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不是人》 正文 第一章 新娘白轿子 第一章 新娘白轿子 我叫刘秀,二十五岁,至今光棍一人。 照理说在现代这个时代,我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在我们老家不行,十岁就得定亲,二十岁之前都洞房了。 这是老家的老规矩,祖祖辈辈就这么传下来的,根深蒂固。 我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所以才从老家跑出来的,一晃已经三年多没有回家了。 可是周五那天,我忽然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我妈,她告诉我说,我爸这阵子病得很严重,可能要不行了,让我赶紧回去见最后一面。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这几年我之所以会跑出来,就是因为结婚的事情跟家里闹僵了。 可是还没僵到和亲娘老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所以我赶紧买了车票,当天晚上就赶回去了。 我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车,到家之后就看到我爸正坐在炕上抽旱烟,全然不像我妈说的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我愣了一下,当即就反应过来,上当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骗我,气愤之余,转身就走,结果被我妈给拦住了。 我责问我妈: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妈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可是我一句都不想听,拎着包就想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炕上闷声不语的老爸忽然暴起,抄起门栓就堵在了门口,大骂道:小兔崽子,我养你这么多年白养了,你敢走一个试试,看我不敲折你的腿。 他这一骂,我一下子也不敢走了。 这倒不是我害怕了,只是对面的这个始终是我老爹。我要是因为这个跟老爷子动手,那就有点儿大逆不道了。 我妈趁势把我拉进了里屋,然后告诉我:这次把你叫回来,主要是为了你结婚的事。 我回答说:我不着急。 我妈回答说他们着急,然后就告诉我,其实他们已经给我相了一门亲,而且现在已经定下来了,这两天就把人给送过来。 到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就等着直接入洞房就行。 我妈说的喜笑颜开,我一听毛都炸了,这媳妇娶得,人我都还没见过呢,怎么就要洞房了呢。 我回答说:我不同意。 我妈然我再想想。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儿最好是先拖几天,等他们二老没脾气了,我还继续开溜。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新娘子就给送来了,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在农村里,一般的喜事都是大操大办的,有时候甚至得热闹好几天。 可是我这次却格外的冷清,别说贺喜的,就连席面都没摆,感觉就跟偷偷结婚似的。 我吓了一跳,大声地喝问我妈:这是怎么回事? 我妈连忙捂住我的嘴,回答说:你小声点儿,别惊动了四邻八舍的。 被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奇了,心说这婚结得怎么跟做贼似的。 想到这儿,我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想法来:这姑娘不是从哪个地方拐卖来的吧。 农村大龄男青年过剩,买媳妇这事儿一点都不新鲜。 想着,我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送亲的队伍上。 说是送亲的队伍,其实也就是抬轿子的那几个人。 这种极为传统的花轿送亲的方式,在时下已经没落了,但是在我们那儿,偶尔还是可以见到。 只不过我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轮到我。 按照我的打算,新娘子在门口一下轿,我至少能看到模样。这样是不是买来的,就一目了然了。 可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轿子竟然没停,直接就送进了屋。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顶轿子,忽然就觉得,这东西好像有点儿奇怪。 通常送亲的花轿都是大红色的,可是这一顶却是白色的,看起来显得格外的晦气。 尤其是白轿轿顶上,还盖着一层青丝编成的网。 白轿青顶,没出阁的姑娘夭亡以后,出殡的时候才用这种轿子呢。 看到白轿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心说这姑娘娘家人是不是有病啊,死人才他妈用白轿呢,送亲有他妈这么干的吗。 不过新娘子的娘家人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我有火也没地发。 本来我还想从轿帘往里窥视一下,可是那顶轿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很怕见风的样子,我瞭了几眼,什么都没看到。 更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的是那几个抬轿子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扣着一定白纸帽子。 那个帽子很奇怪,帽檐大的出奇,直接耷拉下来,把那几个人的脸全都罩在了下面。 新娘白轿子,轿夫白帽子,显得格外的诡异丧气。 更离奇的是,那几个轿夫出去的时候,不是正常走出来,而是倒退着出去的,抬头都没敢抬。 由始至终,我都没看到他们的脸。 整个过程都透着一股子森森的诡异。 但是这会儿我已经没心思追究这个了,因为我已经反应过来,这一次是玩儿真的。 现在新娘子都送到家了,我想躲都没得躲了。 我大叫着说:这事我不同意,打死我都不同意。 我爸吼道:现在人都送来了,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也彻底豁出去了:今天你就是打断我的腿,这媳妇我也不要! 我爸是火上房的脾气,一听这个,直接撸起袖子来:你要是不听,今儿我就打断自己的腿。 说完真把门栓往自己腿上砸了过去。 我对我爸太了解了,就他这脾气,说的出来,就干的出来。 我赶紧给拦住了,哭丧着脸答应了。 我心说我先行缓兵之计,等他的脾气过去了再说。 大概晚上八点来钟,天已经黢黑了,我妈让我去见见新媳妇。 我硬着头皮进了房间,就看到那个新娘子待在轿子里还没有出来。 我心说这女的是不是傻啊,怎么都进了屋还待在轿子里呢。 想着,我就一撩轿帘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出来吧,新娘子。 轿帘一掀,灯光打在那女人的脸上,我一下子就惊了,这女的太他妈漂亮了,鹅蛋嫩脸,大眼流睛。 我咽了口口水,心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初我之所以不同意太早结婚,就是因为我家太穷,我爸能给我找到的媳妇不是歪瓜就是裂枣,我实在是看得心里堵得慌,这才跑的。 没想到,三年没回,我爸竟然给我找了这么一漂亮媳妇。 早知道是这样,我昨天早就同意了。 想到这儿,我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说了一声:媳妇儿,出来吧。 那个女人好像没听见一样,回了一句:啊吧。 我一听她说话,刚才滚烫的心,一下子就凉下来了。 新娘子见新郎官第一句话居然是啊吧,天底下就只有一种人会这么说话,哑巴! 这个女的是个哑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死新娘 第二章 死新娘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这女的这么漂亮,会嫁给我这么个穷家来,原来不是个全乎人儿。 在我们老家那地方,聋c哑c跛c瞎c残,这几类都不叫全乎人儿,意思就是有残缺,不全。 难怪刚才我喊了两遍,她都没什么反应,十聋九哑,既然她不会说话,那铁定是个聋子,听不见。 我没好气儿地一把就把那女人从轿子里拉了出来。 我那一下用的力气不小,换了普通女人,早就叫痛了,就算是个哑巴,也该有点儿反应才对。 谁知道那个女人被我拽出来之后,就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看着我,其他反应一点儿没有。 我一看她那双眼睛,当时就傻眼了。 普通人的眼睛都是锃明放亮的,但是那个女人的眼神儿发空,一看就不正常。 这下子我连哭的心都有了,她不但是个哑巴,看起来连脑子都不太正常。 这下子我就彻底死心了,果真是便宜没好货啊。 我把那个女的晾在那儿也没管,气冲冲的就去找我爸,质问他怎么给我找了一个傻子。 我爸冲我吼道:傻子怎么了,傻子她也是个女人。这都是老子花钱换来的。 我妈也在一旁帮腔说:就我们这样的穷家破院,能找到个女人已经不错了。而且这女的长得也挺俊哪,能给我们老刘家传宗接代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一下子也没脾气了,心里知道这事儿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要是个正常人,可能我还能退回去。可是眼见那女的又哑又聋又傻,她家那头能把这样的女儿给嫁出去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想往回收。 那一晚上我都虎着脸,再没跟他们说一句话。 晚上我回房间之后,那个女的还在那儿杵着。看样子,我要是不回来,她能站那儿待一宿。 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我可怜是因为我扛不过老爷子那倔脾气,但是她,估计连结婚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老头子说过,这个女的也是花了钱的,我估计她是让家人给卖了。 不过我妈说得那句话挺对,这女的的确是漂亮,要不是她又傻又哑,这种的媳妇我求都求不来。 想着,我就拍了拍床,让她过来。 那傻媳妇大概是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怯生生地坐在了床边上。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越开越精神,我越看就越觉得她漂亮,心里面不自觉地就有了点儿反应。 到后来我心说,反正她也是我们家人了,花钱买来的,我不睡白不睡。 想着,我就把那女人弄上了床,三下五除二就给压在底下了。 开始的时候,那傻媳妇还微微挣一下,到后来估计是给我揉搓得起了性儿了,竟然还是主动配合我。 而且那傻媳妇皮肤真不是一般的好,我朝她胸上捏了一把,那皮肤滑的,直接就能从手上溜出去。 我兴致大好,长驱直入,一直折腾到挺晚,才算尽兴,然后翻身就去睡了。 可能是我心里藏着事儿,所以一直就没睡踏实,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就醒了过来。 我心说这个女的要是正常人多好,哪怕是不会说话呢,只要脑子灵光,我也乐意的不行不行的。 想着,我就朝那个傻女人身上摸了一把。 一摸一下,就觉得一股子冰凉。 我这才发现,那个女人的半个身子竟然全部晾在了外面,已经给冻得发凉了。 这傻媳妇再怎么傻,毕竟还是个人,何况这事她也挺无辜的。 看她这么冻着,我有点儿不忍心,于是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她的胳膊塞进了被窝里。 可是往里一塞不要紧,我就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被窝里冰凉冻手,竟然拿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我一下子就毛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翻起身来,往她胸口一摸,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 我吓得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来,心里面直打鼓,心说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我有点儿不敢相信,于是抖着手往她鼻子下边探,结果一点儿鼻息都没感觉到。 真的死了? 想到这儿,我赶紧一推她的身体。 那个女人被我一推,好像个物品一样,一下子就翻了过来。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张灰白的人脸! 我吓得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了。 那张脸,灰白惨淡,一点儿血色也没。此时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可怖。 活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脸色的,这是一张死人脸! 其实我不用去探她的鼻息,就凭这张脸,我就能断定,她肯定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长时间了。 一想到我大半宿都在跟一个死人睡在一张床上,我整个人都快炸了。 我吓得一下子就缩成了一团,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我彻底慌了神儿,本能地来回在屋子里踱步。 就在这个时候,透过灰蒙蒙的窗帘,我一眼就扫见窗户外面,闪着幽幽的火光。 火光透过窗户进来,是幽绿色的,一闪一闪的,好像鬼火一样。 里面死人,外面鬼火!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觉得这屋子里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连滚带爬地窜出了屋子,可是一到院子里我就傻眼了。 此时我就看到,院子里那幽幽的好像鬼火一样的东西,真的是一团火。 这会儿那堆小火跟前,还跪着两个人。 我出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正跪在火堆前面祷告着什么,那个样子十分恭谨c虔诚。 深更半夜,在自己家看到这么诡异的场面,我已经极度紧张的神经,差点儿就绷断了。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跪在火堆前面的那两个人,竟然是我爸妈。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于是赶紧就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我才发现,他们烧的是那顶接新娘子的轿子。 轿子已经烧塌,这会儿他们正在往火堆里面填烧纸呢。 这会儿我离得很近,看得分明,他们烧的根本就是那种死人用的烧纸。 我从房间里冲出来,显然也把他们两个给惊到了。 我爸把手里的纸钱一把就扔进了火堆了,立着眼睛问我:谁让你出来的,给我回去! 我大叫着,反问他们:他们两个在干嘛? 我妈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喊道:小祖宗,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怎么跑出来啦!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吓出来的,就回答说:新媳妇死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身上都凉了。 于是我把刚才的事情简述了一边。 谁知道我爸虎着脸对我吼道: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死了活了的,赶紧给我回去。 现在这种情况,我哪儿还敢回去啊,于是就说:打死我都不会回去跟一个死人睡的。 我爸听了我的话之后真的就急了,连眼珠子都红了,作势就要打我。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面忽然就传出来一个声音:刘秀,这么晚了,你赶紧回来睡觉吧,别打扰爸妈他们了。 这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屋子里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声音? 短暂的惊怔之后,我忽然就觉得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的熟悉。 也就是短短的一两秒钟的时间,我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那个哑巴女人的声音。 刚才那个说话声,跟那个哑巴女人啊吧啊吧的声音实根本就是一个人的! 我一下子就想到她不是哑巴吗,怎么可能说话,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已经死了! 死人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 我一下子浑身冰凉,连头皮都炸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鬼点灯 第三章 鬼点灯 此时此刻,望着那间屋子,我浑身就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觉得自己快被吓疯了,本能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现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不然的话,我非得被活活吓死不可。 想着,我转身就要跑。 可是就在我一转身之后,一下子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想跑,那个人却紧紧地扣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动。 短暂的挣扎之后,我就看清楚,那个扣住胳膊不让我动的人,竟然是我爸。 我一下子就毛了,问他:你要干嘛? 我爸回答说:你媳妇都叫你了,赶紧回屋去。 一想到那个女人,我就浑身发毛,我大叫道:我不去,她明明已经死了,现在居然会说话了,她肯定是鬼!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我就觉得自己的半边脸火辣辣的那么疼。 我被这一个耳光抡得趔趄了一下,差点儿就趴在了地上。 等我站稳之后,就看到我爸依然保持着刚才那个抡胳膊的姿势。 我妈也跟我说:你别不知道好歹,人家姑娘这么漂亮,现在又会说话了,这是咱们家的福分,你怎么就不知道享福呢。 我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对这事儿这么执着,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不相信我,主要是因为他们没像我一样亲眼看到那个女人那副可怖的死相。 于是我解释说:不是哑不哑的问题,我刚才明明就看到她死了,现在屋子里忽然有人说话,那肯定是鬼!你们赶紧跟我一块走吧! 我爸显然不信我的话,劈头盖脸地就给我一顿臭骂,而且死活不让我走。 就在我们两个僵持不下的时候,我就听到背后嘎吱一声,像是门开的动静。 我听到那个动静之后,心里就是一揪,于是本能的回头去看。 然后我就看到一幕让我毛骨悚然的景象。 就在我身后,我房间的门半掩着,门口卸开的那条缝隙中。 透过狭窄的门缝,我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半张脸。 可是,那仅露出的半张脸透着一股子诡异c阴森。特别是那半张脸惨白的好像死人一样,完全没有半点儿活人的颜色。 她好像阴险的野兽一样,从门缝中窥伺着外面的我。 那个情形可怖到了极点。 我被那半张脸吓得,差点就窒息过去。 就在那个瞬间,我的脑子里立即就冒出一个念头来:这个女的根本就不是人! 就在那个女人把半张脸从门缝里露出来的那一刹那,我原本就绷紧到了极限的心弦,彻底绷断了。 我再也受不了那种刺激,玩儿命的挣扎。 强烈的恐惧刺激了我的神经,求生的本能下,我一下子就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我一把就挣脱了我爸的束缚,脚步踉跄地就往大门外跑。 我爸显然还想拦住我,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几乎已经接近半疯了,所以他根本就按不住我。 我最终还是从家里跑了出来,朝着村子外面一路狂奔,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慢下来。 我朝后看了看,眼见那个女人并没有跟上来,我这才停下来,大口地喘气。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跑出了好几里地了。 刚才一路狂奔,出了一身的汗,现在乍一停下来,让凉风一打,我顿时就打了个冷颤,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直到现在,想起那个女人那张惨白的好像死人一样的脸来,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会打个冷颤。 这个时候,我多少已经冷静下来一点儿了,于是我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思后想了一遍。 想完之后我就发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先说我爸妈,整件事做的就像是事先串通好了的一样。 特别是后来,他们无原则的偏向着那个哑巴女人说话,简直就像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们的举动有点异常。 想到后来,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现在的我爸妈还是之前的他们吗。 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他们两个好像皮影戏里的皮影一样,像是受人控制的傀儡一样。 尤其是他们那个神神叨叨的表现,结婚低调,不想让邻居知道,半夜烧轿子,而且还往里面撒死人钱。 这些事,全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再说那个哑巴新娘,她的来历就更古怪了。由始至终,我都没听说过我爸妈提起过她的身份,而且她也不像是被拐卖来的。 一想到那个哑巴新娘,我就记起了今天傍晚她被抬进门的那个情形。 青丝白轿子,轿夫孝帽子,这个装扮怎么想都像是送殡的,太他妈的诡异了。 其实轿子进门的那会儿我就觉得奇怪了,只是当时我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结婚这件事本身上,所以就没顾上多想。 现在回想一下,我顿时就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不过给我下套的这些人里,竟然还包括了我的爸妈,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儿绝望。 整件事由始至终都透着一股子邪气。 那个家我是不敢回去了,但是现在生更半夜,我不可能在这种荒郊野外过半个晚上。 于是我就开始想,现在该去什么地方好。 想到这儿,我才注意到,由于刚才跑出来得太急,加之当时脑子不太清楚,所以跑得有点儿慌不择路。 等我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就觉得这地方眼生的很,我刚才落下的一个心,一下子就又变得不安起来。 我打小就是在这种山村小地方长起来的,虽然近年没回来,可是也不该有这种生疏的感觉啊。 我出来的时候也没顾上穿太多衣服,这会儿被冻得有点儿瑟瑟发抖。 我知道老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动,可能会被冻坏,于是就开始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形。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坟山! 坟山是我们村子里的后山,这地方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就被当成了坟圈子,开始专门埋死人用。 几百年下来,整个坟山上到处都埋满了坟包子。有时候挖新坟的时候,一镐头一下去,就能刨出一副棺材板子来。 这个地方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坟包子。 前几年平坟运动的时候,这里的坟包子差不多都给平光了。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地方就开始变得不太平了。 后来不少诡异的传说,都跟这个地方有关。 就因为这个,这几年新死的人,都没人敢往这儿埋了。 这里也就成了人们心照不宣的禁地,平时的时候,轻易没人敢到这地方来。 没想到我刚才慌不择路,竟然跑到这儿来了。 一想到此刻我脚下还不知道埋着多少具棺材,我这心里就一个劲儿地哆嗦。 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黑灯瞎火的,连个方面都不好辨别,就更别说走出去了。我在那儿转了半个多小时,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出发的地方。 发现我原地兜了一圈儿之后,一个想法忽然就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鬼打墙! 想到这儿,我的脑袋一下子就胀大了。 这会儿我就觉得脑子里面嗡嗡直响,就连头上的青筋都呼呼直跳。同时,浑身哆嗦的好像筛糠一样,也分不清是吓得还是冻得。 越是走不出这个地方,我心里就越着急。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那种恐慌,到后来,我差点儿就要狂奔起来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就在我快要跑绝望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声鸡叫。 山村里依旧保持着养鸡的习惯,所以黎明鸡叫也就成了很正常的事情了。 鸡叫,就意味着天快亮了。 所以我听到鸡叫后,心里面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 现在鸡叫,不出半个小时,天就会亮起来。 就是真有什么鬼打墙,到了天亮,也就没什么效果了。 想着,我就有点儿兴奋,开始继续玩儿命往前走。 可是头明之前的这会儿,是最黑的时候,黑得有点儿伸手不见五指。 我糊里糊涂的跑着,忽然就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忽然就出现了一点儿亮光。 那点亮光的亮度不大,而且忽闪忽闪的,一直摇摆不定,从远处一看就跟鬼火一样。 一想到可能是鬼火,我浑身的寒毛一下子就都炸起来了。 尽管这会儿已经鸡叫,距离天明也不远了,但是那幅诡异的情形,还是把我吓得不轻。 就在短暂的惊怔之后,我就看到,就在那点鬼火一样的亮光之后,竟然依稀还晃动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走路飘飘摇摇的,与其说是在走,还不如说是在晃,感觉那个人影好像一点儿重量都没有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来回飘一样。 看到那个好像鬼影一样的人形,我浑身好像被电了一下一样,猛地一颤,然后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鬼点灯! 在我们老家,一直就有鬼点灯的传言。 老人儿们都传,人行人道,鬼走阴曹。所以鬼这东西走路跟人是不一样的,他们虽然会出现在人间,但是走的却是阴间的路。 那种路有时候跟人间是重合的,所以需要点一盏特殊的灯,来照亮阴曹路。 鬼火其实就是鬼点灯。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一想到我可能不小心撞到了鬼走的阴曹路,就觉得浑身发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血米喂食 第四章 血米喂食 我僵了片刻,直到先前的那点鬼火一样的灯晃了一下,我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我遍体生寒,感觉这地方还是赶紧离开为妙,于是我猫着腰缓缓地往后退。 此时此刻,我既想转身夺路而逃,但是又不敢。我只有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点鬼火,才能确认它就在我的眼前,而没有跑到我身后去。 我倒退了几步,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今天白天抬轿子的那些轿夫。 他们从我家离开的时候,不就是这么倒退着出去的的吗? 当时他们那个战战兢兢c既不敢抬头也不敢转身的情形,跟我现在简直一模一样。 想到这儿,我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那些轿夫这么谨慎,或许那个哑巴女人并不是来到我家之后才死的,没准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就可以解释那些轿夫的奇怪举动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怕! 跟我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 想到这儿我才记起来,今晚我睡过那个女人。 难道我睡的是个死人!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就觉得自己的胃里面一阵子翻腾,一股极度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但是此时此刻我不敢吐,我玩儿命压制着那种作呕的感觉,生怕发出一丝丝的声音,就会惊动我前面的那个鬼影。 就这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我感觉就好像熬了几个小时一样的漫长。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前面那个鬼影所在的地方,传出来了一声咕咕咕的声音。 我听到那个声音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苍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发出这个声音的那个节奏,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如果是常年在城市生活的人,肯定不知道这几声咕咕叫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打小就在山村里长起来的,这个节奏我太熟悉了。 那分明就是喂食鸡鸭时候的声音。 在我们老家乃至大部分农村,唤鸡来食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个动静。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下子就蒙了。 我从来还没听说过,有哪个鬼点灯,是为了喂鸡来的。 鬼是不会这么无聊的,能这么做的,就只有人。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在我对面的那个,压根就不是什么鬼点灯,而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想到这儿,我心里的那种恐惧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顿时就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不过,很快我的脑子里就升起了一个疑问,这里是坟山,就算是青天白日里头,轻易也没人敢到这地方来。 现在黑灯瞎火的,什么人敢来这种地方喂鸡啊。 此刻,明知道对方是人,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就悄悄地往前面靠近。 走了大概十几步的距离,我就看到一张老脸。 就在看清楚那张脸的瞬间,我就是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张脸实在是太可怕的,那几乎都不算是一张完整的脸。脸皮好像烧焦了橘子皮一样皱了起来。 尤其可怖的是,那张皮根本就不足以覆盖她的一整张脸,只有额头到鼻子的部分,勉强被脸皮覆盖着。 至于鼻子以下的的部分,别说脸皮了,就连肉都没有一块,满嘴发红的牙齿和殷虹的牙床,就这么全都暴露在空气里,在那盏幽幽的灯光下,显得无比的狰狞。 我以为自己活见鬼了,差点儿就吓尿了。 此时此刻,我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哆嗦,抖得我视线都晃动了。 刚才那种无比轻松的感觉,在看到那张狰狞c恐怖的脸的时候,瞬间就消失了。 现在我已经有点儿后悔自己太冒失了,坟山这个地方,真不是活人能来的。 这时候我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就想赶紧离开这地方。 就在我吓得快要窒息过去的时候,那个鬼脸老女人嘴里依旧咕咕咕的叫着。 只不过声音从她那不兜风的嘴里发出来,显得无比的怪异。 我被那个活鬼一样的女人的声音叫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就觉得她的声音好像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心脏上,刮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一晚上接连经受了好几次惊吓,此刻大脑都有些迟钝了。 所以眼下我虽然恐惧到了极点,但是竟然没有想到要逃跑,而是在那里僵直住了。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我就觉得刚才被吓跑了的魂儿又回来了。 我不禁想到,这个活鬼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人还是鬼。 片刻的惊怔之后,我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名字来:黄鬼婆! 想到这儿,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给拉回到了童年的记忆里。 黄鬼婆不是鬼,而是一个姓黄的女人。 我记得我听我奶奶讲过,这个黄鬼婆是个职业神婆,以前她在山村里名望很高。 但是到了破四旧那会儿,也不知怎么的,她住的那所房间就着了火了。 那个女人虽然最后侥幸没被烧死,不过脸已经被烧烂,变得无比恐怖,人见人怕,后来就有了黄鬼婆这个名字。 后来她就搬到坟山这个地方住来了。 我小时候那会儿,能时常听到这个女人的传闻,但是已经基本见不到了。 只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竟然一直在这个地方生活着。 更没想到的事,黄鬼婆真的比鬼还丑。 当时我就听我奶奶说,她小时候就已经有黄鬼婆这个人了,照这么算起来,这个黄鬼婆起码有上百岁的年纪了,难怪走路都飘飘摇摇的,不稳当。 尽管我已经想通了,眼前这个是人不是鬼。 但是那张脸真的比鬼都可怖,以至于我心里的恐惧感没有丝毫的减弱。 不过我记得小时候就听奶奶说过,这个黄鬼婆是个能通鬼神的能人,不然的话,那么大火,换了普通人恐怕早就给烧死了。 这要是换了以前,我对这种人肯定是敬而远之。 但是在经历了哑巴新娘那件事情之后,我在心里已经隐隐相信了这种事情。 想到这儿,我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如果这个黄鬼婆真的像我奶奶说的那么厉害,那哑巴新娘的事情,也许就有法子解决了。 一想到这个黄鬼婆可能能帮我,顿时我就不觉得她有那么难看了。 此时鸡叫三遍,天光已经缓缓见亮,周围的情形再也不是那种漆黑一片,而变成了一种灰蒙蒙的昏暗。 以我的经验,这种情形最多再持续十几分钟,天光就会大亮。 此时此刻,黄鬼婆的那张脸变得更加清晰c更加恐怖了。但是天一亮,我心里的恐惧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这会儿黄鬼婆显然还没发觉我的存在,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脚下,手里不时地会有东西撒出。 与此同时,她的脚下发出了一阵鸡的叫声。 那是小鸡仔的声音。 看来这个黄鬼婆真的是在喂食鸡仔。 想着,我就下意识地朝她脚下的小鸡仔瞭了一眼。 可是就这一眼,我就跟被电了一下一样,浑身都是一颤。 我就看见,那些小鸡仔的眼睛竟然都是血红色的,在灰蒙蒙的光线下闪着妖异的光。 我被吓得一怔,刚想站起来的身子,一下子就又缩了回去。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不光那些小鸡仔的眼睛是红色的,就连黄鬼婆喂鸡的那些米都是殷虹殷虹的,感觉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说这个黄鬼婆名副其实,简直太他妈的邪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奶奶的故人 第五章 奶奶的故人 血米喂鸡这事实在是太邪门了,我忽然就有点儿犹豫,还要不要去见这个黄鬼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这会儿工夫,黄鬼婆已经喂完鸡,转身开始往回走。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简易的石头房子。 因为刚才天色太暗的缘故,石头房子的颜色本身就很暗淡,再加上隐在夜色里,我竟然没有发现。 这会儿天色已经蒙蒙亮,我才看出来。 那间木房子应该以前坟山上放牌位用的,后来平坟运动之后,牌位都被挪走了,这间石头房子也就废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被黄鬼婆拿来住了。 血米喂鸡的事情,让我对这个黄鬼婆多了几分忌惮。 可是想来想去,现在能帮我的恐怕也只能是她了。 因为我遇到的事情太诡异c太邪性,告诉其他人的话,他们未必会相信。 最后我决定,硬着头皮去找她,万一这人真有问题,到时候我随机应变就可以了。 于是我一咬牙,抬脚就往黄鬼婆住的地方走去。 可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就觉得后背有一种毛森森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背后有一只眼睛正在窥视一样,让人极度地不舒服。 于是我梦转身朝后扫了一眼,尽管现在天色还有点儿灰蒙蒙的。但是这种光线下,我身后要是有什么人的话,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可是我扫了一圈儿,四周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恍惚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先前的事情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所以现在有了心病了。 于是就没多想,继续朝前走。 可是走了不到十几步的距离,那种被人从背后窥伺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这肯定不是错觉,我一定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想到这儿,我顿时就感觉头皮发麻。 我赶紧回头去找,这一次我看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是逡巡了一周之后,依然一无所获。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的目光忽然就落在了那些小鸡仔的身上。 黄鬼婆喂完它们就走了,可是这些小鸡仔却一直待在地上。 此时我就发现,其中不少小鸡仔已经盯上了我。 那些小东西并没有像平常的鸡仔一样,见人就躲。相反,它们好像对我很感兴趣一样,一直死死地盯着我。 开始的时候,我还没多在意。但是很快我就发觉了不对劲儿。 因为那些小鸡仔的眼神,压根就不是它们该有的。 一般的牲口和家禽,是不敢跟人对视的。 可是它们不一样,那些小鸡仔一个个的好像跟人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而且我能看出,它们的眼神中泛出了一股贪婪和阴狠。 我忽然就意识到,那些小鸡仔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食物一样! 想到这儿,我蓦地一阵心寒,心说这地方真他妈太邪性了,连个小鸡仔都这么妖异。 此时我恍然明白过来,刚才那种被窥视的恐慌感,就是来自于地上的这些小东西。 想着,我就觉得后背一阵子发凉,再也不敢跟它们对视了,赶紧转身离开了那里。 我喘着粗气跑到石头房子前面,这才发现,这座石头房子的破烂程度,实在是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整座石头房子被风吹雨打,已经变成了一种灰黑色,石头凹凸不平,有的地方积聚了不少的泥土,上面甚至已经长出了小草苗。 大部分石头的表面,都被一层青苔覆盖着,要不是亲眼看见黄鬼婆走进去,我真不敢相信这地方还能住人。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紧张,然后就要去敲门。 可是还没等我把手伸出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黄鬼婆那个苍老的声音:谁啊,别敲门啦,进来吧。 我听得一怔,伸出去准备敲门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听完黄鬼婆的话之后,我头上就一个劲儿地冒冷汗,心说这老太婆真是太邪门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明明是蹑手蹑脚的,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她门口呢。 我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一时就觉得有点儿尴尬,不知道这手该不该敲下去。 不过我想起奶奶跟我说过的,这个黄鬼婆是真有能耐的奇人,所以就定了定心神,然后推门就往里进。 进去之后我就发现,整间石头屋子黑得要命。 这座石头房子是就地取材,用不规则的石头垒起来的,所以石块与石块之间充满了缝隙。 当初盖这座石头房子的时候,想必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石头墙上抹满了白膏土,用来防止透风漏雨。 可是这些白膏土在防风防水的同时,也把光线挡在了外面。 所以尽管外面天已经微亮,可是屋子里面仍旧黑乎乎的一片。 我推门进去,眼睛在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就看到在屋子最里面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虽然看不清楚她的面目,但是从那个佝偻的影子可以看得出来,那就是黄鬼婆。c 此刻我有点儿庆幸这间石头屋子里的光线暗淡,这样我就不用面对她那张无比狰狞的丑脸了。 我叫了一声婆婆,然后说明了来意,表示想请她救我的命。 黄鬼婆嗯了一声,然后就回答说:你走吧,刘家镇的事我不想管,他们就是死光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听完这话,心一下子就凉了。 我隐约记得,奶奶跟我说过,黄鬼婆遭遇的那场火灾,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所以黄鬼婆对刘家镇的人没什么好感。 进门之前,我就有点担心这个,但是当时还抱有一丝侥幸。 可是我没想到,老太婆竟然干得这么绝,一下子把我的后话全给堵死了。 在短暂的沉默里,我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想着怎么把话题宛转回来。 于是就咳嗽了一声,想缓解一下当时的尴尬,就说道:婆婆 几乎就在我开口的同时,就听黄鬼婆问我:山下镇子里的李秀芝还活着呢吗? 黄鬼婆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把我的话给盖了过去。 我的大脑短暂地停顿了几秒,没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会问那个叫李秀芝的人。 不过也就是一两秒的走神儿之后,我忽然就觉得这个名字既陌生,又有点儿耳熟。 我老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但是跟我印象中的村民都对不上号。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脑子里火花一闪,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名字是谁。 是我奶奶! 李秀芝是我奶奶的名字! 我诧异地扫了黄鬼婆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会问我奶奶的事情。 一瞬间,我脑子里转过了各种各样的念头,但是最终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货,于是我就回答道:我奶奶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黄鬼婆听了这话之后,反应明显很大,然后就径直地朝我走了过来。 她走路的那个姿势很怪,踮着脚一晃一晃的,感觉就像是皮影戏里的皮影,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很快,黄鬼婆就走到了我的跟前。 此刻,明暗交错的光线照在她那张无比狰狞的脸上,比单纯的在黑暗里看到,更加惊悚。 这种诡异的场景,简直太吓人了。 我要不是有救命的大事要求她,这会儿恐怕早就吓跑了。 我尽管我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仍能感觉出来,自己的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 我平定了一下子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你说的李秀芝,就是我奶奶。 黄鬼婆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在我了脸上盯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嗯,看着是有点儿像。 我试探着问她:婆婆,您认识我奶奶? 黄鬼婆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对我说:本来刘家镇的人死光了我都不想管,但你是李秀芝的孙子,那就不一样了。跟老太婆我说说,你遇到什么事啦? 我没想到我奶奶在黄鬼婆这儿的待遇这么高,我也不清楚她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过眼见救命有门儿,我赶紧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全都跟她讲了一遍。 黄鬼婆听完之后,半晌都没言语。 从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上,我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于是就问她:婆婆您看我这件事能救吗? 我话还没说完,黄鬼婆忽然就抓起了我的手来。 她那只手感觉就像只鸡爪子一样,干枯c生硬。那层老皮磨在手上,我顿时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把手腕从她爪子一样的手里抽出来,可是那个老太婆的力气很大,我挣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随后黄鬼婆就抓着我的手,一把按在了我的胸口上,然后问我:摸摸你的心还跳吗? 我心有余悸,心说当然跳啊,刚才吓得差点儿没从嗓子里跳出来。 我不明白这老太婆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我就仔细感觉了一下。 不过这一感觉,我立即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因为我摸不到我的心跳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换了几个位置,可是结果都一样,我的心跳竟然消失了! 想到这儿,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心说不会吧,难道我的心不跳了吗,那我算个活人吗!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得不轻,诧异地问道:婆婆,我该不会是死了吧? 说到这儿,我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我爸妈烧纸的那个画面来。 先前我还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想起来,忽然就有点儿明白了,我心说他们烧纸不会在给我烧吧! 想到这儿,我后脖子里的寒毛都炸起来了,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黄鬼婆翻着眼珠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放心,你还没死,但是你的心没了,所以离死也不远了。 我被她这话吓得,喘气都喘不匀了,就问她: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鬼婆回答说:你扒开自己的衣服看看先。 我忙不迭地撩开自己的衣服,然后低头去看。 就在我胸口靠左的位置,赫然有一道刀口。 那个刀口显然还是新的,上面的皮肉还微微地向上翻着。 刀口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红线缝上了。只不过那些缝合伤口的线不是手术专用的,而是家里缝补衣服用的那种。 看到缝合刀口的瞬间,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子就蒙了,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心没了 第六章 心没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我才从那种惊怔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婆婆,这是怎么回事?”此刻连我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我说这话的时候都已经在发抖了。 黄鬼婆在那个缝合刀口上摸了一下,然后深处两根手指尖,像是在要从上面抠出什么。 我一看她那个架势,是要把那根红线从上面扯下来,吓得我急忙就往后退了两步,嘴里下意识的喊道:别 黄鬼婆嘿嘿一笑,随即我就看到她的脸皮扯动。 她脸上的皮一扯,嘴巴上没皮的那部分暴露出来的更充分了,吓得我浑身一就哆嗦。 黄鬼婆似乎没注意我的态度,幽幽地回答说:你以为我不扯开那条线,你的心就能回来了? 我惊了一跳,问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鬼婆回答说:我要是没看错,你的心早就被人挖走了,现在还没死不是你运气好,是因为挖你心的那人还不准备让你死。 我听的毛骨悚然,脑子里瞬间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 就在前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的身体还是好好的,身上还没有这道刀口。 只有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所以没注意到。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颤,忽然就意识到,问题就出在那个哑巴新娘的身上。 我当时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就对我胸口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当时我还没在意,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在我身上做手脚了。 此刻我肠子都快悔青了,没想到当时贪图她的漂亮脸蛋儿,到最后把自己的心都给弄丢了。 我差一点儿就要给黄鬼婆跪下了,求她一定要救我。 黄鬼婆阴阴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嘿嘿,刘家镇横死个人,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你要不是你奶奶的孙子,我一定看着你死。你知不知道,没心的人最后都是活活疼死的。我知道的上一个没心的人,死得把门框都咬烂了。 她越说越阴森,听到后来,我就觉得那个声音简直就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惊得浑身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就醒过神儿来。 我咽了口吐沫,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谢谢婆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连我都有点儿分不清,我是想谢她,还是怕她。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老太婆,颤颤巍巍地走到石头房的一个墙角上,伸手去往地上刨去。 看她那个姿势,像是想动底下挖出点儿什么东西出来。 我被她的话给吓惊了心了,由始至终我都站在门口干看着,既不敢再往里走,更不敢过去给她帮忙了。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之后,黄鬼婆从土坑里刨出一个黑色的罐子来。 那种罐子大概有一个人脑袋那么大小,黑不溜秋的,乍看上去就跟块骨灰坛子似的,还不如家里腌咸蒜的坛子好看。 可是黄鬼婆却把那东西当成宝贝似的,捧在怀里。 她一边朝我这边走,一边用手把那只黑罐子擦拭干净。 我越看就越觉得那东西像是骨灰坛子,心想这老太婆什么意思,拿这东西该不会真的是想让我早点入土为安吧。 黄鬼婆走到我面前之后,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指头用力往盖子上一抠。 然后就听啵的一声,盖子应声打开。 随后她把那只沾满了青泥的手就伸了进去。 大概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我就看她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药丸子一样的东西。 我扫了一眼,就觉得这东西有点儿眼熟,感觉跟我奶奶以前吃的中药丸子差不多。 黄鬼婆一伸手,就把那东西递到了我的眼前,对我说:吃了它,你暂时能活命。 我咽了口吐沫,觉得有点儿恶心,于是试探着推辞说:婆婆,这东西我看就不用吃了吧。 黄鬼婆倒是没执意让我吃,顺手就把手缩了回去,嘴里絮叨说:好啊,你不吃也行。反正没心的人不能见光,见光就得疼死。眼见这会儿就要天亮了,只要你不怕疼,那就慢慢挨着吧。 我被她这话吓得浑身一揪,忍不住回头朝外看了一眼,此时天光已经渐亮,阳光照在我身上有点儿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就在黄鬼婆说完这话之后,我忽然就觉得胸口一揪一揪地疼。 这种疼很剧烈列,有点儿撕心裂肺的感觉。 我心说坏了,这老太婆说的可能是真的。现在的状况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不等黄鬼婆再说其他的话,我伸手就把那颗要药丸子抢了过来,一口吞下。 那颗药丸子个头稍微有点儿大,我吞得有急,一时竟然卡住了,噎得我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等我费劲把丸子咽下去之后,就发现黄鬼婆正在阴恻恻的看着我。 她那个眼神儿里,闪着一股狡猾的目光,有点儿阴谋得逞的样子。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脑袋嗡的一下,心说坏了,不是上了这老太婆的恶当了吧。 好在那颗黑药丸子吃下去之后,片刻之后,我胸口的那种疼痛就消失了。 我心里这才安了一点儿。 我问黄鬼婆:婆婆,您知不知道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黄鬼婆一边往回走,一边幽幽地回答我说:要是我没看错,你家那个哑巴媳妇应该是找你们家来索命的,你们家肯定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所以她踩会来挖走你的心的。 这话要是放到以前对我说,我肯定连信都不信。但是在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不信了。 我听的心惊肉跳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她:那我的心呢,还能拿回来吗? “试试吧。”黄鬼婆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只能是试试,我那一颗药丸儿,只能帮你撑三天。三天一过,你要是拿不回自己的心来,就死定了。 我被吓得,差点儿就要给她下跪了,求她说:婆婆,看在我奶奶的面子上,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这一次黄鬼婆没接我的换,而是扭过头来,幽幽地看着我。 她那个眼神阴森森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就想往后退。 老太婆阴恻恻地一笑,然后就说道:你怎么不求我救你爸妈呢? 我被她说得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顿时就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下意识的认为,我爸妈跟那个哑巴女人是一伙儿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边倒地帮她,所以我就一直没提起这事儿。 没想到,这次被黄鬼婆点了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就小声的回答说:他们跟那个女的是一伙儿的。 黄鬼婆听完之后嘿嘿一笑,再也没说话。 她要是说点儿什么,我可能还踏实一点儿,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说,尤其是那张阴恻恻的脸,让我觉得心里没底。 我问黄鬼婆接下来该怎么办。 黄鬼婆似乎压根就没拿我的话当回事,回答我说:当然是回家找那个女人,重新把心拿回来。 我听完都快哭了,心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现在回去,这不是送死吗。 于是我表示不想回去。 黄鬼婆告诉我说: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回去找那个女的,不然的话,不光是你,就连你爸妈都活不成。 我听了脑子里嗡嗡直响,顿时就觉得慌了手脚了。 虽然因为这件事的缘故,我跟我爸妈多少有了点儿隔阂,但那毕竟是我亲爸妈,还没到死活都不管的地步。 现在眼见他们也给扯进这件事情里来了,搞不好还会没命,我一下子就没了主意。 老太婆告诉我说:你回去之后,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不但能把自己的心拿回来,而且还能把那个女鬼送走。 我心里虽然没底,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路好走了,于是硬着头皮就答应了。 我问黄鬼婆:婆婆,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黄鬼婆嘿嘿一笑,然后回答说:那个哑巴女人很厉害。你要是弄成了还好,弄不成会连累到我的,所以我不能去。 我听完后背就冒了汗了,心说老太婆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不太靠谱啊。 听她话里的意思,有点儿让我去送死的意思。 我狐疑地瞭了她一眼,黄鬼婆显然是瞧出了我的意思,对我说:你要不去,三天以后照样是个死。要是去了,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我老太婆没有必要陪你冒险。 我点点头,略觉得有点儿放心,心说这倒是人之常情。她要是义无反顾地跟我去帮我,我反倒是会更不放心了。 说完这些之后,黄鬼婆就在我胸口的位置贴了一块膏药似的东西。 那东西正好贴在了那个刀口的位置。 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黄鬼婆告诉我说,那个哑巴女人是个狠角色,这个伤口露着,她就能闻到我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药味,就知道有人在帮我。 这个膏药一样的东西,就是为了遮盖那股子药丸子味儿的,并警告我说,这件事在弄成之前,膏药千万不要揭开,不然的话,我可能会死得更惨。 我战战兢兢地答应,问她:是不是让我现在就回去。 黄鬼婆回答说:不用。 我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黄鬼婆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是白天,现在就算你回去了,也找不到那个女人。所以,最好是晚上去。 听到这儿,我浑身就是一揪,脑子里立即就浮现出了哑巴女人那张无比诡异的脸。 想到这儿,我浑身就打了个寒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睡棺材 第七章 睡棺材 现在在我心里,对那个家已经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乍听黄鬼婆让我晚上回去,顿时就觉得腿肚子直转筋。我问老太婆可不可以换成白天。 黄鬼婆瞥了我一眼,幽幽地回答说: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出得了这个门,现在去也行。 我听得莫名其妙,就问她什么意思。 黄鬼婆哼了一声,你出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于是就往外走。 可是走了不到两步,就觉得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传来。 那种感觉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我差点就给憋死过去。 我被憋得浑身痉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看向老太婆,示意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黄鬼婆没说话,伸出干瘦得好像枯树枝一样的手,像拖死狗一样把我重新拖进了她的那间石头屋子。 直到我全身都笼罩在石头屋子里的阴影里的时候,那股几乎让我窒息的感觉这才骤然消失。 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头一回意识到,呼吸也能这么的可贵。 黄鬼婆看着我,没等我开口,就对我说道:小子,给我记住喽,你现在没有心,再往太阳底下站,那就是找死,听清楚了吗! 我听得心惊肉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真的是不妙。 原本我对黄鬼婆的话还有点儿狐疑,但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我已经百分百相信了。 我慌得够呛,问她现在我该怎么办。 黄鬼婆对我说:先在这里睡一天,晚上回去。 我也的确有点儿乏了,于是就问她睡哪儿。 我心说总不能让我睡你老太婆的那张床上吧。 谁知道老太婆的下一个动作让我立即就后悔了,觉得还不如睡在她的床上。 只见黄鬼婆一把掀开了被褥,露出了底下的床板。 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那是床板,可是等我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那竟然是两口并排的棺材。 黑漆漆的两口棺材排在一起,顿时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尽管是白天,我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颤着嗓子问她:婆婆,您不会是想让我睡棺材里面吧? 黄鬼婆哼了一声:你现在这种情况,有棺材睡就不错了。 说完老太婆递给我了一根钢钎一样的东西,你睡左边那个,棺材盖自己开。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根钢钎来的,等我醒过神儿来的时候,棺盖已经半开了。 看着那口幽森森的棺材,我就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快抽了。我心想我要进去了,真想出来的时候,老太婆能打得开棺材盖吗。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了黄鬼婆,黄鬼婆则告诉我,到时候她有自己的办法。 黄鬼婆一边崔我赶紧进去,一边说道:动作快点儿,等到中午太阳足的时候,我这间小屋都拦不住光。 说完递给我一包东西,然后告诉我说,这些东西晚上都用得到,让我务必保存好。 想到刚才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我意识到自己现在恐怕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于是接过黄鬼婆递给我的东西,一咬牙就钻了进去。 我一条腿跨进棺材里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我问黄鬼婆:婆婆,另外那口棺材是空的吗? 黄鬼婆瞥了我一眼,那个眼神阴森森的,然后回答说:你问这个干嘛,知道多了都是病。 我听她说完这个,心里更加没底了。 可是现在也没有退路了,于是把心一横,就钻了进去。 我刚在里面躺好,就听咔嚓一声,头顶上面的棺材盖一下子就合上了。 光线瞬间消失,棺材里面顿时就漆黑一片。 棺材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我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那种紧张感促使我下意识地去推头顶上面的棺材盖,可是那东西沉得好像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我身子抽了一下,忽然就想到,要是老太婆始终不打开棺材盖,那我岂不是就要活活憋死在这里面了吗。 想到这儿,我就更加的紧张了,忍不住大喊:婆婆! 我喊了两声,头顶上忽然就传来了砰砰的敲击声,紧接着就是黄鬼婆的瓮声瓮气的话:老实呆着,别吵,老太婆我也要休息。 说完之后就没动静了。 我这才稍微心安了一点儿,这时候忽然就想起就在我身边还躺着另一副棺材。 听黄鬼婆话里的意思,里面想必也不会是空的,那会是什么呢,难道会是一副骸骨? 我被自己吓得身子一抽一抽的,胃都快痉挛了。 本来躺在棺材里,我的精神就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可是奇怪的是,我在棺材里躺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脑子就开始犯迷糊。 我忽然就意识到,这情形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但是此刻眼皮沉的好像坠了铅块一样,说什么都睁不开了。 我昏睡过去之前,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千万别让老太婆把我给活埋了。 然后我就觉得脑子里发昏,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于是就下意识地想坐起来。 可是我刚一抬头,就听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我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挨了一闷棍,震得我脑浆子生疼。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有点儿脑震荡了。 我被撞蒙了半天,才渐渐回过神儿来,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棺材里。 我使劲地敲击着棺材板,想让黄鬼婆把我放出去。 可是我敲了半天,居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心说老太婆不会出事了吧。 我陡然记起,这个黄鬼婆已经是九十岁开外的人了,可能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死过去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我就真的提前入了殓了。 我顿时就慌了神儿,猛敲棺材,可是外面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一瞬间,一股绝望的恐惧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如果说先前我看到哑巴女人那张可怖的脸的时候,还仅仅是恐惧,那么现在,就是深深的绝望。 我知道自己迟早都会死,但是像现在这么活活在棺材里等死,那种感觉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一时间,恐惧的情绪好像毒水一样,一下子蔓延到我全身。我就觉得身体抑制不住地开始发起抖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回家 第八章 回家 在那种极大的情绪压抑下,我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我大喊大叫,可是无济于事。 很快,恐惧就变成了愤怒。我咬牙切齿地大骂,声音大得震得我耳朵都嗡嗡直响。 强烈的求生和极度压抑的恐惧,让我爆发出了很大的力量。我开始以棺材底为依托,手脚顶在棺材板上,玩儿命地往上顶。 沉重的棺材板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声音,显然是有了微微的挪动。 我一看打开棺材有望,心里面立即就涌出了一股希望。 这一次,我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我能感觉到,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我甚至一度觉得,再这么下去,我的血管会不会因为过度用力而爆掉。 棺材盖发出的嘎巴声越来越响,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股清凉的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 棺材盖终于被我顶出了一条缝隙! 我心里狂喜,一下子就把全身的力气全都爆发了出来。 就在我即将虚脱的时候,棺材盖终于移动了。 十几秒钟之后,沉重的棺材板终于卸开了一角。 那个角最宽的地方也不会超过五十公分,我要是想从这么个小洞怕出去,十分地不容易。 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接近虚脱,再也没有力气把那个洞口扩大了。 我喘了几口粗气,开始从棺材里往外爬。 那个洞口很小,棺材狭窄,我又腾挪不开,所以非常的费劲。 折腾了老半天,我才勉强把肩膀从那个洞口伸了出来。 我扭动着肩膀,把这个角度视线内,所以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可是昏暗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婆婆,但是一点儿回应也没用。 我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黑暗里的什么东西。 等我整个上半身从棺材里探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就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黄鬼婆的那间石头屋子里,空间狭小逼辄,待在里面有一种很憋屈的感觉。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显得十分的空旷。如果还是在屋内的话,那绝对是一个超大间。 我觉得奇怪,心里就有点儿不踏实,于是抓紧时间从棺材里往外爬。 等我从棺材里彻底抽身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刚才在我看不到的那个视角内,竟然晃动着两团昏黄的光。 那东西就跟鬼火似的晃晃悠悠的,看得我心里顿时就是一毛。 我以为那是两盏灯,可是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浑身的毛一下子就全炸开了。 在我眼前晃悠的那两团昏黄的光,竟然是两盏白的的纸灯笼。 借助着灯笼昏黄的光,我瞬间就认了出来,现在这个地方,就是在我家大门口! 等看明白之后,我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蒙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这儿了。 在我印象里,我是钻进了黄鬼婆家的棺材里,睡着了。 可是醒来之后,却在自己家的大门口。 这种猝然的惊骇,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 短暂的惊怔之后,我渐渐的恢复了理智,但是同时也感觉到一股子凉意一下子从脚底涌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经受了接二连三的惊吓,我的神经多少有点麻木了,所以此时尽管恐惧,但是没有了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 想着,我就朝着那两盏灯笼仔细打量。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两盏白色的纸灯笼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双喜字。 结婚的时候门前挂灯笼,是我们这儿的习俗。不过通常都是那种带着双喜字的大红灯笼。 像眼下这种白色的纸灯笼,只有死人的时候才会用到。尤其是白色纸灯笼上的双喜字,显得格外地渗人。 这东西和那顶白轿子一样的诡异,我打了个寒颤,心说这个不会是昨天那个哑巴女人进门的时候挂上去的吧。 昨天晚上我跑得急,也没注意到这个。 此刻看上去,就觉得那两盏灯笼上面的字,显得十分的别扭。 特别是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就觉得双喜字下面,好像还覆盖着其他的东西。 在恐惧和好奇地双重矛盾下,我到底还是往前走了几步。这个时候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盏白色灯笼上的双喜字下面的确还隐藏着一个字:奠! 是那种死人的时候,灵前灯笼上才会有的奠字! 这盏白色的双喜字灯笼,竟然是死人灵前灯做成的! 看到那个字的瞬间,我就觉得我的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顿时就有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 半晌之后,我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就觉得刚才差点儿就被那股子窒息感给憋死。 此刻,我终于意识到,自打那个女人进门之后,我们家就已经变成了一座死人宅。 昨天晚上我能活着跑出来,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想到这儿,我再也不敢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于是转身就逃。 可是还没跑出去两步,我忽然就想起了黄鬼婆的话来:现在我的心还在那个哑巴女人的手里,要是不把它拿出来,我最多也就只能活三天。 现在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我一下子就犹豫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睡的那副棺材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但是此刻我已经渐渐意识到,我可能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想到这儿,我咽了口吐沫,转身又走了回来。 现在,只有找到那个哑巴女人,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想到这儿,我硬着头皮往门口里面迈。 就在临进门的时候,我摸到怀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那都是我睡棺材之前,黄鬼婆塞给我的。现在,我就指望这些东西来保命了。 进门之后,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一点儿人声都听不到。 我环顾了一下自己住过二十多年的这个老宅,此刻感觉不到丝毫的亲切,反而觉得无比的阴森c诡异。 整个宅子黑得,简直就像是一座无敌的深渊。 我就感觉自己不是进了自家的院子,而是迈进了一只巨大的怪兽的嘴巴,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吞进肚子里去。 我长舒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都在发颤。 我想摸黑进去,不过走了几步,忽然就想起来,黄鬼婆给我的东西里面,还有一根蜡烛。 当时她就告诉我,万一我被什么东西迷了心,从宅子里走不出来,这根蜡烛可以帮我找到出来的路。 现在虽然还不到那种时候,但是眼下我实在心里没底。 想着,我到底还是把那根蜡烛给点着了。 烛光一亮,我立即就心安了不少。 不过那根蜡烛顶上的那团小火苗并不稳定,烛光飘忽,有种虽然都可能被吹灭的趋势。 看着那团左右飘荡的小火苗,我心里立马就冒出一个鬼吹灯的念头来。 吓得我连忙回头去看,直到确定后面没人,我心里这才踏实了一点儿。 我一手擎着蜡烛,一手护着火苗,战战兢兢地往前走。 整个宅子里空旷c死静,一点动静也没,我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叫声一声:妈!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心虚的缘故,那个叫声小得,恐怕只能让我自己听到。 那几乎都听不到的喊声,很快被裹进风里,听不到了。 我一步一惊地往前走,从大门到房子,之间不过才十几米的距离,我竟然走了足有十多分钟。 等我走近房子的时候就发现,所有房间的门都紧闭着,跟我离开之后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本来我是打算,先到我房间看看的。 可是一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女人的那半张脸,我就觉得心里发毛。 此时此刻,我生怕一开门,再次看到那张阴森可怖的脸,那非把我活活吓死不可。 想着,我一转身就直奔我爸妈的房间去了。 我心说就算我出了事,只要能把他们二老救出去,那也算我没白来。 房间的门看似关得很紧,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一推即开。 屋门洞开的时候,发出的那个嘎吱声,此刻显得无比巨大,简直震得我耳朵发麻。 我浑身都随着那扇门的打开揪了起来,好在开门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进门之前,我多了个心眼,侧着耳朵朝里倾听了一下。 可是我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呼吸声,屋子里静得死寂,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心说难道我爸妈不在房间里了。 我狐疑了一下,觉得还是进去看一下比较保险,于是悄悄的迈步往里进。 就在昏黄的烛火的照亮下,屋里面的东西依旧,依稀看能看出一些熟悉的轮廓来。 东西都在,可是唯独我爸妈,人影全没,不知道去了哪儿。 这间屋子我打小不知道进进出出的多少回了,可谓无比的熟悉。可是这一次,自打进来之后,我心里就始终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自从进屋之后,我总觉得背后好像被人给盯上了一样。 可是等我胆战心惊地回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我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够呛,尤其是进来之后,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此时我就觉得,自己还是先退出去为好。不然我非得被自己活活吓死不可。 想到这儿,我就开始缓缓地向后倒退。 其实我大可以转身迎着门口走出去,可是我不敢。尤其是在我产生了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之后。 我不知道这间屋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个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我怕我要是转了身,背后的黑暗里会不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我被这个想法吓得够呛,此刻我已经有点儿后悔进这间屋子了。 现在,我只想着赶紧从这地方出去。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数着自己迈的步子,觉得最多再有个两三步,就能到门口了。 也就是在几秒钟后,我终于迈出了三步。我怕自己被门槛绊倒,于是特意把脚太高。 可是这一次,我一脚抬起来之后,再落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退出了房间,而是踹在了门上。 此时此刻,我的脚抬得几乎和膝盖一样高了。 没有谁家的门槛会设计这么高! 就在那么一瞬间,我陡的一个激灵,立即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身后一定有一个什么东西,我退步的时候,正踹在那东西的身上。 可是此时此刻,在我身后的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的脑子里立即就冒出了一张惨白c阴森的脸来。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差点就抽过去。 我战战兢兢地转头去看,一个简单的转头的动作,我竟然做了足足有半分多种。 这半分钟里,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我的头终于转到了合适的角度,看见了我背后的那个东西。 等我看清楚的那一瞬间,我的魂儿都差点儿吓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差点就上吊 第九章 差点就上吊 此刻,挡住我去路的那个东西,竟然就是那扇门。 我记得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那扇门被打开之后,我就没有再去管它。 可是现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那扇门竟然自己关上了,而且关得如此的悄无声息。 难道这间房间里,真的还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东西吗。 想到这儿,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冷汗瞬间就把我后背的衣裳都给浸透了。 我就觉得整个人一下子就木了。 现在,我脑子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想着,我就伸手去开那扇门。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还一推就开的门,此时就像上了锁一样,死死地合在一起,说什么都弄不开了。 就在我玩儿命想要把门拽开的时候,忽然我就感觉背后像是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那东西动的时候,带动了空气,发出了轻微的呼呼声。 我听得真切,人一下子就毛了。 我本能地一转身,瞬间就回过头来。 可是我身后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一下子就蒙了,心说刚才难道又是我的错觉吗。 就在我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的时候,刚才那个声音忽然又出现了。 这不过这一次,声音是从我头顶上方传出来的。 这一次我听得分明,绝对不是什么错觉! 这一次我听得太清楚了,那绝对不会是什么错觉! 我想抬头往上看,但是那个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把头抬起来,瞬间就觉得有一个东西从我面前划了过,一下子就绕到了我的脖子里。 我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就往后急退。 可是此时,我身后的那扇门,一下子就挡住了我的退路。 我一下子就惊了,也就是这一两秒钟的迟疑,刚才从我脖子里绕过去的那个东西,顿时就收紧了。 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就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东西的力道很大,扣住我的脖子之后,紧接着就朝上拉去。 也就是短短的一两秒钟的时间里,我就被拉离了地面。 一眨眼的工夫我就被那东西给吊了起来,就在我快要窒息的那一刹那间,我终于看出去的那东西的真正面目。 那竟然是一条白布! 准确的是,是一条白绫。 这东西虽然不常见,但是它是做什么使的,我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玩意儿的用途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吊! 我被一条白绫箍住了脖子,强烈的窒息感瞬间传来,顿时我就觉得眼前发花。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有人想弄死我。 于是我伸手乱抓,想要抓住那个人。 可是在我身后,就只有那扇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那条白绫子是活的!是它想要我的命! 这一下子我彻底慌了神了,我把手指抠进白绫里,想让自己呼吸畅快一点儿。 可是那根本就无济于事,那东西依旧卡在我的脖子里,越来越紧。我几乎都能听到颈椎的骨头,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声音。 在那一刻,我毫不怀疑,只要再有几秒钟的时间,就算我没有被窒息死,也会被这条白绫子勒断骨头而死。 缺氧让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我甚至都有了要放弃挣扎的念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双手乱抓的,手里的那根蜡烛一下子就戳到了脖子里的白绫子上。 烛火点燃了白绫,火苗呼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女人的惨叫声。 那个叫声就是从我头顶上传出来的,这让我感觉那把火烧得不是一条白绫,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过那声惨叫只是瞬间的事情,火苗烧起来之后,勒在我脖子上的那个力道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等我抬头去看的时候,脑袋上头的那条白绫,在一瞬间就烧成了一把灰烬。 随着白绫的烧成灰,那个惨叫声也随之消失了。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惊怔了大概有一两秒钟的时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那个惨叫声是从我头顶发出来的,难道说此刻在上面真的有一个人吗。 想着,我猛地就抬起头来往上看。 可是此时,我的头顶上面是黑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打了个寒颤,不确定在我看不见的黑暗里,是不是还有着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于是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就着昏黄的烛光往上看。 烛光昏暗,且能照亮的范围有限。所以很长时间里,除了乌黑色的房梁,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习惯了那种暗淡的光线,然后就发现在就在头顶上面的房梁上,似乎真的隐藏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把蜡烛举过头顶,然后让上面照去。 就在烛光闪烁的那一瞬间,我就看清楚了房梁上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在看出了那东西的真面目的一刹那,我整个人好像被电了一下一样,浑身猛地一抽。 那竟然是两张脸,而且是无比熟悉的两张脸! 那是我爸妈的脸! 他们的脸就隐藏在房梁上面那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里。 此时此刻,正在冲着我笑。 那是一种诡异的c阴恻恻的笑容。 看到那个笑容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打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那真的是我爸妈吗? 我很难相信,此刻躲在房梁上,正阴恻恻地看着我的人,真的是我爸妈。 难道刚才那道白绫子就是从他们的手中垂下来的的吗? 他们想要我的命! 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那种恐惧,转身玩儿了命地就往外冲。 这一次我根本就没再去试着开那扇门,而是直接就从里面撞了出来。 老家房子的门一般都是木的,无论是硬度还是结实程度,都绝对比不了城里的防盗门。 不过也幸亏是这样,我这才撞碎了木门,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直到我冲出那间房间的时候,我手里依然死死地抓着那根蜡烛。 此刻我已经意识到,这东西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可能就靠它了。 冲出房间之后,我就玩儿命地往大门的方向跑去。 现在,我心里的恐惧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再也顾不上黄鬼婆的警告了。 眼下对我而言,今天晚上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比什么都重要。 我跑了不到两步,就觉得脚底下一滑,然后身体陡然失去了平衡,啪的一声,整个人就拍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我摔得,几乎没晕死过去。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外跑,可是浑身摔得都木了,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挣扎了半天,竟然没能爬起来。 我被摔得脑子里混沌一边,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我身上才渐渐恢复了知觉。 那是一种剧烈的疼痛,疼得我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我甚至疑心刚才这一下子,是不是把我的肋骨都摔断了。 但是我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检查身体,而是去看手里面的蜡烛。 我生怕它给摔灭了,我这条命会保不住。 好在烛光给力,直到此时依然亮着,我心里顿时就踏实了不少。 只要有这东西在,我的命就在。 这一下子把我摔得不轻,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手上竟然给染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我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就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摔倒在了一大团灰烬里面。 我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昨天晚上我爸妈烧那顶白轿子的时候留下来的灰烬。 我刚我冲出来的时候,有点儿慌不择路,所以才一脚踩了进去,摔倒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灰烬,不知怎么的,我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来:刚才我摔在这儿,真的仅仅是巧合吗,还是因为有什么人不想让我离开这儿 想到这儿,我脑子里忽然就浮现了我爸妈那两张阴森森的脸。 此刻我忽然意识到,刚才我在房梁上看到的,只有两张脸而已。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问自己:他们的身体呢,是隐藏在黑暗里我没看到,还是压根就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哑女人的身份 第十章 哑女人的身份 我几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死过去,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惊悚程度已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我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直到现在还能活着,不能不说是个意外。 现在我已经有点儿想明白了,黄鬼婆告诉我的,让我随便虚与委蛇一下,就把心拿回来的说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种情形下,摆明了那个哑巴女人根本就不是个人,我怎么可能玩儿的过她。 想到这儿,我再也不敢犹豫了,用手擎着那根蜡烛,就想往门外冲。 眼见大门在即,我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我紧张得脑门上的血管都蹦得老高。 现在我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跨出这一步,我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噩梦了。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最后一步,就出了问题。 几乎就在我迈到门槛的时候,一张青灰色的脸,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我的头皮都炸起来了。 瞬间的惊怔之后,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张脸是谁的。 就是昨天我娶回家的那个哑巴女人! 我没想到这个女鬼竟然玩儿得这么绝,居然会在门口堵我! 我本能地一刹车,可是由于刚才跑得太快,身体有个惯性。等我真正刹住身体的时候,几乎就跟那个女人脸对脸了! 此时此刻,我就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滞涩了。 我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差点儿就把自己给憋死了过去。 刹那间的惊怔之后,我身体瑟缩了一下,转身就往回跑。 当时反应速度之快,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可是那个女人比我更快,我连第一步都还没跨出去,她的手就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她按住,顿时就一步都不敢往前迈了。 此时此刻,我不敢回头,也不敢走,就这么怔怔的僵在那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就听那个女人开口幽幽问道:你想上哪儿去? 当时我已经吓毛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于是就说道:回回家! 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完会有什么后果,可是那个那人的下一个问题,就让我彻底惊怔了。 她的原话是:刘秀,你是不是觉得我要害你? 我彻底蒙了,心说这女人是他妈想玩儿死我啊。我要回答是,铁定没有好下场。可是要是回答不是,恐怕连鬼都不信。 我咽了口吐沫,觉得这次自己肯定死定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片刻之后,我就听到那个女人发出了一声幽怨的叹息:唉,刘秀,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我听完之后,心里都哆嗦成一团了,心说鬼他妈才信你的话。 那个女人继续说道:不信的话,你就回头看看我。 可是此刻,我就觉得脖子僵得好像一块石头一样,哪儿还动得了啊。 我没动,可是那个女人动了。 就在下一刻,她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个女人扳动我的肩膀,我就像木偶一样,被转了一个圈子,顷刻就和她面对面了。 再次看到那个女人的那张青灰色的脸,我就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想闭眼,但又不敢,于是就尽量避免去看她的眼睛。 那个女人继续说道:我这张脸是不是有点儿可怖? 我本能地点点头,然后立马就醒悟过来,赶紧摇头。 然后就听她轻叹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刘秀,你看看我这张脸,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就觉得有点儿好奇,于是下意识地朝她脸上仔细打量。 此时那个女人的脸完全是青灰色的,看不到一点儿人色儿。尽管这样,但我从她的脸庞轮廓中依然可以分辨得出来,依然还看出那天洞房时候的那张精致清秀的脸。 看了大概十几秒钟的时间,我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很快,那个影子就跟眼前的这个人重叠到了一起,我不禁脱口叫了出来:是你! 我一瞬间就想了起来,这张脸我曾经见过。 是杨雪,是那个叫杨雪的女孩。 一年前我出差的时候,遇到过一场车祸,大巴摔进了山谷。 当时大巴几乎已经摔变了形,而且最要命的是,油箱摔漏,已经烧着了。 我侥幸醒了过来,于是就拼命地往外爬。 我出来之后就想赶紧逃命,可是这个时候,就听到了一个女孩儿微弱的呼救声。 当时我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去把她拉了出来。 这倒不是我多勇敢,只是因为我实在下不了那个狠心,眼睁睁地看她被烧死。 等我们出来之后,那辆车就彻底燃着了。 最后只有五六个人从那辆车里活着爬了出来。 我出来之后不长时间就昏死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 当时我自己也伤得不轻,就没顾上问那个女孩怎么样。 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叫杨雪,可是等我想去看她的时候,就听说她转院了。 那件事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几乎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竟然是现在这种情形下。 一年前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地涌上我的脑子,我从恐惧,一下子就变成了愤怒。之后就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大喊道:当时是我救了你好不好,你怎么反过来害我! 杨雪幽幽地回答说:我没想害你。 接着,听完她的解释我才知道。杨雪并没有我这么幸运,那次她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之后就陷入了长期的昏迷之中。 直到最近,她才醒了过来。 可是这次苏醒,已经是她的回光返照了。不到一天时间,她就被医生宣布死亡了。 我一听说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实际上已经死了,身上的寒毛立马就炸了起来。 杨雪告诉我,她死了之后,所有的身体机能都停止了。可是唯一跟死人不一样的是,她还能动。 于是她就找到了我这儿来。 此时此刻,我面前这个杨雪,竟然是个能动的死人! 我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我问她,既然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害我。 谁知道,杨雪却回答说:害你的不是我,是你找到的那个老太婆! 我听完瞬间就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真相吗 第十一章 真相吗 我听了杨雪的话之后,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觉得这个说法可笑。 我指着屋子里的方向,对她吼道:你没害我?你没害我,那我爸妈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杨雪哀叹了一声,就回答说:本来我来找你,只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就是单纯地想见见你。但是我毕竟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那天就吓到你了。 而且你爸妈现在这种样子,也不是我害的,是你找来的那个老太婆把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觉得她这话透着古怪,于是就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杨雪告诉我说,那天我被她吓跑了之后,第二天晚上就来了一个老太婆。 我听杨雪的形容,那个老太婆肯定就是黄鬼婆。 当时黄鬼婆想对我爸妈做什么,杨雪想阻止,但是没拦住。 最后她就逃了,等到回来的时候,我爸妈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就连杨雪也说不清,他们现在到底是是人还是鬼。 我听完感觉脑子里错乱了一下,于是就说道:你先等一下,我走之后的第二天晚上黄鬼婆就来了,那到现在几天了? 杨雪做了一个手势:七天。 我一下子就蒙了,我以为今天晚上仅仅是第二天,可是没想到,竟然在棺材里整整睡了七天。 我有点抓狂,于是就说:着不可能,那个黄鬼婆要想害我早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而且她为什么要害我啊? 杨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对我说:这就要问你了,那老太婆很邪的很,你们家是不是跟她有什么过节? 我说:这不可能,我们家对她有恩 可是说到这儿,我一下子就卡住了。 我对黄鬼婆的了解,仅限于知道这里有这么个人。至于这个人什么来历,什么品性,我压根就一无所知。 所有一切我们家和她的关系,我都是从她嘴里听来的,她要是想骗我,简直太容易了。 黄鬼婆告诉我说,她是因为我奶奶的缘故,所以才会出手救我的。 可是现在想想,她未尝就不是因为我奶奶的缘故,来害我们全家的。 而且用血米喂鸡,让活人睡觉棺材,每件事情都透着诡异,根本就不可信。 可是我当时被头一天晚上的事情吓惊了心,竟然鬼使神差的就信了。 现在想想,那个老太婆虽然是人,但是她更杨雪更加的诡异和可怕。 想到这儿,我忽然就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儿。恍惚了一下之后,这才想起来,是我胸口的那个刀口。 于是我就问杨雪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想害我,为什么又要挖走我的心。 杨雪听完之后就愣了,片刻之后就告诉我,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做。如果真有什么人挖走了我的心,那一定是那个老太婆。 我一下子惊得够呛,赶紧撩开衣服,去瞧胸口的那道疤。 揭开膏药似的那个东西之后,我就发现下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先前看到的那种刀口,甚至连一丝的痕迹都看不见。 我一下子就傻眼了,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我茫然地回想着当时那个情形,那个刀口我看得真真切切,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杨雪问我:当时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 我回答说:不可能,当时青天白日的,我怎么可能大白天就出现幻觉。 难道我在黄鬼婆那儿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她才是真正做套害我的人! 此时此刻,我已经对杨雪的话信了一大半了。 我一下子就蒙了,终于意识到,我可能引狼入室了。 如果杨雪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她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害我。而且那天晚上,我爸妈的举动虽然有点儿难以解释。 而且当时那种情形,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们还都是正常人。 可是现在呢,自从我招惹了那个老太婆之后,我爸妈他们现在是人是鬼我都快说不清了。 想想,以前听到的,那个黄鬼婆的口碑的确不怎么样,挺邪性的一个人。 我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信了她的话了呢。 杨雪问我:是不是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摇摇头回答说:没有。 然后就把我当天早晨见过黄道婆的那个情形,跟她讲述了一边。 她听到黄鬼婆用血米喂鸡的时候,就惊呼了一声,告诉我说:她喂鸡用的那些血米很邪性。那些血全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放出来的。 血就是人的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光,那就等于看着自己的命一点点的消失。 所以那些血里会有很大的怨气。 吃了这种血泡出来的米,那些小鸡就会变成有妖性的东西,可以影响人的神志。 当时在那里有那么多这种妖性的东西,完全可以让我看到一些本来就没有的东西。 我想起当时看到那些东西时候的情形来,的确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现在终于明白,我当时的幻觉,竟然是这东西在作怪。 眼下就连最有一点儿疑问都解开了,我又恨又悔。现在我已经完全相信了杨雪。的确,她如果想害死我的话,那天晚上就可以做了,根本就用不着等到现在。 于是我就问她:你有什么办法救我爸妈吗? 杨雪摇摇头,然后回答说:这种事,她也只是听说过,自己没什么经验。不过这些事情的源头是那个老太婆,我想只要她死了,可能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此刻,一想到那个黄鬼婆,我就恨得咬牙切齿。我心想,我不弄死这个老妖婆,老子就不姓刘。 杨雪跟我建议说:这件事要想做的话,就一定要快,最好就是今天晚上。因为那个老太婆一定不会想到,你今天晚上还会返回去。 我一想也对,就和杨雪两个人连夜摸上了山。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我让杨雪跟在我后面。 杨雪表示不行。 我问她为什么。 她告诉我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个死人,只要我一靠近那个地方,那个老太婆一定会感觉到的。 我问她说:那该怎么办? 杨雪从身上掏出一包粉末一样的东西,告诉我说:你上山的时候,把这东西悄悄地洒在路上,我跟着这条灰线走,那个老太婆就发现不了我。 我伸手接过那东西,就开始一边走一边撒。 好在这一路不是很长,不然这一包东西还不一定够用。 眼见走到尽头,我已经能够看到黄鬼婆的那间石头小屋。 看到那间小屋,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这地方四周都遍布了那些红眼睛的小鸡仔。 可是此刻我看了半天,竟然一只都没看到。 我一直看了大概是十五分钟,直到确认那些东西的确没在这里,我才舒了口气。 不过随即我就起了疑心,那东西挺邪性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想问杨雪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回头一看,竟然发现她人已经没了。 我错愕了一下,不过随后就明白过来。可能是路上走的时候,哪个地方的灰线没撒到,所以她没敢上来。 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下山去找她了,我决定还是先下手为为强。 于是我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大吼了一声,就冲进了黄鬼婆的石头屋子。 可是进去之后我就惊呆了。 我以为我会看到满身泛着邪性的黄鬼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尸体。 昏黄的灯光下,黄鬼婆的尸体缩成了一团,她的身下还淌着大片的黑色。 我一下子就惊呆了,怎么我还没动手,她就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夜探石屋 第十二章 夜探石屋 黄鬼婆的尸体散发出一股恶臭味,让我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我瞥了一眼石屋内的那副棺材,觉得这棺材里面,或许藏着什么秘密。 可是此刻杨雪不在,伴着地上黄鬼婆的尸体,只有我一个人在这石屋内,理智告诉我还是不去触碰那口棺材比较好。 而杨雪的突然消失,让我心里面不禁生出了一些联想。 黄鬼婆,莫不是杨雪杀害的? 还是说先前杨雪的那番话,也只是蛊惑我? 想到之前的种种,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后怕。 我当即转身,朝门外抬起了脚步。 可就在迈开脚步的那一瞬间,我莫名的心悸了一下,脑子里的神经瞬间的绷紧起来。 因为,我感受到背后有个眼神在盯着我。 黄鬼婆生前就这么邪乎,现在死了,莫不是变成鬼还缠着我? 我想到这里,当即也没回头,管他身后什么东西,我此刻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刻离开这里。 刚出了门,外面的夜色还不是很黑,月色有些朦胧,来时的路也不难分辨。 然而跑了一阵子,我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我看到先前的那条灰线突然没了。 难不成又是鬼打墙?我咬了咬嘴角,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环视了一下四周,周围的场景很是陌生,完全不是我来时的那条路,显然我又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眉头紧皱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低下头朝着地面看去。 在脚下是先前的那条灰线,刚好从石屋延伸到我脚下,如果我沿着这条灰线走,说不定能够返回石屋也说不定。 我并没有马上掉头,毕竟那间石屋太过古怪,而且那个黄鬼婆的尸体还躺在石屋中,让我回去的话,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然而,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除此之外就只能等到天亮了,可是离天亮还有三四个时辰,在天亮之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打定了主意,我还是转过身朝着先前的那间石屋跑去,一路上冷风伴随着,吹得我后背一阵冰凉。 在看到不远处石屋的影子后,我心中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刚才的想法果然没错。 不过这下问题也就来了,本来我和杨雪是来找黄鬼婆麻烦的,而黄鬼婆没想到已经死在这里了,杨雪也半道不见了,此刻我倒是迷茫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石屋周围,心想,难道黄鬼婆真的是杨雪杀的不成? 想了想,我摇了摇头,也没有走进不远处的石屋,毕竟里面躺着黄鬼婆的尸体,还是挺骇人的。 而且直觉告诉我,那间石屋里面有什么危险的存在。 随着身后袭来一阵冷风,我突然听到周围传来细碎的声响,这声音越来越近,然而周围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我紧绷着神经,同时警惕着周围,而后看到周围灰暗的树丛里竟然闪烁着红光。 这些红光如同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阵细碎的声响是什么了,就是黄鬼婆养的鸡仔的叫声。 被这些诡异的鸡仔盯着,我突然有种想跑逃跑的冲动。 不过想到先前鬼打墙的一幕,我现在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我扫了一眼树丛中闪烁的红光,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一群鸡仔给吓到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群鸡仔的实在太过诡异,突然间就朝着我跑了过来,而且速度奇快。 我感受到脚后跟陡然传来一股刺痛感,当即一脚朝着身后踢去。 吱吱吱 这群鸡仔腥红的眼珠子仍旧死死地盯着我,不时朝我冲上来一阵猛啄。 刚才猝不及防,脚跟被啄了几下,似乎开了几道口子,我感觉脚跟很是酸麻,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黄鬼婆都死了,她养的这群鸡仔为什么盯上我?难不成是把我当成凶手? 我感觉有些可笑,不过这群鸡仔太过邪性,而且数量不少,我踢打了一番下来,仍旧没有脱围,反倒是被啄伤了不少次。 我发现一个诡异的地方,这些鸡仔就算是被我踢开,仿佛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势,反倒是叫的更加凶猛。 很快,我周围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红光,这些红光都是那群鸡仔的眼珠子,而空气中也弥漫着咸咸的血腥味。 刚才被啄伤后我就发觉,伤口似乎有些奇怪,被啄伤后脑袋都开始变得晕沉沉了。 显然这些鸡仔有古怪,我知道不能这样周旋下去,当即迈开脚步试图冲出去。 然而我刚跑几步,一群鸡仔就跳了起来,缠在我的脚跟上,又是一阵叮啄。 感受到脚跟传来的刺痛,我条件反射般一脚踢去,不过却没有将那些鸡仔甩开。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杨雪的。 我转身朝着身后看去,杨雪那张青白色的面孔浮现在夜色下,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杨雪问我怎么会被这些东西缠上,我看了看杨雪,摇摇头并没有回答。 说来也奇怪,脚下的那群鸡仔似乎有些惧怕杨雪,刚才还缠在我脚跟的鸡仔顿时朝着一旁退散了些,不过并没有离开。 这时杨雪手中突然闪现出一张黄纸,朝着地上一扔,嘴中又是念叨着什么,而后还未着地的黄纸竟然凭空自燃了起来。 不过火光是幽绿色的,如同鬼火一般,转瞬即逝,随后周围的鸡仔四散开去,而后消失不见了。 我瞥了一眼消失在树丛里的红光,还是多少有些心惊,晃了晃脑袋,我感觉脑袋晕沉沉的,很是沉重。 杨雪发现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 我望着了一旁的石屋,开口说了句:黄鬼婆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杨雪,后者看上去也有些惊讶,似乎并不知情。 杨雪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异常,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过来,问我:你怀疑我杀的? 听着杨雪这么一问,我顿时有些语塞,也没有正视她,只是瞥了一眼石屋,接着摇了摇头。 杨雪仍旧在注视着我,目光很是灼热。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刚才怎么不见了。 杨雪看了我片刻,接着收回了目光,而后径直朝着那间石屋走去。 我跟了上去,在走进石屋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让我不禁喉咙一呛,胃中又是一阵沸腾。 相比于我,杨雪的反应就没有这么激烈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走到黄鬼婆的尸体旁蹲了下来。 片刻之后杨雪说出了一句骇人的话来:黄鬼婆不像被人杀的。 不像被人杀的?那就是被鬼杀的? 难道说这间石屋里有什么鬼怪不成?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不禁盯着石屋里的那两副棺材。 虽然我有些忌惮这棺材中突然冲出什么鬼怪,不过来这石屋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我的心脏。 我看了一眼杨雪,后者似乎和我想到一块了,目光也在打量着那两副棺材。 杨雪站起了身,朝着左边的那副棺材走了过去,我随即跟上。 我们在棺材前停下了脚步,也没有说话,顿时整间石屋中充斥着死寂。 我朝着杨雪投去疑问的目光,后者看了我一眼,而后伸出手在棺材上轻叩了几声。 咚咚咚杨雪敲了几声,面色也是有些疑惑。 这敲击声听起来,棺材里面似乎是空的。 想到黄鬼婆已死,如果这里找不到我的心脏的话,那心脏的线索也就断了。 心中这么一想,我顿时也急了起来,伸出双手一把将棺材板给掀开。 这棺材板却是意外的沉重,好在也没有关严实,倒不是很费力。 然而棺材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空的,只是在里面积聚着一层浓稠的血水。 嗅到铺面袭来的腐臭味,我当即忍不住一阵干呕,由于这几天也没怎么进食,吐也吐不出来,反倒是干呕出一些酸水。 杨雪关切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而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另一副棺材。 我拍了拍胸口,舒缓了一下面色,跟着杨雪走到那副棺材旁。 这次我也不待杨雪敲击,直接准备将棺材盖掀开。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却发生了,我一手刚搭在棺材上面,这副棺材竟然微微震动了起来。 这棺材里面有东西! 我当即收回了手,也不敢大意。 杨雪目光盯着这副棺材,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又有些迷茫,不过还是伸出手。 杨雪的手很是白净,这种白不带一丝的血色,看起来很是柔弱。 随着杨雪的双手搭在那副棺材上面,轻轻一推,棺材也随即打开了。 我摒住呼吸朝着棺材里面瞥去,只见棺材刚打开,一个模糊的黑影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见状下意识地朝着一旁避开,后退了半步。 杨雪也是有些错愕,刚准备追上去,不过那个黑影速度实在太快,只是转眼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杨雪也就停了下来,嘴中呢喃了句:奇怪。 看着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我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一些往事 第十三章 一些往事 瞥了一眼地上黄鬼婆的尸体,我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 杨雪又将那副棺材完全打开,我掩着鼻子朝里面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从石屋内随手找了根棍子,在棺材里面拨动了一下,借着屋外的月色我看到,里面大致是些碎肉,而且已经腐烂很久了。 为什么棺材里面放这些东西呢?我心中有些不解。 按理说,棺材是用来安置尸体的,黄鬼婆在棺材里面弄了这些血肉,难不成是想养尸? 想了想,我摇了摇头,毕竟黄鬼婆真要有这本事,自己又怎么会突然变成一具尸体。 随后我和杨雪又是搜寻了一番,然而这间石屋中,除了那些古怪恶心的东西之外,并没有看到我心脏的踪迹。 我顿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看样子我心脏的线索就此断了。 杨雪看了我一眼,关切地安慰着我。 我叹了口气,随后和杨雪离开了这座坟山,回去的路很是坦荡,也没有出现什么变故。 在离村口不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我妈正在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当即快步朝着村口跑去,而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就是我妈,她的神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心中有些纳闷,莫非是因为黄鬼婆的死,后者所做的手脚也就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我妈恢复正常我还是有些欣喜的。 老妈见到我一把将我拉住,问我去了哪里,说是以为我因为媳妇的原因跑了。 听着老妈这么一说,我这才意识到杨雪的存在,转过头朝着身后瞥了一眼。 杨雪站在不远处也盯着我看,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我妈倒是看到了杨雪,朝着杨雪挥了挥手,嘴中念念有词:还以为你对这媳妇不满意呢,原来是带着媳妇出去了! 回到家,我看到我爸也在找我,看样子可把他们担心坏了。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们的记忆只停留在给我娶了个漂亮媳妇,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也不错,至少他们不知道杨雪不是人,也不至于担忧,相反,他们对杨雪反倒很是热情。 为了庆祝我回来,老妈准备煮顿好吃的,说什么要给我补补身子,还让老爸讲家里养的那只大黄鸡给宰了。 我一听吃鸡,立马联想到刚才在坟山的那副画面,顿时有些反胃,不过还是坳不过我妈,我也就懒得管了。 回到房间,杨雪正半坐在床边,见我走了进来,冲我微微笑了笑。 由于杨雪的面色有些发白,这样笑起来反倒是让我有些惊吓,不过想到先前杨雪的帮助,我也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杨雪还是琢磨出点什么,突然开口问我怎么了。 我将房门带上,而后走到床边,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中的疑问也是不少。 于是直接问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嫁到我家? 听我这么一说,杨雪反问了一句:你是,嫌弃我? 其实如果杨雪是个人,我倒是乐意得不得了,可是她并不是人,而是鬼。 我摇了摇头,怎么说呢,聊胜于无吧,总比打一辈子光棍要强。 杨雪反倒是一笑,这才缓缓开口解释了起来。 原来杨雪告诉我爸妈,她是想要报恩才想要嫁给我的,我爸妈一听自然是巴不得,毕竟这几年一直担心我娶不到老婆。 至于婚事这么低调,则是因为杨雪说她家人来不了,以后再补办,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可那白轿子和烧纸钱又是怎么回事? 毕竟我爸妈都是大活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杨雪却告诉我她用了一点小法术而已,类似于障眼法。 将这些事情都说清楚,我心中这才舒缓开来,不过想到我心脏丢了,还是有些难受。 我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完全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不禁叹了口气。 杨雪见状安慰我说:总会找到的。 我点点头。一想到心脏的线索断了,还是多少有些落寞。 沉静了一会儿,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和杨雪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在我妈这时煮好了饭菜,在厨房里大声吆喝我,这才打破了当前的尴尬。 杨雪目前的状态是不需要吃饭的,于是我一个人走出了房门。 老妈见我一个人出来,顿时有些不解:怎么,把你媳妇也叫出来啊。 我只有支吾着:她不舒服,不想吃。 我妈并不是这么好搪塞的,说什么媳妇不能饿坏了,非让我把杨雪叫出来,好在我说吃完给她端去,我妈这才罢休。 一顿饭,两个素菜,一盘红烧肉,一盘鸡。 我只吃了点白菜就没了胃口,至于肉更是吃不下去,一想到坟山见到的场面,能吃得下饭就很不错了。 我爸见我这样也是有些意外:怎么,还学会挑食了是吧? 我答了句没胃口,也不多解释。 一家人坐在方桌前,我突然想起先前在这里看到的一幕,很是诡异,看了两眼爸妈,我心中有些庆幸,还好爸妈没事。 觉察到我的不同,我爸问我:兔崽子你怎么了?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 我闷声摇了摇头,又道了句没事。 不过我这么一说,爸妈反倒是更加担心了,仿佛深沉的我就很反常一样。 实在是经不住他们这么唠叨,我这才试探着开口问:你们知道黄鬼婆吗? 话音刚落,老妈的筷子突然掉了下来,显然,他们都很惊讶。 我妈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有些好奇而已。 而老爸此刻脸色很是阴沉,眉头也是不经意地微微皱起,接着斥责了我一句,冷哼一声,最后闭口不提。 看样子对黄鬼婆的事情很是抵触。 老妈看了看我的脸色,接着说:你这老东西怎么这样,孩子刚回来又发脾气,说说怎么了! 我爸这个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被老妈这么一顿呵斥,当即说不出话来,索性由我妈讲。 从老妈的话语中我得知,原来祖父所在的那会儿和黄鬼婆有些瓜葛,也就导致奶奶和黄鬼婆的关系很是恶劣,后来黄鬼婆因为火灾被烧得面目全非,当时就有人怀疑是奶奶干的。 大火之后,黄鬼婆被烧得人不人鬼不鬼,村里人见到她都避之不及,加上黄鬼婆的脾气也是有些古怪,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和她说话了。 再后来,黄鬼婆就一个人搬去坟山住了。 我不禁怀疑,那把大火究极是谁放的。 听我说了这话,我妈当即不高兴了:你奶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黄鬼婆结仇这么多,鬼知道谁放的火呢! 看来黄鬼婆确实为人太差才被村里人隔离的,我叹息了一声。 之后老妈又讲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琐碎小事,我也没在意,不过话说回来,黄鬼婆难道没有家人吗? 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老妈一听,面色变了变,不过还是说了句,有的。 黄鬼婆有个儿子,不过后者成年之后就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听完这些,我反倒是有些迷茫了,迷茫的是黄鬼婆究竟是被谁杀死的,而黄鬼婆的儿子又去了哪里? 毕竟我的心脏是被黄鬼婆夺取的,这些事情都很可能代表着线索。 回到房间,杨雪已经睡去了,昏黄的灯光下,我看着杨雪那张白净的面容,心想,杨雪先前的话并没有骗我,黄鬼婆也确实和我家有些恩怨,这才来报复我的。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我身上的倦意也很是浓重,打了个哈欠,将衣服一脱,我在杨雪的身旁躺了下来。 然而我刚躺下,杨雪却侧了过来,半个身子趴在我身上。 此刻杨雪的这张脸离我很近,似乎是因为睡着的原因吧,她脸上的青色也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反倒是多了一抹红润。 我咽了咽喉咙,感觉浑身如同着了火一般,热得厉害,当即翻过身一把搂住杨雪的纤腰,将后者压在身下。 杨雪似乎并没有睡着,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尽量地迎合我。 漫漫长夜,我身心疲惫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突然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没有亮。 我感觉浑身有种莫名的酸痛,翻了翻身,发觉身上的衣服都忘了脱,原来先前和杨雪的一番亲热竟然是个梦。 想到这里,我扫了一眼房间,发现杨雪此刻正站在窗前,似乎在警惕着窗外的什么。 咕咕咕,窗外不远处传来一阵鸡叫声,而后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个男人发出来的。 我脑海中思索着,却完全没有那个声音的印象,随后我这才反应了过来,这声音竟然和黄鬼婆有几分神似。 杨雪见我醒了过来,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躺在床上,静听着窗外的动静,那个男人发出诡异的声音,而后又传来一阵鸡叫,就这样反复过了很久,这声音才渐渐消失。 我见窗外的声音没了,当即起床正想出去看个究竟,杨雪却一把拉住了我。 她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凝重,紧张的对我说:别出去,危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远方叔祖 第十四章 远方叔祖 危险?什么危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被杨雪这么拉住,刚好对着杨雪的那张脸,顿时心中一惊,杨雪的脸此刻变得和先前那样泛着青色,有些骇人。 你的脸?我忍不住问道。 杨雪看了一眼窗外,不经意地说道:四更之后脸就变回来了。 想到睡着的时候是一点之前,这也确实说得通了。 因为外面的那阵动静,我睡意全无,躺在床上,脑海里却浮现出黄鬼婆的那张鬼脸。 我的直觉告诉我,刚才窗外的那个声音很可能和黄鬼婆有关,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神似。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不过我反倒这时来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骂声。 怎么回事,我当即从床上站起身,而后走出了房门。 刚出房门,我就看到爸妈站在门口的鸡圈旁,面色很是难看,等走近了,我才看到清,家里的那几只大黄鸡已经死去,地上一滩鲜血。 不过奇怪的是,这几只大黄鸡昨天还好好的,就算是昨晚死的,怎么会散发出这么浓重的恶臭味呢? 更离奇的是,黄鸡身上的伤口都是几个血洞,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怎么回事?我见朝着门前的老妈问道。 老妈看起来很是生气,嘴中念念有词地骂了几声,这才回答道:“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我们家鸡全弄死了。” 我见大门口还聚集了一群人,当即走了过去,而后这才了解到,不仅仅是我们家,似乎全村人家养的家禽都离奇死亡了。 我想肯定是昨晚那个男人干的!我突然想到昨晚窗外的声音。 那声音和黄鬼婆太过神似,还有那咕咕咕的声响,莫非是那些坟山的小鸡仔?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其他家禽的死因,果然都是伤口有几个血洞,很可能就是被那些鸡仔啄死。 要说以前,狗被一群鸡仔啄死,我怎么也不可能相信,不过经历了坟山的那一幕之后,我反倒认为这事很有可能。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回到自家门口,脑海中却想着坟山看到的那些画面。 就在走到自家大门前的时候,我瞥见大门上面竟然印着一个血手印。 确实是血迹,我靠近一闻,一股血腥味顿时传来。 难道说村子里发生的这件怪事是冲我们家来的? 我回到房间和杨雪这么一说,杨雪看到那个血手印之后面色忽然一变,看样子这血手印非同小可。 看来我们是被缠上了。杨雪开口说道。 我有些不解,这血手印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血手印不是人留下的。杨雪解释道。 我听这话心中一沉,不是人难道是鬼? 仔细一想,不是不可能,毕竟坟山上的那群鸡仔很是邪乎,突然跑到这里,很有可能是黄鬼婆的鬼魂引过来的。 这个血手印,代表着不死不休,只有极高怨气的厉鬼才会这么做。杨雪的语气有一丝凝重,看来她也有些棘手。 可是黄鬼婆的事情爸妈昨晚跟我说过了,没道理这黄鬼婆怨念如此大。 莫非我爸妈昨晚隐瞒了什么,还是说背后有什么隐情? 想了想,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决定还是向爸妈问个清楚。 由于村里发生的这个怪事,不少人都说是摊上邪物了,而那些死掉的家禽也被认定不干净,都被村长带头搜集了起来,挖了个大坑全埋了。 事情渐渐平息,因为这件事透着一股邪性,各家各户也懒得追究,生怕被邪祟盯上。 晚上夜色还未降临,各家各户早早的关了门,很是反常,显然都很忌讳。 一家人饭后坐在一起,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们昨晚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我话音刚落,瞥见爸妈的眼神有些躲闪,看样子我的猜测没错。 不过我追问了几句,爸妈对黄鬼婆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任凭我怎么套话也不管用。 没办法,我只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托盘而出,当然,关于杨雪的事情我并没有说明。 黄鬼婆死了?爸妈听到我这话,当即神色看起来轻松了一些。 我点了点头,而后又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在我讲到昨晚那个男人的声音时,我爸妈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仿佛在惧怕着什么。 我妈嘴中还念念有词:是他回来了,回来了 他是谁?我直截了当地问道,难道是黄鬼婆的儿子? 能让爸妈露出如此神色,我此刻猜也猜到了,昨晚说黄鬼婆儿子离开村子根本就是在唬我。 但是说,黄鬼婆儿子没有离开,那他去了哪里?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我想到坟山石屋里面的棺材,难道说 被我一阵说辞,爸妈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原来黄鬼婆经历那场大火之后,她儿子就三番五次地来我们家找茬,认定那场大火就是我奶奶放的。 之后有一次,我爷爷在田里耕地,黄鬼婆她儿子又来找麻烦,由于我爷爷是个暴脾气,两人吵得有些凶,推搡之下,爷爷失手将对方推落悬崖。 至于我爷爷后来也很内疚,也去山下找过尸体了,然而并没有找到。 至于这件事的后续也就不了了之,随着黄鬼婆搬进坟山住,大家也渐渐将这件事情忘却了,不过没想到的是,黄鬼婆早已知道这件事,而且这些年都在记恨我们家。 我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我妈倒是一直碎碎念的说个不停。 看样子没有别的办法了。老爸也是叹息了一声,面色很是凝重。 他所说的办法就是向我家一个远方叔祖求助,据说这个叔祖是个道士。 对于父亲口中所说的叔祖我倒是没那么陌生,在我很小的时候,叔祖就曾来过,而当初黄鬼婆报复我们家的那阵子,也是他阻止了黄鬼婆。 电话很快就拨过去了,不过却没有接通,一家人坐在方桌前,屋子里一片沉寂,只听得到电话彩铃的声音。 这彩铃是大悲咒,明明是个道士,却有着和尚的癖好,这叔祖有些奇怪。 怎么打不通?老爹看着电话有些着急模样。 是不是打错了?我开口问道,同时从老爹手中接过电话来。 然而老爹却笃定不可能拨错,毕竟是从电话薄里拨出的。 我心中暗叹,真是奇了怪了,刚准备挂断,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竟然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听不分明,似乎很混乱。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爸妈,他们也是一脸的错愕,不过老爹这个时候还是果断些,将电话接了过去,开口说了句“喂”。 电话那头的嘈杂声顿时停息了,而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真是奇怪,难不成叔祖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不成? 我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再次从老爹手中接过电话时,电话那头却已经挂掉了。 我决定再打一次那个号码,拨出去之后,手机画面显示等待呼叫,随后响起了大悲咒的彩铃。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听着电话响起的提示音,我心中顿时一沉,刚才还接通了,怎么这下就成了空号? 电话自动挂断了,我和爸妈坐在方桌前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老爸突然开口道:我再打过去试试。 老爸的话语有些凝重,毕竟以目前的情形,这叔祖对于我们算得上是救命稻草了,他又如何不着急。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老爹一眼,见他翻到那个号码而后准备拨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我凑近一看,是叔祖打过来的。 老爹连忙接通了电话,原本沉重的面色也是稍稍舒缓了些。 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叔祖的,话语显得有些沙哑。 老爹解释了一通,又将我们家这几天遇到的事情也说了一边,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片死寂,看样子连这位叔祖也有些棘手。 沉寂了片刻,电话那头说道,让刘秀接电话。 叔祖,你我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先告诉我,那个血手印是朝上还是朝下?叔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凝重。 我想了想,如实说了出来,叔祖听了沉默了片刻而后这才开口。 今晚子时之前在房门口点三炷香,窗沿撒些盐或糯米。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去,我尽量赶过去! 叔祖的话音有些急促,看起来事情非同小可,我还准备问些什么,不过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方桌前的爸妈,他们此刻的面色有些难看,不过对于叔祖的话还是较为相信的。 没多久的功夫,老爸就从里屋柜子里找出一捆暗红色的香火,这还是当初叔祖留下来的。 在房门口点好三炷香,又在窗沿撒了糯米和盐之后,我也是回到了房间。 按照叔祖的说话,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越出房门半步的。 我将叔祖的话跟杨雪说了一遍,杨雪听了之后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怎么了?杨雪的面色有些不对劲,不过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活尸索命 第十五章 活尸索命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加深,我心中也愈加地不安。 我瞥了一眼躺在身旁的杨雪,后者此刻的面容褪去了青色,反倒是多了一抹红润。 今天的杨雪有些不一样,似乎在看到那个血手印之后神色就变了许多。 察觉到我的目光,杨雪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杨雪还没开口,我随即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声响。 咕咕咕和昨晚的声音一样,很是怪异。 窗外的声响越来越近,而后我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靠近房门的时候,这脚步声渐渐停了下来。 应该是昨晚的哪只鬼来索命了,我心中猜测道,大门上的血手印应该也是这只鬼留下的。 按照杨雪先前的说法,门外的这只鬼连她都不好对付,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安定的夜晚。 我看了一眼杨雪,后者已经从床沿边站起身,一手在床头柜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烛,递给了我。 我按照杨雪先前所说的,将这一捆细红烛点亮,而后围成一个圈,绕在床前。 等我做完这些,杨雪已经在几张黄纸上画好了歪扭的图案,随后在红烛的火焰上一张张燃尽。 奇怪的是,这黄纸点燃后却是发出幽绿的火光,火苗舞动着,如同蛇口中的信子。 杨雪手中的动作不紧不慢,但是我却瞥见她额前渗出一层汗,仿佛耗了不少的精力似的。 我坐在床上,不时朝着窗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但是这漆黑却和往常不一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刚才窗外的声响也早已停息,外面是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动静都是幻觉一般。 可就在杨雪手中最后一张黄纸燃尽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风声,很是剧烈。 随着一声哐当,房门打开了。 门外的怪风吹袭进来,夹杂着寒意,屋内的纸灰随即肆意飞舞起来。 我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然而门外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只有那三炷香在风中抖动着,看样子早已燃尽。 先前房门我有锁上的,就算风再怎么大,也不可能将门吹开。 显然,那只鬼并没有离去。 呜怪风钻进房间,风势反而渐起,床前的红烛火焰闪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我感受到一股寒意在全身弥漫开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先躺下,摒住呼吸别出声。杨雪轻声说道,同时一手将我按倒在床上,而后将被子盖到我的胸口。 我也不知道杨雪这样做的意图,不过直觉告诉我杨雪应该不会害我,还是照做了。 虽然盖上了一层被子,刚才身上传来的凉意却没有丝毫减退,身体反倒是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我紧闭着眼睛,也没有出声,只是竖起耳朵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周围顿时变得嘈杂了起来。 咕咕咕那个男人的声音又渐渐响起,而后传来一阵鸡叫,叽叽喳喳的,显然是坟山的那群邪物。 大概是因为是用血米喂养的原因,那群鸡仔很是诡异,想起上次在坟山的经历,我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心中也是有些担心,杨雪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过还是按照杨雪刚才的嘱咐,我并没有冒然睁开眼睛。 咕咕咕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有些诡异,仿佛在笑一般。 我听着这声响,心中感觉很不是滋味,脑袋也有些沉重,而身上的寒意也加深了几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杨雪说了些什么,我想要听清,可杨雪的声音反倒模糊了起来,渐渐地我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冷醒的,睁开眼,房门是开的,床边的红烛已经全部熄灭,杨雪也不见了踪影。 难道杨雪遭遇了什么不测?我浑身一震,当即准备起身。 然而身体刚一动弹,浑身上下顿时传来一股酸痛感,我不禁闷哼了一声。 血?昏黄的灯光下,我瞥见地上残留着一滩血迹,此刻已经变得暗红。 我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我下了床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刚出门,我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我爸妈的惊呼声。 黄鬼婆你变成鬼还想害人,老天爷怎么不让你下地狱啊! 老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我走近之后才发现,聚集在我爸妈房前的是一群鸡仔。 这些鸡仔低压压地聚成一片,眼珠子发出腥红色的光,看起来如同那晚在坟山的情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门前的三炷香,这群鸡仔刚好停在门前,仿佛是忌惮着什么,再也没有靠前。 一般人自然没见过这种场面,我爸妈也不例外,看样子吓得不轻,面色也是有些发青。 我跑过去的动静不小,那群鸡仔显然是察觉到了,一双双猩红的瞳孔转了过来,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眸子中透露着一丝贪婪。 叽叽 这叫声极其尖锐,如同嗓子中有块刀片卡住了一样。 虽然对于这群邪祟我也很无力,但我爸妈此刻陷入险境,我自然不可能不管的。 更何况,门前的三炷香眼看就要燃尽了。 我朝着门前低压压的一片冲了过去,随即脚跟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糟了,被咬了。 这群鸡仔似乎有些毒性,上次就领会过了。 由于脚跟被啄了几下,我感觉双脚顿时有些发软,前脚一个落地没站稳,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就在这时,我爸却是一把冲了过来,手中拿着扫帚,朝着门前的鸡仔们猛烈一击,同时将我拽进门前。 那群鸡仔顿时稍稍退开了些,我扫了一眼周围,心道,好险!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群鸡仔的牙口似乎有些好,老爹手中的扫把拍打过去,随即少了几根竹枝。 我去,这可是竹枝做的扫把,这也能咬得动? 老爹见状也是急了眼,将手中的扫把猛然一抽,见抽不回来,又是一阵拍打。 然而那群鸡仔却将扫把咬的死死的,任凭老爹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挥不懂了。 我此刻站在房门口,被老妈一手搀扶着,脚跟的伤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眼看门前的三炷香熄灭了两根,我当即开口说道:快关上门。 我朝着屋子里退后了一步,老妈随即将门带上。 扔了!快扔了!他爹!老妈催促着,一手将我爸的衣袖抓紧往后拽。 我爸见状这才将扫把扔了,就在房门闭合之前,透过门缝,我瞥见外面低压压的一群已经逼了过来。 真是撞邪了,这都是祸祟啊!我妈嘴中念叨着,而后手掌并拢,仿佛在拜佛一般。 你媳妇呢?我爸拍了拍胸口,而后盯着我问道。 老妈听了这话,也是转过头看着我,嘴中念叨着:儿媳妇不会出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目光朝着窗外瞥了一眼。 杨雪应该是将那只鬼引走了,但是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不禁有些担心。 然而担心也是徒然,眼下我自己的安危都不保了。 只见房门渐渐颤动了起来,门外叽叽喳喳的声响也加大了几分。 这扇门是木制的,很是陈旧,还是在我祖爷爷那会儿传下来的房子。 瞥了一眼颤动的木门,我心中忽然产生一种想法:那群鸡仔不会把房门给咬烂吧? 又是一阵细碎的声响,房门底下竟然真被咬烂了,不多时,门底下就出现几个洞,木屑散落一地。 我爸妈也是一惊,面色很是难看。 怎么办?我心中思忖着,难不成我们一家要栽在一群鸡仔手里。 火!我突然想到了火,一般来说,再邪祟的东西,只要不是鬼,都会怕火。 我爸是抽烟的,打火机兜里就有,我妈又从房间里拿出几件旧衣服,而后点着在门前,这群鸡仔果真没敢进来。 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要等天亮至少还有四个时辰,这段时间,没准那只鬼还会找上门来。 也不知道杨雪此刻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 我嘴中刚这么一念叨,杨雪的声音刚好从门外传了过来。 刘秀!你没事吧? 杨雪的话音刚落,门前的嘈杂声也停息了些,我记得那群鸡仔是有些惧怕杨雪的。 我听到杨雪的声音,一把将门打开,只见杨雪正一手捂着臂膀站在门外,原本白净的衣服也是沾了不少血渍,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而门外的那群鸡仔已经散开,和杨雪保持着一丈之遥的距离,不过也没有离去。 你受伤了?我快步走到杨雪身旁,一手搀扶着她。 杨雪却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而后又回头看了眼大门外面,这才缓缓开了口。 那东西是具活尸!看样子已经走远了。 活尸?也就是说先前的那个男人不是鬼,但也不是人? 我还没来得及问,杨雪忽然间眉头紧皱,嘴中说道:不对!这些小东西还没走! 说着杨雪扭头朝着大门外瞥去,然而大门外空荡荡的,除了肆意涌动的怪风,门外空无一物。 快进门!杨雪一把将我往房间里推去,我当即脚步一滑,好在靠着门沿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退后的这一瞬间,我瞥见院子大门口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佝偻着背,如同野兽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陷入困境 第十六章 陷入困境 门口的这个身影看起来与其说是野兽,不如说是恶鬼更为贴切。 从对方的身上,我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这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杀意。 对方亮起一双腥红色的眸子,从出现的那一刹那,就死死的盯在我的身上,那种目光,如同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杨雪见状,当即也是毫不迟疑,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几张黄纸,径直朝着门口的那个身影袭去。 院子里顿时风声大作,一旁两棵老桑树摇摆着,散落下一片片半枯的叶子。 对于杨雪,我还没见识过她这种手段,此刻心中也是有些讶异。 至于我爸妈,看到这一幕早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我妈才语无伦次地开口说道:儿媳她是人还是鬼? 我也来不及回答,只见从杨雪手中飞过去的几张黄纸凭空自燃了起来,亮起幽绿色的火光,径直砸向大门口的那个身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那几道火光即将触及到对方的身体时,后者却是突然消失在原地。 小心左侧!我瞥见那个身影瞬间冲到杨雪身侧,不禁提醒了一声。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完全超过人类的极限,可以肯定,这个身影绝不是人。 杨雪显然也是反应了过来,身子朝着后侧一样,而后脚尖飘了起来,整个人顿时后退了半丈的距离。 那个黑影一击落空,反倒是停了下来,硬生生地站在原地。 借着屋子里透过来的光线,我隐约看清对方的面目。 但是看清的那一瞬间,我心中也是猛然一紧,眼前的这个面孔竟然和黄鬼婆神似。 就连对方皱眉时的眼神都和黄鬼婆一样,左侧眉尖凹陷下去,右侧却稍稍鼓起,堆起一层皱纹。 更怪异的是,这个身影浑身铁青,除了一件破旧不堪的裤子蔽体,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也暴露出胸口的狭长刀疤。 这是黄鬼婆的儿子?我此刻也是隐约猜测到了。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胸口刀疤后,我更加坚定这种猜测,因为这个刀疤很是熟悉,和当天在坟山看到自己胸口的刀疤一模一样。 难不成我的心脏被他夺走的?我脑海中突然产生这种想法。 杨雪似乎猜到我心中的想法,开口说了句:你心脏就在他胸口。 我的直觉告诉,杨雪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从那个野兽般的躯体身上,我感受到一丝熟悉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熟悉,我却又说不上来。 此刻黄鬼婆的儿子就站在离我不远处,一双腥红的眼珠子紧盯着我,不过却没有动手。 你们先进屋!杨雪忽然开口说道,一手又捂着臂膀,看来受了不轻的伤势。 眼前的情形,我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也不想让杨雪一人顶在外面,当即也是有些迟疑。 我爸妈在看清那个身影的面孔后,脸色变得很是惨淡,连忙朝着屋里退去,当然,也没有忘记拉我。 可就在我脚步刚一动弹,黄鬼婆的儿子却是突然冲了过来,同时冲着我咆哮了一声。 杨雪见状,身体也是如同鬼魅般飘了过去,在离我两丈开外,将对方的身影拦了下来。 吼后者又是咆哮了一声,朝着杨雪一拳砸了过去。 小心!我忍不住提醒了声。 杨雪见对方砸过来,反倒是不避开,手指在空中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势,而后两只并拢朝着对方的拳头迎了上去。 我看着杨雪这番动作,心中顿时一沉,以黄鬼婆儿子的伸手,这样硬碰硬,杨雪只会落入下风。 在杨雪手指迎上去的一刹那,我瞥见她指尖忽然亮起一丝火光,嘴角也是划过一丝弧度。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杨雪对面的那个身影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秒,而后伴随着后者的一声低吼,黄鬼婆儿子朝着飞倒了过去。 我心中一喜,但是显然高兴的太早了,刚才的那一击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对方又是低吼了一声,原本半倒在地上的身形又是冲了上来。 不同的是,这次的速度奇快,连杨雪都避之不及。 而且对方似乎知道杨雪的左肩受伤,刻意朝着那里砸去。 杨雪被重击一拳,顿时发出一声闷哼,但是并没有退后,手指再次结成一个手势,冲着对方胸口的刀疤处击去。 借助着反击的推力,杨雪的身影朝后飘了过来,刚好停在我的身前,身体颤动着,摇摇欲坠。 你怎么样?我一把将杨雪扶住,同时开口问道。 杨雪的目光紧盯着黄鬼婆儿子,摇了摇头说了句:我没事。 说完杨雪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看样子刚才伤得不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杨雪的反击,黄鬼婆儿子此刻看上去很是痛苦,两手不停地在胸口拍打着,如同猩猩一般。 在对方的胸口,那块刀疤正渗出不少暗红色的血,滴答地落在地上。 此刻看上去,杨雪和那个身影似乎是两败俱伤,不过就伤势来看,杨雪似乎更加严重些,此刻脚步也是巍巍颤颤的。 大概是因为看到杨雪被重伤吧,原本站在一旁的那群鸡仔竟然围了上来,一双双腥红色的瞳孔圆睁着,眸中闪烁着一丝贪婪。 叽叽周围低压压的一片红光紧逼了过来。 我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扶着杨雪朝着屋子里退去。 我们这么一退,周围的鸡仔也是跟到了门前,一只只张着嘴叽叽喳喳地叫着。 这时我才看清,眼前的这些鸡仔嘴中一片腥红,上面竟然长着牙齿,看起来很是锋利。 由于杨雪受了重伤,这群鸡仔的胆子也是大了起来,不过还没敢咬上来,只是围着门,等着将我们啃噬殆尽。 就在我们刚好退进屋里的时候,黄鬼婆儿子忽然从刚才的癫狂状态中醒了过来,腥红的目光闪烁着戾气,直直地盯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有些瘆人,听得我后背一阵发凉。 我瞥了一眼对方,后者笑的时候嘴皮往外翻动着,露出嘴中参差的獠牙,白森森的,如同刀刃一般。 对方这种不紧不慢的样子,显然是认为我们不可能逃脱了。 我心底也是一沉,以眼下的形式,今晚却是凶多吉少。 等等!杨雪突然低声说了句,在跨进里屋的时候停了下来。 只见杨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茶色布囊,打开后,将里面的黑色粉末洒在门槛前。 这个应该可以挡住一阵子,杨雪说了声,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洒下那些粉末之后,原本跟上来的鸡仔也停了下来,似乎有些忌惮。 关上门之后,我又在墙角和窗户也撒了些,做完这些,我这才瘫坐在地上。 小祖宗这这怎么一回事?我妈凑了过来,指了指靠在桌前的杨雪。 对于刚才杨雪的那番动作,我爸妈一时接受不了,进屋之后就离杨雪远远的,显然是有些惧怕后者。 我叹了口气,朝着房门瞥了一眼,门外的那群鸡仔还没离去,叽叽喳喳地,叫声极其尖锐。 想了想,我还是将关于杨雪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嫁入我们家的原由。 我爸妈听了之后,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仿佛是回想起什么似的。 杨雪一手捂住臂膀,看了我爸妈一眼,眼神中仿佛有什么深意。 我爸妈见杨雪盯了过来,目光当即有些躲闪,都转过头看向我。 其实当初我并没有说出全部,杨雪突然开口说道,当初那场车祸救我的确实是你。 说到这里,杨雪的声音顿了顿,脸上也是浮现一丝痛苦的神色,仿佛在回忆当天的情形似的。 那天,天色很沉,出门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坐上大巴之后,没多久我就想下车。 但是那辆大巴司机为了避开收费站,走了另一条路,而这条路正在施工中。 杨雪所说的这些,我也是有些印象,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杨雪究竟想表达什么。 杨雪看了我一眼,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后继续回忆着。 后来呢,大巴翻了,也确实是你从大巴里救出的我,不过在那之后呢? 杨雪看了我一眼,嘴角划出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的样子。 当时我还比较清醒,我看到他们赶了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杨雪看了一眼我爸妈。 然后,我又看到他们离开了, 再然后,我看到死神再朝我招手。 等到别人将我抬上救援车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我了。 嫁到你们家,一开始我的目的并不是报恩,而是报复,如果不是他们的漠视,或者我也不会死。 听到报复这两个字,我眉头不禁皱了皱,不过也没说什么。 杨雪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后来我在这院子里见到了你,知道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才渐渐放下执念。 如果不是你将我从大巴里救出,我估计死的更痛苦吧,虽然结果都一样。 说到这里,杨雪的目光看向窗外,仿佛要从窗外的夜色中寻找出什么来。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至于我爸妈听完也是说不出话来,看向杨雪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叔祖 第十七章 叔祖 此刻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是先前撒的黑色粉末失去了作用,门底下不时散落些许木屑。 伴随着一声炸响,门底下一块板子被那群鸡仔硬生生啃了下来。 眼见这些红眼鸡从门洞冲了进来,我不禁咽了咽喉咙,当即站起身靠到杨雪的身旁。 想到刚才杨雪的一番话,我心中有些无奈。 不管杨雪的初衷是什么,至少她这些天没少救我,我自然不可能计较那些。 更何况眼下的情形,今晚能不能安全度过还是个问题。 我看着门洞中冲进来这些低压压的一片,我也是心底一沉。 这些小鸡仔很是邪门,本来就有些棘手了,外面还有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我们此刻的处境很不乐观。 我看了一眼杨雪,此刻杨雪的面色有些惨败,脸上还沾着一丝血渍,看起来很是虚弱。 刘秀,你怕不怕死?杨雪忽然开口问道。 我扫了一眼周围低压压的一群鸡仔,而后转过视线看向杨雪。 我不怕死,但我怕没意义地死。我答道。 杨雪笑了笑,没有说话。 周围的这群红眼鸡仔并没有当即攻击过来,贪婪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迟疑,看样子,似乎对于杨雪还是有些忌惮。 我爸妈此刻靠在我身后,神色很是慌张,我妈更是嘴中嘟囔着不停:这可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毕竟以目前的状况,我自己也是难逃一死。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劫不成?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村头玩耍,一个疯癫的和尚经过时,愣是要给我算上一卦,说我活不过三十岁什么的,当时也只当他疯言疯语,也没当回事。 没准还真被那疯和尚给猜中了。 房门底部被红眼鸡仔啃得差不多了,下面的门洞也是扩大了些,门外的怪风从门洞里袭了进来,顿时房间里多了一丝凉意。 吼门外传来黄鬼婆儿子的咆哮声。 这吼声刚落,原本关闭的房门突然脱离的墙壁,散成几块木板朝房间里面飞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然而我爸妈和杨雪都在一旁,我如果避开的话,砸到的就是他们了。 我迟疑了一下,眼睛不禁闭上,然而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的痛感。 睁开眼睛后,只见那几块飞过来的门板在我们跟前朝后倒了下来。 此刻杨雪手指已经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势,目光紧盯着门外。 没有房门的遮挡,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猛兽般的身影,正是黄鬼婆的儿子。 此刻对方佝偻着背,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声,一双腥红的瞳孔却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过来咬破我的脖子。 我被对方紧盯着,感觉浑身很不自然,后背也是有些发凉。 咕咕咕,门口的身影冲着一旁的鸡仔唤了几声,仿佛在下达什么命令似的。 随着对方的话音刚落,周围低压压的红眼鸡仔顿时冲了上来,朝着我们一阵乱啄。 这些鸡仔的牙齿很是锋利,当即我就感受到脚跟传来一阵刺痛,一不留神被啄了好几道口子。 杨雪拼尽全力,结了几个手势朝着周围挥去,被伤及的鸡仔随即倒下,眼中的腥红也是随之消失。 然而那群红眼鸡仔数量实在太多,低压压的一群,又怎么除得尽,更何况才几番动作,杨雪的气息就已经很是微弱了。 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我从一旁的桌底抽出一根短棍,对着周围的那群鸡仔就是几棍子。 可就在我挥舞着棍子的瞬间,门前的黄鬼婆儿子,也就是那具活尸,却突然朝我冲了过来。 对方的速度极快,黑色的身影只是一闪,而后我感觉肩头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这活尸的利爪抓在我的肩头,指甲也陷入肩头的皮肉中,我当即惨叫一声。 刘秀!杨雪叫了我一声,想要救我。 还不待杨雪站起身,这具活尸早已拽着我,将我从房间扔到了院子里。 重重的落在地上,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四肢很是疲软,这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围的一些鸡仔见状也是冲了过来,在我的身上一顿乱啄,痛得我咬紧牙关。 眼看着黄鬼婆儿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我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一边赶走扑过来的红眼鸡仔,一边将身子朝后挪移着。 就在这具活尸快要走到我面前的时候,院子大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铃铛的声响。 叮铃叮铃 这铃铛声似乎拥有某种魔性,听到这个声音,那具活尸的动作竟然停了下来,硬生生地站在原地,目光朝着我身后瞥去。 不光是这具活尸,那群红眼鸡仔也全都退到一旁的角落里,如同看到天敌一般。 怎么,我没来晚吧? 这话是从院子大门外传进来的,我转过头,这才看见门口走过来一个人影,面目看不分明,但是有些熟悉。 是叔祖!我想起先前的那通电话,当即猜了出来。 哼,没想到在这村子里,还能再见到活尸! 叔祖冷哼了一声,又是晃了晃铃铛,随后那具活尸竟然抱着头咆哮了起来,看样子很是痛苦。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拐一拐地走到门口的灰发老头的跟前,咳嗽了几声,而后说道:叔祖你可算来了! 叔祖的装扮颇有几分道士的模样,一身青色的道袍,一手提着铃铛,另一只手提着个青色布袋。 事实上,这位远方叔祖年轻时候确实是个道士,而且还曾是个道观的馆主,后来闹革命的时候,道观被拆掉了,这才还了俗。 叔祖目光盯着黄鬼婆儿子,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嘴中呢喃着:这黄鬼婆真是不安分!连她儿子也这副鬼样! 将手中的古铜色铃铛晃动了一阵子,叔祖嘴中开始念叨起经文来,念叨了几句,那具活尸又是咆哮了一声,竟猛然朝着叔祖袭去。 小心!我提醒道。然而叔祖刚避开对方的攻击,那具活尸却是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叔祖又是冷哼了一声,想跑?门儿都没有! 说着叔祖朝着院子门外追了上去。 一转眼的功夫,刚才还深陷绝境,此刻院子里却变得空荡荡的,这落差让我有些接受不了,好在毕竟安全了,我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你叔祖呢?老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样子那群红眼鸡仔也都离去了。 我指了指院子大门外:叔祖追出去了。 回到房间,我和爸妈在伤口处敷了些药,而后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整体看来,伤势也不是很重。 你怎么样?我走到杨雪的身侧开口问了句。 杨雪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她没事,然而此刻的杨雪面色实在太过惨淡,倒是显得有一丝恐怖。 不用药,休息几天就好了。杨雪见我递过来一个伤膏药,开口说了句。 离叔祖追出去已经过了一刻钟,还不见他回来,我们一家人自然有些担心,不过想了想,以叔祖的道行,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简单的将院子和房间收拾了一下,我也是有些倦意了,刚准备回自己房间,大门外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因为隔着段距离,也看不分明,我心中顿时一沉,可别是那黄鬼婆儿子又找上门了。 门外的身影走近,我这才稍稍看清,门外站着的是叔祖,此刻他身上有些狼狈,看起来应该是和黄鬼婆儿子交手过了。 怎么样?那只恶鬼有没有抓到?我爸见叔祖刚回来,当即开口问了句。 叔祖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没抓到?这可怎么办啊!我妈一听开始了碎碎念。 我安慰了爸妈几句,这才准备扶着杨雪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扶着杨雪刚起身,叔祖随即一眼扫了过来,目光有些冷,显然也是看出了杨雪的异常,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任由我们离开了。 关上房门后,我没有熄灯,今晚发生了太多事,熄了灯反而没有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受了重伤,杨雪很快就睡着了,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先前的画面。 想到黄鬼婆儿子的那张面孔,我心中忽然有个疑问,黄鬼婆究竟是怎么死的? 难不成和她儿子有关?又或者是有别的仇家? 就这样想着想着,眼前的画面也渐渐朦胧了起来,终于,我睡着了过去。 翌日清晨,我被门外的的声音吵醒。 随便披了件衣服出了房门,老远看见大门外围着一群人,唧唧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我走近问了问旁人。 你还不知道啊?昨晚村口死了两个老人。 老人?老死不是很正常么?我有些不解。 身旁的小伙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是被自己剖开胸口致死的,肚子里的内脏都不见了 随后又问了几句,我这才了解到,村口的那两个离奇死亡的老人,因为前晚养的几只鸡死了,舍不得扔,自己煮吃了,而后昨晚就莫名的死了。 我想了想,十有和黄鬼婆儿子脱不了干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鬼敲门 第十八章 鬼敲门 由于黄鬼婆儿子逃脱了,我这一天胸口堵堵的,闷得慌。 想到早上听闻的那件怪事,我估摸着,那具活尸这几天应该还会找我家麻烦。 好在叔祖在我家住了下来,说是这件事他会解决。 叔祖这么一说,我爸妈也是面露喜色,看来昨晚的事,他们也是心有余悸。 兔崽子,好好跟你叔祖学学。我爸说了句。 这一天,我确实也跟在叔祖身旁,不过这位远方叔祖着实有些怪异。 在我爸妈房前贴了几张黄符之后,叔祖又拿出一个月白色小瓶,在屋角滴了几滴。 叔祖说,他在房前布了个阵法,让我爸妈放心。 做完这些,叔祖径直走进左侧的房间,闭着眼睛端坐在床沿,这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说话,更没有问我些什么。 直到傍晚,夕阳的余光渐渐暗了下来,叔祖才下了床。 走出房门的时候,叔祖突然撇过头看了我一眼,嘴上的胡须微动。 在我回来之前,别出房门。 说完叔祖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外。 我看着门外渐渐暗淡天色,心想,叔祖应该是去找那具活尸的线索吧。 我带上房门,回过头来,心中顿时一惊。 杨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床前,此刻坐在床沿,目光正看向我。 怎么?你叔祖有什么动向没?杨雪开口问道。 杨雪知道我跟了叔祖一天,问我这话也是自然,不过叔祖的动向我可看不清。 我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 见我摇头,杨雪的眉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杨雪说了声,随后朝着窗外瞥了一眼。 我有些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杨雪在怀疑什么,难不成叔祖会害我们不成? 不可能,我心中当即否定,而后也不再去想。 看了眼窗外渐浓的夜色,我心中的不安也是加重了几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我听到门外原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窗外瞥去,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咚咚咚!陡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房门震动了起来。 我当即警觉了起来,朝着身后退了几步,转过头看了一眼杨雪,后者面色也是有些疑惑。 这半夜三更的,是谁在敲门?我爸妈自然不可能,难道是叔祖? 我想起叔祖出门前说的话,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的猜测。 咚咚咚!敲门声并没有停息,但是门外也没人说话,难道是那只活尸找上门了? 我咽了咽喉咙,刚准备开口问,是谁在敲门。 可就在这时,杨雪忽然碰了碰我的手,示意我别说话。 随着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忽然感觉胸口莫名地疼痛了起来,这种痛感,就仿佛被针扎了,有一下每一下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不禁捂住胸口,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不过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杨雪察觉到我的异常,面色有些担忧,也没说什么,当即迈开脚步,朝着房门口走去。 就在杨雪走到门前的时候,敲门声却是戛然而止了,顿时四下一片死寂,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那敲门声刚停息,我胸口的疼痛感也莫名地消失了。 这怎么回事?我摸了摸胸口,抬起眼看着房门。 杨雪站在门前,回过头,刚好对上我的视线。 此刻杨雪看上去有些茫然,手中的动作也是犹豫了起来,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但并没有将房门打开。 就在这犹豫的片刻,房门又是一阵震动。 咚咚咚!这敲门声刺激着我胸口的神经,胸口随即传来一股钻心般的疼痛。 我不禁惨叫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感觉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了出来。 刘秀!杨雪听到我的惨叫,一把将我扶住,同时手指在我的眉心滑动了几下。 我听到杨雪嘴中说了声糟糕,随后杨雪将我的上衣掀开,露出胸口的部分。 怎么会这样!杨雪看起来很是惊讶,面色也是沉了些。 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低下头,朝着自己胸口看了过去。 只见我胸口一片血红,在靠近心脏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刀疤。 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黄鬼婆的那张鬼脸。 这块刀疤很是熟悉,和那晚在坟山石屋内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刀疤不是黄鬼婆的障眼法吗?可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胸口? 我心中有些不解,不过也来不及去思考,胸口的疼痛随即加重了几分。 啊!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原本捂住胸口的双手也抓挠了起来,指甲陷入皮肉中。 渐渐的,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了起来,杨雪的面孔也模糊不清。 