鞋底那样深浅,此时微风和煦,吹来阵阵花草的芬芳,徐至怀抱画着鸳鸯的风筝,周沅芷抓了一把泥土试试风,徐至判断了风向,然后逆风一路狂奔,放开长长的线,风筝从身边越飞越高,周沅芷在后面也是一路小跑,望着直上云霄的风筝,发出天真的笑声。 徐至和周沅芷一路跑累了,两人并肩坐在田埂上,望着碧蓝的天空和那画着鸳鸯的风筝,周沅芷突然闭上双眼,无限憧憬地对徐至说道:“徐大哥,我要是那天上的风筝该多好啊!风筝自由自在的,还有白云在身边相伴,多幸福啊!” 徐至望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边那个无邪的少女,吐气如兰,不由地又心猿意马起来。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不白之冤 再说慧风见徐至和周沅芷两人十分亲密,心中非常难过,整日里与酒为伴,昏昏沉沉,胡乱在蔡州城里的烟雨楼渡日。那烟雨楼是蔡州城有名的酒楼,与黄巢的迎宾c聚贤楼齐名,但迎宾和聚贤楼归黄巢所有,只接待黄巢重用的贵宾,而不招呼寻常过往的客商。另外,烟雨楼地处蔡州闹市区,也便于招徕四方生意,因此每天茶楼雅座客满,欢声笑语不断。 慧风天天来烟雨楼喝酒买唱,酒楼的掌柜也逐渐认识了这位老主顾,见了他一大早前来,连忙将他让进里间较清净的一个空位坐下,也不等慧风吩咐,掌柜就让跑堂的,赶紧在桌子上摆满五坛上好的陈酿状元红,上了一碟花生米,一盘熟牛肉,和一盘豆腐干。慧风也不与店内掌柜伙计答话,就一人独坐,借酒浇愁。 一天清晨,烟雨楼里格外热闹,聚集了天南地北,形形色色的过路客商,他们语言不通c脾气各异,有的客人喜欢清雅,低声谈论一些风流雅致,诗词歌赋;有的客人喜欢豪爽,高谈阔论,谈些江湖上的传闻。 慧风正喝着闷酒,忽听见一桌客商高声谈论这次黄巢比武招亲的事情。其中一个满脸红光的汉子说道:“这次蔡州英雄大会,不知道哥几个有没有去瞧瞧热闹?”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敞着衣衫,露出圆圆的肚子,一边招呼众人喝酒,一边答话道:“可惜我那几天在路上错过了行程,耽误了看这次比武,你们哥几个说说,我也听听热闹热闹!” 桌子对面的一个黑脸汉子打趣道:“吴俊大哥,凭你的铁头功夫,错过了这次成为黄王驸马的机会了,真是可惜了!” 那个红脸汉子补充道:“是啊,赵大哥,听说这次比武大会,不论地域人品,只要有真功夫的,都可以上擂台去一试,不知道是真是假?” 对面的那个赵姓大哥叫道:“那还有假?我亲眼所见的,就说那个当选的驸马徐至,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的,不过就是个黄毛小子,武艺上也没有什么出众的,相貌也是平平,这也可见黄王是真心不拘一格招贤纳士的。” 那个吴俊舔着嘴,贪婪地问道:“那黄王的公主一定是美若天仙吧,真便宜了那个姓徐的小子。”,说完又咪了一口酒。 吴俊喝完酒,故作神秘地说:“各位兄弟可能不知道,现在去往长安京中的道路可不太好走,自从黄王控制了中原大地,原来江南的商贩学子进京,可以沿故隋运河北上,走巩洛入关;现在只能走长江水道,从汉中入京这一条路了。” 吴俊说完,指了指身边一个腼腆的像姑娘的少年,又继续说道:“这位李振兄弟是我路途中刚认识结交的,是江南徽州的一个读书人,这是他第一次出家门,想进京搏个功名,图个衣锦还乡!我们一路上从鄂州走到蔡州,兵荒马乱的,走走停停,就耽搁了一个月!所以没有赶上这次招亲盛会,否则凭我这小兄弟的相貌和肚中的学问,说不准也能抢个驸马爷来当当,省得去长安赶考?”,一句话说的李振面红耳赤,而身边的众人则哈哈大笑起来。 慧风听了吴俊的话,也朝那猥琐的书生瞟了一眼,也禁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这李振虽然是个读书斯文人,但长的却是贼眉鼠目,尖嘴猴腮,肤色如漆,十分丑陋,因此成了众人醉酒取乐的对象。 时近中午时分,烟雨楼内早已是客满为患,十分拥挤,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背后插了一把破旧不堪的二胡,领了一个十七八岁手捧琵琶半遮面的姑娘走了进来,那姑娘虽是农家打扮,却也掩盖不了她的秀丽。老爷爷和姑娘先是给掌柜的鞠了一躬,掌柜稍微点了点头,两人又面向客人行了一个大礼。顿时众人哄笑起来了,有人高声起哄道:“这不是万香楼的程姑娘吗?快给大家唱个小曲吧,助助酒兴。” 那程姑娘扶着爷爷找了个边边角角的地方坐下,程爷爷从背后取下二胡拉了拉弦,试了试音律,那姑娘开始有些羞涩,也向众人道了一个深深的万福,然后怀抱琵琶,唱起了白居易著名的《琵琶行》的曲子。这《琵琶行》原是白居易被谪贬江州遇到琵琶歌女,有感而发所作的新曲,时隔几十年后仍然流行于世。 慧风已经喝完了两坛子酒,渐渐有了些醉意,只见那姑娘开始唱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那嗓音清脆高亢,比百灵鸟的叫声还要婉转动听,不由地忘记了饮酒,听她继续唱道:“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程姑娘的歌声竟然由高亢变为低沉,而且越来越低沉。 慧风平时无忧无虑,天真浪漫,只是在蔡州初次受到了情感上的创伤,听了歌中琵琶女的悲惨遭遇深有感触,心情也跟着歌声低落下来。 那曲调低落到极致,竟然变成了姑娘低声的抽泣之声,慧风不由地听呆了,直到姑娘唱完了尾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不知道是姑娘的高超技艺,还是歌中琵琶女的悲惨遭遇,打动了众人,途中竟无人高声喧哗,只有轻轻的叹息声。在座的客人同生活在乱世,感同身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何必曾相识”,等程姑娘唱完后,一时叫好声c喝彩声响彻整个烟雨楼。 正当众人继续起哄要求爷孙俩再唱个曲子时,烟雨楼里闯进了一群义军模样的官兵,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年青将军,身穿皂甲,腰间挎了腰刀,手拿皮鞭,威风凛凛,身后是一群脸色纹着金印的士兵,手持长枪,短刀,弓箭和盾牌。 烟雨楼的掌柜见了,赶紧面带笑容,迎了上来,小声说道:“朱存朱将军,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迎到我们这小店里来了,此次来鄙店有何公干?” 朱存高声叫道:“本将军奉黄王和城防将军朱温朱将军之命,例行巡查蔡州各处的酒坊茶楼,看看你们这些黑心商人是不是暗藏了朝廷的奸细?” 掌柜连忙说道:“在下小本经营,怎敢勾结朝廷奸细,难道不想在黄王和朱将军手下做生意了不成,就是让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窝藏嫌犯啊!” 朱存喝了一声:“我看未必,你们做生意的,无商不奸,什么事情都是敢做出来的。”,说完就要指挥士兵上前搜查。掌柜的见了,赶紧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偷偷地递给朱存,朱存数了数手中的银票,才挥手让士兵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惊动了酒楼的客人。 掌柜和众人见朱存收了钱,都松了一句气,哪知道朱存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卖唱的爷孙俩,满脸坏笑地说道:“小姑娘长的真是水灵,快唱首小曲,给本将军解解乏!”,说完竟然伸出手去,就要搂抱那个姑娘,那个程姑娘一时惊慌失措,赶紧转身躲闪。 朱存满脸淫笑道:“怎么给本将军唱支曲,你还不愿意?我看你倒像个女奸细,来人那,将这爷孙俩给我抓了,带回我府中,我要好好审问他们!” 众客人见了,都是敢怒不敢言,眼看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就要将爷孙俩抓走,那爷爷赶紧拦在朱存和士兵的面前,用手中的二胡砸向朱存,急忙叫道:“莺莺快跑,不要管爷爷!” 朱存大怒,拿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向程爷爷,程爷爷被打得遍体鳞伤,可是程爷爷始终抱住将军的裤腿,不肯松手。朱存无奈之下,只好抽出佩刀,刀起头落,竟将程爷爷砍成两段。 程莺莺见爷爷惨死在朱存手中,无助地呜呜大哭起来,发狂地呼叫:“爷爷,爷爷,你们还我爷爷命来。” 朱存狞笑道:“好啊,小姑娘你过来,我陪你爷爷!”,说完又向程姑娘扑了过来。 这时,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吴俊大哥实在忍不住了,叫了一声:“这世道还让人怎么活啊?到处都没了王法,连黄王的地盘也是这样,小姑娘你不用害怕,跑到大哥这边来,大哥为你做主。” 程姑娘听了,赶紧跑到吴俊的身旁,朱存也赶了过来,叫道:“我看谁敢阻了本将军的好事?”,说完抡起腰刀就劈向吴俊。那吴俊虽然是生意人,但也会些武艺,转身躲过迎面的一刀,不等朱存反应过来,竟用他的铁头撞向朱存,并将他顶了一个趔趄,朱存站立不稳,跌了四脚朝天,迎来众人的一片哄笑。 朱存赶紧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叫道:“你们这群刁民,真想造反了,来人啊,将所有的人都拿了,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朱存说完,就命令身后的士兵取出弓箭,射杀吴俊,吴俊无处躲闪,被乱箭穿心而死。可怜这位吴俊大哥一介商贩,因为一时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竟然惨死在蔡州烟雨楼里。 慧风见了朱存如此禽兽不如,再也无法忍受,挥手将一个酒坛掷向朱存,朱存没有提防,竟然被砸的头破血流,晕头转向。慧风一跃而起,从天而降,众人一片惊呼,看的是目瞪口呆,慧风落地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夺了朱存手中的兵刃,右手用鹰爪功锁住他的后颈,让他动弹不得。 慧风叫道:“狗官!快快放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否则让你当场毙命!”说完,慧风一边挟持了朱存,一边让众人赶紧离开,而是众人都被眼前的变故吓呆了,竟然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慧风只好挟持了朱存,让他退出烟雨楼,那些士兵眼看自己的将军被抓,谁也不敢冒然上前,只好尾随其后,慢慢退出了烟雨楼。 慧风也怕身后遭人暗算,将朱存挟持到烟雨楼前的一个空地上,这时众人才晃过神来,四处逃散,只有程莺莺和吴俊的几个兄弟还在烟雨楼内抚尸痛哭,久久不愿离开。 慧风喝了很多酒,心中又比较激动,酒劲上来,感觉两眼朦胧,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这时从不远处射来一支暗镖,正中朱存的后颈,朱存没有吱声就倒在慧风的面前,一命呜呼了。慧风心中一惊,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只好借着自己还算清醒,苦苦支撑着身体。 那些士兵见朱存死在慧风面前,这个叫嚷着:“要给朱将军报仇!”。那个叫嚷着:“不要跑了凶手,大伙赶紧回去给城防将军朱大人报信”,接着就一哄而散了。 朱温得到了消息,大吃了一惊。原来这朱存正是他的二哥,兄弟俩自从砀山参加义军以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亲密无间,没有想到今天中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兄弟俩竟然阴阳两隔。 原来,这朱存虽然和朱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两兄弟在性格上却截然不同,朱存虽然年长,但是性格张扬,喜欢争强斗狠,毫无心机。而朱温却恰恰相反,为人非常谦恭狡猾,带兵打仗也特别有手段,因此黄巢对他是非常的信任,让他做了义军的开路先锋和蔡州的城防将军。 朱温怎么也没有想到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兄弟,会死在自己管辖的地盘烟雨楼上,因此十分恼怒,也没有回禀黄巢,就私自带了军队,杀向烟雨楼,声称要捉拿凶手慧风,为二哥报仇。 当朱温兴师问罪地赶到烟雨楼前,见自己的二哥横死在大街,十分震怒,可是他发现凶手慧风并没有离开,也醉倒在朱存尸体的旁边,却是十分纳闷。正当他要上前结果了慧风,为兄弟报仇之时,徐至和周沅芷也赶了过来,及时阻止了朱温对慧风的杀机。 朱温虽然凶悍,但见了周沅芷驾到,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周沅芷怎么也不会相信慧风会杀害朱存,连忙对朱温说道:“朱将军,我看其中必有误会,我们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后,再做处置?” 朱温有些不耐烦道:“公主,慧风杀了我二哥,是我的士兵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难道还冤枉了他不成?” 徐至说道:“朱将军,恕在下直言,你士兵所言,恐怕也是一面之辞吧,再说我慧师弟,喝的大醉,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动弹的了你手下的将军?” 朱温听了徐至的话,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不管怎样,慧风总有杀人的嫌疑,我需要将他带走,拘押起来,再慢慢审问他!” 周沅芷见朱温老奸巨猾,很有心计,怕慧风一旦落入他的手中,很难活命,连忙阻止道:“朱将军,我看最好将此事禀告父王,让他秉公处理,毕竟慧风也是我们邀请的贵宾,不能随便处置,否则会让天下英雄耻笑的,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朱温咬牙切齿,狠狠说道:“公主,此事即使禀告了黄王,黄王也会让属下审问的,毕竟属下担着这蔡州的安全和防卫的重任,这审案也是属下份内之事。” 徐至和周沅芷见朱温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非常担心慧风此后的安全,徐至说道:“即使慧风师弟在烟雨楼打死朱将军,但烟雨楼也应该有目击证人,岂能听朱将军部下的一面之辞呢?” 周沅芷也连忙说:“朱将军即使要审理此案,也应该问问烟雨楼的掌柜或伙计什么的,不能太武断了!” 朱温不耐烦道:“那是自然,还请公主和驸马放心,在下会把烟雨楼里的所有证人带回府中,好好询问他们,最后会给黄王和公主一个交待的。”,说完,就命令手下的士兵抬了昏睡的慧风c吴俊和程爷爷的尸体,并锁拿了烟雨楼的掌柜c伙计c程莺莺c李振等人,将他们带入将军府中严刑审问。 朱温临走时,周沅芷说了一句:“黄王和本姑娘都希望朱将军秉公办理此案,毕竟这次带兵下江南的招讨先锋官,目前还没有确定。相信朱将军会处理好此事的!” 朱温迟疑了片刻,但头也不回,径直带了兵马离开了。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身陷囹圄 徐至和周沅芷见慧风被朱温带走了,怕朱温伺机报复,慧风难免会遭受什么不测,两人赶紧商量了,决定去找黄巢,求他网开一面,救救慧风。 此时,黄巢正在王府中和夫人说着闲话,突然见女儿和徐至火急火燎地回来了,很是惊讶。自从周沅芷长大后,就很少回过家,常年在外乔装打扮,风尘仆仆,为义军探听消息。自从比武招亲后,周沅芷搬回家中居住,知道对母亲嘘寒问暖,关心呵护了,这一变化使得黄夫人又是高兴,又是生气,高兴的是女儿长大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气愤的是“女大不中留”,虽然女儿人是回来了,但心思却始终在聚贤楼徐至那,还不时地去找他;而黄巢又忙于军事外务,因此夫人一人在府内十分寂寞,身边连个说话的亲人都没有,不免有些生女儿的闷气。但是见到周沅芷第一次领了女婿回家,顿时心中什么不愉快都没有了。 黄夫人见徐至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越瞧越喜欢,竟然忘记女儿也在身边,赶紧让下人给徐至让座倒茶,十分亲热,惹得周沅芷十分嫉妒,撒娇地说道:“母亲,女儿大老远从外地赶回来看您,也没见您对女儿这么热心周到,难道徐至比女儿还重要?”说完,又用眼睛瞟了一眼徐至,满脸的幸福。 黄夫人瞄了女儿一眼,嗔怪道:“这丫头还是长不大,哪有女儿怪父母偏心的?” 黄巢瞧了女儿和徐至一眼,问道:“你们俩回家,究竟有什么急事?看你们风风火火的样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黄夫人在一旁劝慰道:“不是嘛,沅芷从小就被你宠坏了,在父母身边她永远都长不大!” 周沅芷赶紧说道:“沅芷本来就没有长大嘛,还想继续待在父母身边,伺候爹爹妈妈一辈子呢!” 黄巢和夫人都被沅芷的话逗乐了,笑道:“哪有女儿不出嫁,跟着父母过一辈子的道理呢?” 徐至见周沅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自己却是个孤儿,此时又感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周沅芷见是时候了,将烟雨楼的事情向黄巢汇报了一遍。 最后周沅芷说道:“父王,女儿可以以性命担保,慧大哥肯定不是杀害朱存将军的凶手,那天女儿和徐至也刚好在现场,朱将军是死于暗器,而不是慧大哥的鹰爪手。”,说完暗暗拉了徐至一把。 徐至也赶紧说道:“黄王,沅芷说的是真的,我也可以作证!恳请黄王救救我慧风师弟”,说完就要向黄巢鞠躬下跪。 黄巢看了看女儿祈求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徐至无助的神情,赶紧拦住了徐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确实难办,我也相信慧风是无辜的,但是凶手是谁?不拿到凶手,朱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这朱温将军是爹爹的得力战将,他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况他又掌控了蔡州的防务,万一得罪了他,他来个兵变,那就不好收场了!” 周沅芷有些不相信,问道:“父王,那个朱温出生贫寒,也没有读过几年书,带兵打仗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黄巢见女儿竟然对朱温的能力表示怀疑,于是漫不经心地向女儿和徐至说起了朱温传奇的战争生涯: 原来这朱温本是砀山的一个泼皮无赖,黄巢义军经过砀山时,朱温领了二哥朱存投靠了义军,随着义军的不断壮大,与朝廷的战斗越演越烈,再加上义军又没有稳固的根据地,粮草c衣服和器械得不到及时供给,义军各营各寨中都有士兵叛逃开小差,只有朱温狡黠,他在每个士兵的脸上纹了金印,即使这些士兵逃回故乡,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能藏身,免不了被再抓,因此他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个敢叛逃的。另外朱温治军十分严厉,将所属的军队分成若干大队c中队和小队。战斗时,让小队长在后督战,如果发现有士兵后退逃跑,则立即将他斩杀;他还定了一条军规:小队长死,则全小队全部处死,中队长死,则所有的小队长都要被处死,因此他带领的士兵没有不奋勇向前的。因此朱温的部队是黄巢义军各部中战斗力最强的,黄巢一半的江山是他打下来的,是毫不夸张的。 黄巢见徐至和周沅芷都不再言语,好久才说道:“如果从大局来看,牺牲一个慧风,则可以稳住朱温和军队的人心,是上上之策;但是从江湖道义来说,救慧风就是维护正义,赢得人心,也不能说就是失策。” 周沅芷还是听不懂黄巢的话,问了一句:“父王,你如此说话,那慧大哥还救不救了?” 黄巢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样吧!你们去朱温将军府传本王的旨意,让朱温全权负责审理慧风杀害朱存的案件,这样既给了他面子,又让他有所顾忌,你们也可以趁此机会在一旁听审,如果结果对慧风不妙,再想办法去救他。” 徐至叹道:“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有了黄王的旨意,朱温还不敢冒然私自处置慧风,至少他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周沅芷说道:“希望慧大哥这次能平安无事!” 当天下午,周沅芷和徐至就拿了黄巢的旨意,赶到了朱温的城防将军衙门,朱温的这个将军府还兼有审理案件的公堂。只见公堂内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众百姓见黄王的公主和驸马驾到,赶紧跪倒在地,闪开一条道路。朱温在府内听闻黄王的钦差驾到,赶紧出门迎接,出门一看却是周沅芷和徐至前来,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周沅芷向朱温传达了黄巢的旨意:要求他全权审理此案。朱温先是谢过了黄王的信任,然后赶紧将周沅芷和徐至让进公堂内,一起提审慧风和相关证人。 三人进了将军府的刑堂,只见那刑堂中间悬挂了一个“明镜高悬”的牌匾,公堂上已占满了一群如狼似虎c手拿杀威棒的衙役,堂下躺着的是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慧风,还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堂外围观的则是烟雨楼为首的一群义愤填膺的百姓。徐至和周沅芷走近了,见慧风仍然昏睡不醒,遍体鳞伤,十分痛心难过。而朱温却是满脸笑容,神情自若,显得十分的谦逊,先是推让周沅芷做为慧风案的主审,周沅芷连忙推辞,说道:“这是黄王的意思,我怎敢违抗,我和徐至此次来只是想跟朱大人学学如何审案的!” 朱温见周沅芷说的十分诚恳,又假惺惜地推让了一番,就不再推脱了,连忙将周c徐两人让到身旁的师爷位上坐下,然后神态安然地高坐在刑堂正中的案桌后,手提惊堂木,叫了声“肃静,开始审案!” 两旁的衙役一起拉长声音,高声吼叫助威道:“威武,威武!” 朱温首先叫道:“慧风,你杀害朱存将军是否属实?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徐至见慧风神志不清,仍处在昏迷状态,连忙阻止道:“朱大人,以在下所见,现在疑犯慧风仍然昏迷未醒,还是先提审其他证人,问清楚事情的缘由经过?” 朱温听了徐至的话,又看了一眼周沅芷,见她没有表态,只是用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拿主意。 朱温见慧风的确深度昏迷,如果要强行提审他,一来审讯会无法进行下去,冷了场丢了自己的官威;二来也会引起公愤,进而得罪周沅芷,于是正好借坡下驴,说道:“徐驸马,说的有理,先传那天朱存将军手下的兵卒听审?” 不一会儿,几个将校模样的兵丁来到堂下,双膝跪倒,给堂上的各位大人行了礼,然后齐声说道:“小的几个是朱存将军手下的亲兵,那天我们例行检查烟雨楼时,这个姓慧的狂徒竟然借酒闹事,鼓动大家拒绝官兵检查,还有那个姓吴的大汉也是跟他一伙的,所以我们在烟雨楼才发生了争斗,我们是出于维护治安,才误杀了那个姓吴的,而姓慧的为了给姓吴的报仇,竟然用暗器将我们朱大人杀害,我们在场的所有士兵都是亲眼所见,都可以为此事作证!还请大人明察,为我们大人申冤啊!” 朱温又问了一句:“当着黄王钦差的面,你们说的证词是否属实?” 那群士兵赶紧说道:“小的们说的都是实情,小的们就是多长了一颗脑袋,也不敢欺瞒黄王和朱大人你的啊!” 朱温喝了一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你们先退下”,说完又传来烟雨楼的掌柜和一些客人来对证。 烟雨楼的掌柜生性胆小怕事,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起,说道:“禀告大人,那天朱大人的确是来小店检查朝廷奸细的,不过后来,后来” 朱温追问道:“不过后来怎样?” 掌柜的连忙磕头,说道:“后来朱将军和一个卖唱的姑娘发生了冲突,后来小店就死人了,小的吓死了,都不敢细看,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莺莺听说恶魔朱存死了,仰天长啸道:“这个禽兽,死的好,总算上天有眼,为爷爷和吴叔叔抱了仇!”又哭泣道:“慧大哥是被人冤枉的,要是朱将军是被慧大哥所杀,慧大哥早就杀了他了,何必要等他们逃出烟雨楼才下手,何况慧大哥当时已是酒醉昏迷,他杀了人为什么不逃走呢?希望大人明察!” 李振听说了死一位位高权重的将军,不由浑身发颤,语无伦次地说道:“是那个将军要非礼这位姑娘,那个慧大哥才出手杀人的,我可以作证的,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还要去长安赶考呢!求求你们可以放了我吧?” 程莺莺和众人听了李振的话,都对他呸了一声,叫道:“如果没有那位慧大哥出手相救,我们众人早就死于朱存的乱箭之下了,你不知图报,还污蔑他杀人?是你亲眼所见慧大哥杀害朱存的吗?” 朱温奸笑了几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大声喝道:“李振是个书生,我相信他说的最清楚最明白,整个事情是这样的,朱将军是例行公事检查烟雨楼,而姓吴的大汉以及那个老头是抗拒官兵检查,被官兵误杀,死有余辜;而慧风醉酒带头聚众闹事,胆敢杀害黄王的将军,罪不可赦。既然有这个书生为人证,那事情就好办了,让他和几个兵士作为官民两方的证人,把案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写一遍,然后麻烦两位钦差上报黄王。” 徐至没有想到朱温竟然如此武断地结案,刚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见周沅芷暗暗地拉了一下他的手,他知道周沅芷心中已有了主意,就没有继续和朱温当堂争辩。 朱温判完案后,就让书生李振等人当场誊录了供词,然后宣布退堂,将慧风押入死牢,烟雨楼其他闹事者拘禁一年,也暂押在死牢内,无关证人当场释放,然后又亲自将两位钦差送出府去。 徐至在回去的路上,问周沅芷下一步如何做,周沅芷故意笑而不答,但见徐至心急火燎的样子,好久了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明地里斗不过朱温,不如暗地里劫牢吧,把慧大哥从死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来,徐大哥,小妹这个主意如何?” 徐至赞道:“还是沅芷冰雪聪明,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连环妙计 第二天,朱温轻装简行,骑了匹快马,亲自带了李振等人的证词笔录来到黄王府,要求拜见黄巢。黄巢听说自己的爱将前来求见,赶紧吩咐府内管家黄鹤大开正门,让仆人和丫鬟们列队迎接。 朱温见了黄巢亲自站在府门前迎接自己,十分惊讶,赶紧从马上滚爬下来,跪倒在地,连忙说道:“黄王在上,小的朱温给黄王行礼磕头了!”,说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黄巢见朱温对自己十分谦恭有礼,赶紧上前几步,用双手搀扶起了他,说道:“朱将军,快快请起,我们兄弟间何必行此大礼!”,说完就用右手挽起朱温的臂膀,走在一起,显得格外的亲密,又让他迎入到府内的议事厅。 两人在议事厅内按宾主入座,两个丫鬟赶紧献上了两杯热茶。黄巢挥了挥手,让站立在一旁的丫鬟侍女们退下,故意询问道:“朱贤弟近来日夜巡防蔡州城,十分辛苦,人也瘦多了,我替蔡州的百姓要好好谢谢贤弟了,不知道今日前来找大哥有何要事?” 朱温赶紧从怀中取出李振等人的供词献上,对黄巢说道:“前日,在下奉旨审理烟雨楼的命案,现已查清,慧风暗杀我义军将军朱存,证据确凿,今有城防士兵和烟雨楼的客人为证,还请黄王过目!” 黄巢从朱温手中接过了李振等人的供词,一边细看一边心中嘀咕:“这个慧风的确是有杀人的过错,虽然他是沅芷的朋友,但我也不能徇私枉法,否则传扬出去,对自己极为不利。” 朱温见黄巢看了众人的供词并没有说话,试探着问道:“黄王,这件案件该如何处置?” 黄巢心中暗骂道:“朱温真是个老奸巨猾之辈,他心中早就想置慧风于死地,却故意将这个难题抛给我来处理,我也顺水推舟将这个皮球踢还给他!”,于是他故意沉思了一会说道:“朱贤弟,你现掌管着我们蔡州的刑律,按照我们义军的律法,这个慧风应该会判成死罪吧!” 朱温答道:“禀黄王,这个慧风犯了两条大罪,一条是聚众闹事,妨碍我军的例行巡查,二是暗杀我军首领,按照我军的刑律,应该判斩刑示众!” 黄巢知道朱温要置慧风于死地,明面上是公事公办,好不徇私;暗地里确是为二哥报仇,一泻心中的仇恨。但人证物证齐全,也不好过分偏袒慧风,寒了将士们的心,只好说道:“那就依朱贤弟所言,将慧风秘密处死,只是这慧风在我蔡州做客,贤弟需要小心行事,不要给外敌落下口实,说我们不讲江湖道义;更不能让沅芷知道此事,否则她会怨恨我一辈子的!” 朱温点头答应了,许诺道:“属下明白黄王的意思,黄王放心,属下一定会妥善处理好此案的,既要严惩凶手,也让黄王和公主安心。” 黄巢拍了拍朱温的肩头,叹道:“贤弟,那此案的善后就全拜托给你了!” 朱温又连忙点头回答道:“黄王,放心,属下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的,只是” 黄巢见朱温突然转过了话题,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朱温故作为难的模样,说道:“属下只是害怕徐至会带了公主闹事,那凶犯慧风正是徐至的师弟,两人关系甚好,亲如手足,而徐至武艺甚高,又是黄王您的驸马,所以属下怕此案拖久了,会节外生枝,不如趁早了结为好?” 黄巢见黄巢担心的不无道理,安抚道:“其实这个徐至也是才智平平,本王并没有看好他,只是沅芷对他一往情深,所以本王也是爱屋及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朱温听了,故作惊讶道:“既然黄王从心里并不喜欢徐至和慧风二人,何不趁此机会,使个手段将他们从公主身边赶走,省得误了公主的终生!” 黄巢听朱温的话,低声说道:“不瞒朱贤弟,其实我有好几次都想找个理由,将徐至和慧风两人赶出蔡州城,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怕沅芷伤心,所以一直没有这么去做。” 朱温也低声对黄巢说道:“慧风要处死,徐至也不能留下来,黄王可能有所不知,这徐至自从成您的驸马,公然带了公主,私下拜访军中的将领,鼓动那些将领反对黄王南下江南,属下也是最近才听说了这个消息,希望黄王为义军的前程也要下定决心,早日除了徐至,否则会留下后患!” 黄巢沉思了好一会儿,很为难地说道:“我也知道,为了平息军中的愤怒,必须要除掉慧风,慧风一死,徐至武艺高强,必然会为兄弟报仇,所以徐至也不能留,两人都不足惜,只是沅芷那边如何交代?毕竟徐至是我们新的驸马,沅芷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自寻短见呢?” 朱温见黄巢还是犹豫不定,继续劝道:“黄王为了天下大业,一定不能妇人之仁,儿女情长啊!” 黄巢艰难地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朱温见黄巢答应了下来,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千斤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随后他又向黄巢简短地汇报了当前的军情,闲聊了几句,就要起身告别而去,黄巢表示挽留,朱温推说城防要务在身,不敢久留,黄巢只好将他送出门外。 再说徐至和周沅芷两人也在烟雨楼里秘密商议如何劫狱解救慧风,周沅芷首先建议道:“徐大哥,依我看,我们要不直接去劫法场,因为那里的地势我比较清楚些,我们先准备些茅草芦苇c火药硝石,然后放火烧了法场,我再安排一些人在法场外制造混乱,你可以趁着混乱前去解救慧大哥。” 徐至听了周沅芷的建议,觉得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对周沅芷说道:“这个主意虽好,就是怕朱温会提前下手,在狱中就结果了慧师弟的性命,我们也需要想一个防止他提前动手的应对之策!” 周沅芷想了很久,叹气道:“这个倒是很难,毕竟慧大哥是在朱温的府中拘押,他们如果有所阴谋,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啊!” “是啊!那如何是好呢?”,徐至心中烦躁,不停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想着对策。 徐至突然停下脚步,问了一句:“沅芷,我们以黄王的名义去探一次监,探望一下慧风的虚实再做打算,如何?” 周沅芷连声叫好,拉了徐至的手,骑了两匹快马,急忙赶回府中见了黄巢,请求他下一道命令,好让自己和徐至去监狱中探望一下慧风,以尽朋友之谊。哪知道黄巢听信了朱温的话,这次对女儿和徐至的态度十分冷淡,只是淡淡地说道:“虽然慧风是你们的朋友,也是我的座上客,但他在蔡州杀了人,违反了我们的律法,自己虽然作为黄王也不能徇私枉法,偏袒于他!” 周沅芷见黄巢态度十分坚定,知道多说也无益,急得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父王,女儿求求你,我和徐至只是做为朋友想见见慧风最后一面,就算他死前,朋友之间道个别,又没有违背大义,又何不可呢?” 黄巢见到女儿急得脸色苍白,还是稍稍动了恻隐之心,叹道:“芷儿,你也不小了,做事情结交朋友要慎重啊,再也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了!”,说完,摇了摇头,又叹道:“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但你也要答应我,事情过后要立即忘记这些凶神恶煞的酒肉朋友!” 徐至在一旁见周沅芷十分为难,知道她心中着急,但除了求黄巢以外,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见周沅芷说道:“好吧!父王,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周沅芷和徐至拿到了黄巢的旨意,就准备骑马赶往朱温的府邸,周沅芷对徐至说道:“徐大哥,我觉得这次父王对待我们的态度极为冷淡,恐怕事情非常的不妙,肯定是朱温恶人先告状,在父王面前说了我们很多的坏话,这些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徐至连忙表示理解,说道:“黄王也是无奈之举,我不会因为此事怪罪黄王的” 周沅芷突然停住了马,调转了马头,对徐至说道:“这次即使鱼死网破,我们也要救出慧大哥,我们先去找两个人帮忙,黄鹤叔叔从小对我就不错,尚将军平时也比较正直,素来和朱温政见不合,也鄙视朱温的为人,我们请他们帮忙,拿了父王的旨意,设法将朱温府中的兵丁调离,这样我们就可以放手一搏,打破死牢,救了慧大哥。不管此事顺利不顺利,我们都到烟雨楼汇合,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蔡州城!” 周沅芷和徐至先后拜访了黄鹤和尚让,向他们说起自己的朋友慧风被朱温诬蔑杀人,被朱温擅自打入死牢,关押在自己府中,生死未卜,就连黄王也不告知。黄鹤和尚让两人在安排招亲大会时,见过慧风,知道他一身正气,不畏强暴,听说他被朱温冤枉,又被私自打入死牢,都很气愤,又见周沅芷手中拿了黄王的金牌令箭,更加相信周沅芷说的是实情。 黄鹤是一个极明白事理的人,他是看着周沅芷长大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小姐这么着急地前来求自己帮忙,二话没说,就欣然答应了,他决定以黄王的名义拜见朱温,将朱温骗到迎宾楼内赴宴,和他商议义军如何南下江南的事情。朱温听了,肯定会深信不疑,前去赴会。周沅芷三人觉得这个方案确实可行,都点头同意了。 尚让见黄鹤很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在周沅芷面前也不甘示弱,连忙也答应下来,决定以黄王的名义,以加强城中防卫为名,将朱温府内外的卫兵暂调到城中某处训练,等此事平息了,再找个理由将军队调回来。 徐至见尚让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说道:“这个方法虽然可以瞒得过当前,但是事后暴露,尚将军必然会受到黄王的责备和朱温的怨恨!” 可是尚让却是一个极讲义气的人,他坚定了语气,向三人说道:“现如今,先救公主的朋友要紧,等事后我再向黄王请罪!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请大家放心!” 周沅芷三人见尚让如此热心,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都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四人最后又聚在一起,仔细商量了营救慧风的每个细节:黄鹤先邀请朱温去迎宾楼赴宴议事;随后,周沅芷c徐至和尚让三人去朱温府中宣布黄王的旨意,调离朱府的守卫,暗地里让少量人马乔装成平民百姓,埋伏在朱府附近;然后徐至和周沅芷以探视朋友的名义进入死牢,营救慧风。 黄鹤毕竟办事比较老成,最后他建议道:“如果中间出现了意外,可以让乔装的军队在外接应,大家一定要遇事冷静,千万不能乱了阵脚,让人瞧出任何的破绽。” 周沅芷c徐至和尚让三人听了黄鹤的话,都点了点头。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死里逃生 却说朱温拜见了黄巢回到自己府中,正要吩咐下去,让人取毒酒结果了慧风和其他人犯。突然,有一支暗镖划窗而入,砰的一声响,钉扎在房间内的立柱上,在旁伺候的丫鬟们惊叫了一声,打翻了手中的茶水。朱温也是吃了一惊,刚要大呼救命,却看到那支镖上嵌有一个字条,他急忙取了字条,只见上面写道:“屏退下人,有要事相商”。 朱温见来者并无恶意,故意伸了一个懒腰,推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就让身边的丫鬟和侍女们退下了。过了一会,从房梁上跳下一个黑衣人,黑衣黑裤黑帽,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朱温见了那人的装扮,很是惊讶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独自一人潜入我府中,究竟有何贵干?” 黑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声说道:“朱将军治军严谨,在下早有耳闻,不知道朱将军今后有何打算?” 朱温狡黠地笑了笑,故意说道:“我一个草莽将军,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过一天算一天,能有什么长久的打算?” 黑衣人笑道:“人人都说朱将军心思缜密c深不可测,今天看来果然不假,我觉得还是明人不说暗话,比较爽快些!” 朱温哈哈冷笑了几声,“那阁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算不算明人所为呢?” 黑衣人见说不过那朱温,只好说道:“恕在下目前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对自己和朱将军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否则会陷将军于两难境地!” 朱温也有些不耐烦了,问道:“那阁下找本将军究竟有何要事?” 黑衣人这才说道:“小人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跟将军做一件大的买卖,不知道朱将军是否有兴趣?” 朱温问道:“是什么买卖?” 黑衣人说道:“朱将军认为黄王此次下江南,胜算有几成?” 朱温答道:“这是军事机密,和买卖有何关系?” 黑衣人答道:“不瞒将军,这就是此次买卖的本钱,将军还没有如实回答我呢?” 朱温见黑衣人坦诚相待,也回答道:“据本将军的判断,胜算是天注定的,应该有五分之数。” 黑衣人赞道:“朱将军真是高见,既然人算加天算,此次南下的胜算也不过是五五之数,那朱将军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此次南征失败,今后又该如何呢?” 朱温点头称是,自言自语道:“阁下看的比较长远,如果此次义军南下失败,我又该如何打算呢?” 黑衣人哈哈笑了一声:“朱将军是一个明白人,何不趁着现在手中还握有重兵,多寻一条生路呢?例如,多结交一些朋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生路嘛!” 朱温立即明白过来了,试探道:“阁下的意思,是要本将军暗地里背叛黄王,投靠其他的势力?” 黑衣人嘿嘿了一声:“朱将军言重了,现在正是乱世,各种势力争锋相对,谁也不能确定这天下最终属于谁家,正所谓狡兔三窟,是当今最常见的明哲保身之法,再说也没有让阁下立即就背叛了黄王,而是在将军忠于黄王的同时,也暗地里和一些其他势力接触接触,万一义军失利,将军不就多了一条退身之路吗?” 朱温这才明白过来,他觉得黑衣人分析的有些道理,接着问:“那我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呢?” 黑衣人说道:“现在义军中除了黄王外,还有尚让和将军是竞争对手,但尚让目前势力还比较强大,但他过于义气用事,应该不足为虑,只是当前黄王身边多了一个青年侠士徐至,此人不但武艺高超,而且富有远见,而他又是黄王的驸马,将来必然会取代黄王,成为义军的领袖,这也会是将军未来的主要对手,将军要掌控整个义军,就必须先除去徐至,再离间黄王和尚让的关系,然后就可以取黄王而代之了。” 朱温暗忖此人的计策和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吃了一惊。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的非常平和,讨价还价道:“听君一席话甚读十年书啊,朱某愿意结交你这个身份不明的朋友。不过除去徐至,恐怕也是你们的目的吧,毕竟徐至眼下还是黄王的驸马,要除去徐至谈何容易,我冒险去做这件事,我从你们这边能得到怎样的好处呢?” 黑衣人见朱温的确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只好说道:“我们用一本奇书的秘密和朱大人交换,如何?” 朱温故意笑道:“一本破书,我要破书有何用?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朱某不认识几个字吗?” 黑衣人笑道:“要是一本能预知天下未来c能决定朱将军前程的破书呢?” 朱温奇道:“难道天下真有这样的一本奇书?如果有,那我是可以考虑跟你们合作的!” 黑衣人见目的已经达到,就匆忙告辞而去。 这时,府内的朱管家匆忙过来禀告说:“黄王府内的大管家黄鹤带了黄王的口信,邀请将军去迎宾楼商议南下的要事,听说已在迎宾楼摆下酒宴等候将军的驾临!” 朱温听了,赶紧去门外迎接黄鹤,黄鹤也没有和朱温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邀请朱温去迎宾楼赴宴详谈,朱温和黄鹤平时交往并不多,但此次见黄鹤亲自代表黄王前来相邀,不便拒绝,只要前去赴约。 朱温和黄鹤离开将军府好一会儿,临近中午周沅芷带了徐至c尚让和少量士兵带了黄王的旨意来到朱温府上,要求朱温接旨,管家连忙出来迎接,说朱大人已经跟黄总管去了迎宾楼,周沅芷笑道,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奉了黄王的意思,为提高军队的战斗力,让尚将军每天将各将府中的兵士集中起来操练,晚上就遣回各将府。 朱管家还是有些踌躇,觉得还是要禀明朱温才能定夺,但见周沅芷取出了黄王的金牌令箭,也不敢公然违抗,只好一面答应了,一面偷偷地派人去迎宾楼向朱温禀明。尚让将朱温府上的一百多个兵丁集中起来,然后宣布了黄王的命令,就将他们带出了将军府。 周沅芷和徐至又向管家出示了要见慧风的旨意,管家十分为难,因为朱温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见死牢里的慧风。正当管家支支吾吾之时,周沅芷竖起了柳叶眉,喝道:怎么黄王的钧旨你们也敢违抗。 朱管家赶紧跪下,面有难色地说道:“小的,不敢!只是” 周沅芷厉声说道:“只是什么?还不向前带路。” 朱管家只好无奈地带了周沅芷和徐至两人前去死牢探望慧风。周沅芷和徐至见管家先是吩咐手下的人点一支火把,在前面照路,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地下的台阶,点亮了死牢四周土壁上几盏昏暗的油灯,那油灯架上挂满了蜘蛛网,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些死牢里的犯人一听外面的脚步声,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个个都放声嚎叫起来,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原来这死牢是设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牢内充满了污浊发臭的地下水,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也十分浑浊。朱温对待死囚十分残忍,将这些囚犯长期浸泡在水牢中,时间久了那些犯人全身的伤口都会溃烂,腰以下都长满了蛆,所以这些死囚犯是熬不到秋后问斩的,早早就毙命于狱中了。 在死牢的尽头,徐至和周沅芷终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慧风,只见他面色苍白,浑身是伤,早已被朱温严刑拷打的皮开肉绽,双手双脚被铁链锁拷住,不能动弹,腰以下浸泡在鲜红色的水中,正大口大口喘着气,模样十分痛苦。 徐至喊了一声:“慧师弟,是你吗?” 牢中的慧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算是回答,周沅芷见了,心中也是不忍,赶紧让管家打开牢房,朱管家犹豫了片刻,还是很不情愿地掏出了钥匙,打开了牢门,小声地回道: “公主和驸马,就不要为难小人了,你们在这里赶紧和朋友说几句道别的话,就早早离开吧,这里毕竟不是你们待的地方!” 周沅芷答应道:“朱管家,麻烦你给我们带路,我们和朋友还有一些告别的话,要私下说,您老能不能暂时回避一下,我们一会的功夫就会出来的。” 朱管家又迟疑了片刻,觉得周沅芷说的也有理,再怎么着也不能得罪公主啊,再说一个身负重伤的活人,他们也很难从死牢里带走,就答应了。 周沅芷见朱管家等人走远了,拉了徐至的手,进入死牢中,见慧风还有一些气息和心跳,知道他至少好活着,徐至靠近慧风,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慧师弟,让你受苦了,大哥来救你了!” 慧风听了徐至的话,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用嘶哑的声音小声回道:“好,徐大哥你们也顺便救了其他无辜的证人吧,他们就在隔壁的牢房中!” 徐至开始没有想到要救这么多的人,他一边在思考方法,一边故意絮絮叨叨地说给朱管家听:“兄弟,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能杀人呢?杀人可是死罪啊!”。 徐至说着说着,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他向周沅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拿出一件衣服要给慧风披上,说道:“兄弟,我们没有东西可以送你的,你把这件衣服收下吧!我们就要走了!” 徐至说完,用手去拿了墙上的油灯,故意不小心碰翻了油灯,点燃了衣服,那衣服里早已包裹了大量的火药硝石之类的引火之物,徐至一边舞动了着火的衣物,似乎要不知所措地扑灭明火,暗地里却将所有牢门的木头栅栏都点燃了,一边惊呼着火了,一边用利剑奋力砍断慧风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周沅芷也抽出了宝剑,护住了牢门。 朱管家和几个从人见了,顿时惊慌失措,大惊失色,赶紧呼喊救火,但是死牢内火光熊熊,浓烟滚滚,火势很大,瞬间就已把几间牢房的木质围栏烧毁,各个牢房里的死囚见是个机会,个个挣扎起来,奋力从水牢里跑了出来,带着手铐脚镣,趁乱向外逃窜。朱管家等人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周沅芷和徐至见是机会,迅速背上慧风,趁着混乱,带领程莺莺c李振等众死囚,就向地下牢房的出口,冲了出去。 朱管家带领一群下人见徐至和周沅芷劫了死囚,赶紧堵住地下出口进行拦阻。徐至快步赶到,来不及思考,伸出右手点住了朱管家肩下的凤尾穴,朱管家一声尖叫,只觉得浑身酸软,就瘫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徐至见一个下人从左边持木棍扑了上来,左手挥拳击中了那人的太阳穴,将他当场击毙。其他家人见徐至凶狠,一连击倒了几个人,再也不敢拦阻,只好一边高叫:“快去通知朱将军,公主和驸马假转黄王的命令劫了死牢,放走了死囚!”,一边纷纷向后撤退。 再说朱温在迎宾楼和黄鹤谈笑风生,觥筹交错之际,朱温见这黄鹤一味的劝他饮酒吃菜,话语中有些晦涩,久久不进入正事主题,心中很是奇怪和纳闷,因此试探地问黄鹤道: “此次义军南下事关重大,黄总管,怎么这次宴请只请属下一人参加,怎么其他将军也不邀请一个?” 黄鹤连忙说:“只是黄王的意思,在下也想和朱将军私下交个朋友,不要见怪。” 朱温见黄鹤前言不搭后语,暗暗地长了个心眼,故意不胜酒力,要告辞出去方便一下,黄鹤见朱温两眼迷离,醉意沉沉,只要应允了。朱温就趁机离开了迎宾楼,带了随行的数十个兵丁直接回了将军府,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报信的家人,那家人赶紧向朱温说了周沅芷带了徐至和尚让来将军府,撤走了卫士,直接进入了死牢。 朱温听了,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指挥兵丁跑步赶回府中,只见周沅芷挥动长剑,在前面开路,徐至背着慧风,领了一大群死囚正要杀出了门来,朱温断喝了一声:“是怎样的狂徒,竟然大白天的冒充公主和驸马,前来我府中劫狱,来人,都给我围起来了!”,说完指挥手下的兵士手持弓箭,将徐至和周沅芷等人团团围住。 周沅芷赶紧从怀中取出黄王的金牌令箭,高声说道:“各位将士都看清楚了,本公主是奉了黄王之命来提取罪犯慧风一干人等的,如有阻拦就是违抗王命!” 众士兵不知可否,都用眼睛看着朱温,在等待他的命令,朱温笑道:“各位将士,不要被这野丫头蒙蔽了,她是个假公主,她的令箭也是假的,真公主我刚在黄王府见过,你们不要犹豫了,给我格杀勿论!” 周沅芷见朱温狡猾凶残,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气愤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叫道:“朱温,你,你,竟然污蔑本公主是假的?” 那些士兵见朱温指证公主是假的,就大胆地放起箭来,顿时箭如雨下,徐至赶紧挥动长剑档在周沅芷前面,替她挡住了第一波箭阵,其中有几个死囚躲闪不及,身中数箭,当场毙命。 正当朱温下令再放第二波箭时,就听到身后有一人高声叫道:“都给我住手,我这个尚将军应该不是假的吧!”,说完手一挥,隐藏在朱温府附近的一百多个乔装打扮的虎贲战士手持利刃,又将朱温等人围了起来,朱温大吃了一惊,赶紧让手下的弓箭手停止放箭。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分道扬镳 尚让一边说话,一边从马背上跳将下来,参见了周沅芷,向周沅芷和徐至说道:“属下救驾来迟,让公主和驸马受惊了!”,随后对朱温叫道:“大胆朱温,你竟敢杀害公主和驸马,你该当何罪?” 朱温没有想到尚让会突然到来坏了自己的计划,急中生智,故意当作醉酒未醒的样子,嘴里念叨道:“这个公主怕是冒充的吧?我在黄王府刚见了公主,怎么又冒出个公主来,尚将军,天下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他们假传黄王命令,劫狱放了死囚,怎么会是堂堂公主所为,这分明就是刺客的行径嘛。” 尚让见朱温死不认账,只好让士兵拿了盾牌围在周沅芷和徐至等人的身边,护送他们撤离。 周沅芷害怕朱温诡计多端,赶紧让尚让派人禀告黄巢这里发生的事情,并让黄巢小心提防朱温。 朱温眼看徐至和慧风就在眼皮底下逃跑了,赶紧叫道:“尚将军竟敢勾结匪类劫持公主c驸马和死囚造反,都给我拿了!”,说完叫来几个副将,一边让他们拿了令箭调动城防大军前来救驾,一边也让人去黄巢那虚报实情,但这些报信的人刚要离开,都被尚让一一射杀。 这时朱温也恼羞成怒,命令军士奋起反击,射杀尚让的人,两军开始混战,虽然尚让带的人稍多,但是朱温手下都是强兵悍将,时间长了尚让见有些抵挡不住,赶紧让周沅芷等人先行撤退,自己带了人马掩护,随后也开始后撤。 徐至c周沅芷c慧风,程莺莺,李振五人在尚让士兵的掩护下,也不敢在蔡州城内停留,迅速来到了蔡州的北门,守城的士兵虽是朱温的部下,但见了周沅芷手拿黄巢的令箭,也不敢盘问和阻拦,只好放五人出了蔡州城。 五人一路向北走了约几里地,见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忽然见背后尘土飞扬,有一群兵马沿着驿道追了过来,五人只好藏身于树林深处的草丛中。眼看追兵慢慢走远,众人才放下心来,围坐在一起,徐至和周沅芷先给受伤的慧风c程莺莺和李振三人简单包扎了伤口,又在不远处的水塘边,盛了一些水,让三人喝了水,暂息了一会。 周沅芷对蔡州城比较熟悉,她建议道:“徐大哥,慧大哥,各位兄弟姐妹,我们暂且休息一会,天黑之前要离开这片黑树林,赶到汝水河边上的白亭休息!”其他四人都点头答应了。 这白亭据说是楚国白公胜所封之地,建在蔡州北郊汝河的岸边,自古以来就是蔡州北上东都洛阳的必经之地,原来这里建有一座十里长亭,做为官家的驿站,只是近来战火绵绵,这些驿站馆舍早已废弃,也没有了看守的差役,只剩下一些破旧不堪空荡荡的屋子,里面还有些破旧的床铺和灶具。 白亭驿站前竖有一块坠泪碑,传说是当地百姓为了纪念白公胜的凄惨遭遇所建,驿馆的四周种满了柳树,很多北上的游子和客商在此撒泪和亲友告别,亲友则折断柳条表示挽留,寓含“折柳相送,惜惜告别”之意。 五人向北走了近三十里地,才来到白亭,此时早已是月上梢头,夜深人静了,五人决定打扮成游客模样在白亭的驿馆里暂住上几天,再做打算。 徐至和周沅芷简单地将馆舍内外打扫了一遍,将三人安置妥当了,就找来炊具和柴禾,在附近的地里采了一些野菜,花果,刨一些苞米,就生起火做起饭来。周沅芷虽然是女儿家,但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粗活,但是为了照顾众人,她忙里忙外,累的满头大汗,徐至看了心疼,连忙招呼她歇息,自己替了她去做饭,可是徐至对做饭也是毫无经验,不一会弄的全屋浓烟四起,众人被呛的阵阵咳嗽,自己也被烟火熏的满脸漆黑,烧焦了半边的头发。 五人在白亭内暂歇了几天,慧风c程莺莺和李振的皮外伤都基本痊愈了,三人可以下床自由地走动,都显得非常的开心,五人相处的也是十分的亲密。只是李振长的非常猥琐丑陋,说话也十分扭捏,周沅芷和程莺莺见他既无相貌,又无男子气概,因此两位如花少女心里对他十分讨厌,见了他也是躲躲闪闪,闪烁其词,这也让李振十分尴尬难堪,而徐至和慧风却对他非常友好,常和他一起喝酒吟诗,议论天下形势。 一天清晨,周沅芷拉了程莺莺的手,邀她去外面采撷野果和野菜。徐至有些担心两位姑娘的安全,关心地说道:“沅芷和莺莺,你要早去早回,不要走的太远了!” 慧风赶忙也说道:“是啊,这里荒郊野外的,常有野兽出没,总之你们俩要格外小心,要不我陪你们俩去?” 程莺莺红着脸笑道:“不用了,慧大哥,我和周姑娘去就可以了,你上次在烟雨楼救了我们大伙,我还没有向你说声谢谢呢!” 慧风赶忙阻止道:“那个朱存太霸道了,教训他一下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他突然在我跟前遇害,我也弄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请,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冤家对头?” 李振也羞红了脸,低声说道:“我也要谢谢慧大哥,还有徐大哥和周姑娘的救命大恩,我在公堂上一时紧张说错了话,慧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慧风见李振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谈谈的一笑,说道:“李兄弟,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它干啥?重要的是我们今后如何打算?” 徐至也劝慰道:“李兄弟就不要纠结了,我慧师弟的心胸可宽的很呢!他不会记得那么多小怨小恨的,再说你也是一时紧张说错了话,情有可原嘛!”,说完,就拉起慧风和李振的手,继续说道: “我们三个男儿也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啊,要不,我们也去四周砍些柴火回来吧。”,他的话很快得到了慧风和李振的赞成。 周沅芷十分鄙视李振的为人,见他耷拉着眼睛色迷迷地一直痴痴地望着自己,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就拉着程莺莺离开了。 周沅芷和程莺莺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地里,看到无数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忙碌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两位姑娘见四周无人,开始追逐起彩蝶来,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嘻嘻笑笑。两人玩累了,彼此说起话来。 周沅芷首先说道:“这几天,程姑娘跟着我们一路奔波,受苦了!” 程莺莺答道:“周姐姐,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跟着你们很自由很快乐,再也不用看客人的颜色,低声下气,陪笑卖唱了。周姐姐,我从小就没了姐姐,你就和我亲姐姐一样,你就叫我莺莺吧!” 周沅芷靠了过来,用手摸了摸程莺莺那秀长的黑发,答应道:“好啊,我也缺个知心的妹妹,要不我们结成金兰姐妹,如何?” 程莺莺激动地叫道:“好啊,姐姐在上,小妹给你见礼了!”,周沅芷也赶紧给程莺莺回一个礼。 两人自从义结金兰后,说话更加亲切无忌了,程莺莺说道:“徐大哥聪明睿智c义薄云天,又长的如此英俊潇洒,我真替姐姐能找到这样好的归宿而感到高兴,只是小妹一生命苦,又死了爷爷,还不知道将来落叶归于何处?”,说完又感慨忧伤起来。 周沅芷见程莺莺真情流露,只好劝慰道:“妹妹也不用伤心难过,如今天下少年英雄辈出,难道妹妹就没有看上眼的?不说远的,就说眼前的慧大哥和李大哥也是人中的龙凤,世间的豪杰,小妹心中对他们是否有意?” 程莺莺笑道:“慧大哥侠肝义胆,豪气冲天,为了救烟雨楼的百姓敢于挺身涉险,岂是那个李振可以比的?” 周沅芷也笑道:“是啊,那个李振虽说是个读书之人,却不明道义,胆小如鼠,身形猥琐,的确让人讨厌!既然小妹对慧大哥有意思,那就让姐姐为你说这个媒吧!” 周沅芷刚说完,羞的程莺莺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娇嗔道:“周姐姐真坏,我刚认了你这个姐姐,你就来打趣妹妹,不理你了!”,说完故意撅着小嘴,扭过脸去。 程莺莺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道:“慧大哥如此英雄,只怕妹妹配不上他!” 周沅芷笑道:“妹妹放心,这事包在姐姐身上,一定会让妹妹称心如意的!” 正当两人一边嘻嘻说笑,一边采撷野菜之时,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一群义军模样的官兵,为首的手里拿了几张告示,大声命令道:“大家都听好了,给我一块地一块地仔细收查,一个苍蝇蚂蚁都不能放过了,一定要找到公主和几个叛贼的下落,否则大家这次都吃不了兜着走!” 另外一个士兵问道:“将军,我们在蔡州城里城外都收查了几天,一无所获,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已经离开蔡州了?” 那将军很自信的说道:“不会的,黄王和朱温将军已经快马在蔡州的各个村寨隘口贴了告示,又派兵封锁了离开蔡州的各个通道,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小小的蔡州城!” 周沅芷和程莺莺听了,赶紧躲在油菜花丛中不敢动弹。等那些官兵走远了,周沅芷对程莺莺说道:“小妹,我们要早点赶回去,告知徐大哥他们知道,否则他们要是碰上这些官兵就危险了!” 程莺莺说道:“姐姐说的是,那我们早点回去!” 周沅芷和程莺莺回到驿站中,见徐至c慧风和李振三人早已砍回了柴火,正在围着灶台生火煮饭,徐至见她们回来了,赶紧说道:“沅芷和莺莺你们辛苦了,喝口水休息一会吧!” 慧风赶紧搬来两张木凳,让两位姑娘坐下歇息,程莺莺赶紧谢道:“谢谢慧大哥!” 周沅芷赶紧将她们在路上碰见义军士兵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着急地问:“徐大哥,现在蔡州四处贴满了缉捕的告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徐至说道:“我们在长亭的路口,也看到了这样的告示,我们不能在这白亭耽搁了,天一晚我们就趁黑赶路,渡过汝水,绕过汝州,直上嵩山,我们可以去那拜见少林至诚大师,暂时安定下来!” 徐至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振满脸愁容,说道:“我原本是去长安京中赶考博取功名的,向北而行,道路不通,何时能到长安?我可不想当和尚,一生与青灯古佛相伴,终老此生!” 程莺莺没有想到李振这么没有志气,骂道:“李振,你当和尚怎么了,会辱没了你,再说你避难出家,心地不善,人家少林寺还不一定会收你做弟子呢!” 周沅芷见程莺莺生气,也骂道:“程妹妹说的对,像他那样没有骨气的墙头草,天下哪里都不是他去的地方?” 慧风见程莺莺和周沅芷都生气了,也有些生气,叫道:“李兄弟,我们只是暂时去少林避难,又不是做一辈子的和尚,你也不用这么多心,再说人家两个姑娘都不担心自己的名节,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不就是耽误了你一时的功名嘛!你这人也太没有男儿气概了!” 李振本来听了程莺莺和周沅芷冷嘲热讽的话,心中就憋了一口气,见慧风又笑他没有男子风范,一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嚷道:“你们都是一些粗人,你们是不会明白读书人十年寒窗的辛苦,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还不是为了参加今年的会试,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今年如果错过了,那还要再等上四年,四年你们懂不懂,那是多少个漫长难熬的日子。”,说完竟然像个姑娘一样,呜呜地哭泣起来。 徐至见了李振心中十分痛苦,也有些不忍,劝慰道:“李兄弟,大家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姐妹,应该同甘共苦,现在形势紧迫,前途未卜,后有追兵,我们不去少林,天下虽大,又能去哪里呢?” 李振见徐至说的无限凄凉,颓废地说道:“徐大哥说的是,如今天下大乱,即使参加了朝廷的会试,结果又能怎样?投奔哪个诸侯不都是一样的,现在朱温到处贴告示捉拿我们,只要我们交出公主,他愿意既往不咎,我相信他堂堂一个将军说话应该会算数的,我们为什么还要一路辛苦去少林避难呢?还不如返回蔡州,向黄王道个歉,有沅芷公主在,朱温又能拿我们怎样呢?” 程莺莺打断了李振的话,骂道:“李振,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真是读腐了书,朱温天性狡诈,他说的话,你能信他,你在死牢里的苦还没有吃够吗?他在将军府一会说沅芷公主是假的,要士兵杀了我们,一会见情景不对,又污蔑我们挟持了公主要造反!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我们能相信他吗?他会放过我们吗?” 李振被程莺莺批驳的无话可说,最后只好愤愤地说道:“我原本是想赶考的,也没有想到会陷入到这场烟雨楼的风波里,我也不想跟着你们继续闯荡江湖,那我们五人只好在此分手,你们四人继续前往少林寺,我一人独自返回蔡州,再想办法西去参加科考。” 徐至赶紧阻拦,可是李振去意已定,四人也只好由着他当夜返回蔡州。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坠泪离别 李振走后,四人又围坐在一起,正准备商量如何连夜赶路,前去少林寺。 慧风见程莺莺精神有些不济,不停地咳嗽,心中十分爱怜,见她刚才驳斥李振,言语激动,动了肝火,身上衣服又比较单薄,想是得了风寒,赶紧脱了一件长衫,披在程莺莺身上,对徐至说道:“徐大哥,我看莺莺身体有些不适,我们还是在这白亭多耽误几天,等她稍好些,再赶路,可好?” 周沅芷见慧风十分关心程莺莺,心中暗暗欢喜,笑道:“慧大哥,那这几天照顾莺莺妹妹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啊!”,说完得意地向程莺莺笑了笑,只见程莺莺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慧风这几天与程莺莺朝夕相处,见她虽然出身卑微,是一个卖唱的歌女,却不同于普通的女子,性情刚烈,心地善良,嫉恶如仇,心中对她既是钦佩又是爱怜。他见周沅芷如此说话,也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怯弱弱的程莺莺,说道:“莺莺的伤刚好,又受了风寒,应该在这里好好养养身体,只怕我粗手笨脚的,服侍不好她。” 程莺莺见慧风如此关心自己,又答应了要照顾自己,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激动,颤声道:“谢谢慧大哥,怎么能麻烦你照顾我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小妹真没用,应该让小妹照顾大哥才是!” 慧风赶紧打断道:“莺莺,烟雨楼的事情是大哥应该做的,你就不要再提‘谢’字了,否则大哥就要生气了!” 程莺莺见慧风如此说,就不再言语了,只是感动地泪流满面。 徐至见慧风和程莺莺竟然如此客气起来,正要说话,忽见身边的周沅芷朝他眨了眨眼睛,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以免打断慧c程两人互诉衷肠。 第二天清晨,徐至和周沅芷两人外出去采撷吃的,只留下慧风一人照看生病的程莺莺。慧风从来没有照顾过女孩家,一时手脚无措,一会忙着烧水煮饭,一会不停地跑到程莺莺身边,问她渴不渴,饿不饿,好些了没有? 可是程莺莺高烧不退,渐渐两眼迷离,说起胡话来。只见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快救救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要离开莺莺啊!” 慧风在一旁听了,心想莺莺父母早亡,世上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如今爷爷惨死,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病了也无人照看,也没有人心疼。 过了一会,程莺莺又说道:“慧大哥,你快跑,你不要救我们了,你自己要好好活下去,要杀了朱温兄弟为我们报仇!” 慧风拉着程莺莺的手,连忙答应了:“莺莺你要赶紧好起来,你放心,慧大哥答应你,一定会杀了朱温为爷爷报仇的!” 慧风眼看着程莺莺越来越虚弱,渐渐处于昏迷的状态,无助地大哭起来,叫道:“莺莺你不能死啊,你可不能离开我啊!” 慧风左等右等,见徐至和周沅芷还没有回来,身边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心急如焚,他突然想独自一人回蔡州,找一个会看病的郎中,抓几敷驱寒发散的药来,或许就能治好程莺莺的病;但是又怕自己不在莺莺身边,将昏迷不醒的她一人丢下,荒郊野外的,万一来了官兵和野兽,如何是好。 慧风左思右想,决定背上昏迷不醒的程莺莺,折返回蔡州,赶紧给莺莺治病重要,他忙乱中顾不上路途的危险,也没有想到要给徐至和周沅芷留个字信,告知去向。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赶紧赶回蔡州救程莺莺的命。 等徐至和周沅芷回到驿站,见慧风和程莺莺两人都不在屋中,两人很是奇怪,叫了几声,见屋前屋后也没有人答应,而屋中还生着火,煮着饭,两人见床上程莺莺的被褥还是热乎的,两人心想一定是慧风见莺莺身体好转起来,带她出去散心了。 因此,徐至和周沅芷也没有将他们俩放在心上,徐至回来后见屋中缺水,又去附近的池塘挑了两桶水回来,周沅芷心疼地取出绣帕赶紧给徐至擦了擦汗,就让他坐在一旁歇息了,自己围了围裙,取了一个瓢滔了水,洗了野菜和野果,用刀切碎,认真准备着午饭。 徐至在背后看了周沅芷的这身装扮,就像一个农家过日子的小媳妇,心想沅芷出生富贵,本是金枝玉叶,却舍弃了父母和富贵,跟着我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我却不能给她一丝的安全和幸福,想着想着心中有愧,鼻子一酸,眼中竟然流出几滴泪来。 徐至又转念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心神不宁的,怎么老是向坏处想,要是能和沅芷过一辈子这样的田园生活,那该多好啊!自己一定要好好待她! 徐至想着想着,情不自禁,柔声说道:“沅芷,你忙了一个上午了,也该歇一会了,等慧风他们回来,我们再做饭吧,你不要累坏了!” 徐至说完站起身来,拉了周沅芷的手,将她紧紧地搂抱在怀中。周沅芷跟着徐至那么久了,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这样温柔,竟然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道:“徐大哥,你今天怎么了,快别这样,大白天的,慧大哥他们就要回来了!”。 正当徐至和周沅芷两人相互依偎着柔情蜜意之时,忽然听到门外有吵杂声,说话声。周沅芷赶紧从徐至怀中挣扎开来,对徐至说道:“徐大哥,肯定是慧大哥和莺莺妹妹回来,我们去给他们开门!” 周沅芷和徐至打开驿馆的大门,只见几个士兵正在门外鬼鬼祟祟地伸出脑袋向屋内探望,徐至心中气愤,上前两步,抓住两名士兵的前胸,将他们举过头顶,掷出一丈开外,又迅速转身,一手“千手观音”,分别点中其余几名士兵胸前的膻中穴。 “徐老弟,几天不见,功夫越发长进了!”,不远处耶律淳骑在马背上,阴阳怪气地叫道。耶律淳说完,就策马扬鞭向徐至冲了过来。 徐至赶紧拉了周沅芷,侧身躲过耶律淳的马头。耶律淳在马上,对着徐至的面门就是一招“泰山压顶”,徐至还了一招“童子拜佛”,两人双掌相击,劲力巨大,耶律淳赶紧从马背上高高跃起,以化解徐至的这一掌;而徐至则右膝跪地,缓解了耶律淳的这一击。徐至不等耶律淳从空中落下,随后就是一招“丹凤朝阳”,从地面跃起,左手化掌为拳,则右手暗自为勾,那耶律淳见徐至从地面跃起,自己的下腹空虚,慌忙从腰间取出软剑,那剑薄如纸,韧如钢,削铁如泥。徐至见耶律淳手中多了一柄利剑,寒光闪闪,不敢接近,赶紧从空中跳回到周沅芷的身边,守护着她。 这时远处传来了黄巢急切的声音:“耶律将军住手,快快请回,不要误伤了小女沅芷!” 耶律淳听了,赶紧调转马头,奔了回去。此时坠泪碑旁瞬间聚集起一大队的兵马,树起几面“黄”字大旗。正中黄罗伞下,黄巢正安坐在汗血宝马上,身披黄袍,腰胯玉带,身后是一群鼓吹羽葆的仪仗。他左边的将军正是城防先锋将军朱温,右边的是军中掌书记的尚让将军。只见朱温洋洋得意地对黄巢说道: “这次多亏了书生李振,给大家通风报信,我们才这么快找到了公主,恭喜黄王父女相见!” 三人马前垂手而立的正是书生李振,只见那李振满脸媚笑地对黄巢说道:“黄王c小人没有骗您吧,沅芷公主的确和死囚慧风他们住在一起,他们一路上还挟持了小人,好在小人机警,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才跑回蔡州向朱将军和您报信的,您要兑现告示上您的诺言,让我在军中为官,赏银千两。” 李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黄巢打断了:“你这个书生太贪得无厌了,我黄巢是怎样的人物,怎会说话不算数,你先跟了朱温朱大人,赏银的事情,等我们请回公主再说!”,李振见黄巢如此说了,再也不敢说话邀功了。 黄巢见周沅芷一身农妇打扮,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说道:“女儿,你这些天可想明白了,跟着这些人是没有出路的。瞧,你穿这样,太失公主的身份了!” 周沅芷两眼含泪,双膝跪下,向黄巢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父亲在上,恕女儿沅芷不孝,女儿早已心属徐至,天下皆知,哪有妻子背叛夫主的道理,今后不论徐至走到哪里,女儿也要跟着他到哪里,不论富贵贫穷,女儿无怨无悔!” 黄巢见女儿意志坚定,说话没有回转的余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沅芷,爹爹就你一个女儿,从小就疼你爱你,看着你呀呀学语,一天天盼着你长大成人,你不愿草草嫁人,爹爹也懂你知你,为你召集天下英雄比武招亲,这些你难道都忘了不成!” 黄巢说起历历往事,竟然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尚让在一旁劝道:“黄王不要伤心,公主一向聪慧过人,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她会迷途知返的。” 徐至见周沅芷为了他,竟然和父亲决裂,心中既是感激,又是难过,只好紧紧地牵着周沅芷的手,用身子挡在她身前,防止出现什么不测。 周沅芷见黄巢伤心落泪,也跟着流了眼泪,只见黄巢跳下马来,似乎从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王者瞬间变成了一个年老力衰的父亲,他走近几步,脚步蹒跚,双手扶住坠泪碑,用哀求的声音说道:“沅芷,你可能不知道,你母亲因为你的不辞而别,肝肠寸断,现已卧病在床,她可是最疼爱你的啊,你和徐至走之前,能不能回蔡州,再看一次生病的母亲?” 周沅芷也有些心软了,急切地问道:“爹爹你说的可是真的吗?这真是女儿的罪过啊!母亲的病可好些了?” 黄巢见周沅芷的心中有些了松动,赶紧问道:“那沅芷,你是愿意跟着爹爹回蔡州看母亲了?只要你愿意回去,你和徐至劫狱的事情,还有慧风的事情,爹爹都既往不咎;还有朱将军,你也要网开一面,法外施恩,饶了慧风等人的死罪吧!” 朱温狡黠地答道:“既然黄王都开了金口,属下当然照办!”,只有尚让听了朱温献媚的话,鼻中哼了一声。 周沅芷心中挂念母亲的病情,又知道自己和徐至回了蔡州,即使父王饶了自己,朱温及其部下也不会放过徐至和慧风的,因此她点了点头之后,随即又摇了摇头。 黄巢见了,很是迷茫,问道:“女儿,那你的主意是?” 周沅芷想了一会,说道:“爹爹你先答应女儿几个条件,女儿就跟着您返回蔡州!” 黄巢赶紧问道:“是怎样的条件?” 周沅芷先跟徐至小声说了几句告别的话,见徐至面上有些难色,又好言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朗声向黄巢要求道:“第一c如果慧风和程莺莺被你们抓了,爹爹需要立即放了他们;第二c我独自一人返回蔡州探望母亲,探望完母亲后,然后返回白亭,希望爹爹不要继续牵挂沅芷;第三c希望父王和朱将军不要再为难徐大哥等人,放了我们一条生路吧!这三条如果爹爹和诸位将军不允,女儿就血贱坠泪碑前,还了爹爹和各位将军对沅芷的一番情义。” 黄巢连忙退后几步说道:“沅芷,你放心!爹爹都答应你,你跟着爹爹回家吧!” 周沅芷含泪告别了徐至,临走了反复叮咛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让他不要离开白亭一直要等她回来。徐至也含着泪答应了,目送着周沅芷随黄巢大军渐渐远去。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火烧白亭 再说周沅芷随着黄巢回到家中,周沅芷急着要去探望生病的母亲,黄巢有些为难,但还是拗不过女儿,只好让她去见夫人。周沅芷小心地推开了母亲的房门,只见母亲好好地坐在床边上做着针线活,身边还有一个丫鬟端着茶水小心地伺候着。 周沅芷满心狐疑,叫了声:“母亲,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女儿回来看您了!” 黄夫人也是十分惊讶,埋怨道:“沅芷你这大白天的,说什么糊涂话,娘好好的,没有什么病啊痛的,就是生气女儿不孝敬我,回蔡州这么久了,也不过来陪娘好好说说话,娘即使有病也是你这个丫头气的!” 周沅芷现在才知道中了黄巢的苦肉计了,黄夫人也劝道:“沅芷你一个女孩家,不要整天在外打啊杀的,那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情,你最好待在家里跟娘学些针线女红什么的,将来出嫁了,也好维持着家计,这才是我们女人应该做的事情。” 周沅芷心中生气,但也不便在母亲面前发作起来,只好坐了下来,陪着夫人说了些闲话,就告辞而去了,哪知她刚要踏出家门,几个凶悍的家丁就围了过来,小心地陪着笑对周沅芷说道:“黄王吩咐了,今后没有他的命令,小姐一概不许离开家门,让我们时刻看着您,如果您私自离开王府,我们就没命了!”,说完就用绳索将周沅芷捆住,让她动弹不得,又将她锁进闺房里。 周沅芷在闺房中大声喊道:“爹爹,女儿要出去,你不能把女儿困在这里啊!爹爹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女儿要出去!”,可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搭理,周沅芷渐渐地嗓子都喊哑了,没有了气力,瘫坐在地上。 再说黄巢自从将周沅芷骗回到家中,见女儿在房间中大喊大叫,像个疯婆子一样,知道她心思还是在徐至那边,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烦恼。正一个人坐在议事厅内发愣,突然见管家黄鹤进来传话,说朱温朱将军求见,黄巢连忙吩咐黄鹤,让朱将军进来说话。 朱温进了议事厅,见黄巢一人坐在那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知道他正为周沅芷的事情发愁,于是他走近几步,叫了声:“黄王在上,属下朱温求见!” 黄巢见朱温走近,赶紧站起身来,说道:“是朱贤弟啊,快快请坐!”,又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侍女们赶紧端茶倒水。 朱温见黄巢心中不快,试探着问道:“黄王,是不是又为公主的事情发愁?” 黄巢苦笑道:“是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沅芷自幼跟着老夫长大,就如亲生女儿一样,哪知道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徐至,抛弃父母,抛弃富贵,这是大大的不孝啊!” 朱温赶紧劝慰道:“公主年纪还小,太固执了,还不能明白黄王的一片苦心!”,刚说完,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周沅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朱温故意惊讶地问道:“怎么黄王将公主拘禁起来了?” 黄巢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放她出去,由着她一意孤行,跟了一个毫无根基的黄毛小子受苦,天下有哪个做父亲不心疼的?这样关久了她,又怕她心中郁闷,迟早会出事的,夫人那边也说不过去,我真是心中两难啊!” 朱温说道:“黄王不用担心,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除了公主的心病,根源还是在徐至那边,这个徐至和慧风十分狡猾,上次不但劫了死牢,放走了囚犯,而且挑拨我和尚将军的关系,让我们相互争斗,他们挟持了公主好私下逃走!” 黄巢叹道:“是啊,你上次就和我说过这事的,没有想到这个徐至这么狡诈,那个慧风争强斗狠,手段卑鄙,也不是个善类。原先我还以为他们是个正人君子,热血男儿,对他们也是刮目相看,如今想来真是看走眼了,还好没让沅芷跟着他们在一起。” 朱温说道:“公主虽然回来,但是心思还在徐至那,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依属下所见,那个徐至不能活在这个世上,我们需要尽快将他除掉,斩草除根,彻底断了公主心中的念想,这样才能挽回公主的心思。” 黄巢无可奈何地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办了,那依朱贤弟所见,应该如何除掉那个徐至?” 朱温说道:“只要黄王同意,属下今晚就安排一些人马,偷偷地前往白亭,结果了那小子的性命。” 黄巢不无担心地说道:“杀了那个徐至容易,但是万一公主听到这消息,寻死觅活的怎么办?” 朱温笑道,“这个属下早就想过了,只要我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公主知道又能如何呢?又不能确定是我们做的,只要徐至死了,时间一长,公主自然而然就会慢慢忘了他的。” 黄巢说道:“那好,那就麻烦朱贤弟今晚辛苦一趟了!” 朱温连忙躬身道:“为黄王解忧,是属下应该做的,黄王就静候属下的佳音吧!”,说完就告辞而去,回府准备了。 再说徐至在白亭苦苦等待周沅芷的消息,不觉日落西山,天色将晚,一轮明月从东边冉冉升起,徐至早早吃了晚饭,一人静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暗自练习武当的独门气功,从气走丹田,气贯长虹,荡气回肠,直到屏声息气。徐至练完后,只觉得这气血周游全身,循环往复,绵绵不断。 原来这武当派的气功在练习时注重心静如水,心无杂念,最高境界能明察身边数百米外的微小变化,连一片树叶的掉落,一个蚊蝇的掠过都能洞悉。而徐至经历了人生的数次磨难,心态平和,处事不惊,再加他一年以来天天不间断地苦练,渐渐进入武学的佳境,竟然有些所得:例如,刚开始时他需要一柱香的功夫才能平定气息,调和心态,并且只能关注自身的气息,不能觉察四周的事物;现如今他只需要片刻功夫就能进入忘我的状态,四周数十米外的鸟鸣声,数里外的马蹄声,都能声声入耳,辨别东西了。 徐至练完气功后,又练起武当派的外家功夫,他先是用脚在屋内画了一个简易的八卦方位,然后转动身形,快如闪电从西北方向的乾位转到东北方向的艮位,然后翻身跃到正南方的离位,又把太极拳和太极剑四十八式,又施展了一遍。 徐至调完气,练完功后,感觉到窗外有人影晃动,心想这驿馆外必然埋伏了大队的人马,渐渐听到有脚步声逼近屋门,他为了隐藏自己探个究竟,一个“直上九霄”,越上房梁,翻开屋顶的几片瓦片,打开一个小小的天窗,只见屋子的窗户被一个黑衣人用竹管捅破,这人不断地向屋内吹入迷香毒雾,徐至赶紧凭着了气息,过了一会儿,有个黑衣人蹑手蹑脚踏入房间,正当他走近徐至的床边,掀开被子细看时,徐至从房顶跳下,断喝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害我?” 那黑衣人没有想到徐至就在他身后,显然是吃了一惊,并没有答话,回身就向徐至挥出一记重拳。 徐至挥出左手隔开黑衣人的进攻,两拳相撞时感觉到此人的劲力极大,也随即将右掌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低头闪过徐至这一掌,不退反进,一个秋风扫叶腿,向徐至的下盘踢了过来。 徐至赶紧双脚跃起,腾空一招“苍松迎客”,右手变掌为指,点向黑衣人面上的睛明穴。 黑衣人只好退后一步,竟用二指禅夹住徐至点来的食指,令他动弹不得。 徐至吃了一惊,赶紧用左手向下猛击黑衣人的小腹,令他后撤。 哪知道黑衣人飞起一腿踢中徐至,但他也中了徐至挥出的一拳,两人同时倒地,黑衣人倒地后,一个鲤鱼翻身,向后跃起,看了一眼徐至,踉跄了几步,冷笑了几声,跳出门外,高叫了一声,“放箭,放火!” 瞬间埋伏在四周的黑衣人,都跳了出来,手拿弓箭,火把,纷纷将手中的箭和火把射向c掷向徐至住的驿馆内,顿时箭如雨点,不断地从门外,窗外射入小屋,不一会屋内浓烟滚滚,火光四起。 为首的黑人得意地呵呵大笑起来:“还是这个计策好啊,可以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随后又命令道:“各位,给我仔细盯好了这个屋子的四周各个角落,如果徐至忍受不住,冲了出来,就用乱箭将他射杀!” 其余的黑衣人齐声答应了一声:“是,大人!” 再说屋内的徐至受了些轻伤,为了活命,他先是脱下上衣,舞动着衣服挡住不断射来的冷箭,可是箭越来越多,衣服上已经插满了箭,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他以烟雾为掩护,借着火光,寻找可藏身之处或防身之法,他见屋内再无可容身的地方,只有一个做饭用的大铁锅,情急生智,顶起铁锅蜷缩了身体,用大铁锅罩住自身的要害之处,暗自想道:先躲过冷箭和大火再说。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为首的黑衣人见整个屋子大火熊熊,即将坍塌,但是屋内的徐至仍然没有动静,也始终没有冲出来,心想他肯定是被乱箭射死了,或被浓烟熏晕,被大火烧死了。 为首的黑衣人又等了片刻,才高声说道:“大家先撤了吧!今晚赶回去还要向朱大人复命请功呢!”,四周的黑衣人应了一声,“诺”,就消失在黑色的丛林中。 徐至见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撤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白亭,一路向北而去,他觉得奇怪,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他暗自从铁锅里爬了出来,尾随在黑衣人的身后,看看他究竟去哪里?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踏浪少女 那黑衣人穿过茂密的树林,越过广阔的田野,一直来到了汝河岸边停住了脚步。只见不远处河边上有一片绿洲,四周长着纤细的芦苇,空地上立着一位红衣少女,长的极为婀娜秀丽,手中拿着一支长笛,在月光下独自嘤嘤地吹奏起来,一个丫鬟般的侍女手扶着扬琴小心地伴奏着。阵阵微风吹动那少女长长的衣襟,轻歌曼舞,就如巫山神女凌波踏浪而来。 徐至远远地听了那曲子,格调非常高雅,竟是早已失传的宫廷之乐《望江南》,笛声和琴声一高一低,清脆中带着柔和,随着旋律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徐至身在江南自小爱好音律,竟然也听呆了,心中感叹天下竟有这样的乐声。 黑衣人在离少女主仆不远处停住了脚步,垂手拱立,样子十分恭敬,等少女奏完了曲子,才弯下腰去,低声禀告道:“公主,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在蔡州办完了所有要办的事情!” 徐至奇道:“怎么她和沅芷一样也是一个公主,难道黄王还有一个女儿?”,正当他心中疑问之时,只见那少女转过身来,面对着黑衣人,柔声说道: “这次蔡州之行,辛苦将军了,你为朝廷所做的一切,本公主将会禀告父皇,为你请功加爵,流传青史!” 黑衣人赶紧躬身答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不敢受意外之赏!” 徐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红衣少女是唐僖宗的公主,黑衣人也是朝廷的将军,不知道他们隐姓埋名,潜入蔡州究竟有什么阴谋。 只见那少女继续说道:“周将军,你此次功劳不小,竟然说动逆贼黄巢带兵南下,那就让江南的杨行密和荆湖的高季兴想办法去阻击黄巢吧,这样既可以纾解了中原数年的困局,又可以消耗黄巢的有生力量。” 黑衣人谦虚地回道:“这些都是公主的主意,属下只是照办而已,再大的功劳也是公主您的啊!” 少女没有理睬黑衣人的献媚,而是继续问道:“那周将军你是怎样做成这件棘手的事情的,今晚月光如水,本公主兴致特别好,也想听听将军的高明手段?” 黑衣人谦卑地说道:“公主谬赞了,属下只不过是利用叛逆黄巢为女儿比武招亲的机会,分化收买了黑鹰教的耶律淳,让他借着招亲的机会向黄巢进言南下。那个耶律淳虽然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但此人能说会道,巧言善辩,就是黄巢也给他蒙住了,对他是言听计从,末了还封了一个参谋将军的虚衔给他。” 那个少女赞道:“这个方法真好,可是万一黄巢手下的将军们反对,那又如何呢?” 黑衣人继续说道:“属下也知道这一层的厉害关系,心想黄巢也是一时被耶律淳的巧言如簧给蒙骗了,他手下有那么多的将军,肯定会有人明白过来,反对南下江南的。” 这时站在少女身边c那个一直沉默不言的侍女着急地问:“是的啊,如果这样不就功亏一篑了吗?那又应该如何处置呢?” 少女看了侍女一眼,嗔怪道:“多嘴!红叶,等周将军把话说完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去问他!” 那个叫红叶的丫鬟再也不敢多话,赶紧低头忙着收拾摆放在地面上的乐器,只见黑衣人继续说道:“属下接着就考虑去收买黄巢手下的将军们,属下也仔细分析了,黄巢最信任两位将军,一位是尚让,这个尚让是一个书生,极注重信义,明事理,很难被他人收买。因此我就把筹码都压在朱温身上,就如我预计的那样,这个朱温极为狡诈,没有什么情义,只注重利益,你给了他想要的,就是亲娘他都可以背叛,何况是黄巢呢!” 少女叹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周将军,难道黄巢身边就没有人看明白,出来反对吗?” 黑衣人笑道:“怎么会没有呢?尤其是黄巢的女儿,还有他的驸马徐至,他一开始就要黄巢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可是那个黄巢一心想着如何得到天下,早登大位,反而觉得徐至是有意反对他称帝的,对他心怀芥蒂。” 少女默然道:“黄巢的新驸马是徐至?就是在江南润州得罪云将军的那人?他怎么也到了蔡州?” 黑衣人笑道:“现在这个徐至可是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他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身的好本事,竟然和属下打成一个平手,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惭愧啊!” 少女见黑衣人对徐至的事情耿耿于怀,劝慰道:“周将军武艺超群,见识深远,岂是后辈小子可以望其项背的?”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公主有所不知,那个徐至不仅见识高远,而且侠肝义胆,一心为了黎民百姓,将来必然是我们朝廷的心腹大患!” 侍女红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公主,哪个徐至?是不是云将军口中经常提起的那个徐至?他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让公主c云大人和周大人都寝食难安?” 黑衣人没有理会红叶,而是继续喃喃地说道:“我见徐至在蔡州群雄比武中脱颖而出,我怕他成为黄巢的左膀右臂,将来会继承黄巢的基业,那样我们朝廷将永无宁日了,所以我私下想了一个计策好除掉徐至。” 少女好奇地问:“又是怎样的计策?” 黑衣人答道:“我见慧风在徐至当选黄巢驸马后,经常独自一人在烟雨楼内喝的酩酊大醉,我知道他心中不快,于是私下找到朱温的二哥朱存,跟他说烟雨楼内有个卖唱的小姑娘长的非常水灵,要他去搅搅局,好激怒慧风,让他出手相救,然后属下在暗中下手,杀了那个朱存,成功嫁祸给慧风,这样不仅为朝廷除掉草寇的将军,而且成功地激起了朱温和徐至等人的矛盾!” 少女抿着小嘴,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周将军,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朝廷着想,但是这样做未免太狠毒了一点,毕竟徐至和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黑衣人回道:“公主太宅心仁厚了,但属下也是无奈之举,不这样做,恐怕不能假戏真做,欺骗不住朱温这个狡诈之人。” 少女好像突然恍然大悟起来,赞道:“周将军真是妙招,不这样做,恐怕不能说动朱温杀了徐至c慧风等人,也让黄巢陷入要么保爱婿c要么保爱将的两难境地,这样也断了黄巢的后路。” 黑衣人继续分析说:“公主也太高看那个黄巢了,他不过是一介落第的秀才,能有多大的能耐,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目光短浅c优柔寡断:一会在女儿面前偏袒徐至,一会在将士面前又宣称要为死去的朱存报仇,所以当朱温拿出李振等人所谓的铁证后,他便和朱温一个心思,要除掉徐至和慧风了。” 少女叹道:“于是就有了后来徐至带了周沅芷劫死牢,大闹将军府,逃出蔡州城的故事?” 黑衣人回道:“公主!是这样的,后来朱温又找到我,要我私下带人去白亭杀了徐至,然后放火毁尸灭迹。哈哈,我就趁这个机会假戏真做,一方面除了徐至这个心腹大患,另一方面可以取得朱温更大的信任,这样就可以更好地了解义军的动向,为公主和朝廷办事。” 红衣少女听了,好象意犹未尽,低声念叨道:“这个徐至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传奇人物呢,我在宫中就听云将军说过,他在江南润州杀恶霸斗贪官的故事,这次没有想到他又带了黄巢的公主劫了狱,大闹了蔡州城,黄巢公主还那么爱他,他究竟有什么好呢?” 少女沉思了一会,突然问道:“周将军,你确定那个徐至,真的被大火烧死了吗?” 黑衣人躬身回道:“这是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的事情。整个白亭驿馆都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哪有那小子的生路!” 少女听了,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似乎有些怅然失落。 红叶听完了黑衣人的讲述,好奇地问道:“这个徐至又没有三头六臂?公主对他也太好奇了点,那天在宫中一见到云将军,就要他马不停蹄地去户部查询这小子的家世案卷!刚有了些蛛丝马迹,又马不停蹄地赶来蔡州。” 侍女红叶还没有说完,瞧见月光下少女红着脸,向她瞪了一瞪眼睛,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徐至躲在暗处听到黑衣人的讲述,以及朝廷对自己的忌惮,心中激动澎湃,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但他转念道自己身处险境,不可鲁莽造次,赶紧又屏住了呼吸,听那个红衣少女转移了话题,继续问道: “周将军,此次蔡州之行,劳苦功高,除了遇到徐至之外,是否也为我们结交了一些潜在的朋友?” 黑衣人答道:“属下除了收买了黑鹰教的耶律淳和黄巢身边的朱温以外,还有猛虎帮的欧阳光,也愿意考虑和我们合作。不过这些人开始都有些犹豫,后来都被属下提出的一本奇书打动心志,属下实在不太明白,奇书是争夺天下的神器,公主怎能轻易地将奇书的秘密许诺泄露给别人,还请公主三思而后行?” 少女听完了黑衣人的担心,不禁发出银铃般咯咯的笑声,说道:“此事周将军不必担心,你只需要为本公主保守秘密就可以了,此事连云将军也不能告知,本公主自有打算!” 黑衣人十分困惑,忍不住又问道:“怎么连云大人也不能知道,这本奇书中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呢?” 少女望了一眼月光下黑衣人疑惑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身边侍女好奇的目光,随后将目光转向远方水中的一片沙洲,许久了才说道:“你们想不想知道这本奇书的来历?”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问天卜卦 那少女顿了顿,在红叶的搀扶下,在一块被河水冲刷平整干净的大石块上坐下,俯下身去,伸出双手捧了一抔水,洗了洗脸,然后脱去丝履,露出洁白的脚丫,将小脚浸泡在缓缓的流水中。过了好一会,她才向黑衣人说起这本宫廷奇书的传奇故事: 原来在两百年前,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隋炀帝为了避难驾临扬州,因此关中空虚,中原无主,人心汹汹,为此太宗曾几次劝说高祖起兵太原,化家为国,成就霸业。可是高祖对于起义之事十分谨慎,何时举义更是久久不能决定。 太宗心中着急,与近臣刘文静c裴寂等人商议,刘文静认为高祖心中犹豫是因为不知道天命所归,决定请一个奇人术士给高祖相个面,卜上一卦,让高祖明白天命早已归于我太原李家,举大义就是顺天顺民之举。 于是太宗一边悄悄地招兵买马,一边让刘文静偷偷地寻访天下的奇人异士。 刘文静从太原出发,一路向南,在临汾渡过奔腾的黄河,进入广袤的关中平原,也许是刘文静千里访贤和拯救黎民的决心和意志感动了上天,他终于来到了终南山的脚下,殊不知这终南山上有一个虚云观,观内住着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俩,师徒俩在这终南山隐居将近十年的时光。 这袁天罡原来是一个相面的术士,年轻时经常在江湖上行走,走南串北,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亲眼经历了北周和北齐的战乱,以及隋初平定江南的战争,对人民生活的摧残,从此看透了世事,隐居在终南山一心研究天象历数。他一生就只收了李淳风这一个弟子,李淳风当时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但是常年累月跟着师父,耳濡目染,他又特别的虚心好学,聪明睿智,因此小小年纪就得到了师父的真传,就能洞悉万物,预知未来了。平日里师徒俩闲云野鹤,品茗作对。 那天,袁天罡摆了一个文王先天卦,知道今天有贵客降临,赶紧吩咐了李淳风在山脚下等候,李淳风也暗自推算了一卦,知道贵客不仅会来到终南山,还会受到一些惊吓。果然刘文静在山脚下遇到一只白毛吊睛的老虎,吓的他魂飞魄散,晕了过去,好在李淳风及时赶到,从猛虎口中救了他,将他带回到虚云观中。 刘文静首先向师徒俩道了谢,说明了来意。袁天罡推迟自己年老不便下山相助,但见刘文静一片至诚,再加上太原唐王一向仁义,爱民如子,所以最后勉强同意让弟子李淳风下山相助唐王平定战乱,解救天下百姓。 刘文静和李淳风一起回到了太原,前往唐王府拜见了高祖,李淳风给高祖相了面,卜了卦,告诉他说:“唐王你即将大贵,并且一生中必有贵子相助!” 高祖听了很是惊讶,叫出太宗等三子与李淳风相见,李淳风给隐太子建成c太宗和息王元吉一一相了面,独独指了太宗赞道:“贵公子龙凤之姿,文韬武略,将来必然能济世安民,助唐王成就霸业。希望唐王不要轻慢了他!” 自从高祖听信了李淳风的卦象和爻辞,也就下定了起义的决心,终于在太宗的辅助下,扫除了余孽,平定了天下,建立了我大唐近三百年的基业。 少女刚说完,身边的侍女和黑衣人同时叹了一声,感叹道:“原来我朝是这样建立起来的,没有李术士的那一席话,就没有了我唐家的万里江山。” 少女停了一会,感慨道:“是啊,如何没有李淳风,不但没有这世代相传的锦绣江山,也没了父皇,我又不知会生于何家?” 她继续说道:后来太宗即位,励精图治,虚心求治,就有著名的贞观之治,太宗在文治的同时,派卫国公李靖c英国公李勣,侯君集等将领,向北平定了东突厥c西突厥;向西平定了土谷浑,和西域各国;向东向南让高丽,新罗,百趾,安南等国臣服于我大唐,我大唐的疆域古今少有,东西长一万八千里,南北也有一万四千里,真是万国来朝,天下一家啊! 少女说着说着,语调高亢激扬,彷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向往的时代。黑衣人和红叶在一旁也听呆了,红叶惊讶地问道:“公主,那个李淳风也死了近两百年了,你怎么知道他这么多的故事?” 少女谈谈地回道:“这些前朝的故事,宫中都是有实录记载的。” 红衣少女继续说道:“后来李淳风就一直在宫内的太史局为官,他在执掌天文c地理c制历c修史的太史局中如鱼得水c兢兢业业c克己奉公,本以为可以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徐至在暗处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只见那少女继续说道:可是贞观十一年七八月间,天气反常,竟然下了两个月的连绵大雨,泾河c渭河c洛水暴涨,大水冲入东都洛阳行宫,毁坏宫廷民舍千余间,溺死兵民六千余人,前朝的一些余孽借着天变,死灰复燃,鼓动百姓暴动。太宗听了东都的奏报,十分震怒,一边严责地方修缮皇宫c赈济灾民,一边命令百官上书言事,极言过失。各位大臣也是应召陈言,多切时弊。 而此时太史局中各位官员的观点论断,更是被太宗寄予了厚望。太宗希望这些官员能够从天文历数的角度证明:此次天降暴雨只是警示朝庭的政策有些偏失,而不是像民间所传的那样大唐即将面临大的灾难。 这些太史局的官员当然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都极力说明这只是一次自然现象,历朝历代都会发生,甚至连尧舜时也会有这样的现象,希望太宗轻徭役,薄赋税,少战争,多与民休息,自然就会天象顺和,风调雨顺了。 李淳风每天都在瞧着天,问着卦,希望上天能够怜悯苍生,早点结束这场大灾难,他并没有顺从各位大人的意见,因为他从内心感到了上天的震怒,这也预示了刚刚建立的大唐即将面临新的变局,这也是他不希望看到。 于是他向太宗请了一个月的长假,独自一人冒雨回到了终南山,决定将此事向师父求教,听听他老人家的见解,也解解自己心中的困惑。 袁天罡见弟子李淳风突然冒雨回来,也是吃了一惊。李淳风向师父说明了来意,袁天罡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徒儿,为师一直跟你说过,要洞悉上天的旨意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上天蕴含了一种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这是人间万物所不能改变的,这就是天道无穷,人力有限的道理。 李淳风说道:“弟子明白师父说的道理就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世间芸芸众生就不能窥视一点点上天的意图吗?” 袁天罡摇了摇头说道:“人是不可能知道上天的安排,否则所有的人都会按照事先知道的,趋吉避凶,还需要勤奋刻苦,积极上进干什么呢?如果没有成功和失败,幸福和痛苦,那还有人间百态吗?” 李淳风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弟子也明白上天奖勤罚惰,惩恶扬善的道理,但是此次弟子也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而是为拯救千千万万的百姓免于天灾,难道上天就没有一丝好生之德吗?” 袁天罡笑道:“傻徒儿,你还是跳不出人间的一个情义啊,你这样是悟不出天道的,其实上天既有好生之德,也杀罚之心,只是针对不同人c不同时局罢了!” 袁天罡见李淳风苦苦哀求,也有些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两人有十多年的师徒之谊,朝夕相伴之情,最后他对李淳风说道: “徒儿,为师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远古三代时,禹王为了治水,曾经在禹山祭拜过上天,得到了上天的旨意,从而改变了他父王鲧的治水方略,改堵为疏,才治好数百年的水患,拯救了天下亿万百姓的性命,说不定此古法可行。” 师徒俩按照古法,在终南山金顶的一片空地上搭起了一座三丈高的祭台,高台上摆好了牺牲祭品,四周插满了五色的旗帜,师徒俩事先沐浴斋戒了三天,登上高台,向天跪倒祭拜,焚香祈祷九天九夜,表示诚心;再问天卜卦,希望能得到上天的垂示。 师徒两人在雨中苦苦坚持了六天,身心疲惫,再加上衣服湿透,李淳风竟然发起高热,生起病来,浑身冷颤,渐渐支持不住,但是他心中念着万千百姓,仍然咬牙坚持。 到了第七天雨势慢慢小了一些,可是刮起狂风,竟然吹的地面飞沙走石,吹得李淳风睁不开双眼,站立不稳,不小心从高台上摔落下来,折断了左股。李淳风咬住牙,扶着不便的瘸腿,仍然坚持到第八天,这八天也很奇怪,突然从山中林间跳出了一只猛虎,可能是饿慌了,竟然猛地向李淳风扑了过来,李淳风心中一惊,浑身冒汗,昏死了过去,等他醒来,老虎如青烟一样,也不知去向。 李淳风环视四周,如在梦中,只有自己的师父在身边关心地问道:“徒儿,我看这里太奇怪太危险了,我们好好地上山来,引来了邪风怪雨不说,还引来了一只猛虎,险些送了性命,还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的大灾大难等着我们呢?我们还是下山去吧?” 黑衣人听到这里,忍不住了说道:“公主这些事情也太邪门了,怎么世间的灾难全部发生在李淳风一个人身上呢?他师父反而无事?” 少女笑着没有说话,在一边的侍女红叶答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或许是他师父在试探李淳风的诚心吧,故意变化出来的幻觉也有可能啊!” 黑衣人和侍女见少女说了很长时间,一定累了,让她歇息了一会,再说下面的故事。那少女嗯了一声,用手轻轻地抚摸了身边的石头,又站起身来,采了一支芦苇,用它追赶起一只只发着亮光的萤火虫来。 徐至见那少女天真浪漫,心中暗暗笑道:“那姑娘虽然是个公主,平时文文静静的,但私下也改不了活泼浪漫的天性,就和沅芷是一样的。”,徐至突然又想起了周沅芷来,不知道她在蔡州如何了,此时此刻是不是还在思念着自己。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奇书轶闻 那少女十分贪玩,一会凝望月空,数数天上的星星,一会用小脚在水中拨弄起阵阵浪花。黑衣人在一旁侍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咳嗽了一声,侍女红叶也轻轻叫了一声:“公主”,那少女才恍然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后面的故事也十分有趣,我继续讲给两位听啊!” 再说李淳风师徒俩在终南山金顶之上问天起卦,一直待到第九天,这第九天的天气也是非常的怪异,连绵的大雨开始渐渐停止,天空就象拨鸡蛋一样,云雾一层层褪去,依次呈现日月星辰等九重天。 这时李淳风才真正相信古书上所说的天地是浑沌之气所化,天分九重的说法。李淳风赶紧跪拜,焚香祷告。这时天空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缺口中阴风阵阵,一会热浪滚滚,一会寒气逼人,不一会儿四周又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高台上的李淳风丝毫不被环境所惧,他迎风而立,心中暗想:天气越是恶劣,越要坚定自身的信念,即使被这闪电劈死,那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死得其所的事情,因此他反而挺直了腰板,浩然正气,任上天如何风云变幻,他自岿然不动。 到了傍晚时分,一个球形的闪电从李淳风身边掠过,快如旋风,高速旋转,所到之处,树木岩石都化为齑粉灰迹。那个闪电光芒四射,照得昏暗的四周如白昼一般,它飞过祭台,撞击到对边的山岩上反弹回来,就如一匹白马瞬间穿过李淳风的身体。 李淳风整个身体被白光笼罩,就像发疯一样,双手捂住脑袋,大喊大叫起来,声音十分凄烈痛苦,过了好一会,他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对身边的袁天罡说道:“师父,弟子刚才全身被一道强光照射,就像骑上了一匹骏马,奔跑在时光漩涡之中,终于体会到了老子在《道德经》中“白驹过隙”的感受,还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影像,这些影像中有本朝的人物,也有很多不知哪朝哪代的人物,每幅图后面还有一谶一颂的偈语。” 袁天罡见李淳风被神奇的自然之光开了天眼,赶紧说道:“徒儿,这是上天感念我们师徒俩的一片赤诚,也是对天下苍生的一片眷顾。现在趁着你还清醒,没有完全忘却,你赶紧回忆,为师帮你画下来,记录下来。” 袁天罡说完,就领着李淳风来到山顶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处,这时山上的风雨已经骤然停止,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潺潺的流水之声,师徒俩点亮了灯笼,摆下了文案桌几,焚上了安神香,准备好纸笔。 李淳风赶紧理了理思绪,开始回忆道:“这第一幅图画的是一盘李子,共有21颗,谶曰: “累累硕果,莫明其数。 一果一仁,即新即故。” 颂词: “万物土中生,二九先成实。 一统定中原,阴盛阳先竭。” 袁天罡在一旁认真听了,将李淳风所说的一一记录下来,再传给李淳风看了,问他是否属实。李淳风摇了摇头,说道:“卦图李实个数属实,但层数有异!” 袁天罡数易其稿,直到完全符合李淳风心中所见,才算将第一幅卦图定稿。 李淳风接着说起了第二幅卦象:此卦甚为奇怪,画中只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青女子,手持大刀,谶曰: 日月当空,照临下土。 扑朔迷离,不文亦武。 颂词: 参遍空王色相空,一朝重入帝王宫。 遗枝拨尽根犹在,喔喔晨鸡孰是雄。 李淳风叹道:“此像是女主乱政之兆,祸根已在当前埋下,不出30年我国家就要遭此大难。这次大风雨应该是此卦的先证。” 袁天罡说道:“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以改变的,我们只有顺天应变,才是王道。” 李淳风听了师父的话,只好点头称是。 于是李淳风回忆,袁天罡誊录,两人依次共得了58幅图,袁天罡见李淳风意犹未尽,还在苦苦回忆追述,怕他继续泄漏天机,于是用手推了推他的背,劝慰道:“徒儿,我们已经是窥视了天机,万事不能做尽,留些秘密给未来吧!”,于是师徒俩商量了,又在此58图的基础上加了第一图和第60图,并将此图命名为《推背图》。 “公主,这《推背图》应该是李淳风师徒的不传之秘,后来又是怎样被收入皇宫的?又是怎样被天下皆知的呢?”,红叶在一旁忍不住问了一声。 黑衣人也奇道:“是啊,这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既然命名此图为《推背图》,想必是通过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书名来掩人耳目,这也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这些天大的秘密啊!公主,这本奇书后来又怎样了?” 那少女继续说道:“就在此次天灾被人们遗忘后不久,天后被召入宫中被太宗封为才人的当天,发生千古以来少有的日食,整个朝廷又处在十分恐慌的氛围中,太宗为了整肃朝纲,澄清谣言,特意去太史局司天监召见了李淳风,君臣俩在太史局中的藏书阁相见。” 太宗问李淳风道:“朕的天下才刚刚安定,可是今日又出现了亘古未有的天象,爱卿你深明易道。不知道什么人开始扰乱我们的国家,以及我朝之后,登极者是何许人?是怎样的朝代?希望爱卿能为朕历历言之。” 李淳风小心地应对道:“要知道将来的事情,可以参阅以前的朝代,这些朝代都是得到贤明的人才兴盛起来的,而失去人心就会逐渐衰亡,这是万代不变的道理!” 太宗见李淳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继续问道:“朕所问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希望爱卿能从天道术数的方面推算我朝能够得享多少年的江山?什么人开始毁坏我们的国家,什么人取代我们的天下?以及后来的天道社稷如何演变,朕希望知道这些?” 李淳风答道:“陛下,此乃天机,微臣不敢泄漏!” 太宗继续说道:“天机出自爱卿之口,入朕之耳,爱卿只说给朕一个人听,其他人都不知晓,爱卿一定要说给朕听。” 李淳风还是不肯答应,说道:“陛下,臣还是不敢泄漏!” 太宗只好叹道:“爱卿如果不说,朕也不勉强,请随朕进入禁宫,朕有要事相商。” 于是李淳风只好随了太宗,登上了显庆宫的高楼。 太宗命人撤走了楼梯,才对李淳风说道:“这里上不及天,下不着地,爱卿可以不必担心有外人知道了,再说朕贵为天子,知道一些天机,也不为过吧?爱卿现在可以为朕说了吧!” 李淳风这才慢慢说道:“乱我朝天下的人,就在万岁的身旁。三十年后,就会几乎杀尽陛下的子孙,而主上却浑然不知。” 太宗继续问道:“那此人是文人还是武将呢?请爱卿为朕明言,朕即刻就杀了他,为国家除害。” 李淳风赶紧劝阻道:“此乃天意,又岂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此人年仅二十以上,如果今天把他杀了,则上天必然遗祸我国家,再复生出少年,则我大唐子孙更加危险了。” 太宗听了,只好叹息道:“既然天意如此,那请爱卿试着为朕说说这个乱我国家的人” 李淳风突然含糊其词道:“这个人止戈不离身,两目长在空。” 太宗笑道:“如爱卿所言,那此人岂不是一个大大的怪人了,那么乱我国家的人,什么人能平定他呢?” 李淳风答道:“这个陛下不用担心,三十年后会有文曲星下凡,出生在卖豆腐之家,后来为相,自然而然就能平定他。” 太宗继续问道:“此人姓什么?” 李淳风答道:“天机不可泄漏,如果泄漏则会有更大的灾难。” 红衣少女说到这里,停了停。黑衣人见了,打断道:“李淳风所预言的乱我朝天下的人,是否指的就是天后改唐为周的事情?” 少女嗯了一声,叹道:“此乃天意!天意不可违啊!” 红叶听了很是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后来又是怎样的?” 少女清了清嗓子,继续向两人解说道: 后来太宗继续问道:“此后天下就可以太平了吗?” 李淳风摇了摇头,说道:“前二十四年的政局可以媲美尧舜,可是后二十四年又有乱天下的人出现,但是并不危险,一人大口,逢杨而生,遇郭而止。” 太宗感叹道:“则我朝天下真是多灾多难啊,不知道何人能够平定?” 李淳风答道:“光子做将,然后就能平定。” 少女见侍女红叶惊讶地望着自己,黑衣人更是一言不发,解释道:“这个事情说的是玄宗c肃宗c代宗三朝的安史之乱,李淳风也预言对了。” 红叶赶紧问道:“后面的预言,就是要揭示最近天下要发生的大事了吧?” 黑衣人赶紧阻止了红叶,说道:“红叶,你先不要打断公主,让她讲完了李淳风的故事,我们有疑问再去问她。” 少女叹了一口气道:“红叶说的对,后来的预言应该是与当下的时局有关,可是宫廷内到此就没有了李淳风预言的记载,后面的预言对于朝廷而言,是祸是福,就不得而知了?” 宫廷的记录只是淡淡地提到:后来李淳风只好将自己所藏的《推背图》献给太宗,要求太宗妥善保管,说这本书将关系到数千年后天下苍生的命运和幸福,不能流传出去,否则会引起很多人的非分之想,导致天下大乱,百姓遭殃。太宗见此书事关重大,只好答应了李淳风的请求,从此就将这本《推背图》藏于皇宫内院。 少女说完了李淳风和《推背图》的故事,两眼呆呆地望着远处天空中的明月,叹道:“李淳风后面究竟预言了些什么呢?既然宫廷中记录了他前面的两次预言,为什么就没有后面的记录呢?” 黑衣人和红叶对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都低头苦苦思索着。 徐至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些宫廷内的秘闻,感叹道:这个李淳风真是亘古至今以来的第一奇人,他竟然预言对了他死后唐廷发生的两次大规模的动乱。 黑衣人见少女仍然陷于深深思考之中,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说道:“公主,既然宫内太史局没有李淳风,关于当下和以后形势的进一步预言,只有两种可能的结果,一是《推背图》的预言可能隐含了一个对我朝极不利的局势,因此历朝天子对这部内容讳莫如深,让史家故意删去这部分的记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该书和相关的记录同时失窃,但是此书一直深藏于皇宫内院,又怎么会流落到民间呢?” 红叶也在一旁劝解道:“是啊,公主,周将军说的对,既然宫廷没有了记载,但是《推背图》中一定会有相关的预言。只要我们找到了《推背图》,就能知道李淳风对当下时局的预言和评判了。” 徐至见那少女听了黑衣人和红叶的话,好久了才说道:“希望此事的结果是周将军说的第二种可能,毕竟现在已经确定该书已经流传到民间,我也让云将军亲自下了一趟江南,去调查此书的下落,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就能查出此书从宫廷失窃的真正原因,以及其中所深藏的天大秘密。”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纸鸢传音 那少女红叶和黑衣人说完了《推背图》的故事,就消失在淡淡的月色中,徐至伏在不远的草丛中,见三人渐渐远去,只觉得意犹未尽,仿佛这些陈年旧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心中叹道:“真是造化弄人,我大唐在太宗时代是如此的强盛,真是百姓安康万国来朝,就连能人异士和天道人情都站在朝廷的一边,虽然天后强悍,但人心思唐,血食不断,只一传,中宗就能复国。而如今昏君佞臣当道,战火连绵民不聊生,即使李淳风复出,也不能改变天道和人心的变化了。” 徐至感慨了良久,心中迷惑,身处乱世,我又该何去何从呢?徐至一边苦苦思索,一边借着月光,拖着疲惫的双腿向前挪步,不知不觉又返回了白亭驿站。 只见驿站馆舍早已是一片焦土瓦砾,四周不时还散发出阵阵青烟,和焦枯的气味。只有面前的坠泪碑在月光中完好无损,徐至心中一阵酸疼,心想:“沅芷要我在这白亭等她回来,现在这白亭也被大火毁坏,天下虽大,竟然无我徐至藏身之所?” 徐至只好在白亭附近的高岗上搭了一个茅草窝棚,暂时安身。一边继续采撷野果度日,一边继续等待周沅芷的消息。不觉得一个月有余,竟然毫无周沅芷和慧风等人的消息,徐至心中疑惑,思考了良久,决定只身返回蔡州城,一探周沅芷的消息。 一天清晨,徐至稍做了一些准备,头戴一顶瓦舍的毡帽,身穿一件挂衫,肩上挑了一担柴,将自己乔装成一个乡下进城卖柴火的模样。 徐至进了蔡州北门,发现城墙上的通缉告示早已除去,城门的士兵也是懒洋洋地盘问着进出城的客商。徐至镇定心智,顺利通过了城门口的盘问,进入了蔡州城内。徐至一进入蔡州城,就直奔黄王府,打探周沅芷的消息。 当徐至靠近这黄王府,发现这里的戒备比以前森严了许多,不仅府门紧闭,而且四周还加派了很多卫兵把守巡逻。徐至不知道黄王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冒然前去探问。 徐至突然想到一个探听消息的好去处,他绕过城南的黄王府,辗转来到了城中的烟雨楼,这烟雨楼自从上次慧风打抱不平,朱存死于这里之后,客人冷清了不少,也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酒楼内还不时会有卫兵前来盘问,客人之间的谈论也变的非常的小心谨慎。 徐至走进烟雨楼,见店内生意冷清,随便找了一个空座坐下,向店内伙计招呼了一声,伙计赶紧应声过来招待,徐至向伙计点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干,一盘酱牛肉,故意问道:“我是城外卖柴火的,往年去黄王府还可以卖一些度日,如今这黄王府戒备森严,小哥,你知道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伙计先是瞧了瞧四周,见没有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自从黄王驸马徐至挟持公主,还有一帮死囚大闹城防将军府以后,黄王就听从了朱温将军的计策,从徐至那帮歹人手里救回了公主,那知道这公主心中时时刻刻思念着徐至,几次想跑出黄王府去找徐至,都被黄王的门卫给堵住,后来黄王怕公主私自逃跑,就将公主锁在闺房中,朱温也以保护黄王的安全为由,在王府四周加派了人手,不断地巡逻盘查。” 徐至听了,故意叹道:“那小人今年的柴火生意可就真难做了?” 伙计安慰道:“小哥不用烦恼,这柴火不能卖给黄王府,也可以去集市去卖啊” 徐至对伙计说道:“小二,你有所不知,卖给集市,那价格就卖贱了啊,小人心中总是不甘。” 伙计笑道:“小哥你也忒实心眼了,要说这赔本的生意,还是要说我们这烟雨楼,自从朱存将军死于我们烟雨楼后,朱温抓捕不到凶手,就拿我们酒楼泄恨,这不一天三番五次地来酒楼检查,勒索钱财,现如今哪有客人敢来我们酒楼吃饭,这生意啊,也是一落千丈,这不掌柜都愁死了,我们这些跑腿的伙计们也跟着挨骂。” 徐至见朱温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抓到凶手,这就意味着慧风和程莺莺目前还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因此故意问道:“朱温将军那么厉害,怎么那个杀害朱存将军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呢?” 伙计见酒楼好久没有一个客人进来,干脆坐在徐至的对面,对徐至低声说道:“小哥,你有所不知,朱温将军的主要对手是驸马徐至,而不是那个慧风?” 徐至故作不明白,问道:“是慧风杀了朱将军的二哥,朱将军应该去抓他为兄弟报仇?