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宝圣手》 1章:突然出现的异能 刚入腊月没几天,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早晨八点二十七分,裴缈走出医院大门,望着自己裹满纱布的右手,郁闷叹息:“本来想去做个临时演员赚点外快的,没想到却送了几百块给医院,唉也不知道剧组给不给报销” 今早六点多钟,裴缈在夫子庙跟一个剧组拍古装戏,没想到忽然发生意外,饰演女主角的女明星雪阳吊威亚的时候,挂钢丝的威亚扣脱焊,雪阳突然从空中坠落。 裴缈正好在下方,接住了雪阳,雪阳倒是安然无恙,裴缈却被砸倒在地,浑身疼痛,右手还被一块摔碎的玉佩给划出了一道三厘米长的伤口,当场流了很多血。 为了裴缈健康和安全考虑,剧组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把裴缈送到医院做检查,进了医院后,医生先给裴缈处理了伤口,然后让裴缈做个全身检查,以防有内伤,检查结果还不错,除了手背上的伤口外,左胳膊肘有轻微擦伤,其他一切正常。 眼看时间已近八点半了,裴缈不敢耽搁,赶紧去地铁站乘地铁去清凉山上班,他在清凉山古玩市场的一家古玩店里做店员,底薪3000,提成1,工资很一般,但就是这么一般的收入,他即便是手受伤了也要去上班,因为请假一天要扣200。 进入清凉山公园,裴缈一路小跑,来到一家古风装修的古玩店前,店面不大,门是玻璃门,与店铺的古风装修不太搭,店铺招牌上写着“古瓷坊”三个字,店里的物件以瓷器为主,裴缈在这家店打工已有两年了。 裴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8:57,还好没迟到,裴缈的老板总是喜欢找理由扣他工资,迟到一次,起码要扣五十块。 裴缈快步走进店中,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留着唇须的中年人站在柜台后面玩手机,他一边看手机一边猥琐地笑,手机里传来很动感的音乐声:“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这人就是裴缈的老板,沈明。 沈老板玩手机玩得很投入,裴缈都走进来了,他也没发现。 “老板早。”裴缈来到柜台前跟他打招呼。 沈老板一抬头,见是裴缈,赶忙收起手机,瞪着裴缈,道:“裴缈,你迟到了” 裴缈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道:“老板,现在是八点五十八分,还差两分钟才九点。” 沈老板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一时间沉默了,没有扣到裴缈的工资,不开心。 他看到裴缈的右手裹着纱布,不禁蹙眉问:“你手怎么回事” 裴缈若无其事地回答:“不小心碰伤了。” 沈老板道:“受伤了严重吗,可别影响上班啊,今天张艳请假去相亲,店里的卫生你一个人打扫。” 张艳是店里的另一位员工,是老板的表外甥女。 裴缈呵呵一笑:“她就算上班,也没见她打扫过卫生。” 沈老板挑眉道:“这种事别跟我说,你自己找她协商;我出去逛逛找点货,就在附近,有事打我电话。” 沈老板说完就穿上外套离开了店铺。 裴缈走到柜台后面,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工作服换上,然后开始清点货物,他扫了一眼满店的古玩,微微轻叹,这满店琳琅满目上百件东西,看起来眼花缭乱,很是唬人,但其实真货不多,能算得上正经古玩的,不超过五件。 古玩市场上的小古玩店大多如此,缺好货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古瓷坊最好的古玩是一只清朝乾隆年间的官窑青花缠枝梅纹瓷瓶,这可是他们店的镇店之宝,价值不菲。裴缈每次清点货物时,第一个要看的就是这只青花瓶。 可今天当他看向这只青花缠枝梅纹瓶的时候,他愣住了,他发现这只青花瓷瓶似乎在闪闪发光,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依旧发现这只青花瓷瓶在发光,仔细一看,似乎是瓷瓶表面散发出一层层很薄的光圈,数一数,一共五层光圈。 “见鬼了。”裴缈再次揉了揉眼睛,觉得太诡异了。 当他揉完眼睛,不经意间看到旁边货架上的一只青花瓷碗,这只青花瓷碗是康熙年间的一只民窑青花瓷碗,这只青花瓷碗也在发光,外表也有好多层光圈,他数了一下,一共六层光圈。 但瓷碗的光辉和瓷瓶的光辉颜色不一样,瓷碗的光圈呈很淡的黄色,瓷瓶的光圈则是呈比较正的黄色,很明显,青花瓶瓶的光圈颜色要深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裴缈一时间满脑子问号,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规律,这两个发光的东西,都是老物件。 于是他又去看店里其他的几个老物件,果然,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只有老物件才能 散发出光辉,民国时期的东西虽然也会发光,但是只有一层微弱的光圈,不仔细看几乎都很难发现。 裴缈仔细研究了许久,终于找出了规律,这些光圈,跟物件的年份有关,一层光圈代表五十年,而光圈的颜色,则跟这个物件蕴含的工艺价值有关,工艺价值越高,颜色越深。 有了这个惊奇的发现,裴缈兴奋坏了,自己的眼睛居然拥有了超凡的能力,能看出古玩的年份,这还了得。 他拿起乾隆官窑青花缠枝梅纹瓶,想要仔细研究研究自己眼睛的特异功能,由于这只青花瓶实在太美,所以即便裴缈右手受伤,他还是忍不住用右手的指尖轻抚青花瓶,可当他右手碰到这青花瓶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立体画面,画面竟然就是这只青花瓶,裴缈愣住了,双眼发直地站在那里。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一切早已超出了裴缈的认知,他缓缓收回右手,当他右手离开青花瓶的时候,脑海中画面也随之消失。 裴缈尝试了好几次,终于确定,脑海里的画面,跟自己受伤的右手有关,右手触碰到东西,可以把这东西的画面传输到脑海里。 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刚才试了几次,发现这画面竟是上帝视角,可以随意旋转,任何角度都可以观看,还可以拉近拉远,放大,缩小,拉到最近,可以直接看到青花瓶的内部,甚至看清青花瓷的瓷胎颗粒,堪比显微镜。 裴缈把青花瓶放回到货架上,意念一动,脑海里又出现了画面,这次是纱布,就是裹在他右手上的纱布,纱布还带着血,无限放大后,纱布孔看得一清二楚,再放大,居然可以看清纱布的每一根线丝,以及纱布上的灰尘,再放大,可以看到线丝里的分子结构。 “卧槽”裴缈直接失声惊叫了起来。 这实在太让人震撼了。 惊叫之后,便是狂喜,裴缈敢发誓,自己活了二十四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动过,这是异能啊,可以透视的异能,再加上眼睛的异能可以判断古玩的年代,以后还有什么古玩能逃过他的法眼。 兴奋之后,裴缈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忽然就拥有了异能呢他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要说特别的事,恐怕就是右手受伤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右手是在片场救女明星雪阳时被的玉坠划伤的,那枚玉坠是雪阳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发生意外的时候摔碎了。 “难道那枚玉坠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人的身体产生变异” 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可是裴缈对那枚玉坠一无所知,而雪阳是眼下内地演艺圈的当红明星,他就算去问人家,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搭理他。 至于救命之恩,呵呵,谁知道她有没有一颗感恩的心呢。 他索性不再去想这些,回到柜台后面,习惯性地拿出自己放在抽屉里的古玩书籍仔细阅读起来,虽然有了异能,但基本功也相当重要,如果是一个完全不懂古玩的人拥有了这两种异能,就能准确判断出古玩的价值吗,能判断瓷器的窑口吗,能判断古画的作者吗,都不能。 退一步讲,这异能来得如此突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获得异能,万一哪天突然失去了异能呢,还是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古玩鉴赏水平,扎实的古玩鉴定技术才是最牢靠的。 今天店里生意不大好,一天都没什么客人,裴缈也就看了一天的书,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一位客人走进了店里,裴缈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看起来约有六十岁,穿着十分朴素,身上的黑色羽绒服已经相当旧了,裤子洗得有点发白。 “你好,老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裴缈微笑朝老人打招呼。 老人走到柜台前,略有些局促地问裴缈:“你们这里收瓷器吗古代瓷器,祖上传下来的。” 2章:内藏乾坤的瓷娃娃 裴缈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答道:“收,但要先看一看品相。”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十几厘米长的椭形物件,物件外面裹着报纸,看不出是什么,但裴缈通过眼睛的异能,发现这个东西居然散发出5层光圈,应该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东西,等老人小心翼翼地剥开报纸,露出了里面的物件,只见这是一只青花瓷做的胖娃娃。 裴缈问:“老先生,我能上手看一看这瓷娃娃吗” “当然可以。”老人直接把瓷娃娃递向裴缈。 裴缈连连摆手,道:“古玩不可直接用对方手中接过来,不然在交接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就不好确定是谁的责任了。” 他把柜台上的一块平铺的厚毛巾推到老人的面前,道:“请放在这毛巾上。” “哦哦。”老人赶忙把瓷娃娃放在了毛巾上。 裴缈用左手拿起瓷娃娃,为了锻炼自己的鉴宝水平,他没有动用右手异能,而是用肉眼仔细查看,根据青花色料c釉质c胎质c以及制坯绘画上釉等工艺水平,看了一会儿,裴缈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这是一个清朝乾隆年间的民窑青花瓷娃娃,娃娃怀里抱着一尾大鱼,寓意年年有余,工艺水平相当不错,算是民窑中的精品,放在店里卖的话,估计能卖到3万元。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看错,他用右手轻摸瓷娃娃,当他右手碰到瓷娃娃的时候,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瓷娃娃的画面,釉质,胎质,青花色都完全符合乾隆民窑特征,他没有看错。 他心血来潮,意念一动,画面拉近,看清了瓷娃娃的内部情况,瓷娃娃内部塞满了棉絮,他感到奇怪,再次将脑海里的画面拉近,发现棉絮里面包裹着一块黄色的石头。 裴缈仔细观察这块黄色石头,发现这块石头,色泽温润可爱,肌理细密,这竟是寿山田黄石。 “这竟然是石中之王的田黄石”裴缈心中震惊无比。 这是一块很规整的长方体的田黄石,长约6厘米,宽约3厘米,看这个田黄石的形状和大小,应该是用来做印章的印坯。 寿山田黄石素有万石之王的称号,自明清以来,就被人视为做印章的最佳材料之一,行业内有一句话,“千金易得,田黄难求”,这句话非常准确地道出了田黄石的价值,田黄石目前在市场上每一克的价格达已经超过了2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许多书画名家都想要搜寻一块田黄石做自己的私印,然而很少有人能弄到,原因很简单,稀少,太稀少。 看这一块田黄石的大小,重量约有一百多克,价值超三百万。 过了好一会儿,裴缈小心翼翼地把瓷娃娃放回到毛巾上,望向老人,问:“老先生,这东西,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老人道:“我孙子急需钱做手术,钱不缴够,医院不让预约手术,我跟亲戚借了一些,可还差两万,你看我这东西值不值两万” 裴缈点头道:“东西不错,两万应该还是值的。” 就在这时,沈老板忽然走进了店里,问道:“什么值两万” 他出现得还真是时候。 裴缈指了指这青花瓷娃娃,道:“这位老先生来出货,卖这个青花瓷娃娃。” “我来看看。”沈老板走到柜台前,拿起青花瓷娃娃看了一会儿,咂了咂嘴,一脸不太满意的表情,放下瓷娃娃,望向老人,道:“老人家,一千卖不卖” “一千”老人一脸懵逼,指着裴缈,道,“他刚才说能值两万的” 裴缈闻言一时间很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沈老板以前也经常坑不懂行的人,但这次开出的价格着实有点狠了。 沈老板呵呵一笑,道:“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店员,看走眼了,你这玩意啊,其实就是一个清朝末期的民窑瓷器,最多也就一百年的历史,工艺水平也不行,值不了多少钱。” 沈老板说完还转头怒瞪裴缈,斥责道:“裴缈你水平低就不要瞎说,以后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扣你工资” 裴缈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做做样子,可他内心很反感,沈老板坑人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次给的价格也实在太离谱了点。 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规矩,可以压价,但不能骗不懂行的人,沈明可以报出1000的价格,但不能故意把一个嘉庆年代的东西说成是清末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这无法构成诈骗罪,因为如果执法部门过问此事,沈明完全可以推说自己看走眼了,古玩这一行的水太深,大部分的交易,都是靠道德来约束,很多法规都无可奈何。 老人一听沈老板的话,顿时急了:“怎么会呢,这可是我们家传了好几代的东西,我十几岁的时候 ,我爷爷就告诉过我,这是快两百年的东西,现在几十年过去了,怎么还成了清朝末期的东西了” “我不会看错的。”沈老板道,“这就是清朝末期的东西,看老人家你也挺不容易的,这样吧,我给你两千,最多两千,不能再多了。” 老人连连摇头:“两千不行,肯定不行,我孙子在医院等着两万块钱做手术呢,多的我不要,我只要两万;老板,我这娃娃原来是一对的,十年前我卖了一个,那时候就已经卖到一万块了,怎么十年过去了,价钱反而降下来了” 听到这话,裴缈都为老板感到丢人,虽然古玩行是各凭眼力吃饭,但这样坑一个不懂行的人,实在有点不厚道,传出去也会被同行诟病的。 老板也被他这话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不耐烦道:“我只出两千,你如果觉得价钱合适就卖,不卖就请走吧。” 裴缈闻言赶忙劝道:“老板,这个瓷娃娃可以收,你再加点钱吧。” 沈老板转头怒瞪裴缈,冷声问:“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裴缈道:“不是的,我也是为咱们店着想,有赚头的,而且这位老先生的孙子住院需要钱做手术,你收下这瓷娃娃,自己赚了钱,又帮了老人家,两全其美的事。” “你懂什么”沈老板瞪眼斥道,“这瓷娃娃又不是什么精品,摆在店里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这不耽误我资金周转吗。” 裴缈闻言选择了闭嘴,老板既然铁了心的不肯买,说明瓷娃娃里面的田黄石跟他无缘。他又不好提醒瓷娃娃里面有东西,不然根本没法解释自己为何会知道的。 其实沈明有他自己的想法,这也是一种还价手段,如果这老人真的急用钱,肯定不会回头,去别家店铺问价格,如果老人所说的故事是假的,那么他很有可能走出店门后就返回来,以一两千的价格卖给沈明。 沈明开店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生意经,也许他会错过这个青花瓷娃娃,但这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利润最大化。 “我去其他店问问去。”老人说了一句,上前用报纸把瓷娃娃包起来,塞进怀里转身就走。 裴缈看到老人离开,心里十分着急,难道要眼睁睁地错过价值两三百万的田黄石吗。 再者说了,这个老人急着要两万块给孙子做手术,他的瓷娃娃不管去哪家店卖,都很难卖到两万,哪怕是某个很有良心的古玩店老板大发慈悲,最多也只能给到一万,这就是行前,古玩店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收货和卖货的价格差得非常大,没有足够的利润,一般店主是不会轻易收货或卖货的,而沈明则是所有古玩店主中,心比较黑的那一种。 老人已经走出店二三十米远了,看样子是不可能回头了,裴缈终于忍不住,绕过柜台,跑出店门,快步追了上去,叫道:“老先生,等一下” 老人转头看到裴缈跑到自己面前,疑惑望着裴缈,问:“你们老板改主意了” “不。”裴缈摇了摇头,道,“老先生,你这个瓷娃娃,卖给我吧,我出两万。” 老人闻言转身惊喜望着裴缈:“真的你愿意买两万” 裴缈点头:“是的,两万,卖给我。” 老人欢喜不已,赶紧从怀里掏出瓷娃娃,要递给裴缈。 裴缈微笑提醒:“古玩不能直接递给对方,要先放在平稳的地方。”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他说着就把包着报纸的瓷娃娃放在了地上。 裴缈蹲下身拿起瓷娃娃,用右手异能探查了一下,再次看到里面的田黄石,裴缈感觉无数钞票在向自己招手。 就在这时,沈老板忽然出了店门,快步朝这边走来,到了近前就阴沉着一张两,冷声道:“裴缈,你长本事了啊,敢在我店里私收别人的货” 裴缈看了他一眼,歉然道:“老板,对不起,这娃娃真的不错,可是你又不肯收,我只能收下了,而且这是在街上,不是在你店里,不算破坏规矩。” 沈老板瞪眼大声道:“你不过是个学徒,我都否定了东西你居然出高价收你是在打我的脸吗” 裴缈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沈老板继续冷哼道:“哼,毛还没长齐,也敢大言不惭,你身为我的店员,居然跟我唱反调,长能耐了你” 裴缈对于他的恶劣态度很不满,道:“老板,各凭本事吃饭嘛,也许我的眼力确实不如你,但我收这个东西,最后盈亏都是我的事。” “哟,还各凭本事吃饭翅膀硬了想要飞了是吧”沈老板冷笑望着裴缈,戏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有什么本事也敢收被我否定的东西” 裴缈咬了咬牙,强忍怒火,道:“我收东西,是我的私人行为,与老板你没什么关系,我尊重你的同时,也请你尊重一下我。” “尊重你你凭什么让我 尊重”沈老板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冷笑道,“就凭你是金陵大学考古系的学生吗,你要记得,你没有毕业,你是被学校开除的,你什么都不是,两年前,要不是我看你大半夜在古玩街的长椅上睡觉,觉得你可怜得像条狗一样,收留了你,你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我要辞职”裴缈忽然瞪视沈老板,冷喝,“现在,立刻,马上” 3章:捡漏气惨老板 “哟,你是真的翅膀硬了。”沈老板嘿嘿冷笑,“好,辞职可以,不过你这两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咱们可是有合同的,需要提前一个月打辞职申请,你违反合同了。” 裴缈不屑道:“你那点破工资我不在乎,只要不再为你工作就行了。” “好。”沈老板挑眉道,“现在你已经不是我店里的员工了,去店里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滚蛋吧” 裴缈现在当然没时间,他还要买这个瓷娃娃呢,于是便道:“半个小时内,我会回去收拾的。” 沈老板阴笑了一声:“那我等你半小时,半小时内你不来,我就全给你丢到垃圾桶里去。”他说完转身就回店里去了。 老人家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居然会争吵起来,他见裴缈脸色不好,担忧地问裴缈:“小老板,这瓷娃娃你还买不买” 裴缈收拾心情,笑了笑,点头:“当然买,不过我要去前面的银行取一下钱,你能跟我去吗” “当然可以。”老人点头,和裴缈一起前往银行。 二人来到银行,裴缈的银行卡里刚好有两万块钱,这可是他这两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现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老人当面点清了钱,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的口袋,用力拍了拍,然后开心地向裴缈道谢:“谢谢你啊,小老板,我孙子这下可以做手术了,你真好心,比那个大老板心肠好多了,你将来一定能发大财的。” 裴缈淡然一笑,道:“不是我好心,是你的东西很不错,绝对值这个价,而且我还能赚一笔呢。” 老人点头笑道:“你一定能发大财,赚大钱,我孙子还在医院住着呢,我要去医院了。” “那再见了”裴缈摆了摆手。 老人也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裴缈拿着瓷娃娃,回到古瓷坊,刚进店,沈老板就冷笑道:“你来晚了,你的东西已经全被我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里了。” 裴缈闻言勃然大怒:“说好半个小时的,这才一刻钟的时间” 沈老板嘿嘿一笑,一脸挑衅地望着裴缈,道:“我的店,我做主。” 裴缈怒不可遏,跑到店外的垃圾桶边,把自己的背包,书籍,外套全都从垃圾桶里掏出来,外套被弄脏了,有几本书也被弄脏了,裴缈只能用裹瓷娃娃的报纸把衣服和书上的脏东西慢慢擦拭掉,这些书可都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每一本书的价格都是几百上千,他一直视若珍宝,现在被弄得这么脏,他非常心疼。 沈老板就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裴缈的狼狈模样,冷笑不止。 擦拭完衣服和书籍,裴缈脱下工作服,丢给沈老板,穿上自己的羽绒服外套,虽然脏了,但穿着心里舒服。 沈老板把工作服团成一团,远远地丢进了垃圾桶,道:“被你穿过的工作服,太臭了,狗都嫌弃。” 被沈老板这般侮辱,裴缈怒气直冲脑门,他本来还准备回去慢慢从瓷娃娃底部掏一个洞,把田黄石取出来的,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要当着沈明的面把田黄石取出来。 于是他故意后退一步,踢倒了放在地上的青花瓷娃娃,“啪”地一声,青花瓷娃娃应声碎开了。 沈老板见裴缈居然不小心打碎了刚买的青花瓷娃娃,顿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花全部积蓄买来的青花瓷就这么打碎了,你这运气真是够衰的,两万块打水漂了,你活该” 沈明对裴缈的经济情况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两万块是裴缈的全部积蓄。 裴缈没有回他话,蹲下身拨开瓷器碎片,从里面拿起了一团棉絮。 沈老板见状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这个青花瓷娃娃里面居然会有东西。 裴缈剥开棉絮,渐渐地,露出了里面田黄石。 “这”沈老板看到田黄石的瞬间,有点目瞪口呆,他靠近几步,看清之后,失声惊叫起来,“这是田黄石” 裴缈嘴角轻扬,挑眉道:“沈老板,看来我运气不错啊,两万买来的瓷娃娃,还凑巧打破了,发现了里面的田黄石,你说这么大一块田黄石,能值两百万不” “这”沈老板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裴缈把书塞进背包,背包就放在自己脚边,手里握着田黄石,冷笑望着沈明,幽幽道:“沈老板,我之前可是劝你买下这个瓷娃娃的,你不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好几百万从自己兜里跑到了我的兜里,这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心很疼” 听到裴缈这番话,沈老板不禁捂住胸口,他感觉心脏一阵阵刺痛,赶紧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出几粒服下。 裴缈把田黄石小心翼翼地 放进怀里的衣兜里,然后背上背包,笑呵呵道:“沈老板,我刚从你这里辞职,就从你的手里捡了个大漏,这说明老天也觉得你缺德事做多了,不待见你啊。” “你你”沈老板怒指裴缈,气得浑两手发颤,身子直摇,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似的。 “再见了。”裴缈畅快一笑,转身就走,留下气得颤抖的沈老板在原地跺脚大骂。 捡了个大漏,裴缈心情大好,他并没有离开古玩市场,因为他想卖掉这块田黄石,他现在没了工作,还花光了积蓄,他需要钱,不然以后就算是看到大漏,也没钱去买,那多糟心啊。 裴缈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了赵氏古玩店,赵氏古玩店在金陵很有名气,因为这是连锁的古玩店,整个金陵,赵氏古玩店少说也有二十几家,而且每一个店铺都很大,每一个店面都有专业的掌眼师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店大货正。 这间赵氏古玩店的掌眼师傅姓钱,六十多岁,鉴宝水准非常高,性格也好,在清凉山古玩市场上,很受人尊敬,裴缈为了增长古玩知识,经常来这家店里观赏学习,虽然从不买东西,但钱老从未对他说过半句冷言,甚至偶尔还给他讲解店里的古玩。 钱老看到裴缈进店,便笑呵呵道:“小裴来啦” “嗯,钱老你好,我这次来出个东西,麻烦你看一看。”裴缈说话间走到柜台前。 钱老掏出老花镜戴上,笑呵呵道:“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瞧一瞧。” 裴缈从怀里的衣兜里掏出田黄石,轻轻地放在柜台上,钱老看到田黄石,顿时双眼发亮,赶忙问:“能上手看看吗” 4章:第一桶金——五百万 “可以。”裴缈微笑点头。 钱老拿起田黄石,轻轻抚摸了两下,然后仔细观看,口中忍不住赞叹:“田黄石印坯啊,好东西,好东西啊” 良久,钱老把田黄石放回到柜台上,满脸微笑道:“小裴,没想到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一出手,就是一块如此上佳的田黄石印坯,你想出手” “是的。”裴缈点头,道,“麻烦钱老你给开个价吧” “这东西啊”钱老沉吟了片刻,道,“我建议你自己先留着,若是遇上那些苦心寻找田黄石的人,绝对能卖出个好价钱。” 裴缈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揭不开锅了,你还是开个价吧。” “那我给你上一下秤。”钱老说着拿出一台小天平,把田黄石放上去称重,称出来的结果是141克。 钱老道:“这几年田黄石的价格一直在涨,可很少有人卖,即便是见到,也都是雕刻成形的古玩,这印坯说实话,我都二十多年没见到过了,这个价还真不好给呢。” 裴缈闻言惊讶,没想到这小小的田黄石印坯连钱老都不敢轻易定价格了。 就在这时,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推门走了进来,进门后就朝钱老这边走来,边走边笑呵呵道:“老钱,我又来淘宝了。” 他刚走到柜台前,忽然愣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老手中的田黄石。 “你这是田黄石”银发老者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钱老笑望这位银发老者,道:“是啊,田黄石印坯。” 银发老者顿时激动无比道:“能让我看看吗” 钱老笑了笑,道:“这田黄石可不是我们店里的,是这位年轻人拿来准备出货的。”他说着指向裴缈。 银发老者转头望向裴缈,激动问:“年轻人,你打算把这块田黄石出手” 裴缈点头:“是的。” 银发老者道:“卖给我吧,我要。” 他说完又转头朝着钱老,道:“对不住啊,老钱,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你放心,我愿意给你们店5的中介费,你就高抬贵手,让给我吧。” 钱老闻言无奈笑道:“你这是耍赖皮啊也罢,你都愿意给5的中介费了,我怎能不给你这个面子,你跟裴缈谈吧。” “谢谢啊。”银发老者向钱老道谢,然后转头面相裴缈,“你叫裴缈” “对,老先生你贵姓” “免贵姓耿。”银发老者笑呵呵道,“我叫耿从云,是个玉石雕刻师,我很喜欢你这块田黄石,不知道我能不能上手看一看” “可以。”裴缈点头。 耿从云朝钱老一笑,钱老把田黄石放在柜台上,推到耿从云面前,耿从云拿起田黄石,轻轻抚摸,仔细观察了片刻,又把田黄石放回到柜台上,对着裴缈,道:“开个价吧。” 裴缈真不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毕竟连钱都一时间无法定价,实在太罕见了。 裴缈犹豫了片刻,摊手道:“还是耿老你给个价格吧,然后咱们慢慢商榷。” 耿从云想了想,问道:“400万你觉得怎么样” “400万”裴缈闻言一愣,这似乎已经超出了田黄石的市场价了。 见裴缈这反应,耿从云以为自己出价低了,赶忙改口道:“450万。” 裴缈这次没有说话,而是蹙眉沉吟:“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为什么耿从云开出如此高的价格” 见裴缈皱眉,耿从云赶忙再次改口:“500万这价格绝对很公道了” 这么高的价格,着实惊到裴缈了,但惊讶归惊讶,赚钱才是最重要的,他见耿老似乎很喜欢这个田黄石,便试着抬价,道:“耿老,我的心理价位是600万。” “600万”耿从云闻言沉吟起来。 一旁的钱老忽然咳嗽一声,道:“裴缈,500万已经很高了。” 裴缈听出来钱老这是提醒他不要贪得无厌,于是他赶忙笑着改口道:“心里价位是心里价位,我看耿老你确实挺喜欢的,就按照你给你的价格,500万。” 耿从云闻言惊喜不已,赶忙道:“你的银行卡呢,拿出来,我让我儿子转账给你。” 裴缈拿出自己的银行卡放在柜台上,耿从云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给他儿子,可能他耳朵不大好,还开了免提,电话接通后,耿从云对着电话大声道:“喂,儿子,帮我转500万到一个账户上,我跟人买个好东西。” “爸,你又瞎买什么啊,500万你倒腾玉石不是有好几百万的私房钱吗” “我那私房钱都踩坑花掉了呀,现在不够啦。”耿从云道,“你放心,这钱就当我跟你借的,这次可是好东西。” “爸,你不会又踩到坑了吧,你就安安心心地玩玉石不是挺好嘛,非要去玩其他古玩,你说你这两年都踩几次坑了,前前后后搭进去六七百万了吧” 电话那头,耿从云的儿子开启了训爸模式。 裴缈在一旁听得暗自咋舌,好几百万的私房钱,踩坑踩了六七百万,啥家庭啊,家里有矿啊 耿从云忽然道:“儿子这次是一块田黄石,而且是一块质量非常上乘的印坯,你知道我在玉石这方面不会看走眼的。” “田黄石”电话那头的儿子也惊叫起来,“爸你居然遇到了田黄石印坯这怎么可能多大” 耿从云道:“大概有一百四十克左右,我已经谈好价钱了,500万。” “好好,我立刻转账,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 “好嘞”耿从云兴奋地挂了电话,对着裴缈的银行卡拍了个照,发给了他儿子。 两分钟后,裴缈收到了银行短信提示,500万到账。 确定裴缈收到钱了,耿从云兴奋地拿起柜台上的田黄石,乐得嘴都咧开了。 望着手机信息上那无数个零,裴缈激动得有点不知所措,感觉一切就像做梦,他甚至连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弄到这么多钱,这可是500万啊 钱老忽然笑呵呵道:“老耿,5的提成呢” 耿从云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道:“刷卡” 钱老把卡交给收银员,收银员一阵操作,让耿从云输入密码,交易成功。 耿从云收回银行卡,笑眯眯道:“今天来你这里算是来对了,居然弄到了这么好的东西” 钱老笑问道:“你不是说要封刀了吗还要田黄石干嘛” 耿从云道:“确实已经处于半封刀状态了,不过我答应了一个朋友,帮他雕刻一枚印章,这是我很多年前就答应他的承诺,必须兑现,帮他刻好印章,我就算是正式封刀了,我跟你讲,这块田黄石你别看我买得有点贵,但只要我雕成了印章,拿给我朋友,就算要价五千万,他都不会还价的。” 一旁的裴缈闻言震惊得目瞪口呆,五千万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想到钱老很淡定地点头:“以你的手艺,五千万低了。” 耿从云摆手笑道:“都是朋友嘛,我也不可能要那么多,随便收他个一千万意思一下就差不多啦。” 裴缈在一旁听得想吐血,随便收个一千万这还只是意思一下 看到裴缈惊讶的表情,钱老笑道:“小裴你似乎很惊讶啊,你不知道这位耿老是什么人,他可是国内最有名的五位玉石雕刻大师之一,曾任燕京大学雕琢系教授,国内特级玉石雕刻大师,国家特级玉石鉴定师,国家珠宝协会苏省分会理事” 听着这长长的名头,裴缈惊呆了,终于知道这个耿老为什么这么牛逼了,国内仅有的五位玉石雕刻大师之一啊,这种重量级的人物,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给遇到了。 他终于明白刚才钱老为什么提醒自己了,像耿老这样有身份的重量级人物,别人都上赶着巴结,他就算不巴结,也不能趁火打劫啊,500万已经很多了,少赚100万,还能让耿从云欠他一个小人情,这买卖不亏。 听到钱老吹嘘自己的名头,耿从云连番笑摆右手:“别说了,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我就要封刀了,以后国内就只有四个玉石雕刻大师了。” 裴缈闻言颇觉可惜地问道:“耿老你既然有这么好的雕刻技艺,为什么要封刀呢,多雕刻一些作品不好吗” “我也想啊。”耿从云涩然笑道,“可岁月不饶人啊,我的眼睛和耳朵都大不如前了,耳朵不好使倒也没什么,可眼睛唉” 裴缈闻言也觉唏嘘,安慰道:“耿老,这块田黄石将会被你用来雕刻最后一个作品,我预祝你雕刻出的不仅是最后一个作品,也是最好的作品。” 耿从云哈哈一笑,道:“虽然不太可能,但我领下了你的心意,谢谢你啊,小裴。” 裴缈歉然一笑,道:“你可别谢我。”裴缈道,“500万的价格已经超出田黄石的市场价很多了,今天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耿从云摇头道:“如今田黄石如此紧俏,一石难求,哪里还讲什么市场价,而且,你所说的市场价,到底是怎么定的,我都不清楚,就拿钻石举例,五个1克拉的钻石和一颗5克拉的钻石一样重,难道价钱一样吗,所以田黄石的市场价,仅供参考而已。” 裴缈闻言连连点头,表示很受教。 钱老望着耿从云,笑眯眯道:“老耿,买到田黄石了,开心归开心,其他东西要不要看一看” “好,我看看,你可不许忽悠我。” “绝不忽悠你。” 两位老人说说笑笑,朝里面走去。 裴缈见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跟耿老还有钱老道别后,就离开了赵氏古玩店。 从赵氏古玩店出来,天已经黑了,冬天就是这样,还不到六点,天已经漆黑。裴缈赶往地铁站,乘坐地铁回家。 回到住处,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然后厨房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是裴缈吗” 裴缈大声回答:“是啊,牛姐,我回来了” 牛姐是裴缈的房东,比裴缈大六岁,是一位美少妇,裴缈在她这里住一年多了,不仅房租不贵,还管饭,由于牛姐对裴缈非常好,就像姐姐一样照顾裴缈,裴缈也很感激,遂亲切地称呼她一声姐,牛姐也很乐意听。 牛姐听出裴缈声音里带着兴奋,手持炒菜的铲子走出厨房,问裴缈:“听你声音似乎很开心啊,遇上什么好事了” 只见牛姐穿着上身套着卡通围裙,下身穿着比较紧身的裤子,即便是卡通围裙,也无法掩盖她傲人的身姿。 裴缈也不方便告诉她异能的事,便一边换鞋子,一边胡编道:“没什么,今天在地铁上,有个美女一直盯着我看,还朝我抛媚眼。” “真的假的啊。”牛姐闻言一脸不信的表情,笑道,“是你自作多情吧” “是么”裴缈挠了挠头,“或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吧,唉,姐你看着点火,别把菜烧焦了。” “嗯,去洗手,准备吃饭。”牛姐说完就返回厨房,还拉上了厨房的门。 “好。”裴缈应了声,去洗手,洗完手走到餐厅,饭菜已经全部上桌。 刚坐下,牛姐就惊问:“裴缈,你手怎么了,怎么缠着纱布” 她说着还上前来抓住裴缈右手露出纱布的指尖,想要仔细看看。 裴缈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牛姐丰腴的身姿,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得一清二楚。 5章:捡漏竹雕笔筒(上) 裴缈的脸瞬间就红了,触电似的缩回手,道:“没什么,不小心磕了个小伤口,没什么大碍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牛姐责备了一句,夹了一块鸡翅放进裴缈的碗里,道,“吃啥补啥,来,吃个鸡翅补一补。” “谢谢姐。” “嗯姐,你的手艺又进步了,不行,我得控制自己的嘴,不然我的八块腹肌可就没了。” 牛姐闻言哈哈笑道:“吹牛吧,你还有八块腹肌我怎么不知道,有空让姐见识一下。” 裴缈听到这话,不禁有点脸红,也不知道如何答话了,只能呵呵傻笑。 裴缈今天心情好,吃过晚饭,想要收拾碗筷去洗碗,然而牛姐说什么也不让他洗碗,在家里,牛姐从来不让裴缈做家务,裴缈唯一要做的家务,就是收拾自己的房间,和洗自己的内衣内裤。 “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裴缈甜言蜜语地赞了一声牛姐。 “知道就好。”牛姐也是呵呵一笑,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去了。 裴缈回到房间里,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看书,有了一次成功的捡漏经历,他现在更加有动力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古玩知识,前途一片光明。 裴缈看书看得正入神,手机忽然响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而且还是京都的号码。 裴缈以为是什么推销电话,直接挂断了,继续看书。 可刚看两行字,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裴缈皱眉,再次挂断。 他刚把手机放回到桌上,那个号码又打过来了,裴缈恼火了,是哪个推销员这么锲而不舍,于是他接听了电话,开口就没好气道:“喂,是卖保险还是办卡” “什么保险什么办卡”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疑惑的声音,这声音还有点耳熟。 裴缈愣了一愣,忽然想起来了,赶忙问道:“你是雪阳” “是我啊。”雪阳道,“你是不是没存我号码” 雪阳就是裴缈在片场救下的那个女主角,当红小花旦,今早裴缈上救护车的时候,雪阳担心裴缈的伤势,特地要了裴缈的电话号码,还打了个电话给裴缈,让裴缈保存她的号码,并让他检查结果一出来就告诉她,好让她放心。 可裴缈被异能的事情冲昏了头,早就把她的叮嘱忘到九霄云外了,当然了,一开始他就认为那是雪阳在片场做给别人看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我”裴缈很想找点借口,但是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于是只能歉然道,“今天有点忙,忘记存了。” “不是吧”雪阳在电话那头叫起来,“我这么个大美女主动给你号码,你居然忘记存” 裴缈干咳了一声,略带开玩笑的语气,道:“夸自己的时候,能不能含蓄一点” “我就不含蓄。”雪阳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是大美女,我说实话而已。” 裴缈闻言不禁笑起来,道:“好吧,美女,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何吩咐” “慰问一下你的伤势啊。”雪阳道,“今天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裴缈道:“做了全身的检查,除了右手破了一点皮,其他地方都很健康。” “那就好。”电话那头的雪阳明显松了一口气,道,“我担心了一整天,可是今天的拍摄进度实在太赶了,十点多才结束,我这才刚刚回到酒店。” “真辛苦。”裴缈道,“你放心吧,我的手没事,我今天都已经去上班了。” 雪阳惊道:“都已经上班啦你可别乱来,还是修养两天比较好,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老板这么没人性你手受伤了还要上班” 裴缈道:“我在一家古玩店做店员,卖古玩。”他没有说自己辞职的事,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啊,你还懂古玩啊”雪阳闻言惊讶道,“我爷爷也喜欢收藏古玩,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年轻的人做古玩行业的。” 裴缈道:“我大学学的考古专业,跟古玩有那么点关系。” 雪阳道:“哦,是这样啊,对了,我爷爷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大寿了,我正愁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呢,我其实早就想买个古玩给他做寿礼了,但是金陵这边我也不认识懂古玩的人,你既然懂古玩,能不能帮我把把关,帮我挑一件古玩,给我爷爷做寿礼。” 如果是以前,裴缈估计没有这个胆量答应,毕竟他不是什么古玩高手,眼力和经验都很有限,但现在有异能相助,他二话不说就应道:“好啊,不过你需要跟我一起去古玩市场找,我只能帮你掌眼把关,不好帮你买。” “明天吧 ,明天我去找你。”雪阳道,“今天我的所有戏份已经杀青了,现在就等全剧组杀青,然后再配几天音,就可以回家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休好几天的假。” “好,就明天。”裴缈道,“明天早上我去古玩市场后发定位给你。” 雪阳道:“好,你的微信是这个手机号吗” “是的。” “那我先挂了,加你好友,你接受一下。”雪阳说完就挂断了。 没过一会儿,裴缈就看到微信通讯录里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点开一看,阳春白雪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裴缈点了接受。 三秒后,雪阳发来一个咧嘴笑的表情,裴缈回复了一个同样的表情过去。 紧接着,雪阳发来一个动态表情,是一个打耳光的动态表情,配的文字是:“让你学我说话” 裴缈看得不禁莞尔,本想回复点什么,可是一看时间,10点28了,裴缈生活比较规律,一般都是10点半睡觉,见睡觉时间到了,赶紧设置好闹钟,上床睡觉。 大冷天的,被窝很凉,裴缈靠着一身正气,钻进冰凉的被窝,慢慢把被窝捂热。 朦胧间刚要睡着,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裴缈拿起手机一看,是雪阳发来的微信,是一段语音信息,点开播放,只听见雪阳的声音传来:“明天不见不散哟。” 说实话,听到美女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裴缈心头一阵躁动,更何况对方还是美女明星,曾几何时,雪阳也是他心中的女神呢。 但是他真的不敢瞎想,因为他在剧组待过一段时间,知道雪阳平时就很古灵精怪,经常在剧组捉弄别人,是剧组出了名的气氛制造师,用这种语气说话,通常就是她要作妖的前奏。 他回了一条文字信息:“好的,我先睡了,明天见。” 此时此刻,雪阳正在酒店房间里吃外卖,左脚光脚踩在沙发上,右手拿筷子,左手拿手机,动作十分霸气,手机一响,她赶紧看信息。 看到裴缈回复的信息,雪阳顿时瞪眼大叫起来:“什么睡觉” 一旁也在吃外卖的助理王姐闻言疑惑问:“怎么了” 雪阳郁闷地把手机递给他,道:“王姐你看,这是正常男人吗我主动找他聊天,他居然说要睡觉了” 王姐翻看了一下聊天信息,不禁笑起来:“谁让你在剧组的时候就喜欢捉弄人,我记得你也捉弄过裴缈,现在人家觉得你肯定是在捉弄他。”说罢把手机还给了雪阳。 “哪有。”雪阳直翻白眼,“我出了名的冷若冰霜” 王姐听到这话,不禁捂嘴笑起来,因为雪阳经常在自媒体发一些奇奇怪怪的自拍视频,比如模仿一些电影里的中二桥段和人物,比如学友的那句“呀希啦雷”,她甚至还模仿过很多动物,比如小狗斜视的眼神,土拨鼠的尖叫,猩猩走路,以及一只蛆。 所以网友们对雪阳的评价就是:不说话是女神,说话就是女神经,反正跟冷若冰霜这四个字是没有半点关系。 隔日一早,裴缈六点起床,出门跑步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牛姐正在做早饭,他则去卫生间洗漱,洗脸的时候觉得纱布碍事,解开了右手的纱布,可是解开之后,他惊讶地发现,手背上那道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痊愈的速度真的很神奇,但裴缈很快就释然了,自己都有异能了,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吃完早饭,裴缈背上背包,乘地铁来到清凉山公园,他猜想雪阳应该会开车过来,就在公园外的停车场发定位给雪阳。 雪阳很快回复了信息:“这么早啊,我刚起床。” 裴缈回复:“要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先在古玩市场逛一会儿。” 雪阳回复:“好。” 裴缈便在古玩市场四处逛起来。 虽然裴缈在清凉山的古玩市场工作两年了,但还从来没有好好地逛过一次,所有的时间都在古瓷坊上班,今天终于好好逛一逛了。 现在裴缈真的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辞职,绝对是很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是因为对古瓷坊附近的路太熟悉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裴缈居然在无意识间又走到了古瓷坊。 此时此刻,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她就是裴缈曾经的同事张艳,张艳是沈老板的表外甥女,虽然不懂古玩,但底薪却比裴缈要高一千,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 裴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走进了古瓷坊。 看到有人进来,张艳收起手机,抬头来看,见是裴缈,她顿时皱眉,语气不善道:“你不是被开除了吗还来干什么” 裴缈淡淡道:“来买东西。” 张艳翻白眼冷哼:“穷鬼一个,能买得起什么。” 看来沈老板并没有告诉她裴缈捡漏田黄石的事,毕竟这对沈老板来说不是什么光彩事。 裴缈道:“你管我买得起买不起,进门就是客,这就是你待客的态度” 张艳再次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说道:“你自己随便看。” 裴缈还真的在店里四处观看起来,说实话,店里的东西他都一清二楚,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有点怀旧吧。 而张艳已经用手机发信息告诉沈老板:裴缈来了。 裴缈在店里一边踱步一边四处观看,过了好一会儿,他发现玻璃柜台里有一只竹雕笔筒,这只竹雕笔筒他以前没见过,昨天早上,他可是亲自点查店里所有的货物的,最重要的是,他通过眼睛异能看到这笔筒居然发出十五层光圈,而且光圈的颜色是很纯正的黄颜色,说明其艺术价值很高,于是他指着笔筒问道:“这只笔筒新到的货” 6章:捡漏竹雕笔筒(下) 张艳转头看了一眼他指着的笔筒,冷冷道:“今早新上的。” 裴缈道:“拿出来,我要上手看一看。” “你上什么手啊”张艳没好气道,“这可是明朝的东西,你买得起吗,还上手” 裴缈闻言皱眉,瞪眼喝道:“我说我要上手看看,拿出来” 张艳见裴缈似乎要发飙了,他也不好跟裴缈争吵,毕竟现在裴缈是客人的身份,若是吵起来,对店铺的名誉很不好。 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打开了玻璃柜台,拿出了那只竹雕笔筒,放在了柜台上。 裴缈用右手拿竹雕笔筒,同时发动右手的异能,竹雕笔筒的立体画面立刻出现在他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这竹雕笔筒雕刻的是竹林七贤,在竹子上雕刻竹林七贤,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创意,而且这不是摆件,是文房用品,加上竹子自古以来颇受文人喜爱,雕刻的内容与笔筒就显得格外契合。 再看雕工,似乎是明朝嘉靖时期的苏派雕工,但看着又有点不像苏派,这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裴缈觉得应该是自己水平不够,所以看不准雕工的派别,即便如此,他还是能看出雕工技艺的高低的,这个笔筒的雕工技艺极为上乘,精致,细腻,人物雕刻得栩栩如生,神态各异,眉眼传神,不仅如此,就连竹林的细节也雕刻得非常好,竹叶上还能看到竹叶中间的茎。 如此精美的雕工,证明这个竹雕笔筒绝非出自无名之辈,可惜笔筒上并未留款,根本不知道是出自哪个雕刻师之手。 裴缈觉得不对劲,把脑海中的画面拉近,视角进入了竹雕内部,他顿时一愣,他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棉絮。 “难道又是内藏乾坤”裴缈心里一阵激动,他注意到,这是一个暗层,在竹筒内侧,有一个假底,假底和真底之间差不都有两厘米多一点的距离,这就形成了暗层。 最重要的是,在笔筒的真底内部,镌刻着三个字朱松邻。 看到朱松邻三个字,裴缈顿时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不出竹刻工艺的派别了。 朱松邻姓朱,名鹤,字子鸣,号松邻,是明朝嘉靖年间的竹刻名家,还是嘉定魔都派竹刻技术的开创者,嘉定派竹刻的理念就是以画法刻竹,使竹雕艺术水平和韵味大大提升,从此,传统竹雕开始跨入文人艺术的殿堂,可以说,嘉定派的出现,对竹刻艺术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但这件竹林七贤的竹雕笔筒,并不是嘉定派竹刻,倒有点像苏派竹刻,但又不全是,这也说明了这是朱鹤自成一派之前的作品。 朱鹤生于嘉定魔都,在苏州学艺,所以他早期的作品,都是苏派雕刻风格,之后慢慢研究,形成了自己的流派,这只笔筒,是朱大师由苏派往嘉定派转变过程中的一件作品,所以看起来像苏派,却又不像苏派,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精美雕工的竹雕笔筒,若是不确定雕刻者是谁,差不多能卖出10万到15万的价格,但若是确定是朱松邻大师的作品,价值至少可以翻十倍。 裴缈现在猜想,估计沈老板并没有看出这个笔筒的作者是谁,否则也不会放在玻璃柜台里了,而是应该放在博古架上。 正当裴缈准备拉近脑海里的画面,看一看棉絮里裹着的是什么时。 一道冷喝传来:“你来干什么” 裴缈回过神,转头望去,只见沈明已经走进店门,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沈明走到裴缈面前,指着店门,瞪眼怒道:“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裴缈挑眉道:“我现在是客人,你这样赶客人走,可不是一个店主该做的,这对你店铺的声誉可不好,信不信我出去大叫两声让大家来看热闹” “哼你算什么客人”沈明愤懑怒哼,但态度明显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 “我怎么不是客人了”裴缈晃了晃手里的笔筒,道,“这只竹林七贤竹雕笔筒多少钱,我买了。” 沈明看了一眼笔筒,挑眉道:“别人若是要买,十八万,你要买,二十五万,少一分都不行。” 裴缈闻言淡然一笑,道:“二十五而已,张艳,开单吧,我买了。” 张艳闻言愣住了,在她看来,裴缈就是一个穷逼而已,怎么可能买得起二十五万的东西,他觉得裴缈一定是在耍自己,便转头望向沈明,征求沈明的意见。 沈明冷冷道:“给他开单” 沈明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内心狂喜,这个竹筒虽然雕工精湛,酷似大师作品,但没有留款,而且雕工派别连他都看不懂,有很大可能性是明朝某个雕刻师仿大师的作品,市场价也就10万到15万之间 ,现在25万卖给裴缈,坑裴缈一笔,也算是小小地报一下昨日之仇了。 张艳赶紧给裴缈开单,裴缈刷卡付款后,拿着笔筒和开出的单据,对着沈明,道:“怎么样,我是客人吗” “呵呵。”沈明冷笑讥讽,“我今天算是见识到暴发户的嘴脸了,昨天你运气好,得了一笔财,今天就开始挥霍,这笔筒市场价最多也就十五万,你非要花二十五万买下来,人傻钱多,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你还真以为你昨天捡大漏是靠自己的本事吗,你完全靠的是运气,二十五万啊我看你像二百五骂人。” “我看你才是二百五吧。”裴缈呵呵一笑,拿起柜台上的一支笔,放入笔筒,只见笔尖超出笔筒边缘一厘米,他又把笔取出来,和笔筒靠一起,笔尾与笔筒的底部对齐,可是笔尖却比笔筒短了一点五厘米。 沈明看到这一幕,没来由地眼皮一跳,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裴缈悠悠道:“竹子做的笔筒,底应该没那么厚吧,这笔筒的底似乎有问题,不会又藏了什么好东西吧。” 他说完转头望向沈明,道:“沈老板,你说呢” 沈明虽然也和裴缈一样的想法,但他怎能在裴缈面前丢人,嘴硬道:“能有什么问题,你以为昨天那样的好事天天都能遇到吗成天就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裴缈咧嘴坏坏一笑,拿起笔放入笔筒,不过下手有点重,笔撞击在笔筒的底部,发出清脆声响,还弹了一下,然后,他又拿起笔,再次重重放进笔筒里,笔再次弹了一下。 裴缈就这么重复地把笔拿出来,重重地放进去,用笔端敲打笔筒的底部,十分钟后,裴缈对着笔筒口往里看,不禁咧嘴笑起来:“还真的是个假底。” 沈明闻言心中一咯噔。 裴缈故意气沈明,把笔筒的口对着沈明,道:“看。” 沈明定睛一看,只见笔筒的内底周围出现了一圈整齐的裂缝,顿时心沉谷底,他不敢相信,这个笔筒的内底竟是假的,里面有暗层,而他竟然没发现。 可如果他仔细想想,就会知道,谁会在意这笔筒的内深和外深笔筒长度差距呢,而且只是差距两厘米多一点,若不用尺量且对比,根本无法发现,就好像一只不锈钢的保温杯放你面前,你知道内底和外底之间有多大的距离吗。 就算是古玩专家看到这只竹雕笔筒,也很难发现这个暗层,因为越是对古玩精通的人,越是关注笔筒上雕纹,然后赞叹其精湛的雕工,研究这是哪一派的雕刻技艺,出自哪个大师之手,绝不会无聊到去测量内深和外长。 裴缈把手伸进笔筒里,用指头轻抵内底,使之彻底与筒壁分离,然后用手捂住笔筒口,口朝下,一片圆形竹节和一坨棉絮掉在了裴缈手心。 看到棉絮,沈明双眉狂跳,太熟悉了,昨天他亲眼看到裴缈从几乎一模样的棉絮里剥出来一块价值数百万的田黄石,今天这棉絮里是什么。 沈明过于激动,血压蹭蹭蹭地往上升,感觉脑袋发晕,心口隐隐作痛,他赶紧伸手入怀,掏出救心丸瓶子,紧紧握在手中。 事先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见沈明掏出了救心丸,裴缈不禁想笑,不过他忍住了,他轻轻剥开棉絮,一只兰花纹的青花瓷鼻烟壶展露在他的面前。 “鼻烟壶”沈明看到鼻烟壶,不禁一愣,他猜想过各种东西,唯独没想过鼻烟壶,鼻烟壶虽然是古玩市场上常见的东西,但大多不值钱,一是因为器型小,二是因为精品太少,而且这还是一只青花瓷鼻烟壶。 他刚要松一口气,随即发现不对劲,这鼻烟壶的青花色非常亮眼,鲜艳欲滴,釉色也洁白如雪,明亮动人,工艺似乎非常不错。 裴缈翻看鼻烟壶,不禁笑道:“居然是乾隆官窑的精品鼻烟壶,这可是稀罕东西啊。” 他说着还特意把鼻烟壶底部的款印给沈明看,果然看到底部一排竖款大清乾隆年制。 沈明看到这六个字,立刻感觉心口阵痛,赶紧打开救心丸瓶的盖子,倒出几粒就往嘴里塞。 大清乾隆年间的青花瓷工艺达到了清朝青花瓷工艺的巅峰,这里说的当然是官窑。 所以乾隆年间的青花瓷器大多价值不菲,而这只鼻烟壶胎质细腻轻薄,在阳光下居然能看到另一面的壶壁上的兰花纹饰,青花色也极为鲜艳,釉色亮洁,其工艺水准绝对已经达到了极限,简直就是精品中的精品,如果一定要说这只鼻烟壶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器型太小了。 裴缈为了气沈明,故意问沈明:“沈老板,这鼻烟壶一看就是打开门的东西,乾隆时期的官窑精品,市场价应该能卖到六十万吧。” 沈明服下救心丸后,长吁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气哼哼道:“六十万而已,看把你得意的。” “沈老板家大业大,说话果然大气”裴缈笑了笑,似乎很无意地看了一眼笔筒里面,然后 惊讶道,“咦,这笔筒的底部有字耶,这字我不太认识,沈老板,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他说着把笔筒口对准沈明,沈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他不想看,可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看,于是他看了。 当他看到朱松邻三个字之后,他忽然指着裴缈:“你” 然后他不说话了,赶紧把救心丸的瓶子对着嘴倒 裴缈离开古瓷坊的时候,沈老板的状态似乎不太好,眼神呆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张艳生怕他出问题,拨打了急救中心电话。 裴缈可懒得担心他,这一切都是他挑起来的,即便两年前沈明对他有恩,但其实当初沈明不过是想找个廉价店员而已,自己这两年为他辛苦打工,经常被他克扣工资,也算是还了恩情了,所以他现在心里没有一点负担。 裴缈离开古瓷坊后又在古玩市场逛了半个小时,雪阳打电话来了,说她要到了,裴缈立刻一路小跑来到公园外的停车场。 裴缈刚到停车场门口,一辆奔驰c系的车子停在了裴缈面前,车窗降下,雪阳摘下墨镜,笑眯眯地望着裴缈:“小哥哥,你好帅呀,约吗” 7章:远超真迹的仿画(上) 裴缈笑了笑,很配合地回道:“小姐姐你这么漂亮,当然约啦。” 雪阳见裴缈居然这么配合自己,乐得咯咯笑起来,道:“在这等我,我去停车。” 裴缈打了个一k的手势,笑呵呵道:“等你等到地老天荒。” 停车场收费处的保安看得目瞪口呆,都忘记升起栏杆了,雪阳按喇叭提醒他,他才回转过神,赶忙将栏杆升起,然后忍不住喃喃:“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奔放的吗” 雪阳进去停好了车,回到门口,只见她穿着一身名牌,戴着毛茸茸的粉色贝雷帽,口罩和太阳镜完全遮住了脸,这样的打扮,除非是跟她很熟悉的人,否则别人根本认不出来。 “走吧。”雪阳俏皮地说了声,就和裴缈肩并肩离开了停车场。 雪阳问:“我们先逛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裴缈边走边道,“还没问你,你爷爷喜欢什么样的古玩” “不知道。”雪阳摇头。 裴缈想了想,问:“他收藏字画吗” “家里有啊。”雪阳道,“他收藏了不少字画,他自己还经常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裴缈道:“那就给你爷爷弄一件文玩做寿礼”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捡漏得到的竹林七贤竹雕笔筒,这不是现成的文玩吗。 