此刻的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自己的胸膛剖开! 刘秀!恍惚之中我听到杨雪喊了我一声。 杨雪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力量,我手中的动作也是顿了顿,晃了晃脑袋,杨雪的面容这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杨雪手指并合,指尖带着一丝银光按在我的胸口。 随着杨雪的手指在我胸口一阵游走,一股清凉感随即蔓延开来,胸口的痛楚也是减轻了许多。 我心神稍稍恢复了些,朝着自己胸口瞥了一眼,发现刚才的那片血色褪去了不少。 然而那块刀疤却还印在我的心脏处,看起来有些碍眼。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自己的胸口,想到早上听到的那件怪事。 村口的老人就是胸膛被硬生生剖开,内脏尽失,死状很是凄惨。 我突然有些后怕,要不是杨雪在一旁,恐怕我也会落入同样的下场。 显然是门外的东西在作祟。 我盯了一眼房门,刚才的那阵敲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息,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杨雪见我恢复了些,随即收了手,目光打量了一眼我胸口的刀疤。 杨雪的面色有些难看,显然胸口的这块刀疤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杨雪也没说什么,径直站起身,而后又走到门前。 没有丝毫的犹豫,杨雪将房门打开了。 房门吱呀了一声,一阵冷风从门外涌了进来,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门外黑沉沉的,并没有看到什么身影。 刚才的敲门声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从床前的柜子里翻出一罐药水,我在胸口擦拭了一下,刚才一通乱抓,胸口划破了几道口子。 擦拭完,穿上衣服没多久,我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大门被打开了,院子里亮起一道电光,一个身影朝着我这间房走了过来。 是叔祖回来了,我隐隐地猜到了。 那活尸太狡猾,又被他给遛了! 叔祖刚进门,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而后将随身的包袱甩在一旁的椅子上。 杨雪见叔祖进来,当即朝着一旁避开了些距离,貌似对这位叔祖不怎么感冒。 毕竟叔祖是个道士,而杨雪的状况,算得上是半人半鬼吧,自然对叔祖有些忌讳。 刚坐下来,叔祖突然面色一变,鼻子猛然嗅了嗅。 咦?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叔祖纳闷了一声,而后转过头看向我问了句。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叔祖听完默不作声,面色沉了沉,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过来,叔祖对我说道,而后将我胸口的衣服掀开,露出里面狭长的刀疤。 盯着那块刀疤看了几眼,叔祖这才松开手,嘴中呢喃着:那黄鬼婆还真是阴魂不散! 难道刚才门外敲门的是黄鬼婆? 我心中顿时一沉,毕竟她儿子就已经够棘手了,如果黄鬼婆再缠上,我们一家就真的麻烦了。 我看了杨雪一眼,后者的目光有意无意打量着叔祖,看起来仍旧有些警惕。 大概是察觉到杨雪的目光吧,叔祖瞥了一眼杨雪,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叔祖将刚才出门之后发生的状况简单的说了下。 从叔祖的话语中我得知,黄鬼婆儿子虽然变成了活尸,没有了人的意识,但是这活尸却相当地狡猾。 对方显然也是意识到不是叔祖的对手,被叔祖找到后就直接逃窜而去。 一番追赶,叔祖最终还是让对方溜走了。 离开前,叔祖对我说道:以你们两家的恩怨,那邪物必然还会找上门的。 接下来这几天,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黄鬼婆的鬼魂和她儿子找过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 关上房门,我连打了几个哈欠,浑身很是疲乏。毕竟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不多时,倦意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去。 睡梦中,我感受到身体被什么抱住了,一股冰冷的气息传了过来,不过我却没有醒。 这一觉睡的有点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瞥了一眼身旁,杨雪正闭着眼睛躺在我的身侧,看样子还没醒。 奇怪了,杨雪的身子竟然有些温热。 我心中有些诧异,以往杨雪身上都是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看了眼杨雪熟睡的面容,我也不忍心叫醒她,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我这才出了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再遇黄鬼婆 第十九章 再遇黄鬼婆 刚出房门,我就瞥见院子里的老桑树下坐着个身影,正是叔祖。 秀娃子,过来! 叔祖见我出了门,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近跟前,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发现叔祖手中正攒着一沓黄纸,上面的墨迹还没怎么干。 叔祖冲我笑了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却没有开口。 我直接说道:你老有什么话直说吧。 叔祖将刚画好的黄纸收进腰间,而后朝着我的房间瞥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那媳妇是怎么认识的? 叔祖自从前晚过来,直到今天都没怎么理会过杨雪,显然是看出杨雪的状况,对杨雪没什么好感。 此刻叔祖却是突然问起杨雪的事情,我自然有些惊讶。 不过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想了想,将杨雪嫁过来的经过说了一边,包括我们所经历的那场车祸。 听完我这一番话,叔祖叹息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布囊递给我。 这是?我有些不解。 拿着吧,总会用到的。 说着叔祖站起身,朝着院子大门外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我手中攒着布囊,看了一眼大门外,叔祖的身影渐渐走远,而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出于好奇心,我直接将布囊打开了。 布囊里面是一张黄纸片,上面画着佛家真言,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应该是张平安符。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将平安符塞进布囊,而后揣进腰间的口袋中。 白天似乎有些短暂,直到夜色蔓延开来,叔祖仍旧没有回来。 似乎是被最近的事情刺激到了,我对夜晚无形中多了一丝抵触,随着夜色渐浓,我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加重。 他叔祖不会发生什么事吧?饭后,我妈忽然开口说道。 我爸一听,眉头皱了皱,嘴中说道:他叔祖什么人?怎么可能出事! 毕竟黄鬼婆儿子还未除去,我们家的希望也就寄托在叔祖身上,自然不想叔祖出什么意外。 回到房间前,我叮嘱了一声,让我爸妈晚上别出房门,他们点了点头。 坐在床沿,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天知道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事。 你叔祖还没回来?杨雪坐在一旁,忽然开口问了句。 什么我叔祖,我叔祖不就是你叔祖吗?我打趣地回应道。 杨雪没有接我的话茬,让我有些尴尬。 我干咳了两声,想起胸口的那块刀疤,刚准备开口问些什么,可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打过来的号码有些熟悉,我想了想,似乎是叔祖的号码。 我并没有当即接通,而是看了杨雪一眼,后者也在盯着手机上的号码。 叔祖为什么突然打我电话?我有些想不明白。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接通了。 怎么才接电话?电话那头抱怨了一声。 还不待我开口,叔祖又是急匆匆说道:快来村口的槐树林!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杨雪却突然开口,说了一个字:去。 在不知道叔祖打着什么主意的情况下,我和杨雪出了院子的大门。 村口里我们家不远,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不过那槐树林可就大了,要穿过槐树林也得走个六七分钟。 我有些后悔刚才没问清楚,不过想了想,到了村口再打个电话过去就是了。 一路上没什么风声,连狗叫声都听不到,很是平静。 我提着手电照着前方,没走多远,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个目光在背后死死地盯着我。 你怎么了?杨雪开口问了一声。 我没有说话,转过头,将手电朝着后面扫了扫,身后并没有一个身影。 可能是错觉吧,我心想,大概是这几天受刺激了,神经有些过敏。 杨雪也朝着身后瞥了一眼,面色有些茫然。 以杨雪的感知力,如果我们被鬼盯上,她肯定能察觉到的。 我也没在意,朝着前方走了一段距离,背后的异样感觉这才渐渐消失。 到了村口,并没有看到叔祖的身影,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荡荡的。 我抬了抬手电,在村口右侧不远处是一片槐树林,黑压压的一片,此刻看起来有一丝诡异。 槐树是阴性的,往往容易聚集阴气。 小时候就听奶奶提起过,这槐树林中以前吊死过一个孕妇,那孕妇都怀胎九月了,眼看就快生了结果吊死在这里。 之后这片槐树林就发生过不少离奇诡异的事,原本承包这片树林的单位也放弃了这里,久而久之,这片槐树林再也无人问津。 想到刚才叔祖的那通电话,我不禁咽了咽喉咙,现在打退堂鼓是不可能了。 我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让我没想到的是,手机这个时候竟然没信号。 但是我仔细一想,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们村因为比较偏僻,前年就在村口搞了个信号塔,我们站在这里,怎么可能收不到信号呢? 没信号,很可能是因为和外界隔绝开了。 难不成遇到鬼打墙了? 但是我这么一想,又否定了,毕竟杨雪就在身旁,鬼打墙她肯定能察觉到的。 杨雪?我朝着身旁一看,杨雪人呢? 刚才还站在一旁的杨雪此刻已经不见踪迹。 我心中顿时一沉,喊了声杨雪的名字,除了回音,并没有人回应我。 我心道,糟糕,看来真是被什么盯上了。 此刻联系不上叔祖,而杨雪也莫名地消失了,一时间我有些无措。 怎么办?我脑海飞快旋转着,看来只能掉头了。 往回走,还有一丝希望,沿着来时的路,安全返回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我心中安慰着自己,脚步随即迈开,朝着来时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然而还没跑多远的距离,我感觉脚跟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 面门着地,我当即一阵吃痛,不禁闷哼了一声。 这一摔,手电也飞了出去,砸在一旁的石头上,顿时黯淡了下来。 我心中无名涌现出一丝怒火,心想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捡起手电,发现已经砸坏了,怎么也亮不起来了。 我嘴中骂了一声,将手电远远地砸了出去。 这下没了手电,周围黑沉沉的一片,连路都看的不怎么分明。 好在我记得来时的路,摸着黑慢吞吞地迈开了步伐。 走了十来分钟,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似乎越走离村子越远了。 然而脚下的路并没有走错,本该到家门口的,此刻却连村子的灯火都看不见了。 刘秀!刘秀杨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我听到杨雪的声音,心中顿时一喜,刚想要转过身,不过却迟疑了一下。 不对劲,是杨雪的声音没错,但这语调 背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木然,完全不像是从杨雪口中发出的。 小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讲过,大晚上走夜路如果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要回头,因为一回头,身后的那只鬼就会吃掉你。 想到这些,我当即头皮都有些发麻,脚步也是顿住了。 刘秀背后的声音有些飘忽,再次响了起来。 我没有应声,就这样站在原地,渐渐地,背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而后消失了。 然而还来不及庆幸,我忽然感觉背后一片冰凉,肩头突然搭上了一只手。 怎么?刘家小崽子长本事了?黄鬼婆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听着这个声音,再也沉不住气了,竭力挣脱抓着我肩头的那只手,什么也不管,径直朝着前方跑去。 没费多大力气,我竟然真就挣脱开来,我也懒得想为什么,只是不顾一切地跑着,只想着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是迈开步还没跑多远,我竟然硬生生撞倒了。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黄鬼婆的身影浮现在我面前,看起来是个虚影,显然这黄鬼婆真的变成鬼了。 这黄鬼婆较之生前,面目更加狰狞了几分,生前脸部只是被烧烂,变成鬼了,脸部的血肉反倒不知所踪,从眼眶到下颚之间长满了腥红的獠牙,看起来极为瘆人。 黄婆婆,又不是我害死的您 眼下的状况,我选择认怂,心想没准能糊弄过去。 不过显然是自欺欺人,黄鬼婆听我这么一说面色反倒更加狰狞了。 你们黄家人,都该死! 说到死这个字,黄鬼婆的语气加深了几分,周身的戾气也重了些。 话音刚落,我瞥见黄鬼婆一手朝着我的胸口挖了过来,对方的指甲如同刀片般锋利,要是被击中,我十有命丧当场。 好在我眼疾,身体侧倾,当即朝着一旁避开。 见一击没中,黄鬼婆嘶吼了一声,又是一手朝我抓来。 这次的速度极快,我猝不及防,当即肩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黄鬼婆的利爪已经深陷肩头的血肉中。 我不禁惨叫一声,眼看着就要死在黄鬼婆的手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竟然是黄鬼婆儿子的吼声。 黄鬼婆神色一怔,原本朝我胸口挖过来的利爪也是停住了。 快走! 杨雪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侧,将黄鬼婆的手一把甩开,片刻之后,我们已经在三丈开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解决 第二十章 解决 我的脚跟落地踩在什么东西上,我身体一倾,差点摔倒下去。 好在杨雪将我扶住,这才勉强站稳。 杨雪站在我身侧,目光却是朝着不远处的夜色中瞥了一眼,刚才黄鬼婆儿子的吼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我也朝那边看了一眼,除了一片夜色,并没有看清什么。 大概是因为黄鬼婆她儿子的声音吧,黄鬼婆刚才莫名地愣住了片刻,我这才被杨雪救下。 此刻黄鬼婆也是反应了过来,腥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很是显眼,死死地盯着我。 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我身体不禁颤动了一下。 我看着那黄鬼婆的身影在风中飘动着,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黄鬼婆似乎是知道我身旁的杨雪不寻常,当即也没有动手,反倒是停在原地,嘴中不时发出诡异而又瘆人的笑声。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又何必呢? 说这话的时候,杨雪的又是瞥了一眼远处的夜色中,在那里,黄鬼婆儿子的声响早已消失。 黄鬼婆听着这话,嘴中的笑声反倒加大了些。 呵,把你们刘家杀光了,这恩怨就清了! 黄鬼婆的声音从嗓子中挤出来,低沉而又有些沙哑,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我咽了咽喉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两家的恩怨来说,我们家确实也不占理,不过这些事,本身就难以分出个对错。 更何况,上代人的恩怨为什么要由这代人来还呢? 黄鬼婆的话音刚落,这片槐树林里顿时风声大作,草木摆动着,发出簌簌的声响。 我心中猛然一沉,感受到周围的戾气加重了几分,当即不由地退后了半步。 这黄鬼婆果真是不死不休,一动手,便是朝我的脖颈抓来。 我想要避开,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硬生生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黄鬼婆的动作极快,须臾之间,那只利爪就快触及我的面门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叔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过此刻我命悬一刻,也顾及不得这么多了。 真当我不存在?杨雪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杨雪的指尖并合,萦绕着一丝银光,指尖朝着我面前一挥,黄鬼婆袭来的鬼爪顿时消失了。 在黄鬼婆消失的那一瞬间,我背后陡然传来一丝凉意。 小心!杨雪将我朝着一旁推开。 我身体刚倾倒过去,随即瞥见原先所站的位置浮现出一道黑雾。 这道黑雾渐渐化作人形虚影,正是黄鬼婆的模样。 死丫头!你当真要和我作对? 黄鬼婆浑身散发出极强的怨念,周身的黑雾渐渐漫延开来,将我和杨雪包围了起来。 杨雪并没有理会黄鬼婆的话,双眼微微闭合,手指结成奇怪的手印,指尖闪烁着一丝荧光。 随着杨雪陡然睁开双眼,周围的那道围过来的黑雾竟散开了些。 杨雪原本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红光,嘴中念叨着奇怪的字符,而后两指并拢朝着黄鬼婆指去。 黄鬼婆似乎意识到什么,怒目圆睁,眼珠子向外凸出,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 我见黄鬼婆不敌,看样子是开溜了,心中顿时一急。 别让她跑了! 我喊了一声,杨雪却并没有追上去,反倒是转过身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不远处响起叔祖的声音。 哼!还想跑? 叔祖的话音刚落,随即那个方向传来黄鬼婆的惨叫声。 这声惨叫太过凄厉,我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看了杨雪一眼,准备朝着叔祖那边赶过去。 可杨雪却将我拦着,嘴中说道:先别过去! 我止住了脚步,只见杨雪面色有些阴沉,眉头紧蹙着。 杨雪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夜色中,仿佛有什么危险在渐渐逼近。 此刻周围的怪风也是渐渐停息了,除了叔祖所在的方向有些动静,周围就只听得到草木的簌簌声了。 背后!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亮着点点红光,看起来如同一双双鬼眼,正盯着我看。 是那些红眼鸡仔! 我想起那天在坟山的画面,当即反应了过来。 杨雪此刻的面色也是阴晴不定,如临大敌一般。 此刻叔祖应该是被黄鬼婆缠上了,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我和杨雪的境地看起来有些不妙。 黄鬼婆儿子应该就在附近,这具活尸较之黄鬼婆还要棘手。 眼下这群邪门的红眼鸡仔既然出现,那具活尸应该是盯上我们了。 杨雪转过视线,朝着一旁不远处的夜色中瞥了一眼,像是察觉到什么。 快走!杨雪开口说了句,随即拉着我,朝着身后退去。 我们刚迈开脚步,背后随即响起了一声低吼声,如同野兽在咆哮一般。 这是黄鬼婆儿子的声音! 那具活尸果然是追了过来,我心底一沉,嘴角也不由地抽搐着。 背后的动静不小,那具活尸的吼声也越来越近,看起来就要追上我们了。 杨雪的速度很快,不过我就不行了,跑了不久,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脚跟也是越来越沉重。 眼看是跑不掉了,杨雪也是停了下来,护在我的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张黄纸符,朝着扑过来的活尸扔了过去。 黄纸符在空中燃了起来,亮起幽绿的火光。 借着这火光,我瞥见不远处那具活尸的狰狞面孔,青面獠牙,嘴角裂开狭长的口子,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了过来。 黄纸符化作一团火球砸到活尸的身上,后者的动作稍稍停滞了一丝,却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具活尸的利爪离我紧紧不到一尺的距离。 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肩头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不禁惨叫一声。 杨雪见我受伤,双眸顿时亮起红光,两指并拢穿过一道火符,在空中划出一道长线,径直朝着这活尸的眉尖袭去。 这具活尸似乎对我有种极强的怨念,全然不顾杨雪的攻击,上下颚张开猛烈闭合,嘴中的獠牙朝着我的脖颈咬了下去。 我感觉颈部传来刺痛感,不过只是刚划破一层皮,这活尸的动作竟然停了下来。 在这活尸僵住的那一瞬间,我豁出全身的力气将对方推开。 借助着手中的推力,我身子后仰,倒了下去。 哼!这次看你怎么溜! 叔祖那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此刻正站在活尸的正后方,手中的桃木剑刺在对方的肩头。 吼 这具活尸嘶吼了一声,显然这一剑正中要害。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中了这一剑,这具活尸却并没有挣扎着逃走,反倒是不要命地朝我袭来。 看着咬过来的那张血口,我已经是来不及避开了,心道,这下真要死定了。 我不禁闭上了眼睛,胸口火辣辣的,仿佛有什么要从胸膛冲出来似的。 刘秀! 杨雪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但是想救我也是来不及了。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么?我心中苦笑着,脑海中浮现出有生以来的各个片段。 这个瞬间,时间仿佛定格住了,就如同有人卡住了时间的齿轮,而下一秒,又再次打开了。 我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的痛苦,当即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黄鬼婆儿子那张狰狞的面孔,和刚才一样,不过此刻面目中多了一丝恐惧和惊讶。 这具活尸腥红的目光还在盯着我,不过眼中的神色正快速流逝着,而后双目无神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受到裤口很是灼痛,一把将身上的这具活尸推开,这才发现,裤口竟然着火了! 我将身上的火熄灭的同时,杨雪突然抱住了我。 杨雪身上冰凉的气息传过来,让我感觉有些舒服。 抱了一会儿,杨雪这才松开,也没说话,我瞥见她眼中有些湿润。 想到刚才的状况,我也是有些后怕,心道,好险! 随后我才知道,关键时候,原来是叔祖之前给我的那个布囊救了我。 刚才裤口的火,就是布囊里面的黄符自燃所致。 黄鬼婆刚才已经被叔祖解决了,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至于黄鬼婆的儿子,这下也没了直觉,叔祖说,活尸死了一次,连魂魄都不会有了,看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小子怎么样了? 叔祖见我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没什么大碍。 先前杨雪就曾说过,我的心脏很可能就在黄鬼婆儿子身上,此刻后者已死,我的目光也就落在对方的胸口。 叔祖见我的目光有些异样,也是看出了些端倪。 我试试能不能取出这心脏吧。 叔祖说着,随后从背上的布袋中取出几根细小的红烛,点燃后安置在尸体的周围。 布置完阵法,叔祖将几张黄符贴了尸体的面门,嘴中念叨着什么。 随着叔祖爆喝一声,贴在尸体面门的黄符突然飘了起来,结成一个八卦的图案绕着尸体转动着。 黄符转动了片刻,忽然冒出一股黑气,随后燃成一道浑浊的火光。 叔祖见状,叹息了一声。 这心脏,算是装不回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新南市 第二十一章 新南市 从叔祖的解释中我得知,刚才黄符散发出的黑气,实则是这颗心脏中的怨念。 这颗心脏在黄鬼婆儿子躯体中已久,早已被后者的血液所污染,聚集了极强的怨念。 如果再安回我的身体中,心脏中的怨气反倒是会影响我的神智,严重的话,甚至变成一具只知杀戮的活尸。 听到这里,我也是有些无奈,好在没了心脏,我身体也无大碍。 至于黄鬼婆为什么挖走我的心脏,后来回到家,叔祖这才缓缓开了口。 原来黄鬼婆在魂魄消散前,回光返照之际,将那些往事说了出来。 当初她儿子掉下悬崖之后,黄鬼婆便找到了儿子的尸体,通过一些邪门手段,她将尸体保存地很好,并试图让后者复活。 然而阎王要收人,她又如何留得住。 这些年来,她儿子虽然尸身不腐,但是和死人实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后来,黄鬼婆不知从哪里得到一门邪术,竟将他儿子养成一具活尸。 但是能让他儿子复活的前提是,需要一颗怨念极强的心脏作药引。 于是在前段时间,我刚回到家,黄鬼婆就早早地盯上了我。 以我们两家的仇怨,将我心脏挖走后,安置在他儿子身体中,后者果真活了过来,变成了活死人,也就是活尸。 不过我的心脏在她儿子身上,积聚了极强的怨气,以至于她儿子复活后,一丝神智都没有,只知道杀戮。 而杀的第一个,就是黄鬼婆自己。 也就是说,当初在石屋,黄鬼婆是被她儿子杀死的。 听到这里,我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只能说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吧。 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这一晚上,倒是添了不少新伤,全身上下疲惫不堪。不多时,一股倦意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应该算是这些天,睡地最安稳的一觉了。 一直睡到午后,我这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杨雪正躺在我怀里,身上有些温热,不像以前一片冰凉。 此刻杨雪眼睛紧闭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青色也褪淡了,多了一抹红润。 我见她还没醒,起床的动作也小心些,可是刚下床,杨雪的眼睛渐渐睁开了。 你去哪里? 杨雪睡眼惺忪地问道,一副小女人姿态。 我出去透透气,我答道。 杨雪应了一声,而后侧过身继续睡觉。 出了房门,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眼,天色倒是不错。 还没走到叔祖的房门前,我就远远地看到我爸妈的身影,他们正在房里收拾什么。 走近一看,叔祖来时的行李已经收拾在一旁,包袱里的东西也是整齐全了,看样子是要走了。 叔祖您这是?我开口问道。 叔祖老早就见我了进来,朝我招了招手,嘴上的灰白胡子微微一动。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自然是要离开了。 挽留了一番,叔祖执意要走,我留也留不住。 叔祖定的是傍晚的车票,走之前,天色已黑,杨雪也从房间走了出来。 似乎叔祖对杨雪有些偏见,走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杨雪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我和老爹送叔祖出了村口,看着叔祖坐上大巴,我挥了挥手,胸口莫名地感觉有些沉重。 回到家,天色又黯淡了些,刚进走进院子里,准备回房间,老爹却神神秘秘的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跟着老爹去了他们房间,进了门,我妈神色也是有些古怪。 有什么话你们直说吧。我开口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我妈的面色有些为难,相比之下,我爸倒是利索些。 我觉得吧,这儿媳妇不能留在家里了。 老爹吧唧吧唧地抽着一口旱烟,吐出一个烟圈。 看样子,说这话的时候,我爸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的,毕竟杨雪救过我们家。 但是让杨雪继续留下,我爸妈估计会更加不自在吧。 我沉默了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杨雪是我媳妇,怎么能让她走?更何况她救了我好几次。 见我不听劝,我爸妈也是急了眼,我也是铁了心的一根筋,和他们吵了一架。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房间里面哪还有杨雪的身影。 难道是出去了? 我喊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应我,又去院子里面找了找,也没有发现杨雪的人影。 就这样,从这晚起,杨雪就如同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刚开始几天我还有些沮丧,不过久而久之,终究回归到先前平静的生活中。 虽然结了婚,仍旧打着光棍,我爸妈又是急的不行,非要给我说门亲事。 不过这次我可由不得他们了,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我出了远门,回到先前工作的地方。 我工作的地方有些偏远,在云南和广西的交界处。 当初被我爸妈骗回家,情急之下辞了工作,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这次回去,看能不能恢复原职。 我当初的工作也就是一名文员。 当然,说的好听叫文员,其实吧,也就是个办公室打杂的,别人嫌繁琐的业务就推给我处理。 之所以我对这份工作念念不忘,原因嘛,说来奇怪。 这份工作工资出奇地高,而且工作时间也不长,一天六小时,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 我依稀记得当初应聘时候的场景。 那时我刚到新南市,人生地不熟,混了一段时间后,仍旧没有找到工作。 眼看就要吃土了,兜里就剩下两个钢镚。 就在这时,我看到同城网站上的一则招聘信息,包吃包住工资八千,不限学历不要技术,心想,这不会是骗人的吧。 当时穷的叮当响,抱着侥幸的心里,我决定去试试水。 面试地点在新南大厦十四楼,接待我的是个矮胖西装男。 来面试的?西装男打量了我一眼。 我应了一声是,又自吹自擂了一番,让他觉得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西装男笑了笑,看了我一眼问道:工作时间能接受吗? 我说没问题,夜班而已。 听我这么一说,西装男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a4纸递给我。 填下资料,明天来入职吧!西装男说道。 入职后,经常听到同时在背后议论,说我傻之类的,仿佛这份工作有什么危险一样。 不过大半年过去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眼下这份美差事丢了,我心中也是懊悔不已。 到了新南市的时候是凌晨,天色灰蒙蒙的还没亮,找了个小旅馆小睡了三个时辰,八点刚到,我就朝新南大厦走去。 新南集团算得上新南市的龙头企业了,这个大厦虽然只是个分部,但绝对够气派。 进了大厦走进电梯,我按了一下十四楼的按钮,此时电梯里面就我一人。 奇怪了,这电梯不会坏了吧? 我见电梯在到了十三楼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但是门并没有打开,按钮上仍然只有十四楼是亮的。 叮电梯响了起来,发出拉长的电流声。 我想着怎么回事,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按了按电梯上面的按钮,不管怎么按,都只有十四楼亮着,而且电梯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真的坏了?我心底猜测道。 我见电梯实在没有反应,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将电梯左边的紧急按钮猛按了几下。 随后紧急按钮的上面小喇叭传来一个男声。 您好,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我将电梯里面的状况说明了一番,对方听了之后,说马上派工作人员来处理。 没过多久,电梯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而后电梯门开了,门外站着几个保安。 保安为首的是个高瘦中年人,见我从电梯出来,当即一脸歉意地给我道歉。 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牵挂着那份工作,换了个电梯之后,我又按了按十四楼的按钮。 这次电梯倒是顺利,没出什么毛病。 到了十四楼,我直接走到前台,对前台妹子说道:你好,我找李经理。 这个前台妹子有些面生,应该刚来不久,听我这么一说,神色愣了愣。 哪个李经理? 就是李强李经理啊。我解释道。 前台妹子一脸的错愕,回应道: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我一听这话脑子都懵了,怎么可能没这个人呢? 想了想,我再次开口道:是不是搞错了?我找的是李强李经理,是你们业务部的。 然而前台妹子却一口笃定,这里没有叫李强的人。 我心中很是纳闷,心想,真是奇了怪了,还人间蒸发了不成? 我准备转身离开,可是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我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李强。 后者站在电梯里,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了,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好在及时挤进电梯。 李经理!好久不见啊!我招呼道。 电梯中人不多,除了我和李强之外,还有个一对母女。 李强面色有些古怪,见我凑了上去,眉头皱了皱,不过这货一开口我倒是彻底懵了。 只听李强说道:你谁啊?我们不认识吧? 说这话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刚好停在十四楼,李强没有理我,径直快步走出电梯。 等等,刚才我不是在十四楼吗?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我从十四楼进去,电梯刚刚分明上升了一阵子,为什么还是从十四楼出来的? 看着李强消失在电梯外的背影,我心头莫名的一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电梯惊魂 第二十二章 电梯惊魂 我想不明白李强为什么会装作不认识我。 刚才他见到我的时候,面色分明有些古怪。 难道说李强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有人在监视着他? 就在我思忖的同时,电梯里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旁的小女孩正弯下腰,从脚下捡起一个布娃娃。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弄脏了。小女孩的妈妈说道。 小女孩被训斥了,一脸委屈,将布娃娃抱在胸口。 我见这小女孩挺可怜的,刚想开口劝一句。 可就在我嘴角微微张开的时候,小女孩的妈妈却是突然瞥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敌意。 我被她这么一盯,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嘴中的话也是咽了进去。 这个都脏了,回头再买个新的。 小女孩妈妈说这话的时候,一把将小女孩手中的布娃娃夺去,而后扔在地上,刚好就落在我的脚下。 我这才瞥见这布娃娃的模样,当即脑子一怔。 脚下的布娃娃类似于古代的扎小人,在这小人的头部,贴着一张相片,不过这相片被扎过太多次,上面细孔无数,已经看不清相片里的那张脸了。 而在这布娃娃的身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如同小孩子的涂鸦一般。 我歪着脑袋一看,这才发现,上面竟然写的是李强的名字。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我当即朝着身旁的那对母女看去,可是对方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了。 此刻电梯门即将闭合,透过门间的缝隙,我瞥见刚才那对母女的身影渐渐离去。 就在电梯门完全关上之前,那个小女孩竟然扭过头来,冲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仿佛知道我在看她。 这种笑容很是可怖,完全不像是正常孩子的表情。 随着电梯门关上,我感觉浑身上下很是难受,想到小女孩刚才的笑容,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难不成见鬼了? 看了眼脚下的那个布娃娃,我心中猜测着。 刚才李强见到我的时候就很是古怪,而这个布娃娃上面却写着他的名字,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种某种关联。 我突然想了起来,刚才李强说话的时候,那副神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对母女。 莫非李强看不到对方?还是说,刚才的那对母女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不禁颤抖了一下,顿时感觉这间电梯中凉飕飕的,很是压抑。 这里不能呆了! 我连忙按了按电梯右侧的按钮,急着出去。 可是我按了几下,电梯门却并没有打开,反倒是四楼和十一楼的按钮亮了起来。 按理说,电梯里面就我一个人,其他楼层的按钮怎么会突然亮了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猛然一沉,嘴角都不由地抽搐了起来。 这电梯里有鬼! 随着那两个按钮亮了起来,电梯开始下沉,降到十一楼的时候这才停下。 我估摸着,这下电梯门总应该会打开吧。只要门一开,我就准备冲出去。 电梯停了片刻,门并没有打开,仍旧紧闭着。 奇了怪了,我心中嘀咕着,这分明到楼层了啊。 就在我纳闷之际,电梯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听起来似乎是脚步声。 咚咚咚!电梯门被剧烈敲动着。 一般来说,正常人怎么可能敲电梯门,我当即心中有些怀疑,问外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敲门声很有节奏,如同暗号一般,一直持续了四五秒钟。 见电梯门忽然打开,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提防着门外的动静。 然而随着电梯门打开,我瞥见门外竟然没有任何身影,整层楼也是暗沉沉的,仿佛荒废了很久似的。 这栋楼是新南大厦的办公楼,以我往常的经验,整栋楼层空着的情况也确实有。 然而这可是十一楼,并不是顶楼也不是地下室,此刻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双脚却毫不迟疑。 在电梯门打开笃定那一瞬间,我也是反应了过来,当即迈开步伐跑出了电梯门。 然而出了电梯门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嗅到了一股异味。 这种异味说不上来,有一丝血腥的气息,同时夹杂着奇异的香味。 我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头,对于空气中的异味,我也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抬起眼看了看周围,这栋楼的灯光不是很亮,隔着老远才亮着一根灯管。 就在我刚出电梯门的瞬间,随之电梯门竟然直接关上了,而后发出一阵低沉的声响,看样子电梯下去了。 电梯刚下去,这楼层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而后墙角的应急灯陆续亮起,顿时整个楼层充斥着幽绿的光线。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楼道,心中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我心想,还是走楼梯吧,这特么有点邪门。 打定主意,我快步朝着左侧的拐角处跑去。 我知道这栋大厦的大致结构,楼梯离我这边不远,拐过那条楼道就看到了。 楼梯和这间楼层一样,有些诡异,明明是大白天的,却没有什么光线,只有墙角的应急灯亮着。 此刻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毕竟那间电梯有鬼,我只能硬着头皮走楼梯了。 我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手电筒模式,见眼前亮了几分,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舒缓了些。 手机上此刻没有一丝信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 顺着楼梯朝下走,我渐渐下了楼。 楼道里面一片沉寂,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一丝的声响。 咚咚咚 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脚步声有些低沉,似乎是两个声音合拍在一起的。 难道背后有人?我不禁回头一瞥,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见情况不对劲,脚上的动作也是加快了些。 几乎用跑的速度,我朝着楼下狂奔着,眼看就要到一楼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手机,和先前一样,手机此刻仍旧没有一丝信号,上面却显示着一个来电号码。 接还是不接?我一时犹豫着。 想了想,我按了下接通。 可是手指刚按下去,电话却莫名地挂断了。 什么情况? 看着手机上挂断的那个号码,我右眼皮不自然地跳动着。 朝前方迈开一步,我感觉双脚变得有些僵硬,身后凉飕飕的,仿佛有道目光在背后盯着我。 我强装镇定,心中自我安慰道,这都是幻觉。 然而我再次迈开一步,肩膀忽然有些沉重。 有只手搭在了我的背上! 呵小伙子,你在这里干嘛? 身后随即传来这苍老的声音,语气略显低沉。 我听着这话,心想,背后究竟是人是鬼? 感受到肩头的那只手带着些许温度,我这才转过身,回头朝着后面瞥了过去。 刚回头,我又是一惊,眼前的这个的这个面孔着实有些骇人。 这是一张枯槁的脸,皱巴巴的,如同枯死的树皮一般。 对方的脸上有些惨白,近距离的看上去,当真就是一张鬼脸。 见我回头,眼前的这张面孔嘴角笑了笑,而后开口说道:小伙子,这里可不是随便能来的,快回去吧。 说完这老东西竟然将我一推,我双脚当时没站稳,整个人朝着楼梯摔了下去。 我大叫一声,猛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这个房间,竟然是先前的小旅馆。 难不成先前的都是梦境?我在自己的脸上一掐,感受到疼痛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真是奇怪了,我嘴中呢喃了一声,刚准备坐起身。 可身子刚这么一动弹,随即发出一阵噼啪声,骨节响动着。 身上陡然传来的酸痛感让我闷哼了一声,感觉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 我好不容易半坐在床上,不再动弹,脑海中回忆起之前的场景。 难道真是个梦?如果是的话,这个梦境未免太过真实了吧? 先前在新南大厦的那些场面却是如同真的一般,但是刚才我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还在车站附近的旅馆中,心中也不由地怀疑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瞥见一旁的床头柜子上有个布娃娃。 看到这个布娃娃,我陡然想起了什么,瞳孔顿时猛缩了起来。 我睁大着眼睛,这布娃娃分明是那个小女孩所抱着的那个。 我强忍着身上的酸痛,站起身,从柜子上将布娃娃拿了起来。 这布娃娃当真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身上写着李强的名字,头部还贴着一张头像,由于被针孔扎过太多次,已经不看清上面的模样了。 相对于梦境中,此刻我手中的布娃娃染了些血迹。 眼睛部位一片暗红,我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布娃娃的样子十分诡异,我将上面那张被扎烂的相片撕下,心中随即猛然一沉。 此刻手中的布娃娃就像在盯着我笑,表情实在太过传神。 我突然想起梦里最后出现的那个老头,后者的表情竟然和这布娃娃神色相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入职 第二十三章 入职 想到这里,我身体不禁一抖,手中的布娃娃掉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地上的布娃娃,我猛然转过身朝着背后看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背后有双眼睛再盯着我,可我转过身,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感觉房间的空气有些沉闷,压抑的我透不过气来。 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 这间旅馆透露着诡异的气息,我决定先离开这里。 离开之前,我将那个布娃娃打量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我索性也就作罢,尽量将那场梦境当作一个普通的噩梦,不再去想。 来新南市的目的是找回先前的工作,我决定先去新南大厦。 然而离新南大厦越来越近的时候,脑海中先前的梦境不由地浮现了出来。 李强那鬼东西不会真出事了吧? 李强是我先前的经理,为人一般,是个老油条,我自然不可能担心他的。 我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工作。 想到那个离奇的梦,我隐隐地有种不好的感觉。 打了个车,很快就到新南大厦门前了。 下车的时候,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神色很是冷漠。 这司机似乎有些面熟,直到车渐渐离去,我仍旧想不出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索性也懒得去想,转过身,迈开脚步朝着新南大厦走了进去。 在进电梯的时候我稍稍迟疑了片刻,联想到先前梦境中的那一幕,我原本迈进去的一只脚又退了回来。 电梯里是空的,没有一个人,我决定走旁边的另一间。 我脚步刚动,一旁忽然走过一个壮硕的身影,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方撞了下我的肩头。 不好意思,陌生男子道歉了声,也没有停下,径直走到刚才的那间电梯中。 我转过视线盯着正在闭合的电梯门看了一眼,想了想,我还是跑了过去。 陌生男子见我拦下电梯,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因为带着墨镜吧,对方的神色看不出一丝变化。 我心想,电梯里有其他人,应该不会出现梦境中的那一幕吧。 我按了下十四楼,电梯门随即缓缓闭合,在完全关上之前,透过门间的一丝缝隙,我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 是那对母女!站在门外的赫然是梦境中的那对母女! 那个小女孩手中还抱着个布娃娃,看上去,和旅馆中出现的那只一模一样。 小女孩仿佛知道我在看她,朝我诡异的一笑,嘴唇微动,似乎是唇语。 去死吧! 解读出小女孩口中的意思,我额头的青筋不自然地跳了跳。 联想到先前的梦境,我不禁有些怀疑,难道那个梦是种预示? 电梯门闭合了,我的心也沉了几分,我看了眼身旁的陌生男子,下意识地警觉了起来。 身旁的这名墨镜男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对方的面目也有些熟悉,我脑海了片刻,但并没有半点印象。 电梯缓缓上行了,墨镜男似乎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我,也没有说话。 直到十四楼,电梯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出电梯门的时候,墨镜男忽然叫住了我。 小兄弟,你有麻烦咯。 说这话的时候墨镜男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迟疑了片刻,将那张名片接了过来,只见正面写着八个字:除鬼辟邪,斩妖降灵。 反面是一个人名,王命。 王命,亡命? 这个名字还真是不吉利。 电梯里这个名叫王命的人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是有麻烦可以找他。 随后电梯门关上了,我脚步顿在原地,看着手中的这张名片,不由地有些好奇。 这王命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会盯上我? 摇了摇头,我正准备迈开脚步,脑海中忽然一怔,想到了什么。 刚才电梯里王命按了四十四楼! 这栋大厦最高也就四十三楼!按理说也不会有四十四楼的按钮! 想到这里,我又按了按电梯,等到一间电梯上来,我瞥了一眼电梯里面。 果然,并没有四十四楼! 那个叫王命的人究竟去了哪里了呢?我想不明白,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 我将对方给的名片放进口袋,心想,没准真能排上用场也说不定。 走到前台的时候,我越发感觉昨晚的梦境就是现实,就连梦中的前台妹子长得都一样,重点是,这个前台妹子我并不认识。 试想一下,梦到一个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第二天又真真切切地见到对方一次,这是种什么体验? 反正对于我来说,出了震撼,无法用其他言语形容了。 我看了一眼前台妹子,开口说道:我找李强李经理。 和梦境中不一样的是,这前台妹子标准的职场笑容,回应道:好的,请稍等。 随后前台妹子拨了一个电话,不多时,一个矮胖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我,李强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直接开口说了句:你来干什么? 我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李强一听,眉头皱地更紧了,而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们已经招好人了,你走吧。 说着李强转过身,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矮胖的身影离去,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了想,我准备离开,可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前台妹子却是突然将我叫住。 不好意思请留步,前台妹子面色有些抱歉,而后说道:王经理说让您先去会议室。 我一听这话,心想,这王经理是谁?完全没有印象啊。 出于好奇,我还是留下了,跟着一名制服妹子走到一间会议室里。 抱歉,您先稍等,王经理马上过来。 说完这话,制服妹子就离开了,会议室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 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会议室不大,隔着一米宽的阳台,算起来也就二十平方左右。 我瞥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名年轻女子的面孔。 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无论从那个角度看,画中的人都在盯着我。 我感觉有些压抑,刚准备站起身,门外随即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随着门被推开,一名靓丽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一身一制服看起来很是性感。 你就是刘秀吧? 对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坐了下来,架起黑丝美腿。 难道说眼前的这名年轻女子就是所谓的王经理?我有些意外。 在新南大厦,这么年轻就当上经理的还是少数,我自然而然想到了些不正当交易,这女人也许用什么手段上位的也说不定。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刘秀。 眼前的王经理冲我魅惑地一笑,从手中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来,而后递给我。 这是?我有些不解。 这时业务部的入职表,你看下,没问题就可以填了。 我听着这女人的话,心想,她怎么知道我来求职的。 难道是李强说的?不大可能,也没必要绕个这个弯子。 见我没有反应,眼前的王经理又说了句:怎么?不满意的话工资可以酌情上调的。 这张纸上写的是每月一万一,我怎么可能不满意,只是对这件事有些纳闷,毕竟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而且就算天上掉馅饼,又怎么就恰好将我砸中呢? 惊人的巧合必然隐藏着阴谋。 我皱了皱眉头也没说话,不过就事实而言,这份工资对我确实有莫大的诱惑。 那工资上调到一万三怎么样?再高我可开不出了。 年轻女子笑了笑,一双魅惑的眼睛在我的身上转悠着。 我听这话,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什么时候能入职? 随时可以。王经理回应道。 谈好了这些,而后我走出了会议室,自始至终我都没提李强。 一出门我就隐隐的有些后悔了,感觉不经意间踏进了一个阴谋里面。 管他呢?这么好的工作有的找就不错了? 心中这么一想,我也就释怀了。 办好了入职手续,我走出了新南大厦,期间也没有遇到先前那种古怪事,反倒是想少了些什么,有些失落感。 就在刚出大门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叫住了我。 回过头来,眼前站了个人,带着一副黑框墨镜,正是在电梯里遇到的王命。 想好了没?王命也不知道指什么。 见我没说话,王命冷冷的一笑,说道: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说着王命搭上了一辆车,片刻之后没了踪影。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一个忽然找上来的王经理,一个莫名搭话的王命,这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不成? 第二天傍晚,我将行李搬进了员工宿舍。 不得不说,这工作福利太给力了,普通的文员工作,竟然能分配到单人宿舍。 当然,这工作却也不能说普通,毕竟工资摆在那里。 想了想,我只能将工资高的原因归结为夜班的缘故。 工作地点还在十四楼,不同的是,时间变动了,改为零点到六点。 好不容易捱到了半夜,我这才走进了办公楼。 夜晚的办公楼里面静的出奇,看不到一个人影,四下的气氛也是有些古怪。 我咽了咽喉咙,心情莫名地有些沉重,就在刚准备走进电梯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十七楼的女鬼 第二十四章 十七楼的女鬼 我转过头看去,只见王经理正站在不远处的大门外,正朝着我走来。 这女人的身材着实不错,扭着水蛇腰,步伐很是轻盈。 按理说这都快零点了,这女人来公司干嘛? 我原本迈进电梯的一只脚也是退了回来,站在原地,目光看向走过来的这个女人。 在离我不到两丈距离的时候,王经理开口道:我有文件落在办公室里了,回来取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这女人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副神色,如同在勾引我一般。 我干咳了一声,随即回应道:那行,我陪您上去取吧。 这女人笑了笑,走到我的身边说道:别这么客气,私下叫我王姐就好了。 说着这女人按了下电梯,门开了之后,我跟着她走了进去。 进了电梯,这女人按了按十七楼的按钮。 我见状心中有些纳闷,昨天明明是在十四楼看到她的,按理说她的办公室应该也在十四楼才对。 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王经理听了随即笑了笑,说是昨天去十七楼刚好落下了。 我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心中仍然有些怀疑。 电梯很快就上去了,只是片刻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十七楼。 出了电梯门,眼前是一片昏暗,只有楼道的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线,看起来阴森森的。 灯在哪里?我朝着身旁的女人问了句。 我话音刚落,王经理却是一把抱在我的背后。 开灯多没情调,这样不挺好的吗?身后的女人说道,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我的胸口,抚摸了起来。 黑灯瞎火的,我们可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这女人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感觉耳朵痒痒的,身体也莫名地有些无力。 不过我也不是未经风情的小处男,自然不可能轻易被迷住。 背后这女人相对于昨天显然有些异样,我也是隐隐地察觉到了,心中不由地有些好奇,这女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这么一想,我也没有挣扎,尽量迎合着对方说道:我喜欢开灯做这种事。 背后的女人娇笑了一声:那行,听你的。 然而这女人仍旧死死地抱着我,也没有松开,我顿时心中有些不安。 王姐,你先松开,我去开下灯。 听我这么一说,背后的女人这才将手松开。 我松了口气,迈开脚步朝着一旁走去,电闸的开关就在那边。 就在走到电闸边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上凉飕飕的,心里也有些发毛。 难道是那女人在搞鬼? 我下意识地瞥向刚才的位置,只见王经理站在原地,也没有跟过来,由于周围暗沉沉的,对方的面目看的不怎么清楚。 就在我按住电闸的那一刹那,办公楼的灯亮了起来,顿时有些刺眼。 可这灯光只是亮了一秒钟,随即闪了闪,灯泡竟然炸了! 也就是灯光亮起的这一秒,我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哪还是王经理,分明就是一只厉鬼! 对方的脸上血肉模糊,眼珠子也是翻了出来,挂在额头,此刻正对着我笑。 你怎么了?快过来啊?这女人娇媚地说道。 我站在原地,心已经沉到海底,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刚才还纳闷着,这女人为什么忽然就勾搭我,现在看来,没准是想吃了我也说不定。 然而对方就站在电梯口,我就算是跑又能往哪里跑呢?毕竟路已经被封死了。 你不过来,我可来找你了! 说着电梯旁的那个身影朝我靠了过来。 凭借着墙角的应急灯,我瞥见对方脚竟然没有着地,这女人竟然是飘过来的。 怎么办?一时间我心中慌乱如麻,心想,难道就要栽在这里了? 我忽然想起杨雪的面孔,要是杨雪在就好了。 然而杨雪自从上次失踪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了。 此时此刻,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 我目光紧盯着朝我飘过来的那个身影,脑子飞速旋转着,心想,要怎样才能逃脱。 有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当初叔祖在离开的时候,留给我一张护身符,这护身符就在我的钱包里。 虽然不知道这护身符能不能治得了这女鬼,但是眼下的状况也只能试试看了。 我一手伸进口袋,从钱包里面取出一张黄符。 就在我刚取出黄符的那一刹那,这女鬼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张血淋淋的鬼脸差点贴在我的脸上。 我心中骇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中也是攥紧了黄符。 这女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挂在额头上的眼珠子也是泛起了红光,朝着我诡异地笑了笑。 呵,你在害怕我么? 见我后退一步,这女鬼又是逼了上来,嘴中念叨着:过来,我不会害你的。 我自然不相信,这女鬼身上的血腥味实在太重,分明就是一身戾气,说不害我,怎么可能? 我在朝着身后退去的同时,我瞥见不远处的电梯口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难道是有什么人来了?我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随即想到白天所遇到的那个怪人。 那人名叫王命,还记得他给我的那张名片,似乎对除鬼这种事有些研究。 我眼看着这女鬼已经搭在我的身上了,我也是退无可退,情急之下一把将攥在手中的黄符砸了过去。 这女鬼显然没有意识到,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道黄符砸中了胸口,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趁着这个时机,我将女鬼搭在我肩头的鬼手猛地一推,挣扎开来,而后朝着电梯口跑了过去。 想跑?我刚跑几步,耳边忽然传来王经理飘忽的声音。 随即我双脚顿时沉重了起来,上半身前倾,一个平地摔,面门朝下倒在地上。 呵,在跑啊!怎么不跑了? 女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脑后一片冰凉,一只鬼手提起了我的脖子,将我从地上拖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副狰狞的面孔,我瞳孔紧缩着,嘴角不由地抽搐了起来。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没有仇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朝着电梯口瞥了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电梯口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看起来很是魁梧,不过看不清面容。 身旁的这只女鬼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头部一百八十度转了过去,朝着电梯口看了眼,而后松开我的脖子,站起了身。 又是你?女鬼怔怔地说道,显然是对电梯口的人说的。 电梯口的那个身影忽然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怪笑了几声。 我听着这个笑声,心中也是隐隐的确定了,走过来的这个人就是昨天见到的王命。 果不其然,这个身影走近了,我瞥了一眼,正是王命的那张面孔。 王命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转向身旁的女鬼。 呵呵,你可以走了。 王命的眼神有些不屑,仿佛这女鬼对他而言,完全不够看的。 听着这话我有些咋舌,这哥们似乎有些不靠谱啊。 就算是装十三也不能这么装啊,好歹先收了这女鬼再说。 刚才摔倒了一下,我此刻浑身乏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着王命靠了过去。 一旁的女鬼也没有拦我,只是用腥红的眼珠子瞪了我一眼,仿佛和我有什么仇怨似的。 不过这女鬼显然是有些忌惮身旁的王命,也没说什么,身影渐渐透明了起来,而后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了。 就这么放她走了?我睁大着眼睛,看着身旁的王命说道。 王命瞥了我一眼,而后转向电梯口看去,嘴中轻声说道:不然呢? 我被王命这话噎住了,一时有些语塞。 王命见我这副神情,这才解释了一句:这女鬼很强,不容易对付。 敢情这货是打不过啊,那刚才装什么十三! 虽然心中这么想,我嘴上也没说出来,毕竟要不是王命,刚才我估计就栽在这女鬼手里了。 从刚才女鬼和王命的话语来看,他们以前似乎交过手,看样子女鬼要弱一筹。 眼下那只女鬼走了,我心中也是隐隐的有些担忧,回头这女鬼会不会还缠上我,毕竟我工作就在这栋楼。 而且刚才女鬼消失前的眼神,似乎对我有种莫名的仇怨,显然不可能放过我。 你上班该迟到了啊。王命开口说了声,朝我瞥了一眼。 都到这副田地了,我怎么可能在意工作。 听着王命这么一说,我回应道:命都差点丢了,还干个毛工作。 我是打定主意了,这工作必须辞了,工资高有什么用,也得有命花啊。 王命笑了笑,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也没说什么。 我见状环视了一眼周围,暗沉沉的,连忙跟了过去。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王命忽然顿住脚步,转身看了我一眼。 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趁早准备后事吧。 王命这话莫名其妙的,我听着一头雾水。 你吓唬谁呢?我离开这里那女鬼还能追来不成?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王命也没有回应,径直走进了电梯,而后按了下十四楼的按钮。 我跟着进了电梯,伸出手,正准备按下一楼的按钮,可就在这时,王命拦住了我。 想好了,辞了这工作谁也救不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尸斑 第二十五章 尸斑 王命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凝重,看样子不像开玩笑。 不过这话实在是有些离谱,我也不可能就这么信了。就在我刚准备说话的时候,王命却指了指我的胸口。 自己看吧,能活过七天算我输。 我将胸前的纽扣一扯,低头看去,只见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一层黑斑。 这是什么玩意?我伸出手在胸口抓了下,试图将黑斑抹掉。 然而我刚触及到这片黑斑,胸口随即传来一阵刺痛,我顿时脚跟一软,整个人瘫倒了下来。 这是一种尸斑。王命看了我一眼说道。 不过和寻常的尸斑不同,这种尸斑是鬼种在人身上的,类似于降头。 我听着王命这么一解释,脑海中想起先前在十七楼的画面,那黑斑一定是那时候搞的鬼。 所以呢?我留这工作就不会死? 王命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我能延缓下尸斑的病变,不过重点还是要解决那只女鬼才行。 说着王命将手中的药瓶扔给我,我接住一打开,随即嗅到一股怪味,说不上来什么味道,有一丝辛辣。 按照王命的说法,也就是说解决了那只女鬼,我胸口的尸斑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 但是为什么他不自己解决呢?以我的状况,似乎根本帮不上才对。 我也没问,看王命的面色,就算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回答。 接过那个药瓶,我按照王命所说的,吞了一粒,入口极苦。 这药能延缓我胸口尸斑的扩散速度,早晚一粒,不过仅仅只能维持一个星期。 七天过后,如果那只女鬼还没除去,那等待我的就只有死亡了。 我跟着王命出了电梯,来到了十四楼。 按照昨天的合同,我的工作就是在里间的办公室里整理业务部零碎的文件,包括别人录在公共文件夹里的信息。 进了办公室,亮起灯,我心中积压的烦闷感这才消失了些。 今晚她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先工作吧。 王命说完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本文件夹,翻开看了眼,眉头皱了皱。 而后王命也没说什么,将那本文件夹揣在身上随即转身离开了。 走之前,王命说了声:好好工作,不然扣你工资。 我听着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电脑查找了一番,而后了解到一个信息:这个王命竟然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想到刚才王命所说的话,怪不得他这么说。 话说回来,王命和先前的那只女鬼,两人之间莫非有什么关系不成。 先前在十七楼他们那番谈话,显然是有所交集的。 这么一想,我又在电脑里查找了业务部的一些信息,而后看到公司系统中,关于业务部经理的一些介绍。 王初何,业务部经理,离职时间两年前。 看着上面的信息,我心中一怔,既然王初何两年前就离职了,我昨天见到的那个人又是谁? 更重要的是,这王初何又是怎么变成了鬼? 以先前王命的话语来看,王初何应该是死了有段时间了,昨天我见到的难道是另一个人? 我怎么想,也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头都大了,眼角两侧隐隐作痛。 我之后又查了查,原来这王初何是死在十七楼,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的已经腐烂地不成样子了,至于死亡原因,上面写着死因不明。 看来这件事情中还有不少的隐情,可为什么王初何会莫名其妙地盯上我呢? 我想不明白,搜寻了一番,再也查不到关于王初何的信息了。 此刻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想到先前的那番遭遇,心中还是有些慌乱。 王命说过,今晚王初何不会再来了,我也就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大概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吧,我处理好信息,整个人渐渐有些睡意。 由于下班是要打卡的,我也不能提前走,只好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上有种冰凉的触感,仿佛有什么趴在我身上似的,有些沉重。 我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办公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只有窗外的月色洒进来,这才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 你醒了?这时一个柔媚的女声,听起来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是杨雪! 我正睁大着眼睛,看着坐在我身上的这个身影,面容很是熟悉,正是杨雪。 你你怎么在这里? 杨雪突然出现,我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但更多的是惊讶和错愕,毕竟消失了这么久,莫名地出现在这里,总得有些原因嘛。 杨雪伸出手指轻触着我的嘴唇,而后娇媚地笑了笑,说道:当然是想你了。 眼前的这个杨雪有些异常,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不像我所认识的杨雪。 我当即推开这个身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朝着身后退去。 你不是杨雪!你是谁? 眼前这个杨雪模样的女人见我识破了,发出几声怪笑,笑的时候嘴角都撕开了,一直延伸到而下,很是可怖。 你说我是谁?还是你想我是谁呢? 这女鬼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而后朝我步步紧逼了过来。 我见状正准备后退,双脚却如同被死死地钉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 随着窗外袭来的一阵冷风,借助着窗外的月色,我瞥见玻璃窗上浮现出一张鬼脸,腥红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看。 眼前的这个冒牌杨雪当即察觉到了,朝着窗外看去,可外面的那张鬼脸却忽然间消失了。 我看着冒牌杨雪这副神态,显然这两只鬼并不是一伙的。 莫非是先前的那只女鬼王初何? 见窗外的那张鬼脸消失了,冒牌杨雪也没有追上去,反倒是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抬起头,将脸皮撕扯了下来。 撕下假脸皮,露出了一张很是无暇的脸蛋,这种容貌,在我有生以来见过的女人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和杨雪也不相上下。 你叫杨秀是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完这句话,这名陌生女鬼随即化作虚影消失在原地。 这女鬼刚走,办公室的灯也随即闪了闪,而后亮了起来。 我看着桌上一片狼藉,旁边的架子上也被翻过,心中暗自说了句: 什么情况! 刚才所出现的两只鬼也让我一头雾水,还有那只女鬼走前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想到自己胸前的尸斑,自己也算是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对那些女鬼的惧意也减淡了些。 好不容易将文件整理好,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一刻,还有四十五分钟就下班了。 这个时间点按当下时节来看,算是日出前后吧,也是一天中阴气最为充足的时间。 由于刚才突然出现的女鬼,我此刻睡意全无,也不敢再睡了。 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着了,猛吸了一口,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了些。 还有半个小时,这样干等着很是枯燥,我随手从桌角拿了本文件看了起来。 不经意间,我忽然看到某一页被圈红了一个字:王。 我见状快速翻了几页,而后又看到了一个字:命。 这两个字结合起来就是王命! 难道说有人想用这种方法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随后我将这本厚厚的文件夹全翻了一遍,那些圈红的字凑成了一句话:别相信王命。 得知这个信息,我心中一沉,难道说王命并不是想救我,反倒是有什么企图? 我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想到先前王命给我的那瓶药,我从口袋中掏了出来,盯着药瓶打量了一番,药瓶是琥珀色,很是圆滑,上面没有任何字和标签。 我倒出一粒药嗅了嗅,味道和先前一样,很是古怪。 这究竟是什么气味?我脑子里思索着,而后突然想到了在老家碰到黄鬼婆的画面。 当初黄鬼婆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和这药味很相似,分明就是尸气! 难道说当真如同这本文件所传达的,王命其实是想害我? 看着手中的药瓶,我决定回头找人鉴定一下,懂鬼神的人虽然少,但是医药专家应该不难找。 我总算是熬到下班了,打过卡,我出了办公室门。 乘电梯的时候我心中还是有些慌,好在没出现什么意外。 我出了电梯,一楼已经能看到一些人影了,有些上早班或者交接夜班的。 就在刚出大门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对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我。 我感觉有些奇怪,在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打算问个清楚。 可刚一转身,身后完全没有那女人的踪影,仿佛刚才所见到的那一幕是幻觉一样。 我睁大着眼睛,朝着周围一扫,还是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影。 难道是见鬼了? 我咽了咽喉咙,心想真是晦气,而后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我感觉背上凉飕飕的,似乎有什么在盯着我。 回过头,我瞥见刚才的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此刻已经走远。 看到这一幕,我当即朝着那个女人追了过去。 可等我跑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关上了,在电梯完全关上前,透过缝隙我看到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脸。 电梯里的那个女人也在看我,面色漠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丸心蛊 第二十六章 丸心蛊 看着这个陌生女人的面孔消失在电梯里,我停下来脚步。 我也不知道这女人去了几楼,而且这个时间段我贸然追上去,没准又会碰到什么脏东西。 想了想,我转过身决定离开。 回到宿舍后,抛去昨晚的烦恼,不多时就进入了睡梦中。 这个梦很漫长,零零碎碎的,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梦中的画面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梦到了杨雪。 我睁开双眼,半坐在床上,想到昨晚王命所说的话,不禁朝着胸口看去。 胸口的尸斑和昨晚一样,也没有扩散,只是颜色更深了几分。 难道说王命没有骗我? 我掏出王命给我的小药瓶,嗅了嗅里面散发出的尸气,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决定今天还是找人鉴定下。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再过两个时辰就天黑了。 大概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我潜意识中对于夜晚都有些抵触情绪了。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我出了公寓大门。 说来奇怪,早上回来的时候天色还不错,可这会儿出门的时候天色却阴沉的可怕。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眼皮也是不自然地跳了起来。 不过想到现在是大白天,难道还能见鬼不成? 找人鉴定药丸这种事,我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医院了。 一般大医院的医生都懒得管这种事,况且也没空理会,我想了想,决定去市西的一家私人医院。 其实市西的那家也不能算是医院,准确地来讲,说是私人诊所更为恰当。 我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去过一次,里面就一个医生,名望颇高,收费也便宜,看病的人自然也多。 只不过有一点,这医生有些古怪,是个医痴,除了看病以及医药方面的问题,他不会理会任何人。 去市西的路途不远也不近,打个车大概十来分钟左右。 下车的时候,天上竟然沥沥淅淅的下起了小雨,我抬头看了看,心道,晦气。 好在雨下的不大,我站在诊所门口踌躇了片刻,而后走了过去。 眼前是一栋白色的房子,相比上次来的时候,显得更加破旧了些。 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着大门紧闭着,门前也没有人来看病,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难道是关门了? 我也不知道里面的医生在不在家,不过想到胸口的尸斑,我还是决定敲下门。 敲了好几下,屋子里面都没半点反应,我顿时有些失落感,看样子是白来一趟了。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吱呀。 我回过头,发现门打开了,门里面探出一个脑袋,耷拉着眼,面部藏污纳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你找谁?里面的人开口问道,一脸的淡漠,眼神很是呆滞。 我打量了对方几眼,这才想起来,门前的这个人就是那名医生。 相对于上次见到的时候,此刻对方看起来如同变了一个人,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说明了来意,看着对方这副面容,本以为会一口拒绝,没想到这医生皱了皱眉头,而后让我进去。 刚进门,迎面扑过来一股酒气和臭味,看来对方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 嗅着这股气味,我感觉有些反胃,不过这次来是有求于人,我也没怎么表现出来,尽量忍耐着。 我跟着这名怪医走进了里面的房间,这间房倒是干净了不少,墙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的药材。 坐吧。这名怪医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而后又朝我伸出手。 我刚坐下,见对方这番动作,难道是先收费? 就在我刚准备掏钱包的时候,对方开口说了声:药给我。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药瓶,而后递给了对方。 接过药瓶,眼前的这名怪医先是嗅了嗅,而后将瓶口打开,倒出一颗琥珀色的药丸。 我紧盯着对方面容,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中找到一些信息。 只见这名怪医皱了皱眉头,而后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把镊子和刀片,将手中的药丸切成几小块。 这东西谁给你的? 怪医看了我一眼,说话的语气有一丝凝重。 我说是一位朋友给的,说的很是含糊。 怪医见我不想说出实情,也没有多问,又将那几小块药丸放在一个透明的器皿中,而后从一旁取过来暗红色的液体,倒入其中。 我见这怪医很是专注,也没有打扰他。 片刻之后,对方忽然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器皿中的液体倒去,而后递给了我,说道:自己看吧。 我接过器皿,朝着里面一瞥,心中猛然一沉。 只见这个透明器皿中积着一层褐色沉淀,上面还有什么在动弹着。 仔细一看,上面动弹的竟然是一群褐色虫子! 这些虫子难道是药丸里面的?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一旁的这名怪医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两罐酒,递给了我一瓶。 喝吧,人生苦短,担心也没用。 这怪医的话让我心中的不安加重了几分,我没有接过酒,反倒是朝着对方投去疑问的目光。 怪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而后这才解释道:这虫子俗称丸心蛊,不过却不是一般的蛊,而是尸蛊。 尸蛊不会寄居在正常人的体内,被尸蛊寄生者,除了尸体,就是病变的将死之人。 说完这些,怪医自顾自地喝了口酒,而后说了句,看开点吧。 离开这诊所的时候已经快到六点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样子已经入夜。 那名怪医貌似生活有些窘迫,但是我递钱的时候他却没有收,说是我时间不多了,收我的钱等于收死人钱,晦气。 怪医的话很直白,我也没生气,脑子懵懵的,还沉浸在刚才怪医的那番话中。 如果说那名怪医所说的话属实,那王命的意图也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关键王命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有更简单的仿佛,比如昨晚在十七楼放任不管,我不就死在那女鬼手中了。 还有那只女鬼王初何,为什么和王命一样,也想要我的命,而且两者分明可以不动神色地将我解决,却选择了更加多余的手段。 我想不明白,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任凭雨点落在脸上,而后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行人似乎被我吓到了,一个个撑着雨伞快步远离我,仿佛我是个疯子一般。 等我回到公寓的时候,雨已经停息了,我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我洗了个澡,虽说落得这副田地,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原本还打算辞掉工作,不过思前想后,我反倒是想看看王命和王初何究竟有什么意图。 按照那名怪医的说话,我算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再踏进一只脚又何妨。 洗完澡换好衣服,我发现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竟然是叔祖打过来的。 这几天我不是没有想过联系叔祖,不过每次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总是关机状态。 我看了一眼胸口的黑斑,心想,说不定叔祖有什么办法。 我回拨了过去,这次虽然接通了,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我朝着电话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声音,不禁有些纳闷。 奇了怪了,叔祖难不成遇到什么事? 可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叔祖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响起。 你小子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啊? 叔祖刚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我有些惊讶,分明是叔祖的电话打不通才对。 不对!难不成我手机被人做过手脚? 我忽然反应了过来,这几天就没接到过一个电话,也没打通过。 喂!听得到吗?叔祖又喊道。 我连忙回应了一声,刚准备将这几天遇到的怪事告诉叔祖,后者却抢先开了口。 我过几天会去趟新南市,有些话倒时候当面跟你说。 说完叔祖也不待我回应就挂断了。 过几天究竟是几天?我摇了摇头,心想倒时候叔祖来了,我还有命没命都是个问题。 挂断电话后不久,我正窝在床上眯着眼,准备上班前先补个觉再说,可就这个时候,电话又突然响了。 从床边拿起手机,我心想,难道又是叔祖打过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显然不是叔祖打来的,不过我还是接通了。 刘秀是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李强打来的?我听着这个声音,脑海中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这李强看起来很以前大相径庭,每次看见我都如同见鬼了一般,这次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回应了一声:对,是我。 我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却急匆匆地说道:来新南公园,快点! 李强说这话的时候,电话里夹杂着怪声,似乎一旁有什么人在推搡着,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李强搞的哪一出?真是莫名其妙!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七点差一刻,这个时间,新南公园早该关门了才对,为什么会叫我去那里呢? 思忖了片刻,我还是想不明白,反正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我决定过去一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真相 第二十七章 真相 新南公园位于市中心,离我的住所倒是挺近的,走路过去没几分钟就到了。 此刻公园旁的门卫房灯都熄了,公园大门自然早已上锁。 站在公园大门前,我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看到李强的身影。 难道李强忽悠我?我顿时有些来气,掏出手机准备打过去。 可是还没来得及拨过去,李强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 刘秀!快走!去公司找王初何! 李强的话语很是急促,说这话的时候还惨叫了几声,仿佛承受着难以名状的痛苦。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诡笑,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发出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李强的话音刚落,电话又是莫名地挂断了。 难道李强遭遇了什么不测?我忽然想起先前的那个布娃娃,上面贴着李强的名字,布娃娃也是千疮百孔。 可是李强为什么让我去找王初何呢?王初何不是死了吗?李强让我去找一个死人? 怀着心中的疑问,我别无选择,毕竟最近遇到的这些怪事全都无从下手,李强的这同电话,没准是一条线索也说不定。 由于李强的语气很是仓促,我的动作也是利落了起来,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往公司赶去。 到新南大厦的时候,里面还是灯火通明,人也不少,我也是稍稍放松了些。 走进电梯,我直接按了下十四楼的按钮。 电梯里除了我,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两名年轻女子,其中一名女子低着头,也看不清面容。 此刻也算是事态紧急,我也顾不得其他人,电梯到十四楼的时候,我径直走了出来。 刚出电梯门,随即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似乎有人在盯着我。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电梯门正在关闭,里面的那个陌生女子又低下头,仿佛是想避开我的目光。 我心道一声奇怪,也没有理会,毕竟总不能每坐一次电梯都见鬼吧,说不定是我的错觉,没准那名女子只是单纯的仰慕我而已。 转身朝着十四楼的前台走去,想到要找王初何,我一时顿住了脚步。 按理说,如果王初何没死,那我昨晚在十七楼看到的女鬼是谁?昨晚查到的资料也是假的? 不过反过来,王初何如果死了,前台必然没有王初何的信息。 想到这里,我走过去几步,朝着前台妹子开口说道:帮我找下王初何王经理。 昨天入职登记的时候,这前台妹子是见过我的,见我这么一说,笑着应了一声。 王经理,昨天新入职的那名员工找你,哦,好像是叫杨秀。 前台妹子说完这话,又是冲我一笑,而后开口道:王经理让你过去,c2办公室。 我道了声谢,而后朝着里面走去。 片刻之后,我出现在c2办公室门口,此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不过我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王初何的声音。 我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而后瞥见王初何就坐在里头的沙发上,目光正在我的身上转悠着。 怎么忽然找我?王初何朝我笑了笑,看起来不像是知道些什么。 我没有回应,反倒是目光紧盯着对方的脸,试图从对方面色中找出什么信息。 被我这么看着,王初何也不恼怒,反倒是问了句:好看么?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些尴尬。 干咳了一声,我随即直奔主题。 王经理,你当真是人? 我刚说出嘴,就觉得自己的意思有些表达失误,刚准备改口,王初何却突然接过了话茬。 美若天仙,自然不算是人咯。 王初何这话显然不想承认什么。 我见她不肯说,当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将李强的那通电话,以及昨晚发生的某些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话之后,王初何面色有些难看,站起身把门打开,朝着门外看了两眼,而后将门关上反锁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直说了。王初何坐下身,目光瞥了我一眼。 你昨晚碰到的那只女鬼,其实是我的孪生妹妹,至于你说的什么资料,应该是什么人瞎编的吧。 王初何的这番解释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当然,关键地方还没说明,为什么李强让我来找王初何呢?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王初何却笑了笑,而后站起身坐在我的身边,将我的胸口的纽扣解了开来。 你觉得是为什么? 王初何继续说道:李强和你一样,也被下了丸心蛊,至于为什么让你来找我,如你所说的,李强估计已经遭遇不测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联合起来给他报仇而已。 说到这里,王初何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鄙夷,仿佛看不起李强似的。 可是李强怎么知道我也中蛊了?难道说李强在监视我不成? 而且,我和王初何都是人,联合起来还说不定能不能搞定一只鬼,更别提给他报仇了。 王初何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开口说道:见过王命没?知道王命的弱点是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这个王初何也知道王命,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而后我听着王初何的解释才得知,原来王命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需要用丸心蛊以活人培养药引,等到中蛊的人溃烂身亡的时候,取出异变的成年蛊虫,研磨成粉,这才能延缓他的怪病。 我和李强就是他的培养皿之一,所以先前王命才装模作样地救我,而暗地里,却是早已将我的命占为己有。 至于我胸口的尸斑,只是培养丸心蛊的一种手段而已,而且尸斑也不是在十七楼被女鬼弄的,而是早就被王命计划好的。 听完这一番解释,我心中对于王命不屑而又气愤,为了自己生命践踏他人生命的人,下地狱也不为过。 已经知道王命的意图,我自然不能让对方得逞。 我决定找个时机狠狠地报复王命,毕竟我也算是将死之人,大不了豁出这条命。 王初何似乎看穿我心里的意图,开口劝道:别冲动,王命有的对付,但是不是现在。 李强现在出事了,王命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你,目前还是小心些,和先前一样,尽量不要暴露什么。 至于你身上的丸心蛊,也不是不能解,按照我计划行事,帮我除掉王命,到时候我会帮你解开。 我听王初何有办法解开丸心蛊,这才冷静了些。 那这个药瓶?我掏出王命给我的药瓶,朝着王初何问了句。 王初何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怕死你就继续吃,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催化丸心蛊的。 听王初何这么一解释,想到先前吃下的那颗药丸,我顿时感觉胃中一阵翻涌,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我之后又询问了关于十七楼那只女鬼的事情,王初何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那名女鬼名叫王初雨,是王初何的孪生姐妹,至于死亡原因,连王初何也不知道。 早在王初雨还没死的时候,这对姊妹的关系就不怎么好,而死后,王初雨也没找过王初何一次。 听着王初何话语所描摹的一些画面,我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特意朝着两旁走廊中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异状,心中也是稍稍放松了些。 走之前,王初何给了我一沓黄符,说是以防意外。我也不客气,直接揣在兜里。 这番谈话持续了很久,出门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一刻了,离上班时间四个小时不到。 刚才就答应过王初何,目前这段时间,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以免被王命识破。 有句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果不其然,刚下电梯,到一楼的时候电梯门一开,我看到王命的那副面孔就出现在电梯门前。 王命也在看着我,目光有些冷,看的我浑身有些不自在。 我刚从电梯里迈出脚步,王命却刚好一脚踏进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王命嘴中低声说了句:去哪里? 东西落在住处了,回去拿一下。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关于我和王初何的计划,自然是不能暴露的。 王命也没有追问,随即电梯门关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命的目光有些奇怪,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等我回到公寓的时候,叔祖的电话刚好又打了过来。 小子,我已经快到新南市了,大概两点钟来接我吧。叔祖在电话里说道。 不是说过几天吗?怎么突然连夜赶过来了?我有些想不明白。 晚上我要上班,自然不能去接叔祖,我直接说明了。 叔祖听了之后随即问我在哪里上班,说是到了之后过来找我。 想到夜半发生的诡异事件,叔祖过来我也踏实些,说不定还能将那只女鬼收了,我也就答应了。 大概零点差一刻的时候,我到了新南大厦的门口,走进大门的时候,门房里的老头正眯着眼睛打瞌睡,看上去是喝多了。 我朝着大厦里面走去,就在我刚准备乘电梯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陌生女人 第二十八章 陌生女人 这深更半夜的,身后会是谁呢? 听着背后的那阵脚步声,我转过头看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正是凌晨下班的时候遇到的那名神秘女子。 对方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低着头,也不看路,仿佛是在避开我的目光。 我站在原地,注视着这个陌生女子,在后者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嗅到了一股怪味。 这股味道很是特别,甚至有些刺鼻,不过我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我见对方径直朝着电梯走去,当即开口说了声:喂。 我话音刚落,对方的脚步随即停下,而后转过头朝我看了一眼。 有事?这名女子的语气冷冷的。 看着对方那张阴沉的面孔,我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站在原地。 对方见我没有说话,又是转过身,走进了电梯。 直觉告诉我,眼前的这名女子有问题,说不定和王命有什么关系。 心中这么一想,我当即迈开脚步跟了上去,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我又按了按电梯,而后挤了进去。 见我跟了进去,这名陌生女子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 我看了看电梯里的按钮,只有十七楼是亮着的。 身旁的这名女子显然是要去十七楼,我顿时心中一沉。 她去十七楼干什么?因为昨晚的事情,我知道十七楼是没有夜班人员的。 此刻这女人去十七楼,必然有着什么目的。 难道她和十七楼的那只女鬼有什么关系? 我一边想着,同时不露声色地按下了十四楼的按钮。 在我按下的同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的女子神色竟然变了变。 你是新来的夜班文员?身旁的女人忽然开口问道。 我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心想她怎么知道的。 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对方眉头不经意的微微皱起,也没说什么,只是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电梯很快就上去了,到了十四楼,我随即走了出来。 刚出电梯,我感觉一阵寒意迎面袭来,不禁颤抖了一下。 这谁开的冷气没有关? 我走进前台,拿起遥控器将冷气关上,而后又将通风按钮按下。 不知道为什么,刚走进这层楼,我心中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仿佛今晚有什么事要发生。 大概是错觉吧。我心中自我安慰道。 走进里边的一间办公室,我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关上。 坐在办公桌前,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按照王命先前所说的,他的目的就是搞定十七楼的女鬼,可他所说的需要我帮忙,也没有说详细。 虽然我对于王初何所说的也是有些怀疑,不过这王命绝对没按好心,不然为什么骗我吃那种药。 当然,无论是王初何还是王命,又或者是十七楼的那只女鬼,我都不可能完全相信对方。 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一点月光都没有。 我估摸着,今晚如果叔祖来了,这件事大概就容易解决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我将相关的文档都整理完了,半靠在椅子上,等待着叔祖的电话。 办公室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音,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嗅到一股怪味,我当即精神一怔,朝着周围扫了一眼。 这股怪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不过事出反常,我顿时警觉了起来,屛住了呼吸。 可是刚嗅到这股怪味,我忽然感觉脑袋晕沉沉的,眼前的画面随即一暗,而后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我并没有昏迷过去,反倒是全身无力,就这么瘫在地上,眼前也是一片朦胧,看的不甚分明。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我也是反应了过来,此刻显然是见鬼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状况,我也没出声,在听到门外的动静的时候,我连呼吸都稍稍抑制住了。 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相对于刚才很是剧烈,但门外并没有人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打开了,一阵怪风从窗户外面涌进来,我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我心想,莫非是先前的那只女鬼找上门了? 以我此刻的处境,我心中也是猛然一沉,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将希望寄托于迟迟未到的叔祖身上了。 哐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越来越清晰,听起来离我越来越近。 我绷紧着神经,仔细察觉着周围的动静,就在离我不远的时候,那阵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 我此刻眼前黑沉沉的,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心中也是有些焦急。 随着那阵脚步声停了下来,我听到一旁的桌子上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 有人在翻文件夹! 对方的目的似乎不是我,反倒是办公室里的某些文件,至于我为什么看不清,大概是对方不想我知道他的面目。 窗外的怪风不知什么时候越来越冷,我感觉身上的寒意越来越凝重,浑身一颤,哆嗦了起来。 我刚动弹了一下,忽然感觉有个眼神在盯着我看,不由地心悸了一瞬。 刚才翻动文件的声音也渐渐停息了,四下一片死寂,除了耳边的风声,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了。 我仍旧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周围的死寂一直持续着,不知不觉中,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而后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一片冰冷,仿佛是刚出冷库一样。 醒过来的一瞬间,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此刻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色照了过来,才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借助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我发现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上的文件也是被翻得烂七八糟。 我心想,这什么情况? 我从地上站起身,费了不少的力气,好不容易支撑着身体坐在椅子上。 不经意间,我朝着一旁的架子上面一瞥,顿时心中一沉,面色也变得惨白了起来。 在架子上有一个人头! 血淋淋的,我一眼就认出对方的模样,竟然是昨天给我通过电话的李强!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刻李强的那颗头颅被放在架子上,如同一个人头雕塑一般,但是我却觉得,这李强的眼神似乎在盯着我看。 此刻我心中很是慌乱,有种想跑出去的冲动,但转念一想,我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 李强的人头忽然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有人想以这种方式吓唬我,可是究竟是谁想这么干呢?难道是王命? 我晃了晃脑袋,怎么也是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李强确实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昨晚才打过来电话,今天李强的人头就被人扔在这里,我觉得王命的嫌疑很大。 当然,除了王命,我脑海中还浮现出一个人,今晚零点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陌生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来过,这房间里的气息有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很是独特。 那女人去十七楼究竟有什么意图呢? 看着架子上面血淋淋的人头,我当下也没想那么多,毕竟是一桩命案,报警还是有必要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准备拨通电话,却发现,手机竟然没有一个信号。 我朝着办公室里面扫了一眼,黑沉沉的,很是压抑。 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得赶紧离开。 在这个房间里,我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心中有个声音催促着:快走!快走! 几乎是用跑的速度,我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朝着门口冲去。 打开房门,外面也是一片漆黑,随手按了按灯光,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闪动了一下,而后又熄灭了。 已经不只是那间办公室的问题了,这整层楼都不能呆了。 当机立断,我快步朝着电梯口跑去。 就在快冲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我听到电梯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一阵女人的笑声。 只不过这阵笑声太反常,声音很是尖锐,刺激着我的耳膜。 听到这笑声,我当即在电梯前顿住了脚步。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电梯里的那阵笑声却一直持续着,听的我不禁浑身毛骨悚然。 电梯里究竟是谁?我心中思忖着。 此刻我也是进退两难,回头是不可能的了,而电梯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 就在我犹豫之际,电梯旁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随即里面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 眼前的变化让我有些错愕,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瞥见电梯门忽然缓缓打开了。 我睁大着眼睛朝着电梯里看去,里面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荡荡的。 按理说我没按电梯,电梯门为什么会自动打开呢? 眼前的状况充斥着诡异,我感觉从刚才在办公室,就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我。 怎么办?进去还是不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人一鬼 第二十九章 一人一鬼 踌躇了片刻,我还是朝着前方迈开了脚步。 走进电梯,一股寒意当面袭来,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想都没想,我直接按了按一楼的按钮,而后电梯门关上了。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停了下来,不过奇怪的是,电梯门并没有打开。 我按着开门的按钮,电梯仍旧没有反应。 真是奇怪,难不成坏了? 心中刚这么一想,随即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瞥见电梯里突然亮起十七楼的按钮,而后电梯竟然还是上升。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用想也知道是见鬼了。 站在电梯里,我扫视了一眼周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电梯里该不会 就在我撇过头的那一刹那,一双冰凉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抱着了我的脖颈,而后用力死死地勒住。 呵,呵呵呵耳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身后的那双手紧紧地勒住脖子,顿时呼吸都有些困难。 耳边传来飘忽的笑声,让我头皮都隐隐的有些发麻。 我挣扎着,试图将脖子上的手扳开,然而那双手如同钢铁一般,即使我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一丝一毫。 我心中顿时一凉,不过还是用力抗拒着,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忽然停了下来,我瞥见十七楼的按钮熄灭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着电梯刚停下,勒住我脖子的那双手也随即松了开来。 原本将要窒息的我这才得以舒缓,猛吸了一口气,干咳了一声,随即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这电梯里面并没有其他身影,刚才的那双手是从哪里来的呢? 电梯门渐渐打开了,我看到电梯外面的黑暗中站着一个身影,看不清面色,只能分辨出是个女人。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走出了电梯,眼下的状况再怎么逃避也是死路一条,此刻我只有选择面对。 见我走出电梯,不远处黑暗中的身影转了过来,朝着我笑了一声。 对方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戾气,似乎对我有着很深的仇怨。 我此刻也是隐隐的猜测到了,这女鬼就是王初何的孪生妹妹。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看着黑暗中的身影说道。 对方听我这么一问,轻笑了一声回应道:你说呢? 当然是想要你的命了! 说这话的时候,这女鬼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我当即心中一沉,退后了半步。 这么一退后,我感觉撞在什么东西上面,背部传来冰凉的触感。 这只女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双手也是环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冷笑着。 虽然此刻我心中很是慌乱,不过还是强作镇定。想到王初何先前的那番话,我决定试探一番。 你为什么想杀我?我站在原地问道,也没有挣扎。 因为你该死啊! 身后的女鬼声音听起来有些似笑非笑,有些瘆人。 我感觉脖子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似乎是女鬼的舌头在上面游动着。 随着一阵刺痛感,我不禁闷哼了一声,对方竟然一口咬了下来。 好在咬的不算重,看样子应该是见血了。 我尽量忍耐着,嘴中却是开口说道:我怎么就该死了? 想到关于王命的那些事,我试探地又说了句:该死的是王命吧? 我的后半句话音刚落,脖子上的力道顿时加重了几分,这刺痛感很是剧烈,疼着我想大喊一声。 显然是被我说中了,这女鬼和王命必然有些说不清的恩怨,以至于听完我的话,身后的女鬼会如此激动。 随着女鬼的力道渐渐加重,我感觉脖子上的血液在一点一点地流失,身体也变得有些无力。 王命是该死!只不过不是现在! 这女鬼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对王命恨之入骨。 既然这样,冤有头债有主,你又何必缠上我呢? 我有些不解,眼角朝着身后瞥了瞥,发现身后的女鬼眼珠子竟然在流血。 小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并不是所有的鬼都能流出血泪,能流出血泪的鬼都是厉鬼,怨气较之寻常的鬼魂也强盛不少。 对于厉鬼来说,一旦招惹上就很难再摆脱了。而厉鬼所缠上的人无外乎两种,害死他们的仇人和命格较弱的人。 显然我是不属于前者,但是叔祖也曾告诉我,说我命格极强,只是命理阴气重,容易被鬼缠上。 这么一想,自然而然,我想不通这女鬼为什么三番两次想害我,难不成她的死和我有关不成? 听我这么一说,这女鬼冷笑了一声。 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所以你的命我收下了! 说着女鬼原本环住我脖子的手忽然向下移动,而后伸到我的胸口,似乎是准备朝我胸口挖进去。 我当即骇然,连忙开口道:等等!好歹让我死得明白些吧! 我究竟和你有什么仇怨 女鬼原本朝我胸膛挖下去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过尖锐的指甲还是将我胸口划破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流淌出来。 那行,就让你死的明白些! 身后的女鬼罕见地说了一通话,从前者的话语中我得知,原来她确确实实是被王命害死的。 王命精通邪门诡术,死后的她报仇无门,以至于怨气加深化为厉鬼,又被王命设了阵法困在这新南大厦里面。 当然,王命不是没想过除去她,只不过王命由于得了一种怪病,并不能对鬼魂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将其困住。 也就是因为王命的这种怪病,这只女鬼才拿王命没有办法,甚至连靠近对方也做不到。 事情的转折点是在去年深秋,那个时候我刚来这边工作,也是在十四楼。 据这女鬼所说,当时王命怪病突然病发,又被其他的鬼伤及,这才逃进新南大厦的底层密室中,因为那里有他设好的阵法。 不过王命没想到的是,这只女鬼早已破了阵法,一路追杀进去,王命受了重伤,逃到了十七楼。 而当天晚上我因为上头的交代,要去十七楼取些资料,这才误了这女鬼的事。 我回忆着当天的情形,只记得到了十七楼的时候,口袋传来一股灼热感,低头一看,钱包竟然烧起火来了。 打开钱包之后,里面的几张毛爷爷竟然没有一点事,反倒是钱包里夹着的平安符烧成了灰烬,当时也没在意,只是有些纳闷。 也就是这张平安符,导致经过的这只女鬼受了伤,而后触发了王命的阵法,以至于错失了那次报仇的机会。 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无奈地说道。 讲道理,这都能赖上我,女鬼果真难缠。 背后的这只女鬼冷哼了一声,说了句:你可以去死了! 话音刚落,女鬼的利爪一把朝我的胸膛挖了下去。 我见这女鬼铁了心要我的命,此时此刻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使出来浑身的劲头试图挣脱开来。 这女鬼似乎早已料到我的举动,另一只手在我的脖颈上一按,顿时我身上的劲头没了,全身疲软不堪。 果然!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女鬼说着这话,手中的利爪反倒是在我的胸口划了划。 随着女鬼手中的动作,我感觉胸口被划破了一道道口子,强烈的刺痛感传遍我的全身,以至于我不由地惨叫了一声。 就在我以为女鬼的利爪将要穿透我的胸口的时候,门突然哐当一声响了。 女鬼手中动作停了下来,脑袋一百八十度地转了过去,朝着办公室门口看去。 我也是有些错愕,不过更多的是庆幸,差点刚才这条命就玩完儿了。 撇过头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只是隐隐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朝着这间办公室走来。 门外究竟是谁?我有些纳闷。 我瞥了一眼身后的女鬼,此刻后者面色有些阴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能让这女鬼露出这副神色,门外来的人物显然不简单。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接近,片刻之后,一股苗条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她?我看着对方的那副面容,心中顿时一惊。 门口的那个身影正是先前在电梯里遇到的陌生女子。 只是这女人深更半夜地来这里干嘛?难道她和这女鬼有什么关系? 在我思索的同时,门口的那个身影已经渐渐走了过来,我背后的女鬼也没说话,突然将手收回,随即我被放开了。 刚挣脱,我一手将胸口捂住,胸口传来的刺痛感仍旧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我的目光却盯着那个陌生女人,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意图。 你来干什么?女鬼对着陌生女子说道。 后者转过眼看了看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来救他。 说着陌生女子伸出手指了我一下。 听着这话我脑子顿时有点懵,想不通这女人为什么要来救我,当然,重点是,她真的能救得了我吗? 一旁的女鬼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很是飘忽,更像是哭泣声。 呵,那你可要失望了! 女鬼话音刚落,忽然化作一团黑雾朝我袭来,看样子是准备先朝我动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看是避不开了,心中一沉,这下真的要玩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无头尸 第三十章 无头尸 就在女鬼的利爪即将穿透我喉咙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女鬼的眼中多了一丝恐惧。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耳膜一震,而后瞥见那陌生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女鬼身后,手中多了一把木剑,已经穿透女鬼的胸口。 这木剑有些古朴,上面印刻着古怪的纹路,在穿过女鬼胸口的一瞬间,我觉察到木剑上面散发出丝丝黑气。 瞥见眼前的一幕,我心中一惊,这名陌生女子究竟什么来历? 只见那把木剑穿过女鬼的胸膛之后,女鬼的身形当即虚化了些,周身的气息也褪淡了不少。 女鬼的利爪此刻就贴在我的喉咙处,刚好没有伤及到我。 我心道好险!如果不是那陌生女人的一剑,恐怕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显然刚才的这一剑重创了女鬼,后者此刻的面目也是呆滞了一分,而后变得愈加狰狞。 你女鬼的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神色随即黯淡了下来,而后面色变得极度惊恐的模样。 在这一瞬间,女鬼的身影渐渐透明,化作一团黑雾就这样四散开来,仿佛就没存在过一般。 这女鬼怕是已然魂飞魄散了。 看着眼前骇人的一幕,我对于一旁的那个陌生女人也是心生畏惧。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一剑灭了那女鬼,毕竟对于后者,王命也是束手无策。 身旁的这名陌生女人仍旧保持着刚才挥剑的姿势,神色很冷,见我打量着她,后者顿时瞥了我一眼。 陌生女人将手中的木剑收了回来,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刚才女鬼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地面。 我见这陌生女人有些古怪,当即也是退后了一步,也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不用离这么远,我又不会吃了你! 陌生女人突然开口说道,不过目光却是仍旧打量着地面,也没有看我。 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回应,随着胸口陡然传来的一阵剧痛,我不禁身子一倒,捂着胸口蹲坐在地上。 刚才胸口被那女鬼划伤,此刻伤口似乎有些异样,原本已经结痂的地方反倒是裂开了,顿时鲜血渗出了不少。 难不成那女鬼手上有毒?我刚这么一想,随即否定了,对方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女鬼想要杀死我太容易了。 但是这伤口的变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身旁的这名陌生女人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突然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见状不禁准备后退一步,陌生女人却早早开口说道:别动。 说着陌生女人蹲在我身前,打量着我胸前的伤口,而后伸手在伤口处沾了一丝血迹,凑到鼻前嗅了嗅。 看着眼前陌生女人皱了皱眉头,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以肯定的是,这伤口显然有古怪。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陌生女人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开口说了句:没事,注意止血。 说着陌生女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手帕,上面绣着一张鬼脸。 我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怀着什么心思,我顿时警惕了起来。 见我朝着一旁避开了些,陌生女人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说道:算了,你想死我也没办法。 说着陌生女人站起了身,看样子准备离去。 我当即也是急了,连忙开口问道:我会死? 是人都会死。陌生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转过身,目光打量着我。 我见这陌生女人又折了回来,这次也没避开,任由对方将我胸口的伤势包扎。 说来也奇怪,对方手中的那块手帕刚贴在我胸口,原本火辣的刺痛感也是变得清凉了起来。 走吧。陌生女人说道,随即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我见状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那女鬼呢?我追问了一句,也不确定那女鬼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陌生女人随意地回应了一句:死了。 说完,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口,陌生女人按了按旁边的按钮,随即电梯门打开了。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心中顿时一沉,电梯里竟然有个人。 而且看对方的面容,竟然是王命! 王命此刻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说他和身旁的陌生女人有什么交集? 电梯门打开了,王命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电梯,那双眼神却在紧盯着我,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我们三人都沉默着,王命出来之后,我和身旁的女人走进了电梯,随后电梯门关上了。 如果说王命开口说些什么,哪怕是打个招呼,我心中也不会如此慌乱。 沉默才是最可怕的,仿佛王命将我看透了一般,后者的眼神让我很是不安。 怎么?你认识他?刚进电梯,身旁的女人忽然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脑海中思索着,王命为什么这个时间点来十七楼。 想了一阵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索性将问题抛出脑后,反正目前为止,我还活着好好的,没必要自寻烦恼。 随后电梯在十四楼停了下来,我跟着身旁的陌生女人走出了电梯。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来十四楼有什么目的,不过这深更半夜的,难免还会碰到什么邪祟,跟着这女人显然要安全些。 陌生女人在走到最里间的办公室门口停下来脚步,这间办公室正是我夜班的场所。 奇怪,她来这里干什么?我心中有些纳闷。 我朝着房门瞥了一眼,发现房门紧闭着,显然我跑出这间房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上。 难道说这段时间有人来过这里? 这么一想,我脑海着随即浮现出刚才在电梯里的画面。 王命!很可能王命来过这里。 可是王命来这间办公室有什么意图呢? 我想到先前突然出现的那颗头颅,按理说李强很可能是被王命害死的,那李强的头颅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王命干的? 可是这么一想,我感觉有些混乱,没道理王命要这么做。 还是说,李强死后诈尸了?可就算诈尸索命也不该找我啊。 就在我思忖的同时,身旁的陌生女人将房门推开了。 还没迈进房门,办公室里顿时袭来一股腐臭味,这味道,显然是尸气。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陌生女人却径直走了过去,我没办法,只好跟了进去。 房间的灯光是熄灭的,灯泡估计又炸了,按了下开关也没有反应。 好在今晚的月光还是比较亮的,也不至于一片漆黑。 我一手捂着鼻子,同时打量着房间里面。 先前放在左侧架子上的头颅已经不知所去,只留下一滩血迹,而在我先前所坐的办公椅上却多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没有头! 显然房间里的尸气就是这个无头尸散发出来的。 我见状心中骇然,后退了半步。 这无头尸难道是李强的尸体?我心中猜测道。 陌生女人也没有掩着鼻子,仿佛对房间里的尸气毫不在意,目光紧盯着办公椅上的那具无头尸。 就在她朝着无头尸渐渐靠近的时候,那具无头尸竟然动了起来,一手朝着陌生女人砸了过去。 小心!我不禁提醒道。 看着眼前诈尸的场景,我不由地有些咋舌,前几天李强还是好好的大活人,此刻就落到了这副田地,即使我对李强没什么好感,也不禁叹息了一声。 陌生女人显然早已察觉到了,身子朝着一旁侧倾过去,直接避开了无头尸的攻击,手中的木剑同时朝着对方刺了过去。 随着木剑刺进无头尸的胸膛,无头尸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瘫倒在椅子上。 陌生女子拔出木剑,随即从腰间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无头尸的胸口。 这尸体被下了蛊!陌生女子开口说了句。 我听着这话,不禁想起先前那怪医所说的,难不成是丸心蛊?死后连尸体都被人操控? 我感觉背后一凉,在我胸口,那块黑斑刚才搞定,那只女鬼的时候就消失了,但是被种在我身上的丸心蛊还潜伏着。 看着眼前的无头尸,我不禁有些担忧,难道我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陌生女人一剑搞定了无头尸,随即朝我瞥了一眼,嘴中说道:检查下有没有丢什么。 按理说我都快自身难保了,就算这办公室丢了什么,又怎么会在意呢? 不过转念一想,丢的资料很可能才是关键线索,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一些重要信息。 桌上的一些资料文件平时都有录入,我也是比较熟悉,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竟然什么都没少,只是多了这具无头尸。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这具无头尸出现在这里?总不至于王命想用这尸体吓吓我吧? 就在这时,身旁的陌生女人却忽然蹲下身,而后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我上前一步,这才发现陌生女人手中的是一根金色的头发,发丝很长,显然是女人的。 按理说这间办公室平时都有人打扫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女人进来,怎么地上就多出一根长头发呢? 难道刚才来过这里的不是王命,而是另有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楚昕 第三十一章 楚昕 我刚想到这一点,身旁的女人已经迈开脚步,朝着门外跑去。 我见状也是不敢留在这办公室了,立马跟了上去。 你去哪里?我跟在后面问道。 陌生女人没有回答道,只是朝着电梯跑去。 进了电梯,这陌生女人按了按一楼,而后这才开口说道:去一楼找门卫查下监控。 我心道,你让门卫查就给你查吗?难道这公司是你们家的? 当然这话我没有直说,只是跟到了一楼,我也想知道这女人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下了一楼,我顿时感觉身心舒畅多了,刚才的那种压抑感也是一扫而空。 门卫是个老头,今晚来的时候似乎还喝醉了,此刻也不知道有什么醒过来。 出了大楼,里门卫房有些距离,身前的这个女人小跑了过去,我反倒是有些跟不上。 等我们来到门卫房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竟然熄灭了。 门卫房的灯怎么可能熄灭呢?难道说里面没人?还是说里面的人遭遇了什么不测? 我心中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右眼皮也是不由地跳了起来。 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紧,陌生女人很是果断地推开了门,而后按了按灯光的开关。 随着房顶的灯光闪了闪,整个门卫房顿时亮了起来。 灯光亮起的这一瞬间,我心中也是猛然一沉,瞥见了骇人的一幕。 门卫房的老头竟然死在地上,而且四肢离体断开,地上已经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这老头死的很惨,面色很是惊恐,眼珠子圆睁着,看来死前承受着难以名状的痛楚。 我想着谁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看门老头呢?谁又有必要这么做呢? 想到十四楼办公室里面的那具无头尸,难道是那根长头发的主人? 身旁的陌生女人见到这一幕,显然也是有些惊骇,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说道:先报警吧。 说着她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很快警车就来了,好在深更半夜也没人围观,将现场的状况描述了一番,警察也是皱着眉头,没有一丝头绪。 虽然我和身旁的陌生女人摆脱了嫌疑,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随后我们坐上了警车,去警察局做了笔录。 一名民警将我们带进一间房,而后关上门走开了,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一个身着深色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中年警察对着我身旁的女人问道,看样子和后者似乎认识。 随后这女人将事情解释了一番,中年警察听完眉头紧皱着,看样子也是一头雾水。 我从他们的交谈中发现,这女人称呼中年警察刘叔,显然和后者的关系不一般。 出警察局的时候,那名中年警察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 现在既然闹出了这些事,班也上不成了,我不由地叹息了一声,心想我招谁惹谁了。 这警察局离我的住所不远,走回去也不需要多久。 一路上那名陌生女人跟在我的身旁,也不说话,让我有些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你去哪里?我径直开口问道。 去你家。陌生女人很干脆地答道。 听着陌生女人的回答,我感觉有些接不上话来,一脸的无奈。 就在这时,陌生女人又接着说了句:那女人很可能会来找你。 她所说的那女人应该就是杀死门卫的凶手。 可凶手为什么会盯上我呢?我如何也想不明白。 陌生女人也没有多解释,就这样跟着我到了公寓。 我所住的是单人间,公寓很小,也只有一张床,这下问题也就来了。 你打地铺吧。陌生女人很干脆地说道。 我去,不至于这么无耻吧?我当即无语了,这女人真是反客为主了。 不过这女人也算是来保护我的,自然不能闹的太僵,我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我直接躺了下去,而后准备入睡。 见我也不洗漱,陌生女人开口说了两个字:邋遢。 随后这女人走向卫生间,似乎是准备洗个澡。 听着卫生间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 我咽了咽喉咙,尽量不去看也不去想,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过来,身上被什么压着,传来一股温软的感觉。 这女人怎么睡在我的身上? 看着怀中那张熟睡的面孔,我也不忍心将对方吵醒,就这样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此刻窗外的月色有些暗红,透着一丝诡异,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我记得睡觉前窗户分明是关上的,此刻窗外却是刮进一道冷风,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 难道是这女人打开的?我看了看怀中熟睡的面孔,感觉不大可能。 随着窗外袭来的一阵冷风,我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越来越浓,让我精神也不由地有些迷失。 随后我感觉浑身发热了起来,火烧火燎的,腹下也是升起一丝邪火。 看了看怀中的那副姣好的面容,我不由自主地翻过身,将怀中的女人压在身下,一手也是朝着对方的胸口抹去,随即触碰到两团柔软的东西。 我手中这这番动作惊醒了这陌生女子,后者眉头紧蹙,一把将我推了开来,而后猛然站起身,抬起脚就是朝我两腿间踢过来。 被对方推开之后,我原本迷失的精神也是陡然清醒了些,瞥见陌生女人的这番动作,我连忙朝着一旁避开。 见对方没有踢中,我心道:好险!差点连命根子都没了! 这女人一脚落空,刚准备再补上一脚,可就在这时,她面色忽然一怔,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过头朝着窗口瞥去。 我见状也是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刚才窗玻璃上还没什么,此刻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血手印,在窗外的月色下十分醒目。 我想着难道真如这女人所说的,那凶手真的盯上我了? 身旁的这女人忽然走到窗户边,朝着窗外看去,而后开口说了句:麻烦了。 我跟着走到窗边,也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不过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这件事,这晚我再也没有睡着,陌生女人倒是睡的挺香,睡觉前还瞪了我一眼,仿佛是警告。 我有些不屑,心想那么平,不是刚才见鬼了,我会对你动手动脚? 当然这话也只是在心中说说,真要说出来难保这女人会发什么疯。 躺在地铺上,我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在新南大厦里的画面,将这几天的事情思忖了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几点可以肯定:王命不是什么好人,一开始就想要我的命,而王初何似乎也在利用我,至于那个杀害门卫的凶手,应该是想从我身上找到什么信息,不然刚才就可以杀了我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我站起身,发现床上的那个女人还在睡梦中,八字状横躺着,和先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摇了摇头,我朝着卫生间走去,准备洗个澡。 刚打开门,我发现地上躺着一条白色的内裤,上面还印着一个卡通图案,显然这是外面那女人的内裤。 也就是说,那女人洗完澡里面就是真空的?我感觉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和谐的画面。 摇了摇头,我镇定了一下心神,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审美降到这种程度,连这种姿色都能歪歪。 我索性也不再去想,洗漱完,随即拿起手机捣鼓了起来。 不经意中我看到一则新闻:新南公寓楼下惊现无头女尸。 这个新南公寓难道就是我所在的这栋楼? 想了想,我穿好衣服,连忙跑下了楼。 我所在的楼层是二楼,下楼很快,也不用走电梯。 出了公寓一楼门口,我朝着周围扫了几眼,发现在正对着我房间的草丛中撒着一些石灰,仿佛是在掩盖着什么。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嗅到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我心中也是确定了,新闻里所说的无头女尸就是这里。 联想到昨晚的场景,很可能那无头女尸就是冲我来的。 难道说,这无头女尸生前也和李强一样,被下了丸心蛊,死后变成行尸走肉? 就在我思索的同时,我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仿佛背后有人在盯着我。 我当即转过头,朝着身后一瞥,在这栋楼的拐角处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想都没想,我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然而那个身影实在太快,不消片刻,已经没了踪影,自始至终,我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 叹了口气,我回到了公寓里。 正想着将这件事跟陌生女人说下,可一开门,里面的那个女人早已不知所去。 我发现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段话:我有事先走了,晚上零点来南湖路十九号,跟保安说找楚昕。 看着这张纸条,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楚昕,难道是那女人的名字? 白天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暮色四合,我躺在床上,心想犹豫着去还是不去。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误上灵车 第三十二章 误上灵车 我看了眼手机,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 究竟是谁打过来的呢?我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今晚照常来公司,一个人来,有话跟你说。 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心中一沉,这声音是王命的。 王命突然给我打电话,难道说有什么阴谋不成? 我看了看桌上的纸条,心中也是有些迟疑,这王命应该察觉到我在怀疑他,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今晚新南大厦必然有着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 想了想,我决定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去南湖路十九号找楚昕。 因为王命的这一通电话,我心中也是莫名地烦躁了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点半,我这才出了门。 南湖路离我所在的公寓有些距离,算是新南市的近郊吧。 出门的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天色黑的可怕,我心中隐隐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奇怪,怎么连一辆车也没有。 去南湖路走过去是不可能的,在路旁等了好一会儿,连辆车影子都没看见。 正在我纳闷之际,我瞥见一辆车从前方不远处的陡坡开了过来,目测是一辆大巴车。 等到那辆大巴开近的时候,我刚想招手,那辆车却渐渐停了下来,刚好停在我的身侧。 车门打开了,司机僵硬地转过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你坐车吗?司机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让人有些难受。 我看了一眼车内,里面人倒是挺多,刚好还剩几个空位。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辆车有些古怪,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迟疑了一会儿,我点了点头,随后上了大巴。 这辆车是从市西开往市南方向的,刚好经过南湖路,我预计着大概十来分钟就能到。 上车之后,我感觉车内的温度有些低,冰冷的气息顿时传遍我的全身。 大概是车内开了冷气吧,我猜测道。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身旁坐着一个小萝莉,低着头,在玩弄着一个布娃娃。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身旁的小萝莉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又想不起来。 难道是最近神经有些过敏?我摇了摇头,随后朝着窗外瞥去。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是一片荒山了,我不禁有些纳闷,这大巴的车速有这么快吗? 按理说,依着大巴的车速,从市中心开到近郊至少要十分钟,可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这就有些古怪了。 环视了一眼车内,我发现车上的人有些反常,眼神都有意无意的盯着我看,仿佛我有什么特别一样。 大哥哥,你去哪里啊?身旁的小萝莉忽然抬起头,朝着我看了一眼。 说这话的时候,小萝莉的瞳孔中竟然散发着一丝红光,如血一般。 我没有回答她,反倒是又朝着车上扫了一眼,心中不由地一惊,嘴角也是抽搐了起来。 车上的那一双双眼睛竟然都变得腥红,如同鬼眼一般! 此刻即使再怎么迟钝,我也是察觉到了,我很可能上了一辆灵车! 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身体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显然车上的鬼都盯上我了,我现在要如何才能离开? 就在我思忖之际,身旁的小萝莉又开口说了句:大哥哥,你很害怕他们吗? 说这话的时候,小萝莉的眨了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很是天真。 看着小萝莉的面孔,我忽然响了起来,前几天我见过这个小萝莉,就在新南大厦的电梯中。 当时这个小萝莉手上还抱着一个布娃娃,上面扎满了针孔,还贴着李强的名字。 见我没说话,这小萝莉忽然坐起身,朝着车内扫了一眼。 周围的鬼似乎有些忌惮这个小萝莉,原本盯着我的目光也是收了回去。 我见状心中不由地有些纳闷,身旁的小萝莉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那群鬼对她如此忌惮? 大哥哥,他们现在变乖了。小萝莉睁大着眼睛看着我,仿佛是在邀功似的。 听小萝莉这么一说,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随后车内变得一片死寂,只听到车窗外传来阵阵风声,如同鬼哭一般。 透过前方的反光镜,不经意间我瞥见司机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后者的目光很冷,看的我身上有些不自在。 好在车终于到站了,随着鸣笛声响起,大巴车渐渐停了下来。 我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借着路灯看到路牌上写着三个字:南湖路。 有没有要下车的?司机僵硬地转过头扫了一眼车内,眼神有意无意地盯着我。 司机话音刚落,车内的座位上站起了几个身影,朝着车门走了过去。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飘过去的,因为我发现他们的脚跟完全没有着地。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更加确定了,这车上恐怕就我一个大活人,其他的全是鬼。 我站起身,也朝着车门走去。 见我走到车门,司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朝我伸出手。 这只手很是枯槁,没有一丝血色,手中还攥着几张纸币,是刚才下车的鬼给的。 我见状连忙从口袋中抽出一张五十的钞票,递了上去。 司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嘴中淡淡地说道:不是这种。 难道他要的是冥币?我朝着他手中仔细看了眼,上面的几张钞票上赫然写着冥币的字样。 可我身上哪来的冥币,眼下的状况,看样子掏不出冥币这司机必然不让我下车的。 就在这个时候,小萝莉的声音忽然传来:我给他付了。 回过头,我瞥见小萝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我身后,手中攥着一沓冥币,递给了司机。 司机皱了皱眉头,迟疑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下车的时候,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转过头,我发现司机的目光正冷冷地盯着我。 我被对方这么盯着,心中不由地有些发慌,连忙加快了脚步,沿着南湖路走了过去。 听到大巴车开动的声音,我心中这才稍稍舒缓了些。 不经意间我朝着大巴车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那辆车竟然闪烁着幽绿的火光,远远看去,如同飘动的鬼火一般。 我叹息了一声,心想,真是晦气,这还能坐上灵车。 刚准备迈开脚步,我忽然瞥见身后有个弱小的身影在跟着我。 难不成刚下灵车就被鬼盯上了? 就在我准备快步逃离的时候,那个弱小的身影却忽然飘到了我的面前,正是车上的那个小萝莉。 想到先前车上对方帮了我,我也就没那么畏惧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开口问了句。 小萝莉睁大着眼睛,伸出手扯了扯我的衣角,而后开口说道:我妈妈丢了,大哥哥你能帮我找回妈妈么? 听到这小萝莉的话,我嘴角不由地抽搐了起来,我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上了,怎么有功夫帮她找妈妈。 可我刚这么一想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小萝莉是只鬼,她妈妈也应该是鬼才对,怎么可能走丢呢? 我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难道说这小萝莉的妈妈和这几天我遭遇的怪事有什么关系?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小萝莉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句,睁大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怜。 我心想,这小萝莉应该不像是恶鬼,没准还能帮上什么忙呢,索性也就点了点头。 小萝莉见我答应,欢喜地笑了几声,不过抓着我衣角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大哥哥你去哪里?小萝莉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看了一眼周围,四下黑沉沉的,路灯也隔着老远才亮着,看样子要找到南湖路十九号真得费一番功夫。 我先要去一个地方,办完事再帮你找妈妈好不好? 我想着如果让这小萝莉指路的话,夜里找路也就容易了。 听我这么一说,小萝莉眨了眨眼睛,而后点了点头。 借着小萝莉的帮助,不消片刻我已经到了楚昕所说的地点。 这是南湖招待所?我抬起头看到十九号的门顶挂着一个牌匾。 这房屋的样子有些古朴,上面的牌匾也有些陈旧,门顶的两端挂着一个深红色的大灯笼,里面燃着红光。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门里迎面袭来一阵阴风。 大哥哥,这里面好可怕,我们走好不好? 小萝莉躲在我的身后,面色有些难看,仿佛对门里的什么东西很是忌惮。 这小萝莉是鬼,能让鬼忌惮的东西,除了更厉害的恶鬼,那就是人间的法器之类的。 心中这么一想,我安慰道:你在这里等着哥哥,我进去下马上回来。 我哄了哄小萝莉,后者仍旧紧抓着我的衣袖不肯放手。 我感觉有些无奈,就在这时,门里面出现了一个身影,朝着我远远走了过来。 你怎么才来?楚昕的声音从门里面响起。 随着那个身影渐渐靠近,我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正是楚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王初何 第三十三章 王初何 听到楚昕这话,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说好的零点,我应该没迟到才对。 掏出手机一看,我心中猛然一沉,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难道是因为那辆灵车? 坐上灵车的时候分明才十一点半,这中间两个半小时难道是消失在灵车上了? 我想不明白,就在这时,楚昕冷冷地朝我身侧一瞥,开口道:她是谁? 楚昕这话显然指的是我身后的小萝莉。 小萝莉似乎有些惧怕楚昕,朝我的背后靠了靠,一副可怜的模样。 我见状无奈地解释了一番,楚昕听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小萝莉一眼。 随后我和小萝莉跟着楚昕进了门,穿过里边的庭院,走进了左侧的房间中。 进了房间,我发现里面还有一男一女,男的七老八十的模样,穿着一身道袍,左眼似乎瞎了,半闭着,右眼却是朝着小萝莉盯了过去。 在这老道士的一旁,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也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似乎是这老道士的徒弟。 被这两个道士一盯,躲在我身后的小萝莉瑟缩着身子,嘴中说道:大哥哥,我怕 楚昕见状朝着那两个道士使了个眼色,后者这才转过目光。 你让我来这里干嘛?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楚昕瞥了我一眼,也没回应,反倒是朝着地上的一个蒲团指了指,示意我坐下。 我朝着屋内扫了一眼,迟疑了片刻,走到蒲团前坐了下来。 小萝莉见状也是跟着我,坐在我身后。 齐师叔,你来说吧。楚昕朝着老道士恭敬地说了声,将手中点燃的香火拆在门前,而后将房门关了上来。 那个被楚昕称作齐师叔的老道士伸出手,拿起一旁的朱砂笔在黄纸上画了个古怪符号。 想必你就是刘秀吧?老道士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老道士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是楚昕告诉他的? 老道士眉头微皱,手中的笔画加深了一些,嘴中又是说道:关于新南集团的灵异事件,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老道士这话就让我有些费解了,我心中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我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帮得了他们。 况且,以我的实力,对鬼怪完全没有一丝经验,也帮不了他。 抱歉,这帮忙从何说起?我开口问了句。 我话音刚落,一旁的女道士眉头蹙起,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她这么一盯,心中也是有些压抑。 眼前这女道士的神色,与其说是道士,反倒更像是一个女鬼。 我也不知道楚昕和这两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直觉告诉我,这趟浑水不简单,必然有不轻的风险。 我当即站起身,看了一眼楚昕说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帮不了什么忙。 说完我就准备转身离开。 可就在我刚踏出一步,楚昕却冷冷地喊了一句:站住。 楚昕的实力我还是见识过的,对于她我多多少少有些敬畏,毕竟她救过我好几次。 我顿住了脚步,见楚昕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你没得选,不这样做的话,你会死的。 楚昕的语气有些清冷,听上去不像是忽悠我。 我迎上楚昕的目光,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端倪,不过楚昕的眼神很是笃定,显然她没有骗我。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那个老道士,后者的右眼有些阴翳,此刻也在盯着我看。 我重新坐了下来,身旁的小萝莉也是跟着坐在身后,瞅了瞅老道士。 新南大厦的灵异事件不只是这几天才出现,大概是三个月前吧,新南大厦里面就陆续死人。 老道说这话的时候,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说道:这些人死因不明,警方也是调查无果,这才将事情委托给我们。 大概一个月前,我们将嫌疑人锁定在新南集团董事长王命身上,这个人想必你不陌生吧? 老道士又是看了我一眼,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画好了一张黄符。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着,他们怎么知道我认识王命。 按理说,我只是公司的一个小员工,和王命见面周围也没人看到,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似乎是察觉到我心中的疑问,老道士开口解释道:新南大厦我们装有监控,自然能了解到的。 随后老道士将事情前前后后叙说了一番,从对方的话语间我得知,和王初何所说的一样,王命得了一种怪病,所以暗地里对公司的员工下蛊,用员工的血肉培育丸心蛊以压制自己的病情。 而这种蛊并不是人所能掌控的,必须依托鬼魂,才能将蛊种在人身上。 听到这里,我心中这才明白了些,也就是说包括李强在内的这些人的死,都是王命一手造成的,而王命很可能通过某种手段养了一批鬼。 不过这为什么需要我帮忙呢?况且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老道士继续解释道:说来奇怪,你的身体似乎对丸心蛊有种免疫力。 老道士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楚昕一眼,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楚昕这些天跟踪我就是因为这点。 当然,这种免疫力不是绝对的,只是蛊虫的发作期延缓了些,这样下去你还是会死。 老道士的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凉,我咽了咽喉咙看了前者一眼,问道:然后呢? 你的体制和身份接近王命再合适不过了,如果能铲除王命,找到关于丸心蛊的秘密,你中的蛊也就能解开了。 听完老道士的一番话,我心中也是有些犹豫。 王命这个人可不简单,没准还没调查出什么,我就死在王命手上也说不定。 就在我犹豫之际,楚昕却忽然开口说了句:只有你找到王命培育丸心蛊的据点就行,剩下的事由我们解决。 楚昕这话,无疑将难度减小了不少,我思忖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见我答应,老道士也是笑了笑,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眉头又忽然一皱。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莫名地打开了,门外袭来一阵阴风,冷气涌入房间,我身子也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门外什么也没有,先前的几柱香也已经燃尽,原本关上的大门也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眼前的状况,十有是鬼找上门了。 老道士将手中画好的黄符朝着门前一挥,黄符径直飞了出去,停在房门口的半空中转动了起来。 随着老道士嘴中念叨的古怪的咒文,那张黄符渐渐烧了起来,火光如同鲜血一般,一片惨红。 靠在我身后的小萝莉此刻面色惨白,显然对方那张黄符很是忌惮。 黄符刚燃尽,门口随即浮现出一张鬼脸,面色很是狰狞,一双腥红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 我见状心中不由地有些纳闷,心想这鬼为什么盯着我。 随着门外的黑气聚集起来,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看着门外渐渐清晰的那张鬼脸,我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名字:王初何! 王初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变成了鬼? 我转念一想,莫非王初何也中了王命的招,被下蛊致死? 可这才几天的功夫,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的那道黄符似乎在门口布置了一道屏障,王初何的鬼魂刚准备朝我袭来,就被这道屏障挡住了,浑身的黑气消散了些,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王初何!你怎么在这里?我见状朝着门外的女鬼说了句。 王初何此刻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理智,如同只知杀戮的机器一般,完全不顾那道屏障的阻隔,一个劲的朝我冲过来。 她已经不是王初何了,只是一只厉鬼。楚昕淡淡地说道。 看样子楚昕也调查过王初何一段时间,见王初何落得这副田地,也是叹息了一声。 王初何此刻的神色近乎癫狂,仿佛对我有着莫大的仇恨似的。 随着门口的屏障碎开,王初何的身影冲了进来,下一刻,已然出现在我的身前。 我见状也是猝不及防,眼看对方的利爪就要穿过我的喉咙了,我不禁闭上眼睛。 不过并没有感受到脖颈传来的刺痛,我睁开眼,发现身旁的小萝莉不知什么时候挺在我的身前,手指并拢,指尖散发着一丝银光,朝着王初何挥去。 随着一声惨叫,王初何的身影随即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开来,黑气飘到门前,又聚集成王初何的身影,只不过相对于刚才,显得更将黯淡了几分。 身旁的小萝莉见状,正准备朝着王初何袭去,不过却被一旁的老道士阻止了。 老道士冷冷的看了小萝莉一眼,手中的黄纸符散成八张朝着王初何飞去,围在后者的周身,将王初何死死地困住。 本是无辜之人,死者已矣,还是超度了吧。 老道士说着,嘴角微动,念起了往生咒。 王初何被那几张黄符围困住,面色狰狞不堪,死死地挣扎着。 随着老道士嘴中的经文响起,王初何的神色渐渐平静了起来,身影渐渐褪淡,在完全消散前,王初何似乎恢复了神智,朝我微微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叔祖出现 第三十四章 叔祖出现 王初何消失之后,我跟楚昕他们聊了一阵子,直到天色渐亮我这才离开了。 按照老道士所说的,我仍旧要回到新南大厦上班,伺机找到丸心蛊的线索。 走的时候小萝莉也跟着我,扯着我的衣角,不时回头朝着老道士瞄了几眼,看样子对老道士还是有些忌惮的。 关于小萝莉妈妈的线索,我也是没有头绪,好在这小萝莉好忽悠,我说回头一定帮她找到,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大哥哥,你可不要骗我,我还会来找你的哦。小萝莉临走前说道。 我听着这话心中莫名的一沉,这小萝莉毕竟是个女鬼,如果发现我在忽悠她,后果恐怕不大乐观。 我转念一想,管她呢,现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天色渐渐明朗了起来,街上也陆续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公寓。 身上的疲惫感让我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睁开眼看了眼手机,竟然是叔祖打过来的,我连忙接通了。 你小子昨晚去哪里了?我去找你都没见到你人影,手机也打不通! 电话那头传来叔祖的声音,叔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促,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昨晚我去了楚昕那里,自然不可能去公司的。 听叔祖这么一说,我心中顿时有些迟疑,按理说昨晚除了误上灵车,也没有碰到其他麻烦,手机怎么会打不通呢? 我想起昨晚楚昕的那句话,难道说叔祖是零点到一点钟到公司的? 昨天王命就曾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在这个时间段在办公楼等他,也就是说,叔祖很可能碰到了王命。 我连忙开口问了一句,叔祖却答道昨晚大厦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听着这话,心中顿时有些迟疑,难道说昨晚王命知道我没去公司? 跟叔祖聊了几句,我将公寓的地址发给了他,叔祖说等下赶过来。 挂了电话,一看时间,我发现此刻竟然到了傍晚,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不知不觉中我睡了十四个小时,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我朝着窗口看了一眼,窗口的那个血手印早已被我拭去。 透过窗玻璃看去,窗外的夜色有些深沉,没有一丝光亮。 起了床,刚伸了一个懒腰,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会在这个点来找我呢?叔祖应该不大可能,毕竟刚才通过电话,没那么快。 迟疑了片刻,我朝着门口靠了过去,也没有开门,竖起耳朵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咚咚咚!敲门声加重了些。 谁在敲门?我开口喊了声。 然而门外并没有人回应我,只有敲门声仍在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阵敲门声,我心中不由的有些发毛。 莫非又是撞鬼了?我心中猜测道,眼前的状况显然有些不对劲。 见门外没人说话,我当即也不敢贸然开门,顺手从门角落拎起一把扫帚,以防不测。 门外的敲门声就这样持续了一阵子,而后渐渐停息了。 直到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我这缓缓地开了个门缝,朝着门外瞥了一眼。 可是这一眼,却让我魂都险些吓没了。 刚开门这么一瞥,一张血淋淋的鬼脸就迎了上来,几乎靠在我的脸上。 对方血色的瞳孔圆睁,死死地盯着我,嘴角却是一裂,冲我诡异地笑了起来。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惊叫了一声,身子猛然朝后退去,情急之下,竟然摔倒了。 眼前的这只鬼全身都是浑浊的血色,散发着腐臭味儿,也看不清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见这只鬼朝我渐渐靠了过来,我当即将手中的扫帚扔了过去,扫帚却径直穿过了对方的身影,对这只鬼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眼看着这只鬼就要靠了过来,我一手撑着地,猛然从地上跃起,朝着窗口跑了过去。 这所在的楼层是二楼,跳窗的话,应该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而面对这只鬼,恐怕我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我也来不及犹豫,一脚已经踏在窗台上,就准备朝着楼下跳下去。 可就在我另一只脚将跨出去的时候,肩头却传来一阵刺痛,一直血红的爪子将我的肩膀死死地紧抓着。 随着肩头的力道加重,我整个人顿时朝着身后一翻,原本将要跳下去的身子也被拉扯了回来。 背部着地,我不禁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一般。 身旁的这只鬼见状要是袭来,一只血手将我的肩头夹住,我感觉肩头一痛,仿佛肩头的骨头都要碎了。 我当即也是豁出力气拼命挣扎着,可是对方的血手死死地按住了我的肩胛骨,饶是我如何挣扎,也是挣脱不得。 眼前的这只鬼又是诡异地朝我一笑,而后那张鬼脸就靠在我的头上,忽然张开了血口,露出层次不齐的利齿,白森森的,看得有些瘆人。 眼见那张血盆大嘴朝我咬了过来,我顿时心中一凉,不禁闭上了眼睛,心想,这次真死定了。 可就在我心中被绝望的气息充斥的时候,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外的动静让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朝着门口一瞥,叔祖的身影刚好出现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铜质铃铛,朝着我身前的恶鬼晃动着。 随着铃声的响起,恶鬼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原本就要触及到我的利齿,也是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乘着这个间隙,叔祖已经小跑了过来,朝着腰间抄出一张黄纸符,反手就贴在恶鬼的面门之上。 这下恶鬼彻底僵住了,如同雕像一般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能动弹。 我见状当即也是挣脱了出来,看了眼僵住的恶鬼,生怕对方又突然活了过来,连忙走到叔祖的跟前。 看来你被麻烦粘上了。叔祖突然开口说道。 叔祖此刻眉头紧皱着,瞥了我一眼,随即转过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僵住的恶鬼。 叔祖的这副神色,看上去,仿佛这只恶鬼很棘手似的。 随后叔祖手中的铜铃又是晃动了一阵子,那只恶鬼竟然跟着叔祖走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叔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跟过去总不会错,毕竟刚才出了这么一桩事,再呆在房间里我也是有些不安。 叔祖用手中的铜铃将这只恶鬼引出了小区,一直走到马路中间这才停了下来。 我见状也是一头雾水,叔祖这是准备干嘛?难不成想要超度这只恶鬼不成? 就在刚刚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叔祖将手中的铜铃递给了我。 你拿着,隔两秒晃三下,别盯着这鬼的眼睛看。 叔祖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沓黄符,而后又取出一直朱砂笔。 在恶鬼四周的地面放置好黄符,叔祖已经满头大汗了,仿佛摆的这些黄符,耗费了不少精力一般。 我这么想着,忽然心中一阵悸动,这只恶鬼竟然在盯着我看! 一时间我的眼神也是不自然地被吸引了过去,和恶鬼的眼神对上,瞥见对方僵化的表情突然一变,朝我诡异地笑了起来。 这番变故,以至于我手中的铜铃也是慢了一拍,顿时恶鬼的身影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试图朝我袭来。 我见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还没准备跑开,只见这只恶鬼刚迈开一步,随即被脚下的黄符挡住了。 黄符发出一丝淡淡的光线,交汇成一道屏障,将这只恶鬼的身形牢牢锁住。 叔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番变故,手中拿着朱砂笔在空中划着一个古怪的笔画,嘴中也是念念有词。 随着叔祖嘴中的一声轻喝,恶鬼的背后闪烁出一道古怪的字符,只是一瞬间,钻进了恶鬼的体内。 眼前的这只恶鬼猛然咆哮了一声,而后气息顿时萎靡了起来,周身的戾气也快速褪淡着。 眼看着这只恶鬼透明了起来,我心中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叔祖又在空中画了个字符,印在恶鬼的额前,后者面色顿时变得狰狞不堪,不过还来不及挣扎,身影随即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开来。 看样子,这恶鬼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叔祖除掉恶鬼的这一幕,我对叔祖也是不由地有些敬畏,心想,这番除鬼的本事要是学到手,以后就再也不用怕这怕那了。 除掉恶鬼之后,叔祖也没有动弹,愣在了原地,平静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眉头也是皱成了一个川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叔祖快步走到我身侧,将我手中的铃铛夺去,朝着身后的某个方向径直扔了出去。 快走!叔祖说着,一把拉住我朝着前方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铜铃扔过去之后,一双双鬼眼忽然在身后不远处亮起,睁着腥红色的瞳孔,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那只恶鬼? 我也来不及思索,只见那个铜铃扔过去之后竟然碎开了,似乎并没有对那群恶鬼造成什么伤害。 见恶鬼追了上来,我也是加快的脚步,可转头朝着身侧看去,身旁的叔祖却莫名地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女鬼 第三十五章 女鬼 身后的恶鬼离我已经不到半丈的距离,叔祖这个时候却凭空消失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被这群恶鬼追上了,下场想想都可怕。 当即我拔起腿就跑,几乎使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可就在我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停下身,那群恶鬼却不知所踪了。 先是莫名消失的叔祖,而后那群恶鬼也突然不见了,这中间难道有什么蹊跷不成? 站在原地,我环视了一眼周围,大街上空荡荡的,出了路灯散发出微弱的灯光,远处一片漆黑,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眼前的这番变故让我顿住了脚步,由于刚才的一阵狂奔,此刻我连方向也分不清了,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我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心也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只见远处昏黄的路灯下走过来一个人影,看上去是个女人,等到对方走近的时候,我这才看清,对方的脚跟完全没有着地,而是飘在空中。 显然对方不是人,而是只鬼。 我咽了咽喉咙,也不知道该不该逃跑,可是这四下黑沉沉的,我连方向也辨不清,又能跑到哪里? 再说刚才的那群恶鬼也是消失了,万一再遇上了,只怕更加危险。 这么一想,我双脚变得沉重了起来,完全挪不动半步,即使那个女鬼渐渐逼近。 就在离我不到一丈距离的时候,这只女鬼停了下来,发丝凌乱地飞舞着,盖住了低垂的眼角,整个面目有些呆滞,如同一句傀儡一般。 你,看到我的女儿没有? 女鬼突如而来的一句话让我莫名地一怔,仔细朝对方一看,还真有些熟悉,这只女鬼赫然是当天在电梯里遇到的,正是那小萝莉的妈妈。 然而此刻女鬼的神色和当时判若两人,更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我迟疑了片刻,刚准备开口,可就在这个时候,女鬼的面色中闪现出一丝痛苦,眉头紧蹙了起来,而后眼珠子变得血红,朝我盯了过来。 我心道糟糕,连忙拔起腿就朝着一旁跑去,然而脚跟却出奇地沉重,这么一跑,我顿时身体前倾,整个人摔倒在地。 下一秒,女鬼已然出现在我的身侧,手上的指甲也是伸的老长,径直朝我的喉咙袭来。 眼看是避不开了,我不由地闷哼了一声,眼睛微微闭了起来。 可脖颈上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痛楚,睁开眼,叔祖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此刻正站在我身前,那只女鬼已经退开两丈的距离。 看样子,女鬼对叔祖还是有些忌惮的,也没有立即动手,反倒是用眼神打量了一阵子。 好毒辣的蛊!叔祖嘴中呢喃了一句,手中现出一道黄符,刚准备砸向那只女鬼,可对方的身影却冒出一丝黑气,而后消失不见了。 我见状心中不由地有些纳闷,听叔祖刚才这么一说,我心想,难道这女鬼也是被下了蛊? 可是丸心蛊不是只能种在活人身上吗?这女鬼怎么会被下蛊呢? 这么一想,我也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件事和王命必然有所关联,或者说,那女鬼怕就是王命派来的。 那女鬼一走,周围的阴风也随即停息,我环视了一眼,发现大街上的灯火也亮了些,路也是忽然明朗了起来。 