怎么又要对付那个驸马徐至呢?” 伙计见徐至对此事非常感兴趣,也有洋洋得意,说道:“小哥,这个道理你们乡下人就不明白了,徐至是黄王的驸马,将来很可能就会取代黄王成为义军的领袖,而这也是朱温不想见到的,所以徐至和朱将军是政治上的死敌,必须要先除了。而慧风杀害朱存,对朱温而言,只是私仇,只要大权不失,多派些人手就可以轻松处理了。” 徐至故意“哦”了一声,好像明白过来,继续问道:“那朱将军的这块绊脚石除掉了没有?” 伙计笑道:“不瞒客官,这个小的也是刚刚才听说的,那个死敌徐至在蔡州城外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活活烧死了,真是可惜了公主,小小年纪就要守活寡了。只是死囚慧风等人并没有和徐至在一起,这是朱温将军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徐至听了,心中痛恨朱温,久久没有说话,喝起闷酒来,伙计见徐至心不在焉,心想他可能是听腻了,也就不再继续说话,忙自己的活去了。 徐至从烟雨楼伙计的口中探知周沅芷被软禁在黄王府的闺房内,心中难过,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使得周沅芷父女反目,进而得罪朱温,却给周沅芷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徐至决定要想办法救出周沅芷,那怕是再见她一面,自己即使死了,也心甘情愿。 徐至再次来黄王府的附近,这黄王府地处城南,远离城中的市井闹市,四周都是桃李杨柳,环境十分优雅清净,黄巢也十分看重此地,常常在宾客面前感叹道:“如果天下初定,愿意在此处安心读书养性。”,黄王府东面稍远处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是黄王府兵丁养马操练的所在。 先前徐至和周沅芷去王府拜见过黄巢,去过周沅芷的闺房,知道她的闺房所在的位置。原来周沅芷小的时候特别喜欢习武,特别崇拜那些雄赳赳的武士,喜欢看他们在东面草地上的操练,因此她央求黄巢将她的闺房安置在王府最东端的角落里。 徐至来到黄王府东端的那片开阔地上,见这里长满了一尺多高的杂草,只有几匹老马在低头吃着草,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草地的尽头树荫处,是黄王府高高的围墙,围墙内有一座三层高的雕花绣楼,飞檐翘壁,临近围墙的窗口打开着,隐隐约约放了一盆兰花,徐至知道周沅芷素来喜欢清新雅致的兰花,特别欣赏它的朴实无华,这里便是她的闺房无疑了。但是高楼的围墙外有一大队身披细铠,手持长矛,大刀,背着弓箭的卫士在不停地来回巡逻。 徐至知道如果硬闯周沅芷的绣楼,肯定是不可行的,这样会惊动围墙外的守卫,给自己和周沅芷带来很大的麻烦,这样就有可能永远见不着周沅芷了。那有什么好方法让周沅芷知道自己就在外面等着她呢?徐至苦苦地思索着。 徐至突然想起自己和周沅芷在花神节放风筝时的誓言,两人要象鸳鸯风筝一样,天上地下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徐至禁不住热泪盈眶,计上心来,他去集市买一只相同的鸳鸯的风筝,又一次来到王府东面的开阔草地上,骑上一匹马,向东奔驰,放出画着鸳鸯的风筝,他手持细线,慢慢调节风筝的高度,直到风筝离周沅芷的闺房不远,并和绣楼窗口的高度相当,徐至抽出身边佩带的短笛,呜呜地吹起《fèng求huáng》的曲子。 这曲子原是西汉时西蜀司马相如见了卓文君,被她的容貌深深地吸引住了,故弹此曲引起卓文君的注意,最后曲尽其妙,好事成谐,竟然成就了一段美好的佳话。徐至一遍遍地演奏,吹奏到动情处,禁不住停住笛声,高声吟唱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fèng飞翱翔兮,四海求huáng。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那个歌声伴着清脆的笛声响彻云霄,竟然引起墙外卫士们的驻足倾听。再说周沅芷被囚困在自己闺房内,十分苦闷,开始还拼命挣扎,希望能引起父母的怜悯之心,好成全了自己和徐至。但是黄巢听了朱温的谗言后,狠了心要拆散这对爱侣,因此任凭周沅芷如何叫唤哀求都无济于事,周沅芷也渐渐心灰意懒,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呆在房中一言不发。黄巢也有些担心,只好让周沅芷身边的一个贴心丫鬟叫秋月的,将徐至在白亭不幸被大火烧死的消息透露给周沅芷,周沅芷听了,竟然昏死了过去,过了好几天才算醒过来,从此心不守舍,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了,黄巢心中难过,也无可奈何,只好让秋月昼夜不离周沅芷,怕她再出现什么意外。 这天,周沅芷正在和秋月呓语,突然听到窗外徐至清脆的笛声和高亢的歌声,不由地心灵颤动,勾起了她和徐至美好的往事,不由地听呆了,也许是心有灵犀,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见不远处有一只鸳鸯的风筝,在微风中正朝着自己点头微笑,远处一位少年骑着骏马手持短笛,正呜呜朝着自己吹奏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徐郎。她赶紧探出身去,心想肯定是自己感动了上天,徐至死去的魂魄来接自己了。 秋月赶紧将她紧紧抱住,叫道:“小姐,不可寻此短见,说不定是黄王欺骗了小姐,徐公子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呢” 周沅芷听了,突然明白过来,心想大白天的哪有鬼魂之说,见远处徐至不停地向自己挥手,她知道眼前的徐至并没有死。 周沅芷刚要张口,呼出徐至的名字,身旁的秋月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对她说道:“小姐,你不见楼下守备森严,你高声喊出徐公子的名字,不但见不了他,反而会害死他的。” 周沅芷赶紧问道:“那又如何是好呢?” 秋月赶紧说道:“小姐,明天就是七夕乞巧节了,我们要想办法让徐公子收到我们的书信” 周沅芷见秋月如此贴心,心中激动,说道:“秋月,那有什么好办法呢?” 秋月笑道:“小姐平时很聪慧的,怎么今天倒问起奴婢来了真是关心则乱啊这个方法我刚刚想好,可能会有些漏洞,我晚上还要琢磨琢磨就先不告诉小姐了” 周沅芷笑骂道:“秋月,那太谢谢你了,你也要万事小心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乞巧放灯 第二天就是七夕节,在唐代未出嫁的女子有祭拜织女星,乞巧的习俗,据说这一风俗来自一百年多前的宫廷,当时唐玄宗十分宠爱杨贵妃,曾在长明星下订下世世代代为夫妇的誓言,后来这段传奇的故事传出宫外,被民间的年青女子争相仿效,这些未嫁的女子希望通过祭拜织女星,能使得自己心灵手巧,能得到一段美好的爱情。 周沅芷见徐至没有死,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一夜睡到天亮,见丫鬟秋月一早就要去准备晚上乞巧用的祭品。周沅芷心中激动,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书信和一首《无题》的诗句,其中有几句格外的缠绵: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周沅芷写完后,让秋月一定要将书信带给徐至。但是秋月摇了摇道:“小姐,现在府内外盘查的非常严,如果奴婢私下将书信带给徐公子,万一被黄王和朱温知道,那么对小姐和徐公子都十分的不利” 秋月又说道:“不用说书信了,就是让奴婢给小姐传个口信给徐公子也是万万不能的。” 周沅芷奇道:“那又是为什么?” 秋月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自从黄王将小姐囚禁在王府中,那个朱温就向黄王建议,以加强王府守备为由,在王府四周加派了兵丁守卫,明着是防止慧公子来王府闹事,为徐公子报仇;暗地却监视我们这些下人的一举一动,前些日子有几个下人买完了菜,私下去了一次赌场,被朱温的人暗地里发现了,以勾结外敌罪给捉了起来,盘问他们慧风的下落,从此再也没有人敢私下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奴婢就是死,也不敢为小姐传这个信的。” 周沅芷叹道:“那我和徐大哥之间音讯不通,如何是好呢?” 秋月说道:“小姐放心,奴婢会有办法的。” 周沅芷忙问道:“是怎样的方法?” 秋月故意笑道:“天机不可泄漏,晚上小姐就知道了” 周沅芷见秋月说话那么肯定,知道她早已成竹在胸,笑道:“秋月,你这个机灵鬼,看你晚上拿什么方法来糊弄我?” 秋月赶紧回道:“小姐放心,秋月是不会耽误小姐与徐公子的正事的。” 周沅芷见秋月走出房门,就被两个士兵带走了。她心中担心秋月,但也抑制不住心中对徐至的思念,她拿出多年失修的扬琴,拨动琴弦,弹奏了一曲《fèng求huáng》。琴声柔和,传至四周。不一会楼下也穿来一声声清脆的笛声。笛声和琴声相伴,一高一低,就如fèng和huáng在相互鸣叫,相互诉说着各自的衷肠。 徐至和周沅芷相互望着对方,只是苦于不能高声喊出心中的思念。两人通过乐音相互传达了各自的相思之苦。 正当周沅芷站在窗口久久凝望着远方的徐至,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周沅芷赶紧继续装病躺在床上。只见黄巢和夫人轻声地走了进来。黄巢见了周沅芷满脸的憔悴,见了父母也不说话。 黄夫人径直走到床边拉了女儿的手,心疼地哭了起来:“女儿啊,你这几天怎么瘦成这样了?都怪你爹爹不应该听信了朱温的话,将你强留在身边,当初还不如让你和徐至在一起呢?” 黄巢听了夫人埋怨的话,心中也是好生后悔,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和女儿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徐至人都死了,难道让女儿也随他去死吗?” 黄夫人瞪了黄巢一眼,就用手摩挲着周沅芷的小脸,不再说话了。 黄巢继续说道:“女儿啊,徐至虽然死了,但天下少年英雄多的是,又何必苦了自己呢?” 黄巢见周沅芷脸朝着床里边,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只好又说道:“芷儿,这蔡州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你待在这里,会触景生情的,我和你妈妈商量了,决定早率大军南进,渡过长江,去那人人向往的江南,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一个让人迷恋的好地方。女儿,你觉得好不好?” 周沅芷没有想到,黄巢会这么快决定南下江南,但她心中思念着徐至,不愿离开蔡州,但又苦于没有办法拒绝,只好懒懒地问道:“那爹爹决定何时出发呢?” 黄巢朝夫人笑道:“我说嘛芷儿一听到要去江南,一定会开心的,你妈妈刚才还担心你身体不便,不愿意去呢?中元节就是一个出行的黄道吉日,我决定那天在教武场检阅了军队,就离开这令人伤心的蔡州。” 周沅芷心中不愿离开蔡州,但此时此刻心中想着徐至,十分慌乱,也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只好继续装病,低声咳嗽,不再理睬黄巢和夫人。 黄巢和夫人见周沅芷面带倦意,也不便继续打搅她,只好嘱咐她好好调养身体,就离开了周沅芷的绣房。 转眼就是傍晚时分,周沅芷见徐至仍然守在远处的马场上凝望着自己,心中十分心酸苦闷。这时侍女秋月已将乞巧之物买了回来,周沅芷赶紧迎了上去,只见秋月买了一对龙fèng蜡烛,一个紫金的香炉,几个苹果香梨和石榴等供品。秋月见周沅芷有些失望,笑着对周沅芷说道:“小姐不要着急,看奴婢给你带回什么来了?” 周沅芷好奇看着秋月,只见她从身后拿出一盏孔明灯,周沅芷心中豁然开朗,她故意问道:“你买这孔明灯干什么用呢?” 秋月笑道:“小姐可以利用这盏孔明灯和徐公子传信啊” 周沅芷笑道:“还是你这个小机灵精明,这是这孔明灯飞上天空,如何飞到徐大哥那边?徐大哥能看到吗?” 秋月笑道:“小姐这个大可放心,这几天外面正刮了西南风,孔明灯放出后,应该会飞向东北方向,徐公子看到是小姐开窗放的,应该能明白小姐的心意。” 周沅芷还是有些担心:“那徐大哥又如果能拿到它呢?” 秋月见周沅芷心中过于担心,过于紧张了,笑道:“小姐一直称赞徐公子是一名大侠,难道大侠就没有办法射下空中的长明灯?小姐也太过多虑了” 周沅芷自言自语道:“你一个小姑娘是不懂的,等你有了心上人就会明白的,关心则乱嘛” 周沅芷将自己写给徐至的书信和诗,小心地放在孔明灯的底部,然后点上红色的蜡烛,轻轻地放飞它,小心翼翼的望着它一点点地飞向东北方向,直到那个红色的灯笼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周沅芷还是担心徐至会收不到自己的书信,对秋月说道:“如果徐大哥就是收不到我们的消息,又该如何?” 秋月安慰道:“小姐你太多虑了,就是徐公子收不到你的讯息,他看到你为他放的长明灯,也会明白小姐的心意,灯谐音就是等,小姐会等他的。” 周沅芷听了,心中有些释然,希望徐大哥见了这长明灯,也能明白我的心意吧,我会等他一辈子的。 主仆俩放完了长明灯,摆下了供桌,摆上了祭品,焚了甜香,透过窗户,向天空织女星的方向拜了几拜。 再说徐至站在王府东边的空地久久不愿离去,突然见到周沅芷向窗外放出了一个红色的长明灯,心中疑惑,只见那长明灯越飞越近,竟然向自己的方向飞来,他赶紧骑马追赶,一直追到城郊的那片桃树林中,他从袖中摔出一颗小石子,将长明灯击落,只见那灯挂在一颗桃树的梢头,灯中的蜡烛已被撞翻,点燃了纸糊的灯,他赶紧下马,跃上桃树,取下灯笼,扑灭燃火,见那长明灯的底部有些字迹,他赶紧取出看了,见是周沅芷写给自己的书信。 徐至借着黯淡的月光,只见书信中写道:“徐大哥,白亭坠泪一别,已有数日,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小妹对大哥的思念,就如天上的明月一样。现如今小妹被困闺中,行动不便,今又闻大军即将南下,恐怕小妹也要随军而行,与大哥要南北相隔了,希望大哥北上少林,习武济世,不要以小妹为念,小妹不管身处何方,但心属大哥,会尽快设法脱身,再与大哥相会。望大哥珍重,小妹沅芷拜上。” 徐至看完了周沅芷的书信,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设法要见上周沅芷一面。中元节那天,徐至见黄王身穿战甲,骑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黄夫人和周沅芷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各乘了一辆马车,在一群士兵簇拥下出了王府,来到东面的较马场,这里早已列队站立数万名身披战甲,手持大刀长矛的义军将士,队伍最前面骑马而立的是朱温尚让耶律淳许建米实季逵张全李振等一批将领,众人见黄巢一家人走了过来,齐声高呼:“黄王威武,黄王必胜”,朱温尚让等人也赶紧从马上跳下来,向黄巢躬身行礼。 黄巢安坐在马上,迎风而立,向众人拱了拱手,高声说道:“各位将士,如今朝廷昏聩,我黄某人愿意替天行道,带领大家解救江南的苦难百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同心同德,则朝廷必败我义军必胜。” 尚让朱温耶律淳等人举起手中的宝剑,高声喊道:“朝廷必败我义军必胜”义军众将士们也是激情荡漾,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齐声高呼:“朝廷必败我义军必胜” 黄巢祭完了军,就领着大军出了蔡州城,一路南下。徐至为了能见周沅芷一面,一路上也尾随其后。大军向南行了数里,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两边都是河塘,黄巢命令大军在树林里暂歇片刻,然后继续开拔。 黄巢刚安置了军队,忽有探马来报,朝廷昭义忠武两军数千人正围攻前面的柳巷村,季逵将军正指挥前锋部队奋力与敌人作战。 黄巢听悉,觉得很是奇怪,对尚让朱温等将领说道:“我军此次行动是绝对保密的,怎么这么凑巧会在半途中遭到敌人的伏击?” 尚让叫道:“莫非我们军中有朝廷的内应不成?” 朱温见不远处耶律淳的面色有些尴尬,赶紧说道:“尚将军多虑了,我军南下的命令昨晚才传达各军将士,事先也只有我们几位将领知道,而大家都是黄王心腹之人,现如今强敌在前,何必自我猜疑,乱了阵脚呢?” 黄巢听了朱温的话,觉得有道理,这时候大军应该团结对外,于是他举起马鞭,止住了众人的惊慌,高声说道:“各位将士,去年我们在这蔡州城下与朝廷义成宣武两军奋战,斩杀敌人二万余人,我军也死伤近万人,当时的战况之惨烈,尚将军还有朱将军,一人一骑杀进敌阵中,七进七出,浑身染满了鲜血,才拿下这小小的蔡州城。” 众将士都被黄巢所说的惨烈战况深深感染了,其中很多将士都是亲眼见到自己的战友兄弟在那场血腥的战役中壮烈牺牲的。 黄巢继续说道:“今天官军四处剽掠,竟然侵犯我们用血肉换来的蔡州城,将士们你们说怎么办?” 朱温领了众将士齐声高呼道:“属下愿意追随黄王,杀了这些可恶的官兵” 黄巢留下尚让和管家黄鹤继续护送自己的亲眷缓行,自己则亲自带领了朱温耶律淳等将领前去柳巷村接应季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劳燕分飞 却说尚让黄鹤护送黄夫人和周沅芷等女眷,正要穿过树林,突然从树林深中闪出一群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正是那天在白亭与徐至交手的那位周将军。为首的黑衣人并不言语,而是轻轻地挥了挥手,其他的黑衣人点头示意,迅速将尚让黄鹤和周沅芷等人的车队围了起来。尚让见了大惊,赶紧让黄鹤带领了几十个士兵手持长矛盾牌护住夫人和小姐的马车,让他们先不要下车;然后命令其他的士兵拿出弓箭,向黑衣人瞄准射击。哪知道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怀绝技,见第一波箭阵射来,纷纷跃上树枝,躲过了士兵们的射杀。那些黑衣人不等士兵再射,纷纷从树上跳到士兵的近前,与士兵近距离搏杀,他们用劈拿勾拌击等绝技瞬间就杀死了数十名士兵。 尚让眼看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在地面上,越来越少,而敌人却不明身份,越战越勇。他只好手拿宝剑,退到周沅芷的马车旁,周沅芷早就听到车外情景不对,隔着车帘,对尚让叫道:“尚将军,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说完,就从车中跳了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见从车中跳出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心想:按照内应的描述,她必然是黄巢的女儿了,于是他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我们拿了黄巢的女儿和家眷,用他们要挟逆贼黄巢,何愁这些草寇不能平定?” 黑衣人说完就举起大刀砍向周沅芷,尚让见鞭长莫及,叫了一声:“公主小心”说完就将手中的长剑掷向黑衣人。 黑衣人赶紧用大刀格挡住长剑的袭击,稍有迟缓,周沅芷侧身躲过了他的一刀,顺手从身边的士兵手中拿起一根长枪,刺向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没有想到周沅芷也会些武艺,赶紧撤回大刀,用刀背护住心口挡住了刺来的枪头,长枪被反弹回来。周沅芷只觉得长枪反弹的劲力巨大,竟然震得手中的虎口发麻,长枪也险些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不等周沅芷反应过来,一招“鲲鹏展翅”,一跃而起,接着就是一招“刀劈华山”,从空中俯冲而下,周沅芷身边的侍卫赶紧用盾牌格挡,却被黑衣人劈成两半。 眼看周沅芷就要险遭不测,徐至刚好赶到,他在远处来不及思考,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用尽气力,击中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惨叫一声,扔下大刀,赶紧用左手捂住右手的伤口,但还是止不住手腕鲜血长流。 正让黑衣人挥手,让手下的人一拥而上,想趁乱挟持了周沅芷尚让等人,突然背后一阵冷箭射来,将一群黑衣人射杀了一半,原来是黄巢带领大军迅速赶回。为首的黑衣人和手下的几个人见形势不妙,赶紧几个鹞子翻身,跳进草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原来黄巢带领大军杀到柳巷村后,见官军不战自退,心想不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又赶了回来。 黄巢大军经过这么一次长途奔波,也十分疲惫不堪,众将士们见天色渐晚,纷纷席地而坐,点起了篝火,取出了干粮,狼吞虎咽起来,其中不时有士兵开始声声抱怨:此次出师不利,恐怕南下江南也会凶多吉少。 徐至见黄巢大军突然归来,也不敢轻易接近周沅芷的车队,只好在密林深处远远地望着她。 黄巢见众将士第一次出征就如此狼狈,也有些后悔没有听徐至不要南下的建议。但是自己号令已经发出,众将士已经启程,这个南下的决定是万万不能收回的。黄巢见众将士吃完饭,心情都很沮丧,于是站起身来,朗声对大家说道: “各位将士,今晚皓月当空,正是一年一度的中元佳节,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但大家都是父母所生,家中都有兄弟姐妹,但是如今朝廷豺狼当道,横征暴敛,有多少家庭没有冻死之骨,饿死之人。所以我们举起起义的大旗,就是要拯救天下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我们从郓州起义以来,打汝州,下蔡州,已经有近五个年头了,这些年来,我们为了正义,牺牲了多少英雄豪杰,热血男儿啊?” 众将士听了黄巢的话,都仰望长空,默默地思念起死去的家人来。黄巢接着说道:“今天是我们南下江南的第一次战斗,我们又牺牲了很多将士,为了祭奠我们死去的家人和战友,我提议今晚在这蔡州城郊,要好好缅怀祭奠他们。” 黄巢的提议很快得到了尚让朱温众将士们的高声赞成。众将士们将对亲友的怀念之情深深埋藏在心中,迅速搭建了一座高高的祭台,祭台上放置了几口大的行军锅,燃起熊熊大火,黄巢和众将士褪去战袍,只穿了白衣素袍,大家以水代酒,举起了手中的碗,向着天空和大地拜了几拜,将碗中的水撒向四周,祭奠完先烈,然后仰头喝完了剩下的水,纷纷将手中的碗砸碎,表示了南下的决心。 徐至在暗中见此时众将士群情激愤,士气高涨,但此后血战江南,不知道谁存谁亡,就算大业纵成,但这些密林中的将士们只怕也活不到一半,因此众人临时都有深深惜别之意,相互挽着手,放声高歌。 徐至见不远处有很多士兵的尸体,他换了一名士兵的装束,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刚刚走散的士兵,混入黄巢大军中,径直走到周沅芷的马车旁。 马车旁的卫士见徐至很是眼生,喝问道:“小兄弟,你是哪营哪位将军麾下的,怎么从密林深处走来?” 徐至故作惊慌的样子,颤声说道:“我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刚才见大军与黑衣人争斗,很是紧张,一时与大军走散了,我是隶属于尚将军麾下的。” 那个士兵还想盘问些什么,车内的周沅芷早已认出了徐至的声音,赶忙说道:“你们不用再盘问他了,这位新兵我是见过的,他刚才还替我挡过一剑呢?” 周沅芷说完,就走下马车,来到徐至的面前,故意说道:“我刚才与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有一个香囊弄丢了,你替我找到了没有?”说完用眼睛瞄了瞄徐至的身后,徐至立刻明白过来,赶紧跪下答话:“都怪属下不细心,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周沅芷故作生气地说道:“真是一个酒囊饭袋,你在前领路,我和你一起去找找,如若再找不到,重重责罚”,说完见徐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但见身边的侍卫很是惊讶地看着自己,马上收起了笑容。 那个侍卫赶紧说道:“公主,还是属下护送你过去吧” 周沅芷赶紧阻止道:“那边也不远,我也会些拳脚,让他陪我过去就可以,再说你还要继续保护夫人呢” 侍卫见周沅芷如此说,知道自己在她身边有些不便,但也不能失了侍卫的责则,只好说道:“那公主要多加小心小人远远地护卫着公主就是了” 周沅芷只好同意了,她见四周没有人注意,悄悄地领了徐至来到密林的深处,却不防这一切被不远处的耶律淳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这耶律淳心中一直爱恋着周沅芷,为了能得到她,他一直在黄巢和朱温身边诋毁徐至,后来他听闻徐至在白亭被大火烧死,心想少了徐至这样一个竞争对手,这公主最终还是自己的,从此以后对周沅芷格外的关注,周沅芷的一举一动也没能离开过他的眼睛。 徐至紧紧地握着周沅芷的小手好久,才心疼地说道:“沅芷,几天不见,你憔悴多了” 周沅芷深情地注视着徐至,柔声说道:“徐大哥,为君消得人憔悴这几天的离别可把小妹折磨苦了”说完,就伏在徐至宽大的胸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沅芷在徐至怀中撒完娇,问道:“小妹前几天将书信与长明灯一起放飞,徐大哥可曾收到?” 徐至从怀中拿出了那封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书信,说道:“那晚,我见你在窗口放飞一只红色的孔明灯,我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所以一直跟踪它,还好信件完好无损,否则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徐至说完将周沅芷紧紧地搂在怀中。 耶律淳也进入黑树林,躲在暗处见周沅芷和一名亲兵卿卿我我的,很是气愤,心想这周姑娘的行为也太不检点了,但他也不敢高声阻止,一方面怕因此坏了周沅芷的名节,得罪了黄巢;另一方面周沅芷是自己心爱之人,万一事情暴露,周沅芷会因为此事迁怒于自己。因此他继续忍气吞声在不远处偷听。 周沅芷依偎在徐至怀中,很是幸福,她突然对徐至说道:“小妹送一个贴身的纪念物给大哥,如果以后小妹不在身边,希望大哥见了它就象见了沅芷一样,要永远留在身边”说完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带金锁的荷包,用长剑割下自己的几缕长发,将它放入荷包内送给徐至。 徐至接过周沅芷的荷包,将它放入怀中,又听见周沅芷说道:“徐大哥,我送了你贴身的纪念物,你也应该送我一件贴身之物才是啊” 徐至笑道:“沅芷,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哥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了” 周沅芷笑道:“徐大哥,你骗人,我可不信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随身佩戴的家传之物吗?” 徐至突然想起罗大叔在临死时交给他的一枚家传的fèng纹翡翠,于是他从怀中取出了这枚玉佩交给周沅芷道:“大哥身边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了,只剩下这块玉佩了,还是素英的遗物,现交给沅芷妹妹。” 周沅芷迟疑了片刻,还是从徐至手里接过了玉佩,只见那玉佩在皎洁的月光下发出谈谈的光芒,周沅芷知道那是一块家传的宝物,她用罗帕将其包好,慢慢地放入怀中,突然问道:“将来徐大哥找到素英姐姐了,那还要不要沅芷了?” 徐至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望着怀中的周沅芷,心里却想道:不知道素英妹妹此时是死是活,身在何处呢? 周沅芷见徐至久久不答话,问道:“徐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还记着素英姐姐,但你把她的心爱之物交给我,将来她要是知道了,你说她会不会生我的气呢?” 徐至见周沅芷满脸的疑惑,赶紧安慰道:“不会的,这个玉佩关系到一个家传的大秘密,它放在我身边也不安全,你心比较细,即使素英还活着,她也会同意让你来保管的。” 周沅芷听了,满脸的愁容才舒展开来,问道:“难道罗家的这块fèng纹玉佩也与那本传闻已久的奇书有关?” 徐至喃喃地答道:“我只是隐隐约约感到这两者之间有联系” 周沅芷兴奋地说道:“徐大哥你想到什么了?两者会有怎样的联系呢?” 徐至说道:“这块家传的玉佩上刻了两个字,好像是有人事先刻上去的,我觉得这两者会有些联系吧” 周沅芷一边问道:“是怎样的两个字?”,一边又把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了出来,只见上面确实刻了两个模糊的文字。 耶律淳听到周沅芷手中的玉佩可能与奇书有关,赶紧竖起了耳朵,但是却不见周沅芷从口中说出玉佩上所刻的文字。他想上前偷看,又怕被周沅芷发现,只要继续屏气吞声,继续偷听徐周两人说话。 远处守护的卫士见周沅芷迟迟没有回来,准备走近提醒一声,突然发现草丛中躲藏的耶律淳,大声叫道:“公主小心,草丛中有刺客”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幕中极为响亮,吸引了远处众人的注意,黄巢领着将士们跟了过来,草丛中的耶律淳见情景不对,不能被黄巢和周沅芷发现自己就是那个隐藏的刺客,他在无奈之下,从草丛中跃起,身如猿猴,从袖中射出暗镖,将那名呼叫的士兵击杀,又迅速地跳上一颗大树,又从一颗大树跳到另一颗大树上,连续几次跳跃,就消失众人的视线中。 周沅芷见侍卫被人射杀,赶紧收拾好那块玉佩,见徐至还站在那呆呆地握住自己的双手,赶紧说道:“徐大哥,你赶紧离开,再不离开,即使父王能原谅你,朱温和那群士兵也不会放过你的,那时我们两人就再不能相见了记住我们书信上的约定,你先北上少林,我再想办法脱身,与你相会” 周沅芷见徐至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只好狠心将他推入草丛深处,赶紧向黄巢大军的方向跑去,叫道:“父王,那个刺客伪装成我军的模样,试图挟持女儿,可惜他不是女儿的对手,被女儿给杀了”说完,她指了指地上那个被射杀的士兵。 黄巢看了看地上血迹斑斑的尸体,见耶律淳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责备道:“耶律少侠,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黄巢不等耶律淳回答,随后叫道:“黄鹤和耶律淳听令,以后在行军过程中,你们要寸步不离沅芷,她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拿你们是问” 黄鹤和耶律淳赶忙躬身称“诺”,耶律淳更是喜出望外,一方面可以借此机会亲近周沅芷,另一方面也可以继续从她手中得到玉佩,获知奇书的下落。 黄巢看了身边的几位将领一眼,说道:“这片树林太阴森了,也不太安全,下令让大军连夜开拔,向南而行,明天赶到康州城下。” 周沅芷临走时向徐至的方向看了一眼,故意对着卫士的尸体,高声叹道:“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周沅芷见黄鹤过来催她启程,又叹了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永别了蔡州城等到南燕北飞之时,沅芷一定会再回来的”说完,只好随着黄巢大军向南而行。 徐至等大军走后,长叹了一声,只好一路向北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惊涛骇浪 徐至一路向北绕过蔡州城,走了几天来到汝河岸边的渡口,准备在此渡过汝水,直上嵩山。这渡口十分简陋,只有一顶茅草盖的长亭,因为常年战乱失修,早已垮塌了半边,亭内的侯船的客人也非常稀少,除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独自领着一个年幼的孙儿在嬉戏外,还有一位头戴斗蓬,身穿蓑衣的年轻汉子,身边放了一担米粮和柴火。徐至见那汉子长的是非常的粗壮结实,至少能挑起三百斤的担子。 这天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又刮起大风,大风吹起长亭上的茅草哗哗地作响,江面上波涛汹涌,一眼竟然望不到对岸,江中的渔船纷纷驳岸。徐至在长亭内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渡船靠了岸,船家向众人道了一声:“各位客官,今天江面上风大浪高的,只能委曲大家明天再渡河” 徐至见船家如此说,只好说道:“那有劳大哥了,我们明天等风稍平静了,再渡这汝河吧。”,一旁的老婆婆也拉着孙儿点头称是。 那个粗壮的汉子听了,显然有些不乐意,叫道:“我说船家,我天天在这水面上行走,一年中不知道要见过多少次这样的鬼天气,再说这老天还没有下雨,就这小风小浪的把你们吓住了?” 船家只好再次道歉说:“这位客人不要生气,虽说平日里渡过这汝河也就两柱香的功夫,但是照今天这种场景,恐怕要逆风而行,就我们这样的小船,又没有人手,是泊不到对岸的。” 那汉子拦住船家不让他上岸,叫道:“船家,你几天能不能例外一次,我家老娘卧病在床,已经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这不我要赶着过江,买了米粮回家救她的命” 船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就算要过江,我们也没有人手啊,逆风行舟,还是靠不了岸啊” 徐至见那汉子虽然粗鲁,确是一个大大的孝子,心里一热,说道:“船大哥,我和他一起帮你摇橹划舟,应该可以逆风而行了吧?” 船家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今天风大浪高的,就凭我们三人还是有些费劲,还是要再多几个人手才能一试”。 那汉子见徐至为人很是热心,主动上前和徐至招呼道:“这位大哥很好的心肠,我叫薛阿檀,就住在河对岸的汝州,不知道大哥如何称呼?”,徐至也向薛阿檀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去向。 徐至刚说完,就见一位中年汉子领了几个身穿灰白色紧身衣衫的汉子,走了过来。这些人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是从身形步法来看,徐至断定他们必然是江湖中人。 那些人见了徐至,有些吃惊的样子的,但是这些惊慌失措很快就隐藏在脸上,他们从徐至身边走过,直接走向船家,为首的中年人说道:“船家,我们是过路的客商,今天要和这几位搭个便舟一起渡河,不知道是否可以?”说完,就递给船大哥一锭金子。 船家见中年人出手阔绰,很是意外,赶紧说道:“好的,大爷,小人这就准备给大爷们渡河?” 船家赶紧将中年人让上船,可是中年人却谦虚的很,对着岸上的徐至等人,说道:“还是先让这些客人先上船吧毕竟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嘛” 船家见船舱比较狭窄,怕容不下这么多客人,面上有些为难。 徐至见那中年人很是谦逊,顿时敌意尽消,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大哥太谦让,大家萍水相逢,还是你们先登舟吧,小弟就是再等上一天也无妨” 中年人转过脸来,向手下的人吩咐道:“你们留几个人下来,在这边等我们回来你们可不能误了其他人的行程”,手下的人赶紧答应了。 那个中年人只带了一个贴心的汉子上了船,薛阿檀见中年人十分诚恳,徐至还要继续谦让,就拉了徐至的手,说道:“徐大哥,我们就不要和前辈你推我让了,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如果耽搁了,我们今天就过不了河了” 船家也催徐至等人快快上船,于是徐至一手扶住老婆婆,一边牵了那孩子,跟着薛阿檀上了船。 船家见众人上了船,赶紧起了锚,开了船,那船不大,却要顶风逆行,眼看船到了江心,船家见船逆风停止不前,在这江心风浪中打起转转来,赶紧让徐至和薛阿檀等人出来帮忙掌掌舵,划划桨。徐至薛阿檀和中年人应声出了船舱,帮助船家划桨,这时天上下起倾盆大雨来,小船在水中开始上下颠簸,几人迎着风雨,浑身湿透。 一个风浪打过来,中年人脚下不稳,撞向船家,船老大瞬间就消失在惊涛骇浪中,这时中年人的那名手下也将船上的老婆婆和孙儿提起,扔入茫茫的河水中。 徐至和薛阿檀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无辜的船家和婆婆?” 中年人朝着徐至哈哈大笑起来:“徐至,你当然不认识老夫,老夫却认识你?你杀了鄙教的何副帮主,你以为这事就完了?” 徐至骂道:“原来如此,你们是来找我报仇的,那你们也不能滥杀无辜啊” 中年人冷笑道:“杀死几个过江的客人,对于我们长蛟帮而言,太稀松平常了。要不是黄巢老儿有意维护你,我们在蔡州就结果你了,省得这么多的麻烦” 薛阿檀见徐至遇到危险,很是仗义,说道:“我不知道前辈和徐大哥有什么恩怨,不管怎么说,前辈也应该等大家上了岸再解决啊否则在这大浪滚滚的江面上,又满脸是雨水的,不是要和徐大哥同归于尽吗?” 中年人淡淡地笑了一声:“哈哈,今天死的是你们,而不是老夫,老夫在这水中跌打滚爬几十年了,这点风风雨雨又算的了什么呢?” 徐至叫道:“莫非你就是长蛟帮的帮主江乘风?” 中年人答道:“你小子总算有点聪明,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何梦娇还不动手,为你大哥报仇” 何梦蛟答应了一声,赶紧拿出袖中藏着的家伙,确是一柄短斧,和一个凿子,他猛地跳入水中,从水中飞出一只飞虎抓,栓住船舷,而自己却潜入水下凿破船底。 江乘风也不等徐至和薛阿檀反应过来,就是一招“惊涛骇浪”,劲力巨大,将他们避到船的另一侧,徐至赶紧一招“金鸡”单脚站在船舷上,接着就是一招“乘风破浪”越过江乘风的头顶,躲过江乘风的这一击。 江乘风奇道:“你小子还真聪慧,什么时候学会我长蛟帮的绝技,怪不得何梦龙会栽在你的手里”说完又是一招“漫天风雪”,双手划出一个弧线,左右侧击,而左脚一点,身子跃起,右腿前踢。 徐至见江乘风果然出手不凡,竟然一招含有三式,式式都是杀招,他赶紧用左手护住胸口挡住江乘风的一脚前踢,低头躲过江乘风的双手侧击。但是船上的桅杆却不被江乘风的掌力生生折断。 这时船底已被水下的何梦蛟凿破,江水猛地涌进船舱,薛阿檀大叫了一声:“徐大哥,不好,船漏水了”说完,就找东西来堵住缺口里涌入的水。 徐至苦苦支撑着与江乘风缠斗,见薛阿檀堵不住漏水,赶紧叫道:“薛兄弟,赶紧用瓢将水滔出船舱。这样还能阻止船慢些下沉”,刚说完,冷不防手脚慢了一步,脸上被江乘风劈来的一掌划过,徐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身体晃了几晃,险些跌倒。 这时何梦娇也从水底跃出,薛阿檀急中生智,赶紧拿起身边担子中一根根的短柴砸向她。 何梦娇刚从水中出来,来不及睁开眼睛,赶紧挥动手臂阻挡不断飞来的木快,由于木快太多而且薛阿檀臂力太大, 何梦娇的头部和下身还是被不断飞来的木块砸中,她只好手脚并用,渐渐地手脚被砸伤,但是她仍然屹立船头。 徐至怕薛阿檀对付不了何梦娇,他后退几步,趁何梦娇忙着阻挡飞来的木块之际,他不愿暗中偷袭,只好用脚踢中何梦娇两膝间的委中穴,将其瘫倒在舱内。 江乘风见何梦娇已被徐至点穴,动弹不得,也有些担忧,这时薛阿檀担内的柴木已所剩不多,江乘风仗着自己武艺高超,竟然丝毫没有畏惧,他向着徐至又是一招“狂风暴雨”,这招与“漫天风雪”相似,也是手脚并用,一招多式,招招齐发,式式致命。这也是长蛟帮纵横江湖几十年不外传的绝学,徐至见此招环环相扣,虚虚实实,顿时手忙脚乱,支撑不住,只好连连后退,渐渐地被江乘风逼到船尾狭小的地方,竟然无立足之地,如果再后退一步就要跌入大江中。 徐至先前曾与长蛟帮的何梦龙交过手,觉得长蛟帮的武艺也不过如此,哪知道何梦龙年轻识浅,所学的武艺在长蛟帮中只能算平平,他之所以能当上副帮主,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江乘风忠心耿耿,做事干练,遇事不惊;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父亲与江乘风是多年的挚友。这些缘故就连长蛟帮内众多的高手也弄不明白,因此这些人对何梦龙年纪轻轻就坐上副帮主,很是不服气。 徐至见江乘风使出长蛟帮的绝技,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知道自己只能格挡住江乘风的一招,却再也不能挡住他的后发招式,只有虚晃一招,向后跳入水中,再想办法。正当他想着,薛阿檀见徐至危险,向江乘风背后奋力扔出最后一块木材,江乘风见背后有风声,知道后面有人偷袭,他一个侧身,左手一个海底捞月,变掌为抓,竟然用鹰爪手将木块牢牢抓住,反掷给薛阿檀,这一变故虽然救了徐至,但也让薛阿檀头部被木材击中,昏了过去。 徐至见薛阿檀也被击晕了过去,叫了一声:“薛兄弟,你没事吧?”,一时怒火中烧,不顾自己的危险,纵身上跃,掠过江乘风的头顶,反手向着江乘风的后脑就是一掌“刀劈华山”,江乘风听到徐至的掌风,稍稍偏过头,侧过身去,双拳齐出,击中徐至的下腹,徐至从空中摔落在船舱内,再也爬不起来。 江乘风刚要走近,挥掌结果了徐至的性命,薛阿檀突然苏醒过来,牢牢抱住他的大腿,江乘风抬脚将薛阿檀踢开,见船舱快盛满了水,船体开始倾斜,眼看就要侧翻,他知道此刻不走,也会同其他人一样,葬身江底。他也顾不上何梦娇的生死,只是望了一眼满脸痛苦的何梦娇,赶紧用掌震下一块大的舢板,折断一段桅杆,脚踏舢板,以桅杆为篙,就像乘了一个竹筏一样,迅速离开了渡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同舟共济 这时江面上仍然是风雨交加,风大浪高,破船内的水也越积越多,半截船已经沉入水中,徐至和何梦娇两人都受了伤,行动不便。只有薛阿檀可以挣扎着爬起来,他奋力拆下船上的舢板, 他自己拿了一块,又递给徐至一块。徐至明白了他的意图,赶紧用双手抱住木板,心想借助这木板在水中的浮力,至少可以在这滔滔的江水中坚持好一段时间。 这时一个巨浪拍打了过来,将船身完全淹没,徐至和薛阿檀抱住木板,也浸没在浪花中,只有头可以露出水面。 薛阿檀回头望了一眼翻船的地方,见何梦娇还在水中翻滚,时隐时现,见她是一个女孩家,心中有些不忍,对徐至说道:“徐大哥,这个女孩怪可怜的,她虽然走错了路,但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徐至在不远处点了点头,两人又奋力转变了方向,逆流而上,何梦娇见徐薛两人去而复返,不顾自身的危险,前来相救,特别的诧异,叫道:“你们快离我远点,我不要你们来救,我们长蛟帮水下功夫天下第一” 薛阿檀顶着风雨,骂道:“姑娘现在还提你那个邪教干啥?我看你们帮主就是一个大恶人,不但不明事理乱杀无辜,而且连自己帮中的兄弟也不施手相救,就这样独自一人跑了,太没有人性了” 何梦娇叫道:“你竟敢说我们长蛟帮是邪教,竟敢骂我们帮主冷血,看姑奶奶在水中不弄死你?”,说完挣扎着向薛阿檀游了过去。可是何梦娇受了伤,身边也没有一些潜水的器具,所以游不了多远,渐渐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被大浪卷走了。 徐至和薛阿檀两人赶紧游了过去,将何梦娇夹在两块木板之间,让她也有一个借力的地方。 何梦娇这时也不再拒绝,只是对徐薛两人怒目相向,徐薛两人对何梦娇的满脸怨气并不在意。三人虽然都受了些伤,但所幸的是他们都会些水性,因此三人借助两块船板,一时也不至于被大浪冲散,他们一路顶着风雨,顺流而下。 三人在水中漂流了近一天一夜,早已筋疲力尽。这时风雨渐渐停止,三人长舒了一口气,见远方江心处隐隐约约有一块绿洲。三人心中大喜,奋力向绿洲游去。 三人登上江心的绿洲才知道,这片沙洲只有一艘船的大小,四周稀疏长了些芦苇,沙洲的边缘已被大水冲刷坍塌了,即使沙洲中心也浸满了水,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 何梦娇全身湿透,顾不上羞涩,骂道:“今天真晦气,不但没有替哥哥报仇,而且落到这么一个荒礁上”,说完就要向徐至扑了过来。 薛阿檀见何梦娇仍然愤懑不平,连忙用手阻止她。 徐至赶紧解释道:“何姑娘,你误会了,你哥哥不是我杀的” 何梦娇冷笑道:“徐至,你明人不做暗事,你在蔡州聚贤楼暗算我大哥,我们长蛟帮那么多人亲眼所见,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说完暗地里从袖中取出飞镖,就向徐至的面门射来。 徐至正在思考如何解释这场误会,突然见有暗器飞来,他担心镖上有毒,不敢用手去接,赶紧侧身躲过,但是飞镖还是掠过了他的长袖,将他身旁的一支细芦苇射断。 何梦娇不等徐至转过身来,又甩出一支袖箭,向他的下腹射去。徐至一招“大鹏展翅”,向上跃起,让袖箭从脚下穿过。 薛阿檀见何梦娇出手敏捷,知道她对徐至怨恨极深,赶紧劝慰道:“何姑娘,听我一言,我不知道你和徐大哥究竟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但是刚才我和徐大哥在水中救了你,虽然说我们施恩不图回报,但是你听我一言,你先让徐大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替你们主持这个公道如何?” 何梦娇见薛阿檀如此说,心中也明白:徐至虽然是自己的杀兄仇人,但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时语塞,停住了手,说不出话来。 薛阿檀见状,向不远处的徐至眨了眨眼睛,徐至心中明白,赶紧将那天在黑枣林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薛阿檀首先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我也相信徐大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薛阿檀还没有说完,就被何梦娇打断了:“姓徐的,你这些谎话也只能欺骗一些孩童,你说你没有杀我大哥,我大哥是被树林里射来的冷箭杀害的,那我问你:我大哥就死在你身边不远,如果事情有你说那么凑巧,我帮内的兄弟应该也能看清暗中的黑手,岂能冤枉你?” 徐至觉得何梦娇问的也有些道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说道:“当时事出突然,又发生在晚上,又有几人能看清楚真相呢我现在也不辩解,我相信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希望姑娘那时能明白在下是被冤枉的” 何梦娇听了徐至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冷笑道:“姓徐的,你是理屈词穷了吧我就瞧不起你这种做了坏事,又不敢承当的人?” 薛阿檀见徐至并不能洗白自己,也只好遗憾地摇了摇头,只好继续劝慰何梦娇道: “何姑娘,如果这件事情真是徐大哥做的,他就是赖也赖不掉啊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就是贵帮的兄弟都看走眼了啊”,薛阿檀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公道,有些偏向徐至的一边,只好嘿嘿了两声了事。 薛阿檀见徐至和何梦娇两人仍然怒目相向,赶紧说道: “我们三人在水中浸泡了快两天了,衣衫水淋淋的不说,身体又累又饿,我还是先找点吃的,再看你们俩争斗” 徐至何梦娇两人这时也觉得肚中饥饿,只好暂时罢手,三人见沙洲石块的间隙内爬出了很多大的江蟹,这些螃蟹听见了声音,迅速地钻进不远处的水坑内。薛阿檀欣喜若狂,赶紧淘尽坑中的水,见坑中埋藏了很多小鱼小虾,还有几只肥大的螃蟹。 徐至和薛阿檀也顾不上生冷腥涩,抓了几只虾,简单洗干净,就放入口中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 何梦娇毕竟是个女孩,虽然肚子饥饿,但也不便吃这些生的鱼肉和虾肉,只好苦苦忍着饿,她背着徐薛两人,走进芦苇丛中,将自己衣裙拧干,坐在一块礁石上休息了片刻,见不远处薛阿檀对徐至说道: “现如今天下饥荒,老百姓缺衣少食的,走到哪里都是一样,可是这老天爷也有好生之德,我们三人走投无路了,还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就是在荒礁上待上一年半载的,我们也不至于饿死啊” 徐至拍了拍薛阿檀的肩头,说道:“薛兄弟,我看你挺乐观的,就像我慧师弟一样,这些鱼虾虽然能解馋,但毕竟是生的,我们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薛阿檀见徐至有些悲观,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师弟是长的象,还是脾气象我啊?” 徐至笑道:“我那个师弟叫慧风,他就心态和你相像,不过长的可没有你那么高大结实” 薛阿檀也笑道:“我说嘛,天下哪有长的非常相似的两人?除非是孪生兄弟,下次见了慧风兄弟,我们两人再好好认识认识” 徐至见薛阿檀对慧风很是向往,叹道:“我那个师弟的脾气可是最好的,只不过自从慧师弟和程姑娘在白亭不告而别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否平安?” 薛阿檀见徐至有些惆怅,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慧大哥也必然会平安无事的” 徐至点了点头,说道:“希望慧师弟程姑娘两人能够平安无事” 徐至回头看了芦苇深处的何梦娇一眼,对薛阿檀说道:“何姑娘也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要不你过去劝她吃点东西,否则她会支持不住的” 薛阿檀说道:“徐大哥,你的心肠真好,何姑娘虽然三番五次想杀了你,可你始终不记仇,还这么关心她我相信她会很快明白过来,你不是凶手的” 薛阿檀拉了徐至一把,说道:“徐大哥你这么关心何姑娘,也应该让她知道,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劝劝她?” 徐至有些为难道:“薛兄弟,你也看到了她对我的误会极深,我如果跟过去,她又会找我报仇了,这事情一时半刻也说不清,解决不了啊” 何梦娇在不远处听到徐至对自己如此关心,她见徐至堂堂正正,一点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邪恶,心中十分疑惑,也有些动摇,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他了。 薛阿檀只好独自走到何梦娇这边来,劝慰说:“何姑娘,我们可能会长时间待在这荒岛上,你也应该吃点东西,否则会支持不住的。” 何梦娇听了薛阿檀的话,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才问道:“你说我们会长时间待在这里?这里离蔡州也不远啊?” 薛阿檀见何梦娇十分固执,劝了她好几次,她也是置若罔闻。 徐至知道何梦娇还指望着此时会有人来救她,对薛阿檀说道:“薛兄弟,你说这片沙洲离蔡州也不远啊?怎么见不到来往的船只?” 薛阿檀望了不远处的江面很久,叹了一声:“是啊,这么宽的江面怎么见不着过往的船只?我们不会是白天遇到鬼了吧” 何梦娇这时也注意到偌大的江面上并无一只小舟,心中也是纳闷,暗自叹道:“这大白天的,江面上也是风平浪静的,怎么渔民也不出来打鱼了,商旅也不出来行货了?不会我们三人已经死了,这是阴间的世界?” 正当三人各自纳闷之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哨声,这哨声就像水面江鹰的鸣叫,响亮而连绵不断。徐至听了这哨音,觉得很是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时也想不起来。而薛阿檀不懂音律,笑道:“真是奇怪,这大半天的见不着一个人,倒引来一只奇怪的小鸟,唧唧喳喳的,吵的让人心烦” 何梦娇象是没有听到似的,对薛阿檀说道:“薛大哥,你是在做梦吧这里晴空万里,天上一只鸟也没有,哪里的鸟叫声?” 徐至看到何梦娇有些奇怪,她明明听到了这鸟哨声,却故意装着不知道,而且她原来还愁眉不展,但此时眉宇间似乎有一丝喜悦的神色。 这时哨声又响了起来,似乎更近了些。这时薛阿檀急忙让何梦娇细听,何梦娇这才侧着耳朵,认真听了很长时间,说道:“这哪是鸟叫声,不过是附近的几家孩童吹的哨音。” 薛阿檀听了还是不相信,说道:“这哪是人的声音,人的声音有这么响亮,能传到数里之外的江心,我觉得还是鸟叫声,而且是江鹰那种大型的水鸟” 何梦娇见薛阿檀不相信自己的话,有些激动道:“薛大哥,你要是不信,小妹自幼生活在江边,也能模仿相同的哨音” 何梦娇见薛阿檀还是不信,顺手将身边的一杆芦苇枝折断,只留下短短的手指粗的一节枝干,她又弯下身去,找了块锋利的石片,将芦苇表面削成一小片薄膜,不一会儿,就制作出一个简易的芦笛。 徐至见过用杨树枝做的短哨,但是如此制作芦笛还是第一次见过。 何梦娇见薛阿檀满脸的惊讶,笑着说道:“薛大哥,我这就吹奏芦笛给你听” 薛阿檀听了,连忙拍手叫好。 何梦娇拿起芦笛,开始轻轻吹了几声,算是调音,然后呜呜地吹奏起来,那笛声虽不像哨音那样高亢激扬,但也清脆婉转,能传到数里之外,就像一只稚鸟在呼唤父母,或者是一只落单的大雁在寻找自己的雁群。 何梦娇见薛阿檀听不明白,又反复吹奏了几遍,问道:“薛大哥,你觉得怎样?是鸟叫声,还是人的声音?” 薛阿檀低头憨笑道:“何姑娘吹的真好听,就像树上真的小鸟在叫唤,唧唧的,反正我也听不明白,就是觉得好听” 何梦娇抿着小嘴笑了笑,并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方,好像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然后又拿起芦笛独自吹奏起来。 薛阿檀见何梦娇不再理睬自己,只好知趣地又回到了徐至的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母慈子孝 徐至和薛阿檀见何梦娇独自一人,坐在礁石上,拿着芦笛反复吹奏,虽然笛声切切,但两人也有些听腻了,躺在沙地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何梦娇的笛声嘎然而止,徐至和薛阿檀睁开眼睛,看见远处江面上飘来一叶偏舟,舟上只有一位渔夫,唱着渔歌,掌着舵,慢慢悠悠向绿洲这边划了过来。三人赶紧扯开嗓子喊道:“船家,救命啊快来救救我们” 船家显然是听到了三人的呼救,慢慢地将船靠近绿洲,三人见那船家拿着竹篙,身体极为粗壮高大,头戴斗蓬,身披一件灰色长衫,迎风而来,满脸沧桑。 徐至三人等渔夫将船靠了岸,连忙躬身拱手,道了一声:“这位大哥,有扰了”,然后将如何落难到这片荒礁的经过,简单地诉说了一遍。 船家听完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只是眼睛看了一眼徐薛身后的何梦娇,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三位落难在此,理应搭救,但是小舟狭小,恐怕一次载不了这么多人” 徐至听了船家的话,没有说话,薛阿檀叫道:“我说船大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看你这渔船虽小,但载上四五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碍。船大哥,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常在江上行走,多做善事会有好报的” 船家见薛阿檀如此说,也不好一口回绝了他,又望了何梦娇一眼,何梦娇轻声咳嗽了一声,薛阿檀哀求道:“船大哥,你看我们身后的这位姑娘衣衫单薄,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她快支持不住了,你要尽快救我们啊” 船家听了薛阿檀的话,竟然脸色骤变,连忙说道:“在下并不知晓,三位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那请三位赶紧上船,我将你们送往何处?” 何梦娇刚要说话,却被薛阿檀打断了:“我住在江北的汝州,船大哥,麻烦你将我们送过河去。” 船家有些迟疑,又望了一眼何梦娇,这时徐至也说道:“不错,船大哥有劳你将我们送过江去”,说完又向船夫行了一礼。 船家只好让三人登上船,奋力摇着橹,划着桨,将近两柱香的功夫,就将三人送到江北岸的码头。 三人上了岸又向船夫道了谢,船家只是谈谈应了一声:“好说”。船家似乎有话要跟何梦娇说,他走近几步,但见何梦娇向他连连摇了摇手,也只好与三人告别而去。 薛阿檀见船家走远,对徐何两人说道:“现在天色将晚,我们也丢了盘缠,小弟还要赶着回家伺候母亲,如果徐大哥和何姑娘不嫌弃,跟我一起回家暂住一晚,如何?” 徐至见薛阿檀言语间十分真诚,不便拒绝,首先应声道:“好吧,那要麻烦薛兄弟了” 薛阿檀又看了一眼何梦娇,见她一路上都不说话,知道她还在和徐至堵气,又问道:“何姑娘,你如何打算?” 何梦娇心中也十分为难:如果答应下来,深夜里和两男子一路同行,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瞧见,会遭人非议,毁了自己的名节;如果不答应,自己身无分文,不但要饿着肚子,晚上住宿也是一个大的问题。 徐至明白何梦娇的顾虑,笑着对薛阿檀说道:“听闻薛兄弟家还有一个母亲,何不让何姑娘与你母亲共处一晚” 薛阿檀连忙说道:“这样最好就是要委屈何姑娘了” 何梦娇见徐至如此说,心中明白他的用意,只好说道:“那就麻烦薛大哥了” 三人一路向北,就进入了汝州的地界,这汝州境内群山环绕,三人翻过了几座山,穿过了几片茂密的树林,越过几条小溪,一路上月黑风高,何梦娇有些害怕,拿出芦笛不停地吹奏,那笛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地响亮,惊起了阵阵鸟鸣声。徐至薛阿檀两人一心赶路,对这些夜鸟的凄厉的叫声并不在意。 半夜时分三人终于来到一群高山的脚下,薛阿檀向徐何两人介绍道:“这座山叫蚬山,是我们这里的最高峰,我们薛家村就住在不远处的山沟里。” 徐至笑道:“薛兄弟太谢谢你了,我们这几天一路辛苦,忍饥挨饿的,还走了半个晚上的山路,终于到你家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何梦娇此时已经累的拖不动双脚了,她见徐至还如此乐观,心中气愤,骂道:“本姑娘这几天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遇上仇人,杀又杀不掉,躲又躲不过,还要和他一路同行” 薛阿檀见何梦娇如此说话,知道她的气消了不少,只是嘴上还不肯放过徐至,只好朝着徐至笑了笑,叹道:“何姑娘,你也不能尽说些倒霉的事情啊,我们也有遇事呈祥,化险为夷的好事啊,要不是我们能登上绿洲碰上好心的船家,我们早就葬身江底,喂大鱼了啊” 何梦娇见说不过薛阿檀,只好堵气不愿继续前行。薛阿檀和徐至又劝了她很久,何梦娇这才勉强同意,跟着薛阿檀徐至两人进了村庄。 夜晚的薛家村格外的宁静,只有几只黄狗的叫声。薛阿檀的家在村子的最边缘,是两间茅草树枝泥巴和石块搭成的小屋,倚山而建,也没有大门,只挂了一个草席的门帘。三人还未进门,一只黄狗钻了出来,朝着三人拼命的吠叫,薛阿檀赶紧喝住了小狗,掀起门帘,叫了声:“娘,阿牛回来了”,说完就让徐至和何梦娇也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黑灯瞎火的,薛阿檀摸索着,找到了火石,点亮了油灯。徐至和何梦娇见屋内十分简陋,除了一个土炕,上面架了一口锅算是灶台,并无其他生活的物品,最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位头发灰白的婆婆,不停地咳嗽,低低地问了一声:“是阿牛回来了?娘不是又在做梦吧?” 薛阿檀赶紧走上前去,跪倒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让她摸了自己的脸,说道:“娘,你不是做梦,阿牛真的回来了” 薛大娘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薛阿檀,又惊讶地看了看徐至和何梦娇,两眼含泪道:“阿牛,你上次不该带头抗拒官府征税,大伙都说你被官府抓了,已经被投入牢狱里,还有人说你已经被官府处决了,娘就是不信,可是在梦里总是看到你浑身血淋淋的,向娘喊疼,娘心里那个怕啊” 薛阿檀见娘心疼自己,也落下了眼泪,说道:“娘你放心,儿子不是好好的活着吗?你瞧儿子还带了两个朋友来见您”,说完,就将徐至和何梦娇两人介绍给母亲认识。 薛大娘见徐至相貌堂堂,何梦娇也是如花似玉,见两人不像是歪门邪道,心中总算是宽慰了许多,谦声说道:“老身身体不太好,委屈两位朋友跟着阿牛来家里受苦了” 徐至和何梦娇赶紧向薛母行了一礼,连声说道:“让伯母费心了,我们是阿牛的朋友,你就像我们的亲娘一样,我们是不会嫌弃家里穷的,也会尽力照顾伯母的。” 薛阿檀见徐至何梦娇两人如此说话,心中很是感激,说道:“娘,儿子这几天去了趟蔡州,给您买了些米,抓了几服药,可是不小心,米给忘在客栈里了,不过药我是贴身所带的。”,说完从衣衫里面取出了层层油纸包裹的药。 薛大娘埋怨道:“阿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做事情不能总是丢三落四的。” 薛大娘说完,见薛阿檀三人都面露饥色,满脸倦意,问道:“阿牛,你们吃饭了没有?家里还有一些糙米,檀儿你先拿出来招待朋友吧” 薛阿檀听了母亲的话,心中很是感动,应道:“我们三人还不饿,过一会再吃饭,我们先帮你把药熬了,你吃了这药,身体会很快康复的。” 薛母见儿子如此孝顺,也就不再说话,只是侧着身子,默默地盯着他看。 何梦娇赶紧过来帮忙,她见薛阿檀抓的尽是一些人参鹿茸肉桂,忙问道:“伯母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大夫尽抓这些大补大热的药材?” 薛阿檀笑道:“我娘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上次我带头闹事,连累我娘被官兵打了,伤的很重,在家躺了近一个多月,不能下床。” 何梦娇问道:“那伯母是深受伤痛之苦,你应该抓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才是啊?奇怪了,你在哪边抓的药?抓药给你的人,也要望闻问切对症下药啊” 徐至在一旁看出了薛阿檀的端倪,笑道:“薛兄弟,你一定是怕官府通缉你,偷偷地去药铺抓的药,而且你也不明白伯母的病症,就胡乱抓了些补药回来。” 薛阿檀笑道:“徐大哥,你猜的不离十,是这样的,那个抓药的当时问我要什么药,我就说我需要一些补药,救命的补药,他再问我我也说不清楚,他打量我一番,就给我抓了这些药回来。” 何梦娇骂道:“世上的人还分富贵贫贱呢,难道药就不能分很多类吗?吃错药不但会延误病情,有时也会要命的。” 薛阿檀打趣道:“何梦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也懂医术了,我们在路上还小瞧你了?” 何梦娇满脸地不高兴:“薛大哥,你也太小瞧人了吧本姑娘从小就生活在恩州的神农山区,我们那的人不能说是尝尽百草,但也能分辨出药材的寒热和用途。” 薛大娘见何梦娇这个女孩,不但长的美丽,而且特别的细心,又见她和徐至十分疏远,和自己的儿子十分亲密,心中更是暗暗欢喜,忍不住说道: “阿牛,你就是个实心眼,不会说话,娘也相信何姑娘说的话,你以后要好好跟她学着点” 薛阿檀见母亲如此说话,不再和何梦娇争辩了,而何梦娇听了,更是羞红了面颊。 何梦娇问道:“伯母,你们这里应该有田七红花这类的药材,这些都是极好的化血止痛的良药,要不明天我们上山采一些回来,给伯母治病” 薛阿檀说道:“我们这蚬山中有一个彩蝶谷,那里什么花草都有,我们明天可以去那采药” 徐至说道:“那我们明天就去彩蝶谷,薛兄弟领路,何姑娘识药,我就负责背药回来”,何梦娇见徐至说了,不便在薛大娘面前和他斗气,也只好说好。 薛大娘听了,心中暖洋洋的,又有些担心道:“大娘明白你们的孝心,可是那蚬山凶恶的很,山高林密的,又有很多野兽会伤人,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何梦娇笑道:“不瞒大娘说,我和这位徐大哥,都会些武艺,就是一只老虎豹子什么的,我们也能轻松对付,大娘您就放心好了,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又是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事情的” 薛大娘见何梦娇如此说,也不好再去阻拦她,只好一再嘱咐她要小心,又要薛阿檀要好好保护她。 徐至和何梦娇两人见薛大娘同意了,又和薛阿檀煮了一些稀饭,徐至先端给薛母吃了一些,三人也跟着吃了一些,总算是解了肚中的饥饿。 三人吃完晚饭,徐至和薛阿檀在外间打一个地铺睡下,而何梦娇则和薛大娘同塌而眠,四人一夜无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蚬山采药 第二天清晨,徐至薛阿檀和何梦娇三人吃完早饭,先伺候薛大娘睡下,徐至和薛阿檀两人各背一个竹篓,何梦娇则手里拿一把锋利的镰刀,三人决定上蚬山彩蝶谷,采撷一些田七党参红花回来入药。 这蚬山在当地是一座神秘的奇山,神秘在这山一年四季云雾缭绕,山中溪水淙淙,林间小径错综复杂,让人很容易迷失方向,特别是山背后的那片针叶林,终年不见阳光,阴深深,很少有人踏足;这神奇之处在于山中奇花异草珍禽猛兽甚多,山里人靠山吃山,常常成群结队去山里打些野兔山鸡獐子等野味回来,到集市上换些柴米油盐等生活用品回来,如果没有地方上的苛捐杂税,倒也活得轻松自在。 薛阿檀领着徐至和何梦娇,沿着山路一直蜿蜒前行。三人一边向上攀爬,一边环视四周,只见这山越高林就越密草就越深,群林深处竟然密不透风,终年见不到阳光,树枝上和草丛中隐藏一只只怪兽 瞪着发绿光的眼睛,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薛阿檀一路上不停地告诫徐何二人不要离开他半步,这山上毒蛇猛兽无处不在,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三人走散,在迷雾笼罩下很难走出这座大山,只能活活困死在这山中。 薛阿檀刚说完,见前面有几株毛竹挡住去路,他猛地低下头去,避开一杆竹叶,但这一细微的动作,早已惊动了盘踞在竹叶上一条竹叶青,那小蛇通身碧绿,吐着信子,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竹叶,猛地向何梦娇滑来,徐至叫了声:“何姑娘,小心” 何梦娇赶紧挥动手中的镰刀,将小蛇在空中劈为两段,瞟了徐至一眼,说道:“姓徐的,不用你假惺惺地提醒,本姑娘眼睛又没有瞎,一条小蛇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徐至笑道:“薛兄弟,你评评理,我好心提醒她,她不但不感谢,还这样恶语相对,真是不可理喻” 徐至说完,仍然不解气,用手狠狠地拍了身边的一颗柏树,薛阿檀刚要阻止,但为时已晚,哗啦啦一声巨响,一只硕大的家伙从树顶窜了下来,竟向徐至的后背猛扑了过来,那东西快如闪电,薛阿檀和何梦娇同时叫了一声,那叫声还没有喊完,那怪物就只离徐至的脖子不到一尺的距离,徐至见低头躲过已是来不及了,他赶紧两腿下蹲,上半身后倾,倒在地面上,抬起一脚,一招“倒挂金钩”,踢中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徐至用尽全力击中那怪物,但是感觉腿踢在软软的棉上,竟然对那怪物毫无杀伤力,那东西只是咕噜了一声,团起身体,用四只锋利的爪子,与徐至的足底相撞,借着徐至的腿力,在空中滑了一个弧线,调整好身体姿态,飞向另外一颗大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至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何梦娇问道:“薛大哥,刚才是个什么怪物,动作这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薛阿檀苦笑道:“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山上的野猫或者紫貂,或者其他什么的,反正我们山里这些袭击人的东西多着呢我们山里人在暑热天的晚上,都不敢在外面纳凉的,前些年一个孩子实在忍受不了家中的酷热,刚开了门想凉快一会,就被一个莫名的东西给拖走了,全村的人拿着火把连夜去找,可是连小孩的尸体和骨头都没有找到。” 薛阿檀说完,故意做出许多吓人的表情,嘴中发出咕咕的怪叫声,把身边的何梦娇吓的不轻,徐至见两人年少好玩,也跟着笑了几声。 三人又向上走了一段路,见前面的树林没有先前的稠密,抬头依稀能看到蓝天,斑驳的阳光星星点点地撒落下来,三人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三人找了一块较平整的草地,见四周没有危险,喝了点水,暂息了一会。 薛阿檀对徐何两人说道:“翻过这个山顶,山左边向阳的谷底就是我们要去的彩蝶谷” 徐至见彩蝶谷就在身下不远处,一眼望去,就能依稀可见;徐至又转过身去,见山后也有一片深谷,忙问薛阿檀道:“这身后也有一个峡谷,怎么黑压压的,瞧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薛阿檀忙说道:“这是我们这里的一片禁地,我们村上的人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据上辈人讲那里充满了邪气,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和逃难的人聚集的地方,他们与外界没有任何交往,也不吃粮食,就像野兽一样吃生的肉,甚至人吃人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去那里” 这时,何梦娇咦了一声,徐至和薛阿檀赶紧回过头来,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梦娇感叹道:“这山里的宝贝真多”,说完指着一颗蔓藤的植物说道:“你们看,这是金银花,只开两种颜色的花,具有清肺止咳的功效,我们要采些花回去。” 徐至和薛阿檀刚答应了去采摘金银花,何梦娇又被左边的几株覆盆子鲜艳的果子吸引过去了,她摘了一颗,用鼻子嗅了嗅,赞道:“这个也是可以入药的。” “这个也是宝贝”,何梦娇突然又叫了一声,指着身边一颗开着一窜圆锥型花絮的鹅卵叶子的植物说道:“这就是医书中介绍的神奇灵药何首乌,这何首乌分雌雄,雌的开黄白色的花,而雄的开红黄色的话,它有安神活血解毒的功效,长了千年,就能化为人形,吃了能返老还童,起死回生的。” 薛阿檀不屑地说道:“就这东西能有这么大的神奇?我们这山里可多了,如果遇到饥荒,就靠吃它来度日,要是寻常时候也没有人稀罕它”,说完,就将一颗硕大的何首乌拔起,扔下山谷。 何梦娇听了薛阿檀的话,有些生气,刚想骂他。徐至见何梦娇有些生气,赶紧劝道:“薛兄弟就是实心眼,你们山里人靠山吃山的,虽然没有人认识这些宝贝,但是从小就是吃这些长大的,这确是一个宝物,否则我们的薛兄弟能有这么粗壮结实”,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何梦娇见薛阿檀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回答,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薛阿檀见何梦娇笑了,也跟着憨笑了几声。 何梦娇采完了各种药材,又是呀了一声,徐至和薛阿檀又回过头来看着她,只见她好奇地指着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动。 三人刚走近了,从草中窜出一只野兔,那野兔见了人,撒腿就跑,就是一时不知道朝哪个方向逃命,竟然绕了圈子在原地打转。 薛阿檀笑道:“今天我们的运气真好,逮住这只野兔,我们回家就有肉吃了”,徐至和何梦娇也连声叫好。 这时何梦娇笑着对徐至说道:“徐大侠,听说你武艺高强,今天我和你比试一下,看谁先逮住那只兔子?” 徐至见何梦娇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知道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很是高兴,爽声道:“好啊,何姑娘,那你说怎么个比法?” 何梦娇用左手捂住了嘴巴,嘘了一声,轻声道:“徐大侠,你真是傻,当然是不择手段,只要逮住它就可以,如果还按照江湖规矩,那黄花菜都凉了,这兔子早就跑了,我们还吃什么兔肉啊?” 徐至答应了一声:“好啊”,就是一招大鹏展翅,纵身向野兔跃去,说时迟那时快,何梦娇见野兔就在自己的身边不远处,甩出手中的镰刀,将野兔的后腿砍伤,并将它牢牢钉在一棵大树上,然后也是纵身一跃,跳到兔子的身边,她和徐至几乎同时落地,何梦娇赶紧用左手拦住徐至,右手顺便取了挂在树上的野兔。 徐至见何梦娇先逮住了野兔,随即罢手,低头认输。何梦娇见徐至为人十分豪爽,说话算数,态度真诚,暗暗思忖他应该不会欺骗自己,难道自己的大哥的确不是他杀的? 正当三人还沉浸在如何处置这只野兔,是红烧了吃,还是煨烂了煲汤吃。突然从不远处的树林闪出了一只斑纹吊睛的老虎,三人都吃了一惊,何梦娇首先说道:“不会吧,我们刚逮住了一只野兔,就引来了一只老虎,看来我们今天又要吃虎肉了” 薛阿檀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我们这里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老虎,就是豹子一类的大型野兽也很少见到,怎么今天会被我们碰上?” 这时其它方向的树丛中也出现了几只老虎,将三人团团围住。薛阿檀和何梦娇顿时手足无措,浑身颤抖,叫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我们要葬身在这蚬山上了” 徐至见突然来了这么多的猛虎,心中也有些担心,但仔细一看,见那些老虎只是身形比较象老虎;但是走起路来,根本不像老虎的步伐;更没有发出老虎震耳欲聋的吼叫,因此他断定这些老虎是假的,是有人装扮的。 徐至大喝一声,飞身越过树枝,就是一招泰山压顶,径直骑在一只老虎的背上,用双手牢牢地按住虎头,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假扮老虎有何目的?” 这时,树顶上有人叫了一声:“好眼力,徐老弟久违了”,随即又吹了一声口哨,四周树上纷纷跳下十几个人来,个个手中拿着兵刃,那几个假老虎也纷纷站立起来,褪去虎皮,都是清一色的装束,也拿着刀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长剑如虹 read一ntentp{f一nt一style:n一ral;f一nt一eight:100;text一derati一n:n一ne;le一height:herit;}read一ntentpcite{dispy:n一ne;visibility:hidden;} 徐至见为首的汉子正是蒋神庙的蒋超,他手中拿着一支长剑,身后是先前的见过的黑白双煞,赶紧上前问道:“蒋兄,蔡州一别也快一年了,阁下不远千里,带领帮中兄弟埋伏在这蚬山,究竟为了什么?” 蒋超冷笑道:“我就喜欢徐兄弟这种快言快语的人,实不相瞒,我此时前来汝州,就是为了兄弟而来!” 徐至笑道:“为我而来,我孤身一人,身无分文,无门无派,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蒋兄说笑话了吧!” 薛阿檀也说道:“是啊,你们不会跟徐大哥有仇吧!”,说完暗自拉了徐至一把,暗示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蒋超并没有回答薛阿檀的话,而是看了何梦娇一眼,说道:“徐兄,真是艳福不浅啊,黄巢选驸马被你小子误打误撞,拔了头筹,现如今你驸马做不上,怎么又骗上小姑娘了!”,说完撇撇嘴,他身后的一群帮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何梦娇见蒋超说话鄙俚,知道此人不是一个正派人,冷笑道:“其实我和这个姓徐也没有多大关系,你们之间的恩仇,你们自行解决和我无关,但是你今天出言不逊,本姑娘要好好教训你!” 何梦娇说完,就举起镰刀,向蒋超冲了过去,蒋超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身边的黑白双煞早已挺身而出,与何梦娇打在一起。 徐至见何梦娇一人与黑白两人争斗有些吃力,对蒋超道:“你们江南蒋神庙也是赫赫有名的帮派,你们怎么喜欢两个打一个啊!” 黑煞应道:“我们黑白双煞从来都是一起的,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与人打斗,从来没有分开过!老白,你说是不是啊!” 白煞举起金刚锏砸向何梦娇的后脑,答道:“是啊,我们兄弟俩自从娘胎里下来,就从来没有分开过,其实分开也行,除非我们死了!”,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何梦娇刚低头躲白煞的一锏,气力有些不足,脚下险些被黑煞的打王鞭给扫到,其实长蛟帮的功夫比较注重在狭小的小船上与对手徒手独斗,所以重于招式的变化,因此刀剑的功夫非其所长,而蒋神庙经常在陆地上行走江湖,则恰恰相反,比较看重注重兵器的使用,再加上何梦娇是一个姑娘家,手中只有一柄镰刀,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因此处境十分凶险,她只好用刀护住全身,背靠一棵大树,防止对方偷袭。 白煞和黑煞分别攻击何梦娇的头顶和下肢,何梦娇只好连连退后几步,躲开黑白两人的锏和鞭。然后小心地避开两人重兵器,转到两人侧面,攻击其中一人,让黑白两人首尾不能相顾。 黑白两人也学了何梦娇,他们改变了攻击的策略,也分别转到了何梦娇的左右,前后两侧夹击何梦娇,这时何梦娇只好暗暗叫苦,苦苦支撑。 徐至见何梦娇手足无措,正准备出手相助之际,突然见蒋超叫道:“黑白两位使者暂且住手,我有话要问这位姑娘。” 黑白两人见副帮主突然发话,赶紧恭敬地停了手,但还是围住何梦娇不放。 蒋超问道:“恕蒋某刚才冒犯,姑娘可是岳州长蛟帮的弟子,是否认识江老帮主?” 何梦娇怒骂道:“姓蒋的,你这时也不用惺惺作态,你们蒋神庙的秉性也不过如此,喜欢恃强凌弱,本姑娘是长蛟帮的弟子怎样?不是又如何?” 蒋超满脸堆笑,说道:“我看姑娘的武艺与何梦龙何副帮主的套路是一样的,因此可以断定姑娘应该与长蛟帮有些渊源,其实我们蒋神庙与长蛟帮素来友好,这不,如今我们两帮一起联袂来到汝州,找徐至报仇!” 徐至冷笑道:“蒋帮主此次的目的,绝不是寻仇这么简单吧,再说我徐至与贵派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与长蛟帮联手,怕是另有目的吧?” 蒋超哈哈笑了几声:“徐至你真聪明,我是低估你了,跟你说实话吧,是长蛟帮的人一路跟踪你们来到这里,我们不过是尾随其后而已!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长蛟帮费了这么多周章,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最终还是落在我们的手里!” 徐至问道:“你们不远千里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蒋超笑道:“徐至,你现在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你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一夜之间江湖传遍,决定天下命运的《推背图》的秘密就在你身上,恐怕现在整个江湖都在找你!我们蒋神庙不过是运气好,首先找到你而已!” 徐至笑道:“什么图,我怎么不知道?和我有关系吗?” 蒋超不容徐至解释,说道:“所以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请徐兄去一趟蒋州本教的总坛,我们会以贵宾相待,否则” 徐至说道:“否则怎样?你们不会强行挟持徐某去蒋山做客吧!” 蒋超见徐至不答应,嘿嘿了两声,骂道:“姓徐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如果有能耐,首先胜了我手中的这把白虹剑!” 蒋超说完,从腰间取出一支宝剑,只见那剑一出鞘,就如一道白虹划过长空,发出淡淡的白光和嗡嗡的声响。 徐至说道:“在下正要领教!”,说完就是一招“斗转星移”,转到一个蒋神庙弟子的身边,在对方毫无防范之际,顺手夺下其手中的长剑。 蒋超见徐至铁了心,要与蒋神庙作对,也拿起长剑,迎了上去。 徐至虽然跟凌空学过剑术,但他平时很少使剑,又对蒋超的剑招不明,只好后发制人,持剑守住门户,蒋超自恃自己的剑术高明,抖动长剑,那剑招十分诡异,随着身子转动,就如片片梅花随风扑鼻而来。徐至不敢大意,赶紧举剑来迎,两剑相交,只听见当啷一声,徐至的长剑折为两截,而蒋超的长剑却完好无损。 薛阿檀见徐至手中的长剑折断,赶紧将何梦娇手中的镰刀扔给他,徐至顺手接住,这次他不敢与蒋超正面交锋,因此处处被动防守,每当蒋超长剑刺出,徐至就会向后跃起十数步,避开剑锋。 蒋超见徐至总是避让,不敢与自己交手,激道:“徐至,你这样躲来躲去的,何时是个尽头啊,不如给你爷爷磕几个响头,爷爷就饶过你的狗命!” 黑白两人领着众弟子也高声叫道:“姓徐的,你真是一个缩头乌龟,不敢与我们蒋帮主正面交锋,只是一味的躲避,算什么英雄好汉?” 徐至见蒋超等人故意激怒自己,但他仍然沉着冷静,用镰刀护住自己的门户。 蒋超又是一剑刺出,见徐至一味后撤,暗自使了一招“梅开二度”,他越过徐至的头顶,跳到徐至背后的一颗大树上,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又从反方向刺向徐至的背后。 薛阿檀和何梦娇同时叫了一声“不好!” 徐至见蒋超这招一气呵成,可以在前后左右几颗树之间来回跳跃,向自己的不同方向攻击,快如猿猴,知道如果自己一直避让,判断有误,必然会葬身在他的剑下。他也从地面跃起,飞向蒋超相同的方向,然后就是一招“长虹贯日”,从后方袭击蒋超。何梦娇见徐至使了这一招,大声叫好:“这招真是高明,如果不是镰刀,稍微短了一些,而是长剑恐怕就刺穿那个姓蒋的了!” 蒋超也是一惊,赶紧翻身一剑划向徐至的面门,两人仅距几尺的远近,徐至赶紧用镰刀格挡,又被长剑截为两段。 徐至心中很是骇然,心想难道这蒋超已经达到武当师祖紫阳真人的境界,能驾驭剑气,使得人剑合一,使用内力将我手中的兵刃一一折断。 这时,蒋超得意的叫道:“徐至,我看你的剑术也算不错了,只是差了一点火候,而且你的长剑也太次了些,碰上我的这口白虹剑,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 徐至这才明白,原来蒋超是仗着白虹剑的锋利,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斩断的,并不是蒋超有多大的内力,能做到剑气合一的境界。 徐至手中已无任何兵器,他见蒋超手拿白虹剑又围了上来,知道自己今天必然凶多吉少。 薛阿檀和何梦娇也是十分着急,向蒋超说道:“蒋帮主,你不能仗着手中的宝剑,欺负徐大哥,你们比试也要公平不是,要不你们俩都用普通长剑再决输赢,如何?” 蒋超冷笑了一声:“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要和徐至比武,而是邀请徐至去见我们帮主。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好心好意邀请他,可是怎么也请不动他,只好出此下策了!” 蒋超说完,就用白虹剑指着徐至,让众人将他绑了。 这时,从树林的深处飞来一颗小石粒,撞向蒋超的手腕,竟将他手中的白虹剑震落,蒋超叫了一声,赶紧拾起白虹剑,转身把目光转向了树林深处。 又有一粒石子飞来,将树上悬挂的一个大马蜂巢击落,顿时一大群山蜂从地面上蜂拥而起,向众人猛扑了过来,蒋超等人只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嗡嗡声,知道情景不妙,那群山峰已将众人团团围住,死盯着众人裸露的面部c手脚不放,众人都被蛰了好几口,奇痛难忍,禁不住发出嗷嗷地尖叫声。 徐至c何梦娇和薛阿檀赶紧用衣衫罩住脸部,但还是阻挡不了山峰四面八方的攻击。 蒋超c黑白双煞和蒋神庙的众人眼看蜂群越集越多,也顾不上捉拿徐至,纷纷四处逃窜。徐至三人还愣愣地待在原地,只听见树丛中一个低低的声音说道:“你们赶紧顺着这山路的草丛滑下山谷,这样就能避开毒蜂的叮咬,说不定还能活命!”。 徐至听完,赶紧用衣衫罩住头部,只露出一只眼睛,就从草丛间滑下山去。薛c何两人也依葫芦画瓢,也跟着滑了下去。 三人为了逃命,先后滑下山谷,只觉得越滑越快,每当碰到一块块石头,背后就像有把尖刀在不停地割他们的皮肉,三人强忍着剧痛,一起坠落到谷底。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世外桃源 read一ntentp{f一nt一style:n一ral;f一nt一eight:100;text一derati一n:n一ne;le一height:herit;}read一ntentpcite{dispy:n一ne;visibility:hidden;} 这谷底不大,却别有洞天,四周开满了粉粉的紫薇花,吸引了无数只蜜蜂和蝴蝶过来采蜜,不远处还有一些桃树梨树杏树,都结满了累累的硕果,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地从谷涧中流过。 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三人从山顶滑落到谷底,都已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三人刚从惊慌中苏醒过来,想挣扎着站起来,一股酸疼涌上心头,原来三人在坠落山谷的过程中,四肢骨骼都已脱臼折断,三人只能躺在溪水边睁开眼睛,相互鼓励着对方。 何梦娇首先叫苦道:“我们三人手脚都已折断,如何遇到猛禽野兽,如何是好?” 徐至劝慰道:“何姑娘,不用惊慌!我们三人运气向来很好,不会遇上野兽的,就算遇上,我们也能大难不死的。” 薛阿檀也连连叫苦道:“真该死的,可怜我们都不能动弹,没有人回去报个平安,我老娘又要担心我们了!” 徐至和何梦娇连忙说道:“唉,是啊,又让薛大娘担心了!” 徐至建议道:“我们这状况可能两三天好不了,我们可以饿几天,但是不能一天没有水喝,我们要想办法挪到小溪那边去!说不定水那边还会有一些掉落的果子!”,说完,他忍着巨痛,一点点地挪动身体,向小溪移去。 薛阿檀和何梦娇迟疑了片刻,觉得徐至说的有理,就跟着徐至,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移向水边。 三人费尽气力,终于挪到了溪水旁,他们探下头,喝了几口水,渐渐恢复了体力。 这时一只灰狼,张开大大的嘴巴,露出深深的牙齿,向着小溪走了来,它先是低下头去添了几口水,然后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徐至三人看了很久,见三人身上血迹斑斑,久久不能动弹。 灰狼也许是受到血腥的引诱,还是几天没有填饱肚子,越过溪流向三人窜了过来,灰狼首先扑向离溪水最近的薛阿檀,用两只前爪搭在薛阿檀的胸膛上,低下头去,就要咬断他的咽喉。徐至和何梦娇见了,叫了一声:“天哪,不要咬他啊!”,又赶紧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这时,薛阿檀也闭上了双眼,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命悬一线,就等灰狼咬断自己的喉颈。突然,从不远处飞来一颗飞石,噗的一声响,竟将灰狼的左眼打瞎,那灰狼嚎叫了一声,从薛阿檀的身上猛地跳下,掉头就窜回到密林中去了。 徐至和何梦娇见薛阿檀转危为安,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远处树林里身影闪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携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走了出来,男孩一边走一边对老爷爷说道:“爷爷,我用你教我的弹指神功,将树上的山蜂巢打下,又将灰狼的眼睛打瞎,刚才跟你打的赌,是我赢了!” 爷爷一边牵着男孩的手,一边赞道:“当然是你赢了,爷爷输了!溪水边有三个人受伤了,我们爷俩去瞧瞧,我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孩听到爷爷的称赞,顿时手舞足蹈起来:“我赢了咯,我赢了爷爷咯!”,说完,就一路小跑跟上老爷爷,渡过小溪,来到徐至三人的身旁。 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三人听了爷俩的话,才知道两次脱险,都是爷孙俩出手相救的结果。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说道:“多谢爷爷的救命大恩!” 小孩听了三人的话,显得有些不高兴,满脸稚气地问道:“你们三人怎么光感谢我爷爷啊?你们不要以为我小,就瞧不起我,你们可是我用飞石救下的!” 徐至三人都被小孩的话逗乐了,只好又说道:“谢谢小兄弟相救!” 哪知道小孩又不乐意了,撇着小嘴,说道:“你们三人也不要张口小兄弟,闭口小兄弟的,我虽小,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安敬思,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徐至三人赶紧向爷孙俩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和来意,爷孙俩也做了自我介绍,原来爷爷叫王进,安敬思只是他的弟子,两人并不是真正的爷孙俩。 王进赶紧阻止了安敬思,笑道:“三位远客,不要见怪,我们山里的孩子都是这样的顽劣,让你们见笑了!” 徐至见王进说话文雅,赶紧致歉道:“恕我们三人手脚不便,不能给两位救命恩公行礼,还请见谅!” 王进回了一声:“好说!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不用太客气!”,又很惊讶地问道:“你们是怎样和蒋神庙的人结仇的?” 徐至将自己的经历向众人说了一遍,叹道:“我并没有得罪蒋神庙,他们要捉拿我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觊觎江湖中流传的奇书怪图!” 王进“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吩咐安敬思道:“敬思,我们赶紧到树林中砍些毛竹回来,用它做一个简易的竹筏。” 安敬思问了一句:“爷爷,我们做竹筏,干什么用呢?” 王进对徐至三人说道:“如果三位不嫌弃,先将三位沿流水运到山后的针叶谷养伤,不知道三位意下如何?” 徐至还没有答话,薛阿檀问道:“老人家可是山后针叶谷的人?” 王进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薛阿檀见了,叫道:“我宁可死,也不去山后的针叶谷!那里太可怕了,听说进出的人,从来就没有活着出来过!” 王进拉着安敬思,见薛阿檀突然拒绝进入针叶谷,没有说话,这时何梦娇说道:“薛大哥,我们三人手脚都已伤损,不能动弹半步,如果此时不跟着老人家去针叶谷,我们在这山谷中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咬死,你难道就这么害怕去针叶谷吗?” 徐至也劝道:“薛兄弟,你对这神秘的针叶谷太有成见了,殊不知我们的命也是老人家救的,这就说明针叶谷的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薛阿檀见徐至c何梦娇两人都同意去神秘的针叶谷,他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勉强同意。 王进见三人同意了,就领着安敬思,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砍了几根粗壮的毛竹和一些青藤回来。爷孙俩又用斧子将毛竹剖开,分成几片,然后用青藤将几根竹片固定,做成一个简易的竹筏,又将三人搬到竹筏上。爷孙俩用一根竹竿做槁,牵引竹筏顺流而下。 徐至三人平躺在竹筏上,只听见潺潺的划水声和溪流旁清脆的鸟鸣声。竹筏向前行进了几里地,突然转了一个大弯,进入一个狭窄的山洞中,那山洞开始非常狭窄,越往里面越开阔,洞壁上长满了千奇百怪c五彩斑斓的石笋,还有叮咚叮咚的泉水声,在洞内四周回荡,格外动听嘹亮。 最后竹筏沿着溪流,进入一条宽阔的岔河,河的两旁都是茂密的针叶林,王进和安敬思将竹筏停靠在针叶林深处的一片开阔地上,向徐至三人介绍道:此处就是你们外人眼中神秘的针叶谷,它实际上是群山中的一条峡长的谷地,谷中住着百十户人家,四周被高山挡住,云雾缭绕,很少有人见到它的真面目。 王进和安敬思刚从竹筏上了岸,早有一群孩童围了过来,吵着闹着要看王爷爷从外面带回来的稀罕物品,他们见王进带了些寻常的日用品回来,都有些失望,又见王爷爷带了几个外人回来,这个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山谷。 全村的老少听闻王进带了几个外人进了山谷,觉得又新鲜又稀罕,男女老少都围拢了过来观看,特别是几个老者,白须白发,柱着拐杖,携着孙子,竟有百岁高龄,他们盯着徐至三人看了很久,叹道:我们都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外人了,怎么山外面的人都长的这么单薄,穿的衣服也是如此破烂不堪。 王进将徐至三人介绍给全村的人认识,说明了他们的遭遇。出乎薛阿檀的意料,全村人都很有礼节,先向三人行了礼,徐至等人也赶忙答礼道:“我们三人腿脚不便,多多打扰各位乡邻了!” 村里人听了三人的遭遇,都表示了同情,几位老者叹道:“这外面的世界真乱啊!三位在外面受苦了!”,说完争着邀请徐至三人去他们家做客。徐至等人见众乡邻十分热情,十分感动,不停地表示感谢。 王进对三人说道:“三位也不要过分推辞了,众位乡邻,我看他们行动不便,暂时就在我家养伤吧!等他们伤好些了,再让他们拜访各位如何!”,显然王进在村民中具有较高的威望,他一说话,众人都垂手恭听,也没有人表示异议,都喊道:“好!我们众人都听王大人的,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王进和安敬思将徐至三人带回家中,王进家是一座双层的竹楼,屋子十分高大宽敞,但是屋内物品却十分凌乱不堪。原来这王进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只收养了安敬思一个孩子为弟子,两人虽为师徒,但在外以爷孙相称,王进平日里常教安敬思读书识字,练功习武,两人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王进刚将徐至三人安顿好,这时左邻右舍又送来鸡c鸭c鱼c野兔c各类瓜果蔬菜,王进赶紧收下,并一一感谢,众人齐声说道:“你王大人的贵客,就是我们全村共同的客人,一村人不分彼此,王大人要是再说谢字,就太见外了!” 徐至一路上见惯世间的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突然见到这些久违的人间真情,见众人就像自己的父母和亲人一样,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眼眶顿时湿润了。 薛阿檀和何梦娇两人也感动地热泪盈眶。 王进懂些医术,他先查看徐至等人的手脚关节,笑道:“你们真是幸运,只是骨头脱了臼,应该不碍大事,将关节复位,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王进一边与三人闲聊,一边将三人的手脚关节推拿复位,三人顿时双手就可以自由摆动,两腿就能下地行走了。 薛阿檀故意在王进面前走了几遍,又跳了跳,赞道:“王爷爷真是神医啊!” 何梦娇也站起身来,甩了甩胳膊,笑道:“王爷爷,你可真神了,我们三人是遇到现世的扁鹊华陀了!” 随后,三人又帮王进爷孙俩张罗了一桌的好饭好菜,徐至三人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见爷孙俩又十分热情好客,就不再寒暄客套,一时间三人狼吞虎咽起来,还不时被饭菜噎着,打着嗝。王进连忙劝三人不要着急,三人满嘴含着饭菜,不便回答,只好不住地点头,连在座的安敬思都被他们吃饭的神情逗乐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品茗论剑 read一ntentp{f一nt一style:n一ral;f一nt一eight:100;text一derati一n:n一ne;le一height:herit;}read一ntentpcite{dispy:n一ne;visibility:hidden;} 王进等徐至三人吃完了饭,又让安敬思给三人倒了杯清茶,众人围坐在桌子边上攀谈了起来。徐至见茶杯中的茶叶根根倒立,如一杆杆旗枪,茶水清澈如碧玉,品了一小口,连声赞道:“真是好茶!” 王进答道:“这是我们蚬山特有的旗枪茶,越喝茶味越浓,三位请慢慢品尝!” 薛阿檀猛吸了一口,舔了舔嘴,说道:“什么茶?是与普通的水有些不一样,入口有些淡淡的苦味!” 众人听了,都呵呵大笑起来,何梦娇看了薛阿檀喝茶时的憨态,笑骂了一声:“你就是一头只会低头喝水的笨牛,又怎能品出这茶艺和茶道来呢。” 徐至问道:“王爷爷,你们这里真是一个世外桃源,村民也十分友善热情,我见很多老村民都称呼您为大人,您老原来是官场中人?” 王进笑道:“老夫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已经很久没有和外人聊自己的身世了,我本来是想把这个秘密带入土中的,既然徐英雄问起此事,我就把我们这个针叶谷的来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三位,希望你们要替我们保守秘密,如果我不在了,要替老夫好好照顾小敬思,将他抚养成人!” 徐至三人欣然答应下。 原来一百多年前,安史之乱刚刚平息,天下初定,但是安禄山和史思明手下的叛将多如牛毛,朝廷见斩草不能除根,采取了怀柔的政策,对临阵倒戈的武将给予留用,封为地方藩镇,让他们继续领兵称霸一方,这也是大唐中后期藩镇逐渐跋扈做大,朝廷尾大不掉的起因。 何梦娇点头道:“原来这天下乱局的祸根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种下!” 王进说道:“可以说是这样的,但是对于安史的亲随和幕僚的处置,却让朝廷很是头疼,这些文人既不可能全部杀尽,也不能像武将那样留以重用,朝廷只好将大部分人发配充军,极少数胁从人员就地圈禁起来。” 薛阿檀突然插话道:“我看朝廷这样的处置就非常的合理!罪犯也分主谋和胁从,当然要量刑得当,否则人心也会不服!” 徐至也说道:“当时朝廷经历了8年的战乱,也希望尽快稳定军心民心,因此采取了宽容的政策是非常正确的,只是苦了这些胁从的文人了,不知道他们后来怎样了?” 王进继续说道:“这些胁从的人员开始被集中安置在代州,后来朝廷担心河北藩镇跋扈,会劫持了这些文人,再次叛乱,就派了一名王姓将军将这些人迁至随州,很多年青男子不愿随军远行,密谋逃跑,但是事情败露都惨遭杀害,最后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妇女儿童,老弱病残,王姓将军见这些人衣衫褴褛,一路跋涉,日晒雨淋,十分辛苦,心中有些不忍,于是王姓将军在行至汝州地界,带领这些人私自逃跑,躲到了这蚬山的针叶谷中定居下来,后来就有了这个小村庄。” 何梦娇又问道:“那个王姓的将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王爷爷您老的祖先吧?” 王进答道:“何姑娘一猜就是了,这位王姓将军便是我的高祖父,他曾是宫廷的卫士,隶属右武卫大将军麾下。后来,安禄山叛军攻陷潼关后,我高祖父曾护卫玄宗c肃宗父子撤离长安,后来安史叛乱平定后,因为军功一直在代宗朝中任金吾中郎将一职。” 薛阿檀好奇地问道:“王爷爷,您的高祖一直在朝为官,怎么会来到这偏远的汝州的呢?” 王进又让敬思给三人斟了一杯茶,继续说道:“直到大历二年,宫廷中来了一位李十二娘,我高祖见这位李十二娘不但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善于击剑跳舞,觉得她的舞姿矫健多变c非常壮观,就问她是向谁学习的?她回答说:她是公孙大娘的弟子。” 徐至听了非常惊讶,问道:“公孙大娘?是否就是一百多年前,江湖剑术第一的佾舞派的帮主公孙兰?” 王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高祖听了也是十分惊讶,他曾亲眼见过公孙大娘跳《剑气》和《浑脱》舞,剑法流畅飘逸,剑光璀璨夺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起舞时剑势如雷霆万钧,令人屏息,收舞时平静,好象江海凝聚的波光,不愧为天下第一,上到皇宫内外,下到五湖四海,懂的此剑此舞的,在当时只有公孙大娘一人而已。” 王进见徐至三人听了都很惊讶,笑道:“据我高祖的朋友,时任左拾遗的杜甫杜子美回忆说,当时的吴州人张旭,他擅长书写草书字帖,在邺县经常观看公孙大娘跳一种《西河剑器》舞,从此草书书法大有长进,豪放激扬,放荡不羁,成为了一代著名的“草圣”,由此可知公孙大娘舞技剑术之高超。” “后来我高祖和这位李十二娘,经常往来,相互讨教一些剑术,渐渐地两人产生了爱慕之情,只是两人身份悬殊,再加上宫廷内守卫森严,两人只好将相思之苦深深埋在心中。” 何梦娇感慨道:“是啊,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亦路人,不知道这份感情如何了结?” 王进道:“正当两人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困局之时,我高祖父听到朝廷要选拔一名将军迁徙代州的叛逆去随州,我高祖父觉得这是一个脱身皇宫的好机会。于是他暗自和李十二娘商量了,让她先回故乡颖川,然后他安顿好了,再去接她相会!” 何梦娇听了,赞道:“这个方法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薛阿檀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催道:“王爷爷,你快讲,后来两人怎样了?” 王进笑道:“你们不要催我,让我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讲!” 王进喝一口茶,继续讲道:“后来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我高祖父带领剩下的罪犯,私自逃进了这汝州的蚬山,并将李十二娘也接了过来,我高祖父见经常有人上这蚬山打猎砍柴,怕因此泄露了大伙的身份,于是领着众人往山的深处迁徙,并在这针叶谷定居下来,为了扰乱山民的视线,我针叶谷世代村民不停地乔装成各种鬼怪c散布出各种骇闻,吓唬那些试图进入针叶谷的人,因此我们祖祖辈辈在此平平安安生活了一百多年!” 薛阿檀恍然大悟道:“我小的时候,就听闻这蚬山山后的针叶谷,藏有吃人的厉鬼,吃人肉喝人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啊!” 徐至也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怪的,只是世人自寻烦恼罢了!对了,王爷爷,那你们世代居住在这针叶谷,不与外人来往,怎么能维持必要的生计呢?” 王进神秘地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不与外界来往呢?那我们这么多人吃什么?用什么呢?” 薛阿檀不明其意,又傻傻地问道:“这个山谷这么隐秘,四周都是高山,又怎么能出的去呢?” 王进哈哈笑了一声,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进入这针叶谷的呢?” 徐至和何梦娇同时明白了过来,叫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这入口真是奇妙!” 薛阿檀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何梦娇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爷和村民必然是利用我们来时的那条小溪,出山与外界来往的,爷爷你说是不是啊?” 王进赞许地看了何梦娇一眼,说道:“何姑娘说的对,我们就是利用林间这条水路,绕出大山,去往汝州采买粮食物品的,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每次都是我和小敬思两人出去而已。” 薛阿檀总算是听明白了,重重地“哦”了一声。 徐至见王进虽然须发苍白,但是面色红润,说话时声不断c气不喘,中气十足,问道:“王爷爷,您老高寿了?” 王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在一旁玩耍的安敬思听了,抢先回答道:“我爷爷今年快七十八了!” 徐至听了很是惊讶,说道:“王爷爷,您老已是耄耋之年,身体还十分硬朗,真是洪福齐天,让人羡慕啊!” 王进赶紧谦虚道:“徐英雄有所不知,老夫年轻时跟着爷爷,爹爹也学了一些拳脚和剑术,因此身体还勉强支持的住,不过也年老力衰了,不同于你们年轻人了!” 徐至问道:“久闻公孙大娘佾舞派的剑术早已失传,现在江湖中的剑术以蒋神庙的十八式“梅花剑”为尊,然后就是少林的达摩剑和武当的太极剑,王爷爷的剑术难道是公孙大娘一派的?” 王进见徐至对江湖的剑术这么熟悉,又如此热衷,知道他虽然不是名门子弟,但是却极为虚心好学,心中暗想,我们佾舞派的剑术一直是单传,如今敬思还小,根基不牢,教他练习剑术显然过早,自己年迈,难道这天下第一剑术就在自己手里失传了不成? 王进思考再三,对徐至说道:“不错,我正是佾舞派的第八代传人,江湖上传说我们佾舞派的剑术天下第一,是高抬我们了,我看徐英雄和何姑娘在江湖中行走,也学过一些剑术,今天我们三人品品茶道,论论剑术,如何?”,说完就让安敬思从墙壁上取下三柄木剑来。 徐至和何梦娇见王进如此说,知道他想指点自己的剑术,于是两人齐身向王进行了一个礼,接过了安敬思手中的木剑。 王进也取了一把木剑在手,说道:“你们两人向我进攻,我看看你们的剑法如何?” 徐至先是低垂剑头,使了一招“苍松迎客”,这招既是虚招,又是实招。但徐至的这招确是向长辈致敬的虚招,王进见他对自己彬彬有礼,心中暗暗喜欢,说了一声:“徐老弟,不用客气,请进招!” 徐至按照八卦的方位,转动身形,一个圆圈接着圆圈地施展起太极剑来,这武当的太极剑传说是明朝的张三丰所创,可是早在唐朝时就有这武当山和太极剑的雏形了,而太极剑重在剑气连绵不绝,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因此剑术看似笨拙而不善于变化。而王进的剑术出自盛唐第一高人公孙兰,而公孙兰又将舞姿c音律糅合在剑术中,追求剑术的自然灵动,因此王进的剑术一开始就多飘逸c多变化c多富有灵感,哪怕是一阵微风吹过,剑法和身形都会随风而变。 王进见徐至的剑术看似简单却毫无破绽,而何梦娇的剑术又十分普通,知道她的剑术基础十分有限。王进决定先发制人,先打败何梦娇,再对付徐至,于是他转动手中的长剑,那长剑就如一只灵蛇一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何梦娇分不清,辩不明,不到三个回合,王进就抖动木剑,刺中何梦娇的手腕,将她手中的长剑挑落。 何梦娇见手中的木剑被击落,知道自己已经落败,不敢再和王进缠斗下去,只好红着脸退到一边,和薛阿檀一起观看徐至和王进两人的比试。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东瀛邪术 ntentp{f一nt一style:n一ral;f一nt一eight:100;text一derati一n:n一ne;le一height:herit;}ntentpcite{y:n一ne;visibility:hidden;} 徐至见王进一瞬间就击败了何梦娇,知道和王进过招不可大意,他秉承太极剑后发制人的宗旨,发现王进的剑术不管如何飘忽不定c变化无常,但是最后一击总是如同雷霆之怒,剑气如一,刺中对方的额头c手腕c膝盖c肩头等防卫最薄弱的身体部位。因此他先是不敢冒然接招,一味地逃避,绕着八卦图不停地打着转,让王进不能靠近自己。 王进见徐至一直在逃避自己,不敢接招,笑道:“徐英雄,你不能欺负老夫年老,一直避让老夫,消耗老夫的体力啊!” 徐至见王进说的有道理,心想王爷爷是在指点自己的剑术,总不能一直躲避不前吧!于是他突然改变剑招,反守为攻,腾空一跃就是一招“长虹贯日”,这招正是与蒋超对决时的一记杀招。 王进不慌不忙,也从下向上跳起,转动身体,就像一只旋转的陀螺,两剑在空中相击,发出砰砰的声响。 徐至刚从空中落地,见王进还停留在空中,王进突然转动身体半圈,剑头突然朝下,就是一招“剑指深渊”,直刺下来。徐至赶紧退后几步,赶紧挺剑平刺过去。 王进在半空突然改变方向,跳到徐至的身后,用木剑轻轻点了点他的后心,徐至这才如梦初醒,弃剑认输。 王进见徐至和自己对决了数十招,虽然败在自己的绝学“凤舞九天”之下,但是天下英雄又有谁能应付的了这一招呢?当年公孙兰在创建这招时,曾将自己的旋转舞姿,铿锵有力的音律,和飘逸的剑术,三者合一,才造就这天下的第一剑。 王进见徐至虽然年轻,却是一个武学的奇才,他在瞬间内竟然连续躲过自己的两次的转身变招,虽然输在第三次变招中,但也是着实不易了。 徐至赶紧走过来,小声说道:“王爷爷,这次练剑是晚辈输的心服口服,你老先休息一会,喝口热茶吧!”王进见徐至谦虚有礼,心胸开阔,对他的爱惜之心突然超过门户之见,决定将自己一生所学的剑术传授给他。 王进缓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说道:“徐老弟有些剑术的根基,而何姑娘的剑术还需要继续苦练,我们佾舞派的剑术虽然有些独到奇特之处,但天下剑术源于一家,不是单门独派就能发扬光大的,不知道徐兄弟是否有兴趣借鉴我派的剑术。” 徐至见王进如此说,知道他有意要将自己的剑术传授给自己,心中大喜,叫道:“晚辈愿意拜爷爷为师,专心学习这天下第一剑术!”,说完就要给王进下拜,行师徒之礼。 王进赶紧拉住徐至的手,说道:“我佾舞派的剑术从来就是一脉单传,并且是父传子,从来不外传,因此老夫不敢违背祖宗遗训,也不便收徐兄弟这个弟子。 王进见徐至三人都有些茫然,继续对徐至解释道:“现如今敬思年幼,不便学这门高超的剑术,而我又年迈体虚,来日不多。因此我决定先将剑术传授给你,希望你今后再传给敬思,希望他能将我佾舞派的天下第一剑发扬光大,因此安敬思才是我佾舞派唯一的传人。” 徐至此时才明白王进的真正意图:他这样做既没有违背祖训,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剑术传给自己。 王进见徐至答应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将本门的剑术传给徐兄弟,还有一个目的。” 薛阿檀忙问道:“王爷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徐大哥和我们帮忙啊?” 何梦娇见王进满眼含泪,赶紧阻止了薛阿檀的问话。 王进说道:“那是六十年前的旧事了,当时新年渐近,先父带着我沿着这蜿蜒的水路出了针叶谷,去东都洛阳为村民采办一些年货回来,因为那次是我第一次随父亲出谷,因此记得格外地清楚,我一路上很是贪玩,瞧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因此我们在这洛阳城多待了好些日子,这也造成了我一生的遗恨!” 徐至见王进对往事十分愧疚,心想:当时王爷爷也不过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好玩也是人的天性,因此劝慰道:“王爷爷不必自责,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王进说道:“徐兄弟,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当时东都的防御使赵大人,为了增强春节的气氛,竟在洛阳城内搭起了一个比武的擂台,让路经洛阳的天下英雄比武论剑,夺魁者不仅可以得到赏银千两,还可以头着鲜花,身骑大马,绕洛阳城游街三日。” 薛阿檀插话道:“那不是和中状元游街一样荣耀吗?” 王进答道:“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唉!想当年真是年少气盛啊!我见台上的几个武师武艺和剑术很是平平,心里有些瞧不起他们,于是没有和父亲商量,就跃上擂台,向台上的武士讨教,那些武士哪是我的对手,不用三四个回合都一一败在我的剑下。” 何梦娇笑道:“爷爷的天下第一剑,打发这些三脚猫,应该是绰绰有余!” 王进接着说道:“当时我和何姑娘的想法是一样的,真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后来台下来了一群江南的朋友,为首的号称蒋王神,他是陪同东瀛的遣唐使者,去长安面圣的,蒋王神见了比武的告示,二话没说,就跳上擂台,和我比试起来,我们当时使用的都是长剑,而且我们的飘逸剑和蒋王神的梅花剑各有千秋,一来是蒋王神年长经验丰富,二来我的剑术还没有运用自如,因此刚开始我们还能打个平手,可是三百招后我渐渐败下阵来。” 何梦娇担心地叫道:“那前辈落败,如何是好呢?” 王进继续说道: 当时我刚要弃剑认输,可是那个蒋王神并不理会,仍然对我连下杀手,竟是梅花剑中致命的绝学“梅雨纷飞”,剑光闪闪,剑气纷飞,就像千万个雨点刺进我的身体,我全身疼痛,丢弃手中的长剑,大叫了一声,摔下台去。 我父亲在台下赶紧抱住了我,见我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上受了一些细细的剑伤,他见我十分痛楚和不甘的眼神,安慰了我一声,就跳上台去,向那个蒋王神挑战。 徐至等人都想知道:飘逸剑和雪花剑究竟谁是天下第一剑,三人几乎同时问道:“两人比试的结果如何?” 王进继续说道:“刚开始我父亲和蒋王神,打成了一个平手,当蒋王神在使出梅开二度,踏雪寻梅之后,又是那招梅雨纷飞,我父亲早有准备,使用剑气护住全身,使了一招天罗地网,竟将剑气全部反弹回去,那蒋王神赶紧飞身躲过,后来两人的比试,就和刚才我和徐至的比招,我父亲最后使用凤舞九天的三连杀,终于将蒋王神击败。” 我当时见父亲取胜,很是开心,拍手叫好,可是就当父亲刚要离开擂台之时,那个东瀛的武士跳上台去,我见那个东瀛人,剃了一个阴阳头,头上扎了一个小小的发髻,脚上穿了一双木屐,不伦不类的,甚是滑稽,我当时差一点笑出声来。 但是那个东瀛人双手举起一把长剑,那长剑在日光下,就如一道长虹滑过长空,后来我才知道那剑叫做白虹剑,是剑中的精品,它削铁如泥,任何宝剑都会被它斩断,因此我父亲的长剑一经交手,就被东瀛人斩断,而东瀛的剑术很是奇怪,如鬼魅一般,忽而身形全无,忽而又从你背后钻出,我父亲手持断剑,只好弃剑认输,那知道蒋王神在台下大叫了一声,“此人剑术高超,不可留他性命,免留后患!” 那个东瀛人不答一语,如同鬼魅一般,突然消失在我父亲的面前,又从父亲身后的地面钻出,一剑刺出,竟然穿透我父亲的胸膛,将手无寸铁,毫无防备之心的父亲杀害,我父亲临死之时紧紧抱住东瀛人的双腿,让我快跑,好好活下去,要替他报仇。 当时我心中明白:我根本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如何硬拼下去,也会被两人杀害,只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我只好含着眼泪,迅速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我为了给父亲报仇,并没有立刻离开洛阳城,而是暗中打探蒋王神和东瀛人的底细。 第二天,我见那个东瀛武士身披彩带,在东都防御使赵大人和一群官员的恭维下,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一群衙役手举着回避的牌子,敲着锣鼓,簇拥着东瀛人游街,满街的百姓都对东瀛浪人很是不满,指指点点的。 我暗暗跟随游行的队伍,心中十分气愤,我堂堂中华竟然没有人赢得了这个东瀛人,不知道何时才能为父亲报仇雪恨。 那东瀛人游完街,在蒋王神一帮人的簇拥下,进入洛阳城的一家酒楼,叫凤鸣楼,他们找一个雅间坐下,我也跟了进去,要了一壶酒,坐在他们的隔壁,偷听他们说话,我才知道这个蒋王神是江南蒋州的一个帮主,平日里靠打家劫舍,走私盐铁起家,最近又私通海上的东瀛浪人,抢劫海上商船,甚至冒充东瀛官方的遣唐使者,勒索朝廷和地方的供给。 东瀛人从蒋王神手中得到了好处,为了报答蒋王神,竟将东瀛鬼魅的忍术c剑术传给蒋王神,这也使得蒋王神的剑术数日飞进,他却对外宣称是自己自创了十八路梅花剑法,实际上就是东瀛的鬼魅剑术,蒋王神就凭着这鬼魅的梅花剑术,和一把锋利的长虹剑,曾在江南用了不到三个回合,就击败了八个剑客的围攻,这也使得他的名声大噪,响彻整个大江南北,他也因此自诩为“天下第一剑”。 后来,我也明白凭借个人的力量,一时是不可能打败蒋王庙这个邪教和那个东瀛剑客的,于是我强忍着悲痛,收拾了父亲的尸体,并将他火化。我一人偷偷地潜回针叶谷,穷尽一生,思考如何破解东瀛人的鬼魅忍术和剑法。说来惭愧,至今也是一无所获,因此我将这个故事讲出来,希望你们以后遇到蒋神庙的人,要格外小心他们的长虹剑和鬼魅妖术。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铸剑献寿 ntp{:一:一;t:;}ntp;n;}/ 徐至听了王进的讲述,紧锁了眉头,说道:“现在这长虹剑落到蒋神庙副帮主蒋超的手中,这把利剑无坚不摧,所向披靡,要打赢他,就要找到能胜过他的兵刃。老人家!不知道你对天下的利剑熟悉不熟悉?” 王进说道:“我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这天下的利剑都出自古越之地,春秋时期越州有个欧冶子曾锻造出湛卢c鱼肠等剑,但这些名剑由于年代久远,早已是下落不明。后来欧氏子孙世代铸剑,到了穆宗年间冶城出了一位天下闻名的铸剑大师,欧震,传说是欧冶子的后代,他秉承了祖先铸剑的灵性,在一次云游天台山的偶遇中得到了一块天外的陨石,他见此石质地比铁还要坚硬,心中大喜,将它带回冶城。 “欧震随即在冶城的落霞山上,建了一个大的铸剑场,竖起了高高的土窑,他又遣人不远千里运来了大同的煤,锡山的锡c铜陵的铜,用了毕生的精力,将陨石熔化,加入了铜c锡c铅,铸成了紫青和长虹两把利剑。” 何梦娇奇道:“原来长虹剑出自名家之手,怪不得那么锋利呢!只是不明白这把利器又怎么会落到蒋王神和东瀛人手中的!” 王进说道:“这件事我也秘密调查了很久,才知道:当时欧震与武当派的掌门紫阳真人是多年的好友,紫阳真人是一位武痴,除了吃饭睡觉,无时无刻不在专研武术和剑招。这位紫阳真人还特别喜欢收藏天下宝剑。当时正值紫阳真人六十大寿,欧震决定将紫青和长虹两剑作为贺礼送至武当山。” 薛阿檀叹道:“欧震这份寿礼够贵重的,紫阳真人见了一定喜欢!” 王进也叹了一声道:“要是如薛兄弟说的那样,紫阳真人能见到宝剑就好了。” 徐至忙问道:“难道事情有变,这两把剑在路途中都被劫了?” 王进说道:“徐兄弟猜的不错,其实欧震也知道从冶城到武当山路途十分遥远,当时江湖中人对这两把利剑早已是垂涎已久,因此欧震也十分小心,决定将这两把利剑,分开送往武当山。他决定亲自押送长虹剑,沿海北上,再进入长江,从鄂州西上武当山;而将紫青剑沿陆路从赣州c江州,鄂州,送至武当山。这两条路线能防止两把利剑同时丢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这两把利剑都没能送到武当紫阳真人的手中!” 徐至奇道:“两剑同时丢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王进说道:“先是欧震的船队在越州附近遇到了飓风,被搁浅在海面上停止不前,后又遭到一群东瀛浪人的围攻,这些东瀛人乘着小舟,在海上如履平地,他们身形如同鬼魅,让人防不胜防,他们抢走了长虹剑,又将欧震杀害,可惜一代铸剑大师就这样葬身海上,连个尸骨都没能被找到,真是可悲可叹啊!后来东瀛人又将长虹剑献给了蒋王神,从此这长虹剑就归蒋家父子所有了。” 何梦娇听完了长虹剑的故事,又问道:“那把紫青剑又会遇到怎样的不测呢?” 王进笑道:“何姑娘不用着急,听老夫慢慢道来,欧震将紫青剑托付给一个著名的镖局押送,这紫青剑在经过赣州朱雀门的地方还算太平,可是到了江州的庐山地界,却出现了大大的意外,这里正是朱雀门c长蛟帮和蒋神庙三股江湖势力交汇的地方。 押送紫青剑的镖师在途经庐山密林时,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的伏击,就当他们打败镖师,快要得手的时候,又有一批黑衣人赶到,和那些蒙面人混战起来。 当时,为首的镖师怀抱着紫青剑,一直被众歹人逼到庐山金顶,镖师为了保全紫青剑,不落入歹人之手,怀抱利剑纵身跳下万丈山崖,后来这把紫青剑就不知下落了。” 徐至叹道:“两剑都已丢失,而且欧震惨死海上,紫阳真人应该非常地难过!” 王进说道:“不错,紫阳真人因为欧震的惨死,心痛之下,取消了他六十寿诞的宴请,后来他以为长虹剑落入茫茫大海,不可能被找到,只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寻访紫青剑上。紫阳真人不顾自己年事已高,曾数次亲临江州庐山的金顶,寻访这把紫青剑的下落,都一无所获。” 徐至心想,怪不得凌大哥曾提到紫阳真人似乎对江州的庐山特别的钟爱,经常来庐山云游,最终客死他乡,还被葬在庐山的金顶之上,原来是这么一个故事。 薛阿檀见王进讲完了故事,似乎意犹未尽,又问道:“爷爷,你说长虹剑和紫青剑,这两把名剑,究竟那把剑更厉害些呢?” 王进答道:“其实紫青剑比长虹剑更胜一筹!” 薛阿檀没有等王进说完,就打断道:“爷爷,您是不是记错了,紫青剑怎么会比长虹剑好呢?欧震可是亲自护送长虹剑的,而只是请了一队镖师来护送紫青剑。” 王进解释说:“欧震亲自护送长虹剑,是想转移歹人对紫青剑的注意,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落入到敌人的圈套中!” 薛阿檀说道:“这不能说明紫青剑比长虹剑锋利啊?” 王进见徐至和何梦娇脸上也有相似的疑惑,不得不停了一会,继续解释说:“其实剑的好坏不仅取决于材质,更取决于炉火的温度,而炉火的温度是要靠人来掌控的,炉温越高,锻造出来的剑,质地就越好,而火的温度是靠人的眼睛来观察的。刚开始温度低,火是红色的;温度逐渐上升,火就变成了橙色c黄色,温度再高,就是白色了,白色的高温通常的窑炉是很难达到,需要数十名工匠不停地给窑炉鼓风加热,还要时刻把握住火候,这时铸造出来的就是天下的名剑了,例如那把长虹剑,就是取得是“白虹贯日”之意。 