雪阳问:“文玩也是古玩吗” 裴缈点头:“是的,文玩属于古玩里的一个类别,就是古代的文房用品或者墨宝。” “我知道墨宝。”雪阳兴奋道,“别人来找我爷爷求字求画的时候,总是会说,特地前来求李老先生赐一幅墨宝。” “居然有人求你爷爷的墨宝”裴缈惊问,“你爷爷难道是哪位书画大师” “他才不是呢。”雪阳哈哈笑道,“他才学画几年而已,怎么可能是书画大师,人家就是来拍他马屁的,他偏偏还认为自己书画技艺高超。” 裴缈笑了笑,又问道:“你给你爷爷买寿礼,心里价位是多少” “一百五十万。”雪阳道,“我外公去年过寿的时候,我就是送了一件一百五十万的玉雕寿星给外公,今年爷爷过生日,自然也要送差不多价钱的,否则这两个老头子非得掐架。” “一百五十万的文玩。”裴缈闻言不禁有点失神,竹林七贤笔筒市场价差不多也是一百五十万,真的是太巧了。 于是他赶忙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竹林七贤笔筒,道:“我刚刚捡漏到一个明朝嘉靖年间的笔筒,是竹雕大师朱鹤的作品,市场价差不多一百五十万的样子,正好符合你的要求。” 由于这一切太巧太巧,雪阳不禁狐疑地望着裴缈,问道:“你不会是专门来坑我的吧” 裴缈闻言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现在的行为还真的有点像那些用赝品骗外行人的骗子,不禁尴尬挠头,随即,他双眼一亮,道:“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随便找一家古玩店,让人家给你鉴定一下,这绝对是真品。” 雪阳叹息道:“可惜啊,我爷爷几个月前刚刚买了一个明朝的竹雕笔筒,跟你这个差不多大,据说也是某个大师的作品,花了两百多万呢。” 裴缈问:“他那个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雪阳道,“我爷爷玩古玩有些年头了,眼力还是可以的,而且他那次是跟一位好朋友一起逛潘家园买的,他那个朋友是荣宝斋的专家,应该不会看走眼的。” “荣宝斋的专家确实应该不会看走眼。”裴缈点了点头,收起笔筒,道,“那咱们再四处逛逛,给你爷爷挑个合适的文玩做寿礼。” 雪阳特地强调道:“一百五十万左右哟,上下浮动不能超过五万。” “价格要求这么严格”裴缈闻言不禁皱眉,这要求属实高啊,还好古玩市场挺大,慢慢找吧。 接下来,裴缈和雪阳就在古玩市场里逛起来,清凉山公园的古玩市场很大,地摊多,店铺也不少,但地摊上真品数量极为有限,几十个摊位没有一件真品也属正常,而且他们的要求有点高,二人逛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收获。 于是裴缈决定,去赵氏古玩店看看,毕竟赵氏古玩店是金陵最有名的古玩店,里面好货比较多。 裴缈原本想去钱老所在的那家赵氏古玩店的,可是转念想到那家店里的东西,他大多都看过,不如先去东边的那家赵氏古玩店看看,或许有什么更好的呢,于是他带着雪阳穿过地摊区,抄了一条林间小路,直奔东边的那家赵氏古玩店走去。 十分钟后,二人走进了赵氏古玩店,来到文玩区域,果然发现这里有很多好东西,裴缈挑了几件东西问 了价格,发现对方所开的价格都偏高,而且不肯还价。 这家店的经理叫做赵盛,裴缈听说过,行内人戏称他为赵扒皮,因为这赵盛喜欢宰客户,店里的东西还卖得比较贵,经常有客户投诉他,但没有用,因为他姓赵,跟赵氏集团的老总有有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远房亲戚关系。 赵盛不肯让价,裴缈也是无奈,决定还是去钱老那里看看。 他刚准备带雪阳离开,忽见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店里,手中还捧着一只长长的画筒。 裴缈看到这只画筒,顿时止住了脚步,因为他通过眼睛的异能发现这画筒有一层光圈,而这光圈的颜色居然是橙色。 一层光圈证明是民国时期的东西,而橙色的光圈,他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证明这画筒里的东西艺术价值极高。 这年轻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估计是开车来的,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厚。 赵盛一见这年轻人,赶紧迎了上去,笑道:“贺先生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赵经理客气了。”贺先生苦涩一笑,道,“麻烦赵经理帮我看看这幅画能卖多少钱,我打算出手。” “来,这边请。”赵盛带着他来到柜台前,让他取出画。 贺先生取出画卷,放在柜台上,缓缓展开,一幅山水卷立刻展现在他们的面前,裴缈也忍不住凑上前观看起来。 “哟,明朝董其昌画风的山水卷。”赵盛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画纸一看就不像是明朝的,倒像是民国的,也没有董其昌的落款。” 贺先生闻言心头一沉,神色变得格外凝重,问道:“帮我看看,能值二十万吗” 赵盛掏出放大镜,笑呵呵道:“我仔细看一看再给你答复。”他说着便仔细观察起这幅画来。 裴缈也仔细地观察这幅画,发现这幅画是很明显的董其昌画风,只不过若是仔细观察,会从题诗处发现,字不太像董其昌的字,应该是别人模仿董其昌的作品。 董其昌是明朝知名画家,他的画作价格基本都在百万以上,这么大的一幅山水卷,如果是董其昌真迹的话,少说也值200万。 可这幅画存在的问题很多,首先,画纸一看就不是明朝的,其次,印章模糊,根本看不清印章内容,画作的印章相当于是人的身份证,最能证明画作的作者是谁,可这幅画的印章居然是模糊的,好像是刚印上印后,用手在未干的印油上抹了一下,把印章给抹糊掉了。 这样刻意抹糊掉印章的行为,赝品二字已经呼之欲出。 不过若是仔细看,又会发现,这幅画虽然是仿画,但画技着实高超,各处细节的处理不比董其昌差,而且能把董其昌的画风模仿得九成相似,这是十分难得的。 赵盛看了许久,直起身来,笑望贺先生,缓缓道:“很遗憾,贺先生,你这幅画,确实是民国时期的仿画,画纸一看就不可能是明朝的,款印还被刻意地弄模糊了,我相信你可能已经去别家店让人看过了吧。” 贺先生惨然一笑,算是默认了,他沉吟了片刻,缓缓问道:“那这幅画能值二十万吗” “你别开玩笑了。”赵盛笑道,“这幅画虽然画技很高超,但毕竟只是一幅民国仿画,又不是名家真迹,你若想出手,我看在这画的画技还不错的份上,给你开价一万。” “一万”贺先生闻言愣了愣,摇头道,“一万太少了,这可是我爷爷最喜欢的一幅画,我爷爷也是画画的,他在世的时候说过,这幅画是他这辈子见过的画技最好的画,没有之一,若不是最近手头紧,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卖的。” 赵盛闻言再次皮笑肉不笑地问:“请问尊祖父是哪位画家不知道我有没有听说过” 贺先生闻言说不出话来,很明显,他爷爷只是一位画画爱好者,还没有达到画家的程度。 赵盛用放大镜的边缘轻敲柜台,发出笃笃声响,笑呵呵道:“贺先生,一万不少了,你考虑考虑。” “我我不卖了。”贺先生始终觉得一万就把爷爷最爱的画卖出去有点对不起爷爷,而且他需要的是二十万,一万根本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他的困境,于是他决定不卖了。 赵盛咋舌道:“那是你的自由,未能谈成生意,真是太遗憾了。” 不得不说,赵盛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待人接事,滴水不漏。 贺先生收起了画,放进画筒,转身就匆匆离开了赵氏古玩店。 裴缈见状赶忙快步跟了出去,雪阳虽然好奇,但没多问,紧紧跟着裴缈。 裴缈跟着贺先生走了百米远左右,快步追了上去,道:“贺先生,你好。” 贺先生转身打量了裴缈和雪阳一眼,警惕地望着裴缈:“你们是赵氏古玩店的人,你想干什么” 更多请收 藏【bz】! 9章:远超真迹的仿画(下) “你别误会。”裴缈微微一笑,道,“我没有恶意的,我也不是赵氏古玩店的人,我只是去赵氏古玩店买东西的客人,可惜没有看上什么好东西,不过我刚才看到了你的画,倒是觉得你这画不错,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看。” “你想买” 裴缈道:“现在说买,未免有点早,至少你得先让我好好看一看,对不对” 贺先生犹豫了片刻,点头道:“那找个地方吧。”他说罢四处看了看,发现街对面有个馄饨店,抬手指了指,道,“去那家馄饨店里,展开看。” 于是他们穿过街道,进入馄饨店,正好他们都没有吃午饭,就点了三碗馄饨,由于馄饨店的桌子上有油,他们问老板娘要来一条干净抹布,把桌面上的玻璃彻底擦洗一遍,擦洗之后,又用干布擦干净,然后又用纸巾仔细擦两遍,确认桌面干净干爽,这才把画在桌子上展开,画太长,无法完全展开,但已经能够看到画作一大半的内容了。 裴缈盯着画看了片刻,问道:“我可以上手吗” “当然可以。”贺先生点头同意。 裴缈用右手抓住画的一根轴,刚一入手,右手的异能启动,画面在裴缈的脑海里生成,裴缈立刻仔细地查看这幅画的每一个细节。 裴缈想看的,就是这幅画的印章,这幅画只有一个印章,而这个印章还糊掉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弄糊款印,想要掩盖什么。 但这也很容易被人认为是低劣的作假手段,毕竟印章作假是最难的一部分,很多赝品画被鉴定出来,都是在印章上出现了漏洞,把印章弄糊掉,虽然会让人对这幅画产生怀疑,但也不会留下什么漏洞。 裴缈用异能对印章一番检查,内心彻底震撼,印章表面虽然糊了,但从内部去看,却可以看到印章的字,印章是四个字“西蜀张爰”。 裴缈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有幸遇到张爰的画,这绝对是撞大运了,比中六合彩还要大的运气。 知道了这幅画的作者,裴缈不再犹豫,道:“贺先生,你这幅画,我觉得不错,画工着实了得,很有学习的价值,我女朋友的爷爷就酷爱国画,这样的画若是拿去让他品鉴学习,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 雪阳一听裴缈居然说自己是他女朋友,顿时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偷偷伸出手在裴缈的大腿侧面一阵拧。 裴缈痛得差点叫起来,还好他忍住,把手伸到桌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下一次攻击。 身体一接触,右手异能启动,于是乎,雪阳的身姿出现在裴缈的脑海里,裴缈目光发直,沉浸在脑海内的美妙画面里。 贺先生见裴缈居然真的要买自己的画,开心得不行,赶紧开价:“二十万。” 裴缈闻言从脑海中的画面中醒转过神,松开雪阳的手,道:“好,二十万,我买下了。” 他说罢就转头对雪阳道:“付钱。” 雪阳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我男朋友吗,哪有男朋友让自己女人付钱的。” “别闹。”裴缈朝她使眼色,催促道,“快付钱。” 裴缈是真着急,这么好的画,二十万买下来那可是捡大漏了,他真怕对面这贺先生忽然改主意。 雪阳当然不知道这幅画有多珍贵,还以为不就是一副民国仿画,根本没在乎,道:“咱们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不都是你在管钱嘛,我辛辛苦苦赚钱养你,你吃喝嫖赌就算了,现在还跟我要钱,一开口就是二十万” 她又开始作妖了,把裴缈说成吃软饭的无耻人渣。 贺先生听到这番话,顿时眼神变了,他看向裴缈的目光中,有那么一丝鄙夷,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裴缈算是服了她了,为免夜长梦多,他决定自己付钱,便道:“先生,别听她胡说,某宝转账给你可以吗” “可以。”贺先生掏出手机,打开某宝,点开自己的收款码,裴缈也拿出手机扫了扫,输入二十万,发了过去。 几秒之后,二十万到账。 收到了钱,贺先生男心情大好,这个时候馄饨店的老板娘用托盘端着三碗馄饨来了,说:“馄饨好了。” 贺先生起身道:“我还有事,就不吃了,这顿我请客。”说罢就扫码结账,然后匆忙离开。 裴缈赶紧收起画,让老板娘把馄饨放他们桌上。 老板娘刚走,雪阳又伸手揪裴缈胳膊,气哼哼道:“你占我便宜。” 裴缈直接躲到了桌对面的座位上,郁闷道:“这不是为了拿下这副画嘛,捡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会演戏,亏你还是演员呢,都不知道配合,尽裹乱。” “捡漏,捡什么漏”雪阳疑惑地望着裴缈。 裴缈道:“这幅画呀,天大的大漏。” 雪阳看了看画筒,又望了望裴缈,问:“你的意思是这幅画是真迹” 裴缈摇头:“不是真迹,是民国仿画。” “那你还说捡漏” 裴缈道:“虽然这是民国仿品,但价值却远超真迹,仿画之人可是近代绘画大师,他的画作价值,远比董其昌要高,你知道这一幅画值多少钱吗” 雪阳道:“听你的意思,这幅画一定很贵,难道能值500万” 裴缈笑了笑,道:“乘以十。” “五千万”雪阳失声惊呼。 裴缈又道:“再乘以2。” “一亿”雪阳这下彻底震惊了,虽然她是明星,很有钱,但是一幅画价值上亿,已经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只是我的保守估计。”裴缈道,“这幅画的作者,叫做张大千,跟你说他的绘画风格什么的可能你听不懂,你只要知道,他是近代非常非常有名的绘画大师,他的画作,千金难求,但凡有一个收藏爱好者能弄到一幅张大千的真迹,那绝对足够他在古玩界吹一辈子。” 雪阳赶紧掏出手机,上网查起来,果然查到了张大千,良久,她抬头说道:“可是网上张大千的画作成交价,大多都是七八千万,八九千万的,上亿的也有,不过不多,你就确定这一副画能上亿。” 裴缈道:“你看看那是什么时候的成交价,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可不知道张大千的墨宝升值空间有多大,张大千的画,现在根本没人卖,有价无市。” 雪阳看了看手机上的那些成交价年份,果然,都是十几年前的,就算张大千的画没有升值,光是这十几年的通货膨胀和飞涨的物价,就足以证明现在张大千的画价值基本都是过亿的了。 “恭喜你啊。”雪阳开心地收起手机,望着裴缈,道,“你现在是亿万富翁了。” 裴缈问道:“你不打算用这幅画给你爷爷做寿礼吗” 雪阳连连摇头:“我才不要,这是你自己捡漏得来的,而且我不是说了吗,价格要求一百五十万,你让我拿一幅价值一亿的画去送给我爷爷,我外公如果知道了,估计要气得不认我这外孙女了。” 裴缈闻言淡然一笑,道:“说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让我帮你爷爷挑寿礼,我也不会遇到这幅画,这幅画,有你一半功劳。” 雪阳闻言赶忙伸手,笑嘻嘻道:“那好,把我的一半拿来,五千万。” 裴缈闻言直嘬牙花子:“那个能不能先欠着” “好,先欠着。”雪阳收回了手,狡黠一笑,道,“等我哪天落魄了,没钱用了,再来跟你要,不过有利息啊。” “没问题。”裴缈坦然一笑,开始吃馄饨,吃了两口馄饨,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上次在剧组从威亚上掉下来,你脖子上挂的一枚玉坠摔碎了,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雪阳闻言一脸心疼道,“那可是我外公送给我的一周岁生日礼物,我从小带到大的,我外公说这是他请高人为我做的护身符,可以保命的。” “保命”裴缈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那一次事故,雪阳化险为夷,甚至连皮都没破一点,这算不算是护身符起作用了呢。 可他随即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于扯淡,明明是自己救了他,跟护身符有半毛钱关系。 过了片刻,裴缈又问:“那枚护身符,你外公是找哪位高人做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做的。”雪阳道,“反正我外公说是一位很厉害的高人给他的,是一件法器呢,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玉坠里面有一丝丝红色,像血丝。” “血丝”裴缈一直都听说过人可以养玉,玉佩戴久了,人体内的血会进入玉之中,便问道,“是你小时候就看到里面有血丝吗” “嗯。”雪阳点头,“我小时候就看到里面有血丝了,那时候我还问过我外公呢,外公说这是高人的法力储存在玉里面,可以保护我。” “法力”裴缈闻言不禁翻白眼,“你外公真能扯。” 雪阳没心没肺地笑道:“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太扯了。” 9章:画中画(上) 一碗馄饨的量很少,刚好够雪阳吃,裴缈的饭量稍微大一点,把两碗馄饨都吃了,吃完馄饨,裴缈就带雪阳原路返回,准备去钱老那里逛一逛,他知道,钱老那里还是有不少文玩的。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西边的赵氏古玩店,二人刚进店,钱老就看到了裴缈,笑呵呵道:“哟,小裴你又来啦,咦,这次还带了个美女。” 雪阳古灵精怪的性子又发作了,笑嘻嘻地问钱老:“这位爷爷,他以前是不是经常带美女来你这里” “哪有这事。”钱老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也就带过一百多个吧。” 裴缈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郁闷道:“钱老,不带这样瞎说的。” “哈哈哈”钱老哈哈笑道,“逗你玩呢,想看什么随便看,想要上手跟我说。” 钱老发现雪阳穿得特别时髦,一看就是有钱人,知道这次裴缈应该不是来看一看这么简单,所以这次他补了一句:“想要上手跟我说。” 裴缈直接来到文玩区,满墙的字画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文玩区挂出来展示的古画共有十二幅,大小各不相同,以前裴缈一直都以为这里的字画至少也有八幅是真的,可是现在用异能一观察,能达到百年以上的,只有五幅,其中还有两幅似乎是清代仿前朝的画。 裴缈看了一会儿,发现挂在墙上的这些画最珍贵的一幅是明朝绢本画,价值应该超过200万,其他的都是清朝画,也没有太多的名家之作,价格应该都达不到150万,这令他有点失望,不经意间,裴缈看到墙角的画缸里放着不少画卷,这这些画大多价值不高,所有没有挂出来展示,为了节省空间,卷起来放在画缸里。 裴缈通过眼睛的异能发现,画缸里有一幅画的光圈呈黄颜色,证明艺术价值不低。 裴缈觉得很奇怪,如果是好画,那为什么不挂出来展示呢,于是他叫道:“钱老,麻烦把那个画缸里的画都拿来给我看看。” 钱老走了过来,笑呵呵道:“怎么,墙上的画都不入你法眼” 他说笑着,已经把画缸里的十五幅画全部拿到了裴缈面前。 裴缈一幅一幅地将这些画展开看,一边看一边摇头,这画缸里的画,大多都是近现代作品,还有一些赝品,虽然这些都是人工手绘的赝品画,有一些收藏价值,但价值太低,裴缈根本看不上。 终于只剩最后一幅了,就是那幅发出黄颜色光圈的画,裴缈有点激动,都忘记第一时间用右手的异能了,缓缓将画卷展开。 一旁的钱老见裴缈展开这幅画,笑着说道:“这是新收的画,不瞒你说,要不是看这幅画是清朝嘉庆年间的仿画,我真懒得收,这画技真的是” 他露出纠结的表情,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裴缈看到这幅画,只一眼,就找到了形容词,并且用金陵方言说了出来:“一皮潦糟。” “是呔,就是一皮潦糟。”钱老笑着拍掌附和。 雪阳好奇问:“什么是一皮潦糟” 裴缈解释道:“方言,一塌糊涂的意思。” 雪阳盯着画看了两眼,也点头道:“确实一皮潦糟。” 只见这是一副山雀游林图,然而作者画技实在有限,山雀画得好似乌鸦,山石处一片乱涂,黑乎乎一大片,山林树木画得倒是有那么点意思,透出一丝凄凉之意。 题跋竟然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可以说着题跋跟画的内容并无什么关系,没有落款,没有印章。 雪阳又盯着画看了片刻,道:“这幅画会不会是像梵高那样,抽象派或是写意派的” 钱老闻言忍不住笑起来:“确实很抽象啊,可能是我境界太低,无法领会。” 裴缈这才想起来动用右手的异能,玉石他右手握住画卷,意念一动,整幅画立刻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将这画面无限放大,看到了画的内部构造。 看清了画的内部构造,裴缈顿时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这幅看起来很糟糕的画为什么会发出黄颜色的光圈了。 收起异能,裴缈问钱老:“这幅画多少钱收的” 钱老道:“这个属于商业机密,不好告诉你,你如果想买,我可以开价。” 裴缈摊手道:“开个价吧。” 钱老睁大双眼,望着裴缈,讶问:“真要买” “真要买。”裴缈淡笑点头。 送上门的生意,钱老怎能拒绝,竖起一根手指,道:“1000块。” 雪阳闻言忍不住说道:“我爷爷画的画,都不止一千块一幅。” 钱 老问向雪阳:“不知你爷爷是哪位画家” 雪阳道:“我爷爷只是初学者,才学了三四年而已。” “哦”钱老闻言缓缓道,“三四年能如此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雪阳心中暗道:“哪是他画技好啊,是别人愿意拍他马屁,非要花高价买。” 裴缈也懒得还价了,直接扫码支付了一千块,钱老则把画卷起来,装进一个专门放画用的画长长的画盒里,递给裴缈,笑呵呵道:“你的了,这可是你第一次在我这里买东西,简直是铁树开花啊,要不是我走不开身,真想去买一串一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庆祝一下。” 裴缈笑着接过画盒,道:“我这铁树开花,有没有好礼赠送呀” 钱老闻言不禁笑骂:“我看你不是铁树,是铁公鸡,一千块还想要赠礼,想得美,要不要你继续看看其他东西,消费满两万元,本店增送情侣水晶杯一对。” “不了,我还有事。”裴缈道,“先走了,改天再见。” 他说罢给了雪阳一个眼神,朝店外走去。 雪阳跟着他后面叫:“这就走了还没帮我买寿礼呢啊,人家说有情侣水晶杯耶” 出了店门,走了几十米远,雪阳拉住他,郁闷道:“怎么就走了呀,那里那么多画,你怎么不帮我挑一幅做寿礼吗” 裴缈拍了拍手中的画盒,道:“这不是已经买好了吗。” “这个”雪阳闻言一脸古怪的表情,道,“你是希望我被爷爷笑死吗一千块钱的画,而且画的那么丑,我怎么拿得出手,还没我爷爷画得好呢。” “这幅画可不简单。”裴缈道,“据我估计,这应该是一副画中画。” “画中画”雪阳不解地望着裴缈,问,“什么是画中画” 裴缈解释道:“就是有两幅画,一幅画覆盖在另一幅画上面,上面的这一层画不值什么钱,但底下的那副画,可就说不定了。” 雪阳虽然听明白了画中画的意思,但还是有很多疑问,便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这是画中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下面的画就一定值钱呢万一不值钱咋办” 裴缈道:“我刚才摸了摸画芯的厚度,画芯厚度有点超标,要知道,古代宣纸的厚度是有定数的,不是随便乱来的,而且我还发现,画芯背面的纸和正面的画纸颜色几乎一样,一般情况来讲,画芯部位,是正面颜色稍微深一点,背面颜色稍微浅一点,因为画挂在墙上,正面被光照较多,氧化速度会较快,背面被光照少,氧化速度慢,然而这幅画是正反面颜色都一样,这是不正常的,所以我断定,这幅画是画中画;至于我怎么知道下面的画比较有价值,完全是猜的,因为画中画是比较罕见的,把画做成画中画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下面的画,其实就是藏起来,人是高智慧动物,只会藏好东西和重要的东西,你会闲得无聊,把一些毫无价值的东xc起来吗” 裴缈这一大串的话虽然很长,但他语速不快,而且说得比较简单易懂,雪阳自然也听明白了,她顿时有点激动,道:“那咱们赶紧把上面那副画撕下来,看看下面藏了一幅什么画。” “没那么简单。”裴缈道,“两幅画合在一起,是经过特殊手段弄的,就相当于是胶水粘合一样,硬撕的话,两幅画会全部毁掉,想要分开这两幅画,必须用特殊手艺,而且分开之后,还需要高手修复装裱,我必须先找个修复大师问一问。” 他说着掏出电话,在微信里面找到“树龙”,然后发了个文字信息过去,问他认不认识比较厉害的修复装裱大师。 很快,树龙的语音信息发过来了:“在朝天宫的古玩市场的南古玩街,有一家老字号的装裱店,叫隆泰装裱店,老板的古画修复技术是朝天宫古玩市场最好的,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老板姓王,你去那里就说是小树介绍的,他就知道了。” 裴缈听完信息后,转头对雪阳道:“走,去朝天宫。” 二人出了清凉山公园,来到停车场,上车后,雪阳道:“这是我助理的车,我一个人出来逛街,开自己的车太显眼,不方便。” 裴缈道:“这车已经很不错了,你的车应该更好。” 雪阳得意一笑,道:“下次有机会,让你坐坐我的车,你一定会喜欢的。” 裴缈笑道:“很期待。” 车子发动,裴缈点开树龙发过来的地址,开启导航。 雪阳的车技还是很不错的,开车很稳,一路上交通情况也不错,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就来到了朝天宫附近。 只不过这里老街道有点多,路况变得复杂起来。 前方需要经过一条狭窄的小路,这条路是单道,路边还违停了一辆三轮车,搞得原本就不宽的路更窄了,只能容一辆车通过。 而这个时候前方十几米处一辆本田车要与雪阳会车,雪阳和对面的车都停了下来,期待对方能礼让一下自己 。 见对面的车一动不动,雪阳郁闷按喇叭,口中喃喃:“我先来的,应该他让我” 对面也疯狂鸣笛,这是要雪阳让一让。 两辆车就这么互不相让地耗上了。 “不慌,按我说的做。”裴缈忽然道,“打开雨刮器。” 雪阳闻言很是疑惑,但还是按照裴缈说的去做了。 裴缈又道:“摘下你的帽子,露出你秀丽的长发。” 雪阳此刻满脑子问号,愣在那里不动,于是裴缈动手,摘下了雪阳的帽子。 接着,裴缈又说道:“降下车窗。” 雪阳按照他说的做,降下了车窗。 “现在,挂档,踩油门,一边把你的头伸出窗外,一定要让他看到你秀丽的长发,听到你发动机的咆哮声。” “我知道了,你是让我用美貌去征服对方”雪阳说着把头伸出车窗外,还一边空档踩油门,发动机发出“呜呜”的轰鸣声。 对面的车果然不再鸣笛了,开始倒车,给雪阳让开了路。 雪阳见状兴奋不已,把头缩回车内,激动道:“他让开了,他被我的美貌征服了” 裴缈摸了摸额头,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说道:“你想多了,开车吧。” 雪阳挂挡踩油门,车子缓缓通过了狭窄路口,疑惑道:“难道不是吗,他看到我的美貌后,立刻就给我让路了。” 裴缈淡淡道:“他只是单纯的怕死而已。” 此时此刻,那辆本田车内,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司机正在用纸巾擦汗,脸上惊魂未定,虽然路口已经空出来了,但他依旧不敢动,目送雪阳的车离开,直到看不见,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用纸巾擦汗,边擦边道:“雕,吓死老子了。” 10章:画中画(下) 五分钟后,雪阳和裴缈到了朝天宫南古玩市场的停车场,停好车后,进入古玩市场。 朝天宫古玩市场是金陵所有的古玩市场中古建筑保存的最多最完好的一个,望着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雪阳惊叹:“好漂亮啊,原来金陵不止一个古玩市场啊” 裴缈淡笑说道:“六朝古都金陵,是国内的文化古城之一,这样的文化古城,古玩一般都比较盛行,金陵古玩市场有不少,但形成规模的却不多,朝天宫的古玩城,算是金陵最具规模化的古玩城了,也是唯一一个获得政府认可的。”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金陵了。”雪阳乐呵呵地望着两旁的古建筑,道,“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像我这么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就应该生在江南这种好地方,这里跟我气质比较搭。” 裴缈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轻咳了一声,缓缓道:“下次你再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时,请提前给我提个醒。” “什么叫不着边际。”雪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看我的气质,难道不温文尔雅吗。” 说着还摆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淑女的一ss。 裴缈闻言直嘬牙花子,道:“我觉得你的气质,比较适合去东北。” “东北为什么” “东北的娘们彪啊” “我打死你”雪阳被他气得捏起拳头就打,还好裴缈反应快,直接逃跑。 二人一追一赶,跑了片刻,裴缈忽然一个急停,雪阳猛地撞在裴缈后背上,撞得她直揉额头,抱怨:“你要死啊,忽然停下来” “到了。”裴缈转身望着她,指了指前方,道,“隆泰装裱店。” 雪阳定睛一看,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只见这间店的门面好小,仿佛是在两间店的巷道里开了一家店,店门仅容一人穿过,跟旁边别的店铺宽大的店门,形成鲜明的对比。 雪阳看了裴缈,问道:“你那朋友靠不靠谱啊” “正常情况下,他还是挺靠谱的。”裴缈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再说。” “好吧。”雪阳无奈,跟裴缈一前一后进了店。 进店后,只见里面比店门宽敞了少许,整个店估计也就两米多宽,往里倒是挺深,还有后门和楼梯,估计这是店面居家一体的店铺。 店里面的空调挺暖和,毕竟空间小,这里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很瘦,头顶地中海,戴着眼镜,穿着很老式的鸡心领的毛衣。 裴缈上前问:“你好,请问是王老板吗是树龙介绍我来找你的。” “对,我是老板,你们是小树介绍来的啊,欢迎欢迎。”王老板热情招待,“来,坐下喝杯茶。” “不用麻烦了。”裴缈道,“我想请你帮我看一幅画。” “看画”王老板闻言一愣,道,“我这是装裱店啊,你要看画,去古玩店找那些老师傅帮忙掌眼。” 裴缈笑了笑道:“这幅画有点特别,可能需要修复,你看了就知道了。” “哦,是这样啊。”王老板道,“那就拿出来看看吧。” 他说罢走到工作案前,示意裴缈把画放在案上。 裴缈打开画盒,取出画,放在案上,缓缓展开。 画不大,王老板看了一会儿,疑惑道:“这画不需要修复啊,装裱也没什么问题,很周正。” 裴缈道:“王老板,这幅画的画心有点厚,而且画纸正反面颜色几乎没什么色差,我怀疑是一副画中画,你觉得呢” “我看看。”王老板用手轻轻捻了捻画纸,又比较了一下正反面的纸色,若有所思道:“还真是,这画纸的厚度明显是不对的,至于你所说的色差,这倒也没什么,很多画都是卷起来放于画盒呢,长时间如此,正反面并不会有色差。” 裴缈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幅画中画给剥开” 王老板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先把这幅画拆开看看,到底是不是画中画,如果是,我就帮你剥开。” 裴缈点头:“好,如果不是画中画,我会给500块拆画费,如果是画中画,就请你帮我把两幅画剥开,上面这幅画无所谓,只要确保下面那副画不损坏就可以,而且修复装裱工作也全都交给你,你开个价。” 王老板摆手道:“不忙谈价,先拆开看看是不是画中画再说。” 他说着便开始拆画。 王老板不愧是老装裱师傅,动作十分干净利落,只一会儿工夫,就把画芯给取了出来。 然后他戴上头灯,对着画纸侧面照,用放大镜看,用很小的镊子一层一层地数。 “十一层纸。”王老板直起身来,道,“是画中画无疑了,据我观察,上面这幅画是7层完整的纸,下面那副画,只有四层纸。” 一旁的雪阳疑惑问:“十一层纸不是说只有两幅画吗怎么变成十一层了” 裴缈解释道:“古代宣纸制造工艺十分严格,必定是捞浆七次,晾干后,这宣纸就有七层,每一层都极其地薄,跟蝉翼一样。” 雪阳闻言点头道:“我懂了,一张纸是七层蝉翼,两张纸就是十四层,可这幅画为什么是十一层。” 这时,王老板解释道:“因为这幅画里的纸被人剥去了三层,为的就是减少厚度,不让别人察觉这是画中画,如果想要剥离这两幅画,首先就要确认,是哪副画被剥过纸层了,或是两幅画都被剥过,这样才能准确地将两幅画分离,一旦出错,很可能会毁了画。” 雪阳闻言忍不住感叹:“啊,听起来就好难。” 这时,王老板又道:“一般情况下,上面这幅画的画纸,是不会剥纸层的,因为上面这幅画的作用就是覆盖下面的那副画,如果被剥了纸层,就会变薄,太薄的话,就难以覆盖下面的画了,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了,是下面的那副画被剥了三层纸,接下来,可以分离画了,小老板,你确定要分离吗,这可是有风险的,而且我也坦白告诉你,如果毁坏了古画,我只赔付画作3的费用,行情就是这样,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裴缈点头:“帮我剥开吧,加上修复装裱,一共多少钱” 老板心算了一下,道:“剥画加修复和装裱,一共五万。” “五万”雪阳闻言失声惊呼起来。 没想到裴缈淡定点头:“多谢老板给我优惠,请动手吧。” “好,我去准备工具。”王老板应了声,立刻就开始装备工具去了。 雪阳凑到裴缈身边,低声问:“五万还是优惠价” “是的。”裴缈道,“这是一门很难的手艺,会的人可不多,五万确实不贵。” 雪阳吐了吐舌,暗自感叹,古玩这一行,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 王老板准备好了工具,便开始剥画了。 首先,王老板用羊毛刷蘸了一点水,在画纸上轻轻地刷,雪阳看到他如此做,不禁凑到裴缈耳边,低声道:“虽然我不懂古玩,可是我爷爷懂,有一次我把他的古画弄湿了一小片,居然被他训了,爷爷最宠我了,从来都没对我说过重话,那次可真是吓坏我了。” 裴缈小声回答:“字画确实不能粘水,水干后,容易留下水痕,还容易发霉,如果水落在有墨的地方,还有可能让墨化开,但现在为了剥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能靠后期修复来拯救沾水带来的困扰了。” “哦”雪阳缓缓点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懂了。 王老板刷得很轻柔,仿佛在用刷子掸灰,好不容易把整幅画都刷上了水,他又开始刷第二遍,他之所以这么轻柔的刷水,为的就是不让下面那层画的墨遇水化开,他的取水量也是很有讲究的,要求刚好被画纸吸收,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则容易化墨,少了则无法分离纸层。 这项工作很耗费时间,等到他第二遍水刷完,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幸亏这幅画不大,不然一个小时都不够。 刷完了水,王老戴上头灯,手持扁口镊子,开始尝试着从侧面挑开纸层,一层一层往下挑,为的就是确认纸层是否分离。 想要分离画,水量控制是关键,要求纸层不分离,而画与画之间分离开。 王老板尝试了许久,终于用镊子夹住纸的边缘,轻轻拉扯,只拉扯了一毫米多一点,然后换个位置,继续拉扯,依旧是一毫米多一点,动作极其轻柔。 因为纸是有韧性的,但现在沾水后,这个韧性就会打折扣,一旦拉得伸开,就难以收缩回去,结果就会导致画纸发皱,后果非常严重。 雪阳看得惊呆了,她算是看出来了,王老板这是打算一毫米一毫米地把这幅画给揭开,这么大一幅画,这得弄到什么时候,他忽然觉得,五万块的手工费,似乎也不算多。 裴缈一直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一言不发,他看得很仔细,这样的手艺,他也想学,寻常人是不可能看一遍就学会的,因为这里面很多东西是需要非常老道的经验才能掌握的,需要言传身教加上无数次的实践,光是水量的掌握,就算看一百遍都不可能学得会。 但裴缈眼力好,还有右手的异能相助,他相信,自己回去多练几遍,想要学会这个应该不难。 剥画是一份极其细致的工作,王老板一丝不苟地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分离着,二十多分钟后,已经揭开八厘米左右,看到了下面那副画露出来的墨,裴缈也渐渐兴奋起来。 一个小时后,画已被揭开三分之一,王老板停下来擦了擦汗,用手摸了摸上面的那副画,感觉有点干,拿起刷子又刷了一遍水,很显 然,之前刷的那些水,由于时间太长,已经蒸发了很多。 如此忙活了将近四个小时,外面天都黑了,期间树龙还跟裴缈发了好一会信息,听说裴缈就在王老板的店里,树龙让裴缈完事后去他店里玩一会儿。 王老板终于将整幅画揭开,开心道:“大功告成”说着把上面的那副画平平整整地放到一旁。 雪阳赶紧凑过来看,只见下面这幅画也是山雀游林图,只不过在画技要超越上面那副画百倍,山雀灵动,林木森森,山石峥嵘,一看就是大家之作,落款和印章都是沈铨。 王老板刚才心思全在剥画上,根本没去看下面的这幅画,现在有空了,仔细看下面的这幅画,这一看,他不禁惊讶道:“哟,居然是大沈铨的画” 裴缈开心点头:“对,大沈铨的画。” “好东西啊。”王老板道,“这副画中画应该不贵吧,毕竟上面那副画品相那么差,你花多少钱买的” 裴缈道:“一千。” “一千”王老板闻言一愣,随即道,“大漏,小老板你这是捡大漏了,这幅大沈铨的山雀游林图,少说也值一百五十万,你想不想出手,若是愿意出手,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最近正好想要买一幅古画送人,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价。” 裴缈指了指雪阳,道:“这是我帮她爷爷挑的寿礼,不能卖。” “噢哟,不得了。”王老板笑呵呵道,“你为了谈对象,可算是下了血本啊,哈哈,祝你们早日喜结连理啊,好啦,接下来的修复和装裱,就交给我吧,先支付一万定金,三天后来取画,到时候绝对让你们眼前一亮。” “好。”裴缈拿出手机,扫了王老板的二维码,支付一万定金。 而雪阳则站在那里,双手捧着脸,因为她的脸现在很红,而且很烫,她在心中暗骂这王老板,啥眼神啊,尽胡说八道,你才喜结连理呢 老板收到转账通知后,给裴缈开了两张单子,一张是收据,还有一张是委托单据,到时候来取货,是需要这单据的,哪怕不是本人来,有这张单子就可以取货,但前提是要结清剩余费用。 11章:女神还是女神经 裴缈原本是打算把张大千的那副画也交给王老板修复的,只有修复好那模糊的印章,别人才能知道这是张大千的画。 可是张大千的画实在太贵重了,他不敢轻易委托于王老板,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画已经是自己的了,又跑不掉,以后再说。 裴缈手持单据,走到雪阳面前,递上单据,道:“喏,拿着,三天后凭着单据来取画,还有,买画一千块,刚才我帮你垫了一万定金,一共一万一千块,你得给我。” 雪阳还在捂着滚烫的脸,道:“你先帮我拿着,到时候陪我来取。”说罢逃也似地出了店。 外面很冷,出来之后,果然好了很多,但想要让滚烫的脸皮恢复原状,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她继续捂着。 裴缈走出店来,见她一直捂着脸,疑惑问:“捂着脸干嘛,怕我扇你” “呸”雪阳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我这个动作很可爱吗” 裴缈咂了咂嘴:“啧,你对可爱一定是有什么误解。” “还敢怼我”雪阳气呼呼道,“你刚才又吃我豆腐,谁要跟你喜结连理啊。” 裴缈一脸无辜:“是王老板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他误会了,你不会跟他解释吗” 裴缈更觉无辜,道:“你这就蛮不讲理了,我有什么义务去解释这种事呢,况且,你自己就在场,你不也没解释吗” “我我”雪阳发现自己说不过他,气得不行不行的,直接抓狂,“我挠死你,呀呀呀呀” 说着上前对着裴缈一顿挠,那疯狂的动作,宛如一个女神经。 裴缈一脸淡定地站着让她挠,反正衣服厚,别说疼了,连痒的感觉都没。 雪阳挠了好一阵,终于气喘吁吁停手,郁闷地望着裴缈,道:“我发现你变了。” 裴缈愣了愣,不解问:“你说的是哪方面” 雪阳道:“以前在剧组,你对我可恭敬了,见到我都客客气气地叫雪姐,跟个小弟弟似的,现在你完全不把我当回事,还怼我,欺负我。” “有吗”裴缈仔细想想,还真有,以前他觉得雪阳遥不可及,现在嘛,感觉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孩,爱美,情绪化,甚至还有点神经质。 网上曾经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你心中的女神,也会吃饭拉屎,会摇床和各种姿势,真的没必要把她们捧的太高。 虽然这句话说得很难听,甚至很粗俗,但却是事实,这就很诛心了。 当然,裴缈的变化跟他获得异能也有很大关系,他现在拥有了异能,自信心快速增长,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以后根本不需要去仰望别人。 雪阳怨念地说道:“有,绝对有。” 裴缈道:“错觉,绝对是你的错觉,好啦,天都黑了,咱们各回各家吧,在这之前,先把一万一千块给我,哦,不对,我今天帮你掌眼,捡漏一副一百五十万的古画,按规矩我拿10提成,提成是十五万,那一共是十六万一千,给你个优惠,一千的零头就不要了,一共十六万。” 雪阳闻言惊呼:“还要提成” 裴缈也睁大双眼惊呼:“你当我是活吗” 雪阳一脸不开心:“我当你是朋友来的,没想到你只想要我的钱。”说完还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 裴缈笑了笑,道:“朋友也要收钱的啊,亲兄弟,明算账嘛。” 雪阳忽然朝着裴缈连连眨眼,卖萌道:“提成可不可以免掉啊,交个朋友啦,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 裴缈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道:“很好很好是有多好” 雪阳想了想,道:“可以把我闺蜜介绍给你做女朋友的那种。” “这个可以”裴缈闻言顿时乐得咧开了嘴,道,“好,今天这一趟,提成就不收你的了,记住你说的话,把你闺蜜介绍给我,你的闺蜜,一定也很漂亮。” “一定”雪阳用力点头,信誓旦旦模样,同时在心中暗忖,“回京都后,得赶紧找个二百斤的闺蜜” 裴缈道:“提成可以免掉,但帮你垫付的钱还是要给的,一共一万一,微信还是某宝” 雪阳扁嘴道:“我又逃不掉,你那么猴急做什么呀” 裴缈顿时一条眉毛高,一条眉毛低,道:“请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猴急” 雪阳改口道:“好吧,你不要这么着急嘛。” 裴缈一脸无奈道:“我得吃饭啊,家里揭不开锅了呀。” 雪阳道:“你可是身家上亿的大土豪,比我有钱多了,你说这个谁信啊。” “那画也不能拿来吃啊。”裴缈捏起了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啊。” “噗”雪阳被他阴阳怪气的模样逗乐了,捂嘴一阵笑,然后给了他一个白眼,“瞧你抠搜样儿,为了点钱,形象都不要了。”说罢拿起手机给裴缈转账。 钱到账,裴缈点了收款,笑道:“我能有什么形象,我又不像你,是大明星,你瞧瞧你刚才那样儿,我挠死你” 他说着还学雪阳刚才抓狂的模样,双手不断凭空挠,模样十分滑稽。 雪阳见状乐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待她笑完,她捂住肚子,道:“不行,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裴缈调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去你的,咒我啊,你才上医院呢。”雪阳不轻不重地打了裴缈一拳,道,“跟我去停车场,送你回家。” “啊,还有专车接送,看来交你这个朋友没白交,靠谱,我暂时不回家,送我去朋友的古玩店里就可以了,离这一点点远,我也懒得走路了。” 虽然树龙的店距离这里很近,但也有两三里,坐车里有暖气,总好过走路吹冷风。 到了停车场,裴缈钻进副驾驶位,雪阳坐在驾驶位,关上车门后,雪阳半天不点火,一直揉肚子。 裴缈见状不禁问道:“肚子还在疼” “嗯。”雪阳点了点头,道,“刚才笑的太用力了,现在腹肌好疼。” “你还腹肌”裴缈嗤声笑道,“我在学校的时候,人送外号人鱼线小王子,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自己有腹肌的。” 雪阳闻言可不干了,提高了声音,道:“什么意思,小瞧我是吧,我可是身材管理达人,体脂率超低的,我经常去健身房,腰部没有一丝赘肉,马甲线人鱼线,全都有” 裴缈道:“去健身房纯属瞎浪费钱,去了也是打卡拍照发朋友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杂志上的露腰照,是没赘肉,至于腹肌,呵呵” “你” 一声呵呵是何等的威力,雪阳瞬间就进入暴走模式,“哗”地一下就脱去了外套,丢在后座,然后捋起衣服,露出雪白的肚皮,用力一挣,露出了雪白粉嫩的腹肌和马甲线。 “是不是腹肌,是不是八块”雪阳指着自己的腹肌,瞪视裴缈,声色俱厉。 她的裤子裤腰很低,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蕾丝,但她自己浑然不觉,现在她满心想要证明的,就是自己有腹肌。 裴缈见状表情凝滞,脑瓜子嗡嗡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果然还是东北比较适合她,这是真的既彪又虎啊。 裴缈缓缓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夜景,幽幽道:“我错了,开车吧。” “小样儿,敢小瞧我”雪阳好似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志得意满,放下衣服遮住肚皮,打火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雪阳的脸渐渐红了起来,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很不好,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掀衣服,给人家看自己的肚子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腾出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裤腰,发现内裤的裤腰比长裤的裤腰高,也就是说,刚才连内裤的颜色都被裴缈看到了,一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嘎吱”一声,她忽然一脚刹车,停下了车。 裴缈往前一个踉跄,转头望向她:“怎么了干嘛刹车” 雪阳根本不答他,解开安全带,爬过中间位置,压着裴缈就是一顿“叶问快拳”,虽然没啥威力,但裴缈着实被打懵逼了。 打完之后,雪阳坐回到位置上,系上安全带,继续开车。 “你神经病啊”裴缈惊呆了。 雪阳冷哼:“让你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裴缈一脸无辜而又茫然的表情。 “骗我露肚子。” 裴缈抬手捂住额头,郁闷道:“不就露个肚子吗,你拍的杂志封面上,比刚才要露的多,整个腰都看到了” 雪阳道:“不要狡辩,在夜店嗨的时候大叫一声所有人都把手举起来和在银行里喊所有人都把手举起来,能一样吗” 裴缈眨巴眨巴眼,没想到她逻辑能力还挺强,举例子举得如此形象生动,竟让他无言以对了。 按照裴缈指的路,雪阳把裴缈送到了树龙古玩店外,裴缈下车后,绕到驾驶位,把装裱店开的单据递给雪阳,道:“拿好,我最近可能有点忙,三天后你自己去取画吧。” 雪阳抬眼望着他,问:“你忙什么” 裴缈道:“忙看书,倒腾古玩,总之很忙。” 雪阳情商不低,听出了裴缈话中很有敷衍的意思,她是心气高傲的人,顿时不开心了:“好,那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取,不敢请动你这大忙人。”说罢伸手接过单据。 裴缈见 她生气了,淡然一笑,道:“我真的很忙,取个画而已,你也认得路,没必要让我陪同。” 接二连三的捡漏,让他升起了信心,他打算这几天突击一下,好好逛一逛古玩市场,看看还能不能继续捡漏,这可是赚钱大计啊,指不定又能赚上几百上千万呢,他能不兴奋心急吗。 “你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雪阳翻白眼道,“我都说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取。” 裴缈听得出来,她话中有怨念,但是他认为真的没必要陪她去取画,赚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没改变想法,道:“好,路上慢点开,安全第一,祝你一路平安。” 13章:黄金蝈蝈笼(上) 看到裴缈转身离开,雪阳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忽然按了按车喇叭。 裴缈疑惑转身,返回到车窗前,问:“还有事” 雪阳捋了捋鬓角一绺头发,局促解释:“没有,我不小心碰到了方向盘。” “哦。”裴缈点了点头,又准备转身离开。 雪阳忽然道:“那个我姓李,全名李雪阳,雪阳是我的艺名。” 裴缈不知道她忽然为啥说这个,但既然她都说了,他便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李雪阳,挺好听的。”说罢咧嘴笑了笑,朝她摆手,“快回去吧。” 看到裴缈挥手作别,李雪阳心情也改善了少许,缓缓开车离开,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靠跟美女依依惜别啊”一道声音从裴缈背后传来。 裴缈转身,只见一个瘦瘦的二十多岁青年从店里走出来,边走边笑,正是他的大学死党树龙。 裴缈笑了笑,走上前去,道:“哪有依依惜别,别乱说。” “哎哟,还害羞了。”树龙一脸贱笑地挑眉,“我还不了解你,给我说说,是哪个女生这么厉害,让你这颗铁树开了花。” “真的没有”裴缈郁闷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二人说话间,走进了树龙的古玩店。 树龙的古玩店叫聚宝斋,名字非常高大上,可是店却非常小,一楼只有二十平,二楼是树龙吃住的地方。 聚宝斋这个店名还是树龙捡漏得来的,当初他去注册店铺的时候,正好有个老店铺要取消店铺,名字就叫聚宝斋,树龙当即就把这个店名给了抢着注册了。 裴缈走进店后,为了岔开话题,不禁说道:“哟,店里东西似乎变多了啊。” “多有什么用啊。”树龙无奈叹道,“真东西也就四件,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万。” 裴缈问道:“最近生意如何”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树龙一脸郁闷道,“像我这种小店,店里没有好东西镇场子,生意怎么可能好,我这店开了也有一年多了,上个月盘账,这一年多的时间,刨去所有吃喝用度,就赚了五万块,得亏当初我邀请你过来的时候,你拒绝了,不然我们俩现在连喝西北风都得抢着喝。” “已经很不错了。”裴缈安慰道,“万事开头难,等你以后拓宽了货源,店里的生意自然会好起来,以后我淘到好货也会送来这里给你卖。” 树龙白了他一眼,道:“你能有什么好货啊” 裴缈挑了挑眉:“今天我还真带了好货来。” 他说着取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团棉絮,缓缓剥开棉絮,露出了里面的青花瓷鼻烟壶。 “青花瓷鼻烟壶”树龙看到鼻烟壶,顿时双眼一亮,赶忙道,“让我上手看看。” 裴缈把鼻烟壶放在了桌上,树龙拿起鼻烟壶,掏出一只高光手电,对着鼻烟壶照,仔细查看鼻烟壶的细节。 由于这只鼻烟壶是大开门的物件,树龙只看一眼就惊叫起来:“天哪,乾隆官窑的兰花纹薄胎鼻烟壶,精品啊,绝对精品你从哪搞来的这种好东西” “捡漏得来的。”裴缈得意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好东西” “好东西”树龙连连点头,“大开门的好东西,起码五十五万起步你居然能捡到这种大漏,够你吹三年了” 裴缈道:“五十万卖给你,你放店里镇场子。” “我”树龙忽然歇菜了,缓缓放下了鼻烟壶,一脸郁闷道,“我现在店里所有的资金加起来只有十八万。” 裴缈闻言一愣,没想到树龙店里的情况如此糟糕,只有十八万的资金,难怪收不到好货。 他想了想,说道:“那就放在你店里代售,给你10的柜台代售费。” 树龙闻言顿时大喜,赶忙道:“10太多了,5就够了,这玩意放我店里卖,还能给我拉生意。” 裴缈摇头道:“还是10吧,你这个店从开业到现在,我作为你的好兄弟,都没能帮上半点忙,反而还经常跟你借钱,你也从来没跟我吝啬过。” 树龙闻言嘿嘿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接受你的好意啦,嗯,我要给这个鼻烟壶弄一个c位。”他说着拿起鼻烟壶,兴匆匆地来到博古架边,把中间的位置整理出来,将鼻烟壶放了上去。 树龙刚放好鼻烟壶,转身却发现裴缈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只竹雕笔筒,他赶忙走上前,一看这笔筒,顿时惊呼:“好雕工啊,这笔筒什么来头” 裴缈笑呵呵道:“和鼻烟壶一起捡的漏,朱松邻的竹林七贤竹雕笔筒。” “朱松邻”树龙闻言失声惊呼,激动得想要伸手来拿笔筒,转念想到这是不合规矩的,讪讪收住了手。 裴缈笑了笑,把笔筒放在柜台上,道:“上手看看,绝对真品。” 树龙赶忙拿起笔筒仔细查看起来,雕工方面,倒看不出所以然来,毕竟这雕工虽好,但派系不明显,也没有朱松邻成名后的某些经典雕刻习惯,不过笔筒内底部的朱松邻三个大字却是实实在在朱松邻亲自雕刻,风格明显,一般这些雕刻大师和绘画大师的签名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和习惯,而且不轻易改变,就算有所改变,也是有迹可循的。 “真的是朱松邻的竹雕”树龙激动得不行,赶忙问裴缈,“这也放我店里寄卖” 裴缈点头:“也是10柜台费,以后但凡我放在你这里代售的东西,都是10柜台费。” “哇,你这是要起飞啊,一下子就给我带来两个重量级的宝贝。”树龙兴奋得咧嘴直乐呵,“我开店一年了,卖过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只笔筒值钱。” 裴缈笑着提醒:“也给这笔筒找一个c位吧。” “必须c位”树龙赶紧拿着笔筒走到另一个博古架前,把中间的一只咸丰年间的青花瓷罐给收拾到一旁,把笔筒放了上去。 放好了鼻烟壶,树龙转身道:“留下跟我一起吃晚饭,待会我开车送你回去。” “那敢情好啊。”裴缈开心点头。 树龙当即就拿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裴缈则发信息给牛姐,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二十分钟后,外卖送到,由于今天开心,树龙点了不少菜,二人关上店门,到二楼摆开折叠木桌大吃起来,由于待会要开车,二人以饮料代酒,一边吃喝,一边聊天,从学校生活聊到进入社会后的辛酸,一时间都是唏嘘不已,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半小时。 十点钟的时候,树龙开着自己的长城皮卡,送裴缈回家,一直送到小区外, 裴缈回到住处,发现牛姐穿着睡衣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裴缈上前轻轻叫醒牛姐。 牛姐惊醒,见到裴缈,第一时间抬腕看表,道:“都十点半啦,你去哪吃饭了,这么晚才回来” 裴缈笑了笑,道:“在老同学的店里吃的,许久不见了,聊得兴起,就忘了时间。” “哦。”牛姐起身道,“喝酒了吧,我给你熬了点醒酒汤。” “没喝。”裴缈道,“姐你别忙了,赶紧去睡觉,睡得晚对皮肤不好。” “嗯。”牛姐点了点头,起身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叮嘱道,“你也早点休息啊,别看书了。” “知道了,姐。” 牛姐关了电视,回房休息去了,裴缈也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裴缈第一时间取下背上的背包和画筒,然后环目四顾,想要找个好地方把画藏起来,这么贵重的画,肯定要藏好,即便知道不可能有人偷,也必须藏好,毕竟太贵重了。 然而他的房间也不大,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地方,最后他只能放到衣柜里,用衣服遮挡住。 一夜无话,隔日一早,裴缈依旧六点起床,出去跑步,回来吃早饭,吃完早饭他准备出发,没想到牛姐忽然叫住他,让他陪自己练瑜伽。 裴缈也不太好拒绝,就陪着牛姐练瑜伽,原本他以为敷衍一下就完事了,没想到牛姐却有心把他打造成瑜伽高手,仔细矫正他每一个动作,还亲自帮他压腿,肢体上的接触自然是难免的了,牛姐身材本来就好,瑜伽服又是紧身的那种,非常凸显身材,裴缈一时间心猿意马,还起了生理反应,他只能竭力掩饰,尴尬无比。 折腾了将近四十分钟,裴缈实在受不了了,硬说自己有事,逃了出去。 裴缈乘地铁来到朝天宫古玩市场,一路步行前往树龙的古玩店,路上还有不少人在摆地摊,地摊上虽然有很多看起来很老的东西,但裴缈知道,这些东西里面,能被称得上古玩二字的,不足1,想要在这里面捡漏,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正想着这个念头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旁边有个地摊上,有一个小玩意吸引了自己的目光,通过眼睛的异能查看,能看到这玩意发出四圈光辉,证明这玩意是清朝乾隆时期的东西。 裴缈转身走到这个地摊前。 地摊主人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穿着加长版的蓝色羽绒服,带着毛帽子,耳朵上还夹着毛茸茸的耳夹,防寒装备很齐全。 见裴缈来到自己摊子前,老板眉开眼笑道:“怎么样,看上什么了帅哥。” “随便看看。”裴缈蹲下身来,在他的摊子上一个一个地拿起东西来看,每看完一样东西,还装模作样地摇摇头。 摊贩见他不断摇头,道:“帅哥,你看的这些都是好东西。” 裴 缈笑了笑,道:“我倒真没看出哪里好。” 他说着拿起一只黑乎乎的蝈蝈笼,道:“这样黑不溜秋的玩意,也拿出来卖,不寒碜啊” 他说得很是嫌弃,但其实心里很紧张,因为这只蝈蝈笼就是他的目标。 趁着这个机会,他启动了右手的异能,查看这蝈蝈笼的内部情况,这一看,可把他开心坏了,这蝈蝈笼竟然是个大有来头的好东西。 老板道:“这可是好东西,这是清朝乾隆时期的漆器,你看看这漆雕,多细致。” “是么”裴缈闻言装模作样地拿起蝈蝈笼翻看了许久,喃喃道,“黑中泛红,包浆很老,确实有点古代漆器的意思,雕工雕工一般嘛,这玩意怎么卖” 老板竖起一根指头,笑呵呵道:“十万。” 裴缈把这蝈蝈笼放回到摊位上,道:“你继续找下一个冤大头吧。”说罢就准备起身。 “唉唉唉,别急啊。”老板赶忙叫住他,道,“你说多少,你倒是还个价啊。” 裴缈又拿起蝈蝈笼看了片刻,道,“五十块。” 老板闻言一愣,蹙眉道:“帅哥,还价不是你这样还的啊,个c十c百c千c万,十万你这直接给我越了三个单位啊,这好歹也是清朝的物件。” 裴缈想了想,道:“一百。” 老板一时间有点无语,缓缓道:“帅哥,你到底是不是诚心要买啊” 裴缈道:“那你说多少钱” 老板再次竖起一根指头:“一万,这价你走哪儿去问,都不会亏。” 裴缈摇了摇头,缓缓道:“你降了十倍,那我提个十倍,一千,你不要看我年纪轻就想蒙我,漆器这东西价格本来就偏低,而且你这个漆器说实话,雕工真不咋滴,物件还这么小,一千我都觉得贵。” 老板见裴缈原来是高手,不禁干笑道:“再加点,再加点。” 裴缈道:“只能一千,能不能成交,你给个痛快话吧。” 老板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叹道:“好吧,一千就一千,我忍痛割爱,开个张” 裴缈把蝈蝈笼拿在手里,掏出手机扫码付了一千。 13章:黄金蝈蝈笼(下) 一大早就捡了个大漏,裴缈此刻的心情简直美妙得不行,一路哼着很有节奏的的曲子,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了树龙的古玩店聚宝斋。 裴缈走进店铺的时候,树龙正在整理货架,见裴缈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笑着迎了上来:“怎么才来啊,我还特地给你买了早饭。” 裴缈四处看了看,问:“早饭呢?” “我吃了呀。”树龙嘿笑道,“等了半天你不来,都凉了,我就吃了。” 裴缈笑道:“你就接着忽悠吧,压根没买吧。”