刚才应该是鬼打墙吧,不然叔祖怎么会突然消失呢?我心中猜测道。 叔祖也没有解释,只是朝着这条马路的前方走去,和我公寓的位置是反方向。 我有些不解,刚准备开口,叔祖却忽然说了句:你那里不能再住下去了,先去我那边避几天。 叔祖这话,显然是说我所在的公寓有问题。 仔细想来,入职到现在,这些天发生了不少怪事,说不定连这间公寓都是王命安排好的,很可能这段时间王命一直在监视我。 这么一想,我不禁有些后怕,要真是这样,楚昕的事情恐怕也早就暴露了。 也就是说,王命很可能知道我在怀疑他,这才对我动手。 可刚才的那只女鬼真的是王命招来的吗?我无从考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王命必然没按好心。 我跟着叔祖沿着新南路一直走着,路上黑灯瞎火的,别说人影了,一辆车也没有,直到走了二十来分钟的时候,前方渐渐出现一丝光亮。 叔祖忽然顿住脚步,看了一眼前方,嘴中说道:等下屛住呼吸别出声。 叔祖话音刚落,前方的那丝光亮渐渐明了起来,竟然是一团鬼火! 不对,并不是鬼火,我见那道光亮有些眼熟,等再次靠近了一些,我才发现,竟然是一辆灵车。 因为昨晚的经历,对于灵车我还是有些后怕,在这辆灵车开过的瞬间,我按照叔祖所说的,连忙屛住呼吸。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灵车开过时,我感觉有个眼神打量了我一眼,这个眼神来自灵车上面,让我不由地有些错愕。 好在没有被灵车上的东西缠上,我也是吐了一口气,叔祖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灵车,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 怎么了?我开口问了一声。 叔祖摇了摇头,转过视线朝着前方的夜色看去,嘴中说道:没什么,走吧。 不多时,我跟着叔祖走进了一间深巷中,绕过弯弯扭扭的小道,而后走进一间破旧的房间里面。 开了灯,刺眼的光线亮起,我心中这才舒坦了些。 朝着房间里扫了一眼,我发现四壁都贴着一张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笔画着古怪的符号。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难不成这里经常遭鬼不成?不然不至于贴这么多黄符吧。 房间里面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张朱红色的方桌,围着几个小圆凳。不过在方桌上面,倒是放置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随后,叔祖让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一遍。 我整理了一番语言,前前后后的合盘说出,没有漏掉任何一点。 叔祖听完面色有些阴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中念叨着王命,显然也是看出来了,那个王命有些问题。 然而叔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有些吃惊:王命只是个傀儡,关键在于他背后的人。 按照叔祖所说的,如果王命真的只是个傀儡,那我这些天经历的事情也有些说不通,整个事情也复杂了起来。 可究竟谁又在控制着王命呢?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分析了一番,叔祖也是有些迷茫,随后说明晚和我去公司一趟,见识下那个王命。 因为先前的这番遭遇,我身上的疲乏感很快就袭来,不知不觉中我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我突然出现在新南大厦十四楼,我坐在办公桌前,看到王命忽然出现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朝我扔了过来。 仔细看时,那血淋淋的东西竟然是个人头,正是先前那只女鬼的。 我想要避开,可是那个人头却主动飞到我怀里,而后王命消失了,小萝莉反倒是出现在门口,气冲冲地看向我。 你杀了我妈妈!小萝莉喊了一声,随即飘到我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刀,朝我的胸口刺了进去。 就在短刀刺进我胸膛的一刹那,眼前的画面变得迷乱了起来,随后我发现自己回到了老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你醒了?杨雪坐在床沿边说道,一把将衣裙解开,露出白皙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我见状身上莫名的升起一股邪火,将杨雪扑倒在床,欺身而上,可就在这瞬间,杨雪面色顿时一边,反倒是变成了小萝莉妈妈的那张面孔,一脸的鲜血盯着我看。 眼看着这只女鬼朝我肩头咬了下去,我大叫一声,随后睁开眼,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我大口地喘着气,看到叔祖躺在一旁,我心中这才踏实多了。 刚才的那个梦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莫名地梦到了杨雪?我有些想不通,摇了摇头,躺下身再次睡去。 后半夜倒是睡的踏实了些,也没有做什么噩梦。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到中午了。 咦,叔祖呢?我朝着身旁一瞥,又扫了一眼屋子里面,完全没有看到叔祖的身影。 我心想,应该是出去了吧,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是白天,这大太阳的还能活见鬼不成? 这些天遭遇了不少事,趁着这天色刚好,我准备出门放松放松。 踏出门,我拐进一条幽深的巷子,而后走了一段距离,这才出了大街。 这条路并不陌生,虽说离我的寓所有段距离,不过仍在新南路上。 这段路还算繁华,马路的一旁聚集着小商小贩,很是热闹。 我漫步走着,就在经过一个小摊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梦魇 第三十六章 梦魇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我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回头一瞥,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对方一身灰黑色服饰,头上的遮阳帽压得很低,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面容似的。 见我回过头,黑衣女子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迟疑了片刻,我转身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虽说这几天遇到不少诡异的事情,不过此刻大白天的,总不能活见鬼吧? 心中这么一想,我也就没怎么防范,直觉告诉我,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危险。 走到对方跟前,我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孔,竟然是前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道士。 你找我干嘛?我径直开口问道。 女道士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过目光,看向周围的人群,而后开口说了句:我们查到线索了。 什么线索?我连忙问道。 女道士并没有回答,反倒是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眉尖微蹙地说道:总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见这女道士这番神色,心中顿时有些不爽,当即转过身就准备离去。 你们求人就这态度么?搁下这句话我自顾自地离开了。 走之前,我听到身后传来那女道士的气愤声。 对方也没有留我,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因为这女道士的突然出现,我原本轻松的心情也是变得压抑了起来,感觉今晚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走进深巷回到那间小屋的时候,叔祖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 一个人倒在床上,我想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心中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班不能再上了。 当初去南湖路十九号的时候,回来之后我就隐隐地感觉陷入了一个圈套中,叔祖之后的话更是确定了这个猜疑。 楚昕和那两个道士,很可能是在利用我! 这么一想,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脑袋有些沉重。 虽然昨晚睡了不少时辰,可刚躺下不久,一股深沉的睡意随即来袭,而后在我的身体中弥漫开来。 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想要醒过来,可却怎么也无法挣脱梦境。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幢黑色的小屋,隔着十丈开外,我看到小屋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因为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境中,我也就大胆了起来,朝着那间小屋走了过去。 心中也是不由地好奇,小屋中的人影究竟是谁? 等我渐渐走近的时候,小屋门前的人影也渐渐明了起来,后者的面孔有些阴沉,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正死死地盯着我看。 王命!这个人竟然是王命! 对于王命,我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恐惧的,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对方的手段太过毒辣,或者说,他所做的这些事,完全超过正常人的心理极限。 以至于我隐隐的有些怀疑,这王命说不定根本不是人! 饶是我意识到这是个梦境,还是不禁后退了一步,心中顿时提防了起来。 睡梦中离奇死亡事件不是没听说过,此刻这个梦境太过怪异,难保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点,我见王命的那双黑亮的瞳孔中突然闪烁着一丝红光,如同鬼眼一般。 我咽了咽喉咙,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悄然袭来,当即拔起腿就朝着身后跑去。 可是我刚迈开步伐,一转身,原本平坦的大道不知何时早已裂开,眼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封住了我的去路。 我心中一沉,回头一瞥,王命正朝我缓缓地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仔细看时,竟然是一个人头。 眼下的状况很不乐观,见自己已经没了退路,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跳下悬崖。 不管这个梦境有多离奇,终究只是个梦境,跳下去,我说不定就醒了过来。 可转念一想,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 我又如何能确定这是梦境不是现实呢?我忽然迷茫了起来。 掐了一下脖颈上的肉,我感受到一丝疼痛,难道说这不是梦? 王命在离我不到两丈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诡异的笑了一声,手中的人头竟然飞了过来,从空中拐了一个方向,这人头张开血口,径直朝我咬了过来。 我见状当即避开,随着我身影的动弹,这颗人头竟然拐个弯子追了上来。 这颗人头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瞬间,我感觉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仿佛大腿上的血肉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块。 我当即猝不及防,脚步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晃,掉进了身后的悬崖中,大腿上的那颗人头仍旧死死地咬住,跟着我一同掉了下去。 在掉进悬崖的同时,我看到悬崖边出现王命的身影,对方正诡异的盯着我,一双腥红的瞳孔如同两道鬼火一般。 王命嘴角微动,用唇语说着三个字:去死吧。 掉进悬崖,我并没有就这么离开梦境,反倒是就这样在悬崖中越陷越深,而这个悬崖也仿佛深无止境一般。 这下落的过程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渐渐地,我感觉眼前的画面朦胧了起来,身体也变得有些阴冷。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难忍,身上的骨头仿佛要裂开了一般。 睁开眼,周围是几面白色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水味儿,有些刺鼻,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是医院?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 这是四人间,病房里还有三个床位,在我右侧,一个小护士正在给旁边的病人换药。 换完药,见我醒过来,这护士朝我微笑地说道:你可算醒了。 说着小护士从病床旁的柜子上拿出一封信递给我,嘴中说道:送你来医院的人留的。 我接过信朝着上面一瞥,信封上一片空白,也没留个名字。 我刚准备拆开,忽然意识到什么,朝着身旁的护士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护士说完,将装满医药的小推车朝门外推去,而后出了病房。 护士话音刚落,我心中顿时一沉,回想起先前的梦境,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昏睡了两天,而且还是在医院醒过来的。 我记得先前分明躺在叔祖那间屋子里,难道是叔祖送我来医院的,可叔祖人又去哪儿了? 思索了片刻,我也是没有一点头绪,想了想,我将手中的信封拆开。 信封里面夹着一张a4纸,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几个字:别出医院,危险。 这封信没有落款人,看着上面这句话,我不禁皱了皱眉头,究竟是谁留的信呢?信上的这句话又是谁在提醒我? 心中这么一想,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杨雪?信上的字体明显是个女人的,除了杨雪我实在想不通还会有谁。 我想了想,感觉脑袋又变得沉重了起来,躺在病床上,我尝试着坐起身,可身体刚一动弹,一股胀痛感随即在骨节处漫延开来,疼得我嘴角一阵抽搐。 小兄弟,你没事吧?旁边病床上传来一个声音。 我朝着右侧看过去,只见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头子,目光正打量着我。 我摇了摇头,也没说话,算是回应了。 可这老头子却又自顾自地跟我搭起话来,开口絮絮叨叨地说道:小兄弟你是因为什么住院的呀?看你年纪轻轻的。 我感觉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也没有理这老头子,可对方却又是自言自语了起来。 唉,我跟你说,这医院可有古怪,深更半夜千万别出去。 说完这老头子嘴中又是嘀咕了几句,话语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感觉旁边的这个老头子有些疯癫,索性转过头,也不再理会。 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夜色正漫延开来。 想到信上的那句话,我心中感觉堵堵的,很是难受,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以我此刻的身体状况,勉强下床走路还是可以的,但是出院就有些困难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医院让我有种不详的感觉,我准备给叔祖打个电话,可是一摸口袋,手机却早已不见了,也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见叔祖也是联系不上了,我不禁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昏睡了两天,刚一侧身,我陡然感受到一股尿意,膀胱也是有些胀痛。 我连忙站起身,朝着一旁的卫生间走去。 我站起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对方病床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后者正盯着我看,仿佛我身上有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见对方的神色有些木讷,也没在意,扶着墙壁急匆匆地走进卫生间,放完水这才感觉身体轻松多了。 就在我刚提起裤子准备出去的时候,不经意间我听到什么滴落的声音。 我当即转过头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在墙角积聚着一些腥红的液体,在墙角的顶端,还有什么在滴落下来。 我朝着墙角凑了过去,随即嗅到一股血腥味儿,不禁皱了皱眉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出院 第三十七章 出院 墙角滴落的竟然是血水,难道说楼上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眼房顶,打定主意去楼上看一下。 走出病房的时候,对面床铺上那个瘦弱年轻人又盯着我看,眼神有些奇怪,可是我又说不上来。 我也没在意,径直出了病房朝着楼道拐角处走去,走在楼道,我这才发现我所在的楼层是十四楼。 跟新南大厦的办公楼一样,十四楼,很不详的数字,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不成? 沿着楼梯上了楼,我发现十五楼有些冷清,楼道里完全看不到人影,走廊的灯光也是隔着老远才亮起,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眼前的状况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可是已经走到楼上那间病房的门口,现在打退堂鼓也说不过去,我索性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咚咚咚,我敲了三下,然而病房里面却没有人回应。 透过门玻璃,病房里面的灯光早已熄灭,按理说,这个时间点,还没到病房熄灯的时间。 难不成这病房里面没人?我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见病房里面没有回应,我想了想,随即转过身准备离开,可刚迈开脚步,病房里面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进来吧。 这确实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但是语气很是无力,更像是从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口中发出来的。 听着这个声音,我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手心也是出了些冷汗。 怎么办?进还是不进去?我顿时犹豫了起来。 我转过头看了看天色,天边还有些光亮,也没有完全入夜,应该不至于见鬼。 心中这么一想,迟疑了片刻,我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迎面传来,我不禁捂着鼻闷哼了一声。 我扫了一眼病房,在里面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两颊都凹陷了下去,眼眶也是有些空洞洞的,整个人的面色很是难看。 小伙子,你也住这里啊? 见我进来,这中年男子开口朝我问了句,眸中闪烁着一丝亮光。 我按下门口的按钮,随后病房亮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间病房里面只有那中年男子一人,其他病床上全空着。 大概是因为灯光的原因,此刻再看那中年人,我感觉对方的面色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我摇了摇头,随口说道:旁边的厕所坏了,想借你这病房的厕所用用。 我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想说什么,但并没有开口,看了我一会儿这才说了句:可以,你随便用。 说着那中年人半闭着眼睛不再理会我。 我感觉这中年人有些古怪,也没怎么在意,径直迈开脚步朝着一旁的卫生间走去。 就在靠近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我嗅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难道说这卫生间里面真有什么? 想了想,我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我将卫生间的灯按了按,随后房顶亮起昏黄的光线,不知道为什么,灯光亮起,我反倒感觉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我心道一声奇怪,随即朝里走了几步,打量了起来。 卫生间和楼下一样,除了光线有些昏黄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这股血腥味儿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呢?我心中不由地有些纳闷,楼下的血水分明就是从这个墙角滴落下去的,但是在这卫生间里,却完全看不到一丝端倪。 我感觉有些想不明白,可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中年人的声音。 小伙子,用完厕所就走吧。 中年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我转过身,随即瞥见刚才躺在病床的中年人正站在卫生间门口,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我看,眼中却没什么神色。 见对方这么一说,我尴尬地笑了笑,而后迈开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就在经过中年人身旁的时候,我感觉身上陡然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整个人不禁哆嗦了一下。 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出了老头子还在碎碎念,其他两人都已睡了过去。 见我回来,那老头子又神经兮兮地跟我搭话,本来我也懒得理会,可从对方的话语间突然得知一个信息。 只听到老头子说道:想当初我住在楼上的时候,房里的人啊,一个接一个地死,这医院有索命鬼啊 老大爷,你是说这楼上死过人? 见我跟他说话,老头子面色一喜,立马将楼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这老头子以前就住在楼上,也就是十五楼这间病房的楼顶,可就在两年前,那间病房里的人陆续莫名的死去,一个个死因不明。 医院也查不出原因,花重金封锁了消息,至此以后那间病房就空了出来。 可既然房间空出来了,那我刚才见到的那个人是谁?难不成是鬼? 我将刚才在楼上的见闻说了出来,老头子听了却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他是因为车祸和儿子一起住院的,后来他儿子死在病房了,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索性就赖在医院了,医院理亏,又不想死人的事情被说出去,也就由得他了,反正那间病房空着 老头子解释了一番,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可是这么一来,墙角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楼上卫生间的血腥味。 难道真如这老头子所言,楼上有鬼不成? 躺在床上,我如何也想不明白,索性闭上眼,不再理会。 不知不觉中我渐渐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亮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眼下联系不到叔祖,我也只能按照那封无名信上所说的,呆在医院也没有离开。 在医院的这一整天我都在想着前晚的那个梦,按理说,我身上的伤势就是因为那个梦境,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医院,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如果说是叔祖送我来医院的,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而且那封无名信也不可能是叔祖留的。 想到这里,我至少肯定了一点:送我来医院的另有其人。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饶是我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天傍晚,夜色降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病房内。 来的人是楚昕,目的让我跟她会新南大厦。 想到那封无名信上所写的,我断然一口拒绝了。 难道你认为我在害你?楚昕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被楚昕这么盯着,当即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想了想,我还是将那封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告诉她也无关紧要。 听我说完,楚昕眉尖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她不说话,我索性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楚昕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嘴中说了句:我送你来医院的,怎么不知道? 楚昕的话让我不禁有些纳闷,既然她送我来医院的,那那封信又是谁留下的? 收拾下出院吧,我在门口等你。楚昕说着就准备朝着门外走去。 对于楚昕这种命令的态度,我心中很是不爽,当即开口道:我凭什么跟你走? 听我这话,楚昕转过身朝我冷冷地一瞥,一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纸,扔在我床前说道:就凭这个。 我拿起那张纸一看,发现是医院的账单,上面的金额竟然六万多,而病床号正是我的。 我去,就住了三天要六万多?简直就是抢钱啊,我感觉心头在滴血。 仔细看了眼账单,并没有看走眼,显然住院的费用都是楚昕付的,难怪她这副神色。 迟疑了片刻,我还是跟着楚昕出院了。 对于那封无名信,楚昕也是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留信的人很可能只是在恐吓我,试图让我呆在医院里,至于对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楚昕都想不明白。 出了医院,楚昕朝着对面马路一招手,随后一辆保时捷开了过来,停在我们身前。 车窗摇下来,我瞥见开车的竟然是那个女道士,此刻正带着一副墨镜,斜了我一眼。 我心底嘀咕了一声:这些个破道士怎么一个比一个有钱。 大概十五分钟后,车停在新南大厦门前。 出了车门,我不禁朝着楚昕问道:来这里干嘛? 当然是找线索了。楚昕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旁的女道士却抢先开口说了句。 就在走近新南大厦楼底的时候,我瞥见一楼站着个警察,周围挤了不少人,仿佛发生了什么事。 我见状连忙凑了过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里面有两个白大褂抬着一副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盖着一层白布,上面显然躺着一具尸体。 奇怪,难不成发生了命案?我心头嘀咕了一声。 楚昕见状也是皱了皱眉头,而后似乎发现了什么,朝着一旁的中年警察走了过去。 刘叔,发生了什么?楚昕对中年警察问道。 这个中年警察那天晚上在警察局见过,似乎和楚昕的关系不一般。 见楚昕这么一问,中年警察面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离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走不出的楼层 第三十八章 走不出的楼层 警察走后,周围聚集的人群也都四散开来。 我找人一打听,这才了解到,原来刚才躺在担架上的是门卫室的看门老头。 据说看门老头的尸体是在电梯里发现的,电梯打开时尸体都已经腐烂,看样子死亡时间应该有几天了。 我心道,真是奇了怪了,先前的门卫几天前就死了,这个看门老头应该还是这几天招来的,怎么也离奇死亡了呢? 楚昕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快步朝着电梯那边走去,女道士也紧随其后。 我见状转过头,朝着那群警察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这才跟了上去。 电梯口显然是被清洗过了,现场的痕迹也没留下一丝,但是走进电梯的时候,我却发现,十七楼的按钮竟然裂开了。 难道说看门老头去过十七楼?还是说他的死因和十七楼有什么关联? 心中这么一想,我朝着身旁的楚昕看了一眼,后者显然也是察觉到电梯按钮的问题,目光朝着电梯顶端一扫,而后开口说了句:去十七楼。 由于前些天发生的那些事,我对十七楼有种莫名的抗拒,不过此刻天色还没黑,我心想,应该不至于撞鬼吧,也就跟着她们上了电梯。 至于么?女道士开口说道,见我双脚微微抖动着,很鄙夷地斜了我一眼。 我也懒得理她,毕竟对于十七楼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阴影的,脚抖两下怎么了? 电梯很快就上去了,眼看着就要到十七楼了,我心中也是莫名地忐忑了起来。 然而意外的是,电梯硬生生地停在了十六楼,而后门自动开了。 什么情况?难道是十六楼有人要上去,这才按的电梯? 想了想,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就算是电梯外按上行的按钮,十七楼的按钮也不至于熄啊,只有到了楼层电梯内的按钮才会熄灭。 我看了眼身旁的楚昕和女道士,她们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过楚昕还是果断些,当即伸出手又按了按十七楼。 说来奇怪,这次电梯门反而缓缓关上了,电梯又开始上行,而后停在了十七楼。 我有些想不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只是出现了电梯故障? 我也来不及思考,只见楚昕和女道士已经迈开步伐走出了电梯,我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电梯门,这层确实是十七楼,眼前的楼道我算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在这里我险些丧命几次,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前几次来这里都是三更半夜,此刻我才发现,原来这层楼根本没人办公,整个楼层空荡荡的,连前台的柜子上都沾着厚厚的一层灰。 看样子这层楼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按理说这好好的办公楼,不租出去显然有些奇怪。 难不成这层楼对王命有着其他的用途? 搜寻了一番之后,仍旧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们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楚昕忽然面色一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着我和女道士说了句:走。 说着楚昕径直迈开脚步,朝着楼道里的电梯走去。 虽然不知道楚昕究竟想到了什么,不过这十七楼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我倒是巴不得早早离开,当即也就快步跟了上去。 身后的女道士迟疑的片刻,也是跟了过来,我感觉这女道士的神色有些异样,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这女道士一向有些古怪,我也就没怎么在意。 刚进电梯,楚昕早已按下了十四楼的按钮,看样子楚昕想到的线索和十四楼有关。 到了十四楼,电梯门刚打开,我却是发现,电梯外仍旧是十七楼的画面。 我去,这什么鬼?难不成碰到鬼打墙了? 可楚昕和女道士在一旁,鬼打墙这种把戏又怎么会瞒得过她们,显然事情没那么简单。 刚在电梯分明在下沉,没道理外面还是十七楼啊,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楚昕见状也是眉头一皱,目光打量了一眼电梯外,也没说什么,又按了按十四楼。 随着十四楼的按钮按下,电梯门很快又关了上来,而后电梯快速下沉,不消片刻停了下来,十四楼按钮也随即熄灭。 我目光紧盯着电梯门,心想,外面不会还是十七楼吧。 果不其然,电梯门打开,外面竟然仍旧是十七楼的画面。 这下连楚昕都懵了,只见楚昕走出了电梯,而后朝着周围扫了眼,嘴中呢喃道:是十七楼没错。 可我们为什么会再次回到十七楼呢?既然不是鬼祟作怪的话,那很可能是电梯被人动手脚了。 想到先前那个看门老头的死,我心中也是不由地一沉,难道那个看门老头的死因,也是因为这电梯的变故? 随后我们又按了按其他楼层,可不管怎么按,电梯上行或者下沉,最终还是回到十七楼。 眼下的状况有些匪夷所思,整件事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我心中莫名的产生一种猜测,说不定在某处,正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这么一想,我不禁转过头朝着电梯顶端看去。 一般来说,电梯里面都会配监控的,所以这间电梯中出现摄像头也不是什么怪事。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头顶的摄像头,我感觉身上有个目光在来回扫视着,让我很不舒服。 身旁的女道士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刀,朝着头顶的摄像头砍去,而后摄像头就这么报废掉了。 搞定摄像头,女道士将手中的短刀往后背上一放,而后手中现出几张黄符,一张朝着头顶飞去,贴在电梯顶端,另一张贴在电梯门旁边。 看样子这两张符应该是辟邪的,因为我们此刻的遭遇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只能先用排除法了,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两张黄符贴在电梯上并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楚昕又按了按电梯,和刚才的情况一样,我们如何也出不了十七楼。 这倒地是个什么情况?我寻思着,要不走楼梯试试? 听我这么一提议,楚昕点了点头,随后我们三人穿过楼道,朝着楼梯拐角走去。 虽然楼层较高,不过楼梯还是有的,只是多年失修,楼梯里昏沉沉的一片,灯光也早已坏掉了。 女道士见状从包里掏出个手电,朝着楼梯里一扫,我们眼前这才明朗了起来。 大概这楼梯都没有人走过,地上积着一层灰,也难怪,毕竟这么高的楼层,谁没事会走楼梯。 可我心中刚这么想,随即瞥见地上有个脚印,因为地上积灰的缘故,这个脚印很好辨认,和我们刚刚踏出的一样。 难道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 女道士显然也是有些怀疑,手中的照明灯朝着一旁扫了扫,可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这就奇怪了,那个脚印究竟是谁的? 我们沿着那个脚印,朝着楼下走去,可就在快到十六楼的时候,那个脚印突然消失了。 我想不明白,这脚印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难道说脚印的主人是鬼不成? 我们走楼梯的目的是想试试,究竟能不能走出十七楼。 打定主意,我跟着楚昕朝着十六楼的楼道里走去,出了楼梯,我心中猛然一沉,眼前竟然还是十七楼。 我们分明下了一层楼,为什么眼前还是十七楼?这简直反科学! 我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陷入了什么圈套,此刻我们的处境很不好,照这样下去,恐怕得困死在这里。 楚昕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眉尖紧蹙着。 就在这时,女道士却忽然开口朝着楚昕说了句:分头行动吧,我朝着楼上走,你们往下,看看能不能汇合。 听女道士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楚昕点了点头,说了句小心,随后我们在电梯口分开了。 我跟着楚昕朝着楼下走去,说来奇怪,刚才那个脚印又出现在楼道里,一直延伸到楼道口,又这么径直消失了。 下了一层楼,我和楚昕走出了楼梯,随即发现我们所在的楼层仍旧是十七楼。 不对!女道士竟然不见了! 我扫了一眼周围,这层楼哪还有女道士的身影。 和楚昕在楼层里找寻了一番,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想到刚才女道士的话,我心想,莫非朝楼上走能走出十七楼? 楚昕面色一冷,似乎想到了什么,示意我朝楼梯走去。 跟着楚昕,我沿着楼梯往上走,而后又看到楼道里怪异的脚印,三三两两的,相对于先前所见到的少了许多。 见到这片脚印,楚昕莫名的停了下来,手中的光线朝着地上一扫。 看着身前的脚印,我心中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莫非这脚印是女道士留下的。 地上的脚印和先前所见的一样,脚印不大,不像是男人留下的,我凭记忆想了想,还真有可能是女道士留下的。 这脚印的尺码和女道士的脚显然吻合。 这么一想,我感觉事情有些匪夷所思,难道一开始我们见到的脚印就是女道士留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圈套 第三十九章 圈套 按理说,这女道士先前和我们呆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机会在楼梯留下脚印。 我看了楚昕一眼,后者似乎也是有些纳闷,目光打量着身前的脚印。 我们在楼梯里也没停留多久,随即迈开步朝着楼上走去。 除了楼梯,一股香气莫名地从楼道里传来,嗅着这股气息,我顿时感觉脑袋有些晕沉。 别闻!楚昕刚提醒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饶是我屛住呼吸,头脑还是昏沉沉的,随后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电梯里。 楚昕呢?我站起身打量了一眼周围,并没有楚昕的身影。 就如同刚才女道士的走散一般,楚昕也不见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将她们引走,目的反而是我? 眼下的状况我只能这么想了,因为我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悄然袭来,让我浑身不由地一阵颤栗。 站起身,我瞥了一眼电梯旁,上面十四楼是亮着的,电梯还在下沉。 随后电梯停了下来,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只见电梯门口站着一个人影,分明就是王命,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看,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好久不见啊,刘秀! 说到我名字,王命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似乎对我有种莫名的仇恨一般。 听着王命的语气,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此刻站在电梯里,身后完全没有退路。 想了想,我还是硬着头皮回应了一句:好巧啊。 你觉得是巧合么?王命的目光忽然一冷,看的我浑身有些不自在。 说着王命转身朝着十四楼走去,我见状也只能跟上去了。 虽然不知道王命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以眼下的状况逃跑还是不大理智的,而且说不定还会出现先前诡异的一幕,怎么走都被困在楼层里。 我强装镇定,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对于王命,因为这几天遇到的事情,我对他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恐惧。 毕竟我身上的丸心蛊是王命搞的鬼,虽说还没发作,但也是一种潜在威胁,没准什么时候就和先前的李强一样,变得人首分离,死后都不得安稳。 我跟着王命走进了十四楼里间的办公室,这层楼的灯光全都亮起,如同白昼一般。 我朝着窗外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深夜,窗外天色已黑,暗沉沉的。 王命随意地坐在办公室前,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块血色的玉片,一边把玩着,一边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 说着王命的语气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你真以为那个臭道士在帮你?其实就是在利用你而已。 王命口中的臭道士显然是指南湖路见到的老道士,听王命的语气,似乎对那老道士并不陌生,而且还打过交道。 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想过王命这话,只是我究竟有什么可利用的,我自己都想不出来,相比之下,我更相信老道士是在帮我。 至少他没有害我。我回应了一句。 听我这么一说,王命面色变得有些阴沉,而后冷笑了一声:是么?那你好好看看。 说着王命将手中的血玉一按,随后整个办公室微微震动了起来,墙壁和柜子交错移动着,片刻之后,我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室中。 这密室内的四壁都点燃着烛火,借着烛光我瞥见骇人的一幕。 这密室里竟然放置着不少尸体,而且有具我还认识,竟然是先前新南大厦的门卫,后者的头颅被割了下来,就挂在我正前方不远处。 朝着密室里扫了一眼,周围除了尸体,尽是些瓶瓶罐罐的,看上去如同尸体实验室一般。 知道这些人怎么死的吗?王命忽然开口问道,手朝着一旁的冰柜中指去。 冰柜是透明玻璃制成的,远远的看去,里面放置着不少的尸体,尸体的面部表情有已经僵化了,眼睛圆睁着,看起来有些可怖。 听着王命这话,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这些人的死都和老道士有关? 只见王命指了指冰柜中的尸体,眉头紧皱着说道:都是被那老东西害死的。 相必你已经知道我身上的病吧?老道士应该跟你说了,而且把我刻画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身上的怪病其实是老道士造成的,甚至我这具身体也是拜他所赐。 说着王命将身上的衣服撕开,露出了血红色的胸口,在那里早已没有皮肉的覆盖,内脏全都露在外面,甚至可以看到正在起伏跳动的心脏。 王命说着,面容近乎扭曲了起来,显然对于那老道士早已恨之入骨。 呵呵,那老道士自己种下的恶果,这些年想要除掉我,然而呢? 然而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是他一手将我变成这副鬼样!若不是因为老道士下的咒,我早就离开这里找他索命了! 听着王命的这番话,我脑袋一懵,感觉这件事有些复杂。 以王命的口吻,老道士其实在骗我,不光是我,连楚昕也一道忽悠了,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会深陷其中,王命一开始就盯上我,现在又对我将这些,究竟有什么意图? 王命的情绪忽然稳定了下来,朝着墙角看了一眼,在那里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些腐烂的碎肉,看起来很是恶心。 王命朝着架子那边走了过去,而后用手拿了块腐肉放进嘴里,嚼了嚼,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看见这一幕,我感觉胃中一阵翻涌,差点就吐了出来,不过还是强忍住了。 嘴中咀嚼完腐肉,王命这才意犹未尽地开口说道:你身上的蛊确实是我下的。 刚开始也确实想害你,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的体制很特别,对丸心蛊有种莫名的免疫,这倒让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说到这里,王命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真的想要你的命,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话倒是真的,以王命的手段真想害我的话,我就算有一百条命也早死了。 合作?合作什么?我看着王命问道。 见我这么一问,王命冷笑了一声,从架子旁朝我走进了过来,嘴中说道:当然是合作培养更多的容器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命看了一眼周围横放的尸体,显然口中的容器就是这些培养蛊虫的血肉之躯。 只要有足够的蛊虫,我的怪病也就能治好,到时候对付那老东西也轻松多了。 只要你肯合作,整个新南集团都将是你的! 王命的话很诱人,整个新南集团的资产算是天文数字了,把这个做诱饵确实能让人鬼迷心窍。 不过我可不相信王命这话,到时候除掉老道士,这货估计第一个毙的就是我,对于王命这种人来说,所谓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然而以此刻的境地,断然拒绝是不可能的,没准王命突然发飙直接结果了我。 见我犹豫,王命的面色顿时一冷,而后开口说了句:我记得你是独生子吧,你爸妈也不希望你死。 王命这话显然是裸的威胁,可对于这种威胁我也毫无办法,眼下的状况只能先佯装答应了。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密室的一角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我撇过头,看到一具半残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 尸体低吼了一声,僵硬地一百八十度地扭过头,随即猛然朝我袭来。 我见状心中一怔,当即朝着一旁避开,可避开之后我才发现,那具尸体竟然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一旁的王命。 由于实力差距,王命直接无视那具尸体的攻击,在后者的利爪即将触碰到王命的身体时,王命这才猛然伸出脚将对方踢飞。 尸体在空中一闪,爆出一片鲜血,随后四分五裂了地散在地上。 这就是半残品。王命舔了舔嘴角溅到的血液,一边开口解释了句。 王命所说的半残品,显然指的是刚才那具尸体。 怎么?想好了没?王命又开口问了句,指的是合作的事。 我打定主意,还是先答应再说。 我刚准备开口,楚昕的声音却忽然传了过来:刘秀!别听他的! 我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密室的一角被什么推开了,而后楚昕的身影走了过来。 楚昕的突然出现让王命面色一沉,一时间,我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分,这密室中竟然起风了。 楚昕的身影很快就走到我跟前,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提着一把木剑,抬起手,径直指向一旁的王命。 对于楚昕的这番动作,王命却似乎很是不屑。 忽然之间,王命动了起来,手中的动作很快,顷刻之间,楚昕手中的木剑竟然被折断了。 我见状心道不好,这王命竟然比我想的还要厉害,仅仅一个回合楚昕就落入了下风。 见木剑被折断,楚昕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而后将断开的木剑扔向王命,另一只手猛然掏出了几张黄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叔祖救场 第四十章 叔祖救场 念叨了几声,楚昕将手中的黄符朝空中扬起,黄符依次列开,而后凭空自燃了起来。 见楚昕的这番动作,王命却冷哼了一声:愚不可及。 随着嘴中的轻喝声,空中的几道火光顿时飞向王命,速度极快,后者看样子是无法避开了。 王命似乎也没想避开,就硬生生地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屑,仿佛这几张黄符对他毫无威胁。 就在火光触及到王命的身体的时候,后者却陡然面色一变,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黄符所燃成的火球击中王命的胸口,此刻对方胸前一片血水,原本血淋淋的胸膛变得有些发黑。 显然楚昕刚才那几张黄符有些古怪,这王命也是太过自大,低估了楚昕,这才遭到重创。 王命一手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双脚颤颤巍巍地,仿佛体内的力量正在流逝,面色很是难看。 楚昕也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左手一抬,手中的黄符飘了起来,不过奇怪的是,这张黄符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上面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图案。 似乎是意识到眼前的危机了,王命面色凝重了起来,而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一咧,诡异地笑了起来。 见王命这副神色,我心中一沉,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眼看着楚昕手中的黄符扬起,随着楚昕嘴中念叨着什么,整间密室中的怪风也顿时停息了。 楚昕两指并拢,指尖发出一丝荧光,在空中画了个古怪的字符。 指尖的字符就这么融进那张黄符中,而后楚昕轻喝了一声,这道黄符径直朝着王命袭去。 显然楚昕的这番动作耗费了不少精力,我瞥见前者的额头已经渗了不少汗珠,看来这一击如果没有多大成效,恐怕我们两人都得玩完。 和刚才一样,王命仍旧硬生生地站在原地,也没有避开,目光却朝着我看了过来,诡异的冷笑着说道:怎么?还不过来? 王命话音刚落,我随即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显然王命是对着我身后的什么说的。 我心道,这王命难不成还有援手? 转过身,我瞥见密室的角落里走过来一个苗条的身影,目测是个女人,不过面容却看不清。 这女人手中提着一把锃亮的短刀,手一抬,短刀离手,顿时朝着王命飞去。 就在楚昕的那道黄符即将触及到王命面门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短刀却是将黄符斩破,黄符上亮起的字符顿时一暗,而后如同废纸般掉落在地。 显然楚昕也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面色一冷,而后转过身朝着那个女人的身影看去。 哼,你果然有问题!楚昕冷冷地说道,手中不动声色的闪现出几根银针。 听到楚昕这么一说,那个女人轻笑了一声,而后渐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等到对方走近的时候,我这才看清这女人的面容,心中顿时一沉。 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先前的那个女道士。 这什么状况,难道说这女道士和王命是一伙的? 我当即心中有些纳闷,想不通,为什么这女道士要帮助王命。 此刻女道士和王命一样,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开口说道:意思是你早就怀疑我了? 女道士这话显然是对楚昕所说的,手中又是出现一把短刀,看样子随时准备朝我们袭来。 由于刚才那道黄符耗费了不少精力,此刻楚昕神色有些萎靡,眉尖蹙起,对这女道士的出现算是颇感意外。 亏师叔将你一手养大,你竟然背叛他!楚昕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气愤。 我见状况有些不对劲,心中也不由地有些慌乱,以楚昕的状态,显然已经不是女道士的对手了,我也是朝着楚昕靠了过去。 听楚昕这么一说,女道士面色一沉,厉声说道:我背叛他?那老头根本就是把我当个棋子,只知道利用我,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女道士的这话,显然和那老道士有些隐情,我也懒得理会,反倒是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注意着王命的动向。 就在这女道士话音刚落的时候,我感觉背后传来一丝风声,当即回过头,只见王命正盯着我发出一阵怪笑。 突然之间,我瞥见王命身前浮现出一团黑雾,这黑雾渐渐汇合成一个人影,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是控鬼术?楚昕也是察觉到王命的动作,嘴中呢喃了一声。 原来王命的道术是你教的! 看见眼前的一幕,楚昕脸色也是惨淡了些,显然眼下的状况很不乐观。 听到楚昕的质问,女道士轻笑了一声,嘴中回应了一句:是又如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团黑雾出现的瞬间,我感觉周围的温度顿时降低了几分,身上顿时传来一股冰冷的气息,让我身上不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下一秒,那团黑雾聚集成的鬼魂已经出现在我身旁,一只利爪探过来朝着楚昕袭去。 小心!我不禁提醒了一声。 楚昕见状眉头一皱,想要避开,但刚才消耗了不少精力,此刻神色很是疲惫,当即动作也是慢了一拍。 眼看着那只利爪就要触及到楚昕的面门了,我心道豁出去了,身旁朝着一旁侧了过去,挡在楚昕的身前。 挡住了这鬼爪重重的一击,我不禁惨叫了一声,肩头顿时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鬼爪刺进我肩头的血肉中,拔出去的时候,我感觉灵魂都震颤了一下,整个人如同少了什么东西。 这一刻,我也顾不得肩头传来的痛感,反倒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厉鬼,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刘秀!快闪开!楚昕忽然喊道。 随即我感觉一只手将我拉住,朝着一旁拽了过去,我这才清醒了些。 奇怪,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纳闷道。 刚反应过来,肩头陡然再次传来的痛感,让我嘴角都不由地抽搐了起来。 哼!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啊!女道士冷冷地朝着我说道。 女道士话音刚落,手中的短刀顿时飞了过来,朝着我的喉咙袭来,这女人显然是动了杀意。 与此同时,王命站在原地,周身萦绕着一缕黑气,随着对方口中念念有词,刚才的那只鬼也是动弹了起来,朝着我身旁的楚昕袭来。 此刻两面夹击,我和楚昕显然是凶多吉少,以我们此刻的状况,避开对方的招数都不大可能。 眼看着那把短刀就快触及到我的脖颈,我圆睁着眼睛,心想这下真得玩完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身旁的楚昕却猛然伸出手,直接将短刀抓住了,刀刃划破楚昕的手掌,滴落一片血水。 见到这一幕我也是说不出话来,对于楚昕,我心里反倒是有些内疚,先前还怀疑过她几次,没想到紧要关头,又是她救了我。 眼下我也来不及思考,随即瞥见一旁的厉鬼又是伸出鬼爪,朝着楚昕的头颅抓去。 楚昕刚才挡住那边短刀,手上的伤势让她面色都惨淡了几分,眼看是无法避开那只鬼爪了,我心中也是一沉,将楚昕拉住,身体也是侧倾了过去,挡在楚昕的身前。 然而我脚底这时却是莫名的一滑,原本准备挡在楚昕身前,因为这一滑,整个身子扑在楚昕身上,两人摔倒在地。 好在这下刚好避开了厉鬼的攻击,我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庆幸。 还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不过也该结束了。 女道士冷笑了声,手中又是出现一把短刀,朝着我和楚昕挥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厉鬼张着血盆大口,已经出现在我身前,眼看着就要咬住我的肩部。 此刻的状况,我和楚昕已经退无可退了,我心中不禁叹息了声,没想到竟然落得这么个死法。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可是过来五六秒,身上却没传来意料中的痛感。 随着一声钝响,我听到叔祖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厉害了,我刘家人你也敢动! 听到这个声音,我当即睁开眼睛,而后瞥见王命的身后,叔祖正站在不远处,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铜铃。 看到叔祖的身影,我面色一喜,心道这下有救了。 朝着周围一瞥,刚才的那把短刀应该是被叔祖挡下了,此刻掉在一旁的地上,而那只厉鬼,也不见了踪影,目测是被叔祖收了。 叔祖突然出现让王命和女道士面色一沉,尤其是女道士,在听到王家人三个字的时候,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和那小子是一伙的?女道士看着叔祖问道。 什么一不一伙的?不想死就赶紧滚!叔祖不耐烦地说了句,当即也不迟疑,手中赫然出现几张黄纸符。 在黄符出现的瞬间,我瞥见王命的面色有些难看,仿佛对于叔祖手中的黄符有些畏惧。 和楚昕所画的黄符不同,叔祖手中的黄符纹路有些特别,上面的笔画浓重而简练,透着一丝果断。 叔祖将手中的黄符朝着周围一挥,随后黄符依次列开,一共十七张黄符,列成一个怪异的阵型,环在我们周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王命之死 第四十一章 王命之死 随着这黄符的阵型渐渐散开,王命和那名女道士也都后退了几步。 我瞥见王命和女道士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而后王命竟然闭上了眼睛,嘴中念叨着什么。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王命的这番动作似曾相识,连口中念叨的经文也如同在哪里听过一般。 是引鬼咒!楚昕开口说道,坐在地上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朝着王命看去。 虽然不知道楚昕口中的引鬼咒是什么,不过看到叔祖面色有些凝重,我也是隐隐的猜到了些。 果不其然,随着王命口中的念叨着一个个音节,周围的怪风加重了几分,而后密室中的尸体竟然渐渐站了起来。 叔祖见状也不敢大意,嘴中爆喝一声,而后列在周围的黄符顿时燃成幽绿的火光,这这火光照在密室中,看起来颇为诡异,如同鬼火一般。 随着火光的出现,密室里面的冷气也消散了些,那群如同僵尸般的尸体似乎有些惧怕这些火光,纷纷后退了几步,再也不敢靠近。 我还以为王命的引鬼咒就是引来这些僵尸,见这个状况心中不禁有些欣喜,可没想到的是,那群僵尸身上渐渐浮现出一团黑气。 随着黑气离体,一只只厉鬼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这些厉鬼竟然寄居在尸体里面,还是较为罕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命封印的。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为难你。王命冷冷地说道,目光看了叔祖一眼。 叔祖轻哼了一声,也没理会对方,反倒是又掏出几张黄符,将周围的阵法变得更密集了些。 我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心中莫名地一沉,在黄符所结成的阵法之外,已经聚集了一片鬼魂,低压压的,看得让人不禁有些压抑。 而且周围的鬼魂还在增加,大多数都是从密室外飘进来的,我这才明白引鬼咒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原来引鬼咒就是将附近的鬼魂都引过来为己所用。 随着周围鬼魂的增多,我感觉状况越来越不妙,可朝着叔祖一看,后者却仍旧没什么动作,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似乎是因为鬼魂造势,王命的神色也得意了起来,嘴中说道:既然不听劝,那就和他们一起死吧。 说着王命嘴中念叨着什么,而后手朝着我们所在的地方一挥,随后周围成片的鬼魂朝我们袭了过来。 这些鬼魂刚触及到黄符所燃成的火光,身影顿时化作黑气消散开来。 见到这一幕,我这才稍稍安心,心想这黄符的威力倒是不同凡响。 可是我还来不及庆幸,随即瞥见黄符阵的一角被鬼魂冲破了,叔祖连忙朝着那处再次补上一张黄符,嘴中也是念起了经文,而后黄符的火光更亮了几分。 这引魂咒招来的鬼魂大多数都是没有意识的游魂,自然也没有多大的威力,不过也有少数怨气极强的厉鬼,这些个厉鬼聚集在一起,冲破黄符阵也不是不可能。 不少的鬼魂撞在黄符阵上,化作黑气魂飞魄散了,但这群鬼魂的数量却不减反增。 我朝着那个女道士看了一眼,后者王命一样,都闭着眼站在原地,嘴中念叨着引魂咒。 不过此刻两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显然招来这么多鬼魂对他们而言还是有些压力的。 我心道,他们看上去是撑不了多久了,只要这黄符阵再维持一段时间,倒时候这两人也没有精力使什么招数了。 可我心中刚这么一想,叔祖却一口血喷了出来,而后整个黄符阵晃动了起来,看上去这阵法要被破了。 我站起身,正想走到叔祖身边,不过后者却开口说了句:别过来。 用手沾了沾嘴边的血迹,叔祖猛然将手中的桃木剑一挥,而后将血迹涂在剑身。 随着叔祖的这番动作,桃木剑竟然颤动了起来,而后脱离了叔祖手中,径直朝着王命刺了过去。 王命仍旧闭着眼睛,如同没有丝毫察觉一般,可就在桃木剑即将穿过对方脖颈的时候,王命猛然睁开了眼睛,瞳孔变得腥红,如同两道鬼火一般。 桃木剑在离王命脖颈仅仅几厘米的时候停在了半空,剑身微颤着,再也前进不得半分。 就这种手段?王命不屑地冷笑了声,朝着叔祖看了一眼。 叔祖没有理会王命,又掏出了几张黄符将周围的阵法稳固了些,由于被百鬼包围着,这阵法的消耗也是极大,叔祖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做好这些,叔祖这才冷冷地朝着王命看去,只是一眼,却让人冷到心底,我还没有见过叔祖这种眼神。 王命似乎也被叔祖的眼神惊住了,神色一怔,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 看了王命一眼,叔祖将手中的铜铃摇晃了起来,嘴中念起了古怪的经文。 叮铃铜铃的声响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我晃了晃脑袋,整个人意识都有些迷失,不过只是一瞬,这种感觉随即消失。 随着铜铃的响起,停在王命面前的那把桃木剑剧烈颤动了起来,俨然要刺进王命的喉咙中。 叔祖念叨了一阵子,而后口中爆发出一个音节:赦! 叔祖两只并拢,朝着桃木剑指了过去,剑身再次剧烈震颤了起来,而后在王命惊骇的目光中,刺进了对方的脖颈中。 你王命还没说完,整个人朝着后方仰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随着王命倒下,周围的鬼魂也都四散开来,没了这些鬼魂的威胁,叔祖当即将阵法解开,朝着周围的黄符一挥,而后这些黄符燃成一道火光朝着女道士袭去。 这女道士见王命倒下,面色一沉,显然是打算遛了,我连忙开口道:别让她走了! 就在黄符即将触及到对方身影的同时,女道士扔出一把短刀,将黄符挡住了一秒,随后身形一跃,消失在密室的角落里。 见女道士跑了,我不禁有些失落,刚朝着叔祖看去,只见叔祖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不对劲。 叔祖,你还好吧?我连忙走到跟前,准备扶住叔祖。 可就在这时,叔祖忽然喷出一口血,眼睛一闭,整个人倒了下去。 楚昕见状也是靠了过来,观察了一番而后开口说了句:他先前就重伤在身,加上刚才施法过度,必须马上送医院去。 听楚昕这么一说,我赶紧叫了救护车,随后楚昕又打了那个中年警察的电话,毕竟这里的状况,报警还是有必要的。 做好这些,我转过眼朝着王命那边瞥去,心中顿时一沉,王命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难道刚才那一剑,王命没死?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那剑穿过王命的喉咙,怎么也不可能活着。 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王命很可能早就死了,刚才的王命根本就不是人! 眼下女道士和王命都逃了,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两人怕是终究是个隐患。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因为我和楚昕身上有伤,也不用做笔录,就被送往医院了。 包扎完伤口,又打了两个钟头的吊针,我这才感觉好多了。 叔祖的伤势并不乐观,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说是动手术试试吧。 手术过后叔祖仍旧没有醒来,我不禁有些失落。 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叔祖却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那群医生见了都有些错愕,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小子不希望我活着啊? 见我一副惊呆的模样,叔祖敲了敲我脑袋。 我连忙否定道:怎么会呢?对了,楚昕怎么样了? 我和楚昕并不是一个病房,也不知道楚昕的病情。 见我这么一问,叔祖皱了皱眉头:我刚刚去看过来,那丫头好像是出院了。 按理说,楚昕的伤势比我更重,怎么这才一天的时间就出院了,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 想到王命和女道士,我心中隐隐的有种不好的感觉,那两人会不会盯上楚昕? 我连忙坐起身,将吊针一把,换上衣服就准备出院。 你小子这么急准备去哪里?叔祖坐在一旁瞥了我一眼。 我想到先前在南湖招待所的画面,既然知道那女道士背叛了老道士,楚昕应该会去那里一次。 想到这里,我将关于那些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了,叔祖听了之后叹息了一声,而后开口说道:我陪你去。 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各种挽留着,在我说不退医药费之后,医生这才同意我出院。 出院的时候,我不禁有些肉疼,这些天工资没拿到一分钱,反而倒贴了不少。 打了个车,到南湖路十九号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站在门前,我看了眼门上的牌匾,上面写着南湖招待所的字样。 我忽然想到上次来时的场景,当时上了灵车,遇到那个小萝莉,也不知道小萝莉现在怎么样了。 叹了口气,我这才和叔祖朝着门里走去。 就在刚踏进大门的时候,我忽然嗅到一股尸臭味儿,这股味道有些浓烈,是从里面的房间中散发出来的。 难道那老道士遭遇了什么不测? 心中这么一想,我当即迈开脚步准备朝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可我刚迈开步,叔祖却将我拉住,说道:先别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院中腐尸 第四十二章 院中腐尸 听叔祖这么一说,我这才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朝着院子里扫了一眼。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院子里还有一颗老槐树,此刻院子里空荡荡的,哪还有槐树的影子。 叔祖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了,不动声色地朝着先前老槐树所在的位置走去,而后低下头打量着地面。 我跟了上去,走进这才稍稍看清,地上有被翻开的痕迹,泥土应该是刚填上的,上面还沾着细碎的杂草。 我心想,这里面难道埋着什么东西不成? 叔祖似乎也想到一块去了,站在一旁迟疑了片刻,而后从背包了里拿出一块铁片,将地上的泥土漫漫剖开。 就在叔祖刚动手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亮起橘黄色的灯火,不远处的屋子中传来呜咽的声音,这声音很是飘忽,如同鬼叫一般。 察觉到周围的这番动静,我当即警觉了起来,叔祖也是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房间看去。 和刚才不同的是,房间里的灯光不知何时早已亮了起来,里面的人影就映在门窗上,看上去应该是个女人。 瞥了一眼门窗上的影子,我猜测着,难道房间里的身影是那女道士? 房间里面的身影就靠在门窗边上,也没有走动,仿佛就在房间里盯着我们。 我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心中也莫名的一沉,刚准备朝着一旁避开,随即脚后跟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转过头看去,身后泥土翻开的地方竟然伸出了一只手,血淋淋的,从地底下伸过来,死死地抓着我的脚后跟。 我心中骇然,当即将左腿朝着身后一踢,试图将绊住脚的血手踢开,可是脚刚抬起,那只血手的力道却陡然加重,顿时我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摔倒的那一刹那,血手所在的地方已经出现一个深坑,而那只血手正将我死死地往里面拽。 我眼看着就要被这只血手拖进深坑里,就在这时,叔祖也是反应过来,手中闪过一张黄符,朝着那只血手袭去。 在黄符触及到血手的同时,地底下顿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那只血手也随即松开,缩回土坑中。 我心中一阵后怕,连忙站起身,朝着叔祖靠了过去。 刚才地底下的惨叫声也听不清是男是女,那声音给人的感觉很是难受,如同耳膜上沾着什么东西一般。 叔祖转过头也是朝着地下的土坑中看去,手指一挥,结成一个奇异的手印,而后将一张黄符扔向土坑中。 黄符飘在土坑的上方停了下来,仿佛受到了什么阻力,看来这土坑中必然藏着什么古怪。 叔祖见状,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而后两指并拢,朝着土坑挥去,嘴中轻喝了一声。 随着叔祖的这番动作,那张黄符渐渐燃成一道火光,朝土坑中逼近了几分,而后土坑中又是传来几声惨叫。 这惨叫持续了片刻,而后渐渐消停了,看来土坑中的鬼应该是被黄符伤及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朝着不远处屋子里一瞥,只见屋里的身影早已消失。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将要发生似的,右眼皮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跳了起来。 叔祖此刻神色有些冷,目光死死地锁定这土坑中,显然土坑里的东西不简单。 刚才的那道黄符已经燃尽,纸灰散落下来,掉进土坑中。 土坑里面一片黑沉,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叔祖不动神色地靠了过去,而后掏出什么东西朝我这边一扔。 我接过才发现是一把手电,当即将手电打开,朝着土坑中照了过去。 叔祖此刻指尖夹着一道黄符,另一只手拿出铜铃,提防着土坑中有什么东西冒出来。 随着光线照进土坑中,我瞥见了诡异的一幕。 土坑中竟然是一副朱红色的棺材,棺材板已经被掀开,露出里面的一具腐尸。 这具腐尸半个身子都腐烂了,但看上去仍旧没有死透,光线刚照进去,我瞥见腐尸的眼珠子动弹了一下,后者的瞳孔也是闪出一丝红光。 显然棺材中的女尸诈尸了,我见状连忙后退了一步,生怕被这女尸拉进棺材中。 在看清土坑之中景象的同时,叔祖嘴中念叨了一个音节,手中的黄符顿时朝着女尸的额前袭去。 就在黄符即将触及到女尸额前的时候,后者忽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动作僵硬而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就站起身,朝着我和叔祖袭来。 叔祖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幕,在女尸跃起的同时,叔祖手中的铜铃响了起来。 叮铃院子里顿时响起铜铃声和女尸的惨叫声。 在铜铃声响起的一刹那,女尸的动作顿时僵住了片刻,趁着这个间隙,叔祖手指朝着那道黄符挥过去,随后黄符径直转过弯,飞向女尸的额前贴了上去。 黄符贴在女尸的额前,刚才还面目狰狞的女尸,此刻表情变得木讷起来,双眼一闭,随即倒在棺材中。 见女尸被制住了,我不禁咽了咽喉咙,嘴中呢喃道:原来诈尸这么可怕。 这不是诈尸,而是有人将这鬼封印在尸体里。叔祖解释了一句。 听到叔祖的话,我心中莫名一怔,也就是说,这具女尸中的魂魄不是原主人的,而是有人将别的鬼魂打进尸体内。 可是谁又会这么做呢?而且对方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我思忖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朝着女尸的面色一瞥,感觉这女尸越看越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这女尸究竟是谁?我寻思了片刻,随后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面孔,竟然是先前的那个女道士。 难道说这尸体是那女道士的?不对!这年龄差也太大了,眼前的这具女尸看面色明显三十来岁。 但是和那女道士相比,两人无论长相还是神态都很是相似,要不是这女尸的半张脸腐烂了,我刚才也不会没看出来。 也就是说,这女尸和先前的那个女道士必然有着什么关系,而这种关系很可能是血缘上的,姐妹或者母女。 只是这女尸的尸体为什么会埋在这里呢?而且还埋在老槐树下面,难怪阴气这种重。 我想不明白,朝着叔祖看了一眼,叔祖也是皱着眉头,看上去也没有头绪。 这女尸怎么处置?我开口朝叔祖问了句。 听我这么一问,叔祖将手中的几张黄符放回腰间,而后看着土坑中的女尸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试着把里面的鬼魂弄出来,没准能查到什么线索。 说着叔祖在土坑周围摆了八道黄符,又将手中的铜铃交给我,而后端坐在土坑前。 在闭眼前,叔祖嘱咐了我一句:等下有什么异状你就摇这铃铛。 说完叔祖双眼一闭,嘴中念叨着什么经文,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两指并拢,在空中划着什么符号。 随着叔祖口中的经文响起,我瞥见土坑中的女尸竟然抖动了起来,原本腐烂的血肉也是掉落了几块,看起来有些可怖。 我咽了咽喉咙,想到刚才叔祖所说的,将手中的铜铃死死抓紧着,随时准备摇响。 女尸抖动了一阵子,而后原本紧闭的双眼渐渐睁了开来,瞳孔着闪烁着一股戾气,朝着我看了过来。 霎时间,我感觉身上传来一股阴森的凉意,双脚也是莫名一颤,可就在我准备晃动铜铃的时候,我却发现女尸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此刻女尸的面色中夹杂着两种不同的情绪,仿佛这具尸体中有两个灵魂正在争夺着尸体的控制权。 我朝着叔祖看了一眼,叔祖和刚才一样,仍旧闭著眼,嘴中呢喃着不知名的经文。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摇动铜铃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我不禁转过头看去,只见在院子大门外站着一个扭曲的人影,佝偻着背,瘸着脚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在门口红灯笼的光线下,这个扭曲的人影显得更加诡异,随着对方的脚步渐渐走来,我隐隐的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将手中的铜铃猛烈晃动了起来。 叮铃叮铃铜铃刚响起,那个扭曲的人影也是顿在原地,似乎对我手中的铜铃有些畏惧。 我心中这才稍稍放松了些,继续摇晃着铜铃,同时朝着土坑中瞥了一眼,那具女尸此刻安详地躺在棺材中,看样子尸体中的魂魄是被叔祖制住了。 只是叔祖此刻仍旧是那副状态,仿佛对周围的动静完全没有察觉。 我心道,眼下也只能等叔祖醒来了。 就在我转过头朝着门口看去时,我不禁惊叫了一声,刚才那个人影还离我十米开外,这一转眼,却是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对方那副诡异而狰狞的面孔,几乎就贴在我的脸上,一双腥红的眼珠子也是盯着我看,吓得我不禁后退了一步。 我刚这么一退,脚后跟却似乎踩在什么上面,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硬生生地摔倒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消失 第四十三章 消失 我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面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副面孔很是熟悉,我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一个名字:王命。 除了这副面孔和王命一样,对方的身形实在太过诡异而且扭曲,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更像是一具行尸。 见到我惊骇的表情,王命冷笑了几声,朝着叔祖所坐着的地方瞥了一眼,嘴中说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话音刚落,王命拐着脚,迈着扭曲的步伐朝着叔祖走了过去,不过对方的动作却是出奇的快,只是一转眼,王命半残的右手已经快触及到叔祖的脖颈了。 此刻叔祖仍旧闭著眼坐在地上,对于王命的动作,完全没有一丝察觉。 我心中一急,将手中的铜铃晃动了起来,可无论我怎么摇晃,铜铃却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这铜铃刚才被王命动过手脚!我顿时反应了过来。 眼看着叔祖就要被王命掐住了,我不禁喊了一声叔祖,试图将叔祖叫醒。 可对于我的叫唤声,叔祖却是充耳不闻,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嘴中仍旧念叨着经文。 王命冷笑了几声,显然是认为自己将要得逞了,手指甲陡然变得老长,朝着叔祖的脖颈掐了过去。 就在王命的那只手即将触及到叔祖的瞬间,土坑周围摆的几道黄符忽然闪过一丝银光,王命的手随即如同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不经意间,我瞥见叔祖的周身亮起了一道屏障,这屏障只是出现一瞬,随即消散开来。 似乎是因为黄符阵法所触发的反击,叔祖眉头一皱,而后睁开眼醒了过来。 王命刚才似乎被伤及到了,那只鬼手正散发出丝丝黑气,一手捂着,身形朝着一旁退去,目光却是在打量着叔祖,提防着后者的动作。 看样子王命对叔祖还是有些忌惮,若不是刚才叔祖在作法,王命也不会贸然偷袭。 叔祖冷冷地看了眼王命,而后转眼对我说了句:没找到什么线索。 叔祖这话显然说的是那具女尸,刚才的作法就是为了将女尸体内的魂魄弄出来,而后搜查出一些线索,眼下的状况,看来这线索是断了。 王命见叔祖没有理会他,反而冷笑了几声,嗓子如同塞着刀片一般,连笑声有些扭曲。 听着王命的冷笑,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刚准备朝着一旁避开,可王命的身影却快速袭来,一只鬼爪将我的脖子死死掐住。 哼,你还是去死吧!王命嘴中低哑地说了句,而后手中的力道陡然加重。 顿时我感觉脖颈传来一阵刺痛,呼吸也有些困难,眼看着自己就要死在王命手里了,我心中一时间充斥着绝望。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杨雪,也不知道杨雪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我闭上眼,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脖颈上的手忽然松开了,随即我听到王命的闷哼声。 脖颈上的手刚松开,我身子后仰,一时没站稳倒了下来。 在睁开眼的同时,我瞥见王命已经站在三米开外,身形很是扭曲,在王命的背部正插着一把木剑。木剑攥在一个人的手中,正是楚昕。 我看着站在王命背后的楚昕,心中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楚昕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出现地这么及时。 难不成楚昕刚才就已经出现在一旁,只是我没发现,而刚才见我有危险,这才出手相救? 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奇怪以王命的感知力怎么会被楚昕刺中。 被楚昕刺中了一剑,王命的胸口顿时散发出一缕缕黑气,面色更加狰狞了几分。 随着王命低吼了一声,楚昕手中的木剑被掰断了,剑身分离,一端留在王命体内,另一端掉落在地。 小心!我不禁提醒了一声,只见王命陡然变得疯狂了起来,鬼爪散发出浑浊的黑气,身形一闪,朝着楚昕的面目抓去。 随着王命的这番动作,一时间院子里面风声大作,如同鬼哭一般。 楚昕显然早已注意到王命的动作,也不敢和对方硬碰硬,身形一动,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不过王命的动作太过迅速,一转眼又是出现在楚昕身前,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一手朝着楚昕的肩头抓去。 看这状况,要是楚昕被王命击中了,不死也得半残。 以楚昕的实力,对付王命似乎有些困难,这么一想,我转眼朝着叔祖看去。 可是我刚转过头,却发现叔祖的身影早已不知所去,刚才王命掐住我的时候,叔祖也没有动静,难道说刚才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叔祖莫名消失? 我朝着一旁的土坑看了过去,里面的女尸也不翼而飞,土坑里面的棺材中还残留着腐烂的血肉。 我想不明白叔祖和这女尸为什么突然消失,还来不及思索,我感觉背后一凉,有什么东西正朝我袭来。 刘秀!背后!楚昕朝我喊了一声。 我下意识地朝着一旁避开,可肩头陡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感,王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前,一只鬼爪正抓着我的肩膀,指甲已经陷入我肩头的血肉中。 这王命显然是知道楚昕没那么好对付,这才佯装攻击楚昕,借机再次将我抓住。 王命将我肩头死死掐住,嘴角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配合着皮肉泛开的面孔,有种说不出恐怖。 我说过,你会死的! 王命发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句,而后手中的力道陡然加重。 我感觉肩胛骨仿佛都要裂开了,惨叫一声,整个人意识渐渐恍惚了起来,而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过来,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刺痛感,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睁开眼,眼前灰蒙蒙的,上方飘荡着一层黑雾。 我心道,自己这是在哪里?朝着周围扫了一眼,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中,正是先前土坑中的那副棺材。 此刻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死寂,连风声都没有一丝。 想象着昏迷之前的场景,我不禁有些纳闷,奇了怪了,楚昕和王命怎么就消失了呢?难道是楚昕救了我,而后的王命引开了? 可就算这么解释通了,我又为什么会躺在这副棺材里呢? 思忖了片刻,我始终想不明白,而后准备坐起身,爬出这个土坑。 身体刚一动弹,肩头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我不禁惨叫一声,感觉浑身的力道都在流逝,完全没有一丝的力气,更别说站起来了。 感受到肩头那股刺痛感,我这下也不敢动弹了,就这么躺在棺材中。 眼下只能等楚昕或者叔祖回来救我了,可在他们回来之前,就不好说了,要是碰到什么鬼怪,我这条命恐怕真的玩完了。 俗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我刚这么一担心,随即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轻,听起来是朝着我这边走过来的,我当即屛住呼吸,也不知道来的究竟是人是鬼。 一步两步,地面上的脚步声离我已经很近了,我心中也是忐忑了起来。 随着地面上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而后我看到一个幼小的身影出现在土坑旁,对方的面容有些熟悉,竟然是先前遇到的小萝莉。 咦?大哥哥,你怎么躺在棺材里啊? 小萝莉蹲在土坑前,双手撑着头看着我说道,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一丝好奇。 见到小萝莉的身影,我这才放心了些,对方应该不会害我。 想了想,我朝着土坑旁的小萝莉说了句:我受伤了起不来,你能把我救上去吗? 听我这么一说,小萝莉站起身,眸子中闪烁着一丝亮光,反倒是开口问道:大哥哥,我妈妈呢?你不是说要帮我找妈妈么? 说这话的时候,小萝莉的面色明显变了变,我见状一时说不出话来,上次说帮她找妈妈,本来就是敷衍她的,这些天也没当回事,而且也没空。 听小萝莉突然提起这事,我心中莫名地一沉,这小萝莉毕竟是鬼,如果知道我在忽悠她,后果恐怕不怎么乐观。 想到这里,我整理了一番语言,而后开口答道:我有在查,只是目前还没有线索,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妈妈的,你先救我上去好不好? 小萝莉一听,面色却更加冷淡了,嘴中说道:大哥哥,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听着小萝莉语气有些低沉,也是觉察到对方有些不对劲,连忙否认了几句。 可小萝莉却并不买账,反倒是起身离开了,走时还说了句:我去找妈妈了。 见小萝莉走了,我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舒缓了些,心道,这种病娇萝莉真的惹不得。 躺在棺材里,我忽然想起上次深更半夜在大街上的场景,那天晚上就见到了小萝莉的妈妈,不过对方的神色有些木讷,显然是被王命下蛊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 这么一想,我忽然有些同情这小萝莉了,不禁叹了口气。 在棺材里面躺了半个时辰,周围这才有了些动静,我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老道士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控魂咒 第四十四章 控魂咒 老道士的声音听得不大清楚,如同醉酒了一般。 听到土坑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我心中也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今晚这老宅里太过古怪,想起先前里屋的画面,我不禁有些猜疑,这老道士莫非有问题? 从先前王命和女道士的说法来看,老道士似乎犯过一些事,不然那女道士也不会莫名的背叛他。 而这院中的女尸显然和老道士有些关系,说不定就是这老道士埋在这里的。 想到女尸和女道士两张极其相似的脸,我不由地产生一种猜测:女道士莫非是老道士的私生女? 心中这么一想,这三人的关系也算明了起来,估计那女尸的死是老道士一手造成的,也就导致女道士反目成仇。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此刻的我仍旧屛住呼吸,等待着土坑外的脚步靠近。 老道士嘴中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嘀咕完几句,又骂了一句什么。 很快老道士的身影就出现在土坑边上,透过院子里的橘黄的灯光,我瞥见老道士的脸上多了一道狭长的刀疤。 刀疤有些殷红,看起来刚结痂不久,从老道士的眉间延伸到下颚,配合着此刻老道士的神色,倒是多了几分狰狞。 显然这老道士刚才和什么打斗过,而且还受了伤。 此刻我躺在土坑中,身上一片酸痛,动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向土坑旁。 老道士瞥见土坑中是我,面色顿时一沉,原本醉意朦胧的神色也顿时清醒了些,一双阴翳的三角眼朝我看了过来。 老道士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顿时感觉身上充斥着一股凉意。 难道真如我刚才的猜测那般,这老道士和女尸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感受到老道士身上的涌现出一丝戾气,我心中也是一沉,心想,这老道士不会想对我下杀手吧? 眼看着老道士准备走进土坑,我面色一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不远处里屋那边传来一阵声响。 老道士显然也察觉到了,原本迈进土坑的一只脚也收了回去,而后转过身朝着里屋看去。 见老道士回头,我心中这才一松,不过又有些疑问,里屋那边的动静究竟是什么,难道说里面有什么人? 老道士似乎看到了什么,嘴中呢喃了几句,也听不分明,不过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显然里屋那边有些异状。 哼!你这老东西竟然没死! 里屋那边突然传来女道士的声音,话语中充斥着一股戾气,果真这女道士和老道士有些仇怨。 听到女道士的话,土坑旁的那道身影怔了怔,背部也是有些弯曲,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几岁。 我听到老道士叹息了一声,后者也没说什么,只是愣在原地,目光看向里屋那边。 见老道士这番模样,对于刚才的猜测我更是坚定了些,土坑外的这两人很可能是父女。 似乎是因为老道士没有回应,女道士反倒是怒喝一声,随即我听到里屋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土坑外的动静,那女道士似乎是冲了过来,脚步有些急促。 随着一声钝响,我瞥见老道士的背后涌出一片鲜血,一把铮亮的短刀穿透了后者的肩胛骨。 这鲜血几乎是溅出来的,我躺在棺材中,脸上有些温热,鲜血滴在我脸上,顿时一股血腥味传来,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对于女道士的这一刀,老道士似乎早有预料,也没避开,反倒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短刀入体,穿过老道士的肩胛骨,后者紧紧是闷哼了一声,也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向女道士。 此刻从土坑中朝着那边看去,女道士半张脸也出现在视线中,我瞥见女道士的面色中忽然浮现出一丝惊恐,仿佛看到什么骇人的场景一般。 这一刀,算是还清了,我不再欠你了。 老道士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音节咬的很重,仿佛说出这几句话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说这话的时候,老道士一手伸在胸前,将刺进胸口的短刀拔了出来。 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当即也是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虽然不知道这老道士究竟是好是坏,但对方的意志力着实让我佩服。 土坑外的女道士显然被这一幕惊呆了,感受到老道士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前者随即回过神来,而后眉尖蹙起,仿佛是豁出去了,手中的另一把短刀又是刺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把短刀将要触及到老道士的胸口时,后者忽然抬起了头,手猛然一挥,将刺过来的刀刃死死地抓住。 借着院子里的光线,我瞥见老道士的手上沾满了血水,不消片刻,那只手已经被染红,如同一只血手一般。 老道士的力道似乎极强,饶是女道士再怎么用力,刀尖仍旧停在前者的胸口,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这一刻,女道士脸上的戾气也转为惊恐,将手中的短刀一松,就准备离去。 想走?晚了!老道士嗓子响起沙哑的声音,喉咙中如同夹着刀片一般。 话音刚落,老道士握住刀刃的手猛然一掷,短刀随即飞了出去,目标正是将要离去的女道士。 此刻女道士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也不知道那把短刀究竟有没有命中。 只听到院子里风声顿时大作,如同鬼哭一般,周围的凉意也是加深了几分。 土坑旁的老道士忽然迈开了脚步,动作有些僵硬,朝着某个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就在老道士刚迈开脚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正是刚才离去的女道士发出的。 显然那女道士被自己的短刀所伤,听声音伤势不比这老道士轻。 女道士冷哼了一声,而后说了声:是你逼我的! 刚说完这句,土坑外传来女道士的笑声,这笑声有些癫狂,如同发了疯似的。 然而这笑声听起来,我却是莫名地心悸了一下,胸口也有些难受。 好在胸口的压抑感转瞬即逝,我朝着土坑外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空气中漂浮着一道道虚影,赫然是一群鬼魂。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心头莫名地一凉,脑海中浮现出那晚在新南大厦里面的场景。 和那晚一样,这女道士怕是在施展引鬼咒,将附近的孤魂野鬼全招了过来。 因为周围鬼魂的聚集,院子里的阴风也是强烈了几分,风声和鬼魂的呜咽声夹杂在一起,听得我耳膜一阵刺痛。 老道士的身影已经离开土坑旁,我躺在棺材里朝着上方看去,两人的身影都已消失,映入眼帘的只是黑压压的一群恶鬼。 女道士招来的这群恶鬼显然是冲着老道士,不过也有些例外,我瞥见上方的几只恶鬼正朝我袭来,鬼爪伸的老长,朝我的胸口刺去。 见状我心中怒骂了一句,心想这真是躺着中枪了。 可是此刻我浑身无力,身上的痛楚仍未散去,刚挣扎着动弹了一下,全身的骨头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眼看着几只恶鬼就要靠了过来,我心中一沉,心想难道自己要栽在这里了? 随着那几只恶鬼扑过来,土坑中的戾气也愈加浓重了,霎时间我感觉全身压抑地不行,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很是沉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听到杨雪的声音传来。 别动,闭上眼屛住呼吸! 杨雪的声音很近,如同就在耳边响起似的,我甚至感受到耳旁有股淡淡的香气。 我心想,难道是杨雪来救我了?我当即按着这个声音照做了。 刚闭上眼,周身的那种压抑感忽然褪淡了,而后渐渐消失,耳边的鬼哭声也散开了不少。 感觉到周围的动静,我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舒缓了些,刚试图睁开眼睛,杨雪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别睁眼,按照我说的做,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杨雪话音刚落,我感觉右手被什么抓住了,很滑很温润,抓住我的显然是一只女人的手。 随着手上的触感传来,我右手如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两指并拢,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印。 随后杨雪在我耳边念了几句古怪的咒语,而后又说道:这是控魂咒,好好记住,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这句话,杨雪的声音就消失了,耳边的那股香气也不知所去。 我猛然睁开眼,扫了一眼周围,完全没有看到杨雪的身影。 难道杨雪又走了?还是说刚才杨雪根本没有来,只是通过这种方法传递给我这个信息?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眼前的状况也容不得我思索了,我刚一睁眼,原本消失的几只恶鬼又是出现在眼前,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心中顿时一沉,想到刚才杨雪所说的控魂咒,我将手一抬,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印,而后嘴中念叨了起来。 凭借着记忆,我将控魂咒念的不离十,可我仅仅记得这些咒语,对于控魂咒究竟怎么用,却完全一头雾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真相 第四十五章 真相 上方此刻聚集了一群恶鬼,腥红的眼珠子都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参杂着一丝贪婪。 这种眼神,就如同猎人看待猎物一般。 我自然不想沦为这些恶鬼的食物,心中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出的那只手胡乱一挥,指尖竟然亮起一丝银光。 刚袭来的几只恶鬼触及到我的手印,顿时黑气消散了些,朝着一旁避开,看样子对于我的手印有些忌惮。 见控魂咒有一丝效果,我面色一喜,嘴中快速念叨着,手指也是朝着周围的厉鬼挥去。 每挥动一次,指尖就跃起一丝光线,触及到光线的恶鬼面色一怔,原本狰狞的神色也是变得木讷起来,而后朝着一旁散去。 这所谓的控魂咒看上去能暂时祛除恶鬼的戾气,使得对方退散离去。 不消片刻,土坑上方的恶鬼已经散尽,我感觉身心舒畅多了,刚才的那种压抑感也是一扫而空。 不过此刻我除了双手,身体仍旧动弹不得,只能和刚才一样,躺在土坑中的棺材里面。 想到刚才杨雪的声音,我不禁皱了皱眉,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杨雪的声音突然出现,而杨雪的身影却不曾见到。 想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心道:杨雪毕竟是我名义上的老婆,可为什么就不肯见我呢? 思索了片刻,我看了眼上方灰蒙蒙的天色,心想以后应该能见到吧。 眼前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不过更大的危机还摆在面前。 在土坑外面,那群恶鬼的呜咽声仍旧能听得到,只不过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先前的老道士。 随后土坑外响起一阵声响,老道士嘴中说了句什么,也听不分明。 随着老道士话音刚落,我听到土坑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显然是那名女道士发出来的。 这声惨叫应该就是落幕了,显然女道士不敌那个老头,估计是命丧当场了。 土坑外的动静渐渐停息,周围变得安静了起来,一丝声响也没有。 周围的这片死寂让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土坑外的那两人都没有动静,难道都死了不成? 当然,这种结果我还是比较希望的,毕竟那老道士也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活着没准我就得死了。 躺在土坑中,四下里一片死寂,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也是多了一丝倦意,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快要睡过去了,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而后叔祖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秀,醒醒!叔祖走进土坑,叫醒了我。 见我没什么大碍,叔祖的面色这才舒缓了些,而后将先前离开的原因解释了一番。 从叔祖的话语中我得知,原来先前女道士莫名出现了,而且发动先前在院子里布置好的法阵,将叔祖的身影隔开,叔祖见状只能追上去,这才被对方引走。 这也难怪当时叔祖突然消失,见事情解释通了,我叹了口气,想道这女道士和王命真是一路货色。 想到刚才土坑外的那两人,我连忙向叔祖问了句:他们人呢? 叔祖将我扶了起来,出了土坑,我瞥见离土坑不远处的地方躺着两个身影,正是女道士和那老头。 女道士正面朝天躺在地面上,双目圆睁,看来是死不瞑目了。 在女道士的腹部,此刻插着一把短刀,不过奇怪的是,短刀,刀刃都在外面,反倒是刀柄插了进去。 我猜想,应该是那时老道士反击的那一刀吧。 相比于女道士,一旁的老头死相就好很多了,后者半靠着墙壁,眼睛也是紧闭着,死时倒是有些安详。 我来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不过失血太多了,救不了他。 叔祖看了眼老道士的尸体,叹了口气。 原来老道士临死前将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女道士确实是他的私生女,不过后者刚出生时就是鬼婴。 老道士和那女尸成亲时,女尸还没死,不过在怀孕期间因为老道士的原因,被鬼魂所伤致死。 奇怪的是,死后腹中的胎儿却仍旧活着,一直在女尸腹中呆了三个月这才出生。 因为女尸体内的怨气,那女道士自出生起就对老道士没什么好感,后者也没在意。 直到数十年后的这几天,老道士这才发觉,女儿自出生的那一刹那就知道女尸的死因,而且这些年都在找报仇的机会。 听完叔祖的解释,我不禁叹了口气,毕竟是老道士结的恶果,终究还是要还的。 至于那具女尸的消失,叔祖之后才告诉我,女尸被王命弄走了,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意图。 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毕竟两条人命,还是需要报警的。 很快警察来了,楚昕所称呼的刘叔也在内,看到院子里的这一幕,也没说什么,问了些话,随后让我们离开了。 因为身上的伤势,我又住了一次院。 巧的是,还是先前的那所医院,而且还是同一张病床。 小伙子,你怎么又进来了? 躺在病床上,旁边的老头子已经醒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神经兮兮地问了句。 我知道这老头子脑袋有点问题,也懒得理他,目光朝着一旁看去。 不经意间,我瞥见对面的那张床铺有些不对劲,上面有些泛红,似乎沾过不少的血迹。 上次来住院的时候,对面的这张床铺还躺着一个年轻人,这人倒是有些怪异,好几次都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看。 此刻这张床铺明显空的,但床单却较上次有些泛红,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大叔,对面的小伙子是出院了吗?我朝着一旁的老头子问了句。 老头子见我跟他说话,面色一喜,连忙念叨了一堆话。 怎么可能出院!这小伙子早就被鬼盯上了,自然是死了咯 我一听这话,不由地咽了咽喉咙,心想昨晚的事刚解决,总不能一转眼又见鬼了吧。 心道一声晦气,我连忙打断老头子的碎碎念,又是问了句:怎么死的? 听我这么一问,老头子的神色有些怪异,一手掩着嘴边低声说道:还能怎么死?当然是被鬼活活剥皮死的! 随后老头子又嘀咕了一阵子,话语间大致说的是,我出院后的第二天晚上,那年轻人半夜被鬼活剥之类的,等早上的时候,那年轻人身上的皮已经不见了,变成一具血尸。 我见老头子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惊恐,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看了一眼对面泛红的床铺,我心中反倒是有些相信这老头子的话。 叹了口气,我心想,管他这么多干嘛,反正过几天就出院了。 这么一想,我索性闭上眼,渐渐的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中在医院躺了两天,这两天之中,叔祖也来看过我几次,不过仍旧没有楚昕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一想到楚昕,王命的身影也浮现在脑海中,后者还没除去,就如同定时炸弹一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门。 说来奇怪,身上的伤势并不轻,但在医院仅仅躺了两天,整个人倒是好了不少。 原本连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基本可以下床走路了。 躺在病床上,我忽然感觉有些尿意,坐起身下了床,准备去放点水。 下床的瞬间,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个目光在盯着我,当即转过头看去,病房门口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我心想,可能这段时间遇到太多事,产生错觉了吧。 摇了摇头,我看了眼正对面的床铺,心头不禁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小伙子,这个时间段别去厕所了! 旁边的老头子忽然翻过身对着我说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卫生间看去。 我见着老头子神经兮兮的,心中隐隐地有种不好的感觉。 直觉告诉我,这老头子不像是唬我,可是此刻我膀胱都快炸了,又怎么憋得住。 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老头子将床头的空饮料瓶递给我,嘴中说道:实在不行就这么解决。 我见状心中也是有些犹豫,刚准备接过饮料瓶,一旁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随后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小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 老大爷,你的药该换了!小护士朝着老头子说道。 见护士走进来,我立马收回了手,老头子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小护士将推车推进来后,从上面拿出两瓶药水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而后又将吊针插好。 那老头子似乎对这小护士有些畏惧,任由对方摆布着,一句话也不说。 吊针插在手上,老头子的情绪安定了下来,眼睛也渐渐闭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护士在做这些的时候,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由于尿急,我也是憋不住了,径直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就在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身后的小护士却忽然开口说了句:你叫刘秀是吧? 我听着这话,不由地回过头,难道这小护士认识我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查无此人 第四十六章 查无此人 我怔了怔,回应了一句:我就是。 小护士听了嘴角一笑,开口说道:我说怎么有些面熟呢!还记得我吗? 盯着对方的那张脸看了看,我仍旧没有丝毫的印象,怎么也想不出这小护士是谁。 见我没有说话,小护士又是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真的不记得了?我们可是初中同学啊,就坐在你后排的那个。 听对方这么一说,我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稚嫩的面孔,这才想了起来。 我记得这女孩名叫肖唯,那一会儿挺内向的,满脸雀斑,也不大说话。 相对于眼前的这个小护士,两者的样子差距太大,也难怪一时想不起来。 我尴尬地说了句:你这变化太大,还真没认出来。 我话音刚落,房门外似乎有人走了过来,而后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女护士出现在房门口。 小唯,你出来一下。中年护士朝着肖唯招了招手,神色冷冷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看到门口的中年护士,肖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看了我一眼,而后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奇怪,这肖唯似乎有些惧怕那个中年护士。 这种惧怕并不是下级对上级的那种敬畏,更像是一种恐惧。 此刻我感觉膀胱有些胀痛,当即也懒得想那么多,径直朝着卫生间走了进去。 进卫生间的时候比较急,我也没开灯,放完水之后整个人轻松多了,这才按下开灯按钮。 我刚按下去,上方的白炽灯闪了闪,而后却突然熄灭了,同时传来嘶嘶的声音。 我去,这灯不会炸了吧? 想到先前那老头子所说的话,我心中突然有些发毛,心想,难不成这厕所真的有鬼不成? 就在我刚准备转身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哐当,卫生间的门竟然自动关上了。 顿时四下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的光亮,我也是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眼下显然有些不对劲,很可能真如同那老头子所说的,这卫生间真的有鬼。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要是忍一忍就好了。 然而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想办法走出卫生间才是关键。 看了眼周围浓稠的黑暗,我咽了咽喉咙,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外面有人吗?帮忙开下门! 除了一片死寂,并没有任何声响回应我。 按理说我这么大声,门外不可能没人听到的,看来很可能是有什么将厕所和外面隔开了。 心里一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拧了拧门把手,又将房门撞了撞,但怎么都打不开门。 看着眼前黑沉沉的一片,我心中的不安也是加深了几分。 忽然,我感觉背后有人在朝我脖颈吹气,当即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眼前赫然是两点红光,如同一双鬼眼一般,而且离我不到几厘米的距离,几乎贴在我的脸上。 看见眼前的一幕,我不由地叫出了声,身子也是后仰了过去,靠在门上。 随着这双鬼眼的出现,卫生间里面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脚底窜上全身,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情急之下,我双手朝着身后的门猛拍了一下,然而门依旧紧闭,怎么也打不开。 此刻退无可退,我心头也是涌上了一股狠劲,不就是鬼么?又不是没见过,小爷跟你拼了! 好在上次杨雪交给我的控魂咒还没忘,也不知道对眼前的这只鬼有没有用,以眼下的状况,也只能一试了。 心中这么一想,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我朝着前方挥出手,指尖划过一道弧线,嘴中也是念叨了起来。 可就在我准备朝着黑暗中劈去的时候,眼前的这双鬼眼却突然消失了,紧接着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磨牙的声音。 我见状心道一声不好,刚准备朝着一旁避开,可是我身体已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 感受到身上所传来的冰凉触感,我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然而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身上的束缚。 耳边的磨牙声越来越清晰,我甚至可以想象出耳边两排白森森的利齿。 见挣脱不得,我心中也是慌乱了起来,怎么办?难道要栽在这里? 就在我以为要被这只鬼一口咬下的时候,耳边的磨牙声却突然停息了,而后一个女人的诡笑声响了起来。 这笑声有些飘忽,听起来很是瘆人,我心头不禁有些发毛。 随着耳边的诡笑声响起,我身体也变得有些麻木,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渐渐地,我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之中,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而后整个人这才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卫生间的灯光也已经亮起。 意识到自己没有死,我感觉有些奇怪,心想先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梦境? 我刚准备站起身,可身体一动弹,全身的骨架仿佛都要裂开了一样,陡然传来的刺痛感让我不禁闷哼了一声。 身上的痛楚很是真切,我摸了摸脖子,发现脖颈上有个勒痕,显然先前发生的事并不是个梦。 先前的状况,那只鬼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可又为什么放了我呢?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挣扎了半天这才站起了身,朝着厕所门外走去。 厕所门半掩着,没有完全关上,推开门,我心头的压抑感这才稍稍消散了些。 长吁了一口气,我朝着病房内看了一眼。 病房里除了那个老头子在熟睡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影。 房间内很是安静,只能听到老头子轻微的打呼声。 我瞥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黑沉沉的,显然此刻还是深夜。 想到先前在厕所的情形,我心中不由地有些后怕,当即想要从床头拿出手机,给叔祖打个电话。 在床头翻动了一番,手机却莫名地不见的,在我的枕头下面,却多了一个血手印。 咦,小伙子,你竟然活着出来了? 一旁响起老头子的声音,我当即转过头看去,旁边病床上的老头子已经醒来,翻过身,略带惊讶地看着我。 似乎也是瞥见枕头下面的血手印,老头子的面色沉了沉,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后翻身继续睡去,也没搭理我。 先前这神秘老头就说过,卫生间里有鬼,此刻对方又这番模样,显然知道些什么。 我连忙朝着一旁的病床靠了过去,拍了拍老头子的手臂问道:大叔,这厕所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跟我讲讲吗? 我话音刚落,这老头子却立马翻过身一把推开我的手,嘴中还呢喃着:瘟神!你个瘟神!别把鬼带我这里来 这老头的面色很是惊恐,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似的,眼神看向我时有些躲闪,和刚才的神色判若两人。 老头子说完又是翻过身,将被子死死捂住头,嘴中仍旧念叨着什么。 见老头子这番模样,我也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我打定主意必须出院了。 发生了先前的那番状况,显然这医院不能再呆下去了。 可是以我此刻的身体状态,还是有些虚弱,而手机也不见了,叔祖更是联系不上,要出院又谈何容易。 更可况这深更半夜的,出院手续只怕也办不了。 朝着病房内扫了一眼,越看越心慌,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径直出了病房门,就准备朝着一楼走去。 我所在的楼层不高,仅仅四楼,乘着电梯,不一会儿就到一楼了。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由地一沉。 咦?这大半夜的,你下楼干嘛? 说话的是先前的小护士肖唯,此刻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开口的时候,肖唯嘴中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肖唯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只鬼。 我佯装镇定地回应了一句:我下来办出院手续。 听我这么一说,肖唯却是嘴角一咧,而后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原以为她会阻止我,不过意外的是,肖唯反倒是朝着左侧的拐角一指:朝前走,三号窗口办理就行了。 说完肖唯走进了电梯,站在电梯外,我不由地有些纳闷,难道刚才是错觉,这肖唯和那只鬼并没有什么关联? 按照肖唯的说法,不一会儿我就到了三号窗口前,瞥见里面坐着一个白大褂中年男人。 见我要办出院手续,白大褂问了我住院信息,而后开口确认了一句:404号病房刘秀是吧? 我应了声是,白大褂在电脑屏幕前查找了一番,而后皱着眉头说道:抱歉,这间病房并没有这个人。 说罢白大褂怀疑地看了我一眼,神色很是淡漠。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就住在那间病房啊!你再查查看! 听我这么一说,白大褂面带疑色,不过还是查了查。 抱歉,真的没有这个人,请你核实好自己的住院信息再来。 这次白大褂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目光朝我的身后看去,嘴中说道:下一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阴间路 第四十七章 阴间路 眼下这件事越想越不对劲,按理说,住院信息怎么可能凭空没了呢? 难道说有什么人在捣鬼? 我忽然想到刚才电梯口的场景,肖唯当时的面色很是古怪,难道说是她搞的鬼? 刚打定主意准备去找肖唯问个清楚,可我转念一想,要是肖唯真的有什么问题,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既然我的住院信息消失了,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时离开医院。 这么一想,我索性不再管先前那件事,径直迈开步伐,朝着住院大楼门外走去。 原本一楼的走廊里还是有些灯光的,可出了门,眼前却是昏暗一片,隔着老远才有路灯。 住院大楼和门诊部之间隔着一个院子,出了门诊部,才算是真的出了医院。 当然,住院大楼应该还有其他出口,只不过我找不到,而且这大半夜的,难免发生什么事。 经过中间的院子时,我的内心是忐忑的,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看到眼前门诊部亮起的灯光,我的心头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就在走到门诊部大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心中也不由地有些发麻。 就在我转过身朝着背后看去时,刚才的这种感觉却又突然消失了。 扫了一眼周围,门诊部空荡荡的,一个身影也没有,我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当即加快脚步,几乎一路小跑出了门诊部大门。 走在大街上,没了医院里面的那股药水味,我心头这才舒畅多了。 可没走多远,就在经过一个电线杆的时候,背后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再次出现。 奇怪,难不成又见鬼了不成? 心中这么一想,我又是转过身朝着背后一瞥,发现在离我三米开外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这个身影看起来如同一个驼背老人一般,在漆黑的夜色中反倒是显得有些诡异。 见我回头,那个身影忽然开口说了句: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对方的声音有些喑哑,听起来让人很是难受。 这三更半夜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老人,还跟自己搭话,不用想也知道有问题。 这老人很可能是只鬼! 我当即心中有些迟疑,犹豫着要不要拔腿就跑,可万一这老人真是鬼,想要追上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又如何逃得脱。 见这老人朝我渐渐走了过来,对方的面目也是清晰了一些,一张枯槁的脸皱巴巴的,让我不禁想起当初那个黄鬼婆的面孔。 眼前的这个老太婆和黄鬼婆显然有的一拼,尤其是对方那双阴翳的三角眼,打量在我身上,让我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见我没有回应,眼前的这个老太婆神色冷了冷,如同复读机般重复了一句: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这老太婆的嘴角划出一丝弧度,如同正在诡笑一般。 我咽了咽喉咙,吞吞吐吐地答了句:我我回家。 我刚说完,发现这老太婆的身影已经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借着远处的灯光,我发现这老太婆的裤腿空荡荡的,而且也没有着地。 这老太婆竟然是飘过来的! 眼下我显然是被鬼缠上了,我不由地心道一声晦气,可此刻要怎么摆脱却是一个难题。 似乎是听到我的回应,这老太婆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再问一句,反倒是伸出手朝着前方指了指。 我要去那边,小伙子你能送送我么? 老太婆的怔怔地看着前方远处,眼神空洞洞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般来说,不愿投胎的鬼魂通常都有些执念,这种执念可能是仇怨,也可能是未了解的心愿。 眼前的这个老太婆似乎属于后者。 看着这老太婆有些可怜的模样,我想了想,反正也没有脱身的办法,不如送她过去,说不定也就放了我。 见我点头,老太婆嘴角一咧,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笑起来的样子反倒是更显狰狞。 随即老太婆朝着前方不远处飘了过去,好在速度不快,我也是刚好能跟得上。 看着前方漂浮在黑暗中的身影,我忽然萌生出掉头就跑的想法。 可心中的念头刚浮现出来,老太婆却忽然一百八十度地扭过头,朝着我看了一眼。 小伙子,做人要实诚啊!你该不会想跑吧? 我去,这老太婆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我连忙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这个人最实在,说到做到。 见老太婆将信将疑地转过头,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好险,还好没跑。 跟着老太婆沿着这条马路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我也是有些吃不消,浑身很是疲惫。 说来奇怪,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而且随着越走越远,路旁的路灯也是隔着老远才亮一个。 对于这条路,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印象的,上次出院的时候还扫了一眼路牌,这条路叫做会引路,算是新南市的主干道了。 可从刚才走到现在,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刚才是还走在会引路上,可越走越偏僻,都快超出市区范围了。 没过多久,已经看不到城区的影子了,周围荒山野岭的,在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 按理说,以我的速度,就算再走半个小时也不可能出市区的,难道说我走的这条路并不是人间的路? 我忽然想到小时候听老一辈说起过,有些鬼魂会将人引到阴间路,在不知不觉中熄掉人的阳火,而后吃掉对方的魂魄来增长修为。 眼前的这个老太婆很可能就属于这种,不然怎么会引着我走上阴间路呢? 我朝着旁边扫了一眼,借着昏暗的月色,我瞥见两旁堆着一些白骨骷髅,不远处还亮起几道幽绿的鬼火。 我心中猛地一沉,打定主意,不能再跟着这老太婆走下去了,不然等下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在我刚准备转身跑去的时候,老太婆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到地方了,你这小伙子还算实诚,索性这个就送你吧。 说着老太婆转身将一个布囊丢给我,我刚接住,手上顿时有些粘稠感,定睛一看,布囊上沾满了血迹。 嗅到布囊里面传来的血腥味,我下意识地就准备丢掉,可老太婆却又开口说了句:拿好这个布囊,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你就能回家了。 说完这个老太婆嘴角一咧,诡笑了一声,而后身影顿时虚化了些,随即消失不见了。 随着老太婆的身影消失,周围的空气顿时冷淡了几分,一阵阴风袭来,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猛地一回头,眼前竟然是一道道腥红的鬼眼,正死死地盯着我看。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积聚了黑压压的一群鬼影,此刻我心中一片慌乱,拔起腿就是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可还没跑多远,前方也出现一群鬼影,眼看是将出路堵住了。 这么一大片恶鬼聚集着,难道就为了针对我一个人?我不由地有些纳闷,而后想到刚才老太婆给我的布囊。 看了看手中带血的布囊,我猜测着,没准这些鬼是这个东西引来的。 这么一想,我当即举起攥着布囊的手,随着我手抬起,那群恶鬼的视线也是朝着布囊盯了过去。 这个布囊果真有问题! 也就是说,先前的那个老太婆给我这个布囊并不是救我,而是为了害我? 虽然周围的这群恶鬼对我手中的布囊虎视眈眈,但却并没有立马扑上来,显然是有些忌惮这个布囊。 看着周围黑压压的鬼影正在逼近,我头皮不由地有些发麻,心中一急,将手中的布囊扔了出去。 就在我刚扔出去的同时,周围的恶鬼猛然朝着布囊冲了过去,趁着这个间隙,我当即拔起腿就是一路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远,直到我感觉上气不接下气,完全跑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 我心道好险,差点小命就丢在那里了。 就在我刚庆幸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奇怪,这鬼地方难道还有人? 察觉到这阵脚步声,我当即抬起头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正朝我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个女人。 这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朝我走来?难不成也是鬼? 我心中猜测着,就在我犹豫要不要逃跑的时候,那个身影却忽然开口喊了声我的名字。 这个声音很是熟悉,竟然是杨雪的! 我愣了愣,看了眼走过来的身影问道:你你是杨雪? 随着对方的身影走近,杨雪的面容随即出现在我的眼前。 眼前的这张面孔和杨雪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张面孔更显娇媚。 杨雪也没回应我,反倒是朝着一旁看去,眉尖蹙起。 顺着杨雪的目光,我朝着那边一瞥,左侧不远处,不知何时又是积压了一群鬼影,一双双猩红的瞳孔正盯在我身上。 这群恶鬼似乎对杨雪有些忌惮,并没有冲过来,反倒是呆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瞥见眼前的这一幕,我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再遇王命 第四十八章 再遇王命 杨雪的突然出现让我心中一喜,但眼前的状况却仍旧不容乐观。 看到不远处的那群恶鬼,杨雪从腰间掏出一张黄符,当即也不迟疑,径直朝着前方挥去。 黄符在黑暗中燃成一道火光,在靠近那些恶鬼时,空气中顿时传来嘶嘶的声响。 那些恶鬼似乎是见识过杨雪手中黄符的威力,在火光还没靠近的时候,不远处黑压压的鬼影顿时四散开来。 不过这道黄符的威力也不止于此,那群恶鬼刚散开,黄符上的火光也分成几部分,朝着周围逃窜的恶鬼追了过去。 随着火光触及到恶鬼的身影,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传来,四下里呜咽声风声夹杂着,听起来有些瘆人。 可那道黄符也紧紧持续了片刻就燃尽了,周围的恶鬼不减反增,而且已经聚集得越来越多了。 看着那群恶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禁咽了咽喉咙,朝着身旁的杨雪看去。 杨雪此刻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后,杨雪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朝着身后跑去。 快走!杨雪催促道,显然是有人么追了过来。 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我内心忽然悸动了一下,整个人也不禁迟疑了片刻。 只听到周围的阴风越来越强烈,风声和鬼哭声夹杂在一起,让我耳膜有些刺痛。 随着一声低吼从某个方向传来,周围的那片鬼影忽然朝我和杨雪扑了过来。 借着幽绿的鬼火,我瞥见那群恶鬼的身后走来一个身影,这身影有些扭曲,左脚已经瘸了,而右脚却要短一寸,佝偻着背,不时发出几声诡笑。 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我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一个名字:王命。 自从上次王命逃了之后,楚昕也一同不见了,而此刻再见到王命,后者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多是得益于那种鬼蛊。 相对于上次,此刻王命给我的感觉很是危险,直觉告诉我再不走真要玩完了。 我当即拔起腿,跟着杨雪朝着这条路的前方跑了过去。 可还没跑多远,一不留神,我脚跟撞在什么东西上,硬生生地被绊倒在地。 在摔倒的那一瞬间,我朝着身后瞥了一眼,心中猛然一沉。 那王命的身影看似走的缓慢,可仅仅这片刻的功夫,就已经离我不到一丈的距离。 王命此刻一脸的诡笑,和周围的恶鬼不同的是,王命的眸子并不是腥红色,反倒是一片漆黑,连一丝眼白都没有。 王命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顿时感觉身上传来一种阴冷的感觉,整个人不禁颤动了一下。 呵,想跑?王命的声音有些飘忽,听起来却很是压抑。 王命话音刚落,一只血手忽然朝着快速袭来,我莫名地怔住了一瞬,眼看是避不开了。 就在王命的那只手将要触及到我的脖颈的时候,杨雪突然轻喝一声,手朝我这边一挥,一张黄符飞了出来,停在我的面前的空气中。 一道虚化的屏障顿时从黄符中漫延出来,我和王命隔绝开来。 王命的那只血手击中在这道屏障上,我顿时感觉身上传来一股推力,身体不由自主地朝一旁飞了出去。 好在没有什么大碍,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我就看到那道屏障竟然生生碎去,浮在空中的那道黄符也渐渐燃起,而后化为一滩灰烬。 看着王命再次袭来的身影,我心中不由地慌乱了起来,就在这时,我又听到杨雪开口说了声:快走! 又是几张黄符从杨雪手中飞出,化作一道道屏障挡在王命身前,借着这个间隙,杨雪拉着我快速朝着前方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这才停了下来。 不经意间,我看到前方不远处闪烁着一丝亮光,在这灰沉沉的夜色中显得有些亮眼。 见我走不动了,杨雪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而后开口说道:别歇了,到了前面就安全了。 听杨雪这么一说,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准备迈开步伐。 可就在这时,身后却远远地传来王命的诡笑声。 你跑不掉的!刘秀!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我当即也不敢迟疑,迈起脚步就是朝着前方的亮光跑了过去。 直到跑近我这才发现,前方的亮光竟然是一扇门发出来的,这门的那头还能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话音很杂,夹杂着汽鸣声。 我看了眼这扇发光的门,稍稍犹豫了一瞬,要不要进去。 可就在我犹豫的瞬间,一直鬼手却忽然抓在我的肩头,随即我感觉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不由地惨叫一声。 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王命那具扭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身后,嘴中的诡笑仿佛就在我耳边响起,让我神色一怔。 随着王命的鬼手抓在我的肩膀上,我顿时感受到一股力道将我朝后拽去,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可王命的力道却重的出奇,饶是我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眼看着离前方的那扇光门越来越远,杨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休想得逞! 我朝着杨雪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后者手中飞出几道黄符,将王命的身形死死锁住。 随着那几张黄符袭来,杨雪的身形也是一闪,消失在原地。 哼,就凭你?王命冷哼了一声,显然对杨雪很是不屑。 杨雪的身影刚一消失,随即出现在我身旁,指尖结出一道手印,径直朝着王命的面门袭去。 对于这道手印,王命似乎也不敢硬接,当即一闪,朝着一旁退了过去,但抓住我的那只鬼手也未松开。 杨雪见状嘴中低声念叨着什么,而后轻喝了一声,原本布置在周围的黄符顿时围了上来,燃成火光将王命的身影死死困住。 王命当即面色一沉,也顾不得我了,这才将抓在我的肩头的鬼手松开。 快走!这只能困住他片刻! 杨雪那道手印也未打出去,而是一把拉住我的手,朝着前方的那道光门跑了过去。 就在跑到门前的时候,我刚准备踏进去,发现杨雪的脚步却是顿住了。 我朝着杨雪看了一眼,嘴中问道:你不过去么? 我话音刚落,身后陡然传来一阵低吼声,看样子王命刚刚挣脱黄符的束缚。 杨雪见状也来不及说什么,将我朝着这扇光门里面一推。 进门的这一瞬间,我的意识也迷糊了起来,而后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感觉身上有些冰冷,我这才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白色的墙壁,一旁有个输液架子,上面挂着吊瓶,空气中还能嗅到一股药水味,很是浓烈。 这是医院?我扫了扫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先前的那间病房里面,心中不由地有些纳闷。 晃了晃脑袋,我感觉头晕沉沉的,很是沉重,瞥见肩头被包扎的伤口,这才想起先前的那一幕。 先前那道发光的门,应该就是通往阳间的,可杨雪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出来呢? 想到王命那副骇人的面孔,我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杨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转念一想,我先前应该是出了医院的,正走在大街上,怎么醒过来却躺在医院里呢?而且又是谁送我进的医院? 思索了片刻,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脑袋反倒是愈加沉重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而后病房门被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来的人正是先前的那个小护士肖唯,推着药车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肖唯也没说什么,将药车推进来后,从推车中取出两个吊瓶,直到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给我打上吊针,这才开口说了句:滴完叫我。 说这话的时候,肖唯指了指床头的紧急按钮,而后转过身,推着药车离开了。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我心道一声奇怪,这肖唯的神色太反常了,就如同昨晚见到的那般,整个人太过僵硬。 随着点滴输了进来,我整个人顿时平静多了,也就不再去想那些。 躺在病床上,我忽然感受到一股倦意来袭,打了个哈欠,眼皮也渐渐合了上来。 迷迷糊糊中,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旁边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正是一旁病床上的老头子发出来的。 刚才旁边的病床还空荡荡的,床被也是折叠好了,我还以为那老头子出院了。 此刻睁眼一看,旁边的老头子正摊开被子躺在床上,目光朝我扫了一眼。 我说,小伙子,你这是第几次进来了? 这老头子似笑非笑,神色也是有些古怪,上次半夜还疯疯癫癫地不理我,此刻又开口搭话,我不禁猜测道,这老头莫名精神有问题? 可这也没道理,如果这老头真的精神有问题,也不会住在这里,而是去住精神病院才对。 听老头子这么一问,我抬起眼皮瞥了对方一眼,而后目光怔怔地看着架子上的吊瓶,此刻吊瓶里面的液体只剩小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神秘的老头 第四十九章 神秘的老头 见我没理会他,老头子也不生气,反倒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哎,先前也有个小伙子,跟你一样,前前后后进医院三次,你知道他后来怎么了不? 后来他死了!而且那小伙子先前就躺在你这张病床! 老头子说话时神经兮兮的,听着这话我心中一怔,也不知道对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没准是唬我也说不定,我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会。 而后老头子又是自言自语了一阵子,不过这次说的方言,我也听不清他在嘀咕个什么。 我估摸着吊瓶滴完的时间,过了段时间,这才按了按床头的红色按钮。 不消片刻,病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而后房门被推开了,肖唯和先前一样,正推着推车走了进来。 僵硬地换好吊瓶,肖唯漠然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身离去了。 就在肖唯出了房门之后,一旁的老头子忽然开口说了句:这小丫头不对劲,估计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咯。 听旁边的老头子这么一说,我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肖唯的神色确实很是古怪,完全没有刚见到她时那股活泼劲儿,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真如这老头子所说的,肖唯是被鬼上身了不成? 我叹了口气,心道这种鬼事怎么就这么多,话说回来,肖唯好歹算是老同学,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可想到先前在厕所的那一幕,我救不救得了那还是一回事。 这么一想,我忽然想起来叔祖,来医院的这段时间叔祖也是没有消息,按理说我消失了这么久,叔祖总该来找过才对。 难道和楚昕一样,叔祖也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会什么缠上了? 躺在病床上,我感觉心中莫名地有些失落,实在无聊,这才转过头,跟老头子搭起话来。 大叔,肖唯刚才的小护士来这医院多久了? 老头子见我跟他搭话,面色一喜,开口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小丫头来了快三年了,人缘也一直挺不错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东西盯上了,哎,可惜了这么好的丫头 老头子嘴中的那东西,难道说的是病房里面的鬼?我心中猜测着,也想不明白。 随后老头子又开口说了起来:不过说起来,这医院的护士长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估计那小丫头出现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听老头子说起护士长三个字,我忽然想到那天病房门口的中年护士,肖唯见到对方时曾露出惊恐的神色,看样子对后者很是畏惧。 老头子嘴中的护士长应该就是那个中年护士。 听着老头子说了一阵子,我对于肖唯的事情倒是稍稍了解了些。 按老头子的说法,肖唯来这家医院工作至少三年了,不管是为人还是口碑都不错,随着之后某段时间医院陆续死人事件,肖唯也改变了不少。 哦,我记起来了,那段时间这丫头的胸口总能看到勒痕,青一块紫一块的!老头子恍然大悟的说了句。 我心道这老头子真是为老不尊,也估计只有他刻意朝着肖唯胸口里面看,这才看得到勒痕吧。 可那些勒痕究竟是什么留下的呢? 摇了摇头,毕竟都只是些猜想,而且光是猜想,我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随后肖唯又来了一次,将一旁架子上的输液瓶取走了,走时还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空洞,很是奇怪。 输了两瓶液,我忽然感觉有些尿急,刚准备起床朝着厕所走去,想到先前在厕所里经历的那一幕,我不禁顿住了脚步。 旁边的老头子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而后说了句:小伙子去吧,现在大白天那东西还没来! 我瞥了眼窗外,现在大概还是正午,光线也有些强烈,我索性也就豁出去了,这大白天的还能见鬼不成? 推开厕所门,急匆匆地放完水,就在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旁的墙角有滴水的声音。 撇过头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墙角的屋顶正滴下红色的液体,空气中似乎还能嗅到咸咸的血腥味。 看到这一幕,我心道一声不好,刚准备朝着厕所外面走去,可一回头,厕所门却凭空关上了。 难不成真的白日见鬼了?我心中顿时一急,拧了拧门把手,可是门就是怎么都打不开。 随着门关了上来,而厕所也没有窗户,里面顿时变得暗沉沉的一片,很是晦暗。 我连忙按了按电灯,可是上方的白炽灯只是一闪,而后又熄灭了。 我去,什么情况!难道是上次那只鬼又缠上我了? 心中这么一想,我猛然拍打了一阵门,老头子在病房里,应该能听得到声音才对。 可过了拍打了一阵子,门外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而厕所里面也没出现什么鬼影。 过了好一会儿,门忽然被打开了,老头子那张枯死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 哎,这门真该修修了,老是坏! 老头子扯了扯门把手,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朝着厕所的墙角看去。 刚才我打不开门,难道只是因为门坏了的原因?可这么一解释,刚才门凭空关上又是因为什么呢? 转念一想,我又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出了厕所,刚才心头的那种压抑感这才稍稍退去,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肩头的伤口看了一眼,这伤势也不重,出院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躺了一会儿,我打定主意准备离开,可我刚一起床,旁边的老头子却很是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治好病再走啊,你这样不行的。老头子疯言疯语地说道。 我心想,治什么病?我肩头的只是伤而已。 我只道是这老头子又犯病了,也没理会他,径直走出了病房门,看着外面天色很亮,我心中也是安稳了许多。 上次出院是大半夜,才发生了那番变故,这次大白天的,总不能凭空见鬼吧? 下了楼,没过多久我已经到一楼的窗口处了,就在我刚准备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无意中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昕此刻正穿着一身护士服朝我走了过来,我见状当即一喜,这货总算是出现了。 可等到楚昕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并不是朝我走来的,反倒径直从我身旁走了过去。 我心道一声奇怪,刚准备叫住对方,无意中却是发现袖口贴了一张纸条,显然是刚才楚昕经过时贴的。 难道说有谁在监视楚昕,以至于她要用这种方式来跟我传递信息? 我看了眼楚昕离去的身影,也没说什么,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这才将纸条撕下来一看。 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十二点之后来地下一楼,别被那老头发现! 这纸条上所指的老头难道是我病房里的老头子?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思忖了一会儿,我这才打定主意,今晚还是先看看再说。 随后我上了楼,回了四楼的病房。 刚进门,里面的老头子朝我看了一眼,嘴中说道:咦?小伙子你不走啊? 我点了点头,想到刚才纸条上的话,这老头子八成有些问题,也就没理会对方。 现在离午夜还早,百无聊赖之际,我随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这些杂志算是医院专供的,里面多是一些硬广告之类的,随手翻了翻,感觉没什么意思。 就在我刚准备扔下杂志的时候,不经意间我瞥见某一页写着一句话:这医院有鬼! 看到这句话我心中顿时一沉,又翻了翻杂志,发现有些书页也写着类似的话:院长杀人,这医院是个谋杀集团,护士都是鬼,他们都想杀我,等等。 这医院有鬼不假,不过这书页上的话,更像是一个迫害狂留下的。 粗略的翻了翻,我发现这些话的页面都带着四,很是不详。 我将杂志合了上来,而后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心道,想这么多干嘛,自己吓自己。 旁边的老头子此刻却似乎察觉了什么,突然朝我说了句:你看到那上面的话了? 见老头子跟我搭话,我看了对方一眼,也没回应他。 老头子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是先前住你这张床的小伙子留下的,那小伙挺好的,死的也很惨 听老头子这么一说,我又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难道真如这杂志上所留的话,医院的死亡事件都是人为的? 终于到了半夜,眼看十一点多了,病房里的灯光也被熄灭了。 估摸着时间,我朝着旁边的病床上打量了两眼,那老头子此刻已经睡去,正打着呼噜。 我随手披了件衣服,而后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走在楼道里,夜色有些冰冷,天上一片浓密的乌云,低压压的,一丝月光也看不到。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出房门我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如同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一样。 回过头,走廊里看不到一个人影,灰蒙蒙的,有些阴森。 好在走廊里装有感应灯,我跺了跺脚,外面这才亮了起来,借着灯光我朝着电梯口走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食尸鬼 第五十章 食尸鬼 从电梯到地下一楼,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出了电梯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我感觉身上有些阴冷,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朝着周围扫了一眼,楼道里空荡荡的,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好在这声喷嚏也没惊动什么,四下一片死寂,我从电梯口走到楼道旁,看了看,想要寻找楚昕的身影。 就在我转过身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声,而后我听到楚昕的声音传来:跟我过来。 我当即朝着一旁瞥去,楚昕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此刻神色有些凝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朝着两旁看了看。 我也不知道楚昕究竟让我过来干什么,不过既然来了,还是照着她说的做,直觉告诉我楚昕应该不会害我。 跟着楚昕沿着楼道走了不远,在经过的第四扇门前停了下来。 眼前的这扇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上,站在门前,我感受到里面的冷气很重,如同冷库一般。 我心中不由地有些纳闷,这医院里怎么开这么重的冷气?难道这里是用来存储药品的? 心中一想,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按理说这里是负一楼,还开着这么重的冷气,也就是说我此刻很可能是在太平间里!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透过门缝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房间里暗沉沉的,透过墙角的应急灯,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摆着一排排的床位。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心中更是确定了些,这里就是太平间! 停在门前,楚昕却也没有丝毫的迟疑,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意识到自己身处太平间里,我顿时感觉全身都有些不自然,当即也是顿在原地,也没有跟进去。 快过来!楚昕朝我招了招手,眼神却似乎在看向我身后。 我见楚昕这番神色,心中不由地有些发麻,难道说我身后有什么不成? 就在我准备转身看去的时候,楚昕却是冲了过来,将我一把拉进房内,同时将房门带了上来。 楚昕这突然起来的动作让我心中一怔,下意识地就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可楚昕却朝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说话。 就在下一刻,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是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响,这脚步声慢悠悠的,朝着我们这边渐渐靠近。 这深更半夜的,我自然不会认为门外走来的是人,毕竟大活人谁没事半夜跑来太平间。 随着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中也不由地有些紧张,当即屛住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就在走到我们这间房门口的时候,那阵脚步声陡然停了下来。 周围顿时静的可怕,我朝着房间内扫了一眼,生怕房间里突然走过来一具尸体。 我刚转过头一瞥,身旁的楚昕却忽然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跟着她朝着里边的角落走去。 见楚昕指了指门外,我也是隐隐的猜测到了,门外可能有什么东西要走进来。 想到门外可能站着一只女鬼,我头皮都不由地有些发麻,当即也不迟疑,跟着楚昕朝着一旁阴暗的角落里走了过去。 我和楚昕的动作很轻,蹑手蹑脚的,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蹲在角落里的床底下,我又将上方的白布扯了扯,隐蔽好身形。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走了进来。 背着楼道里面的灯光,这女人的面目看得不怎么清楚,目测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手里还拿着文件夹,显然不像是鬼。 可对方这般模样,三更半夜地跑来太平间,就算不是鬼,那也必然心中有鬼。 房门推开后,门口的女人反倒是顿住了脚步,目光似乎在打量着房间内,仿佛在找寻着什么。 难道我和楚昕被发现了不成?看见对方这副神色,我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门口站了片刻之后,那女人忽然诡笑了一声,一手将文件夹打开,而后从里面拿出一把锃亮的匕首。 这匕首刚掏出来,上面的反光刚好落在我和楚昕所在的位置。 这女人显然有些古怪,大半夜拿着刀来太平间,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听到对方的脚步渐渐靠了过来,我胸口莫名地有些压抑 ,朝着对方看去的目光也是闪了闪。 透过床底下白布的缝隙,我瞥见那个女人已经离我和楚昕不到十步的距离,随着这女鬼走近,我听到一阵细微的磨牙声,赫然是从这女人身上传来的。 看着对方的脚步渐渐靠近,我心底一沉,莫名地有种逃跑的冲动,可就在这女人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脚步又突然一转,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朝着一旁走去。 在斜对面的床铺前对方停下了脚步,诡笑了一声,而后我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声响,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那个女人径直掀开床上的白布,手中的匕首正快速在尸体上面划动着,如同一个午夜屠夫。 对方的手法很是熟练,看样子显然是这医院的工作人员,解剖地很是专业。 在这女人的肩头,有个细小的黑影正动弹着,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刚才那阵磨牙声正是这黑影发出来的。 女人剖开一小块血手,匕首朝上一跳,肩头的黑影立马蹿了上去,将那块血肉叼在嘴里,一阵撕咬。 这女人竟然用尸体养鬼! 我不由地有些咋舌,心想,这女人和那肩头的小鬼究竟是什么关系。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楚昕似乎有些意外,眉头皱了皱,不过仍旧没有行动。 我也不知道楚昕在等待着什么,眼下的状况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那女人肩头的小鬼看起来有些邪门,没准不怎么好对付。 大概就这样躲在床底下观察了十来分钟,那只小鬼似乎是吃饱了,床铺前的女人这才将匕首收了回来,又是一声诡笑。 不得不说,那女人的刀法有些变态,一番动作下来,地上也没溅到一丝的血迹。 收回匕首,那女人忽然添了一眼刀刃,这才迈开步朝着门外走去。 可就在还没走多远的距离,对方肩头的小鬼忽然怪叫了起来,那女人也随即停下了脚步,目光朝着我和楚昕所在的位置扫了过来。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我身上顿时一片冰冷,看样子,那女人很可能是发现我和楚昕了。 既然被发现了,躲在这床底下也不是个事儿,我索性准备站起身,大不了豁出去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站起,那女人却又是一转身,径直走出了房门,出门的时候还刻意将房门带了上来。 见那女人走的有些仓促,我顿时迟疑了起来,对方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异状不成? 那女人走后过了半分钟,楚昕这才动弹了起来,我跟着楚昕从床底下钻了出去。 站起身,我不禁伸了伸懒腰,刚才蹲在下面这么久,身上的骨头都有些僵硬了。 我刚伸开双手,左手却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冰冷冷的,不带一丝的温度。 我下意识地朝着左侧一瞥,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在我身侧,不知何时站着一具尸体,此刻正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我。 被眼前的画面吓得一跳,我闷哼了一声,身旁的楚昕也是反应了过来,手中忽然闪现出一张黄符,即刻贴在这尸体的额前。 随着黄符落下,身旁的尸体面色僵硬了起来,原本亮黑的眸子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此刻神采也即刻消失了,整个身子朝着背后一仰,倒了下去。 我不禁拍了拍胸口,心道好险! 左侧的尸体倒下之后,楚昕也没理会前者,反倒是目光一转,朝着旁边的床铺看去。 在那张床上,躺着一句血肉模糊的身影,身上的白骨都露了出来,大片的血肉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刚才的那只小鬼吃掉了。 看着眼前的这具残尸,我感觉对方的样子竟然又一丝熟悉,在脑海想了片刻,我瞳孔急剧猛缩了起来,眼前的这具残尸正是先前我那间病房里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的床铺当时就在我正对面,之后听那个疯癫老头子讲,那年轻人被鬼杀死了,死相很是难看。 可没想到的是,再次见到对方竟然是在这里,而且那个年轻人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 我心中感叹了一声,只见楚昕动了动脚步,走到跟前,掀了掀白布,重新盖好。 所谓眼不见心不乱,没了眼前可怖的一幕,我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舒缓了些。 做好这些,楚昕的目光朝着房门口看去,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女人有问题,估计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我也不知道楚昕所说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刚准备问,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而后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刚才那女人竟然没走! 显然门前的这个女人早已发现我和楚昕的踪迹,刚才的离去也是佯装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想怎么死 第五十一章 想怎么死 门前的这个女人在我身上扫了一眼,我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对方肩头的小鬼也是诡笑地看着我,嘴中发出一阵磨牙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女人这番神色,我莫名地有些心悸,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似的。 在这女人出现的一瞬间,身旁的楚昕突然碰了下我的手臂,我转头一瞥,楚昕朝我使了个眼色,目光有意无意地看着一旁的角落里。 怎么,商量好了没?想怎么死? 门前的女人忽然开口说了句,嘴角划出一抹弧度,肩头的小鬼朝我们做了个鬼脸,而后忽然张开血盆大嘴,嘴中满是白森森的獠牙。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楚昕冷哼了一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张黄纸符,当即也不迟疑,径直朝着对方袭去。 黄纸符从楚昕手中飞了出去,就在离那女人不到一尺的距离时停在了半空。 对方仿佛对楚昕的手段很是了解一般,看着飞过来的黄纸符也不避开,反倒是站在原地,目光中夹杂着一丝邪笑。 我见那张黄纸符停在半空,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心中也是一急。 难道说这女人的实力远在楚昕之上? 就在这时,门口的女人忽然诡笑道:还是这副手段么?看来你们只有死了。 话音刚落,对方一只手忽然探到腰间,将先前的那把匕首朝着我们猛地一挥。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将浮在半空中的那道黄纸符径直劈开,而后朝着我和楚昕袭来。 我见状刚准备朝着一旁退后几步,楚昕却忽然伸出手,朝着袭来的匕首迎去,竟然将匕首接住了。 恐怕死的是你吧?楚昕回应了一句。 说罢楚昕反倒是将手中的匕首一挥,不过目标却不是门前的女人,而是一旁阴暗的角落里。 与此同时,楚昕嘴中轻喝了一声,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怪异的符号,原本被劈成两半的黄纸符竟然并合了起来。 门前的女人似乎有些意外,见黄纸符燃成一道火光袭来,当即也是朝着一旁避开,肩头的小鬼跟着飘到一旁,目光却死死地看了我一眼。 我迎上那只小鬼的目光,只觉得心中莫名地一沉,当即意识也恍惚了一瞬。 那女人刚移开几步,黄符所燃成的火团也是转了个方向跟了上去,前者冷哼了一声,手中顿时涌现出一丝黑气,黑气触及到那团火光,顿时发出嘶嘶声响。 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那道黄符,这女人神色冷了冷,朝着肩头的小鬼使了个眼色,后者的面目顿时狰狞了几分,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我心道一声不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我刚退后,身前顿时涌现出一团黑雾,黑雾中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面孔,正是刚才那女人肩头的小鬼。 此刻这只小鬼双目圆睁,眸中闪烁着腥红的光,嘴中低吼了一声,朝我的脖颈咬了过来。 眼看着那张血盆大口越来越近,对方的动作出奇的快,我想要避开也是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杨雪的面容,想到之前杨雪所教我的控魂咒,下意识地结出一个手印朝着这小鬼迎去。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身上的力量急剧涌动着,从身体的各个部分涌到指尖。 指尖划在眼前的黑暗中,顿时闪烁出一丝银光,这些银光当即汇成了一个古怪的手印,而后朝着那小鬼的面门袭去。 在看到这手印的时候,我察觉到那小鬼的眼中涌现出一丝惊恐,原本朝我扑过来的身影也是一闪,似乎对这手印很是畏惧。 在这手印浮现出来的一瞬间,我感受到周围又三道视线朝我看了过来。 楚昕的眼神很是诧异,显然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一手,而那女人和房间角落里的目光却有些惊恐。 眼看着那小鬼化为一团黑雾,就要消散之际,空气中凝结的那道手印顿时一闪,击中在黑雾上面。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顿时传来,听着这声惨叫,我感觉耳膜莫名的有些刺痛,双手不禁抱住头,将耳朵死死地捂住。 这惨叫声显然是那小鬼发出来的,在手印击中黑雾的那一瞬间,小鬼的身影顿时从黑雾中浮现出来。 在小鬼胸口被击中了地方,印着一个古怪的符号,正是刚才那道手印刻上去的。 小鬼的惨叫声响彻在这个楼层,持续了几秒钟,而后整个身形渐渐虚化了起来,随后消失不见了。 在小鬼魂飞魄散的最后一瞬,我看到对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这股眼神,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一般,让我不由地一阵心悸。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如何也想不通,刚才随手一挥,怎么就将那只小鬼给解决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身旁的楚昕忽然将我拽了过去,随即我听到耳旁传来风声,门前那女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朝着我劈来。 这女人此刻的神色有些癫狂,似乎刚才那只小鬼和她有不浅的关系。 见一击落空,这女人又是一抬手,手中的匕首朝着我胸口捅了过来,嘴中厉声说了句:你们今天都得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道手印的原因,在刚才凝结出手印的一瞬间,我身上的力量急剧流逝着,此刻整个人很是疲惫,完全使不上什么力气。 好在楚昕将我又是拉了过去,而后身形一转,一个回旋劈腿将那女人手中的匕首踢开。 看来没了刚才的那只小鬼,这女人似乎也没什么依仗了。 可我刚这么一想,随即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只见那女人发丝飞舞了起来,脸上的血肉移动了起来,整张脸顿时变得狰狞不堪。 感受到周围的戾气加深了些,我和楚昕也是不敢放松,站在原地,目光盯着一旁的那个女人,同时警惕着周围的声响。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道身影分明就是一只女鬼! 只是片刻的时间,这女鬼变得面目全非,一双腥红的眼珠子朝外凸出,死死地盯在我身上。 随着这女鬼嘴中呢喃着什么,我听到一旁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声响,当即转过头朝着那边看去,只见角落里的床铺上站起一个身影,正朝着我缓缓走了过来。 楚昕也是察觉到了,面色一沉,朝我说了句:快走! 看样子以眼前的状况,连楚昕也是有些棘手,楚昕一把将我拉住,就准备朝着门口跑去。 就在刚跑到门前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的声响渐渐加重,不由地转过头一瞥,随即看到骇人的一幕。 此刻房间里站着一道道身影,有些还刚掀开白布从床铺上站起,显然这些身影都是太平间的尸体。 看到这些尸体忽然诈尸了,我嘴角不由地一阵抽搐,心想那女鬼究竟什么来头。 可我还来不及思索,只见那女鬼的身影朝着我们飘了过来,而后出现在门前,将出路死死堵住了。 我说过,你们今晚都得死! 女鬼诡笑了一声,面色更加狰狞了几分,发丝忽然伸得老长,朝着我和楚昕袭来。 我此刻浑身无力,想要避开也是不可能了,随即感觉身体被死死地束缚住,女鬼的头发将我捆在半空,而后朝着一旁的墙壁扔了过去。 重重地砸在墙上,我不禁惨叫一声,感觉全身气血翻涌着,意识也有些溃散,几乎要晕厥过去。 刚摔倒在地上,女鬼的头发要缠了上来,死死地勒住我的脖颈,将我提在半空中。 顿时,一股窒息感充斥着我的全身,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我的脖颈扭断一样。 我下意识地就想要呼救,可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无力地挣扎着。 就在我将要窒息身亡之际,我听到耳边传来一丝声响,楚昕手中正提着一把木剑,身形一跃,将缠在我脖颈上的长发劈了开来。 脖子上的长发刚松开,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又是一阵吃痛,惨叫一声,顿时没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黑沉沉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尝试着站起身,刚一动弹,身上顿时传来一股酸痛感,痛的我嘴角都不由地抽搐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身,我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楼道里,上方的灯光也是熄灭的,只有墙角的应急灯发出幽绿的光线,显得很是阴森。 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我心中猜测着,此处应该还是负一楼的太平间。 可楚昕和那女鬼却不知所去,也不知道到楚昕有没有什么危险。 朝着楼道的两旁打量了片刻,我决定朝着右侧走去,凭借着来时的记忆,我心想,在那边应该是电梯的出口。 楼道里一片死寂,我的脚步落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声响,脚步声一顿一顿的,似乎夹杂着其他的声音。 难道说身后有什么在跟着我?想到这里,我不禁回过头朝着身后一瞥。 楼道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心道一声奇怪,也没想那么多,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可我刚迈出步伐,刚才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解剖室 第五十二章 解剖室 在我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另外一个声音,我刚迈出一步,身后也传来一阵声响。 听到身后的动静,我当即迟疑了一瞬,原本迈开的脚步也是顿在了原地。 奇怪,我刚停住,身后的声响也随即消失。 我咽了咽喉咙,心中隐隐的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说又被鬼盯上了不成? 心中这么一想,我又抬起脚,朝着前方迈开一步,脚刚落地,身后也传来一阵声响,附和着我的脚步声里。 我当即感觉有些不对劲,猛地一转身朝着身后再次看去,然而楼道里仍旧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扫了扫周围一眼,我手心不由的捏出一把冷汗,也顾不得身后的动静了,当即加快速度,朝着电梯口跑了过去。 在跑过去的同时,我听到身后也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离我不远不近的样子。 好在终于到了电梯口,看着眼前亮起的灯光,我心中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按了按电梯,不消片刻,电梯到了负一楼,而后门缓缓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这一瞬间,我心中不由地一沉,几乎叫出声来。 电梯中竟然躺着一具尸体,正是先前我那间病房里的老头子。 这疯癫老头怎么会突然死了呢?而且还死在电梯里,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皮也跳了起来。 退后了一步,我朝着电梯里面打量了一眼,发现老头的死相有些可怖,眼珠子圆睁着,几乎凸了出来,眼角还留着一丝血迹。 看样子,这老头死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以至于面色如此惊恐。 嗅到电梯里传来的血腥味,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进电梯。 从负一楼到楼上应该几秒钟的事情,进电梯的话,我也能够离开这太平间。 可看着电梯里的这具尸体,如果真的进去了,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怪事。 我忽然想到走楼梯上去,按理说在电梯周围,怎么也该有楼梯才对,可扫了一眼,连楼梯影子都没看见。 眼下看来只有这条路了,想了想,我还是打定了主意,迈开脚上,而后走进了电梯。 说实话,这老头的尸体躺在电梯里,看的我心中不由地有些发毛。 要不把这老头的尸体弄出电梯外?刚这么一想我随即摇了摇头,毕竟这也算是一桩命案,我要是动了着尸体,没准会摊上什么事也说不定。 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我随即撇过头,按了下一楼的按钮。 见电梯门缓缓关了上来,我心中也愈加慌乱,心想,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感受到电梯正在上升,我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应该再过几秒就能到一楼了。 我心底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可电梯却久久没有停下,反倒是一直上升,而且早已超过了一楼。 见眼前的这一幕,我心中莫名地一怔,难道说是这老头的尸体搞的鬼? 低下头瞥了尸体一眼,我发现那老头的表情竟然变了变,刚才还是一副惊恐的神色,此刻嘴角竟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显然这老头子的尸体有问题,我见状不禁退后了一步,背靠着电梯。 就在我脚步刚动时,我忽然听到老头子嘴中笑了一声,这笑声很轻,甚至听起来有些飘忽,然而听音色,却不像是这老头子的声音。 听着这阵笑声,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身上一片冰凉,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笑声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而且有些熟悉,我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一张面孔。 难道说是先前的那只女鬼?我心中猜测着,目光朝着老头子的尸体看去。 只见地上的这具尸体忽然抽搐了一下,随着一阵骨骼声响,老头子竟然站了起来。 此刻困在电梯里,如果说这老头子真是被那女鬼附身的话,我恐怕凶多吉少。 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站了起来,我心中一急,朝着电梯旁按钮猛按了一阵。 可无论我怎么按,电梯门仍旧紧闭着,仍旧没有打开。 老头子的尸体站起来后,嘴中忽然发出一阵诡笑声,而后猛地朝我袭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老头子的双手死死勒住,对方的力气也是大的出奇,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是挣脱不开。 呵,死吧,去死吧!老头子忽然癫狂地叫了起来,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我当即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就在我将要窒息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什么声响,而后电梯门竟然打开了。 原本我就是靠在电梯门口,被这老头死死地按在门上,随着电梯门打开,我整个人顿时后仰的过去。在倒下去的同时,我用膝盖在老头的腹部猛撞了一下,这才得以脱身。 可我刚站起身,一转眼却是瞥见惊人的一幕。 电梯外摆着一张张床铺,床上都躺着血淋淋的尸体,有些尸体已经被解剖得不成人样了,各类器官散落一地。 在床铺的旁边都是些玻璃器皿和医用仪器,周围站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带着口罩,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那几个白大褂此刻目光打量在我身上,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手中正拿着刀具和镊子。 这就是今天的货?一个白大褂朝着身后的老头子问了句。 我听了这话,才意识到那老头子还在身后,当即就准备朝着一旁躲开。 