徐至三人听了王进的解释,茅塞顿开,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进继续说道:“如果炉火的温度再高,火的颜色就会白中泛青,直到青紫色,其实这世间炉火的温度很难达到青紫色,这不仅是火候的问题,更多是运气的问题。” 徐至很是疑惑,不由地问道:“铸剑难道也讲究运气,不是剑的材质和铸剑师的经验最重要吗?” 王进见三人都很不解,只好继续解释说:“当火的温度达到白色后,工匠们继续加热,窑炉的温度也很难继续提升,即使提高了,火变成了青紫色,也是转瞬而逝的事情,也很难并人捕捉到,所以铸剑师只能几天不睡觉,一直待在窑炉边上,如果运气好,就能抓住这片刻的功夫,完成铸剑的使命,你们说这需要不需要运气啊?” 徐至这才明白古人铸剑的最关键时刻,需要剪断自己的指甲,须发投入到窑炉中,才能最终完成铸剑的使命。这主要是因为古人认为自己的须发c指甲带有自身的灵性,将这些发肤之物投入火炉,能激励工匠的斗志,从而提高炉火的温度,从而制造出天下的名剑来。 徐至想明白了,随口答道:“王爷爷,你说的不错!铸剑不能光靠力气和经验,更需要灵性和运气!” 王进见徐至突然有所悟,点了点头,笑道:“如果剑的材质出众,又在火温达到青紫色,千锤百炼铸造出来的利剑,恐怕就是千古罕见c天下第一的名剑了,那把紫青剑应该就是此类剑。” 徐至听完了王进的讲述,问道:“王爷爷,只要我们找到了那把紫青剑,不就能克制蒋神庙的长虹剑了吗?” 王进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惆怅,叹道:“是啊!可是紫阳真人和三山五岳的朋友都没能找到,我们又怎能会遇到呢?这找剑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需要机缘,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线索!”,说完了,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徐至一眼,徐至立刻明白了,不再说话。 何梦娇见王进和徐至都沉默了,说道:“先不说这紫青剑,只是这东瀛人的鬼魅邪术,难道世上就没有克制之法了吗?” 王进摇了摇头,叹道:“如何克制东瀛人的鬼魅忍术,也是困扰老夫一辈子的难题,说来惭愧,老夫也只是在年青时见过这样神奇的功夫,竟然能隔空取物,化有形为无形。” 王进又叹道:“老夫年事已高,早已心力交瘁,恐怕这也是我一辈子的遗憾,要伴随老夫长埋地下了。”,说完了,脸上十分忧伤惆怅。 徐至见王进很是悲伤,劝慰道:“王爷爷也不用过分忧伤,东瀛人的那些鬼把戏会不会是神奇的障眼法?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很多的杂技,就有这类的隐身功夫,不过大多都是虚无缥缈的障眼术和分身法,只要找到窍门,就能识别清楚,不被欺骗。” 薛阿檀和何梦娇也同声附和说道:“徐大哥说的对,我们也见过这样的杂耍,我们或许可以向这些人讨教破解之法?” 王进听了三人的话,很是欣慰,笑道:“你们说的也许是对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真是可惜,如果老夫能早些遇上你们三位,老夫再年轻几岁,说不定就能报这国仇家恨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轻歌曼舞 ntp{:一:一;t:;}ntp;n;}/ 第二天清晨,王进带领徐至离开了村庄,来到了针叶林的深处,在溪流边一片开阔地上站立。王进对徐至说道:“徐老弟,我决定将佾舞派的飘逸剑传授给你,也希望你能将本门前辈传下来的绝学发扬光大,击败蒋神庙的梅花剑术,重振天下第一剑的声誉!” 徐至垂手而立,对王进说道:“前辈放心,晚辈都一一记住了,我徐至一定不辜负爷爷的期望,将小敬思抚养成人,将剑术传授给他,晚辈一定会替爷爷报了这个国仇家恨的!” 王进赞道:“孺子可教,希望老夫没有看错人,下面我将飘逸剑演示一遍,你要仔细看清楚了!”,说完,王进取出一柄三尺来长的宝剑。 王进向前几步,转动身形,随风而舞,长剑寒光闪闪,忽而平刺,忽而上挑,忽而斜劈,将空中的片片落叶劈开数段,王进挥动长袖,将漫天飞舞的碎叶卷起,然后将它抛向半空,然后转动长剑,一剑穿心,数千片落叶在空中竟然围着长剑不停转动,竟然没有一片碎叶落下。 徐至看到这里,禁不住叫了一声:“王爷爷,好剑法!” 王进收住了剑,让徐至依样练习了几遍,然后对他说道:“刚才这几招是我们飘逸剑的入门功夫,叫做‘随风起舞’,主要练的是舞剑人的眼力和灵动,你要好好练习,尽快掌握其中的精髓,做到随心所欲,心剑如一。” 徐至赶紧躬身回道:“晚辈谨记!” 王进对徐至说道:“下面我要传你飘逸剑的‘凤舞九天’,其实这一招我们在昨天比剑的时候,你也见过了,主要是模仿凤凰在空中起舞,一波三折,隐含了三种空中的剑术变化,如第一式剑指华山c是利用上跃之力,袭击对手的下腹;第二式凤翅天翔,是用剑平刺对手双目,干扰其视线,第三式剑落深渊,则是利用俯冲之力,落到对手前方,侧面,后方等有利位置,一击而中,这样让对手很难设防!”,说完王进又向徐至演示一遍。 徐至见王进不顾自己年迈,亲自教自己剑术,很是感激,说道:“王爷爷,我看明白了,你先休息一会吧!晚辈再练习几遍,爷爷看看还有哪些不足,再多多指点指点!” 王进含笑表示同意,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徐至把刚才学过的剑招又反复练习了几遍,直到他完全记住了那些招数变化。王进见徐至还要继续练习,笑道:“徐老弟,正所谓欲速则不达,练武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可不能贪多贪速成啊!我看你也累了,你坐在爷爷身边来,我们爷俩说说话!休息一会,我再教我下面的剑法!” 徐至只好放下长剑,坐到王进的身旁。 王进慢慢地说道:“徐老弟,你的根基算是不错的了,想当年老夫学这几招时,可比你笨多了。因为这事不知道被先父骂过多少次,我狠下功夫,学了近一个月才将这些剑招一一记住,先父还是说我心不在焉,没有学武的秉性!”,说完两眼饱含了泪花。 徐至问道:“王爷爷是否又想起了父亲?” 王进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父母虽然很早就离开我了,但我这几十年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他们!” 王进见徐至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自己说话,他继续回忆道: 我母亲姓董,原来是东都洛阳城中的一位富家小姐,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原本过着快乐的生活,可是当时朝廷为平定蔡州吴元济之乱,在洛阳城横征暴敛,强征壮丁,这些官兵趁火打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时洛阳城内十室九空,很多人家都偷偷逃亡城外乡下避难。 正当我母亲一家准备了一些细软衣物,刚走出了家门,就撞上了一群衣衫光鲜的官兵前来抢掠,我外公赶紧上前陪着小心求情,但是为首的将官很是凶恶,听不进半点道理,举起长鞭不停地抽打我外公,我外公苦苦求饶,我外婆也跪下求情,那将官还是不肯罢休。这时我母亲挺身而出,质问那个将官道:“你们当兵应该在战场奋勇杀敌,欺负平民百姓逞什么英雄?” 那个将官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竟有如此的胆量,也是吃了一惊,但仔细观看,见我母亲长相秀美,不由地垂涎三尺,居然上前调戏,拉住我母亲的衣裙不放,我母亲当时很是害怕,大喊救命,引来很多百姓的驻足围观,但是没有一人敢于施手相助。 正当我母亲一家束手无策之际,我父亲恰好那天去洛阳城为针叶谷采办物品,见一群士兵在喧哗嬉戏,中间一名将官正在拉扯一位年轻姑娘,姑娘不停地挣脱,高声呼喊救命! 父亲推开人群,拦住了那名将官,母亲趁机逃到了父亲的身后,父亲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为什么强抢民女?” 那名将官哈哈大笑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你爷爷的事,爷爷就是要带走这个小姑娘,你能拿爷爷如何?”,说完就要推扯父亲。 父亲骂道:“你们真是不知羞耻,正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说完用力推开将官,没有想到用力过大,竟将将官推出三丈开外,撞在一棵杨柳树下,碰的他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 众士兵见为首的将官死于非命,都向后退了几步,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真是反了,我们杀了这个年轻人,为死去的将军报仇!”,说完就一拥而上。 父亲见众士兵来势汹汹,抽出长剑,一招“风起剑落”,将前面几名士兵的手脚刺伤,后面的士兵再也不敢向前,只好扯起嗓子大叫道:“这边有反贼,快请援兵,速调弓箭手过来!”。 父亲见情势紧急,让母亲一家快快离开,但是外公外婆年老体衰,又身受重伤,走不了多远,又被追兵赶上。 外公只好推开母亲,说道:“女儿,你赶紧跟着这位大侠逃命去吧!你不要牵挂父亲和母亲,我们都老了,即使这次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们如果带上我们,只能成为你们的累赘!”,外公刚说完,就有几名士兵围了过来,我父亲又用剑刺杀了最前面的士兵。 外公和外婆为了能使母亲放下牵挂,双双撞死在一块断墙上。母亲一边哭泣,一边被父亲强拉着离开了洛阳城,后来两人在针叶谷成了家,后来就有了我。 王进一边说,一边强忍着悲痛,不让眼泪落下来。 徐至听到这里,心中十分悲痛,劝慰道:“爷爷不用过分伤心难过,乱世中又有几家可以完好无缺,只有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王进听了,说道:“徐老弟,你不要笑话爷爷,爷爷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有些失态了!” 徐至说道:“爷爷不用见外,徐至也不是外人,徐至喜欢听爷爷讲以前的故事!” 王进说道:“这些往事憋在我心中太久了,今天爷爷把它们都说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王进见徐至一直注视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下面的故事,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后来,父亲开始专研祖辈们留下来的飘逸剑法,他苦练了十年,略有小成,祖传的剑招早已铭记在心,运用自如,但他总觉得没有真正领悟飘逸剑的精髓,但他又很迷茫,不知道从何突破这一难关。 直到后来,他见母亲在房间弹奏一支《雁南飞》的曲子,心中有些感悟,他见乐曲声铿锵起伏,与风声落叶沙沙声,相得益彰,终于明白万事万物都是有生命和灵性的,人用剑也是一样,要顺势而起,逆势而争,这样才能做到顺天应人,天人合一,剑术飘逸自然。 从此之后,父亲常常邀请母亲来到这里,两人合作,母亲弹奏,父亲舞剑,两人心灵相通,情义绵绵,母亲在乐器上甚有所得,父亲在剑术上也进展迅速。后来母亲见父亲剑术十分娴熟,身形十分飘逸优雅,就如一支鲜花在风中摇曳,一片绿叶在水中漂荡。母亲也不禁翩翩起舞,衣衫随风舞动,父亲见此情此景十分浪漫,心中感动,因此灵感油然而生,创造了新的飘逸剑招。 徐至问道:“那是怎样的飘逸剑招呢?” 王进答道:“当时父亲将其命名为‘轻歌曼舞’,并且说这招应该是飘逸剑的精髓所在,但是这个新招创立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人用于对敌,因此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徐至问道:“王爷爷,凤舞九天重在招数的变化,这个轻歌曼舞又会是怎样的剑招呢?” 王进对徐至说道:“这个轻歌曼舞的剑招,我一生也只见过父亲曾经使过一次,他也感叹他一生只有母亲活着时,才能将这招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这招的确与凤舞九天有天壤之别!这招不仅注重剑术外在的变化,更注重剑招的虚实和剑气,所以轻歌曼舞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王进说完,又后退几步,就要向徐至演示轻歌曼舞的招式,徐至见王进像一位舞女一样,手提长剑,不断旋转,舞动衣裙,只见王进越转越快,竟然分不清人和衣服,长袖和长剑,身形和步伐,王进一路而过,身旁的落叶碎石纷纷扬起,又罩住王进的四周,王进的一招一式变得更加的隐秘斑驳,徐至认真观看也不能辨别王进的一进一退,一招一式。 正当徐至迷茫之际,王进一声怒吼,从落叶碎石中破茧而出,直冲长空,然后挥剑起舞,轻盈地落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接着树枝的颤动,然后又平刺向前,飞到另一颗松树上,身形如同一条白练,随风飘舞,不停地在针叶林中穿梭游荡。 徐至见王进的身形如舞女一样轻盈,又如鬼魅一样飘忽不定,连声叫好,只见王进又从针叶林中飘至溪水边,身体在空中翻了好几圈,长剑从圆圈中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变化莫测,他又落到溪水中一块块鹅卵石上,挥剑劈向溪流,一招横扫千军,剑气所指,顿时身旁的溪水飞溅起朵朵浪花。 王进使完了轻歌曼舞之后,对徐至说道:“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领悟到这么多了,其实这招轻歌曼舞能不能发挥它应有的威力,不但要求剑客具有深厚的气力,灵活的身形,多变的剑招,更要求天人剑三者合一。” 徐至问道:“天c剑c人合一,是不是要求剑客化天时c地利和人力为我所用,使得人剑化为一体?” 王进笑道:“徐老弟,你领悟的不错,应该是这样的。这轻歌曼舞的最高境界可以化有形为无形,虚实并用,剑气所向,数丈开外无坚不摧;另外身轻如燕c穿梭如织,凌波踏浪,也不是虚谈!” 徐至竟然听呆了,自言自语道:“天下竟有这样精妙的剑术!” 王进又说道:“徐老弟,你目前有些剑术的根基,但是要领悟轻歌曼舞的精髓,不但需要苦练,更需要顿悟,你通晓音律,多愁善感,应该能很快突破这样的难关!只是你气力不足,还需要学习一些内家的功夫,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徐至连忙点头记下了,王进叹道:“现在正逢乱世,其实再厉害的剑术,都敌不过人心险恶,徐老弟身负江湖的巨大秘密,万事要小心谨慎,这样才能保全自身,惩治邪恶,为国为民做一些事情!” 徐至又躬身答道:“晚辈谨记爷爷的教诲,一生一世惩恶扬善,将飘逸剑发扬光大!” 王进见徐至既忠厚又聪慧,自己总算没有所托非人,长吁一口气,说道:“徐老弟,这里离少林寺不远,少林寺是我中华武学的源头,你只好要虚心求教,精诚所至,就能早日学到少林的内家功夫,再加上你的聪慧和努力,应该能发挥飘逸剑的最大威力。你不要学你爷爷这一辈子庸庸碌碌,武学上也是平平淡淡,连国仇家恨也不能报,必然是遗憾终生!” 徐至知道王进身负这国仇家恨,一辈子都难以忘记,不知道从如何说起,又如何劝慰他,只好陪着他长长叹息了一番。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天生神力 ntp{:一:一;t:;}ntp;n;}/ 第二天,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正在屋内和王进说话,徐至见安敬思在屋外用手指弹出一块块小石子,这些小石子虽小,却能个个命中十丈开外的一片片树叶,那些树叶纷纷从树上落下,就像片片蝴蝶在空中飞舞。徐至看到这里,脱口赞道:“敬思,好功夫!” 安敬思听了,很是得意,不防有一头牛向他的身后冲了过来,牛身后跟着一大群的村民,大声喊道:“小敬思快闪开,那头牛发疯了,见人就顶,见墙就撞!” 王进c徐至等人眼看疯牛就要撞倒小敬思,哪知道敬思并没有后退,而是猛地转过身来,后退一步,两腿形成一个弓形,用两只小手抓住牛头的两只犄角,牢牢不放,奇怪地是那疯牛竟然被敬思死死顶住,只能咆哮地提起后腿,做出向前奔跑的姿势,竟然停在原地,不能动弹一步。 众人先是惊呼了一声,然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叫好声和赞叹声:“小敬思,真是天生神力啊,竟然将一头疯牛牢牢制住了!”,众人赶紧过来,将牛用绳索捆了,对王进说道:“王大人,明天我们杀了这头疯牛,好好款待我们远方而来的客人,如何?” 王进笑道:“好啊,明天我就让他们三人到众邻居家做客,也让大家好好见识一下山外面的风土人情!” 众人爽快地应了一声,随后上来几个壮小伙子,费力地就将疯牛拽了回去。王进见众人都已离开了,将安敬思叫了进来。 薛阿檀自忖自己力大无穷,也只能阻止一只野猪的撞击,至于要阻止一头疯牛的进攻,却是万万不能的,他见安敬思只有十多岁的年纪,竟有如此的神力,心中大大的不解。于是他对安敬思说道:“敬思,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神力,大哥很是不信,你敢不敢与大哥比比臂力和腕力?” 安敬思答道:“薛大哥,我有什么不敢的,那你说如何比试?” 薛阿檀说道:“那边有两块巨大的石块,足有千斤重,我们谁把它举过头顶,就算谁赢,如何?”,说完,心想小敬思仅比石块高一个头,他如何有这个臂力将其举起,就是将它掀起,也是不可能的,这一局自己赢定了。 那知道安敬思毫不畏惧,爽快地答道:“薛大哥,如果我赢了,如何?” 薛阿檀哈哈大笑道:“如果你赢了,我叫你大哥,我以后都听你吩咐。” 安敬思笑道:“那可要一言为定,不可反悔哦!” 薛阿檀也爽声应道:“那是自然,你薛大哥说话算数!” 王进等人也被两人打赌时的豪言逗乐了,两人说着,就去搬那块大石头,没有想到小敬思竟有君子之风,对薛阿檀谦让道:“薛大哥,你是客人,我是主人,我让你先搬!” 薛阿檀也没有和安敬思客套,应了一声:“搬就搬!”,说完捋起袖子,伸出粗壮的两只臂膀,两双铁手紧紧抓住石块的两个棱角,一声吆喝,挺起肚子,竟将重约千钧的石块般起,费力地举过头顶,但是由于用力过猛,竟然将裤带迸断,薛阿檀满脸羞涩,头顶涔出细细的汗珠,众人见了,纷纷叫好,可是薛阿檀被千斤巨石所压,竟然挪不开半步。 安敬思见薛阿檀将巨石扔下,已是气喘吁吁,累的瘫坐在地上,微微笑了笑,叫道:“薛大哥,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你看小弟的!”,说完,就像抓棉花一样,一只手抓起一块巨石,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将两块巨石举过头顶,还在众人面前轻松地走了一圈,薛阿檀羞愧地叫道:“小敬思,你真是天生神力啊!”,这一幕连徐至和何梦娇也都看呆了,两人张开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哪知道薛阿檀并没有认输,他厚着脸皮,向安敬思说道:“这一局没有分出胜负,我们两人都举起了大石块,我们还需要再比试一场,再定输赢!” 安敬思问道:“那下一场如何比试?” 薛阿檀见安敬思的个头不高,长的也不是十分壮实,心想我和他比试角斗摔跤,不单比臂力还仗着自己身体重量的优势,必然能赢他,因此说道:“要不我们比比摔跤,如何?” 薛阿檀的话还没有说完,何梦娇就骂道:“薛阿檀,你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的,和一个小孩子比摔跤c比定力,你也太不羞了吧!” 薛阿檀输了一场,心中十分不服气,因此也没有理会何梦娇的话,安敬思并没有畏惧,答道:“比试就比试,谁怕谁阿!” 两人又下场比起了摔跤,薛阿檀仗着自己的体重优势,先发制人,伸出铁钳般的双手,按住安敬思的肩膀,想把他从地面上提出来,扔倒在地。那知道安敬思并没有反抗,两脚就像树根长在地下一样,纹丝不动,薛阿檀用尽全力都不能将安敬思提起,羞愧和急躁地满脸通红,但任他如何用力,也是无济于事。 安敬思冷笑了一声,叫道:“薛大哥,你可要小心了!”,说完猛地踩了薛阿檀一脚,疼的薛阿檀抬起左脚,嗷嗷直叫,安敬思冷不防用双手托起了薛阿檀的两个臂膀,竟将他举过头顶,高声问道:“薛大哥,认不认输!” 薛阿檀红着脸,并不答话,安敬思连续问了他三声,见他心中还是不服,挥手将他扔出几丈开外,薛阿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诡辩道:“好小子,你真是偷袭我,这场也不能定输赢!” 徐至也看不下去了,对薛阿檀道:“薛兄弟,自古认赌服输,你输了就是输了,还狡辩什么呢?” 安敬思继续问道:“薛大哥,你还要比试什么呢?” 薛阿檀叫道:“我们俩再比试腕力,我们将双手绞在一起,看谁把谁的手臂压倒在桌面上,这局定输赢!” 安敬思笑道:“那好阿,我们就比比腕力!”说完就将自己的手腕和薛阿檀的手腕绞在一起,何梦娇刚喊了一声:“比试开始”,任凭薛阿檀如何用力都不扳动安敬思的手腕分毫,而安敬思微微一笑,一声短喝:“下去吧”,就将薛阿檀的臂腕钳制在桌面,让它动弹不得。 这时薛阿檀也不再狡辩了,单膝跪倒在地,轻声说了一声:“安大哥在上,小弟认输了,以后小弟万事都听大哥吩咐!” 这时的安敬思也没有推让,学做大人的语气,将薛阿檀从地面上搀扶起来,说道:“薛兄弟,不必如此行此大礼!以后我们都是兄弟了!” 王进c徐至c何梦娇三人见薛阿檀向安敬思低头认输,打趣道:“以后薛阿檀见了安敬思都要叫大哥,一辈子都不能改变的哦!” 徐至见安敬思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神力,十分惊讶,王进见徐至三人十分惊讶,就向三人说起了安敬思的身世来: 当年,在代州的一个小村庄里,村中立起一座将军的石像。当地人代代流传:这尊石像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凡是得到石将军青睐的人,都会得到好运。有一天,村中一位姓何的姑娘采花归来,她看到这尊石像,随手一抛,花篮居然不偏不倚好套在了石将军的颈上。没想到,这何姑娘回到家中,未婚就有了身孕。在那个时代,未婚先孕是要被人鄙视的。尽管何小姐再三解释都是无济于是,只能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亲朋好友渐渐远离她,何小姐只好带着一个孩子,母子二人孤苦伶仃地生活着。 等到孩子四岁那年,何小姐带着孩子,来到那石将军的面前,让孩子拜祭他的父亲。没想到,当孩子知道他的父亲竟然是这么一尊石像时,竟然发起狠来,一拳将石像打了一个粉碎。何小姐见状,又气又急。她逼小孩跪下向父亲请罪,并且让孩子将地上的石头拣了起来重新一块一块地安了回去,并给孩子取名叫做“安静思”(安进石的谐音),以此为记。 徐至和何梦娇听到安敬思四岁就能打碎石像,知道他是天生的神力,但还是也有些惊讶。薛阿檀更是心悦诚服地向众人说道:“恐怕我这安大哥不是凡人俗胎吧,他应该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我输给他不算丢脸,哈哈!”,说完不但不羞愧,反而有些得意起来。 第二天,王进领了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三人又去众乡亲家拜访了一番,众乡亲拉着三人的手不放,争着邀请他们去自家吃饭。徐至等人很是为难,正当进退维谷之时,其中一位白发老爷爷建议道:“要不,我们大家都不要争了,我们大伙和远方的客人吃一次露天的流水宴席,如何?” 众人连声称好,在针叶谷中找了一块宽敞的平地布置酒宴。在村上几位老爷爷的布置下,这家搬来了桌子,那家端来了凳子,东家带来了美酒,西家携来了菜肴。 不远处,几个青壮的男子吆喝着,奋力将缚住的疯牛宰杀,将一千多斤的牛肉分块抬了过来,四周早已架起了十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男女老少齐上阵,炒菜的炒菜,煮饭的煮饭,煨肉的煨肉,不一会儿酒宴就准备就绪了。 众村民一致邀请徐至三人坐酒宴的上席;徐至三人赶紧谦让,让村上的老人上座。两方都争持不下,最后徐至三人和老人们只好席地围拢而坐,其他村民按照年龄男女也都坐在地上。 徐至首先端起了酒杯向众人敬了一杯酒,叹道:“众位乡邻希望了解山外的世界,而我们三人却希望永远不要出这个山谷,和诸位永远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薛阿檀和何梦娇也连声说道:“感谢众乡亲们这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三人终身难忘!” 徐至身旁的几个老人,见众人都饮完了手中的酒,说道:“我们世世代代隐居在这山谷中,就是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得到朝廷的赦免,免了我们的叛逃之罪。可是我们一代代地等下去,音信全无,我们心中也是不甘啊!我们这一辈人老了,可以隐姓埋名,清心寡欲;可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还年轻,他们做梦也希望做一个个堂堂正正的大唐人!” 徐至站起身来,满含热泪道:“乡亲们的意思徐至明白,可是这山外的大唐不再是大伙梦中的大唐了,朝廷昏聩,地方糜烂,人心思变,尔虞我诈,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都是末世的征兆啊!” 众人听了徐至的话,都停住了吃喝,暗暗落泪。 徐至又说道:“诸位乡亲父老,听我们一句劝,永远不要出山,这山外并不太平,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大家生活在这世外桃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一家团聚,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几位老人代表全村的村民,又回敬了徐至三人一杯酒,央求道:“我们也知道:山外的世界没有那么美好,但是我们的孩子也不能永远埋没在这片无人问津的针叶谷,他们也要走出这片大山,建功立业,洗刷他们祖先一百多年的耻辱!” 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听了,知道全村人对山外世界的憧憬和向往,是任何困难和危险不能阻挡的,三人只好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村民的尊重和理解。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爱恨两难 ntp{:一:一;t:;}ntp;n;}/ 徐至三人在针叶谷全体村民的一致要求下,终于同意帮助针叶谷的年青一代,走出蚬山,投明主,打江山,展抱负,洗刷他们先辈一百年来避世偷生的耻辱。 村民们满含热泪,都用大碗斟满了酒,领着自家的孩子来到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三人的身旁,纷纷向他们表示感谢。 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三人也纷纷站立起来,一一回敬了村民的盛情和美意。 薛阿檀十分嗜酒,见每一位村民前来,都是来者不拒。他的酒量也是大的惊人,几十杯酒喝下去,仍然游刃有余。他一边大口喝酒c大口吃肉,一边赞这个孩子机灵,夸那个孩子漂亮,哄得那些老人和孩子们笑声不断。 何梦娇见村民十分热情好客,身旁的徐至和薛阿檀也是十分豪爽洒脱,自己虽然是个姑娘,酒量有限,但也不便怯场推迟,只是几杯酒喝下去,脸色绯红,有些支持不住。 徐至见何梦娇有了些醉意,轻声道:“何姑娘,你少喝点,酒量不论深浅,只要情谊到就可以了!”何梦娇万万没有想到徐至这时会在众目睽睽下主动关心起自己,脸色有些羞涩,嗔道:“不用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再说本姑娘也没有喝醉啊!” 众村民敬完酒后,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几位老人向王进使了一个眼神,王进点了点头,说道:“三位弟妹,恕山里的孩子孤陋寡闻,见识粗鄙,你们三位都是从山外而来,见过大的场面。麻烦你们给孩子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吧!也让孩子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薛阿檀听了,连忙摇头道:“这天下的大事,说不清,也道不明。还是让徐大哥来说道说道,我老薛就是一头笨牛,只管喝酒吃菜,嘿嘿!”,说完,干脆敞开衣襟,又自斟自饮起来。 何梦娇偷偷地看了身边的徐至一眼,恰巧徐至也在看着她,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何梦娇小声说道:“还是你给孩子说说外面的情景比较合适!” 徐至听了,只好点了点头,环视四周,见村民们都停住吃喝,毕恭毕敬地等着他发言。他不便推迟,朗声说道:“各位乡邻,恕徐某直言:现如今这山外的世界风云易变,各种势力相互博弈,没有人能看清楚这天下的形势。就说这朝廷吧!当今天子昏聩,诸侯割据,但他仍然是天下的共主,百姓的希望。如果天佑我大唐,下一代出一位圣君天子,励精图治,废黜奸佞,说不定就能扭转乾坤,天下太平了。 众村民听了,都连忙说:这样最好。徐至继续说道: “再说河北c江南的各路诸侯,虽然犬牙交错,相互斗争,又相互勾结,沆瀣一气,但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几十年后这其中或许也会出现拯救天下的大英雄!” “还有黄王的义军,在江南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黄王素来仁义,爱民如子,更能得到下层贫苦百姓的拥护和支持,说不定这江山最终会落入他的手中。” 众乡民听了徐至对天下的分析,都赞道:“徐兄弟说的有理!这天下的局势真是纷扰不堪,高深莫测啊!” 何梦娇虽然喝的有些多了,但徐至说的每句话c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格外仔细,她心中暗想:“这个徐至真是不简单!年纪轻轻的,见识却如此独到,怪不得江帮主要煞费苦心地除掉他呢!” 何梦娇转念又想:“不对啊!我怎么突然对他如此关心起来了!他可是我的杀兄仇人啊。我这是怎么了?”何梦娇想着想着,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旁的薛阿檀见众人都称赞徐至说的好,也停止了吃喝,跟着喝起彩来,叫道:“徐大哥说的真好,就是兄弟愚笨,实在听不明白!”,他语音刚落,就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大笑。 徐至继续分析道:“因此,现如今不是我们针叶谷兄弟寻访明主,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因此,各位能否听徐某一言:我们先带一位武艺超群的孩子,出了这大山,如果他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有了一些人脉根基,再让他带领更多的孩子出山,建功立业。各位乡邻觉得如何?” 几位老人和其他村民小声议论了一番,说道:“徐大侠,我们针叶谷很多孩子都想早点出山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为什么只带一个孩子呢?多带些孩子,岂不更好,孩子间也相互有个帮衬照应,孩子们多了大家一路上也不寂寞啊?” 薛阿檀想也没想,附和道:“是啊,徐大哥,孩子多了,岂不是更好?” 何梦娇听了徐至的话,也是一头雾水,轻声问道:“我们多带些孩子岂不是更能在恶劣的环境中站稳脚跟?” 徐至继续分析道:“各位乡亲,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一琢磨,发现这样并不好,因为山里的孩子天真无邪,如果孩子多了,更容易受到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而且人多嘴杂,并且会泄漏我们针叶谷的秘密,引来歹人对我们的觊觎,给乡亲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何梦娇和众乡亲这才明白徐至的良苦用心,都点头称是。 何梦娇觉得徐至的想法很是严密周全,心中对徐至的仇恨顿时少了几分,更多了一些敬佩之情,仍不住赞了一声:“嗯,这个想法真是缜密,但是只带一个孩子,究竟带谁家的孩子出山比较合适呢?”,说完望了徐至一眼,似乎在等他拿主意;又禁不住看了一眼正在王进怀中嬉戏玩耍的安敬思。 徐至顿时明白了何梦娇的想法,继续说道:“我们三人决定先带安敬思出山,一来我们和小敬思比较熟悉,二来小敬思天生神力,更能在乱世中崭露头角,出人头地,几位老人家和大伙们,你们觉得如何?” 几位老人和众村民又小声商量了一番,说道:“徐老弟,我们觉得这样的安排最为合适,小敬思不但力大无穷,而且弹指功出神入化,他也是我们村中武艺和力量最强的孩子。你们是应该先带他出山,建功立业,然后让他带领更多的孩子一展风采,光宗耀祖,希望我们针叶谷早日扬名天下!” 徐至和众人又将如何带安静思出谷的事情商量妥当,彼此又说了一些闲话,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日薄西山,所有人都吃的醉醺醺的,方才罢休。 徐至三人和针叶谷的乡民吃完了流水宴,决定第二天就带领安敬思出谷,安敬思有些舍不得王爷爷,见王进默默地给他整理远行的衣物,叫了一声“爷爷,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针叶谷!” 王进也舍不得小敬思的离开,但是他更不愿耽误孩子的前程,咬咬牙,狠狠心说道:“敬思,你已经是大人了,爷爷老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出了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更要听三位哥哥姐姐的话!” 安敬思还是有些不舍,猛地扑到王进怀中,放声大哭起来。王进见安静思哭的伤心,爷孙俩数十年朝夕相伴之情涌上心头,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徐至c薛阿檀c何梦娇三人见爷孙俩相拥而泣,心中也是伤感,都连忙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第二天清晨,徐至三人领着安敬思和乡民们一一道了别,又坐了王进的竹筏,沿原来的水路回到了彩蝶谷。 王进将竹筏停稳当了,将徐至等人送上岸,说道:“三位弟妹,我们就在此别过,临别前我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 徐至三人听了,赶紧躬身答道:“王爷爷,您老有话,请尽管吩咐我们!” 王进说道:“我将小敬思托付给你们了,你们要好好照顾他,将他抚养成人,给他找一个好的去处,建功立业。” 薛阿檀抢先答道:“王爷爷您放心,敬思是我薛阿牛的大哥。他走到哪,我都会跟到哪,我会永远尊敬c帮衬他的!”,徐至和何梦娇也都跟着点了点头。 王进摸了摸安敬思的头,说道:“敬思,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一路上要听徐大哥他们的话,不要轻易受山外世界的诱惑,不要轻易听信别人的话!更不能轻易泄露我们针叶谷世世代代的秘密!” 安敬思含着泪,叫了一声:“爷爷,敬思都记住了!敬思舍不得离开爷爷!要不爷爷,您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安静思说完,紧紧拉着王进的衣襟不放。 王进又拍了拍安敬思的肩头,安慰道:“敬思,你要明白,爷爷老了,不能再跟着你们出山闯荡了!这外面的世界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王进交待完安敬思,又对徐至说道:“徐兄弟,请借一步说话!” 徐至跟着王进来到彩蝶谷的一颗桃树下,王进见四周没有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徐至,轻声说道: “徐兄弟,这里面藏的是我家传之物,你要认真学了上面的功夫,等小敬思的武艺有了一些根基,你再将这家传的剑法一一传授给他!希望他能将飘逸剑发扬光大,打败东瀛人的鬼魅忍术,替先父报仇!” 徐至赶紧双手接过包裹,答应了一声:“王爷爷请放心,我会将飘逸剑传给小敬思的,并一定会协助他建功立业,报仇雪恨的!” 王进见徐至答应了,又向远处的薛阿檀c何梦娇c安静思道了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祝各位一路顺风!”,就架起木筏,挥手告别而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家破人亡 ntp{:一:一;t:;}ntp;n;}/ 薛阿檀见王进乘着竹筏离开了,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大声叫苦道:“真该死!这些天我们光顾着吃喝快活,倒把我妈给忘了,她老人家这些天见不着我们,肯定急坏了!”,说完,就要急着下山回家。 何梦娇也叹道:“是啊,薛大娘这几天见不着我们,肯定是担心坏了!”说完,就拉着安敬思的小手,跟着薛阿檀c徐至两人一路小跑,沿着原路,下了蚬山。 薛阿檀四人刚进入薛家庄,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鸟哨声,随后村里的小狗不停地发出惊悚的叫声。薛阿檀思家心切,直奔家门,徐至紧随其后,只是何梦娇的步伐有些迟疑。 “娘,阿牛回来了!”,薛阿檀一边喊娘,一边掀开门帘,就要进屋。这时家里的黄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咬住薛阿檀的裤脚,发出奇怪的鸣叫声。 薛阿檀丝毫没有觉察到黄狗的异常,笑骂道:“该死的阿黄,几天不见,连自家的主人也不认得了?”,说完踢开黄狗,又要进屋。 何梦娇见状,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拦住了薛阿檀,劝道:“薛大哥,你先不要进屋,说不定薛大娘不在屋子里,要不我们到其他地方找找” 薛阿檀c徐至c安静思三人见何梦娇的话有些奇怪,都愣愣地看着她。 正当四人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听见簌簌的几声响,从屋顶上跳下几名穿着灰白衣衫的蒙面人来,这些人手中拿着长剑,钢叉等兵器,迅速将徐至四人围拢了起来。 为首的蒙面人压低声音,叫道:“徐大侠,久违了,只要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就会好酒好菜招待你;否则的话,这就是榜样!”,说完飞身一脚,踢向吠叫的黄狗,将黄狗踢出十丈开外。 薛阿檀见蒙面人很是霸道,责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踢死我家阿黄,还要带走徐大哥” 为首的蒙面人只是冷笑,并不答话。何梦娇满脸紧张,赶紧拉着安静思的小手,连连后退了几步。 安静思见蒙面人很是无理,暗暗挣脱了何梦娇的牵拉,从袖中弹出一颗石子,将为首之人的蒙面打落。 徐至和薛阿檀见了那人的真面目,同时叫了一声:“原来是长蛟帮的江帮主!” 江乘风见自己的身份暴露,不再遮掩,鼻子里“哼”了一声,双眼瞄了一下不停躲避的何梦娇,随即又死死盯着徐至和薛阿檀不放。 何梦娇见了自己的帮主,再也不敢躲避,赶紧上前躬身行礼,轻声叫了一声:“江帮主,属下惭愧,没能杀死徐至,为副帮主报仇!” 江乘风冷笑道:“梦娇,你还知道要报仇啊!只怕你早已忘记你哥哥的深仇大恨了!” 何梦娇辩解道:“不是的,帮主,属下见徐至光明磊落,不象是杀害我大哥的凶手,这其中会不会有些误会” 江乘风答道:“梦娇,我知道你跟着徐至时间长了,对他有些感情,所以会偏袒于他。” 何梦娇满脸殷红,轻声辩了一句:“帮主,您误会了,我没有”,说完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江乘风又好声劝慰道:“梦娇,你大哥在蔡州遇害的事情,我也曾仔细推敲过,按照当前的情景,徐至也不像是杀害何副帮主的凶手。所以,我们想请他到我们长蛟帮的总坛做客!让那些当时的证人再仔细辨认辨认他。我也希望你好好劝劝他!跟我们走,洗清他的冤屈,还他一个公道。梦娇,你觉得这样如何?” 何梦娇见江乘风说的有些道理,又怕徐至不答应,很是为难,只好自言自语道:“这,这,我怎能劝他呢?”,说完又偷偷地瞄了徐至一眼。 徐至见何梦娇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说道:“何姑娘,你不用为难。江帮主邀请我去岳州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辨认凶手那么简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一本奇书上吧!他为了隐藏自己的真正目的,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难道是请客送礼那么简单的?江帮主,你的所作所为也太荒唐了吧!” 江乘风有些尴尬,但很快又陪着笑道:“徐大侠,我知道你还在为汝河上的事情生气,那次实在是一场误会,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江某这里就向徐大侠,还有薛大侠赔礼道歉了!”,说完又是拱手,又是鞠躬。 徐至见状,没有说话。薛阿檀见江乘风的行径很是虚伪,骂道:“姓江的,你也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我和徐大哥是不会原谅你这样的恶人的。你在汝河上惨杀老幼无辜,在我家门口踢死阿黄,如果不是何姑娘阻拦,只怕我们进了家门,早已遭到你的毒手了吧?” 徐至也冷笑道:“薛兄弟,说的好。江帮主你做的这些事情,岂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结的?” 江乘风见徐至和薛阿檀没有中自己的苦肉计,心中气愤,不再伪装道:“徐至,如果不是老夫拦着,我们长蛟帮的几万教众恐怕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了。既然徐英雄如此不识抬举,那我们只好将徐英雄绑回岳州,给帮里的兄弟一个交代了!” 江乘风说完,挥出右拳,一招“一马当先”就向徐至打了过来,徐至在汝河小舟上见过江乘风的招式,他赶紧一招“顺水推舟”,侧身躲过这一击,江乘风不等徐至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招“横扫千军”,一个旋风腿,劲力极大,竟然卷起地面的一层灰土。 徐至不敢硬接这招,只好退后一步,一个金鸡独立,右手点向江乘风的百汇穴,江乘风稍微侧身,也还了相同的一招,两人都暗自用了内力,指尖相击,又各自向后退开,何梦娇见江乘风只退了两步,而徐至却退了七八步之多。 安敬思见徐至不是江乘风的敌手,而薛阿檀只有蛮力,并不会武艺,何梦娇又是长蛟帮的人,此时也不便相助徐至。因此他暗中奋力甩出袖中的石子,哪知道江乘风听到背后有风声,早有准备,长袖一挥,竟将石子改变了方向,反击回来,安敬思早有防范,但反击的石子劲力巨大,安敬思左右闪身避让,还是不幸被一粒小石子击中左腿,不觉腿软,瘫坐在地上,一时站立不起来。 江乘风见徐至的武艺有了很大的长进,自己估摸着短时间内并不能轻易击败徐至,暗暗纳闷,心想当日在汝河小舟上,徐至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今日竟能接住自己的三十来计杀招。 原来这长蛟帮的功夫特别擅长贴身的近斗,特别是在水面的小舟上,对方完全施展不了拳脚,因此会很快落败。而现如今两人并不是在水中搏斗,而是在平地上,因此徐至有足够大的空间避让回击,虽然江乘风的内力要远远胜过徐至,但是徐至看准时机,及时避开,所以在短时间内徐至还能苦苦支撑。 何梦娇见徐至一百招后渐渐处于下风,并且被江乘风击中三掌,腿脚蹒跚,也暗暗着急,又不便明着相助,心中灵机一动,高声叫道:“帮主,我看徐至的武功只是稀松平常,要不我替你拿了他,将功赎罪,如何?” 安静思听了何梦娇的话,很是不解,大声叫道:“何姐姐,你不能这样对付徐大哥,难道你忘了我们四人曾经朝夕相伴了吗?” 薛阿檀更不明白何梦娇的用意,骂道:“何梦娇,你原来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你竟然反过来帮着江乘风来对付徐大哥,你难道忘了我们在汝河中救过你吗?” 何梦娇冷笑道:“不错!你们是救了我,但徐至也是我的杀兄仇人,再说江帮主对我又有养育之恩,孰轻孰重,我心中自然明白!” 江乘风见何梦娇突然挡在徐至的跟前,只好硬生生地收回了对徐至的连环一击,但是他犀利的掌风,还是让何梦娇后退了好几步,使得她撞入徐至的怀中。 徐至见何梦娇站立不稳,赶紧用手抱住她,随后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何梦娇满脸羞涩,悄悄地在徐至耳边说道:“徐大哥,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挟持我!” 徐至立即明白过来,使用鹰爪手,封住何梦娇的咽喉,叫道:“江乘风,你不要过来,你要再过来,我立刻就杀了她!” 江乘风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周密计划竟然就这样被打断。他虽然冷血寡恩,但是在众子弟面前,他也不能毫无人性,再说何梦娇也曾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他只好停住了手,骂道:“姓徐的,你只会使用这些低三下四的手段要挟别人,这次算是饶了你,希望你不要伤害梦娇,如若不然,下次遇到你,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江乘风说完,发出一声悠长的鸟哨声,众弟子听了,跟着江乘风跃上一颗颗参天大树,随即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徐至见江乘风带着长蛟帮的人离开了,还是傻傻地抱住怀中的何梦娇。 何梦娇赶紧从徐至的怀中挣脱出来,望着徐至一眼,嗔怪道:“徐大哥,帮主他们都走了,你快放开我!”,说完满脸的羞涩。 薛阿檀c安敬思从徐至和何梦娇两人的对话中,这才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知道错怪何梦娇了,两人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从屋内传来了薛大娘愤怒的叫喊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这个老婆子?” 徐至四人赶紧转过身来,朝向屋内,只见两名长蛟帮的弟子用刀架在薛大娘的脖子上,将她押出门。 一名长蛟帮的弟子叫道:“徐至,你听好了,我们帮主临走时吩咐了,你必须马上跟我们回长蛟帮,否则我们就将这老婆子给杀了!” 何梦娇骂道:“你们身为长蛟帮的弟子,竟然挟持一个老弱病残的老婆婆,你们还有人性吗?” 一名弟子冷笑道:“何姑娘,这是帮主临走时的交代。我们身为子弟,不知道什么人性,只知道不能违抗帮主的旨意!” 何梦娇知道这些长蛟帮的弟子平日里杀人越货,毫无怜悯之心,向他们求情也是枉然,只好骂道:“恃强凌弱,真是无耻!” 薛阿檀见自己的母亲被坏人挟持,急坏了,几乎恳求道:“徐大哥,我娘受这些水鬼胁迫,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不你跟他们去岳州一趟吧!” 徐至见薛阿檀三尺男儿,就差点给自己下跪了,心想:为了解救薛大娘,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因此,他对两名长蛟的弟子说道:“我徐某人愿意跟随你们去岳州,但是你们要立刻放了薛大娘!” 两名弟子低声商量了一番,一名弟子说道:“好,我们答应你,但是徐大侠,你的武艺太高,为了防止在路上出现一些麻烦,我们需要先废了你的武功!” 何梦娇和安静思齐声叫道:“徐大哥,你可不能答应他们!” 另一名长蛟帮的弟子见徐至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知道机不可失,赶紧举起手中的长剑,向徐至的双腿猛劈了过去。 徐至为了救薛大娘,早已下了必死的决心,睁大双眼,毫不畏惧,毫不避让。 何梦娇见徐至危险,奋不顾身扑了过去,想用自己的身体替徐至挡过这一剑。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薛大娘看在眼里,薛大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原来在薛大娘的心中,她一直把何梦娇看作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此时看到她不顾自己危险,却要拯救徐至,心中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她猛地挣脱了长蛟帮弟子的挟持,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何梦娇,为她挡过了这致命的一剑,利剑穿过薛大娘的后心,薛大娘慈祥地看了何梦娇最后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薛阿檀万万没有想到母亲会突然惨死在自己面前,大叫了一声“娘!”,随后急火攻心,两眼一黑,竟然倒地昏死了过去。 两名长蛟帮的弟子见薛大娘惨死,就要趁机逃走。徐至眼疾手快,挥掌拦住一名长蛟帮的弟子的去路,不小心用力过度,竟然劈中那名弟子的后脑,将其击毙。 另一名弟子见状,心中恐惧,撒腿就跑,但没跑出几步,就被安敬思用石子击中双腿,随后徐至赶到,用绳子将其牢牢捆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众矢之的 ntp{:一:一;t:;}ntp;n;}/ 安敬思见薛阿檀昏死了过去,好久没有动弹,着急道:“薛兄弟一直昏迷不醒,这如何是好?” 何梦娇说道:“薛大哥肯定是看到大娘惨死,悲伤过度,一时胸闷气短,导致的昏厥!徐大哥只要用力点击督脉上的百会穴,就能将薛大哥救醒!” 徐至让安敬思过来帮忙,将薛阿檀平躺了,暗暗用了内力,点中他头顶上的百会穴,薛阿檀大叫了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安敬思见薛阿檀醒了过来,对何梦娇赞道:“何姐姐真是神医!一句话就能救醒薛兄弟,我不跟徐大哥学武了,我要跟姐姐学医救人!”,说完就跑到何梦娇的身旁,拉着她的手不放,样子很是亲切。 何梦娇见薛阿檀醒来,总算宽慰了许多,但一想到薛大娘为救自己而死,心中又是内疚,又是不安。她不敢直视薛阿檀的眼睛,怕他责问自己:薛大娘是怎样死的。只好连连后退。 何梦娇腿脚蹒跚,一不小心将随身所带的鸟哨掉落在地上,恰好被身后的安敬思瞧见,安敬思将鸟哨捡起,好奇地问道:“何姐姐,这是什么?”。 徐至和薛阿檀被安敬思的话吸引住了。两人曾在汝河荒礁上见何梦娇吹奏过。徐至和薛阿檀开始也不以为意,只是觉得何梦娇喜欢音律,后来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一时也说不清楚。两人只好默默地看着何梦娇和那名被捆绑的长蛟帮弟子。 何梦娇见众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困惑,为什么我们一路上的行踪,长蛟帮的人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何梦娇见徐至等人都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继续说道:“不错,是我通过哨音给他们传递了信息,从而使得他们一路尾随而来!” 薛阿檀叫道:“好一个何梦娇,原来你一路上都向长蛟帮的人通风报信啊!我们在蚬山上遇到蒋超,山下遇到江乘风,以及我娘惨死也是拜你所赐啊”,说完,就向何梦娇扑了过来,徐至和安敬思见了,赶紧将薛阿檀牢牢抱住。 何梦娇见薛阿檀不能原谅自己,心中酸疼,放声大哭起来:“对,薛大哥你杀了我吧,这样不仅可以给大娘报仇,而且也能免了我身上的种种罪恶!” 薛阿檀唾弃道:“何梦娇,如果说我娘遇害只是一个意外!那你这样做,对徐大哥公平吗?” 徐至见薛阿檀情绪十分激动,劝慰道:“薛兄弟,你也不要过分责怪何姑娘,如果没有何姑娘,我们早就饿死在汝河江中了!” 薛阿檀被徐至说糊涂了,问道:“当时在汝河中,不是一位渔翁救了我们吗?和她何梦娇又有什么关系?” 徐至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何梦娇一眼,说道:“还是让何姑娘亲自告诉你把?” 何梦娇低头说道:“薛大哥!徐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在汝河江心遇难到获救,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这时,薛阿檀和徐至都不再说话,何梦娇向两人慢慢说起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长蛟帮的帮主江乘风突然收到一封神秘的来信,信中提起了黄巢大军已经南下,徐至也离开了黄巢的庇佑,可能会通过汝河渡口,一路向北。 江乘风看完信后,连夜召集帮中首领商议对策,会上群情激愤,都喊着要为何副帮主报仇雪耻,特别是何梦娇,更是向江乘风提出要手刃仇人。 江乘风只好带领何梦娇等十几个好手,连夜从岳州骑了快马,赶往汝河,正好在汝河渡口碰上徐至和薛阿檀一行,就有后来汝河小舟上的事情。 何梦娇说到这里,停了停,说道:“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不知晓了,你如果不信,可以盘问我帮中的弟子!”,说完指了指那个被捆绑的长蛟帮的弟子。 薛阿檀一把揪住那名弟子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后来怎样了?不说就杀了你!” 那名弟子见薛阿檀很是凶狠,又见何梦娇说了实话,只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原来江乘风为人十分冷血自私,当时为了逃命,在小舟将要倾覆之际,独自逃走,抛弃了船中的何梦娇,心想她早已被大水冲走,葬身水底。但是他事后又担心徐至等人并没有死,让随行的弟子们沿汝河两岸寻找徐至等人的尸体,结果一无所获。 江乘风心想,要是徐至等人没有死,对自己极为不利,特别是何梦娇会不会因此怨恨自己,将自己见死不救的事布告天下,那自己就会被天下人唾弃。因此他一面命令手下人继续在汝河两岸寻找何梦娇的尸体,一面在几十里的汝河江面上禁止渔船捕鱼通行,心想即使徐至等人还活着,也让他们在江中活活饿死。 后来,江乘风见找不到何梦娇的尸体,知道她并没有死,又让手下的人吹起鸟哨,试图和何梦娇取得联络,后来得到了何梦娇哨声的回应,知道她被困在江心的一个孤岛上,就赶紧派了一个水手登岛将她接回。哪知道何梦娇和徐至c薛阿檀两人在一起,水手只好装着不认识何梦娇,并将三人送至汝河北岸,赶紧回去向江乘风汇报。而这时江乘风又收到了一封密信,江乘风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求帮中子弟不能伤害徐至,要设法将他活擒,带回岳州的总舵。 于是江乘风决定放长线掉大鱼,一路上通过哨音和何梦娇联络,继续秘密跟踪徐至等人。哪知道螳螂捕蝉c黄雀在后。自己的行踪又引起蒋神庙的注意,倒是让蒋超在蚬山上得了一个先手。 何梦娇听了长蛟帮弟子的话,心中豁然开朗,骂道:“原来我们这些人在江乘风手中,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和诱饵!” 徐至见何梦娇顿然醒悟,劝慰道:“我们也不能太过责怪何姑娘,她也是因为报仇心切,才被江乘风所利用的!她也是很无辜的。” 安敬思听了,很是高兴,叫道:“何姐姐,薛兄弟也是因为一时气愤,才错怪你的,你也不要生他的气啊!” 薛阿檀听了徐至和安敬思的话,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大大的脑袋,算是对自己刚才的鲁莽表示懊悔! 这时,那名长蛟帮的弟子见众人原谅了何梦娇,也哀求道:“三位大侠,还有何姑娘,虽然小人为虎作伥,死有应得,但是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四位宽宥,小人这就退出长蛟帮,以后本本分分过日子,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徐至c何梦娇和安敬思都没有说话,默默等着薛阿檀拿主意。 薛阿檀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叫道:“你害死了我娘,我不能白白地放过你,但是你死了,你家老娘谁人照料,我只好废了你的右腿!让你干不成坏事!”,说完就取来家中的铁锨,奋力砸断了那名弟子被捆的右腿,又骂道:“趁着爷爷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还不快滚!下一次我再遇到你为非作歹,爷爷马上取了你的狗命”,那名弟子一边哀嚎,一边挣断了松散的绳索,挣扎着站立起来,拖着废腿,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徐至和安敬思听了薛阿檀的话,知道他已经默默地原谅了何梦娇,又连忙和薛阿檀商量薛大娘的身后事,薛阿檀也答应了,四人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将薛大娘安葬完毕。 一天,四人在薛大娘的坟头守制,安敬思突然叫道:“徐大哥,村子那边起火了!” 徐至c薛阿檀和何梦娇三人沿着安敬思所指的方向,远远看到薛家庄大火熊熊,村子里吵杂声c哭喊声c狗叫声不断。 四人连忙赶回村中救火,路上恰好碰上一群衙役,挨家挨户前来征粮,薛阿檀赶紧跑回家中,见家中唯一的米缸也被那群公差砸碎,里面已是一粒米也没有了,家中的锅碗瓢盆已被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薛阿檀见了家中的情景,怒从心生,从地上拾起一把菜刀,跑了出去,要和那群差役拼命,徐至和何梦娇赶紧阻拦,但还是晚了,薛阿檀早已跑了出去,安敬思也紧随其后,徐至c何梦娇两人也只好跟了出去。 那群官差正洋洋得意地抬了村民的米粮c赶着猪羊c鸡鸭往回走,突然见薛阿檀举着一把菜刀,凶神恶煞地追了过来。为首的衙役认识薛阿檀,叫道: “好呀,薛阿牛,你上次聚众闹事,带头抗税,我们还没有抓你,你今天竟敢送上门来了,来啊,我们把他抓回衙门,让知州大人好好惩治他!” 为首的衙役说完,取出佩刀,挥了挥手,一群官差迅速向薛阿檀扑了过来,薛阿檀不顾自身危险,舞动手中的菜刀,冲了过去。那些官差举起手中的钢刀,分别向薛阿檀的头顶,上胸,腹部c腿部砍了过来,而薛阿檀心中气愤,一味地猛冲直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危险,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有那么多刀从不同方向砍来,眼看薛阿檀就要毙命刀下。 徐至和何梦娇见了,也叫了一声:“不好,薛兄弟有危险!”,徐至虽然武艺高强,但要同时击落所有衙役手中的刀剑,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只要有一把刀砍在薛阿檀身上,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正当两人暗暗着急,只见前面的安敬思,猛地从地面抓起了一把石子,随即身子腾空一个旋转,将它们从手中抛出,这些小石头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从四面八方飞向那些衙役的手腕,将他们手中的钢刀震落。 这时的薛阿檀才如梦初醒,赶紧举刀,奔向那个带头的衙役,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胁迫他下令:让所有的士兵放下武器,并将征来的米粮和财物归还给村民,否则就砍死他。 众衙役见头领被人牢牢控制住,只好乖乖地放下武器,听候薛阿檀等人的发落,这时徐至c何梦娇c安敬思三人也叫来了全村的村民,让他们各自领回自家的财物。 徐至和何梦娇走近了,才发现安敬思扔出的小石块,力量极大,竟将众衙役的手腕关节震断,众官差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腕,蹲在地上,纷纷叫苦。 带头的衙役见薛阿檀仍然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吓的直抖索,不停地叫道:“薛大哥,饶命啊!众好汉!饶命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也是在执行上面州县的命令!” 何梦娇骂道:“那你们也不能强抢百姓财物阿,你们都看到了,百姓自己没有吃的,还要供养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你们于心何忍呢?” 徐至见何梦娇虽然出身帮会,但心地善良c本质不坏,赞道:“何姑娘问的好!天下百姓就是你们这些官吏的衣食父母,你们也有自己的父母,你们难道对供养你们的父母也是这样的蛮横无理吗?” 为首的衙役低下头,说道:“好汉饶命!这次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跟各位大侠说实话,以前征粮都是秋后的事情,谁愿意这大热天的,跑这么远的山路,来这么个穷山村征粮,还不是因为”,他还没有说完,忍不住疼痛,嗷嗷地又叫了几声。 薛阿檀叫道:“今年交粮纳税怎么提前了很多,那是因为什么?” 另外一个官差接着说道:“最近不知道怎的,从朝廷来了一位貌美的公主,身边还带了一名将军,他们点名道姓要见我们汝州的知州大人,我们知州大人见了那两位,就要打点孝敬他们,可是知州大人也不愿花费自家的饷银啊,只好吩咐了我们,让我们把招待公主的费用摊派到治下的百姓身上,所以才让我们去各地提前征粮收税!” 又有一个官差叫道:“不瞒各位好汉,如今我们这些差役也是难做,不狠点,征不到粮,回去挨州老爷的板子;要是狠了,百姓又恨我们,骂我们是贪官的狗腿子!我听闻那个公主多次提到徐至这个名字,还要求我们各州县全力通缉捉拿他,这下我们又要跑断腿c折腾死了!所以还请薛大哥和众位好汉饶了我们这回吧!” 薛阿檀看了徐至等人一眼,徐至微微点了点头,薛阿檀心中会意,一脚将为首的差役踢开,叫了一声:“滚!统统给我滚!下次再这样对待百姓,我见一个杀一个!” 众差役捂住自己的手腕,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了。 徐至对众人叹了一声:“现在不但整个江湖都在跟踪我,而且地方官府也在全力通缉我,我都成了众矢之的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误入迷途 ntp{:一:一;t:;}ntp;n;}/ 徐至c薛阿檀c何梦娇和安敬思四人在薛家村住了三个月有余,转眼又是秋风送爽,丹桂飘香的时节。一天,四人聚在一起,商议今后的打算。 徐至说了自己要前往少林寺拜见至诚大师。 安敬思听了,很是兴奋,连忙拉着徐至的手,吵嚷着要跟徐大哥一起去少林寺玩玩。 薛阿檀这些天已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见自己家毁人亡,此时这个小小的薛家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也决定跟着徐至一起去少林寺。 四人中只有何梦娇迟迟没有说话,徐至见她欲言又止的,知道她心中犹豫,轻声问道:“何姑娘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前往少林?” 何梦娇低下头去,喃喃地答道:“我也很想和大家一起去少林寺,可是少林戒律森严,从来没有让女客入寺的先例,再说我一个姑娘家,跟你们一起去也不太方便。徐大哥!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离开长蛟帮也有些时日了,我想回去打探一下我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徐至c薛阿檀听了何梦娇的话,心中都有些不舍。特别是安敬思,满含泪水,跑到何梦娇的身边,叫嚷道:“何姐姐,我不让你走,你离开了,小敬思会很伤心的!” 何梦娇见安敬思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不放,心中不忍,两眼湿润了:“小敬思,你一路上要好好听两位大哥的话,姐姐只是暂时离开你们,相信姐姐,姐姐会很快回来看你的!” 安敬思这才慢慢松开双手,依偎在何梦娇的身边,但目光还是有些迟疑,痴痴地问道:“我相信姐姐,姐姐不会骗我的!” 徐至和薛阿檀见何梦娇主意已定,也不再勉强,只好一再嘱咐她:此处离岳州路途遥远,何姑娘一个人上路,要日行夜宿,小心提防盗寇,回到长蛟帮后更要提防江乘风这样的小人。 何梦娇点头一一答应了,说道:“徐大哥c薛大哥,小敬思你们放心,江乘风虽然自私狡诈,但是在众兄弟面前也不敢对我怎样!再说我也没有违反帮规,自然不用怕他!” 徐至还是放心不下,说道:“何姑娘,你孤身涉险,万事要倍加小心,如果觉得长蛟帮凶险,不管令兄死因能否查清,都要早日脱身,与我们在少林寺汇合。” 何梦娇见徐至如此担心自己,心中很是感激,连连点头道:“徐大哥放心,你的话,小妹都记住了”。 何梦娇临走之前,突然转过身来,对徐至说道:“徐大哥,小妹从心中敬佩你的为人,我觉得你绝不是杀害我大哥的凶手,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此事,还大哥一个清白!” 何梦娇又说道:“小妹如果能脱身,一定会来少林寺找两位大哥。徐大哥,我知道你不但博闻强识,武艺超群,而且通晓音律,到那时我们可以通过哨音和笛声来联络!” 徐至连忙点了点头,何梦娇见徐至答应了,又朝薛阿檀和安敬思笑了笑,故意生气道:“薛大哥,小敬思,看你们愁的,本姑娘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生老死别!”说完,挥了挥手,就向南而去了。 再说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等何梦娇离开后,也离开了薛家村,一路向北而行。三人见驿站和通往汝州的各个路口,都贴满了抓捕徐至的文告。徐至只好将自己的头发散开,遮住眉目,又在面颊上贴了一块膏药,扮成一个云游行者的模样。 薛阿檀和安敬思也依样葫芦,扮成挂单远游的僧人样子,三人一路结伴而行,却很少见官兵过来盘查。 原来这唐僖宗十分崇尚佛法,对僧人也是十分的敬重,因此地方上也是上行下效,对待僧人道士也是十分的客气,只要僧人道出法号寺院,拿出度牒凭证,就不用仔细盘查。 徐至在离开润州之时,金山寺至善长老曾将自己的度牒交给徐至,做为日后拜见少林至诚方丈的凭证。因此,徐至三人凭着这张官方的度牒,一路平安无事,但偶尔也会碰到一些办差认真的衙役,将他们仔细盘问一番后,骂道:真是三个酒肉和尚,一点也不像个出家人。三人听了,都心虚不已,因此,三人也不敢冒然进入汝州城,决定绕道而行。 一日,三人误入一片密林中,越走越远,天已昏黑。正当三人迷茫困惑之时,突然听到前方不远有一片争吵声。三人知道有人经过,欣喜若狂,走近观看,只见一群蒙面的黑衣强盗正围攻一位白衣汉子,那汉子手持长剑,手起剑落,已经格杀了数名强盗,但还是因为寡不敌众,体力不支,渐渐落于下风。 为首的盗贼叫了一声:“唔呐,汉子,你只要丢下身上的钱财,我们就放你过去,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那白衣汉子答道:“一群蟊贼,大爷岂能怕你们,你们竟敢挡大爷的道,今天大爷就让你们长长记性!” 那首领见白衣汉子不肯束手就范,骂道:“呸!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让大爷再陪你玩玩!”,说完朝身边的一个啰啰使了一个眼神,那名啰罗会意,趁着白衣汉子不注意,偷偷绕到他的身后,伺机偷袭。 白衣汉子十分气愤,没有答话,稍作休息,就举剑直奔那首领而去,却冷不防中了身后那名山贼的埋伏,被一张鱼网牢牢缠住。 那群山贼见汉子被擒,一拥而上,将其倒挂在一个大树上,就要取了他的钱财,结果了他的性命。 安敬思低声问道:“徐大哥,我们要不要救那名汉子?” 徐至在黑暗中朝安敬思点了点头,安敬思从袖子取出小石子,暗暗握在手心,“呼呼”几声响,发出数十弹,都击中了盗贼的后脑。 山贼们纷纷捂住后脑,发出嗷嗷的惨叫声,那首领很是惊恐,连忙环顾四周,见密林深处久久不见动静,只好叫了一声:“兄弟们,风紧,扯呼!”,群盗闻声,纷纷向后跳入密林,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徐至等这群山贼走远了,才和安敬思c薛阿檀从草丛中走了出来。那汉子被盗贼网住,倒挂在树上,不停地挣扎叫喊,可是越挣扎那网收的越紧。 徐至三人走近了,赶紧放下被网住的白衣汉子,那汉子早已筋疲力尽,正准备放弃挣扎,万万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出手相助,欢喜道:“多谢三位大师相救!三位大师救苦救难,在下身边还有些银两,作为酬谢,还请三位笑纳!” 薛阿檀笑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我们是出家人,钱财是身外之物,我们怎会贪图你的钱财?那与强盗有什么区别呢!” 徐至见薛阿檀这次很是机智,一开始就模仿和尚说话,也很得体;只是面带嬉笑,不像一个出家人,不过这个细节在黑暗中也很难被人觉察。 那个汉子笑道:“这位胖大师很是侠肝义胆,还请三位受在下一拜!”,说完,就要向徐至三人下跪致谢。徐至连忙弯腰搀扶住他,笑道:“施主,不必如此,我们也是碰巧遇见施主遭难,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那名汉子仔细看了徐至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似乎有惊讶之意,但他很快掩藏了自己的诧异,满脸堆笑道:“这位大师好生面熟,只不知在哪里挂单?如今又将云游何方?” 徐至刚要回答,身旁的安敬思抢先答道:“贫僧是从江南金山寺来的,我们将去往”。 徐至咳嗽了几声,暗示安敬思不要说话,他接着介绍道:“我们三人都是云游四方的和尚,平时居无定所,如今也是第一次来汝州地面,不想在这密林中迷了路,幸好遇到施主,施主可知在这汝州境内,有什么名刹古庙可以挂单布施?”,说完,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那白衣汉子见徐至很是诚恳,又打量了他许久,才徐徐说道:“三位大师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片密林不远处有一座白云观,很是清静。在下也是因为天色渐晚,急于赶往白云观,在途中遭到歹人袭击的!” 徐至又道了一声:“那有劳施主,为我们三人指路了?” 那汉子谦虚道:“哪里哪里,三位大师,请随我来!”,说完就领着徐至c薛阿檀c安敬思三人走出了密林。 四人沿着崎岖的小路,走了近一个时辰,见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道观,里面依稀亮着灯,大门紧闭。四人走了过去,借着淡淡的月色,只见门前的匾额上大书“白云观”三个镏金大字。 白衣汉子重重地拍了拍道观的大门,在寂静的黑夜中,发生“咚咚”的回声,很是响亮。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一名十来岁的少年道人睡眼朦胧,掌着灯,打开了观门,轻声问道:“施主深夜前来,有何事情?就不能等到明天天亮吗?”,说完,呵欠连连,就要转身关门。 白衣汉子并没有理会少年道人,而是连连问道:“长清道长呢?怎么不见今夜我带了几个朋友远道而来,想在这里叨饶一晚。” 少年道人见来者有些名头,这才勉强睁开了双眼,举起油灯,仔细辨认了一番,兴奋地叫道:“原来是合州来的白师叔!您老已经很久没有来我们这里了!我这就去请师父去!” 白衣汉子叫了一声:“不用了,我和你师父是多年不见的好友,我直接去找他!” 少年道人见白衣汉子身后徐至三人很是面生,有些迟疑,但也不敢阻拦白衣汉子。 白衣汉子领着徐至三人进了白云观,那道观并不大,正堂供着三清的塑像,后面四间房,西面两间是师徒俩的禅房;东面两间,一间是厢房,一间是厨房。 长清道人见白衣汉子突然到访,有些手忙脚乱,连忙整了衣冠,慌忙从后面走了出来,与白衣汉子相见,师兄弟很久不见,很是亲热。 白衣汉子与长清道人寒暄后,又向他介绍了徐至三人,长清很是客气,笑道:“当今天子圣明,视佛法道教为一家,大家都是出家人,来了白云观都是客,再说三位大师又是我白师弟的救命恩人,还请三位大师不要拘谨了自己!” 徐至答道:“谢谢道长的美意,贫僧三人结伴远游,不想在这汝州迷了路,幸亏白大侠领路,让我们能够借宿一晚,真是打饶了道长的清修!” 长清道人连忙回道:“哪里!哪里!只是敝观狭小,屈尊了各位道友!”,说完就让徒弟领着白衣汉子和徐至三人去禅房休息。 薛阿檀和安敬思一路奔波,很是劳累,倒在床上就蒙头而睡,不一会就鼾声连连,相继进入梦乡。 徐至每晚睡觉前都有闭目养神,练习气功的习惯,他默念武当内功的心法,让气血走遍全身经脉,如此反复几遍,顿时神清气爽c睡意全无。 夜半时分,徐至朦胧间听见一阵阵奇怪的风声,那怪风呼呼作响,就象群虎在咆哮,龙虎在争斗。徐至心中很是奇怪,只见临床的白衣汉子,慢慢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见徐至三人都睡的深沉,他慢慢地c轻轻地走了出去,并紧关了禅房的门。 徐至心中纳闷,这白衣汉子究竟何门何派?是敌是友?究竟有何事要深夜去办?一时间很难辨别清楚。 徐至见白衣汉子刚走不久,决定尾随其后,一探究竟,他见禅房的门也被白衣汉子紧锁,心中大叫不好。 徐至见禅房内有一扇窗户可以推开,他趁机翻身而出,轻轻地落在地上,侧耳细听,只听见对面厢房内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 徐至蹑手蹑脚,潜身到厢房的窗户下,偷听屋内长清道人与白衣汉子的对话。 白衣汉子轻声道:“师兄,师弟不远千里前往汝州,只是为了协助帮主,得到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长清道人奇道:“兄弟,可知是怎样的秘密?”,过了一会,又叹道:“白师弟,难道连师兄也不能告诉这些年来,我为帮主隐姓埋名,常年隐藏在这荒芜的白云寺中,四处打探朝廷和各路藩镇,以及黄巢义军的消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帮主还是不信任属下” 白衣汉子劝慰道:“我们兄弟都是为帮主办事的人,何必知道那么多呢?这次帮主突然下令让我火速前往汝州,说是有一笔大富贵c大买卖要做,其实我也不知道帮主究竟得到了怎样的秘密?要做怎样的大事?” 徐至听了,心中反复念叨:“秘密,又是惊天的大秘密?他们不会也是为了《推背图》的秘密而来的吧?” 长清道人又叹道:“此事重大,可是帮主只记得召集师弟千里来援,却忘了近在咫尺的分舵兄弟,怎能不让人感叹啊!” 白衣汉子见长清道人还是耿耿于怀,又安慰了一会,才说道:“其实据兄弟所知,帮主也是收到了一封不知来路的匿名信,信中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所以师兄也不要气馁,说不定你们汝州分舵会有另外的秘密任务?” 只见长清道人又长叹了一声:“但愿如此!对了,差点忘了,我见你带来的三个云游僧人有问题?从言行举止来看,他们不象念经吃素的出家人,倒象三个闯荡江湖的游侠混混!你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否则会坏了帮中的大事。” 白衣汉子笑道:“大哥,你大可放心!我出来的时候见他们睡的正酣,而且我已将禅房紧锁,他们现在就是有所警觉,也一时出不了禅房。” 长清道人试探地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白衣汉子道:“虽然他们在密林救了我,但他们身份可疑,我们也不能因小失大,走漏了风声。如果他们此刻醒来有所觉察,那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们烧死在禅房内;如果他们还是昏睡不醒,那大家就相安无事,明天让他们尽快离开!我们还有大事要办!” 长清道人赞道:“还是师弟想的周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哥俩再喝几杯,还是早些休息吧!” 白衣汉子轻声道:“师兄,其实兄弟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长清道人问道:“什么秘密?” 白衣汉子笑道:“这个秘密还是留着明天禀告了帮主,由他老人家定夺发落吧!” 徐至听到这里,知道白衣汉子很快就要返回禅房休息,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又先回到禅房内,小心睡下,见身旁的薛阿檀和安敬思只是翻了翻身子,仍然酣睡不醒,两人鼾声此起彼伏,徐至心中骂道:“真是两个瞌睡虫,只知道睡觉,被别人骗了,还蒙在鼓里呢?”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好言相劝 一l;t:一;t:;}ay:n;} 再说,徐至见云飞扬手中的九节鞭十分的灵巧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只好退后几步,用长剑护住门户,当云飞扬再次甩出长鞭,那长鞭就像灵蛇一样在空中蜿蜒盘旋。徐至见是机会,一个鲲鹏展翅,看准长鞭的一节环扣,用尽全力就是一剑,竟然将那节环扣斩断,那棍鞭就像灵蛇没有了头,全身下垂停止不前。徐至不等云飞扬有所反应,反转身体,向后一招“蜻蜓点水”,长剑掠过,又将长鞭的另一节斩断。 一瞬间,徐至反客为主c转败为胜,不但安敬思和薛阿檀连声叫好,就连对面的白垣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好身手!”。只有红叶连声叫苦:“云将军,你可不能输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徐至啊!你可是我们宫廷的第一勇士啊!”,“你要是输了,我们朝廷的颜面何在?公主的颜面何存?” 李秀云狠狠地瞪了红叶一眼:“红叶!云将军是不会这么轻易输的!” 红叶故意笑道:“公主!你对云将军这么有信心万一云将军此战不利,有个三长两短的,谁来保护我们公主呢?” 红叶见李秀云注视着远方,久久并没有答话,心中很是纳闷:要是换做平时,公主早就红着脸,骂她多嘴了。而此时公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少了几分担心和牵挂,多了一些平淡和平和。 欧阳光见云飞扬渐渐处于被动,忙让几名猛虎帮的高手从后面偷袭徐至。 再说,云飞扬见手中的九龙鞭被徐至斩断了两节,自己在心爱之人面前丢尽了面子。他不再远斗,而是在空中连续跳跃数次,直逼到徐至的近前,趁着徐至全力对付几名猛虎帮高手之际,打开九龙鞭的环扣,这时的九龙鞭就象一条软绳,突然将徐至捆住。徐至大惊,赶紧向后跃开,云飞扬双手紧握住环扣,也步步紧逼。 安敬思见徐至被云飞扬困住,处境十分危险,暗暗从袖中射出一粒石子,劲力巨大,打在九龙鞭上,反弹回来,撞个粉碎,并将云飞扬右手的虎口震破。 徐至见云飞扬长鞭落地,赶紧跳出了众人的围困。 这一变化连云飞扬也弄不明白,四周的官兵也都惊呆了,大家都以为云飞扬的长鞭是被徐至用内力震落的。 徐至心中明白,忙向安敬思投去感谢的目光,安敬思则还以淡淡的一笑。 周宸见李秀云对徐至频频点头,赞道:“没有想到这个徐至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力,实在是人才难得!” 云飞扬不听则已,反而觉得周宸此时称赞徐至,是对他极大的侮辱,他不甘心失败,但又碍于右手受伤,只好费力地用左手捡起九龙鞭,再次向徐至猛击了过去。 李秀云见云飞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顾自身的安危,要与徐至拼命,怎奈他左手使用兵刃极不顺手,只好在徐至长剑下步步后退,很是危险。李秀云连忙叫道:“徐大侠,请手下留情!” 徐至听了,稍一迟缓,云飞扬趁机跳出圈外,撕心裂肺地叫道:“公主切不可妇人之仁!既然徐至铁了心,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就不能再让他活在世上,以留后患!” 李秀云只是紧拧着眉头,看了云飞扬一眼,并没有说话。 白垣见云飞扬落败,心中暗自欢喜,他希望欧阳光能够醒悟过来,背叛了朝廷,他故意提醒道:“副帮主,帮主可是要大家活捉徐至的,如果他此时被朝廷给杀了,他身上的秘密,就要成为千古之谜了!属下宁可得罪副帮主,也要活捉徐至!”说完,就命令手下的弟子将徐至三人层层围拢起来,这样明着是要活捉徐至,但也暗自保护了徐至三人不被朝廷的人暗算。 正当欧阳光手脚无措之时,长青道人带领猛虎帮汝州分舵的数十名弟子及时赶到。欧阳光见了,急忙求救道:“长青子师兄,你来的正是时候,白师兄以老帮主的名义,公然违抗本座的命令,麻烦师兄向白师兄传达郑老帮主的意思!” 长青道人从袖中取出猛虎帮郑老帮主的令牌,高声叫道:“所有猛虎帮的弟子听令,老帮主要求所有帮众听从欧阳副帮主的调遣,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白垣知道自己活捉徐至,为猛虎帮立大功的梦想彻底破灭了,他气愤至极,索性不再顾忌,破口大骂道:“长青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算老子看走眼了,竟然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你。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勾结朝廷,坏了教主的大事!”。 长青子的出现使得白垣身边一大半的弟子临阵倒戈,纷纷倒向了欧阳光和朝廷的一边,只有几名亲信还死死守在白垣的身边。 云飞扬见猛虎帮阻止自己杀害徐至的障碍基本上被扫清了,他心中本想征求一下李秀云的意见,又怕公主一时心慈手软,坏了这次除掉徐至的大好机会。他狠了狠心,不等李秀云同意,就下令让峡谷四周的官兵放箭c放下雷木滚石,向徐至三人砸了过来。 白垣知道此时事态危急,连忙命令几名亲信弟子将徐至围在核心,誓死要先保护他的安全,然后再挟持他,向帮主请功。 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在白垣和几名猛虎帮弟子的掩护下,侧身躲过左右滚来的雷木巨石,可是此时万箭齐发,他们只好挥动手中的长剑,不断拨打四面八方飞来的长箭,但身上还是中了数创。 徐至见薛阿檀腿上已中数箭,轰然倒地不能动弹了,而他身边的几名猛虎帮弟子不是被乱箭射死,就是被巨石雷木砸破了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只有安敬思c白垣两人还能勉强支撑。 正当四周的官兵搭箭再射之际,李秀云赶紧高声阻止道:“诸位将士听令,本公主命令你们停止射箭!后撤两百步,如有违抗,定斩不赦!”,顿时山谷四周传出士兵齐声的应诺声,然后就是后撤的脚步声,峡谷内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空旷和平静。 云飞扬见公主一再维护徐至,心中愤懑不平,很疑惑地望着李秀云,问道:“公主,这是为了什么?” 李秀云见云飞扬痴痴地望着自己,心想:他私自揣摩自己的意思,自作主张要与徐至比武,结果落败自寻难堪,为了泄愤,又假传懿旨杀害徐至,这个云飞扬真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听话;不过转念又想:这个云飞扬平时对自己还算恭敬顺从,再说他为朝廷和自己也做了很多事情,这次也不是他有心犯的错。 李秀云想着想着,又见云飞扬面上很是狼狈,心中渐渐有些不忍,柔声安慰道:“不为什么,云将军你辛苦了,徐至就交与本公主处置,可好?” 云飞扬第一次见李秀云如此低声下气地跟自己说话,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连忙退后几步,躬身答道:“属下一切都听公主吩咐!” 李秀云见云飞扬答应了,转身向身后的周宸使了一个眼色。 周宸点头会意,走向前去,对徐至说:“刚才对徐大侠多有冒犯,正所谓爱之切,狠之深,云将军也是因为得不到徐大侠的心,才出此下策,我们公主还是希望徐大侠能大人大量,放下对朝廷的成见,为国家效力!” 徐至朗声答道:“当今皇上昏聩,任用奸佞,导致天下民不聊生,民怨鼎沸,徐至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哀鸿遍野,饿殍满地,徐某誓死不做朝廷的鹰犬!” 白垣哈哈笑道:“徐老弟,说的真痛快!我们草命一条,贵有自知之明,登不上大雅之堂,反而是有些人,自不量力,却要一步登天,只怕一不小心,摔下万丈深渊!”,说完,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周宸,欧阳光和长青子三人,见他们面上都有了一丝的惭色。 周宸没有理会白垣的冷嘲热讽,他见徐至至死都不愿意归顺朝廷,只好不停地向李秀云摇了摇头。 云飞扬对李秀云说道:“公主你也看到了,不是属下心胸狭窄不能容他,这个徐至真是冥顽不化,真是忘了他祖先的满门忠烈,这种人不能为我所用,还不如斩草除根!” 李秀云对云飞扬说道:“云将军,我看你平时处事比较谨慎细致,怎么今天倒是沉不住气了?” 云飞扬暗自纳闷道:“我今天怎么了?哪里沉不住气了?”,原来云飞扬见李秀云对徐至的喜爱溢于言表,几次公然维护他,因此心中由爱生妒,对徐至充满了敌意,三番五次要致他于死地。 李秀云又转过头来,对徐至说道:“徐至,你可能并不知晓,你就是开国元勋英国公李勣的后人,你不能为国建功,也不能投靠叛逆,这样会辱没了令祖先一世的英名!” 徐至听了,很是疑惑,心想:“我家世代务农,我怎么会是英国公的后人呢再说英国公国姓,而我姓徐,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事情!但是堂堂公主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 李秀云见徐至久久没有说话,只好朝他友善地笑了笑,继续劝道:“徐至!我知道你心中疑惑,但你的身世一时也说不清楚,就是此时跟你说了,没有证据,你也不会相信我这个昏聩朝廷的公主的!” 红叶见李秀云为了劝慰徐至,竟然不惜贬低自己,吃了一惊,叫道:“公主!你这么冰雪聪明,怎么能自认昏聩呢?” 李秀云喃喃地说道:“如果我们朝廷不昏聩,不糊涂,那么像徐大侠这样的有用之才,为什么誓死不愿为朝廷出力呢?” 徐至没有想到朝廷会有这样一位貌美如仙,冰雪聪明的公主,她的身姿婀娜轻盈,极像罗素英;雍容高雅,楚楚动人,不亚于周沅芷。徐至见李秀云如此说话,也觉得自己的话过于严重了,有苛责公主的意思,语气平和了许多,说道:“公主言重了,徐至也知道朝廷,地方糜烂并不是公主一人的过错,这都是本朝积重难返的旧疾,非一朝一代可以根除,再说徐至才疏学浅,不堪重用,所以公主也不必过分自责!” 李秀云见徐至谈吐文雅,心思缜密,一句话便能知晓自己的心思,心中甚是欣喜,不由地放下公主的权威和少女的矜持,捋了捋自己的秀发,抿嘴淡淡一笑,接着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徐至,说真话,朝廷很少有人象你这样睿智大胆,敢于这样跟本公主说话!不过本公主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豪气和胆识!你真不愿意跟随本公主,一起根除朝廷弊端,还百姓一份和平和安宁吗?” 徐至见秀云公主情真意切,似乎就像一位红颜知己在苦苦哀求自己,但他知道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名节,不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他还是坚定了信念,低声说道:“谢谢公主的美意,徐某还是不能从命?” 李秀云似乎很是惆怅,很是失望,心有不甘地问道:“那又是为了什么?徐至,你能说给我听吗?” 徐至知道李秀云很是期待自己的回答,他犹豫了一会,才愤愤地说道:“公主,你有所不知:我要是投靠了朝廷,那才是真正辱没了自己的祖宗。我父母一辈子慈悲为怀,与世无争,但还是冤死在朝廷选美的诏令下;我的未婚妻也是因为不满地方官吏的横行,悲愤投江,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我和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秀云没有想到徐至的身世如此的凄惨,她听了也有些不忍,沉默了很久,才劝慰道:“徐至!我明白了,朝廷有负于你,就是本公主有愧于你。你不愿意为朝廷效力,我也不会再怪你。我知道你有情有义,对兄弟也是手足情深,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你的慧风师弟了吗?” 徐至见李秀云突然提到了慧风,赶紧追问道:“你们究竟把我慧风师弟怎样了?” 薛阿檀问道:“徐大哥,这个慧风师弟就是你经常跟我提起的,脾气和我极像的那人?”徐至朝薛阿檀点了点头。 李秀云答道:“徐至,你慧风师弟现在过的生活,可比你舒服多了,他高官厚禄,衣食无忧,身边还有美女相伴。” 徐至听了很是疑惑,再次追问道:“他怎么落到你们手中的,你们究竟把他怎样了?” 云飞扬笑道:“徐至你没有想到吧!你慧师弟可比你明事理多了,他早已归顺了朝廷,现在洛阳登封为官,你只要愿意和我们去洛阳,你们哥俩很快就能见面了!” 徐至还是难以置信,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短短数月的时间,我慧师弟就投靠你们了?” 李秀云见徐至心中着急,又劝道:“徐至,你跟我们去登封,亲自问问你的慧师弟,一切不就明白了?” 徐至听完,仰天长啸了几声,伤口崩裂,竟然昏厥了过去。云飞扬见徐至昏倒在地,连忙指挥手下的官兵捉拿薛阿檀和安敬思。薛阿檀只有一身蛮力,很快就被擒住了。 徐至这边只剩下白垣和安敬思还有些手段,白垣死死护住地上的徐至,不让他被官兵抢去,但在长青子和几名猛虎帮弟子的围攻下,终于力竭被擒。 欧阳光对着白垣冷笑了几声,对长青子说道:“本座不想再看到他,麻烦师兄将白垣押回白云观,当着汝州各位兄弟的面,以叛教罪将他处死,然后再将此事请示教主。” 安敬思仗着神力,连续撂倒了十几个士兵,欧阳光见普通的士兵不是这个小孩的对手,挥手让猛虎帮的弟子,使用车轮战,将安敬思团团围住,不停地和他缠斗,直到他筋疲力尽,站立不稳,才用碗口粗的绳索将他牢牢捆住。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手足情深 再说李秀云c云飞扬c欧阳光等一行人在紫云峡设伏将徐至c安敬思c薛阿檀擒住,并将三人装入囚车,一路朝东北方向而行。众人经过几天的跋涉,来到了登封城的南门。 这登封县位于东都洛阳的东南方向,嵩山的脚下,北面就是武林圣地少林寺。因为年年战乱,少林的封地不断被朝廷侵蚀,少林寺上下怨气沸腾,护院武僧不时与朝廷的官兵在少室山下兵戎相向。朝廷见少林武僧凶悍,又怕他与黄巢义军相联络,不得不在临近嵩山的登封驻扎重兵,并派了一位左神武大将军刘景仁亲自坐镇监视和弹压。 刘景仁见秀云公主驾临登封,连忙带领满城文武,亲自前往南门迎接。李秀云进城后,稍作休息,就在行宫召见了刘景仁等人。 李秀云问道:“刘将军!最近少林寺上下有没有什么异动” 刘景仁吞吞吐吐地回答道:“禀公主!最近登封城还算太平!只是!”,他暗自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云飞扬一眼。 李秀云笑道:“刘将军,不用紧张!少林寺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刘景仁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回道:“前几天,少林寺至信和尚带了几名凶悍的弟子,为了山下封地的事情,在少室山下与我驻军发生了一次不小的冲突,还打伤了我们不少将士。” 李秀云听完了刘景仁的汇报,眉头微微上蹙,不解道:“少林寺的僧人向来都是息事宁人,与世无争的。怎么这次会闹的如此严重!” 刘景仁小心地答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些贼和尚贪念不改,不思一心向佛,而是时刻惦记着田宅钱粮这些身外之物。” 李秀云显然是不相信李景仁的说辞,转过脸问周宸道:“周将军,你也曾协助刘将军处理过登封的事务,依你所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周宸答道:“禀公主!因为年年征战和饥荒,少林寺没有了香火,众僧只好靠山下的封地维持生计,但是我军要与草寇黄巢征战,缺乏粮饷,也只好就近借用少林寺的供奉,所以双方时有矛盾!” 李秀云“哦”了一声,责备道:“那你们驻军也不能强抢百姓和僧侣的财物啊?” 云飞扬见刘景仁满脸是汗,表情十分尴尬,赶紧帮他辩解道:“公主,您的身份金贵,不知道如今下面带兵的辛苦,如果将士们不能填饱肚子,又怎能上阵杀敌,又怎能为国家平叛呢?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年年征战,年年饥荒,朝廷拿不出那么多的器械军粮,只好先委屈了地方上的小民百姓,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再好好整顿军纪!” 周宸也劝道:“公主,云大人说的有道理!现在天下各路诸侯都是这样做的,虽然是权宜之计,公主也不用过分烦恼!平叛自有将士们效力,公主万金之躯,只需坐镇军中,运筹帷幄就可以了!” 李秀云听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对刘景仁说道:“还是徐至说的对,这些都是朝廷长期以往c积重难返的旧疾,正所谓饮鸩止渴,欲罢不能。唉!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你们要好好告慰这些百姓和僧侣,先向他们借用,等日后朝廷平叛成功会加倍偿还他们的。” 云飞扬见李秀云勉强同意了,赶紧向刘景仁使了一个眼色,刘景仁立刻会意,赶紧躬身说道:“属下谨遵公主的教诲,回营后会即刻向将士们传达公主的旨意!”,说完就要告辞离开。 李秀云赶紧叫住了他:“刘将军!传你们这里新上任的先锋中郎将慧风即刻来见我!” 刘景仁迟疑了片刻,心想:公主找我军中一个小小的中尉干什么呢?但他也不敢多想,赶紧回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传旨!” 不一会,慧风就被传了进来,李秀云见慧风头戴战盔,身穿皂甲,手握宝剑,气宇轩扬,问道:“周将军,这个慧先锋是你举荐的吧?” 周宸答道:“回禀公主,这个慧风确是属下举荐的。属下在蔡州见他武艺不错,就介绍他来登封军营效力。不过他刚参军不久,还未立寸功!” 慧风见了李秀云,赶紧下拜行礼:“属下参见公主!” 李秀云连忙让慧风平身,赞道:“慧将军真是仪表不凡,现如今正是乱世,希望慧将军能奋勇杀敌,扬我大唐军威!” 慧风应了一声“诺”,又问道:“不知公主让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李秀云说道:“慧将军,本公主听说你有一个师兄,叫徐至,他原是逆贼黄巢的驸马,后来黄巢背信弃义抛弃了他,他现如今走投无路,被我们带回登封。我希望你去见见他,一来本公主想成全了你们的兄弟之情,二来你也替本公主好好劝劝他,不要逆流而行,早些弃暗投明,也好为朝廷效力!” 慧风听了,不顾众人在前,叫嚷道:“徐大哥被你们抓了,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云飞扬喝止道:“慧将军,你现在可是朝廷有头有脸的将校,你竟然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份和朝廷的脸面,在公主面前大喊大叫的,还不赶紧住嘴,向公主道歉!” 李秀云赶紧阻止了云飞扬,安慰道:“慧将军心中思念亲人,一时失态,情有可原,这也表明我们的慧将军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慧风怒目瞪了云飞扬一眼,见李秀云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安慰自己,心中很是激动,低声说道:“属下再次感谢公主的再造之恩!属下愿意立刻前去大牢探望徐大哥,还请公主俯允?” 李秀云说道:“难得慧将军如此仁义!周将军,你即刻带慧将军前去探望徐大侠,顺便让手下的人准备一些酒菜,也好让他们兄弟俩好好叙叙旧!” 周宸在一旁连声答应了,说完就领着慧风前去县衙大牢探望徐至。 慧风又让随从赶回府中通知了程莺莺,程莺莺听说徐大哥被抓,也来到了登封,既是高兴,又是难过,稍作打扮,赶来与慧风一起前往大牢。 慧风和程莺莺在周宸带领下,在县衙的牢房中见到了徐至三人,只见徐至三人散乱着头发,满脸污垢,穿着不合时宜的道袍,身上的伤口刚刚包扎,但也是血迹斑斑。 慧风心中酸疼,叫了一声:“徐大哥,小弟看你来了!”,赶紧让士卒打开牢门。慧风喝退了差役,走进前去,用手抚摸了徐至那苍白的脸,又叫了一声:“徐大哥,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徐至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身穿铠甲的慧风,露出欣喜之色,但随后又摇了摇头,问道:“你是我慧风师弟吗?怎么越看越不象了!” 徐至c慧风见周宸站在大牢阴暗的角落里,盯着他们说话,都感到很不自在。周宸见两人说话,自己插不上嘴,很知趣地提醒了一下慧风:“你们哥俩好久不见了,是应该好好叙叙感情,但你也不要忘了公主的嘱托!”,说完吩咐了狱吏几句,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程莺莺见徐至神智有些恍惚,说道:“徐大哥,他就是你的慧师弟啊!还有我,我是程莺莺啊,你总该认识吧?” 徐至又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道:“慧师弟,程姑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你们一向可好” 慧风点头答道:“徐大哥,我们都很好!自从白亭一别,我们在梦里都思念着大哥和周姑娘!” 徐至紧紧握住慧风的双手不放,又让身后的薛阿檀c安敬思前来见过慧风和程莺莺。 这时,有几名兵丁走进昏暗潮湿的牢房,在地上摆满了酒菜,慧风见徐至三人千里跋涉,都已疲惫不堪,赶紧让众人化地为席,笑道:“徐大哥,两位兄弟,虽然我在这登封也算半个主人,但官小言卑,只能在这里招待大家,礼数不周,还请大家见谅!” 徐至见慧风几日不见,便学会了官场上的客套,很会说话,笑道:“慧师弟,我们大伙又不是外人,我们哥俩还是像以前一样喝酒,一样畅谈,如何?” 薛阿檀首先拍手叫好,叫道:“慧大哥,小弟对你可是神往很久了,徐大哥一路上可没少提起你!” 慧风一边劝大家喝酒吃菜,一边笑道:“薛兄弟,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徐大哥的兄弟,就是我慧风的兄弟,我慧风又多了一个好兄弟!好兄弟,我们喝一杯!” 慧风的话音刚落,安敬思叫道:“慧大哥,你和薛阿牛结拜,怎么不带上我啊?再说我还是薛阿牛的大哥呢?” 程莺莺很是奇怪,问道:“小敬思,你吹牛了吧!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会是薛大哥的大哥呢?” 慧风听了程莺莺的话,又见安敬思的神色不像撒谎,心中也有些不解。 安敬思撅着小嘴道:“程姐姐不信,可以问徐大哥,他可是我们在针叶谷结拜时的见证!” 慧风和程莺莺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徐至,徐至只好将薛阿檀如何和安敬思较力打赌,三战皆输,最后只好拜安敬思为大哥的事情说了一遍。 慧风和程莺莺听了有趣,都笑道:“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个故事,小敬思和薛兄弟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徐至此时见到慧风c程莺莺两人,身上的万般痛苦都已忘却,心情变得十分的愉悦,他端起酒杯,说道:“慧师弟,程姑娘,为我们三人今天能在这小小的登封县城相聚,干一杯!” 慧风和程莺莺应道:“好,徐大哥,我们这是千里来相会,应该好好喝上几杯,庆祝一下!” 徐至喝完了酒,又说道:“薛兄弟,小敬思你们也敬一敬慧师弟和程姑娘!感谢他们的盛情招待!”,薛阿檀和安敬思也端起杯来,敬完了酒。 徐至和慧风心中明白,他们都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对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又碍于兄弟难得相聚,谁也不愿说穿,怕破坏了这欢喜的气氛。但是最终,慧风还是按捺不住对兄弟的关心,问道:“徐大哥,有句话兄弟不知该问?不该问?” 徐至笑道:“慧师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起来了,我们兄弟之间亲密无间,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大哥好了!” 慧风下定决心,问道:“我们四人在白亭分别后,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会被官兵抓到这小小的登封来的?”。 慧风刚说完,程莺莺也好奇地问道:“是啊!徐大哥,怎么不见我沅芷姐姐?” 慧风和程莺莺的一席话就像一个惊天霹雳,打破了筵席先前的欢快,气氛顿时变得异常沉闷起来,大家都停住了吃喝,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徐至,期待着他的讲述。 徐至一直不愿回忆这段刻骨铭心的痛苦日子,但他沉默了很久,还是向慧风和程莺莺讲述了四人自白亭一别后,整个事情的原委和经过。 慧风和程莺莺听了,都十分的感伤,连声叹道:“原来我们分别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徐大哥你一路辛苦了!” 程莺莺接着骂道:“这黄王也太心狠了些,竟然拆散徐大哥和沅芷姐姐这样的一对璧人,让他们相隔一方,饱受相思之苦!” 徐至听了程莺莺的话,心中黯然,叹道:“不过,沅芷临行前曾答应我:她在江南会早日脱身的,到那时我们四人又能相聚了!只是很久没有了沅芷的音信,很是担心她,也不知道义军此次南下的情景如何了?” 慧风说道:“徐大哥,大可放心!据朝廷的探报,黄王率义军渡江后,先是在润州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朝廷利用这段时间,调动了数十万大军,对义军进行四路围剿。义军固守润州,前无援军,后无粮草,损失惨重,可是黄王为了一本秘书,竟然不顾将士们的死活,久久不肯撤离,最后众将领万般无奈,在尚将军的带领下,在润州城破的前一天,挟持了黄王的銮驾,率领大军强行撤离润州,此后义军一路向南势如破竹,这也是朝廷万万没有预料到的,现如今义军已经开始挥师北上了!” 徐至笑道:“那就好,看来我们与沅芷团聚的日子不远了!程姑娘,你们姐妹俩又可以相见了!” 程莺莺叹道:“是啊!自从白亭一别后,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周姐姐了,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处?是否安好?小妹很是想念她!” 徐至也感叹道:“我真是后悔,当初在蔡州就不应该让沅芷一个人随大军南下,以身涉险,现如今她音信全无,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程莺莺见徐至神情黯然,知道他对周沅芷南下的事情很是自责,安慰道:“徐大哥,你也不用过分担心,她毕竟是黄王的公主,只要义军取胜,黄王平安,沅芷姐姐就会没事的!” 徐至听了程莺莺的话,才有些释然,突然问道:“光说我和沅芷的事了,差一点忘了,你们离开白亭后究竟发生怎样的变故慧师弟怎么会突然参军,你们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到这小小的登封城?” 慧风和程莺莺相视一笑,慧风见程莺莺面上有些忧伤,连忙紧握住她的小手,低声劝慰了几句,很是亲密。 程莺莺面对着这么多人,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对慧风说:“慧大哥!还是你跟徐大哥说说,我们俩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千里投军 慧风说道:“当时我在白亭驿馆见程姑娘发热,昏死了过去,心里很是紧。徐大哥你和沅芷又没有回来,我怕程姑娘会发生什么意外,于是就自作主张,将她背回蔡州寻医问药!” 徐至笑着责备道:“慧师弟,你带走程姑娘,也不留个消息给我们。我和沅芷当时都急坏,见四处找不到你们,怕你们会出什么意外!” 慧风望了一眼身边的程莺莺,见她满脸的幸福,笑道:“我当时一心一意要救程姑娘,就忘了这些,害得徐大哥为我们担心,真是该死!” 薛阿檀被慧风的话逗乐了,插话道:“慧大哥,看来徐大哥说的没错,我们俩的脾气是极象的,兄弟我也喜欢做事情直来直去的,只要认准的事情,就很少与人商量!” 安敬思见薛阿檀借着慧风抬高自己,故意问道:“薛阿牛,你如何与慧大哥相比,他此举是对程姐姐用情至深,而你做事只是鲁莽罢了!” 徐至见安敬思与薛阿檀斗嘴,薛阿檀一时说不过安敬思,满脸的委屈,他安慰了薛阿檀几声,又问慧风道:“师弟,后来你和程姑娘返回蔡州了没有?” 慧风答道:“没有,我们在回蔡州的路上,遇到一个黑衣人!这位黑衣人行事十分古怪,大白天的,身夜行衣打扮,又用黑纱遮住了面目。我后来才知道,这位黑衣人就是秀云公主和云飞扬身边的侍卫周宸!” 徐至心想不好,难道那次周宸在蔡州一直在跟踪我们?,但他随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问道:“对了,师弟!他在路上没有为难你们吧?” 慧风笑道:“徐大哥,你多虑了,他那次不但没有为难我们,反而还帮了我们!” 徐至听了,更是觉得奇怪,说道:“你说他还帮了你们,这不符合逻辑啊?按说周宸是朝廷中人,在蔡州烟雨楼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差一点与我们交过手,难道他此时对你一点芥蒂也没有” 徐至刚说完自己的担心,薛阿檀就又唠叨了:“徐大哥!不是小弟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多虑了!周宸身为宫廷侍卫,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对慧大哥怎样的。慧大哥你说,是这样的吧!” 慧风回道:“薛兄弟说的对,这个周宸一开始以为我们只是行色冲冲的过客,并没有刻意注意我们,更没能辨认出我们!”,接着就向众人说起当时的情景来: 当时,慧风背着程莺莺,沿官道向蔡州赶去,一个黑衣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叹了一声:“难得小哥这么有情有义,背着妻子风尘仆仆赶路!” 慧风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答道:“大哥您弄错了,她不是我的老婆,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 黑衣人快步跟了上来,看了慧风一眼,笑道:“哦,是这样啊!恕在下鲁莽了,这位小兄弟背着朋友,准备去哪里?” 慧风答道:“我朋友病的很重,我要背她回蔡州治病?” 黑衣人看了慧风背上的程莺莺一眼,微微笑道:“正好在下也要去蔡州,要不我们三人一路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慧风听了,欣然答应了。三人走到蔡州的城郊,见前面路口来了一群持刀的士兵,手中拿着几幅画像,依次盘查过路的行人。 慧风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有些踌躇不前。 黑衣人见了,甚是奇怪,问道:“这位兄弟,眼看就要进蔡州城了,为什么停止不前?” 慧风瞅了瞅前面的士兵,半晌才说道:“这位大哥,小弟现在进城有些不便。” 黑衣人问道:“小哥,你不进城,又如何为朋友看病呢?” 慧风正准备回答,几个士兵看到了慧风等人,围拢了过来,正当他们拿着图画,仔细辨认之际,慧风赶紧低下头去。黑衣人见慧风神色紧张,明白了三分,又见士兵态度十分蛮横,喝道:“我是你们城防将军朱大人的同乡好友,这里有他的亲笔书信,难道连我你们也要盘查吗?” 那几个士兵见黑衣人拿出了朱温的亲笔书信,赶紧行礼道歉,说道:“小人们有眼无珠,得罪了贵人,请大人自便,我们还是到那边查查,说不定就能抓到人犯?”,说完就一溜烟跑远了。 慧风向黑衣人道了谢,黑衣人对慧风说道:“小哥,我看你的情景,你肯定是得罪了黄王和朱将军,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见你朋友只是得了风寒。你即使进不了城,我也会帮你抓些草药回来的。你待在城外不要离开,等我进城办完了事情,就会回来找你的!” 慧风见黑衣人十分仗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只好含着热泪,用力点了点头。 慧风目送黑衣人进了城,在附近树林中找了一个隐蔽的所在,将程莺莺从背上轻轻放下。慧风见程莺莺面色苍白,气如游丝,早已不省人事,心中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她紧紧抱住,轻呼“莺莺”的名字,又见她毫无反应,只好暗自流泪。 傍晚时分,黑衣人才出了蔡州城,手中提了一瓶酒,几包药和一只熟鹅。慧风心中十分感激,赶紧迎了上去,黑衣人拉着慧风的手,说道:“兄弟,让你久等了。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把药熬了,先救你朋友要紧!” 黑衣人见杨柳深处有一个废弃的村庄,慧风背起程莺莺,跟着黑衣人进了村子。村子里早已是破墙断瓦,一片废墟,显然该村庄是毁于战火,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三人找了一户较完整的屋子,推门进去,见屋内的桌子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四周墙壁也挂满了层层的蜘蛛网。 黑衣人和慧风见屋内灶台炊具尽有,都已锈迹斑斑了,他们顾不得这些,赶紧生火将药熬好,给程莺莺喂下。慧风搂着程莺莺,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好一会,见她面色慢慢转红,脸上慢慢渗出微微的汗珠。慧风见黑衣人的药起了效用,很是高兴,对黑衣人愧疚地说道:“这位大哥,小弟现在身无分文,真不知道如何报答大哥的大恩大德?”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道:“慧风兄弟,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也是仰慕你少年英雄,不想你竟然如此落魄,兄长也是于心不忍,也出手相助的!” 慧风惊讶地问道:“这位大哥,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黑衣人笑道:“实不相瞒,我就是云将军手下的侍卫周宸,你忘了,我们在蔡州烟雨楼曾经见过面的!” 慧风说到这里,稍稍停了一会,看了徐至一眼。徐至从慧风说话的神情和语气中,能看出他对当时周宸能出手相助自己,这份感情至今铭记在心。 安敬思听了慧风的讲述,也对周宸产生了少许好感:“这个周宸与慧大哥萍水相逢,却能相助慧大哥和程姐姐,特别是对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丝毫隐瞒,他应该不像徐大哥所担心的那样,对慧大哥有什么企图!” 慧风也对徐至道:“徐大哥,请你原谅!小敬思说的,也是小弟心中所想!一个人在极其危难困顿时,如果有人肯出手相助,这份的恩情换成任何人都会记一辈子的,慧风也绝非草木,孰能无情。再说他虽然是朝廷中人,但他也没有刻意伤害我们!” 徐至见慧风对周宸心存感激,心想:就当时的情景而论:慧风即使明白周宸相救程莺莺是别有用心的,又能怎样呢?他除了接受周宸的施舍,别无选择。徐至想着想着,顿时明白了慧风的苦衷,只好叹道:“慧师弟,大哥相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后来的情形怎样了?” 慧风很感激地望着徐至,继续讲述道:后来,他见黑衣人向自己吐露了自己的身份,赶紧站起身来,向黑衣人拱了拱手,说道:“原来大哥是朝廷的将军,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黑衣人连忙谦声道:“慧兄弟太见外了,实在不敢当!对了,慧兄弟,你不是和徐大侠在一起的吗?” 慧风只好将自己如何在蔡州与徐至走散的经过,说了一遍。 黑衣人听了,故作气愤道:“真没想到黄巢竟然如此听信谗言,徐至可是他钦定的驸马,他怎么突然之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慧风也是气愤填膺,骂道:“人人都说黄巢仁义,我看他就是虚情假意,他一会对我们奉若上宾,一会将我们视如囚徒,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黄巢也就是一时得势,日后他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黑衣人知道慧风对黄巢极为不满,故意激他道:“慧兄弟说的对,目前只有一些无知的百姓才会高看那个叛逆。那个黄巢不过就是一个不成器的读书人,读书不行,种地也不守本分,竟然贩卖私盐,被官府通缉,他就鼓动无知的百姓公然造反,这些年来天下战乱频频,百姓不能安居乐业,还不是要怪那个黄巢顽固不化,公然与朝廷作对!” 慧风好像还是不解气,继续骂道:“那个黄巢就不说他了,虽然徐大哥对他还是蛮敬重的,我想还不是看在沅芷的面上,其实最可恨的是那个朱温,还有他那个该死的兄弟朱存!” 黑衣人故意惊讶道:“朱温可是在下的同乡挚友,我们俩虽然各为其主,但是私交还是蛮好的,他又怎么会得罪慧兄弟的!” 慧风只好又将朱温不问青红皂白私设公堂,将自己打入死牢,让自己做替罪羊的事情说了一通,黑衣人也骂道:“原来朱温是这样的卑鄙小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是错看他了!” 徐至听到这里,见慧风对周宸的话深信不疑,怕自己的师弟再次上当受骗,再也忍不住,劝道:“师弟,你不能过分信任周宸,他很会伪装,他在李秀云和云飞扬面前是大内的侍卫,在朱温和欧阳光面前是给他们引路的黑衣人,在慧师弟你面前,他又成了朱温的同乡好友了!” 慧风听了徐至的话,不解道:“徐大哥,小弟还是看的不太明白,当时我因为感激他,对他是十分信任,对他的话也是言听计从,这难道会中了他的圈套?” 程莺莺c安敬思c薛阿檀也是不解,都注视着徐至。徐至见众人都很迷惑,但自己此时也是凭着直觉,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好叹道:“这是不是周宸有意为之,我也不能十分的肯定,但他肯定是利用了慧师弟对他的感激之情!我们先不说周宸,你们后来怎么会来这登封投军的?” 慧风继续说道:后来黑衣人见我十分痛恨朱温,他向我建议说:“朱温现在正是黄巢手下的得力干将,你要与他为敌,就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慧风说道:“那又如何对付他呢?我不但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也要为烟雨楼死去的程爷爷和吴俊大哥报仇!” 黑衣人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要想对付朱温,只有借助朝廷的力量,才能成功!” 慧风听了,连声叫好,但是又有些担心道:“要我去投靠朝廷,我徐大哥是不会答应的,再说朝廷,鱼肉百姓,那我还不是助纣为虐吗?” 黑衣人劝慰说:“慧兄弟,你太多虑了,目前朝廷中只有部分官吏昏聩无能c贪得无厌,而那些勤政爱民的清官还是值得百姓称赞的。只要朝廷平定了黄巢叛乱,再除了那些贪官昏官,这天下百姓还不是一样过上好日子吗?何必一定要投靠黄巢,还要背上一个叛贼的骂名,岂不是一辈子都遭人唾弃!” 慧风思考了很久,才说道:“周大哥,你是我和程姑娘的救命恩人。我相信你说的话,此刻就算小弟要去投靠朝廷,朝廷也不会轻易接纳我啊?” 周宸笑道:“现在朝廷的左神武大将军刘景仁正在东都洛阳选拔能人贤达,凭着慧兄弟一身好的武艺,必然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何必要像徐至那样一直寄人篱下,贫苦一生呢?” 慧风说到这里,看了看徐至,见他对刚才的话,没有丝毫的介意,心想我徐大哥的心胸和修为真是又上了一个境界。 慧风正准备继续讲诉下去,程莺莺见慧风说了很长时间,心疼地说道:“慧大哥,你先休息一会,下面的故事让小妹替你说吧!” 慧风感激地向程莺莺点了点头,程莺莺继续说道: 后来莺莺的病渐渐好转了起来,慧风和程莺莺决定先回白亭,与徐至c周沅芷商量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可是当两人返回白亭,见白亭的驿馆早已被焚毁,四处也找不到徐至和周沅芷的踪迹。 此时慧风和程莺莺身无分文,两人思来想去,觉得返回蔡州是自投罗网,还是先去洛阳投军,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等安顿下来后再仔细寻访徐至和周沅芷的下落。两人主意已定,一路向北,渡过汝河,绕过汝州,餐风露宿,平日里靠采摘瓜果野菜充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东都洛阳。 当时洛阳的防御使陈冲和左神武大将军刘景仁,在洛阳南门摆下了一个大大的c比武招贤的擂台,公开选拔一位中郎将先锋官和几名校尉,协助刘大人镇守洛阳的东大门登封县城。慧风见是机会,跳上擂台,通过三天不停的苦战搏斗,终于击败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挑战者七十二人,赢得了擂台比武的最终胜利。 正当陈冲和刘景仁当场宣布比武结果,任命慧风为先锋中郎将之际,慧风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黑色身影,陪同一位红衣少女向自己走了过来,陈冲和刘景仁见了他们,赶忙跪下行礼,叫了一声:“属下参见公主!” 慧风听了,心中激荡,又因为几天连续比武,没有休息,一时精疲力竭,两眼发黑,支持不住,昏倒在擂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李代桃僵 程莺莺说到这里十分动情,含着泪,说道:“都是因为我,拖累了慧大哥,一路上让他受尽了苦!” 徐至听到慧风昏倒在擂台,关心地问道:“慧师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慧风笑道:“徐大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只要让小弟好好睡上一觉,吃上一顿,我马上就能恢复如初了” 慧风又朝程莺莺笑道:“这些小事你还提它干什么呢?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薛阿檀听了慧风的故事,也有些动容道:“慧大哥,你是我心目中的真英雄c真好汉!俺铁牛一辈子都敬重你!” 安敬思也拿起酒杯,向慧风敬了一杯酒,说道:“我长大了,也要学慧大哥,做真英雄c做大事业!” 慧风一饮而尽,笑道:“小敬思真有志气,你将来的成就会超过大哥的!” 徐至和慧风喝一杯酒,问道:“慧师弟,我不太明白,这小小的登封城地理位置再重要,也用不着一个左神武大将军亲自来镇守啊,派一个偏将就可以了!” 慧风环视了四周,见四周无人,低声说道:“这就是朝廷下的一步大棋!” 徐至问道:“什么大棋,难道朝廷在登封还有什么大患要防范?” 慧风说道:“徐大哥,你仔细想想,登封近邻嵩山少林寺,而少林寺自开国以来,一直都是武僧护寺,保国安民的,现如今天下饥荒,少林哪有香火供奉啊,这些僧侣自恃高人,但他们毕竟也是人,也要食人间烟火,而朝廷为了抵御黄巢的骚扰,不得不加强东都的防卫,这些军人也需要粮饷,再加上军纪涣散,这些兵卒常常抢夺附近百姓的财物,甚至侵犯了少林寺的山林,因此少林寺不得不为了生存而战,这也成了朝廷心中的大患!” 徐至听完了慧风的讲述,叹道:“原来是这样的,那慧师弟,你今后如何打算?难道还要为这样的朝廷卖命?” 慧风看了看身边的程莺莺,无奈地说道:“徐大哥,你也知道,我是真心喜欢莺莺的,经过这么多的磨难,我也不想让她跟着我继续漂泊,继续受苦了。要不等沅芷回来了,我们哥俩都把婚事办了吧!” 徐至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师弟对程姑娘的心意!可是这也不能昧着良心,投靠朝廷,师弟你难道忘了凌大哥临行时的嘱托了吗?” 慧风说道:“徐大哥,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喜欢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心中没有什么大志。现在天下纷争,你说朝廷,难道黄王义军就是干净的?黄王不辩真伪c朱温狡诈阴险c朱存贪婪好色,你和我在蔡州受到了苦难还不够多吗?” 徐至听了慧风的话,见他说的也十分有理,久久说不出话来。 慧风继续说道:“朱存在烟雨楼杀了无辜的程爷爷和吴俊大哥,而朱温为了替兄弟报仇,不问青红皂白,关押折磨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我曾经对莺莺发过誓,要手刃朱温,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徐至突然明白了慧风的意图,劝道:“慧师弟,你要报仇,我们可以另想办法,但也没有必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啊?” 