他说着放下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了那只蝈蝈笼。 树龙见到蝈蝈笼,不禁问:“买东西了?” 裴缈点头:“嗯,地摊上淘的,你帮我看看。”说完放在桌上。 树龙上手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放大镜看,研究了好一会儿,缓缓道:“这是清朝的漆器,看雕工,应该是乾隆晚期到嘉靖早期的物件,工艺也还行,值千把块钱。” 裴缈笑道:“行啊,你现在这眼力不简单啊。” “那是。”树龙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昂首得意道,“我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裴缈提醒道:“你不觉得这蝈蝈笼的重量有点问题吗?” 树龙放在手中掂了掂,道:“确实有点重,不过这也没什么,漆器内部一般都是木质的,有的木材就是重,当然了,也有一些漆器是以铜器为坯,这个蝈蝈笼的笼坯很可能是铜的。” 裴缈道:“可我觉得,就算是铜坯,也没这么重。” 树龙再次掂量了一下,道:“过秤看看。” 他跑到柜台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只很精致的小天平,把蝈蝈笼放在里面称起来,这一称,树龙顿时皱眉,这确实有点超重啊,按照这体积,就算是铜坯,也超出了一两百克。 裴缈道:“不如咱们把漆剥开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或许是黄金也说不定。” 树龙若有所思道:“按照这重量,确实跟黄金的重量差不多,但是谁脑子秀逗了,用黄金做漆器的坯,这不是反穿皮袄吗?” 裴缈道:“管他那么多呢,咱们剥开看看再说,反正这玩意也值不了多少钱。” “哟,你现在口气很大呀。”树龙笑望裴缈,“千把块的东西居然说值不了多少钱,你若是剥开啥都没有,就等于一千块钱打水漂啦,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裴缈笑呵呵道:“搏一搏嘛,万一是黄金呢,那不就发了,人要有敢闯敢博的精神。” “这不是你的风格。”树龙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已经开始找工具了。 工具准备齐全,裴缈亲自上手剥漆,毕竟他有异能,能够看清漆底的情况,分寸容易拿捏。 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刮掉漆,很快露出了底下金黄的颜色,树龙仔细一看,惊呼:“还真特么是黄金的!还有纹饰,我看看这不是模具铸纹,这是雕纹,很精致的雕纹,裴缈,你发啦!” 裴缈开心得咧嘴笑,虽然早就知道这蝈蝈笼是黄金材质的,也早已暗暗开心过,但他此刻必须表现得开心,当然,这开心也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这蝈蝈笼可不只是黄金材质这么简单。 裴缈继续一点点地剥着漆,这种细致活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毕竟他是考古专业的,在学校的实践课上,经常要做一些奇葩的事情,比如从一堆黄沙里找出一百块石头,然后用牙刷把每块石头上的黄沙刷干净,只要有一粒黄沙,就扣一分。 那些石头可不像鹅卵石那么光滑,就是铺路用的那些石子一样,表面很不规则,还有缝隙,缝隙里容易卡着沙子,很难刷。 考古专业,最考验的就是耐心了。 裴缈一点一点地轻轻刮着漆,树龙在一旁惊讶地望着,时不时还用手机拍一张照,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忙活到中午,裴缈终于大呼一声:“好啦!” 只见桌上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小蝈蝈笼,造型十分精致,每根笼竿跟牙签差不多粗,即便如此细,笼竿上面还有浮雕,十八根笼杆,每一根上的浮雕纹都不一样,虽说古代黄金器具多以模具铸形,但模具不可能铸造出十八个纹饰不同的笼杆出来,因为那样就需要十八个模具,这也证明了笼杆上的浮雕不是模具压铸的,而是工匠用微雕技术一丝一丝雕刻出来的。 裴缈拿起蝈蝈笼,底部朝上,只见蝈蝈笼底部居然有款印,三个楷体字一嘉乐堂。 “嘉乐堂?”树龙愣了两秒,忽然失声惊叫起来,“是和珅!” 裴缈笑着点头:“没错,和珅自 号嘉乐堂居士,这黄金蝈蝈笼,是和珅的物件。” “居然是和珅的东西!”树龙惊喜无比地望着裴缈手中的蝈蝈笼,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要知道,但凡古玩跟历史名人扯上关系,价值将会数倍乃至数十倍攀升,和珅这样的名人,只怕在国内,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听说过,甚至比乾隆皇帝的知名度还高,和珅遗留下来的古玩数量远不如乾隆的多,所以有的时候,和珅的东西,甚至比乾隆的东西还值钱,这要是被乾隆皇帝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裴缈捧着蝈蝈笼,开心地说道:“用黄金做蝈蝈笼,而且雕工如此奢华精致,很符合和珅土豪的身份啊。” 树龙猜测道:“从漆器的表现看,做成时间是乾隆晚期或是嘉庆初期,我猜想啊,那时候和珅可能已经被抄家了,这个蝈蝈笼比较小,也珍贵,可能就被某些抄家大臣偷偷拿走了,这个蝈蝈笼上有嘉乐堂的印,不好公开拿出来把玩,所以就将他做成了漆器,掩人耳目。” 裴缈点头道:“你推测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树龙问道:“你得到了这么个好东西,打算怎么处理,自己收藏还是出手?” 裴缈想了想,道:“老样子,放你店里代售。” 树龙激动道:“你特么就是我亲兄弟,太靠谱了。” 裴缈笑呵呵道:“这黄金蝈蝈笼可是和珅的物件,黄金材质,做工和雕工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堪称当时金器中极品,你打算定价多少?” 树龙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东西,不过没关系,遇到这种情况,宁高不宁低,先定个800万,说不定就有人不在乎钱呢。” “800万”裴缈闻言不禁沉默,这价格算是相当高了,毕竟这蝈蝈笼很小。 树龙激动道:“要真有土豪800万买过去,我光是吃10的代售费,都有80万了,这是要发啊!裴缈,你捡这么大一个漏,中午请客!” 裴缈眨巴了一下眼,道:“不对呀,我带你发财带你飞,不应该你请客吗?” 树龙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乐呵呵道:“好,我请客,今天中午咱们喝点,唉,裴缈啊,我忽然觉得,这蝈蝈笼价格要不再往上提一些吧,说实话,我都不舍得卖,在店里放着,还能吸引顾客呢,感觉整个店的重心都稳了,这就叫镇店之宝。” 裴缈道:“你自己决定,我已经全权交给你代售了,价格你说了算。” 树龙贱贱一笑,挑眉道:“我决定了,一千万,少一分都不卖。” 裴缈提醒道:“到时候可别卖不出去。” 树龙道:“卖不出去又不会生锈,先摆上几个月,给店里拉点生意再说,实在卖不出去再降价不迟。” 裴缈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树龙还是很懂经营之道的,很多古玩店里会刻意把好东西的价格往上调很多,其实就是想把好东西在店里多留一段时间,以此来吸引客人,毕竟古玩和其他行业不同,古玩不愁卖,没有保质期,越放越值钱。 树龙又忙着给蝈蝈笼整理了一个c位出来,放置蝈蝈笼,然后转头问裴缈:“中午吃啥?今天支持点菜。” 裴缈想了想道:“爆炒肥肠,川味回锅肉,宫保鸡丁,韭菜炒鸡蛋,再随便来一份清汤,你店里有啤酒吧?” “有,雪花,带你勇闯天涯!”树龙乐呵呵地拿笔记下了所有的菜, 裴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九点,于是道:“我再出去逛一逛,看看还能不能遇到好货,你中午十一点半点外卖,我十二点回来吃饭。” 树龙笑嘻嘻做了个一k的手势,道:“n一pr一ble(没问题)。” 裴缈离开了聚宝斋,在朝天宫古玩市场逛起来。 14章:套底青花瓷(上) 朝天宫古玩市场还是很大的,裴缈在这里逛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碰到什么捡漏的机会,其实想想也正常,哪有那么多漏可以捡,现在卖古玩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买古玩的人一个比一个眼力好,就算是有漏,也早被捡跑了,裴缈只能恨自己生的晚,要是换做二十多年前,捡漏就要容易很多。 裴缈正郁闷着呢,又来到了一片地摊区,这是一片专门卖瓷器的地摊区,旁边就是花鸟区域,朝天宫的古玩市场之所以被称为规模化,是因为管理非常好,按照古玩的类别,分出了很多的区域,比如木器区,玉器区,杂项区,文玩区,瓷器区等等,那些想买某种类型物件的人,直接去那个区域逛就可以了,非常人性化。 裴缈在瓷器地摊区慢慢走着,两只眼睛在各个地摊上游走,忽然,一个地摊上的一排青花瓷吸引了他的目光。 裴缈缓步走到地摊前,蹲下身来,盯着他几件青花瓷观看起来。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额头有一颗豌豆大的痦子,抬头见裴缈如此年轻,觉得他好忽悠,赶忙满脸堆笑道:“小老板你来得巧啊,这五件都是清朝的瓷器,昨晚刚收的货,今早新上的。” 裴缈问:“可以上手不?” “可以,当然可以。” 裴缈挨个地拿起这五件瓷器查看,当然也动用了右手的异能。 青花瓷是瓷器中的主流,釉质和色泽美观大方,收藏价值高,升值空间大,非常受收藏者的喜爱,可以说,青花瓷不仅仅是在瓷器中占主流地位,就算是在整个古玩行中,也属主流。 正因为青花瓷实在太受追捧,这也导致了青花瓷的赝品多不胜数,市面上的青花瓷中,一千个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是真的,从无数赝品之中挑选出真品,这就考验收藏者们的眼力和经验了。 裴缈之所以会被这五件青花瓷吸引,是因为他通过眼睛的异能发现这五件青花瓷居然都是清朝前中期的物件,其中一只青花缠枝莲纹天球瓶是雍正年代的,而另外四个,则都是嘉庆时期的。 通过右手的异能观察后,裴缈心中有点激动,没想到这五件青花瓷居然都是官窑的,只不过弄了一个假底套住了真底,使得原本的底部被遮挡了起来,如此一来,就无法看到底部的款印了。 官窑瓷器最大的特点就是底部有款印,比如雍正年代的瓷器底部,就应该有“大清雍正年制”的六字款印,这基本算是官窑的身份证。 可这五只青花瓷的款印全都被假底蒙住了,等于丢了身份证,在别人眼里,它们就是民窑,做工再好,也是民窑仿官窑。 “怎么样,都是好东西吧?”地摊老板笑呵呵问。 裴缈道:“清朝中后期民窑仿官窑的东西,也叫好东西?” 摊主闻言一愣,没想到裴缈年纪虽小,眼力却如此过人,只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这五只青花瓷的来历,他尴尬笑了笑,道:“小本生意,能弄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虽然是民仿官窑,但你看仿得多像,你看这胎质,多正,没有修胎,这花色多清脆,简直跟上好的浙料一模一样,要是瓶底弄个款印,说是官窑,谁敢质疑” 裴缈点了点头:“我看这五只青花瓷都还可以,价钱合适的话,我就都要了。” 摊主闻言惊喜不已,赶忙道:“那实在太好了,我今天还没开张呢,你若诚心要,五个一起算,一共五十万。” 裴缈闻言双眉一扭,不悦地望着老板:“你打土豪呢?” 摊主笑了笑,道:“那你说个价。” “一千。”裴缈报了价,又补充道,“五个。” 摊主瞪眼惊叫了起来,“你这是抢劫啊!” 裴缈道:“我诚心帮你开张,你却想把我当凯子,宰我一刀,那我只能砍你一刀了。” 摊主闻言咋了咋嘴,道:“好吧,咱们都是懂行的人,也不整那些虚的了,五个一起算,二十万。” 裴缈淡淡道:“五千。” 摊主郁闷道:“帅哥,你没诚意啊。” 裴缈挑了挑眉:“我也没见你有多大诚意啊,还是想宰我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 摊主想了想,道:“那你报价吧,报个实在价!” 裴缈道:“五个一起,五万。” 老板道:“十五万,五个你全部拿走。” 裴缈道:“咱们的报价越靠越近了,我最后一次出价,你如果还不答应,我转身就走,我最后的报价是八万,你要知道,清晚期就算官窑的青花瓷,才多少钱,收藏价值低,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更何况是民窑,要不是看这五件瓷器 的工艺都还不错,我是不可能出到这种价格的。” 老板闻言无奈叹息一声,知道想要宰裴缈是不可能了,只能道:“好吧,八万就八万。” 裴缈当即扫码付款,然后把这五只青花瓷器重新装进纸盒里,在瓷器的四周塞上海绵,以防磕碰。 五个纸盒,他肯定是无法弄走的,只能打电话给树龙,让他弄个车子来搬运。 这里离树龙的店也不远,几分钟后,树龙就到了,开着一辆长城皮卡来的,裴缈和树龙把这些青花瓷全都搬进车厢,然后裴缈对树龙道:“这五只青花瓷,不许卖,等我回去再说。” “哦。”树龙点了点头,问裴缈,“你不跟我回去吗?” 裴缈道:“不了,我还要四处逛逛,记住了,不许卖,知道吗。” “知道了。”树龙应了声,上车打火,开车离开。 裴缈则继续在古玩市场逛起来。 蝈蝈笼和刚才的青花瓷都是在地摊捡的漏,裴缈更加对地摊来了兴趣,仔细想想,地摊虽然真东西少,但摆摊的人水平普遍都不高啊,如此一来,地摊上就容易出现明珠暗投的事,只要他遇上了,不就可以捡漏了吗。 一念至此,他就专门逛起了古玩地摊,指不定还能从垃圾堆里再淘出宝来呢。 理想很丰满,现实有点惨,裴缈又逛了半个多小时,看到的全是赝品和现代工艺品,半件古玩都没看到。 他不服气,还准备继续逛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树龙打过来的,裴缈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树龙的声音:“裴缈,有人要买你的黄金蝈蝈笼,还有你刚刚买来的青花瓷。” 裴缈道:“青花瓷不卖,蝈蝈笼你开价就可以。” 树龙似乎跟客人谈了几句,然后又道:“裴缈,人家愿意出20万买你那五个青花瓷。” “不卖!”裴缈大声道,“听清楚了,不卖,你如果敢卖,我回去把你店里的东西全砸了,你等着,我这就回来!” 裴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一路小跑往树龙的古玩店跑去。 裴缈觉得,肯定是有高手去树龙店里看东西了,那五只青花瓷被假底藏住了款印,但恐怕很难瞒得过高手的眼睛。 裴缈一路跑到树龙店里,进店就愣住了,只见树龙坐在桌边,和两个客人喝茶,其中有个客人裴缈居然认识,正是玉石雕刻大师耿从云。 耿从云也看到了裴缈,起身讶道:“裴缈?” 树龙惊喜问:“你们认识?” 耿从云笑呵呵道:“昨天有过一面之缘。” 树龙闻言欢喜道:“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裴缈,就是这位耿老先生和范文海先生要买你的蝈蝈笼和青花瓷。” 这时,陪耿从云一起来的中年人起身走到裴缈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微笑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范文海。” “你好。”裴缈微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头望向柜台,只见他新买的五只青花瓷一字排开放在柜台上。 范文海道:“你的这五个青花瓷我很喜欢,想要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裴缈笑了笑,道:“五个一共六百万。” “六百万?”树龙和耿老闻言都失声惊叫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范文海却没有惊叫,而是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知道,自己想要捡漏是没希望了。 树龙凑到裴缈身边,低声道:“你搞什么啊,你这些都是清朝民窑仿官窑的东西,你怎么乱开价啊。” 裴缈道:“民窑再怎么仿,也不可能仿造出跟官窑一模一样的青花瓷来,这五个都是正宗的清朝官窑青花瓷。” 范文海闻言淡然一笑,道:“看来你眼力很不错,已经识破了这五件瓷器的秘密,我对于刚才想捡漏的行为,表示抱歉。” “没事。”裴缈也是淡淡一笑,道,“我也是捡漏得来的,哪个古玩爱好者不想捡漏呢,捡漏除了省钱之外,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证明,能带来精神上无比的愉悦。” 这句话说到了范文海的心坎里,范文海对他竖起大拇指,开怀赞道:“同道中人!” 15章:套底青花瓷(下) 树龙可不笨,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就知道这五件青花瓷有秘密,赶忙走到柜台前,拿起其中的一只青花瓷仔细查看起来,他拿起的就是雍正官窑的天球瓶,看了一会儿,他将天球瓶放下,道:“从这只天球瓶的釉质和花色来看,确实是雍正官窑的工艺,只不过胎质不大对,而且没有款印,好奇怪。” 裴缈道:“这五件青花瓷最大的迷惑之处,就是胎质不对,而且没有印款,所以你才会误认为是民窑仿的,对不对。” “对。”树龙点头道,“乾隆时期的民窑,造瓷技术已经非常高了,有的时候仿雍正时期的官窑,真的很像。” 裴缈道:“花色再怎么仿,也不可能一样,就像钞票一样,再怎么仿,始终都能辨别出来,当时的官窑青料是浙料,虽然是国产青料,但也不是民窑能搞到的。” “这个我知道。”树龙点头,“可是它没款印啊。” 裴缈道:“建国后,伟人为了破除封建社会遗留下的旧思想,发动了席卷全国的破旧立新的热潮,那个时候,很多人为了保护家里的一些古玩,就通过各种手段把古玩弄得不像古玩,比如这五只青花瓷,全都有刷过绿漆的痕迹,虽然现在绿漆已经被清理掉了,但底部边缘还有丝丝绿漆的痕迹。” “绿漆我看到了。”树龙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裴缈道:“刷了油漆别人就不认识了吗,底部露胎部位不可能刷油漆啊,毕竟底部没有釉质,若是刷了油漆,想要清理掉就很难了,所以为了掩盖底部,这五件青花瓷的原主人做了假底。” “假底?”树龙闻言愣了愣,蹙眉问,“拼接底?” “不,是套底。”裴缈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套取下来,道,“就像用手机套套在手机上一样。” “卧槽!”树龙闻言瞪眼惊叫,“是这样啊!”他说着再次拿起这几只瓷器仔细观察,嘴里喃喃,“这做的也太好了吧,居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裴缈笑了笑,道:“就因为做的太好了,所以才能唬住人。” 树龙问:“那怎么才能把这层套给剥下来。” 裴缈道:“拿一根筷子给我。” 树龙找来一根木筷,递给裴缈。 裴缈用左手拿起天球瓶,右手持筷子,对着瓶子底部轻轻敲打,发出“叮叮叮”的声音,敲打几下后,转动瓷瓶,换个部位继续敲打,如此反复。 过了一会儿,忽然传来一声闷响,裴缈停下手,仔细一看,只见瓶底裂开了一条缝,他伸手到树龙面前:“美工刀。” 树龙好似多啦爱梦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柄美工刀,递给裴缈。 裴缈用美工刀轻轻撬开裂缝,一块薄薄的瓷片被撬了开来,落在柜台上。 此时再看这瓷瓶底部,露出了底款中的字,繁体的“制”字和半个“年”字。 “真的有款印!”树龙激动坏了,连连对着裴缈竖拇指,“裴缈,你牛逼,你太牛逼了!” 接下来,裴缈继续用美工刀撬开其他部位的瓷片,最终,天球瓶的底部完全露了出来,六字款印“大清雍正年制”。 “哇,雍正官窑的青花莲纹天球瓶。”树龙激动得不行。 一直没有说话的耿从云忽然问道:“那其他四只难道也是” 裴缈摇头道:“其他四个应该都是嘉庆年间的官窑所制,虽然也是官窑,但清朝的青花瓷,就康熙c雍正和乾隆这三朝的属精品,不用看底款和胎质,光是从釉质和青花上你们应该也能看出差距来。” 范文海道:“虽然是嘉庆期的青花瓷,但毕竟还是官窑,而且另外四只的器型都不小,也是价值不菲。” 裴缈把天球瓶放在柜台上,对着树龙,道:“收起来吧,另外四个底部瓷套,你自己慢慢撬,撬开后,这五个青花瓷全都放你这里代售。” “好嘞!一定给你卖出好价钱!”树龙开心得不行,一下子弄了五个清朝官窑青花瓷,可把他乐坏了,仅仅两天时间,他的店里就多了七个好东西镇场子,加起来价值超千万,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耿从云这时说道:“裴缈,你这蝈蝈笼很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卖给我?” 裴缈道:“耿老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把这件东西交给树龙代售了,那我就不能插手了,你要买,得问树老板。” 耿从云尴尬笑了笑,道:“树老板开价一千万,这价格老朽我囊中羞涩啊。” 裴缈道:“那你跟树龙还价吧,我既然已经委托于他,真的不便再插手,这是规矩,不能破。” 范文海也 点头道:“没错,古玩行的规矩不能破。” 耿从云无奈一笑,转头望向树龙,道:“树老板,降一点吧。” 树龙想了想,道:“也行,既然你跟裴缈相识一场,那就是缘分嘛,我看在裴缈的面子上,给你降一降,888万,如何?” 一下子降了一百多万,这属实降了不少。 耿从云一时间颇为犹豫,转头望向范文海:“范会长,你觉得这价格如何?” 范文海笑了笑,道:“你若是舍不得,那我可就买下了。” 一听这话,耿从云赶忙道:“我当然要买!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和珅的东西!” 耿从云对着树龙,道:“树老板,你稍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朋友,筹点钱。” 树龙微笑摊手:“好,你请便。” 耿从云依旧是打开免提跟对方通话,通过他的对话,裴缈听出来了,他是打给他的好友老张,就是让耿从云帮他刻印章的那个。 耿从云让老张提前把一千万打过来,说是急用,老张也不吝啬,答应立刻去银行转账。 挂掉电话,耿从云等了约有半个小时,终于收到信息提示,一千万到账,他开心坏了,立刻掏出银行卡让树龙刷卡,树龙刷卡的时候,他激动的手都发抖,这可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一单生意啊,八百多万啊 交易成功,树龙开具了单据,单据和蝈蝈笼一起放在柜台上,推到了耿从云的面前。 耿从云欢喜地拿起黄金蝈蝈笼,仔细欣赏,乐得嘴都咧开了。 树龙凑到裴缈身边,道:“把你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抽空给你转账。” 裴缈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发给了树龙,为什么用手机发给他呢,因为有聊天记录在,以后树龙每次给他转账的时候,可以翻出聊天记录来查看银行卡号。 耿从云把玩了一会儿蝈蝈笼,抬头笑望裴缈,道:“裴缈啊,你真是厉害,先是弄到一块田黄石,现在又弄到了和珅的黄金蝈蝈笼,你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啊?” 裴缈微微一笑,谦虚道:“运气而已,我就只有这两个好东西,还全都被你买去了。” 范文海笑着提醒道:“那只雍正官窑的天球瓶也是好东西啊,而且还是你捡漏得来的。” 树龙插嘴道:“他这黄金蝈蝈笼也是捡漏得来的。” 范文海闻言一愣,问:“能透露一下,花多少钱捡的漏?” 裴缈道:“1000块。” 范文海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卖家不知道嘉乐堂,难道还不认识黄金吗?” 树龙又插嘴道:“裴缈捡漏这蝈蝈笼的时候,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一个漆器。” “漆器?” 裴缈当即把自己捡漏蝈蝈笼的经过说了出来,范文海听得瞠目结舌,越发对裴缈佩服得不行,他是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对古玩这一行有很深的理解,虽然他知道捡漏需要运气,但更需要实力,而裴缈这两次捡漏,已经完全证明了他的实力,他自问,如果是他遇到这蝈蝈笼,放在手上掂量一下,也不可能察觉出重量问题。 范文海一时间心中思绪翻转,良久,他缓缓道:“裴缈,你如此年轻就对古玩有这么深厚的研究,真的让我很惊叹,现在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可很少见了,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金陵古玩协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耿从云帮腔道:“小裴,入会好啊,可以认识很多古玩收藏爱好者,这也多了跟别人交流学习的机会,我三个月前入的会,范会长就教了我很多古玩方面的经验。” 耿从云说的话,正是裴缈心中所想,古玩这种东西,很需要交流,只有相互交流了,才能认识更多的古玩爱好者或者专家级的人物,也能见识到更多的好宝贝,学到更多的知识和经验。 想到这里,裴缈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 “真是太好了。”范文海开心道,“我在gl区开了一家茶楼,那里被暂时定为我们金陵古玩协会的集会地,我们先加个微信好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闲,可以去申请一下入会的事。” “好,你扫我。”裴缈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让范文海加好友。 耿从云也凑热闹:“小裴,咱们也加个好友,嘿嘿,以后你但凡有玉器古玩看不准的,尽管找我,我虽然对其他类的古玩不精通,但玉器类的古玩,我还是看的很准的。” 裴缈点头微笑:“好的,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多向耿老您请教一些玉器类的古玩,耿老,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耿从云说着打开了微信扫一扫,扫了裴缈的二维码,互加了好友。 加好了好友,范文海道:“想要入古玩协会的话,你本人必须亲自去一趟,带上身份证 和一寸的证件照,如果通过了另外三个理事那一关,才能入会,明后两天我和那三个理事都有空,你如果想去,发个微信告诉我一下。” “好。”裴缈用力地点了点头。 16章:重拾旧梦-赌石 范文海这次是被耿从云邀请来掌眼的,耿从云既然已经买到了中意的东西,自然也不多做逗留,双方又闲聊了一会儿后,耿从云和和范文海就离开了。 送走了耿从云和范文海,树龙激动地回到柜台前,拿起筷子开始慢慢敲打另外四只青花瓷的底部,把那些套底瓷敲裂,露出瓷器底部的款印。 裴缈在一旁闲来无聊,拿起树龙放在柜台里的书随意翻阅。 树龙看的书,也都是古玩类的,不得不说,树龙在古玩这一行,还是很努力的,论根基,树龙要比裴缈扎实很多,因为树龙从小就开始跟他爷爷接触古玩了。 只不过现在裴缈有了异能,所以在古玩的鉴定上超越了树龙,说白了,裴缈这是作弊了。 裴缈翻看了树龙看的几本书,恰巧这几本他都看过,他看到柜台下面露出一个书角,而且挺厚的样子,于是弯腰把这本书从柜台下面拽了出来,一拽出来,扬起一阵灰,说明这本书已经好久没动过了。 裴缈摆手扇开灰尘,看了看这本书的封面,顿时一愣,只见黑色的封面上用白色的字写着书名一《形象翡翠学》,书名下方一排小字一“马崇文赌石原理与应用”,再下面,写着“马崇文著”。 看到这本书,裴缈一时间有点恍神,大学的时候,树龙接触到赌石,于是买了各种关于翡翠赌石的书籍学习理论知识,还拉着裴缈一起去玉石街去赌石,曾经他们梦想着开出玻璃种翡翠,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然而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这个梦想戛然而止,胎死腹中。 裴缈用抹布拭去书上的灰尘,心中暗忖:“我现在右手可以探查物品内部构造,是不是也可以探查石头内部构造呢,我如果现在去赌石,那岂不是跟有透视眼一样?” 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古玩捡漏太过于艰难,遇不到漏,就算有异能也是枉然,可赌石就不同了,那么多石头放在那里,总会有那么几块里面有好翡翠吧。 树龙撬开了所有青花瓷底部的套底,转头看到裴缈正在翻看那本《形象翡翠学》,不禁走过去,笑着道:“你咋把我的赌石宝典给翻出来了。” 裴缈合上书,放在柜台上,也笑着道:“看到这本书,我就想起了咱们上学的时候赌石的事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是啊,就是有点费钱。”树龙笑呵呵道,“一年的时间,我竟然赌跨了十几万,我爸爸还以为我染上了毒瘾呢。” 树龙的家境还是很不错的,爷爷奶奶都是退休教师,父亲是开服装厂的,厂子还不小,一年能赚个几十万,所以树龙其实也是个小富二代,大学期间,裴缈每个月生活费只有一千五,而树龙每个月生活费达到五千,还经常超支,只要超支了,他就偷偷跟他爷爷和老妈打电话要钱,他爷爷和老妈都很宠他,每次只要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几分钟后,必定有几千块到账。 考古系人少,宿舍自然也很空旷,他们宿舍就裴缈和树龙两个人,二人脾气很相投,所以家庭经济差距虽然大,但还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死党。 那时候树龙沉迷赌石,也拉裴缈入了坑,奈何裴缈有那心没那个资本,就陪着树龙一起干做梦,每次树龙去赌石,裴缈都跟着去,他只看,不买,后来实在忍不住买了两块百元石,解跨了,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出手了。 树龙拿起这本赌石书,随手翻弄,回忆往事,笑呵呵道:“想想那时候也确实挺好玩,想着以小博大,一夜暴富,现在体验过社会的艰辛,才知道一切都是梦,赌石哪有那么容易,人家玩了十几二十年的石头,才勉强有了靠赌石赚钱的能力,就这样也不敢说大赚特赚,我居然想凭着看几本书,就想解出玻璃种帝王绿,哈哈,搞笑吧。” 裴缈淡然笑道:“年轻人嘛,有梦想是完全正常的,还记得那句歌词吗,湖水是你的眼神,梦像漫天星辰,有梦想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看看现在的我们,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和锐气,活成了当初自己讨厌的模样。” “我可没有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树龙挑眉笑道,“我真正的梦想就是古玩,赌石那不过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当做人生一段有趣的经历吧。” 裴缈忽然道:“你其他的赌石书呢,都拿出来,我回去研究研究。” 树龙闻言愣了愣,蹙眉道:“干啥,你不会是打算赌石吧?” 裴缈道:“试试嘛,反正现在有钱了,试试总没问题的。” 树龙赶忙连连摆手:“劝你别入坑,以我的经历为教训,没错,你现在是有钱了,但赌石输几百上千万的人多得是,一旦上瘾,就完了。” 裴缈淡然一笑,道:“你放心,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么自律,出了名的铁公 鸡,当然遵从多看少出手的原则了,其实我也就是随便玩一玩,重温一下旧梦。” 树龙翻白眼道:“就怕你不仅燃烧了旧梦,还燃烧了自己。” 裴缈道:“快点去把其他的赌石书都拿来给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树龙见他如此坚持,有点气愤,道:“好,等你输光了内裤来求我的时候,看我怎么好好数落你。”他说罢转身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裴缈抱着七八本厚厚的书籍下来了,重重地把书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裴缈上前拿起这些书,大致翻看了一下,有的是介绍赌石的,有的是介绍翡翠的,知识点还挺全。 树龙道:“虽然我不看好你赌石,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输的太惨,这样吧,你留一百万在我这里,其他的你拿去随你挥霍,但留在我这里的一百万,就当是你投资了,我用来进货,以后我这店里的收入,每年给你分红,免得你输得倾家荡产,到时候露宿街头。” “这法子靠谱。”裴缈笑呵呵道,“一百万怎么够,起码两百万,嗯,你这个店起步才七十万,我投资两百万,我是不是可以拿80分红了?” “想得美!”树龙翻白眼,道,“两百万也只有50分红,不过你还别说,要是你真投两百万,我就有钱去开拓货源渠道了,生意应该能好很多。” “是么,那就投两百万。”裴缈道,“剩下的钱去银行转给我,明天我就去玉石街逛一逛。” 树龙道:“下午吧,现在快到吃饭时间了,等下午2点再去。” “好。”裴缈道,“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我要申请提升手机银行交易限额。” “哟,你这是要做大老板呀。”树龙闻言笑哈哈地掏出手机,道,“我点外卖啦。” 他说罢就开始点外卖。 午饭后,裴缈坐在柜台后面翻看赌石书籍,赌石书籍跟古玩书籍不同,古玩书籍文字居多,内容十分丰富,而赌石书籍的文字数量不算多,还有大量的插图,插图里面各种石头皮壳表现,以及切开之后的玉肉表现,还有成品翡翠饰品展示,所以一本书虽然很厚,但内容真的没多少。 裴缈现在记忆力超好,只十几分钟,就看完了一本,接着看下一本。 下午2点钟,树龙和裴缈关了店门,一起去银行。 由于树龙和裴缈的银行卡内存款较大,直接到窗口办理业务,银行人员向他们推销了一系列的理财产品,他们全都拒绝了。 转账成功后,树龙和裴缈都把手机银行的限额提到了最高,单笔交易限额100万,日限额500万。 裴缈心血来潮,还申请了一个银联p一s机,另外还申请了现金支票本。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已经3点钟了,裴缈和树龙回到店里,闲来无聊,两个人一起坐在柜台后面看书,裴缈看赌石类的书,树龙看古玩类的书。 五点钟的时候,裴缈看完了所有赌石类的书,起身道:“这些书我都看完了,就不带走了,说实话,都是一些基础知识,也就那本《形象翡翠学》介绍的比较详细一点,有点干货,其他的不怎么样。” 树龙道:“赌石本来就是这样,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个课堂上的同学,一个人老师教出来的,考试成绩还天差地远呢。那本《形象翡翠》学可是翡翠王著的,自然要比其他的书要好一些。” “翡翠王。”裴缈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我好像以前就听你说过。” “玩赌石怎么能不知道翡翠王马崇文。”树龙道,“马老先生就在金陵,他可是国内公认的赌石之王,业内尊称他为翡翠王,他还是传奇翡翠的创始人,国家地质学家,国内特级珠宝专家,国家宝玉石协会玉石分会的副会长,翡翠评定标准之前一直很混乱,就是马老爷子制定了权威标准。” 裴缈忍不住点头:“听起来就很牛逼。” 树龙道:“光是翡翠王三个字,就牛逼上天了,还用你说。” 裴缈笑了笑,道:“指不定我将来也能获得这种称号呢。” 树龙拍了拍裴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睡天桥下的时候,记得发定位给我,我去给你送被子。” 裴缈笑嘻嘻道:“还有枕头,没枕头我睡不着。” “好,外加一个枕头。” 17章:金陵玉石街 眼看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很多店铺都陆续打烊,今天裴缈捡了两个大漏,决定请客撸串,树龙当然不会拒绝,关上店门,出去撸串,裴缈还发了个信息给牛姐,告诉她,自己今晚和大学同学在外面吃,不回去吃晚饭了。 古玩市场也有不少小吃店和烧烤店,他们进了一家海鲜烧烤店,树龙一坐下,就嚷嚷:“我要两只大腰子!外加两只生蚝!今天我要吃垮你!” 裴缈笑呵呵道:“随便点,我可是很难得这么大方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乎,树龙专门挑贵的点,最后再来两瓶勇闯天涯的雪花。 二人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惬意地吃喝聊天了,这种感觉很爽,男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吃饱喝足,树龙回店里睡觉,裴缈则乘地铁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牛姐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看电视,似乎是在等裴缈,因为她平时休息的很早,九点就上床睡觉了,一点都不像现代的都市女青年。 见裴缈回来,牛姐起身迎了过去,见裴缈动作稳健,说话流畅,不禁笑问:“今天又没喝酒?” 裴缈咧嘴一笑,道:“喝了三瓶啤酒。” 牛姐赶忙道:“那我今天准备的醒酒汤派上用场了,虽然你没喝多少,但好歹是我辛苦准备的,喝完醒酒汤再睡觉。” 她说完就去厨房端来了醒酒汤。 “谢谢姐!”裴缈笑嘻嘻地接过碗,把醒酒汤喝干净,说实话,味道真不咋滴。 喝完他就回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太让他激动了,今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接着,裴缈开始感觉到身上很不舒服,盖着被子就觉燥热,掀掉被子,又冻得不行。 如此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裴缈郁闷地坐起来,喃喃自语:“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呢。”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还做了一会儿俯卧撑,累出一身汗,感觉还是不对劲。 “我会不会是病了?”裴缈凝眉沉吟,心中有点慌。 口干舌燥,他决定出去喝口水。 走到客厅发现客厅的灯开着,只见牛姐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裴缈一阵惊讶,赶忙走过去,想要叫醒她,天气这么冷,躺在这里如果着凉了可怎么办。 然而他刚靠近牛姐一米内,忽然脑海中出现了立体画面,沙发,还有牛姐,裴缈震惊了,明明右手没有接触到牛姐啊,离她还有一米多远呢,怎么脑海里还会出现牛姐的画面呢。 牛姐性感的身材让裴缈一时间有点懵。 愣了片刻后,裴缈后退一步,退到两米距离的时候,发现脑海里的画面消失了,当他再次靠近牛姐两米范围内,脑海里又出现了画面。 裴缈暗自寻思:“右手的异能好像变得更厉害了,现在不用接触就能查看物体内部构造了,难怪今晚感觉浑身不对劲,原来是异能进化了。”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的异能从何而来,又为何会进化,但这是好事,终于放心,他轻轻叫了声:“姐。” 沙发上的牛姐睁开惺忪睡眼,然后坐起来,揉了揉头发,道:“啊,我竟然睡着了。” 裴缈道:“姐,回房去睡吧,在这里睡会冻感冒的。” “嗯,你也回去睡觉吧。”牛姐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说着穿上拖鞋,打着呵欠回房去了。 裴缈拿起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桌前一边吹一边喝,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同时,他也尝试着运转自己右手的异能,查看屋内的东西,果然,异能进化了,现在只要是离他右手两米范围内的东西,都能显现在脑海里。 这让裴缈兴奋不已,明天就要去赌石了,这个时候异能进化,将会对赌石有很大的帮助,真是进化的太及时了,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一杯热水喝下,浑身都舒坦了,裴缈回到房间睡觉,躺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隔日一早,裴缈依旧早早起来锻炼身体,往常锻炼身体,回来必定一身汗,这次他跑的路程跟以前一样,但却只有额头渗出了一点细密的汗水,身上暖洋洋的,没有出汗,这让他感到很诧异。 这种小事他也没多想,和牛姐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牛姐拉他一起做瑜伽,裴缈便陪着牛姐做瑜伽,可是做瑜伽的时候,他在牛姐的后面,看到牛姐那傲人的身材,各种心猿意马,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裴缈就说自己有急事,要出门,然后就背着背包,匆忙离开。 金陵有好几处玉石街,这些玉石街要么 靠近古玩市场,要么就在古玩市场内,毕竟玉石跟古玩一直都不分家。 朝天宫的玉石街就在古玩市场,跟古玩街平行,只隔了两条路,裴缈去树龙的店里跟树龙打了个招呼,又闲聊了几句,就前往玉石街,开始自己的赌石大计。 以前树龙赌石的时候,就喜欢来朝天宫的玉石街,这里的玉石店铺比较多,原料店也不少,很多翡翠店和原料店都设有赌石场。 裴缈以前和树龙最经常去的赌石场是传奇翡翠的赌石场,传奇翡翠是翡翠王马崇文先生一手创办,总部设于金陵,全国有五大分部,分店更是遍及全国。 裴缈这次光临的不是金陵总店,而是一家分店,虽然是分店,但店面也非常大,一楼大厅面积达到两百多平,大厅内既有成品翡翠,也有未经加工的翡翠原料。 翡翠原料就是未经加工的翡翠。 翡翠是从翡翠原石里面切出来的,而翡翠原石,就是石头,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需要切开来才能知道,正因为这种行为带有很大的赌性,所以才有赌石这一说法。 大厅里专门展出了八块原石,不过这八块原石都是样品,大批的翡翠原石都在后院。 裴缈也不是第一次来,走进大厅的侧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来到后院,只见后院很大,正北面搭建了一大片遮阳棚,遮阳棚下面,摆的全是翡翠原石,有蒙头料,也有半赌料,还有开窗料。 蒙头料就是一块完整的原石,没有被切过,没有开过窗,也称为全赌毛料,这样的毛料,赌性是最大的。 半赌料就是被切过一刀的原石,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玉肉的大致情况,但由于只切一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横切面的玉肉情况,至于其他部位,还是需要别人去赌的,半赌毛料相比较蒙头料而言,风险降低了80,赌性较小,利润也不大,不过半赌毛料的价格是非常贵的,一旦踩中了那20的风险,那就亏大发了。 至于开窗料,则是擦去原石的小部分皮壳,露出皮壳底下的玉肉,被擦开的部位,称为窗口,通过窗口,可以看出该部位玉肉的表现,但是因为窗口范围太小,看不到的部分还需要赌石者去猜,开窗料如果开窗表现好,一般价格也比较高,风险则处于全赌料和半赌料之间。 裴缈大致扫了一眼遮阳棚下面的原石,约有上千块,能摆出如此多的原石,放眼玉石街,也只有传奇翡翠能做到了,毕竟传奇翡翠是翡翠王一手创办的,在金陵玉石界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只不过翡翠王年纪大了,早已退休在家养老,如今的传奇翡翠,是他的子女在掌舵。 虽然现在才是早上八点多钟,但后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挑选毛料。 解石机在院子的东北角,一共有三台油锯,三台水锯,其中有一台是大型油锯,专门用来切超大号石头的。 此刻,最东边的一台油锯正在运行着,传来“呲呲”的声音,一位头顶半秃的五十来岁的大叔穿着传奇翡翠的工作服,半蹲在那里有条不紊地转动着推石器,很显然,他就是这个赌石场里的解石师傅。 在解石师傅的身后,站着三个中年人,这三个中年人都在抽烟,一边望着呲呲作响的油锯,一边聊着天,讨论油锯里的那块石头。 裴缈并不急着挑选毛料,而是走过去看热闹。 靠近后,只听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眼镜的中年人说道:“我这块莫湾基黑乌砂,打灯表现很不错,皮壳都有油性了,还有一条色带跑通,莫湾基黑乌砂是最容易赌涨的了,只要皮壳有表现,赌涨的概率就很大” 旁边穿黑色大衣的高个子中年人道:“老周你这是老黄历了,以前如果这么说还可以,现在可不行了,这些年原石涨价涨的离谱,你这块黑乌砂的石头买了10万,要换做十年前,一万就能买到了,你想想,五年前这块石头,只要切出两万的翡翠,就算涨了,但现在就算你切出8万的翡翠,还算是跨。” “是啊,这几年原石价格涨的太离谱了,翡翠价格虽然也涨,但有点跟不上原石的速度啊” “我还是喜欢木那,木那出奇迹。” “我也喜欢木那,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 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一些赌石方面的知识。 裴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而这几个人刚才提到的木那和莫湾基,都是缅甸翡翠场口的名字。 翡翠属于硬玉,虽然有好几个国家都出产翡翠,但唯独缅甸的翡翠质量最优,储藏量也最大,在缅甸翡翠的光辉下,其他国家的那些翡翠基本都被人忽视了。 缅甸开采翡翠的场区有好几个,而每个场区,又有很多场口,最多的场区,有好几十个场口,赌石界有一条近乎铁律的话,不懂场口,不玩赌石。 不同场口出产的原石,都具有本场口或场区特有的特性,赌石者必须先弄清 这些场口石头的特性和特征,然后才能根据石头的其他特征猜石头内部玉肉情况。 如果不懂场口,那么就相当于完全靠运气去赌石,与其这样玩赌石,还不如去买六合彩。 过了一会儿,油锯内的“呲呲”切石声没了,传来油锯的空转声,说明原石已经切开了,解石师傅关掉了油锯,说道:“切好了。” 戴眼镜的老周搓了搓手,上前掀起油锯的玻璃盖,只见一块哈密瓜大小的黝黑石头被固定在底座上,圆形的锯片把石头边缘一厘米处的外壳切开了,这片外壳掉在地上,宛如一个乌龟壳,而锯片则挡住底座上黑石头的切口处,暂时看不到切口处的情况。 老周捡起这块外壳,翻过来看有肉的那一面,顿时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糯种,而且底子太灰了!” 另外几个人也看了几眼,其中一个人安慰道:“老周你别着急,这只是盖子,说不定底下的比较好呢,对了,还有色带呢,色带部位切开看看。” 18章:老周的良言相劝 翡翠的好坏,有很多评定因素,最主要的两个因素,就是看翡翠的种水和色,种水说的是翡翠的质地和透度,色说的是翡翠的颜色。 种水可以拆分为种和水来说,种就是质地,一般由翡翠的晶体粗细决定,种的好坏,影响翡翠做货抛光后的光泽度;水就是水头,指的是翡翠的透明度。 以前的翡翠行业里,种水的名称非常多,多达几十个,十分混乱,什么金丝种,芙蓉种,鼻涕种,蛋清种等等。 虽然这些种水的名字取得都很形象,但没有明朗的排序,这对翡翠的价值评定很不利,后来翡翠王马崇文先生提出糯化概念,将所有中档翡翠的种水以糯化程度的高低来评判,这才使得翡翠的种水评定变得简单许多。 最差的翡翠种水,是豆种,其内部晶体颗粒很粗,肉眼可以看到晶体的轮廓,最粗的晶体颗粒长度能够达到3毫米,完全不透明。 豆种因为价值太低,基本没有加工价值,又被赌石人称为无种或是铺路料,大部分人解到豆种翡翠都是当废料给丢弃的。 比豆种高一点的,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糯种了,糯种翡翠的内部有棉絮感,给人一种煮熟的糯米饭的感觉,可以看到内部晶体颗粒,透明度很低。 老周的这块莫湾基原石第一刀切出来的表现就是糯种。 糯种翡翠一般情况下也没有太大的加工价值,如果色非常不错,而且自己就拥有加工厂的话,倒是可以加工一下。 再往上就是糯化种,可以想象为,糯米饭加水继续煮,煮得化成糯米粥,这就是糯化种,内部的棉絮已经化开,晶体颗粒也变细了,透度也有所提高。 糯化对于翡翠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没有糯化,这翡翠就是低档翡翠,或者是中低档,只要糯化了,就进入了中档翡翠的范畴,价格会有很大的差距。 至于老周所说的底子灰,其实也是绿色,只不过绿得发灰,是一种视觉效果,这样底色的翡翠,做成成品后看起来依旧发灰,不漂亮,糯种遇上发灰的底子,这块翡翠基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利用价值了。 老周长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咬牙说了声:“死就死了!”说着伸手抓住油锯的夹石底座,用力一拉,把固定黑乌砂石的底座拉了出来。 没有了锯片的遮挡,黑乌砂石的切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只见切口比巴掌大一些,呈灰底色,压灯可以看到绿意,然而经常玩石头的人都知道,这种绿意毛用没有,只要底子灰的翡翠,压灯都有绿色。 “唉”老周摇头长叹,显然对切面的表现太失望了。 旁边的朋友劝道:“再切两刀吧,说不定还有变化,切色带看看,色带跑通,色肯定进了。” “嗯。”老周点了点头,对解石的师傅说道,“蒋师傅,给我直接在中间色带旁边来一刀,来个一目了然。” “好。”蒋师傅调整了一下黑乌砂石的位置,把石头的中间的色带位置对准锯片,然后关上玻璃罩,按动电钮开关,油锯嗡嗡地转动起来,蒋师傅在外面摇动底座把手,底座缓缓往前推进,响起了“呲呲”地切石声。 老周他们这次没心情抽烟了,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油锯,气氛有点压抑。 解石需要的时间较长,裴缈闲来无事,就决定去遮阳棚底下看看石头,一路走过去,只见遍地都是石头,全赌毛料居多,但凡是切开的毛料,大多都是糯种或糯化种的,表现一般不是很好。 看到这一切,裴缈蹙眉沉吟,猜想这些石头会不会是传奇翡翠公司筛选出来的较差的石头,毕竟传奇翡翠是翡翠王马老先生创立的,要说公司里没有厉害的赌石专家,说出去谁也不信。 按照常理来思考,如果裴缈有好的翡翠原石,自己又有高超的赌石技巧,凭什么拿出去卖,自己解开他不香吗。 而且裴缈大致看了看现场的这些石头,价格最低的是300,价格最高的一块是40万,而其中绝大多数的石头的价格,都在十万以内,超过十万的石头是比较少的。 这更加让裴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想到自己要在赌石专家挑剩的石头里面挑选原石,裴缈的心情顿时有点低落,但既然来都来了,他还是决定好好地看一看这些原石。 裴缈走进两排原石的中间夹道,启动右手的异能,缓缓往前走,这样刚好把两排毛料笼罩在自己的异能范围内。 遮阳棚约有二十米长,这二十米走下来,裴缈已经用异能查看了大约五百块原石,这五百块原石里面,还是有几块能出高价值翡翠的,不过他打算把另外两排也看完,于是他进入最北边的夹道,启动右手的异能,一路往前缓缓走动,十 分钟后,走到这条夹道的尽头,剩下的这几百块原石也被他全部看完了。 将近一千块的原石,裴缈只看到了一块冰种翡翠,其他的没有一块能达到冰种的,而且那块冰种翡翠的玉肉还不大,这让裴缈多多少少感到有点失望,他原本还想着利用异能解出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呢,现在看来,连冰种帝王绿都别想了。 但裴缈很快就释怀了,因为他知道,这里的好毛料太少,如果去到瑞丽,盈江或是平洲公盘,那里原石基数大,好毛料也多,绝对会有不少高品质翡翠的。 就在这时,解石机那边的解石声停止了,裴缈决定过去看看,那块黑乌砂石头解的怎么样了,他曾听树龙说过莫湾基的黑乌砂石头很出名,所以他对这块黑乌砂石头的结果充满了好奇。 裴缈走过去,依旧在后方三四米的地方观看,没靠近。 老周掀开玻璃罩,发现石头虽然从中间切开,但还有点皮壳粘连着,没有分开。 老周把固定石头的底座拉出来,然后顺手操起旁边的螺丝刀,从切开的缝隙插一点进去,用力一拨,石头被分开,有一半掉下来。 “靠!”老周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朋友们全都失望大叫起来。 这一刀是紧挨着绕通色带切的,可切开却发现,色带就像裤腰带一样绕着石头缠了一圈,进是进了,但只进去一厘米多的深度,根本无法做货,中间部位也有点一点点绿色,可绿得很缥缈,很淡,可利用价值不大,种也差,最重要的是,这个切面上横竖分部着七八道笑裂纹, 使得那仅有的一厘米厚度的色带完全没有机会取手镯,各种不利因素的巧妙结合,已经给这块石头判了死刑。 “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裂!色带进的不深也就算了,还有这么多裂,连手镯位都没有了。”老周双眉紧锁,郁闷得不行。 老周的一个朋友拿起半块石头,仔细查看了一番,摇头叹道:“如果没有裂,拿回去放自家的作坊加工成镯子,安慰一下自己呢,现在裂成这样,完全没有加工的价值了。” 老周再次从裤兜里掏出手电,不甘心地对着半块石头的皮壳照,口中喃喃:“外面明明看不到裂啊,为什么里面裂成这样,莫湾基又不是后江” “这是内裂。”老周的一个朋友无奈摇头,“所以说神仙难断寸玉啊,只要遇到内裂,再厉害的赌石专家都得认栽。” 解石的蒋师傅问:“周老板,还要继续切吗?” 虽然看到这石头切开后这种表现,基本已经判定死亡,但老周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他伸手在半块石头上比划了一下,说道:“把这两块,各在中间来一刀。” “好。”蒋师傅调整石头的位置,关上玻璃盖,再次启动油锯。 裴缈虽然没靠近看,但他也觉得这块黑乌砂石基本完跨了,没有再看下去的意义,回到遮阳棚底下挑选原石去了。 他首先就把全场唯一的一块里面有冰种翡翠的原石挑了出来。 这是一块木那场口的杨梅皮壳毛料,重约4公斤,没有开窗,压灯也看不到什么太好的表现,只有硬币大小的一块地方压灯可以看到绿意,皮壳倒是挺老,不过沙粒不太均匀,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这样的石头,属于卖相差的,木那场口的石头如果皮壳没表现,那么就看皮壳是不是够老,沙粒是否均匀,这样可以搏内化,可如果沙粒不均匀,那就存在很大的变种风险,这样当然不会有人买。 裴缈找到旁边的售卖人员问了一下价格,售卖人员告诉他,这块石头售价5000。 裴缈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贵还是便宜,他尝试还价,问1000卖不卖,售卖人员打电话请示了一下管理人员,报出了石头编号,很快得到答复,1000可以卖。 裴缈有点懵逼,随随便便就砍掉了4000,早知道多砍一些了。 裴缈直接扫码付款,交易成功,这块石头属于裴缈了。 裴缈兴奋地捧着石头,来到油锯前,问解石师傅:“师傅,能帮我切一下石头吗?” 蒋师傅看了看他手上的石头,微笑道:“你这个石头不大,上水锯自己解就可以了。” 裴缈闻言尴尬挠头道:“我不会。” 这句我不会,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那个老周闻言快步走到裴缈面前,问道:“帅哥你是新手?” 裴缈点了点头:“算是吧。” 老周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鸿星尔克的鞋子,网购的杂牌休闲裤,一看就很假的大鹅黑色羽绒服,没带手表手串等任何贵重饰品。 只一眼就能大致看出裴缈的经济水平了,老周问道:“你这块石头,能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裴缈很大方地把手里的石头递给老周看。 老周仔细翻看了一遍皮壳,然后避开阳光,用手电压灯看了一会儿,问 道:“你多少钱买的?” 裴缈竖回答:“1000。” “有点贵。”老周淡淡说了句,又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口的石头吗?” “这是木那的杨梅皮壳吧”裴缈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自信,说明他也是靠猜的,虽然猜对了,这也说明他对场口并不是太了解。 老周和他的朋友们闻言全都暗自叹息,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 老周把石头递还给裴缈,劝道:“帅哥,听我一句劝,赌石这一行,不适合你。” 裴缈闻言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是为你好。”老周道,“你不懂石头,也不懂场口,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初学者,一出手就买了1000的石头,说明你很嗜赌,但你的技术跟不上你的野心,最终只会输得很惨,我玩石头有十年了,虽然没挣多少钱,但也没亏多少,赌石这种事,要量力而行,还得掌握技巧,这可不是买六合彩,全凭运气的。” 老周的朋友也跟着劝道:“是啊,帅哥,我们的话,也许你不爱听,但真的是为你好,你这种情况,明显属于有点上头,现在止住,还来得及,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18章:大涨一百万 对于老周他们的良言相劝,裴缈颇有些意外,也有点感动,他们萍水相逢,互不相识,对方能这样劝他,真的很不错了。 裴缈也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异能,这样赌石,肯定亏惨。 但他有必赢的把握,只能很客气地回答道:“谢谢你们规劝我,但我这块石头买都买了,总得解开看看吧,如果垮掉,我以后就再也不碰赌石了。” 老周点了点头,问道:“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裴缈想了想,道:“我还是自己试试吧。”说罢拿着石头来到水锯前。 蒋师傅走过去打开电路开关,水锯嗡嗡转动起来,他又拧开水龙头,胶管缓缓流出水,正好淋在锯片的边缘。 蒋师傅做了一个示范姿势,道:“双手一定要稳,千万要小心,你如果没把握,就让我来。” 裴缈感激一笑,道:“不用,我自己试试。” 想要赌石,总要学会自己解石的。 水锯其实跟木匠的电锯是差不多,甚至使用方法都是一样的,双手抓紧石头,往锯片上推就可以了,只不过这不像锯木头那么容易,速度慢很多。 裴缈并没有从中间切开,而是选择从石头左边1公分处切开,切开之后,只见白底玉肉,微微发黑,质地细腻,玉肉之中隐隐透着许多白色点状棉,宛如雪花。 老周他们看得惊呆了,老周的一个朋友激动道:“发黑了!发黑了!高糯化,还有雪花棉,好漂亮的雪花棉!这年轻人运气也太好了!” 为什么看到玉肉发黑他们还这么开心,说是高糯化呢?其实这是一种视觉效果。 透度高的翡翠,切面反射的光少,光能够照射进去,不会留于表面,俗称“吸光”,所以切面看起来就有一种发黑的感觉,而透度低的翡翠,光照射在上面,被表面反射回来,看起来就不会有发黑的感觉。 所以,切开石头后,切面看起来发黑,是好事,代表了玉肉的种水高。 老周原本也很惊讶,稍稍冷静了一下后,缓缓道:“这种便宜且没表现的石头,还要看裂多少,如果裂少,能出手镯,估计可以小赚一点,但他的这块石头沙粒明星不均匀,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变种的可能性很大,不能高兴的太早。” 从目前切下来的切口看,边缘部位有一道明显的裂纹,除此之外没有看到小裂或是绺,应该有手镯位(可以取手镯)。 于是裴缈听了蒋师傅的建议,距离切面一公分,继续下片,切第二刀。 这第二刀下去,第一个切片就出来了,蒋师傅拿起一只55圈口的塑料手镯圈在这个切片上比划了一下,塑料手镯圈正好避开裂纹,有一个手镯位。 蒋师傅拿起黑色水笔画出了手镯位,递给裴缈,道:“恭喜你啊,年轻人,你这块石头表现非常不错,光是这一片,就已经值上千了。” 一般糯化种的翡翠手镯并不会很贵,几百块钱就能买到,但是万事有例外,有些场口的翡翠翻种翻色,做成成品后非常漂亮。 翻种翻色是什么意思呢?重点是一个“翻”字,往上翻的意思,就是明明是糯化种,但抛光后能接近高糯化甚至糯冰种的效果,明明只有一点色,但看起来就像是满色一样,视觉效果非常好,这就叫翻种翻色。 当然,裴缈的这块翡翠并不是翻种翻色的翡翠,但它有本场口的一大特点——雪花棉。 雪花棉是木那场口翡翠最大的特点之一,翡翠里的棉,一般是白色絮状的,这玩意很影响翡翠的成色,絮状棉出现,会拉低翡翠的档次,但有一种棉是例外,那就是雪花棉。 雪花棉是一粒一粒的白色雪花状的棉,带有雪花棉的翡翠,一旦做成成品,起货会很高,比如做成手镯,整个手镯就像有许多雪花在里面飘舞,给人一种冰凉透心的感觉,既漂亮,寓意又好,即便不做成手镯,雕刻成牌子和摆件也是不错的,比如雕一个风雪夜归人之类题材的牌子或者摆件,那效果简直惊人。 