可我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脚步刚一动弹,一双手顿时从身后伸了过来,勒住我的脖子,同时将我按在了地上。 我猛烈地挣扎了一番,然而无论怎么用力,仍旧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 悠着点,别弄死了,我们可要活的!白大褂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白大褂这么一说,老头子的力道这才松了些,而后几个白大褂走到跟前,用一段半尺宽的白布将我捆了起来,同时用胶布将我的嘴巴死死封住。 放心,等下你会很享受的!其中一个白大褂阴森的笑了笑。 看到周围被解剖的各类尸体,我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绝望,这几个白大褂,显然是想将我活活解剖! 眼看着是逃不掉了,不由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就在解剖刀刚划破我胸口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正是刚才说话的白大褂发出来的。 我当即睁开眼,发现其中的一个白大褂正手中拿着一把木剑,刺穿旁边一人的胸膛。 看着这把木剑,我心中隐隐的猜测到了,对方很可能就是楚昕。 虽然不知道楚昕是怎么混进那群白大褂里面的,此刻见有救了,我面色顿时一喜。 不消片刻,楚昕手中的木剑已经穿过几人的胸膛,周围那群白大褂看样子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我还来不及庆幸,原本倒在地上的白大褂再次站起身,嘴中发出一阵诡笑。 随着这群白大褂将口罩掀开,一张张鬼脸顿时出现在我面前。 这群白大褂赫然是一只只恶鬼! 按理说,楚昕那把木剑对鬼魂的杀伤力不小才对,寻常恶鬼中了一剑都要魂飞魄散,眼前的这几只恶鬼却没事,显然这些恶鬼并不简单。 楚昕见状也是掀开了口罩,露出那副清冷的面容,朝我靠了过来。 身上的白布被解开后,我将嘴上的胶布猛地一扯,身体这才舒坦了些。 看着眼前将我们围着的几只恶鬼,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楚昕的那把木剑都奈何对方不得,显然,眼下的状况很是不利。 先前那道手印还能用么?楚昕忽然轻声问了句。 楚昕所指的应该是先前我施展出的控魂咒,我当即摇了摇头,先前用了一次,此刻浑身的力气都还没恢复,也如何施展第二次。 而且先前那次,也是误打误撞才将那只小鬼击中,至于当时为什么有那种威力,我也是说不上来。 见我摇头,楚昕的面色也是一沉,看样子连她也没有什么把握。 周围的恶鬼又是狞笑了几声,身形一动,当即朝着我和楚昕袭来,一只只鬼爪朝着要害抓去,手段很是毒辣,看样子是直接想要我们的命。 楚昕见状将手中的木剑一挥,剑锋顿时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可那群恶鬼却没有丝毫顾虑,仍旧不顾一切地朝着我们袭来。 就在那群恶鬼的身影触及到木剑的时候,对方身上的黑气顿时消散了些,然而身形却没有一丝停滞,眼看着就要触及到我和楚昕的身上了。 就在这一瞬间,楚昕手中浮现出一道黄符,两指夹着黄符朝着剑身贴去。 随即剑身闪烁出一道道古怪的符文,周围的戾气也顿时消散了些。 原本袭来的恶鬼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竟然四散开来,看向木剑的眼神中有些惊恐。 不过此刻想要退去为时已晚,楚昕手中的木剑早已挥了过去,那群恶鬼被木剑这么一斩,顿时惨叫一声,身影顿时虚化了几分。 刚伤及这群恶鬼,楚昕却不打算收拾对方,反倒是面色有些阴沉,嘴中说了句:走! 说着楚昕将我朝着电梯那边拉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中年护士 第五十三章 中年护士 就在我刚抬起脚步的时候,身后忽然刮来一阵阴风。 风声就如同鬼哭一般,顿时在我的耳旁响起,让我心底不由地一沉。 楚昕显然也是察觉到背后的动静了,手中的木剑朝着身后一挥,也不回头,加快脚步朝着电梯里面走去。 随着楚昕手中的木剑挥动过去,耳旁的那阵阴风也是消散了不少,而后身后传来女鬼的惨叫声。 听着身后传来的鬼叫,我忽然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仿佛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一般。 可我还来不及思索,楚昕已经一把将我拽进电梯了,随即电梯门缓缓闭合。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我猛地一回头,瞥见电梯外的那个女鬼竟然是肖唯! 那只女鬼身形一闪,已经冲到了电梯口,狰狞的面孔近乎有些扭曲,腥红的眼珠子也死死的盯着我,仿佛对我有着莫大的仇怨一般。 好在电梯门即刻关上了,顿时我感觉四周冰冷的气息也消散了些。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心中不由地一沉,同时也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说那只女鬼就是肖唯?而刚才楼层里的其他恶鬼也都是肖唯指使的? 可这么一想我又感觉有些不对劲,肖唯并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而且我和她也没什么恩怨才对,肖唯也不至于要我的命才对。 站在电梯里,我朝着身旁的楚昕看了一眼,此刻楚昕的面色有些疲惫,脸上不知何时还多了一道血痕,也不知道我昏睡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认识那女鬼?楚昕忽然开口问道,显然是察觉到我刚才的神色有些异常。 我应了一声:对,以前同学。 楚昕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而后伸手在电梯旁按了按。 我朝着电梯旁瞥了一眼,发现我们此刻已经到了五楼了,楚昕刚才按下的是一楼。 看着电梯渐渐快到一楼了,我心中也顿时轻松了些,长吁了一口气。 可就在电梯到了一楼的时候,却并没有停下,反倒是继续下沉。 楚昕见状面色也是有些诧异,显然对眼下的状况想不明白,难道说这电梯被谁做过手脚不成? 我突然想到刚才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那只神似肖唯的女鬼冲着我笑了笑,那股笑意很是诡异。 我心中顿时产生一个猜疑,电梯很可能被那只女鬼做了手脚。 眼看着电梯到了负一楼,可仍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下沉。 我朝着楚昕看了看,后者的面色也有些茫然。 就在到了负二楼的时候,电梯终于停下来了,随着电梯门渐渐打开,一股冷气涌入电梯中,我不禁浑身颤栗了一下。 从电梯里朝着外面的楼道看去,眼前一片昏暗,只有楼道的墙角应急灯亮着,散发着绿幽幽的光,很是诡异。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仿佛这个楼层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们。 抱着一丝幻想,我再次按了按电梯,可电梯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楚昕从腰间掏出几张黄符,递给我一张,也没说话,朝我使了个眼色,而后走出了电梯。 随着刚迈出电梯,一股冰冷的气息顿时从脚底窜了上来,我不禁浑身一颤,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朝着电梯外越走越远,我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加深了几分。 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眼,我心中一怔,背后的电梯不知何时已经关了上来,而电梯口也是昏暗一片,没有一丝光线。 显然此刻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了。 跟着楚昕沿着楼道走了一段距离,终于看到前方传来一丝亮光,在那边有间房正亮着。 按理说,这三更半夜的,太平间怎么会亮着灯呢? 楚昕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反倒是朝着那间房走了过去,脚步也加快了些。 我皱了皱眉头,也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随着离前面的那间房越来越近,我心中莫名的有些发慌,就连脚步都有些颤抖。 终于走到了门口,我朝着房间里面一瞥,发现里面站着一个中年护士,对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熟悉,正是当天叫肖唯出去的那人。 见我和楚昕出现在门前,中年护士忽然诡异地一笑,嘴中开口说了句:你就是刘秀吧? 听对方这么一问,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老女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下愣了愣,也没有回应对方,那中年护士反倒又是笑了笑,朝我缓缓走了过来。 我们此刻站在房门口,离这中年护士大概七八米的距离,可对方的身形只是一闪,随即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显然,这护士不是人! 看到对方身后的一道道残影,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也是有些纳闷了,这中年护士究竟是什么人? 随着对方的身影出现在我们身前,楚昕猛地一抬手,没有一丝的迟疑,将手中的木剑朝着中年护士挥了过去。 哼!不自量力!中年护士冷哼了一声,手顿时拦在楚昕面前,将那把木剑死死地制住。 饶是楚昕再怎么用力,那把木剑竟是不能动弹半分,看样子这中年护士并不简单! 中年护士又是冷哼了一声,突然一松手,楚昕手中的木剑顿时飞了出去,剑身插在一旁的墙壁上。 楚昕在这中年护士面前连一回合都坚持不了,我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加重了几分,心想,这中年护士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手将楚昕击退,中年护士又转过头朝我看了过来,嘴角划出一抹诡笑。 看着对方略显僵硬的面孔,我忽然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仔细看的话,眼前的这张面孔,竟然和肖唯有着几分相似。 莫非这中年护士和肖唯有什么关系不成? 见对方朝我步步逼近,我索性开口问了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听我这么一问,中年护士又是诡笑了一声,也没有再次靠近了,顿住脚步问了句:你认识小唯吧? 对方口中的小唯显然就是肖唯,看来这老女人和肖唯关系不一般。 眼前的这中年护士显然不是人,而对方和肖唯有着莫名的关联,难道说先前见到的那只女鬼真是肖唯? 听对方这么一问,我刚准备回答,可就在这时,一旁的楚昕却朝我喊了一句:刘秀,别听她的话! 楚昕话音刚落,眼前的中年护士的身影顿时一闪,消失在原地,而后我听到楚昕的挣扎声从一旁传来。 只见中年护士已经出现在楚昕身前,一手抓住楚昕的脖子,将后者提在半空中。 看着楚昕面色通红,就快窒息的模样,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朝着中年护士冲了过去,手中握紧拳头,朝着对方后颈窝砸去。 就在我的拳头快要触及到中年护士的时候,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隔绝开了,原本将要砸上去的拳头也被弹开了。 怎么?想救她?中年护士诡笑了一声,忽然转头朝我看了一眼。 被这老女人这么一瞥,我顿时全身起来一层鸡皮疙瘩,心头也莫名的有些发麻。 对方的眼神仿佛能够看穿我的灵魂一般,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当即后退了半步,说不出话来。 随着中年护士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楚昕的惨叫声即刻传来,眼前的老女人显然动了杀意。 眼看着楚昕就要死在这中年护士手中了,我脑海中也是快速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救出楚昕。 毕竟楚昕对我有恩,救过我好几次了,眼下我绝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脑海中思忖了片刻,我忽然响起先前杨雪教我的控魂咒,也不知道对这中年护士有没有用。 前半夜的时候这控魂咒就用过一次,以我此刻的状态再用一次恐怕有些困难,不过此刻的状况也容不得我多想,看样子只能一试了。 随着我手指挥动着,眼前半空中渐渐浮现出一道手印,相对于先前,这手印有些虚浮,散发出的银光也很是黯淡。 就在这道手印出现的那一瞬间,中年护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抓住楚昕的那只手也即刻松了开来,转过身朝我冷冷地一瞥。 在看向我的时候,对方的眼珠子忽然闪烁出一丝红光,如血一般,我甚至可以嗅到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儿。 中年护士此刻的神色很是古怪,在看到对方面色的一瞬间,我心中猛地一沉,不过此刻收手也来不及了。 随着我嘴中呢喃起咒文,空中的那道手印顿时朝着中年护士袭去,原本微弱的银光也是亮了几分。 看到这道手印渐渐靠近,中年护士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近乎有些扭曲。 这中年护士忽然低吼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随即周身散发出一团黑气。 刘秀,快趴下!楚昕忽然朝我喊了一声。 我当即条件反射般地趴了下来,就在趴下的瞬间,我看到中年护士身上的黑气结成两道锁链,径直朝我袭了过来。 好在楚昕提醒了一声,我这才不至于命丧当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亡灵出租车 第五十四章 亡灵出租车 看样子,这老女人显然是对我动了杀意。 见一击落空,对方的面色又是狰狞了几分,原本白净的双手也是变得沾满血渍,分明就是一双鬼手。 就在那道手印将要触及到对方的胸口时,这中年护士突然一挥手,刚才那两道锁链即刻挥了过去,将那道手印死死压制住。 这控魂咒威力不该如此!楚昕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朝着一旁看去,发现楚昕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身旁,目光正打量着中年护士。 听着这话,我不禁有些讶异了,楚昕为什么会知道控魂咒? 我也来不及问,只见一旁的中年护士已经将那道手印完全消除了,此刻一只血手正朝我们挥来。 我心道一声不好,当即朝着一旁避开,可那两道锁链却是出奇地迅速,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我身前。 这锁链散发着黑气,上面还残留着血腥味,看起来很是诡异。 眼看着这两道锁链就要穿透我的胸膛,我双目圆睁着,这一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死神的到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楚昕手中的木剑刚好出现在我身前,将那两道锁链挡了下来。 先前楚昕在中年护士手中连一回合都坚持不了,此刻却能将这两道锁链拦下,不得不说是一物降一物啊。 快跑!刚拦下锁链,楚昕将木剑一抽,嘴中催促道。 说着楚昕拽着我的手朝着房门口跑去,眼看着就要出房门了,可房门却莫名地关了上来。 见房门忽然紧闭着,我伸手猛拍了一阵,然而房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此刻退路被封了,我心底不禁一沉,眼下的状况很是不利。 跑啊!继续跑啊!身后的那中年护士诡笑道。 和刚才相比,这中年护士几乎面目全非,赫然就是一只厉鬼,脸上的血肉翻开,上面似乎还布满了细小的爬虫。 眼看着这女鬼就要朝我们袭来,楚昕的面色却很是淡定,手中忽然出现一张黄符,贴在门上,指尖在上面一划。 随着一声吱呀声响,房门竟然打开了。 跟着楚昕,我沿着楼道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这楼道似乎没有尽头,这一路大概跑了五六分钟,等我回头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那护士的踪影了。 应该被甩掉了吧,我猜测道。 然而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等我再次转过头,中年护士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刘秀啊刘秀,小唯怎么会看上你这废物呢! 眼前的这只女鬼厉声说道,一直鬼手已然朝我胸膛袭来。 对方这近距离的出手,我完全来不及避开,看来真的要玩完了。 就在对方那只鬼手即将穿透我胸膛的瞬间,我看到女鬼背后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楚昕。 楚昕手中提着木剑,剑身贴着一道黄符,正从女鬼的背后刺穿了过来。 在木剑刺进去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即刻传来,刺痛着我的耳膜。 只见这中年护士的周身散发着黑气,身形当即萎缩了几分,那副狰狞的面孔也是苍老了不少。 原本朝我胸口袭来的鬼手刚好划破一层皮,随即无力的垂了下来,我连忙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胸口。 显然楚昕的这一剑重创了中年护士,后者圆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昕,也来不及说什么,随即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开来。 在消失前,中年护士还疯癫地说了句:刘秀!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的! 听着这句话,我知道那女鬼是逃了,不过朝楚昕看时,楚昕此刻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要留下那女鬼显然是不可能的。 见女鬼消失,我当即长吁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陡然轻松了些。 可随即我就有些纳闷了,这中年护士究竟和我有着什么仇怨,以至于一定要杀死我呢? 想了想,仍旧没有什么头绪,简直莫名其妙。 女鬼走后,沿着楼道,我们又走到了电梯口。 显然先前电梯的故障是那护士搞的鬼,对方一消失,这电梯也恢复正常了。 按下按钮之后,电梯门开了,我看了一眼楚昕,后者正回过头朝着楼道里看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你怎么了?我开口问了句。 楚昕也没回应我,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朝着电梯里走了进去。 好在这次电梯没出什么问题,周折了一番,我终于回到了一楼。 由于在太平间经历的那些事,我和楚昕身上沾了不少的血迹,这样贸然走出去肯定会引人注意的。 就在我思忖的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了,警车的鸣笛声从外面传来。 听着这个声音,我心想,难道这医院出了什么命案不成? 出了电梯,从楼道走出去,整个楼层都没看到几个人影。 朝着医院大门口看去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是暗沉沉的,一辆警车刚好停在门口。 随后几名警察下了车,朝着医院里面走了进来,我忽然感觉其中一名警察有些熟悉。 就在我迟疑之际,那几名警察已经走到跟前,目光正打量着我和楚昕。 刘叔,你们这是?楚昕忽然开口朝着其中一名中年警察问道。 听楚昕这么一开口,我这才想了起来,眼前的中年警察之前见过几次,难怪有些熟悉。 这名被称为刘叔的警察并没有回应什么,反倒是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而后带着身后的三名警察朝着电梯口走去。 看了眼离去的这几个身影,我心中莫名的有些纳闷,刚准备跟上去看个究竟,可身旁的楚昕却是将我拉住了。 楚昕眉尖微微蹙起,开口低声说道:别去。 楚昕的这副神色,看上去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可当我开口问道的时候,楚昕却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朝着医院门口走了过去。 我心道一声奇怪,不过见楚昕不愿解释,也就索性懒得去想。 此刻还是凌晨,天色灰蒙蒙的,走在大街上,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这才看到一辆出租车。 可怪事就来了,我和楚昕也没有挥手,那辆出租车却缓缓停在我们跟前。 我朝着车内看了一眼,可透过窗玻璃看上去,车内看的不怎么分明,只能依稀看到驾驶位上坐着个人影。 难道说是什么熟人不成?我心中这么一想,随即朝着身旁的楚昕看去。 楚昕此刻也是一脸的茫然,想了想,而后伸手在车门上敲了敲。 可敲了片刻,车内却没有一丝的动静,显然这辆车有些古怪。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司机死了不成? 从车内的状况来看,驾驶位上确实坐了个身影,只不过从车外看去,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 但车内没有一丝反应,很可能司机已经死了。 楚昕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手朝着腰间一摸,随即拿出一根银针。 在车门前捣鼓了片刻,随即车门被打开了,一股尸气顿时从车内散发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我吸了一口尸气,当即胃中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楚昕看了眼车内,却没有什么顾虑,径直走了进去,朝着车内一阵摸索打量。 我退后了几步,猛吸了一口气,这才看清,车内只有驾驶位上躺着一个身影,看上去死了有段时间了。 除了驾驶位,车内并没有其他身影,可问题也就来了,刚才车是谁开到我们跟前的呢? 难不成是驾驶位上的这具腐尸不成? 就在我思忖之际,楚昕忽然退出车外,而后朝我试了个眼色,指了指出租车的后备箱。 我顺着楚昕指的方向移动了两步,刚靠近后备箱,随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显然,这后备箱里面必然有着什么,这股血腥味正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迟疑了片刻,我这才打定主意,一把将后备箱打了开来。 随着后备箱刚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了过来,好在我早已屛住呼吸。 后备箱里有些昏暗,看的不怎么分明,依稀能看到几节肢体,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 在后备箱的底端积聚着一层液体,已经完全是黑色了,显然是血水凝结成的。 看到车内的这一幕,可以粗略推断出里面的是被尸解的尸体,至于为什么会被放置在后备箱里,我却无从得知。 对于这辆神秘的出租车,我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如果说是鬼操控这辆车过来的话,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总不可能弄两具尸体吓唬我们吧? 楚昕也是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对于这辆车没有一丝头绪。 想了想,楚昕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打给先前的那个刘叔的。 没过多久,那个被称为刘叔的警察已经出现在一旁,将警车停下之后,随即带着几名警察在出租车内调查了一番。 你们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刘叔指了指驾驶位上的腐尸,朝我们开口问了句。 显然对于我们刚才的描述有些怀疑,毕竟眼前的这件事太过离谱,怀疑也是在所难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万安街 第五十五章 万安街 见楚昕点了点头,中年警察皱了皱眉头,而后叹了口气,目光朝着出租车内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这件事很是蹊跷,显然不是人为的,见搜寻无果,中年警察这才退出出租车外,朝着楚昕开口说了句:这边我们处理,你们离开吧。 我见可以走了,心中顿时轻松多了,身旁的楚昕却有些迟疑,朝着出租车又打量了一眼,这才迈开脚步。 我们还没走多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中年警察的声音:别忘了跟赵局联系。 对方这话显然是对身旁的楚昕说的,话音刚落,楚昕当即顿住了脚步,不过也没有回头,迟疑了片刻,这才继续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我也不知道对方所说的赵局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从这中年警察和楚昕的关系来看,楚昕的身份很不简单。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我不禁朝着楚昕打量了一眼,后者的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是难看。 你还好吧?我尝试开口问了句。 听我这么一问,楚昕撇过头朝我看了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似乎是因为先前那中年警察所说的话,楚昕整个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劲,我也不好问些什么,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找到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时,天色这才微微亮起,看了眼前方的岔道,我不禁开口问了句:去哪里? 出了医院,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去处,新南大厦的工作算是吹了,原先的公寓楼显然也是住不了,而叔祖那边也是联系不上,一时间我不由地有些迷茫。 楚昕侧过头,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拐角闪过一个黑影。 看到这个黑影,我心中莫名的一怔,我们似乎是被什么盯上了。 楚昕也是察觉到了,柳眉一竖,不过也没有追上去,反倒是朝我开口说了句:去万安街。 万安街位于新南市的边缘小镇,算是新南市最为出名的古玩街了。 此刻我们的位置离万安街有段距离,打车过去的话,也得一个小时左右。 因为刚才遭遇的那件怪事,我对于出租车反倒是有些阴影了,好在天色渐渐亮了些,路边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随后一辆出租车在我们跟前停了下来。 上车的时候,我特意打量了一眼驾驶位,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头顶秃了不少,带着一副墨镜。 见我们上车,司机很是懒散地开口问道:去哪里? 去万安街。我回应了一声。 司机也不墨迹,转了转方向盘,随即车倒转开了出去。 透过车前的后视镜,我总觉得这个司机有些古怪,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楚昕看去。 我心想,难不成上了一辆黑车不成? 楚昕从刚才上车的时候,就闭着眼半靠着,看上去很是疲惫,我索性也没叫醒她。 一路上我也没敢大意,一边提防着这个司机,同时注意着车外的动向。 就在经过一个收费站的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司机看了我一眼,而后下车和一旁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话。 随后司机再次上车,可上车后第一句话却让我有些纳闷了。 只听司机开口说了句:小伙子,车钱我也不要了,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我心想,这什么情况,怎么说不送就不送了呢? 师傅,你这几个意思啊,这荒郊野岭的我们上哪儿打车去? 司机也没有回应我,反倒是将车钥匙一抽,而后再次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还朝我说了句:对不住,今天不能走这条道儿,你们还是另找辆车吧。 说完这话,司机也不管我们,径直掏了根烟,和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唠嗑了起来。 司机的这番话,我感觉有些邪乎,可这青天白日的,还真能见鬼不成? 就在我迟疑之际,身旁的楚昕已经醒了过来。 楚昕似乎听到了刚才司机所说的话,眉间不经意地皱了皱,而后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我再次看了眼车外,司机仍旧站在一旁唠嗑着,看都不看我们这边一眼,显然是铁了心不去。 没办法,我只好跟楚昕下了车。 本以为再找辆车要费不少功夫,可没多久,一辆车刚好开了过来,而后在收费站前停了下来。 我连忙凑了上去,对着车司机喊了句:师傅,去万安街吗? 我话音刚落,车窗缓缓落了下来,只见驾驶位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带着墨镜,留着八字须。 抱歉,这是私家车,不载人。墨镜男冷冷地回应道。 听对方这种语气,我知道八成没戏了,刚准备走开,可车内却传来一个女声。 刚好顺路,又不是没空位,载他们一程怎么了! 我朝着车内瞥了一眼,发现说话的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鼓鼓的,有些婴儿肥,看样子和墨镜男有几分相似,目测是对兄妹。 这墨镜男似乎拿那名少女没辙,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对我说了句:上车吧。 听这话我心中一喜,随即打开车门和楚昕上了车。 在车开动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感受到一个目光正在我身上转悠着,当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车外不远处,先前那名司机正盯着我看,嘴角还多了一抹诡笑。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直觉告诉我,这司机必然有问题。 不过此刻车已经开动,那名司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我索性也懒得理会。 坐在车上,我朝着周围打量了一番。 车内除了那名少女还有一只猫,浑身漆黑,一双幽绿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别怕,它不咬人的。少女察觉到我的神色,开口解释道。 我无奈笑了笑,问了句:这猫多大了? 少女似乎很开心有人跟她聊猫,连忙回应道:两个月了,它可乖了! 随后这名少女讲起了关于这猫的一些琐碎事儿,所说的话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虽然不感兴趣,我也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尬聊着。 从刚才刚上车的时候起,楚昕又是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疲惫,看起来已经睡了过去。 这个姐姐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少女忽然看了楚昕一眼,朝我问了句。 自从出了医院之后,我就感觉楚昕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 此刻见少女这么一问,我只能随口应付了一句:她她身体不舒服。 少女又是打量了一眼楚昕,而后脸色微红,恍然大悟地开口说道:哦,我知道了。 一路上驾驶位的墨镜男都没怎么说话,目光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没少朝我身上打量,看样子对我反倒是有些提防。 好在终于平安抵达了万安街了,下车的时候,墨镜男半靠在车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仿佛巴不得我们早点走一般。 相比之下,那名少女就讨喜多了,将我们送下车,临走时还递给我一张名片,嘴中说道:遇上麻烦事可是找我们帮忙哦。 听对方这么一说,我不由地有些好奇,朝着名片上扫了一眼,发现反面留着一串电话号码,翻过来一看,正面写着一个名字:左泠。 等我再次回过神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不见踪影了。 似乎是因为休息了半个时辰,楚昕的面色这才好看多了,不过仍旧没有一丝血色,很是苍白。 那个小丫头不简单。楚昕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嘴中怔怔地说道。 楚昕所指的显然是刚才那名少女,可我却想不出对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随后跟着楚昕,我来到了一家招待所门前。 万安街是条古玩街,街上的旅馆复古一点的叫客栈,再不然就是招待所,至于叫宾馆的几乎看不到一家。 站在门前,我抬起头朝着门上牌匾一瞥,只见上面写着五个血红大字:黄泉招待所。 看着这个名字,我心中莫名的一沉,心道,真是晦气。 还没有进门,柜台里就走出一个矮胖女人,在看到楚昕的时候愣了愣,而后脸上挤出一堆笑容,开口说道:小楚你怎么来了?稀客啊稀客! 看上去两人显然认识,不过楚昕显然对这矮胖女人没什么好感,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神色反倒是冷了冷。 我找齐麻子。楚昕直接说明来意。 对于楚昕的这副态度,矮胖女人也没在意,脸上的笑容反倒是更甚,回应了一声:巧了,齐麻子刚好出去了,要不去里边等等。 楚昕看了矮胖女人一眼,也没说什么,径直迈开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刚进门,我顿时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直觉告诉我,这招待所有古怪! 不过见楚昕对这招待所很熟,我也就没说什么,至少楚昕总不会害我。 也不用矮胖女人引路,楚昕径直从一旁的木梯走了上去,拐进二楼,进了右手边第二间房。 进房间后,我朝着身后扫了眼,见那个矮胖女人也没跟上来,这才将房门带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黄泉招待所 第五十六章 黄泉招待所 进门之后,楚昕倒头直接往床上一趟,也不解释什么。 我见状这才开口问了句:你来过这里? 我出生在这里。楚昕淡淡地回应道。 听了这话,也难怪楚昕对这里如此熟悉,进这招待所就如同回自己家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招待所有些不对劲,刚准备再次朝楚昕问句,楚昕已经睡着了过去。 摇了摇头,我扫了一眼地板,从床边抄起叠好的被子铺在地上。 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床,我自然只能打地铺了。 因为昨晚发生的那番事情,一宿没睡,刚躺下来,一股倦意顿时在我的身上漫延开来。 可就在我刚刚睡着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正好传来。 被吵醒了,我没好气地骂了句,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就准备开门。 就在刚触及到门把手的时候,我忽然迟疑了一下。 按理说,我们刚到这里,会是谁找上门呢?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先前那个矮胖女人?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个老头发出来的。 小楚在吗? 听对方这么一问,我忽然想到刚才楚昕口中提及到的齐麻子,难道说就是门外的那人? 想了想,我还是开口冲门外问了句:你是谁? 在听到我声音之后,门外的动静顿时停息了,敲门声也是顿住了。 沉静了片刻,门外再次响起老头的声音:你又是谁? 我心道,这人有病吧?来敲门还问我是谁? 刚准备回应一句,身后却传来楚昕的声音:开门。 我回过头朝着床头一瞥,楚昕正揉了揉睡眼,已经醒了过来。 听楚昕这么一说,虽然搞不清究竟什么状况,我还是将门打了开来。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佝偻着背,脸上皱巴巴的,一脸的麻子,正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显然,这老头就是楚昕口中的齐麻子了。 齐麻子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理会我,径直朝着楚昕走了过去。 你可算来了。齐麻子缓缓走到床前的桌子旁坐下,嘴中颤颤地说道。 楚昕半靠在床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回应了一声:恩,没来晚吧? 齐麻子却长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盒子,递给楚昕。 顿了顿语气,齐麻子忽然开口说道:老章死了。 听到这句话,我看到楚昕接住红色盒子的手明显哆嗦了下,显然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很不寻常。 什么时候死的?楚昕将红色盒子放在床头,目光看向齐麻子问道。 昨晚凌晨两点。齐麻子又是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楚昕沉默了良久,也没有说什么,过了片刻,齐麻子站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齐麻子还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盯地我头皮有些发麻。 关上门,我发现楚昕的眼角有些湿润,手中正攥着红色盒子,目光却有些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还好吧?我开口问了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昕摇了摇头,没有回应我,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良久的沉默中,我渐渐睡了过去。 睁开眼,房间里很是昏暗,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似乎已经到傍晚了。 楚昕此刻还没醒过来,在她床头,正放着那个红色盒子,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涌起一股好奇心,在这好奇心的促使下,我不禁朝着楚昕缓缓走了过去。 就在我的手刚要触及到红色盒子的时候,楚昕忽然翻过身,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红光。 刚迎上楚昕的眼神,我顿时心中一凉,整个人愣在原地。 而后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后两步,朝着对方说道:你不是楚昕!你是谁? 听我这么一说,楚昕的嘴角竟然露出一抹诡笑,而后身影一闪,蹿到我身前将我死死缠住。 猝不及防之下,我脚跟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感受到楚昕的嘴正咬在我喉咙处,我当即不敢挣扎了,只怕下一刻就命丧当场。 眼下楚昕这番模样,显然是被鬼上身了,以楚昕的伸手,能够上她身的鬼,必然很是棘手。 难道是因为那个红色盒子?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当即朝着床头看了一眼,刚才还放在床头的盒子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显然那红色盒子有古怪,那盒子是齐麻子送来的,难道说齐麻子想害楚昕不成? 此刻我的处境很是不妙,我脑海中快速思索着,眼下怎么才能脱身。 可楚昕整个人缠在我身上,将我死死制住完全不能动弹,要脱身谈何容易。 而且楚昕的嘴正咬在我喉咙处,虽然并没有完全咬下去,不过喉咙处已经能感受到一丝痛楚了,显然见血了。 楚昕舔了舔我喉咙处的血迹,忽然诡笑了一声,嘴中说道:好美味的鲜血。 这声音虽然从楚昕嘴中发出,但却不是楚昕的声音,更像是一个老太婆的声线,听起来很是沙哑。 说着楚昕的手指在我胸口一划,顿时我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不禁闷哼了一声。 听着耳旁传来的诡笑声,我整个人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就在我快昏死过去的时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外传来的冷气让我顿时清醒了一些,只见房门口正站着一个矮胖的身影,正是先前的那个矮胖女人。 矮胖女人手中提着一把柴刀,目光冷冷地看向楚昕,显然是察觉到房里的异状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让你魂飞魄散!矮胖女人厉声冲着楚昕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矮胖女人朝着门前迈进了一步,手中的柴刀也渐渐抬了起来。 听了这话,楚昕嘴中诡笑了一声,而后松开了我的脖子站了起来,很是不屑的回应道:这么些年了,当真能吓唬我? 看样子附在楚昕身上的女鬼和矮胖女人打过交道。 这女鬼声音刚落,矮胖女人手中的柴刀顿时飞了过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径直朝着楚昕的胸口袭去。 我心道一声不好,虽然楚昕是被附身了,但身体还是楚昕的,这矮胖女人难不成想害死楚昕不成? 就在那把柴刀将要触及到楚昕的胸口时,后者的身影却是突然消失了,而后我看到矮胖女人的身后浮现出一道虚影。 小心!我不禁提醒道。 那道虚影随即化作楚昕的面孔,可透过窗外的光线,墙上却留下三道影子。 除了楚昕和矮胖女人,第三道影子显然是附在楚昕体内的女鬼的。 这道影子很是扭曲,如同一个怪物一般。 在楚昕的身影刚浮现的同时,我看到一只鬼爪从楚昕的身上探出来,朝着矮胖女人的后心窝刺去。 看样子要是刺中的话,那矮胖女人估计真要命丧当场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鬼爪刚刺过去的一刹那,矮胖女人身前忽然飘出几道黄符,黄符绕着后者的身形转动了起来,鬼爪刚刺上去,随即被一道屏障拦了下来。 哼,你今天跑不了了!矮胖女人冷哼了一声,手中拿着一沓黄符朝着周围一挥。 黄符从矮胖女人手中飞向房间的四周,列次贴在墙壁上,符纸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俨然是一道法阵。 那女鬼见状不好,当即身形一闪,就准备夺门而去,可矮胖女人嘴中却是念叨起一阵经文,黄符顿时结成一道屏障,将去路死死地堵住。 撞在这道虚化的屏障上,女鬼当即吃痛惨叫一声,周身散发出一丝丝黑气。 见这女鬼被制住,我心中这才一松,可随即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那女鬼刚被伤及到,忽然转过头朝我冷冷地一瞥,而后身形一闪顿时朝我袭了过来。 只听到耳旁传来一阵风声,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 刚挪动脚步,眼前随即出现一道黑雾,黑雾中探出一只鬼爪,径直朝着我的脖颈抓了过来。 我心中一沉,想要避开,可身形却如同被什么固定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半分。 眼看着那只鬼爪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圆睁着眼睛,心顿时沉到谷底。 就在这只鬼爪刚划破我的喉咙的时候,我瞥见这女鬼的身后站起一个身影,正是楚昕。 楚昕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木剑,剑刃正从女鬼的背后刺穿了过来,刺中的地方正散发出丝丝黑气。 被楚昕一剑刺中,女鬼的利爪顿时僵住了,再也没能前进半分。 我连忙退后几步,而后只听到矮胖女人喊了句快退后,随即女鬼低吼了一声,身形一转也不顾胸口的木剑,径直朝着楚昕扑了过去。 在那道黑雾涌进楚昕体内的时候,我看到楚昕双眸中闪烁出一道红光,而后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如同刚才女鬼一般。 显然,这女鬼又是附在楚昕身上了。 矮胖女人见晚了一步,立马提着柴刀朝女鬼袭来。 只见楚昕身影一闪,这女鬼竟然破开了黄符阵法逃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黄泉路 第五十七章 黄泉路 看着楚昕的身影和女鬼一并消失,我心头一急,当即就想要追上去。 可刚迈开步,身后的矮胖女人却是忽然说道:追不上了。 矮胖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跑到了房门口,目光朝着楼道里一扫,哪里还有楚昕和那女鬼的踪迹。 看着空荡荡的楼道,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楚昕此刻被那女鬼附身拐走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如果不是楚昕刚才的那一剑,恐怕我已经死在那女鬼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丝愧疚。 可就在我打定主意准备追到门外的时候,身后又是传来那矮胖女人的声音:不想死就别出去! 矮胖女人的语气有些凝重,仿佛门外有什么正在发生似的。 听着这话,我感觉对方不像是在唬我,回过头朝着身后一瞥,发现矮胖女人正靠在窗户旁,目光正看向窗外。 此刻矮胖女人的神色有些阴沉,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仿佛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一幕。 想了想,我抬起脚步走了过去,而后朝着窗外扫了一眼。 可目光刚转过去,我心中顿时一沉,窗外的画面实在有些骇然。 只见窗外的万安街上,不远处正走过来几个身影,透着窗外昏黄的月光可以看见,那几个身影并没有影子! 从不远处一路走过来,这几个身影走走停停,其中似乎还抬着一个红轿子,后边跟着一个身着红衣的身影,也看不清面目和性别。 红衣边走边哼唱着什么,不时抬手扬起,手中撒落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对方手中扔的分明就是纸钱! 纸钱从红衣手中扔出之后,在空中渐渐燃成灰烬,纸灰飘荡在夜色下,看起来很是诡异。 想到这间旅馆的名字,此刻这条街真如同黄泉路一般,不远处的夜空下似乎还冒着丝丝黑气。 只是片刻的时间,街上抬着轿子的身影已经走远,只留下一堆纸灰飘荡在夜色中。 看着窗外的这一幕,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这些身影都不是人,而是鬼。 这些鬼刚才那番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按理说,此刻还是傍晚,街上又怎么会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忽然感觉这万安街有些不对劲,再次朝窗外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不由地有些发毛。 刚才那几只鬼影已经消失,可就街道的另一头,又是出现了类似刚才的情形。 同样是几只鬼影,中间抬着红轿子,后边跟着一只身穿红衣的鬼,一路撒着纸钱一路哼唱着。 这架势,俨然就如同执行某种仪式一般。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身旁的矮胖女人却是忽然朝我看了一眼,淡淡地开口说了句:轿子里面的是活人。 我听着这话反倒更是迷茫,这些鬼抬着活人干什么?照着窗外的画面来看,难道是将活人拖进阴间路? 矮胖女人也不解释什么,转过身,径直从房门口走了出去。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矮胖女人的脚步顿了顿,留下一句话:十二点之后发生任何事都别出声,更别往窗外看! 说完,矮胖女人朝着门外一拐,而后身影消失在楼道中。 听着这话我感觉很是莫名其妙,难道说凌晨有什么怪事会发生? 眼下楚昕被那女鬼拐走了,矮胖女人一走,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起来。 想到刚才矮胖女人所说的话,我连忙关上房门,早早的躺在床上,也不去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可无论如何,我怎么也睡不着,耳边依稀而已听到窗外传来的哼唱声,很是飘忽,这声音如同被风吹散了一般,传到耳旁的时候,俨然就是鬼哭声。 听着窗外这诡异的声响,我心中莫名的有些压抑,当即将头捂进被子中,什么也不去想,不知不觉中,我反倒是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仍旧暗沉沉的一片。 我伸了伸手,准备摸索床头灯光的按钮,可手刚伸出去,随即触及到什么冰凉的东西。 这种触感如同触电一般,我条件反射般猛缩回手,同时睁大着眼睛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说来奇怪,这么一看眼前的画面反倒是清晰了些。 只见此刻我身处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刚才我手触及的东西,赫然是一张冰冷的脸。 这张脸离我很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身影就靠在一旁,双眼闭合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浑身一颤,几乎叫出声来。 可随即我就感觉很不对劲了,身旁的这张脸竟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而后我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名字:左泠。 左泠正是先前送我和楚昕来万安街的少女,当时还给我留了一张名片,可此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变得这番模样? 刚这么一想,我心中又是出现一个疑问,这里究竟是哪里? 朝着周围扫了眼,我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俨然如同轿子内部。 想到先前在窗口所看到的画面,我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猜测,当即伸出手,尝试着朝着一旁探了出去。 左侧的门帘被掀了开来,露出外面清冷的月光,我朝着外面一瞥,随即感受到几道冰冷的视线朝我盯了过来。 这几道目光盯在我身上,顿时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浑身一颤,连忙将门帘放了下来。 看到外面的那一幕,我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我此刻就坐在一副轿子中。 轿子外面的场景正是万安街,而轿子旁的身影正是一只只恶鬼!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在这轿子里,而且身旁还多了一个左泠? 想到先前的猜测,这轿子十有走的是黄泉路,要是被这几只恶鬼一路抬过去,恐怕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么一想,我心中不由地焦急了起来,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此刻轿子仍旧在移动着,大概是因为鬼抬轿子的缘故,轿子也没有怎么颠簸。 直行了一段距离之后,轿子忽然拐了个方向,而后我感觉一股寒意漫延过来,充斥着我的周身。 不好!这轿子只怕已经踏上阴间的路了! 我不由地焦急了起来,可脑海中一阵思索,却想不出半点法子。 一阵阴风袭来,轿子两侧的门帘被掀了半起,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此刻窗外哪还是万安街的面目,分明是一座座坟山,路旁还散落着些白骨骷髅。 在我看向外面的时候,又是几道冰冷的目光盯在我身上,我顿时浑身一颤,眼神也是躲闪开来。 外面那几只恶鬼和以前碰到的都不一样,显然不好对付,此刻要逃出轿子更绝非易事。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同时,身旁忽然伸过来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肩头。 我下意识地就准备避开,可是却看到身旁的左泠忽然醒了过来,正朝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左泠面色仍旧一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不过眉尖的那丝神色让我觉得,左泠并不是鬼。 左泠将我的手掌抓了过去,我刚想挣扎,看到对方使了个眼色,我这才没有避开。 只见左泠在我手上写着几个字:帮我,我能救你。 我看了眼身旁的左泠,对方空洞的眼神也正朝我看来。 迟疑了片刻,我还是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左泠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忽然露出一丝笑意,笑的很是僵硬。 随后左泠又在我手上写着一句话:我需要血,让我喝点血就能救你。 写完这些字,左泠忽然闪了闪眼睛,朝我看了过来,眼中闪烁着一丝的贪婪。 意思是她要喝我的血?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 看左泠的神色,似乎她在竭力抑制嗜血的冲动,反倒是寻求我的意见,也就是说,左泠此刻至少有着正常人的意识。 按照左泠的说法,如果这样做真能救我的话,放点血又何妨,只是我担心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当即这才犹豫不决。 窗外又是一阵阴风吹袭过来,窗帘顿时被掀开了,我瞥见不远处浮现出一群黑影,正闪烁着腥红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看着窗外那群低压压的鬼影,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想了想,还是打定了主意,将手臂朝着左泠伸了过去。 左泠见状嘴角划出一抹弧度,苍白的笑了笑,不过却没有咬向我的手臂,反倒微微张开小嘴,朝着我脖颈靠了过来。 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我感觉身上的血液正在急促流逝着,本能的就想要推开左泠。 可转念一想,既然都让她咬了,不妨一试,没准真能救我也说不定。 我强忍着脖子上的痛感,任凭身上的血液流向左泠。 持续了片刻,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左泠这才松开嘴,一脸满足地舔了舔嘴角。 似乎是因为吸了血的缘故,左泠原本苍白的面色渐渐多了一抹红润,眼神中也多了一丝血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左泠 第五十八章 左泠 吸完血,左泠忽然盘着膝盖坐起身,从胸口掏出一块玉佩。 这玉佩有些奇怪,里面似乎刻着一个婴儿般的模样,在玉佩表面,留着几道符印,上面的纹路竟然有一丝熟悉。 看着这块玉佩,我一时间忽然有些茫然,总觉得上面的纹路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只听到左泠嘴中轻声呢喃着什么,而后手中的玉佩竟然凭空飘了起来。 玉佩浮在半空,对齐着左泠的双目,随着左泠猛地一睁眼,玉佩上面竟然多了一丝血色,而后玉佩变成了一块血玉。 这块玉佩如同活了过来一般,上面的血液仿佛正在流动,而后只听到左泠嘴中轻喝一声,玉佩中闪出一个血影,和左泠融为一身。 在这一瞬间,外面的鬼哭声明显消沉了些,如同在畏惧着什么一般。 随着一声哐当,轿子硬生生撞在地面,风声四起,刚才轿子旁的那几道鬼影已经不知所去。 我猝不及防地撞在轿子的一角,当即吃痛一声,而后瞥见左泠的身影一闪,径直朝外面飘了过去。 从刚才的那一刻,左泠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很是冰冷,这种感觉,就如同刚才的恶鬼一般。 我见状也是不敢再留在轿子中,立马站起身跟了出去。 见左泠正准备朝着远处飘去,我下意识地开口叫了声:左泠! 听我这么一叫,左泠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朝我看了一眼,目光冰冷而且陌生。 被左泠这么冷冷地一瞥,我咽了咽喉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左泠又转身朝着远处飘去,我咬了咬牙,只能跟了上去。 先前轿子旁的几只恶鬼早已不见踪迹,不过远处低压压的一群鬼影却并没有散去,反倒是围在一旁,也没有逼近,就这么盯着左泠和我。 这些鬼影似乎对左泠有着一丝忌惮,反倒是将贪婪的目光转向我。 看着周围的这一幕,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加快脚步,跟紧着前面的左泠。 可我就不明白了,左泠怎么就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而她此刻究竟在找寻什么? 跟着左泠一路走着,在经过一处坟山的时候,我隐隐的看到前方闪过一个黑影。 这黑影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随即消失不见了。 在看到这黑影的瞬间,左泠身形也是一闪,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连忙加快脚步,可刚才被吸了不少血,跑了这么一阵子早已精疲力竭,又如何跟得上。 眼看着左泠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心也是沉到了谷底,因为我看到周围低压压的鬼影已经逼近了过来。 我去,这是要被啃成渣的节奏啊! 看着周围的这群鬼影,我不由地浑身一颤,嘴角也是抽搐了起来。 此刻退无可退,眼看着这群鬼影就要朝我扑过来了,我眉头一皱,索性豁出去了。 想到先前杨雪教我的控魂咒,我当即结出一道手印,双指并拢朝着扑过来的鬼影挥去。 指尖在空中划出一丝丝银光,将靠近的几只恶鬼逼退开来,随着我胸前的那道手印越来越清晰,周围的恶鬼也是顿了顿,没在继续靠近。 看样子周围的恶鬼对这道手印还是有些畏惧的,我心中也是稍稍庆幸了些。 可就在手印刚凝结不久,我感觉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闷哼了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脑海中的刺痛感很是强烈,以至于我此刻的意识都有些恍惚,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而后手中刚凝结的手印化作一丝光影,随即溃散了。 随后我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周围扑过来的鬼影,我不禁苦笑了一声,心道,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种死法。 在这一刻,我身上的力量已经流逝一空,脑海中刺痛感愈发强烈,晃了晃眼,只见周围的鬼影外走来一个身影,也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面目,而后整个人没了意识。 恍惚之中我猛地睁开了双眼,醒来发现自己仍旧躺在刚才的坟山上,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准确的来讲应该是一个鬼影也看不到,唯有一片死寂。 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我不禁有些纳闷了。 显然救下我的是那个神秘身影,可奇了怪了,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对方又为什么要救我? 想了想,我试图站起身来,刚一动弹,身上的骨节随即发出噼啪声响,痛得我一咬牙。 挣扎了片刻,我这才站起了身,可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早已虚弱不堪。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我扫了一眼周围,不禁叹了口气。 想到先前那个左泠,我心中不由地来气,现在看来,应该是被那妞给骗了,白瞎了我一腔热血,简直喂了狗。 这么一想,我心中愈是忿忿不平,索性对着荒芜的夜色喊了句:左泠,你个小贱人! 刚喊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连忙朝着周围环视了一眼,要是招来一群恶鬼那真是麻烦了。 可恶鬼没招来,反倒是招来了两个人影。 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正走过来两个人影,直到走进的时候我才看清,对方正是左泠和那个墨镜男。 左泠此刻神色似乎正常了些,脸上的冰冷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 谁小贱人?再讲一遍?左泠挤出一脸和善的笑容说道。 我也没想到刚说完左泠就忽然出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当即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才回应道:误会误会 一旁的墨镜男朝我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种目光仿佛是在警告我一般,也没有说什么,而后迈开步朝着一旁走了过去。 好在左泠也没生气,反倒是解释了一番。 原来刚才左泠是去追一只女鬼了,她知道他哥会跟上来,这才没顾及我,而我也确实是那墨镜男救得我。 听左泠这么一说,我也就释然了,可左泠先前那副状态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刚开口问,前方的墨镜男忽然顿住脚步说了句:不该问的别问。 墨镜男的语气很冷,如同命令一般,在我听来更像是装逼。 想到刚才是他救了我,我索性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左泠倒是俏皮地朝我笑了笑,而后嘴中说到:话说回来,你的血还不赖哦。 我不由地感觉浑身一凉,这小妞,难不成想吸干我不成? 这么一想,我连忙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步。 左泠见状,反倒是嘟哝了一句胆小鬼,让我心里很是不爽。 跟着这对兄妹,没过多久,我已经能看到城镇的影子了,再次回头的时候,身后的景象却是一变,刚才的荒山野岭已经变成一片田地。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更是确定了些,先前走的果真是阴间路。 朝着城镇再走不远,拐过几条小道,片刻之后,我们三人已经走在万安街上了。 此刻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静得可怕,先前那些恶鬼烧的纸钱还散落着灰烬。 你现在去哪里?左泠忽然顿住脚步笑着问道。 大概是因为先前发生的事,我感觉左泠笑起来的时候反倒有些危险,当即退后了半步,这才回应了一声:当当然回旅馆了。 见我这副样子,左泠反倒是靠近了两步,嘴角划出一抹弧度说道:你这么怕我?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够了,该上路了。墨镜男忽然呵斥了一句。 墨镜男这话显然是对左泠说的,可我却觉得说这话的时候,墨镜男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看。 感受到左泠和墨镜男的目光,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两兄妹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听墨镜男这么一说,左泠嘟哝了一声,鼓着脸,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走之前,左泠忽然回头朝我喊了一句:刘秀,我们还会见面的! 看着左泠和墨镜男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地有些茫然,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想了片刻,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索性摇了摇头,朝着先前的那间旅馆走去。 我所在的位置离旅馆没有多远,走了两分钟,已然到了旅馆的门前。 看着门口招牌上的五个血色大字,我嘴角不由地微微抽搐。 黄泉招待所,难道招待的都是黄泉路上的人? 此刻旅馆大门紧闭着,我刚准备上前一步敲下门,可手还没伸出,门忽然打开了。 开门的是那个矮胖女人,见到我,前者的面色有些惊讶,仿佛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能活着回来。 我看了一眼这矮胖女人,也没说什么,径直从她身旁走了过去,而后上了楼。 就在快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的时候,矮胖女人忽然冲我说了句:别离那小丫头太近。 这老女人说的小丫头是谁?我不由地一头雾水。 难道是左泠?可她又怎么知道左泠的呢? 迟疑了片刻,我再次迈开脚步朝着房门口走去,进了房间,开了灯,我心情这才舒坦多了。 可扫了一眼房间,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房间有人来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半夜楼道 第五十九章 半夜楼道 床前的柜子里乱糟糟的,都已被翻开,在靠窗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一对脚印。 我半蹲下身看了眼,这脚印上还沾了些泥土,刚凑上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即传来。 看到原本紧闭的窗户也已经被打开,我推测着,对方应该是从窗户翻进来的。 可对方究竟在找些什么呢?我怎么也想不通。 好在我也没什么东西落在房间,再怎么翻也跟我没多大关系。 不过这房间乱糟糟的,刚被人翻过,我也住不踏实,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换一间房。 自从住进这间旅馆,我还没见过几个住客,周围的房间应该都是空的,我心想,随便找间房凑合下得了。 就在我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时,我莫名地迟疑了一下,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这招待所本身就有些古怪,这样乱走没准会被什么缠上也说不定,迟疑了片刻,我还是决定先去找那矮胖女人。 就在我刚转身踏出一步的时候,背后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发出来的。 我原本迈开的脚步也不由地顿住,而后只听到吱呀的一声,回头一瞥,身后的房门竟然凭空打开了,门前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去,难不成见鬼了不成? 朝着房间内扫了一眼,这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在窗口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我咬了咬牙,打定主意,猛地迈开步就是朝着楼梯口跑去。 就在我刚跑不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诡笑声,传到耳边的时候竟然有一丝魅惑,让我不由地失神了起来。 我感觉脑袋有些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随着一阵冷气袭来,我猛地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了些。 可转头一瞥,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 肩头的这只手很是冰冷,我整个身子不自然的颤了颤,随即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正从身后靠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地咽了咽喉咙,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肩头的那只手一推,迈开脚就朝着楼梯口跑去。 奇怪的是,刚挣脱开那只鬼的束缚,可对方也没有追上来,跑到楼梯口时我微微撇过头朝后看了眼,发现刚才所在的位置一个影子也没有。 难道那只鬼走了?我心想着,再次回过头,准备去找那个矮胖女人问个究竟。 可刚回过头,一个倒吊着的头颅随即出现在我面前,暗红的血迹正从上面滴落下来,一双死鱼眼圆睁着,正死死地盯着我。 你在找我么?耳边又是响起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很是飘忽。 我看着眼前这个血淋淋的头颅正嘴唇张合着,这声音竟是从对方口中发出来的。 话音刚落,这倒吊着的尸体竟然翻了下来,整个身子靠在我的身上,顿时我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面孔,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将想要挣脱开来。 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这女鬼的双手死死地将我束缚住,如何也挣脱不开。 呵,你跑不了了!这女鬼又是诡笑一声,脖子伸的老长,血淋淋的头颅从身后绕道我面前。 这张瘆人的面孔几乎贴在我的脸上,一股腥臭味顿时传到我的鼻孔中,我顿时感觉胃中一阵翻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眼前的这只女鬼也不墨迹,刚靠近我,随即上下颚猛然张开,露出嘴中白森森的獠牙,就是朝我脖颈一口咬下去。 就在这张血口就将触及到我的脖子时,我瞥见楼梯下面飞来一把柴刀,明晃晃的。 柴刀在空着转悠着,刀刃径直朝着这女鬼劈了过来。 身前的这只女鬼显然也是有所察觉,那把柴刀刚逼近,这女鬼却是身形一闪,出现在我身后。 由于那女鬼躲开了,这把柴刀自然而然地朝我刺来,此刻我身形被死死地制住了,又如何能躲闪得了,心中不由地一沉。 就在那把柴刀离我的面门只有一尺近的时候,刀锋却猛然一转,不留痕迹地朝着我身后的女鬼刺去。 柴刀的速度很快,在眼前留下一道道残影,而后我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脑后传来,身上的束缚感顿时消失一空。 我连忙朝着楼梯下面走了几步,这才稍稍回过头朝着那女鬼看了眼。 只见楼梯口的女鬼正一手捂着半边胸口,在那里正散发出丝丝黑气,刚才的那把柴刀早已穿过女鬼的胸膛,正插在不远处的房门上。 女鬼一双阴翳的眼睛正朝我看来,不过却不是盯着我,而是看向我身后的什么。 我当即转头一瞥,发现在楼梯下面正站着那个矮胖女人的身影。 矮胖女人的面色有些阴沉,一抬手,朝着女鬼那边挥了过去,女鬼身后的柴刀又是飞了回来,穿过女鬼的胸口回到矮胖女人的手中。 当即女鬼又是惨叫了一声,胸口的黑气也是愈发的浓重,稍稍抬起头,腥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看向矮胖女人。 矮胖女人冷冷地瞥了眼楼梯口的女鬼,嘴中说了句:你不该向他出手的。 说完矮胖女人一转身,嘴中低声念叨了什么,而后那只女鬼猛然咆哮了起来,周身散发出一丝丝黑气,整个身影很是扭曲。 随着矮胖女人嘴中的声响刚落,那女鬼的身影渐渐虚化,随即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开来。 看样子这只女鬼是被除去了,我心中不禁纳闷了,这矮胖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一转眼的功夫就能除去那只厉鬼。 我怔怔地看着楼梯口,那女鬼刚消失,周围的黑暗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一双双鬼眼,正盯着我身上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由地咽了咽喉咙,这旅馆竟然还不止一只鬼! 看着楼梯口的那一只只鬼影,我心中不由地一沉,脚跟也是愈加沉重,完全迈不开脚步。 矮胖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原本准备离去的身影忽然一顿,微微转过头朝着楼梯口看了眼。 楼梯口的那群鬼影似乎对这矮胖女人很是畏惧,刚迎上后者的目光,身影也是稍稍四散开来。 还不过来!矮胖女人冷冷地朝我喊了句,而后转身走向一楼的楼道里。 似乎是因为这矮胖女人的原因,我原本困住的双脚忽然能够动弹了,连忙迈开步跟着矮胖女人走了过去。 楼道里面暗沉沉的,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一丝声响也没有,静的有些可怕。 就在经过第四间房的时候,矮胖女人忽然顿住脚步,而后将房门推开了。 房门刚打开,借着楼道里的月光,我瞥见门口扬起一片灰尘。 你今晚就睡这间吧!矮胖女人也不看向我,径直开口说了句。 我连忙走上前来,朝着房间里面扫了一眼,这间房很是脏乱,看样子应该有年没打扫过了,门前都是一片蜘蛛网。 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我不由地有些咋舌,嘴中回应道:这房间真能住人? 不想住就去二楼跟鬼住吧! 矮胖女人没好气地说了句,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离开了。 想到刚才楼梯口的那一片鬼影,我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发冷,连忙转身朝着楼道里看了一眼。 楼道里空荡荡的,一片暗沉,刚才那个矮胖女人的身影已是不见。 算了,按照那矮胖女人的说法,这间房至少不会见鬼,先应付一晚上得了。 这么一想,我索性进了房间,刚按了按灯光,房顶的白炽灯只是一闪,随即又暗了下来。 我心道,真是晦气,连个灯都不亮! 好在房中的圆桌上又两根红烛,我掏出打火机点着,整间房里面这才有些光亮。 关上房门,我随意的收拾了下床铺,这才一把躺了下去,身子一横,什么也不管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不觉中我感觉眼前有些刺眼,这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线很是强烈,看样子已经是白天了。 我刚想伸个懒腰,可手臂似乎被什么压住了,连忙朝着身旁一瞥。 只见一名少女正枕着我的手臂,看样子还在熟睡中,眼前的这名少女的面貌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昨晚刚分别的左泠。 奇怪,左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睡在我身侧? 我连忙推了推左泠,嘴中叫道:喂!醒醒!快醒醒! 被我这么一推,左泠这才揉了揉睡眼醒了过来。 咦,你怎么在这里?左泠看到我顿时有些惊讶。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没好气的应了句。 听我这么一说,左泠连忙转了转头,朝着房间里面一扫,面色一怔,这才开口说了句:这里是哪里? 见左泠这副神色,显然她不是故意来这里的,睡觉前我也检查过,房间里面并没有人。 也就是说,必然有谁在搞鬼! 可是对方将左泠弄到这房间,目的又是什么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就在我思忖的同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吱呀,门被打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合作 第六十章 合作 只见矮胖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在看到左泠的时候,对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天亮了,你可以走了!矮胖女人冷冷地说道。 这矮胖女人的意思显然是下逐客令了,可楚昕还没找到,我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去。 我刚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顿时传来一阵痛楚,不由地叫出声。 朝着一旁瞥了眼,左泠正掐着我的手臂,眉尖紧蹙着。 你干什么!我没好气的吼了句,将左泠的手推了开来。 可我刚推开,左泠却是一脸委屈的,眼看就快哭了出来。 你占我便宜!还欺负我! 听着左泠这话,我就想不明白了,分明是她掐着我,怎么就成我欺负她了,这丫头简直不讲道理啊。 我索性站起身,离得远远的,也懒得管她。 门前的矮胖女人看了左泠一眼,嘴中冷哼了声,而后开口说道:你们先把房钱付了。 这矮胖女人显然铁了心要赶我走。 我心中当即有些不乐意了,走是不可能走的,至于房钱,住这种破房间没倒贴给我钱也就算了,还想要房钱简直做梦。 左泠原本委屈的面色也顿时一变,朝着门前的矮胖女人开口道:什么叫我们?意思是我也要给房钱? 矮胖女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而后也懒得管我和左泠,径直转身离去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我心想,难不成这矮胖女人改变了主意,不打算赶我走了? 可片刻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只见矮胖女人再次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名高头大汉。 房钱可以算了,不过你们必须走。矮胖女人冷冷地说道。 而后矮胖女人对着身后的两名大汉使了个眼色,嘴中说了句:把他们扔出去! 话音刚落,那两名大汉就朝我和左泠走了过来,看样子俨然是要把我和左泠扔出去。 见这矮胖女人是铁了心,我这才开口说道:别动手,我们自己走! 可这两名黑衣大汉完全不听我的话,只见将我懒腰扛起,左泠见状却是身形一闪,朝着门外溜了出去。 而后我被重重的摔在旅馆门前,惹得不少的路人围观。 我去,这疯婆娘你给小爷等着!我低声骂了句。 看了眼大门上的黄泉招待所五个字,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几天里面一个住客也没看见,里面的鬼倒是不少,难道说这旅馆一开始就不是给活人住的?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住几天还没死,简直是福大命大。 刚站起身,原本围观的人群也都四散,就在我准备离去的时候,肩头却是被人拍了下。 我当即一怔,微微撇过头朝着身后一看,发现左泠正站在我身后。 你打算去哪里?左泠朝我问了句,说这话的时候还眨了眨眼,完全没有先前那副委屈的神色。 听左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个主意。 楚昕自从被那女鬼附身消失后,就再没有消息了,而楚昕是为了救我才中招的,我自然不可能不管的。 只是到目前一点线索也没有,虽然那矮胖女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对方又不说,反倒是将我赶出来了,我也是毫无办法。 眼下的状况,只能先找个旅店住下来,再做打算。 见我没有说话,左泠反倒是开口说了句:你是不是再找那个姐姐的线索?我倒是可以帮你。 听左泠这话,我不由地有些纳闷,她是怎么知道楚昕失踪的? 左泠似乎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一样,又是开口说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可左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显然要查到楚昕的线索绝非易事,她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我,必然有着什么目的。 我索性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所以呢?有什么条件? 聪明!我果然没看错人。左泠将搭在我肩头的手放了下来,而后继续说道。 昨晚我哥莫名地消失了,我需要你帮我找到我哥,同样的,我也会帮你找到那位姐姐,怎么样? 听着左泠这话,我有些想不通,以我的本事,帮倒忙还差不多,她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不过想到楚昕的事情,我还是点头答应了。 随后我们沿着万安街走了一段距离,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这间旅馆位于万安街的后街方向,名叫瑞祥客栈,相对于先前那黄泉招待所,听名字就好多了。 这旅馆的生意倒是异常的火爆,在前台一问,整个旅馆就剩最后一间房了,还是单人房。 看样子显然住不了,只能再找一家了,我刚准备转身,左泠却一把将我拉住,朝着前台的小姑娘说了句:就这间房了。 说着左泠递上五张毛爷爷外加身份证,我瞥了一眼,发现这丫头片子竟然成年了,刚好十八岁。 看什么看!左泠朝我瞪了一眼,连忙将身份证捂了捂。 开好房,随后我和左泠上了楼。 房间的楼层不高,就在二楼,顺着左手第四间,刚进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关上门,里面倒是还算整洁,我连忙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里面的味道这才好了些。 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住这里?左泠一把躺在床上,同时撇过头朝我问了句。 我点了点头,而后只听到左泠解释道:我查过了,这间旅馆经常闹鬼,说不定能找到我哥和那位姐姐的线索。 可没道理啊,如果说这间旅馆闹鬼的话,那为什么生意还这么好呢? 我有些想不通,随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听我这么一问,左泠嘴角划出一抹弧度,而后坐起身,这才开口说了句。 真当住满的都是人不成?这间旅馆可没有那么简单。 听着这话,我心想,住的不是人难道是鬼? 左泠故作神秘,也没有多解释,反倒是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朝我这边一扔。 接住我这才看清,左泠扔过来的是一个布囊,上面绣着古怪的图案,在布囊里,装着一张黄纸符。 我随手将黄纸符拿了出来,发现上面的字迹都晕开了,显然是很久之前的东西了。 这是?我朝着左泠投去疑问的目光。 左泠轻笑了声说道:护身符,你先拿着,没准派得上用场。 听左泠这么一说,我反倒感觉有些不可靠,这符纸上的字迹都褪色了,还管不管用啊。 不过带着身上也好,以防不测。 看着手中的布囊,我拿到嘴边嗅了嗅,发现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如同少女的体香一般。 死变态!左泠察觉到我手中的动作,朝我骂了一声。 被左泠这么一骂,我不由地有些尴尬,也没说什么,而后将手中的布囊放到腰间口袋中。 此刻还没到正午,按照左泠的说法,白天应该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能天黑之后再行动了。 困在房间内我感觉有些烦闷,尤其是和这个妙龄少女呆在一起,更是显得尴尬。 想了想,我决定出去逛逛,毕竟大白天的,大街上也不会见鬼。 去吧,六点前必须回来。左泠玩弄着手机,看也不看我一眼。 出了房门,楼道里刚好有个人影从我身边走过,对方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是个灰胡子老头。 这灰胡子老头经过我身边,走了不远,而后走进了第七间房。 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子身上似乎有种神秘感,让我不自觉地看向对方。 晃了晃脑袋,我心想,大概是错觉吧。 也没在意那么多,我随即下了楼,出了这间旅馆。 走在万安街上,路上的人影倒是不少,很是热闹。 我顺着右边的街道闲逛着,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看着那个淡蓝色的背影,我当即一怔,难道是楚昕? 那个身影在前方的街角一闪而逝,我连忙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可拐过前方的街角之后,那个身影却怎么也看不到了,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难道说那个身影是故意引我过来的? 我扫了一眼周围,街上人来人往,总不可能见鬼了不成? 刚一转身,准备往回走,可眼前却是出现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手中拿着棍棒,拦住了我的去路。 眼前的这些混混显然是来找我麻烦的,我当即顿住脚步,迟疑着要不要跑。 就在我刚准备迈开脚步逃跑时,却是瞥见身后也出现几名混混,将我围了起来。 喂!小子!跟我们走一趟! 其中一个混混头子说着伸手就准备按住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跺了跺,避开了对方的手。 你特么还敢躲!周围的几个混混当即提着棍棒朝我身上挥来。 眼看着是要被胖揍一番了,我不由地双手护住头,可等待了片刻,身上却没有半点疼痛,周围反倒是响起了混混的惨叫声。 我朝着身前看了眼,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踩在一个混混胸口,嘴中厉声说道:谁派你们来的? 这中年男子的手段很是强硬,引起不少路人的围观,可那群混混也是出奇的嘴硬,怎么也不肯说出半点线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程易 第六十一章 程易 中年男人见状脚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在那个混混的胸口一踹,后者又是惨叫一声。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外挤进来两个身穿制服的城管,其中一名高个子吼了声:干什么你们?聚众斗殴是吧? 这高个子话刚说出口,脸上的表情随即凝固了,看到中年男人转过身来,连忙改口说了句:原来是程哥啊,您忙 说着两名城管几乎是逃得速度瞬间溜出了人群,看来对于眼前的中年男人很是忌惮。 可那两人为什么会如此忌惮对方呢?我不禁对这中年男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中年男人又是在混混身上踹了两脚,那些混混顿时发出几声惨叫,可就是嘴硬不肯透露半分,实在没办法,中年男人只得摇摇头。 原本躺在地上的这群混混见状,当即撑起身子溜走了,完全没有刚才那般痛楚的模样,看来这群混混也是耐打。 中年男人看也不看那群混混的背影,反倒是朝我冷冷地一瞥,嘴中说道:跟我走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中年男人伸手从胸口掏出一本证件,亮在我眼前,只见上面写着灵能调查组的字样。 眼前的这本证件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可这所谓的灵能调查组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呢? 中年男人也不容我迟疑,又是催促了一声,我这才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看了看天色,此刻已经是正午了,离天黑还早,跟他走一趟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 随后我跟着中年男人来到一处派出所前,里面执勤的警察似乎对这中年男人很是熟悉,还特地跑过来将门打开。 中年男人面色冷冷的,看也不看那名警察一眼,反倒是问了句:赵局长呢? 赵局这几天有些事,大概过几天才能回来。那名警察答道,目光却是扫了扫。 听了这话,中年男人顿了顿脚步,而后微微转过头,示意我跟他进去。 不一会儿,我被带到一处会议室里,房间里并没有窗户,也没开灯,暗沉沉的,很是压抑。 坐下之后,眼前的中年男人先是看了眼门口,这才开口说道:你叫刘秀是吧? 听着这话,我不由地一头雾水,对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别这么惊讶,你的事情我们都调查过了。中年男人的话语间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场,听起来很是沉闷。 紧接着对方继续开口说道:楚昕是昨晚失踪的吗? 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楚昕失踪的时候,只有我和矮胖女人在场,眼前这中年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在我刚准备开口反问一句的时候,中年男人却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中年男人淡淡地说道,目光又是朝着门口瞥了眼。 我将信将疑地接过这本证件,发现这证件和先前这中年男人给我看的一样,都印有灵能调查组的字样。 但打开第一页看了眼,我不由地一怔,上面竟然印着楚昕的名字。 难道说楚昕和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认识,而且都属于这个所谓的灵能调查组的组织? 可以告诉我了么?楚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中年男人又是重复了一句。 我盯着对方的眼神看了片刻,感觉这中年男人不像是在骗我,这才缓缓开口回应了句:昨晚失踪的,大概前半夜的时候。 随后这中年男人又问了一番当时的情形,包括附在楚昕身上女鬼的特征之类的,我说完之后,中年男人面色一沉,半响没有说话。 良久的沉寂之后,中年男人这才开口说道:你可以走了。 说着对方朝我挥了挥手,看也不看我一眼,这番神色让我感觉很是不爽。 可这中年男人显然不是一般的货色,说不定能帮忙找到楚昕的线索也说不定,我也不好动怒。 就在我刚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又是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对方的话音刚落,我随即听到耳旁传来一丝风声,朝着身侧微微一瞥,只见一张名片从中年男人手中飞了,刚才停在我身侧的半空中。 我当即伸出手一抓,将这张名片接住了,拿在手里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程易。 看着这个名字,我莫名地感觉有些熟悉,心底念叨了几声,可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在哪里听过。 我回头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前的程易,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径直迈开脚步离去了。 在经过派出所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急促的身影,我刚准备避开,对方却是一把撞在我的肩头。 长眼睛没?对方死死地瞪了我一眼,低吼了声。 眼前的是一名身着便衣的年轻人,一身的戾气,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背景,以至于这么嚣张跋扈。 看着对方这张阴沉的面孔,我心中不由地来气,刚准备回应一句,可就在这时,里面的一扇门忽然被推开了,程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程易朝着这年轻人招了招手,后者的面色随即一边,一脸谄媚的迎合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瞪了我一眼。 我心道真是晦气,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有些纳闷了,那年轻人明显有事找程易,两人究竟有什么关联呢? 边走边想着,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踏上了万安街,离瑞祥客栈不到两百米的距离。 因为刚才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左泠比较好,当即朝着旅馆的方向走去。 就在快到旅馆的时候,我却是瞥见旅馆楼下聚集着一大群人,这群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奇怪,难不成这大白天发生了什么? 刚走上前,一股腥臭味随即传来,不过味道很淡,我嗅了嗅,这味道显然是从人群中散发出来的。 借过一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地挤了进去,而后瞥见了骇人的一幕。 在人群的中间正躺着一具尸体,看样子是个老头子,五六十岁左右。 尸体的腹部已被剖开,肠胃散落开来,死者双目圆睁着,一脸的惊恐,看来死前似乎是见到了什么。 这尸体的死状有些可怖,想到这几天发生的鬼事,我心中隐隐的猜测着,这老头的死因不像是人为的,显然和鬼怪脱不了干系。 按照这老头尸体的泛滥程度来看,应该死了有一两天了,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旅馆的门口呢? 就在我心中思索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而后两辆车在一旁停了下来。 警察也不问现场的迹象,直接让两名白大褂将尸体抬走,而后快速清理了现场,又是疏散开人群,这才早早地离去了。 看着警车离去的身影,我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这些警察知道些那具尸体的死因?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死去的那个老头身份不一般,不然尸体不会被刻意摆在门口,而那群警察也不至于专门过来清场。 可这死去的老头究竟是谁呢?我却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随着旅馆门前被清理干净,空气中的腥臭味也是褪去了几分,我皱了皱眉头,在尸体躺着的地方观察了片刻,这才走进旅馆上了二楼。 走到右手边第四间房的时候,我刚准备进去,楼道里却是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我撇过头朝着一旁看去,只见第七间房的房门被打开了,而后一个五十来岁的灰胡子老头走了出来,带着一副墨镜,佝偻着背,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先前出门的时候就见过这个老头,此刻再次看到对方的面目,我却是不由地一怔。 我说刚才那具尸体怎么有丝熟悉,眼前的这张面孔和那具尸体简直神似,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画出的一般。 可这究竟怎么回事?难不成两人是双胞胎?还是说那老头其实没死,刚才只是个假象? 再或者,眼前的这个老头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也是死死地盯在对方的身形上,观察着对方的举动。 按理说这楼道里面并没有其他人,这老头应该能一眼看到我的存在的,可对方就是半低着头,完全看都不看我一眼。 见这老头朝着楼梯口走去,我心中莫名的有些发毛,看着对方的身形消失在楼梯口,我这才打定主意追了上去,准备问个究竟。 可当我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刚才那个老头的身影却陡然消失,完全没有一丝踪迹。 我心中不由的一沉,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可能消失呢?难道这老头真不是活人? 我刚这么一想,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肩头正搭着一只手。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我整个人也是不由地一怔,等我稍稍撇过头一看的时候,发现身后竟然站着刚才的那个老头。 年轻人,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老头淡淡地说道,这话与其说是警告,更像是一种威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血玉 第六十二章 血玉 看着对方那双阴翳的三角眼,我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咽了咽喉咙也没说什么。 只见老头诡笑了一声随即松开手,继续朝着楼梯下走去。 这老头刚一消失,我连忙转过身,跑到自己的那间房。 刚推开门,里面却不见左泠的身影,想到刚才那老头阴沉的面孔,我心道一声不好,左泠很可能出事了! 按理说这么个大活人,就算忽然消失也该留下些线索才对,可我在屋子里搜寻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地面上也没留下什么脚印,窗户也是紧闭着,就连门把手和钥匙孔我都检查了一番,也是找不到一丝的端倪。 左泠总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如果说不是被什么抓走的,那就是她自己离开旅馆也说不定。 扫了一眼房间,我轻叹了一口气,正当没有头绪的时候,门外却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门外会是谁呢?我皱着眉头想不明白,不过还是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了。 随着房门一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正是先前的那个中年男人程易。 可我才刚离开,他就找上门,难道说有了什么线索不成? 我心中刚这么一想,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多久的功夫,程易是怎么查到我的住处的呢? 心中这么一想,我当即迟疑了起来,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听我这么一问,程易也不回应,反倒是冷冷地一笑,径直走了进来。 朝着房间内环视了一眼,程易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目光打量着茶几上左泠留下的一张黄符,这才开口说了句:这符画的不错,可惜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连忙问道,对方这副样子,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程易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冷哼了声说道:你以为这小姑娘为什么失踪? 对方这话,似乎是在说我才是罪魁祸首一般,可我就想不明白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联呢? 见我没有回应,程易又是冷哼了声,盯着我继续说道:不是因为你,楚昕和这小姑娘又怎么会消失? 我听着这话,更是一头雾水,这才回应了句:你这话怎么说? 程易转过视线,将桌上的那张黄符揉成一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有回应我。 沉寂了片刻,对方这才坐起身,将手中的纸团扔进废纸篓里,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嘴中同时说道:能不能救出那个小姑娘,就看你了。 程易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我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还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从对方话语间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左泠确实是被什么抓走了,先前左泠救过我几次,我自然不可能不管她的。 出了房门,我跟着程易下了楼,就在经过旅馆大门口的时候,隔着老远,我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朝我看来。 在街头的一角,正站在先前那个老头,一双阴翳的三角眼正盯在我身上,看着老头的神色,对方仿佛早已知道我会出来似的。 身前的程易自然也是有所察觉,当即也是转过视线,朝着老头冷冷地瞥了眼,嘴中又是轻哼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看样子程易似乎早就见过这老头一般,在看到后者的瞬间,程易也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 走吧!程易低声说了句,随即沿着万安街朝南走去。 跟着程易走了一刻钟左右,不多时我们已经出现在黄泉招待所的门前。 看着门上那个晦气的招牌,我心中纳闷着,这程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呢?难不成这件事和那矮胖女人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黄泉招待所有些异样,大门紧闭着,门前很是冷清。 程易走上去,伸出手在大门上轻叩三声,咚咚咚! 兰婆子开门!程易朝着门里面喊了声。 程易嘴中的兰婆子应该就是那个矮胖女人,果然这两人也是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程易刚喊了句,大门随即被打开了,而后门前出现了那个矮胖女人的身影。 矮胖女人正一手叉腰,看上去很是不耐烦,尤其是在看到我的瞬间,眉尖顿时皱了皱,开口道:你们来干什么? 在矮胖女人打开门的瞬间,程易早已抬起腿朝着门里面迈进一步,嘴中说道:当然是有事了,里面细说。 原以为矮胖女人会赶我们出去,可听程易这么一说,矮胖女人仅仅皱了皱眉头,任由我们进了门,而后将门关了起来。 关上门之后,旅馆内顿时昏暗了下来,也没开灯,而后我们三人走进了右手边的第一间房。 有什么事说吧!矮胖女人坐在桌前,将手中的柴刀往桌上一横,没好气地对程易说道。 哎,你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的。程易看了眼那把柴刀,反倒是露出些回忆的神色。 见矮胖女人有些不耐烦,程易这才开口继续说道:小楚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了,这次过来就是想借个东西。 程易话还没说完,矮胖女人却是面色一沉,一口拒绝道:不借不借!小楚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的事我自然会解决! 可你解决得了吗?还是说你能对付得了林老鬼? 矮胖女人被程易呛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反倒是陷入沉默了,似乎心中挣扎了半天,这才迟疑地说道:就算借你,你也用不了! 这两人话说的神秘兮兮的,我不由地有些好奇,程易究竟想借个什么东西? 似乎早知道矮胖女人会这么说,程易嘴角划出一丝弧度,反倒是目光微微看向我,嘴中说道:我是用不了,不过他可以。 矮胖女人当即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完全不相信程易这话。 见矮胖女人不信,程易忽然从身上掏出一个铜盘放在桌子上,这铜盘上面印着古怪的纹路,在铜盘的周边,隔着一段间距刻着一个符文。 程易将桌上的铜盘朝我这边推了推,就在铜盘靠近我的时候,上面错综的纹路竟然亮了起来,闪烁着一丝红光。 看到这一幕,矮胖女人面色很是惊异,仿佛是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嘴中呢喃着:怎么可能 不由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当真想救小楚,就把那东西借我。程易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凝重,目光紧盯着矮胖女人。 犹豫了片刻,矮胖女人似乎在做什么重大抉择一般,而后长叹一口气,忽然站起身,嘴中淡淡地说道:过来吧。 矮胖女人这话显然是答应了,随后我们跟着矮胖女人走到楼梯口,只见后者将一旁的墙壁轻拍三下,而后楼梯旁竟然出现一道暗门。 这暗门显然是通向地下室的,我看了眼身旁的程易,见后者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我索性也没顾及那么多。 进了地窖,矮胖女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红烛点亮了,原本暗沉沉的地窖中这才亮起昏黄的光线。 借着这微弱的烛光我这才瞥见,这地窖内放置着一堆酒坛,在这些酒坛中间有个石台,石台上面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东西,闪烁着红光。 随着我们下了木梯,走进一看,这才发现石台中央是一块血玉,上面的纹路中流动着诡异的光。 看到这块血玉的瞬间,我不由地想到左泠身上的那块玉佩,两者上面的图案很是相似,如同有种某种关联一般。 程易先前所说的借东西应该指的就是这块血玉了。 随着我们离这块血玉越来越近,我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胸口也变得有些难受,仿佛有什么要从胸膛挣脱出来一般。 直觉告诉我,这块血玉很是危险,我当即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再没有前进半分。 见我这番神色,矮胖女人脸上鄙夷的神色更浓了些,朝着一旁的程易说道:这次你估计看走眼了,他不行了。 程易见状面色也是有些难看,目光看了一眼石台中央的血玉,而后又瞥了我一眼,嘴中呢喃道:没道理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此刻我的目光如同被那块血玉吸引过去,完全转不开视线。 随着我的目光打量在血玉上面,我感觉血玉上的红光渐渐流动了起来,如同血液一般,这块血玉俨然是块活物。 紧接着我感觉耳边仿佛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催促着我朝着血玉走去。 渐渐地,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可却并没有昏倒过去,反倒是能感受到自己正迈开步伐朝前走,随着每踏出一步,我心头的压抑感也是愈加沉重。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手上传来一股灼热感,这才猛然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我发现我手中正紧握着那块血玉,周围暗沉沉的一片,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已黑。 奇怪,这是哪里?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瞥见一旁的灯光按钮,当即按了下去。 随即灯亮了,我发现自己正身处先前那间旅馆中,可我明明记得自己正在那间地窖里,怎么又忽然回来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墨镜男 第63章 墨镜男 楚昕失踪了。 现在左泠也失踪了。 再加上我老婆杨雪,好像跟我走得近的女人,总会失踪似的。 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问题是不是出在我身上。 我躺在旅馆的单人床上,整个人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自我厌恶当中。 我不受控制地开始去想像我这种容易给别人带来噩运的人就应该孤独一个人生活,我自暴自弃地想为什么总是那些女孩们受伤和失踪,而偏偏我活得好好的。 愧疚像无边的潮水一样将我吞没,而我心甘情愿沉底,毫不挣扎。 旅馆的白炽灯很亮,我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发呆的时候盯着灯光太久,以至于眼角开始滑下生理性眼泪来。 我整个人疲惫到懒得伸手去擦它。 我去,你一个大老爷们还哭上了不成?我在心里唾骂自己,但这毫无作用,我仍然停留在无穷无尽的愧疚情绪里,我看着房顶的吸顶灯时有上吊的冲动,看着浴室的时候有想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的,就连现在躺在床上,我都想翻个身,干脆将自己闷死在枕头里。 我心里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这种情绪很不对劲。 先不说杨雪到底是为什么离开我,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三番两次出现救了我,之后又神秘消失的,光楚昕和左泠的失踪,我承认确实跟我有关系,但我不是一直积极努力地想寻找她们的下落吗? 为此我甚至愿意跟着程易去接触一块让我心生警觉的诡异血玉。 血玉? 我心里咯噔一下。 没来由地,我开始怀疑我现在的情况跟这块血玉有关系。 我强打起精神,手臂按在床上把自己撑起来,抬起头到处找着本应该握在手里的血玉。 然而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失去意识前牢牢将它握在手里。 不,不应该说我将它死死握在手里。 而是在我握住它的一刹那,它好像突然融入了我的掌心,跟我的身体合二为一。 我站在房间正中央,看着自家的掌心发呆,我想起了握着血玉时那滚烫地感觉,它一直从掌心钻入我的体内。 但是现在我找不到它的存在了。 会是带我回到旅馆的人拿走的吗? 那么带我回到这里的是谁呢,程易还是胖女人? 我毫无头绪,像一个瞎子在白茫茫大雾中前行。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间的门突然响了两下。 嘟嘟! 很急促的敲门声,也很轻,像怕被第三个人发现一样,敲了两下后就再没动静了。 我暂时收起对血玉下落的研究,想了想,放轻了脚步悄悄挪到了房门前,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旅馆的门是普通的一扇木门,它上面没有安装猫眼,所以我没办法从猫眼里看外面的情景。 就算是有,我可能也不会去看。 我很担心又看到一个鬼在房门外阴测测地对着猫眼里的我笑。 我整个人贴在房门上,此时外面很安静,我清楚地听到我的心跳声在剧烈跳动。 良久都没反应,我开始猜测是不是外面那个人已经走了。 我正想直起身来时,突然之间,有人又敲了两下门! 这两下好像直接敲进了我的心里,心跳顿时漏跳了两拍。 谁!我颤抖着声音问。 外面的人顿了顿,说道:我。 这个经典回答让我有点害怕当中又有点想笑,我提了提音量问道:报名字。 左泠的哥哥。 我一惊,左泠哥哥不是失踪了吗,左泠正是为了找她哥哥才会跟我合作的。 外面的人真的是左泠哥哥吗? 刘秀,开门。他不耐烦地又拍了几下门板。 很奇怪的是,即便他显得很不耐烦,但仍然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连拍门都是屈起手指嘟嘟的敲,而不是一般人在气急败坏之下用手掌剧烈拍门。 老实说,我对左泠哥哥的印象还是蛮深的。 可能是缘于他那副始终架在鼻子上的黑墨镜,也可能单纯只是因为他是左泠的哥哥,所以外面的人连说两句话后,我就认出来这个声音,确实是那个墨镜男。 我连忙开锁放他进来。 他一闪身就进了房间,动作飞快地反手关上门,语气带着责备地问我:怎么叫了你这么久才开门? 我没搭理他,这种环境下我能给你开门已经是看在左泠的面子上了。 他仍然带着墨镜,眼神掩藏在镜片之下看不清楚。 我等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后才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留意到他浑身很狼狈,脸上墨镜遮不住的地方有着好几道擦伤,左边肩膀有血迹渗出来染湿了他的衣服。 似乎肚子上也有伤,因为他一直单手捂着直不起腰来。 我直截了当问他的来意,他却没回以相同的直接,只是伸出手来邀请我握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左楚。楚昕的楚。 我跟他交握的手指后知后觉地抽搐了下。 他跟楚昕是什么关系? 又为什么着重这么向我介绍自己名字的含义? 我很确定我跟楚昕没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但是此时我的心里又确实泛起一丝苦涩,只为了左楚这番类似于宣告所有权的话。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来意。 左楚说:我妹妹之前来找过你是吗? 我说是,左泠说你失踪了,来找我合作一起找你。 左楚说:我逃出来了。但是左泠被抓进去了,还有楚昕。我们得去救她们。 我有点着急地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左楚拒绝了我,他说他不能跟我一起走出去,因为这家店有古怪,而且现在也不是救人的最佳时机。 我当然知道这家店有古怪,我太知道了,但是这跟你左楚有什么关系? 左楚说道:你知道我为了进来找你而不惊动别人,费了多少工夫吗? 他语气不太好,可能真的是过程比较周折。 我又能怪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又回到这个房间的。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我一激灵,问道:谁! 客房服务!外面有个女声回答道。 我看向左楚,左楚对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不要透露他的存在,然后挥手让我去开门。 我小声说道:这房间就这么大,她一进来就看得到,你能躲到哪里去。 左楚让我别管,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推着清洁车的阿姨。 我让开路,她直接推着车就进来了。 我再回过头,发现找不到左楚了。 就开门这么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在房间里消失了。 保洁阿姨动作很利索地将床上的被子换了个被套,又用吸尘器打扫床底下,我站在门口,看着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与其说她在打扫卫生,不如说她在找人。 我下意识退后一步挡住了卫生间的门。 这个房间里也只有厕所能躲人了。 显然保洁阿姨也是这么想的,她转了一圈后把目光对准了我身后,拿着吸尘器过来说道:请让让,我要打扫一下卫生间。 我说不用打扫,你们这个旅馆怎么非要在客人想要休息的时候进来打扰呢,你这样我要打消费者协会电话的。 她看我死死堵着门,对我笑了笑,笑里有一丝冷意。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用吸尘器从我的腋下穿过去捅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门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两人都愣了下,保洁阿姨探头进去仔细看了一圈,很敷衍地随便整理了一下洗脸台上的物品,二话不说推着车走了。 走了就走了,还不帮我关上门。 我故意很愤怒地甩上门,砰一声响,门板直接拍上她还未远离的背部。 走了吗? 下一秒,左楚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我头皮猛地炸了下。 我去,来无影去无踪啊! 这么一番折腾,左楚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一些,我忍不住问他:你刚才躲在哪里? 他指了指窗外,我跑过去一看,五层楼高的窗外只有一个空调外机挂在那里,并没有能躲得下一个成年男子的落脚之地。 见我疑惑回头,左楚给我做了一番示范。 只见他一脚跨上窗台,双手往外抠住空调外机边缘,一个用力翻身,他动作轻巧地落在了机器上头。 只要不是有人特意推开窗伸出脑袋去看,那个地方就是一个视觉死角。 我不禁佩服地冲他比了个拇指。 就冲这个身手,不愧是左泠的哥哥。 左楚又原路返回了房间,他那么高一个大个子,落地竟然无声,这份功夫,可见是从小就练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带着墨镜,我都怀疑他是否看得清楚。 我胡思乱想地时候,听到左楚跟我说:你先休息一下,今晚十二点出发去救人,带上你的血玉。 他冲我胸口指了一指。 我低头一看,遍寻不着的血玉竟然好端端穿了一根红绳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握着血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糊成一团。 血玉难道一直挂在我脖子上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老宅惊魂(1) 第64章 老宅惊魂1 就像某些人闹出来的笑话一样,找遍了地方找不到眼镜,结果眼镜就架在这个人的鼻子上。 最熟悉的地方,反倒最容易被忽略。 所谓一叶障目,就是这样。 我根本没办法确认到底是不是我漏了血玉挂在我胸口的可能性还是说,血玉在我低头看去的前一秒,从我的体内钻了出来。 后一个猜测让我了无睡意,在床上摊煎饼一样不停翻来翻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睡了过去。 接着开始做梦。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自己在做梦,梦里面的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 仍然是这个旅馆,仍然是这个房间。 但是没有左楚。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梦里面的自己一动不动地睡熟着。 真能睡啊,我感慨着。 我转悠来转悠去,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很熟悉又有点陌生,毕竟基本上所有的旅馆的房间配置都是一样的。 玄关c卫生间c单人床张小桌子,墙上挂着电视机。 跟记忆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等等! 好像多了一点什么! 我冷汗突然冒了出来,僵硬地转头去看房门。 那里突然多了一双脚! 只有一双脚,站在门外脚尖朝着房里。 就好像有一个人很诡异地紧贴着门板站在我的房门外,然后他的脚从门缝下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 我僵硬着脖子不能动弹。 我甚至不知道那是真的有一个人像壁虎一样趴在我的房门上,还是那只是一双脚,从脚踝往上空空荡荡。 不论哪一种情况,都很恐怖。 我的惊叫闷在了喉咙里,心跳声鼓动着耳膜,一下又一下,剧烈得跟打鼓一样。 突然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我再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下一秒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站在了地上。 身手不错啊。左楚站在我面前,有点奇怪地看着我铁青的脸色。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捂着自己的胸口,我想起我这颗心曾经被怨气浸染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从那以后我一直被各种怪事围绕着。 或许应该说,从我碰到车祸又死里逃生后开始,我就像被一双手推着走,一步步眼睁睁看着自己卷入这些事情。 杨雪,不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找上我的吗? 没事,做噩梦很正常,在这个旅馆,就你这个体质,做噩梦才是正常的。左楚轻飘飘地安慰我道。 我没说话,我怕一说话就忍不住怼他。 什么叫我这个体质做噩梦才是正常的? 可能是我表面怨气太重了,左楚不禁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他转移话题说道:十一点半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于是我穿上外套跟他一起出去,跨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去看。 门边的地面上有一点乌黑的痕迹,我蹲下去仔细观察,看清楚的那一刹那我脑袋嗡的一声。 那是一点点灰,像是焚烧过后留下来的,而在这么点灰上面,有着半个前脚印。 我立马想到了梦里的那双脚。 我蹭的直起身来,转身推着左楚往外走:走走走,赶紧的! 此时快到午夜,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一盏接一盏昏黄的灯光隔着相同的间距在头顶晃晃悠悠。 我们的脚步声落在走廊的地毯上,长长的走廊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走起来像一条通往死亡的墓道。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走过这条走廊,顺着楼梯三两步下楼。 左楚本来跟在我身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不见人影了。 剩下我一个人下到一楼大堂后,快速走向旅馆门口。 等等!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去看,原来是前台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一双大眼笑眯眯地说道:你怎么这个时间点出门啊? 我含糊应了声,说有急事。 她清脆说道:不能等到明天吗? 我没回答,她又接着说:现在出门很危险的。 我脑子里想起曾经被塞到纸轿子的事情,打了个哆嗦,直觉她说的话是真的。 但是为了左泠和楚昕,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门。 前台小姑娘见我执意往外走,从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出来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女孩子们常用的塑料小喷瓶,里面装着小半瓶不知名液体。 我哭笑不得的拿在手里,说道:给我这个做什么?我又用不到。 小姑娘坚持送给我,说道:你会用得到的,相信我。 我没办法拒绝,加上赶时间,只能暂时先收进口袋,想着回来后再还给她。 小姑娘在我身后目送我道:注意安全啊。 我回过头去看,旅馆前亮着两盏灯笼,敞开的大门像一个黑洞洞的血盆大口。 我背后是诡异的旅馆,前路迷茫,也不知道去救左泠和楚昕又会碰到什么事情。 我出门后正想四下里找左楚,耳边突然想起一个他的声音:往前走,别回头。 我强忍着转头的,直挺挺沿着马路走了两三百米。 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快十二点了吧? 街上只有稀稀疏疏几辆出租车,看不到一个人影,街边的店铺都拉下了卷门,透不出一丝灯光来。 走了五六分钟后我小声叫道:左楚!左楚! 背后突然有人拍了拍我,我吓得猛回头,发现是左楚。 我吐出一口气,说道:你总算是出现了。 左楚跟我解释道:那家店我不方便出面,怕惹麻烦。 我点点头,我已经看出来了,不然左楚也不会这样戒备的样子。 他们这些人的手段都不少,我也不想每次都追问他用的什么方法去掩藏身影。 我抬了抬手看腕上的表,发现正如我刚才想的那样,离十二点只差十分钟了。 我们打车去吧。左楚也看到了时间,他立马说道。 街上出租车不多,但是大多都空着,所以我们两个人站在马路边上没一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来,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光头。 坐车吗? 我说坐,和左楚两个人一人一边上车,都坐到了后排,把副驾驶位空下了。 这是我以前上大学时落下的习惯。 有一年,我记得好像是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大学城发生了好几起出租车黑车抢劫事件。 都是出去唱k等回来晚了的同学打出租碰到了黑车,大学生正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比高中生成熟了一点,又比成年人莽撞很多。 所以就算看到没有营运执照,知道这不是正规出租车公司的车子,也无所谓地照乘不误。 于是就有好几起落单学生被黑车司机抢劫的事情。 学生报案后警察来查过好几次,也都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发生了失踪事件,有个女生做完家教回来时打了一辆车,上车后就没再下来,大学城顿时人心惶惶。 这已经不是损失财物的事情了,而是威胁到人身安全的恶件。 但是直到我上完那个学期,然后因为升上大四开始实习的时候,警察都没有找到那个女生的下落,连尸体都没找到。 我后来因为实习很少再回学校,据说直到现在这个案子都没有破。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养成了坐后排座的习惯。 给自己留一点安全距离,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有个回转的余地不是? 车子内放着歌,是一个午夜电台,音响不太好,总有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我坐在车上老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没话找话说道:司机师傅,像这样一晚上客人多吗? 司机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笑出一口黄牙:万安街不错,挺好做晚班生意的,我经常在那里接客下客,基本没空车过。 那就好,那就好。我起了话题继续跟他搭讪,免得自己胡思乱想,司机师傅也很健谈,直接聊起了我们的目的地。 那个老宅子,闹鬼啊。他从镜子里看了眼我们,说道:都闹了很多年了,是那一片有名的鬼宅,听说有时候宅子里会有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传到外面来,可吓人了。 左楚笑着说道:那是宅子里真的有人在唱戏。 司机师傅不信道:那是所空宅子。 空宅子,也是真的有人在唱戏。 我和司机都没去质疑这句明显有矛盾的话。 既然是空宅子,为什么又会有人在唱戏? 屁股底下的车子打了个急转弯,很像是司机一个手抖,没握住方向盘后的结果。 我替司机师傅捏了把冷汗,想了想自己也是坐在车上,他要是一个没踩刹车,倒霉的人里面肯定也有我一个。 于是我就笑着转移了话题。 司机师傅勉强跟我唠嗑,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我们刚一下车,他油门一踩,发动机轰地一声疾驰而去。 那落荒而逃的车背影,都是司机师傅满满的迫不及待。 走吧! 左楚站在我身边招呼道。 我回过头去看,离他所说的老宅子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我们下车是在路口,而老宅子在巷子尽头,站在这个地方看过去,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朦胧的庞然大物,被笼罩在深深的夜色当中。 事到临头,我心情突然又紧张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老宅惊魂(2) 第65章 老宅惊魂2 我一边埋头走一边找着话题转移下注意力:这个老宅子,是林老鬼的家吗? 我感觉到左楚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你还知道林老鬼? 我解释说无意中听程易和胖女人说过。 左楚点点头说道:不过现在林老鬼已经不在了。 我寒毛忍不住竖了一竖:不在的意思是? 虽然我知道去的地方十有就是个鬼宅,而且就像司机师傅说的一样,是个有名气的鬼宅。 但这样突如其来的告诉我,林老鬼已经死了,这完全违背了我试图找个话题让气氛放松一点的初衷,这一瞬间,我只感觉到自己都有点不敢下脚继续往前走了。 别乱想,他没死。左楚短促地笑了一下:道上想他林老鬼死的人多了,偏偏他命硬的很,一百多岁的人了,身体还很健朗。 我心里小小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不在,那老宅子里不是安全很多吗? 左楚说道:正好相反。林老鬼要是还在,那里面的鬼东西们有人镇压着,至少不敢乱来。林老鬼现在一走,我们再去老宅子,是生是死就看天定了。 我咂了咂舌,问道:到底是谁把左泠和楚昕抓到那里去的? 左楚摇摇头,不作声了。 我感觉到他有苦衷,也或许只是不想告诉我,毕竟我相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个局外人。 但是又为什么三番两次找上我这个局外人呢? 我把疑问问出了口,左楚楞了一下,说道:难道没人告诉你你的体质吗? 我说当然没有!一个个都只会拉着我玩儿命,却偏偏不告诉我原因。 左楚笑了下,说道:那你等着吧,迟早会有人跟你说的,至于现在,你就当我找你是为了这块血玉吧。 我低头看了一下,血玉安静地挂在我的脖子上,我忍不住伸手握住它,冷得像冰块一样的凉意顿时冻得我一哆嗦。 怎么回事? 我刚想把血玉的异状告诉左楚,老宅子到了。 半句没说出口的话顿时被我吞了回去。 我打量了下眼前的老宅子。 看得出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门前蹲着两个石狮子,其中一个缺了左腿,一个缺了右腿,两扇大门黑压压的,夜里看不清楚有没有上漆,不过就算上了漆,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掉了吧。 门上有两个兽首门环,按照我老家的习俗,大户人家的兽首上一般还会加上变形蝙蝠纹图案,意思是福寿如意。我借着月色将兽首看了个大概,发现并不是通常所用的狮c虎c龟c蛇等猛兽,而是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野兽,两个獠牙很长,挂出来叼着门环。 老宅子的大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这会儿没点亮,在风里摇摇晃晃。 一般而言,要是家里有喜事,就会大红灯笼高高挂,或者是过年的时候,那会儿也是会挂红灯笼的。 但眼前分明是一个没有人住的老宅子,却仍然挂着喜庆的红灯笼,而且还是用绸子做得,薄如蝉翼的布料里面隐隐能看出插着一根蜡烛。 光从大门口的排场上来看,确实是大户人家的气派作风。 我一脚迈上台阶,正想一鼓作气冲进去算了,免得自己老忍不住打退堂鼓的时候,左楚突然从旁边拉住了我。 他交给我一个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告诉我这符可以保我三次安全,三次过后让我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不管有没有找到楚昕和左泠,都先离开。 我问他:那你呢? 他让我别管他,他到时候会自己找退路离开的。 我忍不住追问道:你不是跟我一起进去的吗?怎么说得好像我们要分头行动似的。 左楚屈指顶了顶墨镜,这动作做起来像一般人在顶近视眼镜似的:刘秀,我们要进去的是一个很危险的老宅子。 我不敢保证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有可能刚进去一分钟,我们就会失散也说不定。所以有些话我要先跟你说在前头。 他停下来好像在想事情,片刻后双手快速结印,手指翻飞速度快的我看不清楚,他把结好的印冲着我一指,打了一道印在我身上:这道印叫锁魂咒,它的作用是锁住你生人的阳气,你千万记得不要开口说话,一开口生气就会泄露,那些人就会循着这口气找到你的位置。 我哦了一声表示明白,心想三次机会,足够了,再不济我还有血玉在,既然左楚和程易都这么重视血玉,那血玉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对了,血玉要怎么使用? 我抬头想找左楚问一下,却猛然发现只剩下我一个人。 此时宅子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敞开到底,两扇沉重地木门推到了底,可以看到里面确实如左楚所说,是一个凋零破败的院子。 左楚去哪里了? 是这个宅子造成了我们分散还是他自己先进去了? 我想想哪个猜测都有可能,现在我一个人单独前进已经成了事实,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我鼓了鼓勇气,一步迈过门槛,砰一声,大门自动在我背后阖上。 像有人摆好了请君入瓮的局,而我傻傻地一脚踏了进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还是抓紧时间找左泠和楚昕吧,也不知道她们俩有没有受罪。 我四处探头看路,不忘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以免下意识惊叫出声,泄了生气。 反正按照左楚的说法,只要我不说话,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就找不到我的踪迹。 院子里太黑了,好像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黑纱似的,连月光透进来都黯淡了几分。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这样的亮度。 借着微末的月光,我打量起眼前的环境来。 院子的地面铺着石板地,有一些已经破掉,露出下面的泥土来。影影绰绰地有不少黑影,在随着微风摇动,响起轻轻地哗啦啦声,这些都是院子里栽种的树木,我还看到不少盆栽绕着院子堆在围墙下,光线太差,没办法看到里面种着的花草是不是还活着? 这种的都是什么啊,怎么看起来圆头圆脑的? 我迟疑着向正对着大门的一排三间屋子走去。 这意味着我要穿过整个院子。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埋头走着,强迫自己不要左顾右看,认准了一条道就向着那方向跑了过去。 跑着跑着我感到奇怪,跑了也有好几分钟了,这院子也没怎么大啊,怎么还没跑到地方呢? 这下我知道遭了,肯定有变故发生了。 我越跑越慢,最后终于停下了脚步,而此时我发现我身边多了一些黑影。 一个个站立着像是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聚集过来的,有些围在我身边,有些跟在我身后。 但是他们都离我有一些距离,我能感觉到他们好像在找我,但是又像瞎子一样摸不到我的身影。 刘秀!刘秀!风声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叫我的声音。 很耳熟,听起来像是我妈,通常她喊我回家吃饭的时候,都会这么大声喊我。 我下意识想应一声,连忙回过神来更加用力地捂着自己的嘴。 我心道这个鬼东西,竟然冒充我妈的声音来骗我开口。 我愤愤然想着,猫着腰小心挪动着脚步试图从那些看不清脸的黑影之中穿过去, 刘秀!我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老宅子的门像是生锈了一样,发出吱吱呀呀的让人牙酸的声音向两边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苗条身影,长头发,鹅蛋脸,身段玲珑有致,高挑修长。 杨雪! 我无声地从喉咙里喊了一声。 门外的红灯笼不知道被什么人点亮了,摇摇晃晃在墙上拉出长短不一的倒影,杨雪就站在红灯笼下面左顾右盼地找我。 她焦急地一声声喊着我:刘秀!刘秀!你在哪儿呢!我找不到你啊。 我忍不住向杨雪走过去。 左楚告诉我说锁魂印能锁住我的气息不外泄,从而让一些东西找不到我的具体位置,那么杨雪呢,杨雪的状况非人非鬼,介于这两者之间,她会不会也受到锁魂印的影响呢? 明明我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啊。 她却完全看不到我,仍然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院子里四处找我。 我举起手想拍她,顺便也吓她一跳。 每次都是我被他们吓一跳,难得今天有机会,可以让她们也尝尝我的感受。 我正想动作的时候,心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想法。 杨雪确实有可能看不到我,但是更有可能的,难道不是应该是这宅子里的东西找不到我吗? 面前的杨雪,真的是杨雪吗? 就像刚刚那几句我妈喊我的声音一样,那时候我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那是假的。 但面对杨雪,我却没办法确定了。 毕竟以前在我陷入险境的时候,杨雪经常会出来救我。 一次,两次,三四次,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刘秀,我看到你了。 一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沉,猛地抬起头来。 只见杨雪的目光落在我所站的地方,缓慢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老宅惊魂(3) 第66章 老宅惊魂3 我心里一凉,下意识想开口。 好在下一秒我发现杨雪的视线虽然落在我所站的位置,但明显有点空,视线发飘,没有落到实处。 她在诈我! 灵光一闪,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测。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猫着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如果杨雪真的能看到我,我这个步子虽然移动的不多,但她的目光肯定会跟着我往左边走。 但是她没有。 我小小松了口气,锁魂咒的作用还在。 杨雪遍寻不着我,收起了笑容,有点生气道:刘秀,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走,你想走去哪里?门外传来一句问话,夹着肆无忌惮地笑声,笑声里戾气十足,听得我心口发凉。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我还没想起来到底是谁,只听杨雪一声冷哼,厉喝道:王命,你真是阴魂不散。 随着门外的笑声越来越近,王命的身影也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脸上有着好几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其中一道从左额直接划到了右下巴,伤口很深,露出了血淋淋的皮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伤口边缘有东西在爬来爬去,有时候顺着外翻的皮肉钻进皮肤里,可以看到他脸上随之鼓起一个个不起眼的凸起。 我心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看起来有点像小虫子,难道就是曾经说过的蛊? 王命冲着杨雪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看你往哪里逃。你跑了那么远不就是想找刘秀救命吗,现在刘秀在哪里? 杨雪往后小小退了一步,我这才意识到她身上也有伤,肩膀上好像被什么利器一剑穿过,从破开的衣服里可以看出来伤口仍在不断流血,鲜红的血液浸湿了杨雪的整个左肩。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 这是我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就算我仍然不确定杨雪是不是真的,也被她刚才那个诡异阴森的笑容吓得心里发毛,但此时此刻,我很关心她的伤势。 万一,这是真的杨雪呢? 那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可能是因为身上带伤,杨雪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她说道:王命,林老鬼的地方你也敢放肆? 王命哈哈大笑:林老鬼早不在这里了,你想找靠山,还是换一个吧。 说完他猛地揉身扑向杨雪,动作很快,带起一阵风声,杨雪双手快速并拢结印,指间迅速亮起一丝银光,接着她双手分开,银光从指间蔓延到掌心,在两手指间拉出了一片银亮的光芒。 杨雪冷喝一声:疾! 她掌心向外一翻,银亮光芒转眼间暴涨,刺得眼睛一酸,这银光直接对上扑过来的王命,只听轰一声响,王命被平地卷起的气流炸地整个人往后飞去。 王命被击飞用力撞上厚实的门板,沉重的撞击声过后,他四肢着地跪在地上,从喉咙里拉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 我意识到王命已经完完全全不是个人了,他好像一个野兽,眼珠子发红,伸长了舌头舔过露在外面的森白的牙齿和猩红的牙床。 王命扭了扭脖子,用手擦过自己的额头,我看到他额头又新添了一个伤口,看伤口形状应该是被兽首门环的边缘锐角刮到的。 我眼尖地留意到兽首的眼里好像闪过一丝红光,再定睛想看仔细一点的时候,又发现没动静了,不禁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王命沉腰双腿有力地抵住地面,这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他冲着杨雪冷笑道:没想到你还留有余力。不过这一招过后,你就没办法了吧。 我连忙依言看向杨雪,发现她的脸色果然非常不好,似乎刚才那一次攻击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 我心说不好,杨雪有危险! 就见王命猛地一蹬腿,整个人像一个野兽一样敏捷地扑了上来,杨雪极力闪躲着,却渐渐体力不支,要不是她身手还算灵活,三番两次险而又险地从王命的攻击下逃脱,怕是早就没命了。 不过就算如此,杨雪受的伤也越来越多,王命一开始攻击的时候还像个人,现在完全就是失去了理智的猛兽,他的指甲很长,闪着冷光,一根指甲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稍微一擦到杨雪的身体都带起一串血珠。 杨雪陷入了困境,我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她,毕竟我仍然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杨雪。 不过想想王命,我心说总不会这老宅子里的鬼东西为了逼我现身,合作给我上演了一出好戏吧? 我报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在杨雪支撑不住快要倒地的时候,我直接冲过去挡在了她和王命的中间。 而此时王命的再一次攻击已经近在眼前,那锋利的指甲转瞬间就要插到我的双眼。 我掌心扣着左楚给我的护身符,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照着王命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滋滋—— 护身符在碰到王命的一瞬间发出刺眼的光芒,它自动烧起来,腾起一股白烟,耀眼的火光冲向王命,烧得他惨叫一声,抱头后窜。 刘秀! 重新站稳后,王命狰狞地脸上露出怒意来。 我死死憋着那口气不开口,他视线来回扫过空荡荡的院子,始终没办法确定我的具体位置。 刘秀! 同样是叫我的名字,杨雪的叫声里就包含着惊喜,她伸长手来回摸着,当然,她只摸到了一团空气。 刘秀,是你救了我吗?你在哪儿? 我没出声,我现在暴露自己的位置对杨雪也好,对我也罢,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多增加一个人逃命。 毕竟我只有三个护身符,而血玉的功能,我暂时还不知道。 我站在杨雪身前,警惕地留意着王命的动作,以防他突然发动再一次攻击。 王命好像被刚才那道护身符烧得有点儿惨,因为他很谨慎地没有再贸然扑上来,而是选择了以杨雪为中心不停地绕行,似乎在找机会将杨雪一击毙命。 场面一时僵着在那里,谁都不敢先动手。 王命明显是顾忌我的存在,他一是不确定我的位置,二是不知道我手里到底还有多少道符,而我就像一个正常人和瞎子打架,占尽了便宜。 正当王命越来越不耐烦,想要再次尝试进攻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王命愣了一下,突然仰天大吼一声,好像在跟口哨声一问一答。 片刻后口哨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急促得多,连响了好几下,王命也仰头怒吼了几声做为回应,不过吼声从一开始的愤怒到逐渐的平静,好像是跟口哨背后的那个人达成了统一意见似的。 几分钟后,王命放弃了行动,不甘心地说道:算你们运气好,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下次可没有这么容易了。 他强调了一句:尤其是你,刘秀。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杨雪死在你面前。 他说完这几句话,转头向着门外直奔而去,跟来时一样快速地消失在夜色里。 一时之间院子里安静了下来,毫无声响。 那些刚才停顿着像在看好戏的黑影又开始慢吞吞挪移,毫无目的地来回于这院子当中。 刚才是月光黯淡,这会儿有着两盏点亮的红灯笼,我清晰地看清楚了这些黑影的真面目。 那一瞬间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全是残缺不全的人,有些左臂空荡荡的,有些是右臂,有些是左腿,有些是右腿,还有一个是直接没了脑袋,脖子成了一个黑压压的洞。 我留意到他们好像是被束缚在这个院子里的,再怎么游荡脚步也没有踏出石板地的范围一步,更下意识远离那三间屋子,造成了屋前那一片范围很空,而其他地方挤满了黑影。 在我自己观察的时候,杨雪休息了好几分钟,恢复了点力气。 她试探着伸出手来:刘秀? 她的喊声一点都没有刺激到那些鬼影,他们恍若未闻的直接忽略了杨雪。 我转过身去抓住杨雪伸出来的手,她的手凉冰冰的,冻得我手略微一抖。 杨雪反应很快地反手跟我十指相扣,她迟疑着把目光定在我的位置。 我在她掌心写道:是我。 杨雪很惊喜地问道:刘秀,你没事吧? 我仍旧以书代嘴写到:没事。 杨雪说道:你怎么跑林老鬼的老宅子里来了,赶紧跟我出去吧,这里很危险。 我回道:不行,我要救人。 我指了指那排屋子,表示要进去那里,后知后觉想到杨雪这会儿是看不见我的,马上抓回她的手,写道:跟我来。 我拉着杨雪,小心翼翼闪避过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鬼影。 走了两步我发现有点不对劲,但左右看看,一时之间也没发现异状,就以为是自己被吓得疑神疑鬼。 刘秀,那是什么? 我顺着杨雪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那些堆在墙角的花盆,里面种着圆头圆脑的东西。 杨雪非要拉着我往那边走,我只好跟着她的脚步,亦步亦趋。 走得近了我才发现花盆里种的是什么! 竟然是一个个的人头! 我头皮一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老宅惊魂(4) 第67章 老宅惊魂4 我刚才看花盆是半蹲着的姿势,一是这个姿势方便躲避那些游荡着的鬼影,二是虽然门外红灯笼很亮,但这个地方是墙角,或多或少光线受到了影响,我为了看仔细,就采取了这个姿势。 这会儿受到惊吓,我猛地站起来,拉着杨雪蹬蹬蹬退后几步,差点撞上徘徊的一个鬼影。 怎么回事? 杨雪问我。 我喘了口粗气正想回答,突然回想起了刚才的情景。 我半蹲着的时候曾经有过一瞬间的疑惑,这个地方虽然背光,但未免也太暗了吧,连月光都好像被遮挡住了,我眯着眼睛才看清楚那一个个鼓着眼睛的可怕人头。 而现在,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我慢慢低下头去,只见杨雪的影子不知不觉变得很大,足有两三个人影那么大,它的边缘很不平整,时不时向上凸起,像一张地毯下面盖着恶鬼,而恶鬼正在挣扎着想要出来。 我所发现的不对劲就是这个! 想必我刚才在墙角蹲着的时候,这片影子正好在我的脚下,所以我才会觉得光线格外黯淡,看不清东西。 我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踩在这东西身上,好险没出事。 杨雪惊叫了一声,并指成刀,向着自己脚后跟方向一划,直接切断了整个影子,那一大片的黑影顿时失了依靠似的在地上小幅度左右游弋,一个鬼影无意间碰到了它,连声惨叫都没有就被吞噬了进去,顿时整个黑影又壮大了几分。 我这才发现,原先挤得密密麻麻的院子鬼影已经少了很多了。 快走! 杨雪用力一拉我,我猝不及防下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在一个鬼影身上。 还好我及时稳住了脚步,快速向前跑了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超过了杨雪,反过来拉着她直接往屋子里躲去。 黑影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跟在我们的脚步后头就追了过来,它的速度很快,像流水一般倾斜,我一边要躲避鬼影,一边还要留意脚底下不要碰到那团诡异的黑影,身形一时很狼狈。 好在黑影行进的路上有不少鬼影挡道,它胃口很好,一点儿也不挑,凡是碰到鬼影,它一个不落的地都吞了进去,一个又一个的鬼影先是脚被束缚住,然后很快就像融化一样,从脚跟开始,迅速消失在黑影里面。 正因为它对鬼影的吞噬和融合拖慢了它的脚步,才让我和杨雪险而又险的及时踏进了屋子,而就在我们进入屋子后回身一看,那团黑影的边缘已经碰到了屋子下方的台阶。 接着,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慢慢收了回去,跟台阶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后静止不动了。 我留意到,满院子的鬼影已经几乎全部消失,只剩下几条孤零零地还在极力躲避着,而那团黑影已经蔓延开来,占据了院子的大部分地面。 它不敢进屋子! 原因无非是屋子里有让它恐惧的东西。 对于一个能轻而易举吞掉鬼影的它来说,屋子里的东西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它自动退缩,秋毫无犯呢? 我不敢去仔细想这个问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刘秀?杨雪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问我。 我捏了捏跟她交握的手,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来。 我记得这一排是三间屋子,进来后才发现三间都是打通的,左右两边分别以月亮拱门隔断,即便如此,空间还是显得很宽敞。 中间这个屋子,也就是我们此时站着的地方,像是待客的客厅,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具体画的是什么看不清楚,大略看去好像是一个人像画。 画的下方是一个太师椅,保养得非常好,跟这个据说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宅子很违和,它的两边扶手油亮光滑,我知道这意味着有人经常坐在上面抚摸扶手。 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老宅子里,谁会经常坐在这里,而且是以面朝墙壁的诡异姿势坐着? 林老鬼吗? 我留意到整个房间除了太师椅是端端正正摆在正中间之外,其余的桌子和椅子都七倒八歪倒在地上,地上满布灰尘,可以看见无数凌乱的脚步印在上面,像是有人没头没脑闯了进来后在这里慌张地转圈圈,却始终没有找到出路。 会做出这个猜测是因为门口几排进来的脚印,脚尖全是朝里的,由此可见这间屋子能进不能出。 我心里一沉,心说看来是进错地方了。 但刚才清醒很危急,我又没有找到其他的出路,就算知道这里肯定有古怪的地方,也顾不上别的,只能先进来躲一躲了。 接下来,我跟杨雪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将左右两间屋子都挨个儿看了一下。 右边看摆设应该是一间书房,几排高高快要顶到房顶的大书架连接在一起,占据了一整面墙,书架上空无一物,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主人临走的时候把书都收走了。 想必是后一种吧,毕竟总不会有人特意摆了这么大的书架装样子。 另一边是一个多宝阁,同样是空荡荡的,只在下面有不少的瓶子碎片,应该是本来放置在其上的瓶子掉下来砸在了地上。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星星点点,像停留在地上的萤火。 左边是一个卧室,里面有一架木架子床,床幔仍然盖在上面,杨雪伸手一动它,才发现已经全部腐朽了,她碰到的地方碎成碎片一片片掉下来。 我仗着有护身符还特意把头探进去看了一圈,床里面空无一物,床头立着个小柜子。 这个说法我知道,床头这个小柜子通常放的都是贵重物品,到现在在我老家还有不少人家里是这样摆设的。 柜子上挂着一个铜锁,我用手拿起来一看,锁眼上已经长满了铜锈,这样的锁,就算是有钥匙也开不了,还不如直接砸了这个柜子比较方便。 不过柜子里应该也没什么东西吧?这么多年下来木头都已经腐朽了,柜子左上角破了个小洞,我没敢凑上前用眼睛往里看。 谁知道会看到些什么。 万一突然伸出一只手呢? 除了床之外这间屋子还放着一个梳妆台,台面上立着一面镜子,月光照在镜面上,安静地照出印在里面的我们。 我心里一惊,心说这样一个杂乱不堪的房间,镜面竟然还能保持着整洁,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我连忙拉着杨雪想退出这个房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突然有一声鬼笑幽幽地在我耳边响起,近的像是有人直接凑着我耳朵在笑一样。 在我老家那个村子有一句口耳相传留下来的话,叫鬼笑莫如听鬼哭。 出处是哪里已经不知道了,也没听村里积年的老人说过鬼笑,就算是经常闹鬼的坟包子那里,听到的流言也都是一声接一声的鬼哭。 鬼哭起来阴测测,没想到鬼笑起来更渗人,飘飘荡荡的笑声在这个房间里面响起来,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杨雪拉着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我一转头,发现正对着我们的镜子里闪过一丝红色影子。 我心里发毛,忙回过身去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但是我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我,这种感觉就像是它原本是闭着眼睛熟睡的,结果被闯进来的我们吵醒,然后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打扰了它的睡眠。 我如芒在背,没几分钟,冷汗就浸湿了背上的衣服。 我灵机一动,在杨雪掌心写道:背对背。 杨雪领会意思迅速转过身来,我把背部靠了上去。 杨雪身材高挑,头顶快到我耳朵根的地方,换成另外一个环境的话,我说不定会浮想联翩,毕竟我跟杨雪上过床,我还记得她曾经柔顺地躺在我身下的情景,每每让我想起都心头一热,下腹滚烫。 但现在这个地方可没有让我有空去想这些心花花的东西,背对背的姿势可以保证视野最大化,看清楚来自于眼前的危险。 弊端就是你必须全心信任你交托后背的人,否则来自背后的袭击会更加致命。 我跟杨雪背靠着背往门外挪动,这三间屋子里锃亮的梳妆镜和完好无缺的太师椅都很诡异,只有最右边的书房显得安全一些。 我的目标就是暂时先到右边的书房,然后再找出去的路。 我跟杨雪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飘飘乎乎的鬼哭始终没停。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一丝红影,下一秒一张鬼脸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将她那张七窍流血的脸直接贴在我脸上,一股腐臭味直扑我的鼻端。 我被眼前突然放大的鬼脸吓了一大跳,靠得太近了,我几乎已经感觉到那种冰凉的皮肤触感。 那是尸体的味道。 我拽着杨雪的手猛地收紧,下意识就想叫一声。 杨雪制止道:别出声。 我及时吞下了已经到嘴边的惊叫,跟贴面的女鬼眼对眼,她朝着我缓缓笑了开来,殷红的嘴唇扯开一个弧度,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老宅惊魂(5) 第68章 老宅惊魂5 值得庆幸的是,左楚给的锁魂咒很好用,在这种情况下,仍然牢牢地封锁着我的阳气,只要我自己不泄了这一口气,就没有任何鬼能轻易找到我。 红衣女鬼缓慢地摇着脑袋,我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用眼角余光去看她的动作。 她把头从左边晃到右边,又从右边晃到左边,鼻子不断地动着,像是在闻我身上的味道。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深怕自己呼出来的热气扑在她脸上,让她发现我。 杨雪也没动,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引起红衣女鬼的注意力,或许是杨雪现在已经是半人半鬼了,在红衣女鬼眼里,也算半个同类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衣女鬼终于放弃了一样离开我面前,脚后跟踮起来,双脚悬浮在半空,以面朝我的姿势后退,最后消失在门口。 在她抽身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她不是现代的打扮,她穿着古代的衣服,袖子很长,头上插戴着饰品,脚上套着绣工精美的绣花鞋。 我刚想松一口气,她那张铁青的鬼脸又出现了,我被这一吓立即岔了气,喉咙发痒,忍不住就要咳出声来。 我要是一咳嗽,锁魂咒可就失效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雪狠狠地掐了我的手掌心一下,这一下实在太狠,我痛得立马甩了相握着的手,也忘了咳嗽,跳着脚张嘴无声痛呼。 这时,我身边带起一阵凉风,红衣女鬼慢吞吞从我身边走过,要不是她七窍流血,光看她的五官和振袖流畅悦目的动作身姿,完完全全就是古代的一个大家闺秀。 红衣女鬼施施然穿过房间,坐到梳妆台前,她弯腰从梳妆台上取出一把梳子,微侧过身体对着镜子轻轻一下一下梳着及腰的长发。 杨雪冲我招招手,我连忙重新牵好她的手,两个人一步步后退出了房门。 科嚓——! 一声细微的瓷片碎裂声在我脚底下响起,我心说不好!忙抬头去看,果然已经引起了红衣女鬼的注意,她停下了梳头的动作,身体不动,光一个脑袋转了180度朝后看过来。 我提心吊胆维持着动作,深怕一个哆嗦又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声音。 女鬼看来看去没看到什么东西,把脑袋转了回去,重新开始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她嘴里喃喃低语着。 我退后一步终于离开了这间房间,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去发现原来是瓶子的碎片,有点眼熟,好像就是书房里的那些。 我在杨雪掌心写道:接下来怎么办。 杨雪轻声说道:林老鬼这个宅子我没来过,不过听道上的人说起过,宅子里有不少鬼东西,有些是原本就在的,也有些是林老鬼来了后弄出来的。 现在林老鬼不在,这些东西就没了束缚,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最好是赶紧离开这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写道:救人。 杨雪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而且现在就算我想出去,一时间也没办法,外面院子里那个玩意儿也不知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吞噬鬼影跟吃饭似的东西。 我接着写道:危险。 杨雪说道:是的,很危险,它悄无声息藏在我影子里的时候我都没发现。 我发愁地想到这下可怎么办,想想眼下困境,心里难免有一股无名火迁怒左楚,做事真他妈不靠谱,说不见就不见,找都找不着。 杨雪安慰我道:先等等吧,就算没找到你要找的人,等天亮后这宅子就困不住我们了,到时候自然可以出去了。 我没办法可想,只好同意这个方法,找了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拉着杨雪坐了下来。 杨雪始终看不到我,但凭借着我们牵着的手,她摸索着从我的手腕往上摸,确定了我的肩膀位置后将头靠了过来。 我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杨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教你的控魂咒你还记得吗? 我写道:记得。 杨雪说道:你体质特殊,遇到危险的时候千万记得要用控魂咒。 我写道:有几个音节不确定。 杨雪回道:我现在不能教你,在这里念控魂咒,效果跟引魂咒差不多,到时候会直接把整座宅子里的东西都吸引过来的。 她接着安慰我道:我看你上次也是成功念出了控魂咒,不要担心,就按照你上次那样做就好了。 我写道:好。 我算了算手里的筹码,护身符还能使用两次,一块血玉,还有一瓶前台小姑娘硬塞给我的水,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想到血玉,我连忙问杨雪道:血玉怎么用? 杨雪皱了下眉头,问道:血玉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也没办法光凭手心里写字就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个清楚,只好写了招待所几个字。 杨雪没反应过来,我又接着写了程易和胖女人的名字。 她还是没反应,我想了一想,干脆写道:我把血玉交给你,你看看要怎么用? 她手猛地一缩,急促说道:别给我。 我被她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刚感到有点异样,她急急忙忙解释道:血玉既然能被你带过来,那就只有你能用,除了你,任何人都没办法用。 她埋怨道:他们怎么会把血玉交给你,明知道血玉 我还想听她说下去,她却不肯再往下说了,我再三写字追问,她也咬着牙关不开口,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 我只好无奈写道:那你总应该告诉我使用方法吧。 杨雪说道:没人知道你这块血玉的用法,我倒是有见过其他人用血玉,有些是贴在额头,有些是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上面催动的,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血玉,要真是到了非得要用的地步,你就把这两个方法挨个儿使一下,总会有一个方法是有用的吧。 原来血玉不止一块吗? 虽然杨雪说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使用方法,但到底也是一个借鉴。 我心说就先这样吧,到时候见招拆招。 这感觉不太爽,就像一个小孩手里拿着威力巨大的炸弹,但是找不到遥控器去引爆它,空有武器却不能使用。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雪已经疲惫地靠在我身上闭上了眼睛养神,红衣女鬼没再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待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我等来等去没等到天亮,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想着还是要在屋子里好好观察一下,看有没有通往后院的路。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窗子外头突然传来震天响的敲锣打鼓声,很热闹的声音,锣鼓一敲,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好戏开场——! 我拉了拉杨雪,两个人猫着腰探出半个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外面。 不同于来时的那个院子,后院里有一面湖水,月光照在湖面上,反射出点点银光,像星子坠落在水里,一颗一颗闪烁着光芒。 湖水中间是一个戏台子,此时上面张灯结彩,厚重的幕布凭空挂着垂到底,将台上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来。 我这才发现院子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亮起了一个个红灯笼,硕大的灯笼挂在枝头,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像在召唤着什么,一下下跟敲在我心口似的,我不舒服地捂上了胸口。 小心! 杨雪拉着我往旁边闪躲了一下,我转过身一瞥,惊出了一身冷汗。 前院的黑影不知道是不是被鼓声给惊动了,竟然铺天盖地朝着屋子涌进来,完全不同于它刚才的忌惮,此时它速度极快的卷起来直接冲开窗子扑过来。 我和杨雪往旁边一滚,恰恰好躲开它的袭击,它一击不中,也不再继续攻击我们,只是将黑影形成一个拳头的形状,朝着窗户就砸了过去,像是要冲破这层屏障,进入后院。 放肆! 一声厉喝,听起来像是女声又像是很苍老的男音,重叠在一起斥道:我的地盘你也敢闯! 那黑影顿时停下了砸墙的动作,下一刻像被什么袭击了一样,整个影子震了一下,比来时更快地退出了房间。 嘤嘤嘤嘤,留下了一阵婴儿似的啼哭声。 两位客人,既然来了,不妨进来一观。 刚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心里一怔,这话怎么像是对我和杨雪说的? 我咽了咽喉咙,不由想到那座太师椅,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现在这个似男似女的声音有联系。 两位客人,请进。 那声音催促道,我背后一空,整个人向后倒去,杨雪伸手比我灵活很多,她稳住身形后立即也拉住了我,我借着她的力道才没有狼狈地在地上滚做一团。 我站起来一看,三间屋子所有的墙都已经消失了,书房c客厅c卧室整个敞开跟后院连接在一起,太师椅此时正正好面朝着戏台。 我曾经疑惑太师椅的朝向非常诡异,谁会面朝墙壁坐着呢,现在发现其实它是对的,因为坐在那里的人是为了看戏才在那个位置放了一张太师椅,端端正正对着戏台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老宅惊魂(6) 第69章 老宅惊魂6 现在的后院,完全就像是为看戏而专门打造的。 戏台子在湖水中央,水汽蒸腾,月色银亮,是最好的天然场景。 湖边则错落有序地放着一张张椅子,椅子旁都配了一个小茶几,绕着湖水放了半圈,显然就是看戏的地方。 太师椅所在的位置则是视角最好的一个看戏方位,正对着戏台子,而其中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我相信如果真的有人坐在太师椅上看戏的话,会有一种满院子都是他陪客的感觉。 独一无二的位置。 我在杨雪手心写道:林老鬼? 杨雪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林老鬼是真的不在老宅,据可靠消息,近期他是就算脱身回这里,也没办法,所以应该不是林老鬼。 那又是谁? 不过猜也没用,连杨雪都不知道,我这个无名小卒就更不清楚了。 客人们都到齐了,小子们,都装扮起来给客人们瞧瞧! 那声音又出现了。 我试图循声找去,但是它太缥缈,听起来就从四面八方同时传过来的。 让让。 一个女声幽幽在我背后说道。 我脑袋嗡地一声响,转身拔腿就要跑,正准备迈开步子时发现原来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红衣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披着那头长发对杨雪再次说道:请让让。 我拉着杨雪连忙让开道,只见这女鬼一步迈进后院,月光照在她脸上,原本七窍流血的恐怖五官渐渐恢复了清秀,脸色也不再铁青僵硬,再加上她举止有度的动作,这会儿她看起来已经完完全全是个赶来看戏的正常人了。 这让我想到刚认识杨雪时,她也曾在我面前上演类似的变脸秀。 我们去看看。 杨雪跟我说道。 我忐忑地跟杨雪一起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这个方位不错,可以清楚地将太师椅收入眼中,也能看见大半个院子的情景。 还是没有门。 我视线绕了一圈。 就像前院只连着一排三间屋子一样,这后院目力所及之处也就一个宽敞的院子和那三间屋子。 这意味着我们要出去,只能原路返回? 我不由想到前院的那团黑影。 看来原路也不是那么容易返回的啊。 来,坐这里! 我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杨雪冷冷说道:这里有人。 我连忙抬头去看,发现在我走神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后院已经热闹地十足是个戏园子了。 络绎不断地鬼影从地下冒出来,在月光下逐渐凝实身体,各个时代的鬼都有,有齐耳短发的民国女学生,竹布上衣配着短裙,也有跟红衣女鬼一样穿古装的,各式各样的襦裙半臂,还有拄着文明棍穿着西服的绅士,看样子也是民国的,戴着一副眼镜。 现代装扮的就更多了,男男女女,年轻人居多,组团冒出来,兴高采烈地冲过来霸占一整排椅子。 我不由想到出租车司机师傅随口说的一句,有不少年轻人自持胆大,跑老宅子里探险,几乎都失踪了,找到的几个幸存者也都疯了,后来老宅子就被封了起来,这一片再也没有人敢进老宅子一步。 说不定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就是失踪的那些吧。 这里明明是空着的,为什么你非要说有人? 我身边站着的老先生拄着拐杖对着杨雪生气道。 我说有人,就是有人。 杨雪柳眉紧蹙,不带丝毫感情地冷冷说道。 大概是杨雪实力比较高,所以虽然我这个位置在那些鬼影看来是空座位,但杨雪坚持有人,也就没人敢跟她杠上,非要坐这里。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站在我旁边的老先生把拐杖顿了几下地,摇头晃脑念叨着另外找了个位置。 我摸了摸胸口,心跳有点快,还好锁魂咒的存在,不然我这么一个生人夹在一堆鬼中,能活吞了我。 我转念想到那个古里古怪的迎客声,忙在杨雪掌心写道:两位客人。 杨雪意会,说道:你闯进来他们能感觉到,所以是两位客人,但他们确实暂时看不到你,不要担心。 座位逐渐都坐满了,我坐在最旁边的角落,右边距离书房很近,如果墙体还存在的话,我差不多就是挨墙坐着,左手边是杨雪,杨雪再过去是几个年轻人。 他们从地下冒出来时我刚好看得比较仔细,几乎每个都是被吓死的表情,眼珠子瞪出来,嘴大张着,像看到很恐怖的东西一样,现在脸色都恢复正常了,如果换个环境,就完全是活力四射的普通人。 听说了吗,前院那个黑影也想进来看戏。 他们叽叽喳喳地八卦着。 我和杨雪安静地听他们说话,收集情报。 越了解这里的情况对我们等下逃离这里越有利。 年轻人中有个女孩子不屑说道:它才刚出来多久,就想进后院,想得美,都没人教它点规矩吗? 有人笑道:它现在那个情况,能知道什么规矩,只知道吃吃吃吧。 有人接道:是啊,听说放进前院的那些又全部被它吃完了。 仍然是那个女孩子不屑说道:等它消化完这一波再说吧,现在想进后院,还早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说着话,我听得入神,怪不得后院敲锣声一响,那黑影就激动地想钻进来,结果又被赶出去了,原来是还没有进后院看戏的资格。 也不知道他们的规矩是排资论辈呢还是用实力说话? 我侧着耳朵听他们东一句西一句说话,右胳膊突然有东西撞上了我,我转头一看,差点连人带椅子摔倒。 他被烧得整个儿脸坑坑洼洼的,新生的血肉和原来的相比显得红嫩很多,夹在一起红白不一,像个大花脸。他的左眼眼皮被利器割掉,眼白露在外面,眼珠子直愣愣透过我盯着杨雪,我能清楚地看到眼眶已经化脓,在不停地往下滴着黄色的脓水。 来看戏的鬼一开始出现都是呈现出各自的死状,而照了月光后就慢慢恢复生前的完好模样,这个人到现在还是这个脸,说明他不是死前才受的这个罪,而是早就带着这个伤了。 请买票。那个人端着个盘子往杨雪面前一放。 我探头一看,上面已经放了不少钱,想必都是冥币。 我摸了摸口袋,人民币倒是有带,但是冥币,一时间让我去哪里找。 我没带钱。 杨雪的脸色有点难看。 那个人鼓着眼睛说道:没带钱,想白看戏? 他一鼓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杨雪有几分尴尬地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小珠子放到盘子上,说道:这个行不行? 那人抓起小珠子,用拇指食指抓着放到眼前仔细看了几眼,点点头说道:这个可以。 我松了口气,要真因为没钱被赶出去,这场面就进退两难了。 那人手指着我的座位,接着问道:这个位置听说也是你的? 杨雪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不够吗? 他说道:一颗不够。 杨雪只好又摸出一颗小珠子给他,把两个位置的钱都给交了。 那人从这边离开后又挨个儿收钱,每个人都乖乖交钱,只有一个愣小子,死的时候看样子还不满18,也许是刚来的,直着脖子说死都死了,怎么还要交钱看戏? 那人也不废话,只问道:你交不交? 愣小子拍着胸口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话音一落,那人脑袋暴涨好几倍,嘴巴一张,对准愣小子一吸,就见后者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被吞进了肚子。 从灯笼点亮后一直嘈杂的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人咂了咂舌,像在回味,片刻后说道:买票钱,命一条,已付清。 说完他拿出个票根放在愣小子的座位上,越过去接着收钱。 我猜愣小子也不是没钱,指不定就是想耍耍横,觉得自己死都死了,还能怎么样,谁知道这一耍就耍得自己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他后不后悔。 我心说好险杨雪有东西可以抵买票钱,不然那人也来这么一手,我估计又要逃命了。这么个四处都是鬼的环境里,我四面楚歌,往哪跑都是问题啊。 我忍不住捏了捏杨雪的手,她皮肤很好,滑腻柔软,入手无骨,我捏了一把,就想到她在床上的情景,心神一荡,某个部位差点起立致敬。 匡才匡才匡才,先打锣鼓后唱戏,开场锣鼓这么一敲,意味着好戏就要开始了。 我坐好伸着脖子看台上。 说起来从进老宅子到现在,我完全是一路逃跑挣命,别说去救人,我连楚昕她们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宅子外面看起来很大,进来一看就一个院子套一个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暗门通往别的地方。 人声渐渐小了下去,高谈阔论变成了窃窃私语,高高悬挂在树枝上的红灯笼也应景地调低了亮度,而戏台子却相反,悬挂在空中的红灯笼将这一片照得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等开场,一时间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只剩下那个收票钱的人。 他收完票钱后开始送茶水,每个位置上一壶茶一叠点心,我旁边的茶几上也同样被放上了这么一套看戏装备。 我漫不经心瞟过去一眼,心说我哪敢吃,谁知道会不会吃出什么问题,但是看一眼还是可以的。 这一眼看到的东西让我一惊。 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字: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救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老宅惊魂(7) 第70章 老宅惊魂7 左楚?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左楚给我留的。 我连忙起身追着去看那人的背影,左看右看看不出他跟左楚身材上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是他要是不是左楚,又为什么会不动声色地借着送茶水的机会作掩护给我送来这张纸条呢? 难道他是左楚的内应? 好小子,够有手段! 我曾经对左楚的不爽顿时消失了,为了避免纸条被人发现。 我打开茶壶将它扔了进去,直到看到那张纸被水泡烂才重新坐下来,坐着的时候也坐不稳,屁股跟坐在热铁上似得,老伸着脖子左顾右盼,每时每刻都想站起来到处看看等着救人。 这一等等到了幕布拉开我也没等到什么暗号。 锣鼓停后梆子打了几下,有人甩着水袖遮着脸踩着小碎步迅速上台,她在台上急速绕行了几圈后随着梆子当一声响,水袖甩过头另一手捏着兰花指放在脸侧,一个定眼亮相,身段婀娜,腰肢柔软。 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台上那个只用布巾抱着长发的女人竟然是楚昕! 我还在诧异,楚昕却已经幽幽开口唱起了戏来。 一告你,双亲亡故不戴孝,身在朝中穿红衣。 二告你,贪图富贵起恶意,差定韩琦杀前妻,陈驸马杀不得。 三告你,已婚男子重婚配,在宫中招亲把君欺。 我很少听戏,但是在我小时候,我还是听过不少戏的。 我老家是个农村,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只有市里有一个电影院,像农村这种地方,都是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带着机器,拉起白布找个露天的地方放一场电影。 这个时候就热闹了,家家户户都带着孩子搬着凳子到那里找个位置看电影,有小摊贩来来回回卖点吃的,孩子打闹声,大人聊天嗑瓜子的声音,可比现在安静的电影院嘈杂多了。 除了看电影外,更受欢迎的就是戏班子了。 每年的八月十五村子里都会固定请一个戏班子来唱半个月的戏,除此之外就是有人做寿的时候会请人唱戏,那时候通常会在第一场戏之前摆上供桌供品,点三炷香敬告祖师爷。 我听过班主念一大堆地告词,当时没听明白,后来想想大概意思就是来到贵宝地,开场唱戏,请保佑顺顺当当之类的。 