慧风叹道:“徐大哥,我一直敬重你处事稳重,可是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要取万千军中朱温的人头,谈何容易?只有借助朝廷的力量,以恶制恶,才能彻底打败朱温,为程爷爷和烟雨楼无辜的百姓报仇!” 徐至见慧风的决心非常坚定,知道自己如何劝他也是枉然。只好闷闷地喝了一杯酒。程莺莺见徐至和慧风哥俩,渐渐话不投机,赶紧解围道:“徐大哥,慧大哥他不会说话,他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们哥俩好久没见了,应该开心才是啊,提那些志向c抱负啊什么的,太遥远了,大家开开心心喝酒吃饭就好!” 这时,周宸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问道:“徐大侠,各位英雄,酒菜是否可口啊,慧先锋,怎么不劝徐大侠多喝几杯?你们以后同为朝廷效力,就是袍泽兄弟了!” 徐至还没有说话,慧风说道:“周大哥,我和徐大哥有几句贴心的话要说,你是否可以暂时回避!” 周宸知趣地转过身体,悻悻地离开了。 徐至问道:“慧师弟,你这次宴请我们,难道不是为兄弟之情,而是另有任务?” 慧风红着脸说道:“徐大哥猜得没错,慧风这次答应了上面,要劝降大哥的。如果小弟不这么做,可能连大哥的面都见不上。” 徐至叹了一口气道:“慧师弟,你也知道大哥就是死,也不会投降朝廷的。你也知道我的父母,素英就是惨死在朝廷的那些鹰犬手中的,即使黄王不是明主,但是大哥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必然会诞生出新的救世英雄,10年c50年c也许100年,这天下最终会走向太平,老百姓都会过上安康的生活!” 慧风见徐至说的如此直接,知道继续劝说他也没有用,两人沉默了很久,程莺莺c薛阿檀c安敬思三人也不再吃饭,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人。 徐至继续说道:“慧师弟,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三人?” 慧风答道:“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对大哥三人还算客气,如果大哥继续执迷不悟,不肯归顺,按照云将军和周将军的意思,就是要斩草除根,不能为己所用,也不能为他人所用!” 徐至说道:“这顿酒菜难道是兄弟为我们三人的送行饭?我徐至能死在自家兄弟手中也算安心了!慧师弟你动手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程莺莺突然想起了远方的周沅芷,连忙阻止了慧风,叫道:“慧大哥,你和徐大哥兄弟一场,你可不能这样做!” 慧风眼中含泪道:“你们难道都是这样看慧风的吗?就算我再冷血,再贪图富贵,也不能亲手杀害自己的兄弟!徐大哥你们放心,即使你们不愿意和慧风一样沉沦堕落,慧风也不会为难你们,兄弟会把你们安全地救出登封城的!” 徐至知道自己一时激动,错怪了慧风,连忙对他说道:“慧师弟,大哥错怪你了。你如果私自放了我们,你下一步怎么办?你会受到军法的严惩!再说云飞扬和周宸也不会放过你的。” 慧风说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会想到万全之策的!” 第二天,慧风向李秀云c云飞扬和周宸汇报了徐至三人誓死不愿意归顺朝廷。李秀云沉思了好久,自言自语道:“徐至怎么这么固执,连兄弟之谊也不顾了,难道我看错了他,真是可惜了!”,又暗自摇了摇头。 云飞扬说道:“公主不用为徐至这样的人感到惋惜,他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必定是我朝的心腹大患,不如早点将他除掉,以免夜长梦多!” 周宸也附和道:“云将军说的有理,现在正逢乱世,公主千万不能妇人之仁,一时失算,将来后悔莫及,趁着徐至羽翼还未丰满,希望公主能够当机立断!” 慧风见此时的形势对徐至极为不利,赶忙说道:“公主,依属下愚见,徐至三人只是一时糊涂,将来必然会醒悟过来,现在正值乱世,千金易得,人才难求,绝不能因为一时挫折,就放弃对徐至等人的争取!” 慧风的话还没未说话,就被云飞扬打断了:“慧风,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你能知道什么?徐至不同于平常人,他身上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现在天下各方都希望能将他收为己用,既然他铁了心要反抗朝廷。慧风你想想:如果他身上的秘密被那些反叛势力得到,那朝廷将永无宁日了。” 李秀云听了云飞扬的话,又暗自点了点头,说道:“这也许是我一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决定,我希望徐至能好好活下来,为朝廷效力,但他身上的秘密对朝廷来说太可怕了,我又不得不狠心将他处死,那就按照云将军和周将军的意思去办吧!” 慧风知道这时再说什么也无益,他计上心来,说道:“既然公主执意要除掉徐至,但徐至毕竟是属下的兄弟,还是让属下亲自处理此事,这样既能表明我慧风效忠朝廷的决心,也算是见他最后一面,全了兄弟之谊!” 李秀云见云飞扬还要说些什么,连忙说道:“慧将军,你这样做最好,悄悄地除掉徐至,我替你向朝廷请功,给你加官进爵!” 慧风见公主很是器重自己,一时竟然不知所措,赶紧跪下谢恩。 慧风回到自己的家中,和程莺莺商量了,决定使用一个桃代李僵之计,在死囚中找三个类似之人,冒充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将三个死囚秘密处决了,然后再向李秀云等人汇报,希望能做到天衣无缝c瞒天过海。 慧风又将自己的计策偷偷告知徐至三人,徐至等人也认为可以冒险一试。 这登封县的牢房虽然不大,但因为乱世,里面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囚犯。慧风借着劝降徐至的机会,多次巡视牢房,暗暗记下这些囚犯的长相。 慧风暗自千挑万选,终于找到两名长相酷似徐至和薛阿檀的死囚,只是安敬思长的雷公模样,一时很难找到相似之人,慧风只好在临近州县找了一个身材十分相似的小死囚代替。 慧风暗自买通了一名狱吏,那名狱吏见这三位死囚都是将死之人,在自己手中毫无用处,不如做一个大大的人情送与慧将军处置,博一个日后升官进爵的机会。慧风打点妥当,将这三位犯人秘密带回府中,并天天用好酒好肉伺候他们。 一天晚上,慧风找来三位死囚,向他们承诺:只要他们愿意替自己的朋友去死,就会厚葬他们,并善待他们的家人。三位死囚想了想,不管真假,反正是一死,自己并没有吃亏,都爽快地答应了慧风。慧风随即将三位死囚毒哑,又让他们换上衙役的衣服,混入到随行的差役中,顺利通过了牢房管营的检查。 随后,慧风亲自去请周宸,对他说:“周大哥,经过我几天来苦口婆心地劝说,徐至三人终于勉强答应要好好考虑一下,并且一再要求,见见朝廷的周将军!跟朝廷好好谈谈归降的条件!” 周宸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些疑惑,怕一时中了慧风的圈套,但是转念想来,如果此时能劝降徐至,那在秀云公主面前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自己的地位马上就要超越云飞扬了,不再受他的节制。因此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和慧风去狱中探视一下徐至。 慧风和周宸携手来到狱中,差役们见两位大人深夜来探监,连忙在地上布置了一些酒菜。慧风走近前去,对徐至说道:“徐大哥,周将军来看你了,你们归降的事情考虑的怎样了?” 周宸见徐至在牢房的一角静坐,久久没有说话,连忙吩咐手下打开了徐至等人的枷锁。 薛阿檀见满地的好酒好菜,顾不得周宸在场,叫嚷道:“我已经考虑好了,与其到处奔波流浪,饥一顿饱一顿的;还不如投靠朝廷,跟着官军吃香的喝辣的!” 安敬思也在一旁频频点头:“好酒!我们都好几天没有吃饱肚子了!徐大哥,你是怎么考虑的,总要说句话呀?” 周宸也劝道:“徐大侠,我知道你义薄云天,但英雄也要认清时势,总不能抱憾终生!再说你的两个兄弟都愿意弃暗投明,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一来可以光宗耀祖,青史留名,二来你和慧将军将来并肩作战,共同进退,也可以全了你们的兄弟之情!” 慧风接着劝道:“徐大哥,周将军说的是,如果你能加入朝廷,凭你的才智和武艺,你的成就要远远在我之上,又何必对朝廷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呢?再说我们一路上也见到一些地方权贵的做派,整个天下还不都是一样黑暗,哪有你心中的旷世英雄出现啊?不如与小弟一样报效朝廷!” 慧风见徐至仍然默默无语,对周宸说道:“看样子,徐大哥一时顾及颜面,心中转不过弯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思考,我们先不用管他。今晚我借花献佛,先敬周将军一杯酒!”,说完就举起了酒杯,一干而尽。 周宸见慧风喝完了酒,薛阿檀和安敬思也在不停地吃菜,心想这酒菜肯定没有问题,于是拿起酒杯,放心地喝了一杯。 周宸喝完几杯酒,只觉得两眼昏花,渐渐有些支持不住,心中暗自纳闷:“我平时酒量甚大,怎么今天喝完了几杯就醉了,真是太奇怪了!”,想着想着,就昏睡了过去。 原来慧风将迷药暗自涂在周宸的酒杯上,先将其灌晕。 慧风故意也有些两眼迷离,支持不住,叫道:“这百年的佳酿真是有些力气,没有想到周将军的酒量竟然如此不堪!” 慧风见牢房里都是自己的人,故意一不小心,碰灭了狱中的蜡烛,并趁机封住三名死囚左肩下的缺盆穴,让其动弹不得,并在黑暗中让徐至三人和死囚互换了身上的衣服。 慧风见事情处理妥当,又故意骂道:“他娘的,让你们三人死不悔改,那就不要怪兄弟心狠了,对不住了,徐大哥!”,说完,慧风故意使用周宸的绝技猛虎碎心掌将三名死囚击毙,又骂道:“这灯怎么突然灭了?来人了,快快掌灯!” 这时,管营带了一群狱役赶了过来,重新点亮了灯,慧风叫嚷道:“徐至三人真是不知好歹,竟敢辱骂朝廷,我和周将军一时酒后气愤不过,将他们失手打死在狱中!他们这是咎由自取,死不悔改!你们快将他们的尸体处理了!”,管营赶紧答应了。 慧风走出牢房,又向周宸手下的几个卫士说道:“周大人喝醉了,麻烦几位大哥护送他回府,一路好生伺候着!”,侍卫答应了,扶着昏沉沉的周宸匆匆离开牢房。 慧风吩咐完,又朝里面三名死囚的尸体骂了好几声,让徐至三人混杂在自己的兵丁中,就要准备离开。 管营不敢拦阻慧风等人,只是小心地向牢狱中瞧了几眼,见三个囚徒模样的人,披头散发,看不清楚模样,的确被打死在牢中。管营小心地问道:“慧先锋,此事要不要立即向上面汇报?” 慧风赶忙阻挡了,说道:“本将军就是奉了上面的命令,秘密处死徐至三人的,此事不可声张。再说夜已深了,周将军酒醉未醒,公主也早已安歇,等天明了,再禀明他们也不迟!” 管营迟疑了一会,只好说道:“小人听从慧将军的吩咐!” 慧风微微点了点头,就带了徐至等人径直离开了登封县的死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嵩山幽谷 慧风带着徐至等人乔装出了牢房,已是深夜。慧风见手下亲兵一路相随,怕人多嘴杂,泄露徐至三人的行踪,连忙让众人早些回家安歇。 慧风见众人都已离开,准备将徐至三人暗暗带回自己的府中。 徐至见慧风很是仗义,轻声说道:“慧师弟,大哥一时错怪你了,你救了大哥一命,大哥永生难忘。只是你私自将我们带回府中,会不会日后有所连累?我们三人还是趁着夜黑人静,早些离开这登封城。” 慧风说道:“徐大哥,你我兄弟情深,就是让小弟为大哥赴汤蹈火c粉身碎骨也是心甘,区区小事何必言谢!大哥有所不知,现在登封夜夜宵禁,城门紧闭,没有刘景仁的将令,晚上是出不了城的!只有等到明天卯时天亮,才能出城!所以委屈大哥和两位兄弟在我府中暂歇一晚!” 薛阿檀首先叫道:“这样好!慧大哥,要是能让兄弟洗个澡,饱餐一顿,那就更好了!” 安敬思骂道:“薛阿牛,你就只知道吃喝睡,慧大哥能收留我们,那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你还不知足了?” 薛阿檀嘀咕道:“两位大哥不能一味地责怪小弟,小弟连随身的包裹都丢了,衣衫不整如何去的了少林?” 徐至这才想起,自己虽然从狱中逃脱,但身上的玉佩,王爷爷托付给自己的地图c钥匙c凤鸣剑都不知所踪了。 慧风笑道:“三位兄弟放心,这衣服和盘缠自然包在小弟身上!三位兄弟在狱中丢失的包裹,小弟也会设法找到!” 安敬思笑道:“不用慧大哥劳心,我们的包裹本来就不值几文,只是徐大哥的凤鸣剑也被朝廷给没收了!” 慧风对徐至笑道:“徐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会竭尽所能替大哥找回宝剑!” 徐至拉起慧风的双手道:“好兄弟,大哥先谢你了!” 再说徐至三人跟随慧风绕过城中闹市区,折向城北。慧风走到城北一座挂着红色灯笼的新宅院前停下,轻声地说道:“徐大哥,两位兄弟,这就是小弟暂时的住所!” 徐至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打扰慧师弟了!安兄弟,薛兄弟你们还不谢谢慧师弟的救命大恩!” 薛阿檀和安敬思听了,两人上前向慧风下拜,谢了恩,道了谢。慧风连忙拦住两人,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行此大礼!” 薛阿檀见慧风府邸很是气派,又不禁发出啧啧的赞美声。 慧风赶紧吩咐管家打开大门,将徐至三人请了进去。徐至借助淡淡的烛光,见那将军府虽然简朴,与普通百姓家却有天壤之别,高高的围墙内种满了各色的果树和花卉,庭院里小桥流水,亭楼轩榭,蜿蜒曲折,错落有致。 慧风将徐至三人安排在东厢房内休息。徐至梳洗完毕,躺在床榻上,盖着锦衣绣被,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自己和慧风一路从润州走来,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两人都是一起承担,就如亲兄弟一样,而如今兄弟俩一个在官场,一个在江湖,却是面同心不同。 徐至思来想去,心中郁闷,只好独自一人走出厢房,在院外花园内来回踱步。 慧风从远处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徐大哥,这么晚了还不入睡?” 徐至答道:“慧师弟,我睡不着,我们兄弟俩说说话?” 慧风走近了,答应了一声:“好啊,我们兄弟俩自从白亭分别,已经好久没有独自说说话了!”,两人走到一个凉亭上,对面而坐。 徐至问道:“慧师弟,大哥知道你不是一个贪图富贵,贪图名利之人,你喜欢自由自在c无拘无束的生活!大哥现在还是不明白:兄弟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初衷,以身涉险,陷入这争名夺利,勾心斗角的官场?” 慧风见徐至的话题很是沉重,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徐大哥你看到的只是以前的慧风,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处在这样的乱世,人只有顺应潮流,不断地改变自己,才能勉强活下去,徐大哥你说对不对?” 徐至听了慧风的话,苦笑道:“慧师弟,大哥知道有些事情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的。但是大哥还是不明白,短短几个月,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师弟你是不是有不能说的苦衷?” 慧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徐大哥,你是我最知心的兄弟,我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我以前只是金山寺的一个小沙弥,整天陪伴在至善大师身边,念经拜佛,衣食无忧,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离开润州一路西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我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憧憬,此时的我是乐观的。” 徐至平时见慧风很是豁达,还是第一次听慧风说起自己的沉重心事。徐至心中暗自惭愧,心想自己平时对这个最亲的师弟还是少于关心。 慧风继续说道:“可是在康州我们同时遇到了周沅芷,我喜欢她,我极力去亲近她,她却不喜欢我,而她喜欢的是我最亲近的兄弟,我也只好忍痛接受这个现实。这也让我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 徐至劝慰道:“这情感的事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古以来都是当事者迷;再说这事都过去很久了,如果慧师弟觉得心痛,就不要再提起它了。再说慧师弟身边有了程姑娘这样的好姑娘相伴,大哥也替你们感到高兴!” 慧风继续说道:“大哥,小弟知道你一直为我好!后来我在烟雨楼却不能阻止朱存的暴行,不能救回程爷爷和吴大哥的性命,我感到了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弱小,一个人即使武艺再高强,他也拯救不了这个荒唐的世道,徐大哥你说对不对?” 徐至点了点头,说道:“慧师弟说的有道理,正因为这世道和人心的沉沦,所以我们学武之人才要用自己的一生所学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正当乱世,需要拯救的人又何其多?凭我们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才要寻访天下明主,助他成就大业,这样才能拯救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穷苦百姓啊!” 慧风点了点头,又道:“徐大哥,你侠肝义胆,义薄云天,这也是小弟一生敬重大哥的地方,大哥一直看的比小弟深远。只是小弟只顾眼前,想不到那么长远,现如今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说朝廷,可是黄巢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弟只想借助朝廷的力量除掉朱温,为冤死的人报仇,也为自己的冤屈泄恨!” 徐至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慧风的意图,劝道:“我明白师弟的心思,可是埋没自己一生的志向和清白,去报这个私仇,慧师弟你想过没有,这个代价太大了!” 慧风在夜色中朝徐至惨淡地笑了笑,斩钉截铁道:“小弟这一生没有徐大哥那么远大的抱负,我一生只有两个愿望:第一个就是找朱温报仇,第二个就是好好对待莺莺,我自从烟雨楼救了她,就深深喜欢上了她,为了她我可以不顾惜自己的生命,独自返回蔡州,所以也希望徐大哥能理解,当时我们在蔡州寻医问药,举目无亲时,当周宸能出面帮助我们,我们是多么感激他,我之所以效力朝廷,另一方面也算是报答他的这份恩情吧!” 徐至听完了慧风的讲述,又是伤心,又是无奈,说道:“慧师弟,你心中的苦闷,大哥算是听明白了,大哥不再阻拦你为朝廷效力!只是官场的凶险不亚于江湖,希望师弟以后要万事小心,三思而后行!另外也不能忘了我们习武之人‘锄强扶弱’的宗旨!” 慧风说道:“徐大哥放心,小弟虽然为朝廷中人,但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洁身自好,不会辜负凌大哥和徐大哥对小弟的爱护和期望!” 徐至紧紧地拉住慧风的手,叫了一声:“好兄弟!”,两人都含着热泪,久久没有说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慧风对徐至三人说道:“徐大哥,两位兄弟,小弟能力有限,也只能将三位救出死牢!为了转移周宸等人的注意力,我马上就去拜访他,顺便拖住他,不让他分身,因此就不能亲自送大哥出城了,这些衣服和盘缠还请大哥收下。大哥谨记,出了北门就是少室山,一路向北翻过山顶,有一片幽静的谷底,便是少林古寺。不过目前朝廷和少林僧人对峙,所以朝廷在这少室山顶还设有一道秘密的关卡,三位兄弟经过那,要格外小心。云飞扬前两日就离开了登封城,兄弟估摸着他很有可能会去少室山,处理朝廷与少林寺的瓜葛!” 徐至三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徐至临行前,拉着慧风的手,双眼含泪,颤声说道:“慧师弟,保重,大哥走了!” 慧风扭过头去,抹了抹眼泪,呜咽道:“徐大哥,两位兄弟保重,一路小心,后会有期!” 徐至三人稍作乔装,顺利通过登封的北门,三人出了登封城,就如龙归大海,身心格外地轻松,三人不敢逗留,一路向北,见前方群山耸立,诸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十分壮观。 安敬思见远方群山起舞,知道心中的武林圣地就在眼前,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徐大哥,你说这少林寺的武学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吗?” 薛阿檀不等徐至回答,说道:“安大哥,这难道还有假,当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就凭这水上飘的轻功,天下就难逢敌手,听闻这少林寺众僧个个都是武学高手,我们此次去少林,要是能学到一招半式,就受用无穷了!” 安敬思听了,很是兴奋,半信半疑道:“薛阿檀,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我听王爷爷讲,我们王家祖传的飘逸剑是天下第一剑,可比少林的达摩剑强多了!” 徐至见安敬思还是一个孩子,遇事很容易较真,他开导道:“敬思!这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绝技,即使是天下第一剑,也有所长,有所短,不能一概而论的!” 安敬思听了徐至的话,有些不解,问道:“徐大哥,你难道见过比飘逸剑更厉害的剑招,那样我就不用天天跟你学王爷爷的剑术了,你直接把更厉害的剑招教会我,不就行了” 徐至笑道:“小敬思,不是这样的,我是说,即使王爷爷的剑术是天下第一,但是我们不能学好它,用好它,那也一样成不了天下第一,甚至打不过少林的达摩剑!所以任何武艺都不能称为天下第一,只有不断借鉴其他门派的武艺,取长补短,才能相生相克,融会贯通!” 安敬思笑道:“徐大哥的话,我还是不能理解,不过这些话我都记下了!”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沿着山间小径向上攀爬,过了半山亭,眼看就要到了山顶。三人远远望见山谷下松竹茂密,寺院庙宇依稀可见,钟磬声随风传响。三人知道少林寺就在眼前,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 徐至见山顶树林深处有几排高大的木栅栏,寨门前有一群手持弓箭刀枪的官兵在把守。三人不敢冒然上山,商量了再次乔装成远游的僧侣,手持官文度牒,一路念着经文,迤逦来到关卡前。 为首的将官见来了三个似僧非僧的过路人,赶紧将他们拦住,喝问道:“你们三人究竟是什么人?来自何方,打算去哪里?” 徐至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僧三人是来自杭州灵隐寺的远游和尚,准备去少林寺拜见至诚大师,向他讨教佛法经文,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为首的将官仔细打量了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一番,问道:“我怎么左看右看你们不象是出家的僧人,你们满头乌发,满嘴胡须,哪里象秃驴和尚?” 徐至见那个将官出言鄙俚,只好低声下气道:“贫僧三人不远千里从江南前往少林寺,一路上战火连绵,就连落脚挂单的寺院也很难找到,一年有余不能自省,所以污头垢面,惊扰了将军,玷污了佛祖,还请见谅!”,说完,又念一声“请佛祖宽恕弟子!” 将官见徐至说话很是得体,有些僧人的修为,走近几步,叫道:“唉,我劝你们这些僧人还是不要去少林寺送死。” 安敬思问道:“阿弥陀佛!敢问这位将军,这又是为何?” 将官又走近几步,摸了摸安敬思的小脸蛋,说道:“看你还是一个孩子,就是长的雷公模样。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些少林秃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私下投靠黄巢叛逆,公然对抗朝廷,所以朝廷派官军常年驻扎在荒山野岭上,就是为了就近监视这些贼秃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胆敢轻举妄动,只要刘大将军一声令下,就能毁了少林寺近四百年的功业。” 徐至三人听了,只好唯唯诺诺,叹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谢谢将军的好意,只是贫僧三人奉了主持方丈的法旨,不得不来这里,否则无法回灵隐寺交差。” 将官挥了挥手,不耐烦道:“既然你们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本将军没有好心提醒你们,你们三人把官凭度牒拿出来,本将军看了,就放你们下山去!” 正当徐至准备拿出度牒之际,突然听到远处云飞扬的声音,“郭胜将军,这三位是什么人,他们要去哪里?” 郭胜赶紧回道:“属下不知云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说完回过身去,准备迎接云飞扬一行。 徐至见云飞扬突然到来,赶紧拉了薛阿檀和安敬思向后退了数十步,低声说道:“现在情景紧急,我们不能暴露了身份,否则会给登封的慧师弟带来无穷的麻烦!这里离少林寺不远,我们扯下衣袖蒙住脸,冲杀下去,或许能逃过这一劫!” 薛阿檀和安敬思都点了点头,三人蒙了面,趁着那个郭胜正和云飞扬说话之际,快步越过几名把守的士兵,冲向栅栏的大门。 云飞扬见三人举止反常,对郭胜骂道:“这三人肯定是少林寺的密探,一定要擒住他们!” 郭胜大声叫道:“将士们赶紧关闭寨门,不能让三名贼秃跑了!” 几个守护寨门的士兵,就要放下绳索关闭寨门,安敬思手中扔出一把石子,将守门的士兵打伤。徐至趁着这个机会,一马当先冲进寨门。 这时一大群士兵手持长矛大刀冲杀了过来,徐至伸出两手,抓住一名士兵的矛头,奋力将长矛夺了过来,然后挥动长矛,挑开众将士的长枪,前拨后挡,杀出一条血路。薛阿檀和安敬思也手持夺来的武器,紧跟其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瓜田李下 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凭着一身的神勇,刚刚冲出了前面士兵的合围,但被身后越来越多的士兵逼到山腰处的一块峭壁上。 云飞扬和郭胜带领士兵赶了过来,云飞扬喝问道:“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蒙着面,怎么不回本将军的话?” 郭胜凑上前去,回道:“禀云将军,属下已经问过了,他们是杭州灵隐寺云游的和尚,他们要去” 郭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飞扬打断了:“郭将军,你也太轻信他们了,他们既然蒙了面,当然不想以真实身份示人,他们怎么会跟你说出真实身份?” 云飞扬又仔细看了看徐至三人,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奇怪了,看他们的身形步伐怎么和徐至等人如此相像?我这几天不在登封,一心忙着对付少林寺那群秃驴,一时疏忽,竟然忘了慧风与他们的关系匪浅,难道他竟敢?”,随后又暗自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我前几天还在大牢里见过他们,他们三人要逃出防守严密的大牢和登封城,谈何容易!天下相似之人多的很,应该不是他们!” 郭胜见云飞扬自言自语,凑上前去,陪着小心道:“云将军!肯定不是徐至他们,天下身形相似的人甚多,我们只要活捉了这三人,不就真相大白了?” 云飞扬笑道:“郭将军说的有理,众位将士听令,本将军要活抓这三人,不许放冷箭!谁能活捉这三个叛逆,重重有赏!” 那群士兵听了,仗着人多势众,一边喧哗,一边向山崖围拢了过来。 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见身旁的士兵越聚越多,向前冲出层层重围几乎不可能,而向后是断崖,也没有丝毫的退路。 薛阿檀一声大喝,就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最前面的几个士兵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不敢继续向前。薛阿檀趁着这个机会,猛地冲向前去,拼命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一把锋利的长矛。 薛阿檀在路途中也跟着徐至学了一些武艺,他奋力舞动长矛,那长矛在空中旋转变化,发出呼呼的声响,突然刺向最前面的士兵。薛阿檀用力太猛,却将身边一颗碗口粗的松树拦腰劈断。 那些士兵见薛阿檀拼了命,杀红了双眼,一时也不敢靠近他,只好扯着嗓子乱叫唤:“兄弟们,上啊!冲啊!不要放了这三个反贼!” 安敬思一边俯身拾起山谷间的碎石,一边用手指将其弹出,这些小石子又快又准,纷纷击中了前排士兵的眼睛和手腕,这些士兵中弹后,发出嗷嗷的叫苦声,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向后退却。 徐至也趁机夺下了一名士兵手中的长剑,挥手一剑挡住了几名士兵刺来的长枪。然后抖动剑柄,剑刃颤动,徐至飞身跃起,用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将一群士兵手持兵器的手腕刺伤,那群士兵纷纷扔下兵器,向后逃窜。 云飞扬见前排士兵丢盔弃甲,不敢继续向前,对郭胜说道:“你们是怎么监视少林寺的,这些反贼不是徐至等逃犯,就是少林寺的习武僧人,他们有些手段,还是让本将军去会会他们!” 郭胜在一旁小声道:“云将军恕罪,都是卑职等防守不严,杀鸡焉用牛刀,云将军在一旁歇息,让卑职去会会他们,也顺便杀杀他们的威风!” 原来这郭胜也是名将之后,一生的好武艺,先祖就是赫赫有名的汾阳王郭子仪,他擅长使用一柄双刃长枪,曾将突厥十八名勇士挑于马下。云飞扬见郭胜愿意出战效力,很是高兴,叫道:“郭将军是我军中的常胜将军,一人出马,必然马到成功!” 郭胜应了一声,就提起长枪,向着徐至的前胸刺杀了过来。 徐至见郭胜手中的长枪,有五十来斤重,知道此人臂力十分惊人,不敢断然用长剑格挡,只好虚晃了一剑,侧过身去,躲过枪头。 郭胜见一击不中,随即长枪一横扫过来,徐至赶紧低头躲过,那长枪离徐至的咽喉仅差毫厘,从徐至的后颈掠过。安敬思叫道:“大哥小心!” 徐至时而跳跃,剑影如春花烂漫,扰乱郭胜的面门,时而俯身就地,剑锋如秋风扫落叶,袭击郭胜的双膝。 郭胜见徐至的剑术十分飘逸多变,几十招过后,仍然不能取胜,故意示弱,倒拖了长枪,后退几十步,徐至见是机会,一直尾随其后,郭胜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就是一招“回马枪”,对准徐至的前心就是一枪,那枪后刺的十分突然,也是十分准确。 那知道徐至早有防备,抛弃手中的长剑,向前伸出左手,用力抓住刺来的枪头,右手用力击打枪杆,使得枪杆上下颤动,因为郭胜手握枪杆尾部,离枪头较远,因此徐至的劲力传到郭胜手下,非常巨大,竟然将郭胜的虎口震破,郭胜只好丢下长枪败回阵中。 徐至趁着敌人阵中一片哗然,赶紧退后几步,他突然见身后的高崖下,不远的山岩上有一颗虬劲的老松树刚刚探出了头,树高十余丈,枝干也有腰腿那么粗,松树旁也有一颗颗松树层层掩盖。 云飞扬见郭胜落败,安慰道:“郭将军,胜败是兵家常事,不用气馁,这三位叛逆的确有些手段,还是本将军亲自上前解决了他们!”,说完就朝徐至这边走了过来。 安敬思见过云飞扬的武艺和九节鞭的威力,他赶紧用飞石,不断地袭击云飞扬的全身。云飞扬见这些碎石十分密集地从四面八方飞来,他也不敢靠近徐至三人,只好远远地用手中的九节软鞭格挡飞来的石子。 郭胜怕云飞扬遭到什么不测,赶紧让十几名士兵手持盾牌,一层层护在云飞扬的面前,暗地里却让弓箭手准备好。 徐至见事情紧迫,赶紧拉住薛阿檀和安敬思的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和云飞扬争斗,怕给他识破了身份。薛c安两人也明白徐至的用意,徐至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跟着我跳到高崖下那颗的松树顶上,然后沿着树干向下滑,然后我们再跳到另一颗松树顶上,一层层树望下跳,或许就能逃命!”。薛阿檀和安敬思听了,都暗自点了点头。 徐至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率先跳下高崖,安敬思和薛阿檀也跟着跳了下去,只见徐至伸出双臂,勾住了松树的一个树枝,然后稍稍稳了稳身体,跳到下一层树干,层层向下,直到松树的底部。三人随即又跳上不远处的另外一颗松竹枝头,三人怀抱松竹,手脚都被树枝毛竹划破,三人忍着剧痛,不断向下。这时离山崖顶部也有数十丈的距离,再加上层层树叶遮挡,十分安全。 云飞扬万万没有想到徐至三人会在自己面前跳崖自尽,率领士兵赶到崖边,见徐至三人顺着山岩上的层层松竹林逃生,大叫了一声:“不好!不能让他们跑了,快放箭,快投枪!” 众士兵纷纷向山崖下投掷石块c长矛和长枪,弓箭手也不断向下放箭。可是山下松竹繁茂,针叶层层,云飞扬见士兵毫无目标乱投掷一通,他也知道于事无补,只好草草鸣金收兵,再做计较。 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在山下的松竹林中稍做休息,简单包扎了身上的伤口,见不远处溪水淙淙,水边有一排排茂密的梨树,一片碧绿的西瓜地,十分诱人。 三人走近了,想摘几个西瓜和梨解渴。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断喝:“你们这些官兵太可恶了,抢了百姓的米粮还不知足,还想抢出家人的救命果不成?” 徐至回头看见松竹林中走出个和尚来,这些僧人身穿淡黄色的僧袍,胸前戴着一大串佛珠,手持棍棒,迅速将徐至三人围在中心。为首的一位僧人,身高八尺,身披紫罗袈裟,手中拿着锡杖。 徐至连忙解释道:“各位大师,你们误会了,我们慕名前来少林,只想拜见贵寺的至诚方丈!” 为首的僧人还没有答话,他身边的一个年青的和尚高声叫道:“至信大师,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谗言,他们明明是官军伪装的,你还记得前几天官军伪装成逃难的难民,闯进寺来,窥视我们的虚实,还偷了我们好几本经书!” 至信大师将手中的锡杖递给身边的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从何而来?为什么偷窃我寺院中的瓜果?” 徐至正要上前解释,安敬思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责问道:“亏你们还是出家人,你们连善恶是非都不分,我们明明是普通百姓,你们却污蔑我们是官兵,我们实在是肚中饥渴,才要摘下树上的野果,你们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会和我们世人争名夺利呢?” 至信大师手持佛珠,不置可否,又念了一句:“善哉善哉”,那个年青的和尚见至信大师光顾着念经,又叫道:“我怎么横看竖看,你们都不像是本分的百姓,如果你们是普通百姓,又怎能轻易越过朝廷设在少室山上的关卡?你们就像那些贪得无厌的朝廷走狗一样,贼性难改?” 薛阿檀也忍受不住了,叫道:“我们想吃树上的几个野果,难道也要你们少林僧人允许不成?”,说完,就要伸手去摘地上的西瓜。 那个年青的僧人赶紧拦住了薛阿檀,薛阿檀也不甘示弱,也迎上前去。那僧人拿起棍棒朝着薛阿檀的面命就猛砸了过来。 安敬思见僧人出手迅猛,赶紧从袖中弹出几颗飞石,从高c中c低三个方向朝年青僧人飞来,那僧人后退一步,双手舞动棍棒,罩住全身,将安敬思发出的飞石纷纷击落。 徐至见那个年青的僧人脾气急躁,两语不合就要动手,十分无理,心中也有些生气,叫道:“至信大师,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们远道而来,口中饥渴,就算采摘你们寺中的几个瓜果,难道你们也要出手阻拦,这难道就是你们少林的待客之道吗?” 至信面上也觉得有些难堪,喝道:“了尘还不住手!”,那个年青的和尚斜看了至信一眼,这才停住手脚,垂手站立在一边不敢动弹,只好气呼呼地嚷道:“大师,你也不能偏袒了外人啊?” 至信微微一笑:“老衲身为罗汉堂的首座,既不会偏信门下弟子,也不会偏听外人,各位施主请见谅,眼下少林寺强敌环视,危机重重,所以我们不得不对寺外香客严加防范!” 徐至冷笑道:“这也不能成为你们不让我们摘树上野果的理由吧?” 至信大师一生在寺中念经拜佛,清心寡欲,很少与外人交往,因此不善言辞,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好说道:“各位施主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护院武僧也只是执行方丈师兄的法旨,不能让寺前院后的一草一木落入官兵之手!” 徐至叹道:“我们一路听闻少林寺如何令人向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贵寺一直阻止我们采摘野果,也说不出个四五六了,其行径也不过如此?我今天偏要采摘几颗,看你们能把我怎样?”,说完飞身跃上一棵梨树的枝头,就要伸手采摘。 至信叹道:“如果施主一意孤行,那老衲只好得罪了?”,说完也飘然跃上梨树,用推拿手推开徐至伸出的右手。 徐至右手抓了一空,很是气愤,挥出左手,又去摘身旁的另外一颗梨子。 至信化掌为指,用螳螂指戳向徐至手背上的虎口穴,徐至大吃一惊,赶紧在树上一个鹞子翻身,跳上另一个树干。 至信虽然年迈,但身形敏捷不亚于一只猿猴,他也是一个腾空一越,轻轻落在同一个树干上,徐至见他双足踩在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树枝虽然颤动,但身形却纹丝不动,徐至心中暗暗感叹:“这少林轻功真是名不虚传!” 徐至自叹不如,但是面上不肯认输,只好继续向树顶攀爬,至信却不费气力,仍然尾随其后,徐至见采摘不到一枚梨子,心中也有些泄气,但是他也不便认输,只好从一颗梨树上跳跃到另一颗梨树上。 至信见徐至仍然不肯认输,等徐至跳到另一颗梨树之际,他抢先跃到树梢,等徐至临空跳来,对着徐至就是一招“泰山压顶”。徐至只顾着向前采摘梨果,在空中不及防守,只好侧身避让,但身体还是被至信那犀利的掌风击中。徐至在空中晃了几晃,狠狠地坠落到地上。 徐至落地后身上疼痛,一时在地面上爬不起来。了尘见状,带领几名武僧围了过来,用棍棒将徐至牢牢夹住。 薛阿檀和安敬思见徐至落地后被少林寺武僧擒住,赶忙叫道:“你们这些和尚太不讲道理,你们赶紧放了我们徐大哥!” 至信双手合十,微微躬了一下身体,说道:“三位施主来历不明,硬闯我少林禁地,私取本寺财物,所以老衲才出手阻止,还请三位原路返回,本寺既往不咎!” 薛阿檀和安敬思都盯着徐至看,似乎在等他的主意,徐至说道:“至信大师,各位师父,我们三人不远千里而来,拜访贵寺方丈,绝不是什么歹人,要说我们私取少林财物,众人可以为证,我们三人手中空空,如何诬蔑我们的清白?” 至信被徐至问的哑口无言,身旁的了尘却冷笑道:“三位施主自称不是朝廷奸细,还不是一面之词,又有谁能为你们作证呢?这少室山上数十里内都是我少林私产,虽逢乱世,但也不容外人任意践踏!” 徐至见这群少林和尚十分无理,讽刺道:“既然整个少室山都是贵寺家产,怎么四周都有官兵把守,难不成你们出家人六根未尽,贪图人间富贵,与朝廷勾结不成?” 了尘被徐至问的是满脸羞涩,支吾不语。 至信见双方争持不下,徐至三人也不愿轻易离开,只好说道:“了尘你快去寺中禀报方丈,看此事如何了结?”。 了尘朝徐至三人瞪了瞪眼睛,应了一声,就撒腿回寺中禀报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内外交困 徐至三人等了近一炷香的功夫,见了尘和尚慌慌张张从寺中返回,走到至信面前,低声回道:“禀大师,方丈说了,远来都是客,既然三位施主不远千里前来,说明他们此生与我少林有缘,快快将他们请进寺来!” 至信这才松开紧锁的眉头,仍然愤愤不平道:“三位施主,既然我方丈师兄传下法旨,此次争议暂且搁置一边,你们还是先随老衲去寺内拜见方丈住持!”,说完就让了尘和几名武僧在前面引路。 徐至婉转地回道:“至信大师,刚才我们在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各位大师原谅!” 至信手持佛珠,回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了尘头也不回,从鼻中哼了一声:“好说!” 薛阿檀见了尘言语中仍有些不平,顿时心中火起,也跟着“呸”了一声,徐至怕他惹出什么事端来,连忙握紧他和安敬思的手,示意他们暂且忍耐。 再说三人跟着至信和了尘等人,转过一个山谷,来到少林寺的正门。三人见寺门紧闭,匾额上镌刻着“少林禅寺”四个鎏金大字,却是本朝文皇的御笔亲书。了尘上前叫开了寺门,三人跟着众僧拾阶而上,进了少林寺的山门,只见寺内松柏参天c梅竹茂密c钟磬齐鸣,参禅拜佛声此起彼伏,十分悦耳,正是乱世中的一片乐土。 徐至暗叹道:“这少林众僧虽逢乱世,但拜佛修行之心却丝毫没有懈怠,真是十分修行十分功夫!” 至信领着徐至三人穿过天王殿,安敬思还是第一次见到佛像,他见殿内四大天王手持剑c琵琶c雨伞和紫貂等物,面目狰狞,让人十分敬畏,悄悄问薛阿檀道:“薛阿牛,你可知这些塑像供的是什么人,如此凶神恶煞?” 薛阿檀连忙捂住安敬思的嘴,憨笑道:“安大哥,此话不可乱说,不可亵渎了神灵。小弟虽然不知他们是何方神圣,但常见百姓来拜他们,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三人不及细看,就随着至信大师穿过了天王殿,来到了少林寺的正殿。 至信大师吩咐身边的几个小沙弥好生招待徐至三人,自己转身去内殿请方丈出来会客。徐至见大雄宝殿正奉着释迦摩尼佛,身边侍立的是手持净水瓶的观音尊者,两排是神态各异c惟妙惟肖的十八罗汉。 安敬思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神态各异的佛祖c菩萨c罗汉,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拉着徐至和薛阿檀的手问这问那,可是徐至和薛阿檀对这些佛祖的尊号和故事也知之甚少,只好一再敷衍他道:“此处是佛门净地,禁止外人喧哗,我们初来乍到,还是不要乱说话,免得这些和尚笑话我们没有礼数,打扰他们的佛门清修!” 安敬思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是这样啊!不让我说话,岂不成哑巴了?” 薛阿檀劝慰道:“安大哥,是这样的,在少林寺里大家都要屏声息气,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不能发号施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潜心修佛!” 三人正说着话,随着一声“阿弥陀佛”,一位须眉尽白,满脸沧桑的老和尚,手持锡杖和佛珠,身披深红袈裟,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少林寺住持至诚方丈。 至诚方丈左手边是一位身材高大c长着一张苦瓜脸的老和尚,徐至见他身披淡红色袈裟,满脸严肃,让人敬畏,但身形步伐却是十分稳健,落地无声,此人正是达摩堂首座至德禅师。 至诚方丈的身后是至信c至清c至静c至美等少林寺辈分最高的高僧。 少林至诚方丈博闻强识,通晓梵文,各种佛理经书都能参详领悟;至信大师深谙内家修为,轻功内力十分了得;而至德大师则擅长少林的拳法和兵刃,此三老合称为“少林三绝”。 至信首先回道:“禀方丈师兄,就是这三位小施主,乱闯我少林禁地,打扰本门清修,还想偷窃我们山后的救命瓜果,此中冤孽如何了结,还请方丈示下!” 至诚方丈慈眉善目,并没有理会至信的急躁脾气,而是轻声询问道:“三位小檀越,不远千里来我少林,究竟所为何事?” 徐至向至诚方丈行了一个礼,躬身答道:“回方丈,我叫徐至,从江南润州金山寺而来,受蔽寺方丈之命,不远千里拜见少林寺各位高僧。” 至诚方丈问道:“金山寺现任方丈可是至善禅师?” 徐至赶紧回道:“正是至善长老!”,说完从身上取出至善方丈交给他的度牒凭证和一封书信。 至诚方丈接过度牒,仔细看了很久,至德c至信等人也靠近前来,仔细观看上面的官凭文字,都感叹不已。至诚方丈又打开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禁热泪盈眶。 至清和至静见方丈颤巍巍地拿着书信,双目含泪,低头不语,在众人面前不免失态,同时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 至诚方丈缓过神来,接着说道:“我们师兄弟数人天各一方,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没有想到三位施主今天带来了我师兄的音信!” 至清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又问道:“徐施主,我至善师兄身体如何?是否康健?” 徐至答道:“回大师的话!至善方丈身体十分康健,手脚也十分麻利,只是他在江南十分思念各位大师,所以一再嘱咐弟子:要弟子亲自上少林寺,拜见各位大师!向各位大师问好!” 这时至信才知道错怪了徐至,有些尴尬,只好自嘲道:“原来是三位师侄,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瓜田李下的误会,还请三位见谅!” 薛阿檀见蛮横无礼的至信向自己认了错,很是解恨,笑道:“至信大师,小小误会,何足挂齿,大家就不要再纠缠这些小事了!我们早就忘记了!” 安敬思一直装聋作哑,不敢开口说话,他见徐至c薛阿檀和众僧说了很多话,知道他们欺骗了自己,心中生气,吵嚷着要喝茶吃饭。 至诚大师听了,赶紧吩咐身边的小沙弥去后山采摘一些瓜果回来,一边解释说:“三位师侄有所不知,我们少林寺中早已断粮,只能靠采摘山后的一些瓜果野菜度日,还请三位师侄见谅!” 徐至这才明白,为什么至信大师将山后的那些瓜果称为救命果,为什么会将他们看成是小偷和官匪,原来这少林寺早已是断炊断粮了,如果这些野果也被外人采摘干净,那么少林寺的僧人都会被困死饿死,少林寺近四百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徐至说道:“方丈,如今朝廷在少林寺四周秘密设置了很多关卡,如果少林寺就这样被困着,如今夏秋之际还有一些瓜果菜蔬充饥,如果是冬春之交,草木凋零,那如何是好呢?” 至诚听了徐至的话,叹道:“阿弥陀佛!我们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辈子青灯参佛,与世无争,没有想到佛门清净之地也会引来如此的大祸!要突破当前的困局,就要大开杀戮,佛祖在前,那岂不是更大的罪过” 徐至辩解道:“方丈大师,自古有佛就有魔,我佛慈悲不能降魔,如果一味地独善其身,又怎能弘扬佛法?” 至德大师也劝道:“方丈师兄,徐贤侄说的对,我少林众僧即便不能降妖除魔,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杀,希望方丈师兄早做决断!” 至信大师见方丈久久没有说话,也急道:“方丈师兄,如今形势紧迫,据我护院武僧侦察,自黄王义军离开中原后,朝廷就不断向少林寺附近的登封c禹州增兵,他们是想趁机报复我们当年暗助义军之仇。如今我少林寺被围一个月,寺内早已人心涣散,怨声载道,如果不能当机立断,则少林数百年的基业将会毁于我们手中!” 至诚方丈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心中的顾虑:“两位师弟,三位贤侄,你们有所不知,自古民不跟官斗,如今我少林寺被围,寺内早已饿殍遍地,食不饱腹,护院武僧也不齐整;寺外却有上万官兵虎视眈眈,暗中窥视。如果如你们所言,拿我们寺内数百僧人的性命,与朝廷相抗衡,就如群羊驱猛虎,以卵击石,有去无回,岂不是一样的杀身不能成仁,舍身不能成佛吗?这样还会带来血腥的杀戮,岂不是更大的罪过?” 安敬思见至诚方丈过于慈悲,太多顾虑,插话道:“方丈,小敬思还是一个孩子,大道理不懂!我只知道饿了,就要吃东西;别人打我,我就要出手还击,否则一辈子逃避困境,何时是一个尽头” 徐至接着劝道:“方丈大师慈悲为怀,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此念让人感佩!但少林数百僧侣忍辱负重,无嗔无贪,不应遭此大难。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少林数百生灵,不如聚全寺之力与朝廷抗争,就算一死,也死的堂堂正正c轰轰烈烈!” 薛阿檀也叫嚷道:“徐大哥说的有理!方丈,少林寺一向匡扶正义,为武林所敬仰,可不能一味逃避,没有骨气,被世人所耻笑!” 至清和至静大师也说道:“方丈师兄!三位师侄说的非常好,这也是所有护院武僧的想法,还请师兄听听寺内所有僧人的心声!” 至诚方丈沉思了好一会,说道:“既然是大家的意见,本住持也不能违了众僧的心愿,希望佛祖慈悲,能拯救我少林数百僧侣的性命!” 至德禅师见徐至年轻有为,很有见解,欣慰道:“三位师侄侠肝义胆,见识深远,比起我们这些老朽强多了,不知道你们的武艺如何?” 徐至回道:“方丈和几位大师都是得道的高僧,这岂是晚辈们可以比肩的。晚辈曾跟武当山的凌空道人学过一些武当派的功夫,还请方丈和几位大师指点一二!” 至德回了一声:“好说,请贤侄施展武当绝学!”。徐至听了,不敢怠慢,大着胆子向众僧谦让了一番,然后在殿中站定,在众人面前将武当太极拳,太极剑以慢击快,以柔克刚的精要,通通演练了一番。 至德首先赞道:“徐贤侄年纪轻轻,在武学上竟然有如此的修为,十分难得,只是内力上还欠一些火候,招式上还有些不足,再说武当绝学讲究的是后发制人,虚虚实实,才能克敌制胜,师侄还不能真正领悟武当绝学由虚招变化为实招,实招隐含虚招的最高境界。” 至信等至德评论完,也点头赞道:“老衲以为,徐师侄也算是一位武学奇才了,但是师侄内力上尚有不足,武学上讲究先声夺人,说的就是气力上一定要胜人一筹,即使招数上有些破绽,也能靠气力这些内发的技艺取胜!” 徐至自习武以来,虽然勤习苦练,但觉得自己进展有限,苦苦思索也不得其解,今天听到少林三绝的指点,顿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说道:“小侄愚钝,还请几位大师能够收留为门下弟子,在武学上指点晚辈一二!”,说完拉着薛阿檀和安敬思,拜倒在地。 至德和至信默默点了点头,都把目光朝向至诚方丈,等待他的示下。 至诚方丈赶紧用手搀扶起徐至三人,微微笑道:“徐贤侄,你有所不知,我少林武学自达摩祖师以来,从不外传,虽然目前事态紧急,老衲也不敢因此破例,目前寺内人心浮动,朝不保夕,每天都有不少僧人饿死,还有一些僧侣忍受不了饥饿,逃出寺外投靠强敌。本寺僧人面对如此大难,尚且躲避,三位师侄身为局外人,何必以身涉险,与本寺玉石俱焚呢?” 安敬思见少林方丈不肯收留,含着泪,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千里慕名而来,一路上风吹雨淋,翻山涉水,吃尽了千辛万苦,但是我们来少林寺的意志并没有动摇,就说那日我们在五乳峰上被官兵逼迫,纵身跳下危崖,好不容易才来到少林寺山门前,而如今各位大师却不肯收容我们,叫我们如何是好呢?” 薛阿檀接着说道:“敬思大哥说的没错,少林寺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又能去哪里呢?难道要我们原路返回不成?” 至美大师见安敬思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却是满脸忧愁,心中也是不忍,对至诚方丈说道:“方丈师兄,佛经有云:可渡一切可渡之人。既然三位施主不远千里而来,我们少林寺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看还是暂时先收留他们吧?” 至静大师也劝道:“方丈师兄,现如今寺外官军重重,如果不收容他们,他们也出不了这少室山,岂不是反而害了他们?” 至诚方丈叹了一声,说道:“几位师弟误解老衲的意思了,老衲本意是不想让三位师侄深陷我少林的困局中,与我们同患难共牺牲。既然两位师弟开了金口,那就让他们三人暂留在少林寺中。虽然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慈悲为怀,但如今我少林米粮供奉有限,就让他们负责寺内日常的清扫c挑水c砍柴c做饭等粗活!他们三人对外也不能宣称是我少林弟子!” 至德和至信听完,也都默默点了点头。 徐至听了,又拉了薛阿檀和安敬思两人,再次谢过方丈和几位大师的收留。 至诚方丈接着又说道:“至信师弟,你赶紧召集寺内所有僧侣到较武场商议如何应对当前的困境。对了,三位贤侄也不要离开,毕竟你们从寺外而来,对外面的形势比较了解,也请你们助少林一臂之力!” 徐至回道:“方丈,你放心,晚辈们愿意为少林出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同仇敌忾 徐至正和少林三绝说话,突然听见殿外传来阵阵急促而清脆的钟声。至信对方丈说道:“方丈师兄,按照你的法旨,弟子们都已召集完毕!” 至诚方丈笑道:“三位施主,各位师弟,我们就不必在佛祖面前做口舌之争了!你们还是随老衲去较武场,听听全寺弟子的主张!” 至清道:“阿弥陀佛!早应该这样了,我们少林寺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这样的无遮大会了,像这样决定生死的事情,是应该召集全寺上下好好议一议,辩一辩!” 至德c至信c至美c至静等人听了,也都点头称是。 徐至三人跟随少林三绝,来到少林寺东厢的演武场,见这个练武场十分开阔,有数百步宽,能容纳近千名僧众,中间搭有一个数十步宽的高台。 徐至环视四周,见台下僧侣不到两百人,个个面黄肌瘦c四肢浮肿,但神情都很安然本分,一些僧人因为饥饿乏力,站立不稳,只好相互倚靠而立,还有少量僧人干脆不顾礼仪,盘腿静坐在地上。 至诚方丈领着至德c至信c至清c至静c至美等高僧登上高台。徐至c安敬思和薛阿檀三人不敢登台,只好与众弟子一起立于台下。台下众僧见方丈驾临,纷纷站起身来,表示迎接。至诚方丈向台下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行礼。 至诚方丈挥手让众僧席地而坐,众僧迟疑了片刻,纷纷坐下。至诚方丈才缓缓说道:“阿弥陀佛,今天鸣钟将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了与大家一起商议,一起决定眼下关系我少林生死存亡的一件大事!” 台下顿时出现阵阵的惊叹声,“生死存亡的大事?”,“怪不得最近寺内缺衣少食的!”,“是啊!怪不得有很多师兄弟下山去了!”。至诚向众僧摆了摆手,带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台下众僧跟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都很讶异地望着台上的方丈。 至诚方丈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佛咒,才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有一事一直瞒着大家,心中实在有愧!大家可能并不知晓,目前我少林寺内无米粮,外有强敌围困,原本我们出家人应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心向佛,与世无争,但是朝廷,官兵横行,不断骚扰本寺清静,抢夺我封地的米粮,致使我寺数百僧众忍饥挨饿,饿殍满地。真是罪过啊!” 方丈的话刚刚讲完,台下又发出了阵阵惊讶的议论声:“我们少林寺什么时候被朝廷大军围困了”“现在内无米粮,外有强敌,真是内外交困啊!”,“方丈!那如何是好啊?” 至诚方丈止住了台下的议论,继续说道:“老衲虽然是本寺的住持,但少林数百年的基业薪火相承,不应该毁在老衲的手中,老衲也和几位首座商量了,此事事关重大,老衲不敢独断专行,如今大难当头,老衲唯众僧的意见是从,众僧不论辈分职位,一律平等,还请各位发表自己的高见!” 方丈的话刚说完,台下正中有僧人站起来叫道:“方丈和两位首座在上,弟子们虽为出家人,但也是血肉之躯,蝼蚁尚且偷生,我等也是父母精血所生,岂能不顾惜自己的生命!还请方丈和几位大师给弟子们指明一条生路” 另一个僧人叫苦道:“方丈,我们天天吃野菜野果度日,已经一个月没有闻到粥香了,如此下去叫我等如何有力气诵经拜佛?如果没有一条活路,我宁愿脱出这身袈裟,下山还俗去了!”,他刚说完,就引起了几个和尚熙熙攘攘的附和声。 徐至见身旁的一个年青和尚站立起来,此人正是至德禅师的大弟子了因,只见他说道:“方丈大师,达摩堂和罗汉堂的两位师父,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护院武僧最近又走了几个,他们实在忍受不了被饿死的滋味,如今连罗汉堂的十三棍僧,也只剩下不到十人了!如此下去,谁来守卫我少林!” 了因还没有说完,他身旁的了尘插话道:“岂是十三棍僧不能凑齐,还有达摩堂也走了好些弟子,如此以往,我们少林也不会坚持多久,不是被困死,就要被朝廷攻破,这如何是好?” 了因不等了尘说完,打断道:“了尘,亏你还是罗汉堂的大师兄,你有没有一点血性?还如何是好?要我看,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大伙主动杀出重围,解了少林之困!” 了因的话赢得台下一大片的叫好声,他显然说出了众僧不敢说的心声。 至信听了了因的话,也是心情激荡,他对方丈说道:“方丈师兄,你也听到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眼前最重要的是解决少林寺缺粮的问题!挽救寺内数千生灵的性命!” 至德也劝道:“方丈师兄!至信师弟说的有理!我们不但要解决全寺的吃饭问题,还要重整少林的护寺武僧,重建十三棍僧和十八罗汉阵,稳定人心,重整少林的声誉!” 至清c至静c至美也劝道:“如今全寺上下同仇敌忾,还请方丈从了众僧的心愿!” 至诚方丈听了众僧的话,知道人心可用,心中不再犹豫,朗声说道:“各位的意见,老衲算是听清楚了,我们少林自古以来就是匡扶正义的,如今世道黑暗,官兵横行,百姓水生火热,我们少林寺也不能置身世外,只有降妖除魔才能拯救天下苍生,我少林弟子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打破朝廷给我们设下的困局,重整少林的正义精神!” 至诚方丈反复听了至信禅师c徐至三人对山下官兵驻防的介绍,又和台上几位高僧仔细商量了一番,继续说道:“从今日起我少林众僧要看守好自己的门户,不能让歹人趁虚而入,窥探虚实;后山还有一片瓜果地在我寺的掌控之下,我们出家人无欲无求,这些瓜果应该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要想办法尽快夺回山下的封地,取到粮食。为了激发全寺上下不惧邪恶的斗志,一个月后在较武场举行擂台比武,重建护院武僧,加强本寺的防卫!” 至诚方丈说完,台下一片欢呼。众僧见方丈斗志昂扬,决心抗争,都一扫心中的愁云,心想只要全寺上下齐心合力,离打破这内忧外患的困局,恢复少林声誉的日子就不远了。 再说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在少林寺安顿下来,方丈让他们和护院武僧一起住在少林寺外院的厢房内,这些武僧是至诚c至德c至信c至清等高僧的弟子,分为达摩院和罗汉堂两派,由达摩院首座至德和罗汉堂首座至信分别管理和调度。 至德禅师平日里还要协助方丈忙于寺内的土建c修禅c迎宾c礼佛等诸多俗务,因此对达摩院的众弟子疏于管理,平时这些弟子自由惯了,只能靠大师兄了因代为管教和约束。 了因虽然公正廉明,但是脾气急躁,对自己的师弟,常常三言不合,就破口大骂,横加指责,因此师弟们对他都是敬而远之。二师兄了空年纪较长c性情温和,待人谦谦有礼,因此这些弟子十分惧怕了因,却与二师兄了空较为亲近。 此次少林缺衣少食,达摩堂的几名弟子不知道什么原因,首先鼓噪起来,吵闹着要离开少林寺还俗。了因阻止不住,只好请了空帮忙劝说,结果了空也无能为力,十一名弟子竟然叛逃了三人;而罗汉堂的大师兄了尘却很有手段,手下十一名师弟竟无一人叛逃,此事也使得至德禅师在方丈面前颜面扫地。因此,至德禅师成天虎着脸,对手下的弟子越发严厉苛刻。 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见罗汉堂人多,不便打扰。只好与达摩院的七名弟子了因c了空c了望c了闻c了嗔c了痴c了颠住在一起。 当天晚上,了因心中烦闷,对徐至三人也不太搭理,倒是二师兄了空很是殷勤,围着三人问这问那,有说有笑的,很是亲热。 徐至谢道:“承蒙方丈和各位师兄收留,我们兄弟三人在少林才住有定所!日后还请各位师兄多多提携指点!” 了因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总算哼了一声:“好说!” 了颠在几名弟子中年纪最幼,与安敬思相仿。他见安敬思在众人面前有些害羞,不太说话,连忙跑到安敬思的身边,说道:“小施主,你也是跟他们一起从外面来的,我叫了颠,你叫什么名字?”,安敬思爽快地告诉了了颠,两个孩子就毫无顾忌地去一边玩耍了。 了空就着徐至的身边坐下,问道:“徐施主,你们是从江南金山寺来的么?听说你们千辛万苦来到少林寺,方丈和至信禅师却不想收留你们?” 徐至答道:“是的,我们兄弟三人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少林寺,没有想到临近山门了,还和至信禅师和了尘师父在瓜田李下发生了一些误会!我们不是少林弟子,方丈他们不收留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了痴听了,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还以为你们在瓜地里偷吃了几个瓜果,得罪了至信大师,他故意要公报私仇呢?” 了闻也凑过身来,插话道:“不但是了痴师弟,就是我和几位师兄听了这个消息,也觉得这个了尘太不近人情,偷偷地为你们愤愤不平呢?” 徐至和薛阿檀连忙表示感谢。 了因一听到了尘的名字,突然来了兴趣,从床上一跃而起,问道:“徐施主,你们和了尘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误会?” 薛阿檀见大师兄问话,顿时来了兴致,他故意加把当时至信和了尘如何污蔑他们偷窃,如何三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的经过油添醋地讲诉了一遍。 了因为人很是耿直,骂道:“这个了尘仗着是罗汉堂的大师兄,仗着方丈和首座的宠爱,行事也太过鲁莽了,就是至信大师也未免太过轻信他了!” 了空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个了尘就没有我们大师兄那么正直,他尽玩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不仅是罗汉堂那些糊涂蛋,就是方丈也被他的假面目所欺骗了!” 了望虽然是三师兄,但为人没有主见,一直以大师兄和二师兄马首是瞻,连忙附和道:“二师兄说的是,我怎么看了尘都没有我们大师兄那么直率讲理!” 徐至和薛阿檀也趁机恭维了大师兄好些话,了因听了很是受用,不再把徐至他们当外人,俨然以大师兄的身份告诫道:“徐兄弟c薛兄弟,你们三人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少林寺有很多吓人的规矩。还好,你们不是少林弟子,但是有三条希望你们谨记:一是众僧参禅打坐期间,禁止高声喧哗;二是武僧习武的场所,千佛殿c白云殿c教武场,没有方丈和几位高僧允许,禁止入内;第三就是少林寺内禁止饮酒吃肉,还有杀生!” 徐至c薛阿檀赶紧站起身来,认真听了,说道:“谨尊大师兄教诲!” 了望见了,笑道:“大师兄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严肃起来了,就像戒律院首座一样絮絮叨叨,徐至他们刚来就是客,再说他们又不是少林弟子,现在跟他们讲少林戒律三百八十条,岂不是要吓跑他们!就说第三条,我们现在连粥都喝不上,还说什么饮酒吃肉呢,真是不合时宜!” 了空也劝道:“大师兄,三师弟说的是,徐至他们刚来,我们还是要尽量帮他们的,我们可不能让罗汉堂的那些人笑话我们不懂待客之道!” 了因听了了望的话,心中极不痛快,训斥道:“我还是不是你们大师兄,我向徐至他们说清楚寺中的规矩,也是让他们少走弯路,你们都怎么想了!二师弟原来是半道出家,有些野性就算了,了望你出家也有些时日了,怎么也是六根未净,还是如此松散,如果对敌这如何使得?” 了空见大师兄心情不好,怕与他当面争执,向了望偷偷地递了一个眼神,了望会意,站起身来说道:“师弟谨记大师兄教诲,对了,差一点忘了,了空师兄,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去后山练功!” 了望说完,向各位师兄弟道了扰,就跟着了空径直出去了。 徐至见了因师兄弟间有些隔阂,没有搭话,倒是安敬思听了,从一旁跑来,好奇地问道:“了闻师兄,了空师兄怎么会是半道出家?他原来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来少林寺当和尚呢?” 了闻答道:“这个事情要问大师兄,我们入门都比二师兄晚,我们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薛阿檀也说道:“了因师兄,你跟我们说说了空师兄的过去啊?我们好想听!” 了因见徐至三人都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支吾道:“我虽然比了空入门早一些,但是我对他的过去也同样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原来是洛阳的一名富商,后来携家眷在路过登封的途中遭到一群官兵的抢劫,结果妻离子散,身边财物也被洗劫一空,了空自己也受了重伤,恰巧被下山办事的至信禅师遇见,总算捡回一条命来。他在少林寺内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疗伤,最后在少林三绝的感化下,终于抛弃人间富贵,遁入空门,说来二师兄除了说话办事有些婆婆妈妈,待人处事倒很是热情!” 徐至叹了一声:“原来二师兄的身世如此凄惨!” 了因叹道:“真是穿起袈裟是非多啊,不怕徐至你们笑话,我们师兄弟原本都不是潜心向佛之人,只是身逢乱世,身不由己,遁入佛门,如今这和尚也快当不成了,只有随我佛西去这一条路了!” 徐至劝慰道:“大师兄不用灰心,我佛慈悲一定会拯救这世间的芸芸众生的!” 了因摆了摆手,又道:“徐至,我们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对了,监寺吩咐了:你们明天清晨随我们一起去寺外取水,再去柴房劈柴,下午去打扫藏经阁!” 徐至三人都一一答应了。 众人聊到半夜,才见了空和了望带了倦意回来。了因见夜深了,连忙招呼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寺外挑水,砍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箫声依依 第二天刚蒙蒙亮,了因将师弟们一一叫醒。徐至c安敬思和薛阿檀一个月来长途跋涉,很是辛苦,虽然心中很不乐意,但如今寄人篱下,不得不睁开朦胧的双眼,拖着沉重的双腿,跟着了因等人去了厨房。 监寺打开厨房的门,让众僧入内去拿水桶。 安敬思见了因双手提了两个腰身粗的大木桶,并没有拿扁担,好奇地问道:“大师兄,怎么少林寺挑水不用扁担吗?”。 了因笑了一声,没有答话,他身后的了嗔偷偷地对薛阿檀说道:“三位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少林几百年传下的规矩:武僧每人每天去三十里外的瀑布取水六桶,只能用手提水,不许借用任何搬运工具!” 徐至见前面的了痴还是一个幼稚的孩童,也挽起膀子提起两只笨重的水桶,心中不忍,不禁朝他多看了几眼。 了望似乎看出了徐至的心思,笑道:“你们不用为了痴担心,他虽然年幼,但提起水来,不会比你们慢的!” 薛阿檀听了,不服气地叫道:“我不信他一个孩子,两手提这么重的水桶,还要走很远的山路,能比我薛阿牛快?” 了痴自信地笑道:“薛阿檀你虽然长的高大,但至德师父一再教导我们: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如果我俩比赛提水,小僧一定能赢你!” 安敬思仗着神力,也掺和道:“了痴,你不要和薛阿檀比了,我俩年纪相仿,要不我俩比一比,谁先提完水?” 了颠见安敬思长的雷公模样,尖嘴猴腮,身体很是羸弱,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笑道:“安敬思,瞧你这身子骨,你提得动两只大桶吗?阿弥陀佛!要是水桶压坏了你,佛祖会怪罪的!”他的话引来众僧哈哈大笑。 徐至见安敬思很是不高兴,连忙安慰了他和薛阿檀几句,让他们暂且忍让,不要争一时长短。 徐至c安敬思和薛阿檀三人双手平提着水桶,紧跟众僧,快步走了近三十里山路,顺着哗哗的流水声,来到一挂大瀑布下,三人来不及细看四周秀丽的风景,只见众僧手提水桶,如蜻蜓点水一样,双脚踏着溪水中的鹅卵石,越过溪流,来到瀑布下,让两只木桶盛满水,伸出双臂,平举两只大水桶,又身轻如燕地穿过水潭。 徐至见了众僧轻松地提着两只盛满水的木桶,身轻如燕地穿过水潭,心中很是惊讶,心想这两只大木桶盛满水少说也有一百来斤,还要走这么远的山路三个来回,没有强大的臂力,如何提得动? 正当徐至迟疑之际,薛阿檀和安敬思正要穿过水潭去瀑布下取水,可是两人仗着蛮力,不知维持身体平衡,走在湿滑的圆石上,连连摔倒了几次,跌落在溪水中,衣衫浸湿,引来众僧一阵阵嬉笑。 再说徐至三人小心翼翼地c摸着石头过河,取完水,望回赶,前面的众僧早已不见踪迹了。 徐至三人第二次取回水,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而行。这时,了空快步赶了上来,招呼了一声:“徐至,你们三人要加油啊,监寺规定每人提三次水,回去晚了,就没有饭吃了,要饿一天的肚子!你们这是第几捅了,我都快提完了!” 徐至见薛阿檀提水也有些费力,好在安敬思天生神力,提起水桶还比较轻松,只是他身材矮小,平举两只水桶有些不便,只好将它们屡屡举过头顶,一路上众僧见安敬思人小力大,却有如此的臂力,都十分惊讶。 了痴也明白:此次打赌获胜是凭着自己的轻功和灵巧,如果论起臂力,他不见得能赢,所以一路上对安敬思也是刮目相看,再也不敢嘲笑。 徐至三人返回厨房,倒完了水,见众僧早已吃过早饭。厨房的监寺看了徐至三人一眼,问道:“你们这是第几捅了?” 安敬思回道:“还有一桶!” 监寺骂道:“那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挑水” 徐至三人挑完水,已是巳时,厨房内早已没有什么可吃的了。三人只好饿着肚子又去打扫藏经阁,薛阿檀见藏经阁内放满了佛文经典,叹道:“这少林寺也藏这么多书?难道佛门也要培养一个进士不成?” 徐至笑道:“薛兄弟,这些不是普通的诗书,而是佛法经文,是僧人修生养性的书,我们俗人是看不懂这些天书的!” 安敬思还在为取水比赛的事生气:“徐大哥,薛兄弟,我们这次取水输给了痴这个小娃娃,很没有脸面,我们哥三个要不要参加少林寺下个月的擂台比武,赢回来?” 薛阿檀满脸疲惫,叹道:“徐大哥和安大哥,你们都身藏绝技,而我除了一身的蛮力,半分武艺都没有,你们可以一试,我就不去丢人献丑了!” 安敬思一边抹桌子,一边调侃道:“是啊!薛阿牛,我们三人中就算你武艺最差了,你怎么连上擂台的胆量都没有了!” 薛阿檀听了安敬思的话,猛地扔下手中的扫帚,生气说道:“安大哥,你也不用激我,你就是去了,说不定也会被那个不讲理的了尘打下擂台!” 安敬思堵气道:“薛阿牛,至少你安大哥敢上台和少林武僧较量,而你却只能在台下观看,羞也不羞!”,说完故意做了一个刮鼻子的动作。 徐至见薛c安两人在斗气,劝慰道:“两位兄弟不要较劲,我们刚入少林寺,初来乍到,只是暂住在这里,所以万事还是要隐忍,不要锋芒毕露。这次擂台比武,事关少林寺的安危和一世的威名,我们外人就不要过分掺和了!” 安敬思本以为徐至会站在自己的一边,支持他去擂台比武,哪知道徐至完全偏向薛阿檀,很是意外,但他也说不出反驳徐至的理由,只好扔下抹布,堵气不愿干活。 徐至见两人都暗自生气,不愿继续打扫,只好独自一人干活,将藏经阁各个角落仔细打扫了一遍。 转眼到了下午,徐至三人做完了监寺交待的功课,见了因领着几位师弟去千佛殿练功去了,三人无所事事,只好在柴房内休息。 徐至见寺内闷热,暑气未消,很是无聊,提议去上午取水的瀑布处看看风景。 安敬思埋怨道:“徐大哥,不是少你的兴!我们哥三个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了,刚安顿下来,又是取水,又是打扫,忙碌了半天,没有半刻休息!唉!这少林寺的生活太清苦了。小弟我想好好睡上一觉,哪也不想去!” 薛阿檀早已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懒得动弹,笑道:“徐大哥,多多恕罪!小弟这回听安大哥的!” 徐至摇了摇头道:“好!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心中烦闷,出去洗一个澡就回来!” 安c薛两人躺在草席上,紧闭双眼,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徐至出了少林寺,沿着原路,又来到瀑布前的水潭旁,只见四周花草繁茂,树木葱郁,山石鳞次,一条巨大的水流伴着巨响从头顶奔泻而下,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徐至见潭水清凉可人,解了衣裳,跳入水中,如鱼戏水,在浪花中时隐时现,很是自在。 徐至洗完澡,穿好衣裳,见瀑布下有一块大的岩石,那岩石在水流的冲刷下,早已圆润平滑,徐至在岩石上兀自坐下,隐隐约约听见山涧深处传来阵阵箫声,一时听不真切,只好转身离开了瀑布,走向山林深处,那箫声时而如鸟鸣切切,时而如溪水叮咚。 徐至见那箫声婉转有余,刚劲不足,隐隐感到是一名女子在吹奏。徐至突然想起他和何梦娇汝州离别时的约定:下次相见通过箫声来传递信息,如果箫声清脆高亢则表示平安,如果箫声低沉婉转则表示情况有变。 徐至见那箫声渐渐低迷,吹奏之人似乎十分惆怅。心中暗想:难道是何姑娘回来了? 徐至怕何梦娇在附近发生什么意外,取出身边的短笛,呜呜吹奏起来,那箫声和笛声相互缠绕,相互共鸣,在山谷内久久回荡。 徐至吹完了曲子,情不自禁,叫道:“何姑娘!是否就在附近?”,徐至语音未落,只见树林深处走出一位秀丽少女,身着黄色衣裙,手持洞箫,迎风而立,正是长蛟帮的何梦娇。 何梦娇笑盈盈地说道:“徐大哥,你们在少林寺可安好?” 徐至见何梦娇平安归来,竟然激动地词不达意道:“好!都好!你回来就好!” 徐至久久地望着何梦娇,见她面容憔悴,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两人分别时间不长,竟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徐至先开了口:“何姑娘!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 何梦娇微微笑道:“是啊!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小妹自汝州一别,一直牵挂着徐大哥,薛大哥和小敬思!其实小妹早就瞧见大哥了,只是在远处看不仔细,故而用箫声来识别,没有想到真是大哥!就如做梦一般!” 徐至见何梦娇有些疲惫,两人又回到大瀑布下,在水潭边的大岩石上并肩坐下。何梦娇弯下身去,用双手捧了一抔溪水,洗了洗面颊,捋了捋面前的秀发,叹道:“这太室山的溪水真是清澈凉快啊!对了,徐大哥,你们来少林寺顺利吗少林住持没有为难你们吧?” 徐至见何梦娇连连发问,似乎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将自己如何来少林寺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何梦娇听了,惊讶地叫出声来:“徐大哥,没有想到朝廷和猛虎帮暗自勾结,险些害了大哥的性命,真没有想到江湖如此凶险!” 原来何梦娇虽然出身长蛟帮,但江乘风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很少让她涉足江湖恩怨,所以长蛟帮在荆湖一带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何梦娇却知之甚少,宛如深闺少女一样懵懂单纯。 徐至见何梦娇与自己并肩而坐,就像在梦境中一样,他情不自禁去拉何梦娇的小手,关心地问道:“何姑娘此次回长蛟帮是否顺利?江乘风没有为难你吧!” 何梦娇见徐至猛地握住自己的小手,很是害羞,但也不忍心将手抽出,扭捏地回道:“徐大哥,都说你料事如神,你不妨猜上一猜?” 徐至笑道:“我又不是诸葛孔明,哪能猜到?” 何梦娇见徐至很是关心自己,心中暗暗欢喜,撒娇道:“徐大哥,那就让本姑娘仔细讲给你听吧!” 原来,何梦娇从汝州返回岳州长蛟帮总舵的途中,女扮男装,小心翼翼,一路上总算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麻烦。 何梦娇孤身一人回来,倒是令江乘风很是惊讶,正如何梦娇所预料的那样:江乘风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在帮众的面前,对她却非常的客气,并专程为她设宴接风洗尘,称赞她此次汝州之行,为长蛟帮立了头功。 何梦娇不知道江乘风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 江乘风又当着众人的面,要收何梦娇为义女,并赏银千两。又说什么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全教齐心,可图霸业。 众属下见帮主雄心勃勃,都齐声叫道:“谨遵教主教诲!属下敢不从命!” 何梦娇想到江乘风在汝州一再利用自己,杀害无辜,很是伪善;但是转念又想起他常年以来对自己兄妹俩的照顾和栽培,只好推辞道:“江帮主太抬爱属下了,弟子愚钝,未立寸功,如果受赏,恐难孚众望,还请教主收回成命!” 江乘风没有想到何梦娇会当众驳回自己的好意,又怕她说出自己在汝州的所作所为,只好自嘲道:“梦娇!不管你是否认老夫为义父,但本教主一直以来将你视为女儿,对你宠爱有加,悉心照顾,在座的各位也是有目共睹,老夫所说应该不是虚言。” 何梦娇见江乘风一味拉拢自己,不知有何目的,但她心中实在不愿再为江乘风卖命,她再次推辞说:“教主对弟子的悉心照顾,弟子牢记在心,永生不忘,只是弟子年轻历浅,不堪重荷,还请帮主另觅能人!弟子此次回来,只是为了调查先兄被害的经过,还请帮主和各位兄弟姐妹行个方便!” 江乘风又劝道:“梦娇!你如果真心喜欢徐至,我可以不计较他与本教的过节,本教老了,身边也没有一男半女,这长蛟帮的基业迟早由你继承,我们长蛟帮不说威震天下,至少在这荆湖一带,还是说一不二的。梦娇你前程远大,徐至如果娶了你,有了我们长蛟帮这份嫁妆,至少可以三分天下,老夫是为你和徐至的将来着想,你切不可辜负了老夫对你的期望啊!” 何梦娇见江乘风满口为自己的将来着想,竟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不语。 江乘风见何梦娇低头不语,以为她为自己的话语所打动,又劝慰道:“梦娇!你刚回总舵,先休息几天,过几天你与老夫去一次登封少林寺,你就可以见到一位青年才俊,人间龙凤!你们年轻人之间应该多交流多交往!” 江乘风见何梦娇面带羞涩,但也掩不住心中的喜色,知道她心中默许。江乘风十分得意,敬了教众好几碗酒,又劝慰了何梦娇几句,才吩咐她早点休息。 徐至听了这里,见何梦娇扭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原来何姑娘你是和江帮主一起来登封的,只是江乘风很会演戏,你要小心他的为人!他要你见的少年英雄,你见到没有?” 何梦娇见徐至突然发问,并没有答话,而是红着脸转过身去。 原来,当时她听了江乘风的这番话暗喜,心想:既然江帮主当众认可徐至,那么他必然不会阻止自己与徐至的交往。帮主话中的英雄才俊是否是指她心中的徐至?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和徐大哥在少林寺相见了。 徐至见何梦娇久久没有说话,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连忙低声向何梦娇致歉。 何梦娇原本就没有生徐至的气,只是想起当时自己完全听从江乘风的安排,就是为了能来少林寺和徐至见上一面。她见徐至向自己道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笑道:“徐大哥,你多心了,小妹没有那么容易生气的,你不是问我有没见到江乘风所说的少年英雄吗?小妹告诉你,我见到了!” 徐至有些诧异,继续问道:“那英雄姓甚名谁,何时也让大哥见上一见?” 何梦娇忍不住笑了一声:“呸,这位英雄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至听了,也笑道:“何姑娘,你在打趣笑话你徐大哥啊!” 何梦娇站立起来,面朝着瀑布,低声道:“小妹岂敢打趣大哥啊,小妹说的可是心中肺腑之言!” 徐至突然听到密林处有簌簌的埋伏声,连忙站立起来,捂住何梦娇的小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何姑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有埋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威逼利诱 却说何梦娇听了附近的树林中有埋伏,吃了一惊,低声说道:“徐大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在此别过,有时间再相会?”,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玉箫。 徐至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也道了一声:“梦娇,再会!”,正准备离开。 突然从不远处的树梢上飞下一位白衣少年,径直跳到徐至和何梦娇的跟前。 徐至见那人手握一柄利剑,气势逼人,连忙拉了何梦娇退后几步,转眼细看后,招呼道:“原来是蒋神庙的少帮主驾到!幸会幸会!” 蒋超向徐c何两人稍稍拱了拱手,应道:“徐兄,何姑娘,别来无恙!帮中的兄弟们暂且不要现身,本教要与两位故人好好叙叙旧!” 四周树林深处顿时响起几声“谨遵教令。”,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何梦娇很是看不惯蒋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冷笑道:“蒋帮主,怎么岘山一别,还不死心阁下不辞辛苦一路跟来,难道好好的帮主不做,要来少林寺出家不成” 蒋超没有理会何梦娇的冷嘲热讽,只是淡淡一笑:“何姑娘,本教主就喜欢你的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只是我与徐兄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说!” 徐至笑道:“蒋兄有什么要紧话,尽管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蒋超也还了徐至一笑:“徐兄,我们俩有缘在蔡州烟雨楼相会相识,也算是老朋友了。兄弟此次来登封,存心要与徐兄做一笔生意如何?” 徐至问道:“是怎样的买卖?” 蒋超道:“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徐兄是使剑的高手,一招‘白虹贯日’让兄弟甘拜下风,在下诚心将手中的白虹剑赠与徐兄,还请笑纳!”,说完,用双手递出白虹剑。 何梦娇在一旁冷笑道:“蒋少主,这把白虹剑价值连城,你此次出手不凡啊!你究竟要徐大哥为你做什么呢?” 蒋超回道:“何姑娘,你多虑了,此事对徐兄来说易如反掌!” 徐至问道:“在下无功不受禄,还请蒋兄明言!” 蒋超笑道:“徐兄,你是明知故问,小弟一直尾随而来,所谓何事还不是为了那本《推背图》的秘密?” 何梦娇见蒋超绕了一个大弯子,结果还是不出她所料,叹道:“原来如此!蒋兄,还是你高明,这次不用抢了,学会用交换了!徐大哥,蒋兄出手阔绰,你觉得这个买卖如何?如何可以做,本姑娘可以给你们做个见证!” 徐至故意满脸疑惑道:“《推背图》蒋兄,你恐怕问错人了吧” 蒋超见徐至不信,接着对天发誓道:“徐兄!此次兄弟是真心的,绝无欺骗!如有欺骗,天地不佑!” 徐至摇了摇头道:“蒋兄,,不必如此发下重誓!在下实在不知《推背图》的秘密,你不要听信那些江湖的谣传!” 何梦娇也道:“是啊!蒋帮主,我徐大哥的确不知什么《推背图》的秘密,我和他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我就从来没有见他提过什么图!” 蒋超笑道:“何姑娘,亏你还是江老帮主的得意弟子,你被徐至给骗了。徐至,你在蔡州黄巢府中做客,是不是写过一首什么诗?就因为那首诗你才当选的驸马!” 何梦娇听了,喃喃道:“徐大哥曾经做过驸马?是真的吗” 徐至断然否认道:“我从来没有写过诗,至于在蔡州的细枝末节,恕在下实在记不清了!” 蒋超见徐至一味推脱,装糊涂,反驳道:“徐兄,就算蔡州的事情,你贵人多忘事。那么阁下是否有一块凤纹玉佩?难道它与《推背图》也没有关系?” 徐至听了,很是惊讶,心想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周沅芷知道,蒋超是如何知晓的,他决定反客为主,试探地问道:“不错,在下的确有一块玉佩,不过是家传之物,阁下是如何知晓的?” 蒋超见自己切中了徐至的要害,笑道:“徐至,明人不说暗话,我还知道你被擒后,朝廷曾仔细搜过你,他们或许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否则他们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在狱中也没有为难你?” 徐至心想:还好!我将玉佩交给了沅芷!否则上次必然被朝廷查到。因此,他故意试探道:“既然蒋帮主觉得玉佩与《推背图》有关系,它让朝廷收去了,蒋兄应该向朝廷索取,而不是一直跟在下纠缠!” 蒋超见徐至故意绕弯子,知道他难以买通,怒道:“徐至,玉佩根本就不在你身边,本帮主尊重你是个人才,才对你万分忍让,你不要装痴卖傻,不知好歹!”,说完,抽出手中的白虹剑。 何梦娇见过白虹剑的威力,叫道:“徐大哥,小心他手中的白虹剑!” 徐至不慌不忙,对何梦娇说道:“何姑娘,借你的佩剑一用!” 蒋超冷笑道:“徐至,那就让我们好好比比剑!这个世道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说完,就手持白虹剑,快步平刺了过来。 徐至知道白虹剑无坚不摧,不敢正面交锋,而是一招“随风起舞”,身体上跃,躲过蒋超的正面一击,一个空中翻转,挥剑将四周的枝叶斩断,然后快速转动长剑,让这些断枝落叶浮在空中,绕剑高速旋转,徐至顺风将残枝败叶推向蒋超。 蒋超从来没有见这样怪异的剑术,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不过他艺高胆大,不慌不忙挥动长剑,凭借白虹剑的威力,几道白光掠过,将空中的枝叶一一斩落。 徐至见一击不中,只好后退几步。蒋超随即又是一记杀招“暗香疏影”,这招糅合了东瀛浪人的忍术,明着是从右侧面袭击,实则从正上方击杀对手,让人防不甚防。 徐至见蒋超这招是要从侧面袭击自己,他不敢正面交锋,连忙侧过身来,后退几步。哪知道蒋超在离徐至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了下来,纵身飞越。 徐至知道蒋超变招之后,就是一记杀招。原来在针叶谷的时候,王进曾多次告诫徐至,将来与蒋王庙的梅花剑对敌,千万不可大意,特别要防范剑中的东瀛异术。 徐至不敢多想,也腾空飞起,就是一招“凤舞九天”,两人在空中相遇,两剑相击,只听见一声响,徐至手中的剑被截为两段。 蒋超笑道:“徐至,你的剑术还算可以,就是手中的剑太次了些,这次本帮主要活捉了你!” 徐至在空中突然变招,跨步越过蒋超的头顶,跳到他的背后,并将断剑刺向他的后心。 何梦娇见徐至在生死攸关之际,第一次使出飘逸剑,竟然发挥如此地酣快淋漓,一气呵成,不禁为他拍手叫好。 如果徐至手中的长剑不断,这招“凤舞九天”就可以制蒋超于死地。但是徐至手中的断剑还是短了些,离蒋超的后心只差三分 蒋超仗着白虹剑在手,并不在意身后的危险,只是挥动长剑护住全身,白光扫过,一声响,又将徐至平刺的断剑击落。 徐至手中已无兵刃,只好在蒋超白虹剑的威逼下,再次后退。 何梦娇见徐至已逼退到了密林的边缘,身后都是灌木,已无退路。她灵机一动,尖声叫道:“蒋帮主,暂且住手,我们江老帮主到了,有要事和你商量!” 蒋超迟疑了片刻,不敢怠慢,回道:“江老帮主请现身,小侄给你行礼了!”, 何梦娇趁蒋超分神,一把将徐至拽到密林中,轻声道:“这个蒋超仗着白虹剑,一时难以对付,我们不能跟他纠缠,要设法离开。” 何梦娇和徐至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密林深处传来高亢雄厚的回声:“贤侄免礼,江某不敢受此大礼!”,何梦娇环顾四周,只听见江乘风洪亮清晰的声音,从瀑布深处传来,并不见帮主的身影。 何梦娇知道江乘风轻功了得,如果被他发现,她和徐至都跑不了,虽然她和徐至的事江乘风也心知肚明,但是自己一个姑娘家瞒着自己的帮主,孤身与意中人在密林中相会,毕竟是一件很羞愧的事情。 徐至正准备拉着何梦娇离开,见何梦娇向后张望,有些迟疑,也停住了脚步。 这时,蒋超猛地回过神来,跳到两人的背后,截住了两人逃向密林的退路,冷笑道:“想趁机逃跑,也没有那么容易!” 徐至只好牵着何梦娇的手,朝着山顶瀑布的方向奔去,蒋超手持白虹剑,紧追不舍。 徐至和何梦娇跑进山顶的一个灌木丛,眼看转过几个大岩石,就可以甩掉蒋超,突然一声巨响,从瀑布下的深潭中飞溅起数丈高的水花,浪花中飞出一人,正是长蛟帮的帮主江乘风,这江乘风不仅水下功夫了得,号称“蛟龙搅海”;而且水上轻功也号称“乘风破浪”,说的是他身轻如燕,踏浪而行,如履平地。 徐至见江乘风并没有沿着蜿蜒曲直的山路去追赶自己,而是径自从瀑布下,逆流而上,竟然抢先一步,到达了山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江乘风冷笑了一声:“徐大侠,这天下真小,老夫和你又见面了!”,他又瞟了一眼何梦娇道:“梦娇,怎么这么巧,你也和徐大侠在一起?” 何梦娇羞红了脸,只是小声“嗯”了一声,并没有离开徐至的身边。 徐至答道:“江帮主,在下十分佩服您老的武艺,只是你老的为人”,说完,暗自摇了摇头。 这时,蒋超也刚好赶到,惊讶地问道:“老帮主的为人怎么了?徐至,你好像话中有话啊?” 江乘风连忙打断道:“原来是蒋神庙的少帮主,幸会幸会!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让老夫遇见两位少年英雄!” 蒋超与江乘风只是见过几次面,并没有深交。蒋超见江乘风武功很是厉害,但为人很是谦和,一见面就夸赞自己年青有为,心中很是得意,笑道:“家父在江南,也时常提起江帮主如何英雄侠义,威震江湖!老帮主家大业大,就连朝廷镇守鄂岳的高大人也要仰仗江帮主三分!” 江乘风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老夫老了,不中用了。论起剑道,这天下哪里还有你蒋家父子的对手,想当年,你父亲凭借自创的梅花剑法,不知打败了天下多少英雄好汉,这天下第一剑,非你们父子莫属!” 徐至站在一边,见江乘风和蒋超两人一唱一和,相互吹捧,心中暗自好笑。 蒋超见徐至在一旁冷笑,举起手中的白虹剑指向徐至。 何梦娇见徐至危险,奋不顾身地挡在徐至和蒋超之间,蒋超见何梦娇真情流露,很是沮丧,问江乘风道:“江帮主,您老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英雄,您老给评评理!我们蒋神庙诚心诚意地邀请徐大侠去蒋州做客,哪知这位徐大侠毫不领情,三番五次一口回绝,还一再与小侄动手!” 江乘风也笑道:“不瞒贤侄,老夫也是仰慕徐大侠少年英雄,多次邀请他去做客,他也是一再拒绝。贤侄,我觉得这个徐至也太懂人情世故了!我也是多次看在梦娇的面上,不与他计较!” 蒋超对何梦娇道:“我不相信何姑娘如此美貌聪慧,会看上这样一个武艺c人品都很差的人!” 何梦娇见蒋超说话时不停地偷看自己,她连忙转过身去,又回到徐至的身边。 徐至见两人绕来绕去,话题终于回到自己身上,冷笑道:“两位帮主,徐至一介草莽,当然不能与两位相提并论,不知两位一再邀请在下,所谓何事?” 蒋超笑道:“徐至,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把《推背图》的秘密说出来,我们两派绝不亏待你,你要什么有什么,让你荣华富贵一生!” 江乘风也劝道:“徐大侠,老夫比你虚度几年,听老夫一言:这人生一世就如南柯一梦,趁着年青就要及时享乐,人这一辈子还不是为了高官厚禄,金银钱财,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吗?徐大侠,只要你金口一开,我和蒋帮主对天发誓,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江乘风见徐至并没有说话,又对何梦娇说道:“梦娇!你帮老夫劝劝你的徐大侠吧!老夫跟你说过的话算数!难道你不想继承长蛟帮的家业,风风光光地嫁给徐至难道你不愿意让你的徐郎有一个好的基业,大展宏图吗?” 蒋超急道:“江帮主,您老也不能总拿何姑娘的终身幸福做赌注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乘风一个眼神打断了。 何梦娇正红着脸想自己的心事,她看了江乘风一眼,有些心动,但她一看到徐至那坚定的双眼,还是忍住了,继续沉默不语。 江乘风又道:“徐至,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的条件,说实话,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想一人独享《推背图》的秘密,那么整个武林都会以你为敌,再说就算你一人参透了《推背图》中的秘密,又能怎样?难道你一人就能改天换日?所以说这个秘密在你手中毫无用处,只有在我们手中,才能起到天翻地覆的作用!” 蒋超见徐至还是不发一言,再也按捺不住,叫道:“徐至,我和江老帮主对你也是仁至义尽,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那么我们只好用强,强行将你带回登封交给云将军发落!” 徐至哈哈大笑道:“两位帮主一直苦口婆心地开导徐某,为徐某的将来打算,徐至感谢至深,如果徐某还是那么执迷不悟,岂不辜负了两位的一片好心” 何梦娇听了,很是意外,叫了一声:“徐大哥,你!” 徐至继续说道:“只是两位想借助《推背图》的秘密做惊天动地的事情,徐某也奉劝两位几句:第一,徐至并不知晓《推背图》的秘密;第二,就算徐某知晓,也断断不会告诉两位,我徐某将来的幸福是小,天下万千百姓的幸福才是大!” 江乘风和蒋超两人对视了一眼,骂道:“姓徐的,你真不知好歹,白费了我们这么多口舌,早知道你如此泯顽不化,还不如直接与你交手,废了你的武功,擒你回去好好拷问!”,说完两人径直向徐至扑了过去。 徐至知道自己并不是江c蒋两人的对手,如果被擒,将会生不如死,与其受辱等死,还不如,徐至情急之下,顺着快速的水流,纵身跳入万丈瀑布。 何梦娇万万没有想到徐至会自寻短见,她情急之下,放声大哭起来,大哭之后又是大笑,那笑声很是凄惨骇然,连江c蒋两人都被震住了。何梦娇趁着江乘风不注意,向后一个“鹞子翻身”,也跟着徐至跳下了万丈瀑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将计就计 原来江乘风携何梦娇来到登封后,曾去拜访云飞扬,恰逢云飞扬奉命巡视嵩山军营未归,因此两人并没有见到云飞扬。后来何梦娇借故要去嵩山见徐至,江乘风早已窥知何梦娇的去意,暗自尾随其后,隐藏在瀑布下的深潭中,偷听徐至和何梦娇的谈话,哪知徐c何两人只谈相思之苦,并未涉及其它,令江乘风很是失望。 而蒋超此次来登封,是奉了淮南杨行密和其父蒋王神的密令,与云飞扬商量大事的。蒋超见云飞扬不在城中,只好去嵩山军营见他,不想在返程路上碰见何梦娇。蒋超为人很是机警,心想:这何梦娇与徐至关系密切,说不定徐至就在附近。他潜伏在密林附近,见徐至和何梦娇在瀑布下卿卿我我,有些按捺不住,首先跳了出来,妄想通过白虹剑与徐至交易《推背图》的秘密,这一切又被隐藏在水潭下的江乘风看的一清二楚。 江乘风和蒋超两人本想联手活捉徐至,从他口中得到《推背图》的秘密。但徐至和何梦娇宁死不屈,先后跳入万丈瀑布。两人空欢喜一场,又不想放弃,只好沿着湍急的水流,找了许久,也没见徐c何两人的踪影。江c蒋两人叹息了许久,只好悻悻地离开嵩山,回到登封城中,等待云飞扬回城,先商量完正事,再暗访徐至的生死。 再说徐至和何梦娇抱着死也不受辱的决心,纵身跳进瀑布,头晕目眩,被瀑布冲下千尺深潭,那水潭正是少林众僧取水的所在。两人被巨大的水流冲击后,均已昏迷,被湍急的水流冲到山谷的小河中,水势才比较平缓。 幸运的是,徐至被水流搁浅在河边的碎石上。在烈日的暴晒下,过了好一会,徐至才睁开迷糊的双眼,发现自己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手脚并没有什么大碍。徐至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在天黑之前返回少林寺。 再说何梦娇被流水一直带到太室山下,恰逢那日李秀云带着刘景仁c云飞扬c周宸c慧风等将领巡查嵩山脚下官军的驻防。 侍女红叶见李秀云走了很远的山路,担心她口渴,连忙拿着水壶去河边取水,突然看到上游飘来一个黄衣少女。红叶连声叫道:“公主,快来看啊!河中飘来一女子!” 李秀云和几位将领闻声走了过来,见河中女子顺流而下,忽沉忽浮,不知生死。 李秀云命令慧风将河中女子捞起。慧风不敢怠慢,不解战甲,跳入水中,双手托起何梦娇,将她平放在岸边上,等待公主发落。 李秀云见何梦娇长的十分秀丽,衣衫浸湿,昏迷不醒,连忙让手下诸将领暂且回避。 刘景仁忍不住多看了何梦娇几眼,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秀发上沾满了水珠,就如出水芙蓉一样,禁不住摇了摇头,叹道:“如此年纪和容貌,真是可惜了!” 云飞扬对李秀云说道:“公主,此女子虽然好个相貌,但已身亡,依属下愚见,不如就地埋了她,好让她早些入土为安!”,周宸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慧风连忙阻止道:“公主,各位大人,依属下判断,该女子还未断气,属下在救她时,感觉她还有一丝气息,还请公主慈悲为怀,救下这位可怜的姑娘!” 李秀云没有说话,只是挥手让刘景仁等人离开,众将纷纷后退,在远处拱手而立。 李秀云伸出右手,用指尖探了探何梦娇的鼻息,见她气如游丝,又用手探了探何梦娇的胸口,见还有一些暖意,心中大喜,连忙吩咐红叶用力下压何梦娇的小腹。 红叶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按压了数下,才见何梦娇缓缓张开口,吐出几口脏水,又过了好一会儿,何梦娇才缓缓张开眼睛,见自己平躺在草地上,旁边有两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连忙支撑着站起身来。 李秀云连忙向何梦娇摆了摆手,善意地朝她笑了笑,示意她躺下。何梦娇还是摇晃着身体站立起来,她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徐至的影子,心中痛楚,放声大哭道:“两位姑娘,你们不应该救下我,还是让我随徐大哥一起去死吧!” 李秀云心想:难道这位姑娘是为了他的徐郎殉情自杀的怎么她的心上人也姓徐?李秀云心中一怔,口中却劝道:“姑娘不必忧伤,说不定你的徐大哥也能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呢!” 何梦娇见眼前的这位姑娘和自己年纪相仿,不但长的极为秀丽,举止高雅,而且心地十分善良,心中也有一些亲近之意,小声道:“小女子刚才有些失态了,两位姐姐救了我的性命,不知如何感谢你们,敢问两位姐姐怎样称呼” 李秀云也非常喜欢眼前这位多情多义的姑娘,也学着何梦娇的口吻回道:“小女子叫李秀云,这位是我的丫鬟红叶。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何梦娇回道:“我叫何梦娇,家住岳州,平日喜欢游历名山大川!” 李秀云笑道:“我跟何姑娘一样,也不愿在家待着,喜欢到处走走!如果姑娘愿意,我俩何不以姐妹相称?” 何梦娇爽快地答道:“好啊,梦娇正缺个知心的姐妹,就是不知道我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红叶见李秀云不顾公主身份,竟然屈身与一个不知底细的野丫头结拜,很是不解,几次想阻止,又怕惹公主生气,只好向何梦娇赌气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我家公主是姐姐,你是妹妹了!”哪知何梦娇和李秀云同龄,而且何梦娇比李秀云还大了一个月。 何梦娇见刘秀云是公主,吃了一惊,连忙道歉道:“小女子不敢高攀公主,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李秀云笑道:“小妹虽然出生皇家,就缺一个知心的姐姐,还请何姐姐不要推辞!” 何梦娇见李秀云一片真心,而且又救了自己的性命,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李秀云和何梦娇竟然一见如故,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说了很多贴心的话。特别是何梦娇心中万分苦楚,向李秀云倾诉了心中的烦恼:提到了自己如何找徐大哥报仇,后来又如何阴差阳错爱上了他,又如何不远千里来寻他,哪知道刚见面就遇上了仇人,结果两人双双跳瀑布自杀。 李秀云听的如痴如醉,好生感慨,叹道:“姐姐真是好福气,有徐大哥这样的一位好知己,就是为他死了,也不枉此生!可惜秀云身边却没有这样奇男子!” 何梦娇劝慰道:“妹妹出身宫廷,地位显贵,身边又不乏能人贤士,何必如此灰心?” 红叶最近也琢磨不透公主的心思,自从紫云峡遇见徐至,李秀云对云飞扬明显冷淡了许多,很多要事都绕开云飞扬,让周宸去办!红叶有些为云飞扬鸣不平道:“公主!何姑娘说的是,论人品和武艺,我们公主身边的云将军就不会输给任何人!” 红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秀云打断了:“红叶,红叶,你还小,等你遇上了,你就明白了!” 何梦娇似乎明白了李秀云的苦衷,笑道:“红叶,你家公主不是嫌那个云将军不够优秀,而是他们之间总缺点什么,例如奇遇,恩仇什么的。如果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温不火,波澜不惊,那也是人生的一大缺憾!” 李秀云见何梦娇很是聪慧,一语点破自己心中所想,又见她脾气很是直爽,又会些武艺,更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问道:“姐姐今后有何打算?” 何梦娇见李秀云问起自己的前程,有些迷茫和失落道:“公主!梦娇又能怎样打算,只是想找到徐大哥!梦娇一日没找到徐大哥,就一日不离开嵩山!” 李秀云见何梦娇不愿离开嵩山,心中暗喜,劝道:“小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能否应允?” 何梦娇问道:“妹妹有何事?只要梦娇能办到的,一定效劳!” 李秀云道:“妹妹住在嵩山脚下的登封县,身边缺一个武艺卓越的女侍卫,所以妹妹想聘请姐姐担任此职,一来我们姐妹俩可以朝夕相伴,二来也方便姐姐在嵩山寻访徐大哥的音信,不知姐姐愿意否?” 何梦娇谦虚道:“梦娇武艺低微,只怕会辜负公主的厚望!” 李秀云安慰道:“就算帮妹妹一个忙!还请梦娇姐姐不要再推辞!” 何梦娇见李秀云一片至诚,只好点头答应下,随后又跟着李秀云一行人回到登封城中。 再说江乘风和蒋超听到云飞扬回城的消息,连夜去他府中拜见。云飞扬准备了酒宴招待他们,在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云飞扬问道:“江帮主和蒋少主不远千里来到登封,在下荣幸之至!不知两位连夜来访,有何贵干?” 江乘风和蒋超交换了一个眼神,江乘风首先说道:“云将军,这次老夫与蒋帮主前来,分别代表了淮南的杨大人和鄂岳的高大人,有要事与将军相商!”,说完,取出一封书信。 蒋超也道:“云将军,在下也带来了杨大人和家父的书信,还请大人过目!”,说完也拿出两封书信。 云飞扬看过完了三封书信,笑道:“这天下的形势变化的太快了!唉!黄巢叛军真是难缠,声东击西,声势浩大。不过高c杨两大人这招棋也真高明,后面的残局就让高骈老儿去收场吧!” 江乘风笑道:“这还不都是云大人的功劳,高c杨两位大人是听了将军的策略,等黄巢叛军过境时,按兵不动,这样不但保存了实力,而且还让高骈老儿去背防守不利的黑锅!” 云飞扬笑道:“所以朝廷的战报,本将军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结果了!可笑的是秀云公主还很纳闷,问我朝廷在江南有数十万大军,怎么都这样不堪一击,我就宽慰她说,黄巢在江南东进西突,转战南北,军队早已损耗殆尽,只要假以时日,朝廷就能不战而胜,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准备庆功酒了!” 蒋超赞道:“是啊!云大人,在下在江南也一直听杨大人和家父称赞你智勇双全,这大唐的锦绣江山,还有那位美貌的公主,迟早都是将军您的!” 云飞扬心中甚是得意,但面上却很平静,笑道:“你们回去禀告两位大人,现在就是举大事的最佳时机,两位大人的地盘和军队毫发无损,只要他们一起联名向朝廷弹劾高老头剿灭叛逆不利,等朝廷罢免了高姘的官职,让在下取而代之。这江南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江乘风赶紧献媚道:“是啊是啊,我们高大人,还有长蛟帮数万子弟就等云将军一声令下了!” 蒋超也趁机表功道:“我们蒋神庙的数万伏兵也是时刻准备为大人打江山的,还请将军即位后,不要忘了我们父子的功劳!” 云飞扬信誓旦旦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本将军发誓,与几位共享天下,如有违背,有如此剑!”,说完弹指间将手中的宝剑折断。 江c蒋两人还是第一次见云飞扬展示武艺,知道他内力深厚,都暗自吃了一惊。 江乘风夸道:“云将军如此年轻,武艺又如此精妙。在下有一名女弟子,国色天香,想献给将军,做为婢女。只可惜她前日不小心坠下山崖,如今尸骨全无,蒋帮主你说是不是!” 蒋超跟着叹息道:“是啊,云将军!江帮主的这位女弟子,在下是见过的,清秀绝伦,才貌上应该不输于秀云公主!” 云飞扬有些醉了,笑道:“天下还有这样秀丽的女子,可以比肩公主,难道是,对了,说来凑巧,昨日公主在嵩山脚下救了一位黄衣少女,确实光彩夺目。只是可惜了,她被公主带在身边,否则你们也能见上一见!” 云飞扬突然转移了话题道:“对了,蒋帮主,我让贵派帮忙找一本破书,你们找到了没有?” 蒋超停住了笑,小心回道:“云将军,就凭那几句残诗,一点线索也没有,虽然本帮教众遍及江南各州,但不知如何寻找,更不知去哪里寻找!” 江乘风也劝道:“是啊,云大人,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正事上。一本破书可以慢慢查找,不急于一时嘛!” 云飞扬只好摆了摆手。江c蒋两人又陪着云飞扬喝了几杯,就告辞而去。 再说李秀云将何梦娇带回自己的行宫,就得到了朝廷在江南的战报,李秀云拿着战报,目光痴痴望着远方,自言自语道:“这江南的官军真是酒囊饭袋,如此不堪一击!竟然让黄巢叛军纵横东西,横贯南北,这富足的江南恐怕到处都是硝烟战火,再也不是那个桃红柳绿的江南c朝廷的粮仓了!” 何梦娇劝慰道:“公主,这黄巢叛军现在也是强弩之末,恐怕在江南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李秀云道:“希望像姐姐说的那样!黄巢贪恋江南的秀美,没有北上的雄心,一旦叛军渡江北上,而朝廷大军尽在许嵩一带,如果叛军绕过蔡州向西,这后果不堪设想!” 何梦娇对天下的形势了解甚少,但她不忍见李秀云眉头紧锁,又劝道:“公主,我们都是女子,这天下啊江山啊,都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只要做好本分就可以了!” 李秀云笑道:“这就是姐姐比妹妹命好的地方,姐姐可以不用担心天下的风云变幻,而妹妹从一出生,就要学习天下形势与策论,这就是我们的命啊!” 何梦娇回道:“公主,这一切都是朝廷的时运,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天下的局势,除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李秀云反复回味了何梦娇的话,念叨:“这难道就是朝廷的时运,未卜先知,对了,除非能找到《推背图》的秘密!” 何梦娇听了,吃了一惊:怎么朝廷对这本奇书也感兴趣,恐怕徐大哥要遇上一辈子的大麻烦了,她故意问道:“公主,《推背图》是什么?难道它能预知未来?” 李秀云笑道:“姐姐,这《推背图》是一本奇书,本来藏于宫廷,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流入民间,这本书藏有惊人的秘密,谁都想得到它!可惜谁也不知道它藏在何处!” 何梦娇笑道:“公主,谁说天下人对它都感兴趣了,我就对它没丝毫兴趣,不管谁得了《推背图》,坐了江山,这太阳还不是一样从东方升起,本姑娘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过吗?” 李秀云叹道:“是啊!妹妹也知道:有野心的人才会对《推背图》的秘密感兴趣,而朝廷找《推背图》只是为了重整大唐江山,让百姓早点过上太平日子!” 何梦娇心想:何不将计就计,只要跟着这位秀云公主,不但能找到徐大哥,而且也能帮徐大哥找出《推背图》的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梁上君子 再说徐至带着满身泥沙,回到少林寺中,已是日落时分。 安敬思和薛阿檀见徐至很晚才回来,以为他迷了路。徐至只好将下午遇到何梦娇的经过,跟安c薛两人说了一遍。 安c薛两人听说何梦娇来到嵩山都很开心,叫嚷着要去见她。 徐至叹道:“本来何姑娘是要来少林寺见你们的,只是后来遇到江乘风和蒋超两人,我被逼跳瀑布逃生,不得不与何姑娘分开了。 ” 薛阿檀有点担心道:“徐大哥,你跳下瀑布后,江c蒋两人会不会为难何姑娘?” 徐至安慰道:“何姑娘应该没事,她毕竟是江乘风的门下,江乘风不会当着蒋超的面为难自己的属下。” 安敬思听到这里,由满脸的期盼转变为失望,叹息道:“徐大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何姐姐” 徐至见安c薛两人都有些惆怅,也伤感道:“我也不知道?” 几天后,徐至三人取完了水,清扫完少林寺三大殿,从了因那里得知寺内要做法事,厨房缺少人手,三人又跟着了因去了厨房。三人见厨房内到处都是僧人,有劈柴的,有生火烧汤的,也有清洗瓜果和野菜的,但护院武僧与其他僧人不同,他们在一旁干的都是重的力气活。 徐至见达摩院和罗汉堂的弟子都在劈柴,他们没有使用柴刀劈,而是抡起手中的铁棍将碗口粗的柴木砸裂,等木头有了裂纹,这些武僧蹲着马步,施展鹰爪手,顺着裂痕,大吼几声,奋力将柴木撕裂,分成粗细不等的小块,再将这些断木捆好。 徐至c安敬思和薛阿檀见了,心中很是震撼:空手就能将结实的木块分开,这需要多强的臂力和指力。可见这少林寺内处处都是习武练功的好地方。徐至也学着武僧的样子,可是他并不以气力见长,所以用尽全力也不能将开裂的柴木撕开。 了尘扭头瞥见徐至也在用指力分开柴木,冷笑道:“真是没吃三天素,就想上西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少林的金刚指,外人就是再偷学十年,也是不可能学会的!”,说完,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罗汉堂的几名弟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了因向来看不惯了尘自恃是罗汉堂的大师兄,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冷笑道:“少林金刚指有何难学,不过是费些时日罢了!了尘师弟你可是武学奇才啊,不也苦学了好几年吗” 了尘被了因说的面红耳赤,激动地语无伦次道:“了因你,你” 了因故意自问自答道:“有没有外人要学如果有人要学,我愿意教他,说不定只要一年半载,他的指力就不在罗汉堂各位师兄弟之下了!” 达摩院的几名弟子也跟着了因哈哈大笑起来,倒弄得了尘很是气愤和尴尬。 徐至听了了因的话,知道他有意教自己少林金刚指,领着薛阿檀和安敬思两人凑了过去。了因为人面冷心热,说到做到,所以众师弟对他虽然敬畏,但也很服他。 了因当着众武僧的面,毫无保留地将金刚指如何发力,如何练习,如何折断树杆,向徐至三人详细地说了一篇,并对他们说道:“你们现在指力不够,还需要勤加练习,功到自然成,如果不嫌弃,可以跟着我们达摩堂的弟子一起练武。” 徐至三人听了很是兴奋,齐声回道:“谢谢大师兄的指点,我们会勤加苦练的!” 了尘见了因不厌其烦地教徐至三人如何使用金刚指,故意当众让他难堪,骂道:“了因你为什么处处跟我做对,有本事我们在半个月后的比武擂台上见个高下!” 了因笑道:“好啊,我们俩是要好好比一比,不过这次不比溜须拍马,比的是真功夫,看看谁才是少林寺真正的大师兄!”,说完微倾身体,伸出右手,就是一招“苍松迎客”。 了尘见了因要跟自己动手,也还了一招“仙人指路”。 了空见两人剑拔弩张,赶紧劝道:“两位师兄歇歇火,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和气生财嘛!”后面一句话,引得两派弟子都噗嗤笑了。 了因见了空立场不坚定,两边逢源,骂道:“了空,大师兄说过你多少次,我们出家人四大皆空,你就是放不下身外之财,那你还做什么和尚?还不如还俗做你的富商去吧!” 了尘心中不快,转过身来,对罗汉堂的弟子说道:“各位师弟,他们达摩堂只能出逃兵和怂包,我们罗汉堂在擂台上一定会打赢他们达摩堂的!”,罗汉堂的众弟子齐声叫道:“谨遵大师兄教诲,我们一定会赢的!” 了因转过身去,问达摩堂的弟子道:“刚才有人骂我们达摩堂是怂包软蛋,我们要不要争口气给他们罗汉堂瞧瞧,谁才是最后的胜者!”达摩堂的武僧也高呼道:“我们在擂台上一定不会让大师兄失望的!” 了尘突然对徐至说道:“徐至,你和我们一同吃饭,一起睡觉。你武艺不错,也算我们达摩堂的一员!” 薛阿檀和安敬思也叫道:“了尘大师兄,你也太不够朋友了,你怎么把我们给忘了,我们也是和你们达摩堂一起吃饭睡觉的啊!” 了尘笑了一声,说道:“都怪我说话顾前不顾后的,都把你们两位新朋友给忘了,你们也加入我们达摩堂吧!” 薛阿檀和安敬思也连声叫好。 当天晚上,了因对徐至三人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好转。达摩院的几位弟子也显得更加亲近了些。 薛阿檀首先问道:“大师兄,你白天说让我们三人加入达摩堂,和大家一起学习少林功夫,是真的吗?” 了因很爽快地答道:“我了因说到做到,难道会欺骗你们?” 安敬思和薛阿檀听了,都欢喜的很,甜着嘴赞了好几声:大师兄真够朋友。 徐至有些忧虑,对了因说道:“谢谢大师兄的好意!只是我们三人还不是少林的弟子,跟着大师兄你们偷学少林功夫,会不会违反少林戒律?万一被方丈和几位高僧发现如何是好?” 了因笑道:“徐至,你做事太过小心,这样会耽误大事的。你们虽然不是正式的少林弟子,但是如今少林有难,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们能袖手旁观再说少林功夫草创于达摩初祖,那达摩祖师也不是我中土之人,如果他抱着门户之见,哪里还有我少林功夫?” 了闻平时只敬畏大师兄一人,他见了因答应了,也说道:“大师兄说的对!师父一直教导我们,少林功夫传于有缘人,你们在少林危难之际来到少林,与佛有缘,你们就是不小心学了,我想佛祖c方丈和各位师父也不会反对的!” 了空和了望见其他师兄弟都赞成徐至三人加入达摩堂,也附和道:“三位兄弟,只要我们不说,方丈他们是不会知晓的。就是他们知道了,我们就说这些功夫是你们在少林寺内耳濡目染,自己专研琢磨出来的。我们师父最喜欢聪明人了,说不定他不但不会怪罪你们,反而会正式收你们为徒呢?” 薛阿檀笑道:“这几天我们天天挑水,砍柴c扫地,总算是感动了佛祖,今天大师兄你就是我们心中的佛祖。我佛慈悲,肯教我们少林功夫了!”,说完就要向了因拜谢行礼。 了空笑道:“薛阿檀,你这是临时抱佛脚,你来少林寺也有些日子了,我看就你的心最不虔诚了,佛祖堂前供着,我就没见过你主动给佛祖上过香添过油!还是大师兄慈悲,这次算你是拜对真佛了!” 薛阿檀不知了空打趣他,连忙拉着徐至,急道:“了空师兄,你可不能冤枉我薛阿牛,徐大哥可以为我作证,我每天都认真打扫佛堂,可从来没有偷懒过,这难道还不算虔诚” 安敬思也急道:“几位师兄!我也可以为薛阿檀做证,他除了好吃贪睡之外,干活可真没有偷懒!” 了因听了安敬思的话,哈哈大笑道:“小敬思和薛兄弟不用心急!了空师弟就会诓人!你们不用理他!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个暂且不说,但如何让三位兄弟学到正宗的少林功夫呢?” 了空插话道:“大师兄,我倒有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带徐至他们去练功房,让他们在外洒扫,偷看我们练武,这样既没有违背方丈的法旨,也可以让他们尽快学到少林功夫!” 众人连声叫好,徐至三人对达摩院众弟子更是感激不尽。 了因见夜色渐浓,连忙招呼众人早些休息,众弟子应了一声。只有了空和了望满脸堆笑地对了因说道:“大师兄,你忘了,我们睡觉前还要出去练武!” 了因头也没有抬,骂道:“你们不要嫌大师兄啰嗦,你们每次都是深夜习武练功,这样会打扰其他师兄弟休息的,你们这个坏习惯一定要改改!” 了空和了望回了一声:“师父前段时间教了我们一套拳法,我俩目前还不能领悟,白天又没有时间,只好晚上偷偷地去苦练!再说过几天就要擂台比武了,我们也不能给达摩院丢人不是?还请大师兄见谅!” 了因只好摆了摆手,无可奈何道:“你们早去早回!” 了空和了望分别“嗯”了一声,就联袂离开了。 了空和了望离开后,众僧涮洗完毕,吹灭烛火,开始休息。徐至躺着床上,望着窗外一轮明月,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睡,只好把武当内功的口诀,默默念了几遍,顿时身心舒畅,渐渐有了些睡意。 徐至突然听到安敬思悉悉索索起床的声音,知道他要出去解手。过了一会儿,安敬思去而复返,悄悄走到他床边,小声道:“徐大哥,你能不能陪小敬思一起去解手,小敬思怕黑!”徐至轻声应了一声:“好!” 徐c安两人出了门,安敬思环顾四周,见四处无人,悄悄说道:“徐大哥,敬思刚才去解手,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那边一闪而过,好像去藏经阁那边了!这藏经阁是我们日常清扫的地方,万一失窃了什么,这个罪过我们可担当不起!” 徐至赞道:“敬思,这次你很机警,你先回去睡觉,大哥去那边看看!” 安敬思央求道:“徐大哥,我也想跟你去瞧瞧?” 徐至见安敬思恳求自己,只好笑道:“行,不过敬思你一定要听从大哥的安排!” 安敬思朝徐至笑了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徐至拉着安敬思的手,一步一步地靠近藏经阁,这少林寺的藏经阁是一个两层高的阁楼,周围有一堵十尺高的围墙和几颗百年的松柏。两人跳上围墙,隐身在茂密的松叶丛中。两人见藏经阁内有一丝亮光,隐隐约约有三个人影投射到窗户上。 徐至让安敬思不要离开松树,他一个鹞子翻身,小心跳到另一颗靠近阁楼的柏树上,然后一个“玉帘倒挂”,将头靠近窗户,侧耳细听。只听到一个年青的声音道:“大人!我们师兄弟在少林寺潜伏这么多年,对朝廷也算是有功!不知朝廷下一步有何行动!”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两位大可放心,朝廷是不会亏待二位的,这是朝廷写给你们的亲笔信,你们看了就知道下一步计划了!” 另一个年青的声音问道:“现如今少林寺内缺衣少食,那些护院的武僧也是饥肠辘辘,不知道朝廷还有什么担心的,何不趁机一举拿下少林寺,除了这个后顾之忧。让我们两兄弟也好早日脱离这人间苦海!” 中年人继续安慰道:“朝廷不拿下少林寺,自有他的用意,朝廷似乎在下一盘大棋,我们做属下的,只要当好棋子就可以了。不过你们上次成功策反少林武僧叛逃,扰乱了少林的士气,我已经上报朝廷为你们请功了!” 两个声音同时答道:“多谢大人栽培!此处不可久留,大人还是早点回去吧!” 中年人望了一眼窗外,回道:“朝廷很快就有动作,你们只要按照信里的吩咐做好内应就可以了。为了安全起见,从今以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少会面!” 一个声音答道:“这样最好,我们经常深夜私会大人,诸多不便。特别是最近寺内来了三个年青人,很好的身手,而且他们不受戒律约束,行动自由,毫无规律,着实让兄弟们防不胜防!” 中年人突然道:“小心,隔墙有耳!”,说完就吹灭室内的蜡烛,藏经阁内顿时一片漆黑。 徐至见对方发现了自己,首先翻身跳回到安敬思的身边,小声道:“小敬思,你先隐藏在树上不要轻举妄动,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你要仔细看清楚从藏经阁逃出来的贼人!” 徐至索性大声喊道:“有贼啊!藏经阁有贼!大伙快来抓贼啊!” 徐至连续喊了几声,顿时,少林寺内灯火辉煌,一片沸腾。众僧纷纷举着火把朝藏经阁奔来。可是藏经阁内仍然是静悄悄的,众僧迅速将藏经阁围了起来。 至诚方丈c至德c至信和几位高僧,听说寺内有盗贼,也赶了过来。 徐至向几位高僧说明了情况,至信迫不及待地指挥僧人进入藏经阁搜查。 徐至突然想到了什么,刚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众僧仔细搜查了藏经阁几遍,始终没有发现盗贼,藏经阁内也没有什么物品丢失。 