正因为雪花棉有如此奇特的效果,所以玉石界才会有“点点雪花,木那至尊”的说法,木那出奇迹,其中一大奇迹就是雪花棉。 老周的两个朋友开始讨论:“如果没有裂,继续保持下去,取六个手镯不成问题的。” “我感觉能取到七个镯子,你看看切口,就只有边缘的那一道裂,哎呀,没想到这块木那的杨梅皮从外面看起来不咋滴,里面居然这么好,我咋就没遇到呢。” “所以我就说嘛,木那出奇迹,点点雪花,木那至尊,说的就是这个!” 裴缈继续下片,这次切出来的玉肉片,比刚才 的那片更大了一点,这次蒋师傅画了一个58圈口的手镯位,接下来,切第三片。 第三片切下来,已经快接近石头的中间了,蒋师傅刚准备画手镯位。 老周忽然惊呼:“是糯冰,居然变成糯冰种了!” 老周的朋友们也紧跟着惊叫:“真的到糯冰了!” “卧槽!居然变成糯冰种!?” 老周迫不及待地拿起手电对着切口打灯,惊叹连连:“糯冰啊,居然达到了糯冰种,而且没有裂,大涨,大涨了!” 蒋师傅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淡定地在第三块切片上画好了一个60圈口的手镯位,然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老周他们打完灯,便开始激动地催促:“帅哥,继续切,继续切。” 他们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后面的表现。 裴缈继续切片,依旧是一公分厚度,因为切出来的一公分切片,正好可以取料做手镯和牌子之类的东西。 这一刀切下来,老周他们兴奋地上前查看,果然看到切面完全达到了糯冰,又是赞叹,又是羡慕。 一个糯冰种雪花棉的手镯,绝是以万为单位的。 蒋师傅则拿起第四块切片开始画手镯圈,这一次,他拿的是525的圈口镯,这一片比之前两片都大,用525的圈口,正好可以画出两个手镯位。 他把这块玉肉片递给裴缈,微笑道:“这一块,八到十万。” 裴缈点了点头,将玉肉片垒在一旁,继续下刀切片,这一刀,他有点紧张,因为这一刀下去,就可以切到冰种了。 “呲呲”的解石声在院子里响个不停,老周他们在一旁激动而又期待地看着,好像解涨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这一块切完,裴缈先不忙看切面,先甩了甩手腕,到底是第一次解石,不习惯,手腕都累酸了。 “快看看,快看看,是不是还是糯冰。” 裴缈把切片挪开,露出切面,老周和他的朋友们顿时愣住了,只见切面看起来仿佛有乌云笼罩,灰黑灰黑的。 “这是冰种吗?” “打灯,快打灯看看。” 老周赶紧打灯,只见高光手电刚压到切面上,剩下的半截翡翠居然全部通透,发出莹莹绿光,果冻感十足,老周和他的两个朋友齐声惊呼:“冰种!” “卧槽,居然化成冰种了!我的天!” “太特么牛逼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木那!” “木那牛逼!木那至尊!” 裴缈淡定地望着眼前疯狂的几个人,一时间有点凌乱,心中充满了问号:“为什么我解涨了,他们却这么兴奋?” 老蒋拿起刚切下来的切片,又画了两个525圈口的手镯位,递给裴缈,道:“这一片大部分是糯冰,有一点点达到冰种,跟刚才那一块差不多价值。” 裴缈微笑接了过来,道了声谢,他知道,蒋师傅平时肯定不对其他人报价的,但考虑到自己是新手,所以把每一片玉肉的大概价格告诉他,好让他卖的时候不被坑。 望着剩下的石头,只剩小半了,老周道:“大概还能切三片,兄弟,要不别切了,剥皮吧,把冰种玉肉完整掏出来,这样价值会高一点。” 裴缈当然选择价值更高方法了,于是他转头望向蒋师傅,道:“蒋师傅,能帮我剥皮吗?我手有点累了。” “当然可以。”蒋师傅笑着点头,接过裴缈递过来的小半块石头,开始剥皮。 蒋师傅的手法非常熟练,只见他拿着石头,不断把皮壳部位对着锯口轻擦,发出呲呲声响,然后快速翻转,再次轻擦,动作流畅的一塌糊涂,裴缈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暗暗记下,心想:“以后我要在家里弄两台解石机,没事在家里练练解石,不对哦,那样会不会扰民?牛姐会不会骂我?” 老周的一个朋友见蒋师傅动作如此流畅,笑着打趣:“我有手指头的时候,动作比他还流畅。” 其他人闻言纷纷笑起来,老周也笑得很欢,完全忘记了自己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才解跨了一块价值十万的莫湾基黑乌砂。 木那石头皮壳下多有白雾,这块石头皮壳虽厚,但下面也有一层白雾,雾层超过1毫米,擦起来就有点费事。 还好蒋师傅技术娴熟,只十几分钟,就把皮壳和雾层全部擦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玉肉,宛如一个大苹果的冰种翡翠。 由于刚擦出来的石头表面不是很光滑,所以透度暂时未能显现出来,但其细腻的质地,已经表明了冰种。 老周盯压灯看了片刻,惊喜道:“这里面好像出飘花了。” “不会吧,还出花了?” 他们立刻开始打灯,果然照出了里面有一片绿色的花,从左到右,约有四厘米长,宛若袅袅 轻烟,按理说,这种的飘花,应该色很淡,但这块翡翠里面的飘花并不淡,还挺艳。 “靠,真的出花了,冰种飘花!色还这么好!涨翻天啊!” “老子居然见到冰种飘花翡翠了,今天没白来!” 裴缈问向蒋师傅:“师傅,这冰种翡翠里面出花了,大概能值多少?” “这个”蒋师傅尴尬一笑,道,“我虽然见过的翡翠多,但毕竟不是珠宝鉴定师,这么好的翡翠,我也不敢随便估价。” 老周打灯看了一会儿,道:“这么大的冰种翡翠,能取两个53到54圈口的镯子,就算是无色翡翠,光是这些雪花棉,也已经价值很高了,冰种配雪花棉,那可是绝配啊,现在居然还飘花,最重要的是这花的色又正又艳,兄弟,我是开翡翠加工厂和翡翠店的,你如果相信我,我愿意出80万买你这块冰种翡翠。” “老周你不厚道啊!”老周身旁穿黑色大衣的高个子中年人顿时叫起来,“想先下手为强是不是,我出85万,帅哥,卖给我吧!” “靠,还是不是朋友了,我都报价了,你还抢?” 穿黑大衣的中年人咧嘴贱笑:“嘿嘿,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老周还没来得及怼他,旁边那个穿绿色修身羽绒服的眼镜男开口道:“你们两个别吵了我出90万,这价格到头了。” “靠!”老周和大衣男同时朝这个家伙投去鄙视的眼神。 裴缈对翡翠的价格并不是很清楚,他转头问向蒋师傅:“你觉得这价格,是不是差不多了?” 蒋师傅虽然不敢对这种高端翡翠定价,但他毕竟见多识广,缓缓道:“以你这块翡翠的大小和品质,90万我觉得还是可以出手的,但我只给建议,一切决定权在你。” 蒋师傅毕竟只是个打工仔,可不敢担责任,所以强调自己只给建议。 裴缈想了想,忽然贱贱一笑,道:“我有个提议,115万,连同我刚才切的这几片一起打包出售。” 穿绿羽绒服的男人忍不住笑骂:“靠,帅哥你也太鸡贼了吧。” 他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点头道:“好吧,我一起包圆了,115万,现金支票可以吗?” 裴缈懒得去银行,道:“还是转账吧。” “好,你的卡是什么银行的,卡号多少?” 裴缈报出了银行卡号,绿衣男子拿起手机一阵鼓捣,裴缈立刻就收到了到账通知,这些人转账额度这么高,明显都是有钱人啊。 老周这时走到裴缈面前,道:“兄弟,你真的是新手吗?” 裴缈道:“算是吧,两年前玩过,由于赌输了,就很久没碰,我仔细研究了两年,只看不买,今天终于忍不住,就买了一块。” 老周闻言一愣,惊讶地望着裴缈,道:“也就是说,你刚才是凭真本事赌出的冰种翡翠?这怎么可能呢,你连场口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知道这是木那场口的杨梅皮壳。”裴缈道,“我为了提高赌涨率,只研究木那场口的石头,我这也是看天龙八部得到的启发。” “天龙八部?”众人一头雾水,老周不解问,“这跟天龙八部有什么关系?” 裴缈道:“段誉使不出六脉神剑,乔峰就教他,只使用一路剑法,果然,段誉就靠着一路剑法,打败了莫容复,我也就学段誉,专门研究木那的石头,果然有奇效。” 听完他的话,老周和他的朋友们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到他们呆滞的表情,裴缈暗笑,自己忽悠的工夫还是可以的嘛。 20章:与张超对赌(上) 穿黑大衣的高个子中年人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他不禁尴尬笑道:“老周,一大早被你拉来赌石,我连早饭都没吃,你说怎么办吧。” 老周瞥了穿绿羽绒服的朋友一眼,道:“老陈你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刚跨了十万,你好意思让我请吃饭?找老张,这家伙刚刚抢了咱们的冰种翡翠,不吃他的吃谁的?” 老陈闻言立刻笑嘻嘻望着老张,老张坦然笑道:“好,我请客,去吃扬州早茶。” “我有个提议。”老周忽然道,“咱们去扬州吃正宗的扬州早茶怎么样。” 老陈兴奋道:“这个主意好,走,去扬州。” 老陈闻言一脸懵逼:“现在去扬州?到那里还是吃早茶的时间吗?” “一个小时而已,快得很,走走走,去扬州。”老张兴奋地拉着老周和老陈,离开了这里。 裴缈回到遮阳棚下,准备再次挑选赌石,可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作为一个新手,如果频频赌涨,这好像不太好吧。 这确实不太好,就算是有十几年赌石经验的人,也不可能经常赌涨,哪怕是赌石专家,赌涨率也只有50到60,他作为一个新手,真的不能一直赌涨,否则这样也太引人注意了。 裴缈是一个不太喜欢出风头的人,他最喜欢的是闷声发大财,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弄一个大别墅,在别墅里摆上解石机,然后把买来的石头全都拿回家去解,哪怕100解涨,也没人知道,而且解石的时候还不会扰民,多好。可是他没有别墅,在金陵这块地面上,想要买别墅,都是以千万为单位的。 裴缈还是很有信心的,凭自己的异能,经常去赌石,赚上几千万想来也不是太难,可是他心里又有个难题了,买了别墅,就要搬去别墅住了,自己一个人住大房子,多孤单啊,现在跟牛姐住,牛姐给他煮饭,洗衣服(放进洗衣机就可以),闲下来还可以一起看电视,聊天,多好,哪怕是啥都不做,每天就这么看着牛姐,心情都会愉悦很多,这就是美女效应。 反正买别墅的事还很遥远,裴缈不再多想,暗自决定,控制自己的赌注率,方法很简单,解涨一块,然后解跨几块,然后再解涨一块,再解跨几块。 解涨的话必须大涨,解跨则小跨,否则怎么赚钱,想要解跨太容易了,那些几百一块,几千一块的石头,解了必跨。 于是乎,裴缈一下子买了十几块石头,全都是价格不超过三千的石头。 大石头放进油锯里解,小石头就由他自己上水锯解,同时还能练习解石,挺好的。 果然,一连解跨了十二块,裴缈还准备去挑石头,蒋师傅忍不住了,劝裴缈:“年轻人,你这样可不行啊,幸亏你买的这些石头便宜,不然可要把上午赌涨的钱又赔进去了,先别挑石头了,歇一会儿吧,调整一下心态。” 裴缈很感谢蒋师傅的规劝,正好他的手也有点酸了,想歇一歇,便点头道:“嗯,我去一边看石头一边休息,调整一下状态。”他说罢跑到遮阳棚底下看石头去了。 现在他要对照自己在书上学的内容,来辨认这些石头的场口和皮壳表现,不然别人问起场口和石头表现的时候,他没法回答,就太尴尬了。 裴缈在那看石头的时候,一对年轻男女走进了后院,只见这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小眼大脸,略微发胖,梳着油头,穿一身阿玛尼最新款的外套,戴着劳力士黑水鬼手表,脚穿白色aj2,且不说其他,光是他这一双鞋,就够买一辆车了。 至于这男生身边的女孩,眼大鼻挺,长得十分甜美,绝对算得上美女,她的一身打扮也很是不便宜,光是手中的lv手提包,就值好几万。 院子里人不多,这男生刚进后院,一眼就看到了裴缈,他顿时双眼一亮,露出了森森笑意,朝裴缈走去。 裴缈正在认真地看一块会卡的半赌毛料,暗暗记下会卡毛料的特征,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裴缈!” 裴缈抬头望去,看到这男生时,不禁皱眉:“张超?” 张超咧嘴一笑:“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裴缈长吸一口气,微微展眉,随即展开,道:“是啊,好久不见。” 裴缈这一生没怎么经历过什么大事,唯一的一次,是在大学,这件事使得他被赶出了校园,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张超。 事情并不复杂,金陵大学的考古专业每年都有一个进入文物局实习的名额,考古专业课的教授原本是打算把这个名额给裴缈的,毕竟裴缈的成绩是考古专业里最好的,各项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可是张超靠着家里的关系,买通了文物局的高 管和学校的系主任,硬生生把这个名额给抢走了,要知道,张超的各门学科在班级里都是垫底的。 班里的同学都看得出来这是黑箱操作,但都敢怒不敢言,裴缈不服气,到学校宣传栏张贴告示,揭露学校黑箱操作。 他如此行为,无疑踩到了系主任的尾巴,系主任让人撕掉了宣传栏告示,然后找到裴缈,威逼裴缈公开道歉,并发布声明,说黑箱操作的事根本不存在,裴缈不答应,结果,系主任拉拢了一位副校长,直接把裴缈开除了,裴缈也就提前半年进入了社会。 张超身旁的美女见他们二人居然是同学,不禁惊喜问:“你们是同学啊?” “是啊。”张超呵呵笑道,但笑容之中明显不怀好意,他对美女道,“紫萱你去看看石头,这些石头里面好多都有翡翠的,我跟老同学叙叙旧。” “嗯,好。”美女点头应了一声,跑到一旁去看石头了,她应该是第一次来赌石场,对这里的石头充满了好奇,特别是那种已经切过一刀的半赌毛料,因为这些毛料露出了里面的翡翠,非常好看。 张超凑到裴缈面前,得意笑道:“我新马子,人气女主播紫萱,唱歌好听,舞也跳得非常好,怎么样,很赞吧?” 裴缈淡淡道:“还行吧。” 对于裴缈来说,这美女也确实只能算是还行,比起李雪阳来,差太远了,跟魔鬼身材的牛姐比起来,就差得更远了。 “哟,挺能装。”张超嘿嘿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保时捷车钥匙,放在手心里掂着玩,道,“我新换了的跑车,帕拉梅拉,一百五十万。” 裴缈呵呵冷笑一声,道:“知道你家有钱,就别炫了。” 张超挑眉道:“我需要炫吗?” 裴缈懒得理他,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的,还是继续看石头比较好。 张超见他不愿意搭理自己,有点暗恼,手撑铁柱,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赌石场,知道赌石是什么意思吗?” 裴缈抬头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道:“你就这么喜欢看扁别人吗,我如果不知道什么赌石,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 张超道:“你知道赌石是什么概念吗,一块石头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上百万,你玩得起吗,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裴缈听到这句近乎藐视的话,冷冷道:“我已经来了,我也赌石,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超笑道:“你急什么啊,我这不是好言相劝嘛,毕竟你是个穷鬼,要是赌上头了,恐怕要回家把房子卖了,哦,对了,你应该没房吧。” 他每一句话都在冷嘲热讽,配上那贱贱的表情,真的给人一种很欠抽的感觉。 裴缈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考虑到现在是法治社会,暴力事件不提倡,打赢了进警局,打输了进医院,稳亏。 但是他又不甘心这样被张超欺辱,他脑瓜子一转,立刻有了办法,冷笑道:“我有房没房,你管不着,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很明显,来赌石啊。”张超挑眉笑道,“我可是这里的常客,过一两个月都要来买上几十上百万的石头解一解,不求解涨,就图花钱时的开心。” “你是解不涨吧。”裴缈冷笑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菜鸟。” “再菜也比你厉害。”张超双手抱于胸前,道,“你这样的穷鬼,估计到现在解过的最贵的石头也就几千块吧,解跨之后还心疼得不行,唉,你也只配玩那些没表现的砖头料了,符合你的穷逼的气质。” 裴缈道:“你说你比我厉害?呵呵,敢不敢对赌一把?” “哟,跟我对赌?”张超觉得很可笑,“赌一百万,你有吗?跟我赌,你也配?” 裴缈刚想说话,就被一段纯正的金陵方言给打断了:“雕,我以为这赌石场什么时候养条狗子了,还没进来就听到狗叫声,进来一看,原来是一条会穿阿玛尼的狗,长得还这么丑,我本来今天出门心情很好的,一看到这么丑的一条狗,现在心情郁闷的一皮。”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跟裴缈差不多高,穿着一套非常得体的棕灰色休闲西装,发型和西装非常搭,左腕带着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虽然这年轻人的衣裤看不到任何l一g一,但他这身衣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贵,一看这年轻人就是富家公子哥,而且极为注重仪表。 再看脸,只见这富家公子哥面庞棱角分明,颇为俊秀,是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的男生类型。 这年轻人说话间就朝张超这边走来,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很明显,他刚才所说的狗,是骂张超,毕竟这里只有张超穿的阿玛尼衣服。 虽然这个年轻人骂了张超,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裴缈看到这年轻人的造型后,直皱眉头:“这谁家的公子哥啊,这么冷的天还 穿的这么骚包,不冷吗?” 张超看到这个年轻人,顿时脸也阴沉下来,冷冷道:“曹晓金你什么意思,我这次好像没有惹你吧,你凭什么骂我?” 曹晓金轻甩刘海,道:“雕,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你了,我提你煤老鼠儿子的名字了吗?小代皮。” 张超的父亲是煤老板,曹小金戏称为煤老鼠,而张超自然就成了煤老鼠的儿子。 张超怒指曹晓金:“你别以为我听不懂金陵话!你分明就是在骂我!” 曹晓金嘿嘿一笑,摊手道:“你听得懂又怎么样。” 张超怒道:“敢约架吗!” 曹晓金咂了咂嘴:“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这么快就忘了疼了。” 裴缈看出来了,这两个家伙是宿敌,不过,他有意坑张超一把,不能让曹小金耽误了自己的事,忽然打断道:“喂,煤老鼠的儿子,到底还赌不赌?” 他这句话煤老鼠的儿子,是跟曹小金学的,曹小金给了裴缈一个赞许的眼神,道:“这个称呼学得好。” 张超这下直接气冲脑壳,他可以在曹小金手底下吃亏,但绝不容许裴缈这种穷鬼跑到自己头上放肆,他怒瞪裴缈,大声道:“你这穷鬼也配跟我赌,你拿得出一百万来,再来跟我赌!” 曹小金幽幽道:“不就一百万吗,这位兄弟,你跟他赌,钱我出,输赢都算我的。” 这下裴缈可不乐意了,他还打算大赢张超一笔呢,岂能让这忽然出现的骚包男占去便宜,于是他摆手道:“不用,钱我自己出,而且,我觉得一百万太少了,两百万!你敢不敢赌!煤老鼠的儿子!” 曹晓金忽然哈哈笑起来:“啊呀,这个称呼我平时叫着还不觉得怎么样,听到从别人嘴里叫出来,为什么莫名觉得超好玩。” 张超被裴缈和曹晓金一起怼,恼怒得不行,他知道自己斗不过曹晓金,但对付裴缈这样的软脚虾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他高声应道:“两百万,好啊,你先拿两百万出来让我看看,拿不出来,你就跪下叫我一声爷爷!” 裴缈转头对蒋师傅说道:“蒋师傅,拜托你去前厅,让人拿一个p一s机过来,查一查我和这煤老鼠儿子的的卡上余额。” “哦,好。”蒋师傅闻言赶紧去了前厅。 两分钟后,前厅的经理得知了后院的事,亲自带了三个保安过来,手里还拿着p一ss机。 经理走到他们三人面前,自我介绍道:“三位贵宾你们好,我是本店的经理,张经纬,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 张超指着裴缈,道:“请检查一下这个人的卡里有多少钱!” 裴缈把银行卡递给张经理,一脸自信地说道:“随便查,对了,煤老鼠的儿子,你不查一下吗,我真怕你是装有钱的穷鬼。” “放屁,老子会没钱!”张超怒哼一声,也把自己的卡递给张经理。 张经理让裴缈输入了密码,检查出裴缈卡里的钱有1400万,张超顿时呆立当场,然后惊讶地望着裴缈,大叫:“怎么可能,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家住海边的啊,管的挺宽啊!我有多少钱还用告诉你?”裴缈看到张超惊呆的模样,顿时支棱起来了,接过张经理递过来的银行卡,道,“张经理,快看看他卡里多少钱。” 张经理把张超的银行卡插进p一s机,然后让张超输入密码,张超输入密码后,裴缈凑上前一看,只有245万。 裴缈顿时冷笑望着张超,道:“穷鬼,我现在把赌注提到300万,你还赌不赌?” 21章:与张超对赌(中) “赌!”张超被这一句“穷鬼”刺激到了,从小到大,只有他骂别人穷鬼,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骂穷鬼,而且还是他一直认为是穷鬼屌丝的裴缈,他怎能不火大。 张超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让他老爸打钱。 本来去看石头的的美女主播紫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赶忙跑过来,看到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她有点怕,拽了拽张超的袖子,把张超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还是别跟他赌了吧,我觉得你这个同学性格深沉,不像是那种冲动的人,他忽然肯跟你打赌,还主动要求赌这么大,其中或许有猫腻。” “能有什么猫腻!”张超不服气地说道,“他还能作弊不成?他的那点老底,我老爸一年多以前就派人调查过了,也就是在学校的时候,他的舍友喜欢赌石,他在一旁瞎凑热闹,跟着赌了块石头,花了不到三百块钱,赌跨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敢碰赌石了,这就是他的赌石经历,能有什么猫腻。” 紫萱道:“或许他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苦练赌石技术了呢?” 张超不屑冷哼:“一年多的时间,能学到什么赌石技术,我玩石头好几年了,还怕他不成,而且他也没那钱去赌石的,他就是个穷鬼,他卡里的钱还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也不知道来路正不正。” 紫萱还想劝,但她是个很精明的女人,既然能看得出来裴缈性格深沉,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张超的性格比较浮躁,现在的张超明显上头了,再劝下去,估计他要发火,便选择了罢口。 毕竟她和张超也不太熟,认识不到两天而已,也没发生过什么关系,该劝的也劝了,既然他不肯听,她何必参与他的破事。 就在张超和紫萱悄悄谈话的时候,曹晓金在一旁用手机拍了一张紫萱的照片,发到了一个群里,问了句:“谁见过这个美女。” 群里立刻有人秒回:“某网女主播一紫萱。” 接下来还有紫萱直播的网站还发了过来。 曹晓金双眉一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狡黠的笑容,快步出了后院。 很快,张超收到了钱到账的信息,顿时有充满了自信,走到裴缈面前,冷冷道:“我的钱到账了,说吧,怎么赌?” 裴缈道:“你我从现场各自挑选一块石头,蒙头料半赌料开窗料都可以,看谁解出的翡翠更值钱,就谁算赢,输的人,解出来的翡翠归赢的人,还要赔偿三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和时间损失费给赢家。” “很好!”张超自信满满地点头,“一把定输赢,我喜欢!不过挑选毛料得有时间规定,不能超过一小时。” 裴缈道:“什么一小时,我哪有那么多时间,20分钟!” 张超闻言一阵皱眉,二十分钟太短了,挑选毛料可是很耗费时间的,而他也不知道裴缈在这里看多久毛料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裴缈为什么敢跟自己赌了。 张超以为自己识破了裴缈的奸计,冷笑道:“我说一小时就是一小时,你如果不同意,那就别赌了。” 裴缈见他不松口,只能道:“好,那就一小时,开始挑选毛料吧。” 张超立刻走进遮阳棚底下,绕过便宜的毛料区,直奔最贵的毛料区,那里有三十多个石头的价格都在十万以上,有道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些石头之所以贵,那是因为表现好,既然表现好,那就更加容易解出高价值的翡翠。 裴缈走到第三排毛料区的中间部位,这里的毛料价格一般是五万左右,这里面有一块石头看起来表现不高,但内部翡翠非常有价值,甚至可以说是全场价值最高。 裴缈假装看了一会儿,挑选出了一块20公斤的木那白盐砂皮壳的原石,这块石头的形状很规整,四四方方,皮很老,沙粒紧致均匀,皮壳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正面有一条大裂,侧面也有一条明显裂纹,裴缈装模作样地用手电压灯看了看,有几个点能看到一点春色,还有一条色带,但色带处有点凹陷,懂石头的人都知道,凹处十有八九就是裂,所以这条色带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其他的地方看不到任何表现。 这块石头售价八万,裴缈还了一下价,50000买了下来,从看石头到交易成功,只花了七分钟,接下来,他就坐在自己的这块石头上,等张超挑选石头了。 张超虽然性格浮躁,但他并不笨,他知道这次赌局十分重要,只能赢不能输,所以挑石头的时候十分用心,他看中了四块石头,然而对赌的规则是只能选一块,他要从这四块之中选出最好的那一块,所以对每块石头的细节都一寸一寸地仔细看。 就在张超认真挑选石头的时候,曹晓金返回后院了,他轻快地来到美女主播紫萱面前,微微一笑,道:“请问,你是某 网的那个主播紫萱老师吗?” 紫萱看了曹晓金一眼,微笑点头:“对,我是紫萱,但老师这两个字,可不敢当。” “果然是你。”曹晓金略显激动道,“我之前就觉得你看着眼熟,又不敢认,生怕是认错人了,我可是你的粉丝啊。” 紫萱闻言颇为惊讶:“你竟然是我的粉丝?” 曹晓金道:“是啊,我经常看你直播的,你唱歌超好听,对了,你昨天还是穿汉服直播的,还跳了一段汉朝的古典舞,我没说错吧。” 曹晓金敢这么说,自然是提前看过紫萱的直播记录了。 紫萱以为曹晓金真的是自己粉丝,道:“我穿汉服是不是不太好看啊?昨天粉丝们都说我不适合汉服。” “你确实不是那种古典的美。”曹晓金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比较适合潮流型的装扮,哪怕是s游戏或者动漫人物,效果应该也是非常不错的。” 紫萱闻言打趣笑道:“是嘛,看来你经常看美女直播哦。” “哪有,我只看你直播。”曹晓金笑得有点腼腆。 如果紫萱看到曹晓金这样,就认为曹晓金是个纯情帅哥,那就大错特错了,曹晓金有个外号——金陵陈冠西。 紫萱虽然有点小城府,但到底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孩,竟真的以为曹晓金有点腼腆,掩口笑道:“只看我的直播?不会觉得闷吗,天天对着我这张脸,看都看腻了。” “看不腻。”曹晓金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紫萱,别人如果这样放肆地盯着女生看,肯定会被骂,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打。 但曹晓金有英俊的外貌加持,一身极有品味的打扮,外加价值昂贵的百达翡丽手表,他如此放肆的眼神就变成痴情的凝望,深情的表现。 紫萱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曹晓金很会把握尺寸,立刻挪开目光,尴尬挠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紫萱微微一笑,显得落落大方。 这两位心机男女的交锋正式开始。 曹晓金指了指遮阳棚下的张超,问道:“那是你男朋友?” “不是。”紫萱赶忙否认,“他也是我的粉丝,因为他在直播间给我刷了好多礼物,连续三周保持榜一,我在直播间有承诺的,只要谁能三周保持榜一,就现实中见面,并且一起吃喝玩乐三天,今天是第二天。”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限于吃喝玩乐,不能发生其他事情,我这个人比较保守。” “看得出来。”曹晓金微微一笑,道,“我这个人看人很准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内涵很有思想的女孩,不像其他的女生那样浮躁” 裴缈此刻距离他们二人只有四米多远,虽然他们对话声音不大,但裴缈还是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他能感觉到,这个紫萱是明显对曹晓金产生好感了,他不得不佩服曹晓金,真是一个撩妹高手,他忽然很想看看,张超知道自己的墙角被曹晓金挖走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曹晓金忽然从怀里取出一只红色的方形盒子,托于掌心,递给紫萱,道:“我没在直播间给你刷过礼物,不是因为我舍不得刷,而是因为我觉得我就算刷给你,你只能拿到一半,白白便宜了直播平台,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你了,送个小东西给你,你就当我给你刷过礼物了。” “这是”紫萱疑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只精美的翡翠手镯,而且还配备证书,再一看标牌价格,二十三万八千八。 “天哪!”紫萱惊讶捂住嘴,赶紧盖上盒子,递还给曹晓金,道,“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曹晓金道:“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难道是想让我去你直播间刷礼物吗?” “不是的。”紫萱连连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是我的粉丝,你能天天来看我的直播,我就很开心了,刷不刷礼物,其实根本不重要,你也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样我心里会很有负担的。” “唉”曹晓金故作失望地轻叹一声,缓缓收回了手镯。 虽然紫萱没有收下曹晓金的礼物,但二人还是聊得很开心,看起来完全像相识已久的朋友。 张超终于挑好了石头,缓缓起身,拍了拍石头,兴奋道:“一定能赢!” 曹晓金也离开了紫萱身边,缓缓走向张超,道:“这么有信心?那就赶紧去解石吧,别墨迹了。” “等着瞧吧!”张超冷哼一声,又怒瞪了裴缈一眼,走到解石机旁,把石头递给蒋师傅,道,“老蒋,帮我上油锯,从左边三厘米的这条裂缝下刀。” 22章:与张超对赌(下) 蒋师傅把张超的那块石头固定在油锯的夹子上,盖上玻璃罩,启动油锯。 曹小金走到裴缈身旁,看了看裴缈的石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赌石,但也知道一些,你这块石头,表现不怎么样啊,有把握赢他吗?” 裴缈一脸自信道:“没把握赢的话,干嘛跟他赌?” “你的这份自信,我很喜欢。”曹晓金微微一笑,道,“祝你旗开得胜!豪赢三百万。” “借你吉言。”裴缈笑了笑,抱起石头,也走到解石机旁,对蒋师傅道,“师傅,帮我上油锯,从侧平面切一层半厘米厚的盖子。” “好。”蒋师傅也把裴缈的这块石头固定在另一架油锯的夹子上,盖上玻璃罩,启动油锯。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张超的石头切开了,关掉油锯,打开玻璃罩,把石头拉出来,边缘还有一点粘连,所以切开的石头没有掉下来。 张超拿起螺丝刀,用力一撬,左边的那块石头掉落,好几个看热闹的人纷纷凑上前去观看。 只见切面发黑,说明水头不错,切面上虽然有两道明显的裂纹,但这石头比较大,而这两道裂纹所在位置并不影响取料,切面除了这两道裂纹,不再有其他小裂或者绺。 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一条绿色的色带,贯穿玉肉,虽然色带不是很宽,但在种好的情况下,色带的价值,那是非常非常高的。 “高糯化色带!涨了!大涨啊!”好几个人兴奋叫了起来。 翡翠行里有一句话,叫做飘花涨十倍,而色带涨的就不是十倍这么简单了。 很多人搞不懂翡翠到底是种重要,还是色重要。 严格意义上来讲,种更重要一些,因为对于翡翠的高端低端评定,就是根据种来判断的,种是翡翠的基础,色是锦上添花。 那为什么飘花能够涨十倍呢,首先,无色到飘花,这是一个大阶段,非常大的阶段,有色和无色,这种差距自然相当大了。 就好像女人化妆和不化妆的区别,也许只是简单地画个眉,描个眼线,就能让一个女人的颜值大幅提升。 至于花色怎么样,颜色的差距,那价格的差距就不会这么明显了,绝对不会达到十倍这么夸张。 飘花之上,是色带,色带之上,就是满色了。 张超转头望向裴缈,一脸挑衅的地笑道:“你的三百万,怕是要保不住了。” 有个胖胖的中年人忍不住望向张超,道:“年轻人,你这块石头,我出一百万买!” 旁边有个人叫起来:“哥们你是来捡漏的吗,高糯化色带啊,而且这块石头这么大,里面哪怕只有一半的肉,也超过一百万了,我出两百万!” 张超的这块石头很大,重28公斤,如果里面玉肉的表现全部跟第一刀切开的一样,那绝对能卖到200万以上。 张超冷冷道:“这块石头,我用来跟别人对赌的,不会卖,你们不要再出价了!”他说话的时候,冷笑望着裴缈,大家立刻就明白了,他是在跟裴缈对赌,果然不再有人出价了,而是专心看热闹,能看到对赌解石,这场面也不常见呢。 对于张超得意的眼神,裴缈直接无视,没错,张超的这块石头里面的翡翠确实不错,但裴缈没有选择这一块,是因为这一块在全场只能排第二,而排第一的就是裴缈的那一块。 张超说完对着蒋师傅,满脸兴奋地说道:“老蒋,下片,一厘米一片,全部下片。” “好!”蒋师傅再次把石头放进油锯,固定好,继续切。 三分钟后,裴缈的石头切开了,由于裴缈选择的是在侧面开盖,只是切去了一层皮壳,露出了白雾,看不到底下的玉肉表现,打灯的话,倒是很有通透感,而且有春色,大家也吃不准下面是个什么情况,毕竟这是木那场口的料子。 于是裴缈选择15厘米处切片。 二十分钟后,张超的石头已经切出了第二片,第二片的表现依旧很好,色带的绿色虽然不算很正,有点偏蓝,但毕竟是色带,颜色也够弄浓,切面上除了那两道大裂之外,没有其他裂纹。 蒋师傅再次把张超的石头放进油锯里,开始切第三片。 裴缈的石头也切好了,盖子不算的话,他这才是第一片,这一刀下来,应该能够看到内部情况了。 当裴缈用螺丝刀撬开切片处,露出玉肉,顿时全场惊呼:“哇——” “糯冰种春带彩!这是要发啊!” 糯冰种春带彩翡翠是个什么概念呢,60圈口的糯冰种春带彩翡翠手镯,市 场价20万到60万之间,注意,是一只的价格,为什么区间这么大,这也根据色带的表现和春底色的表现来区分,翡翠就是这样,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翡翠手镯,价格不同也很正常。 只见玉肉的切面是紫罗兰一样的春底色,一条宽厚的绿色色带贯穿玉肉,宛如一条蜿蜒的河流在沙漠中流过,裴缈在玉肉切面压灯,发现皮壳上的两条大裂延伸了进来,但幸运的是,这两条大裂方向几乎是一样的,而且没有经过色带部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绺裂,完全不影响手镯的取料。 有人忍不住惊叹:“我今天居然同时看到了高糯化色带翡翠和糯冰种春带彩翡翠,这是要逆天吗!” 看到裴缈的石头居然解出了糯冰种春带彩,张超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忽然,蒋师傅说了一句:“这春带彩的色带厚度不错,而且规整,似乎可以出满色手镯啊。” 这句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两秒,然后全场沸腾,大家都热烈讨论着,有没有可能出满色手镯。 裴缈问道:“蒋师傅,是掏满色手镯划算,还是春带彩划算。” 蒋师傅想了想,道:“还好只切了一片,接下来你还是别切片了,我建议剥去皮壳,掏出完整玉肉,看看具体情况,然后算一下,就知道怎样划算了。” 裴缈点头:“好,你经验足,都听你的,还要劳烦你帮我掏出玉肉。” “好嘞!”蒋师傅能被裴缈信任,也很开心,立刻重新固定裴缈的石头,换成剥皮壳的切法。 此时此刻,张超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虽然裴缈的石头才切出了一小片而已,也不知道内部有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现在内心的压力真的非常大,他可能不在乎三百万,但他在乎输给谁,送三百万给裴缈,他无法接受,而且若是赌输了,非常丢脸,特别是在紫萱面前丢脸。 两个小时后,张超的石头已经全部下片成功,一厘米一片,一共二十三片,宛如切片面包一样堆放在那里。 这二十三片玉坯,最大的一片可以出三只手镯,最小的一片只能取一只手镯,粗略计算了一下,能做出十六只高糯化色带手镯,外加二十八只无色手镯,另外还能做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翡翠牌子,小手把件挂件什么的。 平常像这种能出几十只手镯的料子可是很少见的,种水不错,还有色带,绝对算是高货了。 在场很多人都帮着估价,最终都觉得,张超的这二十三片玉坯,售价在320万左右。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四处筹钱,想要购买这二十三片玉坯,张超虽然说过不卖,但不代表他不会输啊,只要他输了,这些玉坯可就是裴缈的了,而且裴缈那里还有糯冰春带彩呢,他们可得多准备点钱,不管谁输谁赢,等他们二人赌完,就是他们出价的时候。 传奇翡翠的经理张经纬看到这些人已经开始打电话四处筹钱,他也立刻掏出电话,打电话给本店的店长,请他定夺,毕竟翡翠在他们的赌石场里解出来的,他们如果不争一争,那太说不过去了。 店长一听说他们的赌石场里有人解出了价值数百万的翡翠,也十分惊讶,立刻赶到现场,正好这个时候裴缈的翡翠已经剥壳成功,从油锯里面拿出来,蒋师傅的技术十分精湛,刚好把皮壳和雾层切掉,露出了完整的玉肉,过秤,重量居然达到了135公斤,预计玉肉大小比张超解出来的翡翠小一些,但质地却比他的好很多。 店长看到这个春带彩的玉肉,真是惊喜不已,立刻上前主动提议,说要请他们传奇翡翠的翡翠师来为裴缈定价。 裴缈听说可以找翡翠师定价,第一反应就是问:“收费吗?” 店长闻言愣了愣,赶忙笑道:“免费,免费为你定价。” 裴缈咧嘴笑起来:“真是太感谢了,我就喜欢免费的。” 店长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打电话去了。 虽然翡翠师还没到,但是大家都已经看出来,裴缈赢定了,他们都是玩翡翠的人,也有一定的估价能力,裴缈的翡翠价值绝对超过了五百万。 这一点,张超也能看出来,他现在真的很煎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他想逃离这里,可是逃不掉,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裴缈的赌约,怎么可能让他走,传奇翡翠第一个不同意,没有一定的控场能力,谁以后还敢来他们这里赌石。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羽绒服的中年人进入了后院,说中年人有点勉强,因为对方双鬓已经斑白,估计已经超过五十岁了,只不过他走路稳健,看起来没有老态。 这就是店长召唤来的翡翠师,张传英。 张传英走到裴缈的翡翠前,推了推眼镜,禁不住赞了句:“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好料子啊。” 店长上前道:“张老师,还要麻烦你仔细评定一下了。” 张传英点了点头,便拿着手电开始往翡翠里面照,努力寻找 色带的走向,看清色带的宽度和厚度,然后根据走势,判断出有没有取出满色手镯的可能,毕竟满色手镯可是每个珠宝店和翡翠店的追求。 良久,张传英收起手电,缓缓道:“这块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可以取出一只55号圈口的苹果绿满色手镯,而且满色手镯部位,种水略高于糯冰种,可惜没有到冰种,价值还是很可观的,我给这块翡翠的总体定价,是615万。” “哇——”全场一片哗然,他们预估价都是过500万,没想到翡翠专家竟然给出了615万的高价,这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张超此刻的脸色,仿佛刚吃了二斤热气腾腾的翔,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裴缈转头笑望张超,道:“三百万精神补偿费和时间损耗费,请立刻转账,谢谢。” “不可能,你作弊了,你一定作弊了!”张超指着裴缈,怒声大喝。 23章:唯有套路得人心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超身上。 张超指着裴缈,瞪着双眼,怒声大喝:“你根本就不懂赌石,怎么可能赢我!你一定作弊了!” “雕尼玛”曹晓金闻言猛地用右手捋头发,然后四处张望,发现院子角落里有很多被丢弃的废石头,过去捡起一块就气势汹汹地朝张超走来。 经理张经纬看得吓了一跳,赶紧和店长一起拽住曹晓金,连连大叫:“西哥,西哥,别冲动,会出人命的!” 曹晓金手持石头指着张超,声色俱厉地怒骂:“笑代皮,你特么居然想赖账,在老子眼皮底下还想赖账,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个小代皮” 张超显然也是被曹小金的气势给吓到了,他以前在曹晓金手上吃过亏,所以对曹晓金多少有点犯怵,他也相信,曹晓金是真的敢下手,绝不是吓唬一下那么简单,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跟曹晓金打交道了,他不想为了区区三百万把半条命给丢在这里,只能认怂,于是咬了咬牙,大声道:“不就是三百万嘛!我给就是了!卡号!” 裴缈掏出自己的银行卡,放在他面前,笑呵呵道:“看清楚了,不要输错了号码,你如果输错了号码,汇错了款,只要我没收到钱,还会跟你要。” 根据墨菲定律,人越是怕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张超真的输错号码了,而且那张卡的主人也是姓裴 裴缈等了好一会儿没有收到银行的信息,就查看张超的转账记录,确认他转错账了,让他重新转账,张超差点没气晕过去,关键是张超的钱又不够了,只能苦兮兮地打电话给他老爸,再次求老爸打钱过来。 连番要钱,免不了被他老爸一阵臭骂,臭骂之后,钱到账了,还没焐热乎呢,就转到了裴缈的账户里。 裴缈笑望张超,语重心长道:“以后不要看到什么都想踩一脚,万一踩到钉子,自己会受伤的。” “你”张超咬了咬牙,冷哼道,“你不要得意,我会找你算账的。” 裴缈挑眉:“随时欢迎。” 裴缈忽然转头,对着紫萱,道:“紫萱是吧,听说你是一个主播,主播嘛,也算是公众人物,靠人气吃饭的,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张超恶意挑衅,我被迫反击,最后他一败涂地,这样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少,在网络上是很不受欢迎的,你跟他走太近,如果被人爆料出来,只怕对你的主播生涯很不利。” “我”紫萱一时间有点局促,其实裴缈说的,也是她担心的,虽然张超很有钱,她也很喜欢钱,可是她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她要让别人觉得她的钱来得很正,很干净,让人无法诟病,所以跟张超见面后,她并没有答应张超的追求,也没有收受张超的任何馈赠,而是一直吊着张超,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钓男人胃口的事,她还是很拿手的,可是张超太过浮躁,性格又张扬,总想通过欺辱别人寻找快感,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威风,这样的人设是很糟糕的,如果被人爆出来,她跟这样的人关系过密,她的主播生涯真的就到头了。 最重要的是,张超跟她理想中的对象相差太大,性格差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长得丑。 紫萱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其实我只是履行我的诺言而已,我在直播间答应了粉丝,谁连续三周榜一,就在现实中见面,一起吃喝玩乐三天,只是吃喝玩乐,不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张超听到这话,顿时来气了:“紫萱,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了?” 紫萱看了他一眼,道:“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张超气氛道,“我追了你这么多天,给你送了那么多包包c手表c衣服,你现在什么意思,说我们没有关系呗?” 紫萱道:“你送我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收,全都还给你了,我也没答应你的任何请求,我们有关系,关系就是,你是我的粉丝。” “呸!还粉丝!你以为你是谁啊,大明星啊!”张超直接撕破了脸,大声道,“老子给你直播间刷那么多礼物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大哥,叫得那叫个亲啊,现在好了,说我只是你的粉丝!” 他这毫不留情的话语,让紫萱的脸色很难看,紫萱皱眉望着张超,道:“请注意你的言辞,我说的都是实情,在直播间刷礼物,是你自己要刷的,我没有让你刷,你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每一个行动负责,而不是来责怪我!” “呵呵,真能耐啊!”张超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这么多糟心事,他感觉长这么大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倒霉过。 张超已经出离了愤怒,忽然间一个大耳刮子甩在了紫萱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紫萱直接摔到在地。 张超指着紫萱怒骂:“贱东西,以为自己是谁啊,又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 曹晓金快步上前扶起紫萱,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吧,别怕,我保护你”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没见他上去跟张超动手,刚才张超要赖账,他还拿着石头要砸死张超呢。 那是因为曹晓金知道,女人的眼睛只会看到眼前,你为她打架,她可能不会感动,但是你如果把她搂在怀里说些甜言蜜语哄她,她能感动的要死。 很显然,曹晓金对于女人的揣测,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指责张超,说他打女人,算什么男人,传奇翡翠的店长直接向张超下达驱逐令,责令他离开,因为他在这里打人闹事,被拉进了黑名单,以后都不欢迎他再来。 张超被保安灰溜溜地撵走了,裴缈拿起张超留下的所有玉坯,得意一笑,这些翡翠,都是他的了。 打发走了张超,所有人开始围着裴缈,要跟裴缈买翡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出价,然而在传奇翡翠的场子上,怎么可能让他们抢走这些翡翠,传奇翡翠的店长直接开价一千万,包圆裴缈解出来的糯冰种春带彩翡翠和张超解出来的高糯化色带翡翠。 这个价格直接秒杀了全场,所有人都不再吱声了,没办法,传奇翡翠财大气粗,他们比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裴缈把两块品相那么好的翡翠卖给了传奇翡翠。 翡翠卖出去了,众人也渐渐散去,只剩裴缈,蒋师傅,曹小金还有紫萱四人。 曹小金拉着紫萱坐在休息椅上,不断安慰她,紫萱哭得梨花带雨,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曹晓金连哄带逗,终于逗笑了紫萱,然后,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曹晓金再次拿出那只翡翠手镯,要送给紫萱,紫萱依旧拒绝,道:“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能收你的东西,而且这么贵重。” “一个小玩意而已。”曹晓金道,“其实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真的想送点什么给你,可又不想去你的直播间给你刷礼物,那玩意太坑了。” “你不要这么想。”紫萱温柔地说道,“每个真爱粉都是我的家人,你不用给我刷礼物,有这份心意,我就很开心了,赶紧把镯子收起来吧。” 裴缈听到她的话,摇头暗叹:“继‘卧龙凤雏’之后,‘家人’这个词也沦陷了,希望你以后生病进手术室的时候,你的家人们能来给你签手术同意书。” 曹晓金又跟紫萱聊了片刻,相谈甚欢,曹晓金说他今天没有开车来,就不好送她回家了,但还是为她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去,即便如此,紫萱还是很开心,主动跟曹晓金说,过两天要请曹晓金吃饭。 送走了紫萱,曹晓金来到裴缈身边,只见裴缈又挑选了几块石头,堆放到一起。 曹小金见状不解问:“你这是干什么?” 裴缈道:“我看这些石头不错,赶紧买下来,天色要晚了,今天是来不及解了,先带回去再说。” 他买下来的,自然都是能赌涨的石头。 曹晓金笑了笑,道:“兄弟你真厉害,一下子就赢了煤老鼠儿子三百万,让他灰头土脸,真是痛快啊,你刚才看到他脸色没,像是吃翔了一样。” 裴缈淡然一笑,道:“基操勿六,叫我裴缈。” 曹晓金自我介绍道:“我叫曹晓金,人送外号,金陵陈冠西。” “难怪刚才店长和经历都叫你西哥,嗯你这个外号,实至名归。” 曹晓金闻言挑眉道:“哦?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没有。”裴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但你身上这股骚包的气息,说明你有很多故事。” “哈哈,你懂我,你很懂我。”曹晓金仿佛遇到了知己,打开了话匣,“就说刚才那个美女主播紫萱,你就说赞不赞?” “还行。”裴缈道,“那女的,有点城府和心机。” “你也看出来啦?”曹晓金乐呵呵道,“这就是高级白莲花,我跟你讲,这种女人我遇到的多了,他们一边假装不拜金,一边有不着痕迹地去勾引有钱人,就比如紫萱吧,张超送包包衣服香水什么的给她,她都没要,我送翡翠手镯给她,她也没要,看起来不拜金吧,那是因为她想要的更多,所以她就得表现得自己不拜金,因为这些女人知道,有钱人不是傻子,但凡表露出拜金的本性,她们就只能沦为有钱人的玩物,而不是位居正宫,你懂我意思吧。” “懂。”裴缈点头道,“她们所图的,是你整个人,包括你所有的钱。” 曹小金猛地拍手:“你简直太有慧根了,我觉得你可以做我的僚机,以后我们可以合伙撩妹泡妞,相互扶持,相互掩护,绝对能够笑傲花丛,无往不利,你不差钱,而且长得也挺帅的,虽然没我帅,但也有八分帅了。” 裴缈淡然摇头:“没兴趣。 ” 曹小金闻言忽然把身体往后拉开了几十公分,眯眼望着裴缈,问道:“你对女人没兴趣?” 言外之意,是不是对男人有兴趣。 裴缈朝他翻了个白眼,道:“我宁愿研究石头,也懒得去揣测女人的心思,而且,我是一个很自律的人,那种混乱的生活不适合我。” 曹小金道:“巧了,我也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裴缈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你是不是对自律有什么误解?” “绝对没有误解。”曹晓金道,“我坚持每天健身,保持完美的身材,八块腹肌,就是为了在脱去衣服的时候,让美女惊呼尖叫,我坚持不连天滚床单,为的就是可持续发展,不把自己的身体弄垮。” 裴缈感觉自己被雷到了,问道:“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女朋友?” “哎呀,你果然懂我呀!”曹晓金道,“我每隔两个星期就会换一个红颜知己,不是女朋友哦,在我看来,女朋友是要负责任的,将来要发展为老婆的人,知己则不用管这些。” 裴缈听得直嘬牙花子,这曹晓金真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他问道:“你经常换女知己,不会翻车吗?” “不会。”曹晓金道,“我每次跟美女约会的时候,都跟她们说好了,我在寻找一个走进我心房的人,可是找了很多,也没找到。” 裴缈问道:“这句话有什么玄机吗?” “当然有玄机啊。”曹晓金道,“她们如果想要得到我的人和钱,就得赌一把,赌自己是不是那个能走进我心房的人,这就跟六合彩一样嘛,随手买一注,说不定中了呢,就算不中,损失也不大嘛。” 裴缈微微仰头,长声叹息:“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24章:爷爷的电话 曹晓金笑呵呵道:“你说对了,女人嘴上说要找好男人,而实际上,好男人是很难打动女人的心的,最容易打动女人心的,是那些精通套路的坏男人,当然了,女人也有对付男人的套路,魔道相争,就看谁的道行更高了。” 裴缈好奇地望着他,问:“那你有失手过吗?” “目前还没。”曹晓金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裴缈又问曹晓金,跟张超有什么过节。 曹晓金告诉他,金陵有钱人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他和张超都是圈子里的人,当然了,是二代圈子里的人。 曹晓金虽然花心,但对朋友还是很不错的,仗义,随和,朋友自然也多,奈何张超就比较拽,而且似乎欠缺家教,五年前刚来金陵,就把曹晓金的一个朋友给干伤了。 之后曹小金为朋友报仇,把张超也干了一顿,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总体来说,曹晓金是在金陵长大的地头蛇,而且家境比张超还要好,朋友又多,张超每次都落下风。 就在他们二人聊天时,一个长得十分清瘦的年轻人走进了后院,只见这年轻人二十七八岁,非常瘦,头发理得很简洁,穿着一身定制的修身西装,极为得体,虽然这年轻人身材很瘦,但他走路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气质,仿佛身上带着光环一样。 曹晓金见到这清瘦年轻人,赶紧招手:“小马哥,你终于来啦,我都等你一下午了。” 清瘦年轻人走到曹晓金面前,面带微笑道:“这大冷天的,你不会去店里等我啊,待这院子不冷吗?” “这不是跟朋友聊天嘛。”曹晓金道,“小马哥,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裴缈,很有意思的朋友,他今天在这里跟人对赌,加上解涨了石头,赚了一千万哟。” “哦!厉害!”小马哥闻言惊讶地望着裴缈道,“我听何店长还有张经理说过了,那块糯冰种春带彩的翡翠我也看过了,非常不错,裴缈你能解出那样的翡翠,很厉害!” 裴缈淡笑谦虚道:“运气而已。” 小马哥笑呵呵道:“你如果只是单纯地解出来,我倒愿意相信你是靠运气,但你是跟人对赌的时候解出来的,那就绝对不是运气了,我也喜欢赌石,有空我们切磋一下。” 曹晓金闻言笑望裴缈,道:“能被小马哥如此看得起,裴缈你可是第一个啊,你知道小马哥是谁吗?” 裴缈道:“你又没介绍,我怎么知道,不过小马哥这个外号挺好听的。” 曹晓金道:“小马哥是传奇翡翠的原料部主管,同时还是金陵大区的市场经理,他的爷爷,就是叱咤玉石界的翡翠王。” 裴缈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被雷劈到了,以前一直以为翡翠王是很遥远的存在,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他的传人,而且这个小马哥看起来很谦和,非常容易相处的样子。 小马哥笑骂曹晓金:“你这死渣男,介绍了半天,连我名字都没说。” 他伸出右手到裴缈面前,道:“你好,我叫马聪。” 裴缈也伸出手来跟他握手:“幸会。” 马聪道:“我也很幸会,今天我确实有点事要忙,待会就得走,我这次来,是专门来给曹晓金送车来的。” “送车?”裴缈疑惑地望着曹晓金。 曹晓金解释道:“我老爸对我用车管得很严,不许我开五十万以上的车,否则就给我车砸了,你也知道,出去撩妹,最管用的就是好车,所以我时不时地就会跟小马哥借车一用。”他说完连连挑眉,一脸骚包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机智不?” 马聪也是一脸无奈道:“摊上你这么个货,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忙的要死,还得来给你送车。”他说着把车钥匙丢给曹晓金。 曹晓金伸手接住钥匙,咧嘴笑嘻嘻道:“谢谢小马哥,僚机助攻之情,无以回报。” 裴缈看了一眼车钥匙,上面是法拉利的标志。 “我得走了。”马聪道,“对了,裴缈,你喜欢赌石的话,下周六有个玉石集会活动,是金陵玉石协会主办的,就在这玉石街的赌石广场,到时候还会有不少滇南的翡翠原石商人过来参加,预计原石数量不少,到时候你可以去玩一玩,我也会抽空过去的。” 裴缈点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见识一下。”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马聪说完就匆匆离开,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忙,毕竟传奇翡翠可是大公司,他身兼两职,必然不会轻松。 “唉”曹晓金目送马聪离开,忽然长叹一声。 裴缈问:“叹什么气啊?” 曹晓 金道:“我在叹,长大不好玩,想想当年,我和小马哥经常没事出去喝喝小酒,我泡妞,他看我泡妞,多惬意,现在他继承了家业,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我呢,整日无所事事,拿着每年投资分红的几百万,空虚无比,活得跟个废人一样。”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裴缈咂嘴道,“如果不了解你,绝对认为你在装x。” 天已完全黑了,后院亮起了灯,曹小金问道:“你有车吗,这么多石头不好拿吧,我开车帮你送回去。” 裴缈道:“你拿小马哥的法拉利帮我送石头?万一碰坏或者刮伤了,你不怕小马哥以后不借车给你了?” 曹晓金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啊,弄坏了就再给他买一辆呗,我出钱,挂在他名下。” 裴缈闻言顿时闭上了嘴,有钱人的世界,他一时间是无法理解的。 蒋师傅和曹小金帮裴缈把石头全都搬进了一个手推车里,然后穿过前厅,来到店门外,曹晓金一按车钥匙,路旁的一辆银灰色法拉利跑车响了一下,车灯亮了起来。 裴缈愣住了:“跑车空间那么小,能装石头吗?” 曹晓金打趣道:“要不你推着这个手推车推回去?” 裴缈道:“我朋友在附近开古玩店,我让他开皮卡来拖走。” “好吧。”曹小金掏出手机,道,“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遇上事了找你西哥我,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西哥能给你解决888。” “瞧把你能耐的,还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裴缈笑呵呵地掏出手机,跟他互加了好友。 曹小金摆手:“好啦,我先走啦,今晚一定又是一个没好的春宵。”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缈忽然发现,曹小金的额头上隐现大片黑色,如乌云笼罩,压向双眉,而他双眼周围,则呈暗红色,一直延伸到耳朵位置,在额头的“乌云”之上,似有青色水流涌动。 