唱戏的人经常走南闯北,不在一个地方停留,所以每次开戏台子的还要给过路神仙焚香烧纸钱。这里的过路神仙指的当地滞留的鬼了。 所以我虽然长大后不怎么听戏,但是楚昕这段唱词一唱出来,我就听出唱的是什么了。 铡美案! 有名的包公铡陈世美的案子。 楚昕熟练地在台上唱戏,但是她的唱段却很乱,装扮像是陈香莲,嘴里的唱词确实包公的。 我眉头一皱,发现了更诡异的地方。 楚昕每一个折腰每一个抬腿都很到位,唱腔也很标准,脸上浓妆艳抹,但是也看得出来表情是随着唱词的变化而变的,但正因为她演的太好了,才让我觉得她简直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 楚昕一个转身,双眼茫然地看着台下,她眼珠子乱转,像在找什么人似得,跟她沉浸在表演中的面部神色完全不一样,很违和地古怪。 我心说看来楚昕神志是清醒的,这就好,方便等下行动,总比她整个人被控制住,神志不清来得要好得多。 当当当当,小鼓轻快的敲了几下。楚昕掩着脸退下去了,换了另一个人上来。 我这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等那人一转身,果然就是左泠。 左泠穿着男装,长发扎起,我记得她的头发并没有这么长,这会儿高高扎到脑袋顶上发梢还是扫到了腰部。 她一身白衣,做得是犯人的装束,看剧情应该是已经被包公拿到大堂上问罪了。 只见左泠跪在地上,先唱了几个段子,接着开始拼命甩脑袋,扎成一束的头发疯狂甩来甩去。 啊呀呀呀呀呀——! 台上的是个妙龄少女,唱出来的却是清亮的男声,这诡异的场景却没人发现,除了我和杨雪之外的所有鬼东西都淡定地鼓掌喝彩。 杨雪低声问我:这两个就是你找的人吧? 我点点头,点完发现她看不到,忙拉过她的手在掌心写了个:是。 杨雪柳眉紧蹙,担心说道:既然是铡美案,等下自然会上龙头铡,我怕你朋友在台上这样唱下去,真的会被一铡铡死的。 我这才想到如果任由剧情这样走下去,左泠做为陈世美,可是要死在包拯的龙头铡之下的。 我刚提起一颗心焦急地等左楚的行动,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纸条上只写着让我做好准备。 我心急如焚,心说光让我做准备,我都做好一万遍的准备了,你他妈倒是出现啊。 杨雪突然一拉我,指着太师椅说道:看。 我连忙看过去,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高大黑影,带着高高的帽子,帽檐很宽大,照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下巴苍白没有血色。 俗话说活人有活相,死人有死相。 光这半张脸,我就能断定这个人肯定不是个活人,至少不是正常的活人。 我跟杨雪这么分神一看的功夫,台上的戏已经唱到了陈世美挨铡的桥段了。 只见楚昕重新上台,嘴里唱着:头上打掉乌纱帽,身上再脱滚龙袍。紧紧麻绳捆三道,我要是贪赃卖法我不姓包! 台下轰然一声好!气氛炒得更热烈了。 不知道有谁叫了一声,斩!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对着台上大声喊道斩!斩!斩! 角落的布帘被掀开,一架龙头铡没有人推,自动滑向了戏台中心,停在左泠身前。 参差不齐的喊声随着龙头铡的出现渐渐汇聚在一起,喊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高举右手握拳大喊,斩!斩!斩! 我从喊声里听出了满满的杀意和嗜血的渴望。 此时左泠正面朝台下跪在地上,我看得出来她努力想抬起头来,也不停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她脑袋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压着,整个人也被束缚住不能动弹,只能一举一动都随着唱段来。 楚昕眼神慌张地扔出一支签,冷声喝道:斩! 台下跟水进了油锅子一样,猛地炸起沸腾的人声,吵得我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我一咬牙,心说妈的左楚,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不等你了!我自己救人去! 我松开跟杨雪交握的手,急匆匆跟杨雪写道:走。 然后翻出口袋里的护身符,另一手握着血玉,迈开步子就想往台上跑。 就在左泠被强迫将脑袋伸到龙头铡锃亮的长刀底下,闭着眼睛绝望地等着一刀落下的时候,变故陡然发生了。 轰隆一声炸响,龙头铡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炸的四分五裂,里面塞满了符纸,这么一炸,数不清的符纸随风飘开来落到了院子里。 台下的鬼东西一挨到符纸就嗷一声惨叫,脸上先是恢复了临死前的表情,我眼角余光看到红衣女鬼倒霉地碰到一张符纸,清秀的五官立马变得狰狞起来,眼里流出血泪,嘴唇变得煞白,脸色铁青,覆盖着一层死气。 这就是鬼相了。 院子里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地闪避着漫天飞舞的黄符,只要一碰到符纸就重新钻入了地下,在这一团乱象中,只有太师椅上的人毫无动静。 几个眨眼的功夫,院子里的鬼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七倒八歪的椅子和茶几。 黄符只剩下寥寥几张还飘在空中,像是没有找到目标似的小幅度上下挪移,其他的都因为跟鬼东西碰到后自动烧成了一团灰烬。 太师椅上的人伸手抓住了一张黄符,符纸接触他后自动燃烧,眼看着就要顺着他的手一路烧上去,我听到他一声冷哼,符火顿时熄灭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哪里来的小子,坏老人家的一场好戏。 左家左楚。 台上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我一看,左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戏台上,扶起了软倒在地上的左泠,身边站着楚昕。 左家的小辈也敢坏我的事。 那人冷冷说了一声道。 左楚仍然戴着墨镜,他面朝那人说道:林老鬼知道你趁他不在的时候,绑了左家和楚家的人吗? 那人回道:只要你们都死了,林老鬼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一听这话,心道糟糕,这是开打的节奏。 下一秒就见左楚拔出一柄桃木剑,灵活地挽了个剑花,向前一步迎上黑衣人。 我听他大声喊道:刘秀!带着人赶紧走! 走,走去哪里?哪里有路? 我还迷茫着,杨雪用力一推我:走! 我往前一看,湖面上刮起了狂风,风卷着湖水顺时针不停转动,水面上出现了一个黑压压的洞口,左泠和楚昕站在台上一犹豫,接着朝着洞口跳了下去。 我连忙拔腿也往那个方向逃,湖水在院子正中间,我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这意味着我要穿过整个院子。 我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快要跑到湖边的时候,脚后跟莫名其妙一重,像挂上了千斤坠似的,我一个收势不及,直往前扑,眼看着就要脸朝地啃一嘴泥了。 把血玉交出来! 随着一声冷喝,我眼角余光看到一双手从背后向我袭来,直接抄向我的脖子,试图抓住血玉。 杨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老宅惊魂(8) 第71章 老宅惊魂8 可能是在危机面前,人总会爆发出潜在能力。 说时迟那时快,我眼看杨雪就要伸手抓住血玉的时候,我用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借着这个力道将身体硬生生往左挪移了几分。 就这么几分的距离,杨雪的手擦过血玉,没有抓住,但与此同时她尖锐的指甲也直接捅到了我肩膀,差点将我捅个对穿。 我手刚才在地上那么一撑,身体一滑,手腕顿时向上翻折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 我脸一白,知道手腕估计骨折了。 还来得及反应,肩膀又受伤了,双重伤势让我跌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身。 我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杨雪回手收势,一个转身,立即又向我袭来。 我挣扎着将手抬起来用力握住血玉,极力想避过这一击。 血玉入手温热,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发现原来上面沾满了我的血,想必是刚才肩膀的洞穿伤里涌出的血流了不少在血玉上。 眼看避无可避,血玉就要落到杨雪手里的时候,我眼前突然腾起一阵铺天盖地的红光,这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浓变稠,色泽像血一样。 血雾中有一个缥缈虚幻的人影,他出现后杨雪立即止住了脚步。 我眼前红雾朦胧,看不清楚,只听到杨雪说了一句:是你? 这已经完全不是杨雪本身的声音了,而是曾经出现过的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的神秘人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正在寻思杨雪是怎么回事时,血雾中的那人影转身看向我。 我跟一双猩红的眼睛对上,那双眼里毫无感情可言,冷冰冰地看着我像看着一团死物。 我不知不觉背上渗出一身冷汗,那人影开口说了句话,没等我听清他就向我冲过来,直接投入我的身体。 我脑袋嗡一声响,杨雪等人在我眼里突然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我顿时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已经在医院了。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白色病房,我不由吐槽了一句,晕啊晕的都成常态了,每次到关键时刻就一晕,晕完就换场景。 你醒了? 我转头一看,楚昕坐在我旁边的病床上,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削苹果。 感觉怎么样? 她头也不抬,全神贯注地试图将苹果不断皮。 我张了张嘴巴,心里有很多疑问,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想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怎么被抓走的?左泠和左楚呢,顺利逃出来了吗?那块血玉又是怎么回事,杨雪呢,那个人是杨雪吗? 想问的太多了,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楚昕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开口道:左楚和左泠都安全脱身了,现在回左家了,血玉你先留着,出院后自己送回招待所吧,杨雪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但至少能肯定那个人不是杨雪。 她避开了为什么会被抓走,怎么被抓走的事情不谈,也避开了血玉的真相,只笼统地告诉我了点东西。 我哦了一声,本来还想问既然杨雪是假的,那么王命呢,也是假的吗?那场战斗从头到尾都是做戏给我看? 想来想去也没问出口,或许是楚昕避而不谈的态度让我感觉有点没意思,最后只干巴巴问出一句话:我昏了多久? 楚昕说两天了,本来以为你晕着,还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暗伤导致昏迷不醒,后来发现你呼噜打得震天响,才发现你是睡着了。 她指了指我:还流口水。 我尴尬地连忙抬手擦了下嘴巴,看着楚昕终于将苹果削好完工。 做为一个病号,我很自觉地伸手等苹果,谁知道楚昕眼也没抬一下,转手就送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 咬完看到我伸出来的手,说道:咦,你要吃吗?桌子上还有很多,等下你自己削吧。 我愤怒地收回手闭上眼睛,大不了等我有力气了我自己削,削两个,吃一个玩一个! 或许是人太疲惫了,也或许是老宅子之行全程精神紧绷,这一松懈下来后,我怎么也睡不够,本来只想闭上眼睛装个样子,不知不觉却真的睡过去了。 这一睡睡得昏天暗地,楚昕什么时候走的我完全不知道。 做的梦也很杂乱,我不停地奔跑,夺路狂奔,生死时速,无数的鬼撵在我屁股后头,跑着跑着我脚后跟一痛,低头看去发现是黄鬼婆那群小鸡仔,黄豆大的小眼睛里闪着红光拼命啄我的脚,我痛得大叫,抬头一看杨雪站在我眼前。 我喊道:杨雪! 杨雪没动,缓慢朝我露出了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她的脸又回到了第一次看到时那副鬼相,脸上覆盖着一层死气,皮肉虽然光滑却没有弹性,苍白地像刚从停尸间出来。 我冲得太快,来不及刹住脚步,一头撞上杨雪,两个人搂抱成一团,下一秒我肩膀剧痛,杨雪的手指长出了锋利的指甲,那长长的直接抓进了我的肉里。 我听到我自己嗷一声惨叫,眼里突然泛起了红光,梦里面的我突然转了个视角,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的身体犹如鬼上身,眼珠子变得通红渗人,嘴里长出了两根獠牙,脸上像浮影一样有着另一张陌生的脸孔。 刘秀!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醒来后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窗外夜空挂着月亮,我看了眼表,这一觉从中午直接睡到半夜,要不是做了个噩梦,可能还醒不过来。 我隐约觉得梦里的事情好像经历过,梦里面那个杨雪就跟老宅子里的一样。 楚昕告诉我,老宅里的杨雪是假的,从一开始她和王命应该就是假的。鬼东西们真的从头到尾给我唱了一出戏。 我知道就算是这样,其中也有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我一开始要把血玉给杨雪,她为什么惊慌失措不肯要,到后来又要扑过来抢夺血玉。还有血玉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冲进我的体内。 他现在还在我身体里面吗? 我下意识摸上胸口,掌心下面按着的是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跳。 比心跳更响的是腹鸣声,这两天我都饿着没吃饭,这一醒过来,肚子立马空得挠心挠肺的。 我翻了下病床旁边的柜子,只有几张住院收费单,签字人都是楚昕,除了这啥也没找到。 好在桌子上还有一篮水果篮,我把整个篮子提到床上,埋头翻着。 苹果c香蕉c红毛丹,都不是顶饿的东西,但我找不到别的能吃的,也就对着这些狼吞虎咽,又灌了两杯水,饿得打鼓的肚子这才好受了点。 混了个水饱后我整个人了无睡意,果篮里有张字条写着祝早日康复,字迹很陌生,完全猜不到是谁留的。 楚昕或许知道,改天碰到可以问问。 我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逛论坛,翻来翻去竟然翻到了医院贴吧,也不知道是谁建的吧,里面帖子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某医生跟某护士婚外情的,也有说某某医生动手术收红包,不收红包就随便敷衍的,还有说谁谁出了医疗事故被病人家属找上门拉横幅的。 剧情都相当精彩,这些想必都是医院内部人员发的帖子。 还有一些帖子可能是病人家属发的,我看了一遍全是歌功颂德的,没一句说医院不好的,最多就是求筹款。 我不相信一个贴吧竟然连一个不好的帖子都没有,肯定是小吧们管着这个,一出现就删帖。 我拇指刷刷往上拉,翻了好几十个帖子,看得差不多了后随手一点刷新,贴吧首页出现了个新帖子,还是置顶状态的。 奇怪,我刚才怎么没看到这个? 我点进去一看,楼主说的竟然是医院里闹鬼的事情。 我心里一咯噔,想到了前几次住院时候的那老头,莫名其妙头皮一寒,跳下床慌乱地踩着拖鞋跑到病房门口,打开房门往上一看床号。 正是那个古怪的老头曾经住的那间房! 而我的那张床,也正是他曾经躺着的那张! 那老头出院了? 现在换我躺在上面了? 我想起曾经几次进进出出医院那老头古里古怪的话,顿时不想再回房了。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我吓得往旁边一跳,转头一看是个小护士,年龄看起来很小。 她看我吓成这样,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没好气说道:三更半夜,人吓人吓死人,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将她应付过去,身后的病房门开着,我却根本不想进去,找到了走廊尽头的消防门,打开后躲在消防楼梯靠着窗口抽烟。 抽了根烟后脑子稍微冷静了下来。 手机页面仍然停留在那个帖子上。 我重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下定决心点进去仔细看。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发现是说闹鬼的事情,这次定下心来看,原来楼主说的跟那个神秘的老头说的差不多。 这个医院都是谋杀集团,护士全是鬼! 逃!逃!逃!逃! 杀!杀!杀!杀! 鲜红的大字写满了整个帖子,直接撞进我的眼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消失的帖子 第72章 消失的帖子 我手一哆嗦,差点将手机从窗口扔出去。 猛地将手机翻面放在窗台上,我狠狠吸了口烟,再深深地吐出去,极力平复翻腾的情绪。 那一行行鲜艳的红色大字还残留在我眼前,也不知道这个楼主怎么调的字色,看起来简直像是直接用血写出来似的,放在这样主题的帖子里,极具视觉冲击力。 我弹了弹烟灰,想到曾经无意间翻到的那本杂志,里面写的内容跟这个帖子是一样的,页码还都是挑了带4的页数留言,老头说是我隔壁病床的年轻人留下的,可是那年轻人后来不是死了吗? 还是说,有人跟我一样也看了那本杂志,现在发到贴吧上来了? 半夜的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将我吹了个透心凉。 我也分不清是被帖子吓的还是温度确实降低了,我感到了一阵阵凉意,从后背凉到心口。 我心说再站下去得感冒了。 在回房和感冒中间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再抽一根烟,抽完再说。 帖子我自然是不看了,手机也就让它面朝下放着,我胳膊肘搁在窗台上,半个人斜靠出去,手指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我放空了心神,任由思绪跑马一样随便飞,抽着烟就联想到房里的水果篮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接着想到住院费也不知道多少,卡里够不够付,想到银行卡就决定过两天重新去找个工作。 新南大厦那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估计是不会再要我了,像那么高工资又清闲的工作我估计一时间是找不到了,这点是最遗憾的。毕竟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久,知道这里的消费可不便宜,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钱。 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想毕业好几年还朝爹妈摊开手要钱。 我算了下卡里的余额,顿时没心思去想医院这些鬼事了,明天就去办出院手续! 提前一天是一天,再说我现在身体好得很,就是饿。 我思绪翻飞,想到哪里就顺便琢磨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连续不断地高跟鞋声音。 其实这声音刚刚就出现了,只是我没留意,一直沉浸在即将展开的赚钱大计之中,高跟鞋在我头顶来来回回,我还不耐烦想着谁啊,三更半夜地逛走廊,难道也是睡不着觉,这医院的病人还真有共通性。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笑不出来了。 “蹬蹬蹬”响了十几分钟了,我一看表,凌晨一点半,我这一层的走廊里完全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黯淡的白光照亮了整条走廊。 护士站在转角的地方,从我这个角度我也看不到。 我被高跟鞋声音弄得有点发毛,想到叔祖说的,我这颗心已经被怨气污染了,所以总是会遇见各种各样倒霉的事情。 丢钱包是小事,大白天见鬼也不稀奇,三天两头进医院就更是常事了,只要别碰上性命攸关的事情,叔祖让我想开点,谁让当时我的心在黄鬼婆那个活尸儿子胸膛里待过了呢。 此时我就不想管高跟鞋的事了,爱谁谁,说不准就是有病人家属愁得睡不着觉在走来走去呢。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已经黑下去了,手指放上去自动指纹解锁,页面还停留在那个贴吧,我重新刷新了下,那个置顶的说医院闹鬼的帖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往下迅速拉了十来页都没再找到那个帖子。 估计是小吧们删掉了。这效率,也是杠杠的。 收起手机放回到口袋里,我将还剩下半根的烟按灭在窗台瓷砖上,把烟蒂扔进垃圾桶,转身就想回房。 就算一躺到病床上我就想起那古怪老头的话,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听高跟鞋在我头顶走来走去了。 我正想迈步,高跟鞋竟然顺着楼梯走下来了。 蹬c蹬c蹬! 走得不快也不慢,一步接一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捏了捏胸前的血玉,身上换了医院的病服,左楚给的护身符也不知道被楚昕放到了哪里,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血玉了。 我甩开脚步大步向前,那高跟鞋声音竟然也跟着加快了脚步迅速从楼上追了下来撵在我屁股后头。 我没回头看,埋头直走。 在转角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贴墙站着,心里忍不住想发火,我倒要看看是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我一停下来,那高跟鞋声音也戛然而止,停在了转角处。 离我刚好一个转身的距离。 我贴墙不动,对方也没动。 我数着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忍不住探出头去看。 转角过去的一整条走廊都空无一人。 我头皮跟过电似的整个都发麻了,刚才的高跟鞋一直是从我背后传来的,就那个动静,她要是转身从原路返回,我也不会听不到。 所以刚才跟在我后面的,到底是人是鬼? 小伙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嗷一声惨叫,原地蹦了半米高。 转头去看,竟然是那个古怪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我虽然一直埋头走路,可是我转过来的时候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呈直角的这两条走廊都是没人的。 老爷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咽了咽喉咙,吞吞吐吐问了一句。 老头也没接我的话茬,仍然是那副记忆中神神道道的模样,他指着我住着的病房说道:医院又死了一个人了,你这样几次三番住院,迟早会引起他们注意的。 我困难地吞了口口水,问道:他们是谁啊? 老头像没听到我的话,呢喃着将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换了个招问道:医院里死人不是很正常吗?重病监护室里那么多随时可能咽气的人,每个医院都经常死人啊。 老头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摇着头,轻声说道:逃吧,逃吧,别再进来了。 他就这么一直摇着脑袋擦过我的身边,越走越远。 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消防楼梯口,心想就算追上去估计也问不出个究竟来。 我干脆选择了回房。 也许是因为一直挂着心事,我昏昏沉沉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后,老觉得耳边很吵,一下子是高跟鞋的声音,一下子又是老头在我耳边说:逃吧,逃吧,小伙子。 我下意识想问他,为什么要逃,逃到哪里?但是浑身没力气,连张嘴说话都办不到。 我心说这个梦做得,也太热闹了,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觉前经历了那么点诡异的事情,现在全折射到梦里了。 我睡着睡着好不容易觉得耳朵根清净下来了,竟然还有点不习惯了,眼皮颤动着感觉自己要醒过来似的。 也或许是没醒,不过又感觉自己确实是睁开了眼睛的。 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眼里模模糊糊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开了我病房的门,也不跟我打招呼,径自进了厕所,接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心说谁啊,来借厕所的吗? 接着想起来这水声不像是撒尿的声音,听着怎么像是在洗澡呢? 我感觉自己心急火燎地从床上爬起来,气冲冲踩着拖鞋想进去给对方一个教训,随随便便上别人病房洗澡,也太没礼貌了,走的过程当中还计划着明天一定要找护士投诉一下。 我冲进了洗手间,里面果然水汽蒸腾,浴缸上方的花洒正不停放着水。 我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竟然没找到半个人影。 我心里觉得不对劲,却又突然想到自己正在睡觉,这一切都是做梦,于是就完全释然了,重新上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强烈的太阳光给晒醒的。 我迷迷糊糊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昨晚那个被我吓一跳的小护士正在拉窗帘,听到我的响动后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吵醒你了? 我被这个美好的笑容温暖了一下,整个人迅速清醒过来,连忙回道:没有没有,睡到自然醒。 她清脆地笑了一下:人生四大幸福之一啊。 我说是。 她又说道:你睡得可真熟,早上医生查房你都没醒。不过医生检查过了,说你是因为太疲惫了才睡得这么沉,让我告诉你,睡醒后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你记得在十一点之前办啊,过了十一点就又算一天了。 我连忙应道:好的好的,我等下就去办理。 小护士笑眯眯拉好了窗帘,又将桌子上的东西规整了一下。 我躺在床上没话找话说道:你们医院贴吧还蛮热闹的。 小护士疑惑说道:我们医院没有贴吧啊。 我忙翻出手机说道:怎么会没有,我昨晚看了好久,里面有不少八卦呢。 小护士感兴趣地走过来说道:真的吗?那我也要进去看看,都有什么八卦啊。 我一边指纹解锁一边说道:有个叫王某某的护士说自己跟一个叫陈某某的医生产生了婚外情。 小护士不吭声了,我麻利地找到app点进去,眼角余光看到她脸色刷的一下发白。 她勉强笑了一声,说道:王某某跟陈某某在几年前因为婚外情事件被各自的配偶发现,这两个人开车约会的时候出了车祸,都死了。 听到这话我打字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片刻后听到自己干笑了两声:是吗,那可能是有人恶作剧,用王某某的名字注册了个id吧。 小护士也不再要求看贴吧了,说了句有事按铃,转过身落荒而逃。 我看着被用力拍上的房门,低头看了眼手机。 该吧还未创立,去看看其他贴吧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异能调查组 第73章 异能调查组 我在床上愣了半晌,眼睛盯着手机盯得发酸,手心出了一层汗。 窗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发寒。 我心说去洗脸刷牙办出院吧,等出去后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换换心情。 这样想着,勉强起身去了卫生间。 这个病房是双人间,在我住院这几天,隔壁床一直空着,让我捡了个便宜,睡了几天的单人房。 我挠了挠脑袋,顶着一头乱发进了卫生间,里面空间很小,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设施倒是很齐全,连浴缸都有。 我在洗脸台前弯下腰来,正打算开水龙头舀水扑脸,突然发现自己手臂的,像是刚洗过澡一样。 我不由想到梦里那个高大的身影。 打了个冷颤,我草草洗了把脸,拿水来回冲了几下手臂,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我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把卡递过去办理出院,坐在服务窗后面的白大褂先是刷了下我的就诊卡,然后说了句:你住院时预缴了五千块钱,现在还剩下一千多块,不需要再补交费用了。 我拿着他递过来的薄薄的一叠钱,有点云里雾里,哪个红领巾给我付了住院费啊,还做好事不留名。 我想打电话给楚昕问问,毕竟不大不小也是个人情,我这人一向不爱欠别人人情,摸出手机才后知后觉想到我竟然没有楚昕的联系号码。 之前都是他们找我,我现在需要联系他们了,才发现没有号码。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去归还血玉,以后有机会碰到楚昕了再提住院费这码子事。 血玉一天不还回去,我一天放不下心来,成天跟揣着个烫手山芋似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掏了掏自己的外套口袋,发现左楚给我的护身符和旅馆前台给的那瓶水都还在,护身符颜色有点发黑,我猜是已经挡过一次攻击的缘故。 可能他替我挡掉三次攻击后就会变为灰烬了吧。 我将这两样东西妥善收好,有用没有都算是一个杀手锏。那瓶水至今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凡事架不住万一,万一它就派上用场了呢? 我现在的生活不比从前,叔祖曾经很认真地告诉我,从我的心脏回到身体里开始,我将走上一条与之前二十几年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经常撞鬼的事情。 经历过老宅惊魂后,我对这些事情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如果有一天我碰到了像我一样倒霉的人,我是不是能用自己的能力去救他们呢? 我希望自己以后能朝着叔祖的方向去努力。 从医院出来后我打车直接去了派出所,执勤保安问我找谁,我说找程易。 保安愣了下,拿起电话拨了个内部号码,说道:有人找程易。 对方似乎在问谁,保安抬头问我道:请问你是? 我说:刘秀。 不用保安再重复一遍,对方已经听到了我说的话,直接让保安放我进来。 保安应了几句好的,将电话放下后,公事公办说道: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我把身份证给他,他做登记的时候跟我抱怨道:最近太多人来找程易了,就在你之前十分钟,又有一个进去了。 我疑惑问道:以前也有这么多人找程易吗? 保安笑道:怎么可能。程易工作的地方虽然在我们这里,但他其实是挂靠在我们派出所下面的,严格说来并不是我们单位的人。以前很少有人到我们这里找他,程易有事一般也都在外面解决了。 我想到了程易给我看的证件,异能调查组。 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保安做完登记后让我去第二幢小二楼的走廊最尽头那个房间找程易,他笑着说道:很好找的,所里就那幢楼最漂亮,程易办公室门口挂的门牌是调查组。 我心说这么堂而皇之去掉异能两个字直挂调查组,也真是取巧。 我感谢了下保安,没说自己之前有来过。 我找到程易的时候办公室里正吵得闹翻天,程易不知道跟谁在争辩,我在走廊里都能听到他扯着嗓子说:这不可能!办不到!谁有办法谁去!我不可能让我手底下的人去送死! 每一句都斩钉截铁,透着决不妥协的坚定。 我心道有这么个领导也不错,至少不拿手下当炮灰。 不过异能调查组估计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像楚昕那个实力,才能进组织吧? 我靠在走廊的墙上,拿程易的咆哮当抽烟的佐料,暗自感慨了句他嗓子真不错,吼了这么久也没见嘶哑,对方的耐心也很不错,就程易这个坚决不同意的态度,竟然还能纠缠这么久。 我隐约听到一句林老鬼,下意识竖起耳朵去听,我想知道是不是在说老宅子的事情,但却听不到了,程易好像不想和对方说这个事情,草草几句就带过去了,我什么都没听出来。 直到程易挂了电话,我正想抽完这口烟就进去的时候,他竟然打开房门出来了。 我们两个人顿时四目交接面面相觑。 我感到很尴尬,我看到程易手里拿着烟,想必他也是出来抽烟透口气的,但是没想到一开门迎面就撞上我,我没有偷听的意思,但是现在被逮个正着,反倒像是特意不作声了。 程易一瞬间的表情也是非常尴尬,我猜他可能在回忆刚刚的对话中有没有什么不方便被我听到的。 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下,打破了僵局:出来抽烟啊? 程易啊了一句,说:你也是? 场面又尴尬了几分。 我不由解释道:我刚上来,就听到你在里头打电话,你很,嗯,激动,我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干脆就在这里先抽根烟。 程易点点头,好像终于从这种尴尬的气氛中解脱出来,脸上表情恢复了自然,他笑着说道:有点看法上的不同,所以争论了几句,让你看笑话了。 我连说没有没有,然后为了避免谈话再度陷入莫名其妙的尴尬,我解下了脖子上的血玉递给程易:我今天来是想把这个还给你们。多亏了这个,我们才能从老宅子安全回来。 他不接,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感谢你帮忙救出楚昕。 我说:关键还是靠左楚的,不然就我一个什么道法也不懂的,进去也是送死。 程易说道:你怎么能算是啥也不懂呢,你好歹是刘家人 我诧异地挑起眉毛看他,他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补救道:你叔祖的大名,凡是道上的人都知道。 我点点头。 叔祖的实力我也是看见过的,我相信程易这句话。 我把血玉放在手上朝程易递了递,重提来意道:楚昕也救出来了,血玉我当时听你说是问兰婆子借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程易说道:这块血玉除了你,没人能用。 他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是想让我继续保管血玉,我却不乐意,还是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说道:那也该物归原主。 程易沉默了一下,想在思考什么事情,良久后他点了根烟,又抽出一根递给我,我接过来,他掏出打火机给彼此点上,吸了一口像是终于做了决定后说道:你知道异能调查组吗? 我弹了弹烟灰,说道:在见到你那本证之前,我从没有听过异能调查组。 程易说道:我也猜到了。你是刘家人,又有你叔祖在,我要不是亲自跟你相处过,要是换个人来跟我说你刘秀一点都没接触过道上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听了心里不太爽,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弄得我刘家好像是什么传承世家一样,而我刘秀就是那不孝子孙,丢了祖宗吃饭的手艺。 我没好气道:我之前二十几年都过得风平浪静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邪运,现在接二连三撞上要命的事情。 程易哈哈一笑,拍了拍我肩膀道:怎么那么大火气。我知道观念一时之间是很难改变的,但是你的霉运不是从碰到我们开始的吧,想想杨雪,那可是你老婆。 我楞了一下,说道:你们认识杨雪? 程易说道:杨雪那个情况比较特殊,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她,但是她的档案在我们组里是有的,也有人在持续她。所以我们当然知道你跟杨雪的夫妻关系了。 我哦了一声,低头摆出很专心的架势抽烟,我猜程易铺垫了这么久,接下来就该开门见山,说出他真正的意思了。 程易组织了下用词,说道:异能调查组简单说起来就是管全国各地异能者相关的事情,比如你认识的左家兄妹,还有杨雪和你叔祖,都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只要是异能者闹出来的事情,后续收尾都由我们负责。比如新南大厦那件事,当时连续出了不少人命,一开始自然是交到警局刑警队的,之后发现是鬼灵犯案后,案子就移交给我们调查组了,你最初认识楚昕的时候,她就是负责调查这个案子。 程易停顿了下,对我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调查组,成为固定的编外人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归还血玉 第74章 归还血玉 在程易把话说出口之前,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几分他的意思。 按他说的,首先我是刘家人,而刘家在道上有着很特殊的地位,这个地位源于刘家人特殊的体质,至于特殊在哪里。 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叔祖确实很厉害,而程易话里提到叔祖的时候也语带尊敬。 其次是血玉的问题,血玉显然不是个常规武器,当时程易带我去借血玉的时候,兰婆子寥寥几句话里透出根本不相信我能使用血玉,是程易坚持,她才带我去珍藏血玉的地方。 我一见到血玉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过来就回到了旅馆。这其中怎么回事先不提,光说血玉,程易不愿意轻易收回,就说明目前除了我以外,没人能使用血玉。 程易是想拿我当个后备军来用,没事当摆设,有事联系我。这一点我还是赞同的,白拿工资不干活。 对于目前急需一份工作的我来说,是相当合适的,我完全可以把这个当做外快,在没有找到一份稳定正式的工作之前,先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所以程易把事情说透后,我短暂考虑了一下就同意加入异能调查组。 程易说道:你暂时还只是编外人员,在编制上属于后勤部门,过几天你来找我,我们把手续办一下就可以了。 我问道:工资待遇怎么样? 程易笑了笑:普通公务员水平,阳光工资。 我在心里掐算了一下,够吃饭住宿了,也就满足了。 不过我还是提了一句:血玉真的不需要归还吗? 程易犹豫了会儿,说道:既然你坚持,那还是先还给兰婆子吧,有需要你随时再去兰婆子那里借。毕竟血玉保管在那里也是最安全的。 他把抽到底的烟屁股按灭后扔进了垃圾桶,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说道:走,我这就带你去一趟。 我也跟着把烟熄灭了跟程易一起下楼。 楼道口碰见个年轻人,看到程易立马站定,说了句:程组长。 程易冷冷点了点头。 我回想到程易第一次找上我问楚昕失踪的事情时就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天老大地老二,不过估计他也确实有这个骄傲的资本,当初那些混混可是看到他就忙不迭地跑了,深怕被找麻烦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程易比起公务员身份,其实长得更像是一个混混头子。 在程易车上时,我想起老宅子的事情,问道:那件事情后来怎么处理的? 程易打着方向盘,熟门熟路往黄泉招待所开去,听到我问这件事情,他一皱眉,说道:没办法处理,那里是林老鬼的地盘。虽然林老鬼暂时不在,但我们一时之间也不方便动他的地方。 我其实更想问到底是谁假扮杨雪,还装得这么有头有尾,把王命都拎出来陪着演一场戏,只为了获取我的信任。 但是我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可能是因为我曾经拿同样的问题问楚昕,楚昕却避而不谈的缘故吧。 我心说没关系,我自己去找答案。 车子开到黄泉招待所的时候,兰婆子没有坐在前台。 我跟程易下了车直奔里面找到兰婆子,兰婆子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道:没想到楚昕还真的被你们救出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让人这么不爽呢? 难道楚昕救出来你还不高兴吗? 毕竟不算熟识,我不方便冲她发火,只好将这股火气压下去,把血玉送到她眼前。 兰婆子也不推脱,从柜子里取出了个类似手套的东西戴在手上,将血玉从我手里拿起来说道:你们自便,我先去把它放好。 程易说去吧,然后回过头问我道:你记得过几天来所里找我办手续,带上身份证和x行银行卡,到时候工资会发到那张卡上。 我连说好的,很自然地跟他告别,走出了招待所。 出门后我一时间没有方向,温饱问题暂时解决了,找工作可以回去后先上网翻一下人才网,这事不急。 我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下,万安街做为一条古玩街,平时人流量还是相当大的。 只是我对古玩一向没什么研究,随便挑了家店进去,里面倒是布局很宽阔,就一个玻璃柜台,里面摆着几样东西。 我粗粗一扫价格,数字后面都跟着好几个零,我掐指一算,哪样我都买不起,就心安理得的纯碎看个热闹消磨时间。 自从回到这个城市以后,我很少有这样悠闲的下午,好像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怪事追着,神经无时无刻都在紧绷当中。现在偶尔来一次放松,感觉还挺不赖。 可能我真的不像个买家,除了我进店的时候,那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店员抬起头说了句慢慢看,价格可以商量后就没再招呼过我了,我在店里转了下说道有没有适合送给小姑娘的东西。 我到了黄泉招待所后才想起祥瑞客栈的那个小姑娘,她给了我一瓶水,虽然我没用到,但是这个心意我还是要感谢一下的,既然已经到了附近,那我买点小礼物等下再转到客栈去,当面谢谢她。 店员抬起头给我指了一排挂在最前面的小饰品,做得都蛮精致的,古色古香,有簪子还有手链等等,我知道这些都不贵,就用心挑了个看着不错的,让店员包起来。 买完后我继续在店里转悠,将店里东西看了个遍,心说要不改天去博物馆转转吧,古玩好像还有点儿意思。 不过我也知道像我这种外行人,刚接触古玩的时候绝对是假的比真的买的多,我这都不叫看走眼,我这种就叫看不懂,光听吆喝做买卖。 我背着手停在一块玉佩前,低头打量这块玉佩,值不值钱我看不出来,什么年代我更是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挺好看的,很合眼缘。 我正看得入神的时候,门外奔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一身唐装,走路飞快,一边走一边冲身后摇手道:这事情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你另找高人吧。 后面那人看样子是个大款,挺着一个将军肚,脖子上戴着拇指粗的金项链,伸出来的手指上还有老大一个宝石戒指。 他追着前面那人不放,说道:你帮我一下吧,要真不行的话,你帮我介绍一下做个中间人吧,好处我一点也不少你的,只要这件事情能解决就好。 唐装男人犹豫了下,说道:我给你一个手机号码,你跟那人联系一下吧。 他肯不肯帮你我也不确定,你也不用在他面前提到我的名字,我的面子在他眼里没什么用,他要是有兴趣的话就会接,没兴趣我也没办法勉强,我真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后面那人连连感谢,说改天一定要请唐装男人吃饭,欢天喜地地捧着拿到手的号码走了。 我耳朵很灵地似乎听到了左楚的名字。 那人走好没几秒钟,唐装男人还站在原地想事情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个人。 我觑眼一看,还是认识的,竟然就是我想找的那个小姑娘。 前台小姑娘进来后没发现我,她蹦跳着跑到唐装男人身边问道:怎么样? 唐装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好办,太棘手了,我让他去找左楚了。 小姑娘清脆的哦了一声,视线扫过来停留在我身上,我看到她指着我张嘴像是要喊我:你是那个哎呀,我一时间想不起名字来。 我笑着替她接上道:刘秀。 对对,刘秀。 她笑着拍掌道:你平安回来了吗? 她蹦跳着过来绕着我走了两圈,皱着眉头说道:你身上的死气一点也没少啊。 我心里一惊,说道:什么死气? 她说道: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死气很重吗?你到底是不是刘家人? 我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虽然是刘家人,但我确实不像我叔祖那样厉害,我至今为止只会一个杨雪教我的控魂咒,而且还念不全咒语。 小姑娘朝着我手指捏了两下,喃喃自语道:死气里又透着生气,真奇怪。 我心说要是没生气,我不就是个死人了吗? 我将刚才买的小饰品拿出来递给她,笑道:本来是想买好后去客栈去找你的,谁知刚好在这里碰到,也算是巧,谢谢你上次给我的东西和对我的祝福。 小姑娘接过小饰品后看起来很开心,她笑出了一对酒窝:唐叔这里的东西都可贵了,下次我带你挑一些实在的,不过这个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跟她聊了几句,唐装男人看了我一眼,问小姑娘道:这就是你说的刘秀? 我点点头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跟唐装男人两个人礼貌性握了握手。 那人皱着眉头问我道:你在祥瑞客栈住过是不是?你在那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 我心头莫名一跳,想起了那天晚上做的梦,那双站在门外的脚,以及第二天出门时地毯上那一点的余灰和灰上的半个脚印。 唐装男人打量着我的脸色,说道:你被个东西盯上了。 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他们详细描述了一遍,唐装男人和小姑娘互相看了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万安街的历史 第75章 万安街的历史 小姑娘说道:万安街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你知道吗? 我茫然地摇头,我是毕业之后来到这个城市的,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在这个城市生活过。 小姑娘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看到了,万安街因为打的是特色民俗街的旗号,所以房子偏向于木质结构,这跟现在一般用水泥的不一样,一旦起火,如果不及时扑灭的话会牵连一大批。 好几年前,我算下,应该有十几年了,有一天晚上万安街起了大火,起火的地点就在现在祥瑞客栈的这个地方。 因为是半夜起的火,火势又特别大,加上那天晚上有风,风助火势,大火迅速蔓延开来,差点把这一整条街都烧成了白地。 那时候万安街是条老街,街道没有经过整修,路很窄,消防车一时进不来。所以那场火烧到了最后,死了好几十条人命,有些是在睡梦中来不及逃出来被烧死的,有些是被坍塌的房梁等压死的。 那段时间这条街家家户户挂白灯笼,几乎每扇门前都有白幡布和白花。 因为死在同一天,每逢做七的时候,接魂回家的队伍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后来政府重新规划了万安街,将这一条街上的店铺和住宅都拆迁重起,你看现在的古玩街,外表看着还是古色古香的,但其实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外面看着是木头房子,里面其实全是水泥砖石。 我听小姑娘话不带停顿地说了一大堆,听出了她几分意思,我思索了下,说道: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的那双脚,跟十几年前的大火有关? 小姑娘点点头说道:按照你说的特征,应该是的。毕竟曾经的起火点就在现在的祥瑞客栈那个地方,政府把万安街重起后,我们家在那个地方开了家客栈。 之前也打听过,但几乎没人知道真正的起火原因,倒是有不少流言蜚语,其中一种说法是当时那一家三口碰到了难关过不去,准备浇油,没想到连累了一堆街坊邻居。 这要是真的,也不知道他们下了黄泉后敢不敢面对曾经的邻里。 我犹豫着问道: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挑中那个地方开客栈? 小姑娘对我眨眨眼睛笑眯眯道:要是没有这个原因,我们还不愿意在这里开客栈呢。 我想追问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再深入下去,小姑娘也不会告诉我了。她看起来说了很多,也说得很诚恳很详细,但这些都是能打听到的消息,更深层次的,比如祥瑞客栈为什么一定要挑这个地方的原因,她肯定不会跟我说。 我问了句关乎自身安全的话:那我被盯上了,会怎么样? 唐装男人说了句:债多不愁,我看你也不是第一次被盯上,等事情发生了再说吧。 我听了心里很不爽,但人家确实也没义务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心说大不了回去联系一下叔祖,叔祖总会有办法的。 我了结了一桩小人情后就告辞了,在华灯初上的时刻离开了万安街。 我站在街边打了一辆车,上车后我低头计划着过两天去程易那边报个道,接着要开始找工作了,赚了钱也多寄点回去给爹妈,上次骗我回家结婚那事闹的,不管是开头或者是过程还是结果,都不太愉快。 毕竟是我亲老子和亲妈,这一眨眼也快到年底了,到时候多寄点钱回去,也算我的孝心了。 我这边盘算着要存钱,最好换一个地方租,本来我是住在新南大厦配给我的员工宿舍的,又免费地段又好,现在那边出了事,估计是要辞退我了,我得另外找个地方安身。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我,在过红绿灯的时候起了个话头说道:你是外地来这边玩的吗? 我回道:不是过来玩的,我毕业后来这里工作好几年了。 司机师傅神色夸张地说了句:那你肯定不知道万安街的事了。 我心说不就是起火的事情吗,现学现卖说了点,司机师傅一拍大腿说道:既然你知道起火的事,那你应该也知道再过几天就到了那日子了吧? 我一头雾水,说道:什么日子? 司机师傅说道:起火的日子啊。 我哦哦哦哦了一下,还是不太明白司机师傅说这话的意思,依旧问道:到了起火的日子,然后呢? 司机师傅用一种你怎么就不开窍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道:到那天,整条万安街都会挂红灯笼,张灯结彩,所有的店家都会商品打折,以前的灾祸到现在都成了商家促销的一种手段了。 我心说一个古玩街还搞促销打折,想必会拿出来卖的都是那些仿古的纪念品吧,真正的古玩怎么会参加这种活动。 不过这也是一种拉动人气的方法。 我随口应付司机师傅道:他们都不忌讳的? 司机师傅激动地拍了下方向盘说道:我们也这么说啊。所以本地人在那天从来不会去万安街,尤其是晚上,谁知道会碰到什么事情。 据说等游客都走光了,那条街上的人就会关了店门,在各自门口烧纸钱。你想啊,要是这样一直路走过去,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蹲在门口烧纸钱,这景象,很恐怖吧。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话展开想象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确实挺渗人的。 司机师傅说的兴起,拉着我一路上没停过嘴,到最后下车的时候我都有点晕头转向,听了一耳朵的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女友的现任男友等等错综复杂跌宕起伏的故事,囊括了亲情c爱情c虐心c催泪等一系列关键词,让我不由感慨看外表真看不出来司机师傅有这么丰富的人生经历。 我回到出租屋后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接着过了两天足不出户的日子,饿了叫外卖,困了就睡觉,睡到自然醒后打游戏,好好颓废了一把,这种轻松的生活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过了好几天,我正趴在床上呼朋唤友组队开黑时,程易的电话打进来了。 我接起来一听,他说:你今天过来把手续办一下吧。 我连忙说好,他接着问道:你有地方住吗? 我说单位还提供员工宿舍吗? 他说道:是有这个福利的,不过一般针对外勤人员,你是后勤部门的,看在你是外来人口的份上,可以降低一下标准,破格批准你申请员工宿舍。 我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差点砸晕了,乐得合不拢嘴,心说有关部门福利就是好啊,工作稳定,逢年过节有福利,出差全部实报实销还带补贴,节假日加班妥妥的三倍工资,这会儿竟然还有员工宿舍。 被美好的前景驱动着,我迅速起床打理好自己,就往程易说的地方去。到了后发现不是之前那个派出所,而是位于别墅区的一栋独立别墅,三层加个大平台,占地很宽敞。 我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正准备打电话给程易的时候,他从别墅里头推门出来了。 他招呼我道:你来了? 我跟在他脚步后面进屋,一楼大厅是挑高设计的,显得空间很高阔。 我笑道:难道这里就是单位工作的地方?这也太居家了,完全没有工作气氛啊。 程易说道:你不是申请员工宿舍吗,就是这里。既然要办入职手续,我顺便带你来看看,这边的月租由单位支付,水电费你们自己负责。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环境,满意的点点头。 程易说道:还有几个人跟你一起合租,楼上应该还有一间房,你回头跟他们认识一下,都是同事,不过他们都是外勤部门的,经常出差。 我说好,程易带我在别墅里走了一圈,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走到二楼书房的时候开门进去,里面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正在沙发上看书。 看到我们进去,那年轻人马上站了起来,跟程易打招呼道:程组长。 程易给我们两个人介绍了一下彼此,这个叫楚硕的年轻人给我们让出了空间,离开了书房还体贴地给我们带上门。 程易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让我签字,是一份用人合同,合同上写得很正规仔细,我看了一下后问道:后勤部门主要负责什么? 他说道:后勤部门主要负责提供一些武器,比如常用的黄符,不过这些一般外勤组的人都是自备的,他们有习惯使用的符纸。 除了这个之外后勤部门还负责战斗后的扫尾工作,就像你之前去的老宅子,楚昕和左泠救出来后,接下来的联系和安抚工作就归后勤部门管了。 不过其实后勤跟外勤的区别也没有那么大,有时候外勤人不够,也会从后勤拉人手过去支援。 你目前是编外人员,暂时挂靠在后勤,但我希望可以的话,你能多接外勤任务。 我心说先慢慢了解一下工作再说,听起来外勤比后勤要危险很多啊。 程易笑着说改天给你办一个欢迎宴,正式欢迎一下你加入我们异能调查组。 我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职场交际,欢迎宴是一个很好的融入新的职场环境的开始,适合初步认识一下新同事,为接下来的工作展开打下良好基础。 所以我客气说道:那我等你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鬼遮眼 第76章 鬼遮眼 我在别墅里安顿下来后,除了那个叫楚硕的没见过第二个人。 楚硕为人不爱说话,但是有问必答,我问多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造成了我住下来后跟楚硕渐渐熟悉起来,对其他没有露过面的同事一点了解都没有。 楚硕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是楚昕的堂弟。 我向他打听过楚昕的下落,他说楚昕又出差了,内陆地区闹旱魃。 我联想到之前在医院碰到的几个僵尸,感慨楚昕一个女孩子家,三天两头在外面奔波,确实也是辛苦。 我跟楚硕聊得多了,才知道他原来是负责后勤文书类的,基本上算是百晓通,全国各地的奇闻怪谈他都知道一点,组里经手的案子最后交上来的报告也会收在他手里。 从楚硕只言片语里我拼接出了这个与之前生活完全不一样的异能世界。 原来从程易找到我,对我出示了调查组的证件开始,我就慢慢远离了普通人的生活。 或许更早一点,从我回老家跟杨雪结婚开始。 我日子过得说平静也算平静,除了异能组这边随时听候待遣外我还另外找了份工作,是原来新南大厦的老同事介绍的,仍然是做文员,工作地点就在新南大厦隔壁那栋复合型写字楼,不过工资不高,就是一般文员水平。 我想到曾经那一万一的工资,心道同样是做文员,妈的这才是正常水平啊,想必这个水平的工资,应该也是正常的工作吧。 果然新公司没有给我安排诡异的工作时间,跟其他同事一样,都是朝九晚五,我同时领两份工资,相当心满意足。 这种生活唯一不平静的地方就是我经常性见鬼,有时候大白天都能见到鬼。反倒是晚上,可能因为别墅的特殊性,我已经很少再做噩梦了,这让我一下班就窝在别墅里,不喜欢往外跑。 这期间叔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例行关心一下我,我跟他汇报了下目前情况,他说让我就暂时待在异能调查组吧,程易这个人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我跟他叫苦道:我老见鬼,搞得我都快神经衰弱了,楼梯里能见鬼,出门吃个饭能见鬼,连随便街上买杯饮料都能见到,这种日子真难熬。 叔祖哈哈大笑道:熬多了就习惯了。 他笑完后正色对我说道:你体质特殊,本来我还能帮你压得住。 现在经过黄鬼婆儿子那一次后,你的心脏已经不是原来的心脏了,丢钱包什么的倒霉事情都是小事,见见鬼你就当训练胆量吧,只要不是碰上要命的事情,这些都还好说。 再加上你现在又进了调查组,你始终是要习惯一下的。 我无奈只能应好。 叔祖让我多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打他电话后就匆匆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发呆,叔祖好像总是很忙碌似的,天南地北的跑。 我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因为跟新年大厦离得很近,我隔三差五就跑去跟老同事联络感情,每次进电梯按十七楼的时候都难免想起以前的事,自从王命失踪后,新南大厦换了个董事长,股票跌过一阵,后来又涨回来了。 我新工作的公司做的是大型机械买卖,账目收支金额都很大笔,老板手面不小地在写字楼租下了一整层做为办公用。 公司在顶层,再往上就是天台,很方便我们这些抽烟人士在上班之余忙里偷闲去抽个烟,我就经常趁上司不在的时候去天台放松一下。 写字楼里公司不少,人多就容易出事。 我有一次在天台角落里抽烟,一对男女一前一后走进来,那男的匆匆扫了一圈,估计是没看到我,急不可耐地跟那个女的搂抱作一团。 我听了整整一小时的活春宫,从那以后我再看到那个男的,眼神都会控制不住往他下三路走。 奇怪的是我每次见到他,他身边都跟着一个孩子,大脑袋小身体,眼睛大大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很不稳,看起来特别可爱。 有一次我在电梯里碰到他,发现他破天荒地没带着孩子,我还笑着跟他打招呼道:今天没带宝宝一起来上班吗? 他脸色刷一下白了,说道:我什么时候带孩子上班过? 我疑惑反问道:我之前几次见你,都看到一个孩子依偎在你脚边,亦步亦趋跟着你走啊,难道不是你家小孩吗? 他脸色非常难看的甩下一句我还没结婚,就从敞开的电梯门里快步出去了。 我在后头想叫他,跟他说还没到十一层呢,你下早了,但看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是吞下了那句话。 在电梯门阖上的一瞬间,我在缝隙里看到正处于拐角的他,脚边突然多了一个小身影,抱着他的腿,而他毫无所觉,仍然大步向前。 我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妈的又见鬼了。 这之后有一天,我在楼梯上看到有个人迷迷糊糊的朝天台走去。 我刚好跟在他后面上楼,原本我没留意到他的不对劲,只觉得这人走路特别慢,还不稳当,踏一步阶梯停一下,咚c咚c咚的脚步声踩得特别重。 我几次不耐烦想绕过他都没成功,他非常端正地走在了楼梯正中央。 几次之后我也干脆按下了心,慢吞吞跟在他身后,他走我也走,他停我也停,心说反正我就抽根烟,我慢慢跟你耗着吧。 走着走着我老觉得觉得看到了重影。 我是低着头走的,因为走得太慢,一边走一边刷手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总觉得有个阴影飘在我眼前,不时带过我的手机屏幕。 我伸手拂过,发现是裙摆,心说走在我面前不是个老爷们吗,怎么变成了个穿裙子的了? 这一想我心里反应过来了,眼皮一颤,我整个人发麻,腿脚顿时僵硬,差点一脚踩到另一脚上摔倒。 好险我眼明手快拉住了扶手稳住身体,我也没抬头,借着手机屏幕偷看前面那人的情况。 屏幕暗下来的时候是可以当个镜子用的,虽然没办法看得太清楚,但看个大概也足够了。 我这么一瞥,心口发凉,原来我前面走着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脚后跟踮起,整个人趴在她身下的那个男人背上。 男的身材高大,样貌也不错,他走路摇摇晃晃,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 他笑的太开心,而且一直没停过,显得很诡异。 我把手机稍微倾斜了一个角度调整了一下继续看,发现女鬼伸出一双手捂着男人的眼睛,怪不得男人走路走成这幅德性。 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下去,纠结得我差点走成顺拐。 突然那女鬼像是发现了我在暗地里观察她,突然回过头来,我在屏幕里看到她对我露出了一个阴森可怕的笑容,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直接摔下楼。 这个女鬼可能是从高楼摔下去摔死的,半个头都摔扁了,额头上全是红红白白的脑汁加鲜血。 我一口气吓得差点接不上,这种情况我听叔祖说起过,叫替身。 叔祖说有几种人是死后不能入轮回,需要拉替身替命。最常见的就是水鬼,一般人落水溺亡后憋着一口怨气,这口怨气会让他在死后化身水鬼,只有拉一个活人以跟他同样的方式死亡后,这个水鬼才会吐出这口怨气,进入轮回。 至于被拉做替身送了命的那个人之后会不会也变成水鬼,我问叔祖,叔祖说会的。 所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像排队一样,一个接一个,前面的人想解脱,就得千方百计拉一个人下水,让后一个人顶替自己的位置。 叔祖说跟水鬼类似的其实还有很多,像某些地方如果经常发生交通意外的话,那十有也是在找替死鬼。 而拉替身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蒙上那人的眼睛,让那人无知无觉地经历同样的死亡顺序。 像水鬼,就是经常在水底下拉人的脚踝,将人拖入深水,使人溺毙。 我被女鬼一吓,当下出了一身冷汗。 但回过神后怒从心头起,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这么被鬼推下楼死在我眼前,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肩膀就往后拉。 女鬼见我来搅她的好事,张开血盆大口冲我咬过来。 我心一颤,下意识松开了手。 谁知道她是虚晃一枪,趁我松手后退的时候,她附身在男人身上,转头以冲刺的速度往前冲去,几步就到了天台上。 我迅速追上去,女鬼的身影虚浮着跟男人的身体重合在一起,他大踏步奔跑,像奔向自由一样向前不停地跑,眼看着就要直接冲出平台,坠楼而亡。 情况危急之下我翻出左楚留给我的护身符,扣在掌心用力投出去,轻飘飘的护身符划了一个弧线落到那人的身上,我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女鬼尖叫声,女鬼虚幻的身影像触电一样被炸地从那人身上脱离出来。 我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那女鬼尖利地说道:你休想坏我的好事! 只见她一咬牙,又重新一头撞回了男人体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神秘的快递电话 第77章 神秘的快递电话 我没料到女鬼的怨气这么强,她分明受了伤,却仍然执着地要这个男人去死。 我看到女鬼重新附身在男人身上,双手又捂在男人眼前,而男人的表情也变回我刚在楼梯上见到的一样空洞而诡异。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他的脚步很快,简直是直冲过去要跳楼。 我眼明手快一把将人又拉了回来,抡起胳膊就啪啪甩了这男人两巴掌,我没留意到自己动作的时候指间泛起的轻微银光,只知道我打完后女鬼不见踪影了,而这个男人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神志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我这才发现刚才情急之下我手太重,两巴掌下去后这人左右脸颊都被我扇肿了。 他一直被女鬼控制着,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处于怎样危险的处境,我估计他一醒过来就懵逼了,一是发现自己站在天台,二是发现被陌生人甩巴掌了。 这个陌生人就是我。 所以当这个男人表情从茫然变到愤怒,接着啪一下打了我一巴掌,转身就走了的时候,我立马原谅了他,没冲上去跟他打作一团。 我心说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我现在这么倒霉的状态,说不定救个人能去去我的霉运。 而且通常被鬼附身过的人会大病一场。 我既然知道他回去就会受罪,加上好歹是我救下来的,也就没了跟他计较的心思。 这天我没抽烟就回了办公室。 前面说到我工作的这家公司做的是大型机械买卖,最近几年房价节节升高,这个城市也到处都是新开的楼盘,我上下班途中都能看见好几个工地。 举凡建筑工地会用到的那些机器,我们公司都有卖,听说最近又开了个楼盘,公司刚做了一笔大生意,我这个文员的工作量也临时增加了好几倍。 快到下班的时候经理打了个电话过来,让我做一张表格,说有急用,按加班工资给我算钱。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我虽然对于临时加班很不爽,但是也没办法,最近经常加班,看在钱的份上,我只好在同事们下班后自己一个人在电脑前继续苦哈哈奋斗。 写字楼在下班后显得格外安静,整幢大楼都寂静无声,办公室里一片黑暗,只有我自己的电脑还亮着。 我埋头专心干活,做着做着老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 我心里想到了今天碰到的那个女鬼,心说不会缠上我了吧? 我没有贸然回头看,有时候回头看会跟女鬼极近距离的脸贴脸,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直接给吓死,所以我选择了用镜子去观察背后的情况。 这一招也是叔祖教我的,他告诉我如果直觉不对劲的时候,别贸贸然去行动,特别是这种情况,手边有镜子是最好的,可以不用转头就能看到背后到底怎么回事。 我勉强说服自己继续工作,但是到底有点担心,心神不定之下打错了好几个数字,只能又重新回去对账,修改报表。 在我又一次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巨大压力时,我偷偷拿出准备好的小镜子,不动声色地扣在掌心,把镜面朝后,慢慢抬手平举过肩膀。 这面小镜子是有个女同事落在我这里的,很小的圆镜,只有我掌心大小,我扣在手里刚刚好。 我屏住呼吸将镜子举起来,当发现镜子里很正常的反照出我背后情景时,我松了一口气。 你在找我吗? 我脚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低头一看,办公桌下抱膝蹲着一个女鬼,见我看过来把头转了一圈朝上对着我。 她眼里没有眼珠子,全是满满的眼白! 就这么蹲在我的办公桌底下,靠在我的脚边,抬头看着我!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背部紧贴着墙,一头的冷汗。 过了好几分钟都没动静,我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下来,借着电脑的冷白光芒我瞥了一眼桌底,下面空荡荡的。 就好像我刚才见到的都是幻觉似的。 我奔过去快速将墙上的开关都按下,啪啪啪所有日光灯都亮了起来,把办公室照得亮如白昼。 我有心立马回家,但是一想到我今天敢给经理开天窗,经理明天就敢请我走人,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重新坐下把工作做完。 这一做我就做到了晚上八点钟,等到我终于把报表做好也发了邮件给经理后,才发现自己肚子空得要命。 之前我埋头工作,加上紧张的情绪,我只想着尽快把活做完下班回家,所以一直没有感觉到饿,这会儿事情也做完了,一直没有事情再发生,人也轻松下来后,我的胃就也苏醒过来似的,强烈叫嚣着存在感,老实说,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两个盒饭不带停顿的。 我捂着肚子关电脑准备走人,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我心里一跳。 喂? 我接起电话说道。 你的快递到了。 电话里响起一个幽幽的女声,我听得怪不自在的,心说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还有巨大的回音。 什么快递?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 我疑惑回答道,难道是我爹妈心血来潮给我寄了东西过来? 你的快递已经送到,请签收。 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声音,我对着嘟嘟嘟的忙音喂了几下,满头雾水地挂了电话。 我随便收拾了下桌面,关上灯就走人。 电梯一直停在负二。 这幢大楼有地下二层吗? 我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因为加班有点头晕。 可能确实有地下二层吧,毕竟我刚来上班没多久,加上上下班都是公交车,别说地下二层了,连地下一层我都没去过。 叮咚! 电梯到了。 我抬头看着电梯,心里莫名有一种古怪的预感。 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有同感,我每次乘电梯的时候都会想,当电梯运行停在你面前时,你完全不知道门开了里面会是什么情况。 这种不能预知带来的恐惧始终伴随着我。 而此时这种想法又从我心里冒出了头。 门开的时候里面是空无一人还是有人呢? 应该是前者吧,毕竟这么晚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后者,这幢写字楼里公司不少,总有一两个跟我一样加班到这个点的人吧。 对于加班狗来说,八点也不算晚。 电梯门在我眼前缓慢地打开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说不上是放松还是紧张,总之我出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就进了电梯。 从写字楼出来后我直奔旁边的夜市把肚子填饱,吃撑了才打着嗝站在路边等公交。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这路公交的末班车了。 以前在新南大厦工作的时候我也乘过,因为它有一个站点途径夜市的关系,所以就算末班车乘客也很多。 今晚也是一样的情况,跟我一起等车的人有好几个,看样子都是逛完夜市回去的,有些手里还拎着快递打包回去吃。 末班车来的时候我差点睡着了,挤在那堆人里一起上了车,交钱后我立马找了个位置把头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 我担心真的睡着错过下站的点,又实在想睡,眼皮跟撵在一起似的睁不开,很沉重,整个人沉浸在似乎已经睡着了,但好像又有一丝神志是清醒着的。 我打赌自己甚至听到了旁边人的交谈声。 他们在说今晚的末班车来得格外的晚。 我心说是吗,怪不得我都等睡着了。 我知道自己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身体随着公交车的行驶一晃一晃的。 车子过一个站点停一下,下去好几个人。 每过一个站点,车里就安静了几分。 等我听到身边聊天的人也下车后,耳朵根彻底清净了下来。 我稍微坐起了身体,调整了下坐姿,重新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闭上眼睛。 隐约听到有人上车,滴一声打卡后走过前车厢,坐到了我身边的空位上。 我心说空位子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坐在我旁边? 我也没睁开眼去看一下,只是往里让了让,测过半个身子靠在车窗上,始终闭着眼睛。 先生,你的快递到了,请签收。 那人坐下来后突然对我说道。 我没搭理他,心说是我听错了吧,怎么会有人送快递送到公交车上的,哪家的快递公司这么给力啊。 你的快递到了,请签收! 那人持续不断地在我耳朵边念叨着同一句话。 我越听越不爽,妈的签收签收,我没有快递,签收个毛。 心里一把火起,我猛地睁开眼,大声喊道:说了我没有快递,你到底送什么快递? 车厢里特别安静,所有人都在转头看着我。 嘟嘟—— 司机按了几下喇叭,拉回了我的心神。 小伙子,做梦都做到收快递? 坐我前排的一个老大爷回头用看购物狂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我尴尬地回了个笑,心说难道我刚才真的熟睡过去然后做了个梦? 大爷,我旁边刚才有人坐着吗? 我忍不住问道。 老大爷摇摇头说道:从你上车后就一直一个人坐着睡觉,我没看到有人过来坐在你旁边啊。 我心里一颤,眼神往旁边座位一瞟,只见上面湿漉漉的,像是有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刚坐过似的。 而这个湿痕,在我上车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鬼吹灯 第78章 鬼吹灯 我心里有点发毛。 不管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我都能肯定,在我上车的时候,旁边的座位是完全干净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一个湿漉漉的坐痕。 再说外面天气晴朗,根本没有下雨,我坐的又是末班车,到现在车厢里已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老大爷见我脸色大变,关心道:加班累坏了吧,脸色这么差,回家后赶紧休息,年轻人都不重视身体,到老了就知道后悔了。 我感谢过他,心神不定地在椅子上熬到了我要下的站点,车还没停稳,我就一窜而下。 我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别墅,那里已经成了我心里的一个避风港。 从公交车站点到别墅,需要经过一条狭长的小路,平时我走这里的时候也不会特别留意到什么,但因为今晚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导致我对走这条路有点抗拒。 狭长的小路,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只有一排路灯挥洒下惨白的光芒,除了我以外,这个时间点肯定再没有第二个人走这条路了。 我给自己壮了壮胆,拿出客栈的前台小姑娘给的那瓶水抓在手里随时备用,左楚的护身符已经用了两次,边角都已经变成了黑色,且向中心而去,我猜等我用完三次以后,肯定会整个都变成黑色然后化成灰烬。 我很珍惜这仅有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选择了那瓶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用途的水。 这时候我就有点后悔交回血玉了。 事到临头,保命的东西再多也不嫌多啊。 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知道我白天救人的事情可能已经给自己惹了麻烦,说不定那女鬼已经改换了目标盯上了我。 我满身防备地踏进这条安静的小路。 路的尽头再拐个弯就是别墅,我相信只要我回到别墅,女鬼都没办法再骚扰到我。 路灯孤单的亮了一路,我深吸一口气,埋头快步走,想直接冲过去。 一盏路灯c两盏路灯c三盏路灯 我无聊的时候曾经数过,这一条路上有十三盏路灯。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倒影,快步疾走,心里数过又一盏路灯。 十二盏! 我松了一口气,刚才我真是深怕走着走着路边就多了个人影,所以一直盯着不放松,现在快到路口了,我提心吊胆的神经终于稍微松懈了一点。 我抬起头,下一秒,我倒抽一口冷气。 在我眼前的仍然还是一条狭长的小路,路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只有一盏接一盏的路灯伫立在那里,延伸到路的那头。 我刚才分明已经数到了十二盏路灯! 按照常理而言,我眼前应该就是第十三盏,而且是拐角的地方。 但是现在路口消失了,像是有人将出口和入口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封闭循环的道路。 我整个人像被浸入了冰水中一样,从头冷到脚,一直冻到了心里。 我转过头去看走过来的路,果然还是我熟悉的那条小道。 我站在原地,往前看是路,往后看也是路,无穷无尽的像是永远走不完的路。 鬼打墙? 我没辙了,掏出手机就想打给叔祖。 要是女鬼现身的话,我还能用那瓶水来对付她,就算水不行,我还有左楚的护身符。 但是这种鬼灵独有的伎俩,按照我现在的三脚猫水平,我是没办法应付了,只能求外援。 但是叔祖的电话打不通。 不是忙音,也没有无法接通的提示,就只是等待接通的长音,一直响,我本来心急如焚地念叨着怎么还不接电话,等响了很久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想到,等对方接通也不会一等就等了三四分钟还处于长音状态吧。 正常情况下是最多一分钟就会因为对方没人接听而自动断掉的。 看来这也是女鬼的手段了,我目前肯定是没办法联系到叔祖了。 我心里无名火起,想到为了救人搭上这么一桩麻烦事,而那个男人当时还回甩了我一巴掌,顿时仰天怒吼了一声:好人没好报! 将心里郁气狠狠吼出来,我好受了点,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我打算继续往前走。 我就不信我走不出这条路。 她总不会将我困死在这里。 只要天一亮,就算她不出现,这种鬼打墙的迷局也会不攻自破。 这个时候我倒是非常怀念起老家来,在我老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鸡管报鸣,天生属阳,所以对于这种鬼灵伎俩有很大的克制力。 人一旦陷入这种迷局,视觉和听觉包括五感都不再管用,机械手表也会受影响,但是如果能听到鸡叫声,就会知道只要坚持到天亮,自然会出现一条生路。 我等天亮还不知道要等几个小时,而在天亮前我首先要经历午夜,那个时间段比现在更危险。 我定了定心神,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我不再只盯着地面了,我全神贯注全方位留意着,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我会希望跟女鬼面对面。 她不出现,我就没办法破局。 来回走了至少有半个小时,我已经汗湿了一整件衣服,但是情况并没有变化,我仍然站在这条路上。 最后我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热汗滚滚而下,我喘着粗气喉咙里火烧火燎。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我一个激灵蹭的站起来。 电话铃声! 是叔祖打回来了吗 我手忙脚乱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激动之下差点把它掉在地上,还好反应快一手捞了回来。 喂? 情急之下我看也没看来电提示,直接接通了电话。 先生,你的快递已经送到,请签收。 竟然还是那个神秘的快递电话。 我没好气说道:签收签收,你过来吧。 啪一下挂掉电话,送吧送吧,既然有快递你就送过来,白送的快递我难道不会签收吗? 我重新坐下休息,心里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想着想着我慢慢发觉不对劲起来,怎么感觉光线越来越黯淡? 我抬起头来一看,身后的路已经一盏接一盏熄灭了路灯,与此同时有脚步声渐渐响起。 呼——路灯又灭了一盏,脚步声又近了一点。 我感觉到有风从我耳边吹过,路灯简直就像是火把一样,每次熄灭之前都是先灯光摇曳一下,再随着风吹来而灭灯。 我心里滑过三个字:鬼吹灯! 有人从黑暗里向我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路灯就熄灭一盏,脚步声更近一步。 我眼睁睁看着小路逐渐陷入黑暗,从远到近,最后我头顶上那最后一盏路灯也无声无息的灭了。 那个脚步声也终于停在了我身前。 我扣着那瓶水不放,只等着女鬼一出现,我先出手洒她个满头满脸,接着转身拔腿狂奔。 我心里把详细计划都做好了,就等着女鬼现身,谁知道从黑暗里站出个人来,穿着一身宽大的连帽外套,帽子盖在头上,帽檐遮住了半个脸,只露出一个弧度好看的尖下巴。 她说道:你的快递已经送到,请签收。 妈的又是快递! 我心说签就签吧,签完顺便问问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签字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她,女孩子送快递,还是很少见的。 我问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她平稳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并没有。 我心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人,我用签字笔笔尖指了指她身后的一片黑暗,说道:路灯不是都黑了吗? 我没点明的是怎么你过来,路灯就全黑了。 快递姑娘像是没领会到我意思似的,仍然平淡说道:可能路灯坏了吧,这条路上的路灯经常坏的。 我不知道是我疑神疑鬼还是这人有问题,我总觉得她声音听起来很怪,平铺直叙完全没有起伏,咬字标准的像在念新闻联播,却没有一点感情夹杂在里面。 她坚持路灯发生故障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我只好半信半疑,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她说道:阳川路站点拐进来的啊。 我想问路口没有消失吗,那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我是怎么样的情形,会看到我一直在原地踏步吗? 但是这些我都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站我面前的快递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有点感觉到了这一眼之中的疑惑。 她说不定拿我当个神经病了。 我深吸一口气,考虑再三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 她接过我签收好的快递单,撕下其中一层报账单叠了叠塞回口袋,手抬起来随意往我身后一指:拐角不就出去了? 我心里一惊,忙转头去看,果然拐角就在我背后,我一侧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别墅里透出的灯光。 我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别墅里跑。 别墅里灯火通明,这一瞬间我有重回人间的感觉,连忙推门进去,温暖的灯光洒了我一脸。 一楼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 楚昕! 她像是在等人,回过头来看到我,说了句:终于回来了。 紧接着她话一顿,眉头紧紧皱起来,问我道:你怎么会跟鬼签了协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鬼协议 第79章 鬼协议 我心口一沉,知道不好的预感最终还是实现了,下意识问道:什么协议? 楚昕站起来,沉着一张脸绕着我转了两圈,说道: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楚硕从楼上听到了动静,也跑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我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这两个人,连自己心里的猜测都老老实实说了。 我说我怀疑自己是被女鬼盯上了,因为打醒了被她鬼遮眼的那个人,现在女鬼肯定是看上我了,想拉我做替身。 楚昕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道中人,碰到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出手相助的。 但是你有点鲁莽了,一是你救了人却没有相应的能力把尾巴扫干净,导致了自己代替那个男人被鬼盯上;其二你既然知道事有蹊跷,你就该早点打电话给我们,楚硕没有灵能。 但是他有非常丰富的经验,肯定可以给你提供有用的建议,你最缺乏的就是这种基础知识了;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随便在一个人递过来的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楚硕在旁边附和说道:一个人的名字是有一定的效力的。你肯定听过类似这样的故事,比如某个人在晚上一个人走路,如果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那是绝对不能回头的。 人有三盏灯,一盏在头顶,两盏在肩膀,你一回头,从哪边回的头哪边肩膀上的灯就灭了,灯一旦灭了,鬼就有了可趁之机。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不能随便答应的原因是你一旦答应了鬼的呼叫,你就跟鬼只见有了一种联系,鬼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楚硕看了看我的脸色,接着说道:所以家里的老人经常会跟小孩子说不管在哪里,如果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的名字,一定要先确定了是谁,再应他。 小孩子在这点上要格外慎重,因为小孩子的魂要比大人的轻,容易一喊就出窍,到时候魂被鬼喊丢了,家里人就得去河边用贴身衣物去喊魂。 楚硕强调道:大人会好一点,但同样不能随便答应来自背后的呼唤。 我语带犹豫地低声说了一句:那我这个是签了名字的 楚昕脸色难看的说道:所以你这个更严重。 经由他们姐弟俩的解释,我知道我做了一件蠢事,那张快递单其实就是一个鬼协议,而我无知无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正式与鬼建立了联系。 楚昕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是你本人自愿签下的协议,所以现在暂时也没办法可想,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本来这间别墅一般鬼灵是没办法进来的,但现在你自身成了一个突破口,就算是在这里,你也要提高警惕了。 我没精打采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点点头认命道:我会注意的,我还不想死。 楚硕推了推眼镜,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打个电话给你叔祖吧,他老人家的见识和阅历不是我们年轻人可以比的,或许他会知道解决的方法。 我说我试过了,打不通。 叔祖是个大忙人,天南海北的跑,经常处于失联状态。 楚昕说道:既然如此,为今之计你只有自己多注意一点。 我说好,那我先上楼去休息了。 我转身想走,刚迈开一步,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眼看着我就要平地摔一大跤,而在我即将跌倒的地方,正有一把剪刀以诡异的角度插在地板缝隙里,尖锐的剪刀头正好对准我的眉心。 这要是真摔实了,我估计要横死当场。 我双手乱舞,极力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失去平衡的身体。 我眼睁睁看着利器离我越来越近,忍不住绝望地闭上双眼。 就在我额头已经抵到剪刀的一瞬间,我领子被两只手拽着用力往后仰,领口猛地收紧勒住了我的脖子,我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金星直冒。 但不管怎样,好歹这条命是保住了。 楚昕两姐弟松开我领子后,我腿软就地坐下,抬手擦了擦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吓死我了。 我愤愤然往地上找,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害得我脚底打滑。 结果发现是一根香蕉皮。 我默默地把视线移向了楚昕,楚昕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地说道:在你来之前,我刚好吃了一根香蕉,但我记得我是把香蕉皮放在桌上的 我看了看横插在地板上的剪刀,默默地把视线又移向了楚硕,楚硕推了推眼镜,严肃说道:我用完剪刀后一向是放回原处的。 这姐弟两一人一句默契非常地说道:这件事就是非常好的例子,两件你没想到的小事合在一起就能直接要了你的命。 我摸了摸鼻子认栽,这简直就像死神来了。 我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看看会不会又飞来横祸,楚昕两姐弟跟在我身后保驾护航,就这么一步一挪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头疼地想到,这件事情真的应该早点解决,不然这日子可过不下去了。 我又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叔祖的电话,得到的仍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那天晚上我连入睡都抱着随时逃命的心理准备,因为楚昕告诉我,女鬼很可能入梦,让我一有情况就甩出护身符。 结果竟然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睡醒时我腰酸背痛,因为始终吊着一根神经的缘故,我睡眠质量很差,起床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浓重的黑眼圈。 上班时还是无法避免地经过那条小路,青天白日的,路上来往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很多人都习惯抄近道走。 小心! 听到这么一声喊,我连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直觉往旁边一跳,险险避开砸下来的路灯灯罩。 我去!这都行! 我一路上走得战战兢兢,这女鬼也是奇怪,我越小心她越不会跟我捣乱。 上班上到下午,我忍不住打起瞌睡来,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实在撑不住了。 我虽然一直跟自己说要打气精神,但是困意猛烈袭来,我不知不觉握着鼠标就垂头睡过去了。 我隐约知道我自己在做梦,我在梦里见到了很久没出现的杨雪。 我问她最近去了哪里,怎么不来见我。 杨雪垂着头没回我,她用手扯了扯领子,露出大半个浑圆。 我原本只想关心一下她,谁知道她一上来就是这个阵势,我忍不住回想起跟她有过的几次滚床经历,爽的我回味无穷。 怎么说也是我老婆,履行夫妻义务是应该的。 我心口一热,某个部位起立致敬,伸长手臂搂过杨雪柔软的身体,掌心直接从她敞开的领口中伸进去揉捏浑圆。 她皮肤一如我记忆中的美好,滑腻得像抹了一层油,捏上去柔若无骨。 我捏着心神一荡,也顾不得看周围是什么环境,心说反正是做梦,既然是做梦,那我就放开了来。 我把杨雪压在身下,将她剥了个干干净净,全身跟婴儿似的一丝不挂,我眼珠子发红,在身体里苏醒沸腾,大力揉搓她的身体,像要把她直接揉进我怀里。 杨雪乖顺的躺在我身下呻吟,我持枪上马,花样百出,战了个酣畅淋漓。 我正爽得不能自持的时候,突然脸颊一阵剧痛,痛的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本滚烫的心口顿时冷到了骨子里。 我正站在天台边缘,只差一步,我就会纵身跃下。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年轻人。 拽我下来的人在我背后开口。 我扶着天台护栏连退了三大步,猛喘了几口气平复心情。 说起来我有很多次都直面危险,生死存亡就在一瞬的关键时刻我也经历过,但只有这一次,我完全是无知无觉地差一点就跳楼死了,要不是有人拽我下来,我还以为我在梦里跟杨雪一刻呢。 谢谢,谢谢!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停地感谢这个人,她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保洁阿姨。 阿姨告诉我她上天台打扫卫生,看到我拖着脚步慢吞吞游荡过来,她以为我是上来偷个空抽个烟的,谁知道我直奔过去就要跨过护栏跳下去。 阿姨笑着说:还好我是做粗活的,手劲大,这才一把把你拉了回来,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在做这种傻事之前都先想想父母,父母供你们读这么多书不容易啊。 我不方便跟她说其实我没想跳楼,我完全是鬼遮眼,被鬼拉替身,我只好连连点头,说自己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这种傻事了。 阿姨看着我脸色煞白,后悔的神情溢于言表,犹豫了一下问我说:小伙子,其实你并不想跳楼,对吧? 我心里一惊,讶异地看着她。 阿姨像是从我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我道:去找个庙里拜拜吧,我说刚才怎么看着你神情怪怪的,不像个正常人。 她又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小声对我说道:你们刚来的不知道,一年前就在这个地方,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有个姑娘从这里跳了下去,死不瞑目,头都摔扁了,眼睛还睁着不肯闭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护身玉符 第80章 护身玉符 我知道,一年前摔下楼的那姑娘肯定就是今时今日时刻想要拉我做替身的那个女鬼。 死不瞑目肯定是心愿未了,执念很深,也有可能是冤仇未报。 不管是哪一种,这女鬼现在都缠上了我。 我心里后怕,再三谢过保洁阿姨后回到了办公室。 我逐渐平静下来后开始感到疑惑,左楚的护身符一直在我身上,我怎么会中招? 我立马一摸口袋,果然!东西不见了。 我翻遍了柜子都没找到,问同事,同事也摇头说没留意,还反问我为什么要带护身符。 把我心疼的,护身符这么一丢,我仿佛看到了女鬼在阴测测对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刘秀!你的快递! 我正出神,耳边有人叫我,一抬头,一个包裹迎头递过来。 我顿时跟看到炸药包一样连退了三步。 怎么了? 送快递的人面露惊讶看着我。 我看了看窗户外头高高挂着的太阳,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人,脚踩在地面上,也有影子,应该不是鬼。 我犹犹豫豫接过来,想了想没有签刘秀,而是随便编了个名字写上去。 那人看了眼说道:不好意思,这份快递必须本人签字,刘秀不在吗? 我说我就是刘秀,那人说那你就签你自己的名字啊。 我心说妈的,现在让我签刘秀我都不敢随便签了。 正在我坚持不肯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屏幕,我爹。 我爹在电话那头大嗓门地告诉我给我寄了个快递,里面放的是叔祖以前留在家里的护身符,自从杨雪的事情之后。 他夜里老睡不着觉,深怕我一个人孤身在外出事情,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了叔祖以前曾经留下一个护身符,点名说给老刘家的人用。 这次我爹在家担心得坐立不安,于是从老家翻箱倒柜找出来寄给我。 我爹还得意地说自己选了个最贵的快递公司寄了最快的航空件给我,要求必须要本人签字,因为包裹里是贵重物品。 你一定要亲自去拿! 我爹一直跟我强调道。 我挂完电话尴尬地对快递员说我签自己的名字吧。 这次换成快递员不肯了,他坚持要先看到我的身份证才相信我是刘秀本人。 我无奈地从皮夹里翻出身份证给他看,这才顺顺利利拿到了包裹。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从他这一眼里读出了非常丰富的含义。 我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他在疯狂地吐槽我,说不准回去后就会上网发一个帖子,帖子名叫818我所碰到的奇葩客户。 我心说我要是一个冲动也去发帖,帖子名称肯定叫818我所见到的鬼。 无力叹了一口气,我拆开包裹拿出了叔祖的护身符。 这是一个玉佩,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玉佩值不值钱我不关心,我只知道这是叔祖亲自刻下的护身玉符,绝对是生命安全最好的保障。 这绝逼是雪中送炭啊,太及时了。 我这边刚丢了一个护身符,我家老爷子福至心灵地给我寄了一个更牛叉的。 我恨不得打电话好好感谢一下我爹,但是又不敢告诉他我现在碰到的事情。 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本来就为了我结婚的事情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我结了次婚,结果又碰上杨雪的事情,其中黄鬼婆还掺和了一脚,他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非得着急上火不行,别到时候急出个好歹来。 虽然因为结婚的事情我已经算得上是两次离家,但到底是亲老子,我还是关心他身体的,不能身边尽孝已经是不应该,就别让老爷子在千里之外还为我担着心了。 我拿红绳将护身玉佩妥帖地戴好藏在衣服里,有叔祖那句非刘家人不能用的话,我胆气就足了。 我心说这就是有后台的好处。 不过这个后台老是电话打不通,这让我心里很焦急,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要回一趟老家。 我打定了主意回家一趟,立马就着手请假的事情,程易那边很善解人意,得知我要回老家,还交给我一件任务,任务很简单,给那边的组员送点东西,因此不走请假程序,直接以出外勤的形式,这意味着我非但得了一个免费假期,还有补贴。 而文员这边的请假,被经理拎到办公室说了半个小时,从上班溜号抽烟到无组织无纪律,说到最后勉勉强强同意了我的探亲假,并宣布我今年年假已经没了。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后我叹了一口气,这年头,赚点钱不容易,程易那边没事就好,一有事就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像老宅子那次一样,我算是死里逃生。 而这边公司就更不用说了,我见过有上级把下级堵在楼梯里骂的狗血淋头,跟训孙子似的。 请完假我立马上网买了张火车票,因为时间太紧,坐票已经没有了,我只抢到了一张站票。 站票就站票吧,先上车,等有空位置了再补票。 我这边收拾好了行礼跟楚硕告别,本来还想打个电话给楚昕,发现还是没她的号码,说起来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但总是阴差阳错地忘了要电话。 我问楚硕要了他姐的号码,发了个信息给楚昕,说明我的去向后就上了火车。 这趟车首尾两站都是大城市,途径的站点也很齐全,加上这天是周五,人尤其多。 候车室里坐都坐不下,连站着都是人挤人,很多人都是大包小包,还有不少带娃的,孩子满地跑,家长站在一边刷手机,看得我都替他们担心。 我行李很轻便,就一个包里塞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一个短假,我又是直接回老家,家里什么都有,我自然选择了轻装上阵。 小心! 我扶住了一个撞到我腿上后差点往后一仰翻到的小孩子,这孩子看起来五六岁,胖乎乎的,带着顶小帽子,虎头虎脑。 谢谢叔叔。 这孩子甜甜冲我笑了笑。 你家长呢? 火车站里鱼龙混杂,多少孩子就是在这里走失的。 在那呢! 他往我身后一指,小身子灵活地从我腋下钻过,跑进了人群里,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买的是夜班车,上车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等我买了桶方便面坐到餐车里吃完再往回走的时候,车窗外就是夜色降临,华灯初上了。 我往软卧车厢走,那边靠窗的走道上一般都设有几张简单的折叠座椅,对于站票来说,那是兵家必争之地。 我因为吃饭耽搁了时间,估计走过去也没位置了,但到底要去看一看,说不定有漏网之鱼被我逮到了呢。 一连走过了两三节车厢,都已经没有位置了,连车厢与车厢连接的地方都挤满了人,行李堆得到处都是,很多人都是直接坐在自家箱子上的。 也有一些准备得很周到,带了那种可折叠的小凳子上车,随便挑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坐下。 我一路走一路喊着请让让,有些过道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列车有16节车厢,我从位于正中的餐车选了个方向走,这一走走了起码五个,都没找到坐的地方,心说再不行我就回餐车,买点吃的坐那里混几个小时再说。 我打算再走一节,再没有我就立马掉头回餐车。 我眼前的车厢应该是列车最顶端了,还没靠近的时候我就感到一阵凉意迎面扑来,带着点细微几乎不能察觉的风,让我身心一舒,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有戏! 人多空气自然就闷热,空调打得再低也没用,而这节车厢明显比之前的都要凉快不少,我挤出的一身汗,一踏进这里就迅速凉了下去。 果然这个车厢很空,只有三个人坐在过道上,我一眼就扫到了最角落的地方还空着。 连忙拎着包过去,我翻下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站得酸疼的腰顿时舒缓过来,我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 虽然走道很窄,我坐下来只能向一个方向坐着,换个方向的话连腿都伸不直,但好歹是有个座了,总比站一晚上要好,我决定今晚就守着这个宝地熬到下车了。 静下心来后我打量了几眼这节车厢,软卧包厢几乎都关着门,看不到里面情形,走道上一共有四个折叠椅,此时另外三张都坐了人,头都趴在桌子上,看不到脸。 我出了一身汗,犹豫着要不要去厕所用水稍微擦一下手臂脖子这些地方,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叔叔! 我循声看过去,正对着我的那间软卧门开了,里面探出个小脑袋,正是我在候车室看到的那个孩子。 他笑着朝我挥了挥手,我也露出一个笑,冲他摇了摇手。 叔叔,你买的车票是坐这里的吗? 这孩子显然不知道什么叫站票,他以为我座位就在这里。 我解释道:叔叔买票买迟了,所以没有票了,这里有空位置,所以借坐一下。 他眼睛亮了一下,说道:这里可真好。 我没办法理解孩子的逻辑思维,包厢里有舒适的床和大大的窗,在他眼里竟然比不上走道嘛。 这孩子接着说道: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有个小弟弟告诉我,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都在这里跑来跑去,可热闹了! 他很遗憾地羡慕道:可惜我爸爸不让我出这个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养小鬼 第81章 养小鬼 我安慰他道:你爸爸是为你好,车上人太多了,万一有坏人,把你抱走怎么办? 他乖乖点了点大脑袋,神情乖巧可爱。 我忍不住想到要是我和杨雪以后有个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眨着大眼睛好像能看到人心里去。 转念一想杨雪现在半人半鬼,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和常人一样怀孕生子。 我收回一瞬间飞远的思绪,再看向包厢,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被他爸爸叫回去了。 我把包放在桌上,整个人半趴在上面,刷了下手机后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听到有孩子的打闹声,有点远又有点近,吵吵闹闹的,好像人数还不少。 我闭着眼睛脑袋转了个方向脸朝车厢壁继续睡,心说但凡小孩子都喜欢和同龄人玩,有这么一群小朋友嬉戏打闹,怪不得那孩子要羡慕。 不过也有点奇怪,火车上小孩子是不少,但是大人都放心让他们这么跑来跑去玩耍吗,就不怕出事?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没有多深究,随即重新沉入了睡眠。 渐渐我感觉到那帮小朋友好像转移了阵地,喧闹声离我越来越近,好像就在我旁边的走道上来来回回的跑,脚步声急促而杂乱,还有各种笑声和哭声,简直像在我身边开了个幼儿园一样。 我把脑袋埋入臂弯,努力忽略这些嘈杂的声音,但是这办法没什么用,我甚至发现有几个小孩子钻进了我的桌底下,好像在捉迷藏,有一双小手紧紧扯着我的裤腿不放。 我忍不住动了动腿,那孩子好像吓了一跳,手放开后不动了。 我睡意仍然很浓重,但被这么一闹,终于还是睡不下去了,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大块的田野在眼里快速倒退。 看一眼手表,十点多,我决定起身去洗手间擦把脸,再抽根烟醒醒神。 我将包留在桌子上占位置,包里就几件换洗衣物,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我迈步的时候才发现车厢里其实很安静,不同于刚才我感受到的吵闹,这会儿那些孩子都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各找各妈去了。 我心说这才对,不然这个点还让孩子随便跑,这当爹妈的心也太大了。 我去洗手间掬水洗脸,冰凉的水扑到脸上,洗去满脸的粘腻,我再凑到空调出风口一吹,爽! 车厢走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都蹲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吸烟,我从洗手间出来也加入了这个吸烟队伍,靠在车壁上叼着烟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出神。 兄弟,你也是去x市吗? 蹲我身边的人问我。 我一看,是同个走道上的难兄难弟之一。 我在x市前面那个站点下车,你们都是去x市的吗? 其他几个都跟着他一头,我心说原来还都是认识的。 仍然是刚才跟我说话的人开口说道:我们都是去x市打工的,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听说x市好赚钱,工地开了一个又一个,听老乡说,一个月能赚七八千。 我看着他发亮的眼睛有点说不出话,他年纪也不小了,四十肯定有,到这个年龄才选择往外走,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我不想去打听别人的,就选了个安全话题说道:x市经济确实不错的,省会城市。不过今年都过了大半年了,你们怎么才出来,市里一般年头年尾比较容易找工作,年尾有些人辞职回老家,年头也是跳槽的高峰期。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本来也不想出来的,实在是家里待不下去了,只好出来躲躲灾。 他说的口气很沉重,这话一出口,其他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低头猛抽烟。 交浅言深,我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也是在外面工作,这次就是特地请假回老家的。 那三个人轮流跟我扯了些话题,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茬,眼看着时间渐渐滑向十一点,我抽完手中最后一口烟,直起腰来打算回去接着睡。 我刚想走,其中一个人拦住了我,我疑惑挑眉问道:怎么了? 那三个人面色有点古怪,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又犹犹豫豫不肯开口。 我心里渐渐产生了怀疑,虽然刚才聊了几句,觉得这几个人都算是老实人,加上刚从乡下出来,难免有几分行事谨慎,近乎胆小,但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万一他们不怀好意呢? 我脚下下意识跟他们拉开了点距离,往车厢里退了退,一手拉住身边包厢的门,打定主意一有不对我就立马敲门,一节车厢有好几个软卧包厢,加起来人不少,这三个人绝对讨不着便宜。 见我开始防备地看着他们,这三个人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兄弟,其实我们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这车厢有点古怪? 我说道: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他们说道:特别凉快。 我说可能因为人少吧,买了站票的乘客一般都会从中间向两头扩散,这是最后一节车厢,会找到这里来的人不多,人少自然就显得车厢里凉快了。 我笑着补充道:凉快还不好吗,非要挤出一身汗。 他们说道:不仅仅是凉快,我坐在那里睡觉的时候,觉得整个人发冷,一股股凉气从脚底下往上升,冻得我直哆嗦,这绝对不正常。 我心说这个还是有个体差异的,有些人三伏天里一滴汗都没有,有些人坐着不动都满头大汗,感觉这个事情因人而异,做不得准。 我没把他们的话往心里去,只说自己还好,并没有觉得太冷,就想绕过去继续往里走。 谁知拦着我的人还是不让路。 我这下心里不爽了,怎么回事这是,还拦着不放了? 其中一个结结巴巴说道:还是不对,这种凉飕飕的感觉我很熟悉,跟睡在坟地似的。。 另外一个补充解释道:他爹是我们村里看守祖坟的,屋子就起在坟包旁边,他从小就往坟地里跑,胆子大得很,要不是这次村里出了事,他也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出来。 他跟他爹这一脉,都是世代守着我们村祖坟不离开一步的。所以他要是感觉这车厢跟坟地似的,就说明这里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 话说得很慎重,似乎是深怕我不信,那个结巴还一直重复着说他绝对不会弄错。 这态度弄得我也犹豫起来,仔细考虑了下,我决定暂时不进车厢,跟他们待在一起。 我们四个人窝在狭小的车厢连接处,两两对坐。 火车摇得我昏昏欲睡,就在我即将重新入睡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小孩子的笑声。 我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发沉,眼皮很重,上下黏在一起,怎么睁都睁不开的样子。 叔叔,叔叔。 好像有人用力在推我的身体。 我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是那个孩子站在我面前,手还搭在我肩膀上没松开。 我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你爸爸呢?你爸爸不是不让你出门吗? 那孩子指着车厢里说道:他们来找我玩,爸爸睡了,我就偷偷溜出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熊孩子。 我耐心地跟他说道:你这样不打招呼就跑出来,万一你爸爸醒过来找不着你,不是要担心死吗,来,拉着叔叔的手,我送你回去吧。 虽然就几步路,但是这孩子心里牵挂着出去玩,要是走丢了就不好了。 我自觉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对我来说也就是多走几步路的问题。 我起身绕过那三人团,这几个头歪在车壁上,睡得呼噜一个比一个响。 一脚踏进车厢,我冷得一哆嗦,心说怎么真的像那人说的一样,冷到骨子里。 我加快了脚步想把孩子送回去,谁知道越走脚步越沉重,两个腿上像挂上了什么东西似的,坠在我身后,让我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小孩,一人一个抱着我的一条腿,屁股坐在地上,被我拉着走。 怪不得这么重。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放开叔叔的腿,好吗? 这两个孩子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 我无奈试图把腿从他们怀里拔出来,谁知道我一动,他们两个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鬼相来。 你不让他跟我们一起玩,你是坏人! 你是坏人! 是坏人! 数不清的童声重合在一起,层层叠加,一句比一句响,在我耳边回荡着,像是有很多孩子在异口同声地冲着我喊叫,这叫声太刺耳,像一把把尖锐的小刀一样刮着我的耳膜。 我看到车厢里开始接二连三出现淡淡的鬼影,一个个都是孩子模样,最高的到我的腰部,最矮的还在地上爬。 借着月光我看到他们脸色铁青,蒙着一股死气,眼珠子往上一翻,眼里全是眼白,看起来很恐怖。 我心里发毛,脚一动,猛地抬起来踢开我脚边的两个小鬼,拔腿就往最后一个车厢跑。 我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里跑,这群小鬼跟狼一样追在我后面,嘴里不停发出尖叫声。 坏人! 坏人! 走道到底不长,我很快就跑到了底,之前那个孩子窝在我怀里,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想必他也很害怕,因为他用手紧紧抱着我的脖子。 当务之急是先把孩子送进包厢,然后再回头对付这些小鬼,有杨雪教的控魂咒在,我相信自己能处理好这件事。 终于包厢到了,我停下冲刺的脚步,手按在包厢门的把手处往左用力一拉。 下一秒我心口一沉。 门竟然锁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谁是鬼 第82章 谁是鬼 我来不及多想,顺手就把孩子放下来藏到我背后,转身面对着一群扑过来的小鬼。 按照记忆我手指结了一个印,嘴里开始念起控魂咒。 这是杨雪教我的第一个咒语,也是目前我会的唯一一个咒语,它曾经帮我驱散了一群恶鬼。 果然!随着咒语渐渐想起,那群小鬼脸上的黑气慢慢散去,我留意到自己的指间随着咒语亮起一丝银光,这丝银光我并不陌生,每次我用控魂咒的时候它总会出现。 银光随着我每念一遍咒语就越来越亮,小鬼们生气狰狞的鬼相慢慢消失,重新回到白胖可爱的样子。 他们有些在地上爬来爬去,有些坐着吸吮手指头,还有些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喊着来抓我啊。 我站在原地,但这些小鬼已经对我视而不见,专心地玩着他们自己的游戏。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控魂咒有了效果,暂时消除了他们的戾气。 小孩子忘性大,没想到小鬼也是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我比较有利。 我停下控魂咒,手往后一捞,想把那个孩子抱出来,谁知捞了个空。 我心里一颤,连忙转过身,果然已经没有那个孩子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跑哪里去了? 我知道刚才有控魂咒控场,他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我担心这孩子又跑出去玩。 坐一趟车我已经碰到这孩子好几次,虽然还不知道名字,但也算是有缘,我到底是放心不下,干脆再次拉住包厢门往左一拉。 门开了! 我一头雾水,难道刚才是我弄错了? 明明锁着的啊。 但情况来不及让我多想,包厢里的人被我开门声吵醒,靠窗的上铺有人半抬起身体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我说我来找一个孩子。 那人大概以为我丢了孩子,把刚才被吵醒时凶神恶煞的口气收起来:你再去找找吧,这里没有你说的孩子。 包厢里的人之前大概都在睡觉,车顶的灯全都关掉了,只剩下墙壁上微弱的应急灯和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我眼神粗略地扫了一圈,确实没有找到那个孩子,只好说了两句抱歉,重新阖上包厢门。 孩子到底跑哪去了? 我总不能挨个儿包厢找吧。 我站在门外发愁,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那孩子探出脑袋来:叔叔。 我连忙说道:原来你在里面啊。 那孩子笑了笑,点点头:你刚才拦住那些小朋友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我蹲下身体跟他平视: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的小朋友一起玩,知道吗? 他眨了眨大眼睛,问我道:为什么啊,我喜欢和他们一起玩,爸爸老是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可孤单了。 我心里有点发酸,心说做爸妈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就把孩子往家里一扔。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脑袋。 那孩子蹭了蹭我的掌心,说道:而且那些小朋友可厉害了,他们都会变脸。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 他对着我做出生气的样子,接着又做出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来。 前者我知道他是指那些小鬼生气的时候被怨气浸染,从而露出鬼相的情况。 后者则是在我的控魂咒之下,他们暂时从这种戾气中挣脱出来,恢复成正常小朋友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措辞跟他解释这些小朋友全是鬼,至于变来变去则是小鬼们的专属伎俩。 想了又想,我只好避重就轻说道:还是不要和他们一起玩了,你爸爸知道的话会担心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听话的,叔叔。 我夸了他一句很乖,他捧着自己胖乎乎的脸说道:爸爸说这次带我回老家,家里有爷爷奶奶,村子里还有很多小伙伴,到时候我可以在村子里跟小伙伴一起尽情地玩耍。 我听他天真地幻想了一番美好的将来,等他说完后让他关上门乖乖回去睡觉。 我则出了车厢喊那三个人:快回来坐着睡吧。 那三个人睡得正熟被我喊醒,又见我站在车厢里,忙起来要拉我出去,我笑着拒绝了:没事,都已经解决了,你们也进来吧。 其中一个结结巴巴问我道:解决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道:就是造成你说的车厢像坟地一样的原因,被我解决了。 那人吓了一跳,问我说:真的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在里面吗?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感觉挺灵敏的吗? 他连连摆手,说道:我就是从小守坟地,对这种氛围比较熟悉一点,但是真让我说的话,我又说不出什么来,更何况是解决这种事情了。 我把他们三个让进来,说道:你的感觉是对的,刚才有一堆小鬼把这里当成了游乐场。不过现在都走了,有我在,你们今晚放心睡吧。 这三个犹犹豫豫跟了进来,我也不再管他们,话已经说透,如果他们还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我径自回到位子上埋头睡觉,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车厢里渐渐热闹起来,我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瞥了一眼,软卧包厢里的人都出来洗脸刷牙,洗手间门口排起了长队。 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干脆转了个身继续睡。 兄弟。 有人在我耳边叫道。 我睁开一只眼睛,是那三人团其中一个。 怎么了? 我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走道里有人来来去去,我侧过身子时不时让开路。 这样实在太麻烦,我只好起身招呼那三个人去了抽烟的地方,各自让了一根烟,互相点上。 兄弟,我们有件事想求你。 三人团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面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开口说道。 我心里猜到了几分,估计跟昨天我处理小鬼的事有关。 我问道:什么事? 他们告诉我,他们村子里出了件怪事,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古怪的是死的都是男人,女人一点事情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过去,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三个实在没办法,只好从家里出来,打算到x市打工,一边避避风头,一边赚点钱。 他们看我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小鬼,就商量了下想请我去他们村子帮他们解决这件事情。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没有多大本事,昨晚主要是那群小鬼没什么害人的心思,所以才这么轻松解决了。你们村子的事情,请我去,我不一定能解决的。 那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我说道:我们会出钱的,兄弟,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村子里再死下去,可就要成绝户了。 他们有点局促地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们的钱不多,但我们都会努力赚钱的,你能出个价吗,我们借也会借来给你的。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个联系号码。我不是骗你们,也不是找借口,我是真的没多大本事,我刚接触这行没多久,能力一般般,但我有个亲戚很厉害,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他。 三人团拼命跟我道谢,我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不用谢了,你们的难处我理解。 我把自己的号码给了他们,也把他们的号码存进了手机,心说回家后碰到叔祖,还是要跟叔祖商量一下,请他老人家去他们村子里看一下。 这样一弄,我的睡意也没了,人彻底清醒过来,回座位上从包里翻出一次性洗漱用品,我向洗手间走去。 一进去我的腿就被抱住了。 我吓了一大跳,差点下意识抬腿把人踢出去,还好一低头,及时止住了动作。 还是那个孩子。 我严肃说道:下次别这样抱住叔叔的腿,很危险的。 他笑眯眯点了点头。 我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跟着爸爸来洗脸的吗,你爸爸呢? 我叫小正。 他指着外面靠车窗吸烟的一个男人给我看,然后撒腿跑到那人身边,躲到了他的背后。 我看了几眼那个男人,眼神很颓废,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了似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怪不得会让小正一个人在车厢里跑来跑去。 我心里不爽道。 我忿忿不平地刷起了牙,边刷边用眼角余光看着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 只见他眼里满是血丝,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完全不顾孩子在身边。 下车的时候我又碰到了这个爸爸,他怀里抱着一个用黑布裹起来的东西,其他行李一点都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想到可爱的小正,还是忍不住上前打招呼:你好,你是小正的爸爸吗? 他愣了下,有点呆滞地点了点头。 我说道:可能你会怪我多管闲事,但是你做为一个爸爸,带着自己孩子出门,还是要注意安全的,小正一个人晚上在车厢里跑来跑去,多危险啊。 他脸刷的白了,整个人颤抖了起来:你说什么,小正在车厢里跑来跑去?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虽然小正答应你不出去玩,但是小孩子没有自制力,还是需要大人管着的。 他一把上前拉住我的手臂说道:你是说,小正跟在我身边吗?在车上一直跟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 他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也不再理我,抱着怀里的东西颠颠撞撞走了。 我拎着包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转身想走。 突然灵光一闪,我猛地回过头去,用力之猛,差点扭到了脖子。 那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 为什么形状看起来像个骨灰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夜半行车(1) 第83章 夜半行车1 我心里惊疑不定。 难道小正真的也是鬼? 这么一想,一些之前没有在意的疑点也浮出了水面。 第一次见面时小正就一个人在候车室玩,一般而言家长再怎么不上心,也不至于这么心大。 包括小正在车上时半夜进进出出,都没看到有家长关心,这世上真的有这种毫不在意自家小孩的爸爸吗?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小正的爸爸。 他一听我提到小正的名字,立马红了眼圈,这些都是真真切切,无法作伪的。 现在看来,这些情况都只有一个解释:小正是鬼。 我叹了一口气,小正那么可爱乖巧的小孩子,竟然在年龄这么小的时候就死了,不说是我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感到难受,相信他父母更是难以接受。 也或许这就是小正爸爸精神萎靡不振的原因吧。 直到坐上回家的大巴车,这股伤感的情绪始终挥之不散。 我家在x市乡下,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到站了,我下车后打了个车,没用20分钟就站在了自家门口。 妈! 我一边开门一边叫道。 哎!你怎么回来了? 老妈应声奔了出来,一看到我,立马又惊又喜。 我先把包放到了自己房间,又进厨房倒了杯水,左右看了一眼,问我妈道:回家有点事情,爸呢? 我妈一听我问老爷子的踪迹,话茬子立马打开了,她拉着我坐在沙发上,直到我喝了两杯水她都没说完。 按照她说的,老爷子是去老亲那里帮忙了。 我们老家的习惯是,儿女亲家一般称之为新亲家,简称亲家,父母辈乃至于爷爷奶奶这一辈的亲戚都称为老亲。有些老亲因为年头长了,又没有走动,就没有人情往来了,但是有些老亲平时虽然不来往,碰上红白喜事还是会过来喊一声。 而一般做为被喊的老亲,基本都是要到场的,这是礼节问题。 我们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有亲戚在,真要论起来,家家户户都能硬扯上一点亲戚关系,不过就像前面说的,有些亲戚不走动,时间长了,也就是一般邻居的情分。 在我老家,结婚红喜事先不提,光说白喜事,一般都是需要老亲搭把手把场面立起来的。 我爹这次就是应一个老亲的邀请去他家帮忙的。 我妈絮絮叨叨地说道:要是离得近,那么老亲天天去帮忙也是应该的,人情就是这样互相帮忙走动起来的,但是这家老亲住在大山里,你爹去了都有三天了,据说还得帮忙到出殡,你爹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啊。 我安慰我妈道:老爷子估计也是却不下情面,毕竟老亲找上门来。这样吧,你告诉我在哪,我去一趟,顺便把我爹给接回来。 我妈一听,连声说好,就是有点心疼我刚回到家又奔波。 我说没事,我一路上都是坐车过来的,一点也不累。 说句老实话,听我妈把事情说了后,我也是担心上了我老爹,虽然因为结婚的事情几次上火差点干仗,但毕竟是我亲老子,真要因为别人家的事情累出病来,我也是不肯的。 打定了主意后我立马就想走,我妈连忙把我拉住,说道:你好歹也吃了饭再走,这个点,肯定饿了吧? 我摸摸肚子,我妈不说我都忘了,这一回过神来,才觉出腹中空空如也。 我妈让我坐几分钟,她去厨房用剩饭给我炒了个蛋炒饭。 有句话是不管你吃过多少山珍海味,最合胃口的永远是妈妈烧的菜。 我绝对是这句话的忠实拥护者,我妈随便弄的蛋炒饭,我都一口也没剩,就差把盘子也给舔干净了。 这期间,我妈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我听不清楚,就听到我妈说道:刘秀回来了嗯,说回家有点事护身符? 她抬起头看我,我忙从衣服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玉符给她看。 我看到了,好好挂着呢。 我让刘秀去接你。 说什么闲话,一家两父子都去给他帮忙,还有人敢说闲话?要不就都回来吧,说你身体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肯,所以让刘秀去接你,有刘秀在,有些事情你就不要上前了,让儿子去做。 什么,还得扛棺材?你都几岁的人了,你还答应帮人扛棺材,你还要不要你自己的老腰了? 行吧行吧,你非要这样我也劝不了你,让刘秀替你扛吧。 有生肖属相要求?这我听不懂,我就只认两点,一是你要嘛别扛棺材,出殡后就立马回家,二是刘秀替你。 老两口争执了好一番,似乎终于达成了协议,我妈面色不愉地挂上了电话。 妈,什么扛棺材? 我问道。 就那个老亲家里,说他们村子里的风俗,扛棺材的必须要连亲带戚的才行,还得生肖属相相符,这不就求上你爹了吗?也不看看你爹那个身体,受不受得了。 我一听,更着急了。 扛棺材可不是个普通的活,棺材本身就重,再加上盖棺材的几条孝子毯,别说我爹这把老骨头,年轻人都吃不消。 现在比以前要好一点的是政府强制要求采取火葬的形式,目前出殡一般都是先扛着棺材按照预定的路线走上一段路,然后把棺材放到专门租来的车上,直接开到火葬场。 从火葬场出来后就是一个骨灰盒了,由子孙捧着上山埋葬。 所以扛棺材,也就是扛家门口到上车这一段路的棺材,比以前直接扛上山要好多了。 但这,也不应该是我爹这把年纪该去做的事情。 我急匆匆地就要出门,我妈追上来嘱咐道:跟你爹说好了,你上车后就打电话给他,他到时候会在村口接你,你们爷俩早点回来。 我说好,转身往外走,想了想又退回来:妈,叔祖在家吗? 我妈应道:不在,十天前有事出去了,说好半个月回来。 我心里掐指一算,那应该再过个五六天就能回来了。 刚好,我把老爷子接回来,再休息个一两天,正好去见叔祖。 你找你叔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妈狐疑地看向我道。 我不想把因为救人所以被女鬼拉替身的事告诉她,说了也没用,白让她担心一场。 没什么事,我就问问。 我敷衍我妈道,匆匆忙忙就出了门。 刘秀! 我听到我妈在后面叫我。 我假装没听到,打车直奔车站。 我妈的心思我知道,她是深怕我跟杨雪结婚的事情对我有影响,所以有点风吹草动,她就担心害怕。 上车后我打了个电话给叔祖,这回竟然接通了! 但是虽然电话是处于通话状态,我喂了好几声,对面都没有回音。 我只听到剧烈的风声,好像是叔祖在奔跑。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通过电流直接刺进我的耳膜,吓得我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我去,叔祖这是在收鬼的时候接了我的电话? 这一心二用也太危险了。 我不敢再说话了,深怕我这边传过去的声音让叔祖分心。 好在没几分钟,叔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刘秀? 叔祖!你没事吧? 我连忙握着手机关心喊道。 能有什么事,放心吧。 叔祖哈哈大笑道。 在道术上我绝对不会担心叔祖,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我就怕他在对上鬼灵时体力不支导致受伤。 现在听他说话中气十足,我也就放下了一颗心。 我把我被拉替身,现在回家避风头的事情跟叔祖说了一下,叔祖沉思后让我在家等着,他回来后会随我走一趟,看能不能解决那女鬼的事情。 叔祖说我因为大意之下和鬼签订了协议,所以一些强硬手段已经不能使用了,只能用一些婉转柔和的方法,以免刺激到鬼灵,两败俱伤。 好在我现在带着护身符,又远离了那个城市,一时半会儿那女鬼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叔祖答应了我解决手头上的事后立刻回家。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挂完电话刚好大巴车到了,我直接从前门上了车。 车里几乎都坐满了,这一路过去途径好几个村子,也是到我去的地方的唯一一辆大巴车,而且一天只去一趟那个村子,其他时间段都会绕路过去。 司机师傅问我道:你去那里干啥?那个村子可偏了,人也少,你运气不错,这一趟刚好要去那边。 我说走亲戚,司机师傅点点头,不说话了。 我从他表情猜出来他没相信我的话,也是,我两手空空,说是去走亲戚,怎么都不太像。 不过我也没多说,上车后找了个后排位置坐好。 我曾经在网上听人说起过,坐大巴车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有皇帝君临天下的感觉。 我这次特意挑了这个地方坐,一看,果然感觉不差,左右文武都在身前。 我正想着拍张照片,司机师傅猛一个急刹车。 我去!差点驾崩! 我心有余悸挪到了窗边的位置,靠在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太疲惫了,马不停蹄地连夜坐火车,到家后也没休息睡一觉,吃完饭就出来了,这会儿车子开在山路上,摇摇晃晃的,晃得我头有点晕,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大巴车,却还在不停往前行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夜半行车(2) 第84章 夜半行车2 我浑身一震,心说不对劲,天都黑成这样了,怎么大巴车还在开? 我坐的最后一排,是观察整个车厢最方便的位置。 此时我哪还有一点睡意,连忙坐直探头看去。 人已经少了很多,除我之外只剩三个人,刚好分布在车厢的前中后三个位置,一个老太太,戴着顶帽子,伛偻着腰,坐在最前排,中间是一对情侣,头靠在一起,神情很不安,一直抬着头看向窗外,女生像是哭过,眼圈红红的。 我则坐在车尾。 我搞不明白怎么睡一觉起来,都像换了一辆车乘坐似的。 想来想去还是得找个人问问。 我摸了摸身上,除了烟和钱之外,什么都没带。 很多时候钱是很好的敲门砖,但类似于这种问个问题,还真的用不到钱,拿钱开路只会让人对你心生防备。 最合适的就是烟了。 除了我之外就一个男生,司机师傅在开车,我打算先去探探这个男生的话再去找司机。 车子开得不太稳,时不时像压到小石子一样抖一下,我扶着座椅一排排下去,站到那对小情侣旁边。 烟先递过去,我说道:借个火。 那男生抬起头来看我,这一对情侣都很年轻,读大学的年纪,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样回家探亲的。 我不抽烟 这男生摇了摇头对我说道。 我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再次问道:那你现在想抽吗? 男生愣住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怀里的女朋友,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突然发狠,他咬了咬牙接过我手里的烟,说道:抽! 我把烟给他点上。 他噘着嘴猛吸了一口,烟雾呛进他的喉咙,让他剧烈咳嗽了两下。 他女朋友没吭声,这时伸手拍着胸口帮他顺气。 我知道刚抽烟的新手,很容易第一口就呛到。 我没露出类似于取笑的表情,而是等他咳嗽慢慢平息下来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烟。 因为咳得太厉害他眼角翻出一点生理性泪水,此时他伸手擦掉这点眼泪,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刚才看你一直在睡觉,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车子到现在还在开吧? 我一口应下:确实是这样,我睡得太熟,谁知道醒过来发现天色暗的不正常,想问问你怎么回事。 男孩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得也不比你多多少,跟你一样,我们都刚醒过来,比你早了五分钟。 我见这男孩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拉着拉环走过去找司机。 说也奇怪,自从我醒过来后,我就觉得这个车厢里有人在看着我。 但是我找遍了全部地方也没找到视线来源。 这股神秘的视线给了我巨大的压力,让我迫不及待想找出夜半行车的原因。 我站到司机师傅的身边,要不是我眼尖的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小幅度抖动,光看他的脸,我还以为他胸有成竹,是我们大惊小怪。 师傅,抽烟吗? 老办法,对男人来说,抽烟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共同话题。 抽或不抽,都可以把话题继续下去。 司机冲我一摊手,意思很明显。 我把烟抽出来递了一支给他,又主动给他点火。 一系列动作做完后,我看着司机狠狠吸了一口烟,细细的白烟从他鼻子里呼出来。 老烟枪,尼古丁在胸腔里打个转再从鼻子里出来,跟新手用嘴吸进去再用嘴吐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司机一直目视前方: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情况。我开了快五个小时了,还没有开出这条路。 大巴车的车窗是很大的,它几乎跟车厢等款,所以我现在站立的位置具有很好的视野。 我能清楚地看到车子在沿着一条笔直的路往前走,这条路在车灯下一直延伸,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它都不断地往前延伸。 我心说开了五个小时,这下就算想骗自己这是正常的都不行了。 司机可能是看我比较镇定,他又开口说: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拐上了这条通往木村的路,按照以前的情况,一般开个一小时左右就会到村口,我会在村口下客,接着等上十五分钟,村里有想搭车的就上车,一天就这一趟车,通常生意还是很好的。 但是今天我开了一个半小时都没开到村口,当时我就知道可能要遭,我强忍着继续往前开,这一开就开了快五个小时了。 他说着说着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向前窜,我一个站立不稳,连忙拉住了旁边的椅子固定住自己,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那个女生像是快要崩溃一样把头埋在她男朋友怀里大叫。 我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那男孩说道:让你女朋友安静点儿,你安慰一下她,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算不算鬼打墙的其中一种,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开了五六个小时了,汽油够吗? 我问司机道。 司机点了点头,指着油表给我看:临出发前刚加的油。 他心有余悸说道:还好我加了油,不然车子瘫在路中央,更麻烦。 此时我感觉到那股神秘视线越来越恶意地看着我,我如芒刺背,出了一身冷汗,我一边跟司机说话,一边用眼角余光去追查视线来源,但仍是一无所获,我只看到了抱成一团的情侣和面朝车壁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的老婆婆。 要不先停车,我们下去看看情况? 我想这样一直开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下去看一看会好一点。 司机没理我,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我跟楚昕她们不一样,我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跟普通人相比,可能是我见鬼见多了,也可能是我天生胆大,我这次依然选择了主动出击。 原地等死向来不是我的性格。 就像当初我看到杨雪露出了一脸鬼相,我以为她是来害我的,直接奔去寻找陌生的黄鬼婆帮忙一样。 当然后续事实证明我当时是引狼入室。 但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碰到问题了,绝对要千方百计去解决,而不是听之任之,消极等救赎。 司机轻轻踩住了刹车,将车子换换停靠在了路边。 他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突然从驾驶位上站起:走! 等等!你们真的要下车吗? 小情侣也跟着站起来,问道。 我看那女声脸白到看不到一丁点血色,嘴唇不停颤抖,惶恐到了极点。 我深怕这女生下一秒晕倒,忙说道:别怕,你们就在这里带着,我们在这附近转一下,不会脱离你们的视线范围。 司机按下了按钮,车门缓缓打开了。 我跟司机一前一后下了车,他拿着手电筒,我开了手机电筒借以照明。 路灯很亮,路面看起来很正常,水泥路,路边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里快到木村了。 司机突然说道。 我疑惑挑着眉毛看向他。 他指着路边草丛里的一块石碑给我看。 我毫无防备地将头转过去靠近了看,一看之下吓得头皮发麻,一把推开司机连退了三步。 我之前以为这是一块界碑,刻着木村的名字。 谁知道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块墓碑! 我毫无思想准备地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喘着粗气看向司机,他是不是故意的? 只见司机脸色比我还难看,埋怨我道:兄弟,我还以为你胆子大,谁知道你这么不惊吓,我差点被你的反应吓死。 我心说到底是谁吓谁。 这个情况下跟司机争论这种问题是毫无意义的,我直指问题中心道:你刚才怎么知道这里快到木村了? 司机扬脸对着墓碑向我示意道:我开这条路开了有八年了,这一路上有什么我特别清楚,这里再过去一点就是木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开不到村口。 他没用手指墓碑,而是眼神瞥了瞥像我示意。 像他们这一类经常在外面跑的老司机,知道的忌讳其实比我们多得多,比如出门在外如果碰到墓碑的话,绝对不能用手随便指,这是一件非常没礼貌的事情。 这会儿只见他双手合十朝墓碑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刚才我一惊之下没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现在定了定神再看去,墓碑上刻了死者的生辰和死亡时间,立碑人空白,右上角是一张照片。 我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左看右看觉得眼熟。 但我又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眼熟的程度相当于无意中一眼扫过,所以现在我绞尽了脑汁都没把照片跟记忆中的某个人对起来。 司机念叨完之后像放下了一块心事,转头对我说:我们上车吧,我再往前试着看一段,看能不能开出去。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但也愿意跟着他试试看。 我们两个人转过身想绕到车头上车,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了我究竟在哪里看到过照片里的人。 那张脸,跟车上那个老婆婆长得一模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谁在看我 第85章 谁在看我 我心里发毛,不确定到底是自己疑心生暗鬼,才会看到照片就觉得像老婆婆,还是确确实实两者之间有关系。 我有心想回头再去确认一眼,但司机已经先我一步坐回了车上,摇下车窗催我。 我看他神情无碍,心想估计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上了车,虽然司机的表情让我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仍然没有说服我自己,我不方便明目张胆盯着老婆婆不放,只好用眼角余光不停地打量着她。 老婆婆仍然是那个姿势,面朝里,戴着帽子的后脑勺冲着我们,闭着眼睛像在熟睡。 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毛线帽的缝隙里有一抹亮光闪过。 等我再仔细看时,已经没有了。 车子起动,沉默地继续向前开。 我站在司机旁边看着窗外景物缓慢地向后倒退。 他车开得很慢,像深怕错过什么一样。 开了十来分钟,前路仍然一成不变,就连路边的树都像是隔一段距离复制黏贴一样,总透着一股眼熟的感觉。 之前因为司机上车后的笑容慢慢镇定下来的女生开始小声的哭泣。 我渐渐握紧了拳头,更加留意起老婆婆的动静。 年轻人,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她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心里猛地一跳,有被逮到的强烈危机感。 我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婆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桀桀地笑了两下,笑声有点刺耳,我恍惚之下好像听到了重叠在一起的两个声音。 小伙子不说实话,你哪里是看我身体不舒服,你是看到了那块墓碑上的照片吧。 我没料到她就这么光明正大说了出来,还特别的坦荡。 我尴尬之余干脆承认了,顺着杆子往上爬。 婆婆,你老真是火眼金睛,我确实是因为看到了那张照片,觉得很像你,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 老婆婆又笑了笑,说也奇怪,她每次笑,我都觉得好笑不止是她一个人在笑一样,仿佛自带回音似的。 你担心我是鬼吗? 这句话简直像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真是人老成精,完全知道我心里在怕些什么。 婆婆跟那人是孪生姐妹。 司机师傅突然在我身边开口说道。 我没想到答案这么简单,干笑了两下,直接冲老婆婆道了歉。 小情侣这会儿才知道我们刚才下车看到了什么,饶是事情真相已经揭开,知道完全是我搞了一个乌龙,这两人还是脸色更白了一点。 我姐姐死了好多年了。 老婆婆接着说道。 她从小就心地善良,有什么东西都让着我,所以小伙子,如果你怀疑是我姐姐阴魂作祟,你还不如怀疑我。 这话就有几分不客气了,但我先前行事有点冒失,现在也只能摸着鼻子认下,随便她说。 反正她也确实是长辈,被老人家训几句,我完全不会有心理负担。 不行,还是开不出去。 司机师傅踩下刹车,将车停稳后拉起手刹。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神情很懊悔,从驾驶位上蹦起来,直接扑到置物格前拉开板子埋头找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 他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高高举起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三柱没点燃的香。 这是我老婆特地从庙里给我求来的香,刚才都吓糊涂了,下意识只想往前开出去,竟然忘了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点香能有什么用,但看着司机师傅兴奋的神情,我决定还是再信他一把。 死马当活马医吧,说不准就有用了呢! 我看到司机师傅重新下了车,点燃三炷香后朝四处拜了拜,然后插到车头的后视镜上。 三分钟后,我认可了司机的这个举动确实是有用的。 因为我们的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路不再是永远直行,而是出现了拐角! 刘秀!刘秀! 车子刚拐过弯去,我竟然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声音。 这声音还很熟。 像我爹! 我往车窗外一看,不远处排着一队人,起码七八个,个个手里都拿着手电筒,一声接一声的喊我的名字。 打头的就是我爹。 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我跳下车,我爹激动迎上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我背上。 好小子,你是要急死你爹啊。 我摸了摸脑袋,人太多,在没有到达安全的地方之前,我不敢说鬼打墙的事,怕引起人心惶惶,只能嘿嘿笑着不说话。 司机让所有人都上了车,继续往前开,十来分钟后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村庄。 我们接二连三下了车,司机虽然不是这村子里的人,但来回这条路好几年,可以说认识半个村子的人。 他带着小情侣和老婆婆去找相熟的人家投宿,打算第二天天亮后再离开木村,把这三个人送到要去的地方。 为了找我,我爹请了老亲家里的人帮忙,这会儿平安回村,按照道理是要请一顿辛苦饭的,刚好这大半夜的,每个人都又累又饿,我爹多花了钱请人烧点吃的,说是今晚先请各位填填肚子,改天离开前再好好请吃一顿。 我拖着要离开的司机师傅应是把他按到了座位上,也邀请了老婆婆和小情侣一起坐下吃点东西。 总算是安全到木村了。司机拍了拍我肩膀,眼角眉梢透着终于放下心来后的轻松。 我趁机问他那三柱香有什么说法。 司机告诉我,经常在路上跑的人,容易碰到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久经世道的老司机一般都会常备清香,一旦碰上点什么,都立即点香,虔诚向四周敬告一番。 我好奇追问道:敬告的时候一般是说些什么? 司机师傅说这个也没具体的规定,一般就是诚心点,说自己只是路过这里,如果有无意中冒犯的话还请原谅。 只要不是有仇怨,都会没事的。 司机师傅这样跟我说道。 我心里动了动,照这样说的话,如果鬼纠缠不休的话,是不是代表着有什么冤仇未报呢? 我这是联想到了那个拉我做替身的女鬼。 可是我想来想去想不到我跟一个陌生女鬼之间能有什么仇怨。 估计还是因为我搅和了她拉替身。 我最终只能认下这个理由。 虽然这个点儿都快天亮了,但席上依然很热闹,出去找我的几个人闷头喝酒吃饭带聊天吹牛,一点都没落下。 我侧过身去小声问我爹怎么跑去找我。 我爹没好气说道:你妈说你下午要来村子,让我去村口接你,还说你一上车就会打电话给我,我左等右等等到了吃晚饭的点,都没等来你的电话。 我再问你妈,你妈说你吃完饭就出门了,我心说是不是车子坏在了半路上,这边一天就一趟车,我问过村里人,路不太好走,有时候车子确实会坏。 我勉勉强强等到了九点钟,你的电话又打不通,我终于等不下去,所以就出来找你了。 我冲我爹竖了竖大拇指,说道:不赖啊,刚来村子里几天,就能请这么多人一起出来找我。 我爹说道:瞎拍什么马屁,都是你老亲家的堂伯兄弟,他家有丧事,人来得很齐,晚上轮着守夜,我一请他们帮忙,他们当然要帮把手。 我爹瞪着眼睛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愧是亲父子,我爹一看就知道我刚才没说实话。 我将鬼打墙的事情老老实实告诉了我爹,我爹万万没想到我又碰到了这等诡异的事情,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连说了几句:还好我把护身符给你寄过去了。 自从发生过杨雪和黄鬼婆的事情后,我爹自认为也是经过阵仗的人了,这会儿后怕过去后就没再追问,只是一再强调要我贴身带着护身符。 你叔祖的能力,绝对是这个。 他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跟他说等他回去后估计有得受了,我妈对他私自决定留在这里给人扛棺材的情况非常恼火,我爹摸了摸头,小声凑过来跟我说:都是碍于情面,实在没办法,老亲家三个儿子都给你爹我跪下了,我能不答应吗? 我说那也不行,你都多大年纪了,你干得了扛棺材这一体力活吗?现在我来了,明天我们爷俩就找老亲说去,他们要不肯,就让我替你去。 我知道我爹要面子,答应了的事情要是被我再拒绝,他会下不来台。加上出殡就在后天,我要是执意不肯让我爹去做,相当于答应了人家办事结果又给人家撂半路上,也确实有些不地道。 这顿饭说是随便吃一点,但也绝对是管饱管够的,等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以后,他们站起来一一向我们告别。 小情侣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了,他们对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敢随便乱走,只好跟在司机身边。 而司机在这里算是人面很熟,这一坐下来吃饭,自然少不了喝酒,好在他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要开车,推了大部分的酒,现在只是脸有点微红,眼神很清醒。 他们三个加上老婆婆都跟我打招呼,我笑着目送他们出门向投宿的人家里走去。 此时正好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夜色格外的沉,我一出门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灯光从我背后的屋子里透出来,接着这点微弱的光芒,我看到老婆婆头上的帽子好像被风掀开了一点。 然后我看到,就在帽子里,露出一张跟老婆婆一模一样的脸! 脸上那双泛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滴血的棺材板 第86章 滴血的棺材板 突然有只手伸出来碰了碰我额头。 我一个激灵,动作比意识更快反应,一把用力握住了那只手的手腕。 刘秀! 竟然是我老爹。 我连忙放开手,我爹拖着手腕用力甩了甩,埋怨我道:站门口发什么呆?怎么流这一头的汗。 我反应有点迟钝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我爹这么一说,我手下意识一抹额头,果然一手的汗,而且还是冷汗。 我爹说道:是不是太累了,看你这身体虚的,你在家待几天? 我脑子里仍然不停回放着刚才那恐怖的惊鸿一瞥,那双血红的眼珠子里满是恶意,我知道我肯定不是眼花,所以那确实是一张跟老婆婆一模一样的脸,而且是长在她后脑勺上。 怪不得在大巴车上我老觉得有一股视线在盯着我,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视线的来源。 它藏在一顶毛线帽里,透过毛线帽的缝隙一眨不眨地直盯着我,要不是这一阵风把帽子掀开了一点,我恐怕做梦也想不到。 她跟老婆婆是孪生姐妹。 司机师傅的话突然在我耳畔响起。 之前那条永远看不到尽头的笔直的山路,鬼打墙一般的怎么走也走不出去,还有路边那掩藏在草丛里的墓碑。 老婆婆在车上,我们就遇上了鬼打墙,真有那么巧吗? 不见得吧。 说不定是女鬼见到了自己的坟冢,想多看几眼,不想让这辆车出去。 我现在回想起来一些细节,她的态度其实还是能猜得到的。 司机师傅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一点,所以他熬过了极度的惶恐,把心神拉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下车去墓前。 他说的话我没听到,但是女鬼的回答我却是见到了。 女鬼不愿意放我们走! 所以司机师傅重新上车起动后,仍然走不出那条山路。 直到他点了那三柱清香。 这个女鬼似乎不是普通的鬼灵,她像是附身在老婆婆身上,又好像两者和谐共处,使用着同一个身体。 难怪老婆婆在车上的时候一直面朝车壁假装睡觉,其实那个时候是女鬼在睁开眼睛透过帽子观察着车子里的每一个人吧! 我到这个时候似乎才把事情前后联系了起来。 刘秀?! 我爹猛拍我肩膀,我拉回心神,茫然张口说了一声:啊? 怎么回事呢你,老出神,想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事。 我跟老婆婆他们几个都是萍水相逢,偶然坐一辆车的缘分,既然以后没有交集,我何必把事情说出来跟我爹说,让他也跟着惦记呢。 毕竟我爹以为刚才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他要是知道这鬼其实还在老婆婆身上,甚至他刚才还扶了老婆婆一把,估计就不是现在这样轻松的心态了。 我看着老爷子,装出一副笑脸,说道:刚才太累了,有点恍神,你刚问我啥? 我问你这次可以在家待多久? 老爷子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叔祖回来还得五六天,那么差不多还可以在家待一星期,我请了十天假,可以等到最后一天赶回去。 老爷子听我说还可以待天,背着手进了屋:等这里事情结束了,回家让你妈给你好好补补,我看你人在外面工作,都累瘦了。 我难得听我爹说一句这么温情的话,顿时心里有点发酸。 当天我们父子俩睡下去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从窗口望出去,院子里堆满了花圈。 我们这丧事念经的习俗是白天尼姑,晚上和尚,傍晚两伙人交班。 这会儿和尚已经停止了念经,坐在那里跟守灵堂的人聊天,我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心里始终有点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 你摊煎饼啊? 我爹被我吵得睡不着,开口问道。 我想一想老爷子担心了我半宿,好不容易把我平安找到,这会儿估计是累坏了。 我不忍心打扰他睡眠,就强忍着翻身的,直挺挺躺在床上想事情。 越不能动,越想动。 我没躺几分钟,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痒,挠了这里,又痒那里,我小幅度轻轻动作,尽量不影响老爷子休息。 谁知道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翻身干脆,这样跟老鼠偷米似的,悉悉索索,听得我整个人都难受,更睡不着了。 我说我不动了。 老爷子翻了个身,面朝我,眼睛仍然闭着。 他轻声说道:你回家是因为找你叔祖有事吧。 知子莫若父,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接着说道:找你叔祖也好,让他帮你解决了事情,我们也都放心。 说着他轻轻笑了笑:你妈说你肯定是碰上事儿了,不过你不肯说,估计是怕我们担心,我们就不多问了,问了也帮不了你忙,反正有你叔祖在。 我这才知道爹妈都已经看穿了我回来的意图,但都选择了闭口不言,只因为我不想说。 我心里有点难受,就想了个其他话题转一下:我们这一片不是专门有人抬棺材吗,怎么老亲不找他们呢,如果是价钱问题的话,总有价钱比较低的吧。 我爹说:不是价钱的问题。 我疑惑说道:那是什么? 我爹好像睡过去了,又好像在出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话。 我心说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请老亲帮着抬棺材的。以前可能有这习俗,可是现在丧事都服务一条龙了,还真的没有再听过这回事。 我爹突然开口叫我:刘秀。 我连忙应了一声。 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小声对我说道:这次丧事有点不对劲。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问道:什么不对劲?难道是闹鬼? 我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我说话别大声。 我连忙放低了音量,又追问了一遍。 我爹起身看了看窗外,下了床坐在我床边跟我详细说了一番。 按照我爹的说法,当时他接到丧报,本来是不想来的。 一是这边太偏远了,他过来不方便;二是老亲已经很久没走动了。 他当时是想托个会过来奔丧的亲戚,帮忙把白纸包交给丧家。 我们这的习俗是人不到礼也要到,所以就算我爹不去,这人情钱还是要还的,毕竟当年我爷爷奶奶死的时候,这家老亲都有过来帮着送葬。 我爹包了521,这个在很多年轻人看来谐音很有意义的数字,我爹自然是不知道其中含义的。 他包这个,纯粹是因为我奶奶死时,老亲包了501的人情钱过来。 喜事成双,白事要逢单。 结婚的喜钱,必须是偶数,谁要是包了个单数给新人,没的说,两家估计要成仇了。 白事则刚好相反,必须要单数,外面用蓝白纸包着,再交给丧家,一般还礼都要比送礼重,所以我爹这次就在老亲当年的基础上加了20块。 钱不多,但是人情往来,重来重去,轻来轻去,讲究的是一个来去,你送礼我还礼,亲戚就是这么走动的。 加20块,很符合规矩。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道:既然不想来,那就别来了,免得我妈在家还要担心你。 我爹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前面说到我爹是个要面子的人,从请他过来到抬棺材,都是因为抹不开情面。 我爹说当时来请他的是他表哥,以前小的时候也曾经在一起玩过,这边靠山,我爹虽然家住在农村,但仍然是很稀罕这边的环境,所以每次我奶奶到这边走亲戚,他都要跟过来,一来二去的,跟这个堂哥最要好,那时候吃饭睡觉玩耍都在一块儿,形影不离。 等大了才走动得少了,奶奶死后就更是几乎断了来往。 表哥诚心来请,我爹在家待着也没什么大事,就动了心思想过来看看,追寻追寻儿时回忆,谁知道这一待,就待了那么多天,现在还得帮老亲家扛棺材了。 说到扛棺材,我心里就不舒服,要不是刚才老亲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着我爹出来帮忙找我,找到后又忙前忙后的烧东西给我们填肚子,我还真不想给个好脸色。 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爷子扛棺材,这也算是亲戚做出来的事? 我爹看了看我难看的脸色,说道:要不是出了事情,谁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请我扛棺材,实在也是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找人算过,指定了某几个生肖属相年龄的人,还得是连亲带戚的,才能扛这个棺材。不然人家说了,出了事情他们可不管。 我好奇问道: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闹鬼吗? 我爹摇摇头,说道:我没见过什么诡异的事情,不过我没有彻夜守过灵堂,一般吃了晚饭后我就回屋休息了,所以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我爹停下了话头,似乎是在整理思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白,眼里浮现出一抹惊恐。 他告诉我,虽然气氛一日比一日沉重,流言也日上尘嚣,但一天一个说法,倒让人不相信了,再说老亲家始终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些事情,他只是忙前忙后地按照高人的指点寻找适合扛棺材的人。 直到某一天晚上,我爹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院子的时候远远看见灵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老爷子心说老亲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灵堂里点着这么多香烛,要是没有一个人守着,不小心起火怎么办。 他就拐到了灵堂上,想暂时看个火。 这一看,他就看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摆在灵堂中心的那具棺材,正在往下滴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死不瞑目 第87章 死不瞑目 我心里听的一跳,忍不住打断了我爹的话。 棺材板怎么会滴血? 我爹神色也很不安,他没好气回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用发愁了。 我听我爹继续往下说。 老爷子进了灵堂后,一开始是没留意到棺材的。 我们老家自从实行了火葬后,一般人家已经不会再买棺材了,都是租的,也是一条龙服务里其中一项,这租的棺材抬到火葬场后就归还给租方了,死者再从火葬场出来,就是一个骨灰盒了。 基于这个原因,基本上所有的棺材都是一样的,估计都是同一家租的,毕竟我们这里是小地方。 那天灵堂里摆着的也是常见的玻璃棺材,棺材里摆着遗体,为了保存遗体,里面通着冷气。 我爹进去后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守灵的人,而供桌上的香快要燃尽了。 老规矩,死者灵前的香是绝不能灭的,就算只剩一支在燃,那也是算数的,但绝对不能一支都没有,要是断了香,这就是不好的兆头。 所以老爷子第一件事就是先从桌子旁边抽出一根完整的线香,点燃后朝死者拜了拜,把香给重新插上。 灵堂连着院子,为了避免在屋里烟熏火燎的,烧纸钱的铁盆是放在院子里的。 此时连烧纸钱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我爹想着既然起都起来了,干脆坐下来给老亲烧点纸钱吧。 他这么想着,就坐在了院子的小板凳上,一张一张烧着之前。 他烧着烧着觉得老有水滴声。 一滴c两滴,好几分钟了,声音都没有断过。 他本来不想管,以为是哪里的水龙头没关紧,漏水,随便扫了一圈没找到,就懒得起身仔细去找,心说也浪费不了几滴水。 谁知道这一滴就滴个没完了。 几乎是以固定的频率往下滴水,时间久了,听的人心烦气躁。 我爹就是这样,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刚好手里纸钱也快烧完了,就想着干脆起身去找一下,到底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他绕着整个院子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漏水的地方。 院子里确实有放着一张洗衣服的台子,但是水龙头拧的很紧,完全没发出过声音。 老爷子后知后觉突然发现,水滴声竟然是从灵堂里发出来的。 我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热血冲脑,竟然想都没想就进了灵堂。 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是从棺材底下传来的。 老爷子蹲下身一看,差点没吓个好歹。 只见玻璃棺材的缝隙里正一滴滴往外滴着鲜红浓稠的血液。 我爹当即起身就往外跑,迎头撞上了他表哥,也就是我伯伯。 伯伯后面跟着好几个人,我爹粗略一数,都是原本应该在灵堂守灵的人。 这几个人刚才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屋里待着开小会,这会儿刚回来。 见我爹脸色煞白,伯伯当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爹指着棺材说不出话来。 诈尸了? 人群里有一个人突然说道。 还会诈尸? 我爹被这个猜测吓得够呛,为了避免误会,忙摇头说不是。 那是出现什么情况了? 伯伯干脆直接进了灵堂,绕着转了一圈,一时没有发现,转头无声询问我爹。 我爹指了指棺材,意思很明显。 伯伯跟我爹一样,蹲下来看了一眼棺材底。 他像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竟然没被吓到,而是起来后叹了口气,将情况跟那几个人说了一下。 其中一个说道:那件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你找到人了吗? 伯伯为难说道:还剩一个没找到。 那人突然问我爹生肖属相和年龄,我爹说了后他屈指一算,说眼前的就是最合适的人。 我爹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搞懵了,直到他被伯伯请进了另一个屋,这才知道了一些原先不清楚的事情。 老亲竟然死不瞑目,一直不肯闭眼!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插话道:好端端的不肯闭眼,不会是因为子孙不孝吧。 我爹摇了摇头,说伯伯对老亲很好,绝对是个孝子,老亲也不是意外亡故的,他是得了肺癌,家里差不多都倾家荡产给他治了,最终实在治不好,连医生都建议别再折腾病人了,好吃好喝伺候着过完最后的日子吧。 老亲虽然因为生病,走的时候很痛苦,但是家里人绝对没有亏待过他,所以子孙不孝是不存在的。 至于什么仇怨未报所以不肯闭眼,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他是自己生病死的,又不是被人杀了或者死于车祸而造事者逃逸。 所以当伯伯发现老亲怎么也不肯闭眼的时候,心里是很震惊的。 在村子里,一个人不肯闭眼的话,家里迟早是要出事的。 伯伯没办法,只好去问卜,也找了阴阳先生,得到了一个解决的方法,那就是从亲戚里挑出六个合适的人扛棺材,只要老亲肯入土,那就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这一来二去的,伯伯凑到了五个,最后一个怎么都找不到,直到碰上了我爹。 我爹一听要扛棺材,怎么肯,连忙推辞。 谁料到伯伯直接跪下了,说实在是找不到人,我爹是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合适人选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爹要还坚持不肯的话,在村子里人看来,就等同于见死不救,以后要是伯伯家里真出了事,难免要怪到我爹头上,怨我爹当时不帮一把。 我爹勉勉强强答应了扛棺材的事情,然后在日常通话中告诉了我妈,被我妈骂的狗血淋头。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办法退却了。 还好我及时回到了家。 我当时听到你要来,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爹说道。 好歹护身玉符在你身上。 我安慰我爹道:别急,等睡醒后我们就去找老亲谈谈,看我是不是适合扛棺材。 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我爹看到的滴血的棺材板和伯伯说的死者不肯闭眼的事情,它背后还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说完这些后我们爷俩又扯了一些旁的事,说着说着老爷子突然问我道:你跟杨雪还有联系吗? 我被问的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心说时不时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好像看到杨雪出现救我,然后等我真的清醒后又从来没见到过她,这样的情况算有联系吗? 杨雪救过我,教过我控魂咒,帮过我很多,我却没有机会跟她谈一谈离开我家后的事情,她去了哪里,她现在怎么样,她难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人跟道上的人起冲突,那么有受伤吗?受伤了的话有人照顾吗?伤好了吗?以及最想问的一句话是,还回来我身边吗? 虽然没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也没有结婚证,连结婚都是一顶诡异的白轿子直接送入我家,更别论杨雪当时还是不怀好意的来到我家,伺机准备报复,但人算不如天算,到现在,她几次救我,我也早把她当成了我真正的老婆。 我爹看我脸色复杂,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猜他说起杨雪,也是复杂的感想,一方面对她有愧疚,毕竟间接造成了杨雪的死亡,这基本上算是我爹妈心里一个过不去的坎儿了,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二老都当做是自己的报应,但另一方面,我相信肯定还是不乐意唯一的儿子跟一个非人非鬼的怪物纠缠一辈子。 在有点莫名的安静气氛里,我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我老婆不是人。 但那又咋样,她就是我老婆! 我这一睡过去,就睡到了日当中,太阳火辣辣的时刻。 醒来后我爹早就不在屋里了,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这个高度刚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只见和尚们都坐在一起准备吃饭,桌上还有几个我不认识但看着眼熟的人,估计都是我表亲家的人,大多数都是昨晚跟着我爹一起去找我,后来我挨个儿敬过酒的。 饭菜的香味霸道的钻入我身体里,直接勾得我腹如擂鼓。 粗粗一算,昨晚我没吃多少,到现在整整一天时间,正儿八经吃的饭竟然只有临出门前我妈烧的蛋炒饭。 怪不得饿的我两眼发绿。 我连忙起床走到了院子,有个人迎上来让我坐下吃饭,我仔细辨认了一下,依稀想起她应该就是我其中一个表哥的老婆。 我叫了声表嫂,她大声应了下,然后告诉我说,昨天跟我一块儿来的司机师傅早上来找过我,见我睡得太熟,就没打扰我,已经离开村子了。 她这么一说,那个老婆婆的脸立刻又钻进了我脑子里。 表嫂接着说:那对小情侣还托我对你表示感谢,说要不是你,估计他们还得撂半路上。 我心说这哪用得着谢我,我充其量就是陪着司机下车走了一圈,那三柱清香的办法还是司机想起来的。 要谢,应该都谢一谢司机师傅。 我察觉到表嫂还有话没说话,捂着嘴冲我乐,我摸不着头脑地打量了下自己,疑惑看过去。 她笑道:嫂子是看你的桃花运。 我反问道:什么桃花运? 这话说得我一头雾水,我进村子里后只接触过几个老亲家的媳妇儿,压根没见过其他人,怎么突然扯上了桃花运? 表嫂笑着说:那个戴帽子的老婆婆,临走前让我告诉你,她看你很不错,想把女儿嫁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守灵 第88章 守灵 我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表嫂不了解其中内情,说这话的时候是连说带笑,调侃我的。 我却从这话里听出了不怀好意的惦记。 老婆婆的女儿?还是她孪生姐姐的女儿? 或者说得明白一点,那个女鬼的女儿? 她要是直接在我面前说,我能断然拒绝:我已经有老婆了。 但她偏偏是通过别人的嘴转告我的,我没办法当面纷说,这口气就憋在了心里。 我心说我怎么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我心里隐隐觉得,以后说不定还会碰到这个老婆婆。 我多了一桩心事。 但这事毕竟还远,也不确定是不是一定会发生,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事情。 酒足饭饱后,我就被伯伯叫了过去。 屋子里除了我和我爹,伯伯之外还有一个人,我没见过,不认识,但看伯伯跟他说话的神情很郑重,侧耳听的时候很专注,他说什么,伯伯都连连点头。 我进去后他们都向我看过来。 伯伯说道:我听你爹说,你想代替他扛棺材? 我说是,我爹年纪大了,既然我在这里,可以的话,当然应该我替他去做这件事。 伯伯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父子俩。我厚着脸皮才请动你爹答应这件事,如果你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你能代替你爹。毕竟你爹年纪也大了,说实话,我一想到你爹这样帮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道:都是一家子亲戚,有难处也确实应该帮。说实话我来的时候是想接我爹走的,我实在不放心我爹这身体。 但眼看着明天就出殡,我让你们今天找人代替我爹,估计也没办法找到,所以我才说你们可以看看我适合不适合。 要是我适合,没的说,当然是我替我爹上,要是不适合,我也体谅你们的难处,到时候我爹扛的时候我在旁边搭把手。 伯伯握着我爹的手连连感谢我们父子俩。 他旁边那个人说道:既然这样,你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我算算。 不等我开口问,伯伯连忙说道:这是我们村的阴阳先生,就是他想出了这个解决方法。 我问道:怎么称呼? 伯伯说姓黄。 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黄先生,他掐指默算了片刻,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奇怪。 我忍不住问道:我的生辰八字有什么不对吗?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的生辰八字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算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黄先生停顿了下,像是不相信自己刚才算出来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我的面相,又埋头算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他才重新看向我,说道:我算来算去还是同一个结果。 我被他这一番举动弄得心里七上八下,虽然知道并不是每一个阴阳先生都很灵,就像并不是每一个穿道袍的都能跟我叔祖一样捉鬼,我还是忍不住在意起他口中奇怪的事情。 我催促道:到底什么事? 黄先生说道:你命中无妻,但你的姻缘线却又是连着的,而且你以后还会有子孙,这难道不奇怪吗? 我跟我爹对了一个眼神。 我心说我命中无妻,是因为我老婆死后才跟我结的婚,她非人非鬼,介于两者中间,你算出来自然是我无妻。 至于姻缘线是连着的,那就更简单了,杨雪虽然不是人,但她确实存在,还几次跟我上过床。 只是黄先生说我将来会有子有孙,难道我跟杨雪以后会生孩子?就杨雪那个身体状况,她能怀孕吗?就算怀上了,她生下来的到底是人是鬼,或者跟她一样,非人非鬼? 这个黄先生眼神很利,心思又敏锐,一看我和我爹的表情,他就知道对于这个算出来的结果,我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但是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以后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去找他。 我连说好,顺杆子上立马要求跟他交换联系号码。 