徐至也问过安敬思,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逃出藏经阁。 了尘见师兄弟们深夜白忙了一番,心中有气,转而对徐至首先发现盗贼很是怀疑,质问道:“我藏经阁四周都是高墙,外面又有徐施主和安施主守备,不至于连三个盗贼的蛛丝马迹都没能发现?难道是徐至急于为少林立功,欺骗大家有盗贼不成!还请方丈和几位大师详查!” 了名是罗汉堂的二弟子,也附和道:“了尘大师兄说的没错,徐至和安敬思在藏经阁发现盗贼,但奇怪的是这三个盗贼既然没有逃出藏经阁,也没有盗取任何东西,此事大家不觉得可疑吗?” 了因见徐至和安敬思没有和自己商量,私自捉贼,也有些不满,但他还是为徐至辩解道:“了尘,了名!话不能这样说,徐至他们初来乍到,有些虚张声势也情有可原!再说徐至和安敬思有必要无中生有,故意抹黑自己吗?所以此事真假一时难辨,说不定就是家贼难防!” 至诚方丈笑道:“徐施主和安施主护寺心切,深夜擒贼,值得称赞!这次不管藏经阁是否失窃,我们还是要加强寺内守备,从明晚起安排武僧巡逻全寺!” 至德和至信领着众僧,高声应道:“弟子们谨遵方丈法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达摩遗刻 转眼又过了几日,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去瀑布挑完了水,吃完了早饭,就跟着达摩堂众弟子去了少林寺的练功房。这少林寺的武僧分为达摩堂和罗汉堂两派,他们的练功房分别设在寺中的千佛殿和白衣殿内。 了因故意吩咐徐至三人在千佛殿外仔细打扫,然后带领众师弟,进入千佛殿。 徐至三人一边洒扫,一边通过打开的窗户,观看里面的情景。这千佛殿是少林寺最引人入胜的一座庙宇,殿内五百罗汉的壁画造型形态惟妙惟肖c各不相同。方砖地上有四十八个陷坑,是少林和尚练功站桩形成的脚窝,正是日久见功夫! 了因带领众师弟先列队站好,等待师父至德的到来。至德禅师来到千佛殿,居中站立。众僧向至德躬身行了一礼,至德也向弟子们低头合手还了一礼,说道:“今天我们继续练习少林武术的基本功,十八式长拳。” 了因为了能使窗外的徐至等人看到c听到。他故意高声问道:“师父,我们天天在这里打拳踢脚,屈膝跺腿,都快五年了,您什么时候才教我们真正的少林功夫?我少林拳法与其他门派有何不同?” 至德见了因今日很是勤学好问,与往日大大的不同,心中也是十分欣慰,慢慢讲解道:“武林中的拳法掌法分为两类:一类是以武当派的绵掌为代表,讲的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入门容易,提高困难;而另一类则以我少林长拳为代表,刚劲迅猛,先发制人,学习需注重循序渐进,基本功越扎实,提高就越迅速!” 至德微屈双腿,做了一个半蹲的姿势,将双手收缩为拳,放置腰间,然后用力挥去,然后左脚跃起,右脚前踢,然后又不断重复,说道:“你们不要小看这些简易的招式,当年为师在这千佛殿内挥拳踢腿,就苦练了十个春秋,而前任觉远禅师曾在此练了近二十年的基本功。俗话说的好,手是两扇门,既要能攻击对手,又要能御敌于门外;双脚要立于天地之间,步步生根,这样即使遇到难缠的对手,凭着这顶天立地的硬功夫,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了因惭愧道:“弟子愚昧,弟子今天终于明白了师父的一番苦心!”,其他弟子也齐声叫道:“弟子们听明白了,谨记师父教诲!”,说完就跟着至德练起拳脚来。 徐至见众僧拳脚的功夫看似稀松平常,却刚猛有力,腿下步步生风,身形敏捷如虬猫,拳脚有力似猛虎,千佛殿内扬起阵阵尘土。薛阿檀和安敬思两人也是反复观看,将少林长拳的一招一式牢记在心。 至德带领众僧练习完了少林十八式拳法,了因说道:“师父,我们已经练了很长时间的拳脚,罗汉堂的弟子已经开始学习棍棒了,您什么时候教我们兵器上的功夫?” 了因见至德没有说话,连忙朝身后的师弟们使了一个眼神,众弟子们也齐声说道:“大师兄说的是,请师父快教我们使用兵器吧!” 至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正所谓‘知子莫如父,知徒莫如师’啊!你们这点心思为师怎能不知,你们是想早些学会使用兵器,与罗汉堂的同门擂台比武吧!”。 了空道;“弟子们这些小心思,哪能瞒得过师父这双火眼金睛,还请师父教会弟子们!” 至德没有答话,径直走到兵器架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兵器乃凶煞之器,我少林弟子要谨记:万事要隐忍,不可因此动了杀心,犯了杀戒,堕坏了自己的修行!” 了因领着众弟子又道:“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 至德指着各种兵器,一一介绍道:“兵器根据长度可分为长c短c弓箭和暗器三类:短兵器的主要是短刀c剑c钩c锤等等,长的主要是大刀c长枪c长矛和棍棒等等,暗器是更小型的兵刃,主要是便于随身暗藏,例如暗镖c袖箭等等!” 至德从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把短刀,舞动单刀,忽而平砍,忽而斜劈,忽而上挑,越舞越快,只见刀光闪烁,不见身形,众僧齐声喝彩。 至德停住了手中短刀,说道:“刀剑是短兵器,主要用于近战,它是拳脚之外最好的护身利器,特别是在密林中格斗,长兵器不能发挥作用,而刀剑拳脚就是制敌最好的兵器。” 至德又拿起一根长棍,说道:棍棒是长兵器,主要有“棍劈华山c横扫千军,仙人指路”这三种使用的套路。简单地说,棍棒除了刀剑“劈和刺”的招式外,还多了远距离的“点和扫”的套路,因此使用它具有更大c更远的威力和保护自己的作用。这也是我少林弟子主要的防身武器。” 了痴问道:“师父,你的话,弟子明白了,似乎长兵器比短兵器更有威力,难道就没有比长棍,长枪更远的兵器了吗?” 至德走到了痴身边,抚摸了他的头颈,笑道:“如果再远些,则使用弓箭和暗器制服敌人,但是近距离格斗这些也基本上用不上。因此每种兵器不管远近,都有自身的优点和缺点!” 了颠问道:“师父,每种兵器都优缺点,那我们应该如果发挥它们的长处,避免它们的短处呢?” 至德笑道:“了颠这个问题问得好!说明他是用心想过的!” 至德又解释道:“任何武器都是死的,而人是活的,除了勤加苦练,熟能生巧之外,只有因地制宜,因时而变,才能以不变应万变,就地降魔。如果对方手持长棍,我们只有短剑或者没有兵刃,而又不能胜他,就要设法将对手引入密林或小巷中,和他近斗,他就不能发挥棍棒的威力;如果贴身搏斗或者多人混战,使用兵器反而会伤害自己和同伴,因此这时使用任何兵器反而不如自家的拳脚方便。” 徐至在千佛殿外听完了至德的话,禁不住赞了一声:“至德大师说的真好,对天下兵器的评论也真是精辟!” 至德听到殿外有人高声说话,赶紧出去察看,了因暗自叫了一声:“不好!” 徐至见至德带领弟子出了千佛殿,以为他们习完了武,赶紧躬身行礼,叫了一声:“至德大师好!” 至德面无表情,没有直接答话,而是问道:“你们三人在千佛殿外干什么?” 徐至轻声答道:“禀大师,我们在这里洒扫。” 至德大师“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打扫完了,就快快离开这千佛殿,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以后不要在殿外高声喧哗!” 薛阿檀见徐至和安敬思都点头同意,心中有气,但还是“嗯”了一声。 了因见师父没有责怪徐至三人,心中很是意外,原来至德大师是达摩堂首座,还兼管寺中戒律院,至德平时很少言笑,执法不阿,因此全寺僧侣对他很是敬畏。 了闻见师父能原谅徐至三人的过失很是高兴,连忙说道:“徐至你们三人还不去后山去砍柴,厨房今天缺柴,监寺又要责罚你们了!” 徐至三人听了了闻的话,赶紧一路小跑,离开了千佛殿,回到厨房。 厨房的管事见三人姗姗来迟,很是气愤,责怪道:“让你们去打扫一下藏经阁和天王殿,你们去了那么长时间?你们这几天取水也不卖力,扫地也故意拖沓,今天厨房已经没剩多少野菜和柴火了,你们赶紧去后山去砍些柴火,挖点野菜回来!” 徐至不敢回嘴,只有安敬思和薛阿檀心中不快,嘟囔了几声,三人各自取了一个大的背篓,带了一把满是铁锈的竹刀出了寺门。 徐至三人见少林寺外数里之遥,只剩下几颗苍天大树,细小的树木都已被砍尽,偶尔还能见到几根嫩枝条在山崖边随风摇曳,三人不忍心再砍断这些坚韧的生命。山上都是一些碎石,已无一丝绿色,就连狭缝中的苔藓也被少林寺吃完了。 徐至摇头叹道:“生灵尽矣!哪里还能砍到柴火,挖到野菜呢?” 安敬思见时间已过巳时,将近午时,天上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建议道:“徐大哥,要不我和薛阿牛分头到其他地方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吃的,总比我们一起找,要好些!” 徐至点头表示同意,说道:“这天就要下雨了,两位贤弟不管能否砍到柴火,采到野菜,都先回去,就不要在这里等大哥了。另外两位贤弟也不要走的太远了!” 薛阿檀和安敬思同时应了一声:“好,大哥请放心,兄弟们去了!”,说完就分别离开了徐至,前往其他的山头。 徐至正准备离开,见山峰下面有一个峭壁,上面依稀有几颗大树,崖壁的石块缝隙也有一些绿色。他心中暗喜,只是这个峭壁十分陡峭,要想下去,谈何容易。他又仔细观察了峭壁长树的地方,离山顶三丈深,依稀有一个很大的洞穴,他见峭壁上岩石凹凸不平,只要顺着这些岩石慢慢攀爬,应该有九分的把握可以达到那个洞穴。 徐至使用壁虎贴墙功,身体紧贴岩壁,手脚并用,用手勾住上面的岩石,等脚踩稳了下面的石块,才慢慢往下挪动身体,有几次踩空碎石,这些碎石纷纷坠落,发出哗哗的声响,徐至也不敢乱动,连忙侧着身体,贴紧岩壁,怕给山石砸到。 徐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达洞穴的顶部,他见旁边有颗大树,这时天下起了瓢泼大雨,徐至顶着雨水,不敢细想,又怕脚下打滑,不敢冒然跳到洞口。他为了安全起见,先跳到树上,然后再沿着树干,滑落到洞穴的底部。徐至见那个洞穴开口向着高崖,只是洞口被四周的植物挡住了,黑森森的,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徐至不知洞穴的深浅,里面是否安全,他向洞内扔了几个石块,一阵叮叮咚咚的回声后,从里面惊起了一群硕大的蝙蝠,不一会又窜出了几只肥大的山鼠。 徐至断定那洞穴不深并且是安全的。他等了一会,确定里面没有了声响,才从树上跳进洞穴。 这个洞却很宽敞,别有天地,最里面是一张木床,早已腐朽不堪,床上一袭千疮百孔的衣服里裹着一具白骨,上面全是蚁虫爬过的印迹,床边上有一些碗碗罐罐。 徐至心想:“这山洞很久以前一定有人住过,这里离少林寺非常近,说不定此人与少林寺有些渊源!俗话说,死者为大,既然我遇上了,我就将这位前辈好好安葬在这洞里。” 徐至在洞穴的深处,用竹刀刨了一个深坑,正当他搬动那具白骨之际,他见白骨手中紧握着一块折叠的破羊皮。他小心地将羊皮取下,将它展开,上面满是血污,弯弯曲曲画了一些难以辨认的文字和图案。徐至不及细看,先将白骨下葬,又恭恭敬敬地下拜,磕了几个头。 徐至又将洞内简单清扫了一番,才坐在一块岩石上,用火石点燃了腐朽的木床,生了一把火,先将自己的衣裤烤干,然后才打开羊皮,仔细辨认,才勉强认得最后八个大字:“洞中有洞,达摩石刻!” 徐至仔细查看了洞穴,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和小门,正当他灰心失望之时,他突然见木床的底部藏有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狭缝。徐至翻开狭缝口的碎石,小心翼翼地钻过洞去,见内洞更为宽敞开阔,四周竟有潺潺的流水声和清脆的鸟鸣声,洞中央供奉着达摩的遗像,画像颜色暗淡,布满了灰尘。 徐至点燃了供桌上两支未烧尽的蜡烛,小心拭去画像的灰尘,见达摩满脸髭须,蓝眼碧睛,与中土人物却是大大不同。徐至朝达摩的画像拜了几拜,见石洞四壁刻满了文字和图画。 徐至手持蜡烛,走近前去,见石壁上刻的是少林初祖达摩的赫赫事迹: 少林达摩祖师本是天竺人,有一天,达摩向他的师傅求教说:“我得到佛法以后,应到何地传化?”他的师父般若多罗说:“你应该去震旦(即中国)”,又说:“你到震旦以后,不要住在南方,那里的君主喜好功业,不能领悟佛理。” 达摩遵照师父的嘱咐,准备好行李,驾起一叶扁舟,乘风破浪,飘洋过海,用了三年时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中国。达摩到中国以后,广州刺史得知此事,急忙禀报朝廷,梁武帝萧衍立即派使臣将达摩接到京都,为其接风洗尘,以贵宾之礼相待。 梁武帝当时已是花甲之年,心想:自己少年得志,而立之年就位居九五,即位后也是慈悲为怀,尊佛造寺,写经度僧,而治下百姓更是民风淳朴,安居乐业。因此他想得到西方客人的认同。他问达摩道:“尊者从南海而来,博闻强识,朕一生淡泊修身,清心寡欲,尊佛重教,是否算的上功德圆满?” 达摩答道:“陛下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功德!” 梁武帝听了达摩的话,很是诧异道:“贵师,朕为什么没有可传世的功德?” 达摩答道:“佛法上讲的‘净智妙圆,体自空寂’这样的功德,是不能从世间求到的。” 梁武帝自诩为历代帝王中的完人,对佛理的研究颇有些心得,没有想到一开口,就得不到尊者的认同,心中有些不悦。但他还是故意表现出谦虚无争的样子,继续问道:“尊师,什么是佛法圣谛的第一要义?什么事圣贤之道?” 达摩答道:“我佛将万物众生看成是平等的,功名富贵本是身外之物,因此廓然浩荡的天地之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圣贤!” 梁武帝听了,很是不以为然,辩道:“如果世间没有圣贤,如何用圣人之心和圣人之道辨别真伪和善恶呢?” 达摩笑道:“善就是恶,恶就是善,真伪善恶本无源,存于一念之间。” 梁武帝见自己对佛理的见解得不到达摩的认同,心中很是急躁,他灵机一动,话锋一转,问道:“在朕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人?” 达摩答道:“我也不知道!” 梁武帝见达摩语不答义,心中疑惑,难道此人并无真才实学c故弄玄虚。 达摩见梁武帝不是一个真心向佛之人,他善于修饰c好大喜功c好争辩c好听媚言,空谈佛理,却不可能达到我佛万事皆空的境界。 因此两人的初次见面,很是尴尬,话不投机。达摩怕因此得罪梁武帝,在馆驿中面壁思过,常常有一两天不见外人和使者。梁武帝听闻了达摩闭关的事情,更是不能理解,久而久之对达摩的召见,就慢慢疏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降龙伏虎 徐至从右向左,一字一字的观看,见第二块石刻上面写道: 达摩在南朝建康城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见梁武帝两次驾临同泰寺,每一次都是在多位朝廷佞臣的簇拥下,在沿途百姓的顶礼膜拜下,脱下龙袍,换上僧衣,与寺内高僧通宵达旦谈论佛理经文。朝内几位清正廉明的重臣见皇帝在寺庙内一住就是几天,朝中大事无人统领,心中十分着急,只好凑齐了份子钱,去同泰寺赎回梁武帝。 梁武帝每次都故作姿态,不愿还朝,但在各位大臣和京城亿万百姓的苦苦哀求下,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后,又在众人的簇拥下风风光光地返回皇宫。 达摩见梁武帝表面上尊佛重教,实际上却没有领悟佛法四大皆空的真谛,他只是利用佛教理法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显示自己对佛理的高明见解。 达摩觉得梁武帝有贪功c好胜c虚荣的心魔,这种心魔决定了他不能善始善终,这个偏安江南的小朝廷,不久会迎来大的灾难。于是他决定趁早渡过长江北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天,达摩只带了锡杖和化缘用的瓢缽,将身外之物全部丢弃,一大早就离开了建康城。驿馆内的官员见达摩和尚不告而别,很是惊慌,连忙向皇帝禀报。 萧衍听了,很不以为然,对众位大臣说道:“这位达摩虽然出身天竺佛门故地,但是朕见此人说话疯癫,行事乖张,不合时宜,他要走就让他去吧!” 殿下多位重臣都高呼“万岁圣明”,只有一位年青的大臣劝阻道:“启奏陛下,这个达摩不能放走,如果他冒然离开,投靠北方的索虏拓跋鲜卑。这样一来会显得陛下没有容人的气量,二来我朝虚实尽被北朝掌握,如果陛下不喜欢这个达摩,臣建议宁可杀掉他,也不能让他流窜到北魏。” 梁武帝顿时悔悟,派出禁军一百余人前往长江边上阻击达摩,务必要生擒活捉他。 这时达摩祖师已步行到长江的南岸,见身后尘土飞扬,知道有追兵赶来。他环顾四周,见芦苇丛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弯着身体收捆芦苇。 达摩急中生智,向老婆婆要了一捆芦苇,自己抱住芦苇,跳进江中,随南风漂流过江,这就是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故事。 再说达摩祖师过江以后,手持禅仗,信步而行,见山朝拜,遇寺坐禅,一日到了嵩山少林寺,他见这里群山环抱,森林茂密,山色秀丽,环境清幽,佛业兴旺,谈吐吻洽,心中感叹,这真是一块难得的佛门净土。于是达摩祖师决定在此出家建业。 达摩虽然是佛门高僧,目空一切,但心地善良c慈悲为怀,他见我中华大地,战乱不断,普通百姓受苦受难,妻离子散;而那些刽子手们却个个衣食无忧,高官厚禄,心中十分愤恨;又见佛门一再教导世人向善戒杀c遁入空门c离世避祸,而这些并不能真正解救人世间的万般苦难。 达摩心中苦闷,百思不得其解,常常去少林寺后山峭壁的一个洞内面壁思过,思索救苦救难的良方。他这一面壁,就是九年,由于长年累月站立原地,不移步走动。时间长了,天上的阳光将他的身形面影透射在洞内的一块石头上,就是达摩洞内供奉的影石。 徐至继续向下看,见后面几块石壁上刻录的都是达摩祖师在面壁期间,自创的一套少林拳术。原来达摩祖师独自一人在石洞内面壁思过,每日不但要思考佛理经文,还要与野兽搏击,久而久之,他恍然自悟:世间有善就有恶,有佛就有魔,佛门子弟不但要明理济世c弘扬真善;更要习武救人c惩治妖邪。 徐至走近几步,挑灯细看,见石壁上刻录的招式与少林僧人所习的拳法大同小异,但克敌制胜的方法,常常是化繁为简,出其不意给敌人致命一击。原来达摩祖师在遇到猛兽毒虫攻击时,发现繁琐的招式对付强大凶残的敌人是没用的,反而会耽误时间,只有出其不意,一招击中其要害,才能从虎口中活下来。 徐至见壁画中的招式很是骇然,不合乎常理。其中有一招“虎口拔牙”,就是当老虎撕咬图中小人的瞬间,用拳头奋力击打老虎的下颚,将它的颔骨折断。而下一招“游龙戏凤”,看似文雅,但也是惊险万分,图中小人双腿被蟒蛇缠绕,他却临危不惧,猛击巨蟒七寸,将其心脏震碎。徐至从头看到尾,共有一十八招式,达摩祖师将其称为“降龙伏虎拳”,这些拳法的要义在于“化繁为简,险中取胜”。 徐至默默琢磨这些招式,又将它们与自己所见的少林和武当拳法相比较,一开始还觉得彼此风牛马不相及,但是慢慢琢磨,发现这些拳法剑术不管是“先发还是后发,刚劲迅猛还是以柔克刚”,在制敌策略上都是相通的,那就是首先要有一个和对方纠缠不败的基本功,然后才是在争斗中寻找对方的破绽,一招取胜。 徐至将“降龙伏虎拳”练习了几遍。徐至见手中的蜡烛快要燃尽,赶紧退出了内洞,到了外洞,见洞外的大雨渐渐停止。他突然听到薛阿檀和安敬思呼喊自己的名字,他赶紧应声答应,并让他们先回少林寺,他又到洞外砍了些树枝,采撷了一些青草,背着沉沉的竹篓,顺着洞口的一颗大树,慢慢滑下山去。 徐至刚落地,见山后不远处,一群官兵与几个和尚正在持械对峙。徐至侧耳细听,只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问道:“你们这些秃驴不在少林寺内清修,手拿凶器,咄咄逼人,难道想造反不成?” 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施主,出家人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你们身为朝廷的官兵,更应该保境安民,而不是处处提防围困我们出家人!” 徐至听出这是云飞扬和至信的对话,他急忙转过山头,快步跑了过去。 徐至见官军那边为首是李秀云,她身边侍着两位少女,左边是红叶,右边却是何梦娇,两边是云飞扬c周宸c慧风和郭胜等人,身后是数百手持长矛大刀的将士;而少林寺这边却是至信c了因c了尘c了空c了然c了明c了望c了信c了心等护寺武僧。 云飞扬见徐至还活着,很是惊讶,向身边的周宸和慧风发问道:“慧将军c周将军,你们不是向公主汇报说,徐至已经是被你们毒死了吗?这眼前的徐至是怎么一回事?看你们如何向公主交代?”,说完他把头转向身边的李秀云,似乎在等待她的示下。 李秀云并没有答话,而是愣愣地望着徐至,直到红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李秀云和何梦娇两人如梦初醒,慌乱中同时“哦”了一声。 原来李秀云和何梦娇见徐至还活着,心中都非常欢喜。李秀云心想:“这个徐至真是命大福大,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上次我就后悔错杀了他!”,而何梦娇也暗自道:“谢天谢地,徐大哥还活在世上,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李秀云心不在焉地回道:“那就让慧将军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慧风辩解道:“禀公主c云将军,你们有所不知,当晚是小人贪酒误事,连累了周将军。徐至三人趁着我们不备,趁机打伤狱卒逃脱。小人怕被公主责罚,才出此下策,杀了三个相似的死囚,向公主冒功!此事是属下一人所为,周将军并不知晓,因此卑职有罪,还请公主重重责罚!” 周宸平日里与慧风比较亲密,他明明知道徐至是慧风放走的,但见慧风一人做事一人担,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十分佩服他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为他辩解道:“公主c云将军,慧风年少无知,一时贪杯误事,让徐至三人逃脱,卑职失职失察,也该承担相应的责任!”,说完拉着慧风,跪倒在地向李秀云请罪。 李秀云环视四周,见少林众僧个个义愤填膺c擦拳磨掌,两边形势剑拔弩张,知道此时不便过分追究慧风和周宸两人的过失,否则会自乱阵脚,寒了将士们的心,她用双手扶起周宸和慧风,安抚道:“两位将军快快请起,现在强敌在前,你们还是先打败这些少林僧人,戴罪立功,再向朝廷请罪,云将军你看这样可好?” 云飞扬见李秀云话中之意,已经原谅了周宸和慧风,自己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笑道:“公主这样处置,极为公道,两位将军还不谢过公主?” 慧风和周宸连忙起身,谢过李秀云和云飞扬。 这时徐至听明白了此次争端的经过:原来了尘见少林寺外的野菜c树叶c树皮也快吃光了,心想再这样下去,恐怕全寺上下都要玉石俱焚,因此向至信大师建议,带领少林武僧冲破朝廷的封锁,到山下找些吃的回来。至信开始还有些犹豫,但见寺内每天都要饿晕几名僧人,心中也是大大的不忍,便瞒了方丈,私自召集了几名武僧,杀出数道重围,眼看就要成功下山,但李秀云c云飞扬带领援军及时赶到,又将至信等人逼回到五乳峰下,正好被下山的徐至撞上。 云飞扬高声叫道:“将士们听令,少林寺的僧人要造反,你们给我抓住几个带头闹事的,如果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这时,至信也高声道:“少林寺众弟子听令,出家人虽然不能大开杀戒,但也不能让恶魔肆意横行,我们要用手中的棍棒惩治邪恶!” 至信刚说完,了尘见徐至还背着竹篓,冷嘲热讽道:“徐至,你不是我少林弟子,你老老实实待在一边观战,小心别人要了你的小命!” 徐至没有理会了尘的话,见对方阵中有慧风和何梦娇两人,心想如果此刻参加格斗,就会与他们手足相残,不如先站在一旁看个虚实。 了因不知道徐至心中的为难之处,见他畏畏缩缩,很是不悦,骂道:“徐至,我真看错你了,没有想到你这么胆小怕死,了尘的话没错,你还是在一旁好好歇歇吧!” 云飞扬从腰间取出九龙鞭,右手一抖,让软鞭向至信飞去,至信抖了抖手中的棍棒,将飞来的九龙鞭打偏,但云飞扬右手按动机关,那鞭缠绕在至信的长棍上,并将它锁住,至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兵器,稍一迟缓,云飞扬借着软鞭的弹力,又将软鞭打开,变软鞭为长枪,直指至信的脚下。至信连忙躲闪,有些手忙脚乱,但他稳住身形,用力将手中长棍顺势刺出,绕开九龙鞭,正中云飞扬的胸膛。 至信身边的僧人见了,都高声叫好,哪知道云飞扬并不躲闪,硬生生受了至信一棍。至信只觉得手中棍棒刺中钢铁,手中发麻,棍棒因此险些脱手,而云飞扬只是后退几步,并没有受伤。至信输了一招,心中很是纳闷。 周宸一边死死盯着了因,一边笑道:“至信大师,我们云将军有金丝宝甲护身,你就是用再大的气力,都是枉然,这件宝甲可是刀枪不入,硬如钢铁,是波斯使者进贡给朝廷的宝物。” 了因等人见云飞扬仗着宝甲取胜,心中愤恨,纷纷拿起棍棒加入战斗,周宸看了慧风一眼,见他拿起长剑与了明打斗在一起,这才放下心来。 周宸和了然两人都没有使用兵器,两人徒手打斗在一起,周宸的猛虎碎心拳虽然来自少林的罗汉拳,但更多了一些虚实的变化。徐至仔细观看,周宸的猛虎拳既注重拳术的刚劲有力,更强调巧中取胜;而了然的罗汉拳虽然朴实无华,但是一招一式,攻防兼备,基本功扎实,两人在一百招内不分胜负。 徐至见慧风手中拿的正是自己在登封狱中丢失的凤鸣剑,慧风的太极剑术自白亭分别后,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只见太极剑白光闪闪,连绵不绝,竟然将了明的少林达摩剑牢牢困在其中,但了明的达摩剑虽然看似笨拙,但门户严谨,后发制人。两人正是剑逢对手,两支长剑不时发出砰砰的撞击声,两人进攻之后,又不断跳跃弹开,引起众人的一片欢呼。 周宸见一时不能取胜,故意使了一个怯招,连忙后退几步。了然是一个心性直率的僧人,不知世上人心的险恶,他也紧跟着追了几步,哪知道周宸猛地转动身体,绕到了然的身后,就是一招“调虎离山”,随后又是一招“饿虎扑食”,直扑了然的后心,徐至见了然毫无防备,叫了一声:“不好,了然师兄小心”,说完就使用了达摩石刻上的“虎口拔牙”的险招,一个俯冲,双膝着地,用手肘横击周宸的下颚,周宸见徐至无故跪倒,很是惊讶,徐至身形敏捷,一击而中,周宸惨叫了一声,捂住嘴巴,瘫倒在地上。 了因见徐至在危难的时候,救了然的性命,知道错怪他了,朝他淡淡一笑。 而此时的慧风也渐渐处于下风,了明的达摩剑使用的非常纯熟,而且打斗越久,威力越大,越难克制。慧风刚开始还能占些上风,但后来渐渐不用克制达摩剑,反而武当剑连绵不断的锋芒被达摩剑稳重的攻击所抑制,慧风渐渐觉得自己每一个剑招都会被了明预知,因此施展不开,只好用剑守住门户,一直苦撑。 徐至见慧风的身形一直笼罩在了明的剑影下,知道他的处境十分惊险。徐至顾及兄弟情谊,不及细想,扔下背篓,飞身横在了明和慧风之间。 慧风见徐至不顾自身安危,要用自己的胸口挡住了明刺来的一剑,很是感动,后退几步,颤声道:“徐大哥,小心,快接剑!”,顺手将手中的凤鸣剑递给徐至。 徐至右手接过凤鸣剑,侧身躲过了明的一剑,就是一招“移花接木”,替下了慧风,继续与了明比剑。 了明见徐至自不量力与自己比剑,开始很是不屑,但见徐至出剑灵巧多变,虚虚实实,知道他的剑术不可小觑;而徐至见了明的剑术看似笨拙,但是劲力十足,知道打斗久了,自己必然落败,因此必须尽快找到克制了明的方法。 徐至见了明使了一剑“丹凤朝阳”,不假思索还了一招“凤舞九天”,了明从没见过这样奇异的剑术,徐至挥动凤鸣剑,就像一只凤凰在空中飞舞,发出嘤嘤的鸣叫。了明落地后,徐至又在空中多转了半圈,落到了明的身后,用手轻轻拍了他的肩头。 了明见自己落败,满脸通红,退到了一边,望着大师兄了尘满脸失望的样子,重重地骂了一句:“这个徐至真不是东西,吃里扒外,敌友不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同门较艺 慧风见徐至救了自己,心中很是感激,只是碍于敌我双方态势,兄弟俩即使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便互诉衷肠,只好向徐至道了一声谢,并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扔给徐至道:“徐大哥,这是你在登封丢失的衣衫,小弟替你找回来了,还请收下!” 徐至接下包裹,当了众僧的面坦然回了一声:“慧兄弟,让你费心了,多谢相助!” 徐至话音未落,就见官军阵中杀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那女将身穿白盔银甲,左手持玉箫,右手持剑,没有叫阵,就向自己冲了过来。 徐至见那女将正是前日遇见的何梦娇。徐至不愿与之交手,侧身躲过她的一剑。徐至见何梦娇满脸严肃,正纳闷其中缘故,又见她从背后提剑刺了过来。 徐至再次侧身躲过,跳到何梦娇的背后,与她背靠背时,轻声问道:“何姑娘,这是为何” 何梦娇用玉萧轻轻拨开徐至手中的凤鸣剑,柔声回道:“徐大哥,小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话未说完,泪珠就像雨水一样流了下来。 徐至知道何梦娇心中的相思之苦,轻叹了一声:“何姑娘,你大哥又没死,不必悲伤!”,何梦娇这才化悲为笑,抿着嘴“嗯”了一声。两人一边假意打斗,一边暗自说话。何梦娇将自己如何投靠朝廷的经过和苦衷,跟徐至简单诉说了一遍,最后笑道:“小妹怕朝廷对大哥不利,所以甘愿做朝廷公主的鹰犬,还请大哥原谅小妹的苦衷!” 徐至听了,很是感动,呜咽道:“梦娇,你这是何苦呢?其实大哥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永远快乐平安!” 何梦娇回道:“谢谢大哥心中还惦记着小妹,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虽然目前两方混战,没有人注意我们,但时间长了,我们这样轻描淡写的打斗会让人看出破绽来的。徐大哥你快打败我,你我就此分开!” 徐至点头会意,猛地挥起凤鸣剑,挑落何梦娇手中的玉箫。何梦娇故意退后几步,跌倒在地,慌忙从地上捡起玉箫,故作狼狈地逃回到李秀云的身边。 李秀云见何梦娇不顾自身安危与徐至交手,又见她斗了近三百个回合才输给徐至,并没有责怪她,而是上前安抚道:“何姐姐!谢谢你为小妹出战!胜败乃兵家常事,希望姐姐不要这次比武放在心上。” 何梦娇故作惭愧道:“谢谢公主关心,属下让公主失望了!” 李秀云见何梦娇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看,喃喃道:“徐至打败少林了明只用了一百来招,可是打败何姐姐却用了近三百招,这个徐至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李秀云暗自嘀咕的话冷不防被身边的红叶听的一清二楚,红叶笑道:“公主,这个道理有何难解的!” 李秀云见红叶话中有话,问道:“红叶,不要卖弄玄虚,此事作何解释?” 红叶回道;“因为了名是男的,何姐姐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呗,那个徐至肯定是对何姐姐动了心思,故意和她纠缠的。” 李秀云听了有些失望道:“唉,原来是这样啊!” 红叶没有继续搭话,而是指着远处的云飞扬,对李秀云说道:“公主,你快看,我们的云将军以一敌二,可英勇神武了!”,李秀云听了,不再胡思乱想,赶紧把目光转向云飞扬。 这时了因和了尘正联手对付云飞扬神出鬼没的九龙鞭,两人前后两侧夹击云飞扬,三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了名也挥剑将郭胜打退。 云飞扬环顾身边,见少林僧人越战越勇,官军连连败退,连忙收回九龙鞭,跳出了因和了尘的侧击,拉了周宸和慧风,退后几十步,叫道:“前队的官兵后退一百步,后队的弓箭手准备了,如有僧人继续反抗,格杀勿论!” 至信大师见情形不妙,赶紧叫了一声:“我少林弟子听令,且战且退,快快撤回少林寺内!”,刚说完,一阵箭雨从天而降,众武僧纷纷舞动手中的棍棒,将身旁的飞箭打落。 了尘对至信大师说道:“现在事态紧迫,请大师带领众师兄弟先行撤退,我和了空师弟暂且殿后!” 徐至说道:“至信大师,我愿意跟随两位大师兄阻击强敌!” 安敬思和薛阿檀也跟着说道:“我俩也愿意跟随徐大哥一起断后杀敌!” 至信见了尘c徐至等人在众人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高声赞道:“好!临危不惧c匡世救人,这也是真正的少林精神!” 了尘c了空c徐至等人且战且退,少林众僧见官军凶狠,纷纷躲入少室山的松竹林中,云飞扬指挥官军一路追赶,但见松竹林中尘土飞扬,怕中了埋伏,连忙吩咐官兵不再继续追赶,只是不断向竹林中放箭投枪。 徐至等人虽然武艺精湛,但也抵挡不住漫天飞来的乱箭,几人都已身中数箭,但还在后面苦苦支撑,高声呐喊,直到众人都退回少林寺内,几人才如释重负,退入寺内,并紧闭了山门。 至信见了尘c徐至等人身上都受了伤,伤口不停地流血,连忙吩咐将受伤的弟子安排到少林寺中最隐蔽的静心殿养伤;一边亲自向至诚和至德禅师汇报事情的经过。 至德大师知道事情的缘由后,对至信说道:“师弟,你做事太过草率,像这种闯营突围的大事情,如何不与方丈和几位高僧商量,而偏信弟子们的诳语!” 至信辩解道:“两位师兄恕罪,师弟是想尽快突破朝廷的围困,找些粮食回来,缓解寺中的艰难!” 至诚方丈叹了一口气,说道:“至德师弟,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责怪至信师弟有什么用呢!关键是这事我们如何善后?一来我们与朝廷的矛盾公开化,不久他们可能要调集大军围攻我少林;二来寺中缺衣少食,我们要再次突破他们的包围,将变的更加困难!” 至信苦笑道:“两位师兄也不用过于担心,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解决问题的办法总会有的,只是目前老衲还没有想到。”,说完把求救的眼神投向至德。 至德自然明白至信的心思,想了一会,说道:“方丈师兄,师弟,依老衲看,我们要尽快安抚寺中的人心,通过擂台比武,组建新的十一棍僧和罗汉棍阵,不管是突破朝廷的围困还是防止官军的袭击,这些护寺的武僧都是我们以后对敌的中坚力量!” 至德的话还没有说完,至信就连声叫好。 至诚方丈稳重,手持佛珠,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似乎才下定决心,叹道:“我少林寺数百年的基业,历代高僧都是清心寡欲,参禅念经,与世无争,没有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今日也只能放下佛经拿起屠刀,降妖伏魔,以暴抗暴,佛祖在上,希望能原谅弟子心中的罪业!”,说完领着至德c至信向佛堂拜了几拜。 再说,徐至三人这次能在少林众僧为难之际,以身涉险,挺身而出,足见三人的仁义,因此上到少林三绝,下到普通僧侣都对三人刮目相看c关心备至。徐至c薛阿檀c安敬思三人去千佛殿偷看少林武僧习武,众人也是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徐至三人公然向了因c了空等人请教少林武艺,众人对他们也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只是罗汉堂那边,了尘和众弟子对于徐至打败了心,仍然耿耿于怀,心中不悦。 一天晚上,徐至三人和了因等人秉烛夜谈。自从徐至从周宸手中救下了然,了然对徐至十分感激和亲近,了然紧挨着徐至坐下,赞道:“徐大哥,没有想到你的武艺这么好,那一招‘虎口拔牙’,就是一招神来之笔,这招就是大师兄也不会”,他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嘴快,说错了话,赶紧小心翼翼地望着了因,辩解道:“大师兄,你不要误解,我是说徐大哥的功夫快赶上你了!”,这句话说的非常的得体,连了空也暗暗竖起了拇指。 徐至见了因还是有些不悦,也解释道:“我和大师兄的武艺差远了,就是他在厨房使的那一招‘龙爪手’,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呢!” 安敬思见徐至提到学习少林绝技的苦楚,也连声叫苦道:“是啊!大师兄,你教我们的这招太难学了,你看我们的手指都磨烂了,快见到骨头了,还是不能撕裂干枯的树皮!” 了因听了,才舒展了眉头,笑道:“你们才念几天经啊,就想一步登天了,那个龙爪手主要练的是手指和手腕的力量,没有几年的苦练,是不能发挥它的威力的!” 徐至连忙站起身来,笑道:“听大师兄一言,茅塞顿开!”,薛阿檀和安敬思也连忙站起来,说道:“大师兄说的极是!” 了空突然问道:“大师兄,还有半个月就是达摩堂和罗汉堂的擂台比武了,我方只有八人,而罗汉堂了尘那边却有十五人,我估摸着他们如果来个车轮战,我们达摩堂人少,怎么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如何是好?” 了然也叫道:“是啊,我们这里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可以压制罗汉堂外,我们达摩堂武艺较好的,都下山还俗去了,剩下我们几人武艺平平的,也帮不上忙,这如何是好啊?” 了因叹道:“这也是我日思夜想的,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加入我们达摩堂,这样我们才有希望打败他们罗汉堂!” 徐至还没有说话,薛阿檀推迟道:“大师兄,不是小弟不讲义气,三人中我的武艺最差,我只有一身的蛮力,如何能替大师兄出战,万一擂台比武落败,岂不是折了我们达摩堂的威风?” 了空劝慰道:“薛大哥,你太谦虚了,其实少林十八般武艺重在根基,薛大哥身体壮实,臂力腿劲巨大,正可以免去了十年基本功的苦练,这可是得天独厚的优势,薛大哥可以学习一些开天辟地c横扫千军之类拳脚功夫,短时间内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只要记住要领,应该可以打败罗汉堂那些武艺较差的弟子!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了因见了空分析的有理,连连点头。薛阿檀也被了空说的热血澎湃,豪气万丈,一改原来畏惧的神色,高声叫道:“只要各位师兄弟用得上我薛阿牛,我一定不会给达摩堂丢人!” 了因接着说道:“徐大哥武艺超群,拳法和剑法都是当今一流,因此只要他愿意为我们达摩堂一战,就是对方了尘亲自出战,我看徐大哥也不输给他!” 徐至赶紧谦虚说道:“大师兄你太高看我了,不过我愿意和达摩堂的兄弟们并肩作战!” 安敬思见徐至和薛阿檀都愿意参加少林寺的擂台比武,自己也不甘落后,问道:“大师兄,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是不是嫌我年纪小,就不把我当兄弟看待了?” 了因见忘记了安敬思,愧疚道:“我们怎么会忘记小敬思呢?我们正要说你的事情呢?” 安敬思疑惑地看了看了因,又转过头来看了看了闻和了颠,见他们都微笑着看着自己,他才破涕为笑,问道:“那我该如何为达摩堂出力呢?” 了因和了闻对视了一眼,笑道:“小敬思,我们早替你想好了,你的暗器和剑法不错,再加上你天生神力,我们商量着让你练习千斤坠的功夫。另外,你一直跟徐至学习剑术,如果小敬思的剑术能更进一步,就能为我们达摩堂争光了!” 徐至和安敬思两人听了,同时点了点头,称好。 半个月后,少林寺在空旷的较武场上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比武擂台,虽然寺内众僧忍饥挨饿,不问世事,但对于这场关系本寺生死存亡的同门比武,还是积极参与的。擂台下早已站满了观战的僧人。至诚方丈c至德和至信大师做为这场比武较艺的主持,方丈首先宣布此次同门比武的重要意义,一是通过比武挽救少林,挑选武艺卓越的弟子,重建少林寺十一棍僧,十八罗汉棍阵;二是通过比武,激发全寺僧人的斗志,弘扬少林武学的精神。 至德然后宣布了比武的规则,同门比试,点到为止,只决胜负,不决生死。 至信宣布了比武开始,一声锣响,了心就跳上了擂台,向少林三绝行礼后,又向台下众人抱拳拱了拱手,叫道:“在下罗汉堂了心,向各位同门请教!”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达摩堂的了嗔就跃上了擂台,叫道:“了心师兄,了嗔向你请教!” 了心见了嗔站立在擂台中心,左腿微屈,右手伸向前方,行了一个向同门请教的招式“苍松迎客”,笑道:“了嗔师弟不必客气”,说完就是一记虎鹤双行,左手化勾,为鹤喙;右手露指为虎爪,而了嗔则以螳螂拳相迎。了心用虎爪猛攻了嗔的胸口,则以鹤拳偷袭了嗔的双眼,而了嗔则以螳螂双臂,时而收拢为掩护,时而打开为攻击。两种拳法都是攻防兼备,因此这场较艺完全比的是两人的细心和耐心。两人缠斗了近两百回合,了嗔看准了心的破绽,猛然侧过身去,用左螳螂勾住了心的虎爪,则用右臂点中了因的手腕。 至信见了,立即宣布:了嗔获胜。达摩堂这边见了嗔旗开得胜,个个欢呼雀跃,连声叫好;而罗汉堂那边则是鸦雀无声,个个撑红了脸。 正当了嗔在擂台上拱手叫道:“了心师兄,承让了!”,罗汉堂的了明跳上了比武台,高声叫道:“让我向了嗔师弟讨教一二!” 了明在罗汉堂中算是武艺较高的弟子,了尘见了心首场落败,很是气愤,暗地让武艺较高的了明出场扳回罗汉堂的面子。 了明使用的是少林拳中的豹拳,这豹拳比起了嗔的螳螂拳更注重根基和威力,而了明又比了嗔年长许多,因此在根基和力量上要远胜于了嗔,了嗔也知道这些,因此两人刚一交手,了嗔只好避重就轻,连连避让,不敢与了明正面交锋。两人打了一百个回合后,了明渐渐占了上风,他见了嗔有些应接不暇,手忙脚乱,故意笑道:“了嗔师弟,小心后面!”。 了嗔不知道有诈,稍一不留神,被了明一掌击中胸口。了嗔身体一晃,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上。至德见了,随即宣布:“了嗔落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俗家弟子 罗汉堂众弟子见了明获胜,顿时一片欢呼,了尘带头向对面的了因等人发出阵阵嘘声,这时达摩堂的了然双目圆瞪,大吼一声,快步跨上擂台。了然向了明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就向他冲了过去,了然虽然比了明年长几岁,但两人几乎同时进入少林寺,又分别进入达摩堂和罗汉堂。两人不由地都使出了少林的独门绝技擒拿手,徐至看的十分认真,两人的武艺不分伯仲,两人打斗了近两百回合,也不分胜负。 了明和了然又比试了一百多个回合,还是难分胜负,这时至信和至德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了方丈一眼,至诚明白两人的意思,说道:“了然和了明,两人暂且罢手,两人算是打成平手!” 了然和了明见方丈说话,只好相互行了一礼,先后跳下擂台。这时了因见自己这边的好手越来越少,而罗汉堂那边却有很多好手还没有上场,心中暗自着急。 第三场比试,罗汉堂派出的是四弟子了缘。了缘一个“鲤鱼跳龙门”,翻身跃上擂台,摆开架势,向台下达摩院的众弟子叫嚷:“了缘请达摩院的各位师兄弟指正!” 了因环顾身边的几位师弟,自忖道:自己这边只能让二师弟了空出战,但是了空虽然年长,但他出身商旅,半道出家,武艺平平,只是他平时为人十分谦逊,也有些智慧,才得到众师弟的尊重,要说他的武艺,不要说与了缘相比,就是刚入门不久的了嗔也胜他许多。因此此次万万不能让他下场。 了尘见徐至三兄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迫切希望徐至此次能够出场相助,但是他苦于当着罗汉堂众人的面,不便明言,因此十分着急,只好数次用眼光向徐至示意。 徐至见了尘的眼神充满期盼,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正准备跳上擂台。哪知他身旁的薛阿檀会错了意,他见了尘数次用眼睛瞟向自己,误以为这次让自己上场一试,他没有仔细想,大叫了一声:“此次让我薛阿牛替达摩堂亮亮身手!”,说完,就先徐至一步,跳上擂台。徐至见薛阿檀十分鲁莽,连忙用手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拍,只好吩咐了一声:“薛兄弟,万事小心!” 擂台上的了缘见达摩堂一时派不出人来,正得意地笑了几声,忽见薛阿檀冒失地跳上台来,吃了一惊,问道:“薛阿牛,你既不是我少林弟子,又没有得到方丈住持的允许,你如何跳上台来,拳脚无眼,小心误伤了你的性命!”,说完又得意地大笑起来。 薛阿檀见了缘不屑和自己比武,很是气愤,但也很无助地望着方丈。至诚不发一言,但是台下达摩堂的了因c了痴等弟子高声叫道:“方丈和两位首座,各位高僧!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虽然不是我少林寺的出家弟子,但是此三人侠肝义胆c在危难之际与我少林同呼吸共患难,这种不离不弃的精神,敢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了缘师弟口口声声寺内寺外,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也是与我佛普渡世人的精神相违背的,还请三位大师俯允!” 至德禅师听了,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愿渡一切有缘人”,随即朝方丈点了点头。至信c至清和至静等高僧也都表示赞成。 至诚方丈也被了因等人的这番话所打动,又见身边几位师弟都点了头,只好说道:“阿弥陀佛!我少林正面临了数百年来的一次大的浩劫,徐施主c薛施主和安施主不远千里,长途跋涉来到敝寺,他们此生与佛有缘,我佛愿渡一切生灵,众生在我佛面前一律平等,了缘将薛施主视为局外人,本是大大的不该,又不愿与之比武,更是大大的不妥!” 了缘见方丈如此说他,羞的满脸通红,只好将心中的一股怨气统统发泄在薛阿檀身上,因此他不等薛阿檀有所反应,就用龙爪手和旋风腿向薛阿檀猛攻了过去。 薛阿檀自从进了少林寺,跟着徐至c安敬思日日夜夜苦练武艺,早已将少林寺最基本的罗汉拳熟记在心,再加上这半个月以来达摩堂的弟子偷偷与他对练,让他也有了一些对敌的经验。 薛阿檀见了缘向自己猛攻了过来,知道他轻视自己的武艺,他故意示弱,连连退让,间接化解了了缘的第一波强攻。 了缘见薛阿檀一味避让后退,被自己逼到擂台的角落,心想自己若再强攻一次,说不定就能将薛阿檀挤下擂台,因此他放松了对薛阿檀的防守,用龙爪手向薛阿檀的脸上横扫了过来。 薛阿檀见了缘欺人太甚,一把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没有低头躲过,左手也是一招龙爪手,右腿就是一招“横扫千军”,扫向了缘的双腿。 了缘仗着自己的基本功,用龙爪手折断了薛阿檀的左手腕关节,并击中薛阿檀的面颊,薛阿檀叫也没叫一声,身体向后仰起,重重撞在地上。正当了缘暗自得意,却不防自己的双腿也被薛阿檀击中,薛阿檀用尽全力,竟将了缘的双腿折断。两人先后摔倒在擂台上,这一变故使得台下一片惊讶,特别是罗汉堂的弟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四师兄会和一个莽夫打成两败俱伤。 至德连忙吩咐两边的弟子将两人抬下擂台,就地进行救治。 这时,达摩堂和罗汉堂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逆转,两边都只剩下三个人,变的势均力敌。第四场是安敬思和罗汉堂的三师兄了虚比试暗器,这场比试有惊无险,只分胜负,完全没有性命之忧。因此台下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很多。 了虚是至信的最得意弟子之一,他和其他师兄弟不同,他专攻外家的暗器,他的暗器功夫可谓是独步少林,无人可与之匹敌。 不一会少林寺比武场上竖满了十块箭靶,有三十丈远,了虚和安敬思两人各射十支箭,以射中靶心多少论胜负。 了虚仗着自己的外家功夫了得,当着众人的面,满脸得意,也不礼让安敬思,抢先一步,挽起弓,搭上箭,瞄准靶心,十支箭,箭箭射中靶心,迎来的一片欢呼喝彩声。 了因见了虚箭箭“百步穿杨”,很为安敬思担心,偷偷地问徐至道:“小敬思能否拉动这么强的弓,是否有这么好的眼力,能否与了虚打成一个平手?” 徐至笑道:“大师兄,放心!”。 这时大家都把目光朝向了稚气未脱的安敬思,哪知安敬思却放下弓箭,高声叫道:“了虚师兄能射中静止的箭靶,不算什么真本事,要是能射中移动的箭靶,那才算有真能耐!”,说完他数了十粒小石子抓在手中。 安敬思一会左右快速奔跑,一会在地面上连翻起几十个跟头,正当众人眼花缭乱之时,安敬思挥手射出十粒石子,纷纷击中靶上的箭镞,并将靶心上的十支长箭纷纷击断在地。 至信首先赞道:“安施主,好厉害的眼力,好厉害的劲力!好厉害的暗器功夫!” 至诚方丈也赞道:“小敬思,这招百步之外穿针引线的功夫,老衲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第一见到!这招飞石击落箭镞的功夫可堪称天下第一了!” 薛阿檀见安敬思赢了比赛,不顾自己的伤痛,高声笑道:“安大哥,你这招石头开花,真是厉害,连方丈大师们都夸赞你了!” 擂台下众僧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连罗汉堂的了尘也失口赞道:“好厉害的暗器,好厉害的臂力!没有想到了因身边藏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这次真把了虚师弟给比下去了!” 了虚听了方丈和众人的议论,才知道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羞得满脸通红,只好向几位高僧鞠了一躬,退下台去。 第五场比试是徐至对阵罗汉堂的二弟子了通,两人比试的是兵刃,徐至手提凤鸣剑,而了闻手中拿的却是一根长棍。两人相互通报了姓名,并行了礼,就开始比试起来,徐至见了闻舞动长棍,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棍棒时而像蛟龙摆尾,时而像长蛇吐信,徐至一时也辨别不出虚实,只好手提长剑,守住自己的门户,不断格挡了闻的左右进攻。 两人打斗了近一百个回合,不分胜负,徐至慢慢看清楚了通的招数,他把少林寺的一十八路降魔棍一一使出,然后再周而复始,因此这些招式中更多的是稳健,而少了一些变化和灵动。徐至灵机一动,如果和了通硬拼内力,时间久了,自己必然落入下风,只有故意使出一些破绽,才能诱敌深入,扬长避短,击败对手。 徐至见了通步步紧逼,故意不敌,连连退让。了通不知有诈,仍然穷追不舍,徐至见了通挥动棍棒点击自己的后心,他见是机会,一个转身绕到了通的身后,了通吃了一惊,也连忙转身。但徐至离他只有咫尺,两人由原来的远战变成了近战,了通手持长棍,施展不开身手,却被徐至死死黏住,这时徐至反守为攻,将飘逸剑的灵动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了通防不胜防。 了通左右掣肘,竟然手忙脚乱,冷不防被徐至一剑穿过棍棒,直抵咽喉。了通是一个武痴,心中豁达,不顾众人的高声议论,径直向徐至弃棒认输,叹道:“徐至,我有些不明白,先前我一直占了主动,怎么会突然落败,过几天等我想明白了,再向你讨教!”,说完就跳下擂台。 徐至听了,还了一躬,答道:“了通师兄,承让了!徐至随时愿意与师兄切磋武艺!”,说完也跟着了通跳下擂台,回到安敬思和薛阿檀的身边。 安敬思见徐至获胜,十分高兴,拉着徐至的手不放,高声赞道:“徐大哥,你用爷爷的剑术打败了那个大和尚,等我学会了,也能打败那些大和尚!”,安敬思毫无忌惮的话引来了罗汉堂一群人的不满。 薛阿檀拖着受伤的胳膊,也笑道:“徐大哥,你和安大哥都赢了,就是小弟打了一个平手,感觉有些对不住了因大师兄!” 了因听了,连忙朝薛阿檀摆手道:“薛兄弟,千万别这么说,你们三兄弟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怪你们呢?” 最后一轮是达摩堂的大师兄了尘和罗汉堂的大师兄了因之间的对决,两人比试的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中的“降龙伏虎拳”。徐至曾在达摩洞中见过这种高明的拳术,不过经过几百年的传承,这种拳术多了一些变化,而失去了原本的实用和犀利。了尘和了因都是少林寺入室多年的大弟子,两人的拳术都很精湛,此次比试的胜负仅仅取决于两人的拳脚的根基和临敌应变的能力。两人拳来脚往,打斗了近两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至诚方丈见天色渐晚,又见了因和了尘两人一味地争强斗狠,一定要争个高下,这就违背了自己组织此次擂台比武的初衷,连忙劝解道:“了因和了尘两人暂且住手,今天擂台比武重在同门较技,团结抗敌,而不是一定要争个高下输赢!” 了尘和了因脸上都有些不甘,只是碍于方丈发话,两人只好停住手脚,先后跳下擂台,同时向对方投去不屑一顾的神情。 至诚方丈转过身去,与身后的至德c至信c至清c至美c至静等几位高僧稍作商量,方丈随即宣布了比武结束,并提议全寺每年举行一次这样的无遮比武大会,重在切磋武艺,激励上进。徐至和少林寺众僧停住议论,听方丈朗声说道: “我少林自北魏达摩初祖一苇渡江以来,历经数朝,不管政权如何更替,时局如何动荡,我少林弟子习武一是为了强身健体c守院护寺,二来是了为匡扶正义c锄强扶弱。如今朝廷,军阀割据,百姓流离,朝廷不思拯救黎民于水火,反而纠集重兵围困我佛门子弟,与我出家人争利,拿我出家人泄恨。阿弥陀佛,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少林弟子也要秉承少林先辈济世渡人的学武精神,镇妖降魔,相助明主,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 至诚方丈说完,擂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众僧齐声应道:“弟子们谨遵方丈教诲!”,随后就是一片诵经拜佛声。 至德随后说道:“各位大师,我少林寺已经断炊一个月了,如今寺内饿殍满地,人才凋零,今天连组建护院武僧的人数都凑不齐,除了达摩院和罗汉堂剩下的二十七名武僧外,还剩下几名空缺,徐施主c薛施主和安施主,你们虽不是我寺的记名弟子,但你们的武艺不错,还请三位少侠能为少林出力!” 安敬思听了,十分高兴,连忙用肘子拱了拱身边的徐至,似乎在提醒他拿主意。徐至定了定神志,说道:“如今正值少林危难之际,佛祖在上,我们三人虽不是少林弟子,但也愿意与少林同患难,共存亡!” 至诚方丈听了徐至的话,很是欣慰,心想自己总算没有看错人,他们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将来都是可大造之才。至诚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少林寺自建寺以来,收留的弟子都是潜心向佛之人,从来没有收过俗家弟子,如今情景不同,我们少林寺也不能太过拘泥,如果三位大侠不嫌弃,我少林可收三位为俗家弟子,三位与我少林弟子一起学武,在寺内受我少林寺规约束;等机会成熟了,三位可下山建功立业,将我少林精神发扬光大!不知道三位意下如何?” 徐至和安敬思听了,知道此时正是少林寺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寺内有很多僧人想逃出寺外活命,而他们三人却能反其道而行之,与少林共存亡,这正是少林三绝看重他们,愿意破例收到他们为俗家弟子的主要原因。如果是在平时,他们来少林寺动机不纯,恐怕来少林拜师学艺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徐至拉着安敬思的手,齐声答道:“多谢方丈和各位大师成全!” 至信见徐c安两人都已经答应了,笑道:“方丈师兄,你这个主意真好,这样既解决三人的名分问题,又能让他们名正言顺地为我少林出力!” 台下的了因等弟子听了方丈的话,也十分高兴,都向徐至三人围拢了过来,纷纷向他们道贺,徐至三人也趁机一一拜见了达摩院和罗汉堂的各位师兄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东厢壁画 第二天,朝霞刚映红了逶迤的嵩山,少林寺内就响起了阵阵清脆的钟声,惊起了一阵阵飞鸟从松竹林中腾空而起。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在后山练完功,正准备下山。安敬思对徐至说道:“徐大哥,是不是方丈有急事要召集我们啊” 薛阿檀答道:“安大哥,这还用问吗你们听这钟声多么急促!一定是寺内出了什么事情?” 徐至一边招呼安c薛两人赶紧下山,一边答道:“你们不用乱猜,等我们下了山,问一问了因大师兄,不就知道了?” 三人刚进少林寺大门,就见了因带领一群师兄弟正赶往白云殿,徐至赶紧问道:“大师兄,方丈敲钟召集大家,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 了因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三人一大早去哪了?” 不等徐至回答,了因身后的了然快人快语道:“徐大哥,你们三人一大早去哪里了?方丈和两位首座鸣钟召集我们护院武僧前去白云殿,有要事相商!方丈特别吩咐了,你们三人也要同去,大师兄在寺内找不到你们三人,很是着急!” 徐至向了因等人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了因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打断道:“你们先不用解释了,还是快随我们去白云殿!只怕方丈和两位首座都已到那了!” 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随着达摩院众僧来到了白云殿内。徐至见这白云殿内的摆设与千佛殿十分相似,正堂供着佛祖,四周兵器架上放满了大刀c长枪c画戟。 少林三绝还没有到来,白云殿内乱哄哄的,达摩院和罗汉堂的弟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天南海北,棍棒拳腿,胡乱议论一通。不知道是谁首先说起那次同门间的比武,顿时两派弟子都不服气对方,从一开始的唇枪舌剑,到后来的拳脚较量。 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见状,很是为难,他们虽然与了尘的达摩院比较亲近,但此时也不便参与达摩院和罗汉堂两派弟子的纷争,只好高声劝解。但是双方谁也不理睬,三人万般无奈,只好出手阻止,但一时也解不了那么多双手。三人劝到最后,心疲力竭,见收效甚微,只好对两派僧人的争斗放任不管,故意转过身去欣赏刻在墙壁的画像。 “徐大哥,薛贤弟,你们看,这画像讲的是什么故事啊”,安敬思被白云殿上的一副画像深深吸引住了。徐至和薛阿檀听了,也凑过身去,靠近墙壁,仔细琢磨那些图画,见这些壁画都已年代久远,颜色黯淡了。东侧墙壁上画的是一片汪洋大海,一位手持禅杖,手持佛珠的,长着碧眼长须,着身体的修行人,脚踏一捆芦苇,迎着风浪,面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而来。 南面则画有两人,一人天竺打扮,在洞内双手合十,面壁而坐,另一个俨然是中华人物,侍立在洞外茫茫积雪之中。 徐至知道这是佛传经典中:初祖达摩一苇渡江c二祖慧可立雪断臂的故事。 徐至三人看完后,又把目光转向北面墙壁,只见正中所绘一副壁画很是醒目,一个身着红袍的王者,被一群士兵追杀,在危难之际,被一群持棍棒的僧人所救,该图久经岁月,已经颜色惨淡,记录的更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故事。 正当三人疑惑不解之时,随着几声“阿弥托佛,善哉,善哉!”的诵经念佛声,少林三绝已经飘然来到白云殿内,顿时白云殿内一片肃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至德早就看见少林武僧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很是生气,叫来了因和了尘两位大弟子,喝问道:“按照少林戒律,我少林弟子无端喧哗,争强斗狠,应该如何处置?” 了因和了尘知晓至德身为戒律院首座,执法如山,刚正不阿,连忙垂首回道:“回戒律院首座,该杖责八十,罚面壁一年!” 至德喝道:“你们知道就好,现在正是我少林危难之时,需要你们出力降魔,面壁就免了,还是先杖责八十吧!” 众弟子见至德满脸严肃,恍然回过神来,纷纷低头认罪,齐声回道:“弟子有罪,一时忘了身处内殿,犯了妄语斗狠之罪,弟子愿意跟着两位大师兄去戒律院领罪!” 方丈对至德说道:“师弟,依老衲看,现在少林正是用人之际,他们的罪还是先记下吧!” 了因c了尘等人万万没有想到方丈会法外施恩,第一次破例为他们求情,都很意外,但又看了看至德大师,见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的宽恕之意。 这时,至信大师也为自己的弟子求情道:“师兄!我知道你执法甚严,但我少林弟子正值少年,也是血肉之躯,血气方刚,如果都是那般与世无争,软弱可欺,又如何降妖除魔,捍卫佛法师兄,今天算方丈和师弟求你了,让这些孩子们戴罪立功吧!” 至德大师听了这番话,总算松了口,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那他们的罪过在佛祖面前先记下了,等他们立功回来,再做处罚!” 众弟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齐声道:“弟子谨记!谢三位大师!” 至德禅师发现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毕恭毕敬地站立墙角边,心想他们肯定也参与两派弟子的争斗,训斥道:“徐至c薛阿檀c安敬思,你们三位虽是我少林的俗家弟子,但也要遵守我少林的法度!” 徐至见至德怒气未消,赶紧拉了身边的薛阿檀和安敬思一把,答道:“弟子们谨记大师教诲!” 至德大师见徐至等人当面认错,更加证实了自己原先的想法,声色俱厉道:“你们三位和其他师兄弟一样,也要受到佛祖的惩罚!” 安敬思原本认为:我们三人并没有参与争斗,只要向大师们认过错,也不至于会受到惩罚,他心中愤懑,忍不住辩解道:“方丈!至德大师的处置有失公道!” 除了方丈住持外,至德大师在寺内有绝对的权威,他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见安敬思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当众批评自己的不公正,心中气愤,但他毕竟是得道高僧,在语气上仍然很平和地问道:“安敬思,老衲倒要听听,老衲究竟哪些地方处置不当?” 徐至怕安敬思激怒了至德大师,又暗暗拉了安敬思一把,希望他小心应对。 安敬思毫不畏惧,朗声答道:“至德大师刚才处置了尘c了因等师兄时,认为他们无故喧哗,争强斗狠,有失出家人的修行,但我和徐大哥c薛阿檀三人刚才只是观看殿内壁画,并没有参与师兄弟间的争斗,怎么会和师兄们同罪呢?弟子想不明白?” 薛阿檀也嘟囔道:“安大哥说的有理,我们三人本本分分的,怎么也要受罚,弟子也想不明白?” 至德大师从安敬思的话,才知道徐至三人并没有参与两派弟子之间的争吵,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失了,但他还是心平气和地对安敬思说道:“即使三位没有参与师兄间的争吵,但你们还是有罪,还是要受罚?” 徐至也弄不明白,躬身问道:“至德大师,弟子们究竟身犯何罪,还请大师明示!” 至德大师解释道:“你们三人虽然没有参与争斗,但遇到师兄们之间的争吵,你们应该出手阻止,而不是置身事外,你们这种避世无为的行为和态度也违背了少林武学旷世救人的宗旨,你们怎能无罪?如果你们无罪,便是我们的罪过了!”,说完,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也有教导不严的罪过!” 徐至见至德当着众弟子的面,向自己认错,赶紧拉了安敬思c薛阿檀的手,说道:“方丈!两位大师!弟子们知错了!弟子们一定知错就改,将少林精神发扬光大!” 了尘c了因带着众弟子也齐声附和道:“徐师弟说的对,我们一定会谨记三位大师的教诲,将少林武艺和精神发扬光大!” 至信大师一直没有说话,他见弟子们都认识了自己的过错,心中大喜,转而问安敬思道:“敬思,你刚才说你们在看白云殿内的壁画,是哪一副?” 安敬思赶紧答道:“禀大师,我们刚才看的是这一副画,只是画中的故事看不明白?”,说完,指了指白云殿正中那幅最醒目的壁画。 至信大师向来只会教授弟子们武艺,不善于言辞,赶忙推辞道:“老衲一向笨嘴拙舌的,不善于讲故事,还是方丈师兄给弟子们讲讲吧!” 至诚方丈沿着安敬思指向的壁画,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向众弟子们说出那幅壁画上的故事: 隋朝末年,天下大乱,东都的王世充拥兵自重,自称郑王,他贪婪残暴,年年征战,在他的治下百姓饿殍满地,卖儿鬻女,十室九空,再加上他手下的酷吏段达c朱粲更是杀人恶魔,公然抢掠妇女儿童,吃人肉,喝人血,连禽兽都不如。可怜我少林也在他的暴政下,庙宇毁坏,香火日衰。当时大唐秦王的仁义之师已经东出函谷关,一路上所向披靡,我们河南的百姓更是翘首以盼,希望秦王早日攻下洛阳,处死这些乱世的魔头。 那王世充不思如何宽待百姓,激励将士,度过难关,而是变本加厉地加税,强征兵丁,坚壁清野,可怜洛阳以西的土地,未经战火,早也成为一片焦土,数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被王世充强行迁至洛阳陪葬。 安敬思奇道:“至诚大师,秦王的军队很快就要打过来了,王世充为什么还要迁回百姓呢?那不是贻误战机吗?” 至德大师用手摸了摸安敬思的脖颈,赞道:“敬思,你不仅长高了,还学会思考了!真是孺子可教!” 至诚方丈解释道:“王世充迁回百姓,还不是怕百姓弃暗投明,都投靠了秦王啊,那他还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不过这样,也断了秦王大军的粮草供给,至少迟缓了秦王长驱直入洛阳的时间!” 了因问道:“方丈!恕弟子愚昧,王世充烧毁自家百姓的粮食,怎么会断了秦王的军粮?” 了闻也瞠目结舌望着方丈,说道:“是啊,方丈!大师兄刚才问的,弟子也不太明白,秦王的军队肯定有自家的粮草供给,难道还要借用王世充的不成!” 至信突然有所觉悟:“方丈师兄!恕弟子们愚笨,老衲也思考了良久,是否是因为秦王长驱直入,粮草供给不上,所以要借助当地百姓的补给!” 至诚方丈笑道:“还是师弟聪慧,一想便是了!” 了尘笑道:“那个王世充还是蛮精明的,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了尘和了因虽然是入门较早的大师兄,入寺也有些年头了,但他们痴于习武,荒于习字诵经,对少林寺的历史渊源更是很少关心,而少林三绝也忙于寺务,很少有机会给弟子们介绍少林寺过去的艰难和辉煌。因此,众弟子们都听的津津有味,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会及时向少林三绝请教。 徐至也好奇地问道:“方丈大师!王世充工于心计,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那后来秦王又是如何打败他的呢?” 至诚继续讲道:阿弥陀佛!徐至说的对!人在生死存亡之际,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王世充将自己的3万精兵都布置在洛阳附近,并让他的侄儿王仁则镇守轘州,与洛阳的大军成掎角之势,再加上洛阳城高池深。虽然唐军将士英勇,士气高涨,一举拿下了洛阳城外的好几座城池,但对于洛阳城还是久攻不下,只好在洛阳城外驻扎下来,但是时间久了,唐军将士们精疲力竭,都有罢战回师的想法,秦王为此很是烦恼。这时王世充龟缩在洛阳城内,见秦王李世民没有退兵的意思,惶惶不可终日,他只好铤而走险,用重金和地盘求救于河北的夏王窦建德,要求他发兵相救,窦建德见有利可图,当即率领30万大军前来解王世充的洛阳之围。 再说镇守轘州的王仁则更是借着王世充的势力,狐假虎威,竟然以战事紧急为由,非法侵占我少林赖以生存的c100顷御赐良田。我少林寺上自方丈,下自沙弥,对此是敢怒不敢言呐!当时寺庙中的大部分僧人都以修习佛法为主,真正习武的僧兵少而又少,只有住持志操c上座善护c昙宗c那惠c普惠c明嵩c灵宪c普胜c智守c道广c智兴c僧满c僧丰等十三人而已。一番权衡之后,少林寺住持志操劝阻了跃跃欲试的僧兵,让他们稍安勿躁,暂且忍耐。 十三名武僧只好将无尽的愤恨和不满,统统投入到一招一式的习武之中。他们相信住持所说的:合适的机会终将到来,我们一定能赶跑不义之师,收回寺产,恢复少林寺内外的安宁祥和。 薛阿檀憨笑道:“没有想到闻名天下的少林寺也经历了这么多的大灾大难!王仁则让少林寺断炊断粮,那岂不是和当前的形势一样凶险?” 至诚方丈苦笑道:“当时的形势比现在还要凶险,那时我少林除了山下的良田,就没有其他的生计来源,再加上当时我护院武僧才刚刚建立起来,还没有保寺护院,与叛贼王仁则实战的经验?” 了空默默低下头去,说道:“比起祖师爷们,我们目前所遇到困难算的了什么呢?我们至少还有后山上几亩地的瓜果充饥度日呢!” 了嗔突然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了空师兄说的对!希望佛祖保佑少林祖师爷爷们能度过此次浩劫!” 了然见了嗔心地善良,笑着安慰道:“了嗔师弟,你还在为古人担心啊?祖师爷爷们早就度过难关了,否则哪有我少林寺今日的威名啊!” 徐至插话道:“是啊!了嗔师弟,了然师兄说的对!我们少林寺有佛祖保佑呢,我们的祖师爷一定会有好的办法协助秦王打下洛阳城,这也是他们拯救少林寺最好的办法,方丈您说对不对?” 至诚方丈见徐至一猜即中,顿时对这个年青人刮目相看,笑道:“徐至说的很好,我们祖师爷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少林僧人只会念经打坐,诵经拜佛,怎么能与唐军取得联系至关重要!当时的住持志操和上座善护商议,让昙宗c那惠c普惠c明嵩c灵宪c普胜c智守c道广c智兴c僧满c僧丰十一棍僧杀出重围,前往洛阳的唐军大营,面见秦王,与他商议如何拿下洛阳城,解少林之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十一棍僧 至诚方丈继续说道:昙宗大师等十一棍僧,打扮成流民模样,连夜出发,他们打算避开王仁则在少林寺西北轘州的驻军,向东越过太室山,再向南转回登封县城,折向西北,前往洛阳的唐军大营。 几位大师一路上看到成千上万的逃难百姓,混杂着王仁则的残兵败将,如潮水一样涌向登封城。驻守登封的郑将,却以严防奸细入城为由,不让饥寒交迫的百姓入城避难,成群结对的百姓只好在城外夜宿荒野。那时正值农历腊月,北风刺骨,天降大雪,不少衣不蔽体的百姓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登封城外到处都是悲泣声。 昙宗大师面对眼前的人间炼狱,实在看不下去了,仰天长叹道:“阿弥陀佛!希望我佛开天眼,发慈悲,早日收了这些乱世的恶魔,拯救天下的芸芸众生吧!”,随行的几位大师也都面向西方,双手合十,默念起了《梁皇忏》,超度那些枉死的怨灵,希望他们早登极乐。 几位大师念完了经文,正准备离开登封,前往洛阳,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牵着一匹汗血宝马,身穿皂衣黑裤,举止儒雅宛如书生,但他腰间却佩戴着金环宝刀,气质如虹又像一名侠客。这位少年快速穿梭于百姓之间,似乎有要事去办,但他每见到老弱c生病和饥饿的百姓,总是不由地停下脚步,施舍一些银两和干粮给他们,他身边的百姓越聚越多,最后少年被密集的人群所包围。少年索性打开自己的行囊,把其中的盘缠和干粮全部分发给百姓,但一时还是不能解决所有百姓的吃饭问题。 百姓开始还能安静地等待少年的施舍,前面的人都已拿到吃的了,但后面的人见少年手中的钱粮已经分完,他们饥饿难忍,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开始相互抢夺手中的干粮,就这样你争我夺,最后谁也得不到吃的,还发生踩踏c争斗。有不少百姓因此受了伤,甚至有些凶恶的汉子,饿红了眼,奔向少年,开始抢他手中的宝剑和坐骑。少年喝止不住,只好抽出手中的宝剑,用于自卫,总算止住了这些凶徒的进逼,但是他的座骑却被一群百姓牵走。 那少年只好举起手中的宝剑,高声大呼道:“乡亲们!听在下一言!我知道大家饥寒难当,眼下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先吃了我的马,饱餐一顿,然后跟随在下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大伙觉得如何?” 百姓们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敢发声,不知道哪位汉子首先叫了一声:“乡亲们!那少年说的对,反正都是一死,大伙跟着他反了吧!”,顿时四周响起一片附和声:“反了!反了!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大家先饱餐一顿,夺了这小小的登封县,跟着这少年前往洛阳,投奔秦王李世民吧!” 昙宗和几位大师见身边的百姓一边吃着马肉,一边都道:“年年征战,年年灾荒,郑王还年年加税,这日子没法过了,大伙们都说唐军是仁义之师,秦王更是爱民如子,因此乡亲们商量着,成群结队地前往洛阳,投靠秦王。” 少年等大伙吃完了马肉,才阻止了众人的喧哗,建议道:“各位乡亲们,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妇女儿童,我建议大家先去少室山中暂时躲一躲,那里王仁则的守备松弛,再加上少林寺济世救人,或许就能让大家免受饥寒之苦,等在下先办完了正事,少则几天,多则半个月,就来接应大家去洛阳投军!” 百姓们都说好,仰头赞道:上天有眼,这次总算是遇上贵人了。有几个青壮的汉子则凑上前来,问道:“壮士,请问高姓大名?有何要事去办,是否需要我们相助?” 少年向大家拱了拱手,道:“在下的姓名,大伙迟早都会知晓,先恕在下不便相告;在下要去虎牢关,不知如何去的?” 一位老者答道:“壮士,小老儿认识去虎牢关的路,这里距虎牢关有三百多里,壮士没有座骑,如何能去的?” 大伙都道:“真是罪过,如果知道侠士要去那么远的虎牢关,我们怎么也不能吃了壮士的马!这如何是好呢?” 那少年很是慷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无妨!无妨!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宝马地下有知,也应该心安了!” 那惠大师偷偷地对昙宗大师道:“此少年气度不凡,出手大方,应该是一位救世的大英雄,或许与唐军有些瓜葛!大伙跟着他应该没有错!我们去洛阳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的,目前还不如跟着他举事!” 明嵩大师也道:“那慧师兄说的是,我们不去洛阳也好,现在洛阳两军对垒,兵荒马乱的,跟着那少年,说不定也能见到唐军将领!”,其他大师也颔首同意。 这时,一群铁骑从百姓身边飞驰而过,撞倒了好几名百姓。几名壮汉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声叫道:“乡亲们!这些当兵的太蛮横无礼了,大伙刚才吃了人家的马,无以为报,不如乘此机会抢来一匹战马,送与壮士!”,说完不顾生死,用身体拦住了这支骑兵。 为首的将军身披黄金甲,身高九尺,手拿长矛,威风凛凛,他见前面有一群百姓挡住去路,连忙勒住了马,叫道:“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拦住本王的去路,不想活了”,说完就要扬鞭而过。他话音刚落,身边的百姓却越聚越多,眼看就要将他从马上扯下。 这时,登封城门大开,从里面冲出数十骑,将合围的百姓冲散。为首的正是登封守将,他见百姓聚众闹事,大叫道:“大胆的小民,你们竟敢阻拦当今唐王的尊驾,还不都滚开,你们要是惊了驾,本将军将你们斩首灭族!”,这时有些胆小的百姓开始后撤,但还有不少正直勇敢的年青人死死不让。 那少年却朝前排挤了挤,问道:“你竟敢冒充唐王?你是哪个封的唐王?我怎么没见过你?” 为首的将军哈哈大笑起来,对身边副将叫道:“赵将军!你来告诉他,本王是真是假?他冒犯本王,按照军规应该剜去他的双目,割去他的舌头!” 赵副将还没有说话,登封的守将又叫道:“狂徒听清楚了,你们面前的是当今万岁的侄儿,御封唐王的王大将军,来啊把他给我抓了,剜去他的双目!” “哪个王大将军?我怎么没见过?”,少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昙宗大师见少年还是不解,趁机走近前去,低声搭话道:“就是洛阳郑王的侄儿王仁则!此人手握重兵,驻守京畿,是王世充固守洛阳的最后一张王牌!” 那少年面不改色,说道:“原来如此!谢谢大哥的提醒!” 这时,大伙见登封的守将就要过来拿人,都纷纷围上前去,挡住他的去路。这时王仁则再也按捺不住,扬鞭放马,举起手中的长矛,刺死了几名不知避让的百姓,冲散人群,向那少年撞了过来。 少年赶紧侧身躲过,拿出手中的宝刀,与王仁则打斗起来,因为王仁则骑着战马,手持长矛,可以左右前后快速冲击刺杀,而少年在地面上只好连连转身避过,不时用宝刀抵挡,渐渐力不从心,只见王仁则突然掉转马头,举起长矛,从侧面向少年刺来,少年只好向后翻腾跳跃,总算躲过矛头,但王仁则的长矛划破少年的长衫,将他腰间的一块玉玦挑落,王仁则手下的那名赵副将见玉玦白璧无瑕,价值连城,连忙抢到手中,见上面镌刻着“御赐秦王”四个朱批小篆,一时激动,竟然语不成声道:“大将军,这人大有来头,这人是,这人是秦王李世民,正是围攻我洛阳的唐军主帅!” “他就是李世民?”,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王仁则也是半信半疑,那副将见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只好举起手中的玉佩摇了一摇,又叫道:“这里有李世民的玉佩,可以为凭证!”。 昙宗和普惠大师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同时向身后的众师弟低声说道:“不管真假,先救了秦王再说!” 众僧同时叫了一声“是,师兄!”,纷纷取出藏在包裹的长棍,将身旁那些毫无防备的郑军将领从马上打落,然后纷纷跳上他们的战马。 昙宗见李世民在王仁则的苦苦进逼之下,已身中数创,鲜血斑驳,眼看就要被擒,他策马扬鞭,从侧面冲向王仁则。 王仁则见昙宗来势汹汹,不敢冒然迎战,只好掉转马头,连连退后数步,不想身边赵副将的马遭到了惊吓,冲向王仁则,将他从马上重重地撞摔在地上。 昙宗见是机会,猛地勒住战马,停在李世民的跟前,叫道:“秦王,此地凶险,快上战马,说完一把抓住秦王的手,将他拉上战马。 王仁则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泥,见李世民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高手救走,只好将怨气撒在赵副将身上,骂道:“赵孝宰,你这个王八蛋,你瞎眼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冲撞本王,你是不是有意在帮李世民,等本王活捉了李世民,再治你通敌之罪!” 赵孝宰连忙称自己冤枉,但是王仁则并不理睬他,其他将领也是幸灾乐祸地保持沉默。 王仁则发完牢骚后,才吩咐手下围堵李世民,一定要活捉李世民! 昙宗大师见秦王身受重伤,流血不止,不再顾及出家人的慈悲,叫了一声:“当年佛祖有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今天除魔卫道,一切罪恶都由弟子一人承担吧!”,说完就举起手中的长棍,左刺右击,前杀后挡,招招毙命,数十名阻挡的士兵,非死即伤。 普惠大师指挥师兄弟们断后,利用罗汉棍阵,东冲西突,将王仁则的骑兵和弓箭手冲散,随后带领师兄弟们跟着昙宗大师,一路向东飞驰而去。 王仁则叫道:“不要放走了反贼李世民!”,连忙调转马头,指挥大军奋力追击,众僧不敢走大道,只好绕着山间的小路,迎着密林荆棘一路前行,竟然绕回到嵩山西北的轘州,这轘州地势险要,原称柏谷坞,是隋文帝赐给少林寺的庙产,后被王仁则以郑王的名义征收,并成为王仁则抵御唐军东进的一个军事要塞。 灵宪大师见前面不远便是王仁则的军营,提醒道:“各位师兄!前有郑军大营挡道,后有王仁则的追兵,这如何是好!” 正当众僧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后面的王仁则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大郑,只要我们活抓了李世民,何愁唐兵不退!”,笑完,又高声命令道:“守城的将士们听令:只要有人活捉李世民,赏万金,封万户侯!” 王仁则话音刚落,西面的郑军大营内一片骚动,不断传来马蹄声和喊叫声。 僧满大师见情景十分危急,灵机一动:“现在趁着我们十一人还没有被大军围困,昙宗师兄,你先护着秦王,一路向东,前往虎牢关。我们先拦住追兵,为你断后!然后再和你汇合”。 众人连声叫好,纷纷调转马头,向身后的王仁则冲去,王仁则万万没有想到众僧会杀个回马枪,也是吃了一惊,连忙让前队勒住战马,而身后的赵孝宰等将领却不知缘故,继续纵马向前,一时停不住飞奔的战马,与前队冲撞在一起,阵型大乱。 赵孝宰一心只想向前活捉李世民,向王仁则表明心迹,竟然纵马冲到了最前面,与道广大师迎面相撞。道广大师趁着混乱,一把将赵孝宰擒住,封了他的穴,将其放在马背上。 这时昙宗等人见道广活捉了赵孝宰,王仁则的追兵不战自乱,纷纷调转马头,朝东飞驰而去,背后却远远传来王仁则的骂声:“这个赵孝宰真是一个灾星,三番两次坏了本王的大事!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追!” 却说昙宗等人甩掉了王仁则的追兵,一路向东飞驰,他们越过巩义,直奔荥阳的虎牢关。李世民查看了虎牢关的地势,见把守的郑军寥寥无几,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主力部队都已调到了洛阳前线,他心中大喜,对众僧说道:“不瞒各位英雄,在下此次不远千里前往虎牢关,就是为了侦察一下敌情!” 那慧赞道:“听说秦王的大军是仁义之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秦王也常常深入敌后,以身犯险,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僧丰是十一棍僧中年纪最幼的,他满脸稚气地问道:“师兄们都说秦王英武,却没想到秦王竟然是一位少年英雄,真让贫僧佩服!”,说完挠了挠头巾,一阵狂风吹来,竟然将他松散的头巾吹落。 李世民惊道:“原来是十一位大师救了孤王,不知各位大师,师出何门?这兵荒马乱的,如此打扮要前往何处?” 昙宗只好将少林寺住持志操和上座善护如何商议,如何让他们十一人去洛阳唐军营中联络商议,如何打下洛阳城,还天下一个太平的事情,向李世民说了一遍。 李世民听了,沉思了一会,对昙宗等人说道:“我们要拿下洛阳,就必须断了城外的援军,让城中的王世充成为笼中之鸟,这样他必然举城投降。” 灵宪大师道:“好计策,不知道如何断了这城外的救兵?” 李世民道:“目前,窦建德的军队还在黄河以北观望,这虎牢关是扼守洛阳的咽喉,是窦建德南下救王世充的必经之路。只要我军一支偏师取了这虎牢关,扼其要冲,即使窦建德有百万之众,也不在话下!只是这洛阳城外不远的王仁则的大军,有5万之众,驻守轘州,地势险要,与洛阳城的王世充成掎角之势,一时很难攻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万古流芳 徐至见至诚方丈说到李世民十分担心王仁则的轘州驻军,众僧都表示不解,说道:“就当时的情景而论,秦王分析的没错,只有拿下轘州的王仁则,唐军才能一举东进,与虎牢关的偏师汇合,这样才能抵挡窦建德南下的大军,否则,窦建德大军渡过黄河,与王仁则东西夹击唐军,唐军首尾不能相顾,必然凶多吉少!不知道我少林前辈们和秦王是如何打败王仁则的?” 了空见徐至对当时形势分析的很是透彻,对他暗暗赞叹,诵了一声佛,笑道:“阿弥陀佛!徐至,你如今皈依我佛,真是大大可惜了,像你这样的才华,做一个安邦定国的贤臣良将才是明智之举。方丈,三位大师,你们说是不是?” 了空的话立刻引起了师兄弟们的同声附和。徐至阻止道:“我们三人虽然入门不久,但也是一心向佛,与人为善,岂能三心两意,投靠朝廷为虎作伥?各位师兄弟请不要打趣小弟,还是静心聆听方丈讲下面的故事?” 了尘见徐至能言善辩,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只好悻悻地对至信说道:“师父,我们是您老的弟子,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您讲过这样的故事?这王仁则究竟是如何落败的?” 至信大师对弟子的嗔怪很是淡然,淡淡一笑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是第一次听方丈师兄说起本寺的旧事。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再坚固的堡垒,也可以从内部攻破,老衲觉得这王仁则的失败,必然是毁在自家人的手中!” 至诚方丈手持佛珠,对众弟子笑道:“我佛慈悲,事情正如至信师弟所料的那样!”,说完,他继续向众僧讲述道: 普惠大师见李世民来回踱步,很是烦恼,又见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赵孝宰,他计上心来,对李世民说道:“秦王殿下,贫僧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李世民问道:“是怎样的计策,大师快快讲来,在下愿闻其详!” 普惠大师说道:“秦王!这个计策还得请地上的赵将军相助?”,说完就示意身旁的道广师弟解开赵孝宰的穴道。 道广疑惑地望了普惠一眼,又见普惠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只好伸出右手食指,解了赵孝宰的穴道。赵孝宰懒洋洋地在地上又磨蹭好一会,活动了好一会手脚,但他显然是听明白了普惠和李世民的对话,不敢站起身来,向李世民下跪道:“秦王,各位大师在上,小人愿意弃暗投明,听从调遣!” 普惠笑道:“这个容易,只要赵将军夺了轘州的兵权,活捉王仁则献与秦王,就是大功一件!” 赵孝宰心中觉得此事甚难,推辞道:“小人感谢秦王和各位英雄的宽恕,也很想为大王做事,但小人一来官职卑微,二来郑军守备森严,如何能活捉王仁则?” 普惠见赵孝宰一再推辞,怕他所说的归降非心中所愿,只是一时的推脱之辞,心想索性断了他的退路,让他死心塌地为秦王卖命,他故意分析道:“赵将军,你不为秦王效力,即使你能活着回到轘州,王仁则也不会信任你了!” 赵孝宰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普惠笑道:“这还要多此一问,大伙都看到了,你在登封故意纵马冲撞王仁则,私自放走秦王,在追击秦王的过程中,你也不太卖力,再次误了王仁则活捉秦王的好梦,你说王仁则还会重用你吗?你这个副将是做到底了!” 普惠的一席话,说得赵孝宰满脸是汗。赵孝宰也知道这个王仁则仗着自己是郑王的侄儿,平时刚愎自用,贪财好色,对属下也是一言不合,就要军法从事,弄得下属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包括赵孝宰在内的很多将领私下都盼望唐军早日攻下洛阳,拿下轘州,只是唐军攻洛阳一再受挫,再加上窦建德的援军不日就到,所以一时还不敢公然背叛,只好忍气吞声。 李世民也趁机劝慰道:“普惠大师言重了,像赵将军这样的大才,王仁则不能珍惜,孤王还是虚怀以待的,赵将军,本王对天盟誓,只要你能助本王拿下轘州,本王就封你为轘州的将军,封万户侯!” 赵孝宰见李世民亲自许诺自己,心中再也没有疑惑,赶紧下拜谢恩道:“秦王厚恩,在下就是赴汤蹈火,也要助我王拿下轘州。” 李世民,十一棍僧和赵孝宰在虎牢关仔细反复商议:决定由赵孝宰和十一棍僧先扈从秦王潜回轘州所辖的罗川县。 这罗川的县令刘翁重本是王世充手下的一名将军,和赵孝宰是至交好友,只是因为一言不和,得罪了王世充,被调离洛阳,发配到小小的罗川县为官,心中很是不快。他见好友赵孝宰突然前来,很是惊讶,问道:“听军中战报:赵兄不是被一群反贼给掳走了吗?怎么会突然来到我罗川?” 赵孝宰让刘翁重屏退了左右,又让他拜见了秦王。刘翁重壮志难酬,又见李世民仁义名不虚传,甘心归顺我朝,刘翁重又从地方上找来了一些对王仁则不满的乡绅土豪,众人商议返回轘州后,分头在街市上散布秦王李世民已重伤不治而亡,唐军群龙无首,窦建德的援军已占据虎牢关,不日就到洛阳城下的谣言。 王仁则听了市面上的谣传,大喜,感慨道:上次一不留神让李世民跑了,但李世民福大命大,还是逃不过死神的追捕。王仁则正在琢磨李世民死后如何迅速打败唐军,逼自己的叔父王世充退位,见赵孝宰和刘翁重前来拜见,他喜不自胜道:没想到李世民一死,好事情躲都躲不过,且不说自己的副将平安归来,正好听他说说李世民这个死对头是如何死的。另外,这个罗川县令刘翁重仗着自己的老将身份,从来就没有主动拜见过自己,这次也要当面好好羞辱羞辱他。 赵孝宰先是向王仁则道贺了一番,又将自己是如何见到李世民重病不治而亡,那些亡命之徒群龙无首,一拍即散,自己趁乱返回罗川,和刘县令一起找到了李世民的尸体,并将其停放在罗川县衙内。 王仁则似乎有些不信,问刘翁重道:“刘将军,不,刘县令,是这么一回事情吗?” 刘翁重连忙点头道:“赵司马说的都是事实,这也是属下亲眼所见,谨向大王道贺。如果大王还是不信,可以屈尊移步罗川,一见便知真假!” 刘翁重见王仁则还是有些犹豫,轻声道:“大王,属下这几年一直不敢见您,一是因为大王政事繁忙,战事吃紧;二来我们罗川穷乡僻壤,物产匮乏。如今李世民已死,天下胜负已定,这江山迟早还是大王的,属下在罗川境内遍访绝色佳人,还请大王即日临幸罗川!” 赵孝宰也劝道:“大王,这些美女小人是亲眼所见,个个国色天香,绝不输于洛阳的大家闺秀,这刘县令也是一片苦心,希望大王成全了他!” 王仁则被刘翁重的话打动了,笑道:“刘县令,你真是一个见风使舵之人,不过你的性格孤王喜欢,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你把孤王伺候舒服了,孤王马上就让你恢复将军的身份,离开罗川那个小山沟!” 刘翁重见王仁则中计,连忙跪拜称谢。 王仁则也有些迫不及待,又怕赵孝宰和刘翁重联合起来欺骗自己,他故意道:“赵将军机智脱险,又带了天大的好消息,现在虽然李世民已死,但唐军说不定还会来个鱼死网破,这战事马虎不得,赵将军你还是暂时留在轘州处理军务。本王和刘县令,不,刘将军视察一下罗川的防务!” 赵孝宰和刘翁重连忙答应了,刘翁重见王仁则主意已定,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劝慰道:“大王,这天色渐晚,还是明日再启程去罗川吧?” 王仁则笑道:“这天色已知人意,本王就是要夜访罗川的春色!” 王仁则在刘翁重的引导下,带领了一千名士兵,连夜进入罗川县。刘翁重带领王仁则进入一座雕栏画栋的后院,里面传来阵阵少女的琴声和笑声,王仁则见刘翁重所言非虚,连忙屏退侍卫,孤身前往后院,却被早已埋伏在内的十一棍僧挟持住,并将他连夜带回轘州。 赵孝宰在十一棍僧的帮助下,杀了几名王仁则的亲信,掌控了轘州的军队,并正式投降了秦王,秦王见事情办的很是顺利,十分欣慰,四月二十七日,发敕书慰劳,封昙宗为“大将军僧”,赵孝宰为“上开府”,刘翁重为“仪同”。贞观六年,太宗又亲自御书《少林寺牒》,其中有一段议论:“若论少林功绩,与武牢不殊。”就是说少林寺十三武僧助唐擒住王仁则的功劳,和唐军在虎牢关战胜窦建德的功劳没有很大的差别。 方丈讲完,看了看身边的弟子,见弟子们被少林寺辉煌的历史和前辈匡扶正义的事迹深深地感染了。 安敬思小声对身边的了因道:“大师兄,没有想到少林前辈们还有这么一段传奇的故事,不仅救了秦王,还拯救了万千受苦受难的百姓!” 了因笑道:“那还用说,我们少林寺传奇的故事多着呢?想不想听达摩初祖一苇渡江c面壁十年,降龙伏虎的故事!” 安敬思听了了因的话,很是向往,追问道:“大师兄,这些都是怎样的故事?” 了因刚要张口,卖弄自己肚中的故事,就被至德长老用眼神打断了。 至德大师见方丈讲完了壁画上的故事,接着说道:少林祖师们200年前为了拯救少林寺和天下苍生,忍辱负重,团结对外,协助秦王打败了强敌,青史留名,万古流芳。而如今我们有些弟子不守少林戒律,为了一时的不快,却和同门结怨甚深,如今强敌当前,却是大大的不应该。 众弟子听了,高声叫道:“弟子们知错了,还请戒律院首座责罚!”。了尘和了因两人更是面带羞愧,彼此笑了笑,算是冰释前嫌。 至信见弟子们在至德的训导下,士气高涨,人心可用,他又看了看至诚方丈,方丈向他点了点头,至信会意,高声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和大家商议,现如今少林被官军围困,香火不继,我们几次想冲出重围,都被挡了回来,我们应该如何拯救自己,拯救少林,拯救天下!大家有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大家一起议议是否可行!” 至诚方丈见众僧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首先说话,他望了望了尘和了因,说道:“了因,了尘你们是达摩院和罗汉堂的大弟子,弟子中数你们来少林的时间最久,你们的武艺也较其他弟子出众,你们说说,应该如何破解我少林眼下的困局?” 了因和了尘相互看了一眼,因为了因稍年长一些,了尘示意了因先说。了因一时没有想好,满脸难色,只好用求救的眼光看着了尘,很是期待了尘先替他解围。 了尘一时拗不过他,沉思了一会,说道: “禀方丈,各位大师,弟子认为我少林自北魏建寺以来,地处天下要冲之地,战乱不断,因此少林为了生存和自保,几百年来都有豢养护院武僧的制度。如今千年古刹长期被困,门墙不牢,部分武僧叛离,但我少林武僧的根基还在,匡扶正义的精神还在,方丈和几位大师英明,及时重整我少林的十三棍僧,十八罗汉,师兄弟们也在少林精神的感召下发奋图强,刻苦习武,希望早日为少林出力,为天下百姓出力。” 了因听了了尘的慷慨陈词,心中十分感动,插话道:“了尘师弟说的是,虽然我们少林被围数月,但朝廷的军队也没有攻入我少林,这也说明:朝廷方面对我少林不知虚实,所以才派了奸细潜入少林,一探虚实,这也说明敌我双方力量相当,朝廷对我们十分忌惮,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黄王义军已经北渡长江,很快会杀回洛阳,因此朝廷方面的重点在于围堵义军,还没有心思对付我们!” 了尘立即明白了了因的意图,他接着建议道:“了因师兄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两个月,等到黄王杀个回马枪,我少林之围就自然瓦解了!” 了明也说道:“两位师兄分析的很对,朝廷方面对我们只围不攻,一是不知我方虚实,二来是因为忌惮少林与黄王义军暗自联络,使他们腹背受敌!只要我们静心待援,朝廷方面也坚持不了多久!” 其他弟子也都拍手叫好,只有最小的弟子了心还是紧锁眉头。至诚方丈见了,问道:“了心,你有什么想法,也不妨跟师兄们说说!” 了心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也赞成师兄的建议,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是黄王大军北上有所耽搁,我少林众僧岂不是坐以待毙,我觉得我们也不能光想着依靠别人,还是要靠自己解救自己!” 了心的这一番句话说的大家都沉默了,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少林三绝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遍众弟子,只见徐至c薛阿檀和安敬思三人站在墙角边,始终没有发言。至德很是欣赏徐至的眼光和判断,鼓励道:“徐至,你也是我少林的弟子,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也不妨跟大家说说?”,至诚和至信听了,也向徐至投来期许的目光。 薛阿檀和安敬思在一旁也劝道:“徐大哥,你看的比我们深远,现在不是你谦虚推辞的时候!” 徐至只好回道:“回禀三位大师,刚才两位大师兄讲得非常好,弟子一时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是想到刚才了心师弟说过的一句话,跟方丈所讲述的“十一棍僧救秦王的故事”是一样的,远水救不了近火,少林寺还要靠我们自己解救!” 了因有些听不明白,问道:“徐至,此话怎讲?” 徐至笑道:“弟子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还请三位大师和各位师兄弟指正:我们当前应该做两件事情,一是打破朝廷的围困,向周围州县借粮,先解救自己;第二件事就是像两位大师兄所说的那样,派人与黄王取得联系,让义军早日北上,拿下登封城,少林之围自然可解!” 徐至刚说完,包括少林三老在内的所有僧人,都拍手叫好。薛阿檀更是叫道:“还是徐大哥高明,我们要学200年前少林前辈那样,既解救了少林,又解救了天下的百姓。” 安敬思越听越兴奋,他当着众僧的面,连翻了几个跟斗,叫道:“是啊,按照徐大哥的做法,说不定我们少林寺还会第二次青史留名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暗渡陈仓 至诚方丈听了徐至的计策,不停地朝他点头微笑。至信禅师说道:“方丈师兄,至德师兄,贫僧觉得徐至说的方法可行!他虽然是新入门的俗家弟子,但他一语中的,为我们指明了一条生路!” 至德大师也赞道:“老衲执掌少林寺戒律院以来,从来都是责罚弟子,今天老衲要破例一次,替少林好好谢谢徐至,他就是我佛派来的使者,他在少林危难之际来到少林,就是要传递佛祖的旨意,拯救我少林的芸芸众生!” 薛阿檀和安敬思也跟着附和道:“两位大师说的对,看来还是我徐大哥有办法!” 徐至不敢当众居功,连忙谦逊道:“弟子学识浅薄,贻笑大方,所献计策不过是班门弄斧,如果各位大师觉得该计可行,还请大家商议如何将此计筹划周全,一举成功!” 众僧听了,都陷入了沉思。突然,了尘疑问道:“徐至的计策好是好,但是弟子觉得:我们首先是要突破官军的合围,下的山去。否则又如何向朝廷借粮那南下请来救兵也是空谈!” 了心附和道:“大师兄说的有理!如果我们不能下山,徐至所说的一切都是空谈!” 了明也跟着笑道:“是啊!我们少林最大的困难就在于被围被困,如能突破重围,那一切都不是困难了!” 众僧也私下议论道:“是啊,了尘说的不无道理,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徐至没有回答了尘等人的疑问,而是问道:“至信大师,你可知寺外官军的布防情况” 至信道:“据老衲打探:这官军重点布防少林的东面和南方,主要是防止我们与江南的义军联络,西面和北面只有少许的官兵巡逻,连大营和栅栏都没有布下!” 徐至见安敬思欲言又止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后背,鼓励道:“敬思,你想到了什么良策,不妨跟大家说说!” 安敬思这才大着胆子,说道:“这下山有何难!敬思常听爷爷说起,当年楚汉相争时,韩信曾带领汉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如今少林寺四处被围,与汉王的情形十分相似,我们何不学韩信来一个声东击西!” 薛阿檀首先拍手叫好道:“徐大哥献妙计在前,如今安大哥又学起韩信来了,一招声东击西,真是好计!”。众僧听了,也纷纷叫好。 至诚方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徐至和安敬思的方法可行,事不宜迟,今晚三更便是最好的时机,有劳至信师弟率领了空c了望c了闻c了缘c了非c了虚c了心c了性c了通c了静等十名弟子,准备一些火把硝石c茅草干柴等引火之物,向东袭扰官军大营,不要与之交战,只是高声呐喊c虚张声势,到处放火烧山,吸引官军的注意,并牵制住官军。” 至诚见至德看了自己一眼,继续说道:“有劳至德师弟带领了因c了尘c了名c了然c了嗔c了痴c了颠c徐至c薛阿檀c安敬思等十名弟子稍作准备,看见东边火起,趁着官军混乱,一路向西,设法通过官军的营帐,向朝廷的洛口和龙门粮仓借粮!” 众僧听了,都拍手叫好,十分鼓舞。只有至清闷闷不乐,嗔怪道:“方丈师兄很是偏心,众师兄和弟子们都安排了任务,唯独忘了至清,此值我少林危难之时,至清虽然武艺低微,但也愿意为少林出力,岂能袖手旁观?” 至静也附和道:“方丈师兄,至清师兄说的是,师弟也愿意为我少林出力解困!” 至诚方丈微微笑道:“你们俩不用心急,你们另有重要的安排!” 至静奇道:“方丈师兄,是怎样的安排?”,众僧也停住了议论,把目光纷纷投向至诚方丈。 至诚方丈徐徐说道:“麻烦至静师弟带了老衲的书信,也以东方火起为号,向南绕过登封县城,一路南下,与江南的黄王义军取得联系,设法让黄王下定决心,趁着中原空虚,直取洛阳c长安,推翻暴政,解百姓于倒悬!” 至清见至静师弟也被安排了任务,又问了一声:“方丈师兄,那我做些什么呢?” 至诚方丈又说道:“请各位分头行动,至清师弟与老衲带领其他弟子留守寺内,防止朝廷大军趁夜偷袭我少林!” 众人见方丈只带了少量的僧人防守少林寺,都很担心。方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道:“各位不必为老衲担心,老衲早已许下与少林共存亡的誓言,万一老衲有个三长两短,请至德师弟替老衲主持少林俗务,希望各位能尽心协助他,并将我少林学武济世c匡扶正义的精神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至德见方丈要自己接任少林寺的下一代住持,刚要说话。至诚方丈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在少林危难之时,不要推辞。至德明白方丈的心意,只好不再言语。 众僧见方丈不顾自身安危,留守寺内,都被他的浩然正气感染了,齐声叫道:“弟子谨遵方丈教诲!”,不知是谁首先叫道:“学武济世c匡扶正义!少林精神,流芳百世!”,众僧也跟着高声呼应道:“学武济世c匡扶正义!少林精神,流芳百世!” 众僧知道此行凶多吉少,身死未卜,依次走向前去,向少林高僧一一躬身行礼,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白云殿,各自去准备。 徐至c安敬思c薛阿檀三人跟着了尘c了空等师兄弟回到禅房,稍作准备,待到天色渐晚,众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穿上了紧身的衣衫,绑好腿脚,戴上斗笠,打扮成客商的模样,跟着至德大师出了少林寺,一路向西翻山越岭,紧逼朝廷设在山脚下的哨卡。 至德见官军在山下只设了几个高高的瞭望台,和几队游动的哨卡,十分松弛,并无围栏等障碍物,与至信禅师描述的无异,他心中暗喜,带领弟子潜身于离哨卡不远处的草丛间,只见两队士兵不停地来回巡逻,天色越来越暗,渐渐看不清士兵的模样,只能看见他们手中的火把在黑暗中来回游动。至德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两队士兵就会来回巡逻一次。 临近三更时分,嵩山的东边喊声震天,火光四起,众僧知道至信那边开始了行动。了尘c了因等人都有些按捺不住,纷纷竖起耳朵,等待至德大师的号令,但是等了好长时间,见至德还是呼吸平和,没有动静,暗暗佩服他真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此时仍然方寸不乱。 又过了一会,众僧突然听到一名将军的号令声:“众将士听令:留下一队人马继续巡逻,另外一队人马跟我去东边瞧瞧,少林寺的那群秃驴无法无天,竟然要造反了!”,随着一阵骚动,众僧见部分游动的火把纷纷后撤,只留下少量的火把继续巡逻,并且巡逻的时间间隔更长。徐至突然明白至德大师的意图,他是等待时机,而不是鲁莽行事。 至德大师瞧准了时机,趁着巡逻的士兵走远未回,悄悄地呼了一声:“出发”,说完首先从草丛中跳出,随后了尘c了因c徐至等人也纷纷从草丛中跳出,跟着至德大师,朝着士兵巡逻的反方向行进,蹑手蹑脚,从瞭望台下穿过。徐至见上面放哨的士兵举着火把,也是呵欠连天,两眼昏迷,毫无警惕。众僧屏住气,口衔枚,小心翼翼地突破哨卡后面的官军营帐,一路向西而去。 再说至德大师率领十名弟子一刻不敢停留,一直向西走到天亮,来到洛阳城南的颖阳集,见那里满地黄土c寸草不生,万木凋零,到处都是饥肠辘辘的灾民,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光着脚,席地而坐,口中嚼着草根和树皮,甚至有人俯在地上,吃死人的腐肉,街市上不停有人拄着拐杖,走着走着就轰然倒地,再也没能站立起来。整个集市就是一个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哭喊声,悲泣声。 至德大师和众僧很少下山,看到这样人间惨剧,都不忍再看,纷纷低下头去,口中默念“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开慧眼,救众生”的经文。 众僧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私下议论,一个汉子叫道:“反正是一死,死之前也要做一个饱死鬼,不如去洛阳抢龙门粮仓。” 他身边的一个汉子,接着说道:“是啊!听说这几天,四方的灾民都涌向洛阳附近的洛口和龙门两座粮仓,朝廷派兵弹压,怎么也制止不了成千上万的饥民,很多人趁乱抢到了粮食,多到够他们吃几辈子的了!” 另一个冷笑道:“能抢到米粮的,都是那些命大的,你知道洛阳城外悬挂了多少颗人头吗?埋人的万人坑,就有好几十个呢?看你还敢不敢去?” 一个中年饥民艰难地支撑起身体,骂道:“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是一死,老子今天就去,就是死了也值得!”,他的话显然引起了其他十几名汉子的附和:“要不,我们大伙都跟着这位大哥去洛阳碰碰运气闻闻米香总比在这里吃泥巴强!” 这一句话千呼百应,顿时有数十名灾民跟着带头大哥,走出颖阳。至德等人并不认识龙门粮仓,只好跟随灾民一路折向西北。众人走走停停,又走了一天的路程,一路上跟随他们逃荒的饥民越聚越多。 众人手持棍棒,穿过一片茂密的柳树林,一条清澈的小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块大的军营挡住了去路,营门紧闭,营盘内旌旗招展,战马霍霍,竟有数千士兵把守,营门外挂着数百个人头,很是吓人,营门上大书“洛阳龙门粮仓”六个大字。 众人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到了,终于到了,吃的喝的就在那营帐中,兄弟们冲啊!冲啊!好日子就在眼前!” 营盘瞭望台上有士兵不停向四处张望,突然看到数百饥民从柳树林中不断涌了出来,俯身向下面的士兵叫道:“快去禀告将军,又有刁民前来抢粮,大家好好戒备!”,说完吹起了军号,鸣起了战鼓。 不一会儿,瞭望台上传来一名红袍将军洪亮的声音:“刁民听清楚了,这里是朝廷的军事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但是这样的警告显然阻止不了饥民前进的脚步。 那将军只好又警告道:“各营弓箭手准备好了,刁民快快退去,如果再前进一步,格杀勿论!” 这龙门粮仓是朝廷在东都重要的军事据点,方圆有数里之遥,内外有数层栅栏,每层栅栏高数丈,因此凭着数百名手无寸铁的百姓,攻入粮仓抢粮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德大师见百姓们为了能尽早抢到米粮,竟然不知深浅,要强攻粮仓,他高声制止,但众灾民在带头大哥的一声长啸下,丝毫不顾眼前的危险,一直冲到军营跟前,被数丈高的栅栏一一挡住去路。 那将军见饥民如蚂蚁一样,沿着栅栏四处攀爬,连忙挥动令旗,顿时营内万箭齐发,前队数十名百姓都已被官兵射杀。众人见强攻不cd纷纷后退了数百步停住,但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随着一阵“咚咚”的战鼓声,营门大开,杀出一队官军,为首的正是那位身着红袍的将军,他身披玄黑色战袍,手持一根狼牙棒,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他身后跟着几百名士兵,竖起几面“黄”字大旗。 众人见官军来势汹汹,又后退了数百步,但是落后的几人都被官军就地枭首。 至德大师见官军肆意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心中很是气愤,连忙吩咐众僧挡住官兵的冲杀,救下身边手无寸铁的百姓。众僧得令后,纷纷施展擒拿手的功夫,提起身边百姓的衣领,双臂,将他们轻轻地抛在身后。 黄将军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胆敢挡住官兵的去路,营救那些抢粮的百姓,他大喝一声,命令道:“这些刁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造反了,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快放箭!”,顿时前队刀斧手变成了后队,后队弓箭手变成了前队,那些弓箭手弯弓搭箭,朝着至德等人就是一顿乱射,至德和众僧连忙舞动手中的棍棒,将四周射来的长箭一一打落。 黄将军见第一波箭阵对前面的几名壮汉,竟然不能奏效,又挥动手中的令旗,让自己身后的长枪队冲了出来,那些士兵拿着自己手中的长矛,钩形枪,朝着众僧就是一阵乱戳。至德见这些士兵凶狠,连忙挥手让众僧后撤。 了因和了尘正举起棍棒,格挡四周刺来的枪头,哪里顾得上至德禅师的号令,了因一个“棍劈华山”,正中身边的一名士兵的右肩,将其劈倒在地。那边了尘却是一招“乌龙蹈海”,棍棒一扫,将一排士兵掀翻在地。 徐至因为使不惯棍棒,只好将其作为佩剑使用,他抖动长棍,一会平刺,一会侧击,一会下劈,一会上挑,瞬间就刺伤了几名士兵的手腕。左边的薛阿檀双手转动木棍,就如耍风火轮一般,那股猛劲也使得众士兵不敢向前一步。右边的安敬思一边使用棍棒护住门户,一边使用石子偷袭,也打伤了很多逞强斗狠的官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罗汉棍阵 黄将军见阵前的官军被十名头戴斗笠的汉子一一截住,不能再前进一步,只好又下令使用军中的战车冲击众僧。每辆战车由4匹马牵引,装载甲士3名,按左c中c右排列。左方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车之首,称“车左”,又称“甲首”;右方甲士执戈(或矛),主击刺,并有为战车排除障碍之责,称“车右”,又称“参乘”;居中的是驾驭战车的御者,只随身佩带卫体的兵器短剑。 至德禅师见官军的几辆战车轰隆隆朝自己这边撞来,连忙吩咐众弟子先避其锋芒,再摆下罗汉棍阵迎敌。众弟子得令后,迅速后撤,叠成数层罗汉,形成了一个高高的人墙。这罗汉棍阵相传是昙宗所创,攻防兼备,有十几种变化。 这罗汉棍阵的起招和收招阵式就是叠罗汉,分为3层,最底层防御,中间层主要是变换阵型,最上层负责进攻。徐至三人虽然第一次和众僧并肩作战,他们在众僧的点拨和调度下,很快领悟了少林罗汉棍阵的奥秘。 众僧摆下阵势后,了然问至德道:“大师,官军的战车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我们该如何应付?” 了嗔也叹道:“愿佛祖助弟子破敌!否则弟子们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止住这铁甲之物?” 薛阿檀则骂道:“这些贼官兵,真是可恨,平常欺男霸女,依我老薛的主意,我们即使不能取胜,也要摧毁他最前面的几辆战车!徐大哥和安大哥,你们有何主意?” 安敬思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要不是这些战车的速度太快,我早就发石子打瞎马和御者的双眼了!岂能让他们如此猖狂!” 了名因为上次擂台比武的事情,对安敬思很是忌惮,他想趁这个机会让安敬思在众僧面前威风扫地,因此冷笑了几声道:“安敬思,你不是在寺内到处宣扬:你手中的石子能百发百中。没想到今天你也有不能的时候?” 安敬思见了名话中有暗讽之意,“呸”了一声,怒道:“至少我安敬思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不像有些人没有什么能耐,反而到处乱嚷嚷!” 徐至见了名对安敬思很没礼貌,高声道:“了名师兄,你难道不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世间万物均有长短,你用小敬思的短处去挖苦他,真是无礼!” 薛阿檀也道:“徐大哥说的好,安大哥你也不必和这样的小人计较!” 至德听了众僧的议论,也站在安敬思一边,叫道:“了名休得无礼,各位弟子,如今大敌当前,大家不可逞口舌之快,还是要团结退敌!” 了名受了至德的责备,低头咕哝了几声,不再说话。众弟子也不敢再分心,都应了一声:“谨遵大师教诲!” 叠罗汉最底层的徐至仔细观察前方的隆隆战车,他对最上层的了因和了尘叫道:“薛阿檀说的没错!官军的战车虽然具有速度快,冲击力大的优点,但是如此笨重的战车,他的刹车和调转方向肯定不够灵活。两位大师兄,你们只要设法止住最前面的两辆战车,就可以止住后面的战车!” 了尘顿时领悟了徐至的意图,他见最前面的一个战车离自己只有十几步之遥,一招“大鹏展翅”,借助高高的人墙,扑向最前面的那辆战车。战车上的甲士抬头看见空中有人像鹰隼一样扑向自己,连忙朝他射箭。 了尘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躲过一支支飞箭,正好落在一匹马的马背上,他顺手抓住马脖子上的鬃毛,又借力从马背上跃起,双手持木棍,接着下坠之力,将四匹马拉动的车辕绞断,顿时那辆战车首尾分离,很快就解体了。 了因见了尘得手,他也不甘示弱,从空中跃下,一招“仙人指路”,一棍正中战车中御者的心口,那名御夫来不及停住战马,就口吐鲜血,不一会就断了气。那辆战车少了驾驭者,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偏离了方向,冲向众僧身后的柳树林中去了。后面的战车来不及刹车和调转方向,纷纷撞上前面的战车,随着一声声的轰鸣声,这些战车纷纷被撞的人仰马翻,不再具有战斗力。 至德见了因一棍击死御夫,开了杀戒,双目紧闭,仰天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望佛祖宽恕弟子以血还血c以暴除暴!” 黄将军见自己军中的铁甲战车也不能突破十一名汉子的罗汉阵,心中气愤,他又见至德等人又变了一种阵型,所结的阵列就像“北斗七星”,门户大开,心想:就凭这十几个人哪能阻挡自己的千军万马,禁不住大笑了几声,身先士卒,纵马冲进棍阵。原来这罗汉棍阵是少林寺对付强敌的利器,就如两军对垒时的布阵,故意留有缺口,引敌深入;然后首尾和合,形成内外两阵,既能让敌深陷其中,又能御敌于外。 黄将军见少林僧人摆了一个“一字长蛇阵”,心中毫无畏惧,他挥动手中的狼牙棒东冲西突,企图冲散这个棍阵,但他攻击阵首,阵首退却,阵尾前来相救;他袭击阵中,则首尾众僧都抡棍相救。黄将军只好步步后退,那阵型却越缩越小,就如“众星拱月”一样,将他团团围住,黄将军这时才知道自己太过轻敌,他见众僧将自己围在一个圈中,而阵势却不停变化。而自己的救兵却被阵外的徐至c安敬思c薛阿檀c了闻四人挡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黄将军几次突围都没有成功,方寸大乱,他见西北角的了颠还是一个孩童,欺负他年幼,放开战马,抡起狼牙棒,朝了颠的头顶猛砸了过来。了痴见了颠危险,抢先一步,抡起手中的木棍,一招“横扫千军”,将黄将军座骑的前腿折断,那马长嘶了一声,口吐白沫,跪倒在地,将那黄将军重重地摔在地上。 了颠见黄将军扑倒在地,不假思索,举起棍棒抵住他后颈的凤池穴。 至德见了颠擒住了黄将军,怕弟子们再次大开杀戮,玷污了佛家的修为,连忙制止道:“了颠,不可鲁莽,留他性命?” 了颠连忙应道:“谨尊大师教诲!”,随即点了黄将军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官军见自己的将军被擒,都自觉地退后了几十步停住。 至德大师向那将官道了一声:“将军,你面前这些都是饥饿难忍的平民百姓,还望将军可怜可怜他们,分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活命去吧!” 黄将军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他用目光扫视四周,见身边都是一些出家的和尚,心想出家人最为慈悲,不杀生,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他故意推脱道:“各位大师饶命!本将奉命坚守朝廷的粮仓重地,没有朝廷的指示,怎敢将库中粮草赈济百姓,如果朝廷怪罪下来,本将就是粉身碎骨,也担当不起啊!还请各位大师怜悯!” 了然见黄将军说的有些道理,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对至德大师说道:“大师,我们也怪不得地上的将军,他也是左右为难,要赈济灾民吧,就要牺牲自己;反过来不救饥民吧,那就要饿死千万百姓!我们佛家讲究众生平等,这左右都是要解救的生命,弟子愚钝,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众僧听了然的话,也是一片迷茫,都把目光朝向至德禅师。 至德答道:“我佛慈悲,常常告诫弟子要舍己为人,救人困厄。如今世间多难,一条命是小,千万条命才是大,我辈应该舍小保大,方显我佛超度众人的慈悲心,阿弥陀佛!” 了闻见薛阿檀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解释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宁可得罪朝廷,也要向粮仓借粮,救下这千万苦命的生灵!” 至德大师又对地上的将官道:“将军,我们出家人也是被逼无奈,才对将军不敬。只要将军慈悲为怀,发放数担米粮,就可以救下这千万百姓的燃眉之急,这也是将军自己种下的大功德,将来必然会庇荫子孙,还请将军俯允!” 那黄将军苦笑道:“各位大师有所不知,即使本将军也不能私自打开粮仓放粮,还需要朝廷赈济灾民的诏令和龙门仓主帅陈大人的手令!” 那黄将军一边向众僧诉苦,一边东拉西扯,故意在拖延时间,果然官军中又派出几十名弓箭手,将众饥民团团围住,官军齐声喊道:“叛贼们听着,你们快放了我们黄将军,否则让你们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徐至知道事情紧急,连忙跟至德大师商量了,让散乱的百姓们聚集在中间,而十一棍僧手持棍棒,挟持着黄将军挡在最外面。 正当两边相持不下之际,突然从东南方向柳树林中冒出一队官军,为首的将领身穿银色盔甲,黄色披风,骑着一匹白色战马,手持玉箫,率队冲杀了过来,她的身后竖起一面“奉旨巡视龙门c洛口仓钦差何”大旗。 徐至见那钦差面容俊美,体态轻盈婀娜,心想天下还有这样俊美的将军,真是让人惊叹。那将军安坐马上,挥动令旗,指挥军队就地驻扎。龙门仓的几位副将见来了一位白马将军,都一一上前参见。 那钦差听了龙门仓几位副将的汇报,催马上前,环视了百姓,见百姓个个蓬头垢面,饥饿难当,又朝着徐至c薛阿檀c安敬思三人看了几眼。 那钦差朗声道:“诸位龙门仓的将士听令:本将军奉了秀云公主之命,前来巡视龙门粮仓。作为朝廷的钦差,公主的特使,本将军下令,打开龙门粮仓,拿出两千担粮食赈济四面八方而来的灾民。” 徐至久久地盯着那位白马将军看,他见那将军很是面熟,声音柔美,宛如一个女子。 那钦差何将军身边的副将,连忙低声阻止道:“将军,我们只是代公主巡视洛口和龙门这两处粮仓。公主并没有让将军开仓放粮!如果您私自放粮,误了朝廷的军国大事,这回去之后如何向公主殿下交代?” 这时官军也有些哗变,纷纷议论道:“原来他只是代天巡视军营,并没有公主开仓放粮的旨意!龙门仓是朝廷的军事重地,如何能随便开仓赈灾?” 那钦差不慌不忙道:“本钦差有公主御赐的尚方宝剑在此,公主吩咐了,见该宝剑如见圣上,难道圣上的旨意,你们也不遵守?” 黄将军见那少年钦差手持公主的尚方宝剑狐假虎威,甚是幼稚可笑;但朝廷有制度:见尚方宝剑如见圣上,既然钦差传旨,可以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将来朝廷问罪也怪不得自己身上。黄将军又心中庆幸:这旨意来的太及时了,否则自己的性命难保,即使几名高僧不杀自己,那些灾民饥肠辘辘,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他不顾自己的颜面,高呼道:“朝廷英明,公主英明,百姓们真是遇上青天了,还请大师们放了下官,一同去粮仓领取两千担米粮!” 至德大师替百姓回了一声:“谢谢朝廷的美意,既然将军有了朝廷的旨意,还请将军即刻回营,开仓放粮!”,这时身后的几百灾民齐声高呼:“万岁!”。 那钦差何将军让百姓们在营外排队等候,然后随着众将士进入龙门粮仓,至德大师怕官军欺骗百姓,还是让百姓多加小心。 过了一会,营门大开,钦差何将军指挥了数十名将士推着几十袋米粮,将粮食堆放在门外,百姓们兴高采烈,在官军的监督下,不敢哄抢,只好按次序领了自己的二十斤口粮,纷纷散去。 何将军见徐至等十一名少林僧人领了各自的口粮,还是待在军营门口,久久不愿离去,特意问道:“几位大师都已领取了口粮,为何还不愿离去?” 徐至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们仅仅领了自己的口粮,但此刻还有数百名和我们一样的僧人需要赈济,还请将军多赈济一些米粮给我们带回去!” 那何将军见到徐至似乎很是开心,故意盘问道:“喂,这位小伙子,我看你满头乌发,哪像一个出家人,你难道是冒充的不成?” 安敬思道:“将军,我怎么听你的声音很像我的何姐姐啊?我c徐大哥和薛阿牛都没有剃度,也算不上少林正式弟子!” 那何将军有些不自然道:“谁是你何姐姐?你这个小和尚,满口油腔滑调的,瞎说些什么呐?”,说完偷偷瞄了徐至一眼。 徐至见那何将军的眼神和手中的玉箫,更加确定她是何梦娇无疑,但他此时不便泄露她的身份,只好故意笑道:“敬思,这位何将军可是朝廷的钦差,怎么可能是何姐姐呢?” 何将军又笑道:“今天本将军就算好事做到底!你们几个和尚既没有超强的臂力,又没有运载工具,又能带走多少米粮呢” 至德大师低头道:“多谢将军美意,是啊,我们此行只有十一人,就算我们每人背一担米粮回去,也不够吃啊?” 何将军道:“老和尚,你不会让本钦差把几百担米面给你运回去吧!如果你们如此贪心,那本将军就爱莫能助了!”,说完就准备转身回大营,他走过徐至身边,拿起手中的玉箫晃了晃,对随从的副将说道:“本将军一路奔波,早乏了,今晚花好月圆,如果能一醉方休,那该多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夜探军营 却说少林寺十一棍僧在洛口仓没有化缘到米粮,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何将军让官军紧闭了营门。 至德大师见日落西山,天色渐晚,只好与众僧商量道:“我们奉方丈之命,前来借粮,如今两手空空,如何回去复命,不如在此露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返回少林寺!” 