裴缈吃了一惊,这可是相书上所说的大凶之兆,血光之灾,必有大劫,乌云之上的青色,表示此应劫于水,简单来说,就是水劫。 裴缈忽然道:“对了,那个女主播,紫萱,你离她远一点,最好别碰她。” 曹晓金闻言一愣,不解问:“为什么?” 裴缈道:“我略懂阴阳相术,那个女人是三星摧阳煞的体质,对女人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但会对所有靠近他的男人产生影响,今天张超倒了这么大的霉,跟她有关。” “卧槽!”曹晓金瞪大双眼望着裴缈,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表情夸张地说道,“你居然还兼职神棍?” 裴缈凝眉盯着曹晓金的脸看,曹晓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脸,道:“看什么,我脸上有鼻屎吗?” 裴缈面色凝重道:“你刚才跟她有过肢体接触,已经被她的煞体影响了,你要小心,十二个时辰内,你有水劫,一不小心,可能会没命。” “什么!?”看到裴缈如此凝重的神情,曹晓金即便不太想相信,也被吓到了。 裴缈道:“别去有水的地方,别碰水,十二个时辰后,这个劫就算躲过去了。” 曹晓金道:“洗澡呢?洗澡没事吧?” 裴缈道:“最好别洗。” “可我就喜欢泡澡啊。”曹晓金道,“我一天不泡澡,睡觉都睡不着,泡澡难道还能淹死不成?” 裴缈想了想,道:“那你少放点水,你这个水劫不简单。” “卧槽!真的假的啊!”曹晓金叫起来,“你不会是框我吧。” 裴缈淡淡道:“你如果不信,就可以试试,赌注就是你自己的命。” 曹晓金顿时闭嘴了,良久,他才无奈道:“就信你一次吧,毕竟活着也挺好的,对吧。” 当曹晓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缈已经发现曹晓金脸色有所好转,他知道,曹晓金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可见他是真的信了自己了。 二人道别,曹晓金上车,发动车子,快速离去。 目送曹晓金开车离开,裴缈有点愣神,他也没想到自己忽然就能看相了,他可以确定,以前他是绝对没有能力看出别人面相的,这种感觉简直太神奇了。 “难道我的眼睛异能也进化了?进化到可以看到看清别人面相上蕴含的阴阳五行之气了。” “难道爷爷说的都是对的?这世上真的存在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裴缈站在传奇翡翠店前的走廊上,一时间有点失神。 就在这时,裴缈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一“爷爷”。 裴缈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爷爷的声音:“小缈,在哪呢?” “在金陵啊。”裴缈反问,“爷爷你在哪呢?” “我在家。”爷爷道,“今年工地不景气,提前放假让我们回 来了。” 裴缈抽了抽嘴角,他爷爷今年都八十二了,每年过完年就出去打工,问他去哪打工,他说在工地上搬砖,如果是别人,裴缈肯定说我信你个鬼,八十二岁在工地搬砖,说出来谁信啊。 裴缈也懒得戳穿他,爷爷为了把他养大,这么大年纪出去挣钱也不容易,值得庆幸的是,爷爷因为常年练武,身体很不错,至少现在如果他想打裴缈,裴缈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正因为爷爷总有些神神秘秘的,裴缈一直在想,爷爷可能不是普通人。 爷爷又问:“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啊。”裴缈回答,爷爷经常这样问,他也总是这么答,毕竟出门在外,对家里的长辈,报喜不报忧是基本操作。 爷爷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某些地方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或者说是反正就是不同寻常了。” 裴缈闻言心中一惊,爷爷的这个问题,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他忽然好想说出自己获得异能的事情,但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没说,就算要说,等回家见面了再说吧,于是他说道:“没有,我身体一切正常,吃得香睡得着。” “哦,那就好,那就好。”爷爷道,“今年你什么时候回来过年?” “大概要到腊月二十。” “今年早点回来吧。”爷爷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很重要的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早点回来就是了。” “哦,好,我尽量早点回去吧。” 祖孙二人又聊了几句,电话挂断。 扬州秦邮区乡下的一间砖瓦房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独坐桌边,右手握着翻盖的老式手机,目光复杂地望着桌上的一本破旧书籍,书籍发黄的封面上写着三个行楷大字——“黑天书”。 “我倾尽一生苦寻破解之道,医道不通,龙脉不显,黑天书啊黑天书你真的要绝我裴家吗?”老人伸手轻抚黑天书,悲然慨叹,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沧桑。 25章:做大做强 裴缈挂断了电话后,蹙眉自语:“还是这么神神叨叨的,一点都没变,爷爷怎么会那么笃定我的身体出现问题了?难道他真的能通过卜卦就知道我的事情?” 虽然这有点匪夷所思,但他想到自己能看懂别人的面相,而他的风水相术还是爷爷所教,可见爷爷对于这一方面更加厉害,说不定爷爷真的知道了什么也说不定。 惊讶之后,裴缈倒也不害怕,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爷爷,被他知道了也没什么。 思绪万千之后,裴缈也懒得再去多想,反正现在自己有异能了,而且还赚了很多钱,以后不用为生活发愁了,还有什么好烦心的呢,今天狂赚了一千万,距离在金陵买别墅迈进了一大步,对未来,裴缈充满了信心。 裴缈拿起手机拨通了树龙的号码,让他开车来接自己,树龙二话不说,当即就关上店门开车来接裴缈,十分钟不到,树龙就开着皮卡停在了裴缈面前。 为了方便,树龙也不下车了,道:“快点上车吧,我也懒得停到停车位上了。” 裴缈捧起一块石头,递给他,道:“先把石头放到车上。” 树龙郁闷道:“靠,车厢那么大位置呢,放驾驶室干嘛。”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把石头放在后座上(长城皮卡有后座)。 “放车厢里不安全,万一被人捞了去咋办。”裴缈一边说,一边拿起第二块递给树龙。 树龙也是无语,只能把石头一一接过去,全都放在了后座上。 搬完了石头,裴缈上车,坐在副驾驶,道:“开车,去你店里。” 树龙道:“先去吃晚饭吧,我肚子饿了。” 裴缈闻言点头:“好,那就先去吃晚饭,我请客。” “卧槽!你今天赌涨了?”树龙第一反应就是裴缈肯定赌石赌涨了,不然他不会主动请客的。 裴缈笑着点头:“涨了。” “那必须好好吃你一顿啊!说说,涨了多少?”树龙说话间已经挂挡起步。 裴缈道:“说起来有点复杂,因为今天遇到了张超,我跟他对赌了一把,赢了他一大笔钱,他解出来的翡翠也归我了,我把翡翠全都卖掉了。” 树龙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就说今天总共纯赚多少?” 裴缈算了算,答道:“一千三百多万。” “嘎吱——”树龙猛地一踩刹车,车子猛然停下。 裴缈叫起来:“卧槽,幸亏系了安全带,我差点飞出去,你急刹车干嘛!” 树龙震惊地望着裴缈,道:“你刚才说多少?一千一千多少万?” “一千三百多万。” “我了个大草!”树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了,虽然他文化水平不低,但这个时候也只有“卧槽”才能言简意赅地表达他的心情。 虽然是裴缈赚了一千多万,但裴缈毕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开心啊,非常开心。 见树龙有点过度激动,裴缈有点担心,道:“你别激动啊,要不我来开车吧,我真怕你情绪过激,带我起飞,我刚发点财,还没来得及花呢,可不想英年早逝。” “没事没事。”树龙摆了摆手,连连用手轻抚胸口,道,“我调节一下,调节一下就好。” “滴滴滴”后面响起了鸣笛声,显然因为树龙的车挡住了路而不爽。 “好了,去吃饭!”树龙很快就调节好了,再次启动车,出了玉石街后,绕了一个大弯,开到了古玩街,然后停在了自己的古玩店前。 裴缈看了看车窗外,疑惑问:“不是说去吃饭吗,怎么回你店这儿了?” 树龙解开安全带,兴奋道:“在店里吃,点外卖,多点几个菜,最重要的是喝两杯。” “也好,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裴缈说着下车,先把自己的几块翡翠原石搬出来放在地上。 树龙已经麻利地打开了卷帘门,又打开玻璃门,然后和裴缈把五块翡翠原石搬进店里。 裴缈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这些原石里面的翡翠都是百万级的,他想了想,问道:“树龙,你楼上的仓库还有空地方吗,我想把这些原石放你仓库里。” 树龙道:“没那必要吧,几块石头而已,难道还有人偷不成?” 裴缈道:“这些原石可能要在你这里放一段时间,你看楼下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放在这里多碍事啊,也影响你做生意。” “好吧。”树龙关上卷帘门,和裴缈一个人抱起一块石头,搬到楼上去。 楼上空间和楼下差不多大,经 过简单装修,把水泥墙刷成了白色,上了楼梯左转是卫生间,右转是厨房,厨房对面就是树龙睡觉的房间,而他的房间里,还有一个门,这个门常年上锁,里面也是个房间,不过用来堆放杂物了,树龙称之为仓库。 树龙店里的货物太少,能勉强把一楼的货物架填满就不错了,哪里用得上仓库呀。 树龙打开了仓库门,把石头放进去,又来回两趟,五块石头全都放进了仓库,树龙刚锁上门,裴缈便叮嘱道:“这些原石任何人都不许动,知道吗?” “这么神秘?”树龙惊讶问,“难不成里面有玻璃种帝王绿?” “你认为可能吗?”裴缈翻了个白眼,道,“你给我弄丢一块,我就让你赔两百万。” “靠,两百万?”树龙瞪眼惊叫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翡翠王啊,指不定五块切开全是帝王裂加乌鸡。” 裴缈道:“能不能切涨,这你不用管,反正只要弄丢一块,我就让你赔两百万。” 树龙咂了咂嘴,郁闷道:“好啦,保证不会少,也保证不让任何人动你的破石头,行了吧。” 其实裴缈倒不是舍不得这些石头里的翡翠,而是担心让树龙知道了这五块石头里面都有高价翡翠,他不好解释,谁赌石能百分百赌涨,而且都是大涨,没有人能做到,翡翠王估计都做不到。 二人下楼,树龙道:“我去切点卤菜,斩半只鸭子,你赶紧点外卖,菜要硬哟!” “放心,绝对帮帮硬!” 树龙拉开卷帘门,出去买卤菜去了。 裴缈拿出手机点外卖,点完外卖,他打了个电话告诉牛姐,今晚又不回去吃晚饭了,牛姐自然又问他在哪吃晚饭,裴缈说还是在树龙的古玩店里。 牛姐说道:“如果吃的太晚,打不到车回来,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今晚我研究股市,估计要晚睡。” 听到这句话,裴缈倍觉温暖,咧嘴一笑:“好呀,谢谢姐。” 挂了电话,裴缈用电水壶烧了点热水,然后翻出树龙招待贵客专用的茶叶,泡了两杯茶。 茶刚泡好不到五分钟,卷帘门升起,树龙回来了。 “卧槽,你怎么把我的普洱翻出来了?”树龙拎着卤菜走到桌边,端起茶杯闻了闻,真香。 裴缈笑着道:“咱们以后就是有钱人了,还在乎这点普洱干嘛。” “低调,低调。”树龙笑嘻嘻道,“有钱的是你,又不是我。” 裴缈道:“我想过了,你这店太小了,想要生意好,拓展货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扩大一下店面,我打算再追加你两百万,咱们把你旁边的古玉店给盘下来,把两间店铺打通,合二为一,店铺就扩大了一倍都不止。” 树龙闻言惊喜不已,可还没开心几秒,他就苦起了脸,道:“隔壁老李叔虽说总朗朗着不想开店了,但他都嚷嚷一年多了,也没见他把店兑出去,他店里还是有几样真东西的,我看过,光是那几样东西,加起来就有一百万了,有几次别人要盘他的店,他直接开价三百万,人家直接转身走人,两百万想要盘下他的店,只怕没那么容易。” 裴缈道:“那就三百万。” 树龙闻言震惊地望着裴缈,许久才道:“你是不是疯啦?有钱也不是你这样挥霍的,你这完全是暴发户的作风啊,不提倡,不提倡啊!” 裴缈道:“我很认真的,我考虑的是你这间店铺的长远发展,你这间店想要生意好,必须扩展店铺。” “我生意已经有起色了。”树龙道,“你的那几件青花瓷,吸引了不少客人,今天客流量就多了五六个呢,今天我还联系好几个新的货源,约定明天看货,只要收到几个真东西” 裴缈摆手道:“没用的,古玩属于贵重物品,不管是出货的人,还是买货的人,对于贵重物品的理解都是大店多真品,你的店铺必须扩张,你放心,分红我依旧只占一半,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 “这”树龙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裴缈居然如此大方,又要给他投资三百万,虽然他家还挺宽裕,但毕竟没有富到那种程度,而且,有钱的是他爸,又不是他,他爸现在身体很健康,能跑能跳,就算是包养几个小三小四,给他生一群弟弟妹妹都没啥问题,所以他近十几年内估计都没有继承遗产的希望。 “好!”树龙犹豫了许久,用力点头,“我明天就找老李叔谈谈,以后这间古玩店,就是咱们在金陵的根据地,一定要把他做大做强!” 裴缈挑眉接话:“再创辉煌!” “再创?我们有创过辉煌吗?”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26章:金陵古玩协会 树龙办事比较认真,既然裴缈已经正式投资,他立刻起草协议,并打印出来,一式两份,定下管理和分红制度。 裴缈对树龙如此认真的态度很是赞同,兄弟之间,感情再好,一旦合伙做生意,那就必须按章办事,否则生意做不长久。 二人刚签完协议,有人敲门,外卖到了,他们开门取了外卖,然后把外卖放在桌上全部打开,摆了满满一桌,加上卤菜和鸭子,足足有九道菜。 树龙拎来几瓶啤酒,和裴缈开始吃喝。 好朋友在一起吃喝,自然要聊天,他们聊的,自然是今天裴缈赌石的经历,当裴缈说到自己赢了张超三百万,张超狼狈离开的时候,树龙开心得直拍桌,张超的为人,树龙也是相当讨厌的,更何况张超还是裴缈的敌人。 接着又聊到了曹小金和马聪,树龙直呼不得了,裴缈居然结识了翡翠王的孙子,他感觉裴缈今天的运气简直逆天了。 酒足饭饱,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裴缈平常不怎么喝酒,今天实在是开心,居然喝了三瓶啤酒,树龙喝了四瓶。 满满一桌菜,居然就被他们二人这么造完了。 树龙有点小醉了,拉着裴缈要裴缈今天就睡在这里,裴缈当然不愿意了,树龙的床那么小,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想想都不自在。 就在这时,牛姐打电话来了,裴缈接听后才知道,牛姐已经来到朝天宫古玩城了,只是不知道树龙古玩店的具体位置,让裴缈发位置给她。 裴缈把位置发给了牛姐,一会儿工夫,牛姐就到了。 拉开卷帘门,只见牛姐穿着修身红色大衣,提着包包走进来。 树龙一看到牛姐,顿时惊呼:“哇塞,国内版洪真英啊!” 牛姐闻言一脸懵逼,疑惑问:“洪真英是谁?” 裴缈赶忙道:“一个h国的美女,很漂亮,他这是在夸你漂亮呢。” 牛姐闻言顿时眉开眼笑,道:“你这朋友很有眼光。” 树龙赶忙上前道:“你好,我是裴缈的朋友,树龙,你就是裴缈常说的那个美女房东牛姐吗?” 牛姐美眸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哦?裴缈常跟你提起我吗?” “一天要提无数次。”树龙夸张地说道,“他说你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最性感,最有女人味的,简直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他还说,将来娶老婆,一定就娶你这样的,不然他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裴缈目瞪口呆地望着树龙说着虎狼之词,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牛姐居然笑得很开心。 只见牛姐捂住不断笑:“我哪有他说得那么好,夸张了,夸张了啊,哈哈哈” 裴缈都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姐,咱们回去吧。” “嗯,该回去了。”她还是不忘回头道,“小树同学,以后有空来姐家里玩哈。” “好嘞,谢谢牛姐,我送送你们。”树龙说着送裴缈和牛姐出门,一直送到车边。 牛姐先进了车里,树龙凑到裴缈耳边,低声道:“我已经竭尽全力帮你助攻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加油!” “去你的。”裴缈给了他一记白眼,绕到副驾驶那边,上车了。 望着车子渐渐远去,树龙羡慕自语:“丰腴少妇啊,人间极品啊,我咋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裴缈坐在车上,明显看到牛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很显然,树龙的那些糖衣炮弹很有效,他不禁暗叹,女人啊,就喜欢听好听的,难怪总是抱怨自己遇上渣男,毕竟渣男嘴巴甜,会哄女生开心啊。 刚想到渣男,曹晓金的电话打过来了,裴缈接听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传来曹晓金急切的声音:“裴缈!应验了,真的应验了,我刚才差点淹死!” 裴缈闻言微微一惊,但想到曹晓金正在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没是,便放下心来,问:“在哪?” “就在浴缸!”曹晓金似乎惊魂未定,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颤,“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可怕,我真的差点在浴缸里淹死啊,幸亏听了你的话,我今天洗澡放的水,只有平时的一半。” 其实裴缈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浴缸能淹死人,虽然他预测到曹晓金有水劫,也告诫过曹晓金洗澡的时候少放点水,但那是照本宣科,至于这个水劫如何应验,他还真不知道,于是他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能说说经过吗?” 曹晓金情绪有点激动,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大通,裴缈理解能力不错,大致听懂了。 曹晓金吃过晚饭后,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准备洗澡,忽然接到了紫萱打来的电话。 人在接电话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曹晓金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非常的简单,就是坐在浴缸边上接电话,然后他身体失去平衡,翻进了浴缸,翻进去的时候,后脑还重重地磕在浴缸边上。 这一磕虽然没有让曹晓金昏迷,但却让他暂时性地意识模糊,在浴缸里呛了一大口水。 然后他就开始挣扎,奈何他家的浴缸是圆形的按摩浴缸,很大,也很光滑,他双手抓不到任何东西,无法借力起身,几次要撑住浴缸底部,都因为打滑而失败。 他一连呛了好多口水,情况十分危急。 还好,在最后关键时刻,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和力气,在浴缸了一个翻身,双手撑住浴缸底,撑起了身子,幸亏水浅,如果水再高个十几公分,他在水里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惊魂之后,曹晓金爬出浴缸,狂咳许久,捡起地上的手机,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裴缈。 裴缈听完他的述说,道:“别洗了,命重要还是洗澡重要啊。” “洗澡啊不,命重要,命重要。”曹晓金咳嗽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掐会算,简直神了,今天幸亏你提醒,不然我就英年早逝了。” 裴缈道:“你估计也吓坏了,不过不用担心,回到床上睡一觉,明天继续别碰水,离水远一点,最好连水都别喝了,担心你会呛道,到晚上就没事了。” “嗯,好,我听你的,全都听你的。” 裴缈又道:“记住,那个女主播,不要联系了,直接拉黑。” “好,我现在就拉黑她。”曹晓金现在是对裴缈言听计从,刚才的惊魂一瞬,真的吓坏他了。 “就这样吧,赶紧去睡觉。” “嗯,好,拜拜。”跟裴缈通过电话,曹晓金的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 刚挂掉电话,牛姐便问:“谁呀,怎么让人家别喝水呀?” “一个朋友,他喝水过敏。” “喝水还会过敏?”牛姐惊讶问,“世上还有这种人?” 裴缈胡扯道:“间歇性的,发病的时候才会对水过敏。” “哦” 裴缈和牛姐回到家,由于时间挺晚的了,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隔日一早,裴缈依旧五点起床,出去跑步,然后回来吃早饭,刚吃完早饭,范文海发信息过来,问裴缈今天有没有空去他那里。 裴缈原本是想再去玉石街逛一逛的,但是有了昨天解石的经历,他倒不急于一时了,于是他回消息说有时间。 范文海回信息来:“那太好了,待会我把我茶楼的位置发给你,我在茶楼等你,入会之后,我带你去见我的老师,他可是金陵古玩界一等一的高手,还是文物局的特聘鉴定专家。” 裴缈看到这条信息,忍不住把目光转向衣柜,衣柜里藏着他的名画,就是那副张大千临摹董其昌的山水卷。 然而由于款印模糊,根本无法证实那就是张大千的画,既然范文海说他老师是金陵古玩界一等一的高手,或许他也精通修复呢,就算不精通修复,按理说这样的高手,还是很有可能认得出这是张大千作品的,对方既然是文物局特聘的鉴定顾问专家,就有权利发鉴定证书,如果能让他发一张鉴定证书,证明这就是张大千的画,那这幅画的价值就随之生效了。 一念至此,裴缈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了画筒,背在了身上,这时,范文海把定位发了过来,目标地点“古韵茶楼”,在gl区。 裴缈出了房间,见牛姐正在练瑜伽,生怕她又拽着自己让自己陪她练瑜伽,赶忙抢先道:“姐,我有急事出去一下。”说罢直接夺门而逃。 牛姐望着被关上的门,郁闷自语:“我就这么不被待见啊” 裴缈乘坐地铁,到古韵茶楼附近的站下车,出了地铁站,走了不到十分钟,看到了古韵茶楼。 这是一条很老的街,街两侧种满了梧桐树,当此深冬,梧桐树早已落尽了叶,光秃秃的树干,略显清冷。 古韵茶楼既然以古韵为名,装修自然是古代风格。 门面倒还好,进去之后,发现竟是晚清时期的风格,八仙桌,太师椅,连服务员也是男戴瓜皮帽,身穿斜扣小夹袄,夹袄的背后画个白色大圆圈,圆圈里两个大字“伙计”。 看到这个,裴缈想笑,因为他在脑补了一个画面,把这两个字换成一个字——囚。 倒不是说裴缈对人家服务员不尊敬,而是那画面实在是有点诡异,估计是个人都会脑补这样的画面,不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已经是对人家的尊重了,不得不说,范文海这家伙,真特么是个鬼才。 “裴缈,这里!”二楼传来叫声。 裴缈抬头,看到了二楼走廊上的范文海,范文海快步走下楼梯,来到裴缈面前,笑呵呵道:“ 你终于来啦。” 裴缈道:“本来打算昨天来的,但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没什么。”范文海指了指四周,颇有显摆的意思,道,“怎么样,我这茶楼,是不是古色古香啊?” 裴缈看着一个店伙计正在给客人添茶水,笑道:“其他都挺好,就是这店伙计的服装唉,人家赚你点工资,也真是不容易呢。” “呵呵,好多朋友也这么说,看来我得重新给他们设计一下制服了。”范文海说着,带着裴缈穿过侧门,走过一条清朝风格的长廊,道,“后院是雅院,只有重要客人才能来,我们古玩协会聚会的时候,也在这里。” 长廊尽头是一道圆形拱门,走进拱门,只见院子里面绿意很浓,显然,范文海是花了心思的,种了很多四季常青的植物。 院子里还有个小池塘,池塘连着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不知流去哪里,河上面有一座古朴的木桥,走在桥面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走过木桥,就来到一排明朝古风建筑前,好几扇门,一扇门就是一个房间,只见每个房门上都挂着木牌,从左到右,木牌分别用繁体字写着“明心”“修身”“治德”“养性”“闲人莫入”。 前面四个还好,这最后一个闲人莫入,有点突兀。 范文海带着裴缈就来到了闲人莫入的房间外,笑着道:“这里就是金陵古玩协会的现任根据地了,请进。”他说话间,推开门。 27章:鉴定张大千画(上) 房间内的光线有点暗,裴缈抬脚迈过门槛,走进屋内,只见这是一个类似于古代堂屋的布置,正前方是两个主位,两侧各摆着十六个太师椅,排成四排,这些是客位。 裴缈转头四顾了一番,缓缓道:“明朝的布置啊。” “是啊,这是我们古玩协会开会用的会堂。”范文海笑呵呵道,“怎么样,不错吧?” “会堂?那你们开会的时候岂不是跟皇帝上朝似的。”裴缈好奇地问道,“我很想知道,在这样的房间里喝茶,得多少钱?” 范文海道:“这属于豪华套包间,最低消费8888。” “啧”裴缈咋舌,有钱人的世界,他不能理解,喝个茶而已,花这么多钱,而且还是最低消费。 没想到范文海又补充道:“一般来这种套间里喝茶的人,每次消费都是以万为单位的,不过人家也不可能一两个人来,而是好几个朋友一起来,当然也不光是喝茶,还有其他娱乐活动的。” 裴缈闻言一时间有点无语了。 范文海道:“来,到里间来。”说完,带着裴缈穿过正堂,来到里间。 里间是书房类的布置,正北墙上悬挂着一幅圣人王阳明的画像,这幅画居然还是明朝的古画,画技还不错,可惜并非名家手笔,画像下面是供案,供案上放着烛台和铜香炉,烛台是清朝的青瓷烛台,香炉是清朝仿的宣德炉,跟真宣德炉的工艺差得有点远。 房间的东侧有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一条长书案,书案上面放着各种文房用品,书案后面放着一张圈椅,圈椅后面是三排博古架,博古架上放满了古玩,在书架两侧的墙上,挂着不少字画。 裴缈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双眼不断闪出亮光,一一道出这些东西的来历:“康熙年间的酸枝木书案,嘉庆年间的黄花梨圈椅,哟,宋朝的端砚,好东西,咦,这幅画可惜啊,这幅小沈铨的画不是真迹,是清末仿的,这个青花笔海不错哟,居然是乾隆官窑的,哈,乾隆官窑天球瓶,跟我那只很像呀” 裴缈一路走,一路说出这房间里的所有古玩名堂,待他说完,范文海忍不住拍手赞道:“好眼力,好眼力啊,不佩服不行,你是唯一的一个进来不到三分钟,就能认出我这满屋宝贝的人,甚至连小沈铨的那幅画是清末仿的,你都看出来了,这幅画,协会里很多自称高手的人,要拿着放大镜看半天才能看得出门道来。” “过奖了,呵呵。”裴缈笑呵呵道,“你这满屋的宝贝真不错,都是你的藏品?” “对,一共十八件。”范文海略显得意道,“这只是一部分,因为这是书房嘛,只适合放文玩,另外再加点瓷器点缀一下,其他的一些古玩,不适合放在这里。” 裴缈赞叹道:“难怪你能当金陵古玩协会的会长,果然是实力雄厚啊。” “这算什么实力啊。”范文海摇头道,“古玩这一行,真正的实力是捡漏,不然的话,只要有钱,想买几百件都可以。” “也是。”裴缈笑着道,“但捡漏也需要很大的运气的,不是有实力就能做到的。” “这个我赞同。”范文海道,“我邀请了副会长和两个理事过来,他们待会就到,等他们到了,就可以给你办理入会手续了,你坐下稍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沏茶。” 裴缈挑眉笑问:“要钱吗?” “一万八一盏。” 裴缈赶忙摆手:“哦,我不渴。” “跟你开玩笑的。”范文海哈哈笑道,“请你喝的,喝到饱都行。” “那赶紧整最好的茶叶,先来十盏。” 范文海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道:“协会书房,十盏武夷山大红袍。”说完就挂断了。 裴缈目瞪口呆地望着范文海,自己随口开个玩笑而已,这货居然来真的。 “别,别,我就开个玩笑。”裴缈赶忙道,“我其实真不渴,不用喝茶,而且我也不懂茶,再好的茶到我嘴里,都是浪费。” 范文海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因为我这里根本没有大红袍。”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站在这么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确实能让人身心愉悦,范文海心血来潮,还舞文弄墨地秀了一手书法,写了天道酬勤四个字,还让裴缈点评。 裴缈笑着说:“挺不错的,装裱一下,卖给那些小老板,挂在办公室里,应该能赚回装裱的钱。” “哈哈。”范文海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我的书法其实才练三年,连入门都谈不上,有空带你见识一下黄老的字,那才叫大师级别的。” 正说着呢,外面一道声音传来:“是啊,黄老不仅是咱们古玩协会的老会长,还是苏省书法家协会的副会长,很多人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金陵,重金找他求墨宝,可惜黄老从来不卖。” 裴缈转头,看到三个中年人先后走了进来。 范文海丢下毛笔,开心上前道:“你们来啦,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裴缈。” 他转头又向裴缈介绍:“裴缈,这三位分别是我们古玩协会的副会长李亮,理事王昌友还有理事张程。” “你们好。”裴缈微笑颔首,打招呼。 “你好。”这三人也淡淡地点头回应,很明显,从他们冷淡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裴缈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这三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清一色都戴着眼镜,副会长李亮穿着普通,但手上的手表是名牌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理事王昌友穿着很合体的西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左手腕上的手表只露出一点表带,看不出什么品牌,但是右手腕天珠却是完全露出来了,裴缈眼尖,看得出来这天珠是真货。 至于理事张程,衣服是定制款的,而且张程是三人之中走路最有气势的一个,眼神也颇为倨傲。 “来,快来坐。”范文海把他们请了进来。 王昌友和李亮直接来到待客的座位上坐下,张程则是径直来到了王阳明的画前,点燃蜡烛,给王阳明上香。 范文海悄悄对裴缈说了句:“张程和我一样,信奉心学,拜王阳明。” 裴缈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信心学。” “是么?”范文海惊喜地望着裴缈。 李亮则问道:“那你怎么不去给王阳明上一炷香?” 范文海赶忙打圆场:“上过了,你们来之前,就上过了。” 王昌友笑问道:“他若是上过了香了,你会不知道他也信心学?” 这时,张程上香结束,走了过来,坐下缓缓道:“裴缈是吧,你说你也信心学,那么请问,什么是心学?” 裴缈答道:“心学是儒学的一门学派,从北宋年间就开始出现了,经过数代学者精研,渐而发展壮大,到明朝正德年间,王阳明将其发扬光大,王阳明提出的心学宗旨在于致良知,从此心学也有了清晰的学术脉络,我其实对心学的研究不是特别深,我个人的理解,可以总结成一句话。” “说来听听。” 裴缈缓缓道:“生而为人,知行合一。” 张程道:“知行合一不错,但生而为人什么意思?” 裴缈道:“有道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个世上有无数的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算是人的,人口贩子算人吗,杀人恶徒算是人吗,公交色狼算是人吗,有人说算,有人说不算,我的理解里,有德,正直,才能算是一个人,这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一点都不简单,所以,生而为人的意思,就是首先你得算得上是一个人。” “有意思。”张程闻言微微一笑,望着裴缈道,“范文海之前说你是一个值得纳入会中的人才,我刚才第一眼见你太过年轻,有点失望,但你这番言论,着实让我觉得你确实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你的入会申请,我通过了。” 旁边的李亮和王昌友闻言对视一笑,李亮道:“老张是我们三个里最严苛的了,既然老张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意见了。” 王昌友也点头:“我也没意见,黄老也说过,让我们协会多吸纳一些热爱古玩的年轻人。” 范文海闻言开怀道:“那现在就帮裴缈办理入会手续吧。” 范文海问裴缈:“之前让你准备的证件照片,带来了吗?” “带来了。”裴缈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塑料袋装的证件照片递给范文海。 范文海道:“你在这待一会儿,我们给你办证。” 他说着招了招手,李亮他们三个立刻跟范文海绕过屏风,来到了书案旁边。 范文海掀开墙上的一幅画,露出了一个保险柜门,输入密码,用钥匙打开门,从里面取出了一堆空白证件和印章。 开始填写证件,填上裴缈的身份证号码和住址,填好内容后,贴上照片,盖上章,推荐人栏里,他们四人一起签名,这就算成功了。 范文海把证件拿给裴缈,裴缈接过来看了看,心中暗忖:“这不会是个办假证的窝点吧,手法也太粗糙了点。” 范文海如果知道裴缈此刻的想法,估计能气吐血。 范文海掏出手机一阵操作,道:“我已经把你拉到了我们古玩协会的群里,协会有什么活动和通知,都会发到群里,咱们协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我这里小聚一下,有的时候还会进行捡漏和古玩鉴赏交流会哦。” 这时,张程忽然问道:“裴缈,你背的这个画筒, 里面装的是古画吧?” 裴缈点头:“是的,范哥说今天要带我见一位很厉害的专家,我这里正好有一副古画看不准,就带来想让专家帮我看一看。” 张程道:“我们虽然不是专家,但多少也有点眼力,不如先拿出来让我们品鉴一番,也许我们三个臭皮匠,能赛过诸葛亮呢。” “没错没错。”范文海搓手略显激动道,“说不定裴缈你又捡到漏了,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好吧。”裴缈走到书案前,取下画筒,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古画,在书案上展开。 “哟,董其昌的画风。”范文海惊喜地叫了声,然后便俯身仔细查看起来。 李亮他们也纷纷俯身观看,这一看,四个人全都惊咦起来。 28章:鉴定张大千画(中) “这不是董其昌的作品。” “是啊,这纸一看就不到明朝,画风也像是仿的。” “可这画工真的非常好。” “可惜这印弄花了,完全看不出作者是谁,这印似乎是故意弄花的,好奇怪。” 四个人看了半天,都觉得这幅画很古怪,初步判断为民国仿画,但虽然是仿画,他们认为,临摹者画技高超,这幅画即便不是董其昌真品,艺术价值也很高,张程甚至愿意出三十万购买这幅画。 裴缈微笑拒绝,说他想自己收藏,哪怕永远弄不清这幅画作者是谁,他也要自己收藏,张程见他语气坚决,自然也不再勉强。 范文海忽然眼睛一亮,道:“三位,我今rb来就想带裴缈去见一见黄老的,正好裴缈带来了这么古怪的一幅画,咱们不如一起去,用这幅画考一考黄老,说不定咱们又能从黄老那里偷学点东西来呢。” “你真鸡贼。”李亮笑骂,“一天到晚就想着从黄老那里偷师,不过我喜欢,走,咱们去找黄老。” 裴缈收起了画,跟着他们四人离开了茶楼,坐范文海的车去找黄老。 车子开到一个老小区,小区虽老,但保安根本不让陌生人和车辆进去,范文海打通了黄老的电话,黄老跟保安打了招呼,保安才放他们进去的。 一行五人,来到一栋楼前,不用上楼,黄老就住在一楼。 按下门铃,三秒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见到范文海,笑眯眯道:“范老板来啦,黄先生在书房等你们呢。”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不是黄老的子女或是儿媳,而是保姆。 裴缈进屋后发现这整个屋都是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为了迎合这样的装修风格,客厅里竟然看不到一个现代化的电器,什么电视电扇空调冰箱什么的,一个都没有,就连电灯都设计成古代的纱罩灯,只不过把蜡烛换成了灯泡。 黄老的房子还真挺大,估计有一百六十多平,房间却只有两个,那就是卧房和书房,这样一来,玄关,正厅,客厅的空间就大了很多,正厅和客厅之间用超大的山水屏风隔开。 这山水屏风居然是一个清朝中期的古玩,一看就价值不菲。 范文海领队,带着他们来到书房前,轻轻敲门。 “进来。”房间里传来老者的声音。 房门是古式的对开门,范文海推门进去,只见书房很宽敞,也很亮堂,依旧是古典装修风格,比范文海的书房还要正宗的古风,五个博古架靠墙而立,其他的墙面则挂满了字画,书案在靠窗处,此时此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戴着圆圆的眼镜,坐在书案后面看书,老者见他们进来,放下书籍,转头望着他们。 “老师,我来看看你,打扰你看书了,实在抱歉。”范文海满面笑容地上前问候。 “黄老好。”其余人也纷纷行礼问好。 “你们好。”黄老笑着应了声,然后望着范文海,道,“你不许乱叫,我不是你老师,我可从来没有收你为学生。” “嘿嘿。”范文海厚着脸皮傻笑,然后道,“老黄老,我们今天遇上难题了,特地来找你帮忙看个宝贝的。” “哦,能难住你们的宝贝?那一定是个有趣的东西。”黄老闻言来了兴致,起身道,“来,拿出来看看。” 范文海朝裴缈使了个眼神,裴缈赶忙取下画筒,拧开盖子,将古画取出,放在书案上。 “哦,是一幅画。”黄老闻言喃喃道,“古画鉴赏,最难精通啊,等我整理一下书案。” 他说着把书案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整理到一旁,范文海他们在一旁看着,不敢帮忙,因为黄老这满屋子都是宝贝,没有他允许,不许任何人乱碰,哪怕是打扫房间,也是他亲力亲为,不让保姆进自己的书房。 黄老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身子很硬朗,动作还挺麻利,很快就把书案整理了出来,示意裴缈摊开画。 裴缈缓缓把画展开,黄老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董其昌山水卷?” 范文海笑了笑,道:“黄老,再仔细看看。” “好,应该没那么简单,不然你们也不会来找我了,哦,这款印被擦糊了。”黄老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只金边放大镜,凑在画上仔细观看起来。 “嗯?有意思”黄老一边看画,一边低语,“这是民国的仿画,作画者功力不得了啊,模仿董其昌的风格居然能达到九成相似,这画工” 黄老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也注意到了黄老表情的 变化,李亮忍不住问道:“老会长,发现了什么吗?” “我想到了一个人。”黄老又看了一会儿,忽然把放大镜挪到了款印位置,仔细观察款印,但是款印实在被擦得一片模糊,他仔细辨认许久,也没认出来。 黄老毕竟年纪大了,老是这么弯着腰,有点受不了,直起身来捶了捶自己的腰,缓缓道:“这幅画我感觉有点像张大千的画工。” “张大千!”所有人都失声惊呼,包括裴缈。 裴缈虽然早就知道这是张大千的画,但是为了掩饰一下,必须假装惊讶。 黄老道:“画工做了很大的掩饰,只能依稀看出来,不过题字有点泄露了张大千的笔迹,但是光凭这个,并不能确定这就是张大千的画,现在重点就是要弄清楚这款印,只要确定这是张大千的款印,这幅画的身份就明了了。” 裴缈急切问道:“那黄老你认不认识精通修复的专家,来帮我修复一下这款印?” 黄老双眉微挑,望向裴缈,问:“这幅画是你的?” “是的。”裴缈点头。 范文海赶忙介绍道:“忘记介绍了,他叫裴缈,是刚入会的新人,他找我们帮忙看看这幅画,可是我们看不懂,就来找您了。” “哦,挺好挺好。”黄老笑眯眯道,“协会就应该多吸纳一些年轻人,不然古玩这一行,可要断层了。” 他说完掏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老年人打电话有一个共同的习惯,喜欢开免提,黄老也不例外。 电话接通 “喂?” “喂,老韩,现在有空来我这里一趟吗,带上工具,来帮我修复一幅古画。” “老黄你真能开玩笑,修复古画是一时半会的事吗,你让人把画送我这儿来修复吧。” “不是我的,是一个晚辈的。”老黄道,“这个修复面积很小的,就是款印糊掉了,应该耗不了多少时间。” “哦,款印啊”电话那边的人闻言似乎有点失望,觉得活有点小。 “你先别失望呀。”黄老笑呵呵道,“这款印也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而且不容有差错,因为我感觉这幅画,有点像是张大千的画。” “什么,张大千?你确定?”电话那头惊叫起来。 “还不确定。”黄老说,“等你修复了款印,就知道是不是了。” “好,我马上来,你在哪?在家?” “对,在家呢。”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这老韩。”黄老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客位,道,“都别站着,坐,坐下说话。” 裴缈他们纷纷入座,跟黄老聊起了天。 聊天的时候,范文海提到前两天的事,说裴缈鉴宝技术不错,连续捡漏和珅的黄金蝈蝈笼和雍正官窑天球瓶。 黄老闻言来了兴趣,望向裴缈,问道:“裴缈,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眼力,实在不简单啊,你是从小就开始接触古玩这一行了吗?” “没有。”裴缈摇头,道,“正式接触古玩还是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我去古玩店打工,开始接触古玩,之前我也就是在学校学一些古文物知识,哦,对了,我学的是考古系。” “原来是考古系啊。”黄老笑眯眯点头,“也算是科班出身了,你看起来也才二十五岁吧?” “二十四,过完年二十五。” “哦,那从你接触古玩到现在也没多久啊,看来你在学校的时候,学习一定很用心,基础打得牢。” 裴缈谦虚一笑:“书是看了不少,就是不会活学活用。” 黄老心血来潮,指了指自己书房里的东西,道:“我这里有不少古代的小玩意,你选几样,说说来历,我看你说得怎么样。” “这我怎么敢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呢。” “就当是我考一下你了,来,随便看。”黄老似乎很喜欢裴缈,毕竟他可是很少见到年轻人喜欢古玩的,他也很想知道裴缈捡漏到底是靠的运气,还是靠的是实力。 “那我就献丑啦,如果说的不好,还请黄老帮我查漏补缺。”裴缈说着起身,在书房里缓缓踱步,四处观看起来。 黄老这里真的有很多宝贝,裴缈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博古架上的一个青铜香炉上,脸上写满了震惊,因为这个香炉居然是宣德炉,而且异能显示,这宣德炉就是明朝的。 “黄老,这”裴缈转头望向黄老,欲言又止。 黄老笑了笑,摊手示意道:“可以上手看。” 范文海在一旁激动地低声道:“宣德炉哟,你们猜裴缈看得出来不?” “我觉得有点悬。” “我也这么觉得。” “既然你们两个都说不行,那我就说行吧,赌一赌,谁输请吃饭 。” “可以。” 裴缈从架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宣德炉,仔细翻看,甚至还动用了右手的异能。 看了好一会儿,裴缈又把宣德炉放回到架子上。 黄老笑问:“我这宣德炉,怎么样?” 裴缈道:“是明朝的好东西,但是不是正宗宣德炉,是正德年间的仿品。” 此话一出,张程激动道:“嘿,我赢了,记得请吃饭。” 黄老微笑摊手道:“说说你的依据。” 29章:鉴定张大千画(下) 裴缈道:“正德和宣德相距六七十年的样子,六七十年的时间,宫廷工匠们的工艺水平和风格是会有很大改变的,虽然这是官仿的宣德炉,工艺十分高超,也模仿得颇为神似,但还是有不少地方可以看出差异来。” “正宗宣德炉,是有暗记的,这些暗记,就藏在底款里,底款大明宣德年制这六个字里,明字里的日是开口的,而月的左下那一弯,带有小角,至于德字,心上的那一横,是没有的,左边还露一个边;年字里也有暗记,右边的那一竖,有点弯。” 听到裴缈说出这些依据,黄老欣喜点头,道:“说得很好,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正德年间的仿制的呢?” 裴缈道:“因为这宣德炉的工艺,跟正德年间的工艺颇为相似,再者说,这是官仿,官仿虽然历朝都有,但是连底款都署了宣德年,这就像是抄别人的试卷,连名字也一起抄了,这样的事情,在清朝倒也不算什么,但在明朝,就很荒唐,工匠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不然是会掉脑袋的,除非是皇帝下的命令,什么皇帝会下这种荒唐命令呢,大明朝的皇帝里,就数正德皇帝最为荒唐,做事总是让常人摸不透,不按套路出牌。” “哈哈哈哈”黄老闻言忍不住拍手赞道,“好啊,分析得极好,真是后生可畏啊,不得了,不得了啊!” 裴缈赶忙谦虚道:“黄老过奖了,我信口胡说,你别见怪。” 黄老转头望向范文海,道:“小范啊,没想到你看古玩眼力不怎么样,挑人的眼力却是一流啊。” 范文海挠头哈哈笑道:“哈哈,黄老,你这表面上是夸我,其实是在夸裴缈,我都不知道怎么答你了。” 黄老意犹未尽,对裴缈道:“来,小裴,你继续看看其他的,再点评一二,看不清就上手仔细看,不要拘谨,继续继续。” “那我就献丑啦。”裴缈颔首一笑,继续观赏起来。 看了一会儿,裴缈在一个博古前停住,目光落在一只青花碗上。 这是一只青花瓷缠枝莲花碗,工艺十分精湛,裴缈直接把碗拿在手中,只见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裴缈双眉微蹙,启动右手的异能,仔细查看这只碗,发现这是一只高仿的赝品。 裴缈转头看了看黄老,黄老也颇为疑惑,问道:“怎么,这只碗有什么问题吗?” 裴缈道:“黄老,这只碗,好像是朱仿。” “朱仿?”黄老闻言一惊,“这怎么可能?” 朱仿说的是三十年前,一个叫做朱昌顺的人,善于烧制瓷器,然后他铤而走险,开始仿造古代瓷器,做旧后,当做古玩流入市场,朱昌顺这个人心气高,他烧制瓷器,倒不是完全为了赚钱,似乎是想证明自己,他烧制的每一个瓷器,都会留下暗款——“朱仿”二字。 偏偏就算他留下暗款,还有无数古玩收藏者辨别不出真假,频频上当,后来居然有不少知名的鉴定专家都被朱昌顺的瓷器给坑了,可见朱昌顺在瓷器上的造假技术是何等了得。 那段时期,真的是古玩瓷器行业的低谷期,没人敢交易瓷器类的古玩,所有收藏爱好者谈“朱”色变。 还好,故宫博物院为了根治这种现象,发动很大的力量,搜查追捕,最终找到了朱昌顺,并将其逮捕,据说朱昌顺到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 经过了这么多年,朱仿瓷器早已被故宫博物院用仪器一一找出来,统一进行销毁处理,没想到黄老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黄老走到裴缈面前,激动地从裴缈手里拿过瓷碗,他心情激动之下,连上手瓷器的基本规矩都忘记了。 黄老拿着放大镜仔细翻找,看了许久,也没发现端倪,问道:“你说这是朱仿,是不是看到暗款了?” 裴缈点头。 “在哪里,指给我看看。” 裴缈指了指碗底,道:“就在碗底的莲花心上,莲花心是蓝色的,他的暗款也是用蓝色写的,色差很小,要仔细看。” 黄老闻言赶紧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碗底的莲花心,有了裴缈的提示,他果然看到了莲花心里确实隐约有两个字——朱仿,这两个字很小,两个字加起来才一毫米长,而且颜色与周围的颜色差异不大,如果不是存心去看,根本无法发现。 “竟然真的是朱仿!”黄老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失声,“我竟然打眼了。” 一旁的范文海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黄老居然打眼了,竟是靠裴缈提示才发现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裴缈之前还说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他现在不仅耍了,还捅了关公一刀。 黄老望着手中的瓷碗,沉默了良久,忽然高高举起,想要把碗给摔了。 裴缈赶忙伸手拦住,急道:“黄老,别这样。” 黄老道:“赝品,留着有什么用,不如摔了。” 裴缈道:“朱仿在制造工艺上,绝对是当代很多瓷器都无法比拟的,这样摔了,实在可惜,不如你给它弄一个鉴定证书,证明这是朱仿瓷器,供人参观,毕竟朱仿瓷器的工艺也是非常高超的,说不定几十年后,朱仿瓷器也能受到收藏者们的追捧。” 黄老想了想,觉得裴缈的提议倒也不错,把碗放回到架子上,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这时,外面传来了汽车声音,黄老走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回到书案前,道:“老韩来了,待会你们不许告诉他我打眼的事,这个老韩,就爱跟我较劲,老早就说要看我打眼一次,等着看我笑话呢。” 裴缈他们见黄老这模样,倒也觉得颇为好玩,纷纷点头答应。 很快,敲门声响起:“老黄,我来了。” “进来吧。” 门拉开,一个身穿中山装,两鬓斑白,脸上有少许皱纹的半百老者走了进来。 “韩教授?” “裴缈?” 裴缈和来人都愣住了。 “你们认识?”黄老疑惑望着他们二人。 裴缈赶忙解释:“这是我上学时候,我专业课的教授。” 韩教授上前笑呵呵道:“你小子怎么会在老黄这里的?” 裴缈道:“我来找黄老鉴定一幅画。” 黄老指着桌上的画,道:“我让你修复的这幅画,就是小裴的。” “疑是张大千的那幅?快让我看看。”韩教授快步走到书案前,放下自己的手提包,取出放大镜,仔细观察起了画。 “咦,确实有点像张大千的画工哟”韩教授脸上有点兴奋。 待他看完,黄老道:“现在就等你修复这糊掉的款印了,能不能见证奇迹,就看你的了。” “放心,交给我了!”韩教授兴奋无比地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开始从里面取工具。 黄老道:“来,小朋友们,咱们出去喝茶,别打扰到他,这修复工作,可马虎不得。” 范文海他们都四十岁了,居然还被黄老称为小朋友,一时间有点脸红。 他们跟着黄老出了书房,来到客厅喝茶,保姆为他们泡上茶,几个人端着茶杯开始聊天,裴缈问出了心中疑问:“黄老,你这里没有电视空调冰箱之类的电器,你生活不觉得不习惯吗?” “不会。”黄老道,“现在手机功能那么多,想要看电视,用手机看就可以了,非常方便,至于冰箱,我和小王(保姆)两个人吃饭,也要不了多少菜,都是当天买了菜当天吃,用不上冰箱,至于空调,哈哈,白天多穿点,晚上我有电热毯。” 神特么的电热毯,裴缈不服不行,还有这样的骚操作。 王昌友忽然问道:“那夏天太热的时候,你咋办,金陵可是火炉城市之一啊。” “好办呀。”黄老得意一笑,道,“我狡兔三窟,夏天我不住这。” 神特么的狡兔三窟,裴缈彻底服了。 范文海他们都被黄老逗乐了,以前他们一直觉得黄老太过威严,他们在黄老面前都十分拘谨,可今天他们却见到了黄老平易近人的一面,仔细想想,他们觉得这跟裴缈有关,好像黄老见到裴缈后,心情就变得愉悦了,也爱说笑了。 他们在外面闲聊了一个多小时,书房的门拉开,韩教授激动朝他们招手:“快来看,真的是张大千的画,那印章是蜀中张爰!” “真哒!?”黄老屁股上好似装了弹簧,直接蹦了起来,奔进了书房,那矫健的动作,把裴缈他们都惊呆了。 裴缈他们冲进书房里,只见黄老和韩教授围在书案边,双眼放光地望着书案上的画,那激动模样,估计看到前凸后翘的极品美女也不过如此。 他们也围过去观看,只见原本模糊的印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无比的款印,颜色没有改变,四个字一蜀中张爰。 范文海他们也激动叫起来:“竟然真的是张大千的画,天哪,我出息了,居然看到了张大千的画!” 裴缈问向黄老:“黄老,这幅画能值多少钱?” “钱?”黄老闻言不悦道,“这玩意是钱能衡量的吗?这可是张大千的画,你不会是想卖钱吧?” 裴缈眨巴着眼睛,问:“不能卖吗?” “你”黄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是要把我气死哦,你撞了天运,得到了张大千的画,就应该好好珍藏,你居然想拿去卖钱,哎哟,我的救心丸在哪” 黄老手捂胸口,感觉血压节节攀升。 裴缈赶忙道:“不卖,当然不卖,我就是想知道这幅画有多么珍贵,用钱来衡量,比较直观。” 这话还算好听,黄老终于平静了下来,还是韩教授道:“这幅画如果上拍,起拍价可以定在一亿两千万的样子,至于最终能拍到多少,这真的很难说。” 得知这幅画价值破亿,裴缈仿佛吃了定心丸,嗯,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身价过亿的人了。 不过裴缈不忘正事,笑望黄老,道:“黄老,可否给我开个鉴定证书呢?我怕别人不相信这是张大千的作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眼力卓绝的。” 黄老毫不犹豫点头:“好,这个没问题。” 黄老说着便开始给这幅画拍照,然后取出一张空白证书,开始填写内容,内容很详细,几乎详述了这幅画的所有参数和规格,然后就是鉴定结果,和签名。 弄完之后,黄老道:“证书还得去文物局加工一下,然后盖章,今天没法给你,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和地址,我改天让人给你邮寄过去。” “好。”裴缈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黄老打给裴缈,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裴缈把居住地址编辑成信息,发给了黄老。 30章:韩教授入伙 “好了。”收到裴缈的信息后,黄老笑着道,“小裴,你把画收起来吧,拿回家可要好好珍藏,别让不懂行的人碰,如果弄坏了,那你可就是罪人了。” “嗯,我知道的。”裴缈点头应了声,缓缓收起画,放进画筒里。 韩教授看了看时间,道:“哟,都十点了,老黄,管饭不?” “你又要蹭饭?” “你这话说的。”韩教授笑道,“我来你这忙到现在,你连饭都不管一顿吗,我的手艺就这么不值钱吗?就算是文物局请我修复文物,先不谈多少报酬,摆一桌这是至少的吧。” 裴缈赶忙道:“韩教授,你这次修复的费用是多少,我付给你。” “没你的事,你一旁待着。”韩教授压根就没打算收他钱,道,“我今天就是要蹭老黄的饭。” 黄老心情好,笑呵呵道:“行,管饭,大家今天都留下来吃饭,你们都有时间吧?” “有有有”众人异口同声。 黄老走出书房,叫来保姆王姨,道:“小王,今天客人们留在这吃饭,你辛苦一趟,再去买点菜,对了,别忘记去徐记斩一只鸭,哦不,斩两只,一只不够,老韩肯定跟我抢。” “好的。”王姨应了声,就匆忙出门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吃饭了,黄老带着裴缈到书房继续参观他的藏品,黄老的藏品很多,加起来足有六十多件,而且都是一些精品,很少见到那种几万或是十几万的物件,裴缈看得颇为羡慕,他心中暗忖,自己现在有了异能,鉴定古玩如有神助,以后也一定要弄这么多好的藏品放家里,每天看着都神清气爽。 黄老让裴缈自己尽情看,他跟韩教授到一旁聊天。 黄老问韩教授:“老韩,听说你退休了?” “嗯,退了。”韩教授点头,“前天站完最后一班岗,以后讲台就再也不是我的战场了,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尽情地玩了。” “我什么时候玩了?”黄老笑骂,“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务正业成天玩啊?” “玩古玩不是玩吗?”韩教授道,“瞧瞧你这一屋子的藏品,我要不是被讲台耽误,藏品绝对不会比你少。” “拉倒吧,我这是靠实力弄来的,你以为这些藏品我全都买得起吗,那是要靠眼力去挑,去拣的。” “嗨,你这老头子,你是觉得我水平不如你是吧?” 黄老挑眉:“这还用说吗,明摆着的事情。” “我这暴脾气,要不要比一比。” “懒得跟你比,都多大岁数了,还做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这时,裴缈忽然凑过来,问道:“打搅一下,韩教授,你退休了?” “对啊。”韩教授点头,“年纪到了,也该给年轻的教授们腾地方了。” 裴缈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韩教授笑道,“儿女都已经成家,我一身轻松,拿着退休工资,有房有车有存款,每天在家混混日子,跟老黄一样,就玩古玩,唉就是玩。” 裴缈道:“那多没意思啊,你要是想玩古玩,可以来我和树龙合开的古玩店里掌眼啊,我们给你分红。” “掌眼?”韩教授闻言一愣,摇头道,“树龙那小店,我去过,太小了,就算赚的钱全给我,也没多少。” 裴缈道:“现在不同了,我要向树龙的店里注资500万,让他把旁边的店也盘下来,扩大店面,而且他也开拓了货源,我如果再把张大千的这幅画放到他店里镇店,只供观赏,不出售,绝对能拓展很多客源,到时候生意肯定会很好的,可惜现在就差高手掌眼坐镇。” “高手”韩教授一听高手两个字,双眉连挑,很显然,他对号入座了。 裴缈又道:“在那里每天都能接触到各式各样的古玩,拿到分红,加上你的退休金,一年下来不是小数目,有了钱,你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古玩,你看黄老这满屋子的东西,动不动七八十万,一两百万的,想要收藏,得先有资本,对吧。” “对,有道理。”韩教授连连点头,“你能给多少分红?” 裴缈道:“10,外加每个月基础工资一万。” “呵,这个待遇可以啊。”韩教授闻言开心道,“没人会觉得钱烫手,对吧,改天我去你们店里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在你们店里试一年,我事先声明啊,如果我干的不高兴了,我立马走人。” “绝对让你高兴,非常高兴。” “那就这么说定了,抽空得去你店里看看。” “随时欢迎。” 能说动韩教授,对裴缈来说真的是意外之喜,现在这年头,好的掌眼师傅可不好找,韩教授在古玩鉴定上颇有造诣,还是文物局特聘的文物修复专家,只要他愿意,赵氏古玩店都会花重金来请他去做掌眼,可是韩教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答应的,之所以肯答应裴缈,一来是给自己学生一个面子,二来,他刚刚退休,暂时还真的没规划好退休后的生活,所以先去裴缈他们店里试一年,再慢慢规划以后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黄老去开门,只见耿从云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外。 “老耿?”黄老看到耿从云,愣了愣。 “怎么这表情?不欢迎我?”耿从云笑嘻嘻地就走了进来。 进屋之后,耿从云愣住了,跟裴缈对视了一眼,齐声叫了起来。 “裴缈?” “耿大师?” 耿从云扫了一眼这满屋子,竟然还都是认识的人,惊喜无比道:“你们怎么这么多人都跑到老黄这里来了?” 韩教授笑着道:“老耿你踩着饭点跑过来,不会是特意跑来蹭饭的吧?” “唉~老韩你说话难听了哦。”耿从云挑眉一笑,道,“我这不是淘了个好宝贝,特地跑来让老黄给我掌掌眼的嘛。” 范文海问道:“耿老,你说的不会是那蝈蝈笼吧。” 耿从文闻言有点尴尬,没错,就是那蝈蝈笼,蝈蝈笼是他找范文海帮自己掌眼,买下来的,现在居然来找黄老再次掌眼,而且范文海还在当场,这能不尴尬嘛。 黄老看到耿从云的表情,笑道:“他哪是来找我掌眼的?