算得这么准的阴阳先生,我还是头一次碰到,可遇而不可求,绝对不能错过。 就我目前的工作环境和以后的婚姻状况,我觉得很有可能真的会求上门去,寻求他的帮助。 加了我手机号码后,黄先生接着告诉伯伯,我可以替我爹做这个扛棺材的活,而且,我的生辰八字比我爹更适合。 按照黄先生的要求,当天晚上,也就是出殡前一晚,所有人都不准出现在灵堂,连和尚都不必再念经,只有我和其余五个明天要扛棺材的人一起守灵。 他说,只要今晚顺顺利利的,明天就肯定不会出事。 那天晚饭,我们六个人吃了顿好的。 像我们这种情况,是要坐主桌的,老亲家也很客气,菜上得分量很足,菜色也不错,以这个村子的条件来说,绝对算得上一流水准了。 由此可见老亲家的诚意。 除我之外的五个人,岁数都不大,最小的看起来还是个学生模样,最大的应该有四十多岁,刚才吃饭的时候手里牵着他的女儿,小女孩都有13c4岁,上中学的年纪了。 夜幕降临后,整个灵堂包括院子,就剩下了我们六个人。 守灵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保证供桌上的线香一支接一支的点,千万别断掉,其他烧纸钱之类的,其实完全是随我们的心意,想烧就烧一点,不想烧也没关系。 老亲家很体贴,每次都给守灵的人准备了麻将桌和扑克牌。 今晚轮到我们,六个人达成了统一意见,决定筑长城到天亮。 我老家的麻将规矩是十三张牌面,有财神,多于四个人打麻将的话叫闷家。 闷家就是轮流上桌搓麻将,规矩有不一样的,我们商定了其中一种,庄家坐庄后如果没有胡牌,那么庄家起身让闷家上桌,相对应的,这个庄家就成了闷家,在旁边观战。 就这么顺下去坐庄,搓一副后除非庄家胡牌连庄,不然就起身让第二个人下场。 各自摇筛子后定下了先后顺序,我第一副牌是闷家,就起身去灵堂查看了下状况。 灵堂里很安静,两盏白炽灯一里一外将这里照得很亮,我拈香拜了拜,略尽小辈心意,反手将香插进了香炉。 蜡烛随着门外吹来的风摇摇晃晃,烛火拉长不停摇摆,我随意看了眼,转身想向外走去。 在还没完全转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的眼角余光划过一抹绿色。 看起来就像是烛火突然变成了绿色一样。 我心里一惊,连忙回过头去仔细看。 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完全没有一点异样。 我见状心说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曾经听过一个说法,如果死者死后不安宁,那么他灵前的烛火是会变成绿色的。 我再三盯着蜡烛看,一直看到自己眼发酸,它仍然还是没有变化,我这才重新迈出门去。 这是一个小插曲,但是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黄先生的话。 我心想,今晚肯定会有事发生。 这么一想,我忍不住隔着衣服按了按挂在胸前的护身玉符,手底下感觉到硬硬的玉佩的存在,我心里才踏实了一点。 刘秀! 院子里的人在叫我,我应了声,知道应该是轮到我上桌,忙走了过去。 双闷家的局,走得比较快,要是庄家一直没胡的话,就会老有人交换着站起和坐下。 我搓了一圈轮到自己坐庄,牌面一开,我心说,不错,有戏! 刚起牌就是两块财神,这种牌很好胡,也比较方便做大牌。 我头一副冲着胡牌去,算着番数差不多了,直接推牌胡了。 第二幅我一摸,竟然又是两块财神。 我心说看样子目前我运气不错,那我得考虑一下做大牌了。 打麻将这回事,有时候说不玄也挺玄的,有些人打四个小时愣是不胡牌,就是胡了也是很小的番数,有些人起牌的时候牌特别不好,但摸一张来一张有用的,想吃就有的吃,想碰就有的碰,简直是心想事成,几轮后就顺利的胡牌了。 如果两圈下来都没胡牌,老手通常会选择重新投色子打位置,也就是调换一下彼此坐的方位。 这其中的说法就是类似于换换风水。 别说,也确实有用,有些人打了位置后,运气就上来了,不但把之前输的子都扳平了,还能倒赢大杀其他三方。还有些人位置怎么打就是不动弹,于是输的一直输到底,赢得就赢得眉开眼笑。 当然也有个别运气好的,不管坐哪里,手气都很旺。 所以说麻将的事情,确实也有点玄妙。 我今晚的手气就很不错,已经连胡了三副牌了,第四副起牌,我眼一瞟牌面,还是两块财神! 我心里隐约有点异样的感觉,每一副都是开牌俩财神,雷打不动,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碰见。 但我也没往深处想,几轮过后,我手里已经做成了清一色,只等着碰一下或吃一下立刻就能听牌。 听牌后我赢面就大了,尤其是两块财神的存在,几乎只要是筒子我都能胡牌。 我心里寻思了一通,心说最好能让我杠一下三筒,虽然不管杠不杠,只要胡了,就绝对是辣子牌,但杠一下看着爽不是吗,说不准还杠上开花。 但是我也知道机率比较渺茫,这最后的一张,也不知道是没上牌还是捏在别人手里。 正想着的时候,我上家突然打了一块三筒下来,我一高兴,连忙喊了一声杠! 杠完就要去牌尾再去摸一张。 我轻松地伸过手去,心说随便来一张,反正我赢定了。 牌摸来后我一看。 第五张三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诈尸 第89章 诈尸 我瞬间出了一身汗,手抖得差点捏不住牌。 我看一眼桌面上的四张三筒,再看看自己手里新摸上来的第五张,心里忍不住发慌。 我知道是出鬼了。 我犹豫的是要不要把牌摊开来给他们看。 在我出神的这几秒,他们已经催着我出牌了,其中一个没上桌的人见我愣在那里,绕过来站到我旁边,边走边说道:什么好牌让你这么纠结? 他已经看了别人的牌,再来看我的牌,按道理是不能出声指点我出牌的。 但只是看一看,也并无大碍。 他走得太快,我想藏牌已经来不及了。 藏牌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一是怕他们说我出老千,毕竟大家在今晚之前都还不认识,人品和牌品都不知道,我自认清白,但万一他们就一口认定我出千呢?虽然赌得很小,也就是几块钱的事情,但我这个人,受不了冤枉气。二是怕引起恐慌。六个人,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不少了,一慌起来怕生事。 我没法藏牌,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过来,瞥了一眼,面露惊讶。 我心里一沉,心说完了。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灵堂,万一这里乱起来,一个个肯定都往外跑,但我始终惦记着我爹说的那滴血的棺材板和我刚看到的绿色烛火。 谁知道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有所指说道:还在考虑什么? 我看他不像是惊骇的表情,下意识一低头,我手里捏着的竟然是一筒! 刚刚分明就是第五张三筒,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一筒! 我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牌变回来了。 我把牌推倒,说一声:胡了。 众人纷纷说我手气好,已经连庄好几副了。 我心神不属地收子,接着起下一副牌。 牌面一掀开,我先找财神。 妈的,还是两张! 这牌玩不下去了。 我咬死了不肯再胡,说也奇怪,我不想胡的时候,别人打出来的几乎每张都正好是我要的。 但我就是不肯喊出胡了那两个字,机械性的摸排打牌,好几回都是自摸,又被我打出去了。 终于我下家胡了。 在他喊出胡的时候,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庄做完了。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跟人交换位置,刚才站我旁边这人上桌了,我想了想,站在了他身边。 我想看看他的牌是否跟我一样诡异。 结果他的牌很正常,玩了几副都有输有赢,跟我那似乎加持过的顺风顺水完全不一样。 一圈很快过去了,又轮到我坐下玩。 我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千万别再像刚才那样了。 不是我脑子抽,人傻钱多,就想输钱,而是之前的牌委实有点诡异。 与诡异比起来,我宁可输钱,至少大家都平安无事。 我起牌的时候两张两张的起,起到最后一对的时候都还没出现财神,我忍不住有点喜上眉梢。 等我翻开最后两张牌时,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变得很难看。 还是铁打不动的两张财神! 这次我打算换个方法,我要看看我到底能连胡多少副。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的策略变成了力争胡牌。 而在每副牌都是两张财神的加持下,我已经连续胡了五副牌了。 我再一次推倒牌,喊出胡了的时候,其中有一个把手里的麻将扔到了桌子上,骂骂咧咧道:“妈的见鬼了吗这是,你怎么会每副都两张财神。” 他是我的上家,我知道有时候他宁可拆对子都要堵我的路,包括其他两个,有几副我胡什么牌他们都猜到了,三个人合起来联手封杀我,但是这也没用,我吃不到上家的,碰不到别人的,我就自己摸,一直摸到自摸为止。 这次我上家终于火了,他一扔牌就骂了起来。 他这么一骂,立刻有人制止他道:呸呸,晚上喝醉了吗,净胡说,哪有什么鬼,就是他刘秀手气好。 我们几个人脸色都稍微变了一下。 我上家估计也是输懵了,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在守灵,而他刚才竟然口无遮拦得随便乱说。 我看到他打了自己一下,也呸呸了两声。 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 我不知道其他五个是什么反应,但我是下意识瞥了一眼灵堂。 还好灵堂内并没有什么动静。 我竖着耳朵刻意听了下,并没有我爹说的水滴声。 终于有一个打破了这让人有点窒息的安静,打着哈哈说道:来来,继续玩!刘秀,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再输下去我们裤子都要当掉了。 我们这几个也都立刻反应过来,彼此说笑了两句。 我也笑着说道:这可怪不得我,要不我胡了也推牌,怎么样? 他们连忙说这哪行啊,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既然上了牌桌,那就不是输不起的人。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我早这样做过了。 而现在,我打算再做一次。 因为我已经不想再连庄了,这两块财神摸得我心慌。 自从刚才上家一时口快犯了禁忌后,我这心里就有点不平稳,老有不好的预感。 我脑子里一直回放着黄先生说的那句话:只要今晚顺顺利利,明天肯定就没事了。 可见今晚是一个关键,同时也说明,黄先生是认为今晚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的。 大家重新开始搓麻将,这副还是我坐庄。 我起牌,依然两块财神。 我心里拿定了注意这次绝对不胡牌,所以随便拿起一张牌就扔了出去。 我搓着搓着,眼角余光扫到点东西,我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依旧动作比脑子快地一张牌打出去。 等轮了一圈又到我搓牌的时候,我眼角余光又看到了那个东西。 这回我反应过来了。 我心里一沉,整个人跟浸进冰水里一样,瞬间从脑袋凉到了脚。 那是一双穿着寿鞋的脚! 而且那双鞋还很眼熟,就是我老亲穿进棺材里的那双!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我老亲诈尸了。 我嗷一声惨叫扔了手里的牌就往门口拔腿跑去。 其他人被我吓一跳,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跟着我跑。 院子这么小,我加速度没多久就跑到了院门前。 此时院子的门紧紧关着,我扑上去就要开,下一秒肩膀突然被人抓住了。 操! 我下意识挥拳而去,被来人避过去后一把扣住了手腕。 我被人紧紧抓着,人也稍微镇定了下来,不再想着逃命了。 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人大声问我道。 我旁边围着其他几个人,都喘着粗气,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嘴里附和道:是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我指着院子里的麻将桌,想跟他们说看!那双脚! 但是我指过去已经找不到目标了。 那双穿着寿鞋的脚已经不见了。 我视线扫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那双脚。 或许他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去? 我再往地上一看。 一二三四五,连我一个六个人,并没有多出一个。 我有心停了牌局,却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老实说,守灵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漫漫长夜,总得找点事情来做,于是搓麻将就成了唯二的两个选择之一了。 另一个当然是打扑克。 我没回话,那个人又追问了我一句:你看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眼花了。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身招呼着其他人回到了桌上。 我有点心力交瘁,看着他们三个人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给我空出了一个,在那边招呼我过去。 我摆了摆手,拒绝了邀请:你们玩吧,我可能太累了。 他们也不勉强我,立即有一个闷家占据了我空出来的位置。 我站在桌子旁看他们搓了几圈,眼神始终隔几秒就看一眼桌子底下。 一二三四五六! 我快速数了一遍,并没有再发生刚才的事情。 饶是如此,我心里仍然是沉甸甸的,总觉得上家刚才一时嘴快地喊破了什么,从那时起,我总觉得这院子里多了点什么。 刘秀! 我抬头,说道:嗯? 有人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牌说道:既然你暂时不玩牌,你要不去灵堂里看看香点完了没有。 我应了一声,最后一遍扫了眼桌底,还是没什么发现。 我转身向着灵堂走去,沉沉的夜色里院子里拉着两盏高瓦数的灯泡,照得亮如白昼。 我进了灵堂后先走了一遍程序,点香拜两拜后插到了香炉里。 滴答! 我耳朵一动,隐约听到了点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老爹曾跟我说过的原因,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他所说的滴血的棺材板。 我把视线移到了灵堂中间的玻璃棺材上。 它外面罩着毛毯,从我的角度看不到躺在里面的死者。 我想了想,慢慢走过去稍微伏下了身体。 我看到地上已经有了一小滩鲜红色的液体,滴答,液体表面震动了一下,又一滴鲜血滴了下来汇入其中。 我顺着看过去,果然棺材底部有鲜血沿着缝隙在慢慢地往下滴。 我扶着棺材站了起来,心说我要出去找一下黄先生,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事先已经知道了这回事。 就在我站直了身体,目光自然下垂的时候,我发现我扶着的棺材里面,竟然是空无一物的。! 尸体,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刘家人的护身玉符 第90章 刘家人的护身玉符 诈尸了! 我脑子里嗡一声响,像那点子不好的预感终于出现了似的,整个人都傻站在了那里。 下一秒,我扭头就往外跑。 迎面吹来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没烧完的纸钱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风卷到了空中。 就见到纸钱被吹散后跟下雨一样飘了下来。 我见状,连忙扯着嗓子就想喊,谁知灵堂房顶上突然倒挂下来一个身影,接着一双冰冷僵硬的手指突如其来地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时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 我拼命挣扎着想挣脱开那只手,心说早知道就早点跑,这下完了,被僵尸给抓到了。 我眼角余光看着外面,希望那几个人看到我这边的危急清醒后跑来救我。 其实前后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从我转身想跑,到天上下起了纸钱雨,那几个在打牌的人先是发现了飘到桌上的纸钱。 我听到其中一个操了一句,说什么东西? 紧接着就听到几声杂乱的凳子翻到声,想必是他们发现了原来那些都是飘着的纸钱! 我听到几声脚步向外奔去,心里不禁绝望了。 我脖子上那双手就像铁铸的一般,我用尽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掰开他的手指一点点。 我感觉到眼前开始发黑,缺少氧气的结果是我脑袋渐渐沉重起来,我心说难道我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此时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老爹明天一早看到我尸体,该有多伤心。 由于缺氧,我逐渐失去了意识,始终与那双冰冷的手抗拒的手指也缓缓放松了下来,垂在了身侧。 那几个跑出去的人肯定是搬救兵去了,但我可能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 刘秀! 我似乎听到了杨雪的声音。 她叫了我两声,然后朝我凑了过来。 我感觉到唇上有一种冰凉的触感,一个香舌撬开了我紧闭的嘴唇,朝我嘴里吹了一口气。 我像是被这口气呛到一样,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我睁开双眼,朦胧之间看到了一张狰狞的死人脸。 他嘴里长出了两根长长的獠牙,脸色是毫无光泽的惨白,睁得老大的眼珠子在月光下泛红,像野兽一样从喉咙深处不停嘶吼。 我感觉到脖子突然一痛,我瞥了一眼,看到他的指甲乌黑发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长长,而那锐利的指甲此时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 温热的血液沿着我的脖颈往下,我感觉到胸口突然发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我整个人开始吼叫。 本来紧紧抓着我不放的僵尸顿时像被什么整个弹飞了出去,砸破了灵堂的门后落在了屋子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一口新鲜空气顿时灌了进来,我趴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拼命呼吸。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我费力地抬起眼一看,好几个人冲了进来,打头那一个竟然是我爹。 老爷子身手特别矫健地冲在了第一梯队。 他一进门就大喊我的名字。 我当时正在咳嗽,实在没办法回应,只好高高抬起了手让我爹能第一时间看到。 刘秀,你没事吧? 老爷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终于把这口气给喘匀了,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也慢慢消失,我借着我爹的手站起来,抹了把脸,说道:没事。 我爹拎起我的衣服领子擦了擦我的脖子,让我看那殷红一片的衣领,说道:你这叫没事? 我说道:除了这个,真的没事。 我听说被僵尸抓伤的话,伤口包括流出来的血都会泛黑,但是我的血仍然是鲜红鲜红的。 我拿不准我到底有没有中尸毒,心说等天亮后我打个电话给叔祖问一下。 我爹扶着我往外走,我看到跑进来的几个人都围着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我过去后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伯伯连连说道:还好你没事,活人总是比死人重要。 我看到黄先生也在人群里,他翻了下尸体表面,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问我道:你是用什么击退他的? 这个问题把我给问倒了。 我猝不及防地被袭击,差点窒息死亡,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一切的挣扎都是我的本能行事。 我隐约记得杨雪似乎给我吹了一口气,但我不确定这是我脑子缺氧之下的幻觉还是杨雪真的有出现。 我想了想,隐瞒下了杨雪的事情,将护身玉符从衣服里掏了出来,说到: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当时感觉到它一阵发烫,紧接着尸体就被弹飞了。 黄先生视线落在玉符上,问我道:介意给我看一下吗? 我心说随便看,叔祖都说了,这就是刘家人自己的东西,别人拿不走,也用不了。 我很大方地将玉符解下来交给了黄先生。 黄先生摸着玉符凑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他似乎是在看纹路,良久后他问我道:刘才是你什么人? 刘才是谁? 我正要开口说不认识,我爹先我一步说话了。 他说道:刘才是我叔叔。 嗯?刘才是我爹的叔叔,那不就是我叔祖? 原来我叔祖叫刘才啊。 我头一回知道了叔祖的名讳。 黄先生把玉符还给了我,跟我说道:今晚还好有你,不然可就麻烦了。 他说自从老亲死后不肯闭上眼睛开始,他就算到出殡前肯定会出事,唯一的生机就在于找六个属相合适的人扛棺材。 他笑着说道:现在看来,可能这一线生机就印在你身上。你为了接你爹来到了这里,把你们刘家人的护身玉符也顺便带来了。 我问道:玉符这么有用吗? 他指了指院子里正被伯伯背起来准备放回棺材的尸体,说道: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心说看就看,我还怕了怎么的? 老实说我是有点怕的,倒不是怕他再次诈尸,这会儿人多,诈尸了也有同伴,我担心的是刚才那一下,把老亲的尸体给摔坏了。 虽然我刚才是逃命,就算摔坏了也情有可原,但到底不太好意思。 我心里这么想着,拖着脚步过去一看,好险,尸体除了被摔得头发脏乱,衣衫不整以外表面上并没有带伤,包括那黑指甲也缩了回去。 我咦了一声,说道:眼睛还没闭上。 黄先生跟过来一看,说道:不碍事,最大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过去了,明天让他好好入土为安吧。 这天晚上伯伯把尸体放回了棺材里,我趁机看了一眼棺材底,干干净净的玻璃上没有一点血迹的残留。 我弯腰探头看棺材下面的地面,那里也是干干净净的。 仿佛那滴血的棺材板都是幻觉一样。 我没有多说什么,当晚和我爹回去了屋里睡觉,一睡睡到了九点钟。 出殡的时间算好是早上十点,我起床后垫吧了两口就赶了过去。 匆匆上了个香,此时基本上所有事情都已就绪。 棺材前头打幡的也已经站好。 知客正在一个个喊着孝子贤孙挨个儿上去最后跪一次棺材。 这里面的讲究我不太清楚,可能是送别的意思吧。 从此后尘归尘土归土,故去的人走黄泉道,阴阳两隔,再不相见。 我听到伯伯跪在棺材前面哭,哭声里的情绪比较复杂,我估计有不舍得,有痛心,也有一种解脱。 毕竟从老亲死后发生了太多的怪事,而自认为是个孝子,并没有半点对不起老亲的伯伯来说,这些都是煎熬。 而现在,终于到了出殡的时候了。 等前面该做的事情轮番做过后,就轮到我们六个扛棺材了。 此时已经换成了木棺材,不再是之前停尸时的玻璃棺材了。 我弯腰双手抱住木棍,暗自一咬牙,抬腰往上抬。 我用尽了力气都没抬起来,憋出了一身的热汗。 我再三使了劲都没办法把棺材抬起来哪怕离地一厘米,眼角余光看看其他几个,也是哼哧哼哧一头热汗。 黄先生见又出了状况,走过来绕了一圈说道:应该不至于啊。 他仔细朝棺材里头看了两眼,走过来对我说道:要不你打电话问刘才看看? 我心说也行,这种事情还真的就应该问叔祖。 这次电话一打就通,我跟叔祖说了一下事情后,叔祖问我道:那个黄先生叫什么名字? 我转述了一下,黄先生一笑,伸手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避到角落里不知道跟我叔祖说了点什么。 等他打完电话后把手机交还给我,我接过手机,发现他还摊着手伸在我面前。 我疑惑挑了挑眉。 他笑着说道:你叔祖说,像这种情况,只要用你们刘家的护身玉符压一压就可以了。 既然是叔祖说的,我当然没二话,立马解下护身玉符交给了黄先生。 黄先生将护身玉符挂在了棺材顶端,然后冲着我们六个一抬手,说了声起。 说也奇怪,这次轻轻松松就将棺材抬了起来。 接下来,伯伯做为长子在前面抱着照片,次子在身边打着黑伞,浩浩荡荡一群人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路出了村子,在村口上了预定好的车,赶往火葬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神秘的卦象 第91章 神秘的卦象 到火葬场后那边的工作人员给我们腾出了一个预定好的告别厅。 现在政府强制要求火葬,有时候大家想要火葬竟然还排不上号,尤其丧事这一事上,大家都有忌讳,会算什么时辰上山,这就意味着如果你在这个时辰前骨灰还没有从火葬场出来,那你就是误了这个时辰了。 没有一个人希望家里发生这种事。 火葬场的员工当然也是希望按照大家的要求满足每个来客,我相信既然会在火葬场工作,那必然对生死有着敬意,一般怀有这种敬意的人,都不会在这些事情上乱来。 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会信这些东西。 只要信,行为就会有一定的约束,而这个,就是最好的道德约束。 说起来,火葬场也是垄断的,连里面的正式员工都是事业编制,据说福利待遇还相当不错,而且由于工作环境的特殊性,还额外有补贴。 当然这些都跟我无关,我说这些是因为在老亲进告别厅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情。 老亲停尸的时间是比较久的,这是由于他们村子的一些约定俗成,当然也是因为黄先生算出来的时辰。 正因为老亲停在家里比较久,他在火葬场是早就约好了什么时间过来火化的。 但是今天竟然有人想要插队。 插队的人看上去就很有钱,手指上带着宝石金戒指,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金项链,手腕上还有金手链,鼻子上架着一副墨镜,带着几个人堵在告别厅前面说要跟我们主事的人谈谈。 按他们的话说,是这个有钱的王先生的父亲昨天出车祸意外身亡,而他们请来的阴阳先生说最多只能在家里停一夜,今天就必须送火葬场火化,不然再停下去会对家里人不好。 所以王先生昨天就托人找关系,要在今天火化。 王先生是生意做得相当大的人,自然人脉也很广,所以火化是顺利被他定下了时间,就在今天早上,恰好就在我们之前。 但是告别厅就真的腾不出空来了。 全都被预定了。 王先生再三请求说必须要一个告别厅,因为他的亲戚朋友比较多,到时候要弄一个告别仪式。 一般生意场上混的人都很讲究一个面子。 父亲死亡是一件大事情,王先生的本意自然是要办的体体面面的。 既然阴阳先生说不能在家停尸超过一晚,王先生自然要动用手头所有的关系在这一晚里把该预定的都预定好。 好在他妈走得早,坟墓在那里只等着王老先生入土,不然一天之内把这些事情全部办下来可真的不容易,手续就办不齐全。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说还真没听说过只能在家停一夜的情况,难道是王老先生死得有点蹊跷? 怕诈尸? 一想到诈尸我就想到昨晚老亲那恶狠狠差点掐死我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王先生,他戴着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我依然看出他神情疲惫,似乎还有一点惶恐。 王先生想要办一个体面盛大的告别会,那就必须要拿到告别厅。 但是告别厅又全部被预定了。 他走通的火葬场那边的关系人员直接告诉他,火化可以帮他插一个队进去,因为他们本来就留有一定的时间差用来应付突发事件,但是告别厅就真的没办法临时腾出一个来。 那边最后告诉王先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跟预定的人家商量一下,如果人家愿意让,他们火葬场方面是不会管的。 但是如果让火葬场出面要求预定了告别厅的人家相让,这种事那个关系人员斩钉截铁地告诉王先生,这绝对不可能。 他们毕竟对死者是尊重的。 我心说,应该不是尊重,而是害怕吧,怕随随便便打扰了死者的告别仪式,万一引来死者的不满,那就麻烦事找上门了。 心怀敬畏的人总是会守规矩一些,这不是坏事。 但于王先生来说,就不是好事了。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一大早就站在告别厅面前等着跟我们商量能不能把这个告别厅让出来。 听他说完来意后,不等王先生说出愿意付出多少钱,伯伯已经断然拒绝了。 自从老亲去世后,伯伯已经被一连串的怪事弄得心力交瘁,好不容易今天火化后就能送上山,眼见得彻底告一段落,他又怎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呢? 不管王先生怎么说,伯伯就是咬死了不肯。 不但他不肯,伯伯那几个亲兄弟也都不肯。 谁的爹不是爹啊。 纠缠了好一会儿,伯伯发狠道:你再不让开,我就要报警了。 王先生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身后那几个人让路准备走了。 就在他们跟我们的队伍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棺材咦了一声。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了我家的护身玉符。 那个人指着玉符问道:这个是谁的? 没有人理他,毕竟刚才双方闹得有点不愉快,这会儿他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别人也不确定他是好意或者歹意,自然不肯应他。 他见我们不作声,又问了一句:哪位是刘家人? 这下我惊讶了,他竟然知道这是我们刘家的护身玉符? 难不成他也认识叔祖? 想到这里,我上前一步,站到了他面前,说道:我是刘秀。 他听到我的名字后似乎很惊讶,站定了好好打量了我一下。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刘家的护身玉符? 他笑了一下,说道:这块玉符还是我看着刘才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万万没想到他跟叔祖竟然熟到这个地步。 顿时我对他的好感就来了。 叔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立马添了三分笑容表示之前没听叔祖说过,原来这次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还请他不要计较。 那人用手指了指我,笑着说道:我听你叔祖说过,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会说话的小子。 他告诉我,喊我出来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他就是看到了我的护身玉符挂在棺材上,担心是刘家人丢失了玉符,特意问一句罢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王先生走了过来,对他神色很尊敬地问道现在没办法举办告别仪式,应该怎么办,会不会对他父亲的下葬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看样子这人就是王先生请的阴阳先生了。 说也奇怪,我这几天接二连三碰到了两个阴阳先生,还都是跟我叔祖认识的,能从玉符上一眼看出我的身份。 这人被王先生称作陈先生。 只听陈先生说:你父亲只要在今日我算出来的时辰之前能上山入土,你家里就不会受到影响,至于告别仪式,我知道你是生意人,肯定想办得场面大一点,但是事不凑巧,这也是没办法的,好在举办不举办告别仪式对于你爹的丧事并无影响,当务之急你还是先去办火化的事情吧。 王先生怏怏而去。 陈先生也需要跟着他离开。 在走之前,陈先生跟我说:你们刘家的护身玉符主要还是在一个护字,刘才把它放在你们老家,为的就是护着你们刘家子孙的一线生机。 既然你把它戴到了身上,想必是有事情发生,最好在事情完结后,你再把玉符放回到老家供养。 我点点头,陈先生接着说道;你把玉符挂在棺材上,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这种借玉符短时间镇压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是它的能力并不在镇压上面,等尸体火化后你还是把玉符收回来吧。 我连声答应。 他就算不说,我也是准备火化后就把玉符拿回来的,这是我的胆气所在,绝对不能失去。 不过陈先生好意提醒,我自然不会低情商地说自己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就像是在嫌弃陈先生多此一举似的。 王先生似乎有点着急,站在一边一直看陈先生,但是又不敢催他。 我是正面对着陈先生的,此时眼角余光留意到王先生的动作,不禁视线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王先生眉心上有一股黑气,而且这股黑气还在渐渐蔓延,已经吞没了他半个身体,与此同时,他脚下踩着的地方似乎有一团阴影,我无意中看去,竟然看到里面好像伸出了一双手。 那双手紧紧抱着王先生的脚,像要把他拉进这团诡异的阴影当中去。 我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看头顶挂着的红艳艳的太阳,心说大白天呢,怎么就看到这些鬼东西。 陈先生可能是察觉出来了,笑着问我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想了想,碍于他和叔祖之间似乎很熟的关系,犹豫着将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道:没想到刘才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对着我仔仔细细又看了几眼,我知道他是在观察我的面相,接着看他默默的掐指算了一会儿,等他终于重新抬起头的时候,他冲我笑道:你知道吗,你出生的时候刘才就找我帮你算过命。 而这一算所得出的卦象,几乎让我就此封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下山酒 第92章 下山酒 我心里一跳,下意识看向老爹。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叔祖就找人替我算过命。 而且听陈先生的说法,当时得出的结果似乎很不寻常。 不寻常到陈先生差点就此封卦。 我有心想追问,但知道在这种场合之下,陈先生能跟我说这么多都已经是难得了,毕竟旁边还有一个王先生在翘首以待。 陈先生看我脸色都变了,安慰我道:我说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想开点,你打出生就是这个命。 我苦着一张脸,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心说就你这说半句话的调调,我哪里能想得开呢? 陈先生接着说道:我听说刘才抱着你从我这里离开后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似乎找人暂时封印了你某些能力,我当时年轻气盛,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又立即替你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只要你不经历生死,这个封印会一直有效。 他有些好奇地问我道:我算得准吗? 我想起了我车祸死里逃生之后遇到的种种事情,忍不住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太准了。 他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着说道:看你这表情,想必你已经经历过生死大劫,封印自然也失效了,而你从那以后肯定碰上了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事情。 他拍了拍我肩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年轻人,想开点,谁让你是那个命格呢,再说了,你还是刘家的人。 我差点按耐不住想请他留个联系方式,等回头我再详细问问我的事情。 谁料到陈先生说完这些后,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拉他不住,只好讪讪地站回了原处。 老爹一直在旁边帮着老亲家料理一些事情,当然肯定也有注意着我。 此时见我神情茫然中有着失落,不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陈先生的话转述给了老爹听,说完后问道:我出生的时候叔祖真的有抱着我出去过吗? 老爹像是陷入回忆中,他边回想边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个事情,当时你刚出生三天,你叔祖就要带你出门,你妈不肯,还是你爷爷拍板,你妈才没辙,答应叔祖抱你出去了。 我连忙问道:那叔祖带我去了哪里你们知道吗? 老爹说道:这哪里能知道?你妈在坐月子,我当时也是一边忙着上班一边抽空照顾你妈,叔祖抱着你出去了三天,回来后见你好好的,我们也没多问什么,毕竟叔祖在我们刘家人眼里是很有本事的。你爷爷就是这么说的,你叔祖既然抱你出去,那肯定就有他的道理。 我心说那看来陈先生说的话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当时他到底算出了什么。 难道是算出了我以后的老婆不是人? 我这边遇到陈先生后被告知了这样一个事情,在接下来的告别仪式中难免有几分心不在焉。 好在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我老家的火葬场告别仪式也很简单,由知客先念一些固定的词,接着我们会排成几排站在尸体面前。 此时尸体是已经被抱出来放在玻璃棺材里面的。 这个玻璃棺材是火葬场特有的,下面是一个推车,玻璃棺材像一个罩子一样罩在尸体上面,等告别仪式结束后,罩子一掀开,直接可以用推车推着尸体去火化。 我们手里都拿着小白花。 知客说鞠躬。 我们就鞠躬。 挨个走完一个又一个程序,最后每个人轮流对着死者鞠躬后将小白花放在死者的脚边。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有什么说头。 但看上去像是死者踏着这一簇鲜花就此进入黄泉路一样。 在放小白花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眼死者的双眼。 只见他面部很安详的紧紧闭着眼。 跟那天晚上恐怖的诈尸完全不一样。 我心里很疑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确实是有跟我说过,死者在今天早上抬出家门的时候都还闭不上眼。 这个疑问一直到死者被送进了火化间。 除了伯伯等这几个老亲家的儿子进去了火化间,我们其余的人都在火葬场的休息室里等待。 黄先生找上我,把护身玉符还给了我。 我接过来戴在脖子上,听他说道:你如果没事的话,尽量还是把玉符放在你们刘家的老家,这块玉符不是简单的东西,他能护着你们刘家血脉。 这话的意思跟之前碰到的陈先生说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我确定我跟陈先生说话时黄先生并不在场,我都要怀疑是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然后特意再来跟我说一句雷同的。 不过比这个更有可能的是因为他们都跟叔祖认识吧。 我对着黄先生点点头表示明白,顺便问了问死者闭眼的事情。 黄先生指着我说道:我之前算出他死后要作祟,也算出关键就在出殡前的最后一夜。 我其实也不太知道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死者觉得可以收手了,但显然,我当时算出来的一线生机确实在你身上,这句在你身上当然也包括你的玉符。 你的玉符,压住了死者心里那口怨气,让他闭上了眼。 我一听,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忙说道:既然是压住的,那以后这口怨气还会惹出事情来吗? 我总觉得堵不如疏,既然是压住,这就说明死者并不是心甘情愿闭上眼的,我深怕他到时候又作怪。 毕竟是亲戚,事情既然送到了嘴边,还是得张口替他问上一句。 问明白了,我也可以适当提醒一下伯伯。 黄先生笑着说道:放下你那颗心吧,只要火化了就不会再出事了。 我看他说的这么肯定,不由也放下心来。 等火化这一等就等了三小时。 从火葬场出来后我们又直奔山上。 因为不用抬棺材了,我们六个也就分散开来了,我走在我爹身边,随时预防着他体力不支的时候搭一把手。 谁知道老爷子竟然精神抖擞地跟着队伍走到了目的地,没有一点被落下。 体力比我这个成天坐办公室的要好得多。 到了老亲要埋葬的地方,接下来就是黄先生的主场了。 我们这些送葬的亲戚朋友到此时已经差不多完成了这场送葬的行程。 我没啥兴趣凑上前去看他们是怎么封墓等等流程的,我挑了个地方坐下,刚好对着山下那一条河,景色很不错。 我打算就这么坐到他们事情结束,然后大家一起下山,等着喝晚上的下山酒。 上山白线下山红线,事情结束后我们所有人都摘下了脖子上的白线,意味着这一场丧事已经结束了,然后再带上准备好的红线,就此下了山。 老亲家就葬在他们村子的祖坟里,下了山就是村子,我和老爹两个人回屋休息,一直到夜幕降临才出来喝下山酒。 我们老家的习俗是喜事一般大家都会去,沾点喜气,而丧事的话,被邀请的人就可去可不去了,完全随着自己心意来。 我走进院子顺便环顾了一下,没几桌,估计来的人不多。 这也不错,大家清清静静吃完饭,各回各家。 期间有人来问我那晚守灵的事情,我不是个多嘴的人,打着哈哈就把来人给敷衍过去了,倒是那个学生模样的人,一直在大谈特谈诈尸的事情,我看见伯伯听到这些,脸都黑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我跟我爹收拾了点东西就准备坐车回去了。 拉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大包小包。 这里面主要是老亲家对我们的谢礼,我们两父子都跑过来帮忙,尤其是我,伯伯一直说要不是那晚有我在,估计事情要糟糕。 我怀疑这句话时黄先生跟他说的。 不过伯伯深信不疑,这从他面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这也体现在他给我们带回去的人情礼上面。 真的是很重的礼。 已经超出了一般的人情往来。 我爹一直推辞,伯伯则一直坚持,他们两人直接僵持到大巴车来到村口,我爹才认输,由着伯伯把全部东西都搬上了车。 我跟着一起搬,耳边听到有人在叫我。 刘秀。 嗯? 我抬头看去,原来是我来的时候的那个大巴司机。 看到他我就心里一抖,心说该不会回去的时候又会碰到鬼打墙吧? 但是也没办法,一天会经过这个村子的就这么一趟车,今天不坐,明天也要坐,始终都是这个司机师傅在开车。 我上车后第一时间先扫了一眼车厢。 好在没有看到那个老婆婆的身影。 要是今天看到她,我真的不确定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她的帽子。 我知道她帽子底下藏着什么。 而她,似乎也有对付我的方法。 车开后,司机师傅用一种奇怪的表情一直看着我,用他的眼角余光,动作小心翼翼却没有间断过,好像不想让我发现,又实在好奇,所以按耐不住地偷偷打量我。 我任他看了好几分钟,最后实在扛不住,忍不住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他对着我笑了一下,说道:上次那个老婆婆你还记得吗,她离开村子的时候一直说要把她女儿嫁给你。 我好奇的是她女儿明明早就死了,怎么会又要嫁给你。 我看到司机师傅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只听他说道:难道你是要跟她女儿结阴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叔祖归来 第93章 叔祖归来 我脸色顿时变了。 结阴亲? 原来老婆婆她女儿已经死了? 她打算把一个死人嫁给我? 我心里腾起一股怒气,你想嫁我就非得娶? 不过想想杨雪,我当时也不想娶,奈何我爹妈瞒着我做下这件事,以至于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娶。 不过我知道我爹妈再怎么想要我结婚,也不会让我去结阴亲。 而且在经过杨雪的事情后,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再瞒着我做这个事情了。 教训,一次就够了。 我脸色不好看,我爹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简直气得差点捋袖子,但是当事人不在,他就算想找人说道说道,也没对象。 他只好对着司机师傅说道:我儿子活生生一个人,家里就穷到这个份上,得给他结阴亲?她也够能想的。 哪个老婆子想出来的好事?我跟你们说,我一般不打女人,但是这老婆子要是真就这么找上门说要结阴亲,我真不保证到时候我不会动手。 结阴亲,一般都是男女双方都已经死了。 当然也有活人与死人结阴亲的,不过大多数都是男方已死,女方家里穷得没办法,或者是遇到了活不下去的难事,然后舍个姑娘出来,结这一份亲。 通常这种情况下,男方家里会给女方很大一笔金钱。 而那个姑娘,也就这么以新妇的身份在男方家里就此生活下去,或许还会被家里过继一个小孩以承死者的香火。 而相对的,女方已死,男方是活人的这种结阴亲就比较少见了。 赘婿都会被人看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更何况是这种娶个鬼媳妇进门。 要不是万不得已,一般人是不会愿意这么做的。 反正别人我不知道,我爹是绝对不肯答应这种事情的。 就算他等我结婚等的眼珠子都绿了,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结阴亲结得不好,是会出问题的。 尤其这种情况,我爹要真因为老婆婆许的好处答应接这门亲,他以后是真的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爹这么好面子的人,这种事情是绝不肯做的。 司机师傅看我们两父子脸色都不好看,当然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不讨喜,连忙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我冷眼看去,见他偷偷懊悔地低声说了一句:叫你话多。 我心说,的确话多。 这事说过了我也就过去了,没放在心上,毕竟我是有老婆的人了,虽然老婆不是人。 我和我爹一路拎着东西回家,我妈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们爷俩了。 一见到我们,她就迎上来,帮着拎东西,嘴里埋怨着我爹瞎折腾,自己累到了不算,还折腾得我也受累。 老爷子笑呵呵的跟我妈理论,老两口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进了屋。 接下来几天我就安心在家待着等叔祖回来。 我妈心疼我在外面,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给我吃。 我睁开眼这嘴几乎就没停过,一直吃到晚上睡觉为止。 短短几天功夫,我觉得我体重都上升了。 怪不得有句话叫你妈觉得你饿。 这期间我妈也试探着问过我杨雪的事情。 她说:当时车祸现场是我们对不起这姑娘,后来阴差阳错让你们结了婚,可是她毕竟已经死了,刘秀啊,你总不能就这样跟她过下去。再说她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我心说这才是结阴亲。 我原来早就结了阴亲了。 我把我妈敷衍了过去。 这事儿目前只能这么拖着,首先我到现在还没见到杨雪,其次见到了又要怎么做,这都不是现阶段能决定的事情。 就我本心而言,杨雪三番四次救我,而且当时她还是间接因为我爹妈才死的。 就算她不是人,我刘秀也认了! 不过这些心里话我还不敢跟我爹妈说,怕刺激到二老。 他们确实是盼着我结婚。 但他们肯定不希望我领回个鬼媳妇。 我就这么在家里好吃好喝好睡地待了几天,叔祖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先上我家,我看他肩上背着包,整个人风尘仆仆,知道他没回家,直接来找我了。 我们立刻把他让进了屋里。 叔祖坐下后我妈立刻就去买菜准备烧点大菜。 他放下包后先打量了我几眼,皱着眉头说:你又惹上了什么吗?身上怎么又多了点东西。 我一听,连忙将拉替身的事情告诉了他。 叔祖站起来绕着我走了两圈,又拉下我的衣领看了看,说道:除了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吗? 我一个激灵,想起了在万安街的客栈时看到的那双脚,但是确实有人说我被盯上了。 我把这件事也告诉了叔祖,叔祖点点头说:这下数目是对了。 我听得热不住流冷汗,什么数目对了,我身上到底有几个鬼做下的印记? 怪不得有人说我债多了不愁。 我这会儿才听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言下之意:你竟然还能活着,也是一个奇迹。 我碰到这么多事,竟然还好好地活着! 叔祖见我神情惶惶,安慰道:没事,一个个解决,万安街那边先不用管,我先跟你回去看看这拉替身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说了我一句,说我傻乎乎地乱签字,把自己陷入了这么危险的地步。 叔祖在我家休息了两天,在我假期结束的时候,跟我一起上了火车。 上了车我才想起来程易还交给我一件任务,我竟然给扔到了脑后跟,完全忘记了。 我把事情跟叔祖说了一下,叔祖笑着说:巧了,等你这里的事情解决后,我正好要去那边一趟,你这个东西到时候我帮你带过去。 我这颗心这才放下了。 等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带叔祖回了别墅,叔祖打量了几眼,说道:这是个好地方。 我说我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这别墅到底好在什么地方我说不上来,但就是夜里很清静,我从没有再做过什么诡异的梦。 叔祖说道:这是应该的。你看,这是什么。 叔祖带我站到了墙边,他掌心对准墙面一抹。 我看到他手掌发出一片银光,掌心所到之处,墙面上浮起很多复杂的花纹,首尾连接在一起,像是一种符文。 我心说原来别墅的好处是在这里。 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猜测都是出外勤去了。 叔祖在屋里转了两圈,说道: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你安心住着吧。 我腆着脸请叔祖再帮我加上一层防护,叔祖拒绝了,他说道:当初布置这个地方的绝对是个高手,它的保护符文自成一体,而且由于时间长了,已经与这幢房子的气场合二为一,呈互补之势。我要是硬加一笔,反倒会破坏这里的气场。 我心说有叔祖你这句话,就算不加防护我也安心了。 隔天一早,我带着叔祖进了公司。 在电梯里碰到了那个每天带着孩子上班的中年男人。 他脚边那个小娃娃一看到叔祖,就躲到了男人身后,不见了。 我虽然已经知道他估计是个小鬼,但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他就在眼前消失,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跳。 叔祖看着这个男人糟糕的脸色,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你是不是让不少女人打过胎? 那男人听了这句话后,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简直铁青一片。 他瞪着那双眼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有证据?哪里来的神经病。 我看到他黑眼圈很浓,就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似的,眼里都是血丝,神情萎靡,被叔祖这么一问后脸上表情非常狰狞可怕,额头上青筋暴起,举着拳头就想冲过来打人似的。 我连忙站在叔祖面前,指着那那人说道:你横什么?我叔祖说的难道有假吗? 他神情僵硬了一会儿。 此时电梯里有不少人,都在兴致勃勃看着我们。 滴一声,电梯门开了。 那男人匆匆甩下一句有毛病,就冲出了电梯。 我听到我身后有人说了一句:他的办公室不在这层楼吧。 在不在这层楼我们都不知道,但是那个男人难看的脸色我们都有目共睹,就像是秘密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一般。 在我出电梯的时候,我身后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有些人说确实看到那个男人隔三差五就带着不同的女朋友,而且那些女孩子年龄都很小。 这个八卦的人嗤之以鼻说道:我看他是专门朝学生下手。这些女大学生,没出社会,阅历少,又没经验,很容易被他这种看起来是成功人士的男人哄骗的。 还有人跟着有板有眼说自己曾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带着女孩子去医院打胎,而且还不止一次。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亲眼看到这么多次的。 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看样子关于这个男人的流言早就有,只是我叔祖这一句话,像盖棺论定似的,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切实的依据,让他们往日的猜测都落到了实处。 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有人说:让女孩子打这么多次胎,伤阴德的。 我心说一个大男人上床不做安全措施,等怀上了只会让女孩去打胎,确实伤阴德。 也正因为如此,他脚边才会无时无刻跟着一个小娃娃吧。 我知道,这是婴灵。 没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婴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报仇有理 第94章 报仇有理 我带着叔祖一路走过来,沿途找当初我在天台上救下的那个男人。 这件事情当时发生得比较突然。 我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毫不犹豫地出手搅和了女鬼的计划。 而从那天之后我就被女鬼缠上了,时不时就差点丢了命。 这导致了我根本没时间去打听那个男人的身份。 好在我确定他就是这幢写字楼的员工,只要他没有在这段时间内离职,我都是能找到他的。 这一找,就找了一个多小时。 等找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工作。 叔祖隔着玻璃看了一眼,跟我说道:这事有点不对。 我问道:哪里不对。 叔祖指着那男人的头顶对我说道:黑气缠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有过杀孽的。 我说道:难道那个女鬼是他杀的? 叔祖说道:不离十,这样吧,你先带我去一趟天台,我要看看当时的事发地。 我说好,盯着办公室外面的员工姓名记下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人事部经理王浩。 我转身带着叔祖上了天台,叔祖仔仔细细绕着走了一圈,最后站到一个位置,回头问我:你当时看到的情况,他是不是就站在这里? 我确认道:你说的是王浩? 叔祖肯定道:就是你救下来的那个男人。 我当天的回忆比较混乱,只好从楼梯上开始回想起。 我先是走回了楼梯,按照当天的情况一步步回想,到现在想起当时随便一瞥结果瞥见一个女鬼捂着王浩眼睛时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走到天台门口的时候,一眼看过去,直直对着叔祖现在所站立的位置。 我点点头,跟叔祖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确实就是这里。 叔祖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麻烦了。 我心说不是本来就麻烦了吗?从我签了协议开始就很麻烦了,难不成现在还有更麻烦的内情? 叔祖低头掐算了一会儿,说道:这事情你本来做的是没有错的,总不能见死不救,但是这事另有内情,而这个内情,就造成了你本来对的事情都成了不对,而这个女鬼被你破坏了计划,大怒之下这才跟你不死不休。 叔祖说道:你的本心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可惜结果不太好。 我没听懂,跟叔祖说希望他说得明白一点。 叔祖就跟我详细解释了一下,他说的话让我听完之后愣了很久。 叔祖告诉我,原来这个女鬼当时是死在王浩手里的,也就是在这个位置,王浩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骗她来到了天台,然后趁她不备的时候把她从这里推了下去,造成她坠楼身亡。 也许是王浩后来用了什么办法,总之这个案子应该是以女鬼的自杀来结案的。 而女鬼枉死后心有不甘,这一口怨气支撑着她找上了王浩。 那次我要是没出手的话,王浩肯定就死了,王浩一死,女鬼心里的这口怨气也就散了。怨气散了,她就可以走了。 可是现在被我这么一搅和,事情就复杂了。 首先女鬼报仇没成,眼睁睁看着王浩死里逃生脱离她的掌心,而王浩逃掉后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肯定是用了身份方法让女鬼一时间没办法动他。 女鬼杀不了王浩,就把这个仇恨转移到了我身上,这才有了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 我心说我他妈比窦娥还冤。 我救人之前怎么知道原来你是来报仇的。 而且你报仇不成,也不能就这么把气撒在我头上啊。 充其量,我就是一个路人。 叔祖告诉我,这事情现在落到了你头上,已经没办法再从王浩那边解决了,只能从你身上想办法。 我苦着脸问他:有什么办法。 叔祖安慰我道:你先别急,这事情让我想想办法。你身上有护身玉符在,那女鬼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你的。 我说道:我知道她暂时杀不了我,但是我也不想过这种被鬼盯着的生活啊。 叔祖连连点头说道: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叔祖身上,叔祖让我先熬过这两天。 我沮丧地送叔祖出了写字楼,临走前叔祖嘱咐我说道:你记得打听一下王浩的事情,最好查清楚那个女鬼的身份。 我应了声好,目送叔祖背影消失在街道上。 在电梯里的时候我竟然又碰上了之前那个婴灵缠身的男人。 此时电梯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恶狠狠地看着我,重重的推着我的肩膀说道:就是你这个新来的小子,在到处说我背后跟着婴灵吗? 我刚想反驳说我并没有传播流言,忽然我看到他的脖子旁边出现了一缕缕飞扬的黑发。 我头皮顿时炸了一下。 不是婴灵吗,怎么会出现长头发? 电梯顶端的白炽灯开始一闪一闪,照的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也狠狠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把怀疑的眼光对准了我,脸上的表情更狰狞了,他冲着我就要动手:是不是你搞的鬼?我跟你说,我从来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这些都是骗人的。 他要动手,我不怕,但是这情况,我们两个动起手来,只会使场面越发混乱。 我偏头避过他砸过来的拳头,指着他腿边冷静说道:是不是骗人的,你现在可以低头看一看。 我没留意到我自己的这一指,意随心动,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 而理论上一直没见过鬼的那男人下意识随着我这句话低下头,在我那点银光的指引下,他一眼就看到了抱着他小腿,正抬脸看向他的应灵感。 那个婴灵外表还是很可爱的,像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他冲着那个男人甜甜地笑着叫了一声:爸爸。 那男人发出一声简直不是人能发出来的惨叫,我不确定在他眼里这个婴灵是什么形象,但是他整个人惧怕到了极点,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哭喊着说道:我不是故意不让你出生的,我也不想的,她们年龄都还小,还在上学,我也不想结婚,谁知道吃着避孕药都能怀上。 他睁着一双眼,眼珠子因为用力而鼓着,他表情凶狠而扭曲,不停地喊叫着:这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我眼睁睁看着随着他说的话,那个婴灵的表情越变越凶狠,到最后鬼相浮出来,他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气球那么大,他张开嘴,血盆大口像是要把男人直接吞下肚子里去。 我有心救人,又怕跟上次一样,这也是一个报仇有理的,我救人反惹一身骚。 但很快我就没时间犹豫了,因为我也被盯上了! 那个男人的背后渐渐出现了一个影子。 先是从脖子开始,慢慢出现了一把长头发,只见那把头发慢慢地延长,一直拖到了地上。 然后这些头发像有意识一样脱离开他的身体,在地上像一条蛇一样向我爬过来。 我一退再退,直到背部靠上了电梯的厢壁,再无可退的余地。 我看到一个影子出现在男人背后,逐渐清晰起来。 竟然是那个女鬼! 她冲着我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笑容里满是恶意。 说时迟那时快,头发突然像弹起的蛇一样朝我射了过来,我避开了第一下,第二下却避不开了,眼看着就要被它当场刺穿我的脖子。 此时我自顾不暇,已经没工夫再看那个身边的男人是死是活。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难道我最后竟然是死在一束头发下? 就在我绝望地几乎要闭眼等死的时候,那头发在碰到我的一瞬间,我身上泛起一阵亮眼的光芒,那束头发就像碰到火一样,直接被融化在光芒里。 与此同时,女鬼嘴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 她痛恨地尖叫道: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她身影咻的消失了,像是受伤而去。 我急喘了几口气,低头看去,发现光芒原来是从我脖子上的护身玉符发出来的。 叮—— 电梯门开了。 刺眼的眼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刺得我双眼发酸。 一瞬间像从地狱重新爬回了人间。 电梯门外有不少人等着,在看到电梯门终于开了的时候,他们有人说道:修电梯的人来了没有?电梯是不是好了? 他们看到瘫软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和一脸惊魂未定的我,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我被几个人扶出来,他们关切里掩藏不住好奇,有人小心翼翼试探我道:你们是在里面打架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啊。 我没说话,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非要我回答,自己顺着接下去说道:你们这是,撞鬼了吗? 我心说这都能被你猜到,我也算是服了。不过你这种好奇兴奋地口气是怎么回事,要真是撞鬼,你难不成还想亲眼看到? 我听到那个人说:也真是报应,我猜是小鬼真的缠上了他,而你就倒霉了,刚好跟他在同一个电梯里。 我很快就被送上了救护车,在车上,我听到医生和护士们在说话,他们说的是那个男人的事情。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男人被救出电梯后,竟然发疯了! 他嘴里一直喊叫着:别怪我!别怪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未婚夫妻 第95章 未婚夫妻 那男人疯了。 我却没疯。 我清楚地知道刚才我们差点死在各自的“债主”手上。 医生给我检查了一下,跟我说道:小伙子没啥大事情,要不挂点葡萄糖水要不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心说我没病没痛,何必挨一针挂葡萄糖水,立马跟医生感谢道:那我回去休息好了。 我走的时候听到医生说还好我胆子大,一个电梯里两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疯了,另一个也是过度惊吓的症状。 听到这里,我转过身去打听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情况。 医生跟我说道:暂时还住在四楼13号床,不过他这个病症,我们是建议家属将他转院治疗的,市里三院的精神科在我们市是头一块招牌,像他这个情况,还是需要尽早治疗的。 我点点头,脚后跟一转就去了四楼。 我看到那个男人已经不再疯狂喊叫,而是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跟一个孩子一样坐在床上,他的对面空无一人,他却像是在和小伙伴说话似的,说一说就雀跃地双手鼓起掌来。 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走,忽然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叫我:叔叔。 我心里一惊,立马回过头去,看到那个男人直勾勾盯着我,嘴角缓缓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那个小孩子的朦胧身影。 叔叔。 他这样叫着我,然后把大拇指伸到了嘴里,一边咬着一边还在笑着。 我看到他把拇指咬出了血也不停下,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撕咬着皮肉。 我甚至看到他喉咙咽了一下,也不知道咽下去了什么。 我心里发毛,再也不想站下去看下去,转身落荒而逃。 回去后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叔祖,叔祖说可能是小鬼进入了那个男人的身体,他问我看到几个婴灵。 我说就一个。 我确实只看到一个,来来回回地就这么一个,抱着他的双腿。 叔祖疑惑道:照你说的这情况,应该不止一个婴灵存在。 叔祖告诉我,很有可能婴灵们轮流附上那个男人的身。一般来说,婴灵的怨气很大一部分来自无法顺利出生,他们好不容易得到投胎做人的机会,结果母体去打胎了。 现在这个情况,婴灵们是以附身体会做人的滋味,这是那个男人欠他们的。 我说道:那些孩子们的妈妈呢,不会受影响吗? 叔祖说道:受影响肯定是会的,不过我发现这几个婴灵好像把怨恨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导致婴灵这么怨恨他。 我想了想,追问道:那如果婴灵找上妈妈会怎么样。 叔祖告诉我,婴灵继续留在母体身边的话,一般会选择重新钻入母体的腹中,然后母体就会像仍然在怀孕一样,随着月份的增加而肚子变大,直到生下一个鬼胎。 我此时只是无意中问到这个情况,我万万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亲眼看到有人生下一个鬼胎,甚至我还亲手抱过这个鬼胎。 这些现在当然都没发生,我目前最应该做的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女鬼身上。 叔祖让我这几天好好调查女鬼的身份。 王浩身上我没办法着手,怕打草惊蛇,想来想去也是一筹莫展,我刚进入这个公司没多久,跟同事还不太熟,贸贸然打听的话怕被人背后捅到王浩面前,那真的是还不如直接问呢。 女鬼因为那天的袭击而受了伤,这两天格外的清净,我再也不会有时候一低头就看到那张惨白的脸浮现在我脚边,也不会睡着睡着伸手一摸,床头都是血。 但是事情始终没有进展。 这两天我又碰到了王浩两次,他像是完全忘记了天台的事一样,看到我这个救命恩人完全没有多余的表情,态度就是对待一个正常的陌生的同事。 我猜他是假装忘记了而已,因为有时候我看到他远远走来,眼神一跟我对上,就有点闪避,接着能转身走就转身走,实在没办法避过去就一脸冷静地端起人事部经理的架子。 这么来回几次后,我心说王浩看起来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我猜到了也没办法,我也不能摇着王浩的脖子让他把实情都吐出来。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我完全没想到的人身上。 我现在工作的写字楼跟新南大厦是两隔壁,甚至我现在的工作都是以前的老同事介绍的。 这天我加班加晚了,出了公司的门时已经八点多了,我饿得前心贴后背,直接往市里的夜宵一条街走去。 这条街离我们公司不远,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 我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我一转头,发现是新南大厦的保安。 我以前在新南大厦的职位是文员,但是工资一万一,明显与文员这个岗位不符,而且我上班时间也很诡异,都是半夜上班凌晨下班。 这造成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门卫室跟保安一起混,经常喝两口小酒聊聊天。 这个保安就是当时的熟人之一。 只是我离开新南大厦后就再没见过他了,包括我在现在的公司上班后,几次去新南大厦都没碰到。 我隐约好像听过他家似乎出了什么事,好像是有亲人去世了,由于一直没碰面,所以我也没机会关心他一句。 这次能在这里碰到他,我心情也很不错。 惨白的路灯下我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显然还在为亲人伤怀。 我也不想冒冒失失地提起他的伤心事,就说道:难得碰上你,走,去喝一杯。 他笑了笑,说道:好。 我们两个人去撸串,坐在角落里,开了两瓶啤酒,跟以前一样聊天吹牛。 他脸色始终不太好,嘴唇惨白,像被水泡过一样,头也有点肿着。 我无意中说起王浩,问他你认识吗? 他点点头,说道:王浩是我以前的邻居。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没想到竟然在他这里能得到王浩的消息,连忙问道:那你知道他有老婆吗?或者是女朋友,以前交往过的。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当然知道,我们家跟王浩家是很多年的老邻居了。 他告诉我,王浩以前有个女朋友,从大学时候就开始交往的,两个人在几年前已经谈婚论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姑娘突然跳楼自杀了。 他称赞王浩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那姑娘死后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王浩逢年过节都会买东西去看望姑娘的父母,去年姑娘的爸爸生病住院,也是王浩跑前跑后,据说夜里陪床都是王浩做的。 知道这些事的人没一个不说王浩好的。 他对我扯开了一个笑容说道:你说王浩就真的这么好吗?对以前女朋友的父母比对自己爹妈还好。 我心说是心里有鬼吧,深怕姑娘死不瞑目冤魂不散,这才对她父母这么好。 这难道是一种愧疚和补偿? 但我回想起王浩在公司时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实在也不太像是会被愧疚这么久的人。 我问道:那你知道那姑娘的事情吗?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那姑娘是独生女,我们都说她家那些财产不会就这么落到王浩手里吧,不过也不一定啊,她父母对王浩特别满意,几次给王浩介绍相亲对象,都被王浩拒绝了,说还想着那姑娘。 我问道:那就是说王浩现在单身?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酒,舌头伸出来舔掉嘴边的白沫,神秘兮兮地跟我说道:这事儿我就跟你一个人说,我猜王浩背地里肯定有女人,我曾经看到过王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那姿态,关系绝对不简单。 我说我不信,怎么这么多人就你一个看见了?难道其他人都是瞎子? 他见我一个劲摇头,忍不住急了,拍着桌子说道:不信的话你就这个星期天早上去南门大街,王浩每个周末都会在那边住一晚,每次都是星期六晚上去,星期天大清早地离开。 我说我还是不信,王浩虽然死了个女朋友,但就像你说的那样,对前女友的父母特别好,好到连前女友的父母都帮他介绍对象,王浩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养女人吗?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那个女人交往啊。 我摇着头说没必要,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饶是他指天发誓,我都咬死了不信,他最后真的急了,一把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大声喊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约在这个星期六晚上,我带你去亲眼看一下,我保证你会看到王浩出现在那里。 我心里一喜,连忙说好。 我心说终于有进展了,南门大街那么长,我要真的一个人跑去找,哪能轻易找得到,但我要是问他要具体地址,又怕他起疑心,怀疑我好端端对王浩这么关心做什么。 还好我只是说不相信,他就自动入套,非要带我去亲眼看一下。 这件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也就是说他闲得慌,我也闲得慌,两个人都闲得没事做,才会话赶话的约好去管一个普通同事的闲事:王浩有没有背地里养女人,跟我们两个有一毛钱关系? 而这个结果,正好就是我想要的。 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来打听王浩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死去的姑娘 第96章 死去的姑娘 我跟阿正约好周六晚上九点钟在南门大街鼓楼下见面。 阿正,就是那个保安的名字。 阿正拍着胸脯说道:不见不散。 我们喝完酒后,就此散去,各回各家。 我心里算了一下,今天是周四,后天晚上我就能看到王浩到底有没有女人。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突破口,我心里实在很高兴,一路哼着歌回去。 别墅灯火俱暗,叔祖又有事出去了。 从他来到这里知道女鬼暂时受伤后,他就好像放下了心一样,经常有事出去,一点也不担心我会遭到女鬼的迫害。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并没有存阿正的号码。 万一到时候阿正没来,我该怎么联系他? 这样一想,我找了个借口就溜出了公司,去了隔壁的新南大厦。 我熟门熟路的往新南大厦的门卫室走去。 里面就只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在往身上穿保安服。 皮肤黝黑粗糙,神情青涩,看起来像是刚来到城里打工的乡下小伙子。 看到我进来,他连忙停下动作问我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找阿正。 那小伙子像是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刚来不久,但是我记得保安里面没有一个叫阿正的啊。 我跟他大致描述了一下阿正的样子,他恍然大悟说道:他啊,我刚来没两天他就不做了,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惊讶地看着他。 这件事情昨晚我完全没听阿正提起,话里话外他说起来的样子都还像是在新南大厦工作,连我问起现在大厦里还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的时候,他都回答得很自然,完全不像是早就辞职的人。 我心里惊疑不定,难免有点出神。 我面前这个小伙子也是刚来不久的人,就算我问他阿正的事情,估计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我只好匆匆道谢离去。 转身走了没几米的时候,我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 走吧,我带你再去把晚上巡逻的路线熟悉一遍,今晚开始我就不再带你了,你要自己一个人巡逻了。 我听到一个人跟刚才那个年轻保安这么说道。 听起来像是他刚刚也是在门卫室里面的,这会儿刚出来。 我知道门卫室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铺了一张床,还有一个小电视,这些都是给晚上守夜的保安们准备的,想必这个人刚才就是在这个里面。 他继续说道:刚才有人进门卫室找人吗? 年轻保安嗯了一声,说道:来找阿正的,我说阿正已经不在这里做了,他好像很惊讶。 那个人说道:他应该不知道阿正出事了吧。 年轻保安问道:阿正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那个人接道:据说是回老家探亲的时候不小心摔进河里淹死了,他老婆还来我们这里哭闹过,说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就这么走了以后孩子都不知道养不养得活,公司老总就拿了点钱给他。 我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心里发抖,心说我昨晚还刚见到阿正,难道阿正已经死了,我昨晚见到的是鬼? 我连忙转身打算找那两个人打听清楚。 没想到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哪里又有人,想必他们两个是走进了大厦里面了。 我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 阿正到底是人是鬼? 周六晚上那个约定,我到底还要不要去? 我下不了决定,干脆打了个电话给叔祖。 谁知道我还没把事情说清楚,就听叔祖急匆匆说道:你尽量找找那个女鬼的身份,只有知道了来龙去脉,我们才能想办法。 接着电话就被挂掉了。 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我实在没办法,心说反正有护身玉符在,不管阿正是不是鬼,我都去一趟吧。 打定了主意后,周六晚上八点,我准时从别墅出发,坐上了去南门大街的公交车。 东西走向称街,南北走向叫路。 南门大街虽然处在南门,但其实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 从万安街往南走就会到南门,而南门最负盛名的地方就是鼓楼。 鼓楼是一个楼阁建筑,据说建于明朝年间,当时楼上挂着一面大鼓,当这面鼓被击响报时时,鼓声能传遍大半个城市。 这些都是我刚来到这个城市时草草了解的,后来工作的时候我也来过这里,据说现在楼上挂着的那面大鼓是建国后重新打造的,原先的大鼓早已经被失踪了。 鼓楼是一个重要地标,南门大街又非常繁华,所以当我到达这里的时候,即便已经快到九点钟,街上也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我抬了下手表看时间,离九点还差五分钟。 我心里对阿正是人是鬼始终有点不踏实,在鼓楼下面等的时候,一会儿希望阿正别来了,我宁愿自己沿着南门大街多走几遍,能碰到王浩最好,碰不到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去打听。 一会儿又觉得阿正应该是人,他还是来比较好,他来了,我就能直接找到王浩,能搞清楚王浩现在到底有没有女人。 我直觉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应该跟他推女鬼下楼,造成自杀假象有关。 我非常矛盾地等到了九点钟的鼓声响起。 阿正一直没有出现。 我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 不来也好,我自己先找一下吧。 但是南门大街人太多了,我又没有一个目标,茫茫人海中找到王浩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到阿正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是让我星期日大清早来这边,我猜可能是因为那个时间段人少,店铺都没有开门,早市也没有设在这边,我那个时候来南门大街,应该能比较轻易的看到王浩。 我心说今晚我就走一遍南门大街,从街头到街尾,能碰到王浩,那是千好万好,我直接偷偷跟着他,要是没碰到王浩,那我明天早上继续来蹲点。 打定了主意后我就想走。 刚迈开步子就听到阿正的声音:你想去哪里? 这话问得我心里一跳,怎么听起来这么怪。 我缓缓回过头去看,阿正还是穿着那天的那身衣服,脸色也同样惨白,头有点肿。 我说道:你怎么才来?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你,刚想走。 阿正说道:我有点事情耽搁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我只好跟在阿正后面走。 他直接从鼓楼往右转,进了一条小巷子。 巷子里几乎没有人,只有我和他急匆匆的脚步。 阿正左拐右拐,特别熟练地在街道小巷子里钻来钻去,我被他绕得头晕,等他终于不再走的时候,我抬头一看,金滨小区。 这个小区算是市里最早的一批小区建筑了,当时不重视绿化,也没有停车位这个概念,小区里面楼间距很小,采光很差,都是六层建筑,没有安装电梯。 它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很多人刚从乡下到城里打工的时候,都会选择住在这个小区,就为了它的租金便宜。 我初来乍到的时候有一份好工作,新南大厦也提供员工宿舍,所以我听同事们提起过金滨小区,但是自己来这里,还是第一次。 我猜王浩要是真的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定时跟人约会的话,他看中的肯定是金滨小区鱼龙混杂的环境。 这里的租客太多太杂,人来人走,流动性特别大,别说认识这个小区里的人,光是对面的邻居都不一定认识。 我问阿正道:你怎么知道王浩在这里的? 阿正说道:像我们这些来城里做保安的,工资就这么两块钱,住的地方自然是越便宜越好,反正我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怕的,这里我一住就是好几年。 我这才知道原来阿正也是住在金滨小区的。 这一路上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开口问阿正家里出了什么事,那两个保安说的话始终在我耳畔徘徊。 我正想开口,阿正扯了我一下,说道:快看,王浩。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路灯下慢慢走着的,不就是王浩吗? 只见他手里果然牵着一个女人,两个人甜甜蜜蜜挽着手走。 我连忙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拐进了某一幢楼。 楼里没有电梯,楼梯灯也是时好时坏,闪烁不停,我站在楼下抬头看着一盏一盏灯亮起来,一直亮到了五楼。 接着没几分钟后,原本黑暗一片的五楼也亮起了灯。 但很快有人走到窗边,一把拉上了窗帘,遮住了屋里的灯光。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发现刚才在窗边一闪而过的确实是王浩。 我直觉关键在那个女人的身份上,心里想着今晚就在附近找个地方蹲一夜,必须要保证王浩他们离开的时候我能看得见。 这样的地方很好找,小区里违章建筑不少,都是在墙角乱搭建起一个两三平方大的小屋,放点杂物什么的。 我找了一个正好能看见王浩那幢楼入口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夹角,人往这里一蹲,两遍刚好被杂物挡住,不是走到附近绝对不会察觉这里蹲着一个人。 再说黑灯瞎火的,就是真走到面前,说不定也看不到。 我很满意,找了几张报纸往地上一铺,决定今晚就守在这里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阿正,我问他:我昨天才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不要紧吧? 阿正幽幽地说道:不要紧。 我家里就出了一件事。 半个月前我不小心摔进河里淹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莫名其妙的地缚灵 第97章 莫名其妙的地缚灵 一听阿正的话。 我整个人跟炸了一样蹭的站了起来。 我扭头就想跑。 可惜刚才这个位置找得太好,两边都是遮挡物,我坐在里面,阿正刚好堵住了我唯一的逃生路线。 阿正,有话好好说。 我忍不住伸手捏住胸前的护身玉符,颤巍巍地说道。 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好端端找上我,是想做什么?吓死我对你也没好处啊。 阿正始终还是那副样子。 捅穿那层窗户纸后,他这幅样子我就看出点蹊跷来了。 头肿着,是因为尸体泡在水里泡的。 皮肤发白,还是因为尸体泡在水里泡的。 果然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是淹死的。 不过他始终没露出鬼相来。 就还是那副有点异样,但一般人还真联想不到这点异样其实来自于他是临死前的样子。 因为并没有太过可怕。 阿正又是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也就没想吓死你。 我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找我做什么? 阿正说道:我死了后一直在新南大厦旁边徘徊,这件事情很不寻常。 我是死在老家的,按理说我就算没办法投胎,也应该是留在老家那条淹死我的河里,怎么也不应该跑到新南大厦来。 新南大厦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工作的地方,你说,我一个保安,今天做东家,明天做西家,拿的是工资,只要有钱,到哪里上班都一样。 他轻轻说道:所以新南大厦对我来说跟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为什么死后会离不开那个地方方圆一公里。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说起新南大厦的古怪事,估计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但是那些事情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王命也离开了新南大厦,我还以为关于新南大厦的事情全部都告一段落了。 我看了眼阿正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你的死因跟新南大厦有关? 阿正断然说道:不可能。 他眼神有点茫然,又有点痛苦地说道:我就是在家门前那条河里淹死的,我记的很清楚,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回家探亲也没几天假期,我就想我一年当中难得见我儿子几面,这次回来,我想去接他放学。 谁知道那天的雨真的下的太大了,我一时不小心,就摔下了河。 河水灌进来,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我喘不过气来 他说着说着脸色突然狰狞起来,鼻孔和嘴巴里开始往外冒水,连耳朵孔里都一样,很快地他的衣服就全部都湿透了,布料贴在他的身体上,露出他发白发肿得身体来。 我差点一声惨叫,下一秒看到阿正还算有理智,连忙把这声惨叫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深怕我不叫还好,一叫就刺激到了阿正。 我喘不过气来,我喘不过气来 阿正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张开嘴拼命喘气,脸色逐渐发青。 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我眼睁睁看着一个鬼慢慢露出了狰狞的鬼相,心里忍不住一直往下沉。 我把我自己堵在了死地! 我轻声地说话,不敢太大声刺激到阿正:阿正,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站得好好的啊 我不敢说一个死字,也不敢提一个活字,谁知道哪个字会是阿正的开关,万一说得不对,他往我身上扑过来,我除了正面迎敌,真的是避无可避。 好在我连续轻声说了好几遍后,阿正竟然好似听入了耳,他的脸色又变了回来,恢复到了我一开始看到他的样子。 他的衣服也自然回到了干干净净,我眼神往他站着的地方一瞥,原先从他身体里渗出来的那摊水也消失了。 阿正又把眼神定在了我身上。 我被他直愣愣的眼神看得心里发凉。 他突然跟我说道:你帮我找找原因吧,刘秀,我不想一直被拘在这里,我想回老家看看,我想看看老婆儿子,不知道我死了后他们过得怎么样。 我想起了昨天去新南大厦找阿正时旁听得那几句话,忙说道:我听人说好像公司老总给了你老婆一点钱,家里应该还算能支撑吧。 阿正点点头,说道:那件事情我知道,我很感谢他。但是我还是想回家看看。 他说道:刘秀,你帮帮我。 我心说我能帮你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帮你啊。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犹豫着说道:你不是说你不能离开新南大厦一公里吗?我们那天去撸串的时候,可不止一公里吧,还有今天,今天这地方,别说一公里,金滨小区离新南大厦可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啊。 阿正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我找上你帮忙的原因。 看着我疑惑不解的表情,他跟着解释道:那天晚上碰到你的时候,你跟我打招呼,我这才知道你看得到我,而且你似乎并不知道我死了的事情。 我一时没忍住,跟你搭了几句话,然后你叫我去撸串,我下意识就跟着你走了,等走到烧烤的地方后才发现,我竟然离开了一直被划定的范围,我离开了新南大厦! 我指了指自己,张着嘴巴不敢相信地说道:我? 阿正肯定道:就是你。从我死后我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有时候不怕事情改变,就怕事情一成不变,只要有改变就有机会。 而今晚我跟你约好了在鼓楼见面,其实白天的时候我也一直跟在你身边,就这么跟着你的脚步,我成功来到了鼓楼。 我咂了咂舌,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跟在我身后的时候,或者说我请你去哪里的时候,你就能挣脱新南大厦的束缚,跟着我到哪里。 阿正点点头,说了句是的。 要不是我手里没镜子,我都想拿来照一下自己了。 我虽然经常性见鬼,但是阿正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看阿正用那双眼睛直愣愣盯着我,饶是知道他只是满满期待地看我,我也还是被盯得非常不自在,阿正那双眼,盯得时间长了有时候就会忍不住流出水来,太渗人了。 我安慰他道:你别急,我虽然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叔祖是一个高人,等回头我问问我叔祖。 阿正说好的。 我心说既然话都说开了,你怎么还不走呢,但他仍然堵在那里,我也没办法强硬请他离开。 阿正的话很多,可能是死后第一次跟人交流,比生前跟我聊天的时候说得多多了。 他不停地说,我也只好听着,有时候还得回两句。 我们俩蹲在那个角落,竟然聊到了快天亮。 也不知道如果有人不小心看到我的话,是不是以为我是一个疯子,一个人坐在报纸上侧头对着空无一物的身边喃喃自语。 天快亮的时候我想到了那个拉我做替身的女鬼,就顺口问了一句阿正:你知道王浩前女友是怎么死的吗? 阿正回忆了一下,说道:反正肯定不是自杀死的。 我问他为什么。 他告诉我因为那个女鬼身上的怨气太重了,重得连他这种淹死鬼都不敢靠近。 他淹死是因为寿数到了,怨气自然不重。 而那个女鬼是被未婚夫推下楼,最后还伪装成自杀跳楼假象的,她的怨气浓重得阿正远远看到都会躲开。 我跟阿正说我就是来找她的死亡原因的。 王浩好端端的犯不着杀未婚妻啊,这其中一定有内情。 而我就是来查这个内情的。 阿正低声叹了口气说道:你真够闲的,与其找王浩为什么杀她,你还不如帮我找找离开新南大厦的方法。 我担心阿正以为我消极怠工,连忙告诉他我也是没办法,我跟她签了鬼协议,还要被她拉替身,我要是不解决这件事情,别说帮你脱身,我自己也是要死的。 阿正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说我还真的没发现,你身上确实有挺多奇怪的地方的。 我问他道:你能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阿正告诉我,这是一种感觉,冥冥中能感觉到我身上有很奇怪的地方,但又看不清楚到底是奇怪在哪里。 我心知肚明,应该是阿正本来就不是横死的原因,加上他死后也没什么怨气,又是新鬼,所以看不出我身上的秘密。 我跟他说道:看不出也没关系,我叔祖说我身上被好几个鬼做了标记,债多不愁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我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女鬼死亡的真相,这样我才能解决这件事情后再去帮你。 阿正听我这么说,他回我道:既然你见过那个女鬼的长相,那你等一下见到王浩那个女人时,你千万不要怕。 我疑惑问道:为什么? 阿正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愣是不肯告诉我。 我跟阿正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竟然就聊到了王浩牵着那个女人下楼。 此时天色还刚亮,看来阿正以前跟我说的是真的,王浩每次都是晚上来,大清早就走,也不知道是由于什么。 因为阿正那句脱口而出的话,王浩两个人一出现,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他们两个从楼上下来后依然是挽着手在走,恩恩爱爱的小夫妻样子,那人一直靠在王浩怀里,从我这个角度刚好看不到她的脸。 我急得差点奔出去跑到他们面前看个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王浩他们转弯了,那女的重于露出了大半张脸。 我一看那张脸,我心里忍不住发毛。 她怎么长得和女鬼那么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她是谁 第98章 她是谁 我被那女人的长相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女鬼复生了。 阿正在我身边问我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说是,她怎么跟王浩死掉的未婚妻这么像?到底是谁? 阿正说自己不知道,他跟王浩确实是老邻居,可是这个女人明显是女鬼那边的亲戚,他就不太清楚了。 我心说也是,王浩肯定不可能带这个女人回老家,连每星期见面都这么偷偷摸摸,他又怎么会光明正大带她回家见父母呢。 我猜女鬼死亡的真相要着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匆匆忙忙跟上去。 我不敢跟得太近,以免被他们两人看到,还好他们走得也不快,现在天色又很早,街上也没几个人,只要他们不是坐车,我能在街尾一眼看到在街头的他们。 我这么溜达着竟然也没跟丢。 直到他们分开各自上了出租车。 我连忙也叫了辆车跟上那个女人。 司机师傅刚才是有看到那两个人走路都要头碰头的情热如火的样子的,现在看我偷摸跟在那女人后面,一时摸不清楚我到底是哪方派来捉奸的。 我要是那女人的老公,我不是应该跟在那男人身后查他的身份吗? 司机似模似样地跟我叹了一口气: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我一直盯着那个女人,深怕跟丢了,一时没领悟到司机这一感叹背后的故事,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司机看我神情不定,又安慰我道:现在小三小四的太多了,不管是谁,都想开点吧。另一半出轨了不要紧,只要钱别也跟着出轨就好了,捏住钱就是捏住了一切。 他絮絮叨叨跟我说了个故事,有一年他车上坐了个女人,也是像现在这样让他跟在另一个女人的车屁股后面,直跟到了那小三的家。 说到这里,司机卖了个关子,问我道:你猜怎么着,那小三是谁你知道吗? 我说我哪知道,师傅你跟紧点,前面那辆车要转弯了。 司机拍着大腿,顺手一打方向盘,激动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啊,那小三是她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司机口沫横飞的跟我介绍了一下这几个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简单点说就是正室的爸爸以前也有过小三,他跟小三生了个女儿,而这个女儿长大后跟姐夫搅和在了一起,又做了她同父异母姐姐的小三。 你看看你看看,这做小三都是母传女的本事了。 司机师傅摇着头又叹了口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被他这个故事启发了思路,这个女人跟女鬼长得怎么像,难道也是她妹妹?也是一个妹妹做了姐姐小三的故事? 我一边听司机师傅感慨世情,一边不错眼地盯着前面的车子。 好在司机师傅嘴里不停说着话,手底下的功夫却一点也没耽搁,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是个熟练工,有时候我都看不见那车子了,司机师傅拍着胸脯说别急,结果一个转弯,那辆车又出现在眼前了。 我听了满耳朵的小三正室的故事,有男有女,听起来简直像是谁家要是不出轨个一次都不正常似的,一直听到前面那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我连忙付了车钱,司机师傅最后跟我说了一句话: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冲动,别动手,谁先动手谁吃亏。 我顾不上回他这一句,急匆匆点了点头,跟在了那女人身手。 她进了小区里的某幢楼,我不敢立马跟上去,就稍微等了一等。 直到她快关上电梯门的时候,我才加快脚步突然冲了过去。 等等! 我冲着快要阖上门的电梯叫了一声。 那女人似乎按了一下按钮,于是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我一脚迈进去,说了声谢谢。 她冲我点点头示意。 我一看电梯最高层17层,她按了个8层,我顺手就按了个6层。 等我出了电梯门后我立马拿出手机向着消防楼梯狂奔。 一口气跑到了八楼,我装做打电话一样大声说道:妈的到底在几层,你跟我说六层,我敲了好几遍门都没人应,现在又跟我说八层,别到时候又找错人了。 我拐进八楼楼道的时候,正好碰上那女的在看开门,我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去,直接走到楼道西端的那户门前。 这幢楼是四户两梯式的,一层四户人家,从东边到西边分别是801到804,那女人开的是802的门,我敲的是804的门。 那女人似乎认出了我,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假装完全没意识到她的异样,用力拍着804的门,心里一边组织着等下怎么应付这户人家的话。 还好这家竟然又没人开门。 我一口气松下去,重新拿出手机打电话:804还是没人,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我知道你几年没来过你阿姨家了,记错也在所难免,要不等下你自己来接她吧 我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走到了电梯前。 叮—— 电梯到了,我踏进去的时候敏锐地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那女人也进了屋了。 我靠在电梯壁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提起手擦了擦满头的汗。 这一路紧张得跟拍电影似的。 还好我港剧看得多,破案剧里这种小手段层出不穷,我也算是借来用用。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她住哪里也没什么用啊,她到底什么身份我还是不知道。 或许去问问别人? 想到这里,我左右看了看,小声叫道:阿正,阿正。 我在你背后。 阿正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吓得下意识连退了好几步。 转过头看到阿正的脸,我忍不住埋怨道:下次别这么突然在我背后发出声音。 人吓人都会吓死人,更何况阿正是真正的鬼。 阿正哦了一声,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楚,再问他又不肯说了,我只好跟他说起我刚才喊他的本意来:你刚才有跟在我身边吗? 阿正点点头,冲我竖了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啊刘秀,你还有这一手,弄得跟侦探似的。 我哈哈笑了两下,得意得摸了摸自己脑袋。 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应变能力非常不错。 阿正,那你能进入那个家里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吗,她跟王浩未婚妻到底有什么关系,两个人长得这么像,说是亲姐妹我都信。 阿正说行,不过你不能离开这个小区,你要是走得太远的话,我就得跟着你走了。 我环顾了一周,指了指一家开在小区门口的奶茶店说道:我就待在那里,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走。 阿正冲我笑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在我眼前忽然消失了。 我则是不紧不慢地进了那家奶茶店。 我琢磨着我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几个小时,于是点了杯奶茶后又出门买了份杂志。 这一等我就等到了晚上,这期间我灌了八杯奶茶,顶着店里女服务员复杂的目光借了好几次洗手间,硬是坐到了快关门的时间。 直到晚上十点,阿正还是没出现。 女服务员拿着托盘走过来跟我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要关门了。 我连忙站起来说了两句好的,从门口一窜而出。 我听到背后她们在说我等到现在都没等到约好的人,对方肯定是失约了,而我百分百失恋了。 出了那家店后我一时间找不到地方继续坐着。 十点钟,除了做夜宵生意的店都差不多关门了,我满肚子的奶茶,现在让我去吃夜宵,点了也实在吃不下。 我最后重新走进了小区,在小区设置的秋千架上坐了下来。 长腿拖在地上,我低头刷着手机,身体自动点着地面一晃一晃。 晃着晃着我感觉到身边好像多了点什么,抬头看了看又什么都没有。 我等得心里烦躁,隔几分钟就伸长脖子看那个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秋千架上忽然好像多了点重量,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一开始我还没有察觉到,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阿正什么时候来这件事情上。 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屁股下的秋千已经晃动得很厉害了。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推着秋千一样,它越晃越高,我慌忙抓住了两边的绳索,心说千万别断掉,这个高度我要是掉下去,肯定要摔个骨折。 秋千最后变成了海盗船,我双手用力紧紧抓着绳索,生怕自己被这股力道给甩下来。 人在半空,我完全失了先机,一时间没有半点方法可想。 眼看着晃动的幅度再大下去,秋千就得整个儿绕一个完整的圆圈了,真要这样的话,等它到达最顶端的时候,我头下脚上,加上自身的重力,肯定再也抓不住绳索,会直接脑袋朝下掉下去的。 就在这时,阿正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只听他像在驱逐谁似的,说道:去去,去别的地方玩,叔叔们有事情要做。 我隐约好像听到几个小孩的声音逐渐远去,秋千慢慢恢复了平稳。 我惊魂未定地急喘了口气。 没等我问问题,阿正两眼发亮地看着我说道:刘秀,还真的是两姐妹啊! 那女人和王浩未婚妻,是姐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真相 第99章 真相 竟然真的是姐妹? 我问道:亲姐妹? 阿正摇了摇头,遗憾说道:是表姐妹。 我心说也不知道你遗憾些什么。 既然是表姐妹,那像一点也情有可原。 只是没想到王浩竟然是个吃窝边草的,先跟姐姐谈婚论嫁,接着杀了姐姐跟妹妹好上了,这中间他下杀手的原因也不知道跟这个妹妹有没有什么关系。 听我这么问,阿正的表情兴奋起来,他告诉我他在那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还真的被他发现了不少事情。 首先,王浩跟这个表妹搭上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甚至他是先跟表妹好上后再跟未婚妻认识的。 传言里王浩跟未婚妻是从大学就开始交往,其实是有误的,大学时代跟王浩交往的是表妹,并非是后来死去的那个未婚妻。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长得有点像,流言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次未婚妻跟王浩开始交往的时候,并不知道表妹跟王浩的事情,他们两个人认识是在某个朋友的婚礼上,那次之后王浩就对未婚妻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直到把她追到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问道:这事情很奇怪啊,既然王浩早就跟表妹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去追未婚妻,追到手了又为什么要杀掉呢?他总有个原因吧? 阿正说得口沫横飞,指手画脚冲我说道:那当然有个原因,这个原因你肯定怎么想也想不到! 我说一个人杀人,不是为了利益就是为了感情。 王浩不像是会为感情杀人的人,真要是为了感情,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追未婚妻呢,所以肯定是为了利益。 阿正一拍掌,说道:刘秀啊刘秀,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全被你猜对了,就是为了钱。 按照阿正听来的消息,王浩跟未婚妻交往的时候一直背地里跟表妹藕断丝连,王浩跟阿正一样,都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不过王浩有本事,重点大学毕业,毕业后就留在了市里工作,几年间也算是事业有成,坐到了人事部经理的位置。 但对王浩来说这远远不够,市里的房价一翻再翻,以王浩目前的工资水平,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攒下钱买一个小套,而表妹家的经济状况也很差,爹老早就死了,妈妈也改嫁了,就留下她一个,省吃俭用地读完了大学。 这两个人感情非常不错,要是好好在一起,就算穷点,奋斗个几十年,迟早会在这个城市置下套房子的。 这个城市里白手起家的人多了。 但王浩偏偏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 他自认为从一个偏远地区考到了重点大学,等着他的将会是功成名就的美好未来,但没想到毕业后,辛辛苦苦工作一年攒下来的钱在这个城市还不够买个厕所的。 那要几年后他才能把父母从村子里接出来过上好日子呢? 王浩直到碰到了未婚妻才算是找到了方法。 他一开始留意到未婚妻自然是因为她跟表妹两人长得很像的缘故,等初步认识后,他才知道这两个人是表姐妹。 从表妹的口中,王浩得知未婚妻是独生女儿,父母工作都很不错,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大学教授,家里不说多富有,但也在市里有三套房子。 王浩就此起了心,跟表妹两个人商量后,他就开始猛追未婚妻。 他原本打的主意是结婚之后一点一点把未婚妻家里的财产弄到手,谁知道未婚妻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那天两个人在天台上起了冲突,他一个失手就把未婚妻推下了楼。 还好最终以自杀跳楼结案的,据说那阵子未婚妻身边的同事和朋友都知道未婚妻心情很不好,整晚整晚睡不着觉,脸色特别差,经常恍恍惚惚。 警方最后以怀疑未婚妻因为忧郁症困扰导致跳楼结束了这个案子。 王浩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后变本加厉地对未婚妻父母好。 我说看来他还有点良心。 阿正挥了挥手,面露不屑说道:他哪里还有良心,他是因为那老两口唯一的女儿死了,他一直借口虽然没结婚,但仍然是他们的女婿,以半个儿子自居,他打的主意是给这老两口送终后,就算拿不到全部三套房子,只要有一套,他也值了。 我说那他的耐心可真够好的,愿意等几十年。 阿正说哪会等几十年,再过几年他把情深义重的女婿形象演得深入人心后,接下来他就该跟表妹结婚了,等结婚后他只要隔三差五的再去看望那老两口,也占不了太多时间。 再说,他也不一定真的会愿意等到老两口寿终正寝。 阿正这句充满恶意的话让我惊讶了下。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王浩第一次是失手杀人,但凡事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就不算艰难了,他下一次就很有可能是预谋杀人。 人心险恶。 我从昨天起到现在几乎都没合过眼,直到从阿正口里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后,疲惫瞬间涌了上来。 我打着哈欠跟阿正说道:我要先回去睡一觉了,其他事情睡醒再说。 阿正追在我后面说道: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绝不会忘,低头钻进了一辆停在小区门口的出租车,直接回到了别墅。 我差点在车里就熟睡过去,还好事先说了具体地址,等司机把我叫醒的时候,我已经在别墅门口了。 我头重脚轻地进门躺到了床上。 我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觉会睡得人事不知,但谁料到头真的挨到枕头后却睡不着了。 脑子里始终紧着一根弦,王浩c女鬼还有那女人的脸在我眼前绕圈圈,绕得我心烦气躁,在床上打了十来个滚都没睡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闭上了眼,又做梦梦到自己被鬼追,从写字楼一楼跑到天台,差点跑断了气。 等我站在天台边缘的时候,我看到女鬼缓缓地向我逼过来。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高楼大厦离地十几层楼高,这一摔下去肯定没得救,也不知道尸体被发现时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是自杀的。 就在我忍不住又退后了一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有护身玉符。 我恨不得揍自己一下,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收回后退的脚步,正面迎上向我冲过来的女鬼,手指摸索到挂在胸前的玉符,高高举起来。 我意想之中的女鬼惨叫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我身体被重重一推,整个人猛然向后仰倒,身体一轻,我被人推下了天台。 我瞬间睁大的眼紧紧盯着那个推我下楼的人,只见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王浩,他脸上挂着笑容看我摔下去,抬起手冲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我去! 我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擦了把冷汗。 失重的感觉还残留在我身体里,加上一晚上没睡踏实,胃里翻滚翻滚,难受得我头昏眼花。 我挣扎着起来洗了把冷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发胀的脑袋轻松了一点。 刘秀。 我听到叔祖在楼下喊我,连忙应了一声。 刘秀你下来一下。 我一边应好,一边又往脸上扑了把水,也懒得擦干,直接顶着湿漉漉的脸跑下了楼。 叔祖一看到我先皱了把眉头:怎么脸色那么差。 我跟他说了一下这两天查出来的东西,包括阿正的事也原原本本告诉了叔祖,说完后我犹豫了一下,把昨晚做的梦也说了出来。 从碰到杨雪开始到现在,我遇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也让我累积了一些经验,其中一个就是你做的梦,不一定是简单的梦,可能别有蹊跷。 这让我逐渐养成了跟叔祖说事情的时候,会连有点古怪的梦都说得一清二楚的习惯。 叔祖听我说完,冲我发怒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被他吼得一愣,想不出我胆子到底哪里大了。 叔祖看我还没开窍,恨不得在我脑袋上来一下。 他说道:人鬼殊途,阴阳有别,你竟然敢让一个鬼贴身跟在你身边,你哪里来的胆子。难道你以为你学了两手道术,就有能耐了不成? 我这才知道叔祖是因为阿正的事情才发火。 我忍不住争辩道:我并没有让他跟在我身边,是他说除非跟着我,要不就只能待在新南大厦,我答应了替他解决这个事情,同时也请他帮个忙,帮我看一下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叔祖教训我道:你对这方面本来就一知半解。你以为你跟阿正是互相帮忙,殊不知你做的已经是驱鬼的事情,你让阿正为你所用,以鬼的身份潜入别人家里替你打听秘密,如果任由你发展下去,你是不是还要让阿正帮你杀人? 我被叔祖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心说这事情有严重道这地步?忙再三解释道我绝不可能让阿正帮我去杀人的。 叔祖说道:我们刘家人做事凭的是光明正大,道上驱鬼的人当然有,但绝不会是我刘家。 你今日觉得让阿正帮你打听消息,事半功倍,等你习惯了这份便利的时候,你会让阿正帮你做越来越多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发生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就像王浩,他不也是从失手杀人到现在的预谋杀人吗? 任何事,都是从细小处开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偷梁换柱 第100章 偷梁换柱 叔祖一通教训,训得我心服口服。 不得不说我确实不知不觉走了捷径,我昨晚在回来的路上还觉得有阿正帮忙真是太方便了,一个鬼,探听点消息完全是小意思,而且又不会被别人发觉,简直是天赐金手指。 还好叔祖及时点醒了我。 刘家并不是驭鬼世家,走得并不是驾驭鬼灵这一途。 叔祖跟我解释了一下,他说道上驭鬼的人不少,或多或少手底下都会有几个办事的鬼灵,有些是专门养着的,有些是还没送去轮回,暂时待在身边,以香火为交换条件,各取好处。 但是你不行。 叔祖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行,但叔祖的表情告诉我他是认真的。 因为杨雪吗? 我忍不住问道。 叔祖说道:不仅仅是因为杨雪,还有你自身的原因。 我听了不少别人的只字片语,知道刘家,或者说是我,身上肯定有一些秘密是我自己不知道的。 我有心想问,但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叔祖要是愿意告诉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了。 他不想说的心思明明白白。 我答应叔祖会尽快帮阿正离开新南大厦入轮回,叔祖这才点点头。 接着他告诉我,我做到的梦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提示,他刚才已经想到了怎么解决女鬼的办法。 我一听说终于有办法摆脱随时被拉替身的恐惧,连忙把阿正的事情暂时甩到了脑后,问道:什么办法。 叔祖说道:有一个法术叫偷梁换柱,刚好能解决你这个事情。 我问道:这个法术是怎么样的? 问出口的时候想到叔祖说是从我的梦而得到提示的,再联想到偷梁换柱这四个字,难不成我真得被推下楼一次? 我把猜测说了一下,叔祖称赞了我一句:脑子不错,挺灵活的。 他告诉我,所谓偷梁换柱就是用一个纸人迷惑女鬼,让女鬼以为那个纸人就是我,等女鬼把纸人推下楼的时候,她从王浩转移到我身上的那份怨气自然就消除了,怨气没了她自然就走了,我也平安了。 我迫不及待地就想开始这个计划,叔祖让我稍安勿躁,在这之前必须要做好准备,他让我收拾一下跟他出门,他带我去买纸人。 我猜测中的纸人应该就是拿黄纸剪一个人形,然后写上我的生辰八字之类的用来迷惑女鬼,叔祖告诉我这样也是可以的。 不过我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女鬼拆穿了这个计划,到时候她的怨气将成倍增长,所以如果能准备得更周全一点的话,还是尽量周全一点。 我忙不迭赞同,毕竟这关乎到我的小命,巴不得越周全越好。 等我上楼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后,一夜睡不安稳的疲惫都被这点子兴奋给压住了。 让我之前寝食难安的女鬼有办法解决了,我整个人都处于亢奋之中。 叔祖溜溜达达带我出了别墅去了市民广场。 我下车的时候一看市民广场里人头躜动,忍不住有点懵。 我没想到早市移到了市民广场这里,这会儿这个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早市还没结束,正经的店铺有些也都开了门,加上一些摆算命摊的,摆早点摊的,整个广场黑压压的都是人,我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热闹到这个程度。 我扫了一眼广场,只看到了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 算命摊! 我有点激动地问叔祖道:你带我来这里是寻找高人的吗? 叔祖点点头说道:绝对是高人。 他带我坐在了一家早点摊子前,熟门熟路点了不少吃的,东西一送上来,他招呼了我一声道:赶紧吃吧,愣着做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一碗馄饨回不过神来:叔祖,你不是说带我找高人吗? 叔祖指了指摊子前忙碌的老板说道:那不就是高人?据说他是家传的手艺,从爷爷开始道他爹,都曾经做过五星级酒店的主厨,前两年他自己也是酒店主厨,后来厌烦了就辞职开了这家早点摊,他这还不算高人?绝对是市井中的高人。 我瞟了瞟隔壁的算命摊,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带我来找算命高手的。 叔祖被我的话逗笑了,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想什么呢小子,你又不是碰上过不去的劫难,需要求个卦指点迷津,算什么命啊。 我嘀咕了两句:我这还算不上劫难吗?我这碰上的桩桩都是生死劫难。 叔祖用筷子点了点我的碗说道:赶紧吃你的吧,你的生死难关还在后头呢,这几年你就放宽心吧。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比吃了黄连还苦。 叔祖你是真的知道怎么安慰人吗? 什么叫生死难关在后头? 你这意思是让我珍惜这两年的日子吗? 我被叔祖的话搅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手里下意识舀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牙齿一咬下去,那股子鲜香就把我的愁绪给冲淡了。 我狼吞虎咽地干掉一碗馄饨,又从叔祖的手里抢了个烧饼,这味道,绝对没的说。 等我吃得撑住了的时候,我摸着鼓起来的肚子,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心说生死难关就生死难关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人总不能被还没到来的事情现在就给难为死。 想开了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叔祖朝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现在这脸色好多了。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 叔祖指挥着我付钱买单,接着带我从市民广场一路溜达到了万安街。 现在这个点还不是万安街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从路口走进来,一直走到街尾,一整条街只有两家铺子开了门。 我走到祥瑞客栈的时候忍不住朝里探了探头,但凡客栈旅馆这一类的绝对是二十四小时开门的,但我隔着玻璃门没瞧见那个前台小姑娘。 前台小姑娘我没看到,倒是碰见了黄泉招待所的胖女人。 程易叫她兰婆子。 我叔祖叫她阿兰。 叔祖跟她打了个招呼,说道:阿兰,你怎么看起来又胖了? 兰婆子没好气地冲我叔祖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把菜刀砰的剁进了桌面,说了句滚! 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 就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但我知道那块血玉就在招待所里面。 冥冥之中我好像跟那块血玉有了点若有似无的联系,以前没发觉,这回靠近了黄泉招待所,我隐隐觉得它在呼唤我。 叔祖冲兰婆子笑了笑,说道:还是这么蛮横,小心嫁出去啊。 在兰婆子再次发火之前,他扯着我赶紧离开了招待所。 我心说兰婆子那岁数,难道还没嫁人吗? 我把这话拿去问叔祖,又挨了一顿训。 叔祖说道:她算起来也是你长辈,长辈的事情你少管。 好吧,我不管。 我闭上嘴巴闷头跟着叔祖一直走。 走到叔祖停下脚步位置,我抬起头一看,招牌上写着活色生香。 这店名起得太好,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很多画面,譬如一个又一个美貌的女服务员,又譬如这是一家卖花的花店,里面百花盛放,或许还有一个清雅的老板娘。 但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两扇紧闭着的门。 叔祖拍了两下门,大声喊道:黄老头!黄老头! 门里安静得像没有人住一样。 叔祖自言自语嘀咕道:不应该,黄老头最近应该没出远门啊,自从林老鬼走后,他已经很久没离开过这里了。 黄老头! 叔祖放大了音量,扯着嗓子喊道。 谁啊? 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这声音太轻了,轻到像不小心一口气就能吹散了似的。 但偏偏我们都听到了。 叔祖应道:是我,刘才。 刘老道,你还没死啊? 黄老头在里面应道。 叔祖哈哈笑了一下:看你说的,你们这些老不死的都活得好好的,我刘才又怎么舍得死。 进来吧,我们也好几年没见过了。 随着这话音刚落下,我们面前的两扇木门缓慢的无声得打开了,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房间。 开个灯。 叔祖说道。 我也在心里疑惑了一句,外面明明已经太阳升起了,怎么一进到这屋里就觉得特别暗,阳光丝毫照不进来。 除了黑暗,还有冷,阴冷阴冷的,一股股寒风不知道哪里吹出来的,吹得人毛骨悚然。 你先进来我再开灯。 叔祖咂了咂舌,对我说道:几年不见,黄老头还是这个脾气,等下你先跟着我,如果觉得太黑看不见的话,千万别乱走动。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们两个刚一进入这个房间,两扇门就在身后合拢了,发出砰的一声。 要不是叔祖就在我身边,我真的会下意识就转身逃跑。 吓唬谁呢黄老头,我带了个我们刘家的小辈来,你就别装神弄鬼了。 叔祖没好气说道。 我看叔祖对黄老头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绝对交情不浅,不然不会这么不客气。 你刘家现在还有在道上的小辈吗? 还是那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像是四面八方都有,回荡在这个房间。 刘秀。 叔祖简短地回答了一句。 黄老头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紧接着一盏幽黄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随着这盏昏暗的灯光亮起,我看到身边围着不少人。 都是脸蛋上两坨红红的,描眉画眼,有挂在墙上的,也有站在地上的,那数不清的眼睛全都滴溜溜看着我。 一屋子活灵活现的纸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扎纸匠 第101章 扎纸匠 我被一屋子的纸人吓了一跳。 他们全都盯着我看,那画出来的嘴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心里毫无准备,被这么一吓,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我及时想到叔祖就在身边,这颗心才慢慢地镇定下来。 黄老头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刘家小辈胆子不大啊。 叔祖反驳道:他本来就不是行走道上的人,一个普通人,刚接触这些东西,这胆子还不够大? 黄老头的声音突然落到了实处,我循声看过去,这件房间里竟然有个小二层,像是搭了个阁楼,此时一个人就站在楼梯尽头的栏杆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他说道: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这么好一个苗子,竟然不让他走这一行。 叔祖闻言看了我一眼,出声阻止了黄老头再说下去:别说这么多了,赶紧下来吧,有事找你帮忙。 黄老头慢吞吞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一步一步地拖着步子从楼上下来。 他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半个脸上都是黑色的胎记,这胎记形状和颜色都很恐怖,占据了他大半张脸,在这种环境下,简直不像个活人。 我刚才被纸人吓过,这次早知道他是活人,就算长得再恐怖,我心里也很稳。 我说道:黄老。 他嗯了一声,说道:比你叔祖有礼貌多了。 我笑了笑,这话我可不好接。 叔祖咂了咂舌,冲黄老头招呼道:找你有事,别磨蹭了,赶紧的。 黄老头翻了个白眼说道:催什么催,别催了。 他一翻白眼,那张脸就更恐怖了,简直不能入眼。 好在我也算是看了好几个鬼相的人,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淡定表情。 叔祖指着我说道:这傻小子,签了鬼协议,要被拉替身,我不得不想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法子替他脱身。 黄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了我几眼,说道:事情确实有点麻烦,他不止被一个人盯上吧? 叔祖点点头说道:还有祥瑞客栈那边的一个鬼东西,不过那个暂时先放放,先解决眼前这个再说。 黄老头说道:那你找我来是打算我帮你做个纸人? 叔祖说道:那还用说吗?这是必然的,不然我来找你干啥。 黄老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行,这个忙我帮了,三天后你来拿货。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一打开,里面一排从小到大的银针,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他冲我招呼道:过来。 我莫名其妙地走过去,他抬起我的手,捻起一根针就要往我手指头上扎。 我下意识把手一缩,问道:这是做什么? 黄老头说道:取你一点指尖血,到时候给你做个纸人,混入指尖血会更接近你本人,让女鬼轻易认不出你来。 黄老头瞟了我一眼,冷冷说道:你要是不想取指尖血的话,心头血也行。 叔祖在旁边立马接口道:不用心头血,就用指尖血。 叔祖催了我一下:别怕,让黄老头扎一下就行了。 有叔祖这句话,我特别安心地伸出手指让黄老头取血。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食指。 我立马依言只伸出一根食指给他。 他动作又狠又快,银针飞快地扎进了我的皮肉,血珠子立马渗了出来。 黄老土拿个小碗接了我的血,朝我挥挥手道:行了,走吧,三天后来拿。 我下意识把食指伸进嘴里吸吮了一下,伤口太小了,很快就止住了。 这个习惯是小时候养成的,每次不小心手指上扎出了血,我妈都让我把手指放在嘴里消毒一下。 口水消毒。 我妈总是这么说。 口水到底能不能消毒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个习惯是彻底改不掉了。 所以黄老头这么一扎,我下意识的就把手指伸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刚那一口口水里混了点什么东西似的,咽下去的时候从喉咙一直烫到了胃里。 我嘴里能有什么东西? 除了刚扎出来的血,还能有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出神的时候,叔祖拉了我一下,说道:走吧。 黄老头没送我们,那扇门自动开了,等我们出去后又自动关上了。 我跟叔祖两个人离开这家店后在万安街上溜达着打算回到市民广场。 在路上我问道:那个黄老头到底是谁。 叔祖跟我说道:五花八门你知道吗?八门里有一门,就是第七门,它叫调,指的就是搭篷扎纸的。黄老头就是一个祖传的扎纸匠。 办丧事,不管是古时候还是现在,都喜欢扎纸人纸屋之类的东西,以前还有纸马,现在则是纸轿车,有钱人还会扎很多东西,像是要把阳世里享受过的或没享受过的东西都搬到阴间去继续享受一样。 黄老头就是这一行的翘楚。 传闻中他扎出来的纸人是活的,是真的能替死者挡灾的。 而叔祖这次找上黄老头帮忙,则是因为只有他才能混入指尖血做出足以迷惑女鬼的纸人来。 叔祖告诉我,当偷梁换柱的计划实行的时候,纸人是一切的关键,女鬼要是真把纸人当做我从天台上推了下去,理论上她就已经杀死了我一次,而我也会因此摆脱鬼协议的束缚,不用再担心被拉替身了。 女鬼也会因为这个事情解开那口怨气,从而入轮回。 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女鬼,这都是一件好事。 但要是在计划进行的过程当中出了差错的话,万一女鬼发现我们竟然拿纸人骗她,那事情就严重了,不但我有生命危险,女鬼那口怨气也会随着欺骗成倍增长,到时候想收拾她就更难了。 叔祖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签了鬼协议的缘故,不然我怎么会采取这么迂回的办法,这叫打老鼠深怕伤了玉瓶。 我知道我就是那个做了蠢事的脆弱的玉瓶。 干笑了两声,我又问道:黄老头那脸上的是胎记吗? 叔祖嗯了一声,说道:是胎记。 我说道:那个胎记也太可怕了。 叔祖看了我一眼,笑道:少见多怪。你知道在道上,有多少人羡慕他那个胎记吗? 我说我还真不信,黄老头那个胎记这么丑,占了大半张脸,别说黑灯瞎火的站出去吓人,就是大白天的走在街上都容易把人吓到。 这种胎记,又怎么会有人羡慕? 叔祖给我讲了个故事,据说黄老头出生之前,家里闹过一阵子的鬼。 那鬼定时定点的闹腾,每次一入夜,就开始在黄家屋子里跑来跑去。 黄家是做扎纸匠的,也懂得一些其中的门道,就想出手解决这件事情,谁知道这么巧,黄老头他娘刚好就在那天晚上阵痛,眼看就要生了。 当时生孩子还是习惯叫产婆到家里接生的。 叔祖说那天晚上特别热闹,这边屋子里黄老头他娘扯着嗓子不停喊痛,那边房间里鬼东西噼里啪啦没一刻是安静的,产房里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叔祖说道:到现在黄老头说起这件事,都说他自己是早产的,他娘本来不应该那时候生产。 我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叔祖说道:后来黄老头出生了啊,他一生下来,那鬼东西就嗷一声被吓跑了,再也没敢回黄家作乱。 我咦了一声,好奇问道:难道是因为那个胎记? 叔祖肯定地说道:就是因为这个胎记。 他认真地指点我道:你别看那只是个胎记,你要知道胎记能长成那样也是不容易的,在相学上黄老头这样的胎记叫做青云罩顶,就像你刚才说的,人大白天看到都会被吓一跳。 人如此,其实鬼也是一样,鬼东西们看到黄老头那胎记,十个有八个是立马被吓跑的。所以说,道上有不少人很羡慕黄老头的胎记,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的。 我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起来也解释得通,就黄老头那张不是鬼脸胜似鬼脸的长相,说鬼东西见了都害怕的话,我信。 那天回去后叔祖又不见人影了,我一个人上班下班,在别墅待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叔祖回来了,他敲响了我房间的门:刘秀,跟我走一趟。 我早就在房间做好准备等着了,当时黄老头说三天后拿货,今晚正好是第三天,我知道叔祖肯定回来,所以他一叫,我立马开门跟着叔祖出去了。 叔祖打了个车直接到了万安街。 这个点还不算太晚,万安街仍然灯火通明,人流量很大,我一眼扫过去,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游客。 万安街也算是游客必来的一个地点了。 我们挤在一堆游客里走到了黄老头的店铺门前。 走到这里的时候游客明显就减少了,几乎没几个人,黄老头的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 我怎么看怎么违和,心说凭黄老头这个职业,门前挂俩白灯笼才算应景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迎面站着一个非常眼熟的人。 那人跟我一样高,门一开,他就站在屋子里跟我眼对眼,那双黑得看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越看越眼熟,眼熟到像看到一个认识了二十几年的熟人。 等我终于反应过来时,我嗷一声惨叫跳了起来。 妈的怪不得我眼熟! 这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隔着一个门槛,我跟他两个人像照镜子一样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纸人 第102章 纸人 我没想到这个纸人会扎得跟我这么像。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它活生生像个人似的。 我就像是照镜子一样。 叔祖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跌进去。 这一跌跟纸人离得就更近了。 我这才发现做得再逼真,它也是个纸人,刚才在灯光下看着像真人的皮肤其实都是一层纸,五官都是画上去的,而且它也没头发,光秃秃一个脑袋。 我定了定神,转头对叔祖说道: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叔祖啧啧有声绕着纸人转了一圈,赞叹道:黄老头的手艺还是这么好,等他死后这份绝活也就失传了,可惜啊可惜。 我惊讶道:黄老没有传人吗? 叔祖说道:他们黄家的手艺是家传手艺,连续几代都是独根独苗,到黄老头这里,他干脆就不结婚了,守着纸人过日子。我有时候觉得他都想给自己扎个新娘子,一辈子就这么过算了。 黄老头的声音突然出现,他接话道:还是你刘老道了解我。你怎么知道我给自己扎了个老婆? 我心里一惊,忍不住在屋里探头探脑。 叔祖笑道:这老婆夜里会动吗? 这荤话说的我心里一紧,生怕这两个人会翻脸。 还好这两个估计确实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只听黄老头阴森森地嘿嘿一笑道:要不我也给你扎一个,你抬回去晚上看看能不能动? 叔祖断然拒绝道:我是修道人,你别破坏我修行。 黄老头背着手从黑暗的屋里走了出来,瞟了叔祖一眼,阴阳怪气说道:你也就是个假道人。 这下叔祖光是笑,不说话了。 黄老头绕着纸人转了一圈,眼睛看看我再看看它,用眼神示意我道:行了,你扛走吧,我这就算是交货了。 我苦笑了一声,这么惟妙惟肖的纸人,我扛着在街上走,又是大晚上,也不知道会吓到多少人。 不过这是唯一的一条路,没其他的办法,我迟早还是得把这纸人带到写字楼天台上去。 我想了想决定去街口叫个出租车过来。 我出门的时候听到黄老头问叔祖道:点睛那一下你也会,你是打算自己事到临头再点,还是我现在给你点? 叔祖的答案我没听到,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店铺,去找出租车了。 车子直接开到黄老头的店铺门口,我让司机师傅打开后备箱,自己从屋里抱出纸人来准备放进后备箱里。 纸人太大,只能放一半,上半身露在外面,用绳子固定着以免掉落。 司机师傅本来开着车窗在抽烟,一看我搬出这么个东西来,吓得连烟都掉了,连忙出来说道:你这个不好放啊。 我知道他的心里不太愿意往车上放纸人,怕忌讳,就跟他说道:我给你双倍的钱,你帮我运到鸿运大楼。 鸿运大楼就是那幢写字楼。 离这里说不上远,但也算不上近。 反正要是让我一个人扛着纸人走过去,我肯定是办不到的。 司机师傅再三犹豫,最后咬咬牙,说道:行! 他从后备箱里翻出个工具箱,里面放着固定绳,帮我把纸人放好后再一人拉着绳子一端,一起把它绑好固定。 这期间司机师傅的眼神一直游弋在我和纸人之间,等我和叔祖上了车,他忍不住说道:你这个爱好真是少见啊。 我弄个纸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他用爱好来形容已经很厚道了,指不定心里在猜测我脑子有病。 我笑了一下,没答话,直接用沉默将他敷衍过去。 我担心我要是一接这话茬子,他会一连串说下去,言多必失,我不想让自己在别人眼里成个神经病,也不想说出真相让他徒生惧怕。 还是就这么沉默着吧。 车子安静地一路开到了鸿运大楼。 我让他们停在门口等一下,自己先去探个路。 我今晚的运气非常不错,门卫室里竟然没有人,想必是保安们去日常巡逻了。 机不可失,我连忙跟叔祖两个人扛着纸人下车,乘电梯直接到了顶楼。 顶楼到天台是没有电梯的,只有楼梯。 我哼哧哼哧扛着纸人往天台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越靠近天台那纸人越重。 到最后终于把它放到天台上的时候,我扶着墙直不起腰来。 最后两步路简直就像扛了个真人一样,一百多斤的重量。 这一连串的折腾,我一看表,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 叔祖先绕着平台走了一圈,跟我说道:你等一下用手举着假人,从门口开始慢慢走到这边边缘,千万记得,女鬼出现后你不要发出声音,等她跟着你走到这边,要推纸人坠楼的时候,你往旁边躲一躲。 不要担心,只要过程不出差错的话,女鬼一出现,她的注意力只会集中在纸人身上,纸人身上有你的指尖血,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就是你,你就是它。你别发出声音,女鬼是不会发现你的存在的。 等纸人被女鬼推下楼后,这件事情就结束了。 我抬起酸痛的双手说道:纸人刚才越来越重,我没办法扛着他行走自如啊,还得看准时机躲一边去。 叔祖走到纸人面前,笑了一下,对我招手道:过来。 我走过去跟纸人面对面,忍不住移开了眼神。 虽然知道它是画出来的眼睛,但这么直勾勾盯着我,我心里还是泛起异样的感觉。 尤其它又跟我这么像。 叔祖让我举起食指,我依言抬起来,不知道他拿什么东西在我指尖上一戳,我只感觉到一阵痛楚,再仔细一看,手指上多了一个伤口,上面渗出血来。 我说道:又要用指尖血? 叔祖点点头,握着我的食指,在伤口边缘挤了两下,将血挤得更多了,一颗米粒大的血珠子凝在上面颤颤巍巍,要掉不掉。 叔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我的食指往纸人眉心正中一按,只见纸人额头像多了个红痣,在月光下鲜红夺目。 我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纸人的五官开始变得生动起来,不再僵硬苍白,连那层纸皮肤都开始莹润着光泽,先是惨白,接着慢慢变黄变黑,我拿自己的胳膊跟它放在一起对比,简直看不出差别,连胖瘦都差不多。 这纸人现在看起来跟我的差别也就只差个头发了。 连衣服都跟我那天去黄老头店铺时穿的一模一样。 这份手艺,真是绝了。 那么昏暗的灯光,那么短暂的时间,黄老头竟然能把我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依样画葫芦画出个纸人来。 我叹为观止,想到临出门时听到的话,问叔祖道:这就是你们说的点睛吗? 叔祖点点头,说是。 我问道:点睛点睛,难道不是应该点眼睛吗? 叔祖说道:点眼睛的当然有,但你这个用不上,点在眉心也是一样的。 他告诉我,眼睛是人的心灵之窗,这话是有道理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指尖血给纸人在眼睛上点神。 我不死心追问道:那心头血呢? 叔祖没好气说道:用你脑子想想,指尖血和心头血,哪个更宝贵。 我一想也是,心头血是直接取自心上,而指尖血在某种程度上能替代心头血,我猜测还是因为十指连心的缘故。 我本来还想问舌尖血,看叔祖脸色不太好,吞下去不敢问了,心说等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叔祖示意我再去抬一下纸人试试,我依言上前。 纸人腰部的位置是用长长的竹签子绕出来的,现在那层纸变得跟皮肤一样,我往纸人腰上一摸,入手冰凉,像摸到个死人一样。 我忍着心头那点古怪异样,在腰间摸索着抓到借力的地方,用力往上一抬,差点往后一踉跄。 没想到刚才还重得不行的纸人,现在轻飘飘的,要不是我站得还算稳,刚才那一下,不是闪到腰,就是要后仰摔倒。 我惊讶说道:叔祖。 叔祖嗯了一声,说道:你走两步试试。 我手里往上轻轻举着纸人,让他脚尖离开地面一点点,迈步向前。 奇怪的是我竟然有不用我多余的动作,纸人会自己走的错觉。 我再三转头惊讶地看着叔祖。 叔祖向前一步打量了一下,说道:可以了,等下你就这么抬着他往前走,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开口。 我点点头,闭紧了嘴巴。 叔祖把手伸进我衣服里,摘下了我的护身玉符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我这下急了,张嘴就想开口说话。 叔祖拿手往我一指,认真说道:从现在起,别说话,玉符先放在我这里,女鬼之前被这个东西伤过,戴在你身上怕她不上当。 我无奈点了点头。 叔祖指着角落说道:等一下我就躲在那里,你不要怕,我会看着你的,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 我又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叔祖朝旁边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退回来问我道:你身上还带着其他驱鬼的东西吗? 我下意识摇摇头,忽然脑子里又想到前台小姑娘以前给我的那瓶水,忙把摇到一半的头停下来,换成点头。 叔祖问我道:有还是没有?你又摇头又点头,我看不出来。 我点头点的差点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叔祖看明白了,问我东西在哪里。 我眼神示意他在我外套口袋里,他伸手进去一摸,摸出那瓶水。 只听他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会有万家的如意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横生枝节 第103章 横生枝节 这名字一听就很不错。 如易水。 叔祖拍了拍我肩膀道:别急,不管你怎么得到的,只要不是偷的不是抢的,那都是好事。万家的如易水是好东西,回头你好好藏着,现在先暂时交给我保管。 我连连点头,眼巴巴看着叔祖把我保命的两样东西都收走了。 叔祖退到角落,整个人隐在黑暗里,要不是我明确知道他确实就在那里,我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他。 他整个人就像消失在那片黑暗里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天台的门站好。 我知道,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关了。 此时月色银亮,高楼天台上风呼呼的吹,我站得高看得远,满目都是城市里的灯火辉煌,那一条条马路牙子,被路灯和川流不息的车子连成了一串闪亮的人间银河。 我往远看,亮如白昼,但是我身边前后左右都是一片黑暗,除了洒下来的月光外,没有一点点其他的亮光。 我僵硬着身体举着纸人一步一步又一步,缓慢地向天台边缘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渐渐地风声好像小了下去,我耳边渐渐听不到声音,只剩下安静,无穷无尽的安静,静得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咕咚咕咚在胸膛里鼓动。 纸人在我身前,由于一比一等高,我这么稍微一把它抬高,它的后背就几乎占据了我大半个视野。 我基本上是低着头走路的,不然我怕我摔倒。 本来就天黑,看不清东西,再加上还得举个纸人。 我每一步落下去差不多都能踩着它的脚后跟。 我知道要是有别人在旁边看到,肯定会对这一幕毛骨悚然。 一个年轻人在大半夜举着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纸人渐渐往天台走。 这画面,太惊悚了。 我是紧紧跟在纸人后边走路的,眼角余光偶尔打量身边的环境。 我不知道女鬼什么时候会出来。 按照叔祖说的,她肯定会出来,但不确定的是她何时出来。 而这个不确定就导致了我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 我走得极其小心翼翼,因为太专心了,当我发现我背后好像有什么的时候,我顿时出了一身白毛汗。 女鬼在我背后! 她紧紧贴着我,双手绕过我的身侧,像搂我入怀一样,以这个姿势伸长了手指蒙住纸人的双眼。 就像那天她蒙住王浩和我的双眼一样。 让我们不知不觉自己走到天台边缘,然后一脚踏空掉下楼。 要不是叔祖再三叮嘱我不能说话,我肯定忍不住叫出声来。 纸人在我身前,女鬼在我背后,两个人都贴我贴得极近,我甚至能用眼角余光看到女鬼的长发飘散在空中,时不时擦过我的手臂。 就快到了! 眼看着天台边缘就在眼前,只要我站到了那里,然后缓缓松手抽身离开,接下来只要等女鬼把纸人推下楼就行了。 终于,我艰难地熬到了最后一步。 我站在那里,只要再跨前一步,就会整个人失重掉下楼,脑袋瓜子都摔破流出脑浆来。 按照叔祖说的,我先把纸人放下,让它自己竖立在那边。 说也奇怪,它竟然能像一个活人一样稳稳地站着,而不会被风一吹就倒。 接着我轻手轻脚蹲下身去,慢慢人向左倾斜,小幅度地从夹心饼干的情况中脱离出来。 当我完全抽身出来守在一边,而女鬼也向前逼近了纸人时,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现在只差女鬼一个推人下楼的动作,我的噩梦就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突然照了过来,紧接着有人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心跳差点失衡,忙转过头去,只见天台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两个保安站在门口,各自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在天台上扫来扫去。 他们扫到纸人时,明显愣了下,两束光交汇在纸人身上不动了。 什么东西? 他们疑惑问道。 不是要跳楼吧? 他们两个自言自语说道,快速向纸人靠拢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劝道:别想不开啊年轻人,从这里跳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心说不好! 女鬼被这么一打岔,已经慢慢把注意力从纸人身上离开,转头看向走过来的两个保安。 保安们看不见,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女鬼的脸色铁青,大半个头都摔扁了,脑浆挂在脸上,沿着脖子慢慢流进衣服里,她看着两个保安,缓缓地扯开了一个笑容。 这是一个充满杀意的笑。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冲保安们大声喊道:赶紧离开! 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保安们送死! 我知道我这一说话肯定功败垂成了,灵机一闪之下,一边喊话一边迅速往旁边一滚,争取尽量远离女鬼。 想要命的话就赶紧走! 我冲那两个人焦急地大声喊道。 保安们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但他们不但没退走,反倒加快速度走了过来。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想偷东西吗?什么时候进我们大楼的? 他们越是靠近,我越是看见女鬼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她朝他们伸出长长的指甲。 眼看着他们就要毫不知情地丧命在女鬼手上,怎么说都说不听,我不由怒从心起,恶胆横生,冲回刚才的位置,弯腰扛起纸人就冲他们砸了过去。 走啊! 我喊得真心诚意。 我找到你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 我僵硬地把头向左边转过去。 只见女鬼恶意满满的脸近距离撞进我的眼里。 她脸上的红红白白混在一块的鲜血和脑浆差点贴上我的脸。 她冲我微笑道: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我嗷一声惨叫,撒腿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叔祖!叔祖! 妈的刚才离得太近了,那女鬼一动作,我有种她身上的鲜血等东西甩进我嘴里的错觉。 我一边恶心想吐一边找叔祖。 但是叔祖并没有出现。 我绕着天台跑了一圈,女鬼像在捉弄我一样,始终离我三步远,飘飘荡荡跟在我后面。 那两个保安被我砸过去的纸人吓了一大跳,那惨叫声响起来简直不像个正常人能发出来的,等他们看清楚眼前的是什么东西时,站在原地叉腰指着我大骂。 神经病啊你,大半夜的带着纸人假装跳楼。 我跟你说,我马上报警!装神弄鬼装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有苦说不出,跑了两圈后已经喘得说不上话来。 我猜那两个保安一直看不见女鬼,他们只看见我在绕圈圈跑步。 走!我们下楼报警去! 他们一个推着另一个,将纸人扔下,两个人脚步凌乱地逃离了天台。 我心说也好,少两个无辜的人卷进这件事。 他们一走,女鬼像看够了好戏似的,伸长了指甲就朝我扑过来。 我退无可退,眼看着再往后一步就坠下高楼,假戏真做,真的要死在女鬼手里了。 在这最后一刻我也没死心,始终睁着双眼用力看着女鬼。 我不相信叔祖会这么任由我死于非命!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东西朝女鬼破空飞来,直接命中女鬼后背,随之而起的是女鬼凄厉地惨叫声。 这叫声近距离钻入我的耳朵,像要撕破耳膜一样,刺得我耳朵内部剧痛。 我连忙捂住耳朵朝旁边一躲。 死里逃生! 刘秀!过来! 我循声看去,听到了叔祖的声音却看不到叔祖的身影。 到我这边来! 叔祖在我耳边再三催促道。 我看了一眼还在惨叫的女鬼,她像是伤得有点重,整个人趴跪在地上,长发铺地,遮住了她惨白的脸。 我心一横,虽然没看到叔祖,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离开,只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让人鬼双方都发现不了他。 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就像刚才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一样。 我对叔祖有种盲目的信任,这种信任达到了他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的地步。 所以现在他让我跑过去,我也顾不上那里是不是死角,闷头就往那边直冲。 我身后是重新起身追过来的女鬼。 你竟然又伤了我! 我要你死! 要你死! 她充满恶意的声音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而且越来越近。 第一句要我死的时候听起来还隔着点距离。 第二句的时候已经到我背后了,我能感觉她长长的指甲已经戳破我的衣服,下一秒就要直接狠狠抓紧我的皮肉里。 我不敢回头看,也不敢拖延一秒钟,拼尽了全力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刺。 但是叔祖指点我的地方,那是一个死角。 两侧都是墙壁。 我再这么没头没脑跑下去,不说死在女鬼手里,说不定脑袋会先一步撞在墙上,直接把自己撞晕过去。 就在女鬼的指甲已经划破我的皮肤,而我的脑袋也快撞墙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剧烈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起,紧接着我像一脚踏入星空一样,身边的地面上接二连三得亮起了星芒,无数微光迅速汇聚在一起,由点到线,一瞬间我脚下浮起了一座复杂的符文阵法。 与此同时,女鬼的惨叫响起,而我的衣领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拎着我的衣领,把我顺时针方向一推,我一往无前的冲势顿时变成了呼噜噜的转圈。 等我终于转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看见女鬼被困在了符文阵法里,那头长发无风飘扬,她双眼紧紧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逼出来。 我!要!你!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入轮回 第104章 入轮回 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说起来这女鬼是个可怜人,先是被王浩别有居心地追到手,再死在王浩手上,死因还被伪造成自杀,接着连她父母都被算计上,眼看着再过几年说不准真的会让王浩得偿所愿。 这些连起来看的话,这个女鬼怨气这么重,简直是情有可原。 但他妈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不是我骗婚,而不是我推她下楼,我就是不经意间救了个人,结果好人没好报,反倒被她缠上了。 闹到现在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光芒形成的符文困住了女鬼,她张牙舞爪地不停挣扎。 叔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他叹了一口气,对女鬼说道:放下吧,送你入轮回。 女鬼被他这句话一说,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越发凄厉的叫道:我不入轮回!不杀他,我宁可魂飞魄散!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忍不住诧异。 我又不是王浩! 叔祖瞟了我一眼,暂时没工夫跟我解释,他只是冲女鬼说道:今天晚上由不得你,阴阳两隔,你已经死了,就算有千万个理由,你也该放下了。 不公平!不公平! 她的双眼里渐渐流出了血泪,站在符文里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隐约听到锁链被一点点绷紧的声音。 咯吱咯吱。 这声音让人牙酸。 叔祖简单说了王浩跟表妹勾搭成奸,特意骗婚的真相,以及她父母现在正一步步落入王浩的圈套。 女鬼最开始还是在拼命挣扎,等听到一半的时候像听进去了一样,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叔祖说事情始末。 你忍心看你父母痛失爱女不够,还要被凶手欺骗,甚至最后可能落得个老无所依的结果吗? 叔祖厉声喝道。 女鬼低垂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整张脸,她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穿着宽大的红色衣袍站在那里,随风轻轻飘动。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发毛。 深怕女鬼下一秒就发飙。 过了好一会儿女鬼都没动静,只听到一声声鬼哭悠悠荡荡的徘徊在我耳边,听得我心神恍惚,忍不住就想上前。 刘秀! 我被人一把拉回来,脑子里顿时跟针刺一样剧烈疼痛了一下,我回过神来,吓出一身冷汗。 我差点被女鬼迷惑,听从她的意思破坏阵法。 你以为这样就困得住我吗? 女鬼话音未落,只听叔祖叫了一声不好。 他手持桃木剑一个大步向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女鬼猛然发力,肉眼可见的黑气从她身上蔓延开来,一点点侵蚀吞噬了阵法的光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星芒逐渐暗淡下去,直到消失。 女鬼脱困而出!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冲我杀过来,那锋利的指甲眼看着就要抓破我的胸口,直接捏碎我的心脏。 还好中途一柄桃木剑杀出来,挡住了女鬼的攻势。 叔祖跟女鬼飞快过了几招,两个人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我在旁边干着急。 想来想去除了护身符我就会一招控魂咒。 还是杨雪以前教我的,我学得半吊子控魂咒。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我总要帮上点忙。 我回忆着杨雪当时教我的情形,双手翻飞,再做了好几个手势后最后十指互相勾在一起,形成一个复杂的手印。 我嘴里喃喃自语着控魂咒的咒语,将手印往前一送。 只见我指间亮起一点银光,这银光随着我的手印,迅速像女鬼打去。 闷哼一声,女鬼被我打得踉跄了一下,脚后跟像坠了千斤坠似的,动作顿时慢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过招,生死就在一瞬。 女鬼被我的控魂咒弄得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等她挣脱开咒语时,叔祖的桃木剑已经如流星一般来到了她身前。 我看到女鬼闪避不及,直接被桃木剑刺中心脏。 她捂着胸口看着我们。 叔祖叹了口气,左手收剑背在身后,右手拿出一个黄铜铃铛,轻轻地摇起来。 叮铃——叮铃—— 铃声遵循着某种规律不停响起。 这铃声像有魔力似的,我听得多了,感觉心里特别平静,整个人飘飘忽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满满的有飘起来的感觉。 刘秀! 我听到这一声喊,身体猛地向下一沉,整个人清醒过来。 叔祖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这么容易魂魄离体? 我思前想后,没想出什么来,只好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看叔祖的表情就知道他怀疑我被人动了手脚,不过当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只好把疑惑暂时压下,转而对付女鬼。 随着铃声一声声回荡在空中,那个女鬼的脸上越来越平静。 摇了好一会儿后,叔祖停下摇铃铛的手,冲女鬼说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女鬼此时已经完全不同于刚才那副失去理智的模样,她平静地对我们说道:我想跟我父母告个别,跟他们托梦说明王浩的事情。 叔祖点点头,说道:现在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你现在就去吧,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看到叔祖重新拿出了铃铛,这回的铃声跟刚才又不一样,那女鬼随着铃声身影渐渐消失在原地。 叔祖连续不断地摇了起码五分钟。 那之后他收起铃铛,看向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就等着这句话了。 我连忙说道:那女鬼是入轮回了吗? 叔祖看了看天色,指着月亮跟我说道:当月亮西沉,金乌升起的时候,就是她离开阳世,入轮回的时候。 我问道:她后来是认出我不是王浩了吗? 叔祖说道:她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王浩,只是她被怨气占据了理智,一开始只想着杀王浩,等你救了王浩后,她又只想着杀掉你这个打乱了她计划的人。 我怀疑问道:既然知道我不是王浩,那她为什么非要杀我? 叔祖叹了一口气说道:被怨恨蒙蔽了双眼,她脑子里只有杀意,连到底为什么想杀王浩都想不起来了。 我哦了一声,差不多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叔祖先是用桃木剑重创了女鬼,接着趁女鬼受伤之际用铃声牵引她的魂魄,消除她的怨气,等她那口怨气被消得差不多的时候,女鬼自然就想起了生前之事。 我猜女鬼是去找父母说明一切的事情真相了,只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去找王浩报仇。 叔祖背着手往外走:那就不是我管的事情了。 我追上去问,叔祖只告诉我一句话:王浩,不死也会疯。 我问叔祖道:一开始你躲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 叔祖指着那已经消失了的符文阵法说道:我一看那两个保安出现在天台,我就知道计划估计是行不通了,趁着女鬼还没杀你,我赶紧布置这个阵法。 他考虑了一下,接着说道:出乎我意料的是女鬼的实力比我想得要强大很多,她竟然能挣脱开我布的阵法,要不是你念的控魂咒,说不定我现在还跟她在鏖战。 说到这里,叔祖突然回过头问我道:谁教你的控魂咒? 我说杨雪。 叔祖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摇着头说道:也好,你难免会碰上危险的事情,有控魂咒,你至少有一战之力。 我忍不住追问道:叔祖,你知道杨雪去什么地方了吗? 叔祖看了我一眼,劝我道:她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我闻言心情有点低落,我自然知道每次当我陷入危机的时候,杨雪总会适时的出现。 但我一天看不见她,就始终不踏实。 就在我和叔祖乘电梯下楼准备离开鸿运大楼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从远至今,几辆警车突然停在我们面前,车门打开,一车的警察。 刚才那两个保安突然从楼里冲出来,指着我和叔祖大声冲警察说道:就是他们两个,三更半夜在天台上神神叨叨,警察同志,我怀疑他们是在进行非法行为。 他们两个绘声绘色地向警察形容了我和叔祖两个人又蹦又跳,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挥剑摇铃,完全不像个正常人。 他们甚至指着我说道:这个年轻人在我们刚上去的时候还曾经试图跳楼自杀。 我试图辩解道:我并没有想自杀。 但是没有人听我们的,警察们一哄而上把我和叔祖压入了警车,又让两个保安也跟着过来做笔录。 我被两个警察紧紧地夹在中间看守起来,苦笑着被关进了派出所的牢房。 我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叔祖却很淡定,他一被关进来就躺到牢房里唯一的那张床上,翘起腿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我先休息休息,一晚上没睡,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他看着我担心焦急的表情,笑了一下说道:担心什么,放松点,我们会很快出去的。 我完全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但也想不出办法,连手机都在刚才一照面的时候就被警察收走了。 我心说关就关吧,先睡一觉,明天醒了再见机行事。 打定了主意后我也挤上了床,准备凑合睡一晚上。 还没合上眼,就听见开锁的声音,然后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我蹭的站起来,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背光的身影特别眼熟。 我仔细一看,程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自作自受 第105章 自作自受 程易背后跟着刚才逮捕我们进来的警察之一。 他替程易打开房门,一个劲地说:误会,都是误会。 程易冷哼了一声,没回答那个警察。 刘老。 程易先是对叔祖微微一躬身,很恭敬的态度。 我和小警察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程易对叔祖这么尊敬。 走吧。 程易对我就没这么客气了。 我摸着鼻子一想,正常,怎么说程易也是我上级。 程易请叔祖先行一步,接着是他,我和小警察垫底。 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对我的警察现在满头是汗,他苦笑着对我说道:兄弟,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我回道:怎么了? 他指着程易的背影小声对我说道:来之前打了个电话给我们局长,局长把我们队长叫过去一通骂,我运气不好,抽签输了带他来找你们。 我忍不住笑道:没关系,有些事情你们局长知道,你不知道罢了。 我们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程易回过头对着那一脸微笑的警察说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记得先打个电话给我们组。 我估计这警察肯定不能理解程易口中的“我们组”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快速点头,直说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他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 程易训完他又转过头训我:再碰到这种事情,记得拿出你的证件。 我茫然想了下,证件,什么证件? 眼神对上程易不善的眼神,我的记忆瞬间回来了。 哦哦哦哦哦,灵能调查组的证件。 看程易这牛逼哄哄的态度,想必这证件也很管用。 我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毕竟我刚进组,有些事情我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程易简短说了我一句后,转身对叔祖请示道:刘老,先回去休息一下吗? 叔祖朝他挥了挥手道:你忙你的去吧,刘秀,我们回家。 程易忙说道:我去开车。 等他把车开过来的这几分钟空档,我低声问叔祖道: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吗? 叔祖应道:差不多已经结束了。等天亮后我再看看,你身上的印记如果没了,那就确实是彻彻底底结束了。 我终于摆脱了女鬼的威胁,在坐车回家的这一段路上,心神一松懈下来,睡得人神不知,连怎么一脚深一脚浅到别墅后回房间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叔祖。 我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揉着一头乱发去敲叔祖房间的门。 门没关,我手一挨上去它就开了。 我站在门口往里一瞧,叔祖来的时候带的包不见了。 我立马打电话给叔祖,还好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我问道:叔祖,你走了? 叔祖说了声走了,早上我给你看过了,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我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呢?多留两天,我带你在市里逛逛多好。 叔祖笑了下,说道:你们程组长托我处理点事情,我想着反正你也安全了,程组长的事又急,我干脆天一亮就出发了。 我说道: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总这么奔波怎么行,我本来还希望你在我这里留两天,我带你好好放松下的。 叔祖说道:我不累,没事。 像是深怕我再念叨,叔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一分钟都没到,短信进来了。 叔祖写道:护身玉符我带走了,我会送回老家的,下次如果再有事,你可以回老家请出玉符。 我回了个好的。 手一摸脖子,果然已经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我昨晚到底睡成什么样子,怎么连玉符被叔祖摘走了都不知道。 知道女鬼真的入轮回了后,我整个人别提多轻松了,对着满室眼光伸了个懒腰,我决定今天继续翘班。 隔天是周六,等我再去上班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谁知道我刚进办公室,人还没坐稳,人事部就有人告诉我说我被辞退了。 我一头雾水问道:为什么? 那人说道:王经理周五就贴了通知出来,你自己看吧。 他递过来一张纸,我仔细一看,大概意思是说我在公司里搞迷信活动,带着一个道人进进出出,见到人就说对方撞鬼什么的,极大的干扰了公司的日常工作,对公司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经由开会决定后,公司领导决定辞退我。 由于我工作上并没有犯什么失误,他们决定另外补偿我三个月工资。 我心里非常不爽,心说要不是我,你王浩早就死在女鬼手里了。 现在恩将仇报,果然好人没好报。 我心里有气,脸色自然很难看,人事部同事见我二话不说,看完通知后就站起来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准备走人,他拍了拍我肩膀关心道:听说你前几天晚上在天台装神弄鬼,还搞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纸人? 我没好气道:保安说的? 他点点头说道:不然还能有谁,第二天说得绘声绘色的,你没来公司,都不知道你自己已经成了公司名人了。 我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要不是有我,王浩早就死了。 他听我这么说,脸色变了一变,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靠近我轻声说道:王经理是不是真的 他做了个手势,小声接着说道:真的被鬼缠住了? 我看了他一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却像是从我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兴奋的一击掌说道:我说呢,他怎么天天带着一个护身符? 我心里一动,追问道:什么样子的护身符? 他跟我描述了一下,说是三角形,半个手掌心这么大,边角有点破败,灰灰的样子。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前阵子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护身符,左楚送我的那张。 原来是被他偷偷拿去了! 怪不得每次看到我都一副心虚的表情。 也难怪他抓到点机会就把我赶出公司,留着我这么一个从女鬼手底下救过他,又被他偷过东西的人,想必他会坐立不安,深怕我揭穿他的真面目。 不过他就不怕我撒手不管,任凭他被女鬼报仇索命? 还是说他以为有了护身符,就万事大吉了? 那张护身符,可就只剩一次保命机会了。 我可惜了一把自己的护身符,但是左想右想也没办法把它从王浩手里抢回来,只好拿着三个月的遣散费离开了公司。 我心说暂时也别找什么工作了,安心在异能组待着吧。 不过异能组的活轮到我的确实很少,可能是我目前还欠缺点能力,总之我在家里闲得发慌,忍不住跑新南大厦找老同事聊天去了。 正好还可以调查一下阿正的事情。 毕竟答应了他,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看到我拎着饮料走进来,我老同事立刻一脸八卦朝我招手。 我配合地凑上去,他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问我道:王浩你还记得吗? 我说怎么不记得,不就是他炒了我鱿鱼吗? 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道:这个人不得了啊,心狠手辣,人面兽心,简直是个畜生。 我一听这话音,有几分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难道是王浩杀未婚妻的时候被抖出来了? 老同事卖起了关子,问我道:王浩有个跳楼自杀的未婚妻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等着他下面的话。 老同事激动地一拍桌子,想大声说话又怕被人听到,拼命压低音量道:你绝对猜不到,比连续剧还精彩,原来他那个未婚妻不是自杀的,是被王浩推下楼的!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吃惊的不是这件事情的真相,而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警察也以未婚妻跳楼自杀结的案子,怎么突然就把真相给翻了出来,而且还是在短短时日内? 老同事看我一脸惊讶,他眉飞色舞地说道:特别精彩,说是未婚妻死后给自己父母托梦,将王浩跟她在顶楼起了争执。 然后把她推下楼后又伪装成自杀假象的事情都告诉了父母,还说王浩好几年前一直有个女朋友,这女朋友是她的表妹,王浩从一开始追她就居心不良,冲着她们家的财产来的。 老同事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咕噜噜喝完,顺手一抹嘴,接着说道:未婚妻还说,她那时候已经发现了王浩有女人,当时想摊牌,没想到死在王浩手上。 她父母一脸做了好几天同样的梦,就算是再不相信也会有所怀疑了,更何况据说未婚妻在梦里把王浩和小三幽会的地址说得一清二楚,那老两口守株待兔一星期,拍了不少照片,也调查了一些事情,准备妥当后就到警局告王浩杀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老两口有拍到切实的证据了吗? 老同事显然消息很灵通,他摇了摇头说道:据说并没有。老人家手里的都是些琐碎的东西,比如王浩和小三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这一类事情。 但这只能说明王浩脚踏两条船,非要说王浩因此杀人的话,证据是绝对不够的。 我说道:那后来怎么定罪的? 我这句话显然问到了关键的地方,老同事脸有点刷白,跟我说道:这件事情最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之前有冤鬼托梦,等老两口报警后,按照程序,警察是要找王浩录口供的,等他们找到王浩家里闯进去后,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王浩跪在自己家的卧室里,冲着床不停磕头,嘴里一直喃喃自语说着对不起,而那张床上,满满的都是血手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报应 第106章 报应 老同事的声音有点颤抖,显然也是被流言里形象逼真的画面描写给吓到了。 他说自己有个亲戚在警局,所以知道的比一般人更多一些,绝对是第一手消息。 他再三跟我强调道:千真万确!从床头到床位,满满的都是血手印,一看就是女人的手印上去的。 根据老同事的说法,警察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只有王浩一个人,但是他们老觉得好像还有一个女人存在一样,老是不经意之间就有东西从眼角余光里飘过去,他们忍不住想起未婚妻父母报案时口口声声说的冤魂托梦。 我看了看说得停不下嘴的老同事,心说不对啊,叔祖说过的,女鬼第二天就入了轮回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见鬼的事情呢,而且还是一堆人同时见鬼。 不过警察们虽然都疑心自己看到了脏东西,但到底没有正脸撞见,只是一种影影绰绰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情况又确实比较诡异,因为每个人互相说了一些,发现都有同样的感觉。 这房子里,不止王浩一个。 警察带王浩回了警察局,等在那里的未婚妻父母见到王浩,直接红了双眼。 老两口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一辈子没用粗俗的话骂过人,这会儿气得发抖也只是不停用手指着王浩骂他不是人,简直是个畜生。 这期间王浩一直垂着脑袋,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身体,无时无刻不睁着双眼留意身边的动静。 他眼睛不是冲着人看的,而是总留意没人的角落,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不时在他身边出现一样。 我听的大快人心,老同事停下喝一口茶,我等不及催促道:接下来呢,快点说。 案子查的很快,不管警察问什么,王浩都回答得很老实,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又是什么时候碰到未婚妻,对未婚妻家的财产起了谋夺的心思从而追求未婚妻等等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警察只是按照常规问题问下去,结果王浩就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警察问一,王浩能从一一口气说到十,包括自己阴暗的心理活动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警察听。 这案子到这里为止,基本上可以宣告破案了,王浩认罪认的明明白白。 而他那个藏得很深的女朋友,也就是未婚妻的表妹,也被警察以合伙犯罪的名义抓了进来,将来也是要判刑的。 我说道:真是罪有应得,报应啊。 老同事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王浩这个人我们也都认识,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又是人事部经理,说话口才也好,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私底下是这么人面兽心的一个畜生。 那未婚妻多无辜啊,她父母就她一个独生女儿,明明是被王浩杀了,他们还以为女儿是自杀的,那日子过得,不知道多痛苦。 他们老两口从女儿死后身体就不太好了,经常进医院,要不是这次他们女儿托梦,按照王浩那个天衣无缝的表演,说不定老两口还真的会赠予一部分财产给王浩。 