了因说道:“大师,我们领了方丈的法旨下山来取粮,这样空手回去,弟子们有些不甘心?” 了愿也道:“师父!了因师兄说的是,弟子们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一路辛苦,岂能白费?” 至德见身边的了嗔,了痴也朝自己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徐至,安敬思和薛阿檀三人。安敬思道:“至德大师!我们三人也和大师兄一样的想法,不如今晚就在附近睡上一晚,大伙商量出一个好办法取到粮食,再返回少林也不迟!” 安敬思刚说完,薛阿檀也附和道:“安大哥说的是,我们不取到米粮,绝不回寺!” 至德见众弟子都是一个意思,只好带领大家在粮仓南面的柳树林中安顿下来。 这时,一轮圆月冉冉升起,四周像笼上一层白纱,一片寂静。徐至见众僧纷纷盘腿安坐,口中默念经文,十分虔诚,他不愿打扰了众僧的功课,悄悄走开。安敬思c薛阿檀见徐至低头不语,知道他心中烦闷,也跟了过来。 徐至一边闲庭阔步,一边琢磨何梦娇白天说的话,觉得她话中有话,对自己有所暗示,但自己一时也不能肯定。 徐至见安敬思c薛阿檀紧跟自己,寸步不离,索性带领两人走出柳树林,并对两人说道:“两位贤弟,大哥觉得今天的钦差很像何姑娘,就是不太肯定,你们觉得像不像?” 薛阿檀答道:“这个朝廷的钦差长的有七八分像何梦娇那个丫头,特别是她手中握的玉箫,我薛阿牛可以打包票,钦差就是何姑娘,何姑娘就是朝廷的钦差!” 安敬思也道:“本来我是十分肯定的,可是我喊她何姐姐时,她却笑我认错人了!所以现在我反而不能肯定!” 薛阿檀又叫道:“徐大哥,要想知道钦差是不是何姑娘,这有何难?我们三人与其在这里乱猜,还不如当面去问她!” 徐至不禁拍手叫好道:“薛兄弟,好主意!大哥决定今晚探一探军营,探一探那名钦差是不是何姑娘,不知两位贤弟意下如何?” 安敬思首先附和道:“不论那名钦差是不是何姐姐,即使前面的洛口仓是龙潭虎穴,敬思也愿跟大哥一起前往!” 薛阿檀也回道:“既然两位大哥都不顾生死,有难同当的事情也不能忘了小弟!” 徐至笑道:“两位贤弟要去,一路上一定要紧跟大哥!”。安c薛两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徐至三人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查看了洛口粮仓的地势和布防,粮仓的东西南北四门都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台,上面的士兵举着火把通宵警戒巡察,下方还有士兵列队巡逻。粮仓布防如此严密,恐怕就连一只蝙蝠也难以闯入。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际,徐至见粮仓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将军和两名随从骑马冲去营门,直奔柳树林而来。 徐至见三骑渐渐靠近,计上心头,小声对安敬思说道:“敬思,等那三人靠近,你用石子将他们击落!我们再将他们擒住!” 安敬思点头答应了,他看准三人的行进方向,射出六颗石子,分别击中三匹战马的前蹄,那马长嘶了几声,高高抬起前腿,将三位将校从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为首的将领骂道:“该死的畜生,瞎眼了,要摔死本将军啊,要不是留着你有用,老子早就宰了你了!” 两名随从也骂道:“将军!这马今晚是怎么了?三匹马不会都撞邪了吧?” 徐至朝安敬思和薛阿檀点了点头,他们从草丛猛地跳出,用木棍抵住三位将校的要害,逼问道:“三位将军夜间还要执行什么任务?” 为首的将领见徐至三人十分凶悍,浑身打颤道:“好汉饶命!如今粮仓被饥民日夜围困惊扰,朝廷又派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钦差,少不经事,一来军营就将仓中军粮私自赈济灾民。守将陈大人怕钦差慈悲心怀,反而误了朝廷的军国大事,差小人连夜前去登封向朝廷请命!” 徐至又问道:“原来如此!那如何才能进入粮仓?” 那将领道:“好汉们要进粮仓?里面有三队弓箭手,三营长枪手,防守严密,不是小人夸口,就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入!” 徐至问道:“那粮仓的具体布局是怎样的?” 那将领道:“整个粮仓有东南西北四门,内有三层栅栏,每层栅栏都有一丈高,官兵的营寨在外层,最里面两层都是成千上万垛的屯子,里面储存了近百万担粮草。” 薛阿檀自言自语道:“照这么说,这么大的营寨既是粮仓,又是兵营了?” 那将领笑道:“好汉说的是!”,安敬思打断道:“傻阿牛,这还用说吗这个连傻子也知道,还用问?” 徐至突然问道:“既然这个营寨是一个大大的兵营,那你们的器械和战马放置在哪里?战马和军械的调用是否要请示陈将军?” 那将领道:“我们的兵器库和马厩有两处,分别在营寨的东北角和西南角!好汉猜的不错,军中一切调度都要得到陈将军的首肯!” 徐至朝安敬思使了一个眼神,安敬思点了点头,恶狠狠道:“我们都是饿红眼的饥民,杀人不眨眼睛,你要是今晚说不出进营的好方法,我们就宰了你!” 那将领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安敬思那狰狞的雷公模样,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很不情愿地支吾道:“好汉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们混入粮仓!” 这时,一名随从趁着徐至三人不注意,挣扎着身体,翻了几个身,想趁机跳进小河逃脱,不料被安敬思发现,安敬思来不及思考,双手弹出两粒石子,将其双目打瞎,那人痛苦地扭转着身体,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徐至冷笑道:“那你们是怎么自由进去粮仓的,难道守将就不担心敌方的奸细混入吗?如果你们再不说,那名随从就是你们二人的榜样!”,说完指了指那名躺在地上嚎叫的随从。 那将领见被徐至一语道破,不敢再隐瞒,只好无奈地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牌,说道:“好汉,我们再也不敢不说实话了,我们是凭借这块金牌自由出入粮仓的!” 徐至一把从那将领的手中抢过金牌,见上面镌刻着“洛口仓”三个字,笑道:“先委屈三位了,如果一切顺利自然会放了你们,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说完就和安c薛两人换上官军的衣服,并将三名将领堵住嘴巴,捆绑在密林深处的三颗大树上。 徐至三人牵着那三匹受伤的战马,又折返回粮仓大营的南门,那守门的将领撑着昏昏欲睡的双眼,核对了徐至递过去的令牌,打着哈欠,问道:“你们三人怎么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 安c薛两人见那守将上下打量着自己,都暗暗低下头去,握紧手中的兵器,如果情形不妙,只待徐至一声令下,就冲杀进去。 哪知徐至低着头回道:“我们奉命去登封去请救兵,但走不多远,这该死的畜生途经密林的时候,不如受了什么惊吓,前腿受了伤,竟将我们三人掀翻在地,这不我们要请示一下陈将军,是否换三匹战马,再行出发!” 那守将不耐烦道:“你们三人真是晦气,你们快去吧,去晚了,将军就要休息了!” 徐至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粮仓大营,整个营寨的布防正如那名将领所说,粮仓内守备森严,要想洗劫大营,绝无可能。 徐至三人趁着夜色正浓,低着头,先将受伤的马牵到西南角,见那边果然有一个很大的马厩,有很多各色的战马在长嘶鸣叫,三人大着胆子将受伤的马交给管理马厩的一名士卒,幸运的是那士卒见他们穿着官军的战袍铠甲,并没有产生怀疑。 徐至三人决定去见何梦娇商量对策,但是三人见外层密密麻麻布满了帐篷,三人不知道何梦娇会住在哪个帐篷内,又担心被巡夜的士兵觉察,三人一时没有了主意,又不能一个一个帐篷辨认。 安敬思小声对徐至说道:“我记得何姐姐会吹奏玉箫,徐大哥你为什么不用笛声和她联系?” 薛阿檀道:“这个方法虽好,但也太危险了,如果有士兵警觉,过来盘查,我们三人不但见不了何姑娘,而且会暴露身份!” 徐至见安c薛两人的话都有些道理,但身处险境,他也不敢冒险一试,只好另想办法。 徐至沉思了一会,突然心中有了主意,他小声地说道:“何姑娘奉了秀云公主的旨意来洛口粮仓巡视,那守营的主将必然要设宴迎接,因此我们只要找到主将的中军大帐,或许就能见到何姑娘了!” 薛阿檀又傻傻地问道:“徐大哥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们又如何能找主将的中军营帐呢?” 安敬思道:“既然是中军大帐,必然是最里面的中间了!不知道是东南西北哪个方位的中间?” 徐至道:“敬思,你现在思考问题大有长进,如果你说的对,那徐大哥猜应该是南门营盘的中央?” 安敬思不解道:“为什么徐大哥这么肯定呢?” 徐至笑道:“难道你们都忘记了,这南面为尊啊,作为一营的主帅,必然地位最尊贵,他的住所必然是南门的中军营帐?” 安c薛两人都称赞道:“徐大哥好细致的判断力!” 安敬思和薛阿檀两人按照徐至的判断,直奔南门中营而去,徐至紧跟其后,果然一个营帐外站立了两名带刀的侍卫,帐篷内灯火通明,人声喧哗,觥筹交错。 安敬思和薛阿檀绕到两名侍卫的背后,猛击他们的后脑,将他们击晕拖到不远处的草丛中,然后两人替换了两名侍卫站立在门口。 徐至见安c薛两人处事十分机警,向他们点头微笑,他见中军大帐后有一颗茂密的大柳树,他无声无息地跳上柳树,用双脚盘住树枝,一个金钟倒挂,将耳朵贴近帐篷,屏住呼吸,全神贯注,运用武当千里辩音的内功,倾听帐内的说话。 一个主将的声音道:“何将军今天来到我们这里,传达公主的问候,我们龙门仓所有将领深怀感激。何将军,说来惭愧,我们虽然粮多将广,却没有珍馐佳肴款待钦差,只有水酒一杯,还请将军海涵!” 何梦娇笑道:“陈将军,您太客气了。大家都是袍泽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呢现如今这中原大地民不聊生,饿殍满地,将军坐拥巨资,却还要哭穷?” 主将笑道:“何将军有所不知,没有朝廷的圣旨,哪怕一担米粮也不能赈灾,所以今天属下不得不阻止将军继续赈灾,还请何将军明白在下的难处!” 何梦娇笑道:“本钦差没有怪罪陈将军的意思,不过在下也带来了公主的懿旨,命令洛口和龙门仓各调十万担粮草,分别运至许州c登封两地驻军,不得有误!”,说完,取出朝廷的懿旨。 陈主将连忙跪下接过懿旨,赞道:“臣接旨,愿公主千岁千千岁!” 何梦娇宣读完懿旨,又问道:“陈将军,你如何将这十万担粮草押送至登封,这可要经过少林寺的领地,在下早就听说少林和尚对这些米粮垂涎已久,将军如何保证粮草的安全,不落入那些僧人之手呢?” 陈主将拍了自己胸脯道:“还请公主殿下和何将军放心,在下会领兵三千,亲自押送这批粮仓至登封!” 何梦娇又问道:“你打算走怎样的路线,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陈主将笑道:“我们打算向南多走些路,绕开少林寺,免得那些秃驴惦记着,只是粮仓运至登封,一定要经过少室山下的星星峡,如果在这个地方遭到伏击,那将会前功尽弃的,还请秀云和何将军派兵支援,抢在少林寺前面占领那个峡谷才行!” 何梦娇笑道:“陈将军的话,在下回去后一定会禀告公主。将军深谋远虑,让在下佩服之至。” 陈主将笑道:“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过何将军也不用太过担心,据在下所知,朝廷在少林寺内设有眼线,因此少林和尚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公主的眼睛,哈哈!” 何梦娇笑道:“那在下预祝将军运粮成功!不过在下有些不胜酒力,想早些回帐休息,失敬之处,还请将军宽恕!” 陈主将连忙劝道:“何将军,我们不是说好的,不醉不休吗?” 何梦娇故意语无伦次道:“陈c陈将军,在下,在下明日还要赶回,赶回登封向公主复命,真的不能再饮了!”,说完故意手一抖,让酒杯滑落到地面上,摔个粉碎。 陈主将见何梦娇的确不胜酒力,叫道:“来人啊,扶何将军回帐休息!” 何梦娇阻止道:“让我门外的侍卫扶我回去就可以了?” 徐至见帐篷内的酒宴就要结束,赶忙从树上跳下来,心想;我此时闯进中军帐中,冒充何梦娇的侍卫,陈主帅那边肯定不认识我,就怕何梦娇的手下会有疑心,但是为了能见她一面,不妨赌上一赌。 徐至低着头,哈着腰,走进中军大帐,向营中各位将军行了一礼,径直走到何梦娇的身边,轻声叫道:“何将军,末将扶你回营休息!” 何梦娇睁大双眼,看了徐至一眼,站起身来骂道:“滚开,本将军醉了吗?本将军不是还能自己走路吗?”,说完,故意在众人面前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就醉倒在徐至的怀中。 徐至赶紧一把搂住何梦娇,不让她跌倒,一边说道:“各位将军,末将先行告退!”,说完就扶着何梦娇,出了中军大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未雨绸缪 却说徐至扶了何梦娇出了中军大帐,安敬思和薛阿檀两人也迎了过来。何梦娇领着徐至三人来到自己的营帐,屏退了所有的随从,才问道:“徐大哥!你们三人怎么不顾自身安危,夜闯军营了?” 徐至回道:“何姑娘,你白天装着不认识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投靠了朝廷,今天我们夜闯军营就是想见你,问个明白!” 何梦娇低头答道:“徐大哥,白天人多不便相认,你们误会了!”,说完,两眼充满了泪花。 安敬思见何梦娇虽然做了朝廷的大官,并没有背弃信义,撒腿跑到何梦娇身边,淘气道:“自从汝州薛家庄一别,敬思都几个月没见到姐姐了,听徐大哥说闯大营,就能见到姐姐,敬思就跟他来了!” 何梦娇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安敬思,笑道:“小敬思,姐姐也想你们啊!你都长这么高了,都超过姐姐了!” 安敬思笑道:“不管小敬思长的多高多大,你永远都是我的何姐姐!” 何梦娇望着站在一角有些尴尬的薛阿檀,主动搭话道:“薛大哥,几个月不见,怎么不说话?难道不认识小妹了?” 薛阿檀见何梦娇主动和他搭讪,嘿嘿笑道:“何姑娘,你已贵为朝廷的将军了,你薛大哥是不敢高攀了!” 何梦娇无奈地说道:“薛大哥不要取笑小妹了!小妹不得已做了朝廷的将军,那又怎样?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难道小妹就可以不念昔日兄弟之情了吗?” 薛阿檀听完何梦娇的解释,知道错怪了她,面带惭愧道:“何姑娘!薛大哥知道你投靠朝廷是有苦衷的,大哥并没有怪你!说句没有轻重的话,何梦娇你就是化成了灰,我薛阿牛也认你是好兄弟姐妹!” 何梦娇又和薛阿檀扯了几句话,方才止住了笑,问道:“徐大哥,你们夜闯龙门粮仓,不是见小妹这么简单的吧?你们究竟有何要事,不如对小妹明言,小妹或许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徐至见何梦娇满脸的至诚,也不再隐瞒,就向她说了少林寺被朝廷大军围困,十一棍僧声东击西,突破重围,来龙门粮仓借粮,可是粮仓内机关重重,又有重兵把守,要想闯进大仓抢粮,谈何容易。如今只好找何姑娘帮忙想一个万全之策。 何梦娇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们来的正巧,正好朝廷也要征调十万担米粮,押送至登封大营,我们可以在这上面想想办法!” 薛阿檀插话道:“徐大哥!要不,我们在路上劫了这批粮草?” 安敬思也道:“徐大哥!薛阿牛这个主意不错!” 徐至说道:“这也是唯一能取到粮草的方法了,何姑娘,不知道朝廷如何押送这么一大批粮草,难道朝廷就不怕附近的饥民趁火打劫吗?” 何梦娇见徐至双目注视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三位兄弟,我刚才正和陈将军商议此事,陈将军决定亲自率领三千精兵,押送这批粮草,他们为了防止少林武僧的偷袭,决定绕开少林寺南行,兜一个大弯子后再向东,送至登封军营。不过我听说他们此次的路线虽然绕远,但还是要经过少室山下的猩猩峡,这个峡谷地势险峻,极有可能遭到伏击。” 安敬思笑道:“徐大哥,何姐姐,我们就在这猩猩峡劫了朝廷的十万担粮草,如何?” 徐至笑道:“这个地点设伏最好,不过劫朝廷粮饷的事情还是要先禀明了少林寺的至德禅师,由他决定才好!” 何梦娇有些担心道:“此次朝廷派了三千精兵护粮,而徐大哥你们三人,即使加上少林众僧,也不过区区几十人,如何劫了这十万担米粮?” 薛阿檀也道:“何姑娘分析的有理,就凭我们区区几十人对抗朝廷数千人马,那是远远不够的!” 何梦娇继续分析道:“再说我也答应了这里的陈将军,回登封后向公主请求增兵猩猩峡,先占了有利地势,再确保粮车顺利通过!你们要想劫粮更是难如登天!” 安敬思望了一眼何梦娇,又看了一眼徐至,问道:“那如何是好呢?” 薛阿檀也跟着问道:“那我们是劫呢?还是不劫呢?” 徐至知道这次劫粮的事情自己也是骑虎难下,索性下定了决心道:“这朝廷的粮仓本就是百姓的血汗,如今天下饥荒,当然应该散粮赈灾,反哺于百姓!何姑娘所担心的是我们人少,容易暴露身份,这个问题好解决,只要发动登封附近的数万饥民,团结起来劫粮,既解决了百姓的燃眉之急,又何虑朝廷的这几千人马?” 何梦娇听了徐至的话,也舒展了紧锁的眉头,赞道:“徐大哥的主意不错,只是百姓手无寸铁,要他们面对朝廷的几千虎狼之师,就如驱群羊入虎口一样,百姓必然遭受屠戮!” 徐至回道:“何姑娘所虑的极是,我想我们只要集中力量‘擒贼先擒王’,让朝廷的军队先有了顾忌,这样就能事半功倍,还能减少没有必要的伤亡!” 何梦娇笑道:“嗯,徐大哥你这个办法真好,小妹也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可以策应你们的行动。等我回登封后,劝说朝廷的秀云公主亲自来星星峡督战,徐大哥你们就可以见机行事,先挟持了公主,这样即使朝廷有千军万马,也必然有所顾忌,如果一切比较顺利的话,此次劫粮必然成功!” 安敬思听了,兴奋的跳了起来,叫道:“何姐姐,薛阿牛说你变心了,成了朝廷的走狗,敬思一直不相信,今晚你用行动证明了你还是我的好姐姐!”,说完,得意地望了薛阿檀一眼。 徐至又问道:“何姑娘何时返回登封这里的陈将军何时押送粮草出发?” 何梦娇回道:“我明日还要去洛口仓传达朝廷的运粮懿旨,还要在路上耽搁一段时间,我估摸着至少还要七天的时间才能返回登封!陈将军押送粮草出发的日期,还不能确定,但是他们准备马匹车辆,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我明天也会要求他们等我返回登封后,禀明了公主再出发,这样我估计他们要十天后才会从这里出发。所以徐大哥你们的准备时间也就短短的十天,你们要抓紧啊!” 安敬思叹道:“唉!只有区区十天的时间,是有些紧!” 何梦娇又提醒道:“三位兄弟,此次劫粮事关重大,你们最好不要再返回少林寺了,直接赶到猩猩峡。” 薛阿檀对徐至说道:“徐大哥!何姑娘说的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耽搁久了,今晚回去后就禀明至德大师,然后直接赶到猩猩峡,应该还来的及!” 安敬思也道:“薛阿牛说的对,徐大哥,事不宜迟,再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发动少林寺附近的百姓给我们做掩护,赶在朝廷之前在猩猩峡设伏,打探朝廷运粮队行进的确切消息等等。” 徐至见安敬思跟自己时间不长,不但武艺上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变得更加睿智稳重了,心中有意锻炼他道:“小敬思,这些事情你考虑的比大哥还要长远仔细,大哥回去跟至德大师商量后,这些事情都让你负责去做,如何?” 安敬思挺起胸脯道:“徐大哥,我们一言为定,这次就让敬思做一次主帅,做一次韩信,你和薛阿檀做我背后的参谋,如何?” 徐至很爽快的答应了,薛阿檀也喃喃道:“敬思你是我薛阿牛的大哥,大哥吩咐的事,小弟肯定会鼎力相助的。小弟信守诺言:这一辈子跟定安大哥了!” 何梦娇见三人的模样,也会心地笑了。徐至见她面上还有一丝忧郁,欲言又止,问道:“何姑娘,怎么了?计划还有什么不妥吗?” 何梦娇担忧道:“据小妹所知,你们少林寺内有朝廷派出的奸细,这个奸细埋藏的很深,你们少林寺的一举一动,朝廷都了如指掌!所以三位兄弟万事都要倍加小心!” 徐至三人没有答话,心想:这少林的内鬼会是谁呢?随后都陷入了沉思。 徐至见何梦娇帐外不断有士兵来回巡逻,知道在此处待久了,也不太方便安全,就起身和何梦娇告别。 何梦娇仍不放心徐至三人的安全,坚持要送他们出了粮仓的大门。三人见何梦娇一片热忱,也没有拒绝,只好随着她一起来到西南角的马厩。徐至拿出了金牌令箭,马厩的执事不敢怠慢,又给徐至三人换了三匹骏马。三人牵着马,跟在何梦娇身后,一直走到粮仓的南门。 看守南门的士兵又一次检查了徐至手中的金牌,奇怪地问道:“你们三人还真不懂营中的规矩,真去见陈将军了?这么晚了陈将军还让你们再次出营?” 徐至三人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这时何梦娇拿出了钦差的令箭,对那名守将说道:“这三人是经过陈将军许可,帮本钦差出营办一件急事的,难道你们也要阻拦?” 那将军接过令箭,又见何梦娇是朝廷派来巡视的钦差,再也不敢阻拦,只好退到一边,陪笑道:“属下不知钦差驾到,死罪死罪,还请钦差责罚!”,又高声喊道:“打开营门,快快放行!” 徐至骑上骏马,朝身后的何梦娇拱了拱手,叫了一声:“何将军请回,您交代的事,属下一定会办到!”,说完带领安c薛两人策马扬鞭,冲出了龙门仓大营,向南边的柳树林奔去。 再说密林中的至德大师和其他武僧,还在月光下,闭目诵经,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至德大师让众僧停止诵经,提高警惕。众僧见骑马的三人一身官军打扮,向这边冲了过来。众僧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都手持木棍,将骑马的三人围了起来。 徐至连忙摘掉了头盔,叫道:“至德禅师,各位师兄弟切莫动手,我是徐至,他们是薛阿檀,安敬思!” 至德见骑马的果然是徐至三人,责备道:“你们刚才不辞而别,去哪里了?还换了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你们还是不是我少林的俗家弟子?” 徐至见至德大师动了怒,并误会了自己,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道歉道:“弟子行事鲁莽,甘受责罚!”,说完又将自己刚才的行踪跟众僧仔细说了一遍。 了因听到精彩处,赞道:“徐师弟,你真是有胆有谋,竟敢带薛阿檀和安敬思深夜闯营,去见一个朝廷的朋友!” 了痴也是听得如痴如醉,朝安敬思投来羡慕的眼神,叹道:“早知道徐师兄要夜闯军营,了痴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至德大师听到徐至要在猩猩峡设伏,劫朝廷的十万担米粮,禁不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徐至!这劫军粮的事情是要与朝廷公然对抗,可是死罪!你究竟有几层把握?这可关系到我少林的安危和声誉!” 了尘笑道:“大师,这都什么时候,您还担心少林的虚名!如果我们不按照徐至的办法做,抢不到朝廷的这批军粮,我们少林弟子还不是一样要被饿死!” 徐至道:“了尘师兄,你误会大师了!大师的意思是我们不做则已,要做就一定要做成功!” 了然也道:“我对徐大哥的计划有信心,你们看我们有朝廷的内应,我们只要设法挟持了朝廷的公主,让官军有了顾忌,那就有十分的把握。” 至德大师还是不放心道:“你们这些弟子太过年轻,万事想的太简单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朝廷的运粮线路没有经过猩猩峡,该如何?朝廷的公主没有亲自督战,又该如何?再说即使公主驾临猩猩峡,她身边高手如云,我们又有多大的把握能一击即中,手到擒来还有就是我们得手后,朝廷知道是我们做的,还不踏平我们少林寺啊?” 徐至见至德的担心不无道理,笑道:“至德大师比我们看的深远,不过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分工得当,依徐某判断应该有七八分把握可以劫到粮,值得我们冒险一试!” 了因用胳膊顶了顶徐至,问道:“你这么有把握?” 徐至回道:“我们可以派一个人暗中跟踪朝廷的运粮队,将他们的信息及时准确地反馈回来,二来我们要不动声色地鼓动附近的百姓参与这次劫粮,这样不仅能给官军制造混乱,事后官军也查不清楚是谁背后组织的;至于我们能不能擒住朝廷的公主,这个只能靠运气了,所有说只要我们组织得当,成功的机会至少有七八层之多!” 安敬思和薛阿檀也附和道:“至德大师,如果放弃这一次极好的机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还请大师看在少林众僧的份上,当机立断!” 了因等弟子纷纷跪下,求道:“请大师听从徐至他们的主张,我们少林这次一定要奋力一搏!” 至德大师沉思了好一会,叹道:“也罢,也罢,佛经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天堂地狱本无区别,今天老衲心神已乱,也只好从了众僧的心愿,在星星峡设伏劫粮,此事的成败,将关系到少林今后的荣辱兴衰,唉!世上一切皆烦恼!今晚老衲为少林所做的一切决定,还是让后人去评说吧!” 众僧见至德禅师勉强答应了,都欢呼雀跃起来。 徐至主动提出孤身一人继续留在龙门仓附近,打探朝廷运粮的具体时间和路线,一有消息就会返回猩猩峡与众僧汇合。 临行前,徐至又对安敬思,薛阿檀说道:“至德大师是少林的得道高僧,各位师兄弟又都是出家人,抛头露面极为不方便,万事你们要主动多担待一些,小敬思考虑问题比较细致,薛兄弟你要多听听他的意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十面埋伏 却说至德大师率领安敬思c薛阿檀等少林弟子趁着皎洁的月色,连夜赶往少室山下的猩猩峡。这猩猩峡四周都是高山,植被茂密,底部只有一条深深峡谷,长约一千五百步,峡谷上下常有猩猩出没,因此也被称为“猩猩峡”。 至德大师等人赶到猩猩峡,已是第二天的晌午时分,众人首先探了探谷底,见谷底阴暗潮湿,极为狭窄,仅能让一人一车并排通过,地面上长满了苔藓和紫藤,峡谷深处还不时传来猩猩的长嘶声,猫头鹰的咕噜声,让人毛骨悚然。众僧从峡谷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不知惊扰了谷底多少的蛇c蜥蜴,蟾蜍等精灵,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竟然花了近一柱香的功夫。 众僧查看完谷底的地貌,又攀爬上峡谷的顶部,见山顶沟壑纵横,巨石间长满了松c柏c梅c竹等树木,郁郁葱葱。至德大师俯视谷底,见峡谷深不见底,扔了一块石头下去,好久了才听到轻微的回声。 至德大师查看完猩猩峡上下的地势后,在一块较平整的大石上坐下,又将众僧召集到自己的身边,让他们也坐下。至德首先说道:“这猩猩峡地势险峻,的确是伏击朝廷运粮马队的最佳地点,我们只等徐至传来确切的消息,就可以联合附近的饥民抢了朝廷的军粮,解了少林的燃眉之急!” 了因道:“大师说的有理!徐至临行时也曾说过,我们在这猩猩峡只有几天的准备时间,还请大师吩咐弟子们怎么做?” 至德是一个常年念经拜佛的高僧,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少林寺一步,因此对于如何处理这些世俗杂务毫无经验,只好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来惭愧,老衲虚度几十秋,却从未主持过这样惊天动魄的大事,还请弟子们一同商议!” 了然也道:“徐至在我们众人中最为聪慧,可惜他又不在这里,此时大师又没有主张,让弟子们如何是好呢?” 了痴笑道:“了然你不用担心,徐至虽然不在,但他的好兄弟安敬思和薛阿檀不是都在这里吗?徐至不是吩咐让他们多想想办法吗?说不定徐至早将想法告诉他们俩了!” 了颠听了,顿时信心百倍,叫道:“了痴说的对!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的了一个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安敬思和薛阿檀毕竟不同于少林寺众僧足不出户,他们跟随徐至到处游历,自然比众僧多了一些江湖的阅历,特别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被众僧寄予了厚望,更能激发他们的聪明才智。 安敬思沉思了一会,说道:“至德大师,各位师兄弟,依弟子看来,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和薛阿檀组成,我们即刻下山,在猩猩峡附近的集镇,县城煽动和组织饥民劫粮,顺便带一些硫磺火石等引火之物回来;另一路由至德大师带领各位师兄弟,砍伐山上的竹子,做成障碍和栅栏,多准备一些雷木滚石,另外还要在谷底深处多设置一些陷阱。” 至德见安敬思安排很得当,笑道:“老衲看安敬思的这个安排可行,各位看看这个计划是否还有漏洞” 众弟子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疑问。了因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说道:“至德大师,各位师兄弟,我们只有十人,即使加上徐至和饥民,如何阻挡朝廷的数万精兵,万一朝廷大军强攻猩猩峡两侧的山顶,就凭我们十一人如何招架?” 了心也附和道:“了因师兄说的有理!如果朝廷大军攻占了山顶,那么我们就失去了地利,不要说阻止官军前行c顺利劫粮了;就是自家的性命也是难保!” 薛阿檀挠了挠头,叹道:“安大哥,你只想到如何进攻,却忘记防守了,这可是兵家大忌!你还要仔细想想对策!” 至德也说道:“了因考虑的很是仔细,如果朝廷强攻,我们众僧的牺牲是小,还要连累千万无辜的百姓,那岂不是罪过!我少林子弟一向舍己为人,宁可饿死,也绝不做这样的恶事!” 众僧见至德大师心慈手软,又起了放弃的念头,都劝阻道:“大师不必烦恼,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想到万全之策的!” 薛阿檀也对至德说道:“大师,了因师兄他们说的对!只要我们兄弟一心,其利断金!” 安敬思又思考了一会道:“徐大哥就这事曾经跟我们商量过,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全力活捉了朝廷的公主,再用火攻,封锁住上山的隘口,一定能困住朝廷的数千兵马!”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薛阿檀也赞道:“这个计策好,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在猩猩峡这个险峻的地方,我们一方面要浑水摸鱼,让数千百姓协助我们火攻官军,另一方面我们要出其不意,一击即中,活捉了朝廷的公主,这样必然让敌人有所畏惧,则这次抢粮行动必然能成功!” 至德也不禁对眼前的安敬思刮目相看,赞道:“小敬思,你人虽小,但是心思缜密,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薛阿檀见至德一个劲地夸赞安敬思,有些失落道:“安大哥还小啊,都快长成和我一样高了!” 话分两头,却说徐至在洛口仓的树林里等待了几天,果然不出何梦娇所料,陈将军带领了三千精兵,几员大将,护送了十万担粮草,沿着驿道,缓缓向南而行。徐至不敢怠慢,一路尾随其行。 运粮大军走到离猩猩峡只有半天路程的地方,陈将军见前面路上有一队官军,为首的是一位少女将军,正是前几日来营视察的何梦娇。 陈将军赶紧迎了上去,叫了一声:“属下参见公主钦差!” 何梦娇也应了一声:“陈将军免礼,将军一路押送粮草辛苦了,云将军护送公主銮驾还未出登封城,不妨让将士在此暂息一日,等朝廷接应大军先占了猩猩峡,陈将军再启程不迟?” 陈将军回道:“谢谢公主和钦差关心!赵副将传令下去,让大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等我与钦差商议后,再开拔!” 赵副将传下将令,众将士得令后,纷纷护住粮草,就地取材,扎下营寨。 徐至趁着两军接洽之际,偷偷来到何梦娇的身边。何梦娇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徐中尉,这几天辛苦你打探消息!等粮草安全运至登封后,再给你封赏!” 徐至坦然回道:“谢钦差!”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何梦娇又问道:“陈将军,此次运粮事关重大,您如何保证运粮大军经过猩猩峡,万无一失?” 陈将军笑道:“回钦差,依属下愚见,既然猩猩峡地势十分险要,我们何必以身犯险,不如绕过这猩猩峡,将粮草安全运到登封才是上策!” 他身边的赵副将也附和道:“钦差!陈将军说的有理,此次我们押送了这么多担粮草,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和大意,前方的猩猩峡地势险要,又离少林寺不远,这群少林僧人一向好武,如今朝廷又断了他的供奉,说不定这些少林贼人会事先得到消息,设伏猩猩峡,抢了我们的粮草!” 何梦娇没有答话,只见陈将军身边的黄副将笑道:“赵将军,你太过小心了,少林僧人好武不假,但就凭他们几个血肉之躯,如何抵挡的住朝廷的万千人马?” 陈将军见黄副将胆敢在钦差面前,反驳自己的意见,有些不悦道:“此次运送十万担粮草绝非儿戏!黄将军你做事太过鲁莽,万事要多向赵将军学学!” 黄副将见主将不偏向他,心中也有些不悦道:“那依赵将军,我军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赵副将回道:“钦差,陈将军,依属下愚见,我们宁可向南再绕一些远路,避开猩猩峡,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赵将军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名黄副将打断道:“赵将军,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明之处呢?且不说我们朝廷数千兵马舍近求远,怕了区区几个少林秃驴,万一秀云公主亲临猩猩峡,而我们却不守信诺,你让陈将军今后如何面对公主殿下?” 陈将军听了,细想:虽然绕开猩猩峡可以确保粮草安全抵达登封,但是如果不经过猩猩峡,让公主和诸位将军接应不上,万一公主因此受到少林僧人的惊扰,自己没有及时救驾,又犯了欺君大罪。他想着想着,惊出一身冷汗,只要用求助的眼神投向何梦娇。 何梦娇看了陈将军满脸惊恐的表情,似乎有些踌躇,最后她权衡了利弊,说道:“两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赵将军所说的舍近求远,毕竟要耽误了运粮的期限,如今登封大营军纪严明,我们如果有所延误,必然会遭到公主的责罚;而黄将军信守承诺,要强行通过猩猩峡,与公主会合,恐怕也要冒一些风险!” 黄c赵两位副将见何梦娇分析了他们两人计策的缺点,都感到迷茫,问道:“那依钦差大人,我军又应该如何行动呢?” 何梦娇笑道:“依本钦差看来,不如取一个折中之法,我和陈将军押送一半粮草走猩猩峡这条险路,路上遇到公主也好有一个交代;另外有劳赵将军押送另一半粮草绕开猩猩峡南下,然后我们两路人马在登封城南会合!” 陈将军c赵副将和黄副将听了,都拍手叫好。陈将军赞道:“还是钦差高明,属下万分钦佩,让将士们依计而行!” 徐至听了,暗自庆幸道:“还好,梦娇及时圆场,这个陈将军没有完全听从赵副将的意见,否则至德大师他们设伏猩猩峡,必然是一场空!” 第二天清晨,徐至亲眼看见何梦娇c陈将军和黄将军押了一半的粮草,迤逦朝着猩猩峡方向而去,他确定了朝廷的运粮大军经过猩猩峡无疑,随即离开何梦娇,走了捷径,抢先一步,赶到猩猩峡与至德他们会合。 再说徐至赶回猩猩峡,见至德大师和和安敬思等人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至德大师率领众僧早已在谷底挖了几个隐蔽的陷坑,设置完机关。安敬思和薛阿檀早已鼓动了少室山下的数千饥民,来到猩猩峡山顶。安敬思让他们埋伏在猩猩峡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每个方位分别由两名武僧统领,又在猩猩峡两侧的山顶上,准备好足够多的雷木滚石,引火的草木,竹笼。 徐至告知众人朝廷的粮草要经过猩猩峡,朝廷的接应大军也要强攻这猩猩峡。众僧听了,都暗自擦拳磨掌,只等朝廷大军的到来。 快到晌午时分,随着一阵阵的马蹄声和将士们的脚步,数千名衣着鲜明的士兵举着长矛大刀,押送了一车车用油布覆盖的粮草,正准备进入猩猩峡谷口。 徐至和至德大师站在峡谷的山顶上看的一清二楚,只见陈将军有些迟疑,喝令道:“传本将军的命令,各军停止前进,在峡谷外等候朝廷的援军!如有私自进入峡谷者,杀无赦!”。 陈将军又对身边的何梦娇解释道:“钦差大人,这峡谷入口如此狭窄,朝廷的援军又迟迟不到,万一我军在谷内中了埋伏,岂不是人马相互践踏,粮草被抢一空!所以末将让大军停止入谷!” 何梦娇还没有答话,陈将军身边的那名黄副将为了在钦差面前表现自己,又建议道:“钦差大人c陈将军!我军有数千之多,这里地势险峻,也不能在此谷口久等。正所谓多等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依属下愚见,这峡谷也不过一千步长,何不派遣几名亲兵仔细打探一番谷底的虚实,再决定是否进入!” 何梦娇赞道:“陈将军,我看黄将军的办法可行,就依他的办法行事!” 安敬思见山下的几名亲兵手中拿着武器,小心翼翼的进入峡谷,他也没有想到官军会派人进入峡谷试探虚实,万一那些士兵触碰了谷底的机关,暴露了陷阱,几天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安敬思内疚地望着徐至,闭起双眼,害怕看到那些士兵发现谷底的秘密,正当他害怕担心之时,突然看见几个士兵都纷纷跑了出来,叫道:“禀钦差,陈将军,还有黄将军,这谷底人迹罕至,肯定没有埋伏!” 陈将军见这几个士兵这么快就去而复返,很生气地问道:“本将军看你们肯定没有走完整个峡谷,何以见得这山谷内没有陷阱?” 为首的士兵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道:“禀陈将军,我们几个进入峡谷,刚走了几十步远,就斩杀了十条五步蛇,十只大蜥蜴,还惊飞了一群黑色的大蝙蝠,属下还见到了两侧峭壁的树上挂着几只骇人的大猩猩,张牙舞爪,向我们这边扑了过来,小人们仗着手中的长矛,大声喊叫,才吓走了大猩猩。小人们猜想前方还有更凶猛的野兽,因此再也不敢向前,只好退出峡谷,依属下推断,这个峡谷布满了毒蛇猛兽,要想在此伏击朝廷的粮车,单凭十几人,甚至几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人有这个勇气和胆量!” 陈将军沉思了一会,没有说话,他身边的黄将军是一个急性子,又建议道:“钦差,陈将军,依下官所见,我们也不必在此久候登封的援军,眼看这峡谷就一千步的长度,大军通过也不过只要两柱香的功夫,如今这山谷四周一片寂静,正所谓机不可失,我们还不迅速通过,更待何时?” 何梦娇故意担心地问道:“这个山谷内充满毒蛇猛兽,何人充当先锋?如何驱赶虫蛇?” 黄将军笑道:“钦差c陈将军!请不要听从那几个士兵的夸大其词,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相信我大军中就没有开路的勇士?”,说完把目光朝向何梦娇,似乎在等待她的示下。 何梦娇明白黄副将的心思,故意笑道:“黄将军,是否进入峡谷,本钦差说了不算,还是听从陈将军的将令,毕竟他才是此次运粮大军的主帅!” 何梦娇和黄副将都把目光转向陈将军,等待他的决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飞花逐月 陈将军见何梦娇将难题又抛给自己,心中嘀咕道:“进入峡谷吧,万一中了埋伏该如何向公主交代?就算没中埋伏,公主亲率大军来援,可运粮大军已经出了峡谷,让公主出师无名,公主会不会因此怨恨自己?要是不进峡谷吧,万一谷中的确没有危险,贻误战机会不会被公主看成懦弱这如何是好呢?” 陈将军犹豫了一会,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钦差在上,小将也不敢私自主张,属下觉得先让大军在峡谷外休息片刻,公主的援军一到,我们两军来个里应外合,我军粮草从峡谷入口进入,援军在峡谷出口接应,这样既不辜负公主对洛口仓全体将士的体恤之情,也让公主师出有名!钦差和黄将军觉得如何?” 何梦娇暗自骂道:“这个陈将军真是一个老奸巨猾之辈,这样做他既讨好了公主,又降低了风险。如果情况有变,他会把一半责任推卸到援军接应不利上。不过等朝廷援军一到,只怕徐至他们就更难应付了!” 原来何梦娇为了让徐至他们能顺利劫到粮,故意让陈将军的粮车早行了半日,而朝廷的援军迟到了半日。可是陈将军下定决心,不敢私自进入猩猩峡,这也是何梦娇万万没有想到的。 徐至和少林十一棍僧站立在峡谷的山顶上,见朝廷的运粮大军久久不进峡谷,知道情况有变。了因和薛阿檀见身后的饥民有些躁动不安,赶紧小声安抚他们,又对徐至进言道:“大家看到粮车就在眼前,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是否可以冲下山去,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徐至小声安慰道:“如今敌情不明,再说朝廷军队并未进入峡谷,我见他们队列整齐,士气高涨,我们私自冲下山去,必然会遭到官军围剿,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安敬思担心道:“徐大哥,此时不去劫粮,万一朝廷援军赶到,那岂不是更难对付?” 徐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向众僧解释道:“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朝廷的这批粮草迟早要从这猩猩峡通过,到那时我们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也不迟。再说这天色渐晚,只要我们继续等下去,官军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官军一定不知我们的身份和人数,这样对我们劫粮也是极为有利的,就是官兵援军到来,我们只要趁黑浑水摸鱼,挟持了他们的公主或主帅,则这次行动就有七八分的把握!” 众人见徐至分析的十分透彻,都不再说话,徐至担心对面的山谷也会出现类似的骚动,连忙举起手中的一根大树枝,在空中左右来回舞动了好几次,让大家稍安勿躁,等待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转眼就是日落时分,夕阳映红了猩猩峡的一切,随着一阵阵马蹄声和军鼓声,朝廷的援军也应期赶到猩猩峡。陈将军见猩猩峡的出口处想起了阵阵军鼓声,知道朝廷的援军已经如约达到对面的出口,他向何梦娇点了点头,向身后的将士们命令道:“众位将士听令,对面援军已到,我们点起火把,快快进入峡谷,与对面的援军会合!”他身后的士兵听到将令,举起手中的火把,缓缓进入猩猩峡。 徐至站在山顶,见谷底依次亮起火把,当山底的火把充满了整个峡谷。徐至估摸着朝廷的粮车全部进入了峡谷,他弯弓搭箭,向空中射出一支火箭,山顶两侧的饥民们见了,纷纷呐喊起来,峡谷两侧的山顶上瞬间燃起了几百个大大小小的火球,纷纷滚向谷底,随后又是一阵阵巨石下落的声音,顿时整个猩猩峡内火光冲天,闪动的火把被火球截为几段,到处都是一片惊愕声,哭喊声,嘈杂声,马叫声。 徐至见峡谷内一片混乱,又向空中射出了第二支火箭,两侧山顶的饥民在少林寺十一棍僧的带领下,手拿镰刀,锄头,木棍等器械,如潮水一样涌向谷底,与官军厮杀起来。那些官军惊恐之下,见黑暗的树林中到处都是饥民,再加上将不见兵,兵不见将,指挥一片混乱,那些官兵独自抵挡了一阵,见饥民越聚越多,个个蒙着面,散着发,如山中恶鬼一般,不免士气低落,一半士兵弃械投降,另一半士兵纷纷向两边谷口逃窜。 陈将军和何梦娇见手下的官兵为了能早些挤出山谷相互践踏,相互残杀,再也弹压不住,无奈之下只好骑马随残兵败将逃出猩猩峡。饥民们也趁乱纷纷跳上粮车,打开米粮,竭尽所能,将一半米粮搬上山谷,另一半用没有损坏的粮车装好,静静等待众僧的命令。 徐至c安敬思c薛阿檀c了空c了尘五人带领饥民押着粮车,冲在最前面,而至德大师率领其他棍僧护在最后面,尾随官军一起冲出峡谷。 徐至见峡谷外是一片茂盛的紫薇林,开满了团簇簇的紫薇花,方知走错了方向,此时又不能再次返回峡谷,中了官军的埋伏,无奈之下只好带领饥民继续向前冲出了峡谷。徐至停住脚步,树林深处黑压压埋伏了一大队官军,他们手中都拿着火把和弓箭严阵以待。那些刚逃出峡谷的士兵,进入树林后被这群人马斩杀了大半。 徐至上前几步,方才看清这群官兵中为首的是一位美貌少女,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外披红色风衣,内穿白色铠甲,手中拿了一支短笛,正是朝廷的秀云公主。云飞扬c周宸c慧风c欧阳光c刘景仁等将领在她的身后一字排开,她的马前跪倒了很多逃命的士兵,陈将军c黄副将和何梦娇也在其中。 李秀云看了地上的陈将军一眼,问道:“陈将军!朝廷让你押送十万担粮草,如今粮草何在?” 陈将军不停地磕头道:“公主!属下无能!中了这群饥民的道,在这猩猩峡内中了埋伏,五万担粮草都丢了!还有五万担在赵副将那,很快就能运到了!还请公主饶命?” 陈将军赶紧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道:“公主!属下无能!中了这群饥民的道,在这星星峡内中了埋伏,五万担粮草都丢了!还有五万担在赵副将那!还请公主饶命?” 李秀云看了一眼身边的云飞扬道:“云将军,这个陈将军押送粮草不利,就交给你处置吧!” 云飞扬应了一声,吩咐手下将陈将军拘押起来,带回登封受审。 李秀云又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何梦娇,知道此时也不好偏袒于她,只好忍痛说道:“何姐姐,你本就不是军伍中人,所以此次运粮失败,本公主也不怪罪于你,但是你作为本公主的钦差,指挥失当,让五万担粮草落入草寇之手,本公主现在免了你军中的职务,留在本公主身边戴罪立功!” 何梦娇笑道:“多谢公主知遇之恩,梦娇本就不是将军之才,还请公主允许在下离开官场,梦娇愿意做一介平民!” 李秀云又安慰说:“何姐姐人才难得,岂能因为一次挫折,就萌生退意,难道姐姐不想继续待在嵩山,完成自己的心愿了?” 李秀云的这一番话,提醒了何梦娇,何梦娇心想:“自己忍辱负重还不是为了眼前的徐大哥,如果自己不能忍受一时的屈辱,如何帮徐大哥成就大业呢?” 李秀云见何梦娇不再说话,心想:何姐姐脸皮薄,自己不该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责罚她,她面上自然过不去。既然她不再说话,说明此事已经过去了,她也默许不离开自己了。李秀云心中大喜,又让人牵来一匹好马,让何梦娇骑上。 李秀云处理完军中的事务,才把目光转向徐至等人,笑道:“徐大侠,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你如今不替黄巢卖命,却带领饥民抢劫朝廷军粮。你行事怎么越来越没有章法了!” 云飞扬见李秀云一见到徐至,就不知如何说话,心中不快,接过话题道:“公主!这个徐至可是此次劫粮的匪首,您对他也太客气了,还是让属下先擒住他,再交给公主发落!”,说完就纵马向徐至冲了过去。 徐至不慌不忙,既不躲闪,也不后退,等云飞扬策马靠近,一跃而起,飞身跳上他的马头,两人在马背上厮打起来,因为是近身搏斗,云飞扬也施展不开九龙鞭的威力,两人只好徒手相搏。徐至使用了长蛟帮的一招“惊涛骇浪”,双拳齐出,后脚前踢。 云飞扬没有见过这样凌厉的招式,赶紧仰身躲过徐至的一招三式,但徐至的腿划过云飞扬的胸口,却踢中马头,那马长嘶了一声,抬起双蹄,云飞扬一个转身从马背上跃下,在地面站定,徐至也跟着跳下马去。 李秀云见云飞扬和徐至两人正逢敌手,在马下打得难解难分,催马上前几步,在一颗紫薇树下停住,叫道:“两位暂且住手,徐至,只要你让这些饥民交回朝廷的粮草,本公主就饶了你们这一回!”,说完就让身边的士兵放下手中的弓箭。 徐至见李秀云离自己只有不到一百步远的距离,他突然故意示弱,后撤几步,跳上云飞扬的战马,掉转马头,朝李秀云冲了过去,李秀云手下的士兵慌忙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向徐至。 徐至从奔腾的战马跃起,跳上紫薇树,躲过密集的箭雨,然后一个“倒挂金帘”,又是一招“海底捞月”,揽住李秀云的细腰,将她从马上抱起,搂在怀中,随即又跳上另一颗紫薇树。 云飞扬见徐至趁乱擒住了秀云公主,大惊失色,又不敢让士兵放箭,只好命令士兵将紫薇林层层围住,自己也跟着徐至跳上了一颗颗紫薇树。 徐至见云飞扬手拿宝剑,尾随其后,他怀抱李秀云丝毫不敢怠慢,奋力在前奔走。三人在紫薇树枝上来回奔走跳跃,使得树林中花枝乱颤,粉色的紫薇花如雪花一样从天而降,在月光下随风飞舞。 李秀云被徐至紧紧地搂在怀中,满脸羞涩,她小心地张开眼睛,看到自己轻飘飘的,在空中飞舞,朵朵粉色的飞花从眼边耳旁掠过,带来淡淡的花香,就如同在梦境中一样,她轻轻地叹道:“如梦如画,如痴如醉!如果一生能得一知己,过着如此绚烂的生活,就是不做公主,抛弃功名富贵,也是心甘情愿!” 徐至见李秀云自言自语,以为她受到了惊吓,心中有些不忍,轻声安慰道:“秀云公主!恕在下鲁莽,但在下也是万不得已,只有得罪了公主,才能解救这万千的饥民!” 不料李秀云却反手紧紧抱住徐至,笑颜如花,红着脸道:“徐至,你也真够大胆的,竟敢挟持本公主,看本公主以后怎样对付你?” 徐至笑道:“难道公主要将徐至碎尸万段,株连九族不成?” 李秀云也笑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既然今日,何必当初呢?你打算如何处置本公主?” 徐至也坦然回道:“还请公主放心!徐至与公主并没有仇恨,只要此事一了,在下即刻放了公主!” 李秀云嗔道:“徐至!本公主并不关心这次劫粮的事情,本公主不是答应你,饶你这一回吗?我问的是你搂抱公主,亵渎公主,如何给本公主一个交代?” 徐至很是默然,故意笑道:“我如果不环抱公主,那又怎能挟持住公主呢?再说我此刻放下公主,公主不就摔地下了,在下也就前功尽弃了呀!” 李秀云笑骂道:“徐至,本公主见你就不像一个谦谦君子,不跟你说话了!”,说完撅起小嘴,扭过头去。 这时,安敬思和薛阿檀也走到紫薇林近前,与官军面对面对峙着。安敬思见徐至抱着李秀云,被云飞扬持剑追赶,随即从手中弹出一粒石子,飞向云飞扬的右腿。 云飞扬一心要追上徐至,解救公主,黑暗中竟然没有任何提防,竟然被石子击中,“哦”的一声,稍加迟缓,徐至带着李秀云从他的头顶越过,跳到安敬思和薛阿檀的身旁。至德和少林寺众僧见徐至劫持了一位乌发如云,秀丽绝伦的少女,知道她是朝廷的公主,都纷纷拥上前来相助。 这时云飞扬扶着血淋林的伤腿,一瘸一拐地回到官军的阵列中,周宸关心地问道:“云将军的伤不碍事吧?” 云飞扬不顾自己的伤痛,回了一声:“无妨!命令将士们将徐至和这伙强盗团团围住,今天我们不但要救回公主,而且也要擒住徐至等几个为首的盗寇!将他们碎尸万段!” 何梦娇见徐至在万千军中怀抱李秀云,心中隐隐有些疼,但她转念又想:“如今大敌当前,还是不要多想,先帮徐大哥脱身最重要!”,故意提醒道:“云将军,现在公主被徐至所胁迫,如果来强的,要是误伤了公主?这个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慧风也不愿看到徐至有什么闪失,也劝道:“云将军!虽然区区数千盗贼不足为患!但他们手中有公主作为挡箭牌,是进是退,将士们十分为难!” 这时,徐至放下李秀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先委屈公主了!”,随后高声叫道:“各位将军!秀云公主现在我手中,我们不妨做一个交换,你们放了这些饥肠辘辘的平民,我随后就放了公主,绝不食言!” 顿时官军阵营中一片骚动和叹息声,士兵见自己的公主被俘,士气低落,欧阳光见将士们怕误伤了公主,都有后撤的意思,问道:“云将军,公主被俘,你现在就是我军的主帅,你看当前的情势应该如何处置?” 慧风也劝道:“云将军,不瞒你说,徐至是属下多年的兄弟,属下相信他的为人,他说到做到,眼下先救了公主才是上策!” 云飞扬见周宸没有说话,知道他也赞成先救公主! 云飞扬仗着数千精锐,却被徐至一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气愤,厉声道:“徐至,本将军还是劝你回头是岸,你抢了朝廷的军粮是死罪,劫持了秀云公主也是死罪,你要是先放了公主,本将军或许会对你法外开恩!” 徐至见云飞扬绕着弯子,威胁恫吓自己,当着李秀云和众人的面,故意笑道:“云将军,听闻你一直对秀云公主情有独钟,如今看来全都是虚情假意,你不顾公主安危,却拿公主为筹码,与我们这些贼寇谈条件,难道公主的性命在你眼里就不值这五万担粮草吗?” 徐至的一席话正中云飞扬的要害,他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要支吾了好长时间,骂道:“徐至,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挑拨本将军与公主之间的感情!本将军就算今天放过你,日后也要找你好好清算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说完,痛苦地扭过头去,十分无奈地命令士兵让开一条路,眼睁睁地看着少林众僧和饥民们驾着粮车顺利通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祸起萧墙 再说少林众僧和饥民推着粮车,撤出猩猩峡,冲出朝廷大军的合围。官军见秀云公主被徐至所胁持,投鼠忌器,也不敢分兵追击,只好由着饥民趁着月色向四周散去。 徐至等百姓走远了,才抱起李秀云,跳上一匹战马,缓缓向东而行。 云飞扬一心想救回公主,连忙指挥官军,一路尾随徐至而行。徐至为了迷惑官军,故意兜着圈子,一会向东,一会向西,又忽而向南,忽而向北,行踪飘忽不定,让云飞扬等将领很是困惑。 徐至见前面离少室山不远,他左手搂紧李秀云,右手策马扬鞭,调转马头,沿着山间的羊肠小道飞奔起来。云飞扬等人吃了一惊,也连忙放马来追。 徐至见山间的小路越来越难走,两旁的树林也越来越茂密,他计上心头,对怀中的李秀云轻声道:“公主!我们在此别过,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李秀云讶异地问道:“徐至,你要去哪?你不会把本公主一人丢在这荒山野岭中吧?” 徐至笑道:“公主请放心,云将军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您的。再说在下答应释放公主,一定不会食言!” 李秀云依偎在徐至的怀中,借着斑驳的月光,仰头看了他一眼,离别之际,有些依依不舍,叹道:“徐至,我当然相信你!此地一别,只是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你这个冤家?” 徐至从背后放开李秀云,将缰绳塞到她的手中,笑道:“徐至此次也是万不得已,还请公主不必怨恨在下,有缘我们自会相见!”,说完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并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跳上路旁的一颗大树。那马受了徐至的惊吓,驼着李秀云,发疯似的领着云飞扬等将领继续向前飞奔。 徐至见甩掉了李秀云、云飞扬等将领,不敢在密林中逗留,趁着月光,沿着崎岖的山路,朝少林寺方向走去。徐至走了不远,见前方灯火斑驳可见,心想:那便是朝廷围困少林的军营了。 徐至在树林边上停了下来,心想:不知道至德大师他们押着粮车,走到哪里了。正当他思考如何闯过军营,返回少林寺之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和车辙声,不一会,只见几十个人影押着十几辆粮车,缓缓走了过来。 徐至见为首的几人正是和他走散的少林寺众僧。徐至没有想到此时还能与他们相会,心中十分欣喜,来不及和他们招呼,猛地从树丛中跳了出来,拦住众人的去路。 至德禅师见丛林中跳出一人,身穿官军的服饰,面目背着月光看不清楚,只身挡住了粮车的去路。至德没有问话,抢先一步,一招少林龙抓手,直探徐至的咽喉。 徐至见至德禅师出手迅猛,就如一阵疾风屏住自己的呼吸,他一时胸闷气短,竟然被至德逼迫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向后仰头躲过,抬起左腿踢向至德的右手。 至德见对方飞腿偷袭自己的右手,也不假思索,左手又是一招“排江倒海”,推开徐至的左腿,随后就是一个旋风腿,扫向徐至的右腿。 徐至见至德禅师的这几招虽然简单,但劲力却非常迅猛,如潮水一样涌向自己,他不敢与至德大师拼手脚上的内力,赶紧撤回左腿,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至德禅师在少林寺习武几十年,武艺和内功早已是登峰造极,无人可以抵挡,他见前面的这位拦路人年纪轻轻,武艺却是如此了得,竟然能连续躲过自己的龙抓手、旋风腿等连环攻击,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禁感慨万千,多看了徐至几眼,这才发现前面的拦路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劫粮的主帅徐至。 这时,徐至也喘过气来,连忙跪倒在地,解释道:“至德禅师,切莫动手,弟子是徐至啊!” 至德大师连忙搀扶起徐至,十分内疚道:“徐至,都怪老衲老眼昏花,在黑暗中看不清是你,还请恕罪!” 徐至连忙躬身回道:“大师言重了,是弟子不该与大师动手才对!还请大师原谅弟子的鲁莽!” 薛阿檀和安敬思远远落在后面,看见至德禅师与前面一人动起手来,正要上前助战,却没想到那人正是徐大哥。 薛阿檀笑道:“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对了,徐大哥,你看见我们怎么不招呼一声?” 徐至解释道:“诸位师兄弟休要见怪!我从前面林中跳将出来,刚要和至德禅师招呼一声,没有想到他却与我交起手来,大师的拳脚功夫甚是猛烈,就如千钧重担压在我胸口,我勉强应付,哪有说话喘气的机会” 安敬思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徐大哥!只是奇怪了,大师兄你们几人,怎么也没有人辨认出徐大哥来?”,说完双眼盯着了因、了尘、了然、了嗔等人看。 至德大师刚要解释,他身后的了因说道:“这事也怪不得大师,我们弟子也有错,因为徐至背着月光,我们站的又比较远,一时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看见他穿着官军的衣服,所以就误把他当成朝廷中人了!” 随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场误会终于灰飞烟灭。众人见徐至安然回来,都很高兴。 了然跑到徐至身边,关心地问道:“徐大哥,刚才我们还替你担心呢!你是怎么甩掉朝廷的千军万马的?” 了痴也问道:“是啊,徐大哥!我们刚才还商量了,让安敬思领着我们几位师兄弟去接应你呢!辛亏你早来了一步,否则我们此时就碰不上面了!” 徐至只好把自己如何逃脱的经过跟众人简单的说了一遍。 安敬思、了颠、了痴还是孩子,特别爱听故事,他们依偎在徐至左右,听到精彩处,安敬思连声称赞道:“徐大哥,你的想法真妙!” 了颠也赞道:“徐大哥,你就像三国时的赵子龙一样,在万千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身的好胆量!” 至德大师见徐至说完了故事,才说道:“这次我们少林寺不但成功从朝廷手中抢来粮草,还有数十名百姓愿意皈依我佛,投奔我少林,此次山下之行真是收获颇丰,可喜可贺啊!” 了尘笑道:“是啊,大师!如今我们有粮有兵,少林寺以后就会越来越兴旺了!” 至德禅师又道:“不过这一切都是徐至、安敬思和薛阿檀三位弟子的功劳!他们自入寺以来,屡建奇功,将来为国为民,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徐至、安敬思和薛阿檀听了,赶紧站起身来,表示大师过誉了。 众人在树林中休息完毕,正要商议如何再次突破朝廷在少室山下的军营,突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打斗声,然后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后面就是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众僧都站起身来,想去看个究竟。 至德禅师道:“徐至跟老衲去探一个究竟,其他人留在本地保护好粮草,等我们回来再做打算!”众僧听了,只好遵命。 再说至德和徐至小心翼翼地穿过密林和草丛,沿着低低的*声,他们找到了刚才发生争斗的地方,在斑驳的月光下,一个五十来岁的和尚,伏在草丛中,发出痛苦的*声。 徐至和至德走近前去,翻过那僧人的脸来,两人都吃了一惊,原来受伤的僧人正是少林寺的至静大师,他的后背被刺中一刀,那刀刺的极深,已经没入刀柄。至静大师失血过多,渐渐陷入昏迷,他在迷离之际,看到了至德和徐至,口带微笑道:“好,在死之前,能见到至德师兄,小弟死也瞑目了!” 至德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替至静紧紧包扎了伤口,一边安慰道:“至静师弟,你会没事的,你要坚持住啊!我们马上救你回少林寺!”,说完就要弯腰背上至静,但他瞥见至静胸前的鲜血汩汩地渗了出来,禁不住哭出声来。徐至见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至静听到至德的哭泣声,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道:“师兄,不用难过,趁着我此时还算清醒,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跟你们说!” 至德和徐至两人都默默点了点头。 至静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没有完成方丈师兄交代的任务,还没有来得及南下,与黄王接洽,就遭此大祸,南下之行关系我少林的安危存亡,希望师兄能替我完成这项重任!” 至静见至德流着泪点头答应了,继续说道:“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我必须要跟师兄说……”,话还没说完,又重重咳嗽了一声。 至德问道:“是怎样的事情?” 至静瞧了至德身边的徐至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至德见了,劝道:“师弟,徐至不是外人,此次借粮成功,多亏了这位有勇有谋的弟子!” 至静听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们少林寺中有朝廷的奸细,师弟这次遇害也是拜叛徒所赐!” 至德问道:“师弟!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至静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至静趁着至信禅师放火,扰乱官军视线之际,只身带了方丈写给黄王的亲笔书信,一路南下,伺机寻找突破朝廷南部大营的机会。哪知云飞扬为了防止少林寺趁乱袭击登封,惊扰了公主,亲自带领重兵防守南方大营。 至静继续说道:“我见官军防守严密,只好在朝廷大营不远处的密林中休息了几天,等待时机。直到今天晚上亥时,我见一位蒙面僧人踏着月色,走向军营的大门,守营的军士也没有细问,就让他进去了。我当时就明白了,我们少林寺中有朝廷的细作。我当时十分气愤,也不惧危险,想冲进军营,揪出那名奸细,看看他究竟是谁?” 徐至问道:“大师,后来见到那名奸细了吗?” 至静道:“没有!我当时也学那名奸细,蒙了面,从营门进入,没有想到那门是虚掩的,一推就能进入,守营的军士打量了我一番,就让我进去了!我当时既是奇怪,又是纳闷!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进入大营?” 徐至说道:“大师,奸细肯定有两人,守营的把你看成另一名奸细了!” 至德大师问道:“徐至,你怎么这么确定奸细有两人” 徐至道:“大师,还记得那晚藏经阁失窃的事情吗?” 至静禅师听了,担心道:“我现在才相信徐至说的那晚藏经阁有内贼的事情是真的!我闯进大营后,才发现兵营内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其他精锐都开拔去猩猩谷了!我心想正是天助我也!此时不闯营更待何时!我连夜躲过士兵的巡查,出了军营,一路向南,刚走到这片树林中,我就发现有些不对!” 至德问道:“师弟,你是不是发现有人跟踪你?” 至信费力地将故事讲完:“是啊!我发现有人秘密跟踪我。就在这里,一个蒙面僧人从树上跳下来,将我拦住,对我说,要和我一起去见黄王。我当时心中疑惑,既然是我少林弟子,为何一直蒙着面,说话也变了声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坚决不同意。但我见他很是恭敬,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什么歹意,他见我态度坚决,突然问道;师叔,你是不是把方丈写给黄王的信弄掉了,我心中大惊,赶紧解开包袱,仔细查看,哪知那细作竟然绕到我背后,趁我不防备,一刀刺中我的后胸,他见我鲜血奔涌而出,一把抢了我手中的书信,然后翻身跳入灌木丛,哈哈大笑而去,这时师兄你们才刚刚赶到!” 至德道:“原来是这样的,阿弥陀佛!希望师弟吉人天相,能撑过这一劫!” 至静见至德很是感伤,笑着安慰道:“师兄,人死如灯灭,自古成佛成魔者都逃不过这一劫!世人又何必再添烦恼呢!如今师兄你们已经取到粮草,真是天佑我少林,只要稍加时日,我少林就可以东山再起,重整声威,到那时……,至静越说越激动,一阵钻心的痛楚打断了他,他叹道:“可惜师弟看不到我少林弟子打败朝廷大军,振兴少林的那一天了!” 至德安慰道:“师弟,你只要安心养伤,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 至静面带微笑,有些遗憾道:“好!希望那一天大家不要忘了告诉我”,说完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至德见至静在自己怀中死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一边流泪,一边念着《梁皇忏》超度师弟的亡灵。徐至也叫来众僧,一起送别至静,众僧决定将至静就地焚化,将他的骨灰带回少林寺,禀明方丈后,再安放到塔林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北燕南飞 众僧处理完至静禅师的后事,强忍着悲伤,在密林中席地而坐,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徐至见至德和众僧情绪低落,劝道:“大师,各位师兄弟,我们切不可因为悲伤而乱了方寸。眼下我们虽然取得了粮草,但还要闯过不远处的层层军营。另外,至静师叔不幸遇难,这南下与义军联络之事,该如何处置?还请大师拿一个主意!” 至德禅师望着天上的明月,叹道:“至静师弟不幸被奸人所害,老衲方寸已乱,如何还能主持眼下的大局?还是请弟子们一同商议进退!” 安敬思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师不必难过,虽然至静大师不幸罹难,但联络之事,我们也不能耽搁。徐大哥!以小弟愚见,不如再派一名使者去见黄王!” 了因也道:“徐至!安敬思说的对,联络之事只要再派人去,就不足为虑!” 至德还是愁眉不展道:“至静师弟已经圆寂,方丈亲笔书信也已丢失,派何人见黄王黄王又如何相信我们?” 了尘不解道:“大师,弟子有些糊涂,与义军联络的大事为什么一定要让至静师叔去呢?” 了然也满脸疑惑道:“是啊!弟子也不太明白!” 至德答道:“至静师弟在三年前义军攻打洛阳城时,曾经救过黄王一命,因此他带着方丈的书信,去劝说黄王北上。黄王看在救命恩人的面上,十有八九会爽快答应下来!如今至静师弟已不在,何人认识黄王?何人能说服黄王挥师北上?” 了痴听明白了,叹道:“大师分析的有理,如果我们随便派一个人去见黄王,如今义军和朝廷正在交战,说不定黄王会把他当着奸细给抓了,黄王对他不信任,他又怎能劝说义师北上呢” 薛阿檀插话道:“是啊,这的确是目前的一个难题!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中,就没有人认识黄王了吗?徐大哥,小弟知道你曾经和黄王的公主有些瓜葛,不知道是真是假?”,薛阿檀说完,似乎给众人指明一条光明大道,脸上很是得意。 徐至见众僧听了,都将惊讶的目光转向自己,他瞪了薛阿檀一眼,说道:“大师,各位师兄弟,在下的确曾在蔡州见过黄王,但弟子与黄王关系甚浅,恐怕也难以说动黄王北上不过弟子为了少林的安危,愿意南下一试!” 至德和众弟子见徐至为了解救少林,数次深入虎穴,不计生死,这次又愿意南下说服黄巢北上,搬来救兵,都对他投来敬佩的眼光,纷纷抢着说道:“大师!弟子愿意跟随徐至一起南下见黄王!” 徐至笑道:“谢谢各位师兄弟的好意,如今押运粮草回少林寺尚缺人手,怎能再抽调人手南下呢?再说徐至孤身一人也容易办事和脱身!” 众僧听了,觉得徐至说的有理,都面带感激之情,不再坚持。 至德双手合十,向徐至鞠了一躬道:“徐至,老衲代表少林所有僧侣谢谢你,你此次南下要格外小心,劝说黄王之事能成就做,不能成也不要勉强!” 徐至连忙用双手搀扶住至德,回了一声:“弟子不敢当此大礼!大师的话,徐至都记住了!” 至德见徐至很是睿智,敢于担当,十分倚重他,又问道:“徐至,南下的事就拜托你了,只是我们如何突破朝廷的大营,将粮草安全地运回少林寺呢?” 徐至笑道:“大师不必烦难,弟子曾和安敬思、薛阿檀三人夜闯朝廷的龙门粮仓,得了一块通行的令牌和几件官军的衣服,大师可以趁着今晚朝廷精锐还未回营、大营空虚之际,拿着这块金牌,装扮成运粮的将士,以朝廷龙门仓赵副将的名义,押粮进入军营,然后在军营中四处放起火来,趁乱出了军营。不过此事大师和几位师兄弟都要小心!” 至德大师和众僧听了,都觉得此计可行,纷纷点了点头。 徐至环视了四周,轻声说道:“我们少林寺内藏有朝廷的奸细,极有可能是那些留守寺内的弟子!” 徐至刚说完,了因插话道:“至德大师,徐至,你们觉得奸细会不会是了空他们?” 徐至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劝道:“寺内有朝廷的卧底之事,大师和各位师兄弟回寺后千万不可声张,只有等内奸露出了马脚,才可以一网打尽!” 至德大师首先点了点头,了因和其他僧人也都点了点头。 徐至见自己担心的事都已说完,挥手与众僧一一道别,他目送着众僧推着粮车向北而去,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带了一个贴身的包裹,一根长棍,转身向东南而行。徐至行了不远,见西北方向火光冲天,知道至德等人已经成功突破朝廷的嵩山军营,心中倍感欣慰。 却说徐至过了亳州,一路沿故隋运河南下,打听义军的下落。徐至见淮泗一带,人烟稀少,良田荒芜,数百里见不到一家住宿的客栈,再加上一个月的秋雨连绵,道路十分难走,徐至肚中饥饿,只好在泥泞中拾掇一些青枣充饥,又走了几天,终于达到宿州。 这宿州离徐州不远,是淮泗长枪门活动的重要据点,黄巢南下后,宿州又被朝廷的感化军夺了回来。徐至进了宿州北门,见城内官军戒备松弛,纪律涣散,不停勒索城内店铺的财物。 徐至见身边还有一些铜钱,找了一个破落的饭馆坐下,店主人连忙陪着笑脸迎了过来,徐至见店家是一个年近古稀的瘸腿老人,店内也拿不出什么吃的,只好向他买了两块烧饼,就着一碗面汤充饥。徐至吃完了饭,正要去付账,见邻桌的几个游兵散勇吃了饭,不但不给钱,还要勒索小店财物,那掌柜腿脚不方便,费力地凑到几个土兵面前,苦苦哀求。为首的士兵嫌店家啰嗦,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带领几个弟兄扬长而去,还带走了店内一个烧水的铜炉。 徐至见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挥手拦住了那群士兵的去路,让他们赔偿饭馆老板的损失。为首的士兵冷笑了几声,就抽出腰刀,砍向徐至。徐至侧身避过,一把抓起那人的腰带,将他高高举起,扔出一丈开外。其余的士兵见徐至凶狠,一边呐喊起来,一边向徐至冲了过来。徐至跨前一步,又抓起一名士兵,将他高高抛起,砸在其他士兵的身上,那些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也不敢上前,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了。 徐至听到身后有一个低低的叫好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汉子搀扶着店主人,朝自己微微一笑,赞道:“好汉打的好!这群狗日的早该揍了!”,说完,不等徐至反应过来,就离开了小店。徐至见此人衣着服饰、神色举动都很奇怪,决定悄悄跟着他,弄个明白。 黄衣汉子绕过几条大街,走进一个小巷子,跟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说了几句话,就转头离开了。他走了不远,又转入一个路口,跟一群卖艺的攀谈了几句,接着又跟几个算命卜卦的先生点了点头,又回到徐至吃饭的那个饭馆,又跟瘸腿的掌柜交代了几句。徐至见那饭店掌柜的对黄衣汉子很是恭谨,甚是奇怪,心想这黄衣汉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宿州的三教九流,他都认识。 徐至跟着那黄衣汉子在宿州城中转悠了一个下午,眼看就是日落时分,一轮残月从东方慢慢升起,徐至见那汉子独自出了宿州城,在城外一个荒废的土地庙前,停了下来,环视了四周,然后敲了敲门,一会庙门打开了,一个汉子问道:“今日得佛身”,黄衣汉子对了一句:“急急如律令”,就闪身进了土地庙。过了一会,徐至又见一群服饰各异的商旅用同样的口令进了土地庙。 徐至见先后有百十号身份各异的人,通过暗号进入土地庙,暗想:这些三教九流在土地庙内集会,所为何事?既然不问身份和出身,只要通一个暗号,就能进入土地庙。不如进去看一个究竟。徐至主意已定,装扮成一个四处行医的郎中,按照相同的暗号,顺利骗过守门人,进了土地庙。 徐至见先后有百十号身份各异的人,通过暗号进入土地庙,暗想:这些三教九流在土地庙内集会,所为何事?既然不问身份和出身,只要通一个暗号,就能进入土地庙。不如进去看一个究竟。徐至主意已定,装扮成一个四处行医的郎中,按照相同的暗号,顺利骗过守门人,进了土地庙。 庞勋居中而立,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长枪门弟子先拜见祖师爷爷!”,说完跪倒在地,领着教众向堂上的三清塑像,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原来长枪门的弟子原是驻守徐州的官军,后来因为朝廷停发了粮饷,将士们在首领庞勋的带领下,举起了反抗朝廷的大旗,在朝廷诸军的围剿下,死伤惨重。庞勋为了激励士气,不得不妄言自己是太上老君下凡,成立这道教气氛浓厚的长枪门,庞勋为了麻痹手下弟子,让他们服用麻痹心智的罂粟花,号称是一种神药,只要意志坚定,不怕生死,就可以刀枪不入。庞勋见中原的义军势大,就投靠了蔡州的黄巢,长枪门最兴旺时教中弟子有万人之多,还占领了徐州、宿州、泗州等多座城池。后来义军南下,长枪门在淮泗一带孤军奋战,所占城池丢失殆尽,教众也锐减到不足一千人。总舵也从徐州迁到这荒凉的宿州。 徐至见庞勋等教众弟子拜完了三清祖师爷,才在侧室当中的太师椅上坐定,门下弟子又向教主行了礼,叫道:“属下参见教主,愿教主福体安康,建立千秋功业!” 庞勋摆了摆手,让手下弟子坐下,各弟子谢了教主,按照尊卑年轮依次坐定,一些低微的弟子没有座位,只好胡乱地坐在地上。徐至也混在一群商贩中,找了一个边边角角席地而坐。只见黄衣汉子站立起来,叫了一声:“太上老君训示:今日鬼门关、生门开,帮主把宿州的众弟子召集起来,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庞勋兴奋地说道:“帮中各位弟子,刚才天使从老君那里获知:本教从今日起将走出困境,日益兴盛。本教主也要宣布一个好消息!”,这时下面有弟子高声问道:“教主,那又是怎样的好消息?” 庞勋笑道:“据探报,黄王义军已经席卷整个江南,目前先锋部队已经到达采石矶,不久就要占领润州,建立千秋基业。” 黄衣汉子领着众弟子齐声欢呼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黄王万岁,教主千岁!义军必胜!” 庞勋用手止住了弟子的欢呼,继续说道:“我长枪门扼守淮泗,是义军北上中原的重要帮手。因此黄王对我们也十分期待,他在指挥大军转战江南之余,知道我们在江北孤军奋战,要求我们暂且忍耐,等时机成熟了,黄王将亲率百万雄师渡江北上,策应我们。将来我们两军一起挺进中原,推翻朝廷,那也是指日可待。” 庞勋刚说完,他左手边的道人,站立起来,向各位弟子拱了拱手,说道:“帮主,各位兄弟姐妹,恕老道直言,现如今我长枪门在淮泗一带,四处受敌,虽然黄王对我们很是期许,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目前在徐州、宿州、泗州、宋州的各分舵都已名存实亡,除了十几名舵主,厢主尚存,手下弟子不足一千人。帮主,我们如果再不向江南转移,那我帮剩下的香火也会荡然无存,灰飞烟灭了。” 另一名算卦的先生,也说道:“教主,齐军师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和黄王义军首尾不能相顾,我教处处受敌,正所谓孤军作战、独木难支。以在下愚见,我教中兄弟要早日冲出朝廷的包围,最好将总舵转移到江南去,这样对我长枪门和黄王大业都有好处。” 算命先生的话刚说完,众弟子都拍手叫好,高声叫道:“帮主,就应该这样办!” 庞勋见众弟子群情激愤,连忙安慰道:“各位兄弟不必忧虑,黄王曾多次来信,要求我们将总舵南移至扬州,到那时我军与义军隔江相守,再也不会孤军奋战了。所以此次本教召集大家前来,就是要和大家商量,如何转移的事情!” 庞勋见弟子们听了都欢呼起来,向身边的黄衣汉子点了点头。 黄衣汉子叫道:“各位兄弟姐妹,请安静,本天使代表天庭,宣布教主的命令:我帮中弟子即刻化整为零,装扮成各色百姓模样,准备南下扬州。一路由教主亲率教中各舵主,厢主,装扮成客商模样,沿运河水路南下;另一路由军师和在下带领普通教众,打扮成饥民模样,沿陆路先行至扬州,和黄王使者相见,共商大业。” 那名道人看了庞勋一眼,问道:“帮主,我们与黄王使者在扬州何地相见如何接洽?黄王使者又是何人?还请帮主示下!” 庞勋笑道:“军师,如今扬州城仍然在朝廷淮南节度使高骈老儿的手中,所以黄王为了谨慎,究竟派了哪一名将军作为使者,本教主事先并不知晓,黄王只是在信中提起,那名使者是一个熟人,教主和各位首领在蔡州都曾见过,使者地位尊贵,有别于普通的将军,如同黄王亲临!” 那道人听了,只好作罢,但还是自言自语道:“目前朱温将军正在采石矶前线,尚让将军也在宣州作战,其他将领都常伴在黄王左右,准备东取镇海军。这位使者地位尊贵,如同黄王亲临!将会是谁呢?” 庞勋见那道人暗自嘀咕,又笑道:“军师不必烦恼,黄王钦差虽然身份不明,但她和我们约定中秋之夜酉时,在扬州运河边上的瑶台相会,以挂有红白灯笼的酒楼为会面的地点,以击掌三声为凭信!” 徐至听了,也暗自纳闷,心想:这位神秘的使者会是谁呢?难道会是她吗? 第二天一早,徐至见长枪门数百名弟子在那名道人和黄衣汉子的带领下,纷纷换上破烂的衣服,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破碗,拄着竹杖,装扮成流民模样,沿着运河一路乞讨,缓缓向南而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卖主求荣 再说徐至跟随长枪门弟子一路跋涉,南下扬州。途中有不少弟子忍受不了饥饿,掉队逃走了,中途也有不少逃难的饥民加入进来,那名领头的道人也是来者不拒,因此一路上更没有人怀疑徐至的身份,当长枪门众人越过泗州时,途中弟子已经不足百人。黄衣汉子有些动摇,对道人说道:“军师!兄弟们一路上忍饥挨饿,还不知道南下的前程如何?” 领头的道人笑道:“阁下不是自称天庭的使者吗?天佑我长枪门,难道老君的旨意,兄弟也敢带头违抗?” 黄衣汉子见与道人话不投机,知趣地跑开了。徐至听了,叹道:“什么老君的使者,还不是自欺欺人吗?” 领头的道人见徐至从宿州一路追随自己,意志坚定,对他格外亲近。徐至这才知道领头的军师叫齐善行,黄衣汉子叫吕用之。 齐善行主动问徐至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加入本教多久了?” 徐至答道:“禀军师,属下叫吴诚,泗州人氏,因为家中父母惨遭官军杀害,刚刚加入本教不久!” 齐善行赞道:“吴诚,你刚加入本教,就能与本教一起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着实让人感佩。如今本教式微,军心动摇,本军师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因此想提携你,让你在我身边做一个贴身的侍卫,保管教众的盘缠,如何?” 徐至故意露出兴奋的样子,答道:“属下愿意听从军师的安排!” 齐善行和吕用之带领长枪门的弟子又走了几天,离扬州还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 这扬州是江北的重镇,淮南的首府,又是朝廷江南漕运的中枢,唐廷为了控制江南的赋税,不得不启用老将高骈镇守扬州,希望借用他平定安南的威名,震慑淮南江南。可是黄巢大军南下,高骈却一反常态,畏敌不前,致使义军顺利渡江,如入无人之地,高骈怕朝廷责怪,假装风瘫,整天在扬州城里与一群幕僚装神弄鬼、求仙问道。因此淮南政事日益紊乱,淮南节度副使杨行密,公然在庐州招兵买马,暗地里利用蒋神庙在扬州的势力,监视高骈日常的一举一动。 徐至从小生活在江南润州,与江北扬州只有一江之隔。徐至对古人“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豪情很是向往,他曾多次登上江心的金山寺,遥望江北的扬州,希望能看到扬州的繁华,琼花的盛开。徐至见扬州城郊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蓬蒿遍地,家燕竟然无室可归,只好在树上搭巢哀鸣。现实中的扬州竟然毫无想象中的繁华。 齐善行领着长枪门的弟子走了很远,竟然找不到一个村庄可以歇息,他见扬州城外到处都是四方逃难的百姓,摇头叹道:“我在徐州时,常常听人说起扬州如何繁华,人人都能锦衣玉食,富商遍及天下,如今看来谣言不足信!这天如果再不变,生灵都要消亡殆尽了!” 吕用之却远离众人,独自一人愁眉不展,哀声长叹。 徐至劝道:“军师不必烦恼,只要我教能在扬州落脚,借助黄王的势力,重整基业,不怕我长枪门不能东山再起!”,徐至的一句话打动了齐善行,也鼓舞了长枪门的士气。一名弟子主动向齐善行提出:“军师,眼下首先要解决弟子们的吃饭问题,这样就能稳定军心,弟子们就不会开小差逃跑了!” 一名弟子站了出来,说道:“弟子原先是一名渔民,如今扬州河流纵横,湖泊遍地,只要弟子下水,一定能捕一些鱼虾回来,给军师和天使解解馋!”,说完就领了几名会水的弟子去河边捕鱼了。 一个弟子也道:“属下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善于攀爬,只要召集一些会爬树的弟子,就能取一些鸟蛋回来充饥!”,说完也领了一群弟子向树林那边走去。 傍晚时分,徐至凝望夜空,见一轮弯月升上树梢,已是八月初九的光景。齐善行和弟子们围坐在一个池塘边,升起了几堆火,架起几口大的铁锅,将抓来的青鱼、草鱼、鲫鱼、虾蟹分开烧熟,煲汤,又在大锅里放了很多鸟蛋和鹌鹑蛋。徐至和众弟子,以水代酒,先敬了军师和天使,然后大吃大嚼起来。那晚,很多弟子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鲜美的野味,很多弟子放声而歌,禁不住热泪盈眶。 第二天中午时分,徐至跟随齐善行、吴用之等一群长枪门的弟子,来到扬州的西门。齐善行和徐至见扬州西门站满了列队的官兵,个个手持长矛大刀、彩色旌旗,排成长长的两列,几名守将骑在马上,在城门口翘首以待,好像在迎接某个重要的人物,城门虽然大开,却禁止百姓通行。 过了好一阵子,从城外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一个身穿红袍的将领,带了几名副将随从,身穿铠甲,腰胯宝剑,骑着枣红色的战马来到西门前。徐至侧面细看,见那为首的红袍将军正是淮南节度副使杨行密,他身后的一名年青副将,却是蒋神庙的少主蒋超。徐至心中疑惑:不知道他们此次来扬州究竟有何目的。 那扬州城的守将见了杨行密,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躬身相迎道:“属下恭迎杨大人来扬州!” 杨行密只是在马上微微拱了拱手,点了点头,也没有和守将答话,就朝身后的几名副将看了一眼,几人就策马扬鞭冲进了扬州城。 齐善行见杨行密等人进了城,城门的警戒并没有消除,他朝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弟子停下,可是混在队伍中的逃难百姓,并没有理会齐善行的手势,他们见刚才有马队闯入城去,守将并没有阻拦,他们抱着冲进城去,就能吃饱肚子的想法,蜂拥而前,就要硬闯扬州西门。 扬州的守将因为杨行密的跋扈,面上很是难看,又见二三十名衣衫不整的饥民乞丐涌向城门,更是怒上加怒,不问青红皂白,挥手要将城外所有的人拿回去仔细拷问,杀一儆百。 徐至见一群手持长矛弓箭的士兵将齐善行和几十名长枪门的弟子围了起来,他连忙退到齐善行的身旁,低声问道:“军师,我们该如何应付?” 齐善行不假思索道:“兄弟们!我们先杀出重围再说!”,说完冲在最前面。那些守城的官兵没有想到这些饥民会聚众造反,纷纷举起长矛刺向百姓。 齐善行从袖中取出一柄拂尘,缠住一名士兵手中的长矛,轻轻一扯,就将那士兵的长矛夺了下来,扔给身边的徐至。然后将拂尘拂向那士兵的脸,那拂尘原是牛尾所做,质地坚韧,用力抽打在人身上,却也是处处见红。 徐至接过长矛,左拨右挑,上刺下扎,一时击退了好几士兵的围攻。这时吕用之也夺了一把佩剑,挥动剑柄,杀退了好几名士兵从背后的突袭,但越来越多的长枪门弟子和无辜的百姓被杀。 守将见徐至等人十分英勇,又从城内调来一营弓箭手,在弓箭手的围攻下,吕用之见身边长枪门的弟子死伤殆尽,慌忙高声哀求道:“将军请住手,我们愿意束手就擒,伏法认罪!” 齐善行没有想到吕用之在本教为难之时,会弃教投敌,一边挥动拂尘挡着面前的飞箭,一边高声骂道:“吕用之,你这个叛徒,你对得起教主吗?他那么信任你!”,他骂完,又见徐至快冲出重围了,转头叫道:“吴兄弟,你先不用管我,你先杀出重围,如果老夫不幸遇难,你不要忘了本教的中秋之约!” 徐至回了一声:“属下不敢忘记军师的重托!”,展开双臂,奋力跃起,就像一只雄鹰掠过官军的头服你的帮主,让你们所有教众都能加入我淮南。” 齐善行再也忍不住了,骂道:“姓杨的,你真是痴心妄想,我长枪门虽然人少力微,但我们所有教众出,又问道:“你们就不怕来扬州有来无回吗?对了,你们帮主南迁走怎样的路线?” 吕用之答道:“回杨将军的话,我们只是这次南迁的先头部队,庞勋还有长枪门的骨干没有随我们一起行动,他们乘船沿运河南行,还在后面!” 杨兴密又问道:“吕大侠,你还知道些什么?都通通说出来?” 吕用之想了想,又回道:“差一点忘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回禀将军了,就是庞勋让齐善行八月十五中秋节酉时,与黄巢的使者在扬州的瑶池会面,见面的地点是挂着黑白灯笼的酒楼,并以击掌三声为号!” 杨行密笑道:“好,蒋少主,你调一千兵马埋伏在扬州城北的古邗沟埋伏,给长枪门余党来一个瓮中抓鳖。八月十五高大人请我去瑶台赴宴,吕大侠你也去,正好看一场好戏!” 杨行密见吕用之说完长枪门的所有秘密,又道:“老夫听说吕大侠在贵教中充当天庭的使者,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本将军有一事要麻烦英雄去做!” 吕用之厚着脸,献媚道:“只要杨将军吩咐,在下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杨行密哈哈大笑道:“看吕大侠说的,好像本将军让你做什么难事似的,我是保举你去高将军麾下,充当内室参谋一职,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吕用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杨将军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欺骗在下吧?” 杨行密笑道:“本将军是开玩笑的人吗?不过高将军是本将军的上级,本将军听说他特别喜欢做寻仙问药的雅事,所以本将军想投其所好,将大侠推荐上去,必然人尽其才,也算是对大侠投靠我淮南的一个大大的回报吧!”,说完朝吕用之微微一笑,将他招到自己身边来,轻声交代了很多话。徐至竖起耳朵,也没有听清一言半语。 杨行密交代完毕,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累了,挥手让众人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妙手空空 隔了一天,徐至见长枪门被抓的弟子都已随吕用之投靠了杨行密,更换了门庭,自己身边还留有一些长枪门的盘缠,索性买了一件新衣服,准备在扬州城内有名的富春酒楼大吃一顿。 徐至进了酒楼,刚坐下,就听见旁边的几个客人小声议论道:高骈高大人最近得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幕僚,也好寻仙问道。这位新幕僚会神机妙算,他成功预测了昨天晚上镇帅府内发生了一件大大的怪事,这也使得高大人更加疯癫,不理我们淮南的政事。 原来第二天杨行密就将吕用之举荐给高骈。高骈见吕用之仪表不凡,仙风道骨,有些相见恨晚的样子,当着杨行密的面,就封了他内室参军一职,专司出谋划策。 吕用之见高骈两眼昏花,声乐不绝于耳,美人不释于怀,所问之事,都是一些虚幻飘渺之事,正中其下怀。吕用之随口胡诌道:“属下原是天庭太上老君的小仙童,因为天上的玉帝感念高大人求仙访道的一片至诚,才让小仙下凡来帮助大人得道成仙的。” 高骈看了杨行密一眼,见他也在盯着自己,笑道:“杨大人,老夫年老荒于政事,一心只想得道飞升,从今以后这淮南的大小俗事,都交予将军处置!” 杨行密见高骈满脸的倦意,支吾道:“高将军有了吕参军相助,这飞升成仙之事必然事半功倍。属下有心替将军分忧,暂时打理一下淮南的政事,就怕朝廷那边不允!” 高骈笑道:“杨将军不必担心!朝廷那边老夫自会打理。老夫上一个奏折,禀明万岁,让将军署理淮南一切政务军务。” 杨行密听了,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向身后的吕用之使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就告辞而去了。 徐至见那几名宾客继续讲述道:高骈送走杨行密后,让吕用之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恭敬地问道:“先生既然是上天下凡的神仙,可否知晓老夫何时飞天?” 吕用之掐指算了算,回道:“高大人,这修仙贵在心诚,心诚则灵,大人何时成仙为天机,天机不敢泄露。如果泄露,则天上诸神必然怀疑大人修仙的诚心,一旦天神震怒,那大人的飞仙大事就会功亏一篑了!” 高骈见吕用之说的声色俱厉,连忙向他道歉道:“先生不要见怪,还请先生禀明天庭,老夫再也不敢贪心走捷径了,还请上仙垂怜老夫的一片赤子之心!” 吕用之笑道:“在下虽为天上的使者,但已是大人的手下,自然会为将军设法,还请大人耐心等待天庭的旨意!” 高骈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又问道:“最近老夫总是心绪不宁,晚上也是噩梦不断,还请上仙帮老夫算一算,老夫目前是否有不祥之灾?” 原来高骈围剿黄巢叛军不利,又与朝中宰相郑畋不和,而且淮南的军权又旁落到杨行密手中,因此他在淮南只好装病拖延,与幕僚开口绝不谈政事,只谈一些虚幻飘渺之事。他也明白杨行密将吕用之举荐给自己,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一个钉子眼线而已。 吕用之也明白自己在高骈身边的作用,杨行密临行前一再交代自己,要设法试探出高骈是否在装病,更要监视高骈的一举一动。吕用之在高骈的身边,也不能不逢场作戏,迎合高骈,因此他故意伸出手指,掐指一算,满脸惊讶地问道:“高大人是否与朝中宰相有隙” 高骈惊讶地问道:“先生如何知晓?” 吕用之回道:“大人忘了属下的身份了吗?这天下大事,只有属下想知道的,没有属下不知道的!属下为大人算了一算,发现大人今晚有刀光之灾!” 高骈听了,吓了一大跳,忙问道:“是何灾星?” 吕用之答道:“朝中宰相派了刺客千里来暗杀大人,今晚就到扬州了!” 高骈听了,很是恐惧,拉着吕用之的袖子,哀求道:“这如何是好如何破解,还请天使垂示!” 吕用之微微一笑道:“大人不必担心,属下曾经跟元始天尊学过剑术,可以为大人抵挡刺客!另外这刀是金,需用火克之,今晚大人只要换上妇人的衣服,在另外一个房间围着火炉待上一晚。属下替大人受刺客一剑,大人的灾星就会永远过去了,以后就会福星高照,飞天有望了!” 高骈见吕用之说的绘声绘色,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再三向吕用之拱手致谢。吕用之也连忙回礼,心想: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打消高骈对自己的怀疑,让他以后更加倚重自己。 当天晚上,吕用之代替高骈睡在床榻上,并用玉器围住自己的头颈周围,然后投掷铜盆于台阶上,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又秘密用袋子盛满猪血,泼洒在房间内,房间内家具破损,地面上血迹斑驳,就真如与刺客打斗的一样。 第二天天明,吕用之笑着对高骈描述道:“夜半时分,那名刺客从房梁上跳下,不等属下反应,挥手一剑,击中属下头颈,辛亏属下有玉器保护,才不受其害。后来那名刺客见没有刺死属下,就拔出长剑与属下格斗,却被属下的剑气所伤,血流满地,就跳上屋梁逃走了。唉,属下当时也是一心想着大人的安危,不敢离开屋子一步,否则那名刺客早就被属下所擒了!” 高骈见吕用之头颈处的玉器果然有匕首的划痕,划痕竟有数寸之深,房间地面上也有点点殷红的血迹,疑心大去,流着泪,感叹道:“先生对于老夫,有救命大恩,不知如何感谢!”,说完,连忙吩咐管家取出数百两黄金相赠。 吕用之心中大喜,故意双手推辞,见高骈不允,只好厚着脸皮收了下来。 徐至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听酒楼宾客讲述,心想:这高骈真是老糊涂了,吕用之这样一个愚蠢的布置,就连三岁孩童都欺骗不了,偏偏他深信不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徐至的这一笑,立刻引起了旁边几名茶客的警觉,他们立即停止谈论高骈的丑事,转而谈起今年扬州瑶池的中秋灯会。 徐至猛地想起齐善行在被擒前,要自己不要忘记长枪门与黄巢使者在瑶池的中秋之约。徐至怕错过了中秋之约,问了酒楼的伙计一声:“小二哥,今天是八月初几了?” 小二一边给其他客人上菜,一边应了一声:“客官等不及了吧?今天是八月十三,再过两日,才是中秋佳节。” 一名客人接过话题说道:“自从高骈大人镇守扬州以来,我们这里每年中秋都有灯会,城西瑶池的灯会最为热闹,灯火通明,黑夜如昼,游人如织,特别是那水中有一座五亭桥,有十五个桥洞,各衔一个月亮,15个圆月倒悬水中,争相辉映,泛舟穿插洞间,可感受到‘面面清波涵月影,头头空洞过云桡,夜听玉人箫’的绝妙佳境。” 另一宾客听了,笑道:“那今年的中秋之夜,大伙携着家眷,都去那看看!”,顿时引来一阵的附和声。 徐至又问道:“小二哥,向你问个路,瑶池如何去?” 店小二还没有回答,一个客人转过身来,笑道:“这位小兄弟,扬州赫赫有名的瑶池你竟然不知?” 店小二见有客人谈到扬州的瑶池,顿时来了兴趣:“这位客官,听你的口音就知道您是从外地来的。这瑶池曾是前隋设在我们扬州的行宫,听说前隋炀帝就曾在那里醉生梦死,夜夜长欢。不过物是人非,这瑶池中的行宫现已成为我们扬州城内最豪华的酒楼,听说在那吃一顿饭就要花掉数十两银子,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巨富的客商才敢在那吃饭住宿。这瑶池就在扬州城西,紧靠着运河。” 店小二见徐至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笑道:“客官,我看你也是达官显贵,你去瑶池吃饭住宿还是会友?” 徐至笑道:“在下哪有那个福分,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徐至吃完了饭,出了富春楼,沿着青石的小路,绕过繁华的街市,来到城西的运河边上,只见运河两岸杨柳拂面,小桥流水人家。徐至沿着运河,来到瑶池湖畔,见湖面上绿波荡漾,湖边上长满了芦苇、荷叶,菱角等物产。徐至又向前走了几步,见湖面渐渐开阔,游客也渐渐多了起来,知道这段湖水清澈无暇,宛如一块美玉,故被隋炀帝御赐为天上的瑶池。瑶池中心有一个小洲上,小洲上杨柳依依,琼花玉叶,红墙绿瓦,宫阙巍巍。徐至知道那便是前隋的行宫,如今酒楼的所在。 徐至在船家的一片吆喝声中,随游客登上一艘渡船,驶向湖心的小洲。徐至上了岸,见附近垂柳丛中有一座烟柳亭,独具匠心,整个亭子完全是压水而建,既能让游客看到天上的圆月,也能同时看见水中的月影。这瑶池中的酒楼本是隋炀帝驻跸扬州的行宫,飞檐翘壁,台阁楼轩错落有致,如今这高高的宫墙早已被拆除,瑶池内各个宫殿也被辟为官家的酒楼,只招待朝廷的钦差御史,地方上的盐铁巨商。徐至不便进入酒楼,只好在离酒楼很远的一个古戏台内暂歇。 两天之后便是中秋,徐至早早吃完了午饭,见时辰还早,随着游客沿着湖堤散步,只见几个衣衫不整的渔民划着小船,在枯黄的残荷中穿梭,打捞起一些菱藕鱼虾上来,挥手扔给岸上几个穿着农家衣服的女子叫卖。一些游客见食物新鲜,都买了些提在手中。徐至见了那些女子光着脚,双膝跪倒在地上,费力地叫卖,很是辛苦,也动了恻隐之心,想买些菱藕当下酒菜。 这时,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老板,带了几个伙计,一把推开徐至,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女子叫嚷道:“你们都听着,今晚是中秋佳节,我们扬州的高大人要在瑶台酒楼宴请淮南当地的官绅,你们每家需多上交二十条金色鲤鱼、二十斤菱藕!二十只麻鸭,二十只鹌鹑来!” 那些女子小声地应道:“郜大人!您往年不只收我们十条鲤鱼,十斤菱藕,五只水鸭吗?我们只预备了这么多!”,说完就将准备好的物品献给那名郜大人。 那郜大人叫道:“那是往年的规矩,今年来我们瑶池吃饭的人多,当然要多准备些。你们一定要给本大人准备好了,黄昏时分我来拿!如果不能完成贡品,我罚你们去充军坐牢!”。这时一位女子哀求道:“大人,我丈夫前几日生病未愈,如今他是带病捕鱼,连十条鲤鱼,十斤菱藕也没能凑齐,大人能否宽限一些?” 那郜大人听了,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一脚踢飞她手中的菱藕,骂道:“真不知好歹,你占了官家的地盘,理应加倍地孝敬本老爷。怎么了,竟敢和本大人讨价还价了?” 那女子还不是不停的磕头道歉道:“还请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夫妻俩吧!” 那郜大人骂道:“今晚高大人要在这瑶台宴请淮南重要的官绅!你们却拿不出食材来,真该死!”,说完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那女子的身上,单薄的衣衫早已被打烂,渗出殷红的血来。那群伙计也凑上身来,用脚拼命踢打那女子。 徐至正要出手制止,只见一名伙计对那郜大人说道:“郜大人请看,高大人的船开过来了!”,那郜大人连忙停住了手,叫道:“小子们,快随本大人去烟柳亭那边接驾!”,临走前,又恶狠狠的对那女子说道:“等过了今晚,再好好治你们的罪!” 徐至等那群人走远,见那名女子瘫坐在地上抽泣,心中不忍,弯身拾起地上的菱藕,放回她身边的篮子中,轻声问道:“这郜大人怎么如此蛮横无理?”,那名女子朝徐至淡淡地笑了笑,表示感谢,却不敢开口答话。 这时,一名本地的游客走到徐至身边,悄悄对他说道:“这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所以你不明白其中的缘故!这个郜安,不过是这个瑶台酒楼的掌柜,一次高骈大人驾临瑶台,这个郜掌柜的,使出浑身的解数,竟然烧了一百零八道菜来招待高大人。高大人也没有想到这郜掌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有这么大能耐,很是高兴,就让郜安随侍左右。高大人在临走时,又得知这掌柜的也姓郜,就认了他为义子,从此这郜掌柜就狐假虎威起来,已郜大人自居,在扬州城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每逢节庆之日,更是以宴请高骈和淮南官绅为名,四处勒索财物。” 徐至叹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一个小小的酒店掌柜,也能狗仗人势,敲诈勒索百姓。这世道就像天上的落日被层层乌云所遮挡一般,百姓们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那名游客见徐至心中不快,朝他摆了摆手道:“小兄弟,今天是中秋佳节,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快看!高大人的官船驶过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瑶池相会 徐至长叹了一声,扭过头去,见那瑶池中心有一艘官船荡漾在碧波上,那船雕栏玉砌,船头船尾的桅杆上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十分豪华壮观,船内丝竹阵阵,歌舞声不断。 这时天色渐黑,一轮明月从湖水中跃跃而出。徐至和众游客见官船向烟柳亭驶来,船内传出了一名歌女的清脆嘹亮的歌声,唱的是南陈陈后主的《玉树*花》: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众人听那歌声婉转动听,都不禁拍手叫好,纷纷赞道:“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一曲唱完,船内传来一片戏谑声,不一会细乐又起,传出了隋炀帝所作的曲子《春江花月夜》: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夜露含花气,春潭瀁月晖。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两妃。 徐至见众游客听完又是一番议论,都称这支曲子词藻清新,让人耳目一新,真是绝好的应景之作。徐至心中感叹:“这两支歌曲虽然动听悦耳,但词藻华丽,曲调奢靡,而且都是亡国之君所作。正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众人身处锦绣繁华之地,又值中秋佳节,更加乐不思蜀,又有谁会想到这扬州城外,江淮大地坟茔遍地、白骨累累呢!” 徐至正独自伤感,忽然听见前面一片吵杂声。原来那官船已经停泊在烟柳亭旁,从船上阁楼中钻出一人,一身绿色官服,正是刚投靠朝廷不久的吕用之,只见他站在船头,向岸上众人高声叫道:“岸上的百姓们都听清楚了,这是我们淮南高大人的宝舟,还请你们肃静回避,给大人让路!” 这时,岸上的郜安指挥几个伙计,一边驱散游人,一边朝官船高声喊道:“义父大人在上,儿子给您请安了!儿子早已在瑶台最高处的观月楼,摆下酒宴,恭迎义父和各位大人驾临!” 徐至借着皎洁的月色,见一个身穿大红官袍,大腹便便的官员在吕用之的搀扶下,慢慢地登上了岸。郜安提着灯笼,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低声禀告说:“义父,各位大人都已提前到了,就连杨行密大人也不例外,就等义父入席了!”。 郜安见高骈“嗯”了一声,又献媚道:“今年各州县虽然都遭了一些天灾和兵祸,但地方上各位大人孝敬义父的贡品却比去年还要丰盛,特别是杨行密大人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颗大大的祖母绿宝珠,自己不敢受用,要亲自献给大人。” 高骈感叹道:“老夫曾在京城为相,在剑南为帅,都不如在这繁华的扬州为官舒坦,真希望天天都是中秋,夜夜都能月圆啊!”,说完就跟着郜安进了瑶台酒楼。 徐至见已是酉时,抬头看见瑶台内的近月楼最高处挂了一串宫灯,那宫灯的挂法很是新奇,一盏红色的下面挂了一盏白色的,红白相间,随风飘舞,煞是好看,引来不少宾客驻足观看。徐至知道那就是黄王使者与长枪门军师会面的地方,他记起齐善行对自己的嘱托,快步登上近月楼。 徐至见整个近月楼内,并没有几桌吃饭的宾客,只有十几名年青的伙计站在门口迎接着客人。徐至按照事先的约定,击掌三次,掌声未落,一名伙计含笑迎了过来,向徐至鞠了一躬,轻声问道:“阁下可是长枪门的使者?”,他见徐至微微点了点头,满脸堆笑道:“使者请随我来,稍后黄王钦差就会驾临!” 徐至跟随伙计上了楼,见整个楼内灯火通明,只布置了一桌酒席,知道此楼早已被黄王钦差事先预订下来了。酒楼的正中挂了一匾额,上书“有朋自远方来”,朝南的窗口放了一颗冰心玉洁的兰花,在明亮的月光下格外秀丽。徐至心中一颤,难道黄王的钦差就是沅芷?她来扬州了? 正当徐至胡思乱想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少女用甜美的声音说道:“在下姗姗来迟,还请使者见谅!今晚正值中秋,在下略备水酒,还请使者入席畅谈!” 徐至见那声音很是熟悉,猛地转过身去,见说话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沅芷,只不过此时她女扮男装,头戴纶巾,身穿着一件淡雅的白袍,更显的风情翩翩,秀丽绝伦,她的身后跟着侍女秋月、黄鹤、耶律淳和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 徐至顾不上其他人,迎了上去,笑道:“沅芷,一年多不见,你可安好!” 周沅芷万万没有想到长枪门的使者竟然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徐郎,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扬州的瑶池见到他,她也顾不上羞涩,上前几步迎了上来,回道:“徐大哥,原来是你,真是中秋见明月、千里来相会!” 黄鹤、秋月和侍卫们见了徐至都十分高兴,只有耶律淳黑着脸,很不自在。黄鹤走上前来,笑着跟徐至行了礼,说道:“老奴见过驸马!” 秋月也向徐至道了一个万福,“秋月见过徐公子!” 周沅芷不等徐至一一还礼,就拉起他的手,对黄鹤说道:“黄叔叔,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呢?我们还是和徐大哥边吃边聊吧!” 黄鹤对周沅芷笑道:“公主,看你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老奴都一年没见公主笑了!” 周沅芷害羞地朝徐至笑了笑,就安排众人入了席,她让徐至和黄鹤紧挨着自己坐下,耶律淳坐在黄鹤的身边。黄鹤见客人都入了席,就让伙计们准备上菜。几名伙计应了一声,首先端上葡萄、石榴、桔子、青枣等几样新鲜的水果,又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有翡翠莲藕、糖醋鲤鱼,红烧麻鸭,鹌鹑煲汤,一盘酱牛肉,一盘清蒸的螃蟹,和几样清新的蔬菜。 周沅芷依偎在徐至身边,不停地给他夹菜,含泪道:“徐大哥,一年不见,你瘦多了!”。 徐至也感叹道:“大哥还好,可是沅芷,你却憔悴多了!” 周沅芷端起酒杯,独自喝了一小口苦酒,回道:“一年不见,沅芷终于明白这人间最苦之物,就是相思之苦!” 徐至双眼湿润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周沅芷见徐至对自己真情不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感,对徐至说道:“徐大哥,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在蔡州分别时的约定吗?” 徐至笑道:“沅芷,那晚的约定大哥铭记在心!大哥虽然人在少林,但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后来听闻义军得胜北上,大哥也是喜不自胜,心想和沅芷相见已经不远了!”,两人久别重逢,喜悦胜于羞涩,相约吃完饭去湖边赏月。 黄鹤、秋月和众侍卫见周沅芷和徐至两人虽然历经磨难,但仍然心心相印,不离不弃,心中都替他们高兴。只有耶律淳喝着闷酒,一言不发。 黄鹤站起身来,向徐至敬了一杯酒,问道:“驸马!你不是远在少林,如何做了长枪门的使者?” 徐至只好将自己在宿州偶遇长枪门,一路随他们南下扬州,齐善行临死前让自己充当长枪门使者的经过,向黄鹤解释了一遍。 耶律淳见周沅芷和徐至很是亲昵,心中大大的不快,冷笑道:“公主,如果徐至所言属实,那么长枪门就已经不存在了,今晚我们与长枪门之会就没有丝毫意义了!徐至还冒充什么使者,岂不可笑?” 徐至见耶律淳不改刻薄的嘴脸,也忍不住挖苦他道:“徐某担任长枪门的使者,那也是受人之托!哪像耶律兄好好的黑鹰教帮主不做,却偏偏要学别人带兵打仗。耶律兄战功卓著,此刻早高升为将军了吧?” 周沅芷也很鄙视耶律淳的为人,见他红着脸,支支吾吾还没答话,替他回答道:“徐大哥,你有所不知:耶律少侠是父王军中的参谋将军,不过他如今是大材小用,做了沅芷的贴身侍卫!” 耶律淳听了周沅芷挖苦他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只好不再接话,独自喝了一口闷酒。 周沅芷没有理睬耶律淳的气愤,却抿着嘴,对徐至笑道:“徐大哥,原来你这个长枪门的使者是暂时的,小妹还以为你做不成少林和尚,又改投长枪门做道士了呢!”,说完拉着徐至的手,久久不愿放下。 徐至也紧握住周沅芷的小手,笑道:“沅芷,长枪门的齐军师临死前,将与黄王钦差会面的重担托付给我,我受他之托代表长枪门,郑重地向黄王提两个要求:第一,希望黄王早日挥师渡江北上,解救长枪门受朝廷围攻的困境;第二是希望黄王帮助长枪门在扬州重建总坛,安抚教中的弟子!” 周沅芷嗔怪道:“徐大哥,你处事总是先公后私,再说长枪门大多数的弟子都跟着吕用之投靠了杨行密,此次会面正如耶律将军所说的那样,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周沅芷说完,见徐至很是为难,只好又说道:“好吧!黄叔叔,徐大哥的话,你都记下吧!等见了父王,再向他禀告吧!”,黄鹤应了一声。 徐至见周沅芷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笑着对她说道:“如果能将长枪门的要求转告黄王,那徐至的使命就完成一半了。沅芷,虽然扬州的长枪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但是他们的教主还在,教中骨干尚存,说不定还会东山再起。再说,君子一诺千金,大哥岂能失信于为教献身的齐善行。对了,沅芷,此次会面黄王有什么要在下转告长枪门的吗?” 周沅芷回道:“徐大哥,实不相瞒,此次相会父王只是要求我们尽量听听长枪门兄弟的要求,帮他们在扬州重建总坛,并没有其他的要事相商,所以你长枪门的使命完成了。徐大哥,你不远千里来见沅芷,沅芷很是感动!你以后还会不会离开沅芷?” 徐至见周沅芷很是期待地望着自己,笑道:“沅芷,大哥答应你,我们生死相依,天上地下永不分开!” 耶律淳见徐、周两人誓死不分离,心中酸溜溜的,再也看不下去了,就借口出去方便,离开了近月楼。 徐至见耶律淳离开了,才对周沅芷说道:“沅芷,据我所知,今日你们与长枪门的秘密相会,朝廷已经知晓。今天晚上我们要提防朝廷的偷袭!” 周沅芷点了点头,笑道:“只要在徐大哥身边,沅芷遇到再危险的事也不怕!”,但黄鹤听了徐至的话,叫来十几名侍卫,让他们暗地里要保护好公主和驸马。 徐至和周沅芷吃完了饭,出了近月楼,携手去湖边散步,欣赏中秋的明月。黄鹤和秋月不敢打扰徐、周两人互述衷肠,只好带着十几名侍卫远远的跟在后面。 这时耶律淳方才跟了过来,他见徐至和周沅芷,手牵手,肩并肩,样子十分亲密,心中一片酸楚:他原以为徐至在蔡州白亭已被大火烧死,自己便是黄巢军中武艺最高的勇士,再加上黄巢对自己南下的计策也是言听计从,自己在义军中必有一番作为。可是耶律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参谋将军一职只是充当周沅芷身边的带刀侍卫,他官场失意,又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用尽办法接近周沅芷,试图博得她的欢心。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周沅芷在南下途中对他十分冷淡,甚至很少让他侍卫自己左右。耶律淳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见徐至不仅活着,还不远千里来扬州私会周沅芷,周沅芷在酒宴上对徐至的感情也是死灰复燃,知道自己要想赢回美人芳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耶律淳越想越气愤:一年来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但官场失意,情场上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在黄巢军中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还不如趁此机会脱离黄巢义军,带一些厚重的见面礼,重新回归到黑衣人的门下,让他举荐自己为朝廷效力。耶律淳主意已定,对黄鹤慌称自己要回近月楼更衣,却偷偷进了隔壁的观月楼,向高骈、杨行密告发了周沅芷等义军首领的行踪和图谋。 高骈听了耶律淳的告发,将信将疑,对杨行密说道:“杨大人,如今草寇公主带着特殊使命潜入我扬州,你看此事该如何办?” 杨行密回道:“回高大人的话,属下早就得知叛党的阴谋,已在瑶台酒楼各个路口设下埋伏。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如让耶律少侠继续监视匪首的行踪,等晚上三更再将近月楼团团围住,将里面的叛贼一网打尽!” 高骈赞道:“好,就依杨大人!” 再说徐至和周沅芷两人携手来到湖边的烟柳亭,周沅芷指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赞道:“徐大哥,快看!今晚的月儿最圆最亮,正应了今天你我的团圆之喜!” 徐至回道:“是啊,月到中秋分外明!这天上一轮明月,水中一轮明月,徐至心中也有一轮明月!” 周沅芷痴痴地望着徐至,问道:“大哥心中最牵挂的明月是谁?是素英姐姐?还是沅芷?” 徐至笑道:“沅芷,大哥经历了这么多事,终于明白心中最明亮的月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最心爱的沅芷妹妹!徐至愿意和她天上人间,永不分离!” 周沅芷听了,很是感动,她依偎在徐至身边,笑道:“希望徐大哥,永远不要忘记今天对沅芷的承诺!徐大哥,要不我们一起向明月起个誓,许个愿吧!” 徐至拉着周沅芷的小手,双双跪倒在地,指着明月,齐声说道:“徐至和周沅芷今生今世不管富贵贫穷,生老病死,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金蝉脱壳 徐至和周沅芷向明月许完了愿,周沅芷对徐至说道:“徐大哥,你还记得去年七夕节,沅芷通过长明灯传给你的书信吗?” 徐至回道:“沅芷,今晚月圆,又是你我团圆的好日子,你怎么又想起那书信上的相思之苦了?” 周沅芷笑道:“徐大哥,小妹不是那个意思。大哥还记得书信上,沅芷让你耐心等待,小妹自会有脱身之法,不久会与你相会的话么” 徐至有些不解道:“这段话大哥当然记得,不过大哥也能理解沅芷你一年不能脱身的苦衷:你跟随黄王南下,我俩相隔千里,音信不通,要想脱身,谈何容易?” 周沅芷笑道:“徐大哥,如果小妹说:这次扬州相会,是沅芷特意想出来的脱身之计,你会相信吗?” 徐至顿时醒悟过来,赞道:“沅芷,你真是聪慧,借着与长枪门相会,我们暗地里离开扬州,只是如何摆脱黄管家和那个耶律淳?” 周沅芷笑道:“黄叔叔和耶律淳都不用担心,他们如今都是我的侍卫,我又是女孩子,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将他们打发的远远的。徐大哥,我们今晚就偷偷离开这扬州城,一起北上如何?” 徐至本想一口答应下,但又想起了少林寺众僧的嘱托,他知道如果此时自己和周沅芷一起逃走,那么解救少林寺的期望就会成为泡影。徐至左右为难,只好装着有些遗憾道:“沅芷妹妹,好是好!可是大哥在扬州还没有玩够呢?怎么今晚就要走了?” 周沅芷瞪了徐至一眼,说道:“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徐大哥,你在少林寺还住的惯吗?后来找到慧大哥和程妹妹没有?” 徐至望着天空的明月,长叹了一声,又将自己如何去少林寺,如何在紫云峡被朝廷擒住,慧风和程莺莺如何解救自己的故事详细地说了一遍。周沅芷听了,感慨万千,叹道:“没想到白亭一别,你们兄弟俩竟然分道扬镳,势同水火了!不过沅芷还是为莺莺妹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感到高兴!” 徐至也感叹道:“这就是我和慧师弟的命吧!我们虽是骨肉兄弟,却不能在一起笑傲江湖!” 周沅芷见徐至有些伤感,劝道:“徐大哥,这人间的聚散具有定数,何必自寻烦恼呢慧大哥虽然为了莺莺妹妹,深陷官场,但他为人正直,应该不会违了初心,鱼肉百姓的。” 徐至回道:“沅芷,我倒不是担心慧师弟会变坏,而是担心他过于耿直,在黑暗的官场不易生存,不但毁了自己,而且也会连累程姑娘的!” 周沅芷笑道:“大哥既然有此担心,当初就应该苦劝慧大哥、莺莺妹妹一起去少林寺!” 徐至叹道:“是啊,大哥当时也是十分的矛盾,本想苦劝慧师弟一起去少林的,但见他好不容易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也不愿让他随自己继续漂泊不定!” 周沅芷笑道:“徐大哥,那就是了。沅芷也希望能跟大哥一起,过安定祥和的日子!” 徐至默默地点了点头,但他心中还在为少林寺的事情为难,问道:“沅芷,我们能不能明日再离开扬州城啊?” 周沅芷见徐至心中有事,反问道:“徐大哥,你向来不是一个拖沓之人,你心中是否有事瞒着沅芷?” 徐至只好将自己向少林寺众僧主动请缨来江南,劝说黄王北上,打破朝廷对少林寺围困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沅芷听到徐至千里来扬州,是为了给少林寺搬救兵的,并不是单纯来见自己,似乎有些失望,但她转念一想:这不也说明徐至一诺千金,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吗 周沅芷沉思了一会,问道:“那如何是好呢?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返回江南,面见父王,劝说他发兵北上,解救少林寺?” 徐至不无担心道:“我们一起见黄王,不知黄王能否原谅徐至当年劫牢的过错?还有那个狡诈的朱温是否容的下我?” 周沅芷笑道:“徐大哥,你大可放心,其实父王南下江南,一路披荆斩棘,血战千里,又牺牲了那么多将士,他还是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听你的劝,而是听信了耶律淳献媚的谗言。希望徐大哥看在沅芷的面上不要怪他。再说你这个女婿总要见泰山大人的,你和我父王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吧?只是父王锐志东进,不久将在江南称王,作为女儿也不知如何劝说他改变主意,挥师北上!” 徐至黯然道:“沅芷,那如何是好呢?如今少林寺有难,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周沅芷也很无奈的说道:“真是两难!如果冒然回去将陷徐大哥于危险境地,如果不回去,又如何解救少林呢?对了,我听父王说过,当年在嵩山脚下,少林至静大师还救过他的命呢?我们不妨将少林寺求救的信让黄叔叔带给父王?父王应该不会忘恩负义的!” 徐至赞道:“好主意,那我们还返回江南见黄王吗?” 周沅芷笑道:“傻瓜,既然有黄叔叔代劳,我们当然不回去了。如果回去,即使父王能宽恕你,朱温能放过你吗?再说沅芷刚从江南脱身,岂能再回去,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徐至还是不放心道:“沅芷你这个主意好是好,就怕黄王对北上的事情,再次听信谗言,犹豫不决,那会贻误战机的!” 周沅芷宽慰道:“徐大哥,这个小妹也替你想好了。黄管家见了父王,必然将我们偷偷北上少林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他,他其实也想挥师北上,逐鹿中原,不想偏安江南。不过当年南下是他的主张,如果无故北上必然会遭到将士的质疑,如今就缺一个北上的理由罢了!再说父王就我一个女儿,他必然以我北上为借口,通晓三军,很快就会解了少林之围的!” 徐至听了周沅芷的话,大悦,心想:知父莫如女,既然沅芷这么肯定黄王会北上,那么少林寺就有救了。他放下心结,见周沅芷指着停泊在前面不远处的官船,羡慕道:“这船富丽堂皇的,真是漂亮,如果今晚沅芷和大哥能一起登上此船,一边赏月,一边荡漾在开阔的湖面上,一直向北,永远离开这些是非之地,那该多好啊!” 徐至飞身跳上官船,笑道:“傻丫头,那有何难,大哥今晚就做一回坏人,抢了这艘官船,满足一下沅芷妹妹的心愿!” 周沅芷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感叹,徐至竟然信以为真,连忙阻止道:“大哥,小妹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千万不可当真!” 徐至和周沅芷正在说话,突然见侍女秋月过来禀告:耶律淳带了一群官兵围了过来。 原来耶律淳见徐至、周沅芷两人一直在烟柳亭附近的湖边上散步说话,又见徐至跳上了官船,怕他带了周沅芷乘官船逃跑,连忙向观月楼告密。杨行密本想在午夜时分动手的,但见形势紧急,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将瑶池各处的官兵聚集起来,准备合围徐至、周沅芷等人。 黄鹤连忙让十几名侍卫取下背后的弓箭,拔出佩刀,围在徐至、周沅芷的身旁。 