他是来跟我炫耀的,和珅的黄金蝈蝈笼啊,全世界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了,他能不嘚瑟吗?” 耿从云朝黄老使眼色,郁闷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老黄你过分了哦。”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不是来跟我炫耀的?” “我当然不是,我是特地跑你这里来蹭饭的。” “行啦!”黄老淡然一笑,道,“算我求你,把你宝贝蝈蝈笼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 “嘿嘿”耿从云见黄老给自己台阶下,开心得直笑,赶紧拿出了黄金蝈蝈笼,其他人纷纷上来围观,哪怕范文海早就看过了,还是忍不住上前再看一遍。 在场的人,大多是第一次见到和珅的东西,而且是做工精致到极致的一件黄金器物,均都赞叹不已,就连裴缈都在心中暗自感叹,原来在古代,有钱就能使鬼推磨了。 王姨买菜回来后就去厨房做饭了,厨房和客厅之间隔着餐厅,而且用两扇密封性很好的门把油烟完全隔开,不让油烟进入客厅,毕竟黄老的客厅里摆放的都是正宗红木家具,还有那么大的清朝屏风,十分贵重,不能沾油烟,范文海他们早就饿了,专门跑到厨房去聊天,为的就是闻一闻菜香味,以达到望梅止渴的效果。 很快,饭菜上桌,开饭了,一大群人来到餐厅吃饭,由于人太多,只能用大圆桌,跟吃席似的。 王姨做了7道家常小菜,外加两只盐水鸭和三样卤菜,算起来就是十二道菜,味道都很赞,加上今天吃饭的气氛也非常好,就连裴缈的饭量都比平时大了一些。 大家边吃边聊,黄老跟耿从云聊到了玉石协会的事情。 裴缈好奇,便问道:“耿爷爷,珠宝协会和玉石协会有什么不同吗?” 耿老答道:“区别可大了,一个是官方的,一个是民间自发创办的协会,不过两者之间也有联系,玉石协会的成员,有很多都在珠宝协会挂着职,珠宝协会也承认地方珠宝协会的存在,每次珠宝行业有什么政策改动的时候,地方玉石协会都必须听从珠宝协会的安排,积极配合珠宝协会的工作,做出一些行业内的改动或者宣传等等。” “原来如此。”裴缈点头。 黄老笑望裴缈,问道:“小裴,你难道对玉石也感兴趣?” 裴缈笑了笑,点头道:“是的,古玩和玉石不分家嘛,听说下周六玉石协会举办一个玉石集会,我想去见识见识。” 耿老笑呵呵道:“这个集会我知道,目的就是吸引大量玉石爱好者到一起来交流,也方便玉石协会吸纳新人,挺有意思的,你去见识一下,对你很有好处的。” 韩教授道:“别听老耿瞎忽悠,裴缈,今晚夫子庙的古玩市场有夜市,咱们一起去逛逛,说不定还能捡个漏什么的呢。” 裴缈闻言毫不犹豫就点头:“好啊,夜市的话,树龙应该也有时间,叫上树龙一起吧。” “当然可以。”韩教授道,“我记得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全班对古文物这方面,了解最多的就是树龙了,他爷爷好像就是玩古玩的吧?” “教授你还记得很清楚嘛。”裴缈微笑点头,“据说他爷爷还是他们市古玩协会的副会长呢。” “原来如此啊。”韩教授笑眯眯道,“对了,今晚我还会带个朋友去,你们若是见到了,肯定会很惊讶。” “谁呀?”裴缈禁不住好奇。 韩教授得意一笑:“先卖个关子,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31章:夫子庙古玩夜市(一) 吃过午饭,大家又在黄老家里闲聊了许久,这才纷纷离开。韩教授闲来无事,就跟裴缈去树龙的店里看一看。 树龙没想到韩教授忽然驾临,开心得不得了,又是搬凳子,又是烧水泡茶,忙得像只陀螺。 对于树龙殷勤的表现,韩教授很满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古人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当树龙得知韩教授要到他店里做一年掌眼,可把他开心坏了,他做梦都没想过能请到韩教授这样的大咖来做掌眼,在他的脑海里,韩教授那可是专家级别的,没想到裴缈居然把他请来了。 树龙也给裴缈带来了好消息,隔壁老李已经答应转让店面,而且他跟老李讨价还价,最后240万成交,比预算省了60万,只等钱一到就签合同。 裴缈闻言大喜,还等什么,让树龙立刻草拟合同,然后去隔壁找老李签约,签约之后,先清点了一下老李的账目和货物,确认没有问题后,先把老李店里最值钱的几样古玉器搬走,免得他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老李答应,今天收拾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傍晚打烊后,钥匙交给裴缈,明天就不来了。 裴缈提醒树龙,店面扩张的话,要去有关部门重新备案登记一下,免得到时候各个部门都找上门来,麻烦,树龙自然知道其中利害,频频点头。 韩教授亲眼看到裴缈豪挥240万盘下对面的店,也听了裴缈对店铺未来的规划,当真对裴缈刮目相看,现在他也对这古玩店有了不少的信心。 傍晚四点半,隔壁老李过来叫裴缈和树龙过去,再次清点一下货物,确认无误后,交钥匙,交完钥匙,老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笔记本,递给树龙,道:“来,小树,这个给你,这里面可都是我的老客户,你可收好了。” 树龙闻言惊喜地接了过去,翻看一看,过来记录的都是一些客户信息,树龙欢喜道:“李叔,你太靠谱了!” “还叫我叔,我比你爷爷都小不了几岁。”老李笑呵呵笑了笑,环目四顾店铺里的一切,似有不舍之色,道,“当初开店,主要就是为了生计,期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还挨了多少骗,再苦再难我都撑过来了,三十年啊,这么一晃眼就过去了,这间店整整陪了我三十年,现在好了,直接卖了。” 树龙闻言不禁道:“李叔你还有这么多故事啊。” “谁还没点故事呢。”老李淡然一笑,道,“我虽然舍不得,但是这店确实也开不下去了,身体吃不消了,我的腿受过伤,现在到了年纪,就开始作怪了,一年比一年严重,必须好好治疗静养,还好两个孩子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事业,一切都很圆满,我还得感谢你们,临了还给我这么一个高价,小树你来这里时间虽然不长,不过我很看好你,你性格好,厚道,还特别好学上进,好好努力,将来必定会有作为的。” “谢谢李叔吉言!”树龙被老李这么一夸,开心不已。 由于换租客了,老李联系房东,来办一下转租的事情,老李的意思是租金他不要了,租期就一起送给裴缈他们。 房东正好也是树龙店的房东,倒也好说话,重新跟树龙拟定了合同。 裴缈有心想把这两间店面都买下来,就问房东:“高先生,你这两间店铺当初花多少钱买的?” 房东高先生道:“两个加起来的话差不多花了400万吧。” 裴缈闻言一喜,赶忙问:“卖不?” “你想买?”高先生诧异地看了裴缈一眼。 裴缈点头。 高先生想了想,道:“一千三百万,两间全拿走。” 裴缈闻言目瞪口呆,这价格差的一个在海底,一个在云端呀。 房东见裴缈这副表情,不禁笑道:“房产就这样,涨得飞快,你不能光看当年的价。” 裴缈心想,两间店铺加起来也才七十多平,算上二楼面积,最多一百五十平,这平均下来,一平的价格将近十万,这个价格裴缈接受不了。 裴缈打消了购买店面的想法,房东和树龙重新签了一份租房合约,然后就开着他那辆旧得发灰的雪佛兰离开了。 回到聚宝斋,韩教授还在喝茶,见他们回来,韩教授道:“树龙,今晚我和裴缈准备去夫子庙的古玩夜市逛一逛,跟我们一起去吧。” “好呀。”树龙闻言开心道,“说不定咱们还能淘点货回来呢。” 见树龙答应了,韩教授道:“时间还早,我就先在这边的古玩市场逛一逛,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吃完一起过去。” 树龙点头:“好,祝教授你捡大漏。” “你这家伙,说话就是讨 人喜欢。”韩教授笑呵呵地走出了店门。 天色将晚,韩教授回到了树龙店里,没捡到漏,但是却买了两个小玩意,一个是嘉庆时期官窑粉彩瓷的酒杯,可惜表面有两道细小裂纹,还有个是一只嘉庆年间的铜锁,锁的造型很不错,上面刻有貔貅,可能是古代钱库的库锁,可惜保存不善,表面有不少磕印,磕印还挺深,锁柄也断了。 虽然没捡到漏,但韩教授依旧很开心,因为他有拿手绝活,修复,这些残破的东西,他都能修复起来,虽然修复后无法达到原本的价值,但是远不是现在残破模样能比的。 树龙见韩教授回来,就拿出手机点外卖,韩教授提醒:“我还有个朋友要来,点四人份,对了,点一只户部街洪记的盐水鸭。” “好嘞!”树龙拿起手机一阵戳,点好了外卖。 外卖刚送来,他们拿到桌上还没来得及解开包装袋,有个身穿灰白唐装的人走了进来,只见此人五十多岁,两鬓有点斑白,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梳得很齐整。 裴缈和树龙看到来人,同时一愣,随后异口同声:“徐洪昌老师?” 徐洪昌,苏省卫视电视台每周鉴宝节目的鉴宝专家之一,每周六和周日都会出现在电视上,现场为观众鉴宝,他本人也是苏省博物馆的鉴定专家,在古玩行,他绝对算是苏省的明星,裴缈和树龙经常看鉴宝节目,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们好,哟,老韩,你这是准备开吃了啊。”徐洪昌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徐老师请坐。”树龙和裴缈看出来了,原来韩教授请来的朋友,就是徐洪昌,赶紧给徐洪昌搬凳子。 “谢谢啦。”徐洪昌接过凳子坐下。 韩教授笑道:“你真是来得巧,我们点的菜刚到,知道你喜欢户部街洪记的鸭子,我特地让我的学生给你点了一只。” “啊,真是感谢啊。”徐洪昌闻言开心地搓了搓手,似乎有点等不及了。 “别忙吃,先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的得意门生,裴缈,树龙,这间店就是他们两人合开的,我这不退休了嘛,我打算在他们店里做掌眼。” “这间店?”徐洪昌转头四顾,问道,“是不是小了点?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裴缈笑着道:“我们今天刚盘下了隔壁的玉器店,明天就准备清理,然后装修,把两间店打通,合并成一个店。” “哦,那还不错。”徐洪昌闻言缓缓点头。 韩教授又道:“对了,今晚逛夜市,他们两个跟我们一起去。” “好呀。”徐洪昌闻言开心道,“我一向都是鼓励年轻人接触古玩这一行的,对了,我有个想法,今晚咱们可以一老带一少,分两个组,然后分头行动,比一比,看哪一组收获大。” 韩教授赞成道:“好啊,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要不是两组都没收获就行,那样就尴尬了。” 徐洪昌道:“晚上视线不好,挑不到好东西也正常,来,咱们快点吃吧,赶过去还要时间呢。” “开吃开吃。” 四人一起动手解开外卖包装,开始吃晚饭。 吃过晚饭已是六点,天早就黑了,他们四人抓阄绝对分组,抓阄结果是树龙和韩教授一组,裴缈和徐洪昌一组。 然后四人关上店门,上车出发,前往夫子庙。 夫子庙附近的停车场哪怕是晚上也很少有空位,而且他们还是两辆车,等车位就等了半个小时,等他们停好车走进夫子庙夜市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夜市早已开始了。 “唉,夫子庙人太多,停车位也紧张,以后来还是乘地铁比较方便。”韩教授郁闷地说了声,然后道,“咱们两组就此分头行动吧,老徐,可要带好裴缈哦。” 徐洪昌微笑点头:“放心,我有预感,今晚我们这一组会赢。” “拉倒吧。”韩教授不服气道,“今晚赢的必定是我们组。” “走着瞧吧!”二人就此分开。 徐洪昌转头朝裴缈招手:“小裴,跟我来。” “好嘞。”裴缈屁颠屁颠跟在徐洪昌身后。 夫子庙古玩夜市他夜市第一次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有古玩卖,徐洪昌可是老司机,跟着他走,准没错。 32章:夫子庙古玩夜市(二) 徐洪昌带着裴缈在大路走了一会儿,忽然转进了一条巷道里,巷道里有点杂乱,通道两侧全是地摊,一个紧挨着一个,每个摊位之间的距离四五十公分。 这条小巷原本也有三米来宽,或许这不该叫小巷,但两旁的摊位占据了将近一半的道路,这使得原本就不宽的过道更加狭窄,加上行人游客众多,使得这里看起来十分拥挤,几乎就要达到摩肩接踵的程度,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巷道。 往前走了一会儿,裴缈忽然看到了一个卖古玩的摊贩,摊位不大,东西也不多,只有十几件,全是赝品。 徐洪昌没有停留,继续轻车熟路地往前走。 又走片刻,再次看到卖古玩的地摊,而且是三个古玩地摊,这三个古玩地摊大了少许,每个摊位上约有二十多样物件,其中有两个摊位上居然还有清朝晚期的物件。 徐洪昌终于停下来了,转身对裴缈道:“到了,古玩夜市不比白天,光线暗,很容易打眼,待会你多看少出手,遇上看不准的,可以让我帮你把把关。” 裴缈闻言心中一阵感激,徐洪昌这样的前辈高手愿意这样照顾他一个新人,当真是难得,他用力点头:“徐老师你放心,我都听你的,咱们赶紧开始吧。” “嗯,走。”徐洪昌其实也很迫不及待,当即就在这三个摊位上看了起来。 裴缈看了看这两个摊位上的清晚期物件,是两个民间的物件,没有太大的价值,最高能卖两百块,裴缈自然也就没有出手的兴趣了。 徐洪昌在每个摊位上看了片刻,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就走,继续往前。 往前不远,转弯向南,只见前方是一条长长的小道,小路的一侧是围墙,另一侧是店面,靠近围墙的一侧,全是地摊,而且这些地摊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古玩地摊。 “哇”裴缈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古玩地摊聚集在一起,很有视觉冲击感,同时,他也充满了动力,这么多地摊,他就不信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徐洪昌带着裴缈来到第一个地摊前,裴缈为了锻炼自己的眼力,并未启用异能,而是用逛地摊的普遍方式,一扫,二看,三斟酌。 一扫,就是扫一眼,把一眼假的赝品全部找出来。 要知道,很多赝品粗制滥造,很多古玩高手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这种赝品就叫做一眼假。 二看,就是在排除了一眼假的赝品后,仔细看剩下的。 三斟酌,就是在仔细查看筛选后,剩下的就需要上手来看,仔细斟酌了。 徐洪昌在这个地摊上扫视一遍,只停留了十几秒,直接走向下一个地摊。 裴缈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赶紧启用眼睛的异能看看这个摊位上的东西,以防徐洪昌看漏了好东西。 事实证明徐洪昌眼力很高,并没有看漏什么东西,这个摊位上的东西,全是一眼假的低端赝品。 第二个摊位,徐洪昌看了十几秒后,蹲下来又看了十几秒,缓缓摇头,起身走向下一个。 裴缈又用眼睛异能查看了一下第二个地摊的东西,果然又没真货,只有几个仿得还不错的赝品,难怪徐洪昌需要蹲下来细看,裴缈不得不佩服徐洪昌的眼力。 一连逛了七个地摊,徐洪昌从未在一个摊位前停留超过五十秒,然而到了第八个地摊前,徐洪昌竟然破了这个例,他指着一尊铜像,问摊贩:“老板,这尊铜佛像,可以上手吗?” “当然可以。”老板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回答,当他抬头看到徐洪昌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裴缈见状微微蹙眉,他敢肯定,这摊主肯定是认出徐洪昌了,毕竟这里的摊贩大多都是古玩爱好者,喜欢看鉴宝节目那是非常正常的事,虽然徐洪昌现在戴着口罩,但如果是经常关注徐洪昌鉴宝节目的人,肯定能认出他来。 徐洪昌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尊铜佛像吸引,见摊主已经答应可以上手,立刻拿起那尊铜佛像仔细查看起来。 这是一尊文殊菩萨的黄铜坐像,高约十八厘米,只见文殊菩萨端坐于莲台之上,右手持宝剑,左手持莲花,衣带飘飘,面部轮廓流畅丰腴,五官衣物等细节雕刻得极为细致。 徐洪昌又把这尊铜像凑到灯光前看了片刻,还用手电筒照了一遍,大致看准了这尊铜像的年份和出处,然后问向摊主:“老板,这尊铜佛像怎么卖?” 摊主微微一笑,道:“三百万。” 徐洪昌闻言一愣,他不是第一次逛地摊,也见过漫天要价的,但这个价,已经不是漫天的问题了,是超出太阳系了。 徐洪昌蹙眉道:“老板,便宜一点吧 。” “便宜不了。”摊主摇头道,“这是好东西,就是这个价。” “你”徐洪昌有点恼怒,他已经明白了,对方应该是认出了自己,所以故意开出这种天价来,为的就是不卖给他,这就相当于让他做了一次免费的鉴定。 他为什么能明白的这么快,因为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徐洪昌愤懑地放下铜佛像,那摊主赶紧一把拿起铜佛像,放进了身旁的一只木箱子里,看到这样的动作,徐洪昌真想发飙,可是他又找不到任何借口,谁让他选择上电视为老百姓普及古玩知识呢,虽然赚到了出场费,但捡漏却变得困难重重,万事有得必有失嘛。 裴缈很好奇那个铜佛像是什么年代的,便动用眼睛异能查看,隔着木箱,可以看到光圈,数一数光圈的层数,竟然是唐玄宗时期的东西,难怪徐洪昌能看中。 裴缈有点替徐洪昌惋惜,无意间,他瞥见这个地摊的角落位置有一只碗,也散发出好多层光圈,他数了数光圈,居然也是唐朝的,于是他问道:“老板,这只碗,我能上手看看吗?” “可以。”摊主点头。 裴缈拿起碗来,仔细查看,然而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毕竟他的眼力有限,而且这里的光线太暗了,非常影响瓷器釉质和胎质的观察,他只是觉得这只碗的做工还可以,年代似乎也挺久的,但年代久并不代表就有价值,如果是唐朝民间的碗,虽然也值点钱,但其实收藏价值并不高。 裴缈知道自己的眼力还没达到那种程度,于是动用了右手的异能,仔细查看这只碗的釉质和胎质。 这一查看,裴缈震惊了,因为这只碗的釉质和胎质,竟然跟早期的钧窑瓷器很像。而他结合仔细所学知识,立刻就断定,这只碗应该是出于唐朝的钧窑。 钧窑是宋朝四大名窑之一,所产瓷器每一件都价值惊人,然而世人皆知钧窑盛行于宋,却鲜有人知钧窑起源于唐。 唐朝的时候就有钧窑了,然而那个时候的钧窑,就相当于现在的某些小企业一样,处于创业初始阶段,也许他们的瓷器已经开始具备了自己的特色,但技术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也未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特别是未得到皇室的认可。 然而钧窑就是钧窑,物以稀为贵,世存宋朝钧窑瓷器极为稀少,每一件都价值惊人,至于唐朝的钧窑瓷器,更加稀少,裴缈在博物馆见过宋朝的钧窑瓷器,却从未见过唐朝的钧窑瓷器。 裴缈虽然知道了这是一只唐朝钧窑碗,但现在他有点担心,这个摊主会不会故技重施,用一个匪夷所思的价格压下这只碗,不卖给自己。 他依旧假装在看碗,脑中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对付这摊主了。 想了一会儿,裴缈有了主意,装作不满意的样子,把碗放回到地摊上,嘟哝道:“什么玩意啊,根本看不懂,赝品吧。” 买古玩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的东西是赝品,果然,摊主听到裴缈的话后,立刻就不高兴了:“帅哥,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怎么能是赝品呢,这可是宋朝钧窑碗!” 裴缈闻言一愣,随即皱眉道:“你真能开玩笑,这是宋朝钧窑碗?你当我没见过钧窑啊?这分明就是赝品。” 摊主不悦道:“帅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可不是赝品,就算不是钧窑,也是宋朝的碗,不信你再仔细看看。” 裴缈闻言拿起碗又看了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从哪弄来的这破碗,一会儿看着像赝品,一会儿看着又像老东西。” 摊主闻言开心笑起来:“我说了不是赝品吧,正经的宋朝瓷器,怎么样,买回去收藏吧?” 裴缈犹豫了一下,道:“多少钱,便宜的话,我倒是可以买,要是太贵就算了。” 见裴缈有要买的意思,摊主怎能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又怕价格报太高吓跑裴缈,便道:“给你个实在价,一万。” 还不待裴缈说话,徐洪昌就摇头道:“这碗不值这个价,别买。” 摊主闻言不高兴了,道:“徐老师,可不带你这样的,你怎么能破坏规矩。” 见他叫出了徐老师三个字,徐洪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刚才的做法就合规矩了?” 摊主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我怎么了?我刚才怎么了?” 徐洪昌见他装傻,冷哼道:“我不跟你计较,这年轻人是和我一起来的,我出言指点,不算违背规矩。” 裴缈起身,道:“既然徐老师说这碗不值这个价,我还是不买了吧。” 摊主怎么能让就要到手的生意跑掉,赶忙道:“我给你打个折,对折,5000,只要5000!” 裴缈闻言顿时又露出犹豫状。 他犹豫的表情给了摊主希望。 徐洪昌并没有看出这只碗的端倪,毕竟这里光线很不 好,不利于瓷器古玩的查看,他再次告诫裴缈:“裴缈,别买。” 裴缈似乎犹豫不决,良久,他问摊主:“300卖不卖?” “300?”这下轮到摊主犹豫了。 看裴缈的样子,似乎是想买的,可是这价格,确实有点低了,这只碗他收的时候就花了200,因为他很也感觉这只碗是古代瓷器,只不过他水平有限,看不出这只碗的年代和工艺,如果300卖给裴缈,那就只赚100。 摊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一咬牙,点头道:“卖!就300!” 裴缈闻言蹲下身拿起碗,然后扫码付款。 这次徐洪昌没有阻止,毕竟只花了三百块钱,这只碗看起来确实有点年份,还是值这个价的。 “走吧,徐老师。”裴缈手持碗,开心地说了声。 徐洪昌轻叹一声,转身往前走去。 离开了之前的那个地摊,裴缈忽然叫住徐洪昌:“徐老师,帮我看看这只碗呗。” 徐洪昌虽然不太看好这只碗,但既然裴缈要求了,他也不好拒绝,顺便他也想指点一下裴缈。 由于并不看好这只碗,他连规矩也不遵守了,直接从裴缈手里接过了碗,从兜里掏出一只手电,打开手电,对着碗照起来。 手电的光很强,徐洪昌仔细看这只碗的时候,忽然愣住了,慢慢地,他的双眼越睁越大,最后竟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吐出了两个字:“钧窑?” 33章:夫子庙古玩夜市(三) 徐洪昌到底见多识广,他曾经看过唐朝的钧窑,所以仔细辨认后,认出了这只碗就是唐朝的钧窑瓷器。 “这竟然是唐朝的钧窑碗!我之前居然没看出来!”徐洪昌低声喃喃,颇有自责的意思。 裴缈赶忙宽慰道:“这夜市上光线太暗了,钧窑以窑变可控出名,这种光线下,想要看出窑变,实在太难了。” “对,你说得对。”徐洪昌闻言缓缓点头,忽然他意识到什么,转头望向裴缈,讶问,“你是怎么看出这是唐朝钧窑碗的?” 裴缈挠头干笑道:“我可没看出来这是唐朝钧窑碗,我就以为这是一只有年代的碗,能值个千儿八百的,谁想到它竟然是瓷器里的贵族啊。” “大漏啊,裴缈,你捡到大漏啦!”徐洪昌余兴颇浓地把玩着这只钧窑碗,道,“300块买一只唐朝钧窑碗,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裴缈问道:“徐老师,你觉得我这只碗能值什么价?” “这只碗啊”徐洪昌又盯着碗看了片刻,道,“如果上拍卖会的话,少说也要三百万起步,可惜这是唐朝的钧窑,要是宋朝钧窑的巅峰时期,即便三千万也有人买。” 他说完就打算把碗递还给裴缈,忽然想到了古玩界的规矩,不能直接过手,动作僵在那里,然而周围人来人往,他又不敢放地上,生怕被谁过来一不小心把碗踢坏了。 裴缈看出了他的犹豫,转身背对徐洪昌,道:“徐老师,你直接帮我放背包里吧。” “好。”徐洪昌拉开他的背包拉链,小心翼翼地把碗放进去,他见背包里有一些海绵,还特地用海绵把碗包裹起来,以防磕碰。 捡漏到价值数百万的钧窑碗,裴缈和徐洪昌的兴致都变得高昂起来。高昂不到三秒,徐洪昌就又耷拉下了眉,因为他这名人的身份,想要捡漏,太难了。 裴缈明白他的顾虑,凑到他身旁,小声道:“徐老师,你在金陵古玩界太出名,估计这里的摊贩一半都认识你,待会你如果看中了什么,悄悄告诉我,我来帮你买。” 徐洪昌叹道:“哪有这么容易,好东西岂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的意思是需要上手仔细查看。 裴缈道:“这也不难,你只要告诉我哪件东西需要上手,我就上手查看,你在我身后看偷偷地看,如果是好东西,你就用指头戳我后腰三下。” 徐洪昌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乎,接下来逛地摊,二人唱起了双簧,裴缈在前面看,徐洪昌在后面悄咪咪地看。 又逛了五六个地摊,徐洪昌忽然戳了一下裴缈后腰,在裴缈身后低声提醒:“右手边的画。” 裴缈其实也看中了那副画,异能显示是清朝的,既然徐洪昌要看,就只能让给他了,于是他指着右手边展开一半的画,问摊主:“老板,这幅画可以上手看一下吗?” 摊主见裴缈十分年轻,料想不是什么高手,便点头道:“可以,这幅画可是沈铨的画,很珍贵的,你看的时候要小心点啊,可别弄坏了。” 裴缈见对方说出这幅画的来历,心中暗忖,看来想要捡漏这幅画是不太可能了。 他拿起这幅画,缓缓展开,画幅不是很大,竖幅,一米二长,画的内容是山居行旅图,没有题跋,没有款印,除了画,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收藏者的印章都没有一个,这在书画界是比较少见的。 裴缈仔细观察,发现这幅画的画风确实很像沈铨的画风,但小沈铨并不是主流画家,画作较少,裴缈也只见过一次而已,并不能肯定,但异能显示,这是一副乾隆时期的画,既然画风如此像小沈铨的画风,真迹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这时,徐洪昌用指头戳裴缈后腰三下,裴缈知道,徐洪昌肯定是看准了,毕竟他的眼力和经验远高于自己,于是他便开始问价:“老板,这幅画多少钱?” 摊主微微一笑,竖起三根指头:“三十万。” 裴缈直接将画卷起,放在摊位上,道:“你留着慢慢卖。” 摊主闻言赶忙道:“帅哥,这么急躁做什么,还个价嘛。” 裴缈想了想,道:“三千,卖不卖?” 摊主闻言咋舌道:“帅哥你这价还得也太狠了点吧,小沈铨的画耶,你一下子从三十万还到三千?” 裴缈笑了笑,道:“别拿我当门外汉,这幅画虽然从画风来看很像是小沈铨的画风,但没题跋留款,也没印,连收藏者的印都没有一个,你怎么证明这是小沈铨的画?” 摊主道:“画风像就足够啦。” 裴缈道:“你还真当我是外行啊,画风像当然不够 ,清朝和民国仿古画是最多的,那些人仿画的水平绝对以假乱真,如果没有题跋款印做凭证,真的很难断定真假,这幅画就是一个三无产品,风险奇高,三千块,足够了。” 听到裴缈这番话,摊主这才相信裴缈是高手了,干笑了两声,道:“帅哥,我收画还花了四千呢,你多少让我挣点嘛,五千如何?” 裴缈假装犹豫了片刻,这才点头:“好,五千就五千吧,二维码给我。” 摊主开心地拿出二维码牌子,让裴缈扫码,裴缈扫码付了五千块,拿起那幅画,转身就走。 徐洪昌迫不及待地跟上去,兴奋道:“捡漏啦,裴缈你又捡漏啦,小沈铨的画啊。” 裴缈把画递给徐洪昌,淡笑道:“是你捡漏了,徐老师,五千块,请转账给我。” 徐洪昌闻言一愣,没想到裴缈居然把这个漏算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有点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这你买的东西” 裴缈笑呵呵道:“是徐老师你看上的,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你看上后提醒我,我帮你买,徐老师,五千块而已,你不会赖账吧?” “怎么会赖账。”徐洪昌哈哈一笑,立刻拿出手机,加裴缈微信好友,给裴缈发了五千块。 裴缈把画递给徐洪昌,道:“徐老师,这幅画是小沈铨的真迹吗?为什么没有题跋和款印啊,连收藏者的印章都没有。” 徐洪昌乐呵呵道:“这应该是一幅练手画,你如果再看仔细点,会发现并未画完,右下角的山林颜色偏淡,其实不是偏淡,而是没有上色,左下角忽然有一小片空白,很突兀,就是少画了一些东西。” 裴缈闻言一愣,难怪他刚才觉得右下角的山林颜色怪怪的,却又说不上为什么,原来竟是没有上色,至于左下角的空白,他之前倒是没意识到,现在想来,确实很突兀。 徐洪昌继续普及道:“古人画画,也是需要练习的,一旦一幅画画的不是很满意,他们就会中止,把画丢进废纸堆,重新画,这幅画就是被丢弃的作品,一般情况下来说,被丢弃的画作大多质量很差,或者只画了一半,这幅画不一样,画作已经完成了98,整幅画的画工也极为工整,没有纰漏和不足之处,极有可能是作画者的身边之人偷走的,亦或者是在室外作画,作者因为急事暂时离开,画被风吹跑了的。” 裴缈连连点头:“还有这么多秘辛啊,我今天真是涨知识了,对了,徐老师,这幅画大概能值什么价?” 徐洪昌道:“我如果给这幅画开过鉴定证书,差不多能值三十万吧,毕竟这幅画只是练手画,并未完全画完,而且篇幅不大。” 裴缈一听说只值三十万,顿时就觉得没那么兴奋了,毕竟他这几天捡的几次漏,都远超这个价格,三十万属实有点低了。 徐洪昌如果知道裴缈此刻的想法,估计要气吐血,毕竟徐洪昌捡漏的次数可不多,能捡到三十万的漏,对他来说足够放鞭炮庆祝一下了,他立刻去买了一个画筒,把画放进去,背在背后,和裴缈继续逛地摊。 34章:夫子庙古玩夜市(四) 逛了这么久,裴缈渐渐发现一个规律,这条长长的道路上,中间部位的地摊,货物的数量较多,质量也比较好,偶尔还是能出现一些真品的,哪怕是清朝晚期的东西,至少也是真品呀。 往前逛了二十多个摊位,徐洪昌又买了几个小东西,分别是两枚明朝嘉靖年间的铜钱,清朝中期的民间铜制暖手壶,还有一只清朝乾隆年间的玉雕麒麟,可惜这麒麟玉雕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玉的质量也不大好,青玉中含有少许杂质,市场价也就大几千块钱的样子。 这些东西裴缈都看不上,所以也懒得出手,徐洪昌倒是买得津津有味。 又逛了几个地摊,他们竟然发现这里有一间门面很大的古玩店,很老式的装修,连店门都是古典木门,店名叫聚宝一堂。 裴缈拉住徐洪昌,问道:“徐老师,有家古玩店耶,咱们进去看看不?” 徐洪昌转头看了一眼,道:“这是一家老店了,里面的东西都还不错,我逛过几次。” 他言下之意是提醒裴缈,里面东西是不错,但想要捡漏只怕不可能。 裴缈道:“我想进去开开眼。” 徐洪昌闻言点头:“好,一起去开开眼。” 二人走进了聚宝一堂。 由于今天是古玩夜市,店里客人也很多,七八个店员在店内一直盯着,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头,为的就是防止盗窃事件发生。 店员们太忙,徐洪昌和裴缈进门后,也未有人迎接。 徐洪昌道:“分头看看,你如果有什么东西看不懂的,就来找我。” “好。”裴缈点头,二人一左一右分开,开始看两侧博古架上的物件。 这间店的店面不小,有一百多平,店中间放置两个博古架,把店一分为二,两边各有九个博古架,每个博古架都很大,店里所有的摆放型物件都放在博古架上,这几乎是大古玩店约定俗成的规矩,只有小古玩店才会把柜台做成长长的玻璃柜台,把物件放在柜台里展示。 正对面大门方向的墙上,挂满了字画,足有二十多副,下方则是三只大画缸,画缸里放满了卷轴。 但是在字画墙前,放置了两个很大的屏风,用来遮挡大门照射进来的阳光,字画太过娇贵,应该尽量避免被阳光照射。 裴缈看了一会儿,就确定这家聚宝一堂的古玩店含金量非常高,他通过眼睛异能显示,这里的真品古玩占有率应该达到了50,这可是相当了不得的,这已经超过了赵氏古玩店的水准。 这里有很多古玩都是明码标价的,这种标了价的古玩,一般都配有权威机构的鉴定证书,但凡有证书的古玩都谢绝还价。 裴缈看到这些古玩的价格,忍不住咂嘴,果然配有证书的古玩价格都偏高,一个乾隆年间的青花瓷笔筒,居然标价288万,高出市场价太多了。 裴缈转了一圈,最后在书画区和徐洪昌碰面了。 徐洪昌笑问裴缈:“看到好东西没?” “很多。”裴缈挑眉笑了笑,然后一脸郁闷道,“就是都太贵。” “是啊,就是贵。”徐洪昌忍不住慨叹,“完全买不起啊。” 裴缈笑着打趣:“你是舍不得买吧。” 徐洪昌哈哈一笑,算是默认了,然后问裴缈:“一起看看字画不?” 裴缈摇头:“看过了,我去另一边看看,看的越多,见识就越多嘛。” “好。”徐洪昌笑着点头,便开始看字画。 裴缈则来到了店铺的南半边博古架前。 裴缈刚站定脚,就被博古架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目光,这是一只玲珑盒,而且还是小叶紫檀木的玲珑盒。 紫檀一般分为大叶紫檀和小叶紫檀,就价格而言,小叶紫檀比大叶紫檀贵。 很多人认为,只有小叶紫檀才是真正的紫檀,是最贵红木之一,也是名贵中药材,材质细腻,木性稳定,被称为帝皇之木,是高档古典家具用材。大叶紫檀并非紫檀,是酸枝一种,多指非洲红酸枝,非红木,目前原料价相当于印度小叶紫檀的百分之一。 小叶紫檀在加热时,会散发出香味,而大叶紫檀在加热时,散发出的是酸味,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个小叶紫檀制作的玲珑盒之所以吸引裴缈,倒不是因为小叶紫檀的木质珍贵,而是因为裴缈看到这个玲珑盒竟然散发出9层光圈。 但裴缈怎么看这玲珑盒的造型和外部雕纹都不像是明朝的东西。 于是他找来店员,说要上手看这个玲珑盒。 于是店员把玲珑盒拿下来,放 在木制柜台上,裴缈用右手轻轻拿起玲珑盒,在右手接触玲珑盒的瞬间,右手异能启动,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玲珑盒的立体画面。 当裴缈看到玲珑盒内部情况后,裴缈嘴角轻扬,笑了,这居然又是一个大漏。 这只玲珑盒的工艺很明显出自清朝宫廷,而且是乾隆年间的。 乾隆这个皇帝,非常喜欢享受,乾隆朝宫中的御用品,从工艺方面来讲,都是整个清朝最顶端的,这个玲珑盒也不例外,构造精巧,雕工精致。 玲珑盒属纳盒类,整体呈圆柱状,从上到下,可以对半打开,里面是一格一格的小格子,用来盛放物品。 玲珑盒底部有款印,大清乾隆年制六个大字,这也证明了这玲珑盒御用品的身份。 裴缈打开了这个玲珑盒,露出八个格子,一边四个,两边的格子都呈楼梯状,这八个格子里都是空的。 店员还向裴缈介绍:“这是清朝乾隆皇帝年间的宫廷御制了八宝玲珑盒,高十八厘米,直径八点九厘米” 裴缈懒得听他絮叨,直接道:“多少钱,我买了。” 店员见他这么爽快,开心不已,道:“这只八宝玲珑盒有鉴定证书,定价128万。” 裴缈知道,有证书的物件是无法还价的,便也不还价了,直接道:“开票吧。” 店员闻言开心不已,心中暗忖:“要是每个客人都这么爽快,要不了几年,我就能在金陵买房了” 店员带着裴缈去柜台结账开票,交易成功后,裴缈把玲珑盒装进了背包。 过了一会儿,徐洪昌也来到了柜台这里结账,他买了一副画,是清朝仿明朝的山水画,还好没证书,徐洪昌把价格从五十万还到了三十五万。 出了门,徐洪昌乐呵呵地问裴缈:“刚才买东西没?” 裴缈道:“买了,八宝玲珑盒。” “那东西贵呀!”徐洪昌闻言道,“我记得那玲珑盒,虽然东西不错,还是小叶紫檀的,但又不是乾隆的御用品,也不知道是哪个妃子的收纳盒,最多也就一百万吧,就因为多了一张证书,把价格标到了128万,坑人呀。” 裴缈笑呵呵道:“对你来说是坑人,对一般人来说,这是最不坑的,要知道,一般人不怕买贵,就怕买假,宁愿多花点钱,买个放心,毕竟人家签证书也要钱的。””徐洪昌咂嘴道,“我签了不少证书,也没见挣多少钱,签证书要承担责任,还分不到多少钱。” 徐洪昌这样说,未免显得有点俗气,但人本来就生活在俗世中,俗一点又何妨,这样才真实。 裴缈道:“那以后你就少签点证书,反正大部分钱都被发证机构拿去了。” 徐洪昌郁闷道:“现在的情况是,你不签,有人签,我平时又很难捡到漏,全靠电视节目出场费过日子的话,估计我儿子到现在还讨不到老婆呢,唉,提到那没出息的东西我就来气,血压都有点上来了” 裴缈闻言不禁暗叹,没想到在电视节目上如此光芒四射的明星古玩鉴定专家徐洪昌在现实生活中竟然过得如此普通。 听徐洪昌发了一阵牢骚后,二人继续逛地摊。 地摊上好东西毕竟少,好在这里地摊多,基数大,徐洪昌又捡漏了一个乾隆年间民窑精品青花瓷鸟食杯。 鸟食杯就是放在鸟笼里给鸟喂食用的小杯,因为是民窑,而且器型小,即便是精品,也就值大几百块钱的样子。 裴缈倒是运气不错,捡漏一只乾隆年间民窑粉彩牡丹瓷瓶,其实也不算捡漏,摊主也觉得这是真品,只是不太确定而已,裴缈最后以8万的价格买下来,这玩意如果放店里卖,应该能卖到25万左右。 粉彩起源于康熙年间,兴盛于乾隆年间,工艺精妙,釉彩绚丽夺目,乾隆皇帝在位时,钟爱珐琅彩和粉彩,可见乾隆皇帝是一个花里胡哨的皇帝。 正因为粉彩瓷器各方面都不输于青花瓷,而且还颇为稀少,所以粉彩瓷器在价格方面一般都要高于青花瓷。 这只民窑粉彩瓷从工艺方面来讲,已经算是民窑之中的精品了,配得上二十五万的价格。 把这条长巷的地摊逛完,裴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转头问徐洪昌:“徐老师,韩教授他们在哪里逛的?” 徐洪昌笑了笑,道:“我们这个是一字长蛇阵,他们逛的那个,是盘龙阵,今天太晚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带你去。” 裴缈点头,说实话,玩古玩有一个老前辈带,真的很幸福,哪怕自己身怀异能,他也觉得,有徐洪昌带着自己,要省很多事。 徐洪昌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韩教授,韩教授说他们那边也是刚刚逛完,双方约定去停车场会合。 徐洪昌挂完电话,就道:“走,去停车场,嘿嘿,有你的唐朝钧窑碗镇场,他们今晚输定了。 ” 二人前往停车场,韩教授和树龙几乎是与他们同时到达的停车场。 双方碰面,树龙就兴奋不已道:“裴缈,我捡漏了,哈哈,看这是什么?” 裴缈拿起手电照亮他手中的东西,靠近仔细一看,惊喜道:“哟,清朝老坑随形端砚,可惜啊,磕坏了,都快裂成两半了。” 韩教授摆手道:“没关系,我可以修复,修复后绝对跟原来一模一样,即便卖不到原本的价钱,但也能卖个五六十万。” 树龙得意无比地说道:“就因为这玩意坏了,所以我只花八千块就拿下了,赚大发了!” 裴缈笑道:“你还不是仗着韩教授精通古玩修复,才舍得出手的。” 韩教授笑呵呵道:“现在知道请到我去你们店里坐镇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了吧。” 裴缈笑着点头:“以后咱们店里的破损古玩,但凡是韩教授你修复的,一律按照利润的50给你分成。” 韩教授摆手道:“50太多了,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的,20就够了。” 树龙闻言赶忙道:“我忽然有个点子,以后我专门去收那些破损的古玩,回来让韩教授变废为宝” “臭小子你想累死我啊!”韩教授笑骂树龙,“你以为修复工作是点石成金吗,动动手指头就行了?光这端砚的修复工作,就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树龙笑呵呵道:“三四天能赚五十万,也是大赚了,嗯,以后专门挑那种高价值的破损古玩收。” 35章:古玩夜市的收获 徐洪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两组比赛的结果,道:“咱们都拿出今天各自捡漏的宝贝来比一比吧,看看今天是谁赢了,输的一方请吃夜宵。” 韩教授道:“去我车上看吧,这停车场的路灯太暗了。” 四人全都钻到了韩教授的车上。 韩教授开的是牧马人,空间还是挺大的。 四人上车后,韩教授把前排座椅的靠背放倒,当桌子用,打开车内灯,还是有点暗,于是他们又全都掏出手电筒,三个手电筒从不同角度照射,这光线终于可以了,接下来,斗宝开始。 徐洪昌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自己捡漏的宝贝,一张清中期的酸枝木小案,一只青花鸟食杯,两枚清朝铜钱,清朝中期的民间铜制暖手壶,还有一只清朝乾隆年间的玉雕麒麟,两幅画,一副是小沈铨的,还有一副是在聚宝一堂买的。 在聚宝一堂买的这幅画虽然不是捡漏得来的,但他压过价,他们的比赛方式是看谁省得钱多,哪怕不是捡漏,只要你把价格压得比市场价低,省出来的那部分钱,就算是漏。 看完徐洪昌的东西,再听完徐洪昌报出的购买价格,韩教授咂嘴摇头:“这都什么呀,也就这两幅画还不错,但你这幅画也没捡到多大的漏啊,比市场价低了五到八万而已,小沈铨的画倒还不错,差不多值三十万,你这统共加起来的漏,也就五十万的样子。” 徐洪昌挑眉道:“我今天运气不大好,不过今天裴缈收获很大,裴缈,上!” 裴缈笑了笑,先从背包里拿出八宝玲珑盒,韩教授看了玲珑盒之后,双眼一亮,大赞好东西,可是当他得知裴缈居然花了128万买的这玲珑盒,立刻叫起来:“踩坑啊,你这算踩坑,至少亏了30万,老徐你捡漏50万,裴缈踩坑30万,现在你们两个人只有20万的成绩。” 裴缈原本还打算把玲珑盒里的机关打开,展示一下自己捡的漏呢,可是他忽然觉得自己最近捡漏太多,在短时间内如此频繁捡漏,让别人知道确实不大好,于是他决定低调一回,不打开玲珑盒机关。 徐洪昌着急地扯了扯裴缈的衣袖:“钧窑,快拿出来。” 韩教授一听钧窑二字,浑身一震,忙问:“你们淘到钧窑了?” 裴缈道:“是唐朝的钧窑瓷碗,不是宋朝的。” “唐朝的?”韩教授迫不及待道,“快拿出来看看。” 裴缈从背包里取出钧窑瓷碗,轻轻放在座椅上。 韩教授赶紧用手电对着碗一顿照,看了片刻后,缓缓点头:“真的是钧窑早期的瓷碗,这可是好东西啊。” 徐洪昌得意挑眉:“怎么样,这算是大漏了吧,你给估个价。” 韩教授想了想,道:“钧窑早期瓷器还是比较少见的,这只碗,我估价在三百万到三百五十万之间,咱们取中间值,算三百二十五万。” 徐洪昌哈哈笑道:“这只碗是裴缈花300块钱买的,那我们现在的捡漏数目达到三百五十五万,来,还有呢。” 裴缈接着从背包里取出用海绵包裹着的粉彩牡丹瓷瓶,韩教授估价25万,而这只粉彩瓷瓶是裴缈花八万买的,如此一来,他们的捡漏值达到了三百七十二万。 一晚上两个人的捡漏值高达三百七十二万,这可是相当了不起的,徐洪昌自己虽然没有捡到大漏,但裴缈毕竟是他队友,给他长脸了,他认为自己这一方胜利在握,嚷嚷道:“来,该你们亮宝贝了!” 树龙摊手道:“我就买了一个残破的端砚,你们刚才都看过了。” 韩教授嘿嘿一笑,得意挑眉道:“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 他说罢取出自己的背包,从背包里掏出一只束口布袋,然后轻轻地从布袋里取出许多瓷片,一块一块地放在座椅上。 徐洪昌看得一阵懵逼。 只见这些瓷片色泽鲜艳绚丽,裴缈一眼就看出来了,失声道:“景泰蓝画珐琅彩瓷?” “没错。”韩教授挑眉得意道,“这是一只乾隆年间的官窑画珐琅彩瓷瓶,有底款为证!” 他说着拿起两个瓷片,组合在一起,居然是瓷瓶的底,上面确实有六字款印——大清乾隆年制。 徐洪昌顿时瞪眼叫起来:“你来搞笑的吧?这堆破瓷片也算宝?能值几个钱?” 韩教授道:“如果是完好的乾隆官窑画珐琅彩瓷瓶,差不多价值两千万,这堆碎片嘛,我是花500块钱买的,不过你别着急,我只要回去花上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能把它修复好,绝对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修复痕迹,当然了,想卖两千万是不可能的,但五百万应该还是值的。” “去你的五百万!”徐洪昌笑骂道,“你搁这儿卖手艺来的?我们比的是捡漏,你这算是捡漏吗!你这是作弊!” “这话难听了啊。”韩教授笑呵呵道,“我捡漏一向如此,有手艺不用,那不就成了锦衣夜行嘛,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画珐琅彩的瓷器碎片,而且还是每一个碎片都在,我仿佛已经看到五百万在向我招手了,哈哈。” 徐洪昌连连摆手道:“不算啊,你这是作弊,不算数。” 韩教授笑呵呵道:“你就耍赖吧。” “是你耍赖,你这根本就是作弊。” 二人争论了一会儿,也无结果,他们这本来就是交流性质的比赛,也不一定非要决出胜负,争论到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韩教授的电话这时响了,他赶紧接电话,态度十分谦卑,哪怕是对着电话,也不断地点头哈腰,一看就知道是他老婆打过来的。 挂掉电话后,韩教授无奈叹道:“没办法陪你们吃宵夜了,家里母老虎已经打三通电话来催了,再不回去的话,我以后出门都难了。” 徐洪昌笑骂:“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罢了,你先回去吧,我们去吃宵夜。” 说罢打开车门下车,裴缈和树龙也双双下车。 韩教授不忘叮嘱树龙:“树龙,吃过宵夜后,你把老徐和裴缈送回家,记住别喝酒啊!” 树龙笑着点头:“教授放心,我重心极低,一个字——稳!” 韩教授闻言笑了笑,跟他们一一挥手作别,然后把座椅靠背弄上来,发动车子缓缓离开。 目送韩教授离开后,裴缈他们三人则步行前往夫子庙吃宵夜。 夫子庙内部宵夜店不多,但夫子庙外面却有很多宵夜店,他们挑了一家烧烤店吃烧烤。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烧烤店忙的时候,店内已经满座了,店外面还摆了两桌,大冷天的,坐在外面吃烧烤,烧烤就鼻涕,别有一番风味。 徐洪昌倒也不在意这些,乐呵呵地跟裴缈他们就坐在店外的桌子旁吃烧烤。 坐下后,点菜,点完菜,裴缈道:“徐老师,你们今晚捡漏的这些宝贝,有没有出手的打算?” 徐洪昌望着裴缈,问:“你想买?” 裴缈道:“我和树龙的店现在正处于上升阶段,缺好货,你如果想要出手,可以匀给我们,或者放我们店里寄卖也行,代售费10。” 徐洪昌道:“没问题,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太好的物件,我确实想出手,给谁都是卖,就全都匀给你们吧。”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徐老师。” 徐洪昌笑呵呵道:“谢什么啊,小裴你惊天着实让我惊讶,你不管是眼力还是古玩鉴赏能力,都非常高,真是后生可畏,你将来肯定不可限量的。” 裴缈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笑道:“徐老师你过奖了。”说着提起热水壶给三人的水杯都倒上热水。 “我平常可很少夸人的。”徐洪昌笑意很浓,道,“以后咱们要多联系联系。” 他说着把自己今晚买的物件全都拿出来放到桌上,道:“拿去吧。” “我就不客气啦。”裴缈笑呵呵地把这些东西都收进背包里,问,“徐老师你的银行卡是什么银行?” 徐洪昌道:“卡没带,卡号我也记不清了,明天我发给你吧。” “好事岂能等明天。”裴缈说着从怀里取出支票本,道,“给你开现金支票。” “哟,你连支票本都有。”徐洪昌闻言笑道,“老韩说你家境一般啊,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裴缈一边填写支票,一边道:“捡漏赚了一些,赌石也赚了一些。” 徐洪昌闻言惊讶道:“哦?你还赌翡翠?” 裴缈填好支票,递给徐洪昌,淡笑道:“偶尔玩一下,我一般都是看得多,买的少,还好我运气不错,赚多亏少。” “厉害啊,不得了,不得了。”徐洪昌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收进怀里,他是由衷地觉得裴缈很厉害,因为他也有一些朋友赌翡翠,但他的那些朋友玩了好多年了,都是亏多赚少,裴缈这小小年纪就能靠赌石赚钱,他觉得这绝不是什么运气,因为裴缈刚才说了一句话,那就是“看得多,买的少。” 赌石界有一句金玉良言,——多看少出手,可真正做到的人却很少,就跟赌徒一样,总是忍不住。 很快,菜上桌了,裴缈他们开吃,徐洪昌也许是年纪大了,肠胃不好,吃到一半就肚子痛,要上厕所,正好树龙也想上厕所,他这泡屎可是从古玩夜市憋到了现在,于是二人一起进店里,问老板厕所在哪,老板告诉他们在二楼,于是他们去二楼上厕所。 裴缈一个人坐在桌前吃着羊肉串,喝着家乡特产的米饮料,感受着米里面锅巴一样的焦味,再想想银行卡里的存款,啧,美 滋滋。 裴缈正在美滋滋地想着什么时候再去赌石赚钱的时候,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跑车忽然嘎吱一声停在了路边,跟裴缈相距不过三米。 然后,只见张超下车,朝裴缈走了过来。 裴缈也看到了张超,顿时好心情全没了,连食欲都没了,不禁放下了手里的大腰子。 张超走到裴缈的桌前,冷冷一笑,直接坐下,道:“老同学你挺有兴致啊,一个人坐在这里吃烧烤,哟,还是大腰子。” 他说话间,嘴巴里散发出阵阵酒气,这货喝酒了,然而裴缈刚才可是看到他从驾驶位下车的。 裴缈挑眉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喝酒还开车,嫌命长了?” “呵呵。”张超再次冷笑,“你家住海边的吗,管得还挺宽?” 裴缈挑眉道:“无所谓啊,反正你如果撞死了,我也挺开心的。” “你敢咒我!”张超用力拍桌,阴沉地瞪视裴缈。 裴缈丝毫不惧,淡然地望着他,只要张超敢动手,他保证三秒之内让张超躺下,至于见不见血,就看他运气了,怎么说裴缈也是被他爷爷练到大的,论打架,三个张超也不是他对手。 36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张超知道裴缈打架很厉害,自然不敢动手,只能想在言语上攻击裴缈,但现在的裴缈已今非昔比,以前,穷是裴缈最大的弱点,现在裴缈虽然不及张超父亲那般富有,但他已经有了挺直腰杆说话的实力,在言语上丝毫不落下风。 张超几番羞辱裴缈,都被裴缈言语反击,于是张超开始出大招:“对了,我在文物局转正了,以后我可就是公家的人了。” 他觉得这能刺激到裴缈。 然而裴缈根本不在意,嗤声冷笑,道:“好好干,一定要遵纪守法,可别最后弄个锒铛入狱。” 张超闻言很恼火:“我发现你嘴巴真臭,吃屎了吗?” 裴缈拿起大腰子继续吃起来,边吃边道:“没有你的臭,也没你吃得多。” 张超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这一招无法刺激到裴缈,因为裴缈现在有钱了,这让他很郁闷,不过,比有钱,他可不认为裴缈是自己的对手,不禁冷哼:“哼,你别以为上次赢了我一点钱就可以嚣张,就算我再输一百次给你,你在我眼里依旧是个穷逼,连替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裴缈斜睨了他一眼,再次嗤声冷笑:“你这是失败者的叫嚣?我可没有替你提鞋的打算,说实话,在我眼里,你除了投胎技术尚可之外,真的是一无是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 二人嘴炮打得正激烈,树龙和徐洪昌上完厕所了,刚准备出店门,树龙隔着玻璃门就看到门外张超和裴缈坐在那里,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二人关系很不好,很有可能在互相问候对方的家人。 树龙皱眉道:“靠,居然遇到这代皮了。” 徐洪昌问:“那人是谁?” “张超,我和裴缈的大学同学。”树龙愤愤地把裴缈被张超暗箱操作夺走文物局实习名额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还有裴缈被开除的事。 徐洪昌听后义愤填膺,皱眉冷哼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曝光这件事!” 树龙闻言一愣,转头望向徐洪昌,问:“怎么曝光?” 徐洪昌道:“有什么难的,待会出去,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在一旁偷偷录视频取证,你不是说他上学的时候成绩一塌糊涂吗,我引诱他说一些古玩方面的知识,试探他,你不是说他是个草包吗,他肯定答不上来,然后把视频发给我,我传到我的微博上去,我微博粉丝八百万,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文物局和金陵大学黑箱操作,把一个专业知识一塌糊涂的人弄进文物局实习。” 树龙有点激动,但又有点担忧,他犹豫了一下,道:“徐老师,他老爸是煤老板,资金实力雄厚,会不会让你丢了电视台的工作啊?” “呵,谅他没那个本事。”徐洪昌冷冷道,“就算真的丢了工作也没什么,凭我的本事,离开电视台难道还饿死不成!我家藏品虽然不多,但全部变卖掉,也足够给我孙子买一套房娶媳妇了!” 树龙没想到徐洪昌竟然如此嫉恶如仇,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然后把手机放进上衣左胸处的兜里,正好摄像头露在外面,简直完美。 “徐老师,我准备好了。” “走!”徐洪昌一马当先,推开门,朝裴缈走去。 裴缈和张超正在互怼,徐洪昌忽然哈哈笑着走了过来:“裴缈,这是你朋友?” 张超见树龙和一个不认识的半百老头过来,顿时皱眉,这下他有点势单力孤了呀。 裴缈淡然摇头:“不是什么朋友,关系不咋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徐洪昌道,“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说罢转头望向张超,道:“年轻人,怎么称呼啊?” 张超不知道徐洪昌什么身份,也不好恶语相向,答道:“我叫张超,是裴缈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 “原来是同学啊。”徐洪昌表现得很热情,笑呵呵道,“人生四大铁关系,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同窗可是排第一啊,你们这是闹矛盾了吧,同学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呵呵。”张超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觉得徐洪昌有点倚老卖老,这种闲事也来管。 这时,树龙插嘴道:“他一个全班倒数的学生,靠家里的关系走后门,打通学校和文物局的关系,把班里唯一的一个去文物局实习的机会给抢走了,裴缈不服气,在学校张贴告示揭发他,他就让系主任把裴缈开除了。” “竟有这样的事?”徐洪昌闻言顿时皱眉望向张超,“张同学,你既然成绩那么 差,凭什么抢走那个实习名额。” 张超也没想到树龙直接撕破脸,当即也不再顾忌什么礼貌问题了,冷哼道:“听他放屁,我什么时候成绩差了,他乱喷粪。” “我也说嘛,金陵大学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徐洪昌道,“金陵大学的校长,我是知道的,为人很正派,德高望重,绝不会闹出这样的丑闻。” 树龙道:“是真的,不信你考考他。” 徐洪昌闻言望向张超,眼神中充满了审视的感觉。 张超虽然心底有点打鼓,但他不愿被人瞧不起,便道:“考就考!谁怕谁!” 徐洪昌道:“那我来考考你,考古系有历史专业课,这是最基本的课程,我就考你一个简单的,乾隆皇帝是在公元哪一年登基的。” 张超闻言顿时蹙眉凝想起来,想了许久,他才说道:“1711年。” 徐洪昌问道:“你确定?” 张超以为他在诈自己,大声道:“我确定!” 徐洪昌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你答错了,裴缈你知道吗?” 裴缈淡淡道:“是1735年登基的,1711年是乾隆皇帝的出身年,乾隆皇帝的生日是1711年9月25日,也就是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 “这回答才叫专业嘛。”徐洪昌道,“看来小树没有说错,张超同学,你的文物局实习资格,很有问题啊。” “放屁!”张超仿佛被人揭去了遮羞布一般,拍桌站起,瞪视徐洪昌,怒声道,“我的实习资格有什么问题,知道乾隆登基时间又怎么了,很了不起吗,你这老头算什么东西,敢来质疑我!” 既然张超撕破了脸,徐洪昌也就不必装什么慈祥长辈了,冷笑道:“历代帝皇的人物传记是考古专业历史科目的基础,你连最基础的历史知识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你其他专业课的知识该有多差劲,你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进入文物局工作,文物局是做什么工作的,专门负责保护国家文物的,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只会破坏文物!” 裴缈幽幽道:“徐老师,可别这么说人家,人家不仅进入了文物局实习,还通过了转正考试,神奇吧。” 徐洪昌冷哼道:“这转正考试也一定有猫腻!” 张超此刻脸色很不好,大声道:“我就在文物局工作了,怎么了,你咬我啊,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我,裴缈,我就知道你还对文物局的工作念念不忘,不过没办法,你不配!” 裴缈呵呵冷笑:“我现在早就对那个没兴趣了,也只有你爸那样没文化的煤老板,才会想尽办法让你进入文物局工作,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希望得到什么,他的想法我也猜得出来,把你送进了文物局,以后跟别人讲起来,自己有一个在文物局工作的儿子,文物局三个字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才能进的地方,而且还是公务人员,这样你爸就觉得非常有面子了,说白了,你爸就是缺文化,所以即便有钱,也被别的有钱人瞧不起。” 张超直接啐道:“呸!你爸才没文化呢,你全家都没文化,你只是一个被开除的学生,你现在只不过是高中学历。” 裴缈冷笑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学历也是造假的,以你的学习成绩,是不可能考上金陵大学的,哦,听说你入学不久的时候,你老爸就捐了一栋教学楼给学校,恐怕这栋教学楼就是你的成绩吧。” 张超眯眼冷视裴缈,威胁道:“裴缈,我劝你还是不要总是打听我爸的事情,否则只怕你哪一天从这世上蒸发了也说不定。” “混账!”徐洪昌闻言直接拍桌起身,双眼瞪得滚圆,怒声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要杀人灭口吗!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一定要曝光你!” “嗤”张超闻言不屑冷笑,“老疯子,还曝光我,吓死老子了,你曝光啊,现在就曝光!” 徐洪昌当然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曝光他,捅刀子嘛,当然要从背后捅最能奏效。 “你等着!”徐洪昌指了指他,道,“裴缈,树龙,我们走!” “好,我去结账。”裴缈说着就起身去找老板结账。 结完账,三人快步离开,根本不搭理张超,张超远远跟他们叫嚣:“记得曝光我啊,我等着呢!” 张超自认为有他老爸这层保护伞,还没有什么媒体敢曝光他,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地出言挑衅。 三人上车后,徐洪昌气得直叫:“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竖子!我要曝光他!” 看他的样子,似乎比裴缈还要讨厌张超,这让树龙和裴缈都惊讶不已。 树龙先送裴缈回家,然后送徐洪昌回去,树龙把徐洪昌送到他家小区外,徐洪昌下车后,走到车窗边,问道:“树龙,你会剪辑视频吧?” 树龙点头:“会。” 徐洪昌道:“今晚你辛苦一下,把偷录的视频剪辑好,发给我,我明天一早就上传到我微博上。” “好,没问题。”树龙见徐洪昌真的要曝光张超,也颇为兴奋,他早就看张超不爽了。 二人互相道别,树龙开车回自己店里去了。 裴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空去管今天从夜市上买回来的古玩,随手放在书桌上,就上床睡觉了,隔日一早,裴缈照例早早起床,出去跑步,然后回来跟牛姐一起吃早饭。 正吃着呢,忽然电话响了,裴缈拿出来一看,是李雪阳打过来的,他接听了电话。 李雪阳激动的声音传来:“喂,裴缈,大新闻啊,微博上现在疯狂转载几个视频,视频里有你耶。” 裴缈闻言讶问:“视频?什么视频?” 李雪阳到:“好像是一个叫张超的人,靠家里的关系,搞暗箱操作,抢走了你文物局实习的机会,然后还跟你吵起来了,这条微博是一个叫徐洪昌的人发的,他好像是苏省卫视鉴宝节目的一个专家,他发这条微博就是要曝光那个张超的,我肯定力挺你啊,也帮忙转载了,现在连抖音上都转载了这个微博,我待会还要用抖音转载一下。” 裴缈听到这些,总算明白了,肯定是徐洪昌昨晚偷偷录视频了,有那些视频为证,倒还真能曝光张超,他也有点激动了,道:“我去看看这条微博。” 他说罢就挂了电话,用手机打开微博,查看起来。 他刚打开微博,就看到首页推荐里超过一半都是转载的这条微博,微博主题是“金陵大学暗箱操作”。 然后是文字叙述了张超父亲买通文物局工作人员和金陵大学系主任暗箱操作的事,下面配有四个剪辑过的视频,视频里张超不学无术,连乾隆皇帝的登基时间和出生时间都不知道,言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不认识明星鉴宝专家徐洪昌也就算了,甚至辱骂徐洪昌,这就让网友们吃了个大瓜。 裴缈又打开抖音,刚打开,就刷到了一条转载这条微博的抖音视频,视频还配详细文字,打开评论区,只见很多人都在怒喷,要求严查此事,然后就是疯狂艾特央视新闻和苏省观察。 