老同事最后总结了一句: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对事情的真相和来龙去脉很了解,只是对王浩怎么落网的还是感觉很好奇。 除了叔祖和我,估计没人知道女鬼已经被送去轮回了,那么留下血手印的又是谁呢? 对于老同事来说,这件案子精彩纷呈,至少可以说上一个礼拜,但是对我来说,我的只有那个莫名出现的血手印。 我也曾把疑问问出口,老同事拍了下掌,说道:差点把这么重要的情节给忘记了。 他应景地抖索了一下,靠近我说道:那个血手印后来被警察提取了一点拿去化验对比dna,你知道化验结果是什么吗? 我老老实实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前面已经发生过的真相,这些我当然就不知道了。 老同事声音稍微有点颤抖,他低声说道:化验结果太复杂了,有两种血混合在一起,一种是受害者的血,就是王浩的未婚妻,被他亲手推下楼的那个,另外一个,警察找不出具体能对应上的人来。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就是没发现另外一个人是谁? 老同事摇了摇头,说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警察一开始确实没发现血手印里混着的另外一个是谁的血,他们调查了王浩以及王浩女朋友身边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找不到能对的上的人。 这件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深夜。 当时因为这件案子从报案开始到逮捕凶手归案的过程中有不少诡异的事情,引起了社会的广泛,所以局长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案子审完,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地方。 所以警局很多人都在彻夜加班。 这当中自然包括证据科的人。 最困扰他们的当然就是血手印另一半的主人了。 在那天晚上,有个新来的实习生跟在导师后面打下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发奇想的,他竟然试着将血液和王浩以及王浩女朋友的放在一起对比了下。 出来的结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化验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血液拥有者跟王浩的dna亲子鉴定结果是相似度在98以上,同样的,前者与王浩女朋友的相似度也达到了99的程度。 这意味着留下血手印的其实是王浩与其女朋友的孩子! 证据科的人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再三反复的进行亲子鉴定后,确实证实了化验报告的结论是正确的。 当警察拿着这份报告去问王浩的时候,他差点被吓疯了。 王浩疯狂地大喊大叫道自己并没有任何孩子! 这个结果绝对不可能,绝对是警察在伪造证据。 而当警察转而去问王浩女朋友的时候,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摇头否认了自己和王浩有过孩子,但是她否认到一半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整个人害怕得颤抖起来。 警察再三问她,她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她说:我曾经怀过一个孩子,是王浩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打掉它。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意思是说,那个被他们打掉的小孩子,也回来了? 我吞下了报仇两个字。 因为我不确定这种情况是不是属于那个宝宝回来报仇。 老同事也吞了口口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那个亲戚说,这件案子里面还有不少匪夷所思,让人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但是因为案情已经明了,他们虽然是警察,但随着越多事情的披露也越感到害怕,最后反正证据也很充足了,直接结案了。 我问道:那王浩呢? 老同事说道:王浩当然被关进牢里了。 我点点头,踹了一肚子的故事离开了新南大厦。 我去新南大厦本来是想去调查一下阿正的事情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再遇到过阿正。 几天后我接到了叔祖的电话,他急匆匆的问我:那个纸人你还留着吗? 我满头雾水的说道:当然没有。 那个晚上生死之际,我哪里还顾得上留意那个纸人。 而等叔祖制服女鬼后,我们又被冲上来的警察不由分说直接带走,关进了警局大牢。 等程易接我们出来的时候,我早就把纸人这回事扔到脑后了。 甚至到现在为止,要不是叔祖提起来,我压根儿想不起这回事。 叔祖懊恼地自责了一声:我忘记告诉你了,纸人必须要收回来。 我连忙问道:为什么,不就是一个纸人吗? 叔祖在电话那头说道: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纸人,它混合了你的指尖血,特意造得跟你一模一样,后来又用你的指尖血点睛开神,某种意义上来说,它跟你息息相关。 我一听事情这么严重,忍不住有点慌了,连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纸人去哪里了啊。 叔祖说道:都怪我,你不懂行,我竟然也没想到。 叔祖让我尽量去寻找纸人的下落,要是找到的话,一定要用火将纸人烧掉,而我必须亲眼看着纸人被烧成灰烬。 接着我要把这团灰烬掩埋入土,这之后就没事了。 我砸了咂舌说道:这么麻烦。 叔祖强调道: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而是必须这样做,做完之后才算是彻底斩断了你跟纸人之间的联系。 我应了声哦,保证自己在空余时间一定会努力寻找纸人。 叔祖最后交代了一句:千万别不把这个事情当一回事,一旦纸人被人利用对你不利,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心说我又没敌人,而且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会有什么仇家。 但因为叔祖说的很慎重,我也意识到这个确实关系到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接下来几天我一直东奔西跑寻找线索。 几天后老同事的电话打进来了。 我一接起来,就听到他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刘秀。 我说恩? 他说道:刘秀,出大事了! 我一惊。 老同事告诉我:王浩死了,死在监狱里,他用自己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动脉,活生生失血而亡。 而他临死之前,用手指沾着血,将我的名字写满了一整面墙。 数不清的两个鲜血大字。 刘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临死前的诅咒 第107章 临死前的诅咒 那天接到老同事的电话后,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到傍晚的时候,警察敲响了我家的门。 他们请我去警局走一趟。 我心知肚明,这是因为王浩自杀前用血把我的名字写满了一整面墙,于情于理,警察都会找我去一趟。 我很痛快地答应去一趟警察局。 临出门的时候我把异能调查组的证件揣进了兜里。 我到警察局的时候才发现不止我一个刘秀在。 警察们从王浩生前所有的关系网络里找出了四个叫刘秀的人。 他们依次对我们做笔录。 我坐在小房间里,正对面是一面玻璃,好像磨砂一样,根本看不到玻璃外面。 但我知道这是特殊的玻璃,我看不清楚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却能把房间里看得一清二楚。 肯定有不少人在那边观察着我们四个刘秀的神情举动,不放过我们一丝一毫的小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我对面的警察开始了问话。 我说道:刘秀。 你跟王浩是什么关系? 同事,后来我被辞退了。 因为什么原因被辞退的? 他们说我在公司搞迷信活动。 警察问一句,我答一句,这些基本的资料他们肯定都已经做过调查。 他接下来问我:你弄的是什么迷信活动? 看了我一眼,他强调了一句:说详细点。 我无奈一笑,那天晚上保安报警,导致我和叔祖进警局待了一段时间,他们警察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却偏偏从头问起,看来是对我起了疑心。 我从兜里掏出证件放到桌子上。 那警察拿起来一看,扔下一句:在这儿待着,他自己拿着证件走人了。 我知道他肯定去请示能做主的人去了。 趁着这点时间,我把事情稍微理了一下。 王浩死前的行为说明他对我很怨恨,或许他认为他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想到这里我就非常不爽,这已经不是好人没好报了,这完全就是恩将仇报! 果然不能随便救人。 我心里忍不住烦躁,我曾经听叔祖无意中说过,人临死前怀着很深的执念做的事情一般都会导致比较严重的后果,比如有人自杀前穿着一身红,还比如王浩这种,死得惨不算,还用自己的血把我名字写满了整面墙。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但我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好事。 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现场看一下。 正因为这样,在接到老同事的电话后,我其实就做好准备等着警察上门。 发生了这种事情,再加上王浩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有不少东西是无法解释清楚的,他们肯定会根据王浩留下的名字找我。 只是我没想到王浩竟然认识四个刘秀。 虽然我几乎可以肯定王浩临死前指的肯定就是我。 警察回来的很快,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来了。 那人在我对面坐下,伸出手跟我握了握,自我介绍说道:刑警队队长,刘春光。局里通常由我负责跟你们组对接。 他问我道:你们程组长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要移交到你们那边吗? 我摇摇头,从我看到女鬼试图拉王浩做替身开始,一直说到了我和叔祖成功送女鬼入轮回,我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包括王浩曾经偷了我的护身符。 我对他说道:我猜王浩留下的那个名字指的应该就是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我救了他,他却这么怨恨我。 刘春光露出沉思的表情,像是在思考我刚才说的一连串事情,片刻后他说道:可能正是因为你救了他。 我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吃了屎的表情。 刘春光看我这神色,忍不住笑了下,对我说道:你别不相信,我碰到过不少这种人,明明那人帮过他,他却莫名其妙很怨恨那个人。 王浩就是这种心理,当他知道女鬼已经找上他准备报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估计无法实现他一直以来的计划了,他也可能非常非常害怕,所以他偷了你的护身符,但这并没有用。 我相信,当警察上门逮捕他归案的时候,肯定有鬼在威胁他的生命安全,所以他才会这么配合调查,认罪认的这么痛快。他肯定以为这样就能逃脱鬼灵的报复,当知道自己始终难逃一死时,他心里估计就剩下对你无穷无尽的怨恨了。 我忍不住开口道:等下,你一直说他恨我,他凭什么恨我? 刘春光猜测道:你没有当场杀死女鬼? 我木着脸回道:我没这个能力,我自己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女鬼手里。 刘春光安慰我道:别想那么多了,像王浩这种人的心思,我们正常人是不可能明白的,一般普通人也不会从一开始就谋划着夺取未婚妻家的财产吧。 我一想,也是,像王浩这种人的想法,不是我所能理解的。 刘春光看了看我,接着说道:我们也已经基本确定王浩写的刘秀指的就是你了,虽然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按程序走,这件案子最后应该还是会交到你们组里留一个底。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刘春光关心了我一句:他临死前的做法会让你有危险吗? 我愣了一下,继续点头。 刘春光说道:哎,你看这事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情其实警局有一定的责任,他们看管不利,竟然没及时阻止王浩死前的举动。 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我想了想,问道:能带我去看看现场吗? 当然可以! 刘春光立马站起来,亲自带我去了收监的地方。 王浩虽然认罪,但还没有判刑,所以没有转移到监狱,暂时关押在警局的牢房里。 他被关的地方是个单人间,空间很逼仄,就一张床,一个梳洗台,一个蹲厕。 房间就那么一小块地方,我一进来,一眼就能把全貌收入眼底。 刘春光指着床跟我说道:他当时写完名字后就爬上床,拿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所以我们一时没察觉到他自杀了。 我想到老同事说的王浩自杀的方法,心里发毛:听说他是用牙齿咬破自己的动脉,失血过多死亡的? 刘春光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我甚至察觉到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他点头说道:是的,用牙齿咬破了自己手腕这边的动脉。 我视线下垂落到自己的手上,我想不通王浩求死的心到底有多坚定,人的牙齿并没有锋利到能一口咬破动脉,而且能导致失血过多,想必他是一口一口逐渐撕裂扩大自己的伤口。 吃肉喝血,说的差不多就是这种行为。 他不会感觉到痛吗? 我转过身正面对着墙,满墙的鲜血写成的刘秀两个字直接撞入我的眼睛里,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手摸了一下已经凝固的血迹,再抬头看了看墙角,伸手探了探最高处的血红大字,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转头问刘春光道:王浩有多高?我记得他跟我差不多,你看他的手够得到这里吗? 我把手伸直,示意刘春光看离我指间还有不少距离的最高的那一行字。 那行字几乎顶到了屋顶了。 一般人的高度怎么能到达那个地方? 王浩目测也不过一米八的身高。 但这面墙上可是连最角落的地方都写着刘秀。 怎么看都不正常。 刘春光回我道:他确实不可能写到那个地方。 我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问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凳子可以给他踩着啊,难道是床? 刘春光摇了摇头,说道:床是水泥砌起来的,直接跟墙连在一起,根本不能移动。 我被他说蒙圈了,追问道:那到底怎么回事? 刘春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眼里看出了点不寻常来:没有人知道王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晚的监控视频全都是雪花点,什么都看不到。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事情诡异的出乎我意料。 刘春光又追问了我一句:你确定你们已经把女鬼送入轮回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我叔祖亲口说的,他的实力程易也知道,他说送入了轮回了,那就肯定入了轮回。 刘春光手指了一圈房间,问我道:那这些是怎么回事? 我心说你不知道,难不成我就知道? 我做为被王浩临死之前诅咒的人,别提多冒火了。 妈的难不成女鬼走了,我又摊上一个王浩? 我离开墙走到床边,只见床单被掀起扔在了床尾,和被子一起凌乱的堆叠着,可以想象出当时混乱的场面。 我随手拎起被子抖了抖,突然发现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连忙招呼刘春光过来一起看。 昏暗的灯光下,我跟刘春光两个人头凑到一起,将被子的一个角用力拉直。 这条被子太脏了,里面的棉花团成一团,连外面的棉布做成的被单也皱巴巴的。 我们将那个角拉直,借着灯光仔细辨认。 我看清楚的那一刹那,眼睛忍不住一缩。 那是一个小小的血手印。 很小很小,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手掌那么大。 我耳边回响起王浩女朋友的话:我曾经打掉过一个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血手印 第108章 血手印 到目前为止,我见过好几次血手印。 第一次是回家跟杨雪结婚的时候,门口出现了血手印,那时候叔祖还详细问了一下血手印是朝上还是朝下。 我第二次听到血手印是从老同事嘴里听到的,据说王浩被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他正对着满床的血手印跪下磕头,而那个血手印的血后来被证实一般与女鬼吻合,另一半却疑似是王浩与其女朋友的小孩。 问题是,他们两个并没有小孩。 或者说,曾经有过,但是被流掉了。 而现在,我第三次见到了血手印,就在王浩死时紧紧裹着的被子上。 按照警察说的,他们发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等冲进来发现王浩已经死了,当时就是这条被子把王浩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 刘春光心有余悸地说道:你也看到了,被子同一都是白色的,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到了停尸间,被子拉得整整齐齐像块白布盖在了王浩身上。 我被他说的心里发毛。 我也想象不出王浩是怎么做到一边用牙齿咬破动脉,一边还能保持被子平整的,难道他一点都没有挣扎过吗? 我想到了一件事,试探地看向刘春光:听说你们把王浩家里留下的血手印拿去化验,结果得出了一个很匪夷所思的结果? 刘春光郁闷地点头说道:是啊,一个是死了的受害者,一个是压根儿就子午须有的小孩,这件事情我怎么都想不通。不过我已经把这个案子写成了详细的报告递交到你们调查组了,王浩的死亡事件相关线索,过两天我也会整理出来给你们的。 这些程序我都不懂,我心说倒是可以去组里找程易批准一下,我想看一下王浩家里当时的现场照片。 那你们有把这个也拿去化验一下吗? 我指着被角的小小的血手印问道。 刘春光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喊手下进来,把被角完整的剪了下来,让人送到证据科。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跟我解释道:我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个。 那这些也都化验了吗? 我示意刘春光看那面墙。 这会儿他毫不犹豫点头说道:都化验了,就连你说的角落里那几个按照常理是没办法写上去的字,我们都刮了样本送去证据科了。 我问道:那结果是什么? 刘春光回道:全是王浩的血。 听到这个答案,我说不清是轻松还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看来王浩是盯上我了。 算了,反正就像之前有人跟我说的那样,债多了不愁。 就算王浩真的来了,我也是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他。 我并没有对不起王浩任何事情。 我并没有在警局等化验结果出来,在得到刘春光同意后,我就离开了那里。 或许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我等的只不过是他们证实我的猜测。 离开警局后我去找了程易,要求查看递上来的报告。 程易给我写了一个条子,告诉我去市立图书馆找负责人,负责人会带我去看报告的。 我做梦都没想到调查组的档案资料竟然是放在图书馆。 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们异能调查组到底是有多穷啊,你一个组长窝在派出所里工作,组里的档案则放在图书馆。 程易说道:有些事情你暂时还不了解而已。 他顿了下,说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确实觉得我们组里经费有点紧张,要不你上次出外勤的补贴就算了吧。 我一听连忙冲他讨好地笑了几下:别啊组长,你不能扣我补贴啊,组里再穷能有我穷吗? 程易抽出一本文件夹翻开,做出要专心工作的架势,冲我挥手道:行了,你自己去找资料吧,补贴这个月会跟工资一起按时发到你卡上的。 我乐颠颠地捧着条子走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我现在就全靠这边的工资支撑了。 要不我再去找个工作? 这次最好离新南大厦那一圈远一点。 总觉得这地方跟我犯冲,工作都做不长。 或许去新开发的商业圈那边看一下,据说有个经济园区,我应该能在那边找到新的工作。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坐上了去市立图书馆的公交车。 车上开着空调,人不多,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市立图书馆在市中心,离市民广场不算远,刚好跟万安街是相反的方向。 我下车后差点被声浪吓得脚下一踉跄。 图书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活动,大门口的空地上搭了个台子,音乐声里有个人站在台上拿着话筒唱歌。 唱的倒不错,只是全是英文,我有听没有懂。 大学没过四级是我心里的痛。 我第一次到图书馆,直接奔着大门而去。 在靠近台子的时候,音响就像放在我耳边似的,震耳欲聋。 我急匆匆进入图书馆,离门口远了我才发觉我手机一直在响,只是刚才声音太强,我没听到铃声。 馆里很安静,我看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也不知道是谁。 喂? 刘秀吗,我刘春光啊。 噢噢噢,刘队长,是你啊。 我小声说着一溜小跑窜进了洗手间。 把小隔间的门关上后我才恢复了正常的说话音量。 刘队长,你打电话给我是因为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刘春光在那头说道:是啊,刚出来,我一拿到报告就打电话给你了。 我问道:是不是跟王浩家里的血手印有联系? 我听到电话里传来啪一声响,像是刘春光用力拍了下桌子,他大声说道:没错!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血手印一半血液应该是属于王浩孩子的吗?这次的结果一模一样,被角那个小小的血手印,化验出来还是那孩子的。 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仍然忍不住发毛。 我离开洗手间后整个人走在下午的阳光里,却感觉不到意思暖意,整个人遍体身寒。 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孩子,他跟女鬼一起威胁王浩去警局自首,甚至女鬼离开后,他选择了直接杀掉王浩。 或者应该说,他不是孩子,他是一个被妈妈流掉的胎儿。 一个有思考能力的婴灵。 叔祖曾经告诉我,婴灵大多是遵循本能行动的,但王浩事件中出现的这个婴灵,做起事情来却像老于世故的人一样手段老练。 凡事反常必有妖。 只是不知道,这妖是完成了对王浩的报复,已经离开了,或者说还没离开,以后将落到我头上?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去翻一翻王浩案件的详细报告,或许从这里面我可以找出一点线索来。 我直奔图书馆一楼问询台,将程易写的条子给他们看,他们却表示并不知道条子上写的三号档案室在哪里。 我们图书馆只有两个档案室,而且并不对外开放,里面放的都是内部资料。 他们这么跟我解释道。 我拿回条子左右看了看,上面只简单写了一句话:带刘秀去三号档案室。 抬头标题是工作交接单,落款是程易。 标题上还敲着一个红章,一圈繁复的花纹里写着五个字,我横看竖看看不懂写的是啥,凭直觉猜测应该是异能调查组这五个字。 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字体,怎么看起来都不像中文字了。 我知道这事在问询台这里已经得不到答案,就转而问了他们馆长办公室在哪里。 他们给我指了个方向后,我直接找到了馆长。 馆长要求看我的身份证,我心知肚明他是想确认我的身份。 我依言把身份证递给他,他扫了一眼,问我道:你们组里的证件你带了吗? 我摸着口袋点点头,还好没中途回一趟家,不然按照我的个性,很有可能就把证件扔在家里了。 馆长说道:带着就好,跟我来吧。 他转身推开了他身后的门,我看楞了。 我一直以为他身后那个门是通往他的私人休息室,谁知道门后竟然是一条走廊,在走廊的末端,是一扇紧紧关着的门。 门上有个小机器,馆长示意我道:放上去吧? 我愣头愣脑待着没动,反问他道:什么东西放上去? 馆长露出了一个笑容,问我道:你刚进调查组吗? 我说是啊,前段时间刚进的,今天第一次来图书馆找资料。 馆长说道:怪不得。你听我说,你把你的证件正面朝上放在这里,只要证件是真的,门自然就会开了。 这么先进? 我按照他说的,掏出异能调查组的证件放在那个小机器下方,只听滴的一声,门开了。 馆长说道:你进去吧。 我问他道:那我等下出来怎么办? 馆长向我解释道:进去和出来是两条路,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说了一声哦,决定自己去摸索一下。 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层高很高,房间里整齐地放着一个个书架和档案柜,我抬头仔细看书架上的标签,挨时间提示找到了这个月存放档案的地方。 架子上堆叠着不少文件袋,看样子有一段时机没有整理过了。 我翻了翻,嘴里念叨着王浩c鸿运大楼等关键字眼,翻了好几个后才翻出了对应的文件袋。 我一高兴,把它用力抽了出来,谁知道用力太猛,连它下面压着的那个文件也跟着掉了出来。 它掉在地上,袋口没封好,从里面飘了一张照片出来。 我蹲下去捡起来准备收回到袋子里,无意中视线扫过照片,整个人顿时僵硬了。 照片上的人是阿正,他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看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容,而在他背后是一幢刚建设到一半的大楼。 我从周围的背景里认出来,那幢大楼正是后来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新南大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尘封的档案 第109章 尘封的档案 新南大厦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最熟悉的地方。 我大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在新南大厦。 同样的,我在那里也碰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甚至几次死里逃生。 自从王命走后,我一直以为新南大厦已经恢复了平静。 它也确实平静了一段时间。 至少我在鸿运大楼上班的时候,隔壁的新南大厦丝毫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反倒是我在鸿运大楼的天台上救下了王浩,由此引发出接下来一系列事情,包括我现在非常头痛和烦恼的诅咒。 但是阿正出现了。 经由阿正,我的直觉告诉我新南大厦还是有点不对劲,只是我一时间找不到那个不对劲到底在什么地方。 现在我好像稍微有点懂了。 我捡起照片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阿正,地点就在新南大厦。 我记得新南大厦历史有点久,建起来应该有十来年了,算是市里第一个复合型写字楼,市政府拿它试水。 想必试水的结果非常不错,接下来市政府圈了周边很多地,打造了一个新的金融商圈,很多写字楼都是这个时期出现的。 包括鸿运大楼。 阿正是什么时候来新南大厦上班的呢? 我竟然有点想不起来了。 但肯定比我晚。 而且我记得阿正曾经告诉过我,他是第一次离开老家出来打工。 所以这张照片的出现很不合理。 我干脆把这个文件袋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东西很少,就一份报告,写的是新南大厦打地基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草草看了一遍,决定把这份文件带出去。 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允许这么做。 想来想去我决定直接打电话问程易,毕竟我是新人,不知道规矩,多问一点是正常的。 程易问我想带什么文件出去。 我把文件编号和文件名称都念给他听,简单描述了一下报告里写的事情。 程易说道:你这是跟新南大厦杠上了吗? 我一想好像也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新南大厦上。 程易说道:你说的这份文件我有点印象,我记得我那时候刚参加工作不久,经手这件事情的就是我当时的搭档。 我听他这么说,顺手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眼署名。 我问道:左黎? 程易低声说了一句:是他。 我接着问道:以后如果我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见见他吗? 程易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我当时没多想,等不久的将来真的见到了左黎时,我才知道程易这会儿为什么会沉默许久。 程易允许我带这份文件出去,他告诉我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会有人找我登记,我到时候把文件袋给他看就可以了。 其实比起文件,我更想带的是照片。 我想拿照片给阿正看一下,想确定一下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直觉告诉我,这或许跟阿正魂魄离不开新南大厦有关系。 至于报告,我觉得写的有点简略,很多地方都是匆匆一笔带过,如果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很明显就应该去找左黎。 左黎,这名字听起来不会跟左泠c左楚这两兄妹有关吧?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我把照片重新放回到文件袋里,打算等下带走。 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王浩的案子上,我慢慢取出了相关资料。 这份资料做的很详细,我先翻到最后一页看署名,果然是刘春光。 文字描述跟我知道的差不多,从未婚妻父母报案开始,然后警察一步步展开调查,最后成功将王浩逮捕归案。 这其中只有一个细节是我不知道的。 未婚妻父母是这么说的:一星期前我女儿给我们老两口托梦,跟我们说她要走了,让我们好好保重身体。 我女儿把王浩推她下楼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我们,并且告诉我们王浩他本来就有女朋友,他是冲着我们家的财产才追我女儿的。 我们根据女儿留下来的地址找到了王浩和他女朋友定时约会的地点。 一开始我们怕冤枉王浩,毕竟我们生病的时候都是王浩在忙前忙后的伺候,逢年过节也都过来我们家吃饭,说实话,要不是王浩,女儿刚走的那一段时间我们老两口不一定撑得过去。 我们是实实在在把他当儿子看的。 但是女儿的托梦我们也不能不相信,所以我们就决定先调查一下。 我们假装成王浩的父母问了下他的邻居,金滨小区太乱了,我们问他楼上楼下的邻居,竟然连王浩是谁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打听情况。 我们最多只能确定王浩确实有私底下交往的女朋友,但是这并不能做为他杀害我们女儿的证据,直到有一天,我们老两口又一次无功而返的时候,我们碰到了一件怪事。 那是一个晚上,我们正打算离开金滨小区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们,是个小孩子的声音,我们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路灯下站着一个小娃娃。真的很小,像是刚学会走路一样,扶着灯柱站在那里。 我们想朝他走过去,却怎么也走不到他面前。 他告诉我们,王浩卧室的衣柜里有一个秘格,很小,里面放着一个u盘,都是王浩受不了心理压力的时候自言自语录下来的。 王浩不敢写日记,又想找一个发泄途径,他就想了个办法,把事情都录下来,一个u盘那么小,他往衣柜里一塞,只要他自己不说,谁都不知道。 我看到这里就知道u盘后来肯定是被警察找到了,说不定王浩的定罪很大一部分证据就来自于此。 我之前不曾留意到的小细节就是在这里,那个小孩子是谁,没人知道。 但我想任何人都会把他跟血手印联系在一起。 他真的就是王浩未出生的孩子吗? 我反复把报告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一点遗漏的东西后,再把一叠照片取了出来。 开头几张全是王浩卧室的现场照片,看的我大白天的浑身发冷。 果然跟传言中一样,整张床都是血手印,从床头到床尾,覆盖了一整张床。 而据王浩自己的说法,事情发生时,他还是睡在床上的。 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从照片中可以看到,床上有一个人形范围是没有任何血手印的,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人躺在血泊中一样。 那么王浩身上有血手印吗? 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连忙翻报告对照。 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王浩当时虽然睡在床上,但是他其实一点也没感觉,所有的血手印都跟他隔着一点距离,他是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身边的状况。 当时他就差点吓疯了。 我心说,照这个心理素质,也不像是后来能用牙齿自杀的狠人啊。 我把东西全部理好放回原处,带着新南大厦那份资料离开了图书馆。 就像程易说的那样,门口果然有人在登记,我把资料袋给他过了一眼,顺顺利利地带回了家。 事不宜迟,打铁趁热。 当天晚上我就带着这东西去了新南大厦。 但是我并没有找到阿正。 我大着胆子从一楼找到了十七楼,怕惊动保安,我是压着声音小声喊阿正的名字,但是阿正并没有出现。 我又在当初碰到阿正的那条小道上来回的走,一直走到快天亮的时辰,都一无所获。 最后我又累又困又饿的钻进了路边的一家早餐店。 阿正去哪了? 他明明告诉我他没有办法离开新南大厦周围的,难道他在骗我? 我困得脑袋发木,也很饿,前胸贴后背的感觉,进早餐店后我先灌了杯凉白开,点了一堆东西,让老板赶紧上上。 一笼生煎包,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几分钟内我一扫而空,又点了碗面,加了卤蛋,连汤都差点喝光。 我捧着吃到撑的肚子付钱准备离开,迎面竟然撞上了阿正。 把我吓得差点没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 我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小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不是说不能离开附近吗? 阿正一脸呆滞的表情,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像是追随着某个人在左右移动,听了我说的话后,良久才慢吞吞回答我:我一直待在这里。 我尽量不引人注意地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女服务员,做事情的动作很麻利,脸上带着笑。 早餐店人不少,就我站在通道的一瞬间,已经进来出去好几个人。 我侧着身子给他们让路。 我不方便在这里跟阿正放开了说话,只得把一句话从牙齿缝里漏出来,还要眼看四路耳听八方,以免别人把我当做跟空气说话的神经病。 那是谁? 阿正还在看那个女服务员,他说道:他是我老婆。 我一惊,问道:你老婆不是在老家吗? 阿正似哭似笑,表情非常复杂,他说道:她也离开老家了,就跟我当年不得不离开老家一样,现在轮到我儿子了。 我听到这句似有内情的话,很想了解个清楚,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只好招呼阿正道:先跟我走,你不是想离开新南大厦吗,我找到了一点东西,可能跟你现在情况有关。 阿正似乎听进去了,他不吭一声的跟在我身后走。 我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从文件袋里取出照片给阿正看。 我问道:这是你吗? 阿正回道:这是我哥。 我哥十几年前就死在新南大厦。 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失踪的哥哥 第110章 失踪的哥哥 阿正告诉我,他跟他哥哥是孪生兄弟。 一个叫阿正,一个叫阿宽, 有些双胞胎长得并不像,但阿正和阿宽不是这样的,他们从小到大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像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连他爸妈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是阿正,哪个是阿宽。 他们两兄弟一直觉得说不定从小就被爸妈给弄混了。 因为长大后阿正的个性非常稳重老实,很有长兄风范,反倒是他哥,从小跳脱,初中刚毕业就闹着要来南方打工。 那个时候来南方打工是一种风潮,很多人初中没毕业就跟着同村的老乡或者亲戚离家打工。 赚到钱后过年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的。 也有些女孩子被心存不良的人骗去做卖肉的生意,做了几年后回家给家里起一栋二层小楼,帮着爹妈张罗兄弟的婚事。 村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当然还有些是正儿八经在工厂工作的,这些人赚的钱就没这么多了,但再怎么样,也比他们那个偏僻的村子要好很多。 阿正父母当时死活不同意自己儿子离家老远去打工,他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过得去,至少供两个儿子上高中是没问题的。 谁知道阿宽打定了主意,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老家。 他留了个字条给父母,说过年时会衣锦还乡。 但是,事与愿违,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阿正父母从腊月盼到了元宵,都没把阿宽给盼回来。 他们不知道阿宽到底是跟谁一起离开的,自然也无从打听起。 失踪的阿宽就此成了全家人的心病,那个时候的阿正,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高中毕业,然后离家一边打工一边打听阿宽的消息。 等阿正终于考完高考,准备按照计划进行的时候,他父母死也不让他离开老家。 一个儿子失踪就已经足够了,要是再加一个,他父母估计就活不下去了。 阿正犟不过父母,终于还是在当地娶妻生子,过起了平常日子。 这一过就是好几年。 直到阿正渐渐发现自己每天做一个同样的梦。 他梦到自己被压在一座大山下面,又好像不是大山,总之很重,非常重,重得他寸步难移。 他全身的骨头都被压得粉碎,痛得他无时无刻都想哀嚎。 阿正的梦一做就做了好几年,几乎是他一闭上眼睛,就坠入到这个梦里,直到天亮之前,他都在梦中苦苦挣扎。 阿正隐约觉得应该是阿宽出事了。 果不其然,某一天,有人突然往阿宽的家里寄了一个快递。 快递里面是一份文件,写着阿宽在建造新南大厦的建筑工地里不幸身亡,赔偿阿正家里一笔欠款。 这不是公文,没有抬头表明出自哪个公司或者政府部门,也查不出到底是谁寄来的。 但是隔天,阿正父母的银行户口上就多了一笔钱。 也正是从这一天起,阿正已经完全没办法入睡,他只要一睡,就逐渐喘不上气,直到在窒息前一秒醒过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这期间阿正一直没敢告诉爸妈这件诡异的事情。 他父母正在为阿宽伤心。 虽然这么多年没有音讯,全家人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们还是觉得不敢置信,痛心到极致。 更何况,文件里写的很清楚,阿宽至今找不到尸体。 阿正熬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没办法阖眼。 他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干脆找了个借口,请了三天假来这边市里走走。 阿正想看看他哥哥最后埋骨的地方。 说也奇怪,阿正一到市里,他就再也没做过那个梦,每晚都睡得特别熟,醒来时也神清气爽。 阿正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了。 那三天,他白天在新南大厦附近逛,到处打听当年建楼的时候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阿正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 而到了晚上,阿正就窝在宾馆里睡觉,睡得昏天暗地,像要把那段时间缺的觉都给补回来一样。 阿正离开市里的那天晚上,他又开始做梦。 梦到他哥一直在他耳边说着:不要走,别走。 他是坐火车来回的,那年代的火车是绿皮车,哐当哐当,不像现在的高铁那么快,阿正要连续做十二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回到家。 阿正在车上的时候,稍微一个恍神就好像听到他哥在喊他。 直到阿正有一次去洗手间,上完厕所后洗手,他无意中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镜子里的人冲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那是阿宽! 阿正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宽挂着诡异的笑容跟阿正在镜子里外四目相对。 回来吧。 不要走! 他又听到了阿宽翻来覆去在说这两句话。 那次回家后阿正跟父母摊牌了,他已经决定离开老家到新南大厦工作。 他一定要找出阿宽死亡的真相,他不能让自己哥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你找到了吗? 我听完后,问阿正道。 阿正却答非所问反问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疑惑说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不小心摔进河里淹死的。 阿正两眼直勾勾看着我,把我看出一身冷汗,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催他:怎么了? 他缓缓说道:我不是不小心摔进河里,是阿宽,阿宽叫我过去,我一过去,就这么淹死了。 我顿时结巴了一下,说道;不,不会吧,你们是两兄弟啊。 阿正竟然同意我的说法,他说他觉得那不是阿宽的本意,阿宽身不由己,所以他一点也不怪阿宽。 那你死后,你有再见到阿宽吗? 阿正摇摇头说道:再也没有了。死前还会做梦,而现在,非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自己还被困在新南大厦里头。 前不久阿正碰到我,他请我帮忙解决这个事情。 其实当时他已经不再执着于阿宽的失踪了,他更想回家,不想做一个孤魂野鬼。 我安慰他道:现在也挺好的啊,你老婆也来这里了,你就算不回家也时时刻刻能看到你老婆和儿子。 阿正又露出了那副似哭非哭的表情,他说道:我宁可见不到他们,也希望他们能好好待在老家生活。 我听他这句话,就知道肯定另有内情,于是追问道:你刚刚就说轮到你儿子了,难道现在是你儿子开始做噩梦了吗? 阿正点点头,他捂着脸蹲在我面前,痛苦说道:跟我当时一模一样,现在还只是感觉被压得睡不好觉,再往后就是喘不过气了,最后肯定是直接在梦里窒息而亡。 我给他出主意道:你现在也不是人了,你就没发现你儿子是为什么做噩梦的吗? 按照常理而言,会做这种古怪的噩梦肯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根据阿正的说法应该是和失踪的阿宽有关。 两兄弟都是鬼,怎么阿正就对阿宽一点办法也没有,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在可预见的将来? 阿正摇着脑袋说道:我真的找不出一点办法,我每天晚上都守在他们母子俩的床边,但他们身边一直很平静,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噩梦还会从我身上转移到我儿子身上。 我正要继续安慰阿正,突然看到他老婆拎着垃圾袋从店里走出来。 我连忙说道:要不要我帮你跟你老婆说一声,你在这里? 阿正顿时犹豫了:人鬼殊途,会不会对我老婆产生不好的影响? 我挥了挥手说道:那我就说我是你老同事,代你问问你老婆近况如何,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搭一把手。 阿正正色对我说道:这个可以,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说道:你要谢我的还在后头,等我解决了你的事情,你再谢我不迟。 说做就做,我站起来就朝阿正老婆走过去。 走到她面前时,我叫了声:大嫂。 她明显吓了一跳,接着像是认出了我:你是刚才在店里吃饭的那个? 我点点头说道:是我,其实我去店里吃饭,是因为阿正托我来看看你。 她捂着嘴巴不敢相信我说的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接着说道:我跟阿正是老同事,确实是他托我来了解下你的近况,他把你在这里工作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另外他让我问问你,你们家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已经持续多久了? 我说到做梦这件事情,她似乎才逐渐相信我说的话。 或许阿正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没有告诉任何人噩梦的事情吧。 现在倒是成了一句暗号了。 我一说,她就相信了,把儿子的近况说的一清二楚,最后说道: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带着儿子来新南大厦附近租房子生活。我们来到这里后,我儿子的情况确实有所改善,但是并不像阿正曾经说的那样完全消失。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好,要是下次阿正再来找我,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的。 她走后我看向阿正,阿正正拿着我那份文件在翻来覆去地看。 他不能翻页,结果我就看到有风在呼呼吹着我放在凳子上的报告。 呼,一页。 呼,两页。 我等他看完最后一页又翻回到第一页重新看起,忍不住问他道:看出什么来了? 阿正指着文件首页上的红章说道:那天寄回家的通知报告里,也有这么一个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左黎的指点 第111章 左黎的指点 我心里一惊。 这个章,我已经基本确定就是异能调查组的专用章。 但是为什么阿正家里收到的关于阿宽死亡讯息的通知报告里,也敲着这么一个章呢? 难道那是我们组里的人寄给他的? 我想来想去,觉得解不开的谜团太多,还是应该请教一下左黎。 阿正问我左黎是谁。 我指着署名给他看:当时这件事情就是左黎经手的,我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阿正焦急地说道:那现在就去问他啊。 我一边低头拿出手机一边安慰阿正:别急,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这一问并没有问出左黎的消息来。 程易听完我说的话后,简短地扔下一句话:我晚上来找你,叫阿正一起过来。 我无奈挂了电话,转达了程易的意思。 阿正说道:我去!你带我一起去,我一定要见到左黎。 于是我带阿正回到别墅,但是在别墅门口,他就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路。 我后知后觉想到叔祖跟我说过的符阵。 这幢别墅是有高手布过阵的,所以我才能在这里住的安安稳稳。 但这也意味着阿正进不去了。 我至今只会一个控魂咒,让我找出不破坏符阵的方法又能带阿正进屋,这也太难为我了。 最后我是搬了椅子出来坐在大门口,跟阿正隔着那堵看不见的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程易是个大忙人。 我都做好了起码等到晚上九点钟的准备。 谁知道六点钟不到,他就出现在了别墅门口,开着一辆车,带着墨镜人模狗样的从车里下来。 他隔着墨镜看了一眼阿正,对我说道:你叔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人鬼殊途,最好别走得太近吗?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他是我老朋友,没办法,这个忙还是得帮的。 程易双手结了个手印,在印成的那一瞬间,我眼前忽然闪了一下亮光,似乎有看到一层光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速度快得我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完成这个动作后,程易对阿正说道:可以了,一起进来吧。 说完他率先进了别墅,我拎起凳子也跟了进去。 阿正在门口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试探地踩进来一只脚,发现并没有受到排斥后,立刻跟在我身后飘进了屋里。 程易坐在沙发上,摘掉墨镜仍在茶几上,皱着眉头问我道:现在可以跟我详细说说情况了,你到底是怎么把十几年前的事情都翻出来的? 我说我只是想帮阿正回老家,谁知道会跟十几年前的事情有关,要说最惊讶的人,那肯定就是我。 程易屈指敲了敲沙发扶手,冲我招手道:你先把你从图书馆带出来的那份文件给我看看。 我依言取出来给他。 他沉默地翻看着。 这份报告很短,但是他足足看了二十分钟。 那架势,像是要把整篇报告都背出来一样。 就在我忍不住要出声的时候,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说道:我都多少年没见过左黎写的报告了,这是他最后一份报告。 我心里起了点不好的预感,难道左黎已经死了?那线索不是又断了吗? 程易的表情明显是沉浸在了回忆里,他没有留意到我的眼神,只是接下去说道:自从他离开调查组,不肯再接触这些事情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我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没死,就一切好说。 我问道:那左黎现在在哪里? 程易说道:当然是在左家。 我问道:那我能见见他吗,有些事情我想向他了解一下。 我指着报告示意程易看:这个写的有点过于简略了,很多事情都用了春秋笔法,一笔带过,我想当面问问他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易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他说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左黎是我唯一的搭档,他执意退出调查组的时候,我就追问过他,但是他咬死了也不肯说一句话。我知道他肯定跟这件事情有关,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新南大厦,除了你和王命的事情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一回到新南大厦,先是碰上王命,接着楚昕就出现了,原来程易持续在背后着新南大厦的一切,而楚昕做为调查组一员,自然就是他派过去的了。 我问道:那你可以帮我打电话给他吗?我可以在电话里先向他请教一些事情,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再当面问他。 我指了指阿正说道;他是当事人的弟弟,而现在他也算是死在当年的相关事情之下,甚至连他的灵魂都没办法离开新南大厦。我相信,以他的身份,左黎应该会愿意见我们的。 程易勉强说道:那我打个电话给他。 他翻出了左黎的号码,拨出去的时候手微微有点颤抖,要不是我一直留意着他,可能还真的发现不了。 我心说阿正送上门来,估计最高兴的就是你了,这完全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你可以重新联系你的老搭档。 电话响了几下后被接起,我听到程易太激动之下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清了清嗓子,半晌才说道:左黎? 那边似乎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程易问道:很多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我听不清楚左黎的说话声音,只听到程易一句接一句的问道:你还是不愿意回调查组吗? 左泠和左楚虽然都是左家的,但是他们都比不上你当年的实力。 我知道,我知道你心灰意冷,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吧,你还是不想说。 是的,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有重要的事情,我这里有一个人,他哥哥叫阿宽,你还记得吗? 啪一声,非常响的一个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似乎是左黎惊讶之下提倒了一个凳子。 程易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放到茶几上,开了免提通话,对我们说道:他想跟阿正说话。 我疑惑问道:阿正这样的情况,能通话吗? 程易取出了一张符打入阿正体内:现在可以了。 下一秒,我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急急忙忙地问道:你叫阿正?你是阿宽的弟弟,那个孪生弟弟? 我双眼一亮,有戏! 阿正回答道:是我。左大师,我想问问当年是你把我哥的消息寄到我家的吗? 左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我答应阿宽告诉他的家人他的消息,免得你们一直牵挂着他。 虽然知道他死了,你们肯定不好受,但是总比长年累月的得不到他任何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好一点。挨过那阵痛,你们应该也就放开了。 我们没想到从左黎嘴里听到了这样的回答,阿正连忙问道:那我哥现在呢,他还留在新南大厦吗?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他。 左黎说道:人鬼殊途,你当然找不到他。 我看了程易一眼,程易会意接口道:阿正也已经死了。 左黎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惊讶的啊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程易趁机把阿正和阿宽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左黎,他说完后我在旁边补了一句:现在阿正的儿子也开始做噩梦了。 左黎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不应该啊,虽然当年我没办法送阿宽入轮回,只能让他留在新南大厦,但是阿宽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他死之后还一直牵挂着家里,又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弟弟不够,还接着害自己的侄子呢。 我心说人都会变,更何况是鬼呢。 叔祖说过,人死后很有可能会性格大变,因为受很多因素的影响,有些生前很善良的人会变得很怨恨自己曾经帮过的人,这其中当然也有人死后专门朝家人下手,要带自己的亲人一起离开人世。 我问过为什么。 叔祖说人死后很大一部分是依靠本能行事,他们的脑子里大部分只记着一件或者几件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他们记着的是我好孤单啊,家人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杀掉自己的父母,达到陪伴自己的目的。 所以叔祖一再嘱咐我:千万不可以对鬼说的话深信不疑。 我当时想,杨雪也是鬼,但杨雪是我老婆啊,我该不该听老婆的话呢? 所以左黎的话我是不赞同的,不管阿宽生前多想念自己的家人,在他死后,他都可能会变,至少阿正是确确实实的死在阿宽手上,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问左黎道:我们可以约一下见个面吗?有些事情报告里写的并不清楚,而现在能救阿正儿子的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毕竟我们要先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离开调查组,以及阿宽为什么会死。 程易说过,不管他怎么问,左黎都守口如瓶十几年,但是现在可能是因为阿正的缘故,左黎在又一次沉默后,他终于给我们指了一条路。 他说道:我暂时还不能跟你们见面,下星期吧,我来找你们,在这之前,如果你们想见阿宽的话,可以去新南大厦地下室走一趟,或许阿宽愿意出来见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消失的纸人 第112章 消失的纸人 新南大厦的地下室,我从未去过。 应该说,我从来不知道新南大厦竟然有地下室。 我只知道一个地下停车场,但显然左黎指的并不是这个。 我一边回想地下停车场的构造一边问道:地下室在哪? 我记得新南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跟别的地方的并没有不同,但是他以前都是停好车就离开了,或许那边有暗室也不一定? 左黎说道:新南大厦的地下室是会自己移动的,它具体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所以我只说你们可以去碰一下运气,至于能不能找到就不知道了。 我一惊,怎么地下室还会移动? 程易在旁边听得面沉如水,他看了我一眼,解释了一句:与其说它是一个地下室,不如说它是一个特定的入口,通常这种都是由鬼灵制造出来的,独属于鬼灵空间的地方,你可以把它认为是一个幻境,只是幻境中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实的。 我咂了咂舌,问道:所以那个地下室是归属于阿宽所有的吗? 程易冷哼了一句,没有说话,他显然从左黎的寥寥几句话里听出了更多的内情,只是他不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这方面的知识少的可怜。 左黎回道:新南大厦的地理位置有点特殊,当时建造的时候也出了很多事情,这个地下室并不是属于阿宽的,不过目前的使用者应该是阿宽,你可以这样理解,钥匙在阿宽手里。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已经听了很多各种新南大厦的奇异之处,但它就像蒙着重重迷雾似的,揭开一层还有第二层,我觉得我接触到的始终只是冰山一角。 阿正从听到能见到阿宽开始就很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失踪的哥哥,也因为阿正认为自己噩梦的来源就是阿宽。 既然根源在阿宽身上,那么只要找到了阿宽,就一切好办。 至于能不能找到阿宽,身为孪生弟弟的阿正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记忆里,阿宽仍然是那个有点乖张,但很照顾他的哥哥。 我则不像阿正那么有信心,但我的想法是毕竟是两兄弟,既然阿正在,那么不管怎么样阿宽都应该会出来见一面,只要能见面,就有说话的机会,自然也有说服的可能。 只是我心里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存在,我每每一想到,就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好像自己将要踏上一个看不清前路的局,而身陷局里的后果就是危险,极度的危险。 不过我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已经答应阿正帮他找出解决方法,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我只好明知危险也要跟他一起试一下。 左黎在最后表示他会抽空尽快来这里一趟,程易则挥了挥手,让我们出去,并用眼神示意我带上门,显然他跟左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我依言关门给他们留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阿正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 他憨厚老实的脸上满是兴奋:没想到竟然能得到阿宽的消息,我们两兄弟生前不能团聚,死后终于能见一面了。 他在我身边高兴的团团转,我相信要不是他想跟我一起去地下室,说不定在听到左黎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跑回新南大厦,自己独自跑去地下室了。 我让阿正留在客厅里,自己则回到了房间,开始用电脑查新南大厦的事情。 我对新南大厦了解的太少了,在行动前我想尽可能的多知道一点信息,我不想再像上次在老宅那里一样,懵懵懂懂闯了进去。 说到老宅我就想到左楚给我的护身符,这次我身上可是一点防护都没有了,刘家的玉符被叔祖送回了老家,我只剩下一瓶如易水,但是如易水到底有什么用,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我脑子里糊成一团。 我努力理顺所有思路,一点点慢慢的想清楚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准备,最后很遗憾的发现按照目前我的水平,就算想做万无一失的事前准备也没办法,我除了一个控魂咒外啥都不懂。 我叹了口气,心说不知道下次见到杨雪的时候,她能不能再教我其他的,我总不能靠这么一招通吃全场啊。 我一边想事情,一边一点也不耽搁的上网查询新南大厦的事情。 可惜并没有什么新鲜消息,都是通篇一律的介绍新南大厦落成的新闻,看日期都特别早,估计是有人把以前的报纸上的新闻整理了放上去的,连文字都差不多。 我逛着逛着翻到了一个论坛,似乎是本地人建的,里面都是市里的事情,什么租房啊二手物品买卖啊之类的,有点像58同城。 论坛有一个分类叫做千奇百怪,我顺手点进去浏览了一下,有不少都在说自己见鬼的经历,我随意挑了几个点进去看,比起见鬼更像是疑神疑鬼。 好笑的是其中一个帖子竟然是关于我的,楼主说自己有一天晚上加夜班,因为太困就跑到天台去抽烟,他们公司的写字楼刚好正对着鸿运大楼,他在抽烟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搂在一起貌似要跳楼。 我看到这里的时候知道他当时确实是看到了,只是距离太远他没看清楚,他以为是两个人搂在一起,其实是我举着纸人一前一后在走动。 楼主说自己刚想报警,就见到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其中一个松开手向旁边滚去,接着他见到了人生中匪夷所思的一幕,那个人就像在跟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在战斗似的,腾挪转移,还是不是被击出去撞到墙上,期间那个地方不时有亮光亮起,转瞬即逝。 我心知这段说的是我跟女鬼战斗的过程。 我接着往下看去。 楼主赌咒发誓说自己当时确实看到那个人是被一股无形力道打飞出去的,他左思右想之下选择了报警,而在这之后不就,果然就见警车呼啸而来带走了那个人。 只是警察不知道是不是疏忽了,他们竟然留下了另一个人在天台上。 而那个人也一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楼主说自己曾怀疑过那人不是真正的人,不然哪个人会这么长时间动也不动一下呢,但是他又确确实实在一开始看到两个人同时走动。 等警车走后,楼主还猫在对面平台上暗地里观察着鸿运大楼,只是那个人再也没移动过,楼主最后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下楼回办公室。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莫名其妙心里一动,迅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对面,只见那个人像是站太久了整个人血脉不通一样,用僵硬的动作一步一步地挪离了天台,消失在楼梯口。 我看的心口发凉,这个帖子的楼主不清楚,只以为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我却是一清二楚,在我和叔祖被警察带走后,留在天台上的还能有谁,只可能是那个纸人。 而楼主所见到的正是纸人自主活动的那一幕。 我想到了叔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找到纸人并烧毁的话,难道叔祖知道纸人活过来了? 我又要去哪里找一个能跑能跳的纸人? 拍我自己的照片上传寻找失踪人口吗? 我想到楼主说的自己曾报过警,不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了刘春光。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刘春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刘秀? 我说道:刘队长,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啊。 刘春光说道:什么事,你说。 我把鼠标重新拉回到最顶端,帖子一楼里有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楼主显然是一回到办公室就写了这个帖子发到了网上。 我把时间跟刘春光说了一下:就是这个点差不多,他应该有报过警,说鸿运大楼上面有人想跳楼,你们能找出他的手机号码吗? 刘春光说道:能找出来,但按照规定,我肯定不能把他的号码交给你。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没有多失望的情绪,他说的规定我也猜到了,只是不打电话不死心,总想问一下试试。 刘春光不等我说话,继续说道:你找他是因为鸿运大楼的事情?这事情不是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吗? 我说道:是解决了,只是我那时候丢了一个东西想找回来,这个报警的人当时在对面大楼,他可能知道一点线索,所以我想问问他。 刘春光考虑了一下说道:我不能违反纪律私自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你,但是如果是做为正常的工作需要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我听懂了他的话:需要走什么流程吗? 刘春光说道:你写一张工作交接单就行,找你们程易组长签个字,敲个章,回头交到我这里,我就能把那个人的信息告诉你了。 这个好办,程易就在楼下打电话,等他打完后我跟他说一声就好了。 我刚想打电话,刘春光欲言又止的喊了我一句:刘秀。 我说恩? 刘春光问我道: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一头雾水地回道:没有啊,很正常的生活。 虽然我即将前去新南大厦找地下室,但到底我还没去不是吗,我离开警局才多久,怎么会出事。 刘春光说道:当时因为王浩的案子,我们找了四个在他人际关系网络里的刘秀,而现在有一个已经死了。 她在离开警局之后,因为头发勾住别人的汽车后备箱里,被活生生拖曳而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四个刘秀 第113章 四个刘秀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愣在电脑前,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麻木地无法移动。 刘春光当时跟我说过,王浩认识的刘秀包括我在内,有四个。 我见过其他三个。 一个是女孩子,其他两个都是男人。 这两个,一个是王浩上小学时的班主任,另外一个则是王浩小区门口早餐店的老板,因为王浩很喜欢吃他家的早餐,吃的多了和老板成了朋友。 至于唯一的一个女孩子,跟王浩的关系就远了,她是王浩同学的女朋友的闺蜜,曾经在一次聚会上看到了王浩,对王浩有好感,主动接近过王浩一段时间。 只是王浩并没有跟她暧昧过。 那女生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告白,王浩则清楚明白地拒绝了,没有留下可供暧昧的余地。 这之后,这个叫刘秀的女生再也没有联系过王浩。 直到被警察因为王浩死亡事件叫过去录笔录。 其实像刘春光这一类了解内情的人都猜到王浩临死前写下的刘秀,指的应该就是我。 但是程序就是这样的,为了避免错漏,刘春光必须找出王浩所认识的所有叫刘秀的人,一一问询过去。 而现在,我安全,那个女孩子却出了事。 刘春光叹了一口气跟我说道;我虽然不像你们组里的人一样有本事,但是刘秀你听我一句,她的死因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我经手处理过很多死亡事件,我敢说一句,这其中肯定有王浩鬼灵作祟。 我心里明白,刘春光做为警局里跟异能调查组对接的那个人,凡是有诡异之处的案子都会经由他转交到组里,他的经验之丰富不是我可以比拟的,他虽然是一个普通人,看不到一些事情,但是他做为一个刑侦高手的直觉非常灵敏,他说“刘秀”的死亡有王浩插手,那么我百分百相信,王浩确实插手了。 我心里发毛,王浩出手的动作太快了! 但是他挑选的对象让我很惊讶,为什么死的会是那个女孩子,他不是应该找我报仇吗? 刘春光在挂电话之前担心地跟我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小心。 我让他放心,至少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挂完电话后我心里很沉重,我和刘春光之前都以为王浩就算出现,也只会找我下手,而我再怎么不争气,现在也是调查组的一员,我自身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的,再加上我背后大大小小的后台,王浩敢来,说不定就再也没有走的机会。 所以我采取的方法是提高警惕,小心应对。 但没想到出事的竟然不是我。 刘春光想必很担心另外两个刘秀,只是无缘无故的,他也不能派人保护那两个人,他总不能说因为我担心有鬼灵要报复你们,所以你们最好接受我们的保护。 太不现实了。 我问过那女孩的具体情况,刘春光跟我简单描述了一下她的死亡情景。 从路边的监控视频看,那女孩在离开警局后本来是想打车回家的,但是连走了一段路都没有打到车,她就停下来在路边休息一下,而此时她的鞋子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女孩弯下腰来脱下鞋子单脚站立。 她身边刚好停着一辆车。 她把手靠在那辆车上稳住身体,把鞋子倒过来晃了一下,接着弯腰想穿回到脚上。 变故就发生在下一秒。 她靠着的那辆车突然起动了。 而且速度不慢,一踩油门就跟箭一样射了出去。 女孩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卷进了后备箱里,牢牢地勾住了什么东西,从视频里可以看见女孩尖叫一声后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然后车子疾驰而去,女孩就被一路拖着在地上滑行。 她叫得都没有一个人腔了。 但是开车的司机充耳不闻,反倒慢慢提速。 那女孩的身下逐渐出现了血痕,从一开始的拼命挣扎,渐渐地女孩不再动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跟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挂在后备箱上。 女孩本来是站在路边等着打车的,但因为久久打不到车,她可能想换个地方继续等,所以穿过了一条小巷。 事情就发生在那条小巷里。 巷子里那天特别清净,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车子开出了小巷,拐到了大街上,才被看到的人们追上来截停。 而此时女孩早已经停止了呼吸,她双眼睁得老大,脸上停留着万分惊恐的表情。 她身后拖出了一条长长的鲜血染成的路。 刘春光告诉我,那个司机并没有戴着耳机,也没有开音响,但是他确实没有听见任何响动。 视频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个司机一开始坐在车里玩手机,玩了一段时间后他收起手机起动车子,他的表情非常的正常,动作很稳的松开手刹踩油门加速。 而当司机被路人截停的时候,他还一脸莫名其妙,当他下车看到自己后备箱上挂着一个女孩时,他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 按照刘春光的判断,这个司机确确实实是无辜的,这一路上都有监控视频,可以完完整整地看到这过程里司机的表情变化。 要是连这样都能瞒过去的话,那司机的演技简直匪夷所思,更何况司机跟女孩没有一点焦急,他不可能会采用这样的方法去杀女孩。 那太蠢了,除了刘春光,想必没人会相信司机一点都没留意到车后的情况。 毕竟那个女孩一开始的惨叫是非常大声的。 刘春光说,导致他做下这个判断的还有另外一个因素。 在他们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现场,刘春光带队,他们在报警电话里已经初步了解了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但是直到亲眼看到,他们才知道女孩死的有多惨。 当时街上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围观人群堵住了一整条街,而那个司机完全丧失了力气,整个人躺在地上,要不是他看上去被吓得半死,已经几乎处于昏迷状态,想必冲上去揍他的会不在少数。 而当刘春光打开汽车后备箱的时候,他心里一沉,他发现后备箱里空无一物,而女孩的长发就柔顺的铺在那里,发尾握成一束,像是有一个人躲在后备箱里,狠狠地拽着女孩的头发,拖了她一路。 但事实是,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后备箱打开后就是空荡荡的状态。 刘春光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尤其当他发现死者是那个刚出警局的叫刘秀的女孩时,他开始怀疑这件事情是王浩搞的鬼。 王浩回来了! 就在我想着该怎么应对王浩回来的事情时,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我低声说了句进来,程易推门而入。 他进来后没说明来意,反倒关心的问了我一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 没事。 我先是敷衍了他一句,这些事情我暂时还不想跟程易说,接着想到工作交接单,于是让开身体,示意程易看一下帖子。 在程易浏览帖子的时候,我有选择性的说了一些和刘春光之间的对话,我表示叔祖要求我找回纸人并销毁,不然对我会有不好的影响,而我需要程易签给我一张单子,以便于我找刘春光要帖子楼主的联系号码。 这是目前我唯一找到的关于纸人的一点线索,我绝不能轻易放过。 程易快速翻看着帖子,漫不经心地答应我道:别墅里就有,你现在去拿来,我给你签字盖章。 我一听,连忙跑到了书房,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叠空白的工作联系单。 我拿了一张转身回到了房间,交给了程易。 此时程易已经看完那个帖子,他正坐在我的椅子上,抽着烟低头,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 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抬起头来冲我伸出手。 我把单子交给他,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笔,将交接人员姓名和事情写清楚,再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挂件。 挂件是一个小小的圆柱形物体。 程易把它从脖子上接下来,拔出盖子用力盖上去。 单子上出现了一个红章,繁复的花纹里是那五个看不懂的字。 我指着字问他道:这写的是异能调查组吗? 程易点点头。 我问道:这是什么字体,我怎么从没见过? 程易说道:这字体不单单是给人看的,也给鬼看,我们称之为鬼文,你没有特意学习过,所以看不懂。 他接着说道:等过段时间,我们会安排你去进修学习的,到时候像鬼文这种日常会用到的基础知识你都要学会。 我点点头,心说没想到大学毕业这么多年,竟然还需要重新学习一门文字。 程易写完单子交回给我,他犹豫了很久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新南大厦的地下室? 我低头折着单子放到口袋,嘴里接话道:尽快吧,毕竟阿正儿子的事情禁不起拖,再拖下去我怕出人命。 程易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到时候我会让楚昕陪你一起去。但是你记住,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包括你的朋友阿正,也包括楚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意外的线索 第114章 意外的线索 听了程易说的话,我先是一喜,再是一惊。 楚昕可以算程易的心腹爱将,怎么会提醒我不要信任楚昕呢?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惊讶,我还没说话,程易就对我解释道: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那个地下室非常古怪,可以说新南大厦目前发生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跟它有关系,你最好慎重一点。 我知道他还是没把话说清楚,再怎么慎重也不可能让我一个人都不要相信。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到达地下室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让我所熟悉的人变得陌生。 这句话可能是左黎告诉程易的,也有可能是程易自己推断出来的。 不管是谁说的,总之,程易这句话让我心里更不安了一点。 我琢磨着要不打电话给老爹让他把护身玉符再给我寄过来。 程易走后我继续浏览帖子,翻到那天晚上都没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我决定暂时休息一下,打个电话给那个见到纸人的楼主。 但是对方并没有什么另外的发现,他所知道的都已经写到了帖子上,我详细问了几句后遗憾地挂断了电话。 他只是一个目击者,但是他并不知道纸人去向的线索。 我那天在电脑前浏览了很久。 这个论坛很热闹,尤其是千奇百怪里面,几乎是我每次刷新都会刷出一个新的帖子。 不过有些当然一看就是假的,但也有一些看上去应该是真人真事,比如我就看到有个帖子在说万安街的黄家扎纸铺。 叔祖带我去过的黄老鬼的铺子。 这个帖子的楼主说自己有一天晚上实在睡不着觉,就跟女朋友半夜拖手逛街,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万安街,按照他的说法是,别管什么地方,只要到了深夜,再繁华的地段看着都渗人。 他们那时候已经有点睡意了,逛久了心里也有点怕,加上万安街一整条街都关了铺子,只剩下昏黄的路灯照了一路。 万安街做为民俗街,它的路灯跟市里别的地方不一样,整个市里只有这一条街是黄色路灯。 幽黄的灯光笼罩在仿古建筑上,特别有怀旧的气氛。 但是一旦到了晚上,怀旧就变成恐怖了。 楼主和他女朋友越走越心慌,老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他们一样,走到后来干脆小跑了起来,他们想赶紧离开这条街。 楼主说自己当时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有安稳觉不睡,偏要作死出来逛街,老话不是说了吗,夜路走多了迟早会碰到鬼,他这会儿说不定就是碰到鬼了。 他们两个人跑着跑着突然看见了路边的一家店铺,两个人此时毛骨悚然,说不出的不安席卷了整个人。 一看到有店铺开着,楼主拉着女朋友没头没脑就撞了进去。 再怎么说,只要有铺子开着就有店主,这就意味着有活人。 他们快要被身后跟着的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吓死了。 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一头扎进了扎纸铺。 楼主说自己一抬头,看到四面八方都有眼睛盯着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尿了,要不是女朋友在怀里,装也要装出一副不怕的样子来,他早就瘫软在地上起不来了。 扎纸铺里有个老头,长得很恐怖,楼主用了非常非常非常三个连续叠加的非常来形容他的长相,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笑起来,黄老鬼的脸,确实能治小儿夜哭。 不过虽然黄老鬼长得差点把楼主吓出个好歹来,但是人却非常不错,不但收留楼主和他女朋友在他铺子里待了一晚上,还顺手教了他们一点扎纸人的方法。 第二天天亮后黄老鬼就让他们离开了,黄老鬼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下次不要在半夜的时候到万安街来,很容易撞上点不好的东西。 这句话让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以为昨夜是自己疑神疑鬼的楼主又一次吓尿了,好在黄老鬼说天亮就安全了,他才敢带着女朋友离开铺子。 而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黄老鬼送了他们一盏纸灯笼,告诉他们以后如果碰到鬼打墙的话,可以点燃这个灯笼。 楼主颤颤巍巍提着灯笼离开了,在他们踏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一排脚印从远处连到铺子门口,像是有一个人走过来然后在门口来来回回的徘徊了一整夜,脚步凌乱而焦躁。 楼主第三次吓尿了,一手抓着灯笼一手抓着女朋友,两个人飞也似的跑走了,留下两个沐浴在晨曦里的背影。 楼主总结了自己的这次奇遇,认为如果不是刚好碰到了黄家扎纸铺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见鬼了,也正是因为他们进了铺子,所以那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鬼灵才在门口焦躁地徘徊,最后因为天亮不得不放弃。 我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楼主这样说道。 他最后还上传了一个照片,是黄老鬼送他的纸灯笼,做工精湛,但是里面并没有可供插蜡烛的地方。 楼主到论坛发了这个帖子,一是为了纪念自己这次惊险之旅,二是集思广益,想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什么办法可以点亮这盏灯笼。 我滑动鼠标把帖子拉到了最后,帖子留言很多,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反倒是有几个不怕事大,专门组团在夜里跑去万安街压马路。 但是他们既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没能见到扎纸铺营业,他们最后只好遗憾地站在铺子面前留了个影,以作到此一游的证据。 我猜黄老鬼肯定被这些人搞的头大,还好他们也就是三分钟热度,等我今天看到这张帖子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再黄家纸扎铺了,毕竟他们就连在白天也没有成功敲开过铺子的门,要不是招牌还好端端挂着,说不定就有人以为铺子早已经关门大吉了。 我看了一下帖子,都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为什么今天晚上又被顶上来了? 我看到最后,发现挖坟贴的竟然是楼主本人。 楼主说自己最近碰上了点怪事,想找当初的高人救命,但白天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人,只好在昨晚再一次踏进了万安街。 这次他还是没能进入纸扎铺,但是他不死心,绕来绕去结果绕到了铺子的后门位置,他看到有一个人趴在后门的门板上。 听到动静的时候,那个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但是他的动作似乎非常不灵活,好在楼主当时也吓懵了,眼睁睁看着对方深一脚浅一脚的逃离了视线范围。 楼主回到家后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左思右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直到无意间看到挂在床头的纸灯笼时才想起来,那个人的皮肤照在灯光下的感觉跟纸灯笼一模一样。 就像那其实是一个纸人一样! 我心里一动。 没想到意外得知了纸人的第二个线索,而且就在昨晚才发生的事情。 我立马发了个站内短信给楼主,说自己也去过黄老鬼纸扎铺,曾经在那里得到过一个纸人,如果可以的话,想跟楼主电话联系一下,问点事情。 一直等到九点都没等到回话。 我来来回回把帖子刷新了很多遍,但是楼主再也没出现过。 我想着楼主最后说的今晚会再去一趟万安街,干脆起身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我要去万安街看看能否碰见那个楼主。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在去新南大厦之前尽量找回纸人,不然我总想到叔祖跟我说的,纸人流落在外,怕对我有不好的影响。 而此时我能找到的最具体的线索就是这个楼主了。 纸人回黄家纸扎铺做什么? 难道他出生在此,想回来看看? 我一边想着一边打车去了万安街。 就像楼主说的那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万安街格外的恐怖,它笼罩在黄光下,像一个游离于人世外的地方。 我一脚踏进去,就像踏进了黄泉路。 奇怪,那天我跟在叔祖后面进万安街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叔祖在身侧格外有安全感的缘故? 我进入万安街,朝黄老鬼的铺子走去。 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不对劲。 不知道从何时起,身后出现了脚步声,轻轻的,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我加快脚步他就跟着小跑起来,始终离我一臂距离。 我忍不住想到楼主三年前经历的事情,难道这次轮到我了吗? 我闷头甩开了步子朝纸扎铺飞奔而去,没想到我跑来跑去跑不到那里。 我眼睁睁看着它离我十几米远,偌大的招牌挂在顶上,但是我就是没办法走近它。 鬼打墙! 我跑出了一身热汗,停下脚步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我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我再一次转过头去看。 跟前几次回头只见到空荡荡的马路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人。 他提着一盏白灯笼站在我背后,双眼睁大惊恐的看着我,而就在我们两个的不远处,一排脚步慢慢从远处向我们靠近。 那个楼主! 从他手上的白灯笼我猜出了他的身份。 我踏前一步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见他猛地回过头,声音发抖地说了一句:他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一步步逼近的脚印 第115章 一步步逼近的脚印 他是谁? 我问道。 嘘——楼主惊恐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我从他的眼神留意到那排脚印,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一把拽过那个楼主撒腿就跑。 一边跑我一边问他道:你上次看到的脚印是不是就是这个? 他气喘吁吁回道:上次没留意啊,都是脚印,我哪里分得清楚。 我心说也是,在这么紧张的状况下,分不清楚是正常的。 我看他手里的灯笼随着跑动晃来晃去,心里一动,连忙说道:黄老给你的灯笼你干嘛不点亮?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认识那家扎纸铺的老板吗? 重点呢楼主,重点是为啥不点亮吧? 他露出个沮丧的表情: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点亮啊。 我们两都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在逃命,很快地我们跑的越来越慢,而身后的脚步则越来越近。 我体力不支终于再也跑不动了,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我扶墙大口喘气。 那个楼主也是跟我一样的表情动作,我看他剧烈咳嗽,咳得都快翻白眼了。 我伸出手说道:把灯笼给我,我试试。 他竟然连思考也没有,直接递过来给我。 我接过灯笼忍不住笑道:你也不怕我抢了你的灯笼就跑吗? 楼主露出呆呆的表情:啊?你会吗? 我说我不会,但是我们再研究不出这个灯笼的用法,估计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这次的鬼打墙非常厉害,我们跑了这么远,结果还是回到了原地。 而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串脚印落在地上,一点点逼近我们。 快!快!快! 楼主忍不住催我,他睁大眼睛焦急的左右转头,快速看我一眼又飞快打量脚印。 我心说别催我!别催我!越催越想不出办法。 我嘴巴一点也没闲着,先是把控魂咒念了一遍,灯笼完全没动静,我看它没反应,快速再念一遍,还是一样。 我试着逼出那点银光导入灯笼里面,灯笼突然亮了一下,我心里一个振奋,下一秒亮光又灭掉了,我眼前重新陷入黑暗。 我,我刚看到脚了。 楼主颤颤巍巍的指着那双脚印对我说道。 我知道是刚刚银光使灯笼亮了一瞬的时候他看到的东西。 又不亮了吗? 他失望地看向我说道。 我示意他别急,使劲憋着劲儿想重新逼出体内的那抹银光。 它以前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出来,今晚我急着希望它出现,它却时灵时不灵了。 于是就见灯笼忽一下亮了,又忽一下灭了。 楼主的声音跟着这个频率一下子高了,又一下子低了。 他一下子倒抽口冷气,一下子又呼出一口长气。 来回几次后我听的都替他担心万一一口气喘不上来怎么办。 你到底行不行啊? 眼看着脚印又离我们更近了,他忍不住喊了起来。 我也大声喊了回去:你行你上啊。 他当然不行,要是行的话,也不至于抱着灯笼跑了这么久。 所以我一问,他就怂了。 我眼角余光一瞥,脚印就在我们眼前了,再不逃,就真的没机会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流从深处涌上来,迅速通过我的手流入到灯笼里面,我似乎听到一声轻微的滋啦声,眼前突然大放光明,照得眼前一小块地方亮如白昼。 那双脚印就像消融在光里面似的,迅速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们眼前的事物好像突然清晰了起来,不再跟刚才一样,怎么看都好像浮着双重影一样。 我示意那个楼主跟在我身边,我双手举着灯笼,用它照亮我们前进的路。 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又怕万一跑起来我一口气接不上,这灯笼就灭了,只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小幅度快速摆动双腿。 等我们终于熬到黄家扎纸铺前面时,我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小跑步的方式特别累!要不是性命攸关,我不一定能坚持得下来。 扎纸铺的店门仍然关着,不用我指示,那楼主扑上去就拼命敲门,我猜他要不是怕惊动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他肯定扯着嗓子大声叫门了。 那扇门被拍的啪啪啪响,拍了好久都没人开门。 我看着灯笼的光越来越暗,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黄老,我叔祖是刘才,他前段时间带我来过你这里,你当时帮我制作了一个纸人你还记得吗? 我的叫声划破这个夜深人静的街道,话音落下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想起了夜猫的叫声。 它叫得很凄厉,听得我们两个人心跳如雷。 只听到一声叹息,我们面前的门打开了。 我们俩连忙闪了进去,就在此时,灯笼里摇摇欲坠的微光终于彻底熄灭,我在门里转头看向外面,只见那双脚印在灯灭的一瞬间重新出现,快步向着扎纸铺冲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 黄老出现在楼梯上,他皱着眉头说话,也不知道是冲我说的还是冲楼主说的。 那个楼主激动地差点扑过去跪在黄老面前,他蹲在地上不停地小声说道:我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黄老眼神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我,我连忙指着那个蹲在地上念念有词的人说道:我是来找他的。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楼主停止了嘴里的念叨,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差点被憋出一口血。 短短时间里我已经发现了这人有点天然呆的性格。 我也蹲下来,正对着他,手指指着自己说道:我从网上看到了你发的帖子,但是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看你在帖子里说今晚要来万安街,我就跟着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你。 你找我做什么?他呆呆地问道。 我说我找你是想问问你前两天看到有人趴在铺子后门是吗?你有没有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 楼主说道:他当时背着光,我刚好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又问道:身高呢? 他露出思考的表情说道:大概一米八多吧。 我干脆站了起来,指着自己问道:你仔细看看,他的身材跟我像不像? 我又转过身去拿背部对着他,问道:背影呢,有记忆吗? 他啊的惊叫了一下,说道:你不说我还没发觉,这样看来真的跟你挺像的,尤其是背影。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忙问他道:他有头发吗? 楼主回道:我不知道啊。 我紧追着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脸背光看不清楚,但是有没有头发你应该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了吧。 楼主傻傻地回道:可是他戴着帽子啊。 我顿时无话可说了,带着帽子确实看不见头发,这个逻辑没毛病。 黄老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我们问答,等到我们说的告一段落后,他才开口说道:你在找纸人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纸人不见了,叔祖打电话给我说务必要找到,不然会对我不好。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不论其他道术,光说纸人纸马这一块的话,黄老绝对是高手专家啊,我急忙问道:会不会真的对我不利? 黄老说道:有利有弊吧,用得好,你的纸人会替你挡一次灾,用的不好,你就得劳神劳力养着他。 我跨着脸说道:可我现在完全找不到他。 黄老说了一句:急什么,该他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我苦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那个楼主一直做认真状听着我和黄老说话,那一双眼睛咕噜噜地只看着我转。 我冷不丁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 他下意识回答道:黄乾。 黄乾,你找我有什么事?黄老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个激灵,黄老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站在我们身边。 黄老!黄乾刚刚恢复点血色的脸又刷的白了,他冲着黄老喊道:救命啊黄老! 跟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的是,黄老对黄乾竟然十分耐心。 黄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自己碰到的怪事说了出来。 原来他这段时间每次回到家里,都觉得家里有第二个人在,这种感觉就像是有小偷天天进来踩点一样,桌上的遥控器c茶几上的果盘位置c飘窗上的靠垫等等这些东西,总是在黄乾不经意的时候变换了位置。 黄乾本质上来说是一个非常粗心的男生。 他跟他女朋友刚刚处于同居状态,女生比较细心,很早就发现了家里的东西经常被移动位置的事情,但她以为是黄乾动的,由于刚同居,她一直憋在心里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东西恢复原位。 几天前,或许是女友终于厌烦了无休止地给黄乾收拾烂摊子,也或许是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那最开始深怕对方发现自己不好一面的忐忑慢慢抚平了,总之女友终于爆发了,她指着黄乾的鼻子说道:你再把家里的东西动来动去,我就跟你没完! 黄乾一开始没领会到女友说的是什么事,等了解了之后他反倒不敢吭声了,他深怕吓到女友。 这两天他哄着女友回家住,自己一个人跑万安街来找黄老。 在这方面,他也就认识黄老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谁的脚印 第116章 谁的脚印 黄老听完黄乾的话后,指着灯笼跟我说道:去把它挂到门口。 我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开门的时候我先留意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只见月光下一排脚印还未消失。 我抱着灯笼迅速踩着门槛把它挂到房檐下,眼睛一扫地上那排脚印,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异样的感觉。 总觉得有点眼熟。 但我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到底眼熟在哪里。 我低着头一边试图分析出那串脚印让我眼熟的原因,一边进了屋。 屋里黄老正在教黄乾怎么制作纸灯笼,他拿着半成品材料手把手教黄乾,那耐心细致的样子,跟平时的黄老完全不一样。 我忍不住想起叔祖跟我说的,黄老这份手艺是家传的绝活,而黄老就是最后一个传人,因为他没有结婚,也没有收徒弟。 难道黄老现在是看上了黄乾,打算收他为徒吗? 我看着灯光下有说有笑的一老一少,越发觉得我这个猜想是对的。 不过黄乾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个小富二代,他愿意接替黄老的衣钵,开一家扎纸铺吗? 我不知不觉就想的有点远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黄乾已经在黄老的指导下做出了一个纸灯笼。 虽然那个灯笼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平整,但是它给我的感觉和现在挂在外面的那个一模一样。 看来黄乾很有这个天赋。 黄老指挥黄乾收拾工具,他一边把琳琅满目的工具挨个儿收进工具箱里,一边小声跟黄乾说这个是做什么用的,那个是做什么用的。 黄乾听得如痴如醉。 黄老说道:做这一行的手艺人,一套趁手的工具特别重要,能事半功倍。 黄乾连连点头。 黄老说你再研究研究一下工具,我先跟刘秀说会儿话。 黄乾头也不抬问道:刘秀是谁。 我一时无语,咳嗽了两声,黄乾抬起头投过来莫名其妙的眼神,我指着自己一字一顿说道:刘秀就是我,我就是刘秀。 黄乾顿时露出一抹有点尴尬的笑容,嘿嘿笑了两声,又低头研究工具去了。 黄老冲我招招手,我走了两步靠过去,恭敬地说道:黄老。 黄老嗯了一声,说道:刘才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记,他难道不知道纸人丢失了会对你产生很大的影响吗。 我说叔祖也是一时疏忽了。 黄老冷哼了一声: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这话我就不敢接了,只能笑了一下,束手站在那里。 黄老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你放心,纸人不会离你太远的,甚至因为指尖血的牵绊,他迟早会来找你的,你只要安心等着就可以。 我犹豫了一下,把我过两天就要去新南大厦的事情说了一下,接着把黄乾前几天发的帖子也复述了一遍。 我说道:我不知道如果我被困在新南大厦时,纸人会不会对我产生影响,我只好努力尽快找到它,消除掉这个不定时因素。而黄乾刚好在前几天有看过疑似纸人的东西,我就找他来了。 听我说起黄乾,黄老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可以称之为慈爱的笑容。 这笑容配上他那副胎记占了半张脸的鬼脸,有一种狼外婆的错觉。 黄老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黄乾,我依言看过去,只见黄乾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对着工具箱念念有词。 我忍不住说道:黄乾很有这方面的潜力。 黄老骄傲地说道:那当然,我们黄家人一向都是扎纸好手。 我惊讶说道:黄乾是你们黄家人? 我心说不像啊,就这个小子一惊一乍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从小接触扎纸行业的老手。 更何况黄乾三年前帖子里说的很清楚,他是因为那次事件无意中碰到黄老的。 为什么黄老会这么说?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今晚的黄老特别好说话,也特别乐于说话,他说道:我们黄家曾经有一支牵往寿湖,我第一次见到黄乾的时候就有一种他跟我同一血脉的感觉,后来我问过,他确确实实出身于寿湖黄家。两边如果对族谱的话,黄乾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我问道:你是要收黄乾做徒弟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叔祖有时候说起你,都很遗憾你一身的绝活没有传人。 黄老笑了一下,虽然他的脸仍然很恐怖,但我却看出了这一笑之下的真心。 他说道:暂时先观察一下,我这手艺也不是所有黄家人都学得会的,不过我看黄乾确实还不错,而且他对这行也有兴趣。我先教他几样简单的,看他学的怎么样,至于收徒,过段时间再看。 我知道这个事情不仅仅是黄老愿不愿意收黄乾为徒,还得看黄乾有没有这个耐心和决心去成为一个扎纸匠。 黄老说道:你就这么空手去新南大厦也太危险了,这样吧,如果你在前往新南大厦之前顺利找到纸人的话,你送到这里来,我帮你看着,到时候可以用纸人替你挡一次灾,也算是多一个逃命的机会。 我忙不迭道谢。 后续都有去路了,现在只剩如何找到纸人。 黄老指着黄乾对我说道:等下你跟他一起回去看看他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问道:你不去吗?万一对方太厉害的话,我怕我自己挡不住啊。 黄老想了一下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而在这之前我们打算在铺子里熬到天亮。 黄乾已经完全沉入了扎纸人中,他反复练习扎最简单的纸灯笼,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动作越来越纯熟,扎出来的成品也也越来越有模有样。 说实话我对纸灯笼是有点不感冒的。 当初黄鬼婆拎着灯笼出现在我面前,给我留下了不可泯灭的印象。 自此我总觉得拎着灯笼走路就不像个好人的样子。 黄乾一专心起来,颇有点废寝忘食的样子。 他完全不知疲惫地不停扎着纸灯笼,到天亮的时候,他拿了一个几乎跟外面一模一样的灯笼在我眼前炫耀:怎么样,做的不错吧?我真是个天才! 我给天才黄乾比了个拇指,告诉他我和黄老等下会直接陪着他回家,会一会他家里的东西。 黄乾点头点的差点把头给点掉。 天亮后我们三人走出了铺子,黄老转身将门关上上锁,对着我们挥一挥手说道:走。 他率先走在前面,黄乾走在中间,我殿后。 我没走两步老想回头再看看那个脚印。 我越看越熟悉,真的,熟到就像天天能见到一样,却死活想不起来相关的记忆。 我心知这种事情急不来,只好将它挥之脑后,紧赶几步追上前面的两人。 走的近了我发现黄老正在训话。 他说道:扎纸匠这也是一个行当,你做得好了一样可以驱鬼,像纸人纸马这种,可不仅仅就是在坟前被烧的那样,过两天市里会有个大型游园会,你到时候可以去看看,里面不少都是道上的人,他们会趁这个机会拿点自家的东西出来卖,也买点别家的,互通有无,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我听到这里,厚着脸皮靠近了黄老说到:我也想去。 黄老还没说话,他的傻侄子黄乾已经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没问题,你到时候就跟我一起进去。 黄老竟然没出言阻止他的自作主张,反而微笑看着他,一副完全由他做主的模样。 我心说能碰到黄老,黄乾确实运气太好了。 我们三个人走在清晨的阳光中,走出了万安街。 黄乾住的地方离万安街有点远,我们三个人打了辆车赶往那边。 在车上,我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听黄老跟黄乾说话。 黄乾问道:我昨晚碰到的跟三年前的那次一样吗? 黄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觉得呢,一样吗? 虽然还没有收徒,但是很明显黄老已经拿黄乾当徒弟看了,他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对黄乾循循善诱。 黄乾说道:我真的分不清楚,三年前那次我忙着跑,这次也一样忙着逃命。哪里有功夫看这个。 黄老看样子真的很喜欢黄乾,他一点也没有责怪黄乾,反而赞同道:这两次你都处于惊慌失措之下,难免分不清楚,下次我弄几个鬼灵过来放到院子里跟你一起玩,你玩上十天半个月,不用我教,你都能分辨出他们各自的气味和特征。 黄乾被他描述出的前景彻底迷了过去,拉着黄老想到什么就问什么,问题杂乱无章,甚至包括黄乾说:黄老你真像我爷爷,我爷爷也是对我这么好。 这声爷爷喊得正正好,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黄老的心情非常好。 不知不觉我在他们两个低声的说话声中睡了过去,我梦里始终有一个不知名的脚印在背后追着我,追的特别近,近到有时候我都明显感觉到有东西抱着我的双腿。 我在半梦半醒中听到司机说再开过这条街就到目的地了。 我闭着双眼,如身处梦与现实的交界处,我稍微清醒一点就能拔身从梦里出来,而我一放松,就感觉到全身发沉,好像一点点被吞噬掉。 就在我拼命想醒过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我想到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串脚印眼熟了。 我在梦里抬起自己的脚,用力踩在沙地上。 我踩下去的地方如实出现了一个脚印。 而这个脚印,与昨晚万安街里追在我们背后的脚印一模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再见纸人(1) 第117章 再见纸人1 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整个人从梦中清醒过来。 那是我的脚印? 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我吗? 我刚想否定,却猛地想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世上确实有第二个我。 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纸人! 难道昨晚是他偷偷跟在我们背后? 像黄老说的那样,因为指尖血的牵绊,他迟早会跟我见面吗? 那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种种疑问都得不到答案。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黄老和黄乾还在说话,黄老明显心情很好,说两句就被黄乾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算上这次,我只见过黄老两次,但是我知道黄老平时绝不是一个这么爱笑的人。 只能说这一老一少投了缘。 黄乾的家在一个中高档小区,靠近市中心,小区内部绿化做得非常好,环境也很不错,周围生活设施很齐全,特别方便。 黄乾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小细节处可以看得出有女主人的痕迹,布置的很温馨。 你女朋友很有生活情调。 我看着打理的非常好的花架跟黄乾说道。 这家伙脸上竟然露出点羞涩中带着喜意的表情:她确实有点小资,平时喜欢看看书插插花,练练瑜伽,做事也特别仔细,所以她才会留意到家里每隔一段时间物品都会被移动的事情。 我附和道:要是换成你自己一个人住,估计半年一年都发现不了吧。 黄乾挠了挠自己的头,嘿嘿笑了两声,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 我失笑。 不过也正常,换成我自己估计也没办法发现。 我们光棍的生活,就是这么不拘小节。 黄老进来后先绕着整个房子转了一圈,他一开始还抬头到处看,到后来的时候干脆低着头背着手,全程视线黏在地板上,边走边观察,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和黄乾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这房子不算小,有两百平方米,但是绕一圈也费不了多少时间,饶是我们每步都走的很慢,兼观察,看完整个房子下来也不过三十分钟。 黄乾请我们在沙发上落座,我不知道他第一次跟黄老见面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这次他明显和黄老亲近了很多。 有我们两人在,黄乾的胆气很足,他也不急着问事情,让我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儿,他自己跑去厨房切水果去了。 我看着黄乾欢脱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里,偏头问黄老道:老爷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黄老之前看过我不止一眼,而且都是看我的脚,像是在目测我脚型大小。 他这个举动,不得不让我上心。 我忍不住想起在车上时做得那个梦,梦里那双脚印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样,再加上黄老刚才的表现 黄老没正面回答我,反而问我道:你对纸人了解多少? 我老实的摇摇头,在叔祖带我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纸人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 黄老说道:论对纸人的了解,我说自己第二,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他第一。 我忙把摇头改成点头,这话我绝对百分百相信。 黄老脸上露出一点自信和傲然,他接着说道:我也曾经给不少人制作过纸人,用指尖血甚至心头血开神,但你的纸人是我生平仅见。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的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黄老没特意跟我解释,他取出一条绳子交给我,我接过来一看,像是纸搓成的绳子,手摸上去的触感很奇怪。 黄老在绳尾绕着打了一个圈,示意我仔细看:黄乾家里的这次事情,确实跟你有关,而且是跟你有很大关系,要解决这件事,最好你自己出手,你带着这条绳子,等你抓到他的时候,你记得把绳圈套入他的手腕,套进去就成功了。 我捧着绳子像捧着一张救命符一样,问道:那个他到底是谁啊? 黄老卖了个关子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点猜想,但又不肯定。 事情总不会这么巧吧。 我心心切切想找的东西刚好出现在黄乾家里。 这时候黄乾刚好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来,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刚想开口问,黄老阻止了他:今天晚上你去我那里住一晚,你家留给刘秀,他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黄乾张大嘴巴啊了一声,有点担心的说道:刘秀应付的来吗。 黄老点点头说道:他绝对应付的来的。 黄乾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他似乎把这件事情当成了老人家对我的考验。 我苦笑了一下,反过来也拍了拍他肩膀:回头你走的时候把钥匙留给我,我先回家休息一下,晚上再过来。 黄老吃着水果随口说道:黄乾你去收拾一下,要不现在就跟我回店里。 黄乾兴奋的站起来,说了声好啊,立马钻进屋里翻箱倒柜,听这个动静,要不是我知道他只是去黄老那边住一晚,我指定以为他要去度假了。 黄乾最后收拾了一套换洗衣服和一次性洗漱用品放进包里,他拎着包放到沙发上,表示自己随时可以走人。 黄老招呼黄乾坐下:别急,你可以先在家里睡个觉,太阳下山之前出门就可以了。 而你 黄老指了指我,接着说道:等晚上再过来。 黄乾将钥匙递给我说道:要不你也在我这里睡吧,有客房,不用客气,钥匙也先留着,明天还我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昨晚一晚上担惊受怕没睡觉,这个时候我也是强弩之末了,与其待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来面对。 我不用猜都知道今晚肯定也是会出状况的。 我带着黄乾给我的备用钥匙离开了他家,回到别墅后我整个人疲惫非常,躺到床上后立马睡了过去。 我这一次睡觉持续在做梦,梦里老听到杨雪的声音焦急地在喊我的名字,让我不要去,千万要小心。 她的声音非常急迫,我隐约好像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了杨雪的身影,她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用手指着一个黑压压的洞口让我千万不要进去,那个地方我看着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具体是什么地方。 杨雪? 我忍不住叫着她的名字。 即便我知道这是在梦里,我叫她,她也不会应,我还是忍不住向她走去。 刘秀! 杨雪看着我,双眼里满是担心。 杨雪,你让我不要去那里,那里是哪里? 杨雪没回答我的话,她向我靠过来,整个身体依偎进我的怀里。 我双手搂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下腹部跟着了火一样热的我整个人心浮气躁,不禁用力抱着杨雪,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杨雪一点都不挣扎,反而用她那双修长的手臂绕上我的脖子,她轻轻地勾着我,歪过头看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仿佛盛着盈盈的水,水里倒映出我的脸庞。 我看到自己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一眨不眨的盯着杨雪。 杨雪脸红了,扭着身体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身体凉冰冰的,我却摸着整个人发烫起来。 我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剥掉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痛快地驰骋。 杨雪随着我的动作忍不住呻吟,在两人都快要抵达山顶的时候,我感觉到杨雪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灵活的舌头钻进了我的耳廓,刺激的我一个哆嗦,一泻千里。 杨雪笑了起来,她摸着我的耳垂,我感到那里似乎被她咬出了一个口子,杨雪把嘴巴重新贴上我的耳朵,小声地在我耳旁说了一串古怪的音节。 记住这几句咒语,刘秀,一定要小心,那里很危险。 我重复了一遍这句古怪的发音,杨雪点头称赞我说的很好,我说既然夸我,当然要给点奖励。 杨雪躺在床上,乌黑长发铺在她的身下,越发显得她身体雪白柔软。 她斜着眼睛看我,刚刚登顶的快感还残留在她的眼角眉梢,此时这眼神飞过来,我直接把持不住重新扑了上去。 等我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窗外的太阳西斜,余晖照进房间里,温暖而生机勃勃。 我拉开裤子看了一眼,果然一片狼藉。 杨雪说的那里,是指黄乾的家里吗? 不太像,她所占的地方我始终有种眼熟的感觉。 我拿着衣服去洗澡,脑子里还回想着我曾经去过的地方。 那里很空旷,但是不太高,像一个地下停车场! 新南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我灵光一闪,越想越觉得杨雪在梦中所站的地方就是新南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难道她让我千万要小心仔细的地方指的是我即将要去的地下室吗? 我一琢磨,很有可能,连程易都说那地方很诡异。 我脱掉衣服站到花洒下面,温热的水冲到我身上。 我揉搓着身体,洗到耳测的时候突然觉得一痛,我偏头看向镜子。 镜子上糊了一层白雾,我手一擦,露出自己的身体。 只见我耳垂上有个小伤口正缓慢的渗出血丝来。 我手指揉了下耳垂,捏到一根线头一样的东西。 我缓慢的捏着线头将它抽出来,放到手心里一看,吓了一大跳。 竟然是一根长长的头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再见纸人(2) 第118章 再见纸人2 我从我的耳垂伤口里抽出了一根头发! 这头发是谁的,结合我做的梦,不难怀疑正是杨雪的。 只是杨雪留一根头发在我身体里做什么,而且我刚才做的不是梦吗? 我捏着长发的手有点哆嗦,连忙放手用水把它冲走了。 这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伤口里有点痒。 我深怕又被我抽出一根头发来,愣是忍着不去动它。 我洗完澡吃了个饭,在家待到晚上八点才出发往黄乾的家里。 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租车特别少,我在路边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车子。 我等得有点心浮气躁,第n次看手表。 就在我忍不住想干脆乘公交转几次车去的时候,一辆出租车突然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我面前。 去哪里? 车窗摇了下去露出司机的脸。 他的脸色有点发青,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被盯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下意识想拒绝。 你要去哪里? 他又问了一句。 我看了下前后左右,始终没有第二辆出租车,咬了咬牙,低头钻进了车里,坐在后排座上。 去世纪花园。 我报出了黄乾家的地址。 司机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油门一踩开始打表。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不断的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指了指电台问道:能不能关掉? 司机像是完全不觉得吵一样,按了一个键,主持人甜美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算了,听就听吧,总比刚才电流纯噪音要好。 我对司机的态度很有意见,心里不太爽,干脆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觉。 我睡了一整天,现在正是最清醒的时候,虽然闭着眼睛,脑子却很清醒。 我来来回回的将杨雪梦里做的事情想了一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她教了我一句咒语? 我试探着发出了第一个音节。 我的声音很低,压在喉咙口,但是说出口的刹那,我身下的出租车突然抖了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车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很多,冷得我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师傅,麻烦你开个空调好吗? 我开口说道。 司机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打开了空调。 温暖的空调风吹拂在我身上,我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冷到了骨子里。 而在这种温度下,我竟然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知道一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坐在一辆纸扎的车子里面。 我心里一沉,知道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或许从我打不到车开始,就已经不对了,那条街平时车来车往特别多,但是今晚我眼睛却看不到一辆空车。 而现在我上的这辆车变成了纸扎的。 我抬头向驾驶位看去,那里坐着一个人,背影被座椅挡住了大半,看不清楚脸部。 我扑过去想打开车门,但是任凭我怎么拍打折腾把手,纸糊的车门固若金汤,一动也不动。 我记得我睡觉前还冷得发抖,这会儿却觉得浑身发热。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脚底下烧起来一样,渐渐的整辆车都烫了起来,我屁股底下的座位开始融化,我手一按上去,被烫的整个人站了起来。 但一个车子能有多高,我脑袋撞到车顶也直不起腰来。 我惊恐的向车窗外看去,只见火光突然窜起来,迅速点燃了整辆车子。 而我逃不出去。 我去! 我强忍着灼热用脚猛踹车门。 车子被踹的震动了起来,我突然听到一句话在我背后响起。 你不是在找我吗?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驾驶座,只见司机缓缓的将自己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扭过来看我。 那张脸在窗外的火光照耀下看的格外清楚。 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我的,纸人! 我像是照镜子一样,看着他缓缓的对我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张开嘴,嘴里黑洞洞一片,没有舌头。 你不是在找我吗? 他强调了一句: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闻言整个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难道他一直潜伏在我身边,在我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不经意间走动的时候,默默的窥探着我? 我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吓出了一声冷汗。 你不是想烧了我吗? 他整个人突然着起火来,火迅速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 他张开燃烧的双臂朝我扑了过来,我大喊了一声。 下一秒,我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头撞到坚硬的车顶,砰的一声响。 小伙子,你没事吧? 司机转过头来看我。 我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惊的立刻转头看过去。 还好不是我自己的脸。 此刻就算他的脸色有点发青,我也觉得无比顺眼。 没事,做了个噩梦。 我长出了一口气,缓慢的重新坐了下来。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脚下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顺脚踢了踢,一个人头从车座底下顺着我的力道滚了出来。 那颗人头七窍流血,一双眼睛惊恐的睁大到极致,嘴巴张的大大的,舌头已经消失不见。 我脑袋嗡的一声,放声大喝道:什么东西? 司机淡定的声音响了起来:别怕,是个假的,纸做的,我女儿的毕业作品。 什么专业会让学生毕业作品做这么一个鬼东西? 我用脚把人头踢了回去,眼里看不到它,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还有多远? 从坐上车开始我就没碰到过一件顺心的事,看了看车窗外快速倒退的街道,我出口问道。 司机开的这条路我并不常走,加上外面莫名其妙很黑,黑得我看不清楚车子到底开到了哪里。 很快,马上就到了。 司机回道。 我坐立不安的时不时直起腰来看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老觉得脚边像有东西在滚来滚去,时不时滚过来靠在我的脚踝上,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上有冷冰冰的触感。 我平复了下心情,心说能有什么,不过就是个纸做成的人头罢了,肯定是因为车子在行驶,所以它才会滚来滚去。 电台里现在已经不放歌了,改讲故事。 我听到一个女声幽幽的在说话。 听众朋友们,你们听过新南大厦的事情吗? 我心里莫名一惊,怀疑的目光顿时落到了车载收音机上面。 那个女声声音有点缥缈,背景有点空洞,像是站在空旷的地方录得音,仔细听去,还有一点呼呼的风声。 现在很少有人知道新南大厦的前身是什么了,但是老人都知道,那一片曾经都是水塘。 水塘里的水常年都很冷,但是不会结冰,不管冷热它好像都是那个温度一样。 水塘里每年都要死一个人,但是能捞出来的尸体很少,大多数沉了底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后来政府就把水塘填平,但是填平了也没人敢去那边,那块空地久而久之就成了垃圾场,堆叠成山一样的垃圾遍布着整块空地。 过了十几年后,人们已经忘记了垃圾场原来曾经是一片水塘,他们只记得那块地方都是各种各样的垃圾,他们厌恶垃圾,所以根本不往那边去,但是有些人却要依靠垃圾生活。 这些人将垃圾场看做了宝地,还划分了地盘,占据着垃圾场做着无本买卖。废品c二手物品c零碎零件,这些都是能供买卖的东西,靠垃圾场生活的人越来越多,但这些人都是城市里的底层,很多连暂住证都没有。 流动人口本来就难控制,所以一直没有人发觉,垃圾场里时不时的就有人消失。 那边逐渐起了流言,说垃圾场底下埋着一个水鬼。 明明是垃圾场,底下却埋着水鬼。 这个流言起的很莫名其妙,却越传越广。 后来政府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这块地,将垃圾全部清理干净后在上面起了新南大厦,又以新南大厦为中心起了很多幢商业大厦,那里来往的人越来越多,金融圈越来越繁华,也发展出了好几个住宅小区。 我听得越来越心惊,这电台有点不对。 师傅,能把这个关掉吗? 我用力从后面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司机没出声,伸长手啪嗒关了电台。 车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但是下一秒,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从我的手机里传来的。 没有人知道新南大厦地底下埋着什么,但是知情人还是有的,比如当初承接了建筑工程的公司和当时的建筑工人,他们在打地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我猛地抓过手机,快速关机。 在屏幕暗掉的那一瞬间,女声消失了。 我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有一根神经始终紧绷着。 你为什么不听下去? 司机突然开口问道。 我心里一沉,将头转了过去。 只见司机回过头来看我,他的视线通过后视镜落在我身上,我跟他在镜子里目光交汇。 我发现他的脸变了。 那张脸已经不是我刚上车时看到的样子。 那是一张跟阿正一模一样的脸,他唇角上扬起一个诡异的角度。 阿宽! 我手心发凉。 只听他说道:你为什么不听下去,你不是想知道新南大厦的事情吗? 车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了。 我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窗外。 高楼上的四个大字撞进了我的眼里。 新南大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再见纸人(3) 第119章 再见纸人3 车子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新南大厦! 阿宽缓缓张开嘴,我留意到他嘴里腥红一片。 你进来啊。 进去个鬼啊! 我心里忽然升起强烈的逃生,原本被吓得麻木的手脚突然有了力气,我拼命想打开出租车的门,没料到门应声而开,我一个没提防,整个人朝外摔去! 我手肘擦在粗糙地面上磨出道血痕,来不及多想,我打了个滚就势起身准备逃命。 我后面也跟着响起了开车门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我看到司机挂着诡异的笑容不紧不慢跟在我背后。 来啊,你过来啊。 我仿佛听到一阵呼唤从新南大厦黑洞洞的地下停车场入口深处传来,那声音有几分像阿宽的,却又不太像,虚无缥缈像被风一吹就散。 我背上起了白毛汗,卯足了劲想逃离这块地界。 偏偏这四周像罩了一个透明罩似的,我不管往哪个方向跑,最后都能发现自己跑回了原地。 我闷头冲了四五次,最后都回到出租车旁边。 我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阿宽朝我越走越近。 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始终在说道:来这边,来我这边。 这呼唤像有一股无形的魔力,试图拉着我进入地下停车场。 我当然不敢进。 先不说今天就我一个人,光现下这么诡异的情景,阿宽堵死了我其他的路,就为了让我主动进入地下停车场,我要是真的进去,我还能活着出来吗? 恐怕不是成了尸体,就是成了失踪人口。 不管哪一样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脑子里疯狂运转,阿宽像要刻意加深我的恐惧一样,以猫捉老鼠的步伐缓慢向我逼近。 刘秀,刘秀。 招魂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咬紧了牙关努力维持神智,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怎么就忘了杨雪教我的新咒语?她分明说的很清楚,让我记得这咒语。 死马当活马医了! 杨雪总不会害我,更何况我之前的控魂咒也是她教的。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直接念起了杨雪教我的咒语。 她并没有跟我说这个咒语叫什么名字,但是说也奇怪,我一张开口开始念出这串古怪的音节时,平地突然起了一阵风,风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拂过我的眼前,我感觉我眼睛突然看不到东西了,只有一片白茫茫。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张嘴念了第一个音节,第二个音节,第三个音节,而从这之后,我的嘴巴像是脱离我掌控似的,流畅的念完了之后全部的音节。 而我在念的时候,身体像是有自己意识似的,手指随着一个个音节变化着手印,当最后一个音节从我口中喊出,我收回手,将手印抵在自己胸前,那一刹那,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入了我的体内,在我体内横冲直撞了一圈后从全身毛孔里呼啸而出。 一时间我只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这风声太烈,我听这动静,像是自己身处12级台风正中,但其实我知道我自己站得很稳,身体一动也不动。 风扫过了这一片,又全数汇入地下室那黑压压的入口,我听到一声尖利的鬼啸声在风中冲天而起。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风平浪静。 出租车没有了,司机也不见了,阿宽更是不见踪影。 我险险捡回一条命,忙撒开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有人烟的地方,我把自己藏身在热闹的人群里,方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抹掉一头的汗。 现在几点了? 我拿出手机想看时间,发现十来个未接来电,有黄乾的,也有一个没储存号码的无名座机。 我先给黄乾打回去,铃声才响了两三声就被接了起来。 刘秀,你没事吧! 黄乾的声音透过电话在我耳边大叫。 我说道:刚才出了点事,但现在没事了。 黄乾说道:那就好,我打了你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最开始只是忙音,到最后干脆打不通过了,打最后一个的时候 他突然停下不再往下说,咳了两声,转移话题说道:你没事就好,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很清楚的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没让他成功躲避,追问道:最后一个电话你听到了什么? 黄乾迟疑着不肯说,我听到他身边有人说了一句,跟他讲。 我知道是黄老在黄乾身边指点,果然黄乾接下来就跟我说道:我打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听到有一个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很像是你的声音,你似乎在不停的奔跑,脚步声落在很空旷的地方,你不停地在自言自语说这是哪里。 我听黄乾这么说,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刘秀? 黄乾焦急的叫了我一声。 我应道:嗯? 刘秀,你现在在哪里? 他追问道。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离世纪花园不远。 我心中骇然,这怎么可能! 我从新南大厦直接跑到了世纪花园? 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一时间如坠云里雾里,忍不住猜想自己刚才真的是去了新南大厦吗? 黄乾一直在我耳边追问,我稳了稳心神,告诉他我快到世纪花园了。 黄乾担心的说道:你千万要小心,我听黄老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他说有些事情必须要你自己亲手拿回来才可以,我们没办法帮你,而造成我家异状的正是你在找的东西,所以今晚你不得不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我说我知道的。 黄乾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坚持到天亮,黄老说天一亮我们就能去接你了。 我心里一动,说道:你帮我问问黄老,如果我今晚没成功,会怎么样。 黄乾似乎转头在复述我说的话,没几分钟他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黄老说今晚不成功也没事,他迟早还是会回来找你,只是你千万要记得,别让他得到你的血,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有点沉重。 看来今晚绝对不能流血受伤,不然就要发生黄老说的麻烦事了。 我在人群中缓慢的走向世纪花园。 之前提到过,世纪花园是一个中高档封闭式小区,小区里绿化做得非常好,中心公园里有一株很大的树,树干很粗,起码四五个人才能合围。 路的两边也载满了树,这些小树年头还少,所以长得不高,枝叶也有点疏朗。 我一路走来,耳边净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黄乾家在三楼,一层只有两户人家,一户一梯。 我乘电梯到了黄乾家里,低下头找钥匙开门,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隔壁邻居,看到了一样东西。 我一愣,连忙转头仔细看了一眼。 我并没有看错,那户人家的门楣上确实挂着一枚八卦镜。 按我老家的说法,在门上挂镜子是为了辟邪,镜面朝外,挡住外来的煞气。 但是这个镜子是不能随便挂的,弄得不好,不但挡不住煞气,还会破坏自己家的风水。 这户人家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挂八卦镜? 当然,这些问题在我心里都是一闪而过,邻居家的事情暂时也跟我没关系,我眼前所要面对的是黄乾家里的东西。 我握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安静,我摸索到墙上打开了点灯,瞬间眼前大亮。 为了壮胆,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黄乾家里的灯全部都开了起来,房间里大放光明。 黑暗驱散之后,我心里也稳定了很多,思前想后,我决定先在客厅里蹲着看电视。 客厅很大,往前是门,转身往后也有好几个卧室,算是进可逃,退可守的地方。 我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按来按去,最后停在了电视剧频道。 这个频道正在播放着一部相当老的电视剧,算是我儿时的神剧,我看电视无非是打发时间,所以干脆挑了个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电视剧,熟到光听台词脑子里就会出现相应的画面,完全不需要费神去看。 反正现在看什么我都看不进去,心神不稳。 我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保持着戒备,无时无刻留意着身边的动静。 这一看就看到了快十二点。 我虽然睡了一整天,但是长期精神高度集中之下,人很疲惫,不由有些睡意。 我心说再这样坐下去,我迟早会睡着。 这样一想,我干脆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打算抽根烟醒醒神。 我刚把烟点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本来很柔和的音乐铃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突然变得很刺耳。 我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听之前我扫了一眼屏幕,有点眼熟,好像是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的座机。 你好,你是刘秀吗? 我说是的,请问你是? 那边说话的人听起来是个小孩子,他说道:你叔祖让我打个电话给你,让你有空的话来这边一下,这里的地址是吉木市袁桥镇老岙村。 说完他就挂了,留下我满头雾水。 我握着电话正想拨一个给叔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眼前突然纷纷扬扬下起了白雪。 我定睛一看,哪里又是什么白雪,分明是漫天的纸钱飘散在空中。 我下意识抓住几张扑在我脸上的纸钱,低头往下一看。 斗大的奠字撞进了我的眼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纸轿子 第120章 纸轿子 这白底黑字的奠字撞得我心头一跳。 我没想到半夜里竟然有丧家在洒纸钱,还刚好跟黄乾家正对面。 我忙不迭甩掉了手上抓着的纸钱,仔细看去,对面一楼的空地上果然扎着一个丧棚,有一束细细的烟袅袅升起,我知道,这是在烧纸钱。 我侧耳听去,并没有丧事必备的念经声。 这场丧事极为安静,若不是我亲眼看到,说不定以为自己眼花。 对着这么一个情况,我抽烟的心思都没有了。 刷一声拉上窗帘,我心里说了句晦气,回到沙发上重新坐下。 这一次我坐立不安,每隔几分钟就抬手看看时间,眼神也忍不住看向窗户那边。 窗帘紧紧的拉着,但我分明看到了窗外有深浅不一的东西在随风飘荡,我知道那都是刚才见到的纸钱。 隐隐约约我听到了唢呐的声音,从远到近,还有众人抬轿时候的应和。 鬼新娘,觅爱郎; 谁人知,谁人晓; 先梳头,后化妆; 大红嫁衣绣花鞋; 谁在看,谁在看。 一连串的歌谣,被飘飘忽忽的唱出来,我竟然连歌词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听到唢呐在楼下徘徊不去,那些人反复在哼着歌谣。 明明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我却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到了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下看去。 只见楼下停着一顶白色的纸轿子,轿子里影影绰绰像坐着个人,轿子前后都有几个人穿着统一的服装,腰间扎着白布条,齐声应和不停唱着歌谣。 我看到那白轿子停着地方正是那个丧棚门口。 没多久,就见丧棚里面也走出了一队人,我在三楼看得很清楚,他们刚出现的时候还是活脱脱的纸人,穿红戴绿,脸上红彤彤涂了一个圆圈。 等他们走到白轿子面前的时候,他们动作已经灵活了很多。 我这才发现,原来白轿子前后的那些人也都是纸扎的。 新出现的这队人打头是一个骑着马的男人,穿着大红袍,胸前扎着一朵大红花,脚上是黑色的寿鞋。 他骑着纸马来到白轿子前,两队人面对面站着。 歌谣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只见轿帘被掀起,里面探出一个人来,穿着精致的大红嫁衣,长长的袖子垂在身侧。 她绣花鞋一点,整个人随风飞了起来,坐上了迎她的纸马上。 这一幕被我看在眼里,我心说难道是撞到了结阴亲的场面? 新郎顺利接到新娘后,掉转马头往外走,两队人合二为一,抬着纸轿子跟在后面。 我看到在新郎新娘前面有一个人打头引路,手里似乎在摇着什么东西,随着他摇的东西响起来,先前停掉的歌谣又重新开始唱了。 鬼新娘,觅爱郎 我听到最后一句变了的歌词愣了一下,再看去时发现那对鬼新人掉转了方向又转了回来,刚好在我楼下。 变了强调的歌谣从他们的嘴里传出来,所有的纸人抬起脸来看着我。 你在看,你在看。 他们重复着这一句话,用阴森恐怖的眼神看着我。 我吓出一声冷汗,手里捏着的窗帘就要重新拉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刘秀。 我下意识看去,只见那个站在全部纸人面前的领头人抬起头来,将他那张脸完整的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我眼睛一缩,我的脸?! 我的纸人。 我用力拉上了窗帘,连退了几步脱力般坐在沙发上,连连喘着粗气。 没想到纸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眼前。 歌谣仍旧有一句每一句的飘进了房间里。 我想到了黄老交给我的绳圈,他说只要我把绳圈套进纸人的手腕,那他就再也动不了了。 纸人就在楼下,我去,还是不去? 我心里一横,抓起手边的绳子打开门狂按电梯。 事情总要解决,早解决不如晚解决,既然纸人出现了,我绝不能放过。 电梯停在一楼,怎么也按不上来。 我脑子里突然划过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见鬼如起火,绝对不能坐电梯。 我焦躁地站在原地换着脚,看了眼一动不动的电梯,干净利落的转身冲进了消防楼梯。 楼梯里亮着灯,我两步并做一步走,才三层楼的高度,我很快走到了一楼。 那队纸人已经扛着轿子晃晃悠悠往前走了,领头的纸人重新站在了最前面,手里摇着什么东西,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走出了老远。 我连忙追了过去。 经过丧棚的时候我往里面看了一眼。 灵堂空荡荡的,里面只有一个老婆婆在烧纸钱。 灵前供奉着两张照片,一男一女,却没有棺材。 我明白了,这是一场专门为了结阴亲所办的丧事。 不,这已经不能叫丧事,而是喜事。 不管是丧事还是喜事,急匆匆看了一眼后,我立马往前面追去。 纸人们始终离我有一段距离,忽远忽近,有时候一个呼吸之间他们就走出了很远,我只能看到最后一个人模糊的背影,有时候他们又走得很慢,跟我的距离很近,近到我几乎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到队伍里最后一个纸人。 我奋起直追,也始终追不到那个领头的纸人。 我跟着他们一直往前走,似乎走到了野外。 一大片空地里张灯结彩,一张白布围起来的地方里摆了十几桌酒席,陆陆续续有人落座。 我放轻了脚步凑过去一看,什么白布,分明就是白纸。 再看那些喝喜酒的客人,一个个男的戴着小帽,女的盘着头发,还有一些事小孩子打扮的,我猜是纸扎的童男童女。 他们接二连三凭空出现,各自挑了个地方坐下,端着酒杯互相敬酒,一派热闹景象。 你怎么不进去? 我耳边突然有人说道。 我一个激灵循声看去,一个只有我腰这么高的小女孩抬起头冲我笑。 刘秀,你怎么不进去? 这个小女孩又催了我一声。 我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问她道:你认识我? 小女孩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认识你了,这场亲事不是你一手主持的吗? 我主持的? 怪不得我的纸人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我看了眼小女孩,她似乎区别不出来我和纸人的差别来,把手伸过来要牵我的手。 我手背碰到她冰冷的皮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子顿时清醒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的目的就是逮住那个纸人。 既然他们分不出我和他的区别,正好方便我混进去。 我强忍着心头剧跳,牵住了小女孩的手走了进去。 白纸围成的空地上自成天地,我眼前一花,从外面看的时候觉得是个空地,一进来则变成了一个院子。 我一眼看见了院子中贴着白喜字的屋子。 那是新房。 小女孩有点羡慕的说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结一门亲。 我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随口说了一句:你还这么小,结什么亲。 话一说出口,我就看到小女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直觉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没事。 小女孩突然发出了嘿嘿的笑声,说了句有意思,挣脱开我的手,跑走了。 我心说不妙,似乎真的说错话了。 我不想再待下去,但又一时间找不到纸人的行踪,只好小心绕着院子走,边走边四处查看有无纸人的身影。 我正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迎面朝我走了过来,她头上扎着朵花,典型的媒婆形象。 大家都在找你呢,你怎么躲在这里。 她冲我一招手,让我跟着她走。 我想跑,又不敢跑,身处这么一个诡异地方,周围不是鬼就是纸人,看他们和谐共处,但是我相信,一旦我是人类的消息泄露出去,我就是那竖起来的靶子。 我只好跟着她往里走,房间里已经开始了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我听到两个新人在热热闹闹的围观中进行仪式。 媒婆分开人群将我推了进去,一边笑着大声说道:来了来了。 刘秀。 是刘秀。 人群里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从他们这些鬼东西嘴巴里念出来这么恐怖,沙沙沙的声响里夹杂着我的名字。 那纸人跟他们说他自己叫刘秀吗? 其实也对,他是我的纸人,不叫刘秀叫什么? 拜恩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新郎新娘转了个身面朝着我看过来。 他们虽然穿着大红喜服,但是脸色白得不正常,完全没有喜气,只有阴森恐怖的氛围。 这队新人朝我弯腰下拜,我躲避不及,硬生生受了这一拜。 拜完后他们直起身体,冲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我磕磕巴巴说了一句:百年好合。 差点下意识说了句恭喜发财,好险及时吞了回去。 我脑子里被频出的意外糊成了一团浆糊,只想着赶紧脱身。 只是拜堂都开始了,纸人去哪了? 我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始终没看到我自己那张熟悉的脸。 我低头思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我脚后跟似乎踩着一双鞋。 那双鞋就垫在我的脚下,而我竟然一直是垫着脚尖在走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收回纸人 第121章 收回纸人 我整个人如浸冰水。 我知道现在正有个人紧紧贴着我的后背,脚塞在我的脚下,让我不知不觉惦着脚走路。 据说人跟鬼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一个走路脚后跟着地,而鬼东西通常惦着脚尖。 那我现在是人,还是鬼? 我一时之间很犹豫要不要回头,我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静,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 那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那双穿着寿鞋的脚始终垫在我的脚后跟位置。 我用眼角余光尽力往后瞟,却没瞟到什么东西。 但是我知道,我背后肯定有人。 是谁? 我看着身边围着我叫刘秀的人,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灵光。 我始终找不到我的纸人,他是不是早已经不动声色的贴到了我的身后? 我心说干了! 我偷偷摸出黄老给的那条绳子,将绳圈放在手中做好准备。 周围人群围观完拜堂后渐渐散开,那对新人也进了新房不再路面。 我努力维持着镇定一步一步向院子外面走去。 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回过头看了一下。 我这一下是蓄谋已久,动作快很准,用力把头甩过去。 但我仍然没看到任何东西,只觉得眼角似乎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快的来不及捕捉。 我看我走过的路上留下的脚印。 印记前脚掌浅而后脚跟深,整个形状比我自己的脚大了一圈。 我心里有了定论,把身体转回去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我要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方便行动。 至少要离这个院子远一点。 我一路碰到不少人,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到底是鬼还是活过来的纸人。 他们纷纷冲我打招呼。 刘秀,去哪? 我说我去外面走一圈。 好不容易出了院子,院墙重新变回了一圈白纸,我又挪动着脚步往外走了一段距离。 就在我心里算着应该差不多可以行动了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你早就发现我了。 这声音很耳熟,是我听了二三十年的自己的声音,说话口气跟我的也很雷同,在用肯定语句的时候会透出笃定的语气。 我心里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发现了! 我下意识就身体往前一扑,挨到地面的瞬间往旁边一滚。 我看到出现在我站着的位置的果然是纸人,他还维持着要掐我的姿势,似乎非常惊讶我反应这么迅速,从他手里逃离开。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整个人突兀的转了一个角度,又冲我扑过来,双手还是对准我的脖子。 他想掐死我! 我心里有了这个论断,心一横,非但没逃,还往前迎了一步,在纸人双手掐到我脖子的一瞬间,我也将绳圈套进了他的手腕。 只听他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整个人僵硬不动了。 我手里牵着绳头,将自己身体缓慢挪移开一点距离。 还好黄老给的绳子够长,我离他三步远,绳子还绰绰有余。 我仔细观察纸人,只见他双眼里的神采渐渐湮灭,变得僵直死板,心里升起一点异样的感觉。 我知道是他跟我长得太像的缘故。 我看夜色还很深,心里估算了下时辰,握紧了绳子撒腿就跑。 还好我记得来时的方向,这才没有迷失在这片野地上。 等我见到了马路的灯光时我才停下了脚步。 这里竟然是世纪花园的另一个大门。 原来绕来绕去我并没有离开多远。 也是,我是靠两条腿追过去的,路程能有多远。 我站在小区门口也不进去,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黄乾。 黄老在你身边吗? 黄乾刚接电话就听到我劈头问了这么一句,连忙说道:在在在。 他似乎把电话递给了身边的人,很快我听到了黄老的声音。 刘秀? 我上气不接下气应了一声:黄老,我用你给的绳子抓到纸人了,现在怎么办? 黄老笑了一声说道:效率很不错,不愧是刘家的人。 他笑完后紧接着说了一句:你现在在哪? 我说我在世纪花园门口。 黄老扔下一句就挂了电话:原地等着,我们很快就到。 我知道黄老在赶过来的路上,而我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但我仍忍不住心慌,总觉得会有人追过来救纸人,时不时回头看,手指将绳子在腕上绕了好几圈又紧紧捏住不松手。 我做好了准备,谁知道一直等到黄老和黄乾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我面前,我身边都风平浪静。 黄老一来就冲我伸出手说道:把绳子交给我吧。 我闻言下意识就想交给他,在伸手的刹那我又缩回了手。 上当太多次,我有了防备。 我上下打量着他们两说道:你真的是黄老? 黄老无奈笑了一下,他知道我的心思,不由说道:拿在你手上也没关系。 说完他两指一并朝纸人脸上一抹,我看到他的手指似乎发出了一点微光。 他收回手后我再向纸人看去,他的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神采,直挺挺站着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纸人。 我疑惑看向黄老。 黄老向我解释道:当初你叔祖用你的指尖血点睛开神,现在我抹去了你的指尖血,他跟你虽然还有联系,却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能跑能跳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正想再问一句,黄乾已经开口问道:纸人都要点睛吗? 黄老摇头说道:刚好相反,纸人最忌讳的就是点睛。我们扎纸匠这一行,若不是特殊需要是绝对不会给纸人点睛的,纸人一旦开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就活了过来,所以一般的丧事需要的童男童女等纸人一是不能写上活人的生辰八字,二是不能点睛。 黄老边说边示意我将绳子交给他,我依言做了后,他率先走进了小区。 他在前面走,我和黄乾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向黄乾家走去,在经过对面那幢楼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丧棚还在,烧纸钱的老婆婆却不见了。 黄老也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等我们回到黄乾家里后他才继续说道:据说我们黄家曾经有一个老祖宗修到最后,扎个纸人能逆天改命,扎一匹马能一瞬千里,扎一座桥能连通阴阳。 黄乾听得张大了嘴巴问道:那你到底哪种程度了? 黄老笑了下说道:我肯定没老祖宗那么厉害。 但是具体到哪个程度,任凭黄乾怎么追问,黄老却不肯说。 黄老将绳子从纸人手上取了下来,在他身上捣鼓了一下,从他的心脏部位取出了一张纸折叠起来交给我。 藏好这张纸,他能帮你挡一次灾。 我知道这就是他之前跟我说过的,于是点点头收了下来,妥当藏好。 纸人接下去怎么办? 我问道。 黄老说道:接下来你就别管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我没问怎么处理,是不是像叔祖说的烧了再掩埋入土,不过黄老既然说交给他,我自然不会再多开口问。 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黄老说他本来计划我能用一个晚上解决事情就算很不错了,没想到我竟然效率这么高。 我和黄乾也干脆不去睡了,坐在客厅里听黄老讲古。 黄老做了一辈子扎纸匠,听过见过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我跟黄乾几乎听入了迷。 这期间黄老有说起一个事情,正是这个事情导致了黄家分成了两支,一支牵到了寿湖,也就是黄乾的祖先。 这会儿我只是当故事听,万万没想到在将来会因为黄乾而被牵扯入这件事情的后续当中。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时先不提。 天亮后我从黄家离开,溜达到街上打算打辆车回别墅。 天色还很早,街上有点雾蒙蒙的,除了环卫工人之外我没见着其他的人。 我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四处看着找车。 忽然雾中传来了拐杖驻地的声音。 一下一下又一下。 向我慢慢靠近。 我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老人从远处慢慢走来,他应该是个瞎子,走路的时候不像常人那么快。 但他可能走惯了这条路,靠着拐杖走得竟然也不慢。 没几分钟就走到了我身边,跟我擦肩而过。 他咦了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我站着的方向。 他朝着我这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有人吗?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一条街上目前就我和他两个。 我没办法对一个瞎子老人视而不见,只好选择了回答他的话。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好。 老人笑了一下,用拐杖探路朝我走了过来。 我在他拐杖快要点到一个小石子的时候迅速用脚将石头扫了开去。 他似乎能感觉到我的动作,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来。 小伙子,你多大了? 我说我三十多了。 我留了个心眼,没说我自己具体几岁。 老人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说道:三十多了啊,劫数应该已经开始了。 这话我听的一清二楚,却有点莫名其妙。 只听老人接着说道:你眉心发黑,死气缠绕,有血光之灾。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我对老人一向抱有尊重的念头,但是不包括这种经典的骗人开场白。 但我也不欲与他争辩,就笑了一下打算绕过他往前走几步看看能不能打到车。 我走远了一点后听到老人在我身后说了一句话。 他说道:你要去新南大厦的话,将会有去无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地下室迷魂(1) 第122章 地下室1 我猛地回头,看到老人家站在原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嗤笑了一声:装神弄鬼。 虽然我见过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我绝对不相信路上碰上一个人就能凭空算出来我要去新南大厦。 瞎眼老人无奈说道: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我说道:你希望我相信你什么? 瞎眼老人眼看着有点急了,他语速加快了很多说道:新南大厦就是个死地,有命去,没命回。 我说我知道那里很危险,但我还是要去。 老人被我的话噎住了。 要不是戴着墨镜,我相信他正在瞪着我。 他问道:你就不想问问生机是什么吗? 我说我不想知道,说完我就转身走了,留下身后一串气急败坏的拐杖顿地声。 不是我作死,而是我始终不相信随随便便一个路人能知道我的行踪。 开头已是不信任,我又何必听他那所谓的一线生机,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把这个偶遇的老人抛之脑后,在清晨雾蒙蒙的街上溜达了一会儿,终于打到了一辆车。 回到别墅后我了无睡意,躺在床上算了下近日支出,发现除了吃饭就是打的,着实为我市的交通事业做了一番贡献。 我心里盘算着等这件事了,我还是应该找个工作,但又想到那个神秘电话,犹豫要不要真的去一趟。 万一真的是叔祖给我留话呢? 还是需要尽快联系上叔祖。 这是我昏睡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睡时太阳还未完全出来,醒时又是快要下山,要不是看手表,我说不定以为自己才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熬夜后的昏睡特别让人感觉到疲惫,我把温柔手掌覆盖到酸涩的眼睛上用力搓了搓,起身打算去冲个澡。 刘秀。 我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声音。 我转头环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说自己在疑神疑鬼,这是别墅,叔祖说了,要不是上次我签了鬼协议,那女鬼是进不来的。 女鬼进不来,其他鬼东西也是一样的待遇。 别墅住久了之后,我已经习惯回到家后就再也听不到这些忽如其来的呼唤。 我当自己听错了,打开柜子弯腰去找换洗衣服。 刘秀。 刘秀。 那个呼唤焦急的连喊了我几声。 我越听越耳熟,怎么像是阿正的声音? 阿正? 我忍不住回了一句。 话说出口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 口干舌燥下发出来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听着都不像自己的声音,很陌生。 刘秀。 这次我听仔细了,确实像是阿正的声音,但是他好像听不到我的回答似的,持续不断的在喊我。 我边走边听,走到窗口的时候的我莫名心里一动。 猛地拉开窗帘,我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外的树下,整个人躲在阴暗处,抬头看我。 阿正! 我朝他叫了一声。 他看到我露面,下意识往外走了一步,脚一踩到阳光,立马又收了回来。 他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像是被烫到一样。 我匆忙跑了下去。 别墅里有防护,阿正从来不会冒着危险接近这里一步,今天他来,肯定是有紧急事情。 阿正站在树荫里焦急地看着我。 我劈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阿正说道:我儿子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怕他跟我一样熬不了太长时间。 我一听,知道了他的来意,我心想纸人也已经找回来了,在黄老的手段下,我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既然阿正儿子的事情已经经不起拖延,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今晚就去新南大厦! 我让阿正晚上十一点半在地下停车场外面等我。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停车场几乎不再有车辆进出,方便我溜进去。 阿正走后我打了个电话给楚昕,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想了想,发了个信息过去,说明因为事出紧急,我打算今晚就去新南大厦,如果她能赶来的话,就直接十一点半在门口碰面。 当晚十一点,我怀里揣着那瓶如易水站在了约定的停车场门口。 阴凉的风从里面一阵阵吹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今天的风里水汽格外的重,湿哒哒的,有一种在吹水风扇的感觉。 我一直等到十一点三十五分都没见到楚昕,电话打过去还是处于没人接的状态,我猜她是在做什么事,始终不方便接电话。 看着阿正愁苦的脸,我咬了咬牙,一个人握着手电筒转身走了进去。 新南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长什么样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了,毕竟我没车,偶尔来一次停车场也是开公司的车,次数少,自然印象不够深刻。 我只记得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停车场,空旷阴冷,不知道从哪里灌进来的风不停的在耳边吹,呼呼呼,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喘气的声音。 我直接走进停车场,头顶的节能灯瓦数不高,不是很亮,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足够我把这地方大致看个清楚。 我对这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它很阴凉,我记得有一次我借公司的车出门办事,那时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太阳火辣辣炙烤着大地,一连好几天都是高温,无遮无掩在路上走半个小时就要被晒晕的节奏。 我办完事后热出一身汗,车里空调也不太好,打到最低温度也不太凉。 但是等我把车子一开回到停车场,我就感觉到浑身的热汗都凉了下来,毛孔遇冷收缩,汗湿的衣服贴在背上,有种凉冰冰的感觉。 我恍惚觉得停车场就像个天然冰窖,任凭外面怎么高温,里面都是一成不变的凉爽。 我后来也有问过其他同事,都是一致反映,更有甚者在夏天最热的时候,有外地打工的舍不得开空调,晚上搬着席子去停车场睡的。 我印象中似乎因为外来打工人员晚上睡在停车场的事情出过一次意外,好像是有辆车半夜开进来,司机也没仔细看,直接开到角落。 恰恰好那天晚上有个人贪凉睡在这个地方。 人还在睡梦中就被车子直接碾压了过去。 司机似乎很困倦,反应有点慢,感觉轮胎压到了什么东西也没往心里去,挂了油门又调整了下位置,造成了二次碾压乃至重复碾压。 我当时做的还是半夜上班的文员工作,警车开进来的时候我跟保安一起去了,现场大片的血迹,而司机拼命说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警察当然不相信,一个人被活生生卷进车轮,难道连声惨叫都没有? 从那以后新南大厦就禁止晚上有人睡在停车场了。 我时隔几年重新站在这里,感觉停车场比记忆中的更冷,更空旷,更没有人气,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我心说这都是心理作用,先入为主,那件事发生后我也曾经来过停车场,当时我怎么就没嗅到什么血腥味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手电筒,打算一步步将这里走个遍,不放过一点角落。 阿正在进来后就开始叫着阿宽的名字,他动作比我快,比我飘忽,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四周忽远忽近。 渐渐地,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有呜咽的风声更响了。 我提着一颗心,小声叫了一声;阿正? 没有人回答我,也没有身影随着我的呼唤而出现。 阿正去哪了? 难道是进入那个会移动的地下室了吗? 我压着声音叫了几下后就不再叫了。 我确定这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只剩下我一个人。 要不是我答应了阿正,我肯定立马就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这地方确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明明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我心里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我感觉自己在慢慢接近一个沉睡中的怪物,无知无觉地朝着它长大的血盆大口走去。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忽然我听到啪啪两下声音,像是有人在拍打墙面。 我脚步猛地一顿。 下一秒我又听到连续不断的几下清脆的啪啪啪,我侧耳听去,像是从右边传来的? 我不由转了个方向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我感觉肩膀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 阿正? 我下意识回头。 印入我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停车场。 我去! 我跟你是一伙的,你这样吓我? 我心里吐槽了阿正一句,继续往前走。 等我循着声音终于走到墙边的时候,我看到阿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研究什么东西。 我一高兴,连忙加快脚步。 阿正? 他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 我问道:你在研究什么? 他指着墙面对我说道:看。 我把手电筒朝着他手指的位置移过去,只见刷白的墙面上浮现出一张鬼脸,他像是被禁锢在墙里,五官痛苦的扭曲着,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嚎叫。 我下意识退了几步,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东西? 我用力捏紧了手电筒,嘴里忍不住喊道。 阿正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笑声:想知道什么东西,你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一听这话,直觉有些不对,但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我背上被人狠狠一推,我脚下一个踉跄站不稳,直接朝着墙上的鬼影跌过去。 在我被吞进去的最后一刻,我回过头去看,想问阿正一句为什么,只见他笑容里满是恶意,眉毛高高挑起,眼珠子发红。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不是阿正。 他是阿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地下室迷魂(2) 第章 地下室2 我感觉自己跌进一团黑暗之中,剧烈的失重感向我袭来,像是跳下了万丈深渊,一直处于坠落当中。 想象中跌个粉身碎骨的场面并没有到来,我像是突然之间就踩到了地面上。 残存的失重感还停留在我的脑海中,我虽然现在脚踏实地,但完全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眼看着脑袋就要撞到地上。 小心。 旁边有人喊了一声,下一秒我觉得两支胳膊都被人拽住,合力将我拉了回来。 我勉强站好,忍着胃里剧烈的翻滚抬眼看去。 周围围着一圈人,个个都带着建筑工地的安全帽,脸上被晒得通红,见我看过去,有些人直接笑了起来。 阿宽,小心点儿。 有人说道。 旁边另外一个人符反驳他道:阿宽才几岁,毛毛躁躁很正常。阿宽你等会儿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我扶着晕头转向的脑袋挨个儿看过去。 阿宽? 阿宽在哪里? 眼前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被墙上鬼脸吞了下去,我就是不死也难,谁知道睁开眼竟然看见老大个太阳,太阳底下还有一群看起来非常正常的人。 都别磨蹭了,赶紧走吧,工头来了。 有人小声说道,立马哗啦啦围观人群分散了开来,各自朝前面走去。 我身边还留着两个,就是刚才把我拽住,避免了让我以头抢地的人。 他们扶着我缓慢向前走。 你没事吧,阿宽。 我右手边的人问我道。 我说没事。 趁机打量了下他们两个。 心里忽然浮现出他们两人的信息,刚才问话的人叫王大,跟我是一个村子出来的老乡,比我大四岁。 我左手边的人叫王翔,我叫他死人翔,戴着副眼睛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做建筑工人这一行的,太瘦弱了。 他们两个都是初中刚毕业就出来打工了,王大家里过得去,但是兄弟多,他是老大,为了赚钱给下头的弟妹多读几年书,自己勉强读到了初中就跟着别人离开村子了。 死人翔跟我是同学,学习成绩过得去,但是家里很穷,穷到过不下去的地步,他爹是个瞎子,妈瘫痪在床,全家吃低保。 死人翔常年处于吃不饱的状态,所以人很瘦弱,长得也不高。 他出来打工是家里都同意的,他喜欢,但是家里实在没钱供他上高中,能让他读完九年义务制教育都是村里人帮忙的结果,高中要花费的钱更多,村民们连自家的孩子念高中的都不多,又怎么会资助死人翔去继续呢。 而我,家境还好,有个孪生弟弟叫阿正,家里人死活不同意我出来。但是我没这个念书的脑子,我每次看书五分钟就昏昏欲睡,初中三年基本上是趴在课桌上睡过去的。 我爹逼着我继续念高中是要我的命啊,我不想,我就想跟其他人一样出来打工赚钱,等赚到钱年底回家给家里起一幢好房子。 我有个弟弟叫阿正? 我被自己脑子里的信息给弄糊涂了。 我不是叫刘秀吗? 我此时的状态像是有人强行在我脑子里塞了一堆信息,全是阿宽的。 我忍不住心里恐慌,我还是我吗? 脚步快一点,今天要干的活多着呢! 有个人凶神恶煞的走过来冲我们指手画脚。 这人我认识,姓廖,我们私底下叫他廖狗,在工地干了很长时间,老滑头一个,经常在工头面前拍须溜马。 廖狗没啥技术,但是欺软怕硬,重活脏活危险的活就让我们这些新来的人干,他自己仗着跟工头熟,经常对我们呼来喝去,工头在的时候,他干得比谁都积极,工头一走,他就抱着铁锹站着不动,说自己要休息一下。 当杂工的没一个人看廖狗顺眼的,都被他或多或少欺负过,但没办法,谁让他跟工头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呢。 廖狗冲我们一阵吼,死人翔和王大在两边扶着我加快了脚步。 等转过一个弯看不到廖狗了的时候,他们才放下我让我坐着休息一下。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王大憨厚的脸上满是担心的看着我。 我勉强提起嘴角笑了一下。 我说不出没事两个字,我知道我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奇怪,我急需一面镜子。 你要镜子? 可能是我不知不觉说出了口,死人翔听到了问我道。 我点点头,死人翔从怀里掏出个小镜子递给我。 这个镜子挺精致的,像个姑娘用的,我接过来的时候还看见死人翔怀念地摸了一下。 谁送的啊这么宝贝。 我听到自己调笑了一句,这下意识说出来的话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死人翔没留意我脸色,没好气回了我一句:你傻了,这不是我小妹送给你,你不肯要,又扔回给我的吗? 王大在旁边接了一句:死人翔这是想家了。 是这样吗?我脑子里糊成一团浆糊。 我颤抖着手将镜子举起来,看到镜子里面出现的果然不是我自己的脸。 阿宽! 我一个哆嗦,差点拿不住镜子将它掉到地上。 我变成了阿宽? 阿宽不是死了吗? 我现在在哪里? 我忍不住站起身到处去看,只见我身在很大一片空地上,这里明显是一块建筑工地,不远处正在打地基,几台挖土机在作业,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地面上被挖出来很深一个坑。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去一个想法。 我一把抓住王大的手问道:现在正在起的楼叫什么? 王大惊讶地看着我,可能是我脸色实在太难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听说是叫新南大厦。 