耶律淳向高骈、杨行密、吕用之、郜安等人行了一个大礼,禀告道:“高大人、杨大人,淮南的各位大人,在下原是潜伏在黄巢叛军中的卧底,给各位大人指认一下叛军的两位重要的人物。”,说完用手指了指周沅芷和徐至,介绍说:“这两位就是叛逆的公主和驸马,如果高大人和杨大人能擒住这两个匪首,何忧草寇不灭?” 周沅芷听了耶律淳的话,“呸”了一声,骂道:“耶律淳,你真是一个三姓家奴,先是背叛了自己的黑鹰教,加入我义军,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为朝廷的鹰犬!你这副嘴脸真让人瞧不起!” 耶律淳冷笑道:“周沅芷,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什么三姓家奴你耶律爷爷那是审时度势,识时务为俊杰,你们这些草寇不自量力,只能自取灭亡!” 徐至没有想到耶律淳会突然投靠朝廷,他上前一步,护在周沅芷身边道:“耶律兄,徐至一直佩服你博闻强识、谈吐高雅、武艺超群,如今你背信弃义,出卖义军,怎么对得起黄王对你的期望和信任?徐至劝你迷途知返,不可忘了江湖恩义二字!” 耶律淳听了,报以一声冷笑,叹道:“徐至,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黄巢逆贼对我耶律淳何来的恩义,他虽然采纳我南下的进言,封了一个虚职的参谋将军给我,但并没有让我参谋军事,只是让我作为他女儿的贴身侍卫,你们说这何来的恩?我千方百计想取悦周沅芷,成为黄巢的驸马,可是周沅芷却偏偏喜欢你,即使你死了也不例外,不容我有丝毫的机会,这又何来的情义呢?” 周沅芷笑道:“耶律淳,只能说明你愚蠢,我和徐大哥早就相识,沅芷早就钟情于他,即使徐大哥被那场大火烧死了,沅芷也会追随他于地下。耶律淳,你参加义军难道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妻妾成群吗?” 耶律淳回道:“我愚蠢?还是你们太天真了?天下谁人不贪图功名利禄,金银美色。周沅芷,你以为跟了一个愣头愣脑的徐至,你就幸福了?你竟然看不起你耶律爷爷,你迟早要后悔的?我耶律淳仪表堂堂、文武全才,为什么会输给一个毫无根基的徐至?要怪也只能怪黄巢和你周沅芷有眼无珠,不能识人。还有徐至,你为什么没被白亭的大火给烧死?你为什么要千里来见沅芷?老天就不能给我耶律淳一个追求美人的机会吗?” 徐至反驳道:“耶律淳,你怪天怪地,就是不怪你自己的阴险狡诈。我徐至虽然一无所有,但有一颗对沅芷真挚坦诚的心,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会携手共进退。而你忘恩负义,无始无终,即使高官厚禄,也会被天下英雄所耻笑的!” 耶律淳哈哈大笑道:“徐至、周沅芷,你们高兴的也太早了,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本来就是朝廷藏在义军中的卧底,我献计南下不过是消耗黄巢的有生力量!只有愚蠢的黄巢才会听信我的话,如今叛军深陷江南,四处树敌,不久将会覆灭!这也算是老天对有眼无珠之人的报复吧!” 周沅芷冷笑道:“耶律淳,是你愚蠢,还是我们短视?是我义师取代朝廷,还是朝廷剿灭我义军?很快就会有结果。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也不想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做口舌之争!” 这时高骈有些不耐烦道:“耶律淳,本帅瞧你就是一个愚蠢之人,事已至此,还做什么口舌之争,还不将叛党一网打尽!” 耶律淳连忙阻止道:“高大人且慢,在下差一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叛贼的公主和驸马,还请几位大人担待!” 杨行密见高骈有些不耐烦,劝道:“高大人,先前耶律淳也说了,他要从这些叛逆手中拿回一件珍贵的礼物献给朝廷,我们何不暂且等待,再说月夜漫漫,我们已将叛逆围困在这湖边的烟柳亭中,谅他们也插翅难飞!” 徐至和周沅芷听了耶律淳和杨行密的话,都很奇怪,心想:我们身上哪来的珍宝?只见耶律淳高声问道:“周沅芷,我知道徐至曾将一只家传的玉佩交予你保管,如今你们最好将玉佩献出来,你耶律爷爷会向高杨两位大人求情,或许能免了你们的死罪!” 高骈打断道:“耶律淳,你这个蠢蛋,还不动手抓人。你竟然为了一块玉佩,要向本帅求情赦免两位匪首的死罪?本帅什么金银玉器没见过,难道你说的玉器比江山还重要?” 杨行密知道耶律淳只是缓兵之计,只要徐、周两人交出玉佩,耶律淳必然翻脸不认账,笑道:“高大人,既然耶律淳认为这块玉佩比匪首的性命还要珍贵,必然有其中的道理,何不等他把话说完,将玉佩拿到呢?” 徐至和周沅芷对视了一眼,心想耶律淳怎么会知道玉佩的秘密。周沅芷突然想起来了,对徐至说道:“那晚,我们在蔡州城郊密林中互换信物时,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必然是耶律淳!” 耶律淳笑道:“周沅芷,你总算还不笨,那晚的确是你耶律爷爷跟踪你们,偷听你们说情话的。其实爷爷我也很后悔没有在南下途中抢了你身边的玉佩,我当时还是希望能赢得你的芳心,也不想用强,毁了自己在义军中的前程!” 徐至冷笑道:“耶律淳,那只能怪你愚蠢了,你既然不能从沅芷一个人手中取走玉佩,如今又怎能从我们两人手中拿走它呢?” 耶律淳听了徐至嘲讽的话,再也按捺不住,叫道:“你耶律爷爷,可没有功夫跟你讨价还价,如果你们拒绝交出玉佩,那我们只能用强,将你们全部拿下!” 徐至见耶律淳拿着剑,带领官兵逼了过来,他灵机一动,连忙拉着周沅芷的小手,跳上停泊在水边的那只官船,叫道:“黄管家,你们也不要断后了,赶紧跳上船来!” 黄鹤应了一声:“公主和驸马不要管我们,你们赶紧开船离开!”,说完并没跳上船来,而是指挥十几名侍卫弯弓射箭,阻挡住四周涌来的官兵。 耶律淳用剑拨开身边的飞箭,就要跳上船来,黄鹤赶紧横剑挡住他的去路,可是他哪是耶律淳的对手,不用几个回合,手中长剑就被震落,黄鹤只好向湖边撤退。那十几个侍卫射完了箭,只好拿起长剑,奋力拼杀,但也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官兵,只好又退回到湖边的烟柳亭。 徐至见黄鹤已被耶律淳逼到湖边,再也没有退路。徐至对周沅芷说道:“沅芷,你在船上等我,我去救黄管家。”,说完,就跳上岸去,从背后将黄鹤抱住,将他拽上船来。那十几名侍卫见公主、驸马和黄鹤都上了船,也且战且退,纷纷跳上了官船。 徐至见大家都上了船,收起船锚,拿起一支竹竿,奋力将船撑离湖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沿河北上 耶律淳、吕用之和郜安三人为了立功,冲在官军的最前面,他们见官船已经离开湖边烟柳亭有一丈多远,眼看徐至、周沅芷等叛逆离自己越来越远,即将到手的一场富贵就要成为泡影,三人都心有不甘。 郜安为了抢头功,仗着好水性,率先跳入湖中。吕用之刚投靠朝廷不久,为了在高骈和杨行密面前表示忠心,也不甘落后,竟然忘了自己不习水性,也跟着郜安跳入水中。耶律淳在三人中武艺最高,但他出生北方,也不大会游泳,所以望着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湖面,很是犹豫迟疑。 郜安潜入水底,奋力追赶上徐至等人的大船,偷偷爬上船尾,正好被船尾的秋月看见,秋月大叫了一声:“小姐小心,有刺客!”,说完连忙拉着周沅芷后退。 郜安见周沅芷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金枝玉叶,以为她弱不禁风、不会武艺,想抓住她,立一个头功,于是带着狰狞的面孔,伸出双手,就朝周沅芷猛扑了过去。 周沅芷稍稍退却,侧身躲过,左手挥拳勾打郜安的下颚,右肘侧击他的腹部。 郜安丝毫没有防备,中招后大叫了一声,瘫坐在船板上,双手托着脱臼的下颚,费力地爬了起来,再不敢去袭击周沅芷,而是朝船尾处连连后撤,冷不妨又被在船弦撑船的黄鹤用力一挤,跌落到水中的一片残荷中。 残荷深处藏有几个没能按期交出中秋贡品的渔民,他们对郜安早已恨之入骨,此时见郜安被挤下船来,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潜入水底,一人用力按住他的头,另外几人扯住他的手脚,将他闷入水中动弹不得。不一会这个平时作恶多端,欺男霸女的地方一霸就被淹死在湖水中了。 吕用之因为不会水,比郜安稍慢了一步,但他的武艺要比郜安漂亮的多,他见大船离自己不远,奋力从齐肩深的湖水中跃出,飞上船尾。徐至不等他站稳,将手中的竹竿一横,吕用之踉跄了身体,向后退了好几步。 耶律淳见吕用之不是徐至的对手,他见湖边有一颗大的柳树,飞身跳上树冠,借着树枝的韧性和自己敏捷的身形,向前飞出三丈多远,跨步跳上船尾。杨行密本瞧不起耶律淳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但他见耶律淳身手非常敏捷轻盈,知道他身怀绝技,禁不住生了爱惜之意,高声赞道:“耶律少侠,好俊的身手!” 耶律淳听了,转身回道:“杨将军谬赞了!在下今天要擒住匪首,献于将军麾下!”,他话音未落,就被周沅芷和几名侍卫团团围住,但他面不改色,以一敌众,也是游刃有余,他挥动长剑,就将近前的一名侍卫刺伤,转身一挥剑,又划向身后的另一名侍卫。 周沅芷见耶律淳正与她身边的卫士缠斗,趁其不备,举剑就是一招“游龙惊凤”,直指耶律淳的咽喉,几名侍卫也纷纷举剑刺向耶律淳的前胸和后背。耶律淳见身边剑光闪闪,知道要克制所有的长剑,绝非易事,他不敢冒险,只好虚晃一剑“打草惊蛇”,逼退身后的几名侍卫,然后一招“丹凤朝阳”,飞身跳出众人的合围。 耶律淳见周沅芷人多,对自己穷追猛打,又怕船舷另一侧的徐至从背后偷袭,再也不敢大意,更不敢一味地进攻,只好以进为退,退到吕用之的身旁,与他背靠背,并肩作战。 这时徐至也放下手中的船桨,取出凤鸣剑,与吕用之比起剑来,他见吕用之也是使剑的高手,先使出武当太极剑,以静制动、以慢制快、与敌周旋。两人打斗了近二十回合,吕用之见徐至的剑术防守的十分严密,招招以攻为守,毫无破绽。徐至也慢慢看清了吕用之的剑招,都是以快制慢,以动制静的套路,他突然变招,使了飘逸剑中的一招“漫天飞舞”,变守为攻,一个转身,向吕用之的左肩刺来。 吕用之见了大惊,连忙收剑回防,哪知徐至只是虚招,徐至趁机越过吕用之和耶律淳的头顶,像飞花一样飘上船尾处的一根高高的桅杆,一招“随风起舞”,挥剑将挂在桅杆上迎风飘扬的白帆,一分为二,白帆从天而落,正好罩在吕用之和耶律淳两人的身上。 吕用之和耶律淳两人怕中了陷阱,不敢恋战,挥动长剑,划破船帆,从中破茧而出,纷纷跳入水中。 周沅芷见耶律淳和吕用之仓皇逃走,笑着对几位划船的侍卫和船夫叫道:“大家再加把劲,将船划到湖对岸去!”,众人听了,都使了十二分的气力,将船远离了湖岸。高骈和杨行密本盼着耶律淳、吕用之,郜安三人活捉周沅芷和徐至,再向朝廷邀功的,哪知这三人寡不敌众,纷纷被赶下水,这时船也渐渐驶远了。 高骈急道:“各位将士!不要让这些匪首跑了,既然抓不到活的,就地格杀勿论!杨将军,你快带领将士们去追!” 杨行密听了高骈的话连连称是,又命令道:“弓箭手向匪船射箭,步兵沿湖岸追击,再调一队骑兵来增援,另外快命令守城将士关闭城门,不要让叛匪逃出扬州城!” 徐至见弓箭手纷纷向官船射箭,连忙让众人进入船舱内躲避,只听船外簌簌地声响,飞箭插满了船舱外的木板。徐至怕官兵抢先占了湖的对岸,跟周沅芷和黄鹤商量了,不能冒然将船划到对岸,不如将船沿着运河一直向前划。 徐至等人借着中秋的月色,奋力使船离开了瑶池,进入了城东的运河,这时河道渐渐变窄,运河两岸都是闹市区杂乱的杨柳和民居,杨行密带领的官军再也不能沿着河岸追击,他们往往要绕开沿河百姓的房屋瓦肆,这一绕就要走很远的路,渐渐追赶不上徐至等人的大船。另外临近亥时,运河中挂灯赏月的商船也渐渐多了起来,那些巡河追赶的官兵凭着淡淡的月色也很难辨别徐至他们乘坐的官船,只能虚张声势地叫道:“兄弟们!不要放跑了叛党!不要放走了匪首!”。 徐至几人干脆不再上岸,将船沿运河一直向北划行,船沿着运河绕出了城门,徐至回头看了看月光下扬州城的东门,只见城头上挂了几盏大红的宫灯,守城的官兵也在城楼上摆起了酒宴,与民同乐,个个喝的酩酊大醉,站立不稳。徐至心想:此时任凭扬州城内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把这些士兵叫醒,恐怕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周沅芷见船出了扬州城,后面也没有了追兵,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出了船舱,和徐至并肩坐在船头,观看运河两边的风景。周沅芷见徐至满头大汗,心疼地拿出绣帕,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道:“徐大哥,沅芷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凶险的场面呢?要不是有大哥在我身边,小妹心中一急,早就跳到湖里去了!” 徐至搂了搂周沅芷的肩头笑道:“傻丫头,跳到湖里去,那还不被水淹死了啊?” 周沅芷回道:“反正都是一死,与其被耶律淳杀死,还不如自己了结的好!” 徐至安慰道:“沅芷,我们都死里逃生了,你怎么还惦记着生死啊!” 周沅芷喃喃地说道:“今晚能遇见徐大哥,就像在做梦一样,沅芷此刻就是死在大哥怀中,也是心甘情愿的!今晚小妹还真的挺感激那个耶律淳的!” 徐至奇道:“那是为什么?” 周沅芷道:“耶律淳公开背叛爹爹,投靠杨行密,表面上看是一件坏事,但反过来想,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好在他暴露的早,这样一来爹爹和义军,都能及时认清他本来的面目,不再受他的欺骗,难道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吗?而且正因为有了耶律淳的叛变,我们俩才更加相爱,不惧危险,携手共进退,这不也正应了我们对明月许下的誓言吗?” 徐至听了周沅芷的一番奇谈怪论,笑道:“沅芷,大哥说不过你这个鬼精灵,不过大哥倒是挺恨这个耶律淳的” 这次轮到周沅芷惊讶了,她睁开大大的眼睛,问道:“徐大哥,你又为什么恨那个耶律淳呢?是因为他不顾江湖道义吗?” 徐至学着周沅芷的口吻,笑道:“沅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耶律淳在蔡州就和徐至意见相左,事事争锋相对,而且黄王也偏向于他,要不是沅芷你意志坚定,说不定黄王会将你许配给他,你说大哥恨不恨他?” 周沅芷听了,心中很是喜悦,嗔道:“徐大哥!你怎么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不过沅芷知道你的心意,心中很是喜欢!”,说完,脸上抹过一丝羞涩。 徐至见周沅芷此刻很是开心,话也多了起来,故意卖弄关子道:“还有第三恨呢?” 周沅芷更加惊讶道:“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徐至答道:“这第三恨是因为我和沅芷久别重逢,本应该在那瑶池高高兴兴的吃饭、说话、赏月的,可惜这些高兴的事都被他给搅了,你说我们该不该恨他?” 周沅芷没有想到这一层,也跟着骂道:“徐大哥,都怪小妹说错了,我们今晚的雅兴都被这个该死的耶律淳给败了,哎,不说他了,说说我们下一步的打算把?” 徐至见周沅芷郑重地问起两人的今后的行动,不再嬉笑,回道:“我正要与你商量这事呢?我们既然暂时脱离了危险,还是让黄管家将少林求援的信带给黄王,让黄王下定决心北上中原。我们两人先行北上,如有追兵,也可以将他们引开,方便黄管家安全南下。沅芷,你觉得如何?” 周沅芷笑道:“大哥你决定就可以了,沅芷只要跟着大哥,去哪儿都是愿意的!”,说完她叫来黄鹤,让他带领侍卫南下,务必将少林寺求援的口信带给黄王知晓。 黄鹤恭恭敬敬听完了周沅芷的吩咐,有些为难道:“当时公主曾在黄王面前说过,在扬州办完事后,就立即返回江南,如今这江北兵荒马乱的,公主与驸马一起北上,万一有个闪失,叫属下如何向黄王交代?” 周沅芷回道:“黄叔叔,你有所不知,徐大哥武艺高强,沅芷与他一起北上,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少林也曾经暗地里帮助过我们义军,如今他们有难,我们也应该出手相助,不是吗?我和徐大哥先行北上,也是给少林带了准信,让他们坚守待援,不要失去信心和希望!” 黄鹤只好无奈的说道:“既然公主跟随驸马北上的主意已定,属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公主将随行的侍卫们留下,他们也可保公主一路平安。” 周沅芷笑道:“黄叔叔有所不知,即使让他们跟着,他们也进不了少林寺。再说黄叔叔你南下也是一路艰难,更需要卫士们的保护!” 黄鹤见说不过周沅芷,有些担心道:“公主让属下只带一封书信给黄王,黄王如果不信老奴说的话,不愿意出兵那又该如何?” 周沅芷笑道:“黄叔叔,这个应该不难!如果父王不愿意出兵,你就说他唯一的女儿听闻少林寺至静大师已被朝廷的奸细杀害,一怒之下已经先行北上少林救难了,他可以忘了至静大师的救命之恩,但是女儿不能忘了。我父王素来极重信义,他听了女儿这一席话,必然心中愧疚,一定会挥师北上,这样不但可以解了少林之困,甚至可以一鼓作气,推翻朝廷,一统天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黄鹤听了周沅芷的话,心中豁然开朗,赞道:“公主真是高见!这样不仅是为了少林的安危,也断了黄王偏安江南的念头,真是一举两得,好,属下明白公主的良苦用心,一定替公主办好此事!” 黄鹤临行前又叫来秋月,吩咐她道:“秋月,公主此次北上路途遥远,虽然她身边有徐公子相伴,但你也照顾好公主和驸马的饮食起居,更不能让公主有什么危险!” 秋月回道:“黄管家,请放心,奴婢自出生就一直跟着小姐,只要有秋月在,就绝不会让小姐受任何的委屈!其实奴婢也希望小姐跟随徐公子北上,两个心爱之人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 黄鹤也感叹道:“其实老奴心里也很矛盾的,一边是黄王的旨意,要将公主安全带回;但公主一年来历尽了千辛万苦,方才和徐公子团聚,老奴也不能狠心将公主带回江南,将他们分开!” 黄鹤交待完毕,方才带了几名侍卫,向徐至和周沅芷道了别,跳下船去,沿着河堤转身向南而行,不一会就消失在淡淡的月色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神兵天降 再说徐至和周沅芷出了扬州东门,一路北行,很是顺利。天色将明,大船沿运河驶入扬州城北的古邗沟。徐至和周沅芷并肩坐在船头,一边说话,一边欣赏秋日里的湖光山色,两人见开阔的湖面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在朝曦的映衬下,闪烁着橙红色的波光,就像初醒少女一样旖旎,两人都不禁沉浸在这绚丽的图画中了,纷纷赞叹自然造化的魅力,这时远方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一会,一群骑兵追赶了上来。徐至转过身去,见为首的将军正是杨行密,他带着蒋超、耶律淳、吕用之和一群蒋神庙的门徒,连夜追了过来。 耶律淳见了湖中的大船,很是兴奋,叫道:“禀告杨将军,前面就是逆贼抢走的官船!伪公主和伪驸马应该就在里面!请将军即刻下命令,不可再让他们逃走了!” 杨行密听了,对身边的蒋超说道:“耶律少侠说的有理。蒋帮主你快传本帅的命令!让贵教的弟子将前面的官船给截住了!” 蒋超举起手中的白虹剑,高声命令道:“传大帅的口谕,我帮中兄弟快将前面的官船团团围住,如果船上的叛逆拒不投降,格杀勿论!” 杨行密笑道:“蒋帮主,不必心急。依本帅所见,最好派几名会水的、武艺高强的弟子,潜水登船,如果能活捉伪公主和驸马,本帅记你头功!” 耶律淳刚刚依附杨行密,他怕蒋超抢了自己的风头,笑道:“大帅,杀鸡焉用牛刀!蒋帮主天下第一剑,岂能轻易出手在下不才,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说完,就纵身跳入水中,沿着齐肩深的湖水,向大船追去。 吕用之也不甘落后道:“承蒙大帅推荐,小人未立寸功,就位居参谋将军一职,小人也愿意为将军擒住匪首,建不朽之功!”,说完,骑着战马冲入水中,追赶徐至和周沅芷的大船。 徐至见数十名士兵纷纷跳下水,将行驶中的大船团团围困,徐至只好手提凤鸣剑,站在船头,对周沅芷柔声说道:“沅芷,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你不要离开大哥半步!” 周沅芷见徐至对自己很是细心,眼前的强敌都尽抛脑后,心想:“即使今天劫难难逃,也要和徐大哥死在一块,才不枉此生!”,于是也抽出宝剑,护在徐至身侧。 徐至见吕用之骑了战马,奋力从水中冲上船来,他不等吕用之骑马上船,从船上跃起,对准吕用之双目就是一剑。吕用之赶紧举剑格挡,哪知徐至在空中一个转身,由平刺变为下劈,举剑朝吕用之的战马劈去,那马长鸣了一声,就中剑而亡,渐渐没入湖底了。 吕用之从马背上跌落水中,可是他并不会游水,只好举起双手大喊救命,但是很快就沉入水底,被呛了很多水,才被附近的几名士兵从水中救起,这时他早已昏迷不醒了。 当徐至击败吕用之之际,耶律淳也从水底跃起,溅起阵阵浪花。他在空中一个大鹏展翅,跳上桅杆,又沿着竹竿滑跳在徐至的背后,他站定后就举剑偷袭徐至,周沅芷见了,赶紧挥剑上前,挡在徐至背后。 杨行密看的眼花缭乱,赞道:“耶律少侠,好快的身手!你这次能够弃暗投明,建立奇功,本帅一定会给你加官进爵的!” 蒋超也赞道:“耶律兄,你这招“翻江倒海”的功夫,除了长蛟帮的江乘风,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及得上你了!” 徐至不等耶律淳站稳,举起凤鸣剑,就是一招“苏秦背剑”,身子在空中腾空翻转,长剑直刺耶律淳的胸口。耶律淳一心险中求胜,不顾自己腹背受敌,挥剑上撩,试图逼退周沅芷,再一心对付徐至。 哪知周沅芷一心要与徐至共进退,她也不后退,而是用尽全力试图挡住耶律淳挥来的一剑,由于气力不足,她手中的长剑被耶律淳震落。耶律淳见周沅芷两手空空,但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心想:何不趁此机会擒住周沅芷来逼迫徐至就范,他向徐至虚晃一剑,反手刺向周沅芷的咽喉。 徐至见耶律淳的剑离周沅芷只有不到一尺远,大叫了一声:“沅芷小心!”,情急之下竟然使出了飘逸剑中的轻歌曼舞,他飞身跳上桅杆,借助竹竿的弹性,在空中连续翻了几个跟头,越过耶律淳的头完两人再次越过耶律淳的头完挥动手中的令旗,顿时十几艘船上的弟子,纷纷跳入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庞勋见徐至和周沅芷还是有些担心,笑道:“公主和驸马,正逢中秋佳节,属下愿陪两位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我长枪门弟子退敌,如何?” 周沅芷见庞勋胸有成竹,朝徐至使了一个眼神,点头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劳庞帮主了!” 庞勋让下人在船头摆了一桌酒宴,恭敬地请徐、周两人坐了上席,自己在下首相陪,周沅芷也没有推辞,见徐至还在和庞勋客套,一把拽了他坐下,三人一边饮酒,一边朝水中和岸上看去。 只见水中的几百名长枪门弟子在一名堂主的带领下,口中齐声念叨咒语“急急如律令”,纷纷潜入水底,不一会水中形成大大小小数十个漩涡。那些凫水的官兵见了,大叫不好,纷纷朝岸边游去,可是这些漩涡越长越大,就一根根索命的绳子,将水中的那些官兵拽入水中,那些官兵一边高声喊救命,一边伸出双手试图抓住水中的芦苇救命,但不一会都没入水底,喂了湖中的鱼鳖。 杨行密见那些水中的官兵不是长枪门的对手,都枉送了性命,心中骇然,连忙调来弓箭手,向水中射箭,那些弓箭手见水中并没有长枪门的弟子,只有一些大小不等的漩涡,只好朝漩涡射击,虽然箭如雨下,但这一切都是徒劳,那些飞箭落在水面,发出啪啪的声响,都被涟漪的水波反弹了回去。 这时昏迷的吕用之苏醒了过来,提醒杨行密道:“杨大帅,这是我们长枪门独到的水遁功夫,弟子念了避水咒,能潜入水中一个时辰的功夫,如同水中的黑獭,刀枪不入,还请大帅下令让将士们离水边远一点!” 蒋超听了吕用之的话,连忙举起令旗,让众将士从水边退后数十步远。这时水中的长枪门弟子趁着官军后撤之时,纷纷从水底跳出,从怀中取出一个个油纸包来,他们又念几声“急急如律令”,将油纸包中的物品含入嘴中,张开大口,喷出一个个数丈长的火柱来,将水边的芦苇点燃,又将火柱喷在官兵的身上。那些落后的官兵身上着了火,纷纷倒地打滚,想压灭身上的火焰,可是那火苗越烧越大,将那些士兵变成一个个火人,不一会就烧成一个个木炭,化成飞灰散落在杨行密面前。 蒋超见一名长枪门的弟子向杨行密奔了过来,连忙取出白虹剑,一个“马踏飞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一步,白光一闪,削去那名弟子的头颅,他怕杨行密有什么闪失,又跳了回去,护在杨行密的身边。 吕用之见官军阵中一片骚乱,连忙高声提醒道:“这是我们长枪门的烈火伏魔阵,大帅和各位将士都要小心避让!” 杨行密从来没有见过长枪门会使用这些邪术,他见面前的一个个活人,瞬间变成了灰烬,尸骨无存,吓得面色苍白,差一点从马上跌落,他再也不听从吕用之的劝诫,扭转马头,就带头逃跑了。这群官兵见主帅都已逃跑,顿时没了主心骨,也纷纷弃械逃跑。 蒋超见杨行密后撤,造成军心不稳,知道自己一人也是独木难支,因此也无心恋战,挥剑斩杀了几名长枪门的尾随弟子,也连忙策马追赶杨行密去了。 吕用之见杨、蒋二人都已调转马头,带头逃跑了,他也想骑上坐骑趁乱逃跑,但他投靠朝廷,两次提醒杨行密小心这一幕,都被在船头饮酒的庞勋瞧在眼里。庞勋高声命令道:“我长枪门弟子听令,我们今天要活捉叛徒吕用之,将他千刀万剐,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如果有弟子能擒住吕用之,赏金千两,并让他做吕用之在帮中的位置!” 众弟子听了帮主的话,个个义愤填膺,擦拳抹掌,将吕用之和他的战马团团围住。吕用之骑上战马,挥剑刺杀了几名挡路的弟子,这一举动更激起长枪门弟子对他的不满,大家对他再也没有昔日兄弟之情,用熊熊的烈火阵,将他死死困住,他的战马见了长达数丈的火焰,一声长嘶,抬起前腿,一个趔趄,将吕用之摔出马鞍,高高地抛在空中。 吕用之急忙在空中转过身来,避开了烈火阵的围攻,但他落地重心不稳,后背重重地撞在地面上。 一名长枪门弟子见吕用之从空中跌倒在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向他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压住吕用之,其他弟子见那名弟子一击即中,怕吕用之翻身逃脱,也纷纷用身体压住吕用之,不让他动弹。 庞勋见手下擒住了吕用之,心中十分痛快,连连敬了徐至和周沅芷很多酒,一扫长枪门被困多日的不快。 周沅芷见越来越多的弟子用叠罗汉的方法压住最底层的吕用之,连忙对庞勋说道:“庞帮主,赶紧让你的属下停手,否则吕用之不被压死,就会被活活闷死!” 庞勋笑道:“公主心地善良,属下本应该听从公主的吩咐,但吕用之这叛徒着实让人气愤,让他吃点苦头,再处死他,方解我心头之恨!” 徐至也劝道:“庞兄,吕用之叛教投敌,是让人气愤。但他可能知晓朝廷淮南驻军的动向,暂留他一条狗命,对贵教和义军都有好处!” 庞勋听了,连忙高声命令道:“我长枪门众弟子听令,本教主命令你们将吕用之这狗贼带过来,公主和驸马要亲自问他的话!” 众弟子听了,才纷纷站立起来,见最底层的吕用之,早已口吐白沫,两眼泛白,四肢僵硬,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两名弟子分别拽住吕用之的胳膊,将他的身体倒拖着,带到庞勋的大船上。 庞勋见吕用之就如一团烂泥瘫在跟前,四肢不能动弹,不知道他是真死还是在装死,用脚狠狠踢了他两脚,见他还是没有动弹,连忙吩咐手下取来几盆冷水泼洒在吕用之的身上。 徐至见地上的吕用之被冷水惊醒,手脚有了动弹,怕他狡诈善变,趁机逃走,连忙出手点了他几处要穴,再次将他瘫痪在船板上。 庞勋见了,赞道:“还是驸马细心,差一点又被这狗杂碎给欺骗了!” 徐至笑道:“庞兄过奖了,我们身处险境还是小心为好!”,周沅芷听到庞勋称赞徐至有勇有谋,脸上也是笑颜如花,插话道:“庞帮主,徐大哥再有勇有谋,不也是你们长枪门的使者吗?你们俩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 庞勋听了,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周沅芷又将徐至如何在途中与长枪门的齐善行相遇,如何阴差阳错做了长枪门的使者,在扬州遇见自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庞勋听了,连声道歉道:“真是属下的罪过,委屈驸马了。驸马这样的英雄豪杰,哪能为本教这点破事劳心奔波呢?驸马如果不嫌本教是一群乌合之众,属下情愿让出教主之位,请驸马兼任我教帮主之位,辅助黄王平定天下!” 徐至连忙摆手道:“不瞒庞兄,徐至一生闲云野鹤,对治理帮众之事毫不精通,对各位英雄也毫无驾驭的能力,庞兄如果让位于徐至,那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周沅芷也阻止道:“庞帮主,徐大哥向来独来独往,你让他当帮主,岂不拘束了他,他怎么会愿意呢?” 庞勋听了,知道此事也不能勉强公主和驸马,只好一笑了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除恶务尽 庞勋见吕用之慢慢苏醒过来,骂道:“叛徒,你用教中兄弟的头颅,换来一道:“禀驸马、公主、教主,据小人所知:这杨行密虽然是淮南的节度副使,但他暗地里招兵买马,收罗江湖豪杰,特别是他与天下第一邪教蒋神庙有所勾结,妄图先架空高骈,再取而代之。而高骈那边也是装疯卖傻,求仙问道,以此迷惑麻痹杨行密,再将杨行密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纵容黄王义军长驱直入的事情,密奏朝廷;另一方面高骈也更换了扬州城的布防,撤掉了杨行密几位亲信的兵权,密令淮左各州县招兵买马,调兵扬州,不出几个月,就要与杨行密决战淮南了!” 徐至笑道:“如果淮南的高骈和杨行密内讧,那么江北淮泗的门户必然洞开,这对于黄王义军北上中原,袭取洛阳和长安,推翻朝廷,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周沅芷拍手称快道:“徐大哥分析的有理,只是如何让父王知晓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庞勋笑道:“公主不必担心,我会派几个可靠的人南下江南的,带着这个吕用之去劝说黄王北上的!” 徐至笑道:“庞兄,这样最好,不过事不宜迟,还请庞兄早些安排!” 庞勋笑道:“好,一切听从驸马和公主的教诲,还请公主修书一封告知黄王。”范堂主连忙吩咐下人取来笔墨,恭敬地呈给周沅芷。 周沅芷欣然操笔,写下书信,交与庞勋。庞勋又将书信递给范堂主,吩咐道:“范堂主,你将公主的书信藏好,带领几名兄弟,先将吕用之的双腿折断,再带着这个废人,渡江去见黄王,务必将淮南不日就要内讧的事情告知黄王和尚将军,让义军趁着淮南空虚,早日挺进中原,夺取天下!” 范堂主嗯了一声,藏好了信函,取出利剑挑断吕用之的脚筋。吕用之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范堂主又向徐至、周沅芷和庞勋三人道了别,叫上几名随从背上吕用之,跳上岸去,不一会消失在淡淡的雾气中了。 庞勋见徐至和周沅芷看到吕用之残废,有些不忍,解释道:“公主和驸马有所不知,这狗奴才自敝教创立以来,就一直追随属下。属下和他情同兄弟,对他的忠诚也是毫不怀疑,曾私下许诺等他帅众南迁扬州,为本教立了大功后,就晋封他为副帮主,哪知他这么没有骨气,一到扬州,就被杨行密擒住,做了本教的千古罪人!属下是看在驸马和公主宅心仁厚的面上,才饶他不死的,将他双腿废了,也算是对得起那么多死难的帮中兄弟了!” 徐至见朝廷的追兵已退,他心系少林寺的安危,对庞勋说道:“今日多亏庞教主及时赶到,我和沅芷才能顺利脱身,小弟实在不胜酒力,今日就此告别,改日再与庞教主把酒言欢,如何?” 庞勋见徐至急于告别,知道他心中有事,连忙问道:“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驸马和公主打算去哪里” 徐至笑道:“不瞒庞教主,我们将北上少林寺,一来做为黄王义军挺进中原的先锋,二来静待义军早日北上,一解少林之围。” 庞勋有些担忧道:“公主和驸马,乃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还请两位殿下三思?” 周沅芷笑道:“庞教主,朋友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徐大哥既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又有两位兄弟身处险境,为了少林,为了兄弟,他此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日就能赶到嵩山,一日就解了少林之围!” 徐至见周沅芷为自己说出了心中所想,朝她笑了笑,叹道:“沅芷说的是,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徐某也要闯上一闯!” 庞勋被徐至、周沅芷的豪气打动了,回道:“驸马、公主,今日一战,我们已成为患难之交,如果两位不嫌弃,庞某愿意带领帮中兄弟追随两位殿下北上,助两位一臂之力!” 周沅芷见徐至有些为难,劝道:“徐大哥,庞教主是真心想帮助我们,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我们多带些人马,万一少林有难,我们也可多出些力?” 徐至知道:周沅芷一口答应庞勋是感激他今日的仗义相助,不好当众驳了她的面子,也只好点头表示同意,笑道:“谢谢庞兄援手相助!” 却说徐至、周沅芷、庞勋等一行人乘船沿古邗沟北上,经过楚州、泗州、宿州、来到宋州地界。周沅芷坐了近一个月的船,身心疲惫,她和徐至商量了要弃舟登岸,庞勋见公主和驸马要上岸骑马,只好吩咐手下,取出盘缠,买了三匹好马,让徐至、周沅芷、秋月三人骑上马,自己则带着长枪门的兄弟在后面步行。三人一路尾随逃难的百姓进了宋州城。这宋州建在汴河的岸边,本是春秋战国时的宋国,国君宋偃王因为好战,得罪强邻,最终被齐、楚、魏联军所杀,其国亦灭。 周沅芷见前面进城的百姓一片喧哗,纷纷用担子挑着儿女,跌跌撞撞地逃出宋州城。周沅芷连忙停住马,问道:“徐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百姓刚进了城,又逃出城来?” 徐至还没有答话,只见从城中冲出一群衣着光鲜的官兵,在两名将官的带领下,四处剽掠,见百姓手中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只好抢夺他们怀中的子女。 那为首的将官一边用长槊拦着几名孩子的去路,一边得意的笑道:“这些孩子长得很是结实,拿去洛阳贩卖,肯定能卖个大价钱!”,那些孩童被吓的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喊着要找妈妈。 他身边的副将笑道:“大哥有所不知,这些孩子看似结实,实际是饥饿导致的水肿,就是拿去贩卖,也值不了几文,还不够我们兄弟喝酒钱呢?” 为首的将官冷笑道:“那依兄弟之见,难道要放走这些唾手可得的意外之财?” 副将笑道:“眼看要入冬了,我们宋州的米粮越来越少,兄弟们跟着秦大帅,已经几个月没有闻到肉味了,听说这人肉最为鲜美,特别是这些童男童女的肉,味美更是胜过羊羔!” 为首的将官听了,馋的直流口水,笑道:“兄弟,你吃过人肉?” 副将笑而不答,建议道:“兄弟,我们不如将这些孩童斩去头颅,截去四肢,开膛破肚,自己享用后,再冒充羊羔肉献与秦大帅,说不定能治好他的偏头疼病!” 将官笑道:“你这小子,真会顺着竹竿往上爬,不过你这个借花献佛的主义倒是不错,兄弟你是如何想到的?” 那副将笑道:“兄弟哪有这样的头脑,我也是听大帅府中的欧阳帮主说的偏方。” 将官笑道:“哪个欧阳帮主?” 副将回道:“还不是朝廷派来做监军的、号称开天辟地,威震四川的猛虎帮的帮主欧阳光!” 将官哦了一声,笑道:“那我们兄弟现在就抓几个小孩回去,先解解馋再说!” 百姓们听了那两名将官的话,一片哗然,有几位父母不顾眼前的危险,扑向将官,试图抢回自己的孩子,却被那名将官用长槊一一刺杀,并将一名百姓的尸体举过头完一边向徐至、周沅芷和庞勋等人摇了摇头,一边领着乡亲们进了宋州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狼狈为奸 原来,朝廷为了阻止黄巢渡江北上,只好从围困少林寺的登封驻军中抽调部分精锐,移防汴水和淮河沿线的汴州、宋州、宿州、泗州等地,并且选派能人干将为监军,前往这些地方,督促各地军镇整装待命,随时东进,狙击黄巢叛军北上中原。 李秀云接到朝廷的旨意后,召集刘景仁、云飞扬、周宸、欧阳光、慧风等将领商议。刘景仁建议选派一些对朝廷忠心不二,有才能经验的将领前往各道州为监军。李秀云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任命几位战功卓著的将军为各镇的监军。这几位将领听到要外调升官,无不乐意。只有宋州宣武军的监军无人敢去,原来这宣武军的节度使向来不由朝廷任命,而由军卒私自拥立,更替频繁。该军的节度使秦宗权本是许州牙将,他煽动军士作乱,驱逐了上一任节度使薛能,而唐廷为了羁縻军心,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命他为宣武军的留后。 正当李秀云尴尬之时,她身边的欧阳光毛遂自荐道:“公主,目前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属下虽然不才,但愿意前往宋州,报答公主对属下的知遇之恩!” 李秀云听了欧阳光的话,不置可否,心想:这欧阳光本是猛虎帮的副帮主,一身的江湖习气,又无治军的才能,本不是最佳的人选。但是目前战事紧迫,又无人挡此一面,难得欧阳光能挺身而出,也不能因此寒了他的忠心,只好将他派遣到宋州为监军。 哪知道欧阳光心中却另有盘算,他投靠朝廷,本想仗着自身的好武艺,博个高官厚禄,可是公主身边尽是能人,即使比他后来的慧风在武艺也不输与他,再加上自己在紫云峡捉拿徐至,输的一败涂地,在公主和众将面前丢尽了颜面。这次挺身而出,既可以外调升官发财,又可以向公主表明忠心,离开这个郁郁不得志的地方,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秀云面带微笑,对各路监军的忠心表示期许,临行前她又对各路监军强调:“诸位将军此行责任重大,如果地方将帅能听从朝廷号令,同心同德抵御贼寇还好说;万一这些武人阴奉阳违,拒不听令,则格杀勿论,取而代之。” 各路监军朝李秀云点了点头,齐声应诺道:“请公主殿下放心,属下此去一定不辜负朝廷的殷殷期盼。” 再说秦宗权霸占了宋州这个航运的中枢,本想靠抢掠通济河中的商船,大发横财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朝廷会派一个监军过来,督促他操练士兵,筹备军饷。正当他郁闷之际,哪知道这个欧阳光和自己臭味相投,一见如故,两人商量着假借朝廷的名义,向治下各州县增加赋税,摊派徭役,搜罗珍宝,哪里还顾得上百姓的生死,社稷的安危 宋老爹说完,不停摇头叹息,又恨恨地说道:“这个秦宗权自从做了宋州的节度使,鱼肉百姓,祸害乡里,就像狼一样贪婪,如今又来了一只更贪婪的狈,宋州百姓将如何生活呢?” 周沅芷赞道:“老爹这么大岁数了,还这样耳聪目明的,知道朝廷这么多的消息。对了,老爹,您既然知道这宋州的衙门里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您老还带了这么多的乡亲去找他们讲理鸣冤,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宋老爹笑道:“不瞒几位好汉,小老儿经常在洛阳和宋州之间行走,这些小道消息也是听市井上的人传的。此次老夫带领乡亲们来宋州击鼓鸣冤,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此事说来话长!”,说完长叹了一声。 徐至见天色渐晚,劝道:“老爹,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上一晚,明儿再找贪官评理,如何?” 宋老爹朝徐至摇了摇头,尴尬地笑道:“我们也想住店,但是乡亲们衣衫褴褛的,肚子都吃不饱,哪来的钱住店呢?”,说完就准备让身后随行的乡亲们找个能避风的地方,露宿一晚。 徐至出手阻止,又顺手打开自己的行囊,见身边所带的盘缠都已用完,只好用尴尬的眼神向身边的周沅芷求助。 周沅芷见徐至解开自己的行囊,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又见那些百姓携儿带女的,在寒风中颤抖,很是可怜,暗地里叫来庞勋,轻声问道:“庞帮主,你们身上带了多少盘缠” 庞勋见周沅芷问自己要钱,爽快地答道:“公主大可放心,我们长枪门的家底都在呢?还怕没有钱?” 周沅芷笑道:“难得大帮主如此大方,我今天就向庞帮主借银一百两赈济这些饥饿的百姓!让他们有饭吃,孩子们有地方睡觉!” 庞勋见周沅芷发了慈悲心,只好照办,取了一百两纹银交给周沅芷。周沅芷又偷偷地将银子递给徐至,徐至心中很是感激周沅芷的善良,朝她点头微笑,又将银两递给宋老爹,劝道:“不瞒老爹,我们也是游走四方的客商,自幼会些拳脚,这点心意虽然杯水车薪,不能解救乡亲们于水火,但微薄心意还请乡亲们笑纳!” 宋老爹连忙推辞道:“好汉解救了我们的孩子,乡亲还无以为报呢?如何还能要你们的馈赠,岂不羞煞老夫了?” 周沅芷也劝道:“老爹,大伙都是在外闯荡的,这山高水长的,谁家没有一时的困难,大家出门在外,就应该相互帮助,还请老爹和乡亲们不要推辞!” 宋老爹见徐至和周沅芷满脸的真诚,知道如果一再推辞,就有些看不起朋友的意思,他只好用颤巍巍的双手接了,两眼闪烁着泪花道:“两位大侠,小老儿恭敬不如从命,我替几十名乡亲们谢谢你们了!”,说完,叫来乡亲们,将手中的银两分发给他们。那些乡亲们一手接过银两,一边向徐、周两人重重地鞠了一躬,随即三三两两去街边买些粗饼来充饥。 徐至扶着宋老爹进了一家悦来客栈,伙计见门外来了一群客人,连忙笑脸相迎。庞勋向掌柜的要了两间精致的上房安排周沅芷、秋月和徐至住下,自己和宋老爹共用一间普通的客房,让几名手下挤一间客房。 徐至、周沅芷和秋月吃过晚饭,来到庞勋房中,见宋老爹和庞勋正在闲聊。宋老爹见徐、周两人走进房间,连忙站立起来,问道:“怪小老儿糊涂,如今还不知恩人们如何称呼呢?” 庞勋回道:“这是我家主人徐公子,周小姐!这位是秋月姑娘!我是他们奴仆庞七郎!” 宋老爹又是鞠躬,又是致谢。徐至连忙伸手将他搀扶住,笑道:“老爹不必行次大礼,我和沅芷过来,就是想陪老爹说说话!” 宋老爹听了,又站立起来,让徐、周二人坐下。徐、周两人又和宋老爹客套了一番,方才坐下。宋老爹问道:“徐公子和周姑娘长相俊美,气度不凡,不是我们中原人吧?” 周沅芷笑道:“老爹真是好眼力,我和徐大哥出身江南,没有你们中原人那么豪迈!” 宋老爹苦笑道:“哎,都说中原是天下之中,膏腴之地。如今中原百姓年年灾荒,年年重赋,十室九空,年轻力壮的都逃难到江南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半死不活的,留守家园!” 徐至劝慰道:“老爹不必苦闷,上天有好生之德,必然能庇佑这天下的芸芸众生!” 周沅芷见徐至脱口说出这么一句偈语,笑道:“徐大哥你满嘴的阿弥陀佛,真应该做一个和尚!” 秋月插话道:“小姐你口是心非了吧?徐公子文武全才,要是真做了和尚,小姐你如何舍得?” 周沅芷满脸羞涩,嗔怪道:“秋月,真是多嘴!本小姐从现在起不许你说话!”,秋月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再也不敢张口说话。 徐至见周沅芷面上故意做出恼怒的表情,心中却是暗暗欢喜,笑道:“沅芷,秋月又没说错话!你怎么能让他不说话呢,那岂不是要憋坏了她!” 周沅芷笑道:“好啊,徐大哥你竟然帮她说话,要是恼怒了本小姐,也罚你不许说话!”,徐至也故意做出一个闭嘴的姿势。 宋老爹见三人相互说笑,也跟着笑道:“要是你们三位都不说话,岂不要让老夫一人唱独角戏了?” 周沅芷突然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装了。看在老爹的份上,允许你们说话,不过不能再打趣本小姐了!” 徐至对宋老爹说道:“老爹不要见笑,我们刚才闹得玩儿的!” 宋老爹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笑笑!我们宋州的秦大人也喜欢笑,不过他是一只笑面虎!” 庞勋禁不住问道:“老爹,此话怎讲?” 宋老爹笑道:“这位秦大人本是一名牙将出生,地位卑微,靠着笑脸讨好上司,一路顺风顺水,步步高升,竟然做了这宋州的副将。这个秦大人很有野心,他不甘心做一辈子的副将,他就动起了取代主将的心思。这个秦大人很会伪装,他当着主将的面,笑颜相对,视他为亲生父母,背后却鼓动将士叛乱,驱逐了宋州的主帅,他摇身一变,成了宋州的主帅,连朝廷都忌惮他三分。” 周沅芷冷笑道:“这个秦大帅真是一个笑里藏刀的货色,宋州的百姓可要遭殃了哦!” 宋老爹答道:“周姑娘说的极是,自从这个秦大帅执掌宋州军务以来,不但对治下百姓横征暴敛,而且劫取运河上来往客商的财物,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后来黄王义军攻打宋州,这位秦大帅见义军强盛,不敢据守,只好暗地里投降了黄王,黄王也封他做忠武军节度使,镇守宋州。后来黄王带领义军离开了宋州,转战中原,这个秦大帅随即宣布弃暗投明,又坐上了朝廷的忠武军节度使。” 徐至问道:“既然这个秦大帅如此反复无常,笑里藏刀,老爹为何还要带着乡亲去向他击鼓鸣冤呢?” 宋老爹无奈地笑道:“这件事还是要从我们宋州的那个新监军说起,这个欧阳监军不知从哪里得知,我们宋州有一个宋偃王墓,前朝隋炀帝时有一个叫麻叔谋的将军曾奉旨开河,在开挖到我们宋州的时候,当时百姓为了避免偃王墓不遭到破坏,曾募集了大量的金银给麻叔谋,劝他将开挖的运河绕开宋州城,以免破坏了宋州的王气。麻叔谋得了贿赂,只好将运河绕开宋州!” 庞勋恍然大悟道:“老爹说的是,怪不得运河在其他地方都是直的,在你们宋州却绕了一个大大的弯子!” 宋老爹接着说道:“是啊,老夫对这个故事也是深信不疑。可是这个欧阳监军曾几次想觊觎墓中的宝藏,都被地方百姓所制止。他恼羞成怒,故意颠倒黑白说:当地百姓是为了得到偃王墓中的宝藏,才故意编出什么宋王的亡灵不可亵渎,不让外人接近的。他如今作为朝廷监军,有责任保护墓室宝藏不被当地百姓破坏侵吞。他对天发誓不但要重修偃王墓,而且还要将古墓附近贪婪的百姓全部问罪处死!” 周沅芷叹道:“这个欧阳监军也太阴险狠毒了些,和那个秦大帅简直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老爹明知道乡亲们这个冤仇无法申,那为什么还要去秦大帅府呢?” 宋老爹无奈地笑道:“老夫也是刚听到的消息,朝廷的公主要巡视从汴州到楚州的防务,这几天就要到我们宋州了,我们先在城里等着,准备拦截公主的銮驾,告御状!” 徐至听了,喃喃道:“她不是在登封吗?怎么来宋州了?” 周沅芷见徐至口中念念有词,笑道:“徐大哥,你不会又惦记朝廷的小公主了吧?” 徐至见周沅芷有些不悦,连忙安慰道:“沅芷,大哥心中只有你一个,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不过这个朝廷的秀云公主很有心计,将来必然是黄王的劲敌!” 庞勋忍不住回道:“徐大哥,周姑娘,朝廷的公主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不用怕她!老爹您说是不是?” 宋老爹从徐至的话语中得知,他和朝廷公主之间认识并且有些瓜葛,乞求道:“既然徐公子与那位秀云公主相识,何不帮老夫见到公主,也比乡亲们贸然去秦帅府击鼓鸣冤,要好的多?” 徐至见宋老爹满脸的哀求,心中大大的不忍,几次想出口答应他,又怕周沅芷怀疑自己和李秀云过于亲密,因此他故作思考,迟迟没有搭话。 周沅芷倒是看出了徐至的心思,笑道:“徐大哥,你既然与朝廷的公主是旧相识,你们俩何不见上一面,叙叙旧,也好替乡亲们鸣冤!” 徐至不知周沅芷此话是真是假,只好试探道:“沅芷,我和朝廷公主也不算熟识,就见过几面而已,再说即使她来到宋州,必然住在行宫里,我们一介百姓,如何能轻易见到她?” 周沅芷笑道:“徐大哥,只要这位朝廷公主果真来到宋州,我们为了乡亲们,也要设法见一见她。” 徐至知道周沅芷心中牵挂百姓的安危,连忙答应道:“好,沅芷,我都听你的!” 宋老爹见徐、周两人答应为乡亲们鸣冤,连声称谢。徐、周两人连忙拦住了他,说了一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江湖中人应该做的!” 徐至估摸着李秀云这几天就会来到宋州,他劝宋老爹领着乡亲们在城内耐心等待几日,不可冒然去大帅府告状,只等李秀云一到宋州,他就会替乡亲们告御状。宋老爹连声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徐至、周沅芷、庞勋三人刚走出悦来客栈,就见前面大街上锣鼓齐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两人挤进人群,只见一群衙役举着回避、肃静的号牌,鸣着锣,在前面开路,中间簇拥着一顶黄色的、八人抬的凤辇,凤辇左右两侧是两位骑着战马,身穿战袍的将军,一位是朝廷的虎贲将军周宸,另一位是先锋中郎将慧风,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举着长矛、长枪的士兵。 周沅芷见周宸和慧风并肩从自己身边经过,惊讶地差一点叫出声来,徐至连忙捂住她的嘴,轻声说道:“沅芷,这必然是朝廷公主李秀云的仪仗,我们设法暗地里跟踪他们,就可以为义军打听一些朝廷的军事机密,另外如果能见到李秀云,就能为宋州的百姓伸冤了!” 周沅芷点了点头,目送李秀云的銮轿渐渐走远。方才跟着徐至,挤进看热闹的人群,尾随仪仗的队伍,缓缓而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一梦成谶 话说徐至、周沅芷和庞勋三人尾随李秀云的仪仗,一直来到宋州的宣武军帅府前。徐至见帅府的台阶上早已站满了宋州的各级官员,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身披红袍,内穿金色铠甲,佩戴宝剑的将领,他身旁站立了一位身穿白色衣衫,双手拢在胸口,模样很是放荡不羁的年青人,正是朝廷新任的宋州监军,猛虎帮的副帮主欧阳光。欧阳光的身后站立了一个手持拂尘的道人,正是猛虎帮汝州分舵的长青子。台下两侧列队而立的都是手持旗帜,仪仗,香炉的侍卫和宫女。 那为首的将领见李秀云的銮轿一落地,连忙降阶而下,拜倒在地,高声叫道:“臣宣武军节度使、领宋州宣慰使秦宗权,率全城官员百姓,恭迎公主殿下驾临宋州!” 銮轿内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秦将军免礼,平身!” 秦宗权听了,站起身来,侍立在一旁。这时凤辇内又传出:“慧先锋,你将本宫的礼物呈献给秦将军!” 慧风躬身应了一声,连忙指挥身后的羽林卫,将十几个楠木箱子抬上前来。慧风向秦宗权行了礼,说道:“秦大帅,这些都是朝廷和公主赐给将军的,还请将军笑纳!” 秦宗权见了,满面笑容,故意推辞道:“下官未立寸功,如何受此重赏” 这时銮轿内又传出李秀云的声音:“秦将军驻镇宋州,扼守淮泗和中原的咽喉,如今逆贼横行,正是将军为朝廷建功立业之时,朝廷对将军也很是期许!些许薄礼,还请将军不要推辞!” 欧阳光也劝道:“大帅,这些都是朝廷和公主殿下对我们宣武军的信任和期望,恭敬不如从命,我们还是……” 秦宗权见朝廷对自己很是忌惮,公主对自己也是非常客气,也不好再推辞,只好躬身答道:“谢万岁隆恩!谢公主美意!”,说完就吩咐身边的牙将收下慧风手中的礼品。 李秀云见秦宗权当众收下的朝廷的赏赐,心中大悦,在何梦娇和侍女红叶的搀扶下,从銮轿中走了出来。周沅芷,徐至,庞勋混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远远观看。周沅芷见李秀云一头乌黑的秀发,插了一根凤簪,面如桃花,身如柳枝,披了一件红色的锦袍,十分秀丽,禁不住赞道:“这个朝廷的小公主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我要是男子,也会被她迷住了!”,说完用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徐至,见徐至没有答话,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李秀云。 周沅芷心中不快道:“徐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朝廷的小公主了” 徐至听了,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解释道:“沅芷,你不要误会,我刚才就是想看看朝廷在宋州究竟有何动作!” 周沅芷听了徐至的解释,还是不能释然,撅起小嘴道:“徐大哥,你如果对沅芷三心两意的,沅芷就不理你了!” 徐至见秦宗权身后的欧阳光,也上前觐见李秀云,连忙朝周沅芷摆了摆手,周沅芷善解人意地不再说话。 只见李秀云让慧风搀扶起欧阳光,和他说了好些话。秦宗权见自己身边的监军和公主十分亲近,有些失落。这时有一名副将走了过来,在秦宗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秦宗权脸色微变,连忙向李秀云说道:“属下有紧急军务要去办,一时不能伴驾了,还请公主恕罪!” 李秀云回道:“秦将军一心为国为民,让本公主很是敬佩。本宫有欧阳监军伺候着就可以了,将军还请自便!” 李秀云见秦宗权匆匆离去,心中有些疑惑。这时欧阳光看出了李秀云的心思,禀道:“公主有所不知,昨日一群宋州百姓在南门闹事,打死了我们一名裨将。今日公主驾临,秦将军怕百姓潜入城内,再次闹事,惊了公主的驾,所以一得到刁民的消息,亲自带兵去弹压!” 欧阳光见李秀云只是“哦”了一声,脸上很是疲惫,不敢怠慢,连忙带领一群下人侍女将李秀云、周宸、慧风等人请进行宫。 徐至担心宋州的百姓碰上秦宗权会有危险,连忙让庞勋返回客栈,保护夏老爹等人的安全,他和周沅芷继续尾随跟踪李秀云等人。徐至见众人一一进了行宫,这时行宫大门紧闭,围墙外有两队将士手持长矛大刀,来回巡逻。 徐至拉着周沅芷趁着侍卫巡逻的间隙,跳上墙头,翻身入院。徐、周两人见那行宫本是宋州的州衙,前厅是知州办公审案的地方,后面种满了松竹花卉,有几间宽敞的屋子,都换上了黄瓦红柱,打扫一新。徐、周两人一时不能确定李秀云住在哪间屋子,只好飞身上了屋顶,两人身轻如燕,顺着说话声,找到了李秀云等人的所在,两人潜伏在高高的屋顶之上,轻轻掀开了一片瓦,能清楚看见屋内众人的说话。 只见欧阳光恭敬地说道:“属下不知公主突然驾临宋州,不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李秀云满脸笑容道:“欧阳监军不必介意,本公主也是兴致所至,游历经过宋州,本不应惊扰了地方,哪知道还是打扰了秦将军和欧阳监军。” 欧阳光献媚道:“属下做臣子的,接驾公主,理所当然,何来惊扰一说。公主太谦虚了!反让属下深感不安!” 李秀云笑道:“看来倒是本公主太过客气了?欧阳监军上任不久,上马治军,下面治民,这宋州地方可安泰祥和?” 李秀云见欧阳光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欧阳监军,周将军和慧将军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欧阳光说道:“禀公主,属下自受命监军宋州,协助秦大帅治理宣武军以来,托万岁和公主的洪福,地方上一向太平,百姓们也安居乐业!只是将士们缺衣少食,眼看就要入冬了,这兵越来越难带了!还请朝廷火速发放粮饷!” 李秀云面上有些难色,答道;“粮饷的事情还得问周将军!” 周宸回道:“如今天下盗贼横行,朝廷四处平叛,每天要花费几十万缗钱,哪里还有多余粮饷发放给各藩镇?” 欧阳光叹道:“天下府兵都归朝廷节制,如果连朝廷都发不出粮饷来养兵,那如何是好呢?” 慧风见欧阳光不相信周宸的话,说道:“欧阳监军,周将军所言不虚,在下亲眼所见,就是朝廷的禁卫六帅都没有换上新的冬衣,朝廷哪来的钱粮赈济地方上的各军镇!” 欧阳光又问道:“公主殿下,属下能体谅朝廷的难处,只是朝廷不能及时发放今年的钱粮,万一激起宣武军士的哗变,影响了朝廷的剿匪大计,属下和秦大帅都担当不起啊!这事关系重大,还请公主示下!” 李秀云只好无奈地说道:“欧阳监军有所不知,虽然朝廷委任将帅司牧地方,各镇的府兵统一由朝廷调度,但这些兵士的日常节制都隶属地方,所以这粮饷的事情还请地方自行解决!” 欧阳光摇了摇头道:“宋州虽然地处河运中枢,但一时也筹集不了这么多的粮饷?” 周宸笑道:“欧阳监军,何不先向治下的百姓借粮,你们秦大帅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不过他此前是中饱私囊,这次让他吐出一点出来犒劳将士们,总可以吧!” 欧阳光见周宸揭了自己和秦宗权的老底,面上羞愧难当,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笑道:“周将军,这的确是一个妙招,你一句话解了兄弟的燃眉之急!” 慧风听出周宸和欧阳光的言外之意是要抢掠百姓钱财,充当将士的粮饷,他阻止道:“公主,周将军,依属下看来:朝廷纵容军镇掠夺百姓的财物就是饮鸩止渴。我们一路走来,到处都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苦难百姓,如果朝廷不加体恤,这不是要官逼民反吗?如果此例一开,这天下百姓都为反贼,请问朝廷又如何清剿干净呢?” 李秀云听了慧风的直言,也知道此事很为难,应允不可,不应允也不是。 欧阳光见李秀云久久没有说话,又进言说:“周将军和慧将军说的都有理,属下也知道朝廷当下的难处,属下都倒有一个折中的主意,还请公主裁决!” 李秀云问道:“欧阳监军不必拘礼,是怎样的计策能解军队粮饷的难题?” 欧阳光笑道:“禀公主和各位将军,宋州有许多战国时期的古墓,其中就有宋襄公和司马华元的墓。前隋遣麻叔谋开凿运河,经过此地,当地百姓为了独自贪图墓中的宝藏,曾缴纳重金贿赂麻叔谋,由此可见此墓葬中必然宝藏颇丰,公主何不让属下带兵打开此墓,一来可以解决将士们的粮饷问题,二来也可以避免搜刮当地的百姓。” 李秀云不置可否,而是径直问慧风道:“慧将军,你看欧阳监军的这个主意如何?” 慧风答道:“回公主,依属下愚见,这事也是大大的不妥,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毁了寻常人家祖坟上的一草一木尚且不可,岂可掘了古帝王的陵寝,那不要遭天谴吗?” 欧阳光本是江湖帮派出身,对鬼神报应之说毫无顾忌,他见慧风三番两次进谏公主坏了自己的建议,心中很是不快,叫道:“慧先锋,你我本是同僚,你如何故意与我作对?给百姓摊派不是,掘了古墓又不是,那依你所言,如何解决眼下我宣武军数千将士的冬衣和粮饷问题?” 慧风本是一心为了百姓,一心为了朝廷,他也没有想到因此会得罪了欧阳光,更没有想出解决粮饷的应对之策,只好支吾不语。 周宸见慧风有些尴尬,连忙帮他解围道:“欧阳监军也不必多心,慧将军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他是担心秦将军和欧阳监军为了防止将士哗变,反而激起了民愤!” 李秀云见周宸在和解欧阳光和慧风俩,以为他有了主意,问道:“周将军,依你所见,这宣武军数千将士今冬的饷银如何解决?” 周宸答道:“回公主的话,眼下已过了中秋,寒冬已经不远,目前最紧要的是要尽快解决宋州将士们入冬的衣食问题,我们既不能激起将士哗变,也不能官逼民反。目前只有依了欧阳监军,发掘宋州的古墓群,向古人借一些陪葬之物!等事情过后再等值归还墓中的财物,并由公主、秦大人、欧阳将军亲自祭拜亡灵,向前人谢罪!” 欧阳光拍手叫了一声;“先借再还,好主意!” 李秀云也只好赞成道:“这发掘古人的陵寝,虽然是天地鬼神不佑的事情,但自古以来就有先例:三国时的魏武帝曹操也曾组织过摸金校尉,发掘古墓的宝藏来犒赏将士!今天我们事出有因,逼不得已这样做,希望能得到上天和古人的谅解。” 慧风见李秀云和周宸都同意盗墓,自己势单力孤,也就不再说话反驳。 这时秦宗权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跪倒在地,拜见李秀云道:“公主,属下刚才匆匆而去,对公主实在不恭。还请殿下治罪!” 李秀云连忙让秦宗权平身,秦宗权趁机解释道:“属下刚才得到了一个消息,有几个刁民潜伏在悦来客栈,妄图在宋州举事,劫持公主,来响应江南的黄巢。属下为了公主的安全,不得不亲自带兵去搜查弹压,不料还是慢了一步,这些贱民早已得到消息,离开客栈,逃得无影无踪了!” 李秀云又安慰了一声:“秦将军为了朝廷的安危、本公主的安全,辛苦了!”,说完又将自己决定发掘宋州古墓群,盗取墓内宝藏,充当朝廷犒劳将士粮饷的事情,跟秦宗权说了一遍。 秦宗权笑道:“不瞒公主,属下和欧阳监军早有此想法,只是碍着朝廷的制度和礼法,不敢得罪天地鬼神,如今公主金口玉言,属下当然乐意去办!不过如今宋州城内外不太平,属下还请公主在行宫休息,这遭天谴和报应的事情,就让属下这个武人去做吧!” 李秀云笑道:“秦将军,既然这个主意本公主同意了,本公主当然也要观瞻一下宋州的古迹和民风!岂能惧怕蟊贼,躲在行宫内不出!” 周宸连忙劝阻道:“公主千金之躯,还是端坐在行宫内运筹帷幄,岂可以身涉险,外面自有将士们出力。如果公主不放心,属下愿意代表公主祭拜宋州圣人的古墓!” 慧风也劝道:“周将军说的有理,还请公主三思!” 李秀云摆了摆手,说道:“诸位不必多言,本公主主意已定,明日一起出城,开挖古墓!” 第二天清晨,秦宗权、周宸、欧阳光、慧风等在行宫外候着,但迟迟不见李秀云出来,大家又不敢惊动了凤驾,只好继续等待。 殊不知李秀云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敢对外张扬,只好对自己身边的何梦娇和侍女红叶诉苦: 原来李秀云梦见自己漫步走在御花园中,思索着《推背图》中的秘密,到处都是黄灿灿的、波斯进贡的菊花。一只老杜鹃不停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嘴里衔着菊花的花瓣,飞上一棵高大的李树。那李树已经是枝叶凋零,稀疏的枝叶间还有一些未败的花絮,上面挂了21颗大大小小的果子,树梢顶端有一个黄灿灿的鸟巢。 李秀云心想:这老杜鹃早不筑巢,临近深冬了才忙碌起来,可惜为时已晚,但她又有些怀疑,见那李树上果实累累,还有一些李花未曾凋零,又不像是冬季。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只长着八字象牙的怪牛,从花丛中窜了出来,它见菊花就践踏,见了李树就撞击,可怜一棵三百年结有21颗红果的李树被轰然掀翻在地,树上黄色的鸟巢也被掀覆在地,老杜鹃被摔死,它的鸟蛋也被摔碎在地,空中只有几片李花在惨淡的夕阳下飞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欺神弄鬼 何梦娇见李秀云花容惨淡,知道她心有余悸,安慰道:“公主不必被噩梦所困,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则梦里的场景千奇百怪,精灵鬼怪的,都是不能当真的。” 红叶见李秀云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递上一块绣帕。李秀云接过手帕轻轻拭了拭脸上的汗珠,继续讲述道:“何姐姐有所不知,这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这长着八字象牙的怪牛撞倒了李树,踩踏了鸟巢,竟然向我冲撞了过来!我左右躲闪,可就是挪不开身子,眼看就被怪牛撞到了。这时,从地下钻出一人,头戴王冠,身披蟒袍,手持玉圭,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帝王,他牵住我的衣襟,将我带入地下的宫殿,我见那宫殿就如皇宫一般华丽辉煌。那王者让我坐下,并吩咐侍女给我沏了一杯茶,然后俨然高坐!” 红叶听到这里,吓了一跳,禁不住问道:“公主,你不会去阴间的阎罗殿了吧?” 李秀云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那王者满脸正气,他的身旁并没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类的神奇。我只记得他对我说了一句谶语:三百年的功业被一个好杀的八牛所毁,可悲!八牛之后,还有朵朵李儿花,可叹。这些都不是长久之物,终究落入我宋州的土地中。” 李秀云见何梦娇和红叶都很不解,继续讲述道:“那王者笑道:公主!记住老夫的这几句话,不要逆天而行,毁坏我们宋州的灵气。公主品完了香茶,就可以回去了。后来我见案桌上的茶水清澈如玉,禁不住品了一口,那茶水入口清香芬芳,回味却是无穷。那王者突然不见,四处都是百姓悲惨的叫声,我就这样被惊醒了!” 红叶见李秀云讲完了梦中的故事,提醒道:“禀公主,几位大人在行宫外已经久候多时了,是否宣他们立刻觐见?” 李秀云这才想起今日要与众将一起去发掘宋州古王侯的墓冢,她想起梦中那个王者对自己说的话,有些踌躇道:“红叶,你先宣诸位将军觐见,本公主要与他们议一议是否还要掘墓借钱的事情!” 秦宗权、周宸、欧阳光和慧风等人鱼贯而入,依次向公主行了大礼。李秀云让众将免礼,让他们侍立两旁,并将自己梦中的故事向众人述说了一遍。 慧风劝道:“公主,梦境童谣皆为天意,如今先圣示警,切不可再鲁莽行事,失了天聪和民意!” 秦宗权笑道:“慧将军真是书生意气,公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是否吉凶,尚不可断言,岂可妄自揣摩天意人心。” 欧阳光也劝道:“秦将军说的极是,我们都不是解梦的周公,岂能轻言凶吉!公主,依属下所见,我们军中要数周将军深通易数,还是请他为公主解析解析!” 李秀云回眸看了周宸一眼,周宸只好回道:“欧阳监军是高抬臣下了,臣也是初通阴阳五行,哪敢在公主面前卖弄!” 李秀云浅浅一笑道:“周将军不必谦虚,你姑且解之,本公主也姑且听之。” 周宸只好回道:“公主,各位将军,早在文宗朝,宫中就流传民谣‘八牛之年’,距今已有好些年了,如今天下草寇四起,公主梦中的八牛撞毁李树,累及鸟巢,李乃国姓,恐怕不是什么吉兆!” 李秀云叹道:“正如将军所言,我也觉得此梦凶险万分!不知将军有何破解之术?” 周宸回道:“公主,恕臣下直言,此乃天意,恐怕没有可破解避祸的法门。不过正如梦中王者所言,那八牛虽然一时得志,毕竟不是长久之物!” 李秀云问道:“周将军,您的意思是否说,那八牛小丑只是扰乱天下,并不能取代我大唐天下” 秦宗权见周宸沉默不语,又见公主满脸愁容,献媚道:“公主,不必担忧,我皇唐自高祖开国至今,已得享三百年的江山。就像公主梦中的李树,早已根深叶茂,岂是八牛妖邪能撼动的。此等妖邪只能逞一时之快,这天下还是要真龙天子才能坐的。” 欧阳光也献媚道:“公主,秦大帅说的有理,正如您梦中所预言的那样,这真命天子还是要落在宋州地面,如今公主应梦驾临宋州,岂不是应了梦中古圣贤‘宋州出天子’的谶语,说不定公主将来生下一个太平天子来。因此依臣所断,此梦看似凶险,实在是可喜可贺之征!” 李秀云听了两人的话,这才舒展眉头,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道:“要果真如欧阳监军所言,只要皇家血脉不断,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慧风本想继续劝谏公主,见李秀云显然是偏信了秦宗权和欧阳光的谗言,就不再说话。 秦宗权见李秀云释下了心结,进一步劝道:“公主,其实人做梦都是反的,梦中越惊险越离奇,现实中就平安越祥和!欧阳监军,你说是不是啊?”,说完向欧阳光挤了挤眼睛。 欧阳光的手下长青子从外面进来,禀告说:“公主,秦大帅、欧阳帮主,属下已将掘墓的士兵和器械准备妥当,不知何时出发?” 李秀云叹道:“长青子,你先让将士们在外面候着。本公主自昨夜以来,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如果不发掘古墓,这宋州的士兵没有冬衣粮饷,必然哗变闹事;如果盗取墓中财物,这也是得罪鬼神的事情,上天必然不佑!” 秦宗权笑道:“公主宅心仁厚,一心为苍生着想,敬事鬼神,让属下着实感佩。可是臣下带兵数载,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的顾忌。这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不瞒公主,要不是臣下极力弹压,属下的哪些不要命的早就刨了那几座孤坟野鬼了!” 慧风见秦宗权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讥讽道:“秦将军对属地的宝藏早已是垂涎欲滴,蠢蠢欲试了吧!今天抬出公主不过借一个幌子,好给宋州的百姓一个交代!” 周宸见秦宗权右手紧握腰间的佩剑,连忙打断道:“秦大帅,慧先锋性子耿直,出言多有得罪,还请大帅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周宸见秦宗权紧缩双眉,还是耿耿于怀,接着对李秀云道:“公主,依臣下愚见,不如听从秦大帅和欧阳监军的安排,毕竟他们是朝廷委任的地方镇帅。如今天下大乱,这宋州地处中原和淮泗的门户,宣武一乱,恐怕整个中原都要沦入逆贼之手,到那时这江山不保,社稷毁坏,人民涂炭,公主悔之晚矣!秦大帅和欧阳监军也是为了我大唐的江山,不得不这样做。割肉饲鹰虽然是权宜之计,但可保江山社稷无恙,还请公主决断!” 欧阳光也接着劝道:“公主,周将军分析极好,我们带兵打仗之人只重今生,那顾得上来世,如今江山社稷为重,虚名人心为轻。” 秦宗权也道:“公主,监军说的不错。我们武人从来只信服朝廷的恩威,只有那些无聊的文人才会空谈鬼神精灵!”,说完用挑衅的眼光朝慧风看了几眼,继续说道:“公主万金之躯,千万不可被那些鬼怪之事、蛊惑小人所迷惑。臣下也是为了我大唐的江山社稷,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我宋州一失,公主就是搬来天兵天将,也无济于事了!” 李秀云见众将都主张发掘宋州古墓,只好责备慧风道:“慧先锋,你空谈误国,本公主差一点被你的鬼怪之说给蒙骗了,那岂不误了朝廷的军国大事。你还不向秦大帅、欧阳监军和各位将军赔礼道歉!” 慧风虽然窝了一肚子的火,但还是低下头去,向秦宗权说道:“秦大帅,属下才疏学浅,刚才在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恕罪!”,说完又向欧阳光等将领一一道了歉。秦、欧阳等人只是哼了一声,也不搭理慧风,弄得慧风在众将面前十分尴尬。 李秀云只好为慧风解围道:“慧将军年轻浮躁,还请各位见谅,不过如今大敌当前,希望各位还是要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秦将军,你带一些兵丁,我们即刻去城郊向古墓借粮。”众将得令,同时“诺”了一声。 再说徐至、周沅芷和庞勋第二天继续跟踪李秀云一行人的行踪,见秦宗权和欧阳光在前面领路,李秀云坐着銮轿在周宸、慧风的护卫下,带领一群牙将兵丁浩浩荡荡地出了宋州的东门,一路向东而去。 周沅芷叫了一声:“不好,那个朝廷的小公主肯定是带着兵丁去发掘宋州的古墓了!” 庞勋也道:“驸马、公主,这如何是好?” 徐至不假思索道:“庞大哥,我和沅芷先去古墓那里拦住他们,你即刻回客栈带领夏老爹和乡亲们,赶来古墓。大家一起誓死捍卫长眠在地下的圣贤!”,庞勋答应了一声,就回去通知乡亲们了。 却说秦宗权、欧阳光领着李秀云等人来到一个长满荆棘和茅草地小山坡前停住。秦宗权吩咐兵丁将小土丘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然后从銮轿中请出了李秀云,躬身上前道:“公主,这就是战国时期宋王的墓葬,末将请示是否现在就开挖古墓?” 李秀云连忙挥手阻止道:“秦将军切莫动手,虽然我们事出无奈,需要惊扰了先贤的安息,但我们还是要先焚香祭拜,告明了原由,方可动土!” 欧阳光见秦宗权有些不耐烦,忙对李秀云笑道:“还是公主明礼,想的周全。属下和秦大帅这就为公主筹办祭礼用的器具!”,说完暗暗拉了秦宗权一把。 秦宗权也忙笑道:“就按公主的吩咐办,长青子!你快去附近集市买些白烛和细香回来,不要忘了再带一些牺牲贡品回来!”, 过了两个时辰,长青子带了几名校尉肩上挑了一个牛头、羊头、背了一些五谷杂粮回来,他们身后跟了一群喊天哭地、衣衫褴褛的百姓。那些百姓边走边哭诉道:“军爷,你们杀了我们的耕牛,让我们怎么活啊?”,“求求你们把冬耕的种粮还给我们吧!” 长青子冷笑道:“还给你们,爷爷拿什么回去交差,吵得爷爷心烦,军爷们就对你们不客气了,还不快滚!” 李秀云见长青子虽是一个出家人,但为人行事极为凶狠贪婪,心中很是不快,只是碍着欧阳光的面子没有发作。 长青子满脸媚笑,指挥身后的将士将抢来的祭品让公主查看。李秀云不忍再听百姓的阵阵号声,稍微用目光扫了一眼,就扭过头去,痴痴地望着远方。 秦宗权见那些百姓紧随长青子就要越过防线,冒犯了凤驾,高声喝止道:“大胆刁民,你们胆敢再前进一步,惊动了公主的銮驾,爷爷就让你们身首异处!”,说完下令手下的士兵举起刀戈指向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 百姓们在这生死一线之际,没有丝毫的后退,纷纷跪倒在地,向天祷告道:“苍天啊,你都瞧见了吗?这是怎样的世道叫人怎么活啊?可怜可怜我们苦命的百姓吧!”,说完,纷纷拾起地上的石块砸向秦宗权等人。 慧风和何梦娇连忙护在李秀云的身边,为她阻挡飞来的碎石。红叶只会一些简单的拳脚,额头被石块击中了好几次,她再也忍不住了,哀求道:“公主,我们还是回京城吧,这一路上都是这样的哀嚎和争斗,太可怕了!” 欧阳光见百姓公然闹事,让自己在公主面前威风扫地,一怒之下,一个“猛虎下山”,直奔带头闹事的那名年轻百姓而去。 慧风不加思索,也跟着跳下土丘,长臂一挥挡住了欧阳光的一掌。 欧阳光见慧风出手阻拦,转而把怒气撒在慧风身上,他使出一个旋风腿,随即又是一招“黑虎掏心”,慧风不敢怠慢,纵身一跃,使了一招“鹤唳风声”,化掌为鹤拳,向着欧阳光的手腕勾去。欧阳光见猛虎掌打偏了方向,眼看就被慧风反手钩住手腕处的经脉,只好侧转用左肘侧击慧风的胸口。慧风知道欧阳光“猛虎拳”的掌力,不敢正面阻击,只好向后跳开躲避。 秦宗权本希望欧阳光能打败慧风,出出心中的恶气,没有想到慧风和欧阳光的武艺在伯仲之间,一时分不出胜负,他灵机一动,拿起手中的佩剑,准备扔给欧阳光,让他占一个上风。不防这一幕被李秀云身边的何梦娇察觉,她飞身一跃,用手中的玉箫击落空中的飞剑。 秦宗权恼羞成怒,丝毫不顾公主在侧,厉声喝道:“反了,都反了,竟然为了小民百姓,公然与本帅作对,来人呐,弓箭手伺候,给我格杀勿论!” 李秀云秦宗权就要出手,连忙拿出朝廷的金牌令箭,举在手中,高声道:“所有将士和百姓听令,本公主命令你们立即住手,各自后退一百步,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众人听了,都停止了械斗,把目光转向李秀云。李秀云高声说道:“如今国弱民穷,连连征战,把将士和百姓们害苦了,本公主代表朝廷向将士和百姓们谢罪。如今只有得罪了地下沉睡的亡灵,才能拯救摇摇欲坠的大唐。本公主向大家保证:今天发掘宋王墓,取得的宝物一半归军中将士,一半发放给宋州百姓,本公主绝不偏私。待黄巢叛乱平定,天下太平后,本公主再亲自披麻戴孝,白衣素服来宋州向天下请罪,再加倍厚葬亡灵!大家说可好?” 众人听了,齐声叫好,都安静地站立两旁。徐至和周沅芷听了,也都暗自佩服李秀云处置得当,避免了一场大祸。几名校尉在王陵前摆下了供桌,依次摆上牺牲果品,五谷杂粮、玉帛肴馔,最后在香案上摆了一个紫金的香炉,焚上几柱香。 李秀云首先在陵墓前焚了清香,颂了祭词,方才举起手中的酒杯,依次敬了天地鬼神,又郑重地向王陵拜了拜,随后秦宗权、周宸、欧阳光、慧风等人也依次向王陵拜了几拜,最后百姓们也跟着行了祭拜大礼。 李秀云见礼毕,方才对秦宗权点了点头,秦宗权举起手中的令旗,高声命令道:“众将士听令:发掘陵墓时,尽量不要侵犯圣王的遗骸,众人所得的宝物一律归公,不得私藏,如有违背,军规处罚,决不轻饶!”,说完,一群如狼似虎的将士举起手中的器具,奋力冲上土丘,就要砍断土丘的草木,挖掘陵寝上的土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评作品中几个主要城市的历史命运 1、长安(陕西西安) 长安自西周到唐末,一直是我国的政治中心,首都。这主要是因为长安位于关中腹地,四周都是高山,易守难攻,历代英雄得长安就可以雄视天下:东出函谷关可以震慑中原,南下武关可以通汉中,取巴蜀;西走散关可以联通西域诸国;北向箫关可以直达河套边关。 西周时长安为丰京、镐京,周天子居长安而驾驭关外三百诸侯,而平王东迁洛邑,则天下分崩离析,沦为春秋战国。 秦的祖先出生卑微,不过是周天子养马的附庸,因为扈从东迁有功,被赐予关中土地。穆公虽然称霸西戎,但不闻于中原诸国;直至孝公,重用商鞅变法,鼓励下层平民通过军功获得晋升,这就打破千古以来禄位世袭的弊政,因此关中民风为之一变,“勇于公战,而怯于私斗”,秦人尚武,作战英勇,被6国称为“虎狼之师”;而后惠文王南取巴蜀,北县义渠,将秦的版图扩大了5倍,武王、昭襄王时期又攻取宜阳,打通三晋,获得楚商於之地,而齐、楚、赵韩魏、燕六国却因循守旧,不思进取,错失良机。后来秦始皇继承了祖宗的基业,兴建了郑国渠,将泾河、渭河河曲变为千顷良田,为灭六国,一统天下创造了充分必要的条件。 《秦风》 (演唱者:谭晶) 遥远的夜空,繁星点点。 流转的时光,如在眼前。 一杯酒就能醉天下。 多少情方怜红颜? 似飞萤明灭。 话千秋功业。 叹斜阳如血。 唯一轮明月。 听剑吼西风。 望霹雳弦惊。 愿豪杰与共。 任万里纵横。 该首《秦风》铿锵雄厚,高亢有力,唱出了古长安之地对英雄的召唤! 隋唐时的长安更是当时世界的第一大都市,人口可能超过100万,城中已经出现生活区(坊)、商贸区(东市,西市),政府办公区(宫城、皇城)等功能不同的城市布局,那时我大唐的长安更是各国商人汇聚、留学生向往的国际大都市。可是唐末的战火,无情毁灭了这座有着2000年历史文化古都,朱温挟持唐昭宗东迁,并且彻底毁坏长安城,并将宫墙和民舍焚毁拆除,将这些木料沿渭水运至洛阳,从此长安自唐末后再也没有成为全国的政治中心,如今人们只能对此报以唏嘘感叹而已。 这部小说对长安的简略描写,也算是对长安作为全国政治中心最后的惋惜吧! 《杨花李树》 演唱者:孙楠 迷恋着飞花,就遗忘了正果。 抛得下堂皇,才赢得来红火。 看尽了喧腾,就学会了静默。 舍弃这欢愉,才飘向那极乐。 春夜的喜雨,秋日的芳德。 任性的繁华,唯美的夭折。 无情的天道,有缘有缘的巧合。 瞬间的精彩,千古的评说。 银甲伴朱衣,快意花间落。 王侯对红颜,谈笑说青涩。 往事越千年,故国何丰硕。 梦里化蝴蝶,飞做长安客。 这首《杨花李树》正好蕴涵了隋唐两朝的命运,隋唐正好分别姓“杨”和“李”,隋朝就如春天飞舞的杨花,华丽唯美,却瞬息短暂,却能结束天下近300多年的纷争,开凿了横贯南北的京杭大运河;唐朝就如秋天的李树红果,红红火火,绵延近三百年,兼容并蓄硕果累累。这首歌的前奏和尾音,就像上天无奈的叹息声,这也许就是对长安这座城市命运最大的感叹吧! 天下一支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地下迷宫 徐至拉着周沅芷跳出草丛,高声阻止道:“欺神弄鬼,天地不佑,瞒天过海,国祚不长,你们惊动了沉睡地下数千年的古圣先贤,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还不住手跪下!”,挖掘古墓的将士都被徐至的话震住了,纷纷跪倒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慧风见徐至突然出现,并出手阻止,心中欢喜,笑着向徐、周两人点头示意。 何梦娇听是徐至的声音,十分兴奋,差一点叫出声来,但随即看到徐至身边的周沅芷,美丽动人,顿时感到十分惆怅。 李秀云见徐至不问青红皂白,出面就阻止自己的掘墓计划,心中很是不悦,特别是见到徐至身边婉婉动人的周沅芷,更是怒火中烧,冷笑道:“徐至,本公主和朝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本公主还是劝你和你身边的小佳人早早离开,这里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红叶还是第一次见李秀云发怒,提醒道:“公主,休动肝火,一个徐至阻止不了我们发掘古墓!” 李秀云这才注意到刚才的失态,反问道:“徐至,你休要装神弄鬼。我问你:朝廷不掘墓葬,如何带兵打仗百姓与其冻死饿死,何不取些陪葬度日?本公主为天下苍生打算,岂能受你的蛊惑?” 徐至驳斥道:“朝廷不思拯救天下苍生,弄得天下战祸频频,百姓流离失所,土地荒芜无收,如今还要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欺骗鬼神。宋王墓历经千年,历朝历代都不曾惊动,当地百姓也奉若神明,朝廷岂能贪得无厌,征赋税于天地,取钱粮于鬼神,若天地震怒,鬼魅横行,则江山危矣,试问这与饮鸩止渴又有什么不同” 慧风禁不住赞道:“徐大哥说的好,小弟本就不赞成发掘古墓,欺天地骗鬼神,取不义之财与强盗有何区别?” 秦宗权和欧阳光一时也想不出反驳徐至的道理,都把目光转向周宸。周宸冷笑道:“徐至,你口口声声拯救百姓于水火,如今宋州百姓饥寒,亟待救济钱粮度日。现在宋州百姓都同意开挖古墓,取来陪葬度过饥荒!你却以鬼神荒诞之说来阻止,岂不自相矛盾?” 徐至刚要反驳,周沅芷回道:“徐大哥义薄云天,为国为民,他的心胸岂是贪财之人所能比的。宋州地处天下之中,河洛枢纽,蕴有天子气。前隋炀帝曾遣麻叔谋开凿运河,宋州百姓曾募集重金贿赂麻氏,让他绕道王陵,可是麻氏刚愎自用,破坏了宋州的风水,最后受两金刀之祸,此事殷鉴不远。这发掘古墓,本就是阴损至极、祸及子孙的事情,宋州百姓历代以来都是宋王的子孙,他们岂能为了些许钱粮,连祖宗都不要了?” 周宸被周沅芷的话驳斥的面红耳赤,不再说话。李秀云见观看的百姓听了周沅芷的话,有大半都红着脸离开了,叫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任你如何狡辩,本公主还是要做这阴损之事,你能奈我何?” 周沅芷冷笑道:“你若一意孤行,则苍天必然震怒,朝廷若一再恃强凌弱,国脉必不长久!” 李秀云听了周沅芷的话,彻底被她激怒了:“本公主今天就要逆天而行,看苍天能把我怎样?难道我大唐就要亡了不成?” 周宸见李秀云口不择言,语出不祥,连忙阻止道:“公主千万不可中了小妖女的计,江山的安危长久,经公主金口一说,岂不成了谶语!” 这时天上猛地响起一个霹雳,将陵墓上一棵千年的古松拦腰劈断,吓得众人伏在地上,浑身打颤。李秀云见正如周沅芷所说的那样,上天果然示警,又气又恼,叫道:“本公主就不相信鬼神之说。秦将军,你让将士继续开挖陵墓,只要能挖出一块砖瓦的,赏百钱,如果能打开陵寝墓门的,赏千钱,官升一级!何姐姐,我们一齐把那个犯上多嘴的小姑娘拿下!” 秦、何两人同时得令,只是何梦娇敬佩周沅芷的胆量和为人,又碍着徐至的面子,拿着玉箫和长剑故作声张地策应李秀云的进攻。周沅芷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她仗着徐至必定帮她,出剑又快又狠,几次就要刺中何梦娇的要害。何梦娇见周沅芷凶狠,也用了十分的气力,这时周沅芷渐渐落于下风。徐至连忙用凤鸣剑挑开三人的长剑,夹在三位姑娘之间,叫道:“沅芷,公主、何姑娘你们先请住手,听徐至一言!” 周沅芷见徐至只是叫喊,并没有出手相助自己,生气道:“徐大哥,你不会看上那个漂亮的小公主了吧?”。周沅芷这话让李秀云和何梦娇都感到欣慰,她们均想:“原来徐大哥和这个周姑娘也没有那么密切!” 徐至只好苦笑道:“沅芷,此事以后再向你解释,听大哥的,我们先住手!”,周沅芷跳出圈外,扭头就走,怒道:“徐大哥,你背信弃义,不理你了!” 徐至见周沅芷动怒也跟着追了过去,劝了好一会,周沅芷方才好些。 李秀云和何梦娇见徐、周两人很是亲密,都暗自惆怅,突然听见秦宗权兴奋地叫道:“上天有眼!劈断了松树,没有想到这入口就在松树的下面!将士们,快随老子下去发财啦!” 秦宗权说完,没有请示李秀云,就带领欧阳光、长青子和一群不要命的将校,跳进黑黝黝的墓道中。 李秀云和何梦娇不忍看徐、周两人如此亲密,两人也先后跳入墓道中,周宸、慧风等人见公主进入墓穴,也不敢怠慢,也跟着跳进了入口。 这时,庞勋带着宋老爹和一群百姓赶了过来,宋老爹见王陵上草木尽毁,门户洞开,不禁跪地放声大哭起来,他身后的百姓也跟着哭泣起来:“宋王先祖在上,恕五十一代子孙不孝,没能看好您的陵寝,让您遭此弥天大祸!”,宋老爹哭泣完,猛地站立起来,冲向墓道,撞死在入口处的那棵断松前。 周沅芷没有想到宋老爹竟然是宋王的嫡系子孙,性情如此耿直刚烈,她想起与宋老爹在宋州相处的情景,伏在徐至怀中呜呜地哭泣起来,乡亲们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徐至含着泪,吩咐庞勋帮助乡亲们将宋老爹好好安葬,然后对周沅芷说道:“沅芷!我们不能让宋老爹白死,我也要下墓去,阻止这群强盗继续毁坏宋王的棺椁!” 周沅芷哽咽道:“徐大哥,沅芷也要跟着你下去。不管发生什么,小妹都跟在你身边!” 徐至叫了一声“好”,说完就牵着周沅芷一起跳下墓坑。 再说徐至、周沅芷紧跟着李秀云、何梦娇进入了宋王的地下墓道,见那甬道约有五步宽,两侧的墙砖都是整块石头垒砌而成,每块石头重约千钧,石块间平整并无罅隙。墓道越走越亮,原来是前面的秦宗权、欧阳光等人点燃了墓道两边神兽头顶上的油灯。 徐至见墓道的尽头有两条岔路,一左一右通往陵墓的深处,正中树立一个石碑,上面刻着花草鸟兽,和一些不知其意的蝌蚪文字。周沅芷识得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是上古的篆书,仔细辨认后,对徐至说道:“这碑文的大意是说宋王偃一生仁义,尊王图霸,善待百姓,却生逢乱世,诸侯各国尔虞我诈,毫无信义,最后宋王听信谗言,身死名裂,而国也被齐、楚、魏三分而亡。” 徐至叹道:“宋王虽是亡国之君,但能如此善待百姓,怪不得数千年来,这宋州的百姓对他还是念念不忘,宋老爹为了捍卫他,甚至付出了生命!” 周沅芷也长叹道:“是啊!有时美善却敌不过丑恶,如今又逢乱世,徐大哥也是善良之人,千万不可学宋王偃的愚善,还是要小心提防奸邪小人!” 徐至笑道:“有沅芷这样的聪慧佳人相伴,大哥又何须担心?” 周沅芷回道:“大哥如此打趣小妹,就不怕惊扰了宋王亡灵对了,徐大哥,这碑文的最后显然是告诫后人:盗此墓者,天地不佑!” 徐、周两人正在说话,突然听见左边岔路深处,传来阵阵惊悚的惨叫声,随后听到慧风的惊呼声:“不好,秦将军随探路的将士掉陷阱里了。何姑娘,你快护送公主后撤!周将军、欧阳监军,我们留下来救秦将军!” 周宸重重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欧阳光却叫道:“慧先锋,你没有看见这陷阱深不见底,底部布满了刀戟鹿角,人掉下去,还不是肚破肠流,哪里还能生还?再说就算秦大帅命硬不死,救上来也成废人了!我们逃命要紧,何必再费力气救他!” 长青子也附和道:“帮主说的是,这里机关重重,我们不能为了救一个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时深坑底部的秦宗权还未气绝,他扯开嗓子奋力骂道:“欧阳……光,你这个……畜生,你……你……”,说完就没有声息。 周宸见秦宗权一生贪得无厌,让他死在这古墓中与宝藏共眠,也算是死的其所了,他叹了一声:“慧老弟,欧阳监军,我们还是走吧!” 欧阳光、长青子听了周宸的话,一溜烟地跑回到岔路口的石碑前,见徐至、周沅芷、李秀云、何梦娇等人都在那儿。欧阳光厚着脸皮向李秀云请安问好,李秀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欧阳光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被众人听的一清二楚,知趣地躲到一边。 李秀云见周宸、慧风带着十几名将士们平安回来,安慰道:“两位将军辛苦了,休息一会,我们再继续前行!” 周沅芷见李秀云还要前去盗墓,讥讽道:“死了这么多人,还想去送死!真是贼心不死!” 李秀云冷笑道:“本公主不知什么是知难而退,只知道做事要善始善终,胆小的不要跟着本公主!”,说完挑衅地朝徐至看了一眼。 徐至望了李秀云和何梦娇一眼,劝道:“这墓葬能够千年不被盗,肯定邪乎的很,我劝诸位还是就此罢手,快快退出墓室!” 李秀云哈哈大笑道:“徐至,本公主看你是女色迷住了,你越来越不如你的兄弟慧风果敢。慧先锋,本公主命令你领几个人继续在前面探路!” 慧风惭愧地看了徐、周两人一眼,躬身回道:“末将领命!”,说完就带领几名将士沿着右边的岔路小心翼翼地前行。周宸和何梦娇护卫着李秀云紧跟其后。徐至拉着周沅芷的手,紧跟着刘秀云。欧阳光则尴尬地躲在最后面。 众人大约向前走了几百步远,又见一个岔路口,有一左一右两条道路,中间也竖着一块相同的石碑,众人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等待李秀云的主意。 李秀云也没有了主张,问周宸道:“周将军,你看我们应该走哪条道?”,周宸仔细看了两条小道,都曲折蜿蜒到墓道的深处,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区别,只好回道:“末将也没了主张,两条道路只能走一走,试一试!还请公主裁定!” 李秀云答道:“这样我们先走左边,如果走不通再走右边的”,说完就让慧风带着几名士兵走入左边的通道,众人走不了多远,又见一个相同的岔路口立着一个相同的石碑,众人都很迷茫,李秀云道:“还是走左边的道”,可是众人绕来绕去,就像走进一个迷宫,既找不到棺椁,也走不出墓室回到地面。众人又惊又累,不知如何是好,眼看手中的火把就要燃尽,再找不到出口或入口,都会困死在墓室中。 长青子再也按捺不住,叫道:“都是那个死鬼秦宗权害的,他早就眼红这墓葬中的财物,恨不得一辈子住在这阴暗的坟墓中,现在好了,他死了解脱了,还不放过我们,他做鬼也不希望我们得到宝藏!” 何梦娇见长青子越说越浑,骂道:“长青子,你瞎嚷嚷什么啊,大家都在想办法找出路。你倒好,一个人哭丧呢?” 欧阳光也道:“公主,长青子说的也有理,你要是听了慧风的话就好,为了得到珠宝搭上一条命,真不值得!” 李秀云听了欧阳光的话,也怒道:“你现在怪谁,你当初可是极力劝本公主来盗墓的,再说大家都在想办法找出路,就你在自乱阵脚,慧将军,将这些喋喋不休的家伙赶到一边去!”,欧阳光、长青子见慧风向自己这边走来,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此时周沅芷却一点也不担心,她紧紧地握住徐至的手,问道:“徐大哥,没有想到这宋王墓如此诡异,如果我们出不去了,我们今生就死在一起,来生也要在一起!” 徐至摸了摸周沅芷的头道:“傻丫头,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你就没有一点眷恋?对了,我倒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可以找到入口!” 周沅芷和李秀云同时问道:“是怎样的方法?” 徐至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估摸这墓室不大,这岔道环环相扣,但最多也不会超过5个,只要我们在每个岔路口留一人把手,记住走不通的方位,虽然要费些功夫,一定能够走通?” 慧风首先叫好道:“徐大哥,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这样不愁找不到墓室棺椁的入口!” 周沅芷见李秀云还有些迟疑,笑道:“那还等什么呢?还不让士兵把守岔路口,这样总比盲人摸象好吧” 众人按照徐至的方法,走了近三个时辰,果然找到了入口,见甬道的尽头有一间石室挡住了去处。那石室四周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门。慧风带领几名士兵就要上前查看。周宸叫道:“慧兄弟且慢,先试试地面有没有机关” 慧风让几名士兵用长矛仔细查验了地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慧风向身后的李秀云、周宸点了点头,就让士兵去寻找石室的入口,可是几名士兵一起上前面对石墙,用撬、砍、劈的方法都不能打开石室。 慧风见甬道旁两匹辟邪神兽有些独特,它们头顶上并没有尖尖的犄角,而是两盏精致的玛瑙琉璃灯,他见士兵手中的火把渐渐燃尽,连忙吩咐将神兽头顶的油灯点亮。 两名士兵刚点燃了油灯,冷不防欧阳光身边的长青子冲上前来,就要抢夺神兽头上的玛瑙琉璃盏,突然从神兽眼中,口中喷出一丈高的蓝色火焰,将长青子和两名士兵团团围住,三人扭动身姿,奋力挣扎,妄图脱去衣衫,可是火越烧越旺,映红了整个墓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琴瑟和鸣 慧风知道情况不妙,连忙护送公主后撤,这时神兽浑身都被火焰烧的通红,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石墙被震开,一股强大的气流从石壁内涌了出来,石室炸开一个缺口,从中射出无数支暗箭。任凭长青子武艺如何高强,他避的开团团烈焰,也阻挡不住万箭齐射。长青子身中数箭后,逐渐被火焰吞没,可怜他为了名利,最终丧命于宋王陵的石室前。 众人等炊烟散去,见长青子早已面目全非,身如焦炭。李秀云叹道:“长青道人贪婪成性,死有余辜,但他毕竟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欧阳监军你吩咐下去,将长青子好好收敛,风光安葬!” 这时,众人都把目光朝向李秀云,不知她是继续前行,还是就此罢手。李秀云淡淡一笑道;“周将军,慧将军,今天我们逆天盗墓,死了这么多将士,话说也该死心了,但让本公主就此放弃,实在不甘心!” 慧风见李秀云的意志有些松动,劝道:“知难而退,不算胆怯,公主万金之躯,岂可再三犯险,公主要锐志向前,属下愿意替公主一行!” 周宸也劝道:“公主,欧阳监军,如今宣武军镇帅已去世,我们可以想其他方法瞒过那些宋州的捍卒,不必以身犯险!” 这时欧阳光也不愿继续前行,连忙答道:“公主,周将军说的极是,我们最好退出古墓,免得怨鬼缠身!” 李秀云叹道:“如今全国各地饥荒,筹集军粮稳定中原,那是万万马虎不得的,眼下本公主只有一条路,就是死在古墓中,也要为朝廷和父皇取出墓葬,稳定军心!” 周沅芷笑道:“古墓中宝藏能有几何?就能借此稳定中原?还不是痴人说梦,可惜当局者迷啊!徐大哥,你说对不对啊?” 李秀云一时不愿与周沅芷争辩,但见周沅芷满脸甜蜜地望着徐至,险些晕倒过去。徐至见李秀云心急之下,花容惨淡,更添了几分动人之处,因此对周沅芷的话没有理会,只是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李秀云镇定了好一会,见身旁的何梦娇也是脸色惨淡,问道:“何姐姐,你看我们今天是前进还是后退?” 何梦娇也不愿徐、周两人好事成谐,她心中倒希望此时能和徐至一起死在墓中,永远不要出去,省得那些烦难。她不假思索道:“梦娇一生就只有一个同胞的哥哥,如今哥哥惨死,梦娇已无亲人,梦娇愿意和公主一起死在墓中,死后也多一个知己!”,说完看了徐至一眼。 李秀云见何梦娇看徐至那痴情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笑道:“好,今天我们姐妹俩同生共死,一同进退!”,说完也回眸看了徐至一眼,就拉着何梦娇走向石室的缺口。 徐至见李、何两位少女独自闯入石室,心急如焚,不知是跟着进去,还是陪着周沅芷在一旁袖手旁观,他心急之下,连忙朝慧风使眼色,希望他能阻止李秀云的一意孤行。 哪知李、何两人刚踏进石室,一块重约万斤的闸门缓缓落下,徐至怕李秀云和何梦娇因此被困在石室中,一个狮子滚绣球,翻身进了石室,周沅芷见徐至不顾生死进了石室,在石门快落地的一瞬间,她也跟着钻进了石室。 周宸、慧风因为离石室较远,当他们赶到石室前,那石门早已关闭,两人奋力拍打石门,叫唤了好几声“公主”,见里面没有反应,两人又把耳朵贴在石门上,也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息,两人忙碌了半天也没将石门打开,只好待在门外,祈祷公主等人平安。 话说李秀云和何梦娇见不得徐至和周沅芷亲密,抱着必死的心思闯入石室,又见石门落下,两人更是心灰意冷,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两人走了不远,听到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两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去,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大喜,没有想到徐至和周沅芷也跟了过来。 周沅芷还在为徐至不跟自己商量,独自进了石室生气,她嘟囔道:“徐大哥,这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里了吧?” 何梦娇见周沅芷身处险境,还在向徐至撒娇,生气道:“周姑娘,怕死你还跟进来?你就不怕恶鬼吃了你?” 周沅芷回道:“本姑娘才不怕鬼呢?要说怕鬼啊,做了亏心事的人才该怕呢?” 李秀云听了周沅芷的话,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尖叫了一声,连忙拽住了徐至的胳膊。 周、何两人听到了李秀云惊悚的叫声,也十分害怕,一人抱住了徐至的后背,一人钻进了徐至的怀中。 徐至见三位少女都被吓坏了,连忙“嘘”了一声,安慰道:“不用害怕,鬼是不会欺负好人的,它只会吓唬坏人,你越怕它,它就越会跟着你!” 李秀云在黑暗中拉着徐至的手不放,轻声道;“徐至,我害怕,我听信谗言带人掘了王陵,这宋王的魂魄是不会放过我的!” 周沅芷笑道;“公主,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我和徐大哥劝阻你的时候,你说什么了你不是说:本公主金枝玉叶,才不怕什么鬼怪神奇呢?” 何梦娇插话道:“周姑娘你别得理不饶人,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公主也是一时糊涂听了秦宗权和欧阳光的蛊惑,才犯错的,再说我家公主心善,还不是为天下的军民过冬着想!” 徐至怕三位姑娘发生争执,又嘘了一声,笑道:“这石室内一点光也没有,我们四人也不能总是谈鬼论神的,这样好怕人。我倒有一个好主意,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周沅芷笑道;“什么好主意,可以驱散黑暗鬼怪?徐大哥你总爱卖关子,还不快说?” 徐至取出身上的竹笛,笑道:“我们四人都喜好音律,不妨我们四人合奏一曲,如何?” 何梦娇首先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我可以吹箫!” 周沅芷苦笑道;“好是好,可惜我的扬琴丢在蔡州了,否则也可以抚上一曲!” 何梦娇见只有李秀云没有说话,叹道:“可惜这里不是皇宫,没有好的乐器,否则凭公主的才艺,我们三人都只能给她伴奏?” 徐至笑道:“何姑娘,你们公主擅长吹笛箫,你不信可以问她?” 李秀云听了徐至的话,吃了一惊,问道:“徐至,你怎知本公主喜欢吹笛箫的?” 徐至答道:“我也是乱猜的,没想到一猜即中!” 周沅芷生气道:“徐至,没有想到你和那小公主这么心灵相通,不理你们了!”,说完就赌气继续向前摸索。 李秀云听了周沅芷的气话,心中格外的甜蜜,心想;“没有想到徐大哥一猜就能知道我的喜好,说不定我们命中注定是有缘的!” 何梦娇问徐至道:“徐大哥,既然公主和周姑娘都没带乐器,要不我们俩合奏一曲吧?” 徐至刚答应了一声“好”,突然听见周沅芷兴奋地叫道:“徐大哥,这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蜡烛!” 徐、李、何三人听了,都非常兴奋,他们顺着周沅芷的声音,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徐至用火石点燃了蜡烛,见桌上还有数支未燃尽的蜡烛。那蜡烛刻有龙凤图案,每支有手臂那么粗,高约二尺,点燃后散发出淡淡的芳香。 何梦娇抚摸着香烛上的图案,叹道:“梦娇从未见过这么精美的香烛!这要耗费工匠多少心思?周姑娘你见过没有?” 周沅芷回道:“说来惭愧!沅芷也没有见过做工这么精致的龙凤香烛!” 李秀云拿起桌上的香烛,放在鼻间嗅了嗅,笑道:“你们哪里见过,这可是皇家御用的龙凤蜡烛,里面添加了十几种西域进贡的香料呢。平时皇宫也是舍不得用的,只有新年和祭庙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段时间!” 徐至见那龙凤花烛不像是墓中陪葬之物,倒像是外人带进墓中的,他借着烛光仔细察看了室内的布局,除了一张供桌外,北角石壁处堆满了陪葬的粮食,酒具;东侧放置着陪葬的乐器,一排大小不一的青铜编钟在四人走近时仍然嗡嗡作响,古筝,杨琴,琵琶,箜篌、熏等各种弹奏、打击乐器应有尽有。虽然这些乐器久埋地下,布满了灰尘,却没有被风化腐朽,仍然放置有序,就如墓主人生前的模样。 徐至见墓室其他角落的地上横卧了几具持刀剑的白骨,石壁上留有刀剑的痕迹,这就说明这个墓室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至于是何朝何代双方是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周沅芷、李秀云和何梦娇显然是疲乏了,三人也不再顾及礼数尊卑,李秀云双手抱膝倚靠在石壁上,何梦娇则坐在供桌上,而周沅芷却在古筝前坐下,用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发出阵阵铿锵叮咚的声响。 徐至阻止道:“沅芷,这是古人安息的地方,切不可弹琴娱乐,惊扰墓主人的亡灵!”周沅芷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如果宋王喜欢清净,那为什么还要置办这么多的乐器供他身后享用?” 徐至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支吾了几声,何梦娇也插话道:“宋王的魂魄早已转世为人,早就不在这墓中了。徐大哥,你还替古人担心什么呢还是不要影响了周姑娘的雅兴!” 李秀云也劝道:“就是宋王的魂魄还在,他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周沅芷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李秀云竟然替她说话,笑道:“那又是为啥!” 李秀云见徐至、何梦娇也奇怪望着自己,答道:“陪葬中有这么的乐器,这就说明宋王生前一定喜欢音律。正所谓知音难遇,说不得宋王见了我们为他演奏,高兴也说不准呢?怎么还会降罪于我们?” 徐至见三位少女一起反驳自己,笑道:“不跟你们理论了。人鬼殊途,你们三位痴女子要做千年亡灵的知音,难道人世间就没有好知己了” 李秀云叹道:“难说,鬼怪虽然荒诞,但总比世人坦荡!人世间有多少痴女子红颜梦断,郁郁一生!” 何梦娇见公主说的凄惨,劝道:“公主你就是太多愁善感了,现在我们处于地下,能否重见天日还说不清呢,还不如及时行乐,何必空自伤怀呢!” 周沅芷见李秀云说的凄惨,她猛地想起自己在蔡州被黄巢幽禁在闺中,日日夜夜思念徐至的情景,后来与徐至短暂相会却无比甜蜜,她禁不住又弹起了那首《凤求凰》的曲子,琴声跌宕婉转,就如凤凰久久不得相见,只好嘤嘤鸣叫以抒衷肠。 李秀云和何梦娇精通音律,自然能听出周沅芷的弦外之音,心中所想,也被她的琴声和心思深深触动了。 李秀云见周沅芷吹奏完毕,对何梦娇道;“何姐姐,借你的玉箫一用!” 何梦娇不知李秀云借玉箫何为,又不好推辞,只好将手中的玉箫递给她。李秀云接过玉箫,试了试音,独自吹起那首《梦江南》的曲子。这首古曲本是宫廷御乐,讲究多种乐器相互配合,模仿江南的山水景致,风土人物,气势恢宏,演奏难度极高。如今李秀云一人独奏,虽然箫声依依,但是曲高和寡,乐声缺乏伴奏,很少起伏,就像江南光有细柳,却少了绿波的感觉。 何梦娇自幼生活在潇湘,精通音阶,明白其中的缺憾,她顺手敲起编钟,与箫声相和,钟声浑厚悠长,就像江南的微风细雨一样缠绵,但与箫声嘈嘈切切相仿,还是不够精致悦耳。 李、何两人演奏了一段,都轻轻摇了摇头。周沅芷极为聪慧,她慢慢听出了曲子的节奏,翻手拨动古筝,那弦声阵阵就像江南水乡的点点绿波在荡漾。这时三位少女静心弹奏,竟然心心相通,一时的怨恨都冰消云散了。 李、周、何三人合奏,还是觉得这首《望江南》的古乐,缺点什么,不够恢宏完美。其实人间的美乐就像江南山水的画卷一样,山山水水、细柳烟雨缺一不可。三位姑娘的演奏柔情似水,可是就缺点阳刚之美,就像江南不能没有青山点缀一样。徐至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他拿出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响,清脆的笛声如莺歌、如燕舞,和三位姑娘的乐声缠绵在一起,没有想到四人在这昏暗的古墓中,能将这支乐曲演奏的如痴如醉。 四人奏完了古曲,休息了好一会,周沅芷问道:“徐大哥,这个墓室只有一些陪葬,肯定不是安放宋王棺椁的正殿,倒像是一个库房!” 李秀云也分析说:“如果这里是偏殿的话,那正殿必然在附近,我们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 何梦娇突然用剑挑开了南面石壁处的几具白骨,叫道:“公主,徐大哥,周姑娘,你们快来,这里隐约有一扇石门!” 徐至上前奋力推开石门,见里面比外面的库房要大很多,四人刚进入里面的墓室,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气味,只见宋王的棺椁漂浮在一个硕大的水银池中,这水银蒸发有剧毒,人吸入口鼻,时间长了会中毒昏厥,四人赶紧用衣袖捂住口鼻,见里面堆满了白森森的骸骨,有的漂浮在水银池中,有的伏在棺椁之上,有的攀爬石壁,有的蜷在地上,个个死的凄惨痛苦,而水银池中棺椁早已被打开,里面端坐了一具白骨,他身边一丝珠宝玉器都没有。 周沅芷见李秀云很是失落的样子,笑道:“秦宗权、欧阳光他们要是知道这个古墓早已被人盗过,里面一文钱也没有,恐怕他死了也会被活活气醒的!” 李秀云黯然道:“周姑娘,你还提他们干什么呢?要怪就怪本公主一时糊涂,竟然让这么多将士丧命,如今那些指望靠掘宋王墓富贵的人,也应该彻底死心了!” 何梦娇叹道;“那倒未必,这些贪图富贵的盗墓贼为了钱财,哪怕你真心告诉他们,这墓中什么宝藏也没有,他们也不会相信你的,就拿墓中的这些白骨来说吧,他们明明知道待在这里久了,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们利欲熏心,又舍不得离开,最终个个惨死在这小小的墓室中!” 周沅芷插话道:“大家都看见了,这墓中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这地下毕竟不是长待的地方!” 徐至也道:“沅芷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进来的通道已被石门堵死,我们从那离开显然是不能的,我们要找到新的出口!” 徐至说完,见李秀云开始呕吐不止,周沅芷面色苍白,也有些站立不稳,只有何梦娇还能坚持,他连忙让何梦娇领着周,李两人退出正殿,回到原来放满乐器的库房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古墓之谜 徐至忍着刺鼻难闻的气味,再次查看了地宫正殿的布局,心中升起几个谜团:第一、棺椁中的白骨为什么坐着,而不是躺着,他显然不是墓主人,他会是谁呢?第二、既然这个地宫中已无珍宝,那盗贼们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们在寻找什么呢?这东西一定比珠宝珍贵,所以这些人宁愿死,也要找到;第三、如果这些白骨的身份仅仅是盗贼,那他们手中为什么拿着佩剑,而不是掘墓用的铁锨,铲子等器具;第四、这墓中显然发生了争斗,说明这些白骨中必然有两拨不同身份的人,他们的身份是什么呢;第五、这宫廷御用的龙凤香烛怎么在墓中,此事是否与朝廷有关 徐至心想:正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要想知道真相,还是要从这堆白骨中找找线索。徐至一一翻看了白骨,见那些白骨都已年代久远,丝毫不能辨别出其身份、死因。正当徐至灰心失望之际,他发现虽然大多数白骨的位置不同,但他们的脸都朝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水银池中端坐在棺椁中的那具森森白骨。徐至见棺椁的那具白骨,胸骨肋骨都已折断,只有一支残缺的手骨奋力地指向墓室的上方。 徐至心想:这个棺椁中的遗骸究竟是什么身份呢?难道是这群盗贼的首领?还是他们的对头?他的手上指,究竟是何意呢? 正当徐至困惑之时,周、李、何三位少女怕徐至出什么意外,又返回地宫正殿,见徐至安然无恙,苦苦思索着什么。三人都劝道:“徐大哥不必烦恼,正所谓来日方长,只要我们尽心,一定能找到机关,重返地面的。” 徐至在水银池边,待的时间长了些,也渐渐支持不住,只好跟随周、李、何三人返回库房休息,将心中所惑,向三位姑娘说了一遍。 李秀云道:“徐大哥疑惑的有道理,这桌上的御用香烛产量极低,十之八九是本朝旧物,依我所见此事并不久远,肯定涉及到宫廷。我们在出去之前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何梦娇进一步解释道:“公主是说,这些白骨的真实身份不是简单的盗贼,很可能是宫廷的侍卫在追索什么人!” 徐至赞道;“两位说的有理,但这也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 周沅芷见徐至称赞李、何两人,打断道:“徐大哥,小妹关心的是怎么离开这昏暗的地宫,这解开这群白骨的身份有关系吗?难道白骨地位高贵,就能助我们离开?” 何梦娇笑道;“周姑娘,真是伶牙俐齿,这事还是听徐大哥安排吧!” 徐至没有拿主意,而是问道:“那依沅芷的意思该如何” 周沅芷见徐至最终还是听自己的,笑道:“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一是从原路返回的准备,要设法与外面的慧大哥他们取得联系,里外一起找出口;二是棺椁中的白骨指向上方,说不定新的出口就在墓道:“你们看就是那具白骨,他的指骨有些奇怪!” 周沅芷道:“嗯,他的手指好像指向上方,徐大哥,我们要先设法渡过水银池,进入棺椁,然后看看墓不定秘密就在下方!” 周沅芷很快又摇头道;“如果这水银池下方有秘密,正如公主所说,水银极重,就是铁石也不能下沉,何况是人呢?这出口一定不在下方!” 李秀云想一会道:“依我所见,说不定这水银池底部一定藏有什么秘密?铁石不能下沉,但金铂可以下沉,说不定这水银池底部藏有金器?” 周沅芷担心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徐大哥怎么下到池底呢?” 李秀云笑道:“这有何难,说不定这池也不深,吓吓坏人罢了!” 徐至听了李秀云的话,立刻明白过来,他决定用凤鸣剑插入水银池中,试一试池的深浅再说。徐至费力地将剑插入池中,正如李秀云所言,那池不过二尺来深,池底部的确有流动之物。 周沅芷不禁问道:“公主,你是如何未卜先知,确信这池不深的?” 李秀云抿嘴一笑道:“周姑娘有所不知,这水银本是世间稀罕之物,哪能像流水一样到处都是,随处可见?” 徐至收起凤鸣剑,俯下身去,探出右手,费力地搜索池底部的物件,只见他一会摸到几块金元宝,一会从池底取出一个紫金的香炉。周沅芷见徐至打捞的都是贵重的金器,连一件银器都没有,朝李秀云笑道:“我们这次总算没有白来,空手得了这么多黄白之物!” 李秀云回道:“周姑娘,原形毕露了吧!原来你比我还好财啊,当初谁说本公主是贪婪之徒的?” 周沅芷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冒着生死之险,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归吧?” 徐至最后用手指勾到了一个挂满金玉的棉布囊,将它带回岸边,三人小心打开口袋,见里面用层层油纸包了几页破缺的黄纸,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三人见有收获,不敢在水银池边待久了,又相继返回库房。徐至慢慢展开黄卷,取出第一卷,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言,便高声诵读起来: “臣等情非得已,误入王陵数载,惊扰之处,还请恕罪。如今武氏窃国,牝鸡司晨,阴阳失和,臣等冒死窃出宫廷至宝,与天下豪杰共举大义,挥师直取京洛,返皇唐于天下!如若臣等遭遇不测,其中是非曲直附于信后,望天下有缘人得之,幸甚!” 周沅芷叹道:“原来这些人并非盗贼,而是忧国忧民的忠义之士,进入王陵也是情非得已!” 李秀云唏嘘道:“这些都是天后朝的旧事了,当年徐敬业在扬州举事,以匡扶大唐为名,可是短短数月间就归于覆灭,世间众说纷纭,朝廷更是将其归为叛乱,如今见此书信,满纸浩然正气,方才知道当年举事义士的拳拳忠心!” 徐至又相继打开第二卷书信,诵读道:“臣等进入王陵后,方知地方已将陵墓团团围困,朝廷追兵也不久将至,臣等必然九死一生,但千辛万苦已将朝廷至宝窃出,万万不可丢失,吾是此次行动主帅,应该坐镇陵墓,拖住强敌,万一不济,放下千金闸,与逆贼同归于尽,而骆兄少年方刚,正是大有作为之时,还请携带一半至宝潜出陵墓,申大义于天下!……” 周沅芷听了,兴奋道;“既然信中让骆兄潜出王陵,这就说明这陵墓肯定有新的出口!” 李秀云却道:“那倒未必,依信中的情形来看,这宋王墓应该早就被人盗过,而这些忠义之士经营这空墓数载,不过是借此墓作为对抗朝廷的基地,就算有新的出口,也必然非常隐蔽!” 徐至打开第三幅书信,正如李秀云分析的那样:原来这群忠义之士见宋州是中原的东大门,又是东西南北河运的枢纽,均想:如能在宋州设立一个秘密的反抗朝廷的据点,将来义军北上中原,必然能助徐大帅一举拿下宋州,则大事必然成功。因此,这群义士就在宋州住下。 这群义士有一次雨后在宋州郊外打猎,半天没有打到猎物,正当众人失望之际,突然见到一只野兔经过,众人兴奋不已,对野兔穷追不舍,眼看就要逮住它,突然见这只野兔钻入一个长满蒿草的小土丘中。众人将土丘团团围住,发誓就是要刨地三尺也要抓住兔子。他们见雨后泥土松软,越挖越深,发现这地下是空的,是一座古墓。 众人欣喜不已,就临时决定将这座古墓作为宋州义军的联络点。众人进入古墓后,见古墓早已被贼人盗过2次,而且每次盗墓者都会留下一副画,借此评价前一个盗墓者的命运,又留下一物作为自己来过此墓的信物,供后来者评价。 周沅芷笑道:“没有想到这群盗贼还蛮有趣的,他们都留下了哪些字画?” 李秀云听说每次盗墓者都会留下了字画,用来评价了他们的前辈,很好奇地凑过头来观看,徐至慢慢打开三幅画卷,见第1副图画的是三匹马在同一个槽里吃草;第2副图画的是两颗树,一棵快枯死的杨树,一棵枝繁叶茂的李树;第3副图画的却是一只长着象牙的怪牛,撞倒一棵梨树,并将树上的鸟巢掀翻在地,它的身后还有朵朵李花。 李秀云见第三幅图和自己梦中所见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她暗暗吃了一惊,只见那副图只有半页,另外半页却不知所踪。 徐至和周沅芷见这些画卷并没有什么字迹提示,一时也难以猜测这些人的身份和命运,可是李秀云却盯着最后一幅画卷看了很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周沅芷见这些字画中并没有古墓的出口,很是失望,又把这些字画从头到尾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玄机。 李秀云见室内的烛光有些昏暗,拔下头上的凤钗,用它拨了拨灯芯,不小心将一滴蜡油落在桌上的布囊上,将外层的棉布烫坏了一个小窟窿。周沅芷见那布囊似乎有夹层,她取来防身用的匕首,小心将布囊割开,里面确实有几块写满字的丝绢。 徐至见有意外发现,也连忙凑过来观看,只见那些丝绢上写道; 我等在这布囊内藏有惊天的秘密,如有缘人能够看到,希望他能逃出墓室,再将我等轰轰烈烈的事迹告之后人: 原来写信的这位义士叫徐辉,他原是徐继业的堂侄,义军在宋州的领头大哥,他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在一个月圆之夜,孤身闯入皇宫,竟然在万千大内高手的眼皮底下,盗取了宫廷中的一块至宝,又连夜潜出皇宫返回宋州。徐辉怕走漏了风声,只好带领宋州兄弟在古墓住下,并暗自请来义军中有名的工匠在墓道中设下重重机关和陷阱,准备与朝廷长期相抗。 不久徐继业在扬州举事失败,天下义军群龙无首,而朝廷又到处悬赏捉拿叛党,古墓中的义士外出不是被抓就是被杀,其中有一名工匠贪图富贵,竟然向地方出首,并将宋王墓室中的机关陷阱一一告之官府,宋州地方官府见叛党齐聚在古墓中,而古墓道路错综复杂,机关重重,不敢擅自主张,一边指挥土兵将古墓团团围困,一边快马向朝廷禀告,武则天大怒,派出神武将军李孝逸带领宫廷大内高手,和地方一起围剿古墓中的豪杰。 徐辉知道事情紧急,将古墓中仅存的几名为首的义士找来,让他们趁着朝廷大内高手还没到,地方上还不敢轻举妄动之际,快快离开古墓。这些义士中有一人叫骆宾王,是一位少年才俊,文武全才,本是义军中的军师,徐辉将朝廷至宝交给骆宾王,让他将至宝带出古墓,召集天下豪杰起事,再整山河。 骆宾王不愿在此危难之时,离开徐辉,他反而让徐辉离开,自己做掩护,两人你推我让,谁也说不服谁。骆宾王见朝廷至宝不过是几页黄卷,一画一谶,暗暗参透了其中的奥秘,又见供桌上也留有前两次盗墓者留下的饰品,对徐辉道:“我们不妨画上几幅画,告诉后人这古墓共经历了三次被盗,这些盗墓人都是官场中人,他们进入了古墓,惊扰了鬼神,所以他们必定要死,他们的国家也跟着要亡! 第一副画三马同槽,我要笑话曹操奸雄一世,带领摸金校尉,第一次盗了宋王陵,可他也没得意几时,他身后的基业却被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给夺了;第二幅我要画隋炀帝杨广老儿,他遣麻叔谋开挖运河,不仅盗了人家的墓,还让运河的水淹了人家的地穴,缺德至极,所以要画杨树枯,李树荣,隋氏灭,国朝兴!” 徐辉问道:“这第三幅画要画我们自己,该如何画呢?” 骆宾王笑道:“那就不用我画了,这朝廷的至宝不就是最好的画吗?” 徐辉苦笑道:“骆兄,为兄愚钝,看不明白!” 骆宾王笑道:“徐兄,你我都是快死之人了,还去顾及大唐的命运这个天大的秘密就留给后面的有缘人去参详吧?” 两人说说笑笑,谈到天亮,方才有些睡意。这时,几名望风的义士回来禀告说:“古墓外多了很多人马,肯定是朝廷的大内高手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开门揖盗 徐辉对骆宾王说道:“骆兄弟,你赶紧带了朝廷的至宝离开古墓,这墓室内机关重重,索性开门将这些朝廷的走狗引入墓室,让他们为你大哥陪葬!”,说完就让手下打开墓道的入口。 骆宾王阻止不住,只好笑道:“徐大哥是英国公的至亲,又是人中少有的龙凤,如果能顺利离开古墓,凭着兄长的身手,必然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所以还是让小弟困在官兵,徐兄赶紧带了宝贝离开。” 徐辉笑道:“不瞒骆兄弟,为兄窃取宫廷秘书,就是为了能让英国公扭转败局,哪知此事处置不周,为兄的容貌和行踪都已被朝廷的鹰犬所窥破,所以就是为兄能侥幸逃出此墓,天下之大,恐怕也无徐某容身之所!” 骆宾王见徐辉抱着必死的信念,料想任凭自己如何劝说,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定,只好叹道:“大哥又是何苦呢?就是死,弟也愿意和兄长一起就义!” 徐辉叫道:“如今事态紧迫,贤弟一定要听为兄的劝,将朝廷的奇书收藏好,设法带出古墓,也好让它重见天日!若他日天下重新归心于我大唐,兄弟也好将我兄弟们今日的壮举公布于天下,大哥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这时,几名大内的高手已经在叛徒的带领下,闯入到内室。徐辉身边的几名义士连忙堵住入口,与官兵厮杀起来。 徐辉一把推开骆宾王,就要上前与官军厮杀。骆宾王一把拦住他,问道:“你让小弟带着秘书离开,万一小弟也逃脱不了,那秘书岂不让朝廷夺回?” 徐辉觉得骆宾王说的有理,怔住了,反问道:“这本秘书带走不是,留下更不是,那依骆兄弟,这本书该如何处置?” 骆宾王答道;“依小弟愚见,不如将此书一撕两半,留下图画,谶语和颂词由小弟带走如何”,说完就将手中的一页残卷一分为二。 徐辉夺过骆宾王手中的半页残卷,将它放回到布囊里,笑道:“这一半至宝,谁也别想得到。骆兄弟,另一半就拜托你收藏了,保重!”,说完,一个“大鹏展翅”,扑向门口的官兵而去,他举起长枪,连刺了好几个土兵。 骆宾王见徐辉被越来越多的官兵所围困,他只好顺着地道,一直向上,通过瞭望口,见古墓外的好手都进入了古墓,四周只有数十名地方的乡勇在把守。骆宾王一声怒吼,如飞将军从天而降,吓得那样土兵不知所措,骆宾王趁着土兵没有缓过神来,一个“鹞子翻身”,顺势滚进古墓上的灌木从中。那些土兵如梦初醒,才慌忙朝他射箭,哪里还能找到他的身影。 再说墓室里的徐辉身中数箭,他见身边的义士也纷纷倒下,只好且战且退,将官兵引入到主墓室的水银池边,然后跳入池中间的棺椁中,按下里面的机关,将主墓室的千金闸放下,将所有的官兵困在水银池边,他又从棺椁内层的密道中,再次回到墓室的地下仓库里。 徐辉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用力扯下几块丝绢,奋笔将自己的经历写在丝绢上,并将它封存在布囊中,再次返回主墓室的棺椁中,见那些官兵都已神志不清,昏死在水银池边,模样十分痛苦,他哈哈大笑了几声,扬手将挂满金箔的布囊扔到水银池中,叹道:“希望有缘人能得到布囊中的秘密,不要枉负了我们的一片苦心!”,说完,就坐进棺椁,闭目而亡。 周沅芷见徐至读完了丝绢上的秘密,笑道:“这些义士前辈为了反抗朝廷,真是煞费苦心,既然棺椁中有机关可以放下千斤墓门,又有通往乐器仓库的密道,则必然有逃出古墓的出口!” 李秀云也道:“徐大哥,周姑娘分析的有理,不妨我们再去棺椁里面瞧瞧?” 徐至疑惑道:“棺椁内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底,并没有什么通道?” 李秀云笑道;“徐大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依我所见,那棺椁底部必有夹层,否则徐义士怎么会在信中说从棺椁可以通往乐器房?” 周沅芷帮徐至解围道:“这个也不能怪徐大哥粗心,在那黑灯瞎火的棺椁里,有谁会注意夹层和暗道啊?” 徐至见周、李二人又在为自己斗嘴,连忙打断道;“两位姑娘不必烦恼,再让徐某去打探一番!”,说完一个蜻蜓点水,又纵身跳入水银池中的棺椁中,他仔细打量了棺椁底部,见里面的确空荡荡的,他又仔细查看了棺椁的内壁,光滑如玉,并没有什么机关暗纽。徐至见棺椁底板并没有什么裂缝,心想这徐义士是如何打开棺椁的底板的呢? 徐至心想:这棺椁的底部必然有巧设的弹簧和转轴,能自动转开底板,但他思考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徐至心中烦恼,猛地一跺脚,吱呀一声,棺椁的底板自动弹起,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 徐至见了,独自一人钻入地道中,他见地道有两条,一条是通往地下,一条是通往墓话,倒把我的莺莺妹妹给忘记了,她可好?” 慧风见周沅芷说起程莺莺,连忙回道:“好,好,她前些日子还记挂徐大哥和她的周姐姐呢?” 周沅芷笑道:“慧大哥!我们先行一步了,等大哥你回登封了,我和徐大哥再登门拜访!” 徐至见慧风还有些依依不舍,劝道:“慧师弟,不管身处何地,大哥都不会忘了你这个骨肉相连的兄弟!