很快,裴缈又刷到了李雪阳转载的抖音视频,李雪阳抖音粉丝三千多万,这样庞大的粉丝数目,这条新闻想不火都不行。 很显然,徐洪昌这次曝光的视频之所以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火,李雪阳功不可没,她只需随手转发一下,就能让这件事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裴缈顺手关注了李雪阳,发现李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注了自己,现在双方处于互关状态。 此时此刻,金陵大学和金陵文物局的官方微博已经炸锅了,无数义愤填膺的网友声讨问责,要求严查此事。 甚至于,金陵的某位副市长还在微博艾特了文物局的局长和金陵大学的校长,留言只有几个字:“此事必须严查!” 金陵市长也转载了这条微博,他虽然没有配任何的文字,但他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在关注这件事。 接下来,一系列的调查工作在金陵大学和金陵文物局展开,徐洪昌也没想到,自己投了一颗小石子,却在金陵这片湖面上激起了千层巨浪。 37章:正义也许会迟到 裴缈万万没想到,昨晚徐洪昌居然设局坑张超,这样看来,徐洪昌还是喜欢打抱不平具有正义感的人,这让他心中很是感激。 既然暗箱操作的事已经被撕破了遮羞布,那么幕后操作者肯定也难逃审查,裴缈倒也乐得清闲,在家一边吃瓜一边坐等结果就可以了。 闲来无事,他拿出自己的八宝玲珑盒,决定把玲珑盒里的宝贝给取出来。 这个八宝玲珑盒无论是雕工还是做工,都很有乾隆朝的特色,是一个开门到代的好东西,但如果只是一个八宝玲珑盒,裴缈是不可能花那么多钱买下来的,他为的就是盒子里藏着的那个宝贝。 裴缈打开玲珑盒,只见玲珑盒一左一右呈旋转楼梯状打开,很有层次感,左右各四个格子,加起来八个格子,可以放置八个小玩意,八宝玲珑盒也因此得名。 但这个八宝玲珑盒可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暗格,这暗格在哪呢,就在立柱之中。 这个暗格到底该怎么打开,其实很简单,抓住两边楼梯状的格子,继续用力推,只听见“嘎啦”一声传来。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一定痛心大叫:“糟糕,扳断了,一百多万就这么没了!” 其实不是,这个盒子就是这种打开方式,那“嘎啦”声其实是内部木制机括的声音,这个机括需要用力去推动,才能使之翻转,翻转的时候,发出这种声响,这样一来,八宝玲珑盒就可以完全打开,而左右的格子也各自旋转了180度后,在对面碰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立柱完全显现,可以看到立柱的右侧有一个长长的方口,里面装着一个明黄色的长条形的东西。 裴缈将之取出,可以看到,这是一个被明黄绸缎裹着的东西,裹得很厚。 明黄色布,在古代只有皇家能用,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一层一层地剥开明黄色绸缎,只见一个通红的赑屃驼碑摆件呈现在眼前。 赑屃乃是龙生九子之中的第六子,又名霸下,喜负重,所以从古至今,赑屃出现,背部总会背着一块石碑,这在很多古代电视和电影里都可以看到,但因为赑屃形似龟,所以不懂的人总以为这是神龟或者玄武,其实这是赑屃。 一般赑屃驼碑都是巨大的石雕,大多出现在寺庙,宗祠等等极为庄严的地方,但现在这赑屃驼碑摆件很小,只有八厘米高,石碑上写了一些满文,一般人看不懂,但裴缈在上学期间,是有古代文字课的,古代文字课是选修课,每人选修两门,但裴缈全部都选,上到甲骨文,周朝钟鼎文,下到战国各国文字,八思巴文,满文,回文,但凡不是非常冷门的文字,他全都学了一遍。 这碑上的满文写的是一句话“牧心者,牧天下”,巧的是,这句话,裴缈也知道出处,出自资治通鉴。 孙子兵法中也有此句,原文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是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牧者,因势而导也,能牧心者,方能牧天下。” 其实这句话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句话是用满文刻的。 自清朝入关后,他们渐渐被中原文化同化,满文用的非常少,只有王公望族,才用满文,这也说明了这个摆件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碑的背面也有文字,不过这些文字是汉字,只有四个字——厚德载物。 这四个字倒是跟赑屃驼碑的形象比较呼应。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个摆件全体血红,红得亮眼,是什么材质呢,答案是鸡血石,而且是满红鸡血石。 在明清两朝,做印章的石料中,最受欢迎的就是田黄石和鸡血石,田黄石被誉为“石中之王”,鸡血石则是“石中之后”,这两种石料,都是既珍稀又珍贵,当真是一石难求。 鸡血石因含有朱砂而发红,但大部分情况下,鸡血石不是全红,鸡血石的价值,一般以红色所占多少来评定,自然是红色越多越好,而满红鸡血石,也称为大红袍,是鸡血石中的极品,那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极其珍贵。 而眼前这个摆件,就是红袍鸡血石,就目前的表现来看,这块鸡血石赑屃驼碑小摆件的价值已经超过三百万了。 难道就仅仅如此了吗,当然不是! 裴缈缓缓翻转这个摆件,赑屃的腹部朝上,只见赑屃的腹部居然刻有篆体文字,这居然是一枚印章! 造型如此奇特的印章,实属罕见,虽然裴缈早就知道,但现在亲眼看到,依旧激动不已,缓缓读出了印章上的文字——永琰之宝。 永琰,全名是爱新觉罗·颙琰,永琰是他之前的名字,他是乾隆皇帝的十五子,乾隆六十年,禅位于爱新觉罗·颙琰,爱新觉罗· 颙琰登基为帝,国号嘉庆,没错,他就是嘉庆皇帝。 大红袍鸡血石本就极为珍贵了,做成如此形状罕见的印章,更加显得珍贵,现在,这居然还是嘉庆皇帝的私印,虽然极有可能是嘉庆登基前的私印,但这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样的好东西,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卖,天知道能拍出什么样的价格来,因为这东西实在太招人喜爱了,但凡是个收藏爱好者,看到这枚印章,就会忍不住被其吸引,其极限的材质,独一无二的奇特造型,以及曾经拥有者的帝皇身份,每一个因素都具有吸引人的魔力。 在拍卖会上遇到这枚印章,那些收藏爱好者们但凡兜里有钱,哪怕争破了头,估计都要拿下这枚印章。 又弄到了一个极其珍贵的宝贝,裴缈开心不已,把玩了许久,才轻轻放下印章,又拿起八宝玲珑盒,看玲珑盒立柱的左边,只见玲珑盒的左边阴刻一列字——大清皇帝御赐十五子永琰。 好嘛,这八宝玲珑盒是乾隆赐给永琰的,也就是说这只八宝玲珑盒经历了两代皇帝的手,而且看这几个字的笔锋,绝对乾隆皇帝御笔亲题。 虽然只是一行小字,但就是这么几个字,让这只八宝玲珑盒价值数倍乃至十倍翻升,加上这块嘉庆皇帝的私印,这个大漏,连裴缈都不知道如何估价了。 “嗯,又有好宝贝镇店了,下午就给树龙送过去。”裴缈说完,小心翼翼地收起玲珑盒和印章,用软布分别包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裴缈在闷声发大财,金陵大学和文物局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调查还在持续,已经三天了,网友们也持续关注了三天,国内网友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么大的一个瓜,不吃白不吃啊,文物局还有金陵大学的某些工作人员为了给自己的自媒体号赚流量,特地跟踪调查进度。 金陵大学接连爆出的事件有: 1金陵大学副校长王天科多次收受张超父亲贿赂,数目达五百八十万,被撤职处分,并开除党籍,因为金陵大学是公办学校,警方介入,冻结并彻查其资产,王天科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2金陵大学考古系主任柳玉龙多次接受张超父亲贿赂,数目达三百六十万,被撤职处分,并开除党籍,警方介入,冻结并彻查其资产,柳玉龙估计要跟王天科去牢里做同窗了。 3张超入学之前,张超的父亲张长贵通过金陵大学考古系主任柳玉龙连线,找到了金陵大学副校长王天科,为金陵大学捐款七千万,建教学楼,半年后,张超以特招生的身份进入了金陵大学考古系。 4经调查,张超入学途径作假,不符合入学标准,金陵大学撤销对其发放的学士学位和结业证明,并删除其在金陵大学内学籍,学籍打回原高中。 5金陵大学校长张德祥开展全校师生大会,在会上,张校长态度强硬,着重强调并警告,大学是学生步入社会的跳板,虽然学生要在大学里认识并熟悉社会,但却绝不允许学校职工亲自示范任何社会性质事件,遇到一起,严惩一起,绝不姑息。 金陵大学的一系列雷霆手段和坚决的态度赢得了网友们的掌声,很多网友在抖音上为张校长点赞,之前大骂金陵大学的网友们态度也跟着反转,留言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金陵大学百年老校,不愧是江南第一高等学府。 跟踪这些事件的人,自媒体粉丝数量竟然激增百万。 徐洪昌也被电视台要求新开一档临时节目,跟踪文物局和金陵大学的调查进度,徐洪昌化身为主持人,深入金陵大学和文物局调查整件事的调查进度。 文物局这边,有三个官员牵扯进事件中,被撤职查办,张超因为进入文物局的方式和转正考试都有弄虚作假的事实存在,也被撤了职。 很快又有网友爆料张超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些自称张超高中同学的人爆料,张超高中的时候就是个学渣,各门学科都是全校倒数,还是校霸,在学校里恃强凌弱,欺负同学。 然后又有人继续深挖,说张超的父亲张长贵在晋省开煤矿,曾发生矿井垮塌事故,造成多名人员伤亡,张长贵有谎报伤亡数目的嫌疑。 加上张长贵有贿赂官员和学校领导的事实,战火一下子就从金陵烧到了晋省。 徐洪昌每次用手机刷到这些新闻的时候,都有点不敢相信,人家说一石二鸟,他这是丢出一颗石头,打死了好多只鸟。 徐洪昌也清楚,为什么自己的一个微博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不是他的影响力大,而是因为李雪阳帮他转发了这条微博,受李雪阳影响,现在他的抖音粉丝已经从八百万涨到了一千五百多万了。 徐洪昌也是昨天刚听电视台的台长告诉他,李雪阳可不仅仅是艺人这么简单,她的一句话,即便是市里乃至省里,也必须严格重视,正因为有了李雪阳的声援,台长才让徐洪 昌放心大胆地跟进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只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就调查结束了,并且对相关人员进行了严惩,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在深挖张超和他的父亲张长贵的事迹。 张长贵也确实被当地的官府请去喝茶聊天了,但晋省毕竟是张长贵的根据地,他在这里根深蒂固,而且他这次也确实没什么把柄,万事都要讲证据的,这件事他算是混过去了,不过他的煤矿可能要停一段时间。 整件事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渐渐平息,张长贵有惊无险渡过一劫,劫后余生的张长贵自然打电话把儿子张超一顿臭骂,然后让张超回晋省,张超不肯回去,张长贵俗务缠身,又没空来金陵,就威胁张超,要停掉张超的银行卡。 即便如此,张超也不肯回去,在他看来,他如果回去了,那就是彻底输给裴缈了,堂堂富二代,被一个穷小子赶出了金陵,他不能接受,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金陵,绝不回去! 对于这整件事情,裴缈全程都是当吃瓜群众,一直都在看热闹,不用自己动手,就能看着张超狼狈不堪,还能看到可恶的系主任遭遇报应,这真的很爽。 没想到裴缈并没有因为低调地躲在一旁就能清净,金陵大学校务办公室打电话联系裴缈,说要恢复他在金陵大学的学籍,并给他颁发学士学位证书和结业证书。 裴缈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学历了,但当他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答应了明天去学校办理手续。 紧接着,文物局也打电话联系裴缈,要裴缈去实习。 如果放在以前,裴缈肯定既开心又激动,但现在,裴缈真的不在乎这个实习名额了,于是他很淡然地拒绝了文物局的邀请。 隔日,裴缈去金陵大学办理结业手续,由于学校领导事先安排好了,裴缈一路绿灯,半个小时就办好了手续。 正常学生结业的时候,会有结业仪式,今天,金陵大学居然也为裴缈单独开办了一个结业仪式,在学校的多媒体大厅。 裴缈穿上了学士服,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台上,台下无数领导和学生看着他,然后,校长张德祥亲自出马,授裴缈证书,并为裴缈拨穗。 拨穗结束,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裴缈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瞬间被这个世界抽离,浑身汗毛根根竖起,不是恐惧,也不是惊吓,而是激动,莘莘学子苦读十数年,有谁不在乎自己的苦读成果呢。 结业为何要拨穗,因为结业这代表了麦穗的成熟,代表寒窗苦读有了成果。 张校长和裴缈来了一个拥抱,然后慈祥地笑道:“孩子,你受委屈了,是我工作上的疏忽,对不起。” 张校长当众向裴缈道歉,台下师生再次激动地鼓起了掌。 见裴缈有点愣神,张校长道:“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的?”说着把麦克风递给裴缈。 裴缈静默了数秒,扫视了台下众人一眼,把麦克风凑到嘴边,缓缓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此言一出,台下静默数秒,随即掌声雷动,甚至还有调皮的学生趁乱吹起了口哨。 对于裴缈的这句话,张校长有点怔忡,按照正常套路来讲,这个时候裴缈应该说感谢谁谁谁,感谢谁谁谁的呀,没想到裴缈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但张校长很快就释然,笑着跟着大家一起鼓起了掌,掌声在大厅内回荡,久久不绝。 下方有不少学生偷偷地拿着手机对着台上现场直播,今天各大直播平台的流量,被金陵大学占去一半,一句“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燃爆整个网络,直播弹幕清一色地狂刷这句话。 38章:苏省玉石交流会 裴缈也没想到,自己在结业典礼上的一句话,竟然在金陵大学乃至整个网络引起巨大反响,无数还在上高中的网友就特羡慕裴缈。 因为裴缈可以一个人站在台上,说出这么有气势的一句话,而且是当着校长和全校师生的面说,多牛啊。 然后就有很多高中生在视频下面留言:“我要上金大!谁也别拦着我!” 一般这样的留言下面都会有很多网友回复,譬如:“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搬砖呢。” “没有人拦着你,是你的成绩拦着你。” “你可知道金大有多牛,曾经是全国最高学府,没有之一!” 裴缈从金陵大学回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先后接到了好几通电话,有韩教授打来的,徐洪昌打来的,树龙打来的,还有一些大学同学打来的,全都是来道贺的。 接着,曹晓金的电话也打来了,裴缈刚接通,曹晓金就笑哈哈道:“恭喜你啊,成网络名人了,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真的是太牛了,为啥这么装逼的机会我遇不到。” 裴缈淡然一笑,道:“那是因为你机缘不足。” 曹小金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道:“对了,明天就是苏省玉石交流会了,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裴缈道,“小马哥说过他可能也会去的。” 曹晓金道:“我问过他了,他明天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去,明天一早咱们先去,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碰头?” “没必要了吧。”裴缈道,“都认识地点,咱们直接去玉石广场就行了。” “也行。”曹晓金刚想继续说话。 裴缈忽然道:“我有个电话进来了,要不先挂了吧。” “啊?哦,那先挂了吧,明天再说。”曹晓金说完就挂断了。 裴缈看了看插进来的电话,是李雪阳打来的。 刚一接通,李雪阳就乐呵呵地说道:“我看到你结业典礼的直播视频了,超酷,你知道吗,你现在在网上有个称号,叫正义哥,好多女孩嚷嚷着要给你生猴子呢。” 裴缈闻言也笑道:“不慌,让她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每人生一个,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你去死吧,美得你!”李雪阳笑骂一声,道,“剧组杀青了,我也准备回京都了,明天上午十点的机票,你来送送我呗。” “明天啊”裴缈顿时有点为难,“明天我要去参加苏省的玉石交流会,一个多星期前就跟人约好了的。” 李雪阳装出很八卦的样子,笑嘻嘻问:“跟谁约的呀,美女吗?” 裴缈道:“男的。” “谁信呀。”李雪阳哼了一声,道,“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可是有钱人,出席这种公开活动会不带美女?” “你这个逻辑有点奇怪。”裴缈道,“玉石交流会是看玉石的,干嘛带美女,要不我带你去,你去吗?” 李雪阳毫不犹豫地答应:“去呀,你邀请我,我干嘛不去!” 裴缈闻言一愣,问道:“你不是上午十点的飞机吗?” “改签就是了,多大点事呀。”李雪阳道,“明天早上来接我,我把我酒店地址发给你,挂了,拜拜。” “好吧,拜拜。”裴缈无奈咂嘴,他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答应了,改签机票都要去玩一玩,女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刚挂了电话,李雪阳就发了一个地址过来,卓美亚酒店,裴缈听说过这个酒店,据说卓美亚酒店号称“超”五星级酒店,在全国范围内只有三家。 这时,牛姐在餐厅喊裴缈吃晚饭了,裴缈应了声,就去吃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裴缈算算日子,今天是腊月十四,明天十五,他答应爷爷早点回去的,看来明天去参加完玉石交流会,就该准备回家了,于是他掏出手机来在网上预订后天的高铁票。 牛姐见他忽然掏手机出来玩,不满道:“吃饭还玩手机。” 裴缈咧嘴一笑,道:“我买车票呢,准备回家过年了。” 牛姐闻言不禁一愣,收回了刚准备夹菜的筷子,笑容慢慢敛去,幽幽问道:“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裴缈道:“没办法,爷爷打电话来说了,让我今年早点回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牛姐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问道:“他是不是打算在老家给你安排相亲啊?” “这”裴缈闻言一愣,随即苦笑,“应该不能吧。” 牛姐咧嘴干笑道:“肯定是 的,家长过年催子女早点回家,大多都是安排相亲的事。” 裴缈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是,我爷爷这个人有点怪。” “怪,怎么怪了?”牛姐很少听到裴缈提他爷爷,没想到裴缈对他爷爷的形容,居然用“怪”这个字。 “说不上来。”裴缈道,“就感觉他很神秘,不像是一般人,他的名声在当地很大,方圆十几里都知道我爷爷,可我问过那些人我爷爷曾经的事迹,他们却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只是说我爷爷很厉害。” 牛姐闻言不禁笑起来:“听你这么说,你爷爷到有点像世外高人的感觉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裴缈笑嘻嘻道,“小时候我曾经还想过,我爷爷可能是某个非常厉害的大人物,隐居乡下,真实身份超级牛的那种,然后还有很雄厚的资金,特有钱的那种,然而我等了这么多年,发现我想多了,他一直都很穷,每年给我的零花钱,算得死死的,别人家都盖上楼房了,只有我家还是老式的砖瓦房,平常还十分节俭,毛巾都破破烂烂了,舍不得换,这不是有钱人做得出来的事。” 牛姐笑道:“没事,你好好努力,等你将来挣大钱,买大房子给他养老,买三百多条毛巾给他,一天换一条,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裴缈咧嘴哈哈笑道:“好主意。” 吃完晚饭,裴缈回房继续看书,可能晚饭的时候提到了爷爷,他有点怀念爷爷,随手翻出书架上的一本风水类书籍《三龙经》翻看起来。 裴缈之所以觉得爷爷怪,是因为爷爷从小就教他一些不适合这个年代的东西,比如武术,中医,风水相术。 裴缈不喜欢这些东西,因为这三种技艺,无论哪一种,都很难学,必须勤下苦功,而他爷爷居然要他三样都学,那时候他还小,小孩子嘛,就想着玩。 可是不学不行啊,爷爷很严厉,他不肯学,就抽他,学不好,也抽,别看他爷爷年纪很大了,抽起裴缈来,下手那叫一个黑啊,裴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裴缈长大了,对这些东西倒不怎么排斥了,只不过他现在注重学习古玩,没什么时间看这些风水类的书籍了,这本《三龙经》,上次翻它还是八个月之前的事了。 裴缈看书到十点半左右,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隔日一早,裴缈起床后出去跑步,回来洗漱吃早饭,7点钟的时候出门,乘地铁前往卓美亚酒店接李雪阳。 在地铁上的时候,裴缈发了个信息给李雪阳,告诉他自己半个小时后就到。 李雪阳回复:“我刚起,现在就化妆!” 到了卓美亚酒店,裴缈懒得进酒店了,发信息给李雪阳:“我在停车场外等你,你开车出来。” 李雪阳回复了三个字:“马上到。” 裴缈刚走到地下车库外,一阵发动机的咆哮声传来,接着,嘎吱一声,一辆白色法拉利停在了裴缈面前。 车门缓缓打开,宛如鸟翅一样,李雪阳走下了车,朝裴缈走来,只见她今天打扮的格外简约,头发盘起,束于后脑勺,梳着齐刘海,两鬓留着长长的鬓发,穿着光腿神器,把大长腿的优势完全体现了出来,裤子是超短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牛仔小夹克,看他这打扮,会让人误以为夏天要到了。 裴缈被她的大长腿晃得一阵眼花,待李雪阳走到面前,他尴尬地轻咳一声:“穿这么凉快?你不怕冻死?” 李雪阳挑眉笑道:“开车又不冷。” 裴缈道:“玉石交流会可是在露天广场进行的。” 李雪阳笑呵呵道:“不怕,我车上备了两件外套呢,一件长的,一件短的。” “好吧,咱们赶紧出发吧。”裴缈说着就朝副驾驶走去。 李雪阳叫住他:“今天你开车吧。” 裴缈愣了愣,知道她这是想让自己体验一下她的车,他也不矫情,走到驾驶位,上车。 裴缈坐进驾驶室,说实话,他连档位在哪都找不到,等李雪阳上车后,他尴尬问:“你这车档位杆在哪?” “喏,方向盘下面有两个拨片,左边的是减档,右边的是加档。” “这是赛车档位啊”裴缈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答应开这车了,他真怕自己驾驭不了,如果不小心碰一下哪里,自己赔得起吗。 怀着忐忑的心,裴缈打火,挂挡出发,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开这种车,居然驾驭的不错。 在金陵繁忙的街道上,再好的车也无法体现出速度感,不过每次等红灯的时候,却可以看到旁边的司机总是投来羡慕的眼神,名车美女,人生巅峰啊。 裴缈暗想,等自己买房之后,也要买辆车,虽然他现在有钱,买车不成问题,但问题是停哪儿? 等裴缈到达朝天宫玉石广场时,已经九点了,停车场就在玉石广场旁边,白 色法拉利刚出现,就有人仿佛看到怪兽一样惊叫起来:“卧槽!法拉利恩佐!我没看错吧!” “什么!恩佐?”曹晓金听到有人说法拉利恩佐,立刻顺着一群人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一辆白色的法拉利恩佐停在了停车场,牌照是京都牌照。 曹晓金最爱名车,看到恩佐,简直比看到极品美女还要兴奋,他很想知道,是谁这么骚包,居然能拥有如此限量级名车。 恩佐的车门打开,从车子里走下来一男一女,女的戴着大大的太阳镜和口罩,整张脸都被遮挡住了,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从身材和打扮来看,一个字——极品。 而当曹晓金看到那个男的时,顿时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道:“我没看错吧?裴缈?” 他揉眼睛后,再次确认,就是裴缈,立刻激动地跑了过去。 四周人议论纷纷,这个从恩佐上下来的男人是谁呀,京都公子哥?但这身打扮也太普通了点吧 曹晓金翻过一米多高的栏杆,进了停车场,边跑边叫:“裴缈!裴缈!” 裴缈闻声望去,见是曹晓金,淡笑停下,等曹晓金到面前,他问道:“玉石交流会开始了吗?” “开始了。”曹晓金道,“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对了,这位美女是谁,还有,你这车怎么回事,法拉利恩佐耶,还是京都牌照?” 裴缈道:“这车不是我的,是她的。”他说着指向李雪阳,并没有介绍李雪阳的身份,因为李雪阳特地戴着太阳镜和口罩,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她来。 “这位美女”曹晓金盯着李雪阳看了片刻,缓缓道,“有点眼熟啊。” 李雪阳拉下口罩,太阳镜摘下一半,朝着曹晓金一笑,轻轻摇手打招呼:“你好。” 曹晓金顿时失声惊叫:“李雪阳?” 李雪阳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姿势,神秘兮兮道:“低调,低调。” 曹晓金用奇怪的表情看看裴缈,又看看李雪阳,。 “既然玉石交流会都开始了,咱们赶紧过去吧。”裴缈说着快步朝玉石广场走去,远远就看到那边广场上有好多人,还有很多摊位,他忽然很期待呢。 裴缈和李雪阳紧跟在他身旁,来到了玉石广场。 玉石交流会分好几个区,有和田玉区,鸡血石区,田黄石区,翡翠区,当然最有看头的还是赌石区。 翡翠区展出的全是成品翡翠,而赌石区全是翡翠原石摊位,全赌料c半赌料c开窗料一应俱全。 裴缈大致数了数,赌石区的摊位加起来绝对超过一百,如此一来,今天参展的赌石毛料该有上万块,如此大的毛料基数,在金陵这边可是很少见的,裴缈越来越激动了。 这里有不少料子都是切过一刀的半赌料,露出里面漂亮的翡翠,李雪阳看到这些炫丽的翡翠,顿时激动道:“原来今天你是来看翡翠的啊?” 裴缈闻言讶道:“你不知道吗?我昨天就跟你说了,这是玉石交流会。” 李雪阳扁了扁嘴,道:“玉石两个字,我直接忽略了玉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石头。” 裴缈笑道:“连玉石交流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竟然改签飞机跟我来玩,你缺心眼吧。” 一旁曹晓金闻言暗自叹息:“大哥,缺心眼的是你吧,人家是冲石头来的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 39章:张超的堂哥 裴缈看到翡翠原石就兴奋,对于他来说,这些石头可都是钱啊,能不兴奋吗。 他快速地在各大售卖翡翠原石的地摊里穿梭,由于地摊比较分散,想要用右手的异能查看这些原石,可能会耗费不少时间。 半个小时的时间,裴缈已经看了十几个地摊,说实话,这些翡翠原石的质量让裴缈有点失望,并未达到他预期的质量。 如果与传奇翡翠赌石场里的原石比起来,这里的原石肯定是要好一些的,但也就好一点而已,能出高端翡翠的原石并不多,裴缈走过的这十几个地摊,翡翠原石加起来有一千多块,种水达到冰种的只有一块,价值超过百万的大概也就七八块,好在那块冰种翡翠不小,价值还是相当可以的。 裴缈二话不说,先把这块能解出冰种翡翠的原石买下来。 见裴缈出手了,曹小金兴奋问:“你选好石头啦?咱们去切开看看。” “不了。”裴缈摇头道,“我不打算在这里切,我看这块石头还不错,打算买回去屯着。” “屯石头?”曹晓金闻言一阵懵逼,随即郁闷道,“屯石头有什么意思啊,切石头才好玩,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刺激!” 裴缈道:“你想要刺激,可以买几块解着玩啊。” 曹晓金摇头道:“我还是等小马哥来了后,让他给我把把关吧,我这三脚猫的赌石水平,十赌九输。” 李雪阳好奇地翻看裴缈刚买下来的石头,问道:“裴缈,你这块石头里面有翡翠吗?” 裴缈道:“不知道,我又没透视眼,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 李雪阳一拍脑门,道:“对哦,赌石就是赌里面有没有翡翠,咱们不如切开你这块石头看看吧,我很好奇。” 裴缈再次摇头:“不切,我要弄回去屯起来。” 他说完就去领了一个手推车,这个手推车有点像超市里的购物车,专门用来装翡翠原石的。 裴缈推着手推车,把已经看过的十几个摊位上能出高价值翡翠的原石全都买了下来,一共五块,由于这些石头都不小,加起来近百斤,几乎就要把手推车装满了。 于是裴缈打电话让树龙开皮卡过来,把这些石头运去店里。 树龙挂掉电话后就去开车,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玉石广场,裴缈把手推车推到停车场,把五块石头全都搬到车上,叮嘱道:“这些石头还是放在你那仓库里,没有我允许,谁都不许动这些石头。” 树龙笑嘻嘻道:“搞得好似这些石头能解出帝王绿似的。” 裴缈挑眉:“说不定就有一块玻璃种帝王绿呢,你如果给我弄裂了或是弄丢了,把你卖掉都赔不起。” 他其实倒不在乎这些石头,他在乎的是怕别人知道他的解涨率,100解涨率,而且全都是大涨,这根本无法解释的。 石头搬上车后,树龙上车,朝裴缈招了招手,裴缈凑到车窗边:“还有什么事?” 树龙一脸贱笑地问:“这位美女是谁啊?貌似跟你很熟的样子。” 裴缈知道他指的是李雪阳,便回答:“一个朋友。” “朋友?”树龙挑眉,表情更贱了,“男女之间还能做朋友,你逗我呢?” 裴缈知道他又要说那些不着边际地话了,赶忙打断:“行了,快点滚回去吧,估计待会还要让你过来运石头呢,开你工资,运一块石头一千块钱。” “卧槽!这么任性?”树龙闻言又惊又喜,果然被裴缈成功岔开了话题,“你说话算数?” 裴缈道:“当然算数,快回去吧,回去后立马就过来。” “好嘞!飞车启动!”树龙兴奋高呼,打火挂挡,油门一踩,车子扬起一阵灰尘而去。 打发走了树龙,裴缈带着李雪阳又回到了玉石广场。 他刚准备去翡翠原石区继续挑选石头,只见一辆宾利开进了玉石广场,然后缓缓停在了玉石广场角落里的停车位上。 曹晓金见状顿时皱眉:“谁啊,这么嚣张,居然把车开进玉石广场来?还不是本地牌照。” 话音刚落,只见宾利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男两女,两个女子都很年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打扮的颇为妖艳性感,这大冷天,穿得比李雪阳还凉快。 而那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裴缈和曹晓金居然认识,是张超。 “哎哟,居然是煤老鼠的儿子。”曹晓金见状顿时笑起来,“这货还敢在公共场合出现,他不知道前段时间他丢了多大的人吗?” 李雪阳笑呵呵道:“人家脸皮厚,没办法 。” 裴缈淡笑道:“我赞同这个说法。” 张超下车后就看到了裴缈和曹晓金,当真是新仇旧恨啊,他跟另外一个男子说了几句,便一人挽着一个美女的胳膊,朝裴缈这边走来。 到了裴缈面前,张超冷笑:“真是好极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 裴缈挑眉道:“我害得你丢了古玩局的工作,你还这么想见我?” 张超冷哼道:“那个工作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裴缈道:“那你老爸关停煤矿的事呢?” 张超闻言顿时双眉一拧,冷冷道:“你这个卑鄙小人,那天晚上居然偷录视频!” 裴缈一脸无辜道:“我可没有偷录视频,而且那晚也是你自己跟徐老师叫嚣,让他曝光你的,徐老师说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变态的要求,就如你所愿了。” “哼!”张超瞪眼怒道,“上次你赢了我三百万,今天我要全部赢回来!” 裴缈傲然一笑:“好啊,既然你着急给我送钱,我如果不收,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一直在张超身旁不说话的男子忽然冷冷道:“你似乎对自己的赌石技术很有自信嘛。” 裴缈瞥了这个人一眼,只见这人跟张超长得有点像,塌鼻子,三角眼,就是年纪比张超要大一些,估计有三十岁了。 不待裴缈说话,曹晓金就抢先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鸟,谁允许你把车停在玉石广场里的,赶紧开走!” 那人斜了曹小金一眼,冷冷一笑,道:“你就是曹晓金是吧,我经常听我堂弟提起你,说你特别嚣张,我很早就想见见你了。” “哟,来跟我叫板的。”曹晓金顿时乐了,在金陵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人敢跟他叫板呢,今天总算遇到一个了。 那人继续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玉,腾飞珠宝就是我家的,我是晋省玉石协会的副会长,受邀前来参加这次苏省的玉石交流会,也就是说,我是贵宾,你还没有资格让我把车挪走。” “是么。”曹小金冷哼,“我可是为你好,那个停车位是我朋友的,他这个人领地意识非常强,等他来了,会让你把车挪走的,到时候就怕你下不来台。” 张玉冷笑:“除非是苏省玉石协会疯了,不然不可能的,就算他们不给我们晋省玉石协会面子,也得给腾飞珠宝面子。” “呵呵,腾飞珠宝”曹晓金挑眉耸肩,“听都没听过,我的朋友在玉石界,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他说的,自然是马聪了,翡翠王的孙子在玉石界需要给别人面子吗。要知道,马聪可是苏省珠宝协会的常任理事,还是苏省玉石协会的副会长,珠宝协会的会长也得给马聪三分面子,至于玉石协会的会长,那个位置还是马聪让他坐的,马聪如果说不让他坐了,他立马就得下台。 张玉嚣张地说道:“没听过我家的腾飞珠宝,证明你是井底之蛙,见识少,我不怪你,从今天起,你会记得腾飞珠宝的。” 曹晓金嘿嘿冷笑:“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比你还臭屁的人,你成功地引起了小爷的兴趣。” 张玉冷冷道:“你和我堂弟的过节,我会找时间跟你清算,现在,我要先跟你身旁这位对赌。” 裴缈挑眉一笑:“欢迎之至,说吧,怎么赌。” 张玉冷冷道:“你我二人当场在摊位上买三块石头,三局定胜负,输的一方把所有解出来的翡翠都给赢者,而且,还得送上三千万作为时间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张超狗仗人势地叫嚣:“听清楚了,是三千万,穷鬼,你有这么多钱吗?” 裴缈的卡里正好有三千万,自信笑道:“好,这个赌注我喜欢,拿到这三千万后,我该怎么花呢,唉,真让人头疼。” 裴缈这句话够嚣张了,还没开赌呢,就认为自己赢定了。 张玉冷哼:“你真的很狂妄,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从小就跟我父亲接触赌石,有二十三年的赌石经验,我的赌石水平,已经可以媲美赌石专家。” “哇,我好怕呀。”裴缈冷笑,“你到底是来赌石的,还是来打嘴炮的,要赌就赌。” “既然你这么着急找死,我成全你。”张玉道,“现在就开始挑石头,时间一个小时。” “输了可别跟你堂弟一样赖账哦。”裴缈嘿嘿一笑,转身就走向最近的一个摊位去挑石头了。 40章:赌石四千万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身影一路小跑朝这边而来,尚离七八米远,这位胖子热情叫道:“噢哟,张副会长,你怎么来了也不去后台呀,我还纳闷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 说完话,他已经跑到了张玉面前,跟张玉握手,那叫一个热情啊。 张玉笑着跟胖子握了握手,道:“我也想去后台跟陶会长你打个招呼的,但是你们这里有人不欢迎我呀,还说玉石广场上不让停车,让我把车挪走。” 他说话间,拿眼瞥曹晓金,脸上笑意格外戏谑。 这个胖子就是苏省玉石协会的会长陶传龙,也是这次玉石交流会的主要发起人和经办人。 这个陶传龙属于草根级别的人物,从白色起家到拥有自己的翡翠店,一路走来,属实不易,这样的人,自然情商高,颇为圆滑。 他见张玉剑指曹晓金,只能大声干笑:“我的疏忽,我的疏忽,这玉石广场内的停车位是我们副会长专用车位,我们协会内的成员偶尔也会用一用,副会长也从来不跟我们计较什么的,你是咱们协会请来的贵宾,你尽管把车放心地停在那就是了。” 曹晓金闻言一阵皱眉,陶传龙的出现,严重涨了张玉的气势,这让他很不爽。 果然,张玉头昂得好似一只骄傲的公鸡,斜眼冷笑地望着曹小金,得意道:“我也是这么说的,有些人啊,偏偏不信,真是拎不清轻重啊。” “张副会长别要生气。”陶传龙笑呵呵道,“来,跟我去休息室,咱们协会的很多管理员都在那里等着见你呢,还有好多会员想要向你讨教一些赌石的技巧” “暂时恐怕是没空了。”张玉摆手道,“我要跟这个人对赌一把,看看谁的赌石技术更高一筹。”他说话间,双眼直直地望着裴缈。 陶传龙闻言一阵懵逼,看了看张玉,又看看裴缈,然后缓缓走到裴缈身边,问道:“这位帅哥,怎么称呼啊?” 裴缈对陶传龙的跪舔行为不太爽,冷冷答道:“裴缈。” 陶传龙在裴缈耳边低声,道:“裴先生,你和张玉的赌局,能否取消呢?我其实也是为你好,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张先生可是腾飞珠宝的大少爷,别看他才三十出头,已经有二十多年的赌石经验了,腾飞珠宝可是身价五十亿的大珠宝公司,而且张先生本人的赌石水平也达到了赌石专家的级别,你跟他对赌,很不明智。” 裴缈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专家级的水平呢?” “你”陶传龙被裴缈一句话怼的直愣。 陶传龙也有脾气,皱眉道:“裴先生,你不要不识好人心啊,也许你很有钱,但赌石这种事,不是有钱就有用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裴缈则挑眉道:“我劝你不要把我们苏省的脸面丢到外省去!” “你说什么!”陶传龙一听这话,有点恼火了,“我怎么丢我们苏省的脸面了!” 曹晓金这是接话道:“这么跪舔别省玉石协会的人,你还要怎样丢脸,听说你去年刚当上这个会长,依我看啊,这个玉石协会的会长,根本不适合你。” “你”陶传龙闻言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他知道曹晓金的身份,估计就喊保安把曹晓金赶出会场了。 裴缈这时道:“陶会长,我和张玉对赌,是我私人事情,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干预,当然了,你是玉石协会的会长,你如果想赶我走,我也没办法,我现在离开就是了。” 陶传龙真的想要赶裴缈走,然而他不知道裴缈什么身份,虽然裴缈的穿着打扮很普通,但是他可是听说裴缈是开着法拉利恩佐过来的,而且牌照还是京都的,法拉利恩佐这种车比较特别,不是单纯的有钱就能弄得到的,至少在苏省内,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有这种车。 于是他只能强忍下这口气,道:“我们这次的玉石交流会欢迎各方热爱玉石的人参加,你没有违反任何规定,我就算是会长,也没有赶走客人的道理。” 裴缈道:“那你就站在一旁好好看着,不要干扰我和张玉的对赌。” 陶传龙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地退到一旁,心中暗忖:“狗咬吕洞宾啊,待会等你输掉钱又输掉了脸面,就知道后悔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一听说这里有人比拼赌石技术,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张玉,很多人都放弃看玉石了,过来凑热闹。 没了陶传龙搅乱,裴缈看向张玉和张超,道:“我们的赌局,可以开始了,张超,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张超闻言有点心痒,但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被他老爹经济制裁了。 张玉道:“跟 他赌,我借钱给你。” 有了张玉这句话,张超顿时信心十足:“好,我赌你输!” 裴缈咧嘴一笑:“输了就奉上一千万精神损失费,如何?” “怕你呀?你输定了!”张超有张玉撑腰,底气十分的足。 裴缈看了看他们兄弟一眼,戏谑道:“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到时候输了可别赖账啊。” 在场虽然人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拿出手机来拍照录像的,毕竟他们都是玩石头的人,规矩都懂。 张玉冷冷道:“放心,四千万而已,就怕你没有,陶会长,我申请检查双方银行卡余额!” 陶传龙闻言愣了愣,赶忙点头:“好!我让人拿p一s机来。”他说着就让一个工作人员去拿p一s机了。 裴缈皱了皱眉,自己卡里只有三千五百多万,不足四千万,若是被查出钱不够,可就丢人了。 还好李雪阳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裴缈身上,她见裴缈蹙眉,赶忙凑到而身边低声问:“钱不够?” “嗯。”裴缈低声道,“少五百万。” 李雪阳道:“我转给你。” “谢啦。”裴缈转身忽然用左手揽住李雪阳的肩膀,右手伸入怀中,掏出皮夹,送到李雪阳手里。 李雪阳被他忽然的动作惊到了,脸颊通红,接过他的皮夹,从里面悄然抽出银行卡,然后背着人群,掏出手机转账给裴缈,手机银行单次限额最高100万,单日限额最高500万,她需要转账五次,一般这种大额转账会被金融监管,但李雪阳的账户比较特殊,可以秒到账。 玉石协会的人把p一s机拿过来后,张玉主动奉上银行卡,检查卡里余额,余额六千五百万。 轮到裴缈了,裴缈的卡还在李雪阳那里,裴缈转身望向李雪阳,李雪阳刚刚转账完毕,把卡递给裴缈,在大家看来,这个动作没什么问题,男人把银行卡交给女朋友保管,很正常嘛。 陶传龙把裴缈的银行卡放入p一s机检查,余额四千零五十万。 听到陶传龙报出这个余额,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但张超和张玉带来那两个美女却羡慕地望向李雪阳。 掌握如此巨额的银行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可是她们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怎么这样帅气多金又对女朋友好的男人,她们就遇不到呢,她们忽然觉得张超张玉这兄弟二人跟裴缈比起来,太l一了,连买个包包都要跟他们磨半天。 这时,张超还不忘嘲讽裴缈:“切,原来你只有四千万啊,穷逼。” 裴缈摊手道:“如果四千万算穷逼的话,那么请你拿出银行卡来查一查,你卡里的余额有多少。” 张超闻言顿时无话可说了。 曹晓金冷笑道:“既然选择了狗仗人势,那就做好一条狗的本分,别动不动出来叫唤几声,要知道,遛狗不栓绳,属于非法遛狗。” 张超瞪眼怒喝:“你说什么!” 曹晓金挑了挑眉,咧嘴露出满嘴大白牙,笑得贱兮兮:“我骂你是狗!” 张超气得直咬牙,偏偏无可奈何,张玉指向曹晓金:“等我解决了这个赌局,会替我弟找你算账。” 曹晓金抱臂冷笑:“我等着你。” 旁边有人起哄:“赌不赌啊,不赌就散了吧,光在这里叫唤。” “就是,到底赌不赌啊,是来赌石的还是来打嘴炮的” 张玉也不想再废话了,望向裴缈,道:“限时一个小时,从玉石广场的所有翡翠原石摊位上挑选出三块原石,用来对赌,三局两胜,陶会长,请你帮忙计时。” “好!”陶传龙看了看手表,道,“现在是九点零三分!” 裴缈也是迫不及待,直接道:“开始吧。”说着直奔最近的一个摊位走去。 李雪阳和曹晓金紧跟在裴缈身旁。 裴缈看石头的时候,曹晓金在一旁担忧地问:“喂,裴缈,这一次你有多少把握?” 裴缈道:“不知道,石头没有切开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靠,你没把握啊?”曹晓金低声惊呼,“那你还自信满满地应下了赌约?待会要是输了,那丢人可就丢到外婆家去了!” 裴缈道:“他指着我要跟对赌,我如果拒绝了,你觉得这就不丢人吗。” 曹晓金闻言不禁叹息,然后问道:“四千万是你的零花钱还是全部?” “你见过谁零花钱四千万?”裴缈缓缓道,“说是全部,也不对。” “哦,我懂了,部分资金。” “不是的。”裴缈道,“我全部资金只有三千五百万,还有五百万,是借来的。” “借借来的?”曹晓金闻言懵逼于当场。 李雪阳乐呵呵道:“对呀,是我借给他的。 ” 曹晓金看了李雪阳一眼,道:“你还乐,就不怕他如果输了,没钱还你吗?” “不怕。”李雪阳自信满满道,“他赚钱厉害着呢,动动手指头就能赚千八百万。” 曹晓金闻言不断嘬牙花:“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啊,动动手指头就赚千八百万,这种鬼话也信。” 41章:和张玉对赌(上) 裴缈有异能相助,挑选石头的速度当然快,只半个小时,就快速地逛了十六个地摊,这十六个地摊上石头的质量都还不错,摊主们都是从滇南那边过来的毛料商人。 缅甸翡翠进入我国境内,第一站必在滇南,毕竟滇南和缅甸接壤,所以滇南的翡翠原石向来以高质量著称。 然而这十几个摊位的毛料虽然较高,但距离真正的上品毛料还差一段距离,估计早已在滇南那边被筛选过一次了。 即便如此,裴缈还在在这十几个摊位上发现了六块很不错的石头,他全部买了下来,放进手推车里,然后又弄来一辆手推车,让曹晓金推着,跟着自己继续逛摊位。 一个小时后,裴缈和曹小金的手推车里一共堆放了十二块毛料,而张玉的手推车里,只有三块。 二人在解石机旁碰面,望着裴缈居然弄了两车的毛料,张玉皱眉道:“你违反规矩了,这场赌局,算你输。” 裴缈挑眉道:“这些都是曹晓金买的原石,我的只有三块,我哪里违反规矩了?” 曹晓金道:“对呀,我买的。” 张玉问:“你的是哪三块?” 裴缈走到张玉面前,靠近他的石头,启动右手异能,查看了一下他那三块毛料内部情况,然后返回到自己的手推车前,把车里的石头一块一块搬出来,分成两堆,一堆九块,还有一堆三块,他指着三块原石,道:“这三块就是我要拿来跟你对赌的毛料。” 张玉道:“好,上解石机开切吧。” 裴缈道:“你先切。” 张玉皱眉:“五台油锯呢,干嘛要分先后,浪费时间。” 裴缈道:“好,一起。”裴缈说着就蹲下来望着自己的三块石头,似乎一时间无法决定先切哪一块。 张玉已经拿起自己的一块石头,上油锯开切了,裴缈见他拿起的是一块莫湾基黑乌砂石头,顿时嘴角轻挑,这一块莫湾基黑乌砂里面的翡翠确实不错,可以说是张玉挑选的三块石头中,最好的,能解出高端翡翠,价值不菲。 裴缈从自己的三块石头中挑出了一块达玛坎水石,上油锯开切。 切石头的时候,四周众人开始纷纷议论他们两个人正在切的这两块石头的表现。 张玉的莫湾基黑乌砂石可是很出名的,最重要的是这块莫湾基黑乌砂石头的表现非常好,重188公斤。正面的皮壳上满满都是一层点点状松花,还有蟒带,蟒带环绕石头一周,把石头中间部位包裹住,有蟒有松花,这样的石头即便是在滇南也属于高货。 可不止如此,这块黑乌砂的皮壳很老,沙粒均匀泛油光,不管是在松花部位压灯还是在蟒带部位压灯,都可以看到水头特别长。 这么好的料子,自然不会便宜,张玉花了158万才买下来,这样的价格,绝对是这次玉石交流会的最高纪录了。 虽然这块黑乌砂的表现非常好,但这么贵的价格,一般人真的不敢轻易去赌,一旦赌跨,谁能承受。 至于裴缈的这块达玛坎水石,表现虽然也不错,但跟张玉的莫湾基黑乌砂比起来就要差很多了。 这块达玛坎水石重153公斤,蜡皮壳,表皮上有一截藓,这截藓大约延伸六厘米,斑斑点点,宛如癞蛤蟆背。 玩石头的人都知道,藓能生色,也能吃色,有廯的石头,赌性很强,但也很危险,一般人是不敢轻易赌有廯的石头的,而高手则能根据丰富的经验大致分辨出哪些藓能赌,哪些藓不能赌,但四周围观的群众明显没什么高手,有的人说这个藓可以赌,有的人说这个藓不能赌。 藓旁边的部位开有一个硬币大的小窗口,窗口开的很深,直接磨去了雾层,露出下面的玉肉,只见下面的水头挺长,绿色偏蓝,预计能到糯冰或者冰种。 好种水,而且有色,这就很牛逼了,达玛坎水石一直以来也以出高货而闻名,而且这还是开窗表现到糯冰的料。 所以裴缈的这块石头也很不便宜,足足二十二万。 听周围的人讨论的津津有味,裴缈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块石头完跨。 要说这块达玛坎水石哪里好,恐怕也只有开窗部位的表现好了,然而这个窗口欺骗性太大了,把整个石头最好的那么一点部分全都表现出来,其他地方则一塌糊涂。 裴缈为什么要买这么一个完跨的料子来对赌呢,因为他要赌满三局,这样就能赢张玉三块翡翠,如果接连赢两局打败张玉,那么就只能得到张玉的两块翡翠了。 裴缈用上了田忌赛马的战术,用一块完跨的石头对张玉最好的石头,接下来的两局,他稳赢 。 十几分钟后,张玉的第一刀已经切开了,打开油锯的护罩,拉出石头,一看,众人全都惊呼起来。 张玉的第一刀是选择切一块半厘米厚的盖子,先看看玉肉表现,而这第一刀的表现已经亮瞎所有人双眼了,冰冰透透,水头极高,还飘有星星点点的雪花状的蓝花。 “牛逼啊!冰种飘蓝花!” “大涨啊,这是要涨翻天啊” “厉害啊,莫湾基黑乌砂果然好啊” 所有人都激动地议论着张玉的这块石头。 张超走到裴缈面前,一脸得意地说道:“看到了没,冰种飘花翡翠,你输定了!” 裴缈一脸淡定地说道:“表现再好有什么用,最后反正都是归我。” 这句话真是把张超气坏了,完全不讲道理嘛,这么好的翡翠,裴缈居然说会输给他,张超冷哼:“我就看你能解出什么狗屎出来。” 李雪阳在一旁安慰裴缈:“不要慌,我们的石头还没解出来呢,一定比他们的好。” 裴缈淡笑:“我一点都不慌,人家帮我解出了一块好翡翠,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哼,死鸭子嘴硬!”张超怒瞪裴缈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了李雪阳身上,虽然李雪阳用墨镜和口罩把脸都遮住了,但是遮不住曼妙的身材和修长的腿。 张超顿时有点嫉妒,李雪阳不露脸都秒杀他的带来的女伴了,于是他又开始讥讽裴缈:“裴缈,你有点钱就开始作妖了,从哪里找来到的马子,身材挺不错嘛。” 裴缈懒得搭理他。 张超朝着李雪阳挑了挑眉,道:“美女,你男朋友其实就是个暴发户,今天他要输得精光,重新变回屌丝了,你别跟他了,不如来跟我吧。” 李雪阳很生气,冷哼道:“管好你自己的嘴,当心祸从口出!” 张超还想说话,忽然后面有个苏省玉石协会的人拉了拉他衣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这女孩和这位年轻人坐法拉利恩佐来的,那个法拉利恩佐还是京都的牌照,这个女孩说话还有点京都口音,恐怕那车是这个女孩的。” “什么!法拉利恩佐?”张超闻言一惊,法拉利恩佐是什么概念,就算是他老爸也弄不到,而这个女孩居然能开法拉利恩佐,而且还是京都牌照,他顿时不敢再对李雪阳出言不逊了。 这时,裴缈的石头也切好了,裴缈上前打开油锯的护罩,拉出石头,众人一看,顿时哗然,只见这块达玛坎水石切开一层一厘米的盖子后,居然连玉肉都没切到,才切去了一层皮壳而已,下面是红色雾层。 “这皮壳也太厚了吧!”有人叫起来。 “但是开窗的那边皮壳没这么厚啊,这真是见鬼了。” “有什么好稀奇的,我还见过皮壳8厘米厚的石头呢,你们真是少见多怪” 裴缈脸上波澜不惊,因为他早就知道结果,他只不过在切着玩,拖延时间,不然他也没事干呀。 张玉为了将自己的石头价值最大化,选择剥皮掏肉,亲自划线,固定石头,然后上油锯。他的石头形状很规整,几乎就是方形的,剥皮应该很容易。 裴缈则开始切第二刀,好嘛,第二刀切到玉肉了,然而人群再次哗然,因为他的玉肉种还不错,水头也可以,也有色,就是很脏,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藓,仿佛一块一块狗屎撒在翡翠上,相当难看,而且小裂挺多,小裂配上廯,根本无法取料。 “可惜了这么好的种水啊,还有色,太可惜了” 张超看到裴缈的第二刀表现,顿时得意大笑起来:“我就说嘛,你能切出个狗屎,没想到你真的切到了狗屎!哈哈哈哈” 曹晓金担忧问裴缈:“四千万是不是要保不住了呀?” 李雪阳则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两次机会的。” 裴缈反正闲来无事,一脸若无其事地说道:“谁还没个赌跨的时候,多大点事,继续切,说不定有奇迹呢。” 于是他把石头再次固定在油锯上,这一次,从中间一刀。 反观张玉那边,惊呼连连,张玉每切开一边的皮壳,都会有人惊叹,对这块石头的估价一路攀升,已经达到了500万。 裴缈中间这一刀切开后,依旧到处都是藓和裂,无法取料,这基本已经宣告这块石头废了。 这时,张玉的石头刚好也剥壳成功,掏出了完整的玉肉,只见捧在手心,宛如一个大椰子,冰透之中飘着蓝色雪花,简直美极了。 陶传龙这时说道:“这么大的冰种飘蓝花翡翠,而且裂不多,能出不少手镯,怎么说也能达到1000万。” 张玉得意地看了看裴缈切出的“狗屎种”翡翠,冷笑道:“小子,你输定了!” 裴缈咧嘴一笑:“帮我保管好这块冰种飘蓝花翡翠,我很喜欢。” 张玉没想到裴缈这么不要脸,第一局都已经输成这样了,还嘴硬。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点,他们之间的对赌,是三局两胜制,一局不管双方切出来的翡翠价值相差多少,相差十块钱和相差一千万,结果都一样的。 42章:和张玉对赌(中) 有人开始询问张玉:“这位先生,请问你这块翡翠出售吗,我的意思是等你和这位年轻人对赌结束后,你愿意出售吗?” 张玉嘿笑一声,对着那人,道:“我爸是腾飞珠宝的董事长,你说我会出售这块翡翠吗?” 当众人得知他居然是腾飞珠宝的少东家,纷纷止住了出价的打算,要知道,在场有很多人是做珠宝和玉石生意的,他们这次前来,一是为赌石,二就是想收购一些别人切出来的好翡翠,因为近年来缅甸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法规,大幅限制翡翠原石的开采和出口,目前国内翡翠行情就是普遍缺货,无论是百亿级别的大珠宝公司还是小型的玉石店,都处于缺货状态,其实缺的是高端翡翠。 裴缈把切废了的达玛坎水石丢到一旁,拍了拍手,道:“第一局我输了,接下来进行第二局吧。” 张玉见裴缈似乎一点都不慌,这让他不太开心,他想看裴缈害怕,慌乱,后悔,他曾跟很多高手对赌过,至今未败,他就喜欢看别人被自己压制时候那种紧张慌乱的表情。 他这次来金陵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帮他叔叔管束张超,二是为了挑战翡翠王的传人——马聪。 年轻人大多都是傲气的,张玉才三十一岁,就已经达到了赌石专家的水准,他本身的性格也很狂傲,他听说金陵有个赌石王,培养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传人,叫做马聪。 马聪四年前出道,一出道就横扫各大赌石市场,击败无数赌石高手,那时候的马聪,才二十四岁。 次年,马聪又在平洲大公盘技压群雄,解出了平洲大公盘的石王。石王就是每一届大公盘上切出来的价值最高的翡翠。 那一年平洲大公盘共开办了三次,这三次大公盘的石王都是马聪解出来的,同时,马聪也开创出了平洲大公盘的记录,那就是解出石王的最年轻的赌石者。 马聪可以算得上是横空出世,出道即巅峰,业界人都说,翡翠王后继有人,马聪因此获得了小石圣的称号。 对于马聪响彻玉石界的名声,张玉是很不服的,他已经在晋省击败了无数名赌石专家,这次借助来金陵看张超的机会,他打算挑战一下马聪。 张玉还在想着马聪今日为何没来这样的场合,毕竟他听说,马聪是苏省玉石协会的副主席,理应出席这场玉石交流会,可是现在已近中午,马聪还没来。 裴缈忽然叫道:“喂,发什么愣,赌第二局了,不赌就赶紧认输!” 张玉这才醒转,不屑冷哼一声:“你是来搞笑的吗,不自量力。”他说完就拿起第二块石头,放进油锯里。 裴缈也拿起自己的第二块石头放入油锯,两台油锯几乎同时开始运转,发出“呲呲”的切石声。 张超对着裴缈做嚣张手势:“你输定了,乐色!” 裴缈懒得理这个小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快十一点了,就说道:“我想点外卖,曹晓金,阳阳,你们要吃什么?” 李雪阳讶异地望着裴缈:“你叫我啥?” 裴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嘛,我只能这么叫你了,要不换个叫法?” “不用不用,阳阳挺好听的。”李雪阳咧嘴开心笑道,“以后就都这么叫吧。” 曹晓金在一旁长声叹道:“我特么失误了,今天应该带个知己来的,还吃个屁的饭,不吃了,狗粮已经吃饱了!” 裴缈转头望向李雪阳,道:“你帮我点,我不忌口的,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曹晓金气哼哼道:“给他点个大肠刺身。” 李雪阳朝他翻白眼,啐道:“呸!你才吃大肠刺身。” 李雪阳说完就拿起手机点外卖,点了两菜一汤外加两份米饭。 这时,只听见周围的人又在议论他们两人正在切的石头。 张玉这一次切的石头,是一块莫莫亮的开窗料,重195公斤,石头表现非常不错,沙粒很细,局部有蜡皮壳,多处打灯通透,水头很长,窗口是蜘蛛窗,宛如蚯蚓在泥地上走过的路线,弯弯曲曲,呈放散状,窗口范围大小约一个巴掌大小。 从开窗部位看去,下面的玉肉水头十分足,极有可能又是冰种,最关键的是,皮壳上有三个部位压灯可以看到绿意,奇怪的是这几个有绿意的地方,没有开窗。 这块莫莫亮石头表现这么好,而且还很大,张玉花了58万才买下来的,买这种料子,还是需要一些魄力的,毕竟不便宜。 而裴缈这一局切的石头是一块17公斤的后江料子,后江场口的石头一般都很小,这种大石头比较少见,后江最大的特点是杠性高,易出高种 水翡翠,而且翻种翻色,起货相当高,但也真是因为杠性太高,后江的石头裂非常多,色不容易进。 裴缈的这块后江石头算是很大了,这么大一块的后江料子,表面竟然看不到一丝裂纹,这是很不正常的,有人甚至怀疑这是一块假料。 正因为这块料子很大,而且通体打灯水头很长,表面又没有裂纹,可以说表现非常好了,所以价格不便宜,裴缈花了38万才买下来。 38万的后江对58万的莫莫亮,众人都认为裴缈这一局有点悬。 很快,裴缈的石头第一刀切好了,打开油锯罩子,拉出石头,只见裴缈在石头边缘切了一层薄盖,这层薄盖连一厘米都不到,但因为这块石头皮壳很薄,玉肉已经展露在众人面前,众人看到玉肉表现,顿时纷纷惊呼:“哇,是冰种!而且没有裂!这么大的一块后江料居然没有一丝内裂!太假了吧!” 众人纷纷往里挤,都要一睹为快,可是人太多,外边的人根本挤不进来。 陶传龙见状赶忙让保安维持持续,毕竟这样太混乱了,要是一不小心弄坏了翡翠,那事情就麻烦了。 张超见所有人都争着看裴缈的料子,不屑冷哼:“有什么好稀奇的,冰种而已,我们这个肯定也是冰种!” 张玉听说裴缈解出了冰种翡翠,却丝毫不慌,在他看来,这样才有意思,否则已巨大悬殊赢了的话,就没意思了,况且,裴缈解出有价值的翡翠,最后还不都是自己的。 裴缈决定剥壳取肉,于是用笔在石头边缘画了很多道线,然后放入油锯沿着边缘切皮壳。 张玉的第一刀也切出来了,他打开油锯护罩,拉出石头,只见玉肉发黑,张玉眉头一皱,凑近压灯,众人叫起来:“糯冰种,可惜啊,没到冰种。” 张玉双眉紧锁,把石头从油锯里拿出来仔细观察,看了许久,他决定切开有绿意的那一边看看,即便是糯冰种,如果能切出色花或者色带,还是能让翡翠价值大幅提升的。 两台油锯又呲呲地切起了石头,众人又开始津津热道地议论起来,毕竟这才是第一刀,后面可能还有变数。 张超现在不嘚瑟了,一脸凝重地望着油锯,好像要把油锯看穿似的。 李雪阳虽然看不懂第一刀的表现,但通过周围人的话语,她听出来了,裴缈第一刀切出来的结果比张玉好,她开心得不行,兴奋道:“裴缈,我们只要赢下这一局,就打平了,让一追三。” 裴缈淡笑点头:“嗯,让一追三,等我赢了,给你一倍的利息。” “呸,谁要你的利息。”李雪阳翻白眼道,“我难道是放高利贷的吗?” 裴缈笑呵呵道:“不要拉倒,我还省钱了。” 曹晓金郁闷道:“你们也太乐观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商量怎么分钱了?我严重怀疑你们是在故意撒狗粮给我吃。” 裴缈挑了挑眉:“乐观一点不好吗,愁苦着脸就能赢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曹晓金无奈咂嘴。 没一会儿,裴缈的外卖到了,裴缈当场就开吃,李雪阳想吃,可是她不想摘掉口罩,这里人太多了,要是让人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估计第二天就上新闻头条。 正好这个时候树龙来了,裴缈道:“你去树龙车上吃吧,他的车便宜,弄脏了没关系。” 树龙叫起来:“你打野的!什么叫我的车弄脏了没关系!” 裴缈直接把一份菜饭递给李雪阳,把汤也给了她,道:“去吧,尽管造。” 李雪阳乐呵呵地接在手中,道:“好,我一定可劲造。” 树龙郁闷地望着裴缈,恨恨道:“有异性,没人性啊。” 裴缈淡笑道:“以后你这辆皮卡就专门用来做货车吧,我另外再投50万到店里,买一辆车,挂在你名下,平常给你开,我如果有事的时候,就借来开一开。” 树龙闻言忽然变脸,一副大义凛然模样,把车钥匙递给李雪阳,道:“去吧,尽管造,货车就要有货车的样子,不能太干净,银色长城皮卡,车牌号是苏a” 李雪阳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接过车钥匙就开心地朝停车场走去。 树龙笑眯眯地把手伸到裴缈面前:“五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裴缈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没好气道:“急什么,现在没钱,钱都拿来跟张玉对赌了,等我赢了再说。” 树龙闻言瞪眼惊呼:“那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输了睡天桥啊。”裴缈一边吃饭一边满不在乎道,“记得去给我送被子和枕头。” “你打野的” 待裴缈吃完饭,他的石头又切好了一面皮壳,拿出来看了看,没有变种,而且居然还出了一丝绿花,宛如一道道丝线,在冰透的翡翠中绵延。 “卧槽!出飘花了 !丝状飘花,大涨啊!” 裴缈一脸淡定,放进油锯里继续剥皮壳。 这一下,张玉不淡定了,冰种飘花,虽然裴缈的这块翡翠飘花范围不大,跟他之前的点点雪花无法比,可也毕竟是冰种飘花,自己这块翡翠估计很难比得上了。 过了一会儿,张玉的石头第二刀切好了,他这一刀是沿着有绿意的面切的,当他把石头从油锯里拉出来,顿时愣住了,依旧是无色的玉肉,并没有看到任何绿色。 “这怎么可能。”张玉顿时皱眉,从皮壳外面压灯明明看到这里绿油油的,切开竟然看不到绿色。 旁边有个人忽然道:“会不会之前开窗部位也是压灯有绿意的,但是开窗后没有看到绿,所以其他的压灯看到绿的地方,也就不开窗了,绿意只存在于皮壳上。” 张玉闻言赶忙拿起切下来的皮壳,打灯一看,顿时气得把壳摔在地上,还真是绿意在皮壳,根本不到肉,他被骗了。 之前他还纳闷呢,压灯看到三个地方有绿意,但这三个地方居然没有开窗,原来开窗的人已经知道了这块石头绿色在皮壳上,根本没有进入肉里。 如果把那三个地方开了窗,没有开出任何绿意,这块石头的售价反而会降低,要知道,在种水良好的基础上,有色的料子价格会非常高,正因为这三处绿意,他的这块石头才会卖到58万。 虽然现实很残忍,但张玉还是继续切皮壳,切另外两处绿意,只要有一处的绿意渗透进玉肉里,他的这块玉肉价值就会飞升。 经历了一个多小时,裴缈和张玉的石头已经全部切壳成功,裴缈解出来的玉肉比张玉的要小一些,但裴缈的是冰种,而且有很长的丝状飘花,估价超过260万,而张玉的翡翠虽然大,只是无色的糯冰种,棉倒是化的很开,但没有用,他的这块翡翠价值无法破百万,虽然没有跨,但这一局他明显输了。 第二局,裴缈赢了。 43章:和张玉对赌(下) 树龙见裴缈赢了,兴奋不已,对着裴缈,道:“再赢一局,只要赢下最后一局,就是七八千万,如果输了,就睡天桥底下,你可千万要赢啊!” 李雪阳并不会看翡翠的价值,还傻乎乎地问:“怎么样,赢了没?” “赢了。”曹晓金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赌石厉害还是运气好,现在是一胜一负,平手状态,就看最后一局了。” 李雪阳兴奋得直跳,激动道:“一定没问题的,我相信裴缈一定能赢!” 曹晓金没好气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他,你知道他赌石很厉害?” 李雪阳挑眉道:“不知道啊,但他看古玩那么厉害,古玩可比赌石难多了,他能在古玩上捡漏,赌石肯定也没问题的。” 树龙闻言一脸纠结的表情:“美女,这是两码事好不好,裴缈在古玩方面毕竟有些根基的,在赌石方面,他可是新手啊。” 裴缈挑眉道:“谁说我是新手的,我可是看了好几本赌石的书的。” 树龙咂了咂嘴:“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要不要我现在就上网查一下,哪里的天桥下面比较舒服。” “去死。”裴缈白了他一眼,这时,他看到张玉默不作声地抱起了最后一块石头,于是他也起身,抱起了自己的第三块石头。 二人纷纷把石头放进油锯里固定好,然后盖上罩子开切。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他们二人的石头来。 裴缈的这块木那场口石头表现还可以,包浆皮壳,一看就很老,重225公斤,皮壳上有一道明显的大裂纹,但是裂纹也被风化包浆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皮壳上一个凹槽,然后皮壳外表有色带,色带环绕石头小半圈。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打灯是没有任何表现的。 这块石头售价5万。 按理来说,皮壳上有色带,应该属于非常好的表现啊,怎么会这么便宜呢。 因为这块石头的表现仅有一条色带而已,还要博内化,如果种不够老,那么就是白白糟蹋了色带。 还有,这块石头的皮壳很厚,打灯看不到任何表现,皮壳上的这些色带很有可能没有进到玉肉里,也就是说,这块石头不仅要搏内化,还要搏色。 最后,就是那条大裂,大裂位于正中间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内部会衍生小裂,如果出个帝王裂,那就是完跨。 综合这么多的因素,5万已经很高了。 而张玉这一局的石头,是一块南齐场口铁锈皮壳的山石,重18公斤。 南齐场口的石头还是很受赌石行家们看好的,因为南齐场口的石头和后江很像,种老水头足,翻种翻色,出货品质高。 张玉的这块南齐铁锈皮壳的山石,大致呈三角形,看起来很刚硬,有一边可以看出来是断层,而断层的这一面,有大片的聚集在一起的松花,松花之间有廯,松花和廯夹杂,赌性很强,但这也证明了一点,里面十有八九是有色的。 在这块石头的一个角上,有包头蟒,有蟒的石头,大多不便宜,蟒,是指原石皮壳上呈凸起的迂回细脉状的东西,有的呈带状分布,有的呈环状分布,有的呈块状分布,而包头蟒,就是在石头的一个角上,全部都是蟒带,蟒带的特点是凸出于皮壳表面,细腻光滑,摸上去不会有粗糙感。 蟒带的出现,大多情况下预示着石头内部玉肉种水较好,而且还容易有色,如果是色蟒,或者蟒上带松花,那么就预示着种好还有很好的色,这样的石头一定价值不菲。 这次的玉石交流会有蟒带的石头并不多,张玉为了赢裴缈,就把两个有蟒带的且表现好的石头都挑了出来。 这块石头的售价,68万。 油锯发出呲呲的声响,四周看热闹的人满怀期待,看他们兴奋的模样,就好像参赌的是他们一样。 过了一会儿,裴缈的石头切好了,打开油锯护罩,拉出石头来。 裴缈这第一刀是沿着中间的大裂切的,这一刀下去,一目了然看到里面的玉肉情况。 当大家看到他的玉肉表现,纷纷惊呼:“糯冰种春带彩!” 张超听到“糯冰种春带彩”几个字,没来由地浑身一颤,因为上次他就是被裴缈用糯冰种春带彩打败的。 张玉一听到糯冰种春带彩,也皱起了眉头,但他随即就展眉,淡然自语:“我的一定比他的好!” 裴缈拿起切好的石头仔细观看,还压灯看,四周的观众啧啧赞叹:“好啊,居然就只有那一道大裂,没有小裂,而且这条色带的色这么阳,大涨呀!” “是呀,我上次 也解出一次春带彩,可惜是糯化种的,色也不够正,偏蓝,跟这块比起来,差十万八千里。” “这么大的一块春带彩,该值多少钱啊?” “难说,这块石头皮还是挺厚的,还有雾层,现在这第一刀虽然表现不错,但谁能保证不变种,或者其他部位没有裂。” “现在只能期待木那出奇迹了。” 众人七嘴八舌,对裴缈的这块石头评头论足,感觉个个都是高手。 裴缈想了想,决定协调色带的走向,切片,这条色带弯曲度较大,无法掏满色手镯,只能切片,用来取春带彩手镯了,糯冰种春带彩的手镯,可是价值不菲啊。 裴缈把半块石头固定在油锯上,推进去继续切。 大约十分钟后,张玉的第一刀也切好了,张玉打开油锯护罩,拉出石头,众人看到第一眼,没有发出叫声,沉寂了一秒后,有人道:“这是跨了吗?” “是涨吧?” 裴缈瞟了那边一眼,只见张玉这一刀切的正是断口部位,切一层薄盖,断口部位的皮壳上原本是有癣和松花的,这第一刀切开了盖子,露出下面的玉肉,玉肉颜色很杂,很乱,还脏,绿是非常绿,但绿得一块一块的,像是由无数马赛克拼凑起来的,然后还夹杂着一个一个的黑点,就好像许多绿色的马赛克里掺杂了黑色的马赛克。 张玉的神色有点凝重,拿起石头仔细看了会儿,还压灯看了看,发现玉肉很细,种还可以,达到了高糯化,只不过这断口部位有太多的细绺,导致了绿色全部崩盘,还掺杂了藓的黑色,不过底下的表现应该会有所改变,于是他又把石头固定好,重新上油锯,切另一面。 裴缈一片一片地切着自己的石头,每切出一片,都会用塑料手镯圈在每一片玉片上画上手镯位,尽量多地利用那条色带。 而张玉也把自己的石头全部去了壳,露出了里面的表现,断口部位表现最差,基本都是癣夹绿,细绺往里面延伸了四五厘米深,将近一半的料子报废,包头蟒部位的玉肉很不错,有蟒果然好,种水达到了糯冰种,还有几个部位有很短的绿色,色很阳,达到了苹果绿的程度,在绿色附近没有任何裂绺,有手镯位,可以取出三只带有两厘米绿色的糯冰种色带手镯。 虽然张玉解出来的这块翡翠不错,但大致价值也就在一百万左右。 反观裴缈那边,一片又一片地把玉肉切下来,要知道,裴缈这块石头很大,225公斤呢,足足切出了28块玉片,共有四十三个手镯位,其中春带彩手镯位就有十二个,要不是里面有一些内裂,取六七十个手镯都没问题。 初步估计,陪裴缈的这块春带彩翡翠,价值达到800万。 很明显,这一局,裴缈又赢了。 裴缈把最后一片玉片放好,起身望着张玉,淡淡道:“你输了,跟你对赌,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现在,请支付我四千万精神和时间损失补偿。” 张超这时候忽然瞪眼大叫:“我们没输,我们三块石头解出来的翡翠总价值比你的高!你还解跨了一块!” 裴缈冷冷一笑,道:“你是智障吗,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对赌规则是三局两胜,谁跟你比解出来的翡翠总价值了。” 张超还要回怼裴缈。 张玉抬手止住了他,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没错,我输了,但你也别得意,最后这块木那,是你运气好而已。” 裴缈咧嘴一笑,道:“我就得意,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玉差点被他气吐血,没见过这么贱的人。 树龙更关心钱,兴奋叫道:“快给钱,别墨迹!” 张玉道:“你的银行卡是多少,我立刻去转账。” 裴缈朝树龙招了招手,树龙宛如多啦爱梦一样,从挎包里掏出一只p一s机,递给裴缈。 裴缈道:“我带了p一s机,不用转账,把你卡拿来。” 张玉掏出银行卡递给裴缈。 裴缈一顿操作,让张玉输了密码,四千万扣除。他把卡还给张玉,朝树龙使了个眼色,道:“把他们解出来的翡翠全都拿过来。” “好嘞!”树龙兴奋得直撸袖子,上去就把他们解出来的翡翠一块一块全都搬到裴缈的手推车里。 张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面部肌肉一跳一跳的,张超则是满脸憋屈,好像一个刚被人侮辱过的处女。 44章:小马哥的威风 就在裴缈和张玉解开最后一块石头的时候,一辆金陵牌照的宾利开进了玉石广场,看到这辆车,保安们纷纷立正行礼,因为车里坐的,是他们的老板。 玉石广场的人此刻全都聚集在解石区,要不是摊贩们得看着自己的摊子,估计也都跑过去看热闹了,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辆车的到来。 金陵牌照的宾利停在了张玉的宾利旁边,车门打开,驾驶位走下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然后,从后门也走下来一个人,竟是马聪。 马聪穿着一身法国定制的西装,修身得体,俊朗中透着潇洒,他下车后没有挪步,而是望着晋省牌照的宾利,微微蹙眉。 他的助理见状立刻朝不远处一位年轻的保安招了招手。 保安队长赶紧一路小跑来到马聪和助理面前道:“马总,刘助理,有什么吩咐?” 马聪看向晋省牌照的宾利,淡然道:“玉石广场上的停车位,只对玉石协会管理者开放,没有我的允许,任何外部车辆不许停在这里。” 助理则道:“你快去喊几个人来,把这辆外省牌照的车推走。” 保安队长闻言一惊,道:“这样会把车的变速箱弄坏吧。” 刘助理皱眉训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照做就是,车子如果弄坏了,让车主来找我。” 保安队长一脸为难地说道:“刘助理,这车子停在这里,是经过陶会长允许的。” 刘助理闻言再次训道:“陶传龙没有这个权利,这块地皮是马总出钱买的,玉石广场也是马总出钱建的,只是借给玉石协会使用而已,赶紧喊人来把车推走!” 保安一听这话,顿时有底气了,用力点头:“是!” 他对着肩头的对讲机大声道:“一组二组的人全都过来,接到马总命令,把广场停车位上的外省牌照的宾利推出去。” 话音刚落,八个保安纷纷朝这边跑来,来到保安队长面前,保安队长跟他们详说了一下,一群人便开始动手推车。 张玉的车虽然拉着手刹,但奈何这群个保安都是退伍军人,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身体强健,直接把玛莎拉蒂给推动了,他们还控制好方向,朝玉石广场外推去。 马聪一直默默地看着,不发一言,不一会儿,保安们回来复命了,保安队员们整齐地站一排,保安队长上前汇报:“马总,刘助理,外省牌照车子已经推出去了,今天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对不起!” “没什么。”马聪微微一笑,道,“以后要牢记咱们的规矩,不要再犯了。” “是!”保安见马聪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松了一口气。 马聪转头看了看凄凉的翡翠原石售卖区,又看了看热闹无比的解石区,问道:“解石区那边是发生了什么热闹事吗,人怎么全都去了那边。” 保安答道:“是那外省牌照的车主和一位年轻人对赌。” 马聪嘴角一扬,喃喃自语:“有对赌?有意思。” 保安这次主动介绍道:“这外省宾利的车主是晋省玉石协会的副会长张玉,他还是腾飞珠宝的少爷,听说很厉害,跟他对赌的那个年轻人,是跟西哥一起来的。” “哦?跟曹晓金一起来的?”马聪闻言双眼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人,立刻拿起电话发了个信息给曹曹晓金。 裴缈正在用p一s机刷四千万的时候,曹晓金收到了马聪的信息,这可把他开心坏了,然而四周全是人,他一时间也难以出去,于是他找了两块大石头,垒起来,然后站在石头上,朝外面望去。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远远看到玉石广场的门口处,果然是马聪的身影,同时,他也注意到,玉石广场的停车位上,已经看不到张玉的车了。 他赶忙回马聪信息:“我看到你了,停车位上的那辆宾利弄哪去了?” 马聪回复:“我让保安推出去了,你知道的,我这人,领地意识很强。” 曹晓金一听这话,开心得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他跳下石头,赶忙发信息给马聪:“快来解石区这里,好戏都快结束了。” “这就来。” 马聪回完信息后,大步朝解石区走去。 解石区这边,树龙把张玉解出来的三块翡翠全都搬到了裴缈面前,裴缈拿起那块冰种飘蓝花的翡翠,忍不住赞叹:“冰冰透透,点点雪花,真漂亮,这可是色花,不是雪花棉,价值天差地别,多谢你啊,张玉,替我保管得很好,也帮我省了很多买石头的钱。” 张玉闻言气得直握拳,瞪眼冷哼:“不要得意,你靠的不过是运气!有种咱们再赌一局!” 裴缈闻言更加开心了,道:“好啊,不过我时间很宝贵,一分钟五百万,对赌一场至少也要三个小时吧,那就是九千万,你觉得怎么样?” 张超可不放过任何一个报复裴缈的机会,大叫道:“哥!跟他赌,把咱们的钱都赢回来!” 张玉却没有吭声,他也想赌啊,但条件不允许啊,他现在连三千万都拿不出来了,找朋友借一借,或许能凑个三千,但是九千万是真的借不来这么多。 这时,曹晓金笑呵呵地上前补刀:“对了,张玉,我友情提醒你一下,你的车已经被保安推出玉石广场了,估计变速箱已经报废了吧,我说过,玉石广场上,可不是你停车的地方。” 张玉闻言冷哼:“放屁,谁敢动我的车!” “我敢。”说话间,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只见马聪快步穿过人群,朝他们走来,在纷乱的人群中,他每一个步伐都如此的潇洒自信,如果配上bg,堪比赌神出场画面。 “马经理!是马经理!” 四周的人看到马聪顿时激动高呼起来。 马聪走到曹晓金身边,一脸淡笑地望着张玉,他的笑容着仿佛透着阳光,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是”张玉疑惑地看了马聪一样,从周围人的反应,已经猜出了马聪的身份,“你是马聪?” “对,我是马聪。”马聪点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张副会长,欢迎你来参加我们苏省的玉石交流会。” 张玉强行拨开人群,朝玉石广场门口处望去,果然看不到自己的车了,他转身阴沉着脸望向马聪:“你把我的车推出广场了?” “是的。”马聪点头。 张玉双眉一拧,怒声责问:“你们苏省玉石协会就是这样欢迎客人的?” 裴缈道:“我们欢迎客人,但我们也有自己的规矩,这玉石广场上的停车位只对苏省玉石协会的管理者开放,客人不可使用。” 张玉大声道:“陶会长同意我把车停在那里的!” 马聪微微一笑,道:“这件事,陶会长做不了主,我说了算,如果对你的车造成了损坏,我愿意赔偿所有维修费用,到时候你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他话音刚落,刘助理就上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张玉一脸懵逼地接过了刘助理递过来的名片,他忽然发现,马聪从出场到现在,一言一行,都在气场上把他压得死死的,看似言语谦和,但其实马聪连半句歉意的话都没有说,这可把他气得不轻,要知道,自己这次来苏省,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挑战马聪的。 张玉把刘助理的名片一把攥成纸团,随手丢掉,目视马聪,冷冷道:“马聪,听说你是苏省玉石协会最厉害的赌石者,今天我要代表我们晋省的玉石协会,跟你做个对决!” “可以!”马聪微笑点头,“五个亿,玩不玩?” “五个亿!”周围的人闻言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玉气愤道:“你这是摆明了拒绝我!” “完全没有。”马聪一脸认真的摇头,“这是我的规矩,因为我太忙了,总是有人要找我挑战,约我对赌,我这个人不太会拒绝人,可我有很忙,时间这东西真的是太珍贵了,所以我只能提高门槛,把那些没钱又想一战成名的人给筛除掉。” 曹晓金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钱又想一战成名的人没钱这两个字圈起来,是重点。” 就差说出穷鬼两个字了。 马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了,赶忙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怪怪的,生怕马聪又说一句:“我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乐色。” 这样就尴尬了,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出口,大家肯定勃然大怒,但如果是马聪说的,他们只能捏着鼻子承认自己是乐色。 还好马聪没说这句嚣张的话。 马聪的态度是如此的认真而又诚恳,真的让人感觉他不是针对张玉,他只是觉得张玉就是穷鬼。 这句话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张玉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当众骂穷鬼,而且他居然无力反驳。 张玉咬了咬牙,道:“那是不是我拿出五个亿来,你就跟我对赌了?” 马聪道:“还不够,还得在一个月内跟人对赌十次,十次对赌,没有败绩,才能与我对赌,这也是我的规矩。” “你哪来这么多奇怪的规矩!”一旁的张超看不想去了,叫嚣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嘚瑟什么,我哥肯跟你赌,是看得起你!你还在这里装x” 马聪很烦别人跟他大叫大嚷,他掏了掏耳朵,给了刘助理一个眼神,刘助理立刻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讲了几句,又挂掉。 不一会儿,四个保安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把嚷嚷得正欢的张超手脚抓住,猛然一抬,张超顿时被他们横抬起来,吓得哇哇直叫。 张玉见状也惊叫:“你干什么!你敢乱来!” 马聪道:“不要惊慌,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许大叫大嚷,更不能污言秽语用语言进行人身攻击,你的弟弟违反了规定,我们的保安正在请他出去。” “有这么请的吗!” 刘助理帮忙解释:“这是怕他太劳累了,毕竟这里离门口还是有一点路程的,我们的服务,是很周到的,毕竟你们是远方来的客人。” 周围的人全都在偷笑,张玉和张超兄弟二人,今天算是丢人丢大了,张玉气得脸色发紫,却又无可奈何,大声叫嚣:“你等着!”说罢也追着那四个保安,朝玉石广场的门口走去。 打发走了张玉和张超,马聪转身,朝着裴缈一笑,道:“裴缈,又见面了。” “是啊,小马哥。”裴缈笑道,“你还是跟上次见面时一样潇洒。” “你也是,跟上次见面时一样帅气。” 二人很默契地都用上了停顿语气,然后相视哈哈一笑,简单的一句见面辞,就将他们二人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四周的人都纷纷惊讶,原来这个叫做裴缈的年轻人来头这么大,竟然和马聪是朋友。 马聪转身朝众人道:“欢迎和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的玉石交流会,现在热闹也看完啦,大家还是去看石头吧,祝各位大涨!” “承马副会长吉言!” “谢谢马经理吉言啊!” 赌石的人特看重兆头,纷纷向马聪道谢,然后三三两两散去,其实还有很多人不想离开,这些人可不光是看热闹的,他们还想收购裴缈的翡翠,但看到马聪在场,便也只能叹息离开,马聪身为传奇翡翠的原料部部长,看到这么多好翡翠,怎么可能不通吃,而且看样子马聪似乎和裴缈关系很好,裴缈肯定会把翡翠优先卖给马聪,他们这群人肯定没戏。 打发走了看热闹的人群,马聪转身看了看裴缈身边的翡翠,双眼之中露出一丝光芒,他转头望着裴缈,问道:“这就是你和张玉对赌时解出来的翡翠?” 45章:马聪的赌石水平 裴缈点了点头:“是的。” 马聪蹲下身来翻看了一番,起身笑眯眯道:“你这些翡翠都很不错,我想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裴缈笑了笑道:“我估价不是很准,马哥你给个价吧。” 马聪刚才翻看石头的时候,价格就已经在脑子里算好了,既然裴缈让他开价,他直接报价:“2400万。” 裴缈毫不犹豫点头:“好,这个价格可以。” 他心里的预期价格是2200万,马聪开出的价格,比他的预期价整整高出了200万。 马聪拿出一张现金支票,填写好之后递给裴缈,裴缈看都不看,塞进了口袋里。 马聪笑道:“不检查一下?万一是假的呢?” 裴缈也笑了,道:“你给的支票如果还有假,那这世上估计也没多少真支票了。” 不用马聪吩咐,刘助理就把裴缈的翡翠收起来,搬去车上。 马聪似乎对刚才的赌局很感兴趣,笑着问道:“裴缈,能说说刚才对赌的具体经过吗,比如你们所用的原石场口,表现,价格,以及解出来的结果,我来晚了,错过了这场好戏,你就说给我听听呗。” “当然可以。”裴缈道,“我们是三局两胜的对赌规矩,张玉第一块石头,用的是莫湾基黑乌砂” 马聪很认真地听着裴缈的述说,当他听完裴缈的述说后,他忍不住鼓掌道:“厉害,厉害啊,这让我想到了田忌赛马。” 裴缈一听田忌赛马,不禁心中一惊,马聪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是听了事情的经过,就想到了田忌赛马。 曹晓金闻言疑惑问:“田忌赛马?为什么这么说?” 马聪道:“这次张玉解出来的三块翡翠加起来总价值比裴缈的要高不少,但结果却是裴缈赢了,因为第一局的时候,张玉解出了最好的翡翠,而裴缈直接完跨,这就像田忌赛马故事里,用最差的马对阵对手最好的马,然后是上对中,中对下,连胜两局,取得胜利。” 裴缈干笑道:“小马哥说得对,但我这也是运气,毕竟我也不知道第一块石头会完跨。” 马聪笑道:“你运气真好,特别是最后一块木那场口的石头,那块木那场口的石头风险很大,如果是平时玩玩,倒也罢了,但用来与人对赌,很少有人有这么大的魄力。” 裴缈觉得小马哥另有所指,只能继续干笑道:“木那出奇迹嘛,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马聪看到裴缈的手推车里还有一堆石头,问道:“这些石头都是你的?” 裴缈点头:“是的。” 马聪道:“买了这么多啊,需要我帮你解吗,我看到这么多石头,手都有点痒了。” “不用了。”裴缈道,“其实我没打算解开这些石头,我打算买回去屯起来。” “屯石头啊?”马聪闻言微微蹙眉,忽然,他眸中闪过狡黠的光,然后缓缓道,“那个我提醒你一下,我们这里有规定,买来的石头必须当场解开,哪怕是半赌料,也带不出去的。” “怎么可能!”树龙闻言叫起来,“我刚才推着一车石头出去,保安根本就没拦我。” “竟有这样的事!”马聪闻言顿时皱眉,道,“看来这些保安要换掉了,这件事我会追究他们责任的!” “啊?”树龙闻言懵逼,他忽然有点内疚了,自己一句话,这些保安竟然要下岗了。 裴缈微微蹙眉,问:“玉石协会还有这样奇怪的规定?” 马聪微笑点头:“是的,主要就是防止一些人屯石头赚钱,我们举办这活动的目的,是为了让玩石头的人来交流学习,不能让那些屯石头的商人钻了空子,就像限制买二套房一样,你可以理解吧。” 裴缈点了点头,道:“理解。” 他嘴上说着理解,但其实内心却觉得,这肯定是马聪瞎编出来的,他能感觉到,马聪怀疑自己了,当然,不是怀疑他有超能力,而是怀疑他的赌涨率很高,怀疑他是个隐藏的高手。 马聪指了指裴缈的这些石头,道:“所以啊,你的这些石头,还是现在就解掉吧。” “再等等吧。”裴缈道,“现在才两点多,我还要买一些石头呢。” 马聪道:“还买?这么多石头够你解好几个小时了,你再买的话,只怕天黑都要解不完。” 裴缈笑嘻嘻道:“有小马哥你在,我还怕解不完吗?” “好吧。”马聪道,“那你去买吧。” 曹晓金忽然道:“马哥,你今天也露一手呗,我都好久没见你赌石了。” 马聪淡笑点头道:“你来买石头,我帮你看,风险你来承担,赌涨赌跨全都算你的。” 曹晓金开心道:“就等你这句话了,走!” 曹晓金一马当先,兴冲冲地朝原石售卖区走去。 裴缈很想见识一下马聪的赌石水平,也跟在他们身后,李雪阳还有树龙自然则跟着裴缈走。 曹晓金进入原石售卖区逛了一会儿,看中了一块石头,指着这块石头,转头问马聪:“这块怎么样?” “哟,你眼光还挺不错嘛。”马聪蹲下身来看了看这块石头,笑呵呵道,“这块是莫西沙水泥皮壳的石头,估计有10公斤重,皮壳看起来还是很刚的。”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金属手电筒,用手电筒的头部在皮壳上划动,发出嘎拉拉的声响,然后点头道:“声音清脆,皮壳很刚。” 接着他打开手电筒,左手挡住阳光,右手压灯,只见灯光照在皮壳上,皮壳周围有黄色荧光。 “有黄雾。”他说了声,把石头翻动一下,发现侧面有一块藓,他摸了摸藓,然后又翻看石头的另一面,再次压灯,依旧是黄色荧光。 然后他起身,低声对曹晓金说道:“这块石头可以赌,估计是蓝水料,而且还有可能飘花,种水应该也不错,运气好的话,能出冰种。” 曹晓金闻言赶忙问摊主:“老板,这块石头多少钱?” 老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聪,笑眯眯道:“5万。” 曹晓金刚准备付款,马聪按住了他的手,道:“老板,你这块石头有这么大的一块藓,而且侧面有两道大裂,可不值5万啊,一万五卖不卖?” 摊主闻言尴尬一笑,因为马聪报的价格很准,这块石头的最低价格就是一万五,他知道自己是班门弄斧了,居然还想坑马聪,只能道:“小石圣果然名不虚传啊,那就一万五。” 曹晓金闻言赶忙拿出手机扫码付款,然后抱起石头放进手推车里。 裴缈启用右手异能开始查看这块石头,发现这块石头是糯冰种,玉肉上除了皮壳上那两道大裂外,还有一条小裂,虽然有点影响取料,但也就少了一两个手镯位而已,藓入肉仅一厘米,把色深深地送进了玉肉里,形成了一段四五厘米长的色花,而且色很阳,这就是藓生色的最佳表现。 至于藓吃色是啥样呢,就是藓和色一起进入玉肉,而且藓多色少,就像裴缈之前切出的那块“狗屎种”。 这块石头的内部情况,居然被马聪判断对了,至少涨了八十万。 曹晓金抱起石头放进手推车,问马聪:“现在去切吗?” 马聪道:“再买一块吧。” “好嘞!”曹晓金兴奋无比,推起手推车,继续往前逛去。 很快,曹晓金又看到一块石头,拿在手中翻看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打灯看,过了一会儿,他转头问马聪,“这块怎么样?你看这皮壳上面,好多绿色,打灯也能看到底下有绿。” 马聪都不上手看,摇头道:“这是一块南齐的色料,皮壳太嫩,种水估计不会好,不建议赌。” 这时,李雪阳忽然问裴缈:“一直听你们说种水种水,到底什么是种水啊?” 裴缈道:“种是翡翠的质地,根据翡翠晶体颗粒的粗细来决定,水也称水头,是透明度,种和水是有关联的,所以一般都连在一起说。” “哦”李雪阳闻言恍然点头,又问,“那翡翠是种水重要,还是色重要?” 裴缈道:“把翡翠比作房子的话,种水就像是毛坯房,而色,就是装修,买毛坯房需要钱,装修也需要钱,但相对来讲,种水更加重要,因为如果你连毛坯房都没有,如何装修。” 马聪闻言不禁赞道:“你这个例子举得很形象。” 既然马聪否定了这块石头,曹晓金则继续往前逛,裴缈忍不住发动右手异能,查看这块南齐石头的内部表现,果然发现这块南齐石头的内部虽然有绿色,但种水太差,勉强达到糯种而已,确实没有太大的价值。 又过了一会儿,曹晓金又看中了一块莫西沙水翻沙皮壳的石头,这块石头不大,五公斤左右,大致呈三角形,皮壳已经有油性,曹晓金之所以看中这块石头,是因为这块石头开了窗,开窗部位冰冰透,打灯可以看到水头很长。 他激动地问马聪:“这块总该可以了吧,这么透,种水一定好。” 马聪接在手中看了两眼,道:“这个流氓窗上洒了糖水,看起来很冰透,像是冰种,其实最多到糯冰而已,而且你看这半边皮壳,没有什么油性,摸起来有点糙,皮壳有变化,内部变种的可能很大,而且断口部位有个小马尾绺,别看这个绺很小,但破坏力非常大,这里面的翡翠估计全是小绺,取料都难,不建议赌。” 裴缈闻言再次启动右手异能,看到这块石头内部翡翠表现后,暗自惊叹,居然全部被马聪 说中了,这块石头一半是糯冰种,一半糯化种,最重要的是,玉肉上全是裂纹,连打珠子都难,根本无法取料,如果切这块石头,绝对完跨。 裴缈这下真的对马聪佩服的不行,虽然自己有异能相助,赌石必涨,但他也知道,这是作弊,而小马哥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实力猜出这些石头内部情况的,而且猜得都十分准,这是多么可怕的赌石能力。 此刻在裴缈眼里,马聪就如同一个学霸一样,而自己,顶多算是一个用异能作弊的学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到马聪如此神乎其技的表现,裴缈有点羡慕,同时,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练习赌石技能,这样就算哪天自己失去了异能,也照样能逢赌必涨。 46章:差一点冰种满色手镯 既然马聪否定了这块石头,曹晓金自然不会买,继续寻找,很快,他又看中了一块木那白盐砂皮壳的石头。 这块石头大约有十五公斤,形状还算规则,之所以吸引曹小金,是因为这块木那石头的中间部位有一条色带,宛若腰带一样缠绕石头一周,俗称为色带绕通,这样的石头还是很受欢迎的,因为赌石者大多都喜欢赌色料,而赌色料的人都信奉一句口诀——“宁赌一条线,不赌一大片”,色带绕通的料子,赌涨率还是不错的,而那种皮壳上看上去一大片绿色的料子,一般都是跨的多。 曹晓金让马聪看这块木那石头。 马聪仔细查看了一番,还压灯观察,然后道:“这块石头可以赌一下,问价吧。” 曹晓金赶忙问:“老板,多少钱?” 摊主见马聪要买,满脸堆笑道:“既然是马经理要买,我就直接给实在价吧,三万。” 马聪点头:“三万可以,毕竟这条色带挺不错。” 曹晓金闻言立刻扫码付款,然后抱起石头放进推车里,道:“咱们去切吧。” “好。”马聪点了点头,和曹晓金一起朝解石区走去。 到了解石区,所有油锯都在忙着,没有空位,有人看到马聪过来了,主动要求给马聪和曹晓金让位置,虽然马聪一再推辞,但人家热情难却,最后他们只能接受了。 即便有人让位置,还是要等油锯里的石头切完才能轮到他们。 闲来无事,曹晓金问马聪:“马哥,这块白盐砂的石头为什么能赌,很好吗?” “还不错。”马聪道,“这块木那皮壳很老,沙粒很紧,内化的程度应该还可以,至于那条色带,打灯可以看到,色很阳,水头也较长,赌石有句话,叫龙到之处有水,有色的地方,种水都比较好,压灯既然能看到色带那里水头长,说明色带应该化进去了,只不过这块石头表皮大裂有好几条,内部裂纹估计也不少,还好没有看到鸡爪绺马尾绺这种破坏力极强的小绺,大裂伤害有限,小绺才可怕,我们要赌的,就是内化程度和裂绺,只要内化程度达到糯冰,并且有手镯位,那就是大涨,说不定还有机会出满色手镯。” 裴缈闻言再次启动右手异能,查看这块木那白盐砂皮壳石头的内部情况,这次他已经懒得惊讶,只见这石头里面的玉肉确实内化到了糯冰种,而且色带也完全进去了,色非常阳,可惜,裂有点多,但还是有两个手镯位的,毕竟这块石头挺不小的。 虽然只有两个手镯,但糯冰种色带手镯,而且色这么阳,已经接近祖母绿的程度。 祖母绿色是个什么概念,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帝王绿。 很多人都听说过帝王绿,但很少有人见过,即便是见过,也只是在网络图片上见过,帝王绿之所以叫帝王绿,是因为它达到了绿意的极限,而且必须不偏色,分部还得比较均匀。 帝王绿的要求如此之高,以至于,即便是糯化种帝王绿翡翠,其价值也是昂贵至极,如果是冰种或者玻璃种,那几乎是价值连城的,否则怎么对得起帝王二字。 接着,裴缈震惊地发现,这块祖母绿的色带,要不是因为裂的影响,是完全可以取出一只冰种满绿手镯的。 虽然玉肉只是糯冰种,但龙到之处有水,色带部位的种水已经达到了正冰种,色带的颜色距离祖母绿只差一步之遥,达到了上阳绿的标准,冰种上阳绿翡翠,这是什么概念,一只手镯的都是以百万为单位的,注意,百万只是单位。 然而现在有裂影响,想要取满绿的料,只能做牌子和戒面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两个色带手镯位的,裴缈大致估算了一下,这块翡翠解出来,价值能达到200多万。 用异能看完这块石头的内部表现,裴缈心中既是感慨又是惊叹,马聪就已经达到如此可怕的赌石水平,那么他的爷爷翡翠王又是一个怎样的水平呢。 那么马聪到底是怎样赌这块石头的呢,一般高手和马聪的差距到底体现在哪里呢。 马聪对这块石头的分析是这样的,这块石头虽然有点小贵,三万块,但只要赌成功,那就是大涨,以小博大,赢面很大。 而马聪的技术,体现在看皮壳和绺,木那场口的石头首先看皮壳是否够老,皮壳老,内化的程度一般比较大,马聪看出来这块木那石头的皮壳非常老,这样一来,内化的程度大概率性会比较高。 只要内化程度足够高,种就会化开,色自然也会化进去。 其次就是看绺裂,赌石界有这么一句话,新手赌色,老手赌种,高手赌绺,赌绺的人,基本都是高手。 这块石头表面 裂很多,换做一般人,即便看到这么好的色带,也是不敢买的,但马聪却看出来这块石头的裂纹都是大裂,要知道,赌石不怕大裂怕小绺。 倘若只是如此,怎么体现马聪的技术呢,马聪看得出来,这些大裂衍生小绺的可能性不大,至于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他深知翡翠形成的过程,也知道翡翠上的绺裂因何而来。 绺是什么,是非常小的裂痕,纹而不裂,就像吃饭用的碗上出现了一些小裂纹,但是它用来盛水却不漏。 马聪选这块石头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赌满色镯子,而不是区区的色带手镯,虽然他只有一两成的把握,但这已经足够让他搏一搏了。 马聪闲来无事,指着这块木那石头,转头问裴缈:“裴缈,你觉得这块石头怎么样?” 裴缈愣了愣,道:“我觉得这块石头皮壳够老,搏内化还是可以的。” 马聪咧嘴一笑,没有说什么。 裴缈总感觉马聪似乎在怀疑自己,有点心虚,想到待会儿要把自己的石头当场都解了,时间还挺紧的,于是他道:“你们先在这里解石,我去再买些石头来。”说罢便推着手推车,带着李雪阳和树龙走开了。 这一次,裴缈选石头的速度非常快,每一块石头都观察不超过一分钟,首先他把全场的好石头都拿下来,然后挑选一些必跨的石头。 看到他如此快速地买石头,树龙着急道:“裴缈你慢点,这不是买西瓜,这是买翡翠原石,很贵的” 裴缈道:“没事,哥有钱,任性!”说完继续狂买。 他买的石头足足装了五个手推车,买的时候他还特地数了,加上之前买的石头,一共是四十五块,其中大涨的石头有二十块,这么多石头,凭他们三人想要推到解石区,有点困难,还好保安们出手相助,帮裴缈把五车石头全都推到解石区。 五个装满石头的手推车推进解石区,整个解石区的人都惊呆了,就算是批发也没这么狠呀。 马聪看到裴缈的这些石头,也禁不住笑起来,望着裴缈,道:“我现在很合理地怀疑你!” 裴缈闻言有点慌,但脸上表现得很镇定:“怀疑我什么?” 马聪道:“怀疑你是囤积原石的奸商。” 李雪阳闻言不悦道:“囤积原石怎么拉,怎么就成奸商了。” “阳阳,马哥这是跟我开玩笑呢。” 果然,马聪哈哈一笑,问道:“你打算把这些石头全部解开?” 裴缈点头:“是啊,你不是说原石不解开,不允许带出去吗?” “我有特权啊。”马聪挑眉,“只要我一句话,你想带多少出去,就带多少出去,谁敢拦着你。” “靠!”裴缈郁闷叫起来。 他虽然郁闷,但也开心,不用在这里解石了,他能不开心吗,同时他也更加确定,马聪之前说石头必须在这里解开,就是为了看他的赌石水平。 马聪走到裴缈的几个手推车边,道:“我来看看你挑的石头表现怎么样。” 他说话间,翻看了几块最上面的石头,这些石头基本都是必跨的,马聪是高手,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一块看得上眼的,咂嘴道:“我现在又怀疑你不是囤积原石的了。” 裴缈笑道:“刚赌赢了一笔钱,使劲花一下,过过瘾。” 马聪道:“你赶紧把这些石头运回去吧,放心吧,保安不会拦你。” 裴缈闻言赶紧给树龙一个眼神,树龙二话不说,推着一辆手推车就走。 树龙宛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不断运石头,来回两趟,才把裴缈买来的所有石头都运回店里,可把他累够呛,两皮卡的石头,他一个人搬,有的石头二三十公斤重,他感觉自己瘦弱的身体都已经摇摇欲坠了。 待树龙运完石头,回到玉石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曹晓金的两块石头也全部解开,望着那块木那解出的翡翠,马聪摇头轻叹:“可惜啊,差一点。” 裴缈当然知道他说的差一点什么意思,差一点就能出一只冰种上阳绿满色手镯了。 玉石交流会也接近了尾声,大部分人都已经散去,但玉石协会还是例行开一次会议,于是协会的会长陶传龙和副会长马聪上台简短地讲了几句话,然后这次玉石交流会完美谢幕,接下来就是场地清理。 曹晓金今天在马聪的帮助下解涨了两百多万,很是开心,要求请客,让马聪也去,马聪原本是打算一起去的,但他忽然接到他老爸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公司,于是他只能无奈表示以后有机会再聚,到时候他请客,然后就离开了。 于是乎,曹晓金就宴请裴缈树龙还有李雪阳三人,去一家私房菜馆吃了一顿,这一顿足足吃掉了好几万,而且没有酒水,光是吃菜就是好几万。 吃完之后,曹晓金提议去会所嘿一嘿,裴缈表示不想去,因为他还 要跟树龙去店里把所有的石头全都搬到楼上仓库去,这可是个累人的活,然后明天他还要赶早上九点半的高铁回家,必须早起。 虽然有点扫兴,但曹晓金毫不在意,毕竟裴缈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曹晓金一个人去夜店浪了,树龙和裴缈还有李雪阳先去聚宝斋。 47章:神秘的爷爷 树龙的店里有点乱,因为正在装修,打开店门就看到,小小的一楼厅内,放满了石头,几乎无处落脚。 二人开始往楼上仓库搬石头,李雪阳也帮忙搬,她虽然没怎么干过体力活,但她经常健身,倒不像其他女生那般手无缚鸡之力,裴缈和树龙专挑大的石头搬,尽量让她搬小石头。 搬完所有的石头,三人累得够呛,全都坐在一楼的桌边,在那喘气,李雪阳道:“我长这么大都没做过这么重的活,裴缈,你得开我工资。” 裴缈笑道:“工资就算了,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你但凡有啥事了,找我知会一声就是了。” 李雪阳闻言开心地望着他:“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抵赖。” 裴缈笑着点头:“抵赖就是小狗。” “树龙你帮我作证啊!” “我绝对站在你这边。”树龙笑嘻嘻道,“我可是你的粉丝!” 裴缈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假粉丝。” 李雪阳忽然古灵精怪地一笑,然后把一条腿搁在了裴缈的膝盖上,道:“我现在就知会你,帮我捏腿,我腿都要累得抽筋了,待会还要开车回去,要是油门和刹车都踩错,你可就罪过大了。” 裴缈顿时愣住,脸唰地就红了。 树龙忽然抬头看天花板,道:“漏上是不是漏水了,我上楼去看看,你们先忙,忙完再喊我。” 他说罢就跑到楼上去了。 李雪阳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呀,想做小狗吗?还是说你希望我油门和刹车踩错?” “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不要乱说。”裴缈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便上手给她捏腿。 李雪阳的腿很细,肉也很紧,即便是隔着光腿神器,捏在手里还是很有手感的,但裴缈刚捏几下,李雪阳就发出“啊”的销魂呼声,然后还道,“好舒服。” 裴缈老脸通红,道:“大姐,你能不叫吗,不然树龙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龌龊,肮脏。”李雪阳义正辞严地训斥他,然后道,“继续,再用点力。” 裴缈只能在她销魂的声音中卑微地帮她捏腿,其实也挺快乐的。 帮李雪阳捏完了腿,看看时间,都十点多了,裴缈道:“很晚了,你该回去了,听说今晚要下雪,路会很滑的。” 李雪阳抖擞了一下修长的双腿,笑嘻嘻道:“你手艺不错,将来如果没得混了,我聘你专门做我的捏腿师,怎么样。” “别贫了。”裴缈苦笑道,“快回去吧,我也得回去了。” 李雪阳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记住啊,如果哪天没得混了,记得找我,工资绝对给你开得高高的我养你” 对于李雪阳这种类似于调戏的话,裴缈真的是哭笑不得,说实话,其实还是很心动的,但是在帮李雪阳捏腿的时候,他收到了曹晓金的信息,信息很简短:“李雪阳家境不是你我能比的,兄弟你好自为之。” 裴缈看到这个信息,立刻就意识,李雪阳的家庭,应该不是单纯的有钱这么简单,否则曹晓金不会说这样的话。 以前他也在网上听到有人说起过,说李雪阳家世神秘,后台邦邦硬,甚至都查不到她的家庭情况,现在结合曹晓金的这句话,基本是可以确定了。 曹晓金的这条信息让裴缈变得冷静下来,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钱比不上的东西,所以,他刚才为李雪阳捏腿的时候,没敢有半分不轨举动。 裴缈站在门口,目送李雪阳的车远去,转身回到店里,就看到树龙站在楼梯口,一脸贱笑地说道:“你明天回家后赶紧去你家祖坟看看,是不是冒烟了,咋什么好事都让你遇上了。” “去你打野的。”裴缈笑骂一声,道,“太晚了,送我回家。” “你的美少妇房东呢,她今天不来接你吗?” 话音刚落,牛姐就发视频通话过来了,裴缈接通了视频通话,牛姐就问他在哪,裴缈说在树龙的店里,牛姐还跟树龙亲切打招呼,然后说要来接裴缈。 裴缈当然不敢劳烦他,说树龙会送他回去,牛姐这才同意,催他早点回去。 挂掉视频通话,树龙一脸艳羡地望着裴缈:“一脚踏两船,而且两个都是豪华邮轮,啧啧啧” 送裴缈回去的路上,二人在车上闲聊,自然就聊到了买房和买车的问题,毕竟现在裴缈有钱了。 裴缈表示,这样的大事,还是要静下来好好想想,他回家后会仔细考虑,等回金陵的时候再做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牛姐就起来做早饭,陪裴缈一起吃完早饭 ,开车送裴缈去车站,对于牛姐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裴缈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了,到了车站,即将分别的时候,牛姐忽然说了句:“过完年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心慌。” 看到她说这句话时落寞的神情,裴缈感觉浑身汗毛都炸了,几乎没有多想,就点头:“好!” 得他一诺,牛姐开心地笑了。 裴缈的家在扬州境内的一个县级市,叫做秦邮,这个小县级市不大,但地理位置和历史文明却相当不错,毗邻京杭大运河,鱼米之乡,始建于秦朝,至今有两千余年历史,宋朝文人秦少游故居便在此处。 最重要的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县级市,连八十万人口都不到,居然拥有高铁站,而且是两座。 高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裴缈乘坐的高铁九点半发车,十点多就到了秦邮高铁站。 裴缈下车后,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他家离高铁站不是很远,打出租到家,只花了十八块钱。 这是一条很老的村庄,房子也都是一些砖瓦老房,村子里好多房子都已经拆除,只剩一半了,毫不客气地讲,还在这条村庄里住着的人,没有一个年轻人。 裴缈望着自己的家,一座黑色砖瓦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凄凉。 附近的人家早已搬走,去城里买了房,老房子大多倒塌或者拆掉了。 他快步朝家走去,尚未靠近,就看到一个人头发花白的老者打开院门走了出来,负手站在门口迎接他,这便是裴缈的爷爷,裴元。 裴缈加快了脚步,走到爷爷面前,开心地叫了声:“爷爷。” “嗯,回来啦。”爷爷笑了笑,但笑得很僵硬,似乎是有心事,他接着道,“老远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说罢转身走进院子里。 裴缈跟进去,把行李箱提进自己的房间,爷爷看了看橱柜上老式的发条钟,刚好十一点,便道:“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裴缈道:“我帮你烧火吧。”说完和爷爷一起走向厨房。 厨房是烧柴草的锅灶,爷爷淘米洗菜,开始做饭,裴缈负责烧火,祖孙二人合作很熟练,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十一点四十的时候,饭菜上桌,二人坐在堂屋里吃饭,吃饭的时候也没多余的话,偶尔听爷爷说一句,“多吃点菜”,“喝点汤”之类的话。 裴缈看得出来,爷爷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想问,可还是忍住了,他觉得爷爷会告诉他的。 饭罢,裴缈准备收拾碗筷。 爷爷忽然道:“放着吧,我来收。” 裴缈道:“还是我来吧,你歇会儿。” 爷爷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裴缈闻言坐回到椅子上,每次爷爷用这种口吻说话的时候,都表示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爷爷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寻思如何开口,然后只听他道:“裴缈啊,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武功吗?” 裴缈愣了愣,随即点头:“相信啊,爷爷你的武功就很厉害啊,而且你从小就教我练武了。” 爷爷道:“我教你的,是武术。” 裴缈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解问:“这有什么不同吗?” 爷爷道:“有道是练招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武术只是招数,用于表演还行,技击对搏则有所不足,我教你练的,就是招数,同时也帮你练体力,算是外家功夫了,但这还达不到武功的范畴。” 裴缈好奇问道:“那怎样才算是武功呢?” 爷爷道:“金先生的武侠小说看过吧,像里面那种飞檐走壁,隔空摄物,内力伤人,那才叫武功,说白了,武功,一切以内功为根基。” 裴缈心里直叫卧槽,当然了,他不能对爷爷说这两个字,因为他怕爷爷给他吃最爱的大嘴巴子。 他只能弱弱地问:“爷爷,你在工地宿舍里是不是武侠剧看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但这个世上确实存在武功,你跟我来。”爷爷说着忽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裴缈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依言跟了出去。 爷爷带着裴缈来到院子外面的一片泥地上,泥土很板实,爷爷道:“拿一块砖头,朝地上砸一下。” 裴缈四处看了看,找到了半截砖头,过去捡起来,然后对着地面用力一砸,砖头轻轻弹起一下,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小坑,可见这泥土很硬实。 爷爷缓步走到砖头边,忽然抬脚,一脚踏下,“啪”地一声轻响,砖屑飞溅,裴缈甚至感觉地面一阵颤抖,吓了他一跳。 灰尘飞扬,待爷爷抬起脚时,裴缈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砖头竟被爷爷一脚踩成了粉末,同时,地面还留下了一只三四厘米深的脚印,比他刚才用砖头砸出来的印还要深得多。/ p 48章:三代劫奴 “这这怎么可能!”裴缈瞠目结舌,若非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一脚踏下,居然把砖头踩得粉碎,还在非常结实的地面留下这么深的脚印,这种力量,只怕要用吨来计算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爷爷淡然说了句,吩咐道,“用锹把脚印挖了,不要让别人看到。” “啊?哦!”裴缈愣了愣神,赶紧回院子里拿铁锹,把有脚印的泥土挖出来,用铁锹拍碎。 此刻爷爷已经回到院子里,裴缈也赶紧返回院子里,把铁锹放回原位,叫了声:“爷爷!” “关上门,来我房间。”爷爷的声音从他的房间里传来。 裴缈关上院门,上了门栓,来到爷爷的房间里,只见爷爷坐在一张小桌边,手里拿着一只装饼干用的铁盒。 “过来坐下。”爷爷说了声。 裴缈走到桌边,在爷爷的对面坐下。 爷爷缓缓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本很旧的黑色封皮书,书皮上用红朱砂写着三个字一黑天书。 裴缈震惊地发现,这本书竟然是明朝古书,正儿八经的古玩。 爷爷伸手轻轻抚摸这本书,道:“你坐下,今天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故事有点长,你耐着性子听。” “嗯。”裴缈点了点头。 爷爷望着黑天书,缓缓道:“这本书叫做黑天书,是我师父的,这本书里记录的武功,自古就被列为邪功,练的方法也比较特别,必须由一人修炼,另一人每隔三日为练功者输送一些真气,如此一直持续到练成,练成之后,练功的人和输送真气的人就形成了一种关系,那是主与奴的关系,我曾经和我的师弟合练过这黑天书里的武功,我为奴,他为主。” 裴缈稍稍消化了一下他话里的内容,疑惑问:“练武而已,为什么会产生主奴关系呢?你就甘心做你师弟的奴隶?”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是天道安排的。”爷爷轻叹一声,神态郁郁,道,“黑天书里的武功十分神奇,很厉害,也很好练,即便是资质愚钝之人,只需两年,便可练成,我当初练成,只用了半年时间,而且练成之后的功力会不断增长,你根本无需继续修炼,功力在体内不断流转,自行增长,但万事有得必有失,黑天书有一极大的弊端,练成之后,每隔一个月,体内的功力会疯狂反噬练武者的筋脉,其痛苦,简直是人间之最,足足痛够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二十四小时,才会因为筋脉寸断而死,一般人只要疼上一两个时辰,就会选择自杀,根本不可能撑得住十二个时辰,这种每个月一次反噬,被称为黑天劫,而黑天劫的功力,则称为劫力。” 裴缈双眼陡睁,失声惊呼:“怎么会这样,那爷爷你” 爷爷抬手止住了他,缓缓道:“黑天劫是可以镇压的,只要劫主朝劫奴体内输入少许真气,劫力遇到这些真气,便如孩童得到了母亲的抚慰,立刻便会安静下来,黑天劫也就暂时镇压。。” 裴缈闻言顿时恍然:“原来练功时让另一人输送真气,就是为了让劫力熟悉这股真气的味道?” “大致如此。”爷爷点头,“所以只要劫奴练成黑天书后,就再也离不开劫主,万事都得听劫主的,否则惹恼了劫主,不给他输送真气,劫奴将会在黑天劫发作后受尽折磨而死。” 裴缈闻言双眉紧锁,他心中有很多疑问,便一一问出:“那爷爷你的劫主也就是你的师弟在哪里?当初你为什么要练这邪门的武功呀!” 爷爷道:“当初练这门武功,是为了替师父报仇,这本黑天书,就是师父留给我们的,师父临终前,叮嘱我们千万不要练书中的武功,可是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替师父报仇,最后我们只能练黑天书,至于为何是我做劫奴,那是抓阄的结果,为师父报仇后,我和师弟一起研究了六年,企图破解黑天劫,但都失败了,还好黑天书中记载一种丹药,叫做黑天丹,是用劫主的血加一些药材炼制而成,每月服用,可以暂时镇压黑天劫,我和师弟本来就得师父传授过医术,仔细钻研黑天丹,最后发现黑天丹还可以改进,然后练成了改良版的黑天丹,一枚黑天丹能镇压黑天劫一年,当时我们可开心坏了,师弟放了满满一碗血,为我炼制了六十枚黑天丹,后来,师弟出去闯荡了,而我则选择继承师父的衣钵,隐匿于乡村,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破解黑天劫,我试过从医道入手,也试过用风水秘术寻找龙脉,用龙元之力去永久镇压黑天劫,然而我奔波一生,也是毫无寸功。” 裴缈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爷爷一直逼着他学医术和风水秘术了,原来爷爷也想让他一起寻找破解黑天劫的法门。 裴缈有点担心地问:“爷爷,黑天丹你还有多少颗?” 爷爷闻言忽地面露沮丧之色,良久,他才涩然道:“只剩四粒了。” 裴缈闻言也是心头一黯,道:“没事的,爷爷,还有四年时间,咱们去找你师弟,说不定他还尚在人间。” 爷爷忽然缓缓仰头,眼角流下了晶莹泪花,裴缈看得一愣,忙道:“爷爷,你不要这样,我们一起去找你师弟就是了。” “不,你不懂。”爷爷抬袖拭去眼泪,摆手道,“我不是怕死,我都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可能怕死,我是觉得对不起你。” 裴缈摇头道:“你把我养大,已经是对我天大的恩情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爷爷忽然道:“黑天劫,是会遗传的,一共三代,我为首代劫奴,你爸爸是二代劫奴,而你就是三代劫奴。” 裴缈闻言如遭五雷轰顶,霎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眼花耳鸣,仿佛被从这个世界抽离,置身于无边黑暗之中,一片茫茫,不可见物。 裴缈身体轻晃,差点摔倒,本能地伸手按住桌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良久,他才缓缓恢复,抬头望着爷爷,结结巴巴问:“我我也是劫奴?” 爷爷点了点头,悲然闭上双眼,他不敢看到裴缈这无助的眼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裴缈连连摇头,情绪有点激动,“我怎么可能是劫奴!我好得很,我可没吃什么黑天丹,已经好好地活二十多年了,我也不会什么内功,更没有什么黑天劫!爷爷你一定搞错了!” 爷爷缓缓道:“我前段时间根据你的生辰八字起了一卦,卦象显示,你身有隐疾,在眼在手,当时我还打电话问你,身体是否感觉有那里不对劲,你当时说你好得很,身体没毛病,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什么异样?” 裴缈闻言浑身一震,眼睛和手,说得不就是他的两大异能吗,原来这不是什么异能,竟然是催命符! 裴缈一时间吓得浑身颤抖,转头望向爷爷,问:“这到底会怎么样?” 爷爷道:“黑天书里的武功,练成后,并不是像寻常武功那样修炼的,而是劫力随机开发人的身体某个部位,也称劫海,劫海在身体的哪个部位,那个部位就会变得格外强大,比如我,劫力在脚,我所拥有的神通,在黑天书的记载中,叫做无量足,脚上力量奇大,我奔跑起来,比马还快,一脚踢出,能裂巨石,另外,劫力也会强化人的全身,虽然这种强化很微弱,但却很有用,比如你从小就记性好,学什么东西都比别人快,也比别的小孩聪明,还有,你力气从小就比别的小孩大,跑起来比他们快,反应速度也快,这都是劫力强化你的身体导致的。” 裴缈绝望无比,他只能心存侥幸地道:“可是我还是好端端的活到这么大了不是吗,爷爷,我一定是一个异数,对不对!” 爷爷悲然摇头:“黑天书是天道铁律,没有人可以例外,你之所以能活这么大,是因为次代劫奴的劫力会在孩童时期慢慢觉醒,凝聚劫海,直到十岁的时候,就完全觉醒,但我通过黑天书中一个劫奴记载的方法,让你从小就练外家功夫锻炼身体,把觉醒的劫力发散到身体四周,不让其聚集,这样一来,就可以延缓劫力觉醒的时间,书中记载,最多可以延缓十五年,也就是在你二十五周岁的时候,劫力就会苏醒,你今年是二十三岁,你生日是六月,也就是说,你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劫力就会开始苏醒。” “我”裴缈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的劫力可能已经苏醒了,我的眼睛和手,确实发生了很奇怪的变化。” 爷爷闻言双眉一颤,赶忙道:“我看看。”他说着就拉过裴缈的手,为裴缈诊脉。 爷爷是医道高手,只片刻工夫,他就松开裴缈的手腕,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的劫力会提前苏醒?恐怕只需一年的时间,你的劫力就会完全苏醒,到时候,黑天劫就会到来。” 裴缈听到这句话,感觉就像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医生告诉他,还能活一年。 爷爷忽然又道:“可惜啊,你居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双神通劫奴,而且你居然同时兼具了太虚眼和补天劫手两大神通,从黑天书出现至今,恐怕都没有过。” 裴缈现在根本懒得了解什么太虚眼和补天劫手,他现在只想活,毕竟他才二十三岁,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纪。 爷爷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忙道:“裴缈,虽然生死有命,但我们还是要搏一搏的,我承认,我耗费了那么多的黑天丹,是我不对,但我也是心存侥幸,想要找出破解黑天劫的办法,书中记载,明朝时候有个赤眉道人就是劫奴,他找到了龙脉,吸收龙脉的龙元之力,镇压了黑天劫,最终活了九十三岁,只不过,用龙元镇压黑天劫,有个条件。” 裴缈忙问:“什么条件?” 爷爷道:“那就是此生不能再动用劫力。” 裴缈闻言立刻 燃起了希望,问道:“爷爷,龙脉真的那么难寻找吗?” 爷爷微微昂首,愁苦满面地叹道:“寻龙点穴,谈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