今日我们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慧风挥手道:“大哥,周姑娘一路保重!” 徐至朝慧风也挥了挥手,拉着周沅芷的手,翻身上马,就带着庞勋、秋月等人离开了宋州。 再说徐至、周沅芷等人骑着快马,日夜兼程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少室山的脚下。庞勋见山下朝廷的营寨都是空的,知道情形不妙,叫道:“公主和驸马,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官军已经攻入少林寺!” 周沅芷道:“庞大哥不必慌张!依我判断,我们来的还算及时,我们快去少林寺!” 徐至没有说话,跃马向前,沿着崎岖的山路飞奔,周、庞两人也不敢落后,紧跟其后。徐至穿过少林寺前的一片松竹林,见少林寺大门紧闭,没有一点厮杀的痕迹。徐至深感奇怪:难道李秀云及时赶回登封,阻止了云飞扬的行动,官军没有攻入少林寺如果是这样,那山下的官军去哪儿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朝廷耳目 徐至见天色渐晚,此时又不能冒然进入少林寺,只好领着周沅芷、庞勋等人去少林寺外的瀑布处休息。周沅芷见徐至到了少林寺山门前,却没有进入,奇道:“徐大哥,你是不是因为我和秋月是女孩子,不方便带我们进少林寺啊?” 徐至连声道:“沅芷,不是这样的!”,说完将心中所虑跟周沅芷说了一遍。周沅芷笑道:“原来如此,徐大哥既然有此疑问,小妹倒有一计!” 徐至道:“是怎样的计策?” 周沅芷反问道:“徐大哥,你先别问什么计,你先回答我,我能不能进入少林寺?” 徐至笑道:“当然可以,少林寺规也没有规定女香客,不能来少林敬香拜佛啊!” 周沅芷笑道:“那就好,我的计策就是我们俩与其在这里乱猜,还不如今晚三更潜入少林寺内瞧一个究竟!”徐至听了,连声叫好。 周沅芷又吩咐庞勋道:“庞大哥,我和徐大哥准备夜探少林,你带领长枪门的弟子在此守候,如果我们天明还不回来,你就不要等我们了,径直回江南请我父王起兵解救少林。 庞勋应了一声:“属下遵命!” 再说徐至和周沅芷两人深夜返回少林寺,两人在寺外的一棵大松树前停下。徐至拉着周沅芷跳上大树,俯瞰寺内,见里面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僧人,连一丝诵经念佛的声音都没有。 周沅芷贴着徐至的耳朵说道:“徐大哥,这少林寺内静的太奇怪了,好像所有僧人都不在寺内。” 徐至回道:“沅芷,我们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两人顺着大树,轻轻翻过少林寺的围墙。 徐至领着周沅芷来到少林僧人诵经的大殿,捅破窗户纸,只见里面灯火辉煌,地上,佛像上都躺满了昏睡的官兵。徐至和周沅芷不敢久留,又来到少林寺的柴房,这里本是少*僧睡觉的地方,徐至对此非常熟悉,他见里面也是静悄悄地,了因了尘几位师兄弟,还有薛阿檀、安敬思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徐至怕他们出什么意外,刚要从窗口翻身进去,叫醒他们。 这时,周沅芷用手指在背后轻轻戳了他一下,徐至见周沅芷朝屋内撇了撇嘴,朝屋内看去,只见在那些昏睡的僧人中,有两个黑影慢慢爬起,他们环视了四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徐、周两人怕给他们发觉,等他们走远了,方才跟了过去。 徐至见那两个黑影先后进入少林寺的藏经阁,不一会藏经阁亮起了灯光,显然里面有人接应他们。徐至想起那天他和安敬思跟踪黑衣人的情景,拉着周沅芷跳上藏经阁旁的那颗柏树上,他吸取了上次靠窗聆听容易被人发现的经验,索性一个蜻蜓点水,跳上藏经阁的屋脊,将屋脊上的瓦片掀开一个小缺口,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而且很难被人发现。 只见藏经阁内坐着一人,红衣秀发,明眸皓齿,却是李秀云。他身边侍立了两人,一位是李秀云的侍女红叶,一位是周宸。地上跪着两个光头和尚,一时看不清模样。直到李秀云让两个和尚站起身来,徐至方才看清他们的模样,正是达摩堂的了空和了望。 李秀云笑道:“两位大师在少林寺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们了!等我奏明朝廷,必然给两位重重封赏!” 了空回道:“属下这些微薄的功劳都是拜公主所赐,属下不敢受赏,但求公主早些让我们与家人团聚。” 了望也道:“公主,了空师兄所说也是我心中所想,还请公主体谅属下的苦衷!” 周宸劝道:“两位大师为朝廷忍辱负重,公主对你们的功劳也是铭记于心。少林寺虽然目前被我们所控制,但我们只是控制了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得到他们的忠心。如今天下大乱,少林寺不能再添乱了,还请两位大师继续忍耐,你们的家人朝廷会替你们好好照顾的!” 了空苦笑道:“公主和周将军,你们不知属下在少林寺受的煎熬,想当年属下也是遵从公主的懿旨,装扮成被官军打劫的富商,九死一生才瞒过少林寺上上下下,在少林寺内潜伏下来,可是天天吃的是米汤,还要面壁、诵经、习武,我们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个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的地方!” 了望也道:“是啊,所以我们日夜盼望官军早日攻下少林寺,我们也可以早日恢复了自由身!” 李秀云笑道:“看来在少林寺设下内线,我们是做对了!只是这事一直由两位大师与周将军单线联系,今天本公主兴致特别高,倒想听听两位大师是如何在少林站稳脚跟的” 了空回道;“属下在少林寺潜伏下来后,只要晚上看见南方有孔明灯出现,就知道周将军要和我们联络,我们次日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打开少林寺的藏经阁,等待周将军的到来,接受朝廷的旨意。” 李秀云笑道:“那你们的联络地点为什么取在藏经阁呢?” 了望回道:“之所以选在藏经阁内,是因为这里离大殿比较远,平时比较僻静,晚上更是没有人来;第二这里的书架书柜等家具也比较多,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可以用来临时藏身!” 周宸笑着对李秀云道:“没有想到他们两人心思还是蛮缜密的,不过有一次还是出了一些意外!” 了望叹道:“还不是要怪那个徐至,他不知道怎得,晚上失眠梦游,跟着我们来到藏书阁,那一次要不是周大人机智,让我们把他藏在书柜里,差一点就被方丈他们发现了!” 红叶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公主!这个徐至真是朝廷的克星,怎么什么好事他都要阻挠一下!” 李秀云笑道:“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对了两位大师,你们和师兄弟同住在一个屋内,你们这样夜间频繁外出,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了空回道:“回公主,我们为了不让师兄弟怀疑,就借口每天晚上要出去练一会功,刚开始大家不信我们会那么勤奋,后来几位师兄弟多次碰见我们在练功房内练功,他们也就习以为常了,对我们晚上出门也就不多问了!” 周宸赞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两位大师你们还真有办法!” 李秀云笑道;“那两位大师又是如何帮朝廷攻破少林寺的呢?” 了望答道:“在朝廷大军围而不攻的态势下,少林寺内断粮断炊,方丈和几名高僧怕引起僧人的恐慌和哗变,对少林众僧刻意隐瞒,而少林众僧却不明白情由,却以为是方丈等高僧管理和经营不善,造成了山下封地的粮食不够吃,纷纷要求下山化缘自救!特别是我们达摩院的弟子,由于至德禅师疏于管理,再加上大师兄了因脾气急躁,所以几位师兄弟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诉求,只好一起求见方丈,可是方丈就是不允,并让了因回去开导大家,可是了因说不服大家,只好请我来帮忙,我暗地里鼓动大家先下了山,取回粮食再向方丈和大师兄请罪,这些师兄弟下了山不是被杀就是被捕!” 李秀云叹道:“两位大师这招釜底抽薪,也真够狠的,不过的确瓦解了少林寺的防御力量!后来怎样了?” 了空叹道:“我们本以为少林寺的力量被大大削弱后,朝廷应该把握时机,一举铲除这个中原的钉子,可是等来的却是让我们继续等待,我们甚是不解,也多次向周将军建议官军早日拿下少林寺!可是朝廷就是无动于衷!” 李秀云安慰道:“其实朝廷在下一盘大棋,这少林寺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一个诱饵,我们在等待时机,贪吃的鱼儿自然会上钩,到那时天下自然会太平了,两位大师也就可以永远跟家人团圆了!” 了空叹道;“我们在周将军的联络中,也明白朝廷留下少林寺是刻意的,但是机会稍纵即逝,后来少林寺的局势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周宸问道;“你们所说的变化是徐至他们来到了少林寺!” 了望回道:“不错,自从徐至他们来到少林寺,方丈他们就慢慢听从徐至等人的主张,使得少林的局面不在我们两人的掌控之中了!” 红叶问道:“两位大师,一个徐至就这么难对付?他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还怕他,还被他掌控了局面?” 了空面带惭愧道:“这位姐姐有所不知,徐至来之前,少林众僧都是不问世事的清高之人,他们一心向佛,做事单求一个平安;所以期间有武僧不断要求下山取粮,但方丈怕武僧下山惹事,都一一拒绝了。徐至来了之后,跟方丈说明了厉害,方丈本就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他一来架不住两位师弟苦口婆心的相劝,再加上徐至提出了:坐着等死还不如站起来求生,少林寺不能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中,更是激发所有僧人的斗志。所以后来与朝廷抗衡占了上风,就有了少林寺同门比武,至德下山劫粮的事情!” 周宸见李秀云满脸忧郁,叹道:“当初公主真应该听了云将军的劝,不应该留徐至在这个世上,他会给公主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李秀云喃喃道:“我和徐至真是一对难解的冤家不知将来我们会是怎样的结果!”她捋了捋额前的秀发,继续问道:“你们知道少林寺要下山劫粮,为什么不早告诉朝廷?你们为什么将少林寺劫粮的事情告诉了云将军是你们让他带兵杀进少林寺的?” 了望见李秀云面上有些不悦,连忙跪倒在地上,说道:“回公主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少林寺要下山劫粮,那天方丈和几位高僧突然把大家召集起来,哪知徐至当即提出下山劫粮自救,与黄巢叛军联络,并说服义军北上中原。我们当时吃了一惊,没想到所有的师兄弟都赞成徐至的主张,更没有想到的是方丈当即做出决定,让我们随至信袭扰官军做掩护,而让至德和徐至带人下山去劫粮。” 了空接着说道:“了然师弟说的是,我们当时也是暗暗叫苦,没有想到徐至的计策会立刻被执行,我们连告诉朝廷的机会都没有!” 李秀云这才明白过来,安慰道:“这就是方丈的狡猾之处,他知道寺内有朝廷的耳目,所以才先发制人的,这事怪不得你们!后来怎样了?” 了空接着说道:“后来我们也不相信徐至和至德会有天大的能耐,能从朝廷的手中抢来粮食,所以我们唯一担心是方丈让至静去跟黄巢联络,坏了朝廷的大事,我们商量了一番,决定让山下军营注意一个落单的和尚,如果他经过军营,一定让他顺利通过,至静还以为朝廷军营纪律松弛呢?我知道至静通过军营后,一直尾随其后,在军营南方的一片杨树林中,夺了他手中的书信,并趁机偷袭他,将他杀害!” 李秀云心想:我本意在少林寺附近摆下陷阱,引来黄巢叛军,却没有想到了空自作聪明,将送信的至静杀死,这样反而弄巧成拙,引不来黄巢。唉!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了望继续说道:“正当我们除掉至静,暗自庆幸之际,却没想到至德领着众僧和几十名落难百姓,押了两车米粮回来,顿时少林寺内一片欢腾!” 徐至听到这里,有些纳闷:当时与至德大师在登封分别时,尚有二十几车米粮,怎么回到少林寺内就只剩下两车了,这其中必有缘故! 只见周宸笑着对李秀云道:“公主,原来在猩猩峡劫军粮是由徐至和少林寺所主导的,那些饥民不过是一个幌子!” 李秀云也冷笑道:“这就是徐至的高明之处吧,我原先还以为他是为了解救天下的饥民,才抢了朝廷的军粮,没有想到他是想利用饥民浑水摸鱼,让我们弄不清他们的身份!” 周沅芷听到这里,也向徐至暗暗伸出了大拇指,徐至淡淡朝她一笑。 只见了空继续说道:“我们吃着至德取来的口粮,似乎又回到以前的平淡生活,但我们更想离开少林寺,但是我们等了半个月,也没见到联络的信号!我们怕耽误了朝廷的军国大事,就私下商议,深夜带着朝廷的印信,亲自去登封大营面见周将军,可是当我们到了军营才知道公主和周将军都已巡视淮泗前线去了,云飞扬云将军接见了我们。他对我们说:公主临走时,曾吩咐他:可以代表朝廷和公主便宜行事。我们见事情紧急,就将少林寺抢了朝廷军粮的事情告诉了云将军!” 了望说道:“那云将军做事十分果断,他知道少林寺抢了军粮后,准备连夜出动大军围剿少林寺。我们连忙阻止,并向他提了两点建议:第一将此事汇报给公主,请公主定夺;第二,等他们返回少林寺后,暗暗将*下在水井中,将全寺众僧都迷倒后,兵不血刃,就能攻入少林寺。云将军听了我们的建议,大喜!并当面允诺如果成功,就让了空师兄做少林的新住持,而封我为少林寺的达摩院兼戒律院首座!” 周宸听完,笑道:“你们做事还是蛮精明的,让云将军通知公主,这样你们也不算失职,云将军后面的行动,是他个人所为,你们也不用担任何责任,是不是?不过你们用*协助朝廷攻入少林寺,的确高明!而且你们也假装昏迷,就是事情不成功,你们也不会被人怀疑!” 李秀云也赞道:“我们今天赶到登封,见军营都是空的,就知道云飞扬带兵进了少林寺,没有想到有你们的协助,竟然不费一兵一卒,这么顺利!” 李秀云突然问周宸道:“既然将士们都在少林寺内,怎么不见云飞扬、刘景仁、郭胜三人?” 周宸也纳闷道:“是啊,我也没看见他们在少林寺内!” 了空小心地回道:“禀公主、周大人,小人听说:云将军和其他两位将军下午就返回登封城中,好像是迎接江南来的几位朋友!” 了望插话道:“几位大人明天一定会返回少林寺参见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李秀云不耐烦地“哦”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徐至见李秀云等人都陆续离开了藏经阁,也拉着周沅芷趁着夜色回到少林寺外的瀑布下,与庞勋等人会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血洗少林 第二天清晨,徐至、周沅芷、庞勋领着长枪门的十几名堂主,早早在少林寺外的松竹林中埋伏。到了辰时,方见云飞扬、江乘风、蒋超、耶律淳等人骑着高头大马,叫开寺门,跃马闯进少林寺中。 徐至让庞勋等人先藏起来,没有他和周沅芷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徐至拉着周沅芷跳上寺外的一颗参天大树,躲在茂密的枝叶中,俯瞰寺内的动静。 徐至见云飞扬带领数千手持兵刃弓箭的官兵,押着全寺僧人,来到少林寺的较武场。一路上众僧不断挣扎绳索,特别是了空、了望、薛阿檀、安敬思四人更是破口大骂官军:卑鄙无耻,偷袭暗算不是英雄好汉。 云飞扬没想到李秀云、周宸等人会从千里之遥的宋州赶回来,连忙带领将士向李秀云行礼。李秀云见云飞扬和江乘风、蒋超、耶律淳等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彻夜不归,满脸酒气,心中不悦,淡淡地说了一声:“云将军辛苦了,这几位英雄是?” 云飞扬赶紧将身后的众人一一介绍给李秀云。蒋超和耶律淳都是少年英雄,见李秀云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地位尊贵,都盯着她看,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秀云见云飞扬身边的好手很是无趣,转过身去,说道:“云将军,这少林可是先皇御赐的禅寺,怎可受兵燹之祸?方丈和各位高僧都已年迈,怎可将他们捆绑起来?来人啦,快给几位高僧松绑!” 李秀云的命令让各位将士很是惊讶,他们迟疑了一会,都转头看着云飞扬。云飞扬喝道:“怎么公主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公主让你们给高僧松绑,你们还不快松绑?” 刘景仁担心道:“公主,云大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将少林众僧擒住,如果给他们松绑,让他们逃脱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云飞扬笑道:“刘大人,你们不知公主宅心仁厚,她让我们给几位年老的高僧松绑,其他僧人就地监押,远处弓箭手伺候,这些僧人就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飞出少林寺一步!” 云飞扬见李秀云不远千里返回登封,亲自来少林寺督战,心中有几分得意,他躬身对李秀云道:“属下得知少林叛党勾结山下饥民,抢劫军粮,挟持公主,心中大怒,所以不等公主吩咐,就带兵先围了少林寺,等待公主回来发落,这些少林叛僧如何处置,还请公主明示!” 李秀云心想:这云飞扬做事太过鲁莽,一点也不知本公主对少林寺围而不攻的用意,私自主张,坏了朝廷的大事,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责怪云飞扬做的不对,笑道:“云将军查清了此次抢劫朝廷军粮的罪魁祸首,做的好!” 云飞扬又道:“禀公主,可是这些叛僧拒绝交代谁是幕后主使,谁是策划,参与此次劫粮的又有几人!” 云飞扬身边的郭胜也禀道:“禀公主,正如云将军所言,这群叛僧十分顽固,他们不但拒绝交代劫粮的经过,还拒绝交代藏粮的地点。属下查遍了少林的各个角落,除了发现厨房内剩下一担粮食外,没发现一粒余粮。这些秃驴,他们以为朝廷法不责众,只要闭口不言,就会平安无事。依属下所见,不如先杀了他们几个为首的,下面的事情自然可解!” 李秀云见众将对上次万千军中丢粮之事深感耻辱,如今找到了元凶,恨不得立马就杀了叛党,毁了少林寺。李秀云看了看身边的周宸,希望他拿一个主意,周宸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意,但他也知道众怒难犯,只好回道:“公主,少林寺一向安分守己,如今云将军说他们劫了军粮,但在寺内却找不到罪证,他们心中自然不服!公主,依属下愚见,不如宽限一点时日,让军士好好搜一搜少林寺的后山,等拿到证据再治他们的罪不迟?” 李秀云也说道;“周将军这个主意好,我们既要惩办叛党,也不能给天下人以口实!再说本公主连夜赶路,车马劳顿,也需要休息一两天。云将军以为如何?” 李秀云本意是希望云飞扬先罢手,回去后再跟他说明自己围而不攻少林寺的用意。哪知云飞扬却会错了意,他本就因为徐至在众将面前劫了公主,劫了军粮,心生怨恨;再加上公主言外之意,要求他在一两日拿出少林寺劫粮的证据,这显然是对他的不信任! 云飞扬越想越气,竟然不假思索道:“公主,要证据有何难?我们在少林寺内不是有眼线吗?如今我军已经破了少林寺的山门,少林不日就会被铲平,留下眼线还有何用?不如让他们出来跟将士们说说,我们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 了空、了望听了,吓得差一点叫出声来。 李秀云连忙阻止道:“本公主还是相信云将军的,否则也不会千里赶来,与将军商议!” 云飞扬陪笑道:“既然公主如此相信属下,那属下恳请公主处置几个少林寺的匪首,以儆效尤,这样他们必然会如实招供!” 李秀云见云飞扬要一意孤行,知道自己如果横加阻挠,否则必然会引起将士的不满和哗变,她只好叹道:“就按将军的办法处置!” 云飞扬得到公主的首肯,手持九龙鞭,径直走到至诚方丈的面前,笑道:“方丈!你不思一心念佛,却纵容弟子非奸即盗,贪图人间富贵,抢劫朝廷军粮,你是如何当的这个住持?” 至诚方丈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我少林弟子一向循规蹈矩,念经诵佛,是何缘故引来朝廷大军的重重围困?我佛有云:有佛必有魔,如今恶魔横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云我少林有罪,那朝廷就没有虐民之罪?老衲忝为少林方丈,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还请将军放过少林的无辜僧人?” 云飞扬冷笑道:“既然方丈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要下地狱!那就让本将军成全你吧?来啊,点起一个火堆,送老方丈升天!”,说完几名士兵在较武场的中心架起了一垛高高的草堆。 至德和至信都道:“方丈师兄,切不可感情用事?不如让弟子们跟他们拼了!” 至诚方丈笑道:“两位师弟不必相劝,老衲愿意为少林就义,也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少林众僧不是贪图富贵、扰乱天下、与民争利的邪恶之徒!” 云飞扬笑道:“方丈,只要你说出抢粮之人,就可免了皮肉之苦,何必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至诚方丈固执地摇了摇头,云飞扬再也按捺不住,吩咐士兵将方丈抬上柴堆,将火点燃,顿时火光冲天,将方丈团团围住。 徐至见方丈为了保护少林寺舍生取义,从树上跳进寺来,叫道:“云飞扬,且慢动手,方丈对劫粮的事情并不知晓,劫粮的主谋就是我徐至,与其他人无关!”,说完又从众士兵头完,纵身挡在周沅芷面前,还了一招“乘风破浪”,挥剑护住四周。何梦娇虽然剑招熟练,但内力远远不足,还是被江乘风深厚的剑气所穿透,受伤倒地。 江乘风举起长剑,逼退周沅芷,想上前一步,废了何梦娇的武艺。 至信见江乘风堂堂一个帮主,竟然和两个妙龄少女动手,心中气愤,放弃对云飞扬的攻击,举起手中的木棍,冒着箭雨,挡在周沅芷、何梦娇面前,与江乘风交起手来。江乘风的内力与至信相当,但江乘风善于近战,而至信手中的木棍就如一条游龙一样,江乘风只好用游龙剑守住门户,对身旁的蒋超叫道:“蒋少主,借你的白虹剑一用!”。 蒋超见徐至用飘逸剑迷惑自己的视线,不敢将白虹剑交给江乘风,笑道:“让晚辈给帮主解围!”,他和江乘风互换了位置,撩起一剑,就将至信手中的木棍削去一端。至信见手中的木棍坚如钢铁,竟然被蒋超用剑斩断,心中一震,只好收起木棍死守门户,再也不敢锐利进攻。 江乘风替下了蒋超跟徐至交手,他见徐至手中的凤鸣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迅猛如闪电,轻柔又如舞女的绸带。江乘风不知虚实,也不知如何应付。他只好用游龙剑罩住全身,哪知徐至一个游龙惊凤,用剑朝他的双眼猛刺了过来。那江乘风不知有诈,连忙用剑上挑,护住头颈。 徐至见江乘风下盘空虚,一个弯身,转动手腕,一招“貂蝉拜月”,将凤鸣剑从下往上,穿过江乘风手中的游龙剑,刺向他的下颚。江乘风大骇,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强行后退了十几步,但是他前胸的衣衫还是被徐至划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江乘风大惊失色道:“徐至,没有想到你的剑术进步的这么快,你这是什么鬼剑术,飘忽不定的,连老夫都给你骗了!” 徐至还未回答,安敬思见徐至用王爷爷的飘逸剑打败了江乘风,得意地回道:“鬼剑?江乘风你这是少见多怪,让你安爷爷告诉你,这可是我们针叶谷不外传的天下第一剑!” 江乘风和蒋超听了,都喃喃道:“针叶谷天下第一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薪火相传 这时,至德的木棍被云飞扬的九龙鞭缠住,两人拼了一会内力。云飞扬敌不过至德连绵不断的内力,只好解开九龙鞭的机关,退后几步,撞到了望身上。而此时了望的双脚虽然能够活动,但双手的绳索还没未解开,他被撞了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倒在耶律淳的脚边。 耶律淳不知了望是朝廷的卧底,抬起一脚,就要踩碎了望的头颅。 了尘见了空就在了望身边,急道:“了空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了望!”,了尘这么一叫,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空。 了空如芒在背,觉得李秀云、周宸、至德、了因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看,他愣在那里,举起木棍,不知如何是好。耶律淳见了空迟疑,一脚踩碎了望的头颅,右手一剑刺向了空。 至德见了空反应迟缓,还以为他*未醒,不顾强敌在侧,跃到耶律淳面前,扑倒在了空身上。耶律淳用长剑刺过至德的后背。 了空大惊,哭道:“师父,你为什么不顾自己安危,要救了空!”,至德不顾伤口剧痛,一个“鲤鱼跃龙门”,就要翻身站起。 耶律淳挥动长剑,就是一招“剑指深渊”,刺向至德胸口,不让他在地面跃起。 云飞扬见至德受伤被困在地上,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打开九龙鞭的回扣,猛地锁住至德的双脚。至德大惊,转身一招“龙抓手”,折断郭胜的左臂,但不管他怎么用力,也解不开九龙鞭的环扣。 云飞扬大叫道:“快射箭!”,了因等人奋力冲杀,挡住前面的弓箭手,但几名弓箭手绕到了因、了然的背后,一阵乱箭射向众僧。至德因为双脚被夹住,不能动弹,胸口中了一箭,血流不止。 云飞扬见至德被一箭穿心,命令道;“少林匪首已死,将士们快冲啊!杀死一名和尚赏百钱,活捉一名僧人赏千钱!”,顿时数千名士兵如潮水一样,冲杀了上来。 徐至见自己这边人手有限,叫道:“至信大师,趁着混乱,快下令撤退吧!” 至信虚晃了一招,跳出蒋超白虹剑的围困,后退几步,命令道:“少林寺所有僧人撤向藏经阁。徐至,了因,你们护送至德师兄先走,其他护院武僧随老衲断后!” 徐至一声怒吼,杀退郭胜,从地上背起至德禅师,周沅芷和庞勋紧紧跟在他身旁。了因也背起受重伤的了空,其他弟子也是相互搀扶,躲进少林寺的藏经阁。这藏经阁因为藏有少林寺历代的书简资料,因此周围砌有一道两丈高的围墙,南方围墙直接与寺外相通,整个藏经阁只有一道角门可以出入。至信命令众僧将藏经阁门户紧锁,并派武僧守住各个隘口。 云飞扬带领官兵追了过来,他见众僧逃进了藏经阁,指挥官兵将藏经阁重重围住。云飞扬见藏经阁墙高砖厚,准备让士兵搬来云梯强攻。李秀云担心里面的徐至,劝他还是攻心为上。云飞扬不敢违了公主的心意,只好让刘景仁,郭胜等大声喊话道:“少林众僧听着,你们早日出来投降,还可以宽大处理,如果再执迷不悟,以谋反罪论处!” 再说藏经阁内,众僧见至德满身鲜血,都不禁泪如雨下。至德强忍着伤痛,笑道:“至信师弟,各位弟子,今日少林寺惨遭屠戮,庙宇被毁,我们有愧于少林寺的历代先祖,大家一定要团结对敌,匡扶正义,重建少林!” 至信和众僧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至德又问道;“了空的伤势如何了?” 了空身负重伤,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他听到至德叫起自己的名字,回道:“至德禅师,你不该舍身救弟子!各位师兄弟,弟子有罪!弟子有话要说,否则弟子死不瞑目!” 众僧都把奇怪的目光转向了空,了空骂道:“了空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今日少林寺惨遭涂炭,方丈惨死,都是了空害苦了大家!”,接着他把自己和了望如何在少林寺卧底,如何鼓动师兄弟叛逃、如何暗杀至静师叔,如何向朝廷举报少林劫粮,如何用*麻晕全寺上下,又如何引官军入寺,统统说了一遍。除了徐至和周沅芷两人,其他人越听越气愤,数次打断了空的说话。 了因气急败坏道:“了空,你这个畜生。方丈、至德大师、至静师叔那么疼你,你却恩将仇报,我今天要替方丈和冤死的至静师叔讨回一个公道!”,说完就要用龙抓手,扭断了因的脖子。 至德喝道:“了因住手,你是大师兄,将来要担负起振兴少林的重任!你这个火爆脾气要改一改!”,了因不敢违了至德的话,轻声答应了一声。 至德又道:“了空自从皈依我佛的那一天,老衲就看出了他心中的不甘,他纵有千错万错,圣人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他此时能知错改错,也算不晚;再说他也是一个将死之人,希望各位念着他也曾为少林出过力的份上,让他干干净净来,明明白白去吧!” 了空见至德在临死前,却能原谅自己,羞愧万分道:“大师,各位师兄弟,我和了望充当朝廷的耳目,偷偷为朝廷办事,我们一点也不快乐。其实我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就是能和师兄弟一起同甘共苦。了因、了尘师兄,你们可能不知道,当你们取来米粮,让我们吃饱肚子时,我们心中既是感激,又是难过!既是幸福,又是惆怅!我们是多么希望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少*僧,可是我们做不到,因为我们的家人控制在朝廷的手中,我们只有昧着良心,一条道走到黑,直到死去!” 众僧听了了空的话,都替他难过可惜,都默默地转过头去。了空见众僧都不说话,知道大伙在面上已经原谅自己,只是心里还不愿接受,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该知足了,方丈,至静大师,了空给你们赔罪来了!”,说完就闭目而亡。 至德挣扎着,对众僧说道;“方丈生前曾命我为少林的下一代住持,可惜我做不到了,至信师弟,你要把这个担子勇敢地挑起来。少林寺房屋可以被毁,但弟子们不能一日没有主持,只要有住持在,少林精神就在,少林精神还要一代代传下去!” 至信见至德脸色苍白,哽咽道;“至德师兄,你的话,师弟和弟子们都一一记下了!” 至德喘了一会,又道:“我少林自北魏建寺以来,在佛祖的庇佑下,在历代先祖的奋斗下,曾保唐王,救社稷,为天下武学的楷模。正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会败落到这样的地步,就如薪木已燃尽,只剩下星星之火。” 周沅芷见至德说的凄惨,安慰道:“大师,上天有好生之德,佛家也讲缘起缘灭,少林向来乐善好施,种了善因,必有善果!少林必然会重振辉煌!” 至德听了周沅芷的话,总算松开了紧锁的眉头,向她点了点头,又道:“各位,老衲还有一言希望大家谨记:如今天下方乱,我少林就诸位这点家底,再也折腾不起了,希望各位要谨言慎行,远离少室山这个祸地,保存火种,将来重建我少林!” 至信领着弟子们一了点头,至德很是欣慰,断断续续道:“还有就是你们要吸取了空的教训,将来少林收门徒要首重品德,其他都是次要的;另外也要广纳俗家弟子,像徐至这样的就很好,只有这样也能兴旺我少林!”,说完一口浓痰上涌,闭目而逝。 至信和众弟子举哀完毕,开始商议如何突破朝廷在藏经阁外的重围。 周沅芷笑道;“藏经阁围墙外有一棵高大的柏树,我们可以从柏树上跃到墙外!” 至信惊讶道:“周姑娘如何知晓?” 周沅芷回道:“大师,你先不要问我如何知晓,你就说此计是否可行”,说完得意地朝徐至笑了笑。 了尘道:“可行,只是墙外有那么多的官兵,该如何应付?否则我们出去了,也会被乱箭射成大刺猬的!” 了然建议说:“那我们就选晚上三更时分,那时官兵防御最松,可以冒险一试!” 了因想了一会,叫道;“这办法好是好,就是我们这些受了轻伤,还容易逃脱。那些重伤或不会武艺的弟子该如何出去?” 至信见徐至不停地打量藏经楼和大树的距离,问道;“徐至,你是如何想的?” 安敬思见徐至没有答话,提醒道:“徐大哥,你怎么不说话,至信大师问你话呢!” 薛阿檀却道;“这事太难,大家也不要为难徐大哥了,他就是神仙,也不能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带我们飞出重围吧!” 徐至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徐至刚才是想,如果我们用绳子将大树和藏经阁的柱子连起来,将伤员撞进书柜,将书柜沿着绳子滑向大树,这样不仅可以搬运伤员,还可以运送经书!” 周沅芷首先叫好,“还是徐大哥有办法!”,大家纷纷拍手叫好。 徐至道:“这事我们还要筹划周全,但也耽误不得!” 突然了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叫道:“不好了,云飞扬命令部下射火箭,想把我们逼出藏经阁!”,至信领着众僧打开窗户查看,果然看见数千支火箭从天而降,有很多插在藏经阁的木柱,门廊,窗户上燃烧起来。 这时众僧都把目光转向徐至,听他的吩咐,徐至临危不惧道:“至信大师,你先让人扑灭藏经阁的明火,再让人准备绳索和装人木箱,安敬思你先占了东南角的那颗大树,并准备大量的石子,听我的号令,将防守的士兵击散。然后了因、了尘带领几位会武的师兄弟冲出寺外,把官军引向西南角,我们从东南角突围。” 秋月拉着周沅芷的手,问道:“小姐,徐公子为什么选东南角突围,而不是西南角?” 周沅芷笑道;“要是我知道,我不就是他肚子中的蛔虫了吗?” 徐至见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疑问,解释道:“大家不要迟疑,这藏经阁的东南角,直接与寺外相连,且地势险峻,不宜防守,我想那里的守军不会太多!” 至信见藏经阁外已是火光熊熊,说道:“就按照徐至的办法行事。” 了尘首先犯难道:“大师,我少林寺哪有这么长的绳索?这让弟子如何准备?” 至信笑道:“藏经阁;“大师是少林复兴的支柱,少林寺今后不能没有大师,还请大师带领少林子弟先行,我和徐至断后就可以了!”,其他武僧也要留下来相助。 凌空道:“现在还是晚上,我和徐至俩便于脱身,人多了,反而不便!” 周沅芷赌气道:“徐大哥,我们说好的今生今世不分开的,你怎么光顾着大哥,就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了?” 安敬思和薛阿檀也道:“周姑娘说的有理,正所谓打虎亲兄弟,我们与徐大哥出生入死,今天也要共同抗敌!” 徐至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无奈地望着凌空子,凌空子见追兵越来越近,叹道:“徐老弟,你以后不能像你大哥那样快活自在了!算了,不跟你们啰嗦了,都留下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如逢甘霖 凌空见至信领着众僧走远,便让徐至等人埋伏在山间的小道旁,又劈断了几棵碗口粗的松树,将它们叠放在山路上,宛如一座小山。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追兵瞬间赶到,为首的正是云飞扬,他一心要捉拿徐至和少林叛僧,一洗猩猩峡的耻辱,于是一路上快马扬鞭,那马也是一路狂奔,并没有注意到路上的障碍,马的前蹄深深陷入断木乱枝中不能自拔,马忍着剧痛扬起后腿,将云飞扬重重摔在地面上。 云飞扬刚要一跃而起,凌空一招“跃马扬鞭”,从白马身上飘过,用右手食指戳中云飞扬右腿膝关节处,将其瘫痪,然后又一个“鲤鱼跃龙门”,越过断树和白马,翻身跳入山间草丛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徐至见凌空子用隔空点穴的功夫,将云飞扬右腿骨折,那手功夫快如闪电,飘逸自如,就是自己再练十年,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徐至正想着,只见云飞扬骂道:“今天真是遇鬼了,被这个畜生跌了一跤不算,还被一个白色的东西撞了邪,你们又没看到是这白色的东西是人是鬼?” 他的几名手下都摇头表示没有看见,他身边的蒋超和耶律淳也劝道:“云将军,我们也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衣衫飘来,不像是人,倒像是幽灵。肯定是今天杀戮太重,犯了忌讳,量那些秃驴个个有伤在身,也跑不远,明日再追也不迟。” 云飞扬见蒋超和耶律淳满脸疲惫,只好笑道:“好,听两位兄弟的,本将军也被这畜生崴了脚,明天再起大军追击!” 凌空见云飞扬带着官军调头撤退,才对周沅芷、安敬思和薛阿檀笑道:“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让官军撤退了,真不应该让你们过来,你们什么忙也没帮上?” 安敬思和薛阿檀满脸惭色道:“还不是凌前辈武艺高超,我们都插不上手!” 凌空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既然你们都是徐至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的,以后我们都以兄弟相称!”,安敬思和薛阿檀听了,都兴奋地叫了一声“凌大哥”,凌空也坦然答应了一声。 凌空见周沅芷怯生生地站在一边,笑道:“徐老弟,你还不快过去,你的周姑娘都生气了!” 徐至听了,怕周沅芷生气,连忙走到她身边,安慰了她两句。周沅芷笑道:“你那个凌大哥,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像一个孩童一样!” 徐至连忙阻止道:“沅芷,你不知道凌大哥曾经治好了我的病,还教会了我武艺,就像我师父一样!你可不能贬低他!” 徐、周两人的对话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凌空听到,凌空笑道:“徐至,周姑娘你们说话为什么那么大声,你大哥又不是聋子。不过周姑娘,贫道就喜欢你夸老道像个孩童,永远不会老!” 周沅芷见凌空并没有责怪自己,笑道:“凌大哥的心态那么好,身手那么敏捷,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凌空子见周沅芷夸自己心态好,又赞自己身手好,笑道:“周姑娘,你以为你凌大哥真傻啊,你不会转着弯子骂你大哥天真幼稚吧” 周沅芷赶紧向凌空子道歉道:“小妹哪敢打趣大哥!”,周沅芷的话还没说完,凌空哈哈大笑道;“真是无趣,老道听慧风说:徐至身边有一位周姑娘貌美如花,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刚才老道的几句玩笑话,还请周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周沅芷连忙又道:“不敢不敢!” 徐至见凌空提起慧风,问道:“大哥曾见过慧风师弟?” 凌空答道:“贫道自鄂州与两位兄弟分别后,十分想念你们。贫道处理完武当山的事情,就去少林寺找过你们,可是少林寺下都是朝廷的军营,道路不通。老道心中着急,怕少林有难,连累两位兄弟,准备沿运河南下,请黄王起义师,拯救少林和百姓。哪知走到宋州,遇见身穿官服的慧风,如今他可风光了,是朝廷任命的宣武军节度使,从他的口中,我才知道少林寺危在旦夕,又从宋州折回少林寺。到了少林寺天色已晚,我不明敌情,找了半天才在藏经阁碰到你们!” 徐至又将慧风的事情说了一遍。凌空子叹道:“贫道一路上见你们兄弟俩亲密无尽,同甘共苦,一起学武,一起成长,也曾劝你们为百姓做一些事情,才对得起侠义二字,却没想到你们两人的前途却是迥然不同:一个入了少林寺做了和尚!一个做了朝廷的将军!真是可叹啊!” 徐至道;“凌大哥!慧师弟虽然在朝廷为官,也是身不得已,他一向仁厚,不忘兄弟之情。他在登封狱中曾经救过徐至一命;在宋州也曾极力劝阻朝廷不用欺神弄鬼,发掘古墓,惊扰地方!” 安敬思插话道;“凌大哥,慧大哥虽然是官场中人,但他也曾救过敬思的命,敬思对他的恩情永生难忘!” 凌空叹道;“希望慧老弟能在乱世中洁身自好,做一个好官,也不枉当年我教他习武济世!只是他投身官场是贫道万万不能理解的!” 周沅芷道:“凌大哥有所不知!慧大哥也是为了救一个叫程莺莺的姑娘,用情至深,才逼不得已,明珠暗投,没入官场的!” 凌空道:“如周姑娘所言,那也怪不得他了,在这乱世中能救一人,也是极大的功德了!我只是可惜他大好男儿,却不能做一番大事业来!”,说完又摇了摇头。 凌空、徐至、周沅芷几人一边说话,一边赶上少林众僧。这时东方已渐渐发白。众人走了一晚的路,又累又饿,见不远处有一条官道,向东通往亳州,官道两旁是一片枣树林,树林里有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那时也是初冬,树上的红枣早就落尽,众人在密林中喝了一些水,又捡一些地上的烂枣充饥,这时官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随后走来一群义军,举着“黄”字大旗。周沅芷见了大喜,对徐至道:“看来凌大哥所言不虚,父王的先头部队已经到来,这是不知先锋官的是哪位将军?” 秋月笑道;“小姐,这有何难?我们只要拦下一名士兵,打听一下不就知晓了吗?”,说完朝身边的庞勋使了一个眼神。庞勋会意,从树林中跳了出去,拦住了一名士兵问道:“兵大哥,问你一下,这可是黄王的军队?” 士兵瞧了一眼庞勋,答道;“正是黄王的先锋部队,后续还有百万大军要从江南开拔过来!” 庞勋又问道:“你们的先锋官是哪位将军?” 那士兵警觉道:“你问这么多干啥?你不会是朝廷的细作吧?” 庞勋连忙陪笑道:“大哥有所不知,在下是附近的村民,年年饥荒,没了活路,想参加义军求口饭吃!” 那士兵总算放下了警觉,笑道:“原来大哥是想投军的啊?那你可是选对人了,我们先锋官就是义军中掌书记的尚让尚将军,他为人最为和善,比起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朱温对部下可好多了,不但军饷够吃,而且打了胜仗还有赏银!” 庞勋故意笑道:“那太好了,我要见尚将军!” 那士兵笑道;“尚将军哪是你能见到的?他率领一队轻骑早已过了汝州,恐怕已到洛阳城下了。我们这是他的后续部队,不过黄王有一个总管,也随军出征,他就在后面,你去找他,或许能让你入伍!好了,不跟你说,我还要赶路呢!” 庞勋向那士兵笑道:“谢谢大哥!”,说完转身回去向周沅芷禀告。 周沅芷听说是黄鹤的部队,大喜,连忙拉了徐至,沿着官道,去找黄鹤。两人在队伍的中间找到了黄鹤,黄鹤见到周沅芷和徐至,赶紧翻身下马,躬身道:“参见公主和驸马,你们怎么流落到这里!快快上马,与老夫一起同行,你父王已过了陈州,不日你们就可以在洛阳相聚了!” 周沅芷笑道:“父王也过江北上了如能在洛阳见到他老人家,那真是太好了!黄叔叔,我和徐至还有几个朋友在前面不远的树林中,黄叔叔能否借一些军中余粮给我们?” 黄鹤听了,连忙命令道:“传令下去,让大军停止前进,在附近密林中暂歇,等我命令再开拔!运粮官取一石米面来,我有急用!”,传令官听了连忙传令下去。 周沅芷见黄鹤办事麻利,又谢了他,问道:“黄叔叔,上次在扬州为沅芷,让您虚惊了,沅芷实在过意不去!” 黄鹤笑道:“沅芷,你还说,上次你和徐至执意要北上少林,我怎么也劝不住,只好只身返回江南,见了你父王,你父王还责怪我不该让你这么任性,私自去少林寺!后来我跟他解释说:公主和驸马北上少林,一来是为了还少林寺对黄王的救命之恩,二来是为黄王北上中原打探消息,黄王听了,方才不说话!” 徐至也道:“黄叔叔,我们执意北上,让您为难了!” 黄鹤笑道:“驸马不必客气,我是亲眼看着公主长大的,她只要用得上老奴的地方,我都会尽量帮她做到!” 徐至笑道:“我替沅芷谢谢黄叔叔,黄王本意不是在江南称王,怎么突然又想进取中原了?” 周沅芷也惊讶道:“是啊,黄叔叔,您可知其中缘由?” 黄鹤道:“这个小人也不能揣测黄王的心意,黄王在润州寻找天下奇书,不但一无所获,而且几次贻误战机,损兵折将,这也造成了将士们对黄王出兵江南、拯救天下的怀疑,再加上鼓动黄王南下的祸首耶律淳的叛逃,现在连朱温也不怎么赞成,让义军久居江南。所以上至黄王,下至将士们又都念起驸马的好,驸马当年的计策真是高明远见!” 徐至还没有说话,周沅芷听了心里喜滋滋的,口中却说:“黄叔叔,我们都是自己人,夸夸徐至就算了,要是在外人面前,千万不可提起!” 黄鹤故意笑道;“小人明白公主的心意,只能公主赞他,其他人都不能赞他?” 周沅芷撒娇道:“黄叔叔,你又笑话沅芷了!”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进入密林中,见过凌空、至信和少林众僧,黄鹤让人将米面煮熟,做成吃的,分发给众人。众人向黄鹤道了谢。黄鹤笑道:“这是应该做的,就是黄王亲临,见诸位困厄,也会这样做!” 至信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老衲替少林弟子谢谢将军的慷慨!” 黄鹤问道:“没有想到堂堂少林却遭此浩劫,不知大师如何打算?” 至信叹道:“本寺至德禅师曾让我们远离祸端,如今天下大乱,哪里还有我等安生之所?” 凌空笑道:“贫道听徐老弟讲过:江南金山寺的住持至善方丈曾是大师师兄,大师何不去投奔他?” 了因、了尘等弟子也劝道:“是啊,凌道长说的有理,如今我们定无居所,既然至善师伯在润州,弟子合计不如去江南找他?” 至信叹道:“去投至善师兄也只是权宜之计,我们这么多人,如何能在金山寺常住?再说即使金山寺能容我们,金山寺必然不是少林寺,我们也不能一辈子寄人篱下!又如何重建我少林?” 黄鹤担心道:“至信大师,我也明白您的苦心,但你看看身边的弟子一半伤残,一半饥寒,不依靠别人,何时才能立足脚跟?” 徐至进言道:“大师,黄叔叔担心的是,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至信道:“徐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那么多的礼数,快快讲来!” 徐至道:“弟子的意思是,我们去金山寺投靠至善长老,暂住几日,等师兄弟恢复了,再找一块安静的乐土,广纳人才,初建少林,等将来天下太平了,大师再率领师兄弟重返嵩山,重建少林!” 薛阿檀拍手叫道:“徐大哥,好计!薛阿牛听你的!” 至信担忧道:“徐至此计倒符合老衲的心思,就是到哪里找一块安宁的土地,避开朝廷的通缉,隐居下来呢?” 凌空大笑道:“大师,大可放心,贫道周游天下,天下的名山大川没有老道不知晓的,你说的那个地方只能在南方的秀山细水中寻找,福建莆田民风好武,有一座九莲山,酷似少室山,大师可将少林重建于此!” 至信道:“多谢凌道长的建议,老衲还有一难题,就是如今我少林僧人不足百人,大多数都带着伤,行动不便,路上也格外引人注目,如今兵荒马乱的,我们如何去得千里之遥的江南?” 徐至插话道:“大师,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化整为零,弟子建议少林众僧单独行动,在江南跟至信大师会合!” 凌空笑道:“徐至的方法甚好,我也觉得可行!大师意下如何?” 至信笑道:“可行,就照徐至的计策做!” 这时黄鹤抱拳道:“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先行告辞了,只是公主和驸马是否随在下一起北上洛阳,与黄王相会?”,说完用眼睛盯着徐至和周沅芷看。 周沅芷为难地看着徐至,希望他拿主意,徐至却道:“在下是少林弟子,此事要听大师吩咐!” 至信笑道:“徐至你志向远大,文韬武略,老衲如果把你强留在少林寺中,真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了,再说你本是我少林俗家弟子,辅助贤王,安民救世也是少林的志向,你不必迟疑,快随黄将军去辅佐黄王去吧!” 周沅芷见至信如此宽宏大度,挽着徐至的手,笑道:“多谢大师成全!” 安敬思、薛阿檀两人见徐至不必随至信去江南,他们也不愿离开徐至,但见徐至没有开口,一会着急地看看徐至,一会无奈地看着至信。至信早就看出他们的心思,笑道:“安敬思、薛阿檀你们本是徐至的兄弟,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徐至还需要你们帮衬,你们也跟着徐至去吧!” 安敬思、薛阿檀连声叫好,并谢了至信。 凌空对至信说道:“大师,你做事太不爽快,现在正是黄王用人之时,索性让一些愿意投军的弟子,都跟着徐至去见黄王,一些心不诚的弟子还俗得了!” 黄鹤也笑道:“凌道长的话有理,还请大师成全!” 至信望着众弟子,说道:“你们都听见了,你们其中有愿意还俗的还俗,愿意投军的投军,愿意跟随老衲的,站到老衲身边来。不管你们将来做什么,都不要忘了你们曾是少林弟子,少林精神永不磨灭!” 徐至见达摩院的四位师兄弟都愿意跟着自己从军,而罗汉堂的弟子都愿意跟着至信南下,没有一名弟子愿意还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菊花诗宴 徐至连忙谢道:“大师慈悲为怀,弟子们必定谨记我少林济世渡人的精神,为正义抛头颅、洒热血!”,安敬思、薛阿檀、了因等弟子也齐声附和。 至信很是欣慰,笑道;“我少林自建寺以来,虽然历经风雨,但匡扶正义、普度众人的决心和意志不变,如今我们寺毁人散,但每一名少林弟子不管身处何地,就如一颗坚韧的种子,要将正义之花开遍神州大地!” 至信说完,与众人一一告辞,就带领剩下的弟子前往江南,筹建南少林。 徐至目送至信大师走远,方才问道:“凌大哥,小弟决定和师兄弟们,随黄叔叔去洛阳投军,您是否同行” 凌空答道:“你大哥一生闲云野鹤,浪迹天涯,就是不愿掺和太多的俗事!你我兄弟暂且分开,你和周姑娘北上拜见黄王;我则尾随至信大师南下。这次云飞扬没做到对少林寺赶尽杀绝,必然知会蒋王庙在江南阻击少林弟子,大哥南下必要时也可助大师一臂之力!” 徐至没有想到与凌空短短相聚,又要分别,但他顾全大局,强忍欢笑道:“大哥,现已入冬,一路上要多加些衣物,更要提防蒋神庙的阴谋诡计!” 凌空笑道:“徐老弟,看你絮絮叨叨的,不过有周姑娘在你身边,我也算放心了。大哥在此与众兄弟告别!”,说完朝众人挥了挥手,就尾随至信而去了。 黄鹤见凌空走远,吩咐信差快马给黄王送信,又让手下给众英雄牵来了几匹好马,自己则跟在徐至、周沅芷身后,小心伺候着。众人刚过了登封,就得到前方捷报;尚让的大军绕过朝廷的淮泗驻军,从陈州出发,破了朝廷的登封大营,已经攻克了洛阳城,黄王让众英雄晚上在轩辕台暂歇,明日洛阳相见。 这轩辕台是古今通往洛阳的一个重要的驿站,驿站外有一棵千年大树,要十几人合围才能抱住,传说上古黄帝就曾在此树下乘龙飞天。众人见轩辕台位于嵩山北麓,曾是朝廷围困少林寺的重要据点,如今李秀云、云飞扬带领官兵早已遁去,只留下一地的官军尸体和瓦砾焦木。 周沅芷让将士们将馆驿打扫干净,方才让众英雄住下。周沅芷将诸事安排完毕,拉着徐至去看那颗千年古树,徐至拗不过他,只好随她出了门。 周沅芷见那颗古树遒劲有力,枝繁叶茂,叹道:“徐大哥,这颗古树盘枝错节,酷似一条苍龙,它真是黄帝亲手植下的吗?” 徐至答道:“不错,据史书记载这树是黄帝幼时所种下,原是苍龙化身,极富灵性,曾为黄帝遮寒避暑,挡风避雨;当黄帝飞升前,古树突然开口说话,让黄帝斋戒沐浴,等候天帝的召见,后来从此树中飞出一条苍龙,黄帝跨上龙背就上天而去了!” 周沅芷摸了摸褶皱的树干,惊道:“这树真有那么传奇?是苍龙的化身?” 徐至笑道:“沅芷,徐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信可以敲一敲树干,就能听见咚咚声,那树干里面是空的,本是黄帝座骑苍龙的住所!” 周沅芷拍了拍大树,果然听到清脆的咚咚声,喜道:“果真如大哥说的那样!” 这时一阵寒风掠过,一片片黄叶从大树上随风飘落,周沅芷兴奋地叫道:“徐大哥,这落叶太漂亮了,就像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徐至回道:“沅芷,我帮你抓几只蝴蝶回来!”,说完,施展轻功,从地面跃起,双手在空中分别画了个圈,又跳回地面。 周沅芷见徐至两手中满是斑斑点点的枯叶,没有空中所见的那么完美,嘟囔道:“一点也不好看,不要了!”,说完就故意跑开了。 徐至追了过去,却被一阵西风卷起的灰尘,吹迷糊了眼睛。周沅芷见了,心疼地拿出手帕给他擦拭眼睛。黄鹤、庞勋、安敬思等人在驿站内找不到徐至和周沅芷,也出了轩辕台,正好碰见徐、周两人亲近,都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 徐至见众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沅芷在帮我擦拭眼睛,诸位不必回避!” 众人这才回转身来,一片枯叶正好掉进薛阿檀的脖颈内,冰凉冰凉的,薛阿檀叹道:“这已是冬月了,西风刺骨的很,大伙还是在屋内烤火闲聊,如何” 黄鹤也道:“这主意好,公主驸马你们也不能在外面站久了,小心冻坏了身体!大伙还是移驾轩辕台吧!” 众人回到驿站内坐下,庞勋说道:“如今我义军已占据洛阳,朝廷在淮泗的防线如同虚设,还是黄王调度有方啊!” 黄鹤笑道:“这些都靠黄王英明,将士出力。不过黄王也没想到朝廷如此不堪一击,中原布防如此空虚,竟能让我军长驱直入。” 安敬思笑道:“黄叔叔,你有所不知:这也是朝廷自作自受,朝廷只知剿灭少林,竟然派重兵长期围困嵩山,这中原岂能不空虚?义军不过是乘虚而入罢了!” 薛阿檀也道:“如今黄王一举拿下洛阳,真叫痛快!总算为我死难的少林兄弟报仇了!” 安敬思又问道:“黄王明天见了我们,会不会让我们投军?”,了因等少林弟子沉默不语,心中也有这一问。 黄鹤笑道:“诸位都是天下的英雄,黄王请还请不来呢?岂有不欢迎之理?” 周沅芷说道:“我们先不要说这些开心事。对了,黄叔叔,我和徐至当初不辞而别,此次我们回来拜见父王,你说他老人家会不会生我们的气?” 黄鹤安慰道:“公主和驸马大可放心,黄王如能见到女儿女婿平安归来,就什么气也都没有了!” 徐至说道:“黄叔叔,沅芷,其实我倒不担心黄王生我们的气,我倒担心朱温未必容的下我们!” 庞勋叹道:“驸马担心的不无道理,当初朱温污蔑驸马和慧风杀害他二哥,鼓动将士拒绝南下,挟持公主作乱!他的手段可阴险着呢?公主和驸马回去,他岂能罢休!公主和驸马还是要万分小心!” 黄鹤则劝道:“当初朱温猖狂,一来依仗自己的军功,二来倚靠耶律淳的巧舌如簧;如今这攻入中原,拿下洛阳的首功可是先锋尚将军的,他朱温只有策应之功,谅他也不会来黄王面前争功;二来耶律淳叛逃已成为军中的笑柄,朱温因为先前与耶律淳交往过密,也逃不了干系,他这些日子低调多了,谅他也不会来找公主和驸马的麻烦!” 周沅芷听了黄鹤的分析,对徐至说道:“徐大哥,这个朱温如今是自身难保,谅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就是他为难我们,我们也不用害怕,万事有父王做主呢?” 周沅芷见徐至还是不语,又劝道:“徐大哥,父王纵然对你有千般不好,万事看在沅芷面上,再说他毕竟是我父亲,哪有女婿永远不见老泰山的?” 徐至见周沅芷当着众人的面哀求自己,有些不忍,表示愿意抛弃前嫌,与黄王相见。 第二天,徐至、周沅芷等人离开轩辕台,*,行至洛阳城郊,见到处都是赤地焦土,道路上横七竖八堆满了腐烂不堪的尸体,引来无数乌鸦前来觅食。众人行至洛阳城南的定鼎门,见城门前早已整齐排列了两队迎接的依仗,士兵手中拿着旗帜和乐器,宫女手中拿着羽扇,香炉。为首的是两位将军,左边的一位正是此次攻占洛阳有功的尚让,他身边正是新任命的洛阳城防使朱温。 尚让和朱温见了周沅芷等人缓缓而来,连忙吩咐迎接的将士举起长号,高奏《凯旋令》,并下马向她和徐至行了礼,徐至和周沅芷也都还了礼。尚让对周沅芷和徐至说道:“黄王听闻:公主和驸马平安回来,心中大喜,天不亮就吩咐属下和朱将军在洛阳城南门列队迎候,黄王现在神都苑内等候两位!” 朱温凑到周沅芷和徐至身边,故作亲密道:“公主驸马你们有所不知,黄王得知爱女爱婿明日就要回来,兴奋的一个晚上没睡好,连夜吩咐下人整理房间,安排酒宴为两位接风洗尘!他知道公主不喜热闹奢华,亲自安排下人将酒宴从皇宫移至僻静的神都苑中!” 尚让见徐、周两人对朱温并不理睬,解围道:“是啊,朱将军说的没错!公主,黄王为了迎接你们真是煞费苦心,你们不知道这神都苑本是唐廷的御花园,如今正是万菊盛开,争奇斗艳,很是壮观。黄王还特意邀请了很多饱学之士给驸马作陪,要与驸马共商大事呢!” 周沅芷听了,知道父母疼爱自己,心中甚喜,她笑颜如花,得意的朝徐至挤了挤眼睛。朱温又让周沅芷换上凤辇,自己在前面引路。徐至、尚让、黄鹤等人则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公主后面,一群仪卫则跟在最后面,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再说徐至、周沅芷、庞勋、安敬思、薛阿檀等人在尚让、朱温的引导下,穿过皇城的右掖门,乘舟渡过洛水,来到神都苑中。 此时黄巢一身书生打扮,身穿丝绸锦缎,手中拿着一本《史记》,与文人雅士正在谈论汉高祖刘邦如何披棘斩荆,不弃不馁,创立三百年的大汉王朝的旧事。 一名书生议论道:“黄王与当年的汉高祖极为相似,都胸怀天下,有恩于万方,只是唐廷微弱,不似暴秦凶悍,但天下为有德人之天下,不是一代一姓所有。如今黄王大军已占据巩洛,西取长安也只是旬月之间的事情,依属下愚见,黄王可仿效历代有为的帝王,即刻称尊,号令天下,则天下豪杰响应,帝王之业可成!” 另一名书生反驳道:“黄王现在万万不可称尊,如今我义军虽然占了洛阳,打开了西进关中的通道,但前有函谷关挡路,后有朝廷的几十万大军虎视眈眈。黄王一旦在洛阳称帝,必然引起河北河南各观望诸侯的不满,而洛阳地处天下之中,一马平川,前后都没有天险可依,则我义军的处境就凶险了……” 黄巢听了众人的谈论,犹豫不决,在菊花丛中来回踱步,突然听到一声:“爹爹,芷儿回来了!”黄巢连忙丢下那群书生,上前迎接。 周沅芷向黄巢行了大礼,满眼泪花道:“爹爹,不孝女儿让您担心了!”说完又拉来徐至,让他也拜见黄巢。众英雄也依次拜见了黄巢。 黄巢连忙双手搀扶起徐至和周沅芷,也深情道:“芷儿,徐至,你们回来就好,爹爹妈妈已经几个月没有看见你们了!爹爹在这御花园内设下酒宴给你们接风洗尘。众英雄不必拘礼,快请入席吧!” 黄巢见众人都入了席,端起酒杯,说道:“天佑我义军,转战数年,如今一举拿下东都洛阳。今天在下在神都苑内设宴,一是为了庆祝我军大捷,给各位将军庆功,二来为小女平安归来洗尘,三与诸位豪杰一同吃酒赏菊,共商大事!” 众人纷纷站立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向黄巢道了贺,饮了酒,方才坐下。黄巢又道:“此次打开中原门户,攻下洛阳的首功有两人,我们先敬了他们!” 众人听了,都很不解,特别是几位前线的将帅更是困惑,心想:这冒着刀山火海,攻下洛阳的首功当是先锋官尚让大人,怎么又多出一人来? 黄巢见大家都用迷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笑道:“一位是尚让将军,他用一万精兵,击退了朝廷的数万守军。他冒着矢石箭雨,身先士卒,登上长夏门的城楼,打开了洛阳的南门,这才让我军顺利攻下洛阳城!第二位首功之人当属徐至,他本是老夫的爱婿,但古人有云,内举不避亲,老夫今天就要好好夸夸他为我们义军建立的不朽之功!” 众人听了,都目不转睛地望着黄巢,听他的解释。黄巢继续说道:“大家有所不知:老夫听了耶律淳这狗贼的谗言,差一点害了自己的爱婿!徐至与芷儿在扬州相会后,就北上少林,为我义军打探官军在中原的布防,他们又让黄鹤返回江南给老夫送信,让老夫早日率军北上中原,解救少林!老夫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避实就虚,绕开朝廷在淮泗设下的重兵,从陈、蔡间进兵,而我军得悉朝廷洛阳的主力正在围困少林寺,索性偷袭了朝廷的登封大营,直取洛阳。所以今天我们取了洛阳,也不能忘了徐至的功劳!” 众人听了,都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尚让和徐至庆功,徐至和尚让推辞不得,只好一一喝下。周沅芷听了黄巢的话,就如六月天吃了一块冰那样舒服,朝父亲连连点头表示感谢,又扭过头去满脸幸福地望着徐至,劝他少喝一些酒。 坐在尚让和徐至之间的朱温见将领、幕僚、文人们频频向尚让和徐至敬酒,倒把他晾在一边,他心中不悦,但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只好也站起身来,向徐、尚两人表示祝贺。 黄巢随后又敬了安敬思、薛阿檀、了因、了然等少林英雄一杯酒,笑道;“我义军愿意接纳天下的英雄豪杰,共举大事,如今少林愿为正义出力,天下幸甚!徐至,可新建一支少林僧军,由你统领!” 周沅芷听了,心想:父王这是要封徐大哥做将军,她连忙推了徐至,徐至有些喝多了,谦虚道:“徐至不才,恐辜负了黄王的厚望!” 黄巢笑道:“徐至不必推辞,将来老夫还会让你挑更大的重担!”,众人听了都用羡慕的阳光看着徐至,只有朱温闷闷不乐,独自喝起闷酒来。 黄巢渐渐喝多了,竟然口不择言起来:“想当年黄某5岁时,我父与祖父以菊花为题联句。祖父苦思冥想,无以续接。我随口应道: 堪与百花为总首, 自然天赐赭黄衣。 我父听了,大惊失色,想要教训我一顿。祖父忙道:“孙子能诗,但不知轻重,可令其再赋一篇。我又重新和了一首《咏菊诗》,今天请教于各位方家!” 飒飒西风满院栽, 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 报与桃花一处开。 黄巢听了众人的赞许,索性放下酒杯,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三尺宝剑,在万菊丛中翩翩起舞,叹道:“不怕众宾客笑话,老夫曾数次赴京参加科举考试,就是不第,穷困潦倒经过洛阳,窥见这御花园内万菊盛放,歌舞声声,就又做了一首《咏菊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众人听了,纷纷感叹不已,其中更有人赞道:“黄王这两首《咏菊诗》蕴涵了王者之气,正应了今天的尊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潼关誓师 黄巢借着酒兴,赋完了咏菊诗,笑道:“如今天下英雄云集洛阳,我义军何不趁着这股锐气,一举西进,突破朝廷的最后一道防线函谷关,推翻李唐王朝,还天下一个太平!” 众将听了齐声叫好,都道:“兵贵神速,不如将此庆功宴变为践行宴,等酒宴一结束,就整装进兵!” 黄巢见士气可用,也是信心百倍,叫道:“好,孤王为将士们践行!” 徐至怕黄巢酒后过于轻敌,劝道:“黄王,虽然兵法有云:兵贵神速,但此次洛阳之役官军主力只是溃退,并没有被我军歼灭,而洛阳四周的各镇也是虎视眈眈,如果我冒然进兵,则后方必然空虚,粮草不济,还请黄王仔细部署,方可进兵!” 周沅芷见黄巢听了徐至的进言,有些不悦,也劝道:“父王,徐大哥说的有道理,现如今李秀云将朝廷的几万溃军齐集潼关,要与我军决一死战。我军是前有虎,后有狼,万万马虎不得!” 尚让也劝道:“公主和驸马说的有道理,即使黄王要即刻进兵,也要考虑谁为先锋,谁为策应,谁为后援,又让谁来坚守洛阳!” 朱温因为尚让夺了攻取洛阳的首功,这次他挺身而出道:“黄王!属下愿为此次进兵的先锋,为黄王一举拿下潼关,直入长安!” 黄巢还在为听信朱温的谗言,错用了耶律淳,险些杀了徐至的事情生气,他看了朱温一眼,冷笑道:“朱将军你做事一向谨慎,还是为我军后援,押送粮草吧!” 朱温见黄巢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又进言道:“黄王,恕属下直言:如今我军与官军大战一触即发,胜则得江山社稷,败则杀身取义。属下自黄王起兵以来,就一直追随左右,属下虽然昏聩无能,但此次也愿为黄王杀敌尽忠!还请黄王俯允!” 黄巢接着酒兴,冷笑道:“朱将军,这带兵打仗可是凶煞之事,可不能一时糊涂,错用了什么人,误了什么事!孤王也不是不信任你,孤王是体恤将军年老,这些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 朱温只好长叹了一声,黄巢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身来,对徐至说道:“老夫素闻少林僧兵义勇,徐至,芷儿你们带领少林众英雄为我军前锋,务必先攻下函谷关,策应尚将军入关,直捣朝廷的潼关军营,老夫和朱将军亲率大军为你们的后援!众将士稍作休整,三日后出兵!” 众将得令后,都兴奋不已,特别是徐至、周沅芷、安敬思、薛阿檀等人更想通过此战一举成名,为死难的少林师兄弟报仇雪恨,只有朱温一人得了闲差,闷闷不乐。 话分两头,再说李秀云、云飞扬、周宸、刘景仁、郭胜带领数千官军围剿少林寺之时,被尚让偷袭了山下的登封军营。官军的主要将帅都在少林寺,因此无人指挥迎敌,数万官兵只好四处逃窜,溃不成军。 李秀云得到消息后,大惊,立刻让云飞扬等人停止追击少林众僧,到各地召集四处逃散的溃军,她见尚让的军队已经兵临洛阳城下,阻止了众将要解救洛阳的想法,亲自带领数千溃军缓缓向西而行,退入函谷关内,在潼关一带休整集结。 李秀云召集众将来中军大帐商议,李秀云首先说道:“天不佑我大唐,致使草寇如此猖狂,彼如今已经占据洛阳,下一步必然是西进长安。我关中驻军加上这些游兵散勇不满三万,下一步该如何迎敌,还请诸位将军发表高见!” 周宸说道:“公主,如今形势十分危急,依属下之见,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李秀云问道:“周将军,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周宸回道:“回公主,事到如今,我们必须提醒万岁,让万岁和百官做好长安城破,社稷沦陷的准备!” 李秀云听了,生气道:“大胆,我军还未迎战,将军就说出这等丧气的话,又怎能鼓舞士气,御敌于国门之外呢?” 郭胜见周宸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也有些道理,劝道:“公主,周将军的话虽然太悲观了一些,但不无道理,还请公主三思!” 李秀云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又和颜悦色道:“周将军,那依你所见,万一长安城破,我们应该如何?” 周宸回道:“依属下愚见,应该仿效先朝肃宗的故事,驻军灵武,以图兴复!再不济,可效玄宗迁蜀,偏安一方!” 李秀云叹道:“好,红叶,你准备纸笔,就依将军所言上奏父皇!” 刘景仁道:“禀公主,还有一件事要急办:如今已是年终腊月,天下严寒,将士们的冬衣还没有发放!很多将士还穿着单薄的夏衣,各军都有怨言!” 李秀云道:“那就麻烦刘将军辛苦一趟,带着本公主的书信,面见圣上,让兵部筹办一些军饷回来!”,刘景仁应了一声,就去办差了。 李秀云见云飞扬站在那一言不发,问道:“云将军为何不发一言?” 原来,云飞扬知道此次官军溃败与自己私自带兵围剿少林有关,自己有愧于朝廷,有愧于公主,心中惭愧,故而不发一言,但他见李秀云并没有因此责怪他,而是微笑着询问自己的主见,他心中一热,躬身回道:“回公主的话,属下有罪,不该私自围攻少林,使得军营空虚,让草寇趁虚而入,失了大好中原!” 李秀云见云飞扬主动承担责任,心中也有些不忍,劝慰道:“云将军,这事也非你一人之过,本公主也负有遇敌不明之过。我们不说这些丧气话了,本公主想听一听你的御敌之策!” 云飞扬道:“如今我们也没有什么选择,只能做两手准备:等朝廷下拨的粮草一到潼关,公主可以亲自到前线誓师,激励士气,与草寇决战!二来我们可以让江帮主、蒋帮主、欧阳帮主、耶律帮主调来本教高手,组建一个江湖忠义军,协防函谷关,并可让这些好汉刺杀草寇的将领,这样就可以分化迟滞黄巢的进攻!” 周宸听了,赞道:“公主,受云将军的启发,我也建议您能调来淮泗一线各镇的官军,与潼关的将士一起保卫关中!” 李秀云笑道:“还是云将军有办法,请江湖英雄救难的事情,就由云将军你亲自来办!另外调宣武、忠武、义成、天平、感化各军前来长安勤王的事情,还请郭将军带着本公主的令箭令牌火速前往!顺便也让慧风和欧阳光赶回来了!”,云飞扬和郭胜各自答应了一声,就领命而去了。 周宸见云飞扬等人都已离开了,轻声对李秀云说道:“公主,如今事态千钧一发,我们不得不起用我们叛军的内线,做最后一搏了!” 李秀云叹道:“周将军,如今朝廷不似以前强盛,各路朋友都在观望朝廷与草寇的成败,现在哪里还有知心的朋友?再说那个耶律淳不也是没沉住气,叛逃出草寇了吗?他现在云飞扬的帐中,除了他,我们哪里还有内线?” 周宸笑道:“黄巢军中不是还有一个只认荣华富贵的朱温吗?属下决定亲自去一趟洛阳,设法和朱温见上一见,只要公主承诺给予他大的回报,我相信他会动心的!” 李秀云道:“那就辛苦将军一趟,速去速回!”,周宸得令后,稍作化妆,连夜前往洛阳,求见朱温。 朱温正在自己府院中踱步,哀声叹气,突然外面朱管家进来禀告说:“外面有一回纥商人求见!” 朱温正是心烦气躁之时,叫道:“什么客商都不见!” 朱管家站着没有走开,而是双手献上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和一块洁白无暇的和田玉,说道:“这是那位回纥富商送给大人的见面礼,那人说了,如今是乱世,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商人贪小利,将军可得大利,不妨见上一见” 朱温听了那客商的话,先是一怔,知道他话中有话,只好说道:“那就请进来吧!” 那回纥商人见了朱温,脱下衣帽,朱温借着烛光定睛一瞧,吓了一跳,哪是什么回纥商人,正是先前与自己一直保持的朝廷说客周宸,他连忙屏退下人,并关紧了房门,问道:“阁下难道不知当前两军正在交战,就孤身涉险前来?” 周宸笑道:“正因为两军交战,越是险越是要与将军做成一笔大买卖!” 朱温不知周宸心中卖的是什么药,问道:“什么交易” 周宸笑道:“听闻上次尚让将军攻占洛阳抢了首功,而此次西征,黄王又将先锋的重任交与了爱女爱婿。将军能征善战,不过是一个过时的棋子,要被永远雪藏起来了啊!我真为将军鸣不平啊!” 朱温见周宸知道军中的不少内幕,反问道:“这些都是阁下听到的不实之谈,阁下何必当真!再说即便如此,不是正和老夫心意,本将军倒希望一辈子不冒矢石,不入刀光血影呢?” 周宸又笑:“朱将军何必提防在下呢?在下刚入洛阳,就听到坊间百姓纷纷议论,黄王举措失当,怎能弃身边的功臣不用,而冒险任用一个乳臭未干的徐至呢?这军国大事岂能为儿戏!” 朱温听了周宸恭维自己的话,方才舒心了些,问道:“洛阳坊间是这样传言的吗?” 周宸见朱温很是注重自己的地位名誉,只是故意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笑道:“这会有假,将军如果不信,明天可以派人去坊间查访!” 朱温这才叹道:“不瞒阁下,老夫对黄王此次的军事安排的确不解,那天黄王当着众人的面不仅驳斥了老夫的请求,还让一个黄毛小子担任前锋的重任,真让人费解” 周宸低声道:“朱将军,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温回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讲的!” 周宸叹道:“依在下看来,此次黄王重用一个毫无军事经验的徐至,而弃用您这样的老将,明显是对将军您的不满和不信任!黄王这样做能不让将士寒心吗?将士又怎能不相互猜忌,又怎能奋力对敌呢!” 朱温叹了一声,“要怪也怪老夫听信了阁下的建议,狡兔三窟,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如今朝廷溃败,老夫也失去了黄王的信任!真是两边都不讨巧!” 周宸笑道:“这才是将军的高明之处,如今虽然黄王在气势上占一些优势,但前有朝廷的潼关天险,后有朝廷的数十万围剿大军。从长远看,黄王即使占了长安,也只是一时得意,则江山最终还会回到朝廷的手中!所以将军何必这么着急与朝廷断了联系呢?何不观上一观,再做决定也不迟!” 朱温无奈道:“如今也只能听阁下的安排了,阁下有何妙计交我?” 周宸笑道:“将军是一个聪明,何须在下来交您,您只要暗示一下贵军的行动时间、计划,方向。在下保证只攻击他们两军,帮将军彻底除掉眼中钉,徐至和尚让!如何?” 朱温笑道:“这个交易好是好,但朝廷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即使老夫道出我军的行动计划,你又如何能帮老夫的大忙这单生意明显是老夫亏本啊!不值得做!” 周宸又劝道:“朱将军稍安勿躁,听在下把话说完,不瞒将军,官军尚有三万之众,再加上从淮泗调来的各镇士兵,合计约八万之数,就是贵军目前也不足十万,双方旗鼓相当,而贵军的主力都在黄王和您的后续部队中,因此朝廷用重兵袭击徐至和尚让的偏师,只要将军稍加迟缓,应该有七八层的把握。即使徐、尚两军不覆灭,他们被击溃后也必然会失去黄王的信任,黄王只能再启用你为先锋,则军权和重任必然又会回到将军手中,因此我们这个买卖是可以做的,并且值得做” 朱温想了好一会,笑道:“这事我要仔细考虑,阁下上次曾许诺告之推背图中的秘密,如今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诗句,在下怕再次上当!” 周宸笑道:“富贵险中求,如果将军不信任在下,在下立马就离开,这推背图中的秘密我们掌握的本来也很有限,但我们有什么都一一告之将军了,不过看来徐至手中应该掌握的比我们多,我们两方只要死死盯着他,就可以得到我们要的东西!” 朱温这才叹了一口气,道:“阁下既然如此说,我们就再合作一次,如果再看不到我想要的利益,我们再也不见!” 周宸笑道:“好,就这样约定,希望将军千金一诺!”,朱温也爽快的答应了。 再说周宸顺利完成使命,回到潼关时,见云飞扬、江乘风、欧阳光、耶律淳等已经召集长蛟帮、猛虎帮和黑龙教的弟子来到潼关,郭胜也请回了慧风、和淮泗的四万精锐,刘景仁也带来一万衣服光鲜的御林军。 李秀云见众军在两三天内,都如期赶到潼关,只是朝廷兵部发放的粮饷迟迟不至。李秀云见探报,黄巢的先锋徐至带领五千人马已经从洛阳出发,不日就要到函谷关。李秀云也下令召集各军聚集在校场,她一身素衣素甲,骑了一匹战马,在云飞扬、周宸、刘景仁、郭胜、慧风、江乘风、欧阳光、耶律淳等陪同下,检阅各军,只见较马场上军旗飘扬,刀枪如织,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寒光。李秀云依次检阅了关中的泾原军、蓝田军、关外的宣武军、忠武军、天平军、义成军、感化军,和新建的江湖忠义军。众军将士见了李秀云纷纷下跪,齐声叫道:“各军将士参见公主殿下,愿公主千岁千岁!” 李秀云高立马上挥手让众将士平身,她又抽出佩剑,举过头顶,止住了将士的高呼,高声道:“各位将士,如今关外草寇猖獗,他们一路上从江南袭扰到中原,所经之处烧杀抢掠,吃人喝血,就如恶魔一般,如今他们又要西向犯阙,威逼乘舆,将士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云飞扬带头高呼道:“我辈热血男儿要誓死保家卫国、除暴安民、坚守国门” 众将士也纷纷挥舞手中的长矛长枪,跟着叫道:“我辈热血男儿要誓死保家卫国、除暴安民、坚守国门” 李秀云见众将士士气高涨,人心可用,下令道:“除了新组建的江湖忠义军,蓝田军随刘将军驻守潼关外,其余各军随本公主即日开拔,进驻函谷关,一鼓作气,杀退草寇的进攻!”,众军得令,纷纷开赴前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飞渡秦关 再说徐至、周沅芷等人率领五千士兵,作为义军的先锋,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抵达函谷关外。这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有此名,函谷关是关外进入长安的最便捷的通道。 徐至让将士们在关外扎下营寨,一边高挂免战牌,一边与周沅芷登上函谷关对面的山头,查看关内的敌情。两人见谷内插满了各色旗帜,沟壑间灰尘飞扬,一时看不清官军的虚实。 只听见“咚咚”的战鼓声,徐至、周沅芷见云飞扬带领了一队官军从函谷关内杀出,直奔义军大营,云飞扬见义军大营的营门紧闭,命令将士大声叫阵,喊了半天,见义军没有动静,只好又返回函谷关。 周沅芷对徐至说道:“徐大哥,这函谷关地势险峻,山谷两端狭窄,论理也藏不了多少伏兵,就怕朝廷倾巢而去,把宝都压在这了!” 徐至笑道:“沅芷,你分析的对,这函谷关地势狭窄,就算朝廷倾巢而出,函谷关内遍地都是军营,那也是强弩之末了。我们回去与众将士商议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周沅芷朝徐至点了点头。 徐、周两人回到军营中,立即召集众将领来商议,薛阿檀人还没到大帐,就叫嚷道:“徐大哥、周姑娘,这半天可逼死阿牛了,敌军都来回叫营三次,可我军倒好,待在这营盘中做缩头乌龟,真是气煞我了!” 周沅芷见薛阿檀心急如焚,来回走动,劝慰道:“薛大哥,稍安勿躁!等我们打探了敌军的虚实,只要援军一到,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安敬思也道:“是啊!周姐姐,我也这么劝他,可是薛阿牛就是不听了,要不是我牢牢看住他,按照他的火爆脾气,早就出营与云飞扬大战八百回合了!” 徐至笑道:“敬思,你做的对,为将帅者,一定要有勇有谋,更要在关键时刻沉得住气,哪能意气用事呢?” 安敬思和薛阿檀都低头称是。这时、庞勋、了因、了然、了痴、了颠等也先后来到中军大帐,徐至连忙让他们坐下,将察看函谷关的事情跟众将领说了一遍。 庞勋分析道:“驸马、公主,如今这函谷关地势险要,城高池深,又不知其中虚实而我先锋部队兵少,援军又迟迟不到,这如何是好?” 周沅芷也道:“真是奇怪了,这洛阳到函谷关不过三天的路程,我们都快等了两天了,怎么尚将军的策应大军还没到?” 了因担心道:“徐至,周姑娘,如今我军孤军深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官军一日数次挑战,而我军避而不战,长此下去,影响了士气,这该如何是好?” 周沅芷见徐至眉头紧锁,安慰众将道:“各位不必担心,说不定尚将军的后继大军马上就到,我们两军一汇合,也有2万之多,就再也不怕官军的叫营偷袭了!” 这时帐外传来信差的传报:尚让将军行进到陕州的时候,被官军派出的刺客刺成重伤,现已昏迷不醒,大军缺了主帅,只好停在当地,等候黄王的命令。 原来,尚让担心徐至年少不知兵,想尽快与徐至在函谷关前汇合,两军合二为一,一起打通西进长安的通道。所以尚让率领援军马不停蹄,当行至陕州的时候,也是深夜,将士们连续行了近400里的路,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在陕州城郊停了下来。尚让见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就下令免了将士夜间巡逻放哨,数万将士就在灌木丛中休息一晚,明日天一亮就开拔。 哪知到了寅时,一个矫健的黑影跳进灌木从中,他蹑手蹑脚,直闯尚让的中军大帐。那名刺客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轻轻挑开帐帘,就侧身钻了进去。正让他靠近尚让的睡塌,就要举剑下刺时,黑暗中碰翻了床榻旁的油灯。随着“咚窿”的一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尚让,他朦胧中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大惊,连忙翻身躲过一剑。 那刺客刺中了床榻,又拔剑再刺。尚让知道凶多吉少,索性翻身朝刺客撞去,并大声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那刺客心中一慌,一招“踏雪寻梅”,又是一剑“仙人指路”,挥剑刺向尚让的胸口。尚让中剑后大叫一声,就没了动弹。那刺客见帐外一片声响,不敢近前查看尚让的生死,立马转身出了大帐。 帐外的士兵听到了将军的叫声,都纷纷拿起武器,朝黑影围拢了过来,那名刺客冷笑了一声,一道寒光掠过,将一名士兵的长矛削去一截,那士兵大骇,连忙后撤几步。那刺客又跟上几步,使了一招“梅开二度”将另外一名士兵刺杀。 众士兵见刺客武艺高强,纷纷举着手中的刀枪,冲杀了过来。那刺客挥动手中长剑,东砍西劈,前刺后挑,将众将士手中的兵器一一砍断,那刺客冷笑了一声,一招“大鹏展翅”,从众将士头顶跃过,跳上一棵大树,使了一招“梅雨纷飞”,剑光闪闪,剑气横飞,前面的士兵中剑后,纷纷倒地叫苦。 众士兵再也不敢追赶,只好调来弓箭手,朝黑影放箭,可是那刺客早已消失在昏暗的灌木丛中了。 徐至看了战报,知道官军派出了江湖刺客,妄图行刺义军的各位将领,赶紧下令各营各寨小心提防,并让安敬思、薛阿檀、了因等人夜间加强军营的巡逻。 第三天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徐至和周沅芷正在中军大帐下棋,商议如何攻破朝廷的函谷关,为后继大军开辟一条通道。一阵微风飘过,一条黑影越过大营的栅栏,飞上中军大营的旗杆。黑影仔细观察了军营的布局后,顺着旗杆跳下,又绕过了巡逻的士兵,直扑中军大帐。 黑影慢慢掀开帐帘,看见徐至和周沅芷正面对面坐着说话,心中既是嫉妒,又是气愤,正要挥手向内射出一支毒镖。只听到一声断喝:“你是谁?竟敢偷看我军虚实?”,说完就举起手中的棍棒向黑影双手横扫了过来。 黑影定睛一看,正是了因,他不敢冒险射出暗器,否则自己双手将要被了因劈断,只好双手内缩,身体微蹲,伸出右腿,就是一招“秋风扫落叶”,向了因的双腿袭来。 了因双脚跳起,伸出右手食指就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刺那刺客的眉心,那刺客转头躲过,但还是被了因的手指划过左耳。那黑影刚要拔出佩剑,了因收指为勾,钩住那人的手腕,那黑影右手虎口一麻,长剑掉落地上,连忙使了一招“燕子掠水”,想从地上拾起宝剑。 了因见那黑影心虚,趁着他捡起滑落的宝剑,抢了一个先机,双拳合拢,使了一招“双风贯耳”,击中那人的太阳穴。 那刺客大叫一声,为了活命,不过自己七窍流血,奋力一个后空翻腾,妄图逃跑。这时,徐至、周沅芷见帐外有打斗的声响,连忙出来查看,安敬思和巡逻的众僧也正好赶到。安敬思眼疾手快,弹出一颗石子,击中那名刺客的右腿。 那刺客大叫了一声,就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徐至揭开那刺客的面纱,在火把的照射下,才看清刺客的真面容,原来是黑鹰教的副教主耶律淳。耶律淳见了徐至,冷笑道:“没有想到最终会死在你的手中。徐至、周沅芷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们区区几千兵马,怎么敌的过关内的数十万雄狮,你们也不过就比我多活几天而已”,说话一阵狂笑后,就扭头而亡了。 了然见耶律淳死在大师兄的手中,仰天长笑道:“方丈,至德禅师,你们都看到了吗?弟子们杀了耶律淳,给你们报仇了!”,众僧听了,也纷纷低头念起“阿弥陀佛”来。 第二天,黄王派特使传来命令:尚让将军重伤在身,不能继续领兵,召回洛阳静养。特命朱温将军接替兵权,为徐至策应。徐至不可孤军深入,就地等待朱将军领兵前来接应。 周沅芷十分担心朱温的奸诈,劝徐至暂且忍耐,按照黄王的命令行事,应该没错。徐至无奈,只好继续高挂免战牌,静等朱温大军的到来。哪知朱温大军走了三日,还未出洛阳城。而函谷关的敌军却是屡屡进逼,而徐至军中的粮草也是不多。 徐至心中着急,又怕影响军心士气,只好找来周沅芷商量。徐至道:“沅芷,这朱温明显是想致我们于死地,他故意拖延不进兵,据探报,他的大军才离开洛阳不到十里,按照这样的行军速度,没有10天半个月,如何能到函谷关。而我军的粮草也只能坚持两三天,这如何是好?” 周沅芷道:“是啊,徐大哥,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耗着。兵法有云:置于死地而后生,我们不妨朝如何突破函谷关上想想办法!” 徐至沉思了一会道:“要想突破函谷关,首先要知道关内的虚实,更要想出进关的妙计才行!” 周沅芷笑道:“徐大哥,这第一条倒好说,你还记的耶律淳临死时说的狂话吗?” 徐至回忆道:“他好像说过:朝廷有几万精兵埋伏在关内,让我们多活几天。只要等我军主力一到,就将我们一打尽!” 周沅芷道:“如果这个耶律淳说的是真的,我们可以在这几万精兵做做文章!” 徐至看了周沅芷微笑的眼神,笑道:“沅芷,这时候你还笑的出来,你好像心里有了主意” 周沅芷故意撒娇道:“我一个小女子哪有什么主意呀!就算有主意了,要是伤了大哥的小公主,我不是成罪人了?” 徐至也故意生气道:“沅芷,如今大敌当前,我和她早成了敌人和对手,你怎么又提起这事来了!” 周沅芷看了徐至生气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叹道:“好吧,不说你们之间的事了。徐大哥,既然朝廷将重兵驻扎在这狭窄的山谷间,本来就犯了兵家的大忌,只要我军用火攻,必然让他们不战自乱!” 徐至听了,不觉拍案叫好,只见周沅芷继续说道:“如今正是隆冬,天气干燥,万物枯萎,遇火即燃,只是我军在东,必须顺风才行,就是这东风不好找?不过我们可以学三国时的诸葛亮借东风!” 徐至笑道:“沅芷,我们让将士们先将引火之物,和火箭准备好了。就等东风到来!” 周沅芷笑道:“大哥,这东风何必要等,小妹见今天突然变暖,猜想晚上就有东风吹来。到晚上还有半天的时间,我们可以让将士们准备一下引火之物!” 徐至按照周沅芷的计划安排了下去,到了傍晚时分,徐至叫来庞勋等长枪门的弟子,让他们悄悄前移到离函谷关一千四、五百步远的地方埋伏下来,并让他们盯着旗杆的旗帜看,只要东风一起,就命令将士向谷内射火箭。徐至又叫来安敬思、薛阿檀、了因等少林弟子,让他们夜晚跟随自己行动。 午夜丑时,如果不出周沅芷所料,刮起了猛烈的东风,徐至、周沅芷带领少林众僧,背上引火之物,用飞虎抓攀上函谷关两边的峭壁,用壁虎攀墙功,攀爬到官军的背后,他们见山谷间密密麻麻都是官军的营帐。这时随着一支火箭划破天空,天空飞来无数的火箭朝关内的官军射来。 各路官军不知什么发生了变故,只见有无数火箭从自己的头顶下落,顺着猛烈东风迅速燃烧,吓的惊慌失措,都一窝蜂地向两边峭壁攀爬,这时徐至见官军开始出现混乱,也让少林众僧在官军背后放起火来,并高声呼喊道:“义军混进关来了,义军杀过来了,官军败了,大伙快跑啊!” 各镇的官兵本来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他们只认识自己的将帅,任凭李秀云、云飞扬等人叫破嗓子,他们也不理会,纷纷后撤。哪知最后的义成和天平军为了先逃出函谷关,竟然相互厮杀起来,其他各军见后撤的道路不通,有向前挤的,也有向后退的,一时相互推囊,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徐至拉着周沅芷,带领众僧趁着混乱,沿着山谷绝壁,又回到关口的城楼前,见李秀云,云飞扬、周宸、慧风、何梦娇等人在高声命令士兵不要慌乱,不要后撤,要顶住。徐至见江乘风、蒋超、欧阳光等江湖高手并不在函谷关中,猜想他们可能正在刺杀义军将领的路上,或许在函谷关后的潼关大营。 徐至径直跳到李秀云的身边,见她花容惨淡,精疲力竭,不忍心一把挟持了她,而是高声叫道:“公主,朝廷失尽了天下人心,就凭一个函谷关是阻挡不住历史的滚滚车轮的!” 李秀云没有想到徐至会闯进关来,哭道:“徐至,为什么又是你?你为什么一直要与我作对,我们不能做朋友,难道就一定要做敌人吗?” 徐至还未回答,周沅芷也跟了过来,笑道:“李秀云,徐大哥并想与你为敌,他是替天下万千生灵,与该死的朝廷为敌,只要你不再护着昏庸的朝廷,我们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李秀云痛苦地摇了摇头道:“周姑娘,你也是明事理的人,这个朝廷纵有千错万错,可是我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脉,请问我又怎能会背叛自己的父皇,背叛自己的皇族,背叛自己的列祖列宗呢?” 了因和了然知道云飞扬是血洗少林的主谋,见了他更是仇人分外眼红,两人不等徐至发话,就将云飞扬围困起来,一前一后夹击云飞扬。云飞扬不敢大意,取出九龙鞭,朝身后的了然虚晃一鞭,将他逼退,又将鞭变为长枪,刺向了因的吼颈。了因见九龙鞭变化莫测,一时也不敢进退,只好空手在原地与云飞扬周旋。 安敬思和薛阿檀围住了周宸,了痴、了颠也分别盯紧了慧风和何梦娇。 徐至见李秀云极度痛苦望着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忍,只见李秀云又苦苦哀求道:“徐至,周姑娘,看在我们曾同处在宋州古墓中,同患过难的情面上,求求你们放过我父皇吧,放过摇摇欲坠的大唐吧!只要你们答应了,秀云愿意即刻削发为尼,一生在佛祖面前,为朝廷所做的坏事领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掖庭长恨 周沅芷见徐至久久没有说话,回道:“李姑娘,你也不用发此毒誓。我和徐大哥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绝不会伤害你的父皇,但他必须逊位向天下人谢罪!” 红叶见周沅芷步步紧逼,急道:“周姑娘,你也太咄咄逼人了,且不说你们这些草寇能否站稳脚跟,就算你们取了天下,难道也要逼走所有为朝廷办事的人吗?” 周沅芷见红叶尊卑不分,竟敢插话责问自己,没有理睬她,而是对李秀云说道:“李姑娘,我们可以对你承诺,但不能保证我父王和义军的其他将领,不会伤害长安城中的皇族贵戚!” 李秀云苦笑道:“我现在也想明白了: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孽,应该受报应。周姑娘,我们是堂堂的皇族子孙,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你们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这时,了然听到外面有攻城的声音,知道庞勋指挥大军已经杀到了门外,他向了因使了一个眼色。了因会意,用木棍和身体挡住云飞扬的出路,了然一跃而起,跳过云飞扬的头顶,就要拔开门闩,放大军进关。 周宸见形势不妙,也飞身而起,与了然并排飞过众人头顶,徐至怕周宸坏了大事,也越到门口,一把挡住周宸的去路。 周宸被徐至缠住,一时抽不开身来,阻挡了然,而慧风和何梦娇被了痴和了颠盯住,一时也脱不开身,李秀云只好长叹了一声:“没有想到三百年的大唐竟然毁在你徐至手里,唉,罢了,这就是天意吧!” 了然奋力打开关门,庞勋带领五千精兵,如潮水一样杀进函谷关,而关内的各路官军虽然人数众多,但魂魄未定,毫无斗志,有一半弃械投降,有一半纷纷向西逃窜。 云飞扬见义军杀来,虚晃一鞭,抢了一匹战马,手持九龙鞭挡在李秀云的前面,周宸则护在公主的身后,慧风和何梦娇也抢了两匹战马。云飞扬将李秀云抱上了一匹战马,又让红叶和何梦娇各乘了一匹马,他领着周宸、慧风等人殿后,一边阻挡冲来的义军,一边护送李秀云缓缓西行。 庞勋进了函谷关,问徐至道:“驸马,那个朝廷公主走远了,是否派兵拦击?” 周沅芷见徐至有些不情愿,叹道:“庞教主,不用追了,要是真追,有人就会心疼了!” 徐至见李秀云已经消失在黑夜中,只好自嘲道:“不追就不追吧,就是追也追不上了!” 周沅芷对徐至道:“徐大哥,我是看在你的面上,饶了她和她的父皇一命。否则只要让庞教主乘胜追击,那一万官军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还不成鸟兽散了,那长安城明天就能拿下了,那狗皇帝想跑也跑不掉了!” 徐至听明白了周沅芷的用心,她是给李秀云和唐僖宗足够的时间逃出长安城,才下令不追赶残军的,这也算是遵守了对李秀云的承诺!徐至笑道:“沅芷你的心地太善良了,那我们就在这函谷关待上一晚,明天再乘胜追击?” 周沅芷朝徐至点了点头,徐至下令让将士们打扫战场,清点了俘虏,并将部分战俘编入新军,然后就地扎营休整,明日辰时再出兵。 第二天卯时,朱温的后继大军从天而降,来到函谷关前。徐至只好打开关门,将朱温迎了进来,朱温先是当着周沅芷的面,将徐至赞了一番,夸他有胆有谋,凭手中五千人马就拿能下函谷关,简直是飞渡险关。徐至连连表示不敢当。 朱温又问道:“徐先锋,既然你一鼓作气,拿下函谷关,为什么不连夜乘胜追击,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这样可以早日拿下长安,活捉狗皇帝!” 徐至只好回道:“回朱将军,我军兵少,粮草也不济,趁着夜黑拿下函谷关也是侥幸。如果一味向前追击,官军知道我军虚实,必然会杀一个回马枪,那时前有数万敌军,后有险关堵路,我先头部队必然会全军覆灭的。” 朱温建议道:“徐先锋,既然我们两军已会合,那还等什么呢你率领本部人马直取长安。本将军为你军策应,帮你清除朝廷的武关和蓝田驻军!” 徐至知道朱温有意为难他,但他也不愿与朱温共事,爽快叫道:“好,就按将军的计划进兵!” 徐至、周沅芷带领一万义军,出了函谷关,与朱温分手,沿着渭水一路向西。周沅芷本以为:徐至是不会轻易答应朱温的,心中很是不解,问道:“徐大哥,这个朱温甚是狡猾,他故意让我们打先锋,自己却按兵不动,就像这次函谷关之战,他是想让朝廷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坐收渔翁之利的,却没想到我们一夜间就拿下了函谷关,他就立马赶来抢功,真是一个极大的无赖!” 徐至无奈道:“沅芷,我也十分讨厌跟他一起共事,怕他再给我们使点什么绊子,不如离开他,反而可以放手一搏!” 周沅芷笑道:“要拿下长安,前面还有一道屏障,就是华州,听说华州城也有守卫五千,我军虽然刚扩充到一万,但要拿下华州也是不易!” 徐至笑道:“朝廷的潼关天险都已丧失,关内各镇还不都是惊弓之鸟,那值得一扫!要拿下华州也不难,如今天还未完全亮,华州守军应该还不知潼关失守的消息。只要我军换上官军的衣服,就可以混进华州城中!” 果然不出徐至所料,虽然华州已经戒严,四周城门并没有紧闭。徐至、周沅芷指挥了一千名化了妆的义军,趁乱混进了华州,在城内外将士的配合下,一举拿下了华州,华州的守军也投降了徐、周两人,徐至的军队已有万之多。 徐、周和众将商议,让大军在华州暂歇一晚,第二天再西进长安。这时帐外有一个倒骑毛驴的怪道人,前来晋见。徐至连忙将道人迎入中军大帐。 众将领见那隐士一身破旧道袍,手持一柄拂尘,见了徐、周两人,也不揖不拜,心中都很不快。徐至见那道人仙风道骨,气度不凡,连忙吩咐给他让座,倒茶。 那隐士也不客气,安然入座,喝一口茶后,方才介绍道:“贫道是华州本地人,名叫陈抟,因看不惯朝廷的昏聩腐败,知道这天下不久将大乱,就闭门谢客,自称山野之人,隐居了起来。” 徐至朝陈抟躬身一拜道:“徐至早闻先生大名,先生一身高洁,不愿与污秽为伍,此志让人钦佩!如今天下大乱,黄王派我等为先锋,入关中为民请命,先生有何高见,还请教我” 陈抟见徐至很是诚恳,回道;“将军如此年轻,就能独当一面,用奇谋入秦关,将军的威名早已传遍关中各郡,这长安也是唾手可得!只是城池易得,人心难求啊!” 周沅芷听了,追问道;“还请先生明言!” 陈抟让徐至取来关中地图,分析道:“长安自西周以来,一直是全国的政治中心。这主要是因为长安位于关中腹地,四周都是高山,易守难攻,历代英雄得长安就可以雄视天下:东出函谷关可以震慑中原,南下武关可以通汉中,取巴蜀;西走散关可以联通西域诸国;北向箫关可以直达河套边关。西周时长安为丰京、镐京,周天子居长安而驾驭关外三百诸侯,而平王东迁洛邑,则天下分崩离析,沦为春秋战国。秦孝公时重用商鞅变法,关中民风为之一变,“勇于公战,而怯于私斗”,暴秦凭借关中形势,灭六国,建不朽功业;而后汉、隋各朝也都是先占长安,然后高屋建瓴,一统天下。” 徐至道:“在下一定将先生的话禀告给黄王,让黄王定都长安,善待关中百姓!!” 陈抟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贫道临行前还有一句谶语要献给将军,还请将军谨记:万人头上起英雄,血染河川日色红。一树李花都惨淡,可怜巢覆亦成空。”,说完就离开了军营。 第二天徐至收到了前方的探报:唐僖宗听到潼关失守的战报,在田令孜的鼓动下,已经带领宗室妃嫔逃出长安城,在禁卫六军的护卫下,一路向西逃跑了。如今长安城内强盗横行,抢劫放火,百姓也都纷纷随驾西逃,一片混乱。 徐至随即召集少林众僧,带领先锋部队,顺着逃难的人群,一直杀到长安城东边的通化门下,并下令:众将士入城后,不可骚扰百姓,不可抢夺百姓财物,扑灭明火,剿灭城内盗寇,使城内尽快恢复秩序。 周沅芷见徐至处事十分果断明快,笑道:“徐大哥,这长安城已经攻下,皇帝老儿也跑了,我们这是首功一件。我们赶紧将父王请过来,这次可不能再让朱温贪功取巧了!” 徐至连忙称是,叹道:“就是不知黄王现在何处?” 周沅芷道:“徐大哥,沅芷这次是有先见之明的,在拿下华州前,我已通知父王,让他快速与我们会合,他眼下恐怕已经快到华州了,为了防止朱温得到消息,我必须先赶回华州接驾!” 徐至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你一路上要心!”,周沅芷笑道:“大哥不用担心,你忘了沅芷也会武艺的。你赶紧让人把宫廷肃清了,好让父王看到你的才能!”,说完,朝徐至泯然一笑,就离开了。 徐至带着安静思、薛阿檀、了因等人和一千名义军将士,从朱雀门进入,见皇城内的太常寺、鸿胪寺、尚书省等各衙门都空无一人,到处都是废弃的笔墨,烧毁的书简。徐至等人穿过皇城,由承天门进入大内太极殿,见宫殿内气势恢宏,立着十二根镌刻蟠龙的朱漆柱子,整个朝堂能容下千名官员议事,地面铺着暗红色的地毯,正中就是天子上朝的龙座龙椅,桌上的奏章还未批完,御座两边矗立了两只仙鹤,口中焚着甜香,也未燃尽。 薛阿檀四处观看,惊叹道:“这就是皇帝老儿办公的地方,太气派了,就像仙境一样,今天我薛阿牛也要坐一坐龙椅!”,说完就要爬上龙椅。 徐至连忙阻止道:“薛阿檀,快下来!这地方不是你坐的!” 安敬思也道:“薛阿牛,如今我们打下长安,赶走了皇帝,这龙座也应该让徐大哥先坐,徐大哥不坐,也是你安大哥坐,怎么也论不到你子先坐啊!”,说完也让徐至去坐,徐至连忙摆手推辞。 安敬思见徐至不肯上坐,笑道:“既然大哥不肯坐一坐,那就让弟先坐一坐吧!”,说完就坐在龙椅上,学起皇帝的模样上起朝来。 薛阿檀见安敬思赖在龙椅上不肯下来,不高兴道:“安大哥,也让弟尝尝这做皇帝的滋味!”,说完不等安敬思让开,也一屁股坐上龙椅。 了颠年幼,见龙座上坐了安、薛两人,连忙纠正道:“乱了,乱了,朝堂上竟然有两皇帝!”,其他义军的士兵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庞勋进来向徐至禀告说,各宫都已肃清,只有掖庭宫内还有少量太监、宫女负隅顽抗,不愿投降。他见安、薛两人不顾忌讳,高坐在龙椅上,连忙让他们下来不可胡闹。安、薛两人听了,这才不情愿地从龙座上跳了下来。 徐至见士兵将掖庭宫团团围住,这时宫内传来阵阵熟悉的笛声和琴声,徐至侧耳细听,见里面演奏的正是《望江南》的曲子,心中大惊:难道她没有随皇帝离开宫廷,逃出长安 徐至让所有将士都不要轻举妄动,他决定亲自进入掖庭宫,探个究竟。徐至见宫门紧闭,只好借着宫外的梅竹,飞身跃上宫墙,又从宫墙跳到铺满黄瓦的屋檐上,打开一片瓦,向下偷看宫内的情景。 只见李秀云穿着锦绣的凤袍,盘着高高的发髻,鬓上插了一支金步摇,站立在窗口,手中握住一支竹笛,断断续续吹奏了一会,就泣不成声了。红叶连忙停住了伴奏,轻声劝道:“公主,事已至此,我们何必留在这宫中做无谓的牺牲,何不如装扮成一个普通的百姓,离开这铜驼荆棘的皇宫,西去成都避难!” 李秀云泣道:“红叶,你也不必劝我了!我决心已定,要与这生我养我的长安城共存亡,如今长安已破,我万念俱灰,本想投护城河而死,就是还有一些牵挂放不下!”,说完又拿起了竹笛,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叹道:“可惜,此生再也不能回到宋州古墓中,和自己心爱之人一起,痛痛快快合奏一曲《望江南》了!” 红叶递给李秀云一块绣着蝴蝶的手绢,劝道:“公主,你又想起了宋州古墓中的那些往事了。那徐至终究是朝廷的敌人,公主纵然把心掏给他,也是枉然的,何必苦了自己呢?” 李秀云转过身去,用手帕拭了拭挂在双颊上的泪珠,摇头道:“我也知道:我和徐至是没有好结果的,可就是抑制不住去想他,想他的笑脸,想他的身姿背影,还有那晚我们俩依偎在一起,在紫薇花中飞舞,朵朵飞花在我们身边掠过,就像在梦中一样,永远不想醒来!”,说完走到桌几前,拿起一支画笔,苦苦追忆起来。 红叶见李秀云要作画,连忙走到桌边帮她倒水研墨,调制颜色,笑道:“公主,你只要不想起那些伤心往事,写诗作画也是很好的!” 徐至见李秀云在一张宣纸上,轻轻素描了起来,首先画的是一大片开着紫薇花的树林,一个面貌俊朗的少年在月光下,环抱一个含羞的长衣少女,在点点花瓣中翩翩起舞。那少年眉清目秀,嘴角间带着微笑,回头深情地望着怀中的少女,那少女牵着少年的衣衫,也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徐至见了画面和当年在猩猩峡的情景极为相似,也是一颤,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红叶看了李秀云画上的图像,长叹了一口气道:“公主,红叶知道你对徐至的心思。要不,奴婢帮你去问个明白,说不定徐至也十分喜欢公主呢!”,说完就要闯出宫去。 李秀云连忙将她拦住,叹息道:“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晚了,如今我们两人立场不同,形同陌路,中间还多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周沅芷,我们之间怎么可能?” 红叶听了,也觉得难过,反问道:“公主,那如何是好呢?” 李秀云突然抽出桌上的长剑,独自舞了一阵,叹道:“不管徐至将来还记不记得我李秀云,至少那晚美好的记忆会永远铭刻在我心中,我想对他也是一样的。这世间万物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与其争一个世间的名分,还不如在他心中留下一个美好的缺憾!”,说完就将长剑抹向自己的脖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真相大白 红叶见李秀云万念俱灰,就要举剑自戕,大惊道:“公主,千万不可寻此短见!”,说完就扑了过去,试图夺下李秀云手中的宝剑。 徐至见李秀云情绪激动,担心红叶来不及救她,只好从房梁上跃下,不等落地,一个旋风腿,将李秀云手中的长剑踢飞。那剑从李秀云的左颊边飞过,击中宫殿中的一根立柱,发出嗡嗡的声响。 李秀云受了很大的惊吓,两腿发软,跌倒在徐至怀中。红叶见徐至从天而降,从死神手中救了公主的命,谢道:“多谢徐公子救了我家公主,只是不知徐公子如何闯进宫来,做了这梁上的君子?” 徐至笑道:“如今长安城已破,这皇宫内院太监宫女都跑光了,各宫各殿也没人洒扫,所以徐至过来看看,不想误入公主寝宫,不敬之处,还请公主和红叶姑娘见谅!” 李秀云镇定了一会,才发现自己躺在徐至的怀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听见徐至与红叶的对话,方知自己没有做梦,她一把推开徐至,叫道:“徐至,谁让你来救我的,你还不如让我死了干净!”,说完用手不停地敲打徐至的胸脯,直到打累了,又钻进徐至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徐至你知道吗?我宁愿死在这掖庭宫中,也不愿离开长安,就是想再见到你!如今国破家亡,我也不是什么公主了,可是我们却不能在一起!我多么希望我没有出生在这帝王之家,就可以和周沅芷一样,痛痛快快地爱你一次!” 徐至一边倾听,一边安慰了好一会,李秀云才止住了哭泣,诉说了她不愿离开长安的经过。 原来李秀云兵败潼关后,一面聚集残军,步步为营;一面禀明朝廷招募新军,并速调西北的凤翔、博野两军来援。唐僖宗正与中尉田令孜在皇宫园囿中喂鹤,得知潼关已失后,大惊,连忙让田令孜在长安招募新军。 第二天,凤翔、博野两军行到渭桥,瞧见朝廷的新军穿着锦衣厚袄,正列队东行,不禁大怒道:“这些新兵有什么功劳,反而锦衣玉食,倒让我军饥寒!”。两军发生哗变,开始掠夺新军的衣服,与新军混战起来,甚至有部分士兵索性杀回长安城中,抢夺城中百姓的财物,烧毁百姓的房舍。 李秀云见长安城中军士哗变,情况不明,只好带领云飞扬、周宸等将领火速返回长安救驾。这时唐僖宗正准备去宗庙祷告,祈求祖先庇佑,突然见田令孜禀告说:“贼兵已杀进长安,请陛下赶紧撤离长安!” 唐僖宗大惊道:“贼兵昨日不还在关外吗?有这么迅速?” 田令孜回道:“万岁,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如今长安城中盗寇横行,四处抢掠,百姓都纷纷逃出城外避难,如今陛下再不走,到时候城门堵塞,就晚了!还请陛下即刻启行!”,说完不等僖宗同意,就命令手下神策兵五百人护驾启程。 唐僖宗被他一吓,慌忙返回皇宫,只带了妃嫔三人,与福、穆、潭、寿四王,刚出了皇宫,正好碰上李秀云一行人。 唐僖宗连忙叫道:“云儿,你来的正好,快随父皇一起西行避难!” 李秀云回道:“父皇,如今长安城中只是一些散兵作乱,大队草寇还在百里之外的华州。只要父皇出动宫中左右神策军,就能平息城中内乱。只要我们调动军民,齐心抗贼,这长安城高池深,草寇要想拿下,也要耗上一两个月的时间,那时天下各镇必然前来勤王,我军再来一个里外夹击,这草寇必然能荡平!” 唐僖宗支吾了一声,他身边的田令孜说道:“秀云公主,不是老奴驳您的面子。你先前不是禀告万岁说,黄巢叛军已陷在江南,不会北上了吗?如今形势如何?还有你也曾向万岁说过:只要潼关天险在,贼军就不能飞渡,如今又怎样?这次事关皇上的安危,社稷的幸福,万岁您这次可绝不能听秀云公主的!” 唐僖宗又道:“云儿,你还是一个孩子,切不可意气用事,这长安丢了,我们可以再夺回来,要是命丢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听父皇一声劝,跟父皇一同撤离长安吧?” 李秀云道:“父皇您可以不要这华丽的长安,锦绣的江山。可云儿不能不要,这里有云儿多少儿时的记忆,还请父皇允许云儿留守长安,发动军民,与草寇决一死战!” 唐僖宗摇了摇头道;“傻孩儿,当年父皇就不应该让你学文练武,心忧社稷。云儿,你天天想做出太宗、玄宗这些先皇的赫赫伟业来,男儿尚且不能,你一个女孩儿又如何做的呢?” 田令孜见街市的人都纷纷涌向长安的西侧的涌金门,叫道:“陛下,既然公主心志已定,那就让她留下来吧!我们不可再迟疑了,再走就真晚了!” 唐僖宗朝李秀云望了一眼,叹道:“云儿,父皇走了,你要多保重!如果遇到什么难处,不要忘了用朕赐你的金牌令箭!”,说完就在神策军的扈卫下,乘车驾缓缓西行。 李秀云含着眼泪,望着父皇的车驾消失在人群中,方才扭过头去,对云飞扬道:“云将军,如今长安城危在旦夕,盗寇也是指日就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却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没有提拔你,你怨恨我吗?” 云飞扬回道:“能在公主身边,是属下的福气,属下愿意一直追随公主殿下!” 李秀云笑道:“云将军,其实你一直想去江南做一方封疆大吏,都怪我太自私了,将你强留在身边。如今中原已失,长安的沦陷也是迟早的事情,江南是朝廷的屏障不容再失了,你即刻带着本公主的令牌令箭,接替高骈任淮南、镇海节度使吧!至于淮南的军务和人事,你自己安排吧!” 云飞扬心中早有这样的打算,可是碍于公主不松口,只好一直忍耐,今日听了李秀云的话,心中大喜,但他故意不露声色,推辞了一番,但见李秀云言语间很是诚恳,方才躬身接过李秀云手中的令牌令箭,高声应道:“属下谨遵公主懿旨,一定帮朝廷守好江南!”,说完就带领江乘风、蒋超、欧阳光等人骑马而去了。 红叶望着云飞扬远去的背景,骂道:“这个云将军,连我都让他给骗了,他平日里对我们公主甜言蜜语,百依百顺的,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全露馅了!眼下长安要破了,他溜的比兔子还快!” 李秀云却道:“红叶,不说他了,他的心思本就不全在我这里,你看看他所结识的那些朋友都是江南的绿林好汉,他的心思本公主早就看出来了!” 何梦娇问道:“既然公主明白了云飞扬的心思,还让他去江南?就不怕他自立门户?” 李秀云道:“何姐姐,这也是无奈之举,如今高骈年老昏聩,朝廷也是无人可用,总不能将江南拱手让于黄巢吧?” 周宸却担心道:“就怕不如公主所愿,他云飞扬到了淮南,也不见得比高骈高明!” 李秀云反问道:“周将军,这又是何道理?” 周宸回道:“如今淮南杨行密的势力早已是根深蒂固,高骈只有装痴卖傻,才能稳住军心,让淮南不乱!如今云飞扬一到淮南,必然反其道而行,必然激起他与杨行密之间的矛盾,杨行密怎愿意将手中权力拱手相让,依属下判断,淮南不久将会大乱!” 李秀云惨笑道:“本来我是不想让云将军留下来陪葬的,却没有想到反而害了他!” 何梦娇劝道:“公主不必自责,云飞扬如果南下没有私心,那他必然不会和杨行密发生争执,如果他怀有更大的野心,那他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公主了!” 李秀云领着众人一边说话,一边回到了掖庭宫内。这时宫廷内因为见不到皇帝,一片混乱,很多妃嫔公主太监纷纷携带宫内的珠宝物件逃出宫廷,连李秀云也阻拦不住。周宸只好出掌震碎了一名太监的头颅,方才止住了混乱。 李秀云叹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周将军让他们放下宫中财物,逃命去吧!”,那些宫女太监如蒙大赦,纷纷丢下怀中的物品,抱着头逃命去了。 李秀云让剩下的宫人将内宫清扫了一边,将原有物件放回原处。何梦娇还是第一次进入宫廷,被宫廷的宏伟和气势镇住了,站在宫门口久久不敢动弹。 李秀云连忙让何梦娇进来,又见她对宫中的很多稀奇物件很是好奇,并允许她可以在宫内自由行走,不必受礼仪的约束,并安排了一个偏殿给她住宿。何梦娇谢过公主,独自一人,从掖庭宫出发,经过太极殿,一直逛到空无一人的东宫。 何梦娇游玩了一遍,见天色已晚,又折返了回来,当她经过掖庭宫时,见宫门紧闭,宫内烛光摇曳。何梦娇很是好奇,藏身在一树茂密的梅花丛中,通过虚掩的窗户,听李秀云和周宸在声说话。 周宸问道:“既然公主准备遣散所有的宫人,执意要与长安共存亡,那您身边的红叶和何梦娇,该如何处置?” 李秀云说道:“红叶不会武艺,这兵荒马乱的,放她出去她也走不远,反而会害了她性命!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吧!”,周宸应了一声好。 李秀云接着说道:“至于何姐姐,就比较麻烦了,毕竟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想让她离开,又不得不让她离开。我不想太自私,让她这么一个好姑娘给我陪葬!” 周宸冷笑道:“公主你对何梦娇太信任了,你不觉得在猩猩峡,陈将军的粮草被劫与这个丫头有关系吗?” 李秀云惊道:“周将军,此话怎讲?你说的明白一些!” 周宸回道:“我上次在登封审问了龙门仓的陈将军了,就发现这丫头有问题。陈将军分析说:何梦娇在龙门仓就曾经同情饥民,并给乱党发过米粮!当时朝廷运粮的路线是极其秘密的,少林叛僧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猩猩峡设伏,并发动饥民伏击粮车的。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何梦娇将此消息事先泄露给少林寺和徐至知道!” 李秀云反问道:“那陈将军有证据吗?” 周宸苦笑道:“这事也是陈将军的猜测,苦于没有真凭实据!” 李秀云叹道:“那就是了,我们也不能证明何姐姐就是少林寺的卧底!” 周宸又道:“就算这事与她无关,何梦娇也不能留在身边。上次在少林寺中她全然不顾江乘风的面子,也要奋不顾身相救徐至,这也说明她和徐至的关系非同一般!再说,这个何梦娇就是长蛟帮已故副帮主何梦龙的妹妹,当年我奉公主之命,在蔡州聚贤楼黑枣林暗杀何梦龙,嫁祸给徐至的事情,也必然会暴露,那时这个何梦娇必然会为兄报仇,对公主不利!所以依属下之见,不如让她尽快离开公主身边!” 何梦娇听到这里,方知当年杀害自己兄长的凶手竟然是朝廷的周宸,而这一切都是朝廷事先安排的。可恨的是长蛟帮上下为了自身的利益,却一口咬定是徐至做的,害的自己误会了徐至那么长时间,还认贼作父,为朝廷卖命了这么长时间。 何梦娇越听越气愤,用力握紧手中的玉箫,只见周宸从掖庭宫中退了出来,何梦娇见杀兄仇人就在眼前,飞身从树上跃下,就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刺周宸的太阳穴。周宸见有人偷袭自己,也不退让,双手合拢,将何梦娇的玉箫夹在双掌之中。 何梦娇奋力抽取玉箫,却怎么也抽不出,只好腾空飞腿踢向周宸的腹,周宸也抬腿相迎,两人双腿缠绕在一起。周宸冷笑道:“何梦娇,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盗寇安插在公主身边的眼线!” 何梦娇趁着周宸说话,一把抽出他手中的玉箫,冷笑道:“呸!你们杀害我兄长,却转祸给别人,真是无耻!” 周宸见何梦娇举起玉箫,又向他的后脑砸来,他低头避过,一把又抓住了玉箫,大笑道:“原来你在偷听我和公主说话,你大哥是我杀,你要为你大哥报仇,尽管过来!”,说完,一个顺手牵羊将何梦娇拽到身边,右手就是一招“黑虎掏心”打了过去。 何梦娇见周宸出手迅猛刚劲,不敢正面抵挡,只好侧身躲过,但苦于玉箫被夺,移动身形不及一尺,被周宸的掌力从腰间划过,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周宸见是机会,正想上前一步,废了何梦娇的武艺。这时李秀云突然出现,挡在周宸的面前,说道:“周将军,我们三年前已经对不起一个何梦龙了,如今不能再对不起何姐姐了,她也是为兄报仇心切,才与你拼命的。你先前杀了人家的哥哥,本公主今天让你放了何姐姐,饶她一命,算是我们向她赎罪!” 周宸不敢违了公主的话,只好将玉箫扔还给何梦娇,冷笑道:“就凭这点微末的功夫,还想为兄报仇,再等上十年八年把!” 何梦娇冷笑道:“姓周的,只要我何梦娇还活着,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告慰我兄长的在天之灵!李秀云,你也有份!你们朝廷阴险狡诈,做尽缺德的事情,怪不得不能长久,希望徐大哥他们早日拿下长安!”,说完,就要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宫廷。 周宸一把将何梦娇拦住,叫道:“公主,切不可仁慈,如果放何梦娇离开,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将永无安宁之日!” 李秀云叹道:“社稷将倾,我们还有多少日子能活?还不如临死前做一件善事,就让何姐姐离开吧!” 周宸这才放手,朝何梦娇叫道:“既然公主有令!还不快滚!” 何梦娇冷笑了几声:“好,那就等着,让本姐给你们收尸吧!”,笑声未完,人已消失在浓浓夜色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曲水流觞 巴 粢 己 巵磬 巽 飬 巼 鼮 飬 巵顣 汾游 巸鹫 巴 磬 衣 裬 裬亮 磬棬 磬 壡 磬磬 磬 黳 棬彭 壿 磬 棬 磬 磬 飬 彭 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遁世离俗 这时天色渐明,李秀云对徐至笑道:“小妹再次感谢大哥的一夜相伴,能与大哥道别,秀云心愿已了,本不应该再牵挂凡尘俗事。只是担心周将军不甘心失败,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徐至叹道:“公主担心的极是,那该如何是好?” 李秀云答道:“我们赶紧回掖庭宫,说不定能阻止他!” 三人又沿着暗道返回到掖庭宫内,见周宸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这时宫外的庞勋高声叫道:“徐大哥在哪里?黄王和公主已经快到长安城下了,还请驸马快去春明门迎驾!” 徐至应了一声,就躬身向李秀云请辞。 李秀云双眼含泪,叹道:“徐大哥,保重!希望大哥今后不要再想起秀云,就当今生今世我们俩没有遇见一样!”,说完就转过身去,放声大哭起来。 徐至见李秀云伤心流泪,只好又走到她身边,劝慰了一会,方才离去。 红叶等徐至离开后,将李秀云要遁入空门的事情,跟周宸说了。周宸听了,大惊,双膝跪倒在地,劝道:“公主文才武略,本是女中豪杰,岂可因一时的不顺,就暗生退意如今黄巢巨盗不过是一时得意,占了两京,这万里江山还有大半在朝廷手中,只要稍加时日,何愁不能光复?还请公主三思!” 红叶见周宸劝的真切,也附和道:“周将军说的对!公主切不可以一生的幸福,换取天下的成败!公主正值青春年少,切不可再误了自己的一生!” 李秀云听了周、红两人的劝,沉思了一会,咬咬牙道:“江山如画,美人如花。自古江山美人一体,既然江山已经倾覆,哪有美人苟且于世的道理?昔日楚霸王乌江自刎,尚有虞姬殉情相伴。今日秀云也要学一学古代刚烈女子,为我大唐牺牲一回,秀云愿意以一生的幸福,换来王师的早日凯旋!” 周宸又劝道:“公主不可,万万不能啊!如今陛下车驾已经临幸成都,这中原大地空虚无主,全仗公主一人维持。如果公主这时也要避世逃难,岂不是将锦绣江山拱手授贼,要想恢复旧山河,就真的没有希望了!”,说完又匍匐在地上呜呜地哭泣起来。 李秀云连忙搀扶起周宸,说道:“周将军,你太看得起秀云了,秀云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担当的起这重塑江山的重任,再说如今秀云心智已乱,就是有心维持,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周宸问道:“如果公主一心要向道,属下也阻止不了,但是属下将来如何向陛下交待呢?” 李秀云回道:“将军大可放心,即使将来父皇问起,这也是秀云心甘情愿的,与将军无关,再说我朝历代都有公主出家为道姑的先例,例如高宗朝的高阳公主、太平公主;玄宗朝的玉真公主,宪宗朝的永嘉公主。因此只要将军如实禀告父皇,应该是无碍的!” 周宸听了,一时也没有说服李秀云放弃出家为道的念想。 李秀云拿起梳妆台前的一面铜镜,照了照,叹道:“徐至说的对,不管是公主还是平民百姓,一生就只能活一次。我就是因为太钟情于江山社稷了,才会辜负了自己好的青春和容貌,更换不来世间连贩夫走卒都能拥有的、最寻常不过的真爱。” 红叶听李秀云说的凄惨,也渐渐明白她心中的痛苦:“世间的女子都渴望一份美丽圆满的爱情,即使贵为公主,也不例外。其实江山的得失,事业的成败,都不如寻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重要。如今公主心灰意懒不仅仅是因为江山的飘摇,事业和前程的渺茫;更因为自己贪于恢复社稷,没有珍惜与徐至相处的点点滴滴,最终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终老!” 周宸见李秀云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以为她是为朝廷的前途感到失望,只好又劝道:“既然公主凡心已断,属下也不好再劝,只是属下在公主决定出家之前,必须要告诉公主两件事情,希望公主听了,再做决定!” 李秀云问道:“周将军,是怎样的两件事情?” 周宸回道:“属下已经在长安的各条河流中下了毒,即使草寇占了长安,只要他们喝了城中的水,必然中毒,我们只要联络城外的官军,就可以将黄巢和他们的乱党一网打尽!第二事,属下决定秘密跟踪徐至,寻找《***》的线索,为朝廷寻找破解当前困局的方法!” 李秀云听了,没有丝毫的欣喜,而是叹道:“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真是罪过,周将军你想过没有,如果百姓也喝了有毒的水,那会怎样?我们也不能总顾着自己,就可以肆意伤害别人,这才是我们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 周宸听了,满脸的惭愧,陪笑道:“公主宅心仁厚,责怪的极是。不过属下这也是权宜之计,还不是为我大唐的社稷!” 李秀云听了,有些不耐烦道:“周将军,就算我们找到《***》中的秘密,我们就可以肆意虐待百姓,就可以不顾天谴了吗?周将军,现在想来,就算我们找到那残缺的《***》,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周宸见李秀云如此说话,知道她的确是无心于尘世,只好说道:“不管公主将来如何打算,如今这天下各路人物,都想得到《***》中的秘密,我们朝廷当然也不能落后于人,将这旷世秘密拱手相让吧?” 李秀云微微一笑道:“秀云早已心死,不想再过问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后面的事情还请周将军自己做决定!对了,周将军,这长安城郊可有一片安静的修身之所?” 周宸想了一会,回道:“禀公主,出了长安不到百里有一座终南山,终南山上有一座白云庵,原是穆宗御赐安康公主出家的道观,如今恐怕早已荒芜,属下怕公主住不惯?” 李秀云笑道:“找一片安静的乐土,平平淡淡渡过余生,本是秀云的一生的愿望,如今能够早日实现,还有什么住得惯,住不惯的呢?” 红叶也道:“奴婢愿意陪公主去白云庵出家,再也不愿踏入这浑浊的世间。” 周宸见李秀云主仆俩都已下定决心,知道再劝她们也是无益,心想:如今天下纷乱,让公主暂时躲入深山道观也可以离世避祸,也不失是一个权宜之计,因此躬身回道:“那就让属下为公主领路!” 周宸见掖庭宫外的将领都去长安城外迎接黄巢去了,剩下极少的士兵守卫宫廷。周宸护卫公主杀退了士兵的围攻,一路向南逃出宫廷。 周宸领着公主穿过东市,准备从长安东南角的延兴门出城,哪知三人刚转过胜业坊,就听见前方春明门处一片欢呼。 李秀云、周宸、红叶三人挤过人群,见黄巢坐在十六人抬的金色大辇中,豪气冲天。他的前后左右都是身披锦绣、华帻,手持兵刀武士,其中徐至和周沅芷也在其中。义军一路上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受到长安百姓和商家的夹道欢迎,百姓像见了亲人一样,纷纷头完从马背上跃起,越过重围,径直落到李秀云的身边,一脚踢翻朱温,方才躬身道:“公主,属下救驾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李秀云见了慧风大喜,赞道:“慧将军从天而降,一定擒住匪首,为国家立功!” 慧风笑道:“公主暂且歇息,看我如何擒住朱温?”,说完就是一招“太极八卦掌”,直扑朱温而去。 朱温见慧风来势汹汹,知道他是为了报当年蔡州之仇,不敢当面迎战,从地上爬起来,退后十几步,躲入义军人群中,大叫道:“弓箭手快放箭!” 那些弓箭手连忙弯弓搭箭,朝着慧风就是一阵乱射,慧风取出宝剑,将身边的飞箭一一击落。这时周宸和红叶也护住李秀云左右,为她格挡飞来的乱箭。 慧风和周宸趁合围的义军取箭再射之时,一个“狮子滚绣球”,滚到那些士兵的脚跟前,用剑左砍右剁,击倒了一大片士兵。周、慧又趁着士兵惊恐,又翻身回到李秀云的身边。这时,慧风的士兵也开始与黄巢的义军在城门口厮杀起来。 朱温很是精明,他一边让侍卫护卫好黄巢,一边指挥大军与官军厮杀,又亲自调来一营弓箭手,继续围困李秀云、周宸、慧风和红叶。 这时义军两营弓箭手轮番射击,不让四人有喘息的机会,形势十分危急。徐至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因为被困的不仅有美丽的秀云公主,还有自己最亲密的兄弟,他焦急看了周沅芷一眼。周沅芷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故意笑道:“这次这位美丽的公主就要香消玉殒了,某些人又要抓狂了!” 徐至急道:“沅芷,且不说我们曾经在函谷关答应过李秀云,绝不会伤害她的;再说里面还有我们的慧风兄弟,难道也不救了?” 周沅芷故意笑道:“救吧,就要得罪未来的岳父大人;不救吧,又怕伤了红颜知己和患难兄弟的性命。这两层厉害关系,徐大哥,你自己权衡吧!” 徐至见周沅芷将救还是不救的难题,又抛还给自己,答道:“我们先救下慧风和李秀云,后面的事情再向黄王解释,哪怕我们不要这次拿下长安的首功,也要保慧师弟周全!” 周沅芷见徐至意志坚定,只好叹道:“既然大哥心意已决,以后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沅芷都愿跟大哥一起承担!” 徐至见周沅芷已经答应,故意叫道:“大家先请住手,请听徐某一言:黄王、朱将军,周宸和慧风都是成名的江湖高手,还是让徐至用江湖方式跟他们做一个了结吧!”,说完朝周沅芷使了一个眼神,两人联袂从马上跃起,越过众人的头顶,跳进合围中。 义军弓箭手见公主和驸马从头顶越过,挡在李秀云和慧风的面前,只好相互观望,再也不敢射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