死人翔接话道:我听人说是市里准备起一个专业的复合型写字楼当试水,如果效果好的话,会以新南大厦为中心,在周边继续起商业大楼,这里将会变成一个新的商业金融圈。我们现在在起的就是新南大厦,以后在这里工作的都是那些白领吧。 我听到死人翔的话里有很浓重的羡慕之意。 他有上进心,就算工地里这么累,他晚上回到工棚后,也会在睡觉前看一会儿书,要不是他家里实在困难,说不定他能考上大学。 我如遭重击。 新南大厦?! 这里是新南大厦! 是正在建造,还没起的新南大厦。 难道我现在在阿宽的回忆里? 我一时之间没办法可想,只好先跟着他们两个去干活。 像我们这种新人干得都是杂活,工地上最重最累的人就是我们这一群,王大比我好一点,他有个亲戚是架子工,就是在建筑外侧搭钢管的。 这也是需要技术的,钢管要是搭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王大目前就跟着他,鞍前马后的伺候,打算学他这一手,以后也好多赚点钱。 他这种有技术在身的工种工资确实比我们要高。 我身体不错,死人翔就不行了,在大太阳底下干了一个多小时就嘴唇发白,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就跟工头说了一声,扶着他找了个阴凉地坐着。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脸色好看了一点,嘴唇也稍微有了点血色。 我忍不住说道:你晚上早点睡,看书等有空了不能看吗,非得熄灯后还打着手电筒,你本来身体就不太好,扛不住这种活,再这样下去,我怕工头会直接让你走人。 这些话完全是脱口而出的,像是我体内有一个人,在借着我的嘴说话。 我心里满是惊恐和不知所措,手忍不住发抖,等我勉强镇定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震动。 我低头一看,原来不光是我在抖,死人翔也在不停地发抖。 他抖的比我更厉害,牙齿咯咯打架,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用力拍打他:你怎么了? 死人翔颤抖着说道:我刚才,刚才看到了个东西。 我问他看到了什么。 他指着一个地方跟我说道:我刚刚在那里挑土,突然发现走在我前面的人影子竖了起来,张牙舞爪看着我,我以为我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个人不见了。 我失笑说道:不可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好端端失踪呢,你肯定是太阳晒的太久,眼花了。 死人翔打了个哆嗦问我道:真的吗,真的是我眼花吗? 我肯定的说道:哪有影子会竖起来的,你绝对是看错了。 我的态度太坚定,死人翔渐渐相信了是自己眼花,慢慢镇定下来。 我等他休息好后一起继续去挑土。 一天下来,我两边肩膀都被扁担压得通红,好不容易到了换班的时候,我一打完卡就拉着死人翔冲去洗澡。 晚上工地上还是在作业,但我和死人翔他们这个月都是白班,傍晚交班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熄灯后我马上睡着了,重体力活让我感到非常的疲惫,我睡得正熟的时候,忽然有人开门进来打开了灯,我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刺痛,忍不住半坐了起来。 工友们从睡梦中被吵醒,纷纷抱怨:出了什么事? 棚里靠墙两边各有一条大通铺,中间是走路的地方,棚里空间很小,加上工人们汗臭的袜子和鞋子,味道很难闻。 工头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问道:你们谁有见过钱先法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头去看睡我隔壁的死人翔。 果然见他一脸刷白。 钱先法,就是死人翔说的今天走在他前面不知不觉消失了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地下室迷魂(2) 第124章 地下室2 我现在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是刘秀,在帮阿正解决他的事情,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等楚昕等不到,我就自己一个人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前事我记得清楚,也不会弄混,但是我身体里像是有着另一个人的存在似的,我们共用一个身体,这具身体所感受到的恐惧我也感觉得到,甚至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这具身体死亡之前我还没有脱身的话,我会跟着他一起死去。 我猜测造成现在这个诡异情况的人应该是阿宽,而从今天一天下来的情况看,我似乎正在经历阿宽死前那段时间所发生的的事情。 你想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而找到解决方法吗?阿宽。 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 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是死人翔的。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真的消失了。 嘘—— 我猛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死人翔说的事情太诡异,要是真让他就这么把话说给工头听,工头肯定不相信不说,说不定还会怀疑钱先法的失踪跟我们有关系。 死人翔被我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我。 我冲他摇摇头。 工头问出那句话后等了几分钟,见每个人都自己议论自己的,没有人回答他,又提高声音说了一句:你们如果谁有钱先法的消息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老板说了,谁能提供他的消息谁就奖励五百块钱。 听到还有奖金,原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工友们有人开口了。 钱先法发生什么事了? 工头挥了挥手道:没发生什么事,别瞎打听。 工头看了棚里一眼,转身出去了。 随着他的离开,点灯又被关掉了,我眼前重新陷入黑暗。 我躺下后死人翔朝我挤了过来,他挨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阿宽,真的出事了! 我心里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就是阿宽后来所经历的开端,有了这个想法后,钱先法的失踪在我眼里就不仅仅是简单的失踪了,他背后肯定还有原因在。 我安慰死人翔道:就算真的出事了,跟你也没关系,你早点睡吧,还是要看会儿书? 死人翔挨着我发了会儿抖,慢慢镇静下来,他低声说道:我还是看一会儿书,静静心。 我表示了支持。 死人翔从枕头底下摸索出手电筒,人缩到了被子里,紧接着我听到了细细索索翻书的声音。 我闭上了双眼,心里将目前发生的事情理顺。 我还在琢磨着要怎么办时,我突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捅了两下。 我睁开眼看到死人翔躲在被子里只探出一个头,刚才捅我的东西就是他手里拿着的手电筒。 怪不得那么痛。 我问道:怎么了? 死人翔哭丧着一张脸跟我说道:看不进去。 我失笑:看不进去就睡觉吧。 死人翔说道:我今晚可能会失眠。 我可能是没像死人翔那样亲眼看到,所以他说的再诡异我也没往心里去。 我说道:你失眠的话明天会头晕,头晕你就做不了什么活,你要是再晕倒的话工头说不定就要开除你了,想想你爹妈和你妹,他们还等着你拿钱回家呢,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吧。 这后果真的很严重。 我看到死人翔猛地闭上眼,直挺挺翻身躺到了床上。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更何况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情,钱先法就算是真的失踪了,更大的可能也是回家了,死人翔首先要面对不是目前的疑神疑鬼,而是这份工作必须要做下去。 他需要这份工资。 我心里知道死人翔看到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我不能说,我怕一说就打乱了事情的进展,而且跟死人翔说了也没什么用,只是徒增他的恐惧。 那之后的几天工地里除了一直在找钱先法外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这个失踪事件最终还是在工友之间传扬开来。 说什么的都有,最受欢迎最多人赞同的有两个,一是说钱先法偷了老板的钱跑掉了,二是说钱先法被人杀了埋在工地的角落里。 还有人信誓旦旦说自己在挖地基的时候挖出来一个罐子,罐子里是个人头。 人头我们当然没看见,但是隔三差五的就听到工头指挥我们干活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钱先法的事情,工头明显盯我们盯的紧多了,我有时候埋头干活,会冷不丁背后传来工头的声音,吓我一大跳。 我的时间观念在这里变得很乱,像是一眨眼就过了十几天,又像是看视频一样,被人拉着进度条咻的快进。 我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多月,这期间钱先法失踪的消息始终传的沸沸扬扬。 一开始这传言还在说钱先法失踪了,传着传着就变了,说钱先法又回来了! 不止一个人说自己夜里起床撒尿的时候看到钱先法,但是说法不统一,有的说看到钱先法站在墙角,有的说钱先法蹲在挖到一半的地基里,还有的说钱先法回了工棚睡觉。 最后传言统一变成了一个说法:钱先法肯定是死了。 于是失踪变成了闹鬼。 我心知肚明钱先法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就是死了。 而且是失踪当天就死了。 他消失在死人翔眼前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死了。 但是不知道到底死因是什么。 钱先法跟我们是睡在一个工棚的,他的东西早在失踪第二天就被工头收拾拿走了,但是他的位置始终没有人敢睡。 于是可以看到大通铺中间硬生生空出一个足够两个人睡的位置来。 那天晚上我睡觉前趴在床上给阿正写信,这个习惯从我离开家后就有了,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有时候一天写两封,有时候半个月才写一封,这些从来没寄出去过的信收在我的箱子里,我打算等拿到工资后再全部寄回家。 我知道我爹妈肯定很想我,但是我不敢联系他们,我怕他们追过来非要我回家。 还好家里有阿正在,我可以放心一点。 从小到大阿正一向比我更像哥哥一点,成熟稳重的多,有他在家照顾爹妈,我很安心。 阿正现在应该在念高一了吧? 我想了会儿家。 这些情绪也是突然浮现在我心里的,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诡异的状况,很有点淡定的态度。 我把近期工地上发生的事情都写在了信里,包括关于钱先法的流言。 熄灯前我把笔记本和笔都收了起来放到枕头下面,死人翔看了眼手表,也将书收了起来。 我随口问道:你今晚不看书了? 死人翔说道:不看了,最近睡得不太好,今天晚上想早点睡。 我说了一句:确实该早点睡,你看看你这脸色,就你这小身板,我整天都担心你晕倒在工地上。 随便说了几句后,电流滋啦一声,挂在工棚顶端正中的电灯暗下来了。 睡在工棚其实很闷,人多空气又不够流通,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头一挨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在棚里走来走去。 我本来睡得是很熟的,但是脚步声虽然不响,却连续不断的在走动,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很烦人。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继续睡觉。 那个人还在不停的走,从门口一直走到底,再转身走回到门口,循环往复。 他的脚步声很奇怪,一只脚像是使不上劲似的,走一步拖着另一只脚走另一步,听起来就是一脚重一脚轻。 我听多了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不知道是谁提起过钱先法小时候生过小儿麻痹症,最后痊愈了,但是右脚走路是有点问题的,所以他的脚步声特别好认。 我跟钱先法一直不熟,虽然在同一个工棚睡觉,但平时是没有交集的。 我来往的都是王大c死人翔这一帮跟我同一个村子出来的,或者是隔壁村子里的人。 所以这个脚步声刚响起的时候,我并没有反应过来,把他跟钱先法联系到一起。 钱先法回到工棚睡觉了。 这个流言突然划过我的脑海。 我想到那个空出来的没人敢睡的位置,难道钱先法不是第一次这样回到工棚?那为什么没人叫他呢? 我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看一下。 身体突然被人戳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差点喊出声来。 阿宽。 我听到细若游丝喊我的声音。 是死人翔! 我假装自己熟睡中又翻了个身,把脸朝向死人翔这一边。 只见他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朝我比了个手势。 我眼睛睁开一条缝朝他点点头,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别说话。 谁都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我和死人翔躲在被子里,听到那个脚步声不停地走了一夜,有时候会停下来,片刻后又开始走动。 我始终不敢睁开眼睛去看,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 但是再热,我也没想过掀开被子看一眼。 死人翔也是一样,要不是他强忍着,我几乎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着脚步声不知不觉要睡过去,突然发现那脚步声走到我头顶停了下来。 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我感觉到那东西似乎低下了头,靠近我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一口阴冷的冰凉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地下室迷魂(4) 第125章 地下室4 我耳边突然被人吹了一口气,阴凉刺骨,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就在那一刹那,我脑子里电光石火般划过我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在我老家,每一个老人家都会对自家的小孩子说,如果不小心碰到鬼的话,在可以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最好装作从来没发现过这个鬼,最重要的是眼神千万不要对上,不然容易从此以后被鬼盯上。 我想到了这个说法,于是死咬着牙僵硬着身体维持原本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死人翔估计也是一样的,不然按照他的胆子,早在脚步声在我们头顶方向停下来的时候他就跳起来了。 呼——呼—— 我听到一口接一口的气吹在我耳边,有时候会变化位置到额头,像是那个人在低头打量我似的。 度秒如年。 对我来说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到脚步声重新开始走动。 我小心翼翼地吐出了一口长气,刚才差点憋死我。 但饶是如此,换气我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生怕引起那人的注意。 这一晚我几乎没睡着,快天亮的时候才听到脚步声消失了。 在脚步声消失的一瞬间,接二连三的工棚里此起彼伏响起了换气的声音,我看到死人翔的脸重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着我小声说道:走了? 我点点头,但我们两个还是不敢随便抬头,就维持着躲在被子里的姿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工头叫我们起床干活时,我眼睛都睁不开。 天亮才眯了那么会儿功夫,我整个人瞌睡的不行。 挑土的时候我接连打哈欠,差点一脑袋插到土里。 我心说这样不行,跟死人翔打了个招呼,我们两个人找了个角落地方准备互相掩护睡一小会儿。 闭着眼睛的时候我听到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我和死人翔挑的地方是在一个砖墙的角落里,那几个人刚好在墙的另一端,他们想必是完全没料到隔着半堵塌了的砖墙,刚好有人听到他们说话。 我先是听到一个人在说:昨晚的脚步声又来了。 另一个说:是啊,第几回了? 第三个人说道:第二个七天了。 这话一说,对面立马安静下来了。 我脑子当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第二个七天,但是见死人翔突然睁大了双眼,露出惊恐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明白了,心说等下再问一下。 我竖起耳朵接着听。 第一个人沉默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干了。 第三个人说道:我也不想干,可是我上哪去找这么高工资的工作?我连个字都不认识,只有一把力气。 第二个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乡带我来之前跟我说过了,要是活干到一半就想走的话,工头会扣工资的。我宁可继续待下去也不想被扣工资,我老婆孩子还在老家等着我这些钱寄回去呢。 我听到那三个人说了几句家里的难事,互相安慰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突然说道:钱先法到底是怎么死的。 另外的人回道:谁知道呢,突然消失了。 有一个声音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我昨天听另一个工棚的人说过,好像在钱先法失踪前曾经在土里挖出了什么东西,他抱着这东西去找了工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这个消息很重要。 其他人忙追问道:挖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罐子,但是里面有什么,没人知道。钱先法挖出来后就抱着去找工头了,当时在场的人还说钱先法是不是挖出了个什么宝藏。 有几个人看见了? 没几个人,除了钱先法外就还有两个,这话就是他们口中传出来的。 说完这些后这几个人又叹了口气。 短短时间我听到他们已经叹了好几口气了,语气里全是愁苦。 就听到他们最后说了一句:这几天大概可以睡个好觉了,不然我睡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谁让我们俩这么倒霉刚好睡在钱先法隔壁呢。 我这才发现这几个是像躲瘟疫一样拼命躲开钱先法睡觉位置的人,空出一大片位置的就是他们。 他们走后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隐约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叫:刘秀,刘秀。 我被叫得不耐烦,心说谁是刘秀啊。 这话一浮现在脑子里,我整个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我如坠冰水。 刘秀不就是我吗,我怎么会忘记自己就是刘秀呢?明明昨天睡觉之前我还在整理目前的线索,一觉醒来我怎么完全把自己的身份忘记了? 我着急起来,一把抓住死人翔,把他从梦里给弄醒了,他揉着眼睛问我道:什么事? 我很严肃认真地跟他说道:你帮我记住一件事情,不不,等下回去后我要用笔写下来。 他疑惑问道:到底什么事?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刘秀。 死人翔贴近我小心拍了拍我肩膀,问道:你没事吧,阿宽。 我看他眼里满是恐惧,这才想起工地上现在似乎在闹鬼,我要是一口咬死了自己是刘秀的话,说不定会被人以为鬼上身了。 我心说那我就一日三餐加夜宵默念自己是刘秀吧,绝对不能忘记。 这一醒,我看了下手表,发现原来才睡了十来分钟。 这十几分钟可真长,睡得跟一个小时似的。 睡过一会儿后我精神好多了,跟死人翔两个起来偷偷溜回去继续挑土。摸鱼溜号千万要避着点人,不然工人里面总有几个喜欢背地里拿这些事去跟工头套近乎。 我一边汗如雨下地挥着铁锹一边低声问道: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死人翔用毛巾擦了把脸,对我点点头。 我问道:什么叫第二个七? 死人翔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在留意我们两个时,小声地说道:我猜他们是说人死后的头七和第二个七。 我心里一惊,掐指一算,原来距离死人翔跟我说看到钱先法失踪事情刚刚好十四天。 不是都说人死魂魄要归乡吗,怎么钱先法死了,头七却是回到工棚? 工棚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徘徊的脚步声,觉得有点像钱先法在找什么东西,但是他到处找都找不到,于是一直来回的走。 难道是在找那个罐子吗? 我出了会儿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死人翔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地面,脸色很不好看。 我想我自己的脸色肯定也很难看。 不过就像之前偷听到的谈话一样,工资高的工作哪这么好找,尤其我们这些刚初中毕业的人,再说了,其他工作有包吃包住吗,在这个城市,光是房租和吃饭前就不得了,在工地上至少这些我们都可以省下来了,吃的不好住在工棚,但不用花钱不是吗? 我用手肘撞了撞死人翔,工头来了。 死人翔下意识抡起铁锹一下跟一下的动作。 等熬过工头巡查后,死人翔一把抓住我的手,跟我说道:我有件事情怎么也想不通。 我说什么事? 死人翔说道;我那天跟你说钱先法的事情,是先说他影子竖起来是不是? 我点点头,死人翔当时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 死人翔哆嗦着嘴唇说道:阿宽,我怎么觉得钱先法是被他影子给吃掉了? 我下意识说了一句别胡说,影子怎么会吃人。 但影子真的不会吃人吗?或者说那影子其实不是影子,是有东西藏在影子里面呢? 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上挂着,我却觉得整个人发冷。 那天晚上回去睡觉,睡我隔壁的死人翔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他的动静有点大,弄得我也睡不着。 死人翔又翻了个身,我有点火大的用手拍了拍他身体,低声说道:你在搞什么? 死人翔哭丧着脸看我:我不敢睡啊。 我指了指钱先法睡觉位置的两边说道:你看他们都睡得这么熟,晚上肯定不会再有什么状况的了。 死人翔靠近我说道:那天听他们的说法,昨晚是第二回了,头一次我们俩怎么没听到?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可能睡得太熟了吧。 死人翔摇头说道:你倒是有可能睡得很熟,但是我一向睡得浅,怎么也会没听到? 我一想也是,确实有点奇怪。 跟着我想起前段时间的流言,难道工友们在头七的时候就发现钱先法的脚步声了? 只是跟我们一样,不敢随便乱说,深怕被鬼知道你已经发现他了,从而被鬼盯上。 我心说这确实很有可能,我们这工棚里的人都是一个老乡带过来的,虽然不是同一个村子,但彼此的村子离得也都不远。像这一类说法肯定不只是我们村的老人这么说。 死人翔翻了好几翻后好像终于睡着了,侧着身子没再动了。 我却被弄得有点清醒了,干脆起床撒个尿。 我们撒尿的地方离工棚不远,是个简易厕所,特别臭,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上那撒尿,都会挑个角落解决。 我也不想去闻那个臭味,就去常去的地方撒了泡尿。 尿完后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回走,走到离工棚不远的地方时,看到有个黑影趴在我们门口,正探头探脑往里瞧。 月光下,我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在地上的影子缓缓竖了起来,像站在地上一样抬起了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地下室迷魂(5) 第126章 地下室5 我心里发毛,心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瞬间我想到了死人翔跟我说的,钱先法消失前他的影子从地上竖了起来。 钱先法是被他的影子给吃掉的。 我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死人翔说的这句话。 我顿时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了,谁知道我不停还好,一停,那脚步一收,鞋底刚好卡住个小石子。 嗑哒—— 清脆的声音从我脚底下传出来。 我浑身一僵。 那个正躲在门口朝工棚里头看的身影立马窜了起来,扭头飞快地跑走了。 我眨了眨眼看过去,他的影子好端端的拖在他的身后,并没有像我刚才看到的那样诡异。 我担心他去而复返,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溜回了工棚。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情跟死人翔说了一下,死人翔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阿宽,我觉得要出大事了。 确实出大事了,没几天,我就听说又有一个人失踪了。 这次的流言传的更厉害了,有好几个人结对去工头那里要求结算工资,他们不干了。 工头又威胁又好言相劝的终于遏制住了离职潮。 或许是因为要求走的人太多了,没几天后工地上张贴出了一份通知,说是给全体工人涨全勤,全勤工资每个月每个人五百块,而且做得时间越久,以后工资也会增加。 这下说要走的人几乎销声匿迹了。 大家离家千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赚钱,加上人总是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总会是个例外。 工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工头巡查的次数更多了,我看到他几乎没日没夜的都在工地上走。 我直觉他走来走去不仅仅是在监督我们这些工人,或许也是在找什么东西。 第二个失踪的人不在我们工棚,名字也很陌生,我并没有见过,但是听说他是跟他堂哥一起来的,他哥找工头闹了几场后,也不知道双方谈妥了什么条件,没几天那当哥的就揣着钱寄回了家里。 据说是给那失踪者的老婆孩子的。 与这人不同的是,钱先法是一个人出来打工的,所以他失踪就不像第二次那样几乎让整个工地乱了套。 自从上次听到七七的说法后,我就一天天掐着手指算天数。 这天又到了第三个七,从早上开始工人间的气氛就很微妙。 非让我形容的话就是一种安静的骚动。 每个人像是怀揣着一个共同的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用眼神打招呼,偶尔会说一两句像暗语的话。 又到了啊。 是啊,就是今晚。 但我也留意到有几个人的眼神很迷茫,就像那晚之前的我们一样,完全没注意到涌动的暗潮,这其中有些人想开口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脸色都不对劲,神神叨叨的。 这人话还没问完,就被朋友照着脑袋拍了一下,斥道:哪有什么事,别乱问,就算有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这是一种保护,最好让不知情的人永远不知情,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当晚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我明明记得我自己没睡过去,但却又好像不知不觉做了个梦,梦里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叫我刘秀,刘秀。 叫得我很心慌,一颗心飘在空中落不到实地,我总觉得刘秀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我的记忆中好像封着一层薄膜,很多事情都有点模模糊糊想不起来。 喊我的是个女声,她锲而不舍的一直念叨着刘秀,刘秀。 阿宽,阿宽。 我耳边又多加了一个声音,这两个声音缠在一起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阿宽是谁? 阿宽不就是我吗? 等等,阿宽真的是我? 我眼前像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我每天起床照镜子时都能看得到,但是我现在看到的脸,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发青,皮肤毫无光泽,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我看到他缓缓朝我露出了一个笑容,满含恶意和嘲讽的笑。 我整个人突然像抽筋一样弹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从梦里醒了过来。 阿宽? 这个呼叫声顿时跟梦里的重合在一起,我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阿宽,是我啊。 或许我被吓到的表情太明显,那个人连忙用力拍了拍我。 我这才发现原来叫我的是死人翔。 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虚汗,没好气说道:你不睡觉你瞎喊什么呀,吓死我了。 死人翔含着哭腔说道:阿宽,我想上厕所。 我眼睛一扫,见他双脚紧紧夹紧并拢在一起,整个人弓着腰。 我小声说道:你睡觉前怎么不上啊? 死人翔说道:我上了啊,不是跟你一起上的吗? 我一想,是啊,你跟我一起上的,那你现在怎么又要上了呢。 我憋不住了,阿宽。 死人翔差点哭起来。 我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工棚里很安静,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睡了没有,但每个人都装着已经睡着了,完全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借着月色看看手表,十点钟,我记得上次那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是半夜。 阿宽。 死人翔扯了扯我被子,无声地加了我一声。 我问他道:真的忍不下去了? 死人翔点点头。 我一咬牙,心说应该还没到时间,赶紧陪死人翔去撒泡尿吧。 我猛地坐起来招呼道:走,撒尿去。 这话我说的刻意大声了点,好让其他人知道是我们两个人去上厕所。 果然我听到了好几道小声的松口气的声音。 不用我再催促,我一坐起来,死人翔飞也似的下床踩着拖鞋奔向门外。 我跟在他身后也出去了。 门外月光很亮,工地上有不知名的虫叫声传来,倒没了以往机器开动的声音。 自从第二个人失踪后,工人们就闹着不肯再晚上干活了,工头看实在没办法勉强,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悬,要是再来第三个,这活就真的干不下去了。于是晚上的作业就暂时取消了,每天下午一下班,大家吃完饭洗洗刷刷就睡觉。 天色一暗下来,连在外面抽烟吹牛聊天的人都少了。 死人翔跑几步就回头看我,确定我始终离他几步远后,他才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我们到老地方撒尿,我想着来都来了,干脆也上一个,免得半夜憋醒。 死人翔这泡尿果然是憋到崩溃边缘的级别,撒了特别久。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后还没动静,我顺便抬起脚踹了他一下:看什么呢? 死人翔说道:阿宽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泥土里埋着一个罐子,颜色看不太清楚,好像是黑色的,罐子口露在外面,其他部位都还埋在土里。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他们说的钱先法从土里挖出个罐子的事情。 死人翔说道:我去看看。 别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但是他恍若未闻,用力甩开了我的手,直直朝那边走去。 我猝不及防,他动作又快,等我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蹲在了罐子旁边,伸手去掀开盖子。 你干什么?说了叫你别动! 我三两步追上去,心里有点冒火,口气就很不好。 话音刚落,我听到咔哒一声,死人翔把盖子掀到了地上。 紧接着我听到死人翔惊叫了一声又像迅速反应过来似的将两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停往后挪着。 我连忙去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罐子口。 里面像是有一汪水,在月光下亮堂堂的晃着,水里浮着一张脸,闭着眼睛口鼻半露在水面。 我极度惊骇之下扯起死人翔就跑。 我们两个人彼此搀扶,深一脚浅一脚的逃离那个地方,紧张之下,我差点左脚绊到右脚,摔个一跟头。 还好死人翔紧紧拉着我。 刚才到底是什么? 人头? 不像,那就只是一张脸。 像是从人身上活生生剥下来的一张脸皮浸在水里,我清楚的记得它在水里随水波而动的画面。 难道钱先法挖到的也是这么一个恐怖的罐子吗? 他那个罐子里放的又是什么? 我脑子糊成一团,跟死人翔两个逃回了工棚。 工棚外面竟然有人拿着个手电筒,一听到动静就扫了过来。 谁? 我听到工头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勉强镇定了下来,磕磕巴巴的说道:撒尿去了。 工头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又不去厕所上,这次算了,下次就要罚钱了,赶紧回去吧。 我连连点头,现在这情况,我完全不想跟他争辩什么。 工头说道:行了,都进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堆活要做呢。 他的口气温和了下来,可能是我们脸色惨白,他又看了我们两眼,也没说什么,转过身用手电筒照着路走了。 我和死人翔赶紧进工棚。 里面跟我们刚才离开时一样安静,但我确定,睡着的人没几个。 就在我打算上床躺下时,我神使鬼差看了一眼钱先法的床位。 只见床前摆着一双鞋,鞋尖朝着床,摆的端端正正。 我突然想起老家的一个说法:鞋朝床,鬼上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地下室迷魂(6) 第127章 地下室6 钱先法回来了? 我赶紧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假装啥也看到啥也没发现。 这晚我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才睡过去一会儿。 我是被吵架声给弄醒的。 虽然一晚上没睡好,这次我却精神紧绷,吵架声一响起来,我就完全清醒了。 我抬起头看去,原来是两拨人在吵。 其中一方就是我们上次偷听到说话的那几个人,他们睡觉的地方就紧挨着钱先法原先的位置。 他们很激动,扯着脖子争得面红耳赤。 不是你们又是谁? 另一方也吵得眼珠子都差点红了:狗屁,你他妈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 我听他们一个说你干的,一个说不是我干的,吵来吵去都听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吵,我看死人翔还在睡觉,就问了我另外一边的王大一声:他们在说什么呢。 王大示意我朝地上看去,我脑子比动作更快,想起了昨晚上床前看到的那双鞋。 本来我想着醒来时看看那双鞋还在不在,但也有可能是我下意识不想去探究这件事情,当我被吵醒时,我像是完全没想起这回事似的,只顾着围观吵架去了。 王大这个动作一做,我心里一动,眼神跟着扫过去,果然看到了那双鞋还在原地。 白天比昨晚看的更清楚,它端端正正摆在钱先法的床前,鞋头朝里。 我小声地说了一句:那双鞋? 王大点了点头说道:那个人的。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指的就是钱先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家都不再指名道姓说他了,都用那个人代称,就好像一说起他的名字就会把他召唤来一样。 我说谁放的? 王大摇了摇头,犹豫了半晌跟我说道:我感觉没人放。 没人放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的言下之意我明白,但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那两拨人还在吵,他们之间好像本就有旧怨,已经从鞋子问题吵到了以前挑水的问题。 我听了一会儿算是有点听明白了。 这两伙人来自于两个相邻的村子,有一条河从两个村子前头过,以前缺水的时候两个村子经常为了挑水打架,这已经不算是旧怨了,而是世仇。两个村子的人很多代都没有来往过,也从来不通婚,在外面碰到的话对彼此视若无睹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 这回在工地上碰见,两拨人因为都是出来打工的,也不敢随便闹事,但也不是说就安然无事了,这不,稍微有点火星子,两个村子的人立马吵了起来,完全不需要理由,就是认定了是对方在变着法子在陷害自己。 饶是双方都这么激动,关于钱先法的事情他们仍然下意识略了过去,就算说到也是用代称,反正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我围观了一会儿就起身去洗漱了,等我洗完脸拿了包子回来,工头已经把这几个吵架带头的人一起喊去了办公室,想必是劝阻他们别在工地上闹事。 我回到工棚的时候发现死人翔竟然还躺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我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他:给你拿包子来了。 死人翔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我,哼唧了两声:我不太舒服。 我说你怎么了? 死人翔说道:阿宽,我头痛,我可能发烧了。 我伸手一摸他额头,果然烫手。 发烧可不能耽搁,而且看这温度,烧得还不轻。 我连忙扶起死人翔,叫王大来帮把手。 王大过来一看,说这样不行,得赶紧送医院去。 我匆忙说道:那你去跟工头那帮我们请个假,我带死人翔去医院。 王大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帮我们请假吧。 我坚持,王大没办法,只好帮着我一起扶死人翔出门,喊了辆人力车。 我跟死人翔两个人坐着人力车朝最近的医院去。 死人翔烧得嘴唇干燥起皮,脸上通红通红,呼出的热气喷在我手臂上都是滚烫的。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医院。 到了医院后医生体温计一量,39度5,立马安排了输液。 我跑来跑去的忙活,这边缴费那边拿药,带死人翔去做皮试。 皮试的地点跟挂针地点不一样,做完后医生看了一眼说可以打青霉素,我又扶着死人翔去挂针。 等终于把死人翔安顿好挂上针开始打点滴,我一屁股坐下来擦了擦汗。 死人翔烧得很难受,还好神智是清醒的。 点滴挂了半小时后,他好像舒服了一点,开口说道:阿宽,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吓了一跳说道:你胡扯什么呢,不过就是发个烧,怎么就生啊死的。 死人翔哽咽道:可是我碰到那个罐子了。他们不是都说钱先法失踪前就是挖出了一个罐子吗?什么失踪啊,我们都知道,他其实就是死了。 我的心往下沉了一沉,勉强笑道:别胡思乱想,那个罐子不一定就是钱先法的那个,而且流言不可信,谁知道钱先法失踪前是不是真的挖出了什么罐子。 死人翔说道:可是那罐子里的东西你也看到了,那,那太恐怖了 我咽了咽口水,确实很恐怖,我到现在都希望我那天是眼花看错了。 死人翔说道:而且才一晚上我就发起了高烧,我从来不发烧的,阿宽,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收拾出一副笑脸来:你没听过吗,从来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特别厉害,说不定你就是这样的,才会一发烧就烧到这么高。没事,等挂完点滴温度就会退下去了,不行的话我们明天接着挂。 死人翔眼里流出泪来,看着我说道:阿宽,我想家了,我好想家啊,我还想念书,我想读高中,考大学。 我心里听得很难受,我们毕竟都还小,最近碰到的事情差不多要超出我们的承受极限了,但是死人翔为了家里又不能走,他一向胆子小,就算没病都会吓出病来的。 我眼圈也红了,我安慰他道:你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干完这一次,我们就回家,带着钱回去,你算一下我们能拿多少钱。 死人翔被我转移了一下注意力,心算了一下工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我再接再厉安慰道:你还可以自学高中课程啊,回头我让阿正把他的课本借给你,你看完了再还给他就好。 死人翔虚弱的笑了一下,说道:好。 我们俩都安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我说道:我去买点吃的。 死人翔白着一张脸点点头。 他肯定还很疲惫,我走的时候看到他闭上了眼,像是睡过去了似的。 我在医院旁边买了两碗面,这个时候还没到吃饭的点,店里就我一个客人。 那店主大概看我年纪小,问我道:你跟着你家人出来打工的? 我随意点了点头。 他又说道:你做什么工作啊。 我听他口音像是本地人,心里一动,起了点心思。 我笑着问他道:大叔,你一直在这里开店吗? 店主大声说道:是的呦,我们家是本地的,从我爷爷开始就在这里烧面条了,别看我店面小,可是祖传的手艺啊。 我心说不管怎么样,本地人总比我们这些刚来打工的要知道的多一点,就问道:大叔啊,我上次路过个地方,看到那里正在起高楼,名字真好听,叫什么新南大厦。 店主说道:那地方啊,你小孩子家家的,别老跑那去。 我一听有戏,忙问道:为什么啊,那里有什么不对吗,我看工地上可热闹了。 店主用当地方言嘟囔了一句什么,接着跟我说道:你们外地人当然不知道,新南大厦那个地方可邪门了,当年可是每年要死一个人的。 我背上一凉。 没等我追问,店主接着说道:不过别说你们外来的不知道,就是我们本地人知道的也不多了,这都是老黄历了。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就爱说故事给我听。 从店主的嘴里,我知道了新南大厦这一块划出来的工地前身是垃圾场,垃圾场不稀奇,每个城市都有,虽然这个垃圾场大了点,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垃圾场。 有问题的是在垃圾场之前更早的时候,那里曾经是一个水塘,当地人起了一个名字叫太婆塘,据说水塘每年都要死一个人。 但是淹死的人不少,捞起来的尸体却不多,大多数在水塘里失踪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之后可能死的人太多了的缘故,政府就将水塘填平了,但是填平了也没人敢住啊,那空地上就慢慢成了垃圾场,也逐渐成了不少人讨生活的地方。 这次政府能改造垃圾场也是下了不少的决心,光是那成片成片的垃圾运出去就运了十来天。 我提着两碗面晕晕乎乎回到了医院里,我想起当我听完店主说的故事之后我问道:那你有听过现在的工地上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吗? 那店主一愣:没有啊。 他反问我道:你有听说什么吗? 我当然摇头否认。 当我回到输液室的时候,刚好死人翔挂完一瓶水,正让护士给他换瓶。 我把面放到旁边空着的椅子上,打算给死人翔喂两口。 死人翔突然看着我说道:阿宽,要不你走吧,你家反正不指着你这些工资回家养家,你是出来赚钱的,但是赚钱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方法,你还是赶紧离开工地吧。 我万万没想到,这些话几乎成了死人翔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地下室迷魂(7) 第128章 地下室7 死人翔失踪了! 我还记得那天他在医院对我说的话,他让我别待在这个工地上了,赶紧离开吧。 我当时笑着回道:别胡思乱想,我们先好好做完这段时间,再想办法拿到工资后离开,我不会扔下你一个的。 死人翔小声呢喃了一句:我再也没机会离开了。 我知道他一向胆子小,又接连发生了怪事,加上高烧,难免情绪起伏,人会变得脆弱悲观。 我安慰了他一会儿,让他把面吃了。 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当时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我呢,我虽然没碰到罐子,但是也看到了里面那张死人脸,我是不是也会失踪呢? 我此时正在工头的办公室里,工头和老板问我王翔去哪里了。 我坐在椅子上精神有点恍惚。 死人翔是怎么失踪的呢,我还记得医院回来后我和他一起躺到了床上,我让他闭上眼睛再睡一觉,发烧就是要多休息和多喝水。 死人翔闭上了眼,脸色比最早的时候好很多了,显见是在好转。 那会儿工友们都在干活,我俩是因为请了假,既然请了一天我也懒得去销假了,昨晚我也一直没睡好,干脆也补个回笼觉。 钱先法床前那双鞋子还放在原地,我一看到它就眼皮子直跳,但是我跟其他人一样,不想也不敢去动它。 我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沉,隐约听到死人翔似乎起来了,但是我却睁不开眼去问他一句。 我听到他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有点陌生,他在工棚里走来走去,似乎正在发愁,我心说发烧起来干啥,但是实在太累,挣扎着想问就是问不出来。 身体特别重,像是瘫软在床上一样。 死人翔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拍了拍我肩膀,说了一句:我走了。 走了?走去哪?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侧头一看,死人翔果然没有睡在他自己的床上。 我连忙爬起来,只见地上一排湿湿的脚印,从房间正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步步走向门口。 我心里发寒。 钱先法的鞋子没了! 我脑子一热,跟着这排脚印就往外跑,我兄弟死人翔肯定是被钱先法给带走了! 途中跑掉了一只鞋子,但我管都没管,一脚高一脚低往前跑,有工友过来问我怎么回事,也被我一把推开。 我一直跑到了工地正中,正在挖地基的地方,那串脚印到这里消失了。 阿宽,你怎么回事? 王大从后面追上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茫然的回过头去看:死人翔不见了。 王大吃了一惊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就刚刚,我睡觉的时候他跟我告别了。 我说的颠三倒四,王大好不容易从我嘴里拼凑出事情,不由失笑说道:他可能是去厕所了,你别这么快就着急上火,这样吧,我陪你去找一下。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的,死人翔不是去厕所或是哪里,他确确实实就是失踪了。 跟前面两个人一样,失踪了。 那天王大找遍了整个工地都没找到死人翔,这消息也掩藏不住,很快的就在工地里起了轩然大波。 第三个人失踪了! 工地上之前勉强压下去的人心惶惶又骚动起来,我看到的每个人都无心干活,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很快,工头就找了我过去。 哦,对,我现在就在工头办公室。 我拍了拍额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点。 工头看我脸色实在难看,跟老板互相对了个眼神,递给我一杯水说道: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 他们的表情明显不信。 工头说道:我知道你跟王翔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还是同学,关系特别铁,工友们都说最后一个见到王翔的就是你,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好受,但是你再好好想一下,王翔失踪前有跟你说什么话吗,或者说过他想去干什么吗 ? 我说当时我在睡觉,但是我隐约听到他跟我说他要走了。 工头眼睛亮了一下,问道:他说他要走是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因为最近工地上事情太多,他不想干了? 我突然明白了工头的意思,他想造成死人翔自己因为害怕所以擅自离开的样子。 我心头火气,愤怒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说道:死人翔不会自己一个人走的!你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吗?他爹妈他妹妹就指望他一个! 而且他根本没收拾什么东西,妈的你想告诉工友死人翔是自己跑掉的是吗!我跟你说,没门!我都听说了,你们这地方本来就邪门,太婆塘以前一年要死一个人,你们现在要起的新南大厦就在原先的太婆塘上! 我把自己的满腔愤怒和惶恐都吼了出来:这工地上失踪的所有人,你们都要负责! 工头和老板被我喷的脸色惨白,工头连忙好言安慰了我几句,说给我三天假好好休息,不扣工资。 我转头就走,死人翔就这么失踪了,扣不扣工资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就想找出事实真相。 我回到工棚后简单收拾了下死人翔留下的东西,想着整理一下回头给他家里送去。 他爹妈要是知道儿子就这么失踪了,眼睛都要哭瞎了吧。 我盘算着等领回死人翔的工资后自己往里再加点钱,全部交给他家,好歹也能撑一段时间。 王大看我呆坐在床上不出声,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叹了口气。 我小声说道:王大,这地方不对劲。 王大嘘了一声,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说道:工地上刚刚出了通知,谁要是敢说这里邪门谁就扣工资,举报有奖。 我嘲讽地笑了一下:他们以为这样就堵得上悠悠之口吗,事实就是事实。 王大挨了过来小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事情是不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把面店老板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最后强调道:已经失踪三个人了,王大,是三个!三条人命啊。 王大听傻掉了,他手撑着膝盖想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得想个法子。 我说能有什么方法,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王大说道:工头找了几个人说失踪的这几个其实都是自己离开的,现在工地上已经多了好几种说法,再加上 我问道,加上什么? 王大说道:老板刚刚亲自说了,不理会流言继续留下来好好干活的人,工资在原有基础上加一半,一半啊阿宽,这么多钱,我现在一个月能赚到的,能抵得上在老家半年的收入。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所以你们都不想走是吗? 王大吞了吞口水说道:确实有点舍不得,你呢,你要走吗?你要是想走的话,我觉得工头肯定愿意马上给你结算工资。 我说我不走,我一定要留在这里找到事情的真相,退一万步说,我也要找到死人翔的尸体! 落叶归根,我不能让死人翔做个孤魂野鬼。 王大拍了拍我说道:死人翔有你这么个好兄弟是他的服气。 我笑了笑没说话。 王大接着说道:我刚才说的想法子,是想找个阴阳先生,但是这钱不能我们出,我们要联合起来逼老板出钱,必须有个人告诉工头和老板,就算是安稳人心他们也要这么做。 我点点头说这办法挺好的。 王大听我也说好,急匆匆去找其他工友商量去了。 当晚我很早就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我一直不确定当时听到的告别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死人翔在跟我说话,我听老人家说过人死后会给人托梦,那么死人翔会给我托梦吗? 我打了这样的主意拼命想睡觉,但是越这么想越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我还睁着眼睛无比清醒。 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反正工头批了我三天假,还是带薪的,不睡白不睡,我就想试试死人翔会不会给我托梦。 但是我一直没再见到死人翔。 三天过后我开始跟王大一起去上工,王大找了个空档悄悄过来跟我说道:昨晚那边头七。 我看他指了指另一个工棚,心里明白他说的是第二个失踪的人。 我问道:有动静吗? 王大摇了摇头说:据说没什么动静。 我有点不相信,问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大犹豫了下,跟我说道:确实没什么动静,但是有一个事情我原本没在意,自从那天你跟我说这地方原先是一个水塘后,我就觉得那指不定就是那位头七造成的了。 我问道:什么事? 王大说道:你也知道钱先法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知道的人很多,所以第二个失踪后他们工棚里的人就提心吊胆的,头七那个晚上所有人都没睡着,光闭着眼睛假装睡觉了,但是一直等到天亮都没什么动静,不像钱先法那样,啪嗒啪嗒。 王大做了个手势,我表示理解,他说的是像钱先法那样在工棚里走来走去。 王大继续说道:他们熬到了天亮,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很开心,有些人还改口说第二个人估计是真的回家了,当时离上工还有一段时间,不少人就打算继续睡觉,当然了,也有人习惯早起的,虽然一晚上没睡,他们也还是起来了。 他们一推门,就一脚踩进了水坑里。 工棚外头,一夜的功夫,就多出个水坑来。 这坑还满深的,一脚下去水没到了小腿肚的位置。 这几天,可从来没下过雨啊。 王大盯着我眼睛,缓缓说道:你说这水,它是从哪来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地下室迷魂(8) 第129章 地下室8 王大告诉我,他原本没把这事往心里去,直到想起我说的这地方原先是个水塘,他才莫名觉得这指不定就是第二位闹出来的动静。 我犹豫了一下说到:有一件事上次买来得及告诉你。 王大说什么事? 我把我跟死人翔看到那个罐子的事情说给王大听,王大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颤抖着声音跟我确认道:你真的看见了罐子里有水,水里浮着张死人脸? 我点点头说道:我看的清清楚楚。 王大在面前焦躁的走来走去:说不定王翔那小子就是因为碰到这个罐子才失踪的。 我咽了咽口水,拉着他说道:还有一件事。 王大哎呦了一声:我的小兄弟,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说啊。 我说道:这事也是死人翔看到的,我们不敢随便乱说啊,你知道老家的说法,谁传这种事情传的最多,最容易引起鬼东西的注意。 再说当时我们都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虽说有点害怕,但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太多了,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夸张,我们当然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 王大说道:别管是不是看错了,你现在跟我说吧。 我将死人翔看到钱先法被影子吃掉的事情说了出来,王大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他苦笑着说道:你摸摸我的手,真的,太阳这么大,我却寒毛直竖,手冰冷冰冷的,阿宽,你们两这胆子也太大了,这些事情都能咬住了不松口。 我沉默着不说话,我现在也有点后悔,心里不住地想着要是当时就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死人翔会不会就不会失踪了? 千金难买后悔药,千金难买回头路。 我知道我自己现在再想也是无济于事,但是我可以选择把事情告诉王大他们,我不再担心从我嘴里说出去的话会引起那些鬼东西的注意了,我甚至有点期待他们来找我。 来啊妈的,来找我啊,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 不得不说,我现在正处于恶向胆边生的状态。 或许就像王大说的一样,我们正处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年轻人火力大,干什么都有种天老大我老二的盲目自信。 通常这年纪最容易横冲直撞,连死都不怕。 王大跺了跺脚说道:不行,必须得马上逼老板去请阴阳先生来这里看看,不然,不然我就 他到底没说出不干了这三个字,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对我们这些出来打工赚口饭吃的人来说,没有钱才是最难熬的。家里一大家子人都等着你带钱回去。 我可能是其中唯一一个可以转身就走的,但是我偏偏不想走。 那天下午我听到了好几个工友一起去找工头,要求老板出面请一个阴阳先生。 工头咬紧了牙关不肯答应,这事情不能轻易传出去的,万一传出建筑工地闹鬼的说法,那之后建起来的新南大厦还租的出去吗,谁愿意来这么一个从造楼开始就闹鬼的地方呢。 工头也知道老板肯定是不肯的,他当初从政府手里把这个工程承包下来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层层关卡打通关系,老板愿意承包这个工程,与其说是想赚钱,还不如说是想跟政府那帮人借这个机会打好关系,给他们手里送钱。 所以之前老板才愿意多花钱压下闹鬼的流言。 当官的最忌讳这些事情了。 那天的谈判还是不了了之,但是王大他们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第二天一早又组团去了工头办公室。 我听他的语气是如果再不行,他们就打算组织工友们罢工。 总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一边着事情的进展一边一个人将这个工地完整地走了一遍。 我来这里打工这么久的时间里,几乎没好好留意过这个工地,在我心里工地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工地吗,还用得着仔细看? 但这会儿我却是抱着多了解的心思了。 我这一走,确实有了点发现。 在工地东南方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放供品的盘子,前面插着三炷香。 我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下,香已经烧完了,但是水果还是新鲜的,也就是说昨天,最早前天这些东西刚换过。 我更倾向于有人每天在更换这些供品。 是谁在点香上供? 供给谁? 是不是工头做的? 如果真的是工头的话,是不是代表其实他们老早就知道这工地上不太平? 我暗地里下了决心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 于是那天我就拎着铁锹三不五十绕过来蹲在这里守着,这几天工地里人心惶惶,王大他们又带着几个人找工头讨说法,工头自己就焦头烂额了,根本想不起来要管我们到底有没有在干活。 我得以守在这里看个究竟。 这一守就守到了晚上,这期间吃饭我也是拿了个馒头就躲出来了,王大找我,我说我有点事,回头再说。 我以为我要守到半夜,谁知道刚过九点,工棚熄灯后就有两个人偷偷过来了。 其中一个拎着个塑料袋,将盘子里的供品拿掉换成新的,又点了三炷香插在土里,双掌合十拜了拜。 另外一个人站在旁边看着他动作,等他做完后叹了口气问道:现在怎么办。 这人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原来是工头,那么想必刚才换供品的就是老板了。 果然,另外一个人也开口说话,那声音确实就是老板。 只听老板说道:你确实每天都在换供品和上香吗? 工头喊冤道:你信我啊老板,我真的没有一天耽误了的。 老板犹犹豫豫地说道:那怎么还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当时那个人明明跟我说过只要每天上供,工地上就会平安无事,一帆风顺的。 工头说道:工人们越来越不安了,这样下去不行,会出事的,要不还是将那个人请回来再看一次? 老板说道:那三个人是真的失踪了吗?没有任何线索,那个叫阿宽的呢,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工头摇了摇头说道:从阿宽嘴里问不出什么事情,我看他也是吓懵了,还说自己做梦梦到王翔跟他告别。 老板没接茬。 工头焦急地说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老板!已经失踪三个人,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指不定就要闹上警局了。现在还能压一压,看王大他们那个态度,我看也是压不了几天了。 他们这些乡下来的,出了这种事情第一反应是请阴阳先生,不然换成城里人,估计第一时间就报警了,一报警,我们这工程就得停,这要是停下来,一天天的可都是钱啊。 老板闷头苍蝇一样走了两步,说道:当时那个人是我厚着脸皮借我死去的老岳父的脸面请过来的,这要是再请,可就不一定能请的来了。 工头上前一步说道:那也总得试试。 我看到老板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一挥手说道:行,那我明天就去请人,王大他们要是再来,你就说老板已经去了,让他们先安心干活。 我躲在角落里听到他们絮絮叨叨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安排,直等到他们离开,我才猫着腰偷溜回了工棚。 我回到床上后王大就发觉了,他似乎也没睡着,一双眼睛在月色里亮的出奇。 他问我去哪了。 我朝他招了招手,他会意附耳过来。 我小声说道:我看到老板和工头在悄悄的放供品,听他们的话音好像是从工程一开始就这么做了,据说是一个高人指点的,老板说如果你们明天再去找工头的话,让工头答应你们的要求,他会去请那个高人过来看一看。 王大点头表示听到了。 他恨恨说道:果然这个地方有古怪,老板是早就知道的,不然他们怎么会上供呢,他们这是骗我们啊。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大,王大表示他明天会好好跟工头谈。 这之后我准备睡觉。 自从死人翔失踪后我一直睡不太好,老是睡睡醒醒,神经紧绷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睁开眼睛。 这造成了我睡一觉起来比睡之前还累。 但是今天晚上我睡得格外的沉,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呼噜声。 我像是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自己,从这个角度看,这张脸格外的陌生。 刘秀,刘秀。 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又来了。 我心说到底谁在喊刘秀。 你谁啊你,我没好气烦了一句。 刘秀,我是杨雪啊。 那个声音竟然回答了我。 我心里一惊,刘秀,杨雪,这两个名字给我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到底是谁呢? 我迷迷糊糊的脑子突然像被道光劈开一样。 刘秀! 刘秀不就是我吗! 我是刘秀,杨雪是我老婆啊。 怪不得我看那张脸那么陌生,因为那是阿宽的脸,而我此时正被困在阿宽曾经的记忆里,随着时间的过去把自己的来意都给忘了。 我一阵心慌,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阿宽曾经经历过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到最后我也将如同阿宽一样死去? 死在他的记忆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地下室迷魂(9) 第130章 地下室9 阿宽,阿宽。 我正在恐慌的时候,死人翔的声音也出现了。 跟杨雪的混合在一起,在我耳边不停叫着。 一个叫刘秀,一个叫阿宽。 我脑袋都快炸了。 渐渐的,杨雪的声音消失了,死人翔在我耳边越叫越大声。 我看到死人翔站在工地挖开的地基当中冲我招手。 我快步走了过去,此时我已经想不起来刚才谁在叫刘秀了,我只记得死人翔失踪的事情。 他终于给我托梦了! 死人翔抬手朝我一点一招,动作非常机械化,笑容也很诡异。 但是我没留意到这一点,我向他冲了过去。 只见死人翔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张开嘴朝我吼道:赶紧走! 我一惊,脚下突然往下一沉。 踩着的土里不知道何时突然冒出了水,一股股的水流往外翻涌着,很快没过了我的脚面。 快走! 死人翔拼命推我。 我着急了,跟着吼道:你到哪去了? 他恍若未闻,一个劲想推我离开这里。 我看水越来越高,想拉着死人翔一起离开,他摇了摇头,朝我悲伤地说道:我走不了了。 为什么走不了? 我在梦里脑子有点糊涂。 死人翔张开嘴想说话,突然从他的眼里c嘴巴里c耳朵里流出了水来。 他瞪着眼珠子看着我,眼里的意思我看明白了。 他在无声地喊着:走!走!走! 我转过身踉踉跄跄就往平地上跑,没跑几步水已经涨到了我的膝盖位置。 我跑步的动作变得吃力起来。 但我从死人翔的动作和话里听出了万分紧急的意思,所以我丝毫不敢耽搁,趟着水继续往平地上跑。 眼看就在眼前了,我脚下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 此时水已经到了我腰部的高度。 隔着水我看不清楚脚上有什么东西,也不方便弯下腰去弄,只好拼命踢着脚,想把脚上的东西踢掉。 但是脚踝上的异物感越来越紧,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抓着我的脚一样。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有人在水下! 这念头刚起,我被猛地往下一拉,顿时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前摔倒。 我沉进水里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黑影就在我的身下。 她一头长发在水里铺散开来,手指干瘦弯曲,紧紧抓着我的脚踝。 我猝不及防下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水,手脚不由自主在水里乱划。 我快窒息了! 在我喘不上气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那个女鬼缓缓上游,在我眼前拨开了披散在她脸上的长发,我看到了一张附中苍白的脸。 那张脸跟我曾经在罐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再次醒来是被王大叫醒的,他噼里啪啦拍着我,越拍越大声,我被拍得痛死了,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王大出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睡得这么熟,我怎么叫都不醒,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打算再不行就送你去医院了。 我头有点晕,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说道:我一直在睡觉吗? 王大没好气说道:不然呢? 我心说那刚才就是在做梦了,梦里的窒息感也太清晰了,那种喘不上起来的痛苦感觉就像真的一样。 我低声说了一句:我梦到王翔了。 说也奇怪,死人翔还在的时候,我一口一个死人翔叫习惯了,等他失踪了我却不愿意这么喊他了,就像这样喊他就真的会是“死人”翔一样。 王大一愣,紧张地追问道:梦到什么了? 我一边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一边慢慢说道:有个人一直在叫刘秀,好像是杨雪 谁?王大一头雾水。 我使劲甩了甩头,说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王大狐疑地看着我说道:你说有个叫杨雪的在喊刘秀。 我说是吗,刘秀是谁,杨雪又是谁? 先不说这个了。 我说道。 我抬手敲了敲脑袋,感觉昏沉沉的,我把梦里的情景说给王大听,连最后那张把我吓晕过去的鬼脸都告诉了他。 王大听完一击掌: 事情连起来了,这里以前是水塘,那个女的肯定就是水鬼,以前是被镇压在水底的,现在因为罐子被我们不小心挖出来了,她就被放出来了。 我有点不相信:真的是这样吗? 王大肯定说道:就算不是她做的,肯定也跟她有关系。你昨天不是说工头今天会答应我们去请高人吗,放心,只要高人来,这事肯定就会解决的。 我知道他们的心思,还是想着解决这件事情后继续在工地上干活,毕竟工资很不错。 王大把一个塑料袋往我身前一放,说道:我看你睡得正熟,就去食堂帮你把包子带过来了,你趁热吃,我先去上工了。 我说好。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我一看手表,离打卡还有十来分钟,连忙狼吞虎咽地把包子全给吃了,吃的太急差点噎住。 感谢王大,不然我早上肯定要饿着肚子干活了。 我急匆匆喝了口水,从床上下来踩在地上找鞋子。 工棚里此时就剩我一个,其他人早就上工去了,我鞋子就放在走道上,可能是被谁不小心踢进了床底。 我弯着腰伸长手把鞋子从床底下捞回来,单脚蹦着穿上去。 我视线自然下垂,突然眼睛猛地一缩。 我的脚踝上清晰的印着五个手指印! 我愣在当场,直着眼看那黑黑的像是碳摸上去的痕迹。 我颤抖着手想把它擦掉,却怎么也擦不掉。 那五根手指印像深入了我皮肤似的,表面摸上去很光滑,我用手把皮肤都给搓红了,它还是那么显眼。 这个位置,正好就是昨晚梦里女鬼抓我入水的位置! 我一时间如坠冰水,有窒息的错觉。 阿宽!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我听到了死人翔的声音? 我环顾了四周,清晨的太阳照在房间里,地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倒影。 离死人翔的头七没几天了。 那天后来王大跟我说工头果然答应了他们,会请一个高人过来,而王大则答应了工头,会代为安抚工友们的情绪,双方意见达成一致后,工地上暂时平静了下来。 三天,王大竖起手指头跟我说他们给了工头三天时间,这三天内老板必须把高人给请过来,不然他们就要罢工了。 我心里算了一下,三天后刚好是死人翔的头七。 三天的约定似乎在私底下流传开来,每个人的眼角眉梢上都挂着勉强挤出来的平静,似乎大家都在等三天后见分晓。 我也在等三天后,但是比起高人,我更希望死人翔能在头七闹出点动静,我一定不会跟钱先法那时候一样死死躲着假装啥也没听到。 这期间我收到了一封信,是写给死人翔的,他妹妹写的。 信里说了点家里的情况,问死人翔什么时候回家,随信附上了他妹妹这次的考试成绩单,我看了,考的很不错,怪不得死人翔每次都说要赚钱供他妹妹上学。 这成绩,比我们当时好多了。 他妹妹肯定不知道我跟死人翔在一起,所以也没提到我的事情,只说了点村里的八卦,还说阿正给她补了两节课。 我的弟弟阿正,我没想到会从这样一封信里突如其来的知道了他的消息。 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又莫名的不想打。 收到信后我朝工头请了几小时假,跑到市里邮局把之前攒下来的工资给死人翔家里邮寄了过去。 考虑再三,我还是打算暂时不联系家里。 三天后,高人来了。 老板亲自带过来的,开了一辆车,红旗牌小轿车,我知道能坐这种车的都是领导。 没想到高人也能坐这种车。 车门打开后下来两个年轻人,一个冷着一张脸,像谁欠他很多钱似的,另一个五官俊秀,冲我们笑盈盈的。 我莫名其妙觉得前者很眼熟。 老板亲自跟我们介绍说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程大师,另一个姓左,左大师。 程? 程易吗? 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个名字,吓了自己一跳。 我从来没见过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老板带着两位大师在工地上走了一圈,有工人看到,老板也光明正大的介绍这是请来的高人,说这都是为了安我们工人的心。 王大不屑地跟我说道:信誓旦旦找高人,结果找来两个小伙子,他难道不知道没毛小子办事不牢吗?不行,我们还得找工头说去。 我拉住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先不急,既然老板依照约定请来了,那我们就先别闹了,等等再说。 王大说道:行,那就等几天。 王大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没说出口的是我觉得这两个人年龄虽小,却是有真本事的。 这话我没说,万一王大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要如何回答,难道说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老板带着两位大师转了一圈后,程大师很快就走了,左大师留在了工地上,据说要等解决完事情后再走。 那天晚上很久没动工的夜间作业重新开始了,有左大师在,老板要求我们重新开工,我们也找不到理由推辞。 我没轮到上工,就躺在床上。 过了十二点就是头七了,我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看着天花板。 忽然听到窗外起了骚动,很多人都跑出了工棚,我还听到几声惊叫。 出什么事了? 我顺手扯住一个从我身边跑过去的人。 他惊恐地看着我说道:地基c地基里挖出王翔的尸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地下室迷魂(10) 第131章 地下室10 我以为我听错了,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惨白着一张脸,也放大了音量回我道:王翔的尸体被挖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甩开我的手跑出了门。 我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死人翔的尸体被挖出来了? 在哪挖出来的? 他刚刚好像是在说地基里? 死人翔的尸体? 我一个激灵,脑子里终于把那个人的话给理解明白了。 我站起来踩上鞋子就往外跑,跑得太急中途掉了只鞋,我也慌得没回头去捡,一脚高一脚低的赶到了工地里。 此时地基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还有陆陆续续的工人从睡觉的地方跑出来往这里走。 探照灯高高的挂在头顶上,照得这一片地方亮如白昼。 我从没觉得灯光这样刺眼过。 黑色的泥土里死人翔的尸体安静的躺在正中央,他双脚埋在土里,上半个身体露在外面,脸部惨白浮肿,嘴唇青紫。 我拔腿就要往里走,忽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 我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根本顾不上是谁拉我,头都没回就用力甩开他的手。 没想到这个人似乎是个练家子,我用力甩了好几次都被他快速反手又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拉了回来,他的手指非常有力气,按着我的肩胛骨隐隐作痛。 我终于清醒了点,稳住了身体回过头去看。 竟然是老板请来的那个左大师。 左大师温和地对我说道:你先别急,让我先看看。 我点点头。 左大师似乎不放心我,喊了个人过来专门看着我,以免我又没头没脑跳下去。 他自己却撑着地面跳进了坑里。 我看到他踩着泥土往正中央走,他走的方法很奇怪,不是从边缘到中心店一直线走,而是按照某种规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逐渐向死人翔靠近。 片刻后他终于走到了死人翔的尸体旁边,单脚跪下似乎在查看什么东西。 我又等了好一会儿,正想故技重施甩开拉着我的人,往地基里走,突然看到左大师双手插进土里,拦腰抱住死人翔,竟然直接将他的尸体从泥土里整个抱了起来。 工地上一直没听过的窃窃私语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左大师抱着死人翔一步一步走回来。 走到了边缘的时候,他将死人翔的尸体平放在了地面上,自己一跃而起,从坑里脱身。 我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把甩开了身边的人,大步向他们走去。 我噗通一声跪在死人翔身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就算我心里知道死人翔凶多吉少,但一日不见尸体,我总是怀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是真的只是失踪了。 失踪,总还有机会回来。 没想到回来的是一具是尸体。 左大师安慰我道:节哀顺变。 我充耳不闻,用手抹了把脸,眼泪停都停不住。 左大师叹了一口气,像是不想打扰我,又不得不问:你是他的亲人吗,还是朋友? 我听到王大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蹲下:阿宽是王翔最好的朋友,他们是同学,这次也是第一次出来打工,平时来来去去都是两个人一起的。 我哽咽着问道:左大师,你能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吗? 左大师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说。 我抬起来直直对上他的视线,我一字一句说道:他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我眼里情绪太沉重,左大师又叹了一口气,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是淹死的。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这是跟我开玩笑吗? 死人翔是淹死的? 一个人会在土里淹死吗? 左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有些事你不知道,也别打听,知道的太多对你其实没好处。 我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对他嘲讽的笑了下:不就是这里原先是一个叫太婆塘的邪门地方吗,每年要死一个人是不是?水底下有水鬼是不是? 我猛地拉开自己的裤腿,露出脚踝上的青黑手指印,把一句话说得像从牙齿缝里逼出来一样:左大师,我知道的可不一定就比你少。 左大师明显吃了一惊。 他用手按了按我的脚踝,问我痛不痛。 我摇摇头,他又问我这手指印怎么来的。 我正想说,工头在一旁跌着脚说道:左大师,左大师,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 我抬眼看了圈四周,灯光下黑压压的都是人,估计所有的工人都聚在了一起。 之前的流言还压得下去,但现在挖出了尸体,可就再也没办法压下去了。 工头苦着脸请左大师移步,左大师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也行,你们找个干净的房间布置一下,就当做这小兄弟的灵堂吧。 工头连连点头说好,他想叫几个人一起抬尸体,但是没人肯应。 我擦了擦眼睛,低声说道:我来抬吧。 左大师阻止了我,说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是我把他从水里捞上来的,那就还是我抱他去灵堂吧,你们都别耽搁,尽早给他布置好房间,我跟这位小兄弟帮他把衣服换一下。 他指了指我,我点点头,帮死人翔换衣服,我当然愿意。 我留意到他说的是从水里捞上来而不是土里。 看来左大师果然知道一些什么。 这种时候工头的效率很高,他出高价请几个人分别去买香烛纸钱白幡等等丧事要用到的东西,又找了个空房间好好布置了一下,请我们先把死人翔的尸体抱过去。 左大师力气很大,跟之前一样,轻松的将死人翔一把抱起,稳稳地走到了灵堂里,将他放在早摆好的木板上。 工人们似乎被驱散了,只剩下王大跟在我后面一起过来。 我注意到死人翔的口鼻里有泥沙,不禁扯了块布给他擦了把脸。 刚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王大唉声叹气的跟我一起擦着死人翔的手,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我稍微听了两句,意思似乎是说死人翔今世受苦了,早早就走了,来世一定要投个好胎。 我擦完脸和手想擦一把身体的时候,被左大师制止了。 左大师让我别慌,等寿衣来了后再擦,擦完直接换上。 我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就转回去继续擦死人翔的脸。 我刚刚仔细擦过,这会儿再看,他口鼻里又渗出了泥沙。 我心里有点发毛,忍不住叫左大师过来看,左大师看了一眼,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朝我说道:别怕,他是死在水里的,这些都是正常的。 我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老说他是死在水里的? 左大师拍了拍我肩膀,温和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质问我了吗,想想你自己的脚踝,那难道不是水鬼抓的吗? 可是,那只是一个梦啊!我大声说道。 左大师轻声说道:有时候,梦不仅仅只是梦。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片刻后接着说道:其实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这里很早以前确实是一个水塘,早到就算是本地人也少有人记得了,人们大多只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垃圾场,而垃圾场之前是什么,估计就只有几个老人才记得。 如果有人去查县志的话,确实能查到这水塘几乎每年都要死一个人,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个邪门地方。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愤怒的情绪:既然你知道邪门,为什么你们还会在这里搞建筑工程,这是不拿我们的命当命吗? 左大师没被我的态度激怒,他似乎永远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我们没有拿你们去冒险,这个工程还未开始的时候,你们老板就托关系找到了我们左家,我当时来这里看了一下,替你们老板想了个办法,只要他上供不要停,这里就会安安生生的。而等新南大厦造起来后,这里的风水又会变,你要知道,新南大厦怎么起,也是由高人先勘定过现场后制定的。 我想到了老板和工头每天晚上偷偷摸摸上供的事情,心里信了七八分,但还是忿忿不平:那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左大师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听说已经失踪了三个人了是吗? 我点点头说道:王翔就是第三个。 左大师问我道:香烛纸钱这些送过来还要一段时间,你愿意在这段时间里跟我说说你们工地上的流言吗,还有你知道的所有详细的事情,这可以帮助我尽早找出解决办法。 我当然愿意说了,我就从死人翔最早跟我说看到钱先法的影子怪状开始,一直说到了今天晚上找到了死人翔的尸体。 我说完后左大师沉思了很久,这时寿服送了过来,我跟王大合力将死人翔擦干净,替他换上寿衣寿裤和寿鞋。 死人翔的尸体上全是淤泥,尤其是脚上,糊的满脚都是,我打了三盆水才算是擦干净。 当我把他的鞋子脱掉的时候我愣住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双鞋竟然是钱先法的鞋子! 而死人翔两只脚的脚踝上都有着深深的五指印,这印记很黑,像是有人用力握住了他的双脚。 我不禁想起了在梦里被水鬼拖住双腿拉下水的情景,难道死人翔也是这么死的? 左大师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他手指掐算了几下,看着我说道:不好。 我疑惑地看向他。 左大师铁青着脸说道:你也被水鬼盯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地下室迷魂(11) 第132章 地下室11 我下意识动了动脚踝。 我也被水鬼盯上了了? 是指这个黑色印记吗? 左大师蹲下来撩起我的裤腿,细细的比对我和死人翔脚上的手指印,摇头叹气说道:我刚才竟然没看出来。 他蹲在我脚边,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从我的角度没办法直观的比较两者之间的区别,但是刚才左大师不是看过手指印了吗?现在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王大探头探脑的看着,突然转头跟我说道: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竟然有点想笑。 可能是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死人翔的尸体出现成了压倒我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现在心里满是愤怒,想的都是来啊,大不了你杀了我,等我也成了鬼后再跟你斗个你死我活。 我当时想的都是诸如此类的想法,后来左大师告诉我,一个新鬼无论如何是无法跟这类年代久远的老鬼比的。我很不服气,我说我怨气很重,左大师笑了,说光听你这句,就知道你怨气不会重到哪里去。 我很疑惑,我如果被鬼害死,难道我这个怨气还不够重吗? 可能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当左大师告诉我我已经被水鬼打了印记的时候,我竟然很镇定。 我问道: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左大师说道:按照印记的深浅程度,我预估还有七天,这时间不一定准确,但是我会尽快找到解决方法,就算暂时没有方法,我也会帮你拖延时间的。 我沉默着点点头。 王大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他眼圈通红的看着我,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嘴里一直在说: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朝他笑了笑说道:没事,我相信左大师。 真的,我不是在骗他,从我见到左大师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很相信他。就算王大他们说左大师太年轻,看起来很不靠谱,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他很可信。 不过有一件事我始终没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我要告诉他们,从见到左大师和那个程大师开始,我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两个大师一个叫左黎,一个叫程易吗? 我压根儿没见过他们两个。 言归正传,我和王大替死人翔换好衣服后,香烛纸钱等东西也送到了,工头指挥人将白布挂了起来,照片则选了身份证上的,拿到照相馆去放大加上相框,扎了白色的结挂了起来。 我坐在小板凳上给死人翔烧纸钱。 王大问我道:有没有通知他家里? 我摇了摇头,我们村里就一部电话,放在村长的家里,但是号码我不知道啊。 王大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想办法,托人传个口信回去吧,如果家里能来人的话,好歹见上最后一面。 王大说这句话是有原因的。 我们老家的习俗,溺水身亡者属横死,停灵后要烧掉尸体,骨灰入土。我听说市里早已经实行火葬,不管死因是什么,都要经由火葬场烧成骨灰。 我心说这倒好,免得我自己想办法烧尸,到时候将死人翔送到官方开的火葬场,骨灰盒我再带回老家。 左大师替死人翔算了,停灵三天,这三天里我几乎日夜不休的待在灵堂。 左大师除了日常去工地上走一走,也习惯待在灵堂,他每天会替死人翔上柱香,上香的时候双手结成一个繁复的手印,按左大师的说法,这手印能安抚灵魂。 死人翔的尸体一直湿漉漉的,口鼻里的泥沙我擦了很多次都有,左大师看我不死心,就取了张黄符交给我,让我用这个擦。 说也奇怪,毛巾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泥沙,用黄符一擦,就没再出现过了。 不过左大师告诉我,这些是治标不治本的,图个心理安慰。 他送了我一张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说能保我三次命,让我贴身带着,千万不要丢了。 这话我总觉得有点耳熟。 我说我好像也曾经有过这样一张类似的护身符,也是能保三次命,还有一个什么锁魂咒,只要不张口说话就不会被鬼灵发现。 左大师听完后惊讶溢于言表。 谁送你的护身符?谁帮你念得锁魂咒? 他一开口就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我晃了晃始终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刚刚怎么会脱口而出那些话。 左大师见我实在想不起什么,说道:我是左家的人,但我师承楚家,所以如果你见到过类似的护身符,那么肯定不是楚家就是左家的人。 是楚家还是左家?我总觉得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死人翔停灵期间,不少工友都过来烧了一炷香,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此时大家同在这个工地上,难免有一种难兄难弟的革命情感。 我之前说过,第二位失踪的工友并不是我们工棚的,有一天他们工棚的人过来上香,说起了逢七必有的古怪事件。 我听王大说过,第二位并没有什么脚步声,只有门前一滩水,所以留意到的人不多,大多数都认为这一位很安静,通俗来讲就是没有作祟。 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问了他们工棚的人几句,他们说其他没什么,就是老觉得房间里湿哒哒的,墙壁上摸上去都是水。 我问他天天这样吗,他们说也不是,好像隔个几天就特别潮湿。 我看他们的表情是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的,也是,南方每年都有梅雨季节,在梅雨季的时候叫南潮天,空气湿度很大,东西容易霉变,墙上也是摸上去湿哒哒的。 要不是我知道死人翔的死因是溺水,我说不准也不会把这个联系起来。 我们按照左大师算出来的时辰把死人翔送去火化。 我从没去过火葬场,还好有左大师帮忙,他似乎对这里很熟,员工看到他都会打招呼。 老板早就跟我说过,死人翔丧事的一应费用都由他出,所以我毫不客气的挑了一个最贵的骨灰盒,生前住不上好房子,死后给死人翔圆一圆梦。 可能因为左大师的关系,我们几乎没排队,一到火葬场办了手续后就直接送进焚化炉了,我透过观察窗看到火舌舔上死人翔的衣服,紧接着熊熊火光吞没了他的身体。 我突然听到焚化炉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眼睛像是黏住了似的不能动,一眨不眨的看着死人翔把脖子转了过来,扭成一个弯曲的诡异角度,他睁大了双眼朝我张开了口。 走! 他似乎在朝我说这句话。 我猛地想扑上去,被人一把拉回来,一张符贴上我的额头,顿时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我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再看过去的时候,火里已经看不到死人翔的身影了。 拉住我的是左大师,他难得严肃的问我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指了指焚化炉,艰难地开口说道:刚才他睁开了眼睛喊我快走,而且有一声很响的尖叫声,你们都没听到吗? 左大师摇摇头:只有你听到和看到。 我顿时泪流满面,死人翔这是专门给我提醒来着,死了也记挂着我让我离开。 左大师面色很沉,他紧盯着焚化炉里的火光,低声说了一句:看来事情还未完结。 我捧着骨灰盒回了工地,因为工友们都不愿意骨灰盒进工棚,怕不吉利,我知道他们的忌讳,所以想找个寺庙寄存一下。左大师让我把骨灰交给他,他来保管,等我走的时候随时问他要。而且左大师答应我,会每天给死人翔上香。 这解决了我的大难题,我不用再为难怎么存放死人翔的骨灰了。 从火葬场回来后我住回了工棚,那天晚上熄灯后,王大靠过来对我挤眉弄眼使眼色。 我这几天几乎没合过眼,好不容易安顿好死人翔,这会儿眼皮子直往下掉,困得要命。 偏偏王大不开口说个明白,只朝我使眼色,我不耐烦起来,直接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呦我的兄弟,你小点儿声。王大忙伸出手作势要捂住我的嘴。 我抬起胳膊架开他的手,瞪着一双酸涩的双眼看他。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我问道:什么日子? 不骗任何人,我真的是一头雾水。 王大指了指对面通铺,小声说道:那位回来的日子啊我的兄弟! 我心下了然,脚步声又该出现了,这次是第几次,四还是五? 我好像已经丧失了时间观念,经常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过了几天。 我和王大正挨着头说话,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喊了我一声。 阿宽? 我抬起头应道:在这儿呢。 那人走过来我才看清楚,竟然是左大师。 左大师看我旁边床铺空着,问我道:这是王翔的位置? 我点点头,只见左大师脱了鞋子躺在死人翔的床上,还半点不见生地抖开被子给自己盖上。 我看愣了,伸手过去拍了拍他:左大师,你怎么睡这儿? 左大师说他要近距离听一下我们口中的脚步声。 不得不说,有左大师在,大家的心格外定,我以为我是第一个睡着的,谁知道竟然有人赶在我之前打起了呼噜。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积压下来的疲惫像是一次性爆发出来,等我睡醒的时候我手无意识往旁边一摸。 左大师不见了! 我猛地坐起身来,我以为我睡到了大中午,谁知道天还刚蒙蒙亮,这时间,最多五点。 左大师去哪了? 我转头看着四周,工棚的门关得好好的。 再三犹豫之下,我还是起床了,我心说我就看一眼,如果打开门没看到左大师我就返回去睡觉。 我万万没想到我一开门,发现地上一排湿漉漉的脚印从工棚一路延伸到远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地下室迷魂(12) 第133章 地下室12 我站在门口回身看去,这才发现屋里也有,只是我刚刚一门心思想着开门找左大师,所以根本没发现。 我眯着眼睛猫腰跟着脚步往回走,发现它直接连向我的床,像是进门后很有目的性,直奔我所在的位置,我床前那一块的脚步杂乱无章,重叠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来回徘徊了很久。 无端端的,我想起了左大师说的:他盯上你了。 我捏了捏左大师送我的护身符,又看了一眼已经跃上山头的太阳,想起莫名其妙溺死的死人翔,我心一横,沿着这串脚印往前走去。 脚印突兀的出现在门口,以这里为,先进屋里,鞋尖是朝着门口的,再从房里出来,一步步走向远处。 我一路跟着它,直跟到了地基旁,那串脚印没入了泥土里再也看不见了。 我心里发毛,这是什么意思,钱先法也跟死人翔一样,尸体在地基里? 你怎么来了?左大师的声音突然从我的右前方响起。 我循声看去,只见左大师半蹲在地基旁边,正在观察这个挖出来的巨大的坑,他手指间还有一层土,他用两根手指不住的搓着,偶尔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 我走过去也蹲到了他旁边:突然醒过来的,醒过来后发现了这串脚印,我就跟着他找过来,没想到是在这里。 左大师温和的笑了一下说道:情理之中。 我看他手指一直在不停动着,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他没回答我的话,反倒问我道:除了罐子,你们打地基的时候还挖出什么东西吗? 我说没有,连罐子到底是不是这里挖出来的我也不确定,听说是钱先法挖出来的。哎,不是送到工头那里去了吗,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工头? 左大师笑道:工头那里并没有你们所说的罐子。 我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可是他们都说 左大师说道:应该确实是挖出了一个罐子,但是钱先法其实并没有交到工头那里,或许他以为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想一个人先看看,就告诉别人他交给工头了。 我心说有道理,钱先法确实可能做这种事情。其实换成谁都一样,从土里挖出了个神秘罐子,当然想自己一个人先打开看看,里面万一藏着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呢?说不准这一看就看出祸来了。 左大师伸手到我鼻端,问道:你闻闻,这里的土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我皱了皱鼻子仔细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脑门。 我一把推开左大师的手,亏他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闻了这么久。 这是血腥味!我喊了一句。 左大师拍拍手,把手上粘着的土拍到,点点头附和了我一句:确实是血腥味。 可c可是以前并没有这种味道啊!我又加了一句。 要真有这种味道,我们怎么可能没闻到过,这血腥味太浓了,完全不可能忽略。 左大师说道:你刚刚可能没闻出来,这里面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尸臭,全都藏在这泥土下方,越深的地方这股味道越浓,而随着时间越久,这味道会越来越往上窜。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腿,朝着升起的太阳升了个懒腰,背着手走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去找工头,这地方暂时不能再开工了。 果然,我们在吃早饭的时候,新的通知下来了,全体工人休息三天,带薪,但是不准离开工地。 工头说这话时的脸色,简直没个人样了,这个工程已经注定是赔了,只是不知道赔多还是赔少,闹到停工的阶段,市政府肯定要派人过来过问一下,一旦消息传扬出去,先不说新南大厦以后能不能租出去,就是能否如期完成都成了不确定的事情了。 王大端着碗过来问我: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配一口馒头,斜昵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老板,我哪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大说道:别装了,一大早的你就不见了,昨晚睡你旁边的左大师也没人影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左大师来了后就跟你聊得最多,快说,能让老板决定停工,绝对不是小事。 我捏着馒头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啥时候发现我们俩不见的。 王大说道:这我还真没看时间,一睡醒满屋子的人就你两没在床上,我当时就起来看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我还着急呢,结果看到你小子坐在食堂里吃饭来了。 我按照他说的估算了下时间,又问道:你没发现屋里有什么异样吗? 王大回我一个迷茫的眼神。 我稍微做了点提示:比如脚印什么的? 王大干脆利落的摇摇头:真没有,昨晚特别安静,连脚步声都没有出现,我们一个个都说有左大师坐镇就是不一样。 难道看见脚印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还是说随着太阳的升起脚印消失了? 王大劈手夺过了我手里的馒头,一个劲催促我。 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王大,基本上王大知道了的事情就代表全体工友都知道了,但是不说又担心他们莽莽撞撞闯祸,至少稍微说一点,要让他们知道有些地方不能碰不能踏足。 打定了主意后我就把左大师说地基里挖出来的泥土有血腥味和尸臭的事情小声告诉了王大。 王大倒抽了一口冷气,捏着我的馒头愣在了当场。 我看他一时回不过神来,也不想再吃被他捏过的馒头,就把剩下的菜扒进了嘴里,反正吃的也差不多了,不差这半个馒头。 我端着碗想走,王大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阿宽,你意思是说那里有有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我说道:有尸体? 我老老实实回道:真的不清楚,左大师只说有味道,让我们别靠近那个地方,让工程暂停作业就是左大师找工头要求的。 王大拍着大腿说道:哎呦这事,真的是越来越古怪邪门了,阿宽啊,你说左大师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个事情啊?我怎么觉得有点儿悬。 我说我相信左大师,他肯定能行。 王大咂了咂舌:行吧,你阿宽说他行,那我信你! 我知道他这句话纯粹是说着玩,我没这么大面子,王大也没这么信我,他只是需要一个人给他足够的信心,不然他肯定坚持不下去,下一步估计就要组织工人们讨要工资然后离开了。 我端着碗离开了食堂,我没告诉王大脚印的事情,说了只会增加恐慌,我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心说死人翔,为什么我有一种自己逃不开的不祥预感呢。 工地上干活是没有休息天的,这段时间人心不稳,干活也没有劲,全靠加工资撑着,不过能休息,工人们都很高兴,虽然无法离开工地,也各自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难得能无所事事。 我没参加牌局,一个人去了那天晚上撒尿的地方,就是在那里,我和死人翔看见了半埋在土里的罐子。 但是我把周围都找遍了也找不到那个醒目的罐子,它明明当时就埋在那里,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有人拿走了吗? 我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早点过来看了,但是我时不时感到头晕脑胀,经常想不起一些事情,脑子里有时候也会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加上之前一件事情跟着一件事情发生,我真的没想到再来这里找找罐子。 要不是今天早上左大师跟我说工头那边并没有钱先法交上去的罐子,说不定我还想不起这回事。 难道是左大师拿走了? 毕竟我曾经跟他说过这事情。 不像,要真的是他,早上他就该说了,我不会看错的,左大师正在积极寻找线索,罐子要是在他手里,他绝对不会不说的。 那么是王大? 王大消息灵通,他有没有可能拿走了罐子呢? 我摇了摇头推翻了这个想法。王大胆子虽然看起来挺大,但他绝不敢私下藏着这个罐子。 到底是谁?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没有丝毫头绪。 这天晚上工棚里闹哄哄的,工头说这几天也不会强制熄灯了,敞开了由我们用,只要不出工地,干啥都行。 王大非拉着我一起打牌,我推拒不了,也就加入进去,但是我心始终没在牌上头,打牌的时候老出神,还好赌得小,不然我肯定要输得当裤子了。 窗外突然起了一阵喧哗,隔壁工棚很多人跑了出去,慌手慌脚的感觉,王大跟我合作,刚好又输了牌,他啪的将牌扔到了桌子上,转过头冲窗外吼道:吵什么吵什么! 我们工棚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冲屋里大喊道:有人要自杀!就在地基那里!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风声呼呼的在我耳边吹过,我手不停拨开人群奋力跑向地基,左大师说过,那里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还没跑到地基旁边,我远远看到有一个人站在坑底正中央,他右手拿着把锋利的刀子,左手已经割开了一个口子,手腕上血流如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地下室迷魂(13) 第134章 地下室13 我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站在地基旁边。 这里已经围了一圈人,还有人不断向这边跑过来,这个消息在短短时间里传遍了整个工地,所有人都聚集过来。 老板和工头也来了,他们拨开人群挤到了最靠近地基的边缘,工头扯着嗓子不停喊道:别冲动!你千万别冲动!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那人状若疯狂,仰天哈哈大笑,挥着刀子指着工头说道:不准过来,你过来我就直接把刀插进自己胸口。 我看工头急得眼都红了,老板也一样,他已经完全没了往日里成功人士的派头,头发乱了,领带也散了,他也跟着喊道:别!你千万别做傻事! 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我转过头一看,左大师。 我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出点位置,左大师问我道: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他是隔壁工棚的人,平时据说少言寡语,基本不跟人来往。 左大师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吗? 这我哪能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不过没几分钟,不但我知道了他自杀的原因,在场的全部人都知道了。 原来老板的上一个工程这个人也在他工地上干活,但是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拿工资回家的时候,这人的爹从架子上摔下来当场死亡。 他们父子两都在同一个地方干活,爹死了,儿子当然不肯,闹着要赔偿。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板眼泪都下来了,他拍着胸口说道: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我有没有把钱给你,啊?我到底有没有把钱给你! 那人手腕上的血一直在往下滴,我留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不禁想走过去阻止他继续自残。 谁知道我一动,那人竟然很敏感的察觉到了,快速转过来用刀子对着我说道:你别动! 我举起双手退后一步表示自己再也不动了。 那人疯狂的挥舞着刀子说道:我爹一条命啊,他就给我十万,他一个大老板就给十万块钱买我爹一条命!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你们说,人命就这么贱吗? 十万块! 我暗地里倒抽了口气。 在我们村子里万元户都已经不得了了,十万确实不少了。 但是这事怎么说呢,毕竟是一条人命,也不能用人民币来衡量。 老板嗓子都喊哑了,他说道:那你到底想要多少? 那人两眼发亮说道:我要五十万!不不不,你能承包这么一个工地,还老给我们加工资,我都问过了,像你们这种大老板,都有的是钱,包小三养小秘,我跟你说,我要一百万,没一百万我就把你这里的事情都捅出去!我拿不到钱你也得不了好! 左大师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了一句:有点贪心太过了。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得赶紧让他离开那里,活人的鲜血滴进去会刺激到地下的东西的。 我对这人的印象也有点不好,这是仗着有把柄在手,狮子大开口了。 老板还在和那人讨价还价,我听到左大师突然说了一句不好,话音未落他冲上前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人的右脚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一样,突然下沉,土直接没到了他的小腿肚,紧接着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右边倒去,在身体碰到泥土的瞬间,迅速被吞没了。 我们只来得及听到他喊了半声救命,人就不见了。 这一幕看的我心里发毛,我眼前的明明是普通的泥土,刚才却像是一潭水一样吞没了一个人,我猜如果他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死因肯定是溺死。 左大师冲上去只捞到了那个人的一只鞋子,那鞋子捞上来的时候湿漉漉的。 他脸色很难看地捏紧了手上的鞋子。 我留意到他的眼珠子似乎有点发红,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果然还是红。 我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左大师怎么会有这个异状? 没几秒他眼睛就恢复了正常,他明显情绪有点低落,把鞋子扔给了我,发狠道:我一定要逼她出来! 这之后好几天我都没再看到左大师,而那个人自从沉底后尸体当然也没找到,没人敢去那边翻土,左大师则说翻了也没用,还是少让人接近为好。 于是那一片已经挖好的地方就被布全面围了起来,二十四小时有人站岗,绝对不让人靠近一步。 但是看到的人太多了,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得这么诡异,老板想压都压不下来,政府到底还是派了人过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异能调查组的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左大师也是这个部门的人。 政府派过来一行五个人,一个秘书加两个副手,另外两个就是调查组的人了。 这两个大师很有派头,彼此以师徒相称,当师傅的那位发须皆白,一身唐装,看起来仙风道骨,他徒弟年龄跟左大师差不多大,五官很不错,但是我不太喜欢,因为他眼神看起来有点油滑。 不像左大师,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看起来就是出自大家,他说话行事都不骄不躁,有空就跟我们这些工人坐下来聊天。 可能是先入为主,我对这队师徒印象很差,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老板对这五个人自然是高高供着,人一来先带去酒店吃一顿好的,又在最近的酒店里定了五个房间,鞍前马后伺候着。 但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五个人很有戒心,而相对的,对左大师就透着自己人的亲昵。 他们来的第一天,老板召集了所有工人举行了个简短的欢迎仪式,拉了横幅表示欢迎市级领导莅临指导,秘书姓黄,两个副手没作介绍,两位大师则都姓杜。 为了区分,我们一个称之为杜大师,另一个称之为杜小师傅。 杜大师看到左大师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杜小师傅直接出言嘲讽道:组里派过来的人是我们,你怎么又会过来? 左大师不以为意,老板连忙开口说道:左大师是我通过私人关系请来的,他前几天就过来了。 杜小师傅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都过来好几天了,看样子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不然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你这个号称左楚两家这一代的天才也不怎么样嘛,既然我师父现在接手这件事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左大师说道:我是老板请来的,我走或不走,都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开口。 杜大师一直在旁边装高人,这时候假意呵斥了徒弟一句,转过头对左大师说道:小徒莽撞,年轻人火气大,左大师别放在心上。左大师能留下来,我们当然欢迎了。 左大师应了一句:好说好说。 两人互相拱了拱手,杜大师昂着头先行离开了,杜小师傅则冲左大师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多谢左大师这次以私人身份帮我们解决这件事。 这一番对话来去我在旁边尽收眼底,看的清清楚楚,听得心头火气,等他们走后我忿忿不平的对左大师说道:这两个什么人啊,这么嚣张,一唱一和,一个做白脸一个扮红脸,是把我们都当傻子吧,这么低劣的双簧。 左大师温和笑了笑:没事,我都没在意,你也别放在心上,杜建国真材实料还是有的,组里派他过来,你们这的事情也能尽早解决。 我还是替左大师不值,谁都听得出来杜小师傅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们师徒俩是官面上派来的,左大师这次则以私人身份参加这件事情,所以他们师徒为主,左大师为辅。 凭什么呀!人左大师前几天就过来了,一直住在工地上跟我们同吃同睡,他来了后我们的心才稳了。 黄秘书一行在工地转了一圈,代表市长表示了对我们工人的慰问,我们还在带薪停工中,时间多得是,很多人跟在他们后头看热闹。 他们转一圈后自然是直奔此行重点——地基。那里已经用布围了起来,工头掀起了一角高高撩起来请他们入内,黄秘书打头,一行人鱼贯而入。 杜大师一进去就皱紧了眉头说道:好重的血腥味,好浓的尸臭! 我们其他人也纷纷捂住了鼻子,这地方的味道比我上次来的时候重了很多,从地底散发出来飘在空中,我一进去差点被熏个一跟头。 但是很奇怪,这味道像是只有这里才有,外面一点也闻不到,像是布将这里围起来的同时将味道也锁在了里面。 杜大师笑着看向左大师说道:左小兄弟这一手锁气功夫果然厉害,煞气丁点不漏,好! 左大师笑着拱了拱手。 杜小师傅哼了一声。 什么人啊这是,我一捋袖子就想向前,左大师一把将我拉了回来,低声对我说道:别冲动。 我问道:你们是有什么旧仇怨吗,那对师徒一看就是冲你来的,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左大师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们组里分两派,一派是向杜建国这样野路子出身,还有一派是家族或门派传承的人,彼此之间互相看不上,所以杜建国他们看我不顺眼,也不是针对我这个人,只是因为我出身左家的缘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地下室迷魂(14) 第135章 地下室14 左大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不属于个人恩怨范畴,而是调查组里两大派之间的争权夺利。 黄秘书只在第一天露过面,之后的几天再也没出现过,杜建国师徒倒是天天来,杜小师傅混迹在工人里到处打听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他们也问到我头上,还想看一眼死人翔的骨灰,后者我拒绝了,其他的我一五一十都说了,左大师说得对,别管他们态度怎么样,能解决事情就好,拖下去再出事的话,对谁都不好。 杜大师再三问我是否确定真的看到过那个罐子,我说有,真的有,我和王翔两个人都看到了。我怀疑王翔会死就是因为碰到了那个罐子。 那罐子呢?杜大师问道。 我摇了摇头,目前为止出现了至少一个罐子,我不确定我们看到的跟钱先法挖出来的是不是同一个,或者说就是他藏在那里后来露出来被我们看到。 如果不是同一个的话,那就是出现了两个罐子。 而这两个罐子均一无所踪。 杜大师让杜小师傅去喊工头过来,片刻后工头急匆匆小跑步而来,跑得太急脸上都是汗,他随手抹了一把汗语带恭敬地问道:杜大师,有什么事? 杜大师问道:自杀的那个人叫什么? 工头回到:陈阿三。 杜大师说道:陈阿三的东西你们都整理过了吗? 工头摇了摇头,陈阿三是一个人来的,他一向不爱说话,也不跟人打交道,来来去去都是独行侠,亲近的亲戚朋友一个也没有,所以他这一死,除了通知他的家人外,他在这里的东西没人去动过,都还放在他自己的柜子里。 杜小师傅收到师傅的眼色,机灵说道:那我们就先去他那里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工头闻言,面露难色。 杜小师傅说道:怎么,这不是小事吗,有什么为难的? 工头低声说道:刚刚来之钱左大师刚好也问我陈阿三的事情,我估计他已经过去了。 杜小师傅冷哼一声道:怎么,他能过去,我们就不行了?都一起去!前面带路。 工头愁眉苦脸地走在最前头,我也跟在了后头,他们也没在意我跟不跟,反正到了工棚围观的人肯定多得很。 我们走到的时候左大师果然已经到了,他蹲在陈阿三的柜子前面,正一件一件抖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看到我们来,他站起来拱了拱手。 杜大师问道:有看出什么吗? 左大师温和说道:我比你们早来一步,目前还没发现。 杜小师傅说道:那你接着看吧。 左大师也没在意他的态度,返回到原本蹲着的地方,继续翻找陈阿三留下的东西。 我上前一步蹲到了左大师身边,低声说道: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左大师点点头,向左挪了一步给我让开点位置。 陈阿三的东西不少,主要都是衣服裤子,还有不少书,封面不堪入目,标题都是不可描述的东西,这东西一露出来,围观的工友里不少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跟左大师查得很仔细,衣服抖开,每本书都快速翻一遍,以防有东西夹在里面,塞满柜子的东西一件件清空,空出了不少空间。 我抖开了一件衣服,翻了翻口袋,又放手里摸了摸,没发现什么东西,就把手伸长探进柜子深处去够其他堆在一起的衣服出来。 我这一摸,指尖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咦了一声,两只手都伸过去,半个人扎进了柜子里。 像是一个罐子的形状!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扒掉了盖在它上面的所有东西,果然,露出来的就是我曾经看见过的罐子! 我转头对左大师说道:罐子。 左大师眼睛一亮:你别动,让我来。 我推开他凑过来的身体说道:我已经碰到了,还是我来吧,你们都先退开一点。 罐子的事情三位大师都已经听我说过了,我这话一说,他们当即退后了几步,围成半圈等着我把东西取出来。 左大师看工棚里人这么多,不由皱了皱眉头,对工头说道:清一下场吧,这东西不对劲,还是别让这么多人看见了。 工头连声说有道理,但是工人们哪肯这么离开,工头好说歹说他们都不肯走。 我想了想说道:我用衣服包起来,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吧。 左大师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我顺手扯了一件陈阿三的衣服把罐子给包起来,抱在怀里往外走,左大师他们围在我身边,像护送定时炸弹一样亦步亦趋跟着我。 去哪? 我问道。 去我办公室! 工头忙不迭说道。 那就去那里吧。杜大师率先拍板。 于是我们就直奔工头办公室,到了那里关上门后,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我正要打开衣服,工头咽了咽口水叫停:要不,要不我先出去? 他是怕了,失踪两个死了两个,这罐子又有点邪门,他不想近距离接触的心情我能理解。 杜小师傅嗤了一声说道:有我师傅在,你怕什么。 工头尴尬地笑了笑,左大师替他解围道:既然这样,你先出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再叫你。 又转头对杜大师说道:少牵扯一个是一个,阿宽是没办法,已经被水鬼打了印记,不然这些事情我也不希望他参与进来。 杜大师点点头不置可否。 工头逃命一般打开门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两两相对。 开吧。杜大师说道。 我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解开了包裹住它的衣服,露出罐子的真面目来。 不同于上次,今天是在阳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这罐子的外表跟我看到的一模一样,都是黑色罐身,表面似乎刻着什么花纹,手摸上去有点粗糙。 我掀开了盖子,四双眼睛第一时间往里头看去。 只见水里赫然泡着一颗心脏! 血淋淋的心脏,像刚从人身体里挖出来似的,我眼一花,差点看成它还在不停的跳动。 左大师低声说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在罐子里看到的是一张脸。 我深呼吸几下,勉强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点点头:是,我上次看到的不是这个。 那这个罐子是哪里来的?杜小师傅问道。 我和左大师面面相觑,一瞬间都想起了钱先法。 这就是钱先法当初从土里挖出来的罐子! 但是为什么跑陈阿三柜子里去了呢? 陈阿三跑地基里自杀威胁老板,是不是也是受了罐子的影响? 这样算的话,陈阿三是不是第四个? 左大师示意我将盖子原样封回去,我颤抖着手照办,就在盖子阖上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心脏活了过来,上下跳动荡起一阵水波。 我快速抽回手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 左大师没留意到我神色,他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现在已经出现了两个罐子,那么是不是还会出现更多的呢,而罐子又是否跟这次事件的发生有关? 杜大师之前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我在东南方角落看到了上供的痕迹,是不是你帮忙出的主意,你早知道这地方会出事? 这话问得有点尖锐,左大师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说道:这块地在组里是有文件记录的,曾经确实出过一些事情,但自从填平水塘变成了垃圾场后,组里就没收到过消息了。 这次政府决定将这块地利用起来建成新南大厦,事先也问过组里,组里派人现场考察过,确定之后才开始动工,为了保证安全,新南大厦的图纸都是组里的王老画的。 至于上供,我之前说了,老板通过私人关系找到我请我帮忙,我在组里了解情况后就出了这个主意,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出事了。 杜小师傅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看来左家天才做事也不靠谱啊。 我上前一步说道:不一定就是左大师的原因吧,工地上以前一直很平安,最近才开始闹出了这些事情,说不定就是因为钱先法将罐子挖了出来才导致的。 左大师单掌竖起阻止了我继续说话,他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能确定问题就出在地基这里,你们有什么方法吗,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杜小师傅说道:我们怎么做还用不着跟你报备吧。 杜大师也制止了徒弟继续挑衅,他自己捋了捋长须,缓缓说道:这位小兄弟不是被水鬼做了印记吗,我看为今之计,应当以这个小兄弟为突破口。 左大师断然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你们这是拿他当诱饵。 杜小师傅笑道:我的左大师,你刚才问我们有没什么办法,我师父提了出来,你又不肯,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要不干脆我们分头做事,谁都不干涉谁。 我听明白了,他们说的是我,我已经被水鬼做了印记,这印记就相当于水鬼宣告世人,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活死人,她随时随地可以来取走我的命,而杜大师提出来的办法就是以我为诱饵,勾引水鬼露出痕迹,不然现在水鬼不动,我们一时间跟对着个缩起脑袋的乌龟壳一样,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我想起死人翔,暗自下了决定,转头对左大师说道:我愿意。 我愿意当诱饵,只要能有机会替死人翔报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地下室迷魂(15) 第136章 地下室15 我答应做诱饵,左大师很替我担心,也有点生气,气我不爱惜自己性命。 我跟他说,既然我已经被水鬼盯上了,那么我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事情不能再拖,工地上这么多人,水鬼要是隔两天要一条命,再隔两天要一条,这地方还能待吗?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不是我思想高尚,而是除了我,没其他方法了不是吗? 左大师难得放下了脸,眉头紧锁,语带怒气说道:大不了先让工人们离开,把这块地方围起来,慢慢解决。 一听这话,杜小师傅又开口了,他每次一说话都像挑衅,我觉得他不仅仅是因为组里内斗的关系,他自身也很不喜欢左大师,这种不喜欢,我感觉更像是他对左大师说不出口的羡慕嫉妒。 杜小师傅肯定很在意自己的出身低。 只听他说道:果然不愧是左家的人,张口闭口就是把这块地方围起来,你知不知道老板在这上面投入了多少钱,你又知不知道政府方面有多重视新南大厦这个项目? 你说的慢慢解决根本不可能,现在有太多人盯着这里了,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办法,而且我师父说了,地底下那东西已经吞了四条人命,我们却还没有头绪,要是等她吞噬了更多的人,力量更为强大后,我们不一定能消灭得了他,到时候怎么办,整个市给女鬼陪葬吗? 左大师喝道:凭你说得理由再多,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知拿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现在去冒险。 我看他们一时争不出个上下来,不由拍了拍左大师肩膀,笑着说道:别这样,你忘了吗,我是自愿的。 我没那么伟大,说要为了谁谁做出牺牲,我愿意当诱饵,一是因为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死人翔就这么无辜枉死,我却连他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只要有一线可能。 我都想替他报仇。二嘛,则是我信任你,左大师,我相信只要有你在,你会保住我的命的。 左大师看着我认真的眼神,双唇龛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杜大师此时开口说道:左黎。 我心神俱震,这名字像是在我脑海里闪电般划过,我脑袋突然抽痛起来,眼前的左大师等人也突然变得模糊,就像我眼前是一个视频,此时受到信号干扰画面变得扭曲拉长。 我捧着脑袋呻吟了一声,感到有人扶着我身体大声喊道:快让他躺下。 我借着那人的力道撑住身体,勉强甩了甩脑袋,左黎的名字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冥冥之中我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样,就像我之前感觉到的那样,他和程易,都让我似曾相识。 我们几人之间的谈话被我突如其来的不舒服给打断了,我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东西,整个世界在我眼里都是扭曲的,传过来的声音也时远时近,有着忽轻忽重的嘈杂声。 我感到杜大师像把一张符贴在了我身上,一瞬间我油然而生一种古怪的失重感,像有东西把我狠狠地弹出去后又瞬间拉我回来,我急速喘了几口气,脑袋嗡嗡地响。 好点了没有?我听到左大师在我身边焦急说道。 我扶着脑袋点点头,确实有好点了,至少声音不再有莫名其妙的杂声,渐渐地眼前也清晰起来,像重新收到信号的电视一样,我先是看到左大师的脸,他近距离看着我的眼,似乎在观察我。 接着我看到了左大师身后的杜建国师徒,杜小师傅看我睁开眼,欣喜叫道:师傅快看,他好像清醒过来了。 杜大师问道:小兄弟,你好点没?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也奇怪,刚才那失魂的感觉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我现在除了连日来睡不好的疲惫之外,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左大师看了看我,犹豫片刻,转头问杜大师:你看出了什么吗? 杜大师说道: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 他们两说话像是在打哑谜,听得我云里雾里。 杜小师傅快人快语,直接把事情说给我听。 我这才知道杜大师贴在我身上的符是为了稳定我的神魂,他们刚才发现我身上竟然有双魂同在的现象,不过这种情况很短暂,现在已经消失了。 左大师看出了我的异样,他不确定的是我这种情况是否跟水鬼有关。 杜大师则捋着精心打理过的长须说道:你放心,他这个情况跟水鬼没关系,要不是你也看到了,说不定我会以为我刚才眼花了,身有双魂已是奇事,这位小兄弟的双魂现象时有时无,更是一件大大的怪事。 左大师一直很担心地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手撑在地面上半坐起来。 刚才我整个人晕头转向,他们怕我跌倒摔到脑袋,干脆将我放平在地上。 真的没事?左大师再三跟我确认道。 我笑着点点头,再三跟他肯定自己没事:我有不舒服会说的,你放心,我绝不会瞒着。 左大师叹了一口气: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以普通人为诱饵,有违我辈的道义。 杜大师开口接道:左黎,我托大叫你一声左黎,虽然按照道上的辈分算,你辈分比我高,但是我到底痴长你这么多,喊你一声左黎,应该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左大师拱了拱手,客气道:就喊我左黎吧。 杜大师说道:左黎,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位小兄弟出事的,尽我所能我也会让他平平安安。 话说到这份上,我又坚持,左大师只能无奈同意。 我们四个人商议好,罐子交由杜大师保管,但是不能带出这个工地,因为怕刺激到那东西。 左大师则负责看着我,杜小师傅和左大师轮班合作。 我听他们三两句定下简单计划,虽说已经下了决心,但事到临头仍然忍不住紧张起来,心砰砰砰的跳。 杜大师给了我一张符,让我贴身放在身上,我说我有了,是左大师给的。 话一出口我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果然杜小师傅的脸色重新变得难看起来,他没好气对我说道:多带一张保命符还能累着你怎么的,我师父的符跟他的又不冲突。 我讪讪接过符,将它贴身妥善藏好。 左大师让我别拘束,平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水鬼来拘我。 此时我和左大师已经离开了工头办公室,杜大师师徒早走一步,先行离开,我们开门的时候工头差点跌进来,原来他想听又不敢听,只好把耳朵贴在门上,隔着一扇门听我们的动静。 工头没料到我们突然开门,脚下不稳差点跌倒,被杜小师傅一把扶住。 杜小师傅当场翻了个白眼:让你听你不听,非要偷听。 杜其威!杜大师低声喝止了他。 工头尴尬地笑了笑,得知杜大师试图要在工地上停留,忙走在前头替他们安排房间去了。 我和左大师落后一步,正走在回工棚的路上。 我说道:我们回去肯定要被围着问了。 之前我们拿着罐子离开,现在回去,肯定会有人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用脚趾头都猜得出王大肯定是跑第一个来问我。 左大师笑道:你推我身上,就说我不让你说,他们知道得多了有危险,你只管告诉他们一句话,绝对绝对不要接近地基。 我说道:都发生这么多事了,难道还会有谁这么不长心眼地跑地基里吗? 我这话说得太过随意,我真心不知道就在当晚,真的有人跑去了地基。 那个人,竟然是我! 话说我和左大师回工棚后,左大师依然睡在死人翔的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拉着他问道:你说另一个罐子会在哪里? 左大师说道:这事情我也在想,按道理来说,那罐子要是王翔拿走的,那么不在他自己柜子里就应该在你那里,两个地方你都有找过吗? 我说道:还真的没找过。王翔的衣服我烧了,柜子我也整理了,我敢肯定没看到那罐子。但是我自己的我就没注意,难道真的放我那里了? 左大师说道:现在这么晚了,你再起来去也不合适,明天吧,明天我们好好理一下你柜子,看到底有没有。 我当然说好,我的想法跟左大师一样,如果罐子真的是被死人翔去而复返拿走的,那么除了我这边和他自己的柜子,他绝不会藏在第三个地方。 但如果不是死人翔拿走的,那除非它自己跳出来,或者我们无意中发现,不然暂时是找不到了。 罐子太邪门,按照左大师的想法,如果我们从这里着手去调查的话,是不是能找出罐子跟水鬼之间的联系,从而找到克制水鬼的方法。 说着说着我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我听到死人翔在叫我,我睁开眼,下一秒吓得头皮发麻,死人翔就站在我床前,他脸上血淋淋的,像被剥掉了皮,五官全都不见了,露出皮肤底下的红肉来。 他张开嘴跟我哭道:阿宽,我好痛,你快来救我,你快来地基这里拉我一把。 我脑袋一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动作利索地一跃而起,迈开步子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地基冲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地下室迷魂(16) 第137章 地下室16 我直接朝地基冲过去,远远地,我看到死人翔站在地基中央朝我招手。 阿宽,阿宽。 我脑子里已经没任何想法了,我就一个念头,我要冲过去救死人翔。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跑到地基边缘就一个蹬腿想跳进去,就在这一瞬间我衣领被人从后面扯住,那力道硬生生将我起跳在半空中的身体拉了回来。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却像失了魂一般快速爬起来,闷头又要往坑里跳,谁拦我我就踹谁。 这时我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发热,我下意识低头一看,衣角竟然起火了,我神智像是清醒了一点,停下脚步改成双手拍打火苗。 我掌心一接触那窜起的火苗,它竟然就熄灭了。 我茫然抬起头来,倒抽了一口冷气。 死人翔双脚离地站在地基中央,他的脸跟刚才一样恐怖,此时他明显很不高兴,阴森森开口问道:谁在坏我的好事? 我倒退了一步。 这不是死人翔,他的声音很陌生。 阿宽,你看到了什么?我耳边突然出现了左大师的声音,他像是就在我身边,但是我双眼像黏住一样根本无法从死人翔身上挪开。 告诉我,阿宽,你看到了什么? 我低声说道,像在梦呓:我看到了王翔,他的脸皮被扒掉了。 还有吗?其他的呢? 我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我看到了死人翔左边胸口上破了个大洞,里面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出了心脏。 不,不仅仅是心脏,他的身体里还少了一个部位,但是我看不懂那是什么部位,还有他的脑子,他脑壳被人打开,里面的脑子不翼而飞。 我低声将看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左大师低喝一声:回来! 我眼前事物顿时快速倒退,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 就在这时死人翔朝我扑了过来,他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恶狠狠拽住了我的脚踝,用力往下拉,想叫我拉进土里。 我整个人像要被撕裂开一样,两股不同的力道在我身体上角力,我听到了左大师焦急说道: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接着我整个人如坠冰水,眼前像黑夜逐渐迎来了天亮一般,明明是同样的景色,却逐渐清晰明亮起来,我再次眨了眨眼,看到死人翔已经消失了。 而我,正站在地基旁边,杜小师傅死死搂着我的腰,左大师和杜大师一人一边扯着我的手臂。 我动了动身体,咳嗽了一声:左大师。 杜小师傅跟烫到一样收回了手,狐疑地看着我问道:清醒了? 我点点头,确实清醒了。 没有死人翔,没有鲜血,没有水,我眼前是真实的世界。 左大师松了一口气,紧紧抓着我手臂的手也随之松了开来,杜大师亦然,他们两拉着我后退了几步,跟地基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你还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吗?左大师问我道。 我说记得,我跟你描述过王翔的样子,他的这儿c这儿c这儿都不见了,而且我看到他站着的时候,脚下真的是水,我眼前全是水。 我比了下位置给他们看,心脏和脑子很明显,但是腹部这里的器官我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是胃吗? 左大师说道:先抛开这个不提,从我们之前知道的罐子的信息来看,我推测应该有四个罐子,分别封存着脑子c脸皮c心脏,和这里,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器官。这四个罐子肯定埋在这工地上,当它被钱先法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水鬼被唤醒了。 杜大师表示了对左大师这番推测的附和,他说现在我们应该集中力量去寻找剩下来的罐子,他直觉只要找到罐子,就能找到克制水鬼的方法。 他一提这话题,我就想到了临睡前跟左大师两个人的猜测,说做就做,我立马转头想跑回工棚去翻自己的柜子。 等等!左大师突然拉住了我。 我疑惑地回过头看去,左大师说道:现在还是半夜,明天找吧。 我说了声哦。 我取出口袋里的护身符,它三个角已经一个角变黑了,我又摸了摸贴着心口放的另外一张符,手指完全摸不到什么东西,口袋翻出来一倒,直接倒出来一蓬灰。 杜大师给的符已经变成了灰。 见状杜小师傅脸色很难看,杜大师倒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平静:左黎你的道术果然厉害,比我的强。 杜小师傅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却难得的没有出言嘲讽,明显杜大师说的是实情,从护身符的情况来看,左大师计胜一筹。 我回到工棚后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天边泛起鱼肚白,我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起来,跑到了柜子前面翻箱倒柜地找。 除了我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我没找到任何多出来的,更何况罐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它确实在,我不可能找不到。 没有吗?左大师轻声说道。 我刚想摇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来不及说话,又奔回了床前。 我当时离家出走的时候带了个包,包里塞着衣服,到工地上干活后,我就把衣服都扔到了柜子里,这个包我随手放在了什么地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在床底? 我半个身体钻进了床底,在黑暗中摸索,手指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我勾着带子将它整个拖出来。 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朝左大师点点头。 我的袋子里是空的,而现在它里面明显装着东西。 我缓慢地拉开拉链,果然,罐子就在其中! 是死人翔! 除了死人翔,没人会把罐子往我袋子里装! 他什么时候返回去拿的罐子? 又为什么要藏到我的袋子里? 我脑袋跟炸开一般,被这些问题塞满,却得不到答案。 我下意识想掀开盖子,左大师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看看周围环境。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还在工棚,于是故技重施,抱起袋子跟左大师两个人去了杜大师的房间。 他们睡得是单人房,我们一去,杜大师师徒加工头全部被吵醒了。 工头揉着眼睛踩着拖鞋出来:阿宽啊,你又发现什么了? 我抬了抬怀里的罐子示意他看。 工头睁开眼睛一看,吓得跳了起来,二话不说退回到房间,直接将门板用力拍上,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阿宽,这事情就先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再跟我说,我就暂时不看了! 工头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冲我喊道。 我一边说好,一边进了杜大师的房间。 离半夜的事情不过短短一两个小时,杜大师看样子是刚睡过去就被我们吵醒了。 他毫不意外地看着我怀里的东西:又找到了? 我点点头说道:我还没看,但是我猜应该就是我跟王翔看到的那个罐子,就是装着脸皮的那个。 说完我咽了咽口水,将罐子放到桌子上,我们四个人围在一起。 我伸出手掀开盖子,里面果然是一坛子水,水里泡着栩栩如生的脸皮,它像是刚从人体上活活剥下来一般,非常富有光泽和弹性。 杜大师将之前从陈阿三柜子里找到的另外一个罐子也拿了出来,两个并排放在一起,视觉效果非常惊悚。 左大师问道:是同一个人的器官吗? 杜大师说看不出来,他沉思片刻后问道:你们左家在这个城市根深叶茂,县志里早有记载太婆塘的诡异事情,难道你们左家传下来的东西里没有一件是关于太婆塘相关的记载吗? 左大师说道:这事情我已经想到了,我让程易去查了,应该这两天就会有消息,程易做事周全,他肯定不止查了我左家的记录,包括组里的,甚至楚家的,他能搭得上关系的都去查了,我们只要等他来就好。 杜小师傅喃喃说了一句:真不愧是世家出身。 这话的语气不同于以往的嘲讽,我听起来竟然有几分惆怅。 杜大师拍板道:那就等程易来了再说。 左大师果然很了解程易,他说程易这两天会来,还没到明天呢,当天下午程易就过来了。 他确实查到了点东西,他翻遍了所有传下来的书,综合在一起说给我们听。 他说按照记载,太婆塘是在二十三年前被填平的,在这之前确实每年都会死人,不过这世上又有哪个水塘不死人呢,所以也没多少人重视,直到那年城里的大户在里面死了个闺女。 大户姓秦,秦小姐从小长得漂亮,是城里鼎鼎有名的美人,她很少出门,那天带着丫鬟出来买针线,不知怎么的就逛到了太婆塘附近。 秦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但是当她的尸体被捞起来后,人们发现她的肚皮竟然是鼓起来的,就像怀胎十月的妇人一样。 城里当时一片哗然。 秦小姐美名远扬,见过她的人很多,所有人都知道她根本没有怀孕,针线铺的老板也信誓旦旦地说当天早上见到秦小姐的时候,秦小姐肚子还是平坦的。 所以事情一定有古怪。 所有人都要求剖开秦小姐的肚子求个分明,秦大户当然舍不得闺女,但却架不住满城百姓的要求,只好含着泪答应了剖开秦小姐的肚子。 这一剖,就剖出怪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地下室迷魂(17) 第138章 地下室17 秦小姐落河身亡,当尸首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人们发现她像一个怀胎十月的妇人,然而剖开了肚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秦大户这下不肯干了,宝贝闺女无端端溺死,死后不得安宁,尸体还被剖开,要不是全城老百姓强烈要求,说担心秦小姐肚子里怀着鬼胎,打死秦大户他也不肯糟蹋自己闺女的尸体。 现在好了,闺女肚子里啥都没有,白遭了一回罪。 但这事儿能怪谁?谁都没法怪,秦大户各种心情交杂之下,悬赏大笔金银要查出真相。 榜单贴出去一个多月都没人敢揭,太婆塘的邪性城里的人都知道,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没这个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那不是赚钱,那是送人头。 太婆塘每年要死一个人的传说到底始于什么时候,已经没人知道了,但有个故事一直流传得很广。据说某一年天公作美,风调雨顺,直到腊月二十九太婆塘都没死过人,只要再熬一天,这一年就过了。 事情恰恰就出在大年三十。 有夫妻两个年三十在婆家吃完年夜饭,照例要守岁,孩子闹着要放炮竹,小夫妻俩就抱着孩子出门走两圈。 他们家离太婆塘有一段距离,按常理而言是怎么也走不到水塘边的,更何况两人抱着孩子本来就只打算在门口绕两圈。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绕的,七绕八绕竟然走到了太婆塘,一看到那汪在月色下亮堂堂的水,小夫妻就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就走到了这块地方。 他们抱着孩子就想转头走,谁知道孩子突然伸出短短的胳膊指着水塘说道:娘,那里有个人站着。 小夫妻顿时头皮发麻,觑眼看去,果然水面上有个身影,长袍宽袖,袖子垂下落在水面上,脚后跟高高踮起,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下来,长发披面。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们就跟着了魔似的,一步步不受控制地走进了水里,直到冰冷的水没了顶也没见他们挣扎一下。 还好附近有个人看到了这一幕,以为是夫妻两人带着孩子投河自尽,也没多想,甩了衣服噗通下水救人。先救上来搂在一起的母子两个,幸好还有一口气在,等这人回过头再去找夫妻中的丈夫时,再也找不到了。 救人的人后来跟人说,他潜下去的时候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家三口都被水草缠着脚,就近原则他先救了母子两个上来,再回头去找,第三个人就不见了。 母子俩捡回一条命,事情的详细经过就是当娘的说出来的,指天发誓说没有一句虚言。说也奇怪,他们二人的脚踝上有一个深深的五指印,掐进了皮肉里,怎么擦也擦不掉。 第二年春天,这对母子在某一天突然失踪了,直到有人从水塘里捞出了他们的尸体,才知道这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死在了太婆塘。 自此太婆塘的流言又多了一个例子,算得上是唯一年份人物都清楚的,目击者不少,在秦大户的宝贝闺女出事的时候,这夫妻两的侄子还活着,还能说一说当年那件诡异的事情。 太婆塘里有水鬼,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而秦大户的榜单,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求能人驱水鬼。 可惜三个月过去了,榜单好好的贴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也没人去动它一下。 直到城里来了个游方道人。 道人来的时候,秦大户家的事情已经过了热度,但由于事情诡异,街头巷尾始终有人在说,人们纷纷猜测最后到底有没有人敢揭榜。 这道人在城里转了几天,直奔秦大户家里,自称能解决此事。 按他的说法,水塘里确实有个水鬼,而且已经成了气候,寻常方法奈何不了她,他师门里有简单的记载,水鬼的前身是一户人家的大妇,丈夫宠妾灭妻,伙同小妾将大妇手脚锁上铁链沉入了水底。 当时这妇人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因为是刚怀上,所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直到被丈夫和小妾害了,她临死之前看到自己下渗流出一股血,这才恍然自己有了孩子。 这妇人怨气太大,死后成了水鬼,在太婆塘时日越久,害的人命越多,她越厉害,道人说他师门穷几代智慧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必须借由这水鬼的血脉亲人来镇压住她。 但是水鬼生前的父母亲人早已经死绝,不然她丈夫也不敢这样对她,她又是直到死前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怀孕,可以说上天入地是再也找不到她的血脉的。 这道人的师门见一时间无法解决此事,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记录了下来,交待徒子徒孙每隔几年就要来城里一趟,在太婆塘边施法去除水鬼每年递增的怨气,要不是这样,这座城早已经变成死城,人烟灭绝了。 秦大户见道人说的有理有据,还有古籍作证,委实不像是个骗子,就问道:那道长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道人说此事已出现转机,转机就在秦大小姐的身上。 秦大户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因为自家闺女死得惨,暗自下了决定必要寻到真相,不为女报仇之前尸体不入土,他花费了重金打造了一个冰棺,将秦大小姐的尸体冰存起来,已是三个月。 道人问道:秦大小姐被人发现的时候是不是肚子高高隆起? 秦大户点点头,这事情全城的人都知道。 道人又问道:是不是剖开了肚子里面却啥也没有? 秦大户也点头,亲眼看到的人太多了。 道人说道:这就对了,你们以为秦大小姐肚子里空荡荡的,其实不对。我之前说到,那水鬼死前发现自己下身流出了血,这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这血其实就是流产,水鬼当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生气断绝,自然留不住刚怀上的孩子,但是她又马上就死了,孩子没流干净,还有一丝血气留在水鬼体内。 这么多年水鬼或许都在积蓄力量想要借别人的肚子孕育自己的孩子,直到这次秦大小姐丧命水塘,天时地利都恰恰好,所以水鬼就将自己身体里残留的血气种进了秦大小姐的腹中。 秦大户听得已经呆住了,他问道人道:照这么说的话,那要怎么做? 道人说这血气此时还留在秦大小姐腹中,要借这抹与水鬼血脉相连的血气镇压水鬼,需要挖出秦大小姐的子宫c心脏c脑子以及剥下脸皮,放于四个罐子中,分别在水塘周边四个方位埋下,然后填平整个太婆塘,这才能克制水鬼,让她不再兴风作浪。 不提道士如何取信于秦大户,也不提秦大户如何联络城中名流,联名请命要填平太婆塘,光说结果,在太婆塘填平后道士将四个罐子按照算出来的方位分别一一深埋地下,罐子里用秘法保存着从秦大小姐尸体上挖出来的四个器官,太婆塘就此成了历史,成了一片没人敢踏足的空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地又成了垃圾场,然后到现在,市政府决定在这块地上建起新南大厦,工程开始后,钱先法从地里挖出了罐子。 水鬼又苏醒了。 程易这故事一说,就说了一整个下午,期间我几次听得心头直跳,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真的都是从钱先法无意中挖出了罐子导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怪不了钱先法,按照市政府这番动作的规模之大,罐子迟迟早早都会被发现,只是接下来怎么办,把罐子重新埋回去行不行,管不管用呢? 没人知道答案。 程易似乎很忙,来去匆匆,他把一叠资料交给了左大师后就匆忙离开了,留下我们一筹莫展。 杜大师始终沉默着,此时说道:至少我们也算知道了来龙去脉,至于怎么利用罐子,我们还得好好想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把四个罐子都找齐,不一定要挖出来,但是必须得找到派人看管着,免得有人无意之中动了它,又无辜送命。 找罐子的事情肯定得交给工头,我把现有的两个罐子重新阖上了盖子,去隔壁拍响了工头的房门。 工头拉开窗户上的帘子,隔着玻璃问我什么事。 我说你开门,他不肯,非要我就这么说。 我说你怕啥啊,我手里又没罐子。 他还不信,非得我两只手都举起来给他看。 我无奈举高了双手做投降状,工头左看右看,终于确定我不可能在身上藏着那么大一个罐子后终于给我开了门。 我一脚踏进来埋怨道:光是怕,有用吗,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工头嘟囔了一句:我能想出啥办法,还不是得靠几位大师吗。 我说现在方法有了,得你去执行,那个罐子你也看到过了,大师们说同样的罐子工地里还有两个,要你尽快找到派人保护起来。 工头一听这话,脸整个刷白了,嘴唇颤抖着看我,我朝他肯定地点点头,这事儿只有你能做。 工头正在挣扎着想退掉这件事情,有人突然跑到了楼下大声喊道:工头,快来啊!地基里又出现尸体了!是陈阿三的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地下室迷魂(18) 第139章 地下室18 我们几个匆匆跑去地基,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个个面露恐惧,谁都不敢靠近一步。 我一把掀开布大步走近一看,躺在正中央的的确是陈阿三,他脸色惨白浮肿,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僵态。 左大师赶到现场后没说一句话,撩起衣服就跳下了坑,今天的泥土似乎特别的软,他每走一步都深陷其中,腿拔出来特别费力。 杜小师傅见状也跳了下去,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中心点走去。 他们两个走到陈阿三的尸体旁边,并没有第一时间挪动,而是绕着尸体走了一圈,似乎在观察什么。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片刻后一个抬肩膀一个抬脚,用力将陈阿三的尸体抬离泥土,再一步步互相配合着回到了平地上。 尸体一放到地上,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陈阿三体内没有一丁点血,皮肉干瘪,纯粹是一层人皮包着一个骨架子,形容恐怖。 在场的不少人都看过陈阿三当时自杀的场景,此时见他割脉的伤口还狰狞地横在手腕上,皮肉外翻,却没有一丝一毫凝固的血迹,就像是他整个人的鲜血都被吸干了。 有发现什么吗? 杜大师问道。 左大师和杜小师傅都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发现,只除了 他冲我们做了个眼色,稍稍撩高了一点裤腿,我看到露出俩的皮肤上有乌黑的印记。 我立马就心领神会,陈阿三也是被水鬼拉下去的,所以脚踝上有着深深的五指印。 这个发现一点也不让人惊讶,毕竟陈阿三死时的异状还历历在目,他本来就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突然从地底下探出手来拉了下去,自此一命呜呼。 左大师说道:赶紧烧了吧。 当天下午陈阿三的尸体就送去了火葬场,这次我没去,是杜小师傅负责的,他去时带走一具湿漉漉的水底沉尸,回来时捧着一个骨灰盒。 是的,根据左大师检查的结果,陈阿三依旧是死于溺死,只不过在溺死前他已经失血过多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工程是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这种时不时失踪一个人,然后过一段时间出现他的尸体的日子,让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深怕下一个就成了自己。 老板看再无回转余地,只好破财消灾,暂时全面性暂停这个工程,再把工人们都转移到他另一个工地上,在那里工人们负责挖矿。 挖矿跟搬砖哪个辛苦,我没经历过自然也没办法分辨,不过挖矿的危险性是大于搬砖的,所以有些人不肯去,这些不肯去的人就从老板那里结算了工资离开了。 我则留在了工地上。 短短几天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工地上彻底安静了下来,一到晚上,没人敢靠近这里,新南大厦的传闻再怎么压都压不住,已经流传了出去,荒废的工地成了著名的鬼屋。 一个环境真的要看人气的,当初人多,工地上分明很简陋,却处处有生气,这会儿就剩寥寥几个人,整个地方都荒芜了起来,其实细细比较,前后于设施上并没有大的改变。 工棚已经拆掉了,我住到了小楼里,和几位大师做了邻居,每天一早一晚,我和工头两个人都会巡视一遍整个工地,毕竟还有不少钢材堆积着,怕有人来偷。 虽然闹鬼的传言越演越烈,但向来财帛动人心,为了活命,总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的。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没等来小偷,反等到了冲着闹鬼来探险的几个二愣子。 他们什么时候钻进了工地我不知道,当天晚上我和工头照例趁着天色还亮着,先行走了一圈,回到小楼后各回各家,洗洗刷刷上床睡觉。 我睡得正熟,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尖叫声,紧接着是哭声喊声掺杂在一起,划破了这个安静的夜晚。 出事了!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顾不上披件外套,踩着鞋子就往地基冲。 我一冲出房间就看到远处有火光,火势不大却很奇怪,呈现出一条细细的形状直烧上云霄。 我拔腿往前冲去,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小,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到了地基旁我发现杜小师傅满身鲜血躺在了地上,在他身边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跪在他身前哭泣。 我当下脚一软,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人回答我,我也没指望会有人回答我,话一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得很厉害,我以为我说的很大声,但其实细若蚊蝇。 我跑到杜小师傅身边,只见他胸口破了个大洞,嘴边有血不断流出来,我双手捂着他胸口,却怎么也堵不住那涌出来的血,没几秒功夫,我的手就全被染红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冲他们吼道。 有人从我身侧拍了拍我肩膀,我转过头去,是左大师。 左大师冲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意思是杜小师傅已经没救了,偏偏今晚杜大师不在,连最后一眼都来不及看到。 出什么事了?我第三次问道,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 我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自己找死,跑到地基上玩请鬼的游戏,那几个少年男女抽抽搭搭地说想找点刺激,听说这里闹鬼,就到这里来探险。 他们来了后发现工地荒芜,荒草横生,走两步还老踩到转头,其中一个人不小心崴了脚,就干脆想了个主意,也不到处探险了,他们改成请鬼。 请鬼的方式有很多种,像笔仙c碟仙都是,这些人选择的是碟仙。因为事先并没有准备,所以他们就地取材,随便找了个地方用小石子在地上划出固定的几个单词,再找了个盖子当成碟子,几个人都伸出了食指按在边缘,请起了碟仙。 这一请,当然就出事了。 他们发现碟仙完全不受控制,一上来根本不管他们问的是什么问题,碟子始终停在一个字上动也不动。 我问道:什么字? 是杀!有人终于崩溃哭喊了起来:她想杀了我们,一直停留在杀上面。 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当他们发现碟子始终不动后,恐惧席卷了他们全身,再也顾不上初衷就是来找刺激的,立马拔腿就跑,跑着跑着遇到了鬼打墙,转来转去就转到了地基里。 杜小师傅赶到的时候刚好是最危急的时刻,有一个已经被拉进土里半个身子,他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其他人死死拉着他的手。 杜小师傅见状,二话不说就跳进了坑里,说也奇怪,明明是土,他当时走起来却像是在涉水而行,等他救出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身负重伤,胸口被洞穿了一个碗大的血口,眼看着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 杜小师傅平时看起来一副能上天的样子,他自从到了工地后经常混迹于工人当中打听消息,但我知道他其实是看不起我们的,他也试着掩藏过,但可能年少气盛,这种情绪有时候还是会从眼角眉梢中流露出来。 而这,也是我看他非常不爽的原因。 但是我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杜小师傅竟然会为了救人而牺牲自己。 我徒劳地将手捂在杜小师傅胸口,亲眼看着他眼里的神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张了张嘴,叫了声师父。 左大师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你师父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们都知道,再怎么赶,杜大师也不可能在杜小师傅咽气之前赶到了。 杜小师傅也知道,所以他没再问杜大师到哪了,反倒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对左大师详细说了点水下的情景。 他说水鬼确实道行不浅,不过在他拼尽全力之下水鬼也受了伤,他让左大师转告杜大师,一定要把握住机会镇压水鬼,让这一方水土恢复平静。 他笑着对左大师说道:你别抢我师父功劳,这是我这个做徒弟的用命换来的机会,必须让我师父先出手,不行你再上,我师父要不是出身太差,早就能升一级别坐镇一方了,何苦跟现在这样,带着我这个没用的徒弟在夹缝中讨生活。 左大师点头答应他不会跟杜大师争抢这个机会,相反,他会极力帮助杜大师镇压女鬼,助他一战成名。 杜小师傅听完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他低声说了几句话,音量很低,像在说给我们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 他说:我真羡慕你们这些出身世家的人,从小资源就好,有名师教导又有长辈护航,我杜其威又有哪点比不上你们呢,无非是差一个出身罢了。 左大师握着他的手说道:你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人差,我知道你和你师父救过很多人,也受过很多伤。 杜小师傅艰难地扯开嘴角笑了:那当然,我道中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脸上再没有一点生机,他睁大的眼睛里还留有遗憾,遗憾不能在死前看到师父最后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地下室迷魂(19) 第140章 地下室19 我感觉手掌下的血越来越冷,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左大师替杜小师傅阖上双眼,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站了起来。 我茫然地看向他:现在要怎么办? 左大师看了看那几个还在失神中的少年,低声说道:先把杜其威的尸体带回去吧。 我点点头,跟工头一起将杜小师傅搬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好好的放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左大师则将那几个人带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据说要给他们压压惊,免得惊吓过度失了魂,尤其是那个被水鬼拉进去的少年,他要检查一下是否被水鬼做了印记。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脚踝上并没有手指印。 照左大师说这完全得益于杜小师傅的那一把火。 我这才知道我看到的火光来自于杜小师傅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他燃烧了自己的生气,在地基中央点了一把火,烧退了水鬼,给予了后者重重一击。 左大师说杜小师傅当时的情况肯定很危急,危险到他为了救人不得不用出这一招。等生气燃尽之后,就算杜小师傅没受伤,也活不下来,他透支的是他自己的命。 我没办法理解像左大师这一类道上的人,他们宁愿用自己的命做代价也要救普通人,难道异能调查组里个个都是这么有着高尚情操的人吗? 左大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可能。就像组里有派别内斗一样,我们学道术的人当然也有好有坏,有像杜小师傅这样牺牲自己的,也有自持道术,看普通人如看蝼蚁的,骇人听闻的事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不能因为杜小师傅就将我们都看成好人,要知道我们组里曾经发生过有人为了争夺功劳,将一城的人做血肉献祭,只为了成功上位的。 我和工头守了杜小师傅一夜,在天将亮的时候,杜大师赶了回来。 他衣服头发全都乱了,一脚踏进房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杜小师傅,整个人脚下不稳,差点跌倒。 我连忙扶住了他,他一把推开我,看也不看我一眼,脚步踉跄着奔到了床前。 我跟着走上前,看到杜大师老泪横流,他握着杜小师傅的手,哭得不能自持。 我说不出节哀顺变的话,杜大师视徒弟若亲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惨剧。 谢谢你们,替他收拾了一下。 我正愣神,听到杜大师低声说道,我听得出他说话的时候勉力压下哭腔。 我连忙回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杜大师问我道:其威临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我说他在喊你,当知道你赶不到的时候他很遗憾。 我想了想,又接着把杜小师傅那句见死不救不是我道中人的话转述给了杜大师听。 杜大师扯开嘴角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意:你们是不是都很不喜欢他,因为他有时候趾高气昂,说话的时候不经过大脑,老想着压下左黎来抬高我。 我有点尴尬,这时候我要是否认说我从没这么想过,也显得太假了。我可是不止一次表达过对杜小师傅的不爽,为了左大师甚至差点跟他当面起过冲突。 我摸了摸鼻子说确实有点,但是我现在发现是我错怪杜小师傅了,他其实人很好。 杜大师虽然嘴里跟我说话,但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杜小师傅的尸体,他低声说道:不,他其实人不好,性格很糟糕。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乞儿,吃了上一顿没下一顿,从小养成了争抢的习惯。 拜我为师之前,他跟其他的乞儿争一碗饭,一个馒头,跟了我之后,为了我他争抢任何一个能使我地位上升的机会。他老说我们要不是出身低,早就功成名就了。 杜大师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纯粹在找一个人倾诉憋在心里的话,他完全没给我接话的功夫,又接下去说道:其威知道,我曾经也是个乞儿,所以我当初一见到他就觉得亲切,有缘分,这才收了他做徒弟。 他其实很羡慕左黎这些出身世家的人,觉得他们特别有学问,举手投足都特别气派。 不喜欢他的人很多,觉得他看不起人,觉得他咄咄逼人,我也曾想让他改改脾气,但是他不肯改,说我们本来就在组里困难,要是再没一个敢豁出去不要脸地去争去抢的人,我们师徒只会越过越差,越走路越窄。 其威不是个好人,但他一直记着我收他为徒的时候说得话,我说救人是我道中人的本分,他再怎么样,也始终没违背过这句话。 我听得心里发酸。 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否真的能用他平时的表现来下结论吗,譬如杜小师傅,光看他的性格,我是绝对不喜欢,也不会认同他是一个好人的,但是于他做为一个学道术的人而言,他做到了他自己的本分,甚至最后为了救人牺牲了自己。 我沉默地看着杜大师喃喃对杜小师傅说了很多话,左大师进来他也没有停下,眼里只有杜小师傅。 左大师冲我招手,示意我出去谈。 我放轻了脚步离开房间,左大师一等我出来就抓住了我说道:有罐子的消息了。 我大吃一惊,忙问在哪里。 左大师拿了个盖子给我看,这盖子太眼熟,一看就知道是跟我们拥有的两个罐子是同一套。 左大师说道:这盖子是那些人无意中捡到的,我已经问清楚了地点,等一下你跟我一起去那附近找一下,应该能找到第三个罐子。 我不可置信地指着盖子问道:他们玩碟仙不会用的就是这个吧! 左大师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听得咂舌,那些人也真够命大的,用罐子的盖子玩碟仙,水鬼不出来才怪,要不是有杜小师傅,他们这些人哪个都要死。 我跟左大师两个一起去那些人说的地方找罐子,此时天已经亮了,视野很清楚,我们到了地头后首先看到了划在地上的很多单词,我一眼扫过,是一些是c否等玩碟仙需要的常用字,而其中一个杀字上有很多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人用笔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圈,不停嘶喊着杀杀杀! 我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对左大师说道:水鬼还会找他们吗? 左大师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应该不会,水鬼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做任何印记。 我一听这话,不由扯高自己的裤腿看了眼指痕,这印记越来越深了,按照左大师之前跟我提到的说法,印记越深,我离死期越近。 我知道,我没几天好活了。 左大师也跟着看了眼我的脚踝,安慰我道:别担心,只要能解决掉水鬼,你就不会有事的。 我沉默地点点头,我没说的是我心里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冥冥之中我知道我自己迈不过这个坎。 那些人说盖子是无意中捡到的,我和左大师以玩碟仙的痕迹为中心,慢慢扩散出去找罐子。 我低着头仔细地找,突然脚下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扒开泥土一看,果然是罐子! 它的盖子已经掉了,罐身半倾斜埋在土里,里面也是一汪水,水里泡着一个脑子。 程易来过后我就知道了我当时看到死人翔身上缺失的四个部位分别对应着秦大小姐的子宫c脑子c心脏和脸皮,当年那个游方道士正是用这四样东西镇压住了水鬼,保了这二十三年的平静。 当三个罐子被找到后,左大师就地画了个简单的工地地图,按照三个罐子的方位排布推算出最后一个罐子所在的地方,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当即赶往了那里。 第四个罐子被找到后,左大师将四个罐子都放在一起藏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他说镇压水鬼估计最后还是要用到这四个东西,而此时万事俱备,只欠怎么利用了。 虽然知道罐子所埋的方位,但是当年的游方道人除了这个之外肯定另外做了什么事情,而左大师想找出来的就是彻底解决这件事的方法。 这几天杜小师傅停灵,他的灵堂就设在他生前住的房间里,杜大师说他会选一个好日子把杜小师傅送去火葬场。 我们三个再加一个工头,轮流守灵,这天晚上轮到杜大师,我们其他人早早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工地上现在就只有我们四个,还好电一直是有的,有两位大师在,老板怎么也不敢断我们的水电和粮食,而且他还期待着尽快解决这件事,可以重新开始建造新南大厦呢。 工头说了,到时候原先的工人会从挖矿的地方再转移回来,人数不够的话也会重新招人,他说我到时候肯定可以做一个头儿。 做不做头儿我倒不在乎,我年纪小,也不一定压得住那些人,我到现在还留在这里,无非是两件事,一是为了我自己的命,二是为了死人翔的命。 当天晚上我站在床前脱衣服,正想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上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双手冷得像块冰一样,抓住了我的脚踝后用力将我拖进了床底。 我整个人摔在地上,手指拼命在地上乱抓借力,让我绝望的是我仍然被一点点拖了进去。而当我张开嘴想喊的时候,有三双手同时捂住了我的嘴,并且拧住我的胳膊往后扯,我睁大眼睛绝望地看着房门离我越来越远。 我认出了捂住我嘴巴的那双手。 那是死人翔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地下室迷魂(20) 第141章 地下室20 我跟死人翔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对他了如指掌,连他屁股上的胎记我都知道是什么形状。 当然,他对我也是一样,我们穿开裆裤开始就混在一起,一直混到了初中毕业出来打工。 死人翔的右手中指有着不自然的微微扭曲,骨节较其他手指要粗大一点,这是由于他小时候有一次从楼梯上摔下来,手撑在地上,刚好折到了这跟手指。 我们老家医疗条件很差,再加上死人翔家里又困难,所以当时是找了村里的游医给死人翔包扎的。 什么叫游医呢,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吃的药不会吃死人,但也绝不会对症下药,是好是坏看你自己命够不够硬。 死人翔的手就这么耽搁了,之后虽然行动如常人,但到底受过伤,熟悉他的人一摸就能摸出啦。 此时捂着我的嘴避免我喊叫出来的那双手就是死人翔的,冰冷冒着凉气,手指跟铁铸一般紧紧覆在我嘴上,我拼命挣扎都挣脱不开。 床底此时就像一个空洞,深不见底,有冷冷的风从下面吹上来,我脚踝上像坠着千金力道,一直将我往下拖。 我心知肚明,我要是被拖下去,一定就没命了,说不定有朝一日左大师在地基的坑里能找到我的尸体。 我眼看着房间里的灯光离我越来越远,我的腰被拖了进去,接着是胸膛,肩膀,我手指拼命抓着床沿,用尽全身力气与他们抗争,但一点用也没有,他们人多势众,拽着我的胳膊往后拧。 有四双手! 难道就是工地上死的那四个人吗? 而我,即将是第五个。 我手指在地上挖出血痕,眼里开始浮现出绝望,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只差一步,我就要命丧于此。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一声古怪的音节从窗外袭来,那音节如同音波一样震退了我身上的四双手,束缚一减轻,我立马手脚并用往前爬。 那几个人不死心,稍微一推却后立马又掺了上来,八只手一起抱着我的腿,我刚往前爬了一点的身体立刻又被拖了回去。 门突然被踢开,我看到左大师出现在门口,他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手印,嘴里发出了一串我听不懂的音节。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朝我这边走,衣带当风,飒飒而来,手印朝我这边的方向推出去,我眼前起了狂风,耳边风声呼呼的响,隐约听到了风里几声惨叫,紧紧抓着我脚踝的手终于不见了。 我趴在地上直喘气。 左大师在我面前蹲下来,急声问道:没事吧? 我挣扎得太剧烈,脑部有点缺氧,此时眼前有点发花,我眨了眨眼,似乎看到左大师的眼珠子发红,他紧紧盯着我,眼里都是红光。 左大师似乎留意到我神情有异,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忙转过头去,片刻后再转回来,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的眼睛我忍不住问道。 左大师表情有点复杂,他冲我扯了扯嘴角,算是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们左家的人都会有这个毛病,你别怕。 我说我当然不怕,我就是以为你中邪了。 左大师看我真的没露出恐惧的神色,他脸上表情放松了点,笑道:我怎么会中邪。 左大师扶着我从地上爬起来,我手脚上都是擦痕,身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水,湿漉漉的,我险险捡回一条命,此时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连声说还好左大师来得及时。 左大师撩起我裤腿查看印记,果然又深了很多,我恍惚看去,已经跟死人翔尸体上的颜色差不多了。 我低声说道:我快死了吗? 左大师温和说道:不会的,我们已经成功找到了罐子,现在只剩下找到方法重新镇压水鬼,你就得救了。 我点点头,心头有点茫然。 几天后杜大师将杜小师傅送去火葬场,骨灰他也带了回来,说想让杜小师傅亲眼看到这件事情尘埃落定,等事了后他再带其回家。 杜大师师徒都是没家没舍的人,彼此相依为命,也没有师门,学的全是野路子,这些野路子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 在杜小师傅头七的时候,杜大师说要招魂。左大师劝他让死者安宁,杜大师不肯,非说自己没来得及赶上见徒弟最后一面,这次要招魂上来听一听徒弟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杜大师一意孤行,自从杜小师傅走后,他脾气变了很多,之前形象特别仙风道骨,现在发须皆乱,衣服上都是褶子,乱糟糟的像个糟老头子。 左大师见劝不了杜大师,只好助他一臂之力。 房间里点起了香,据说这香是左家的独门不传之秘,很有玄妙之处。 头七回魂,生人回避,我和左大师回了各自的房间。 当晚十二点,窗外忽然阴风大作,树叶哗啦啦的响,我屏气凝神,躺在床上侧耳去听隔壁的动静。 隔着一堵墙,其实我什么都听不到。 忽然脚步声传来,啪嗒啪嗒,直朝我房间而来。 我紧张地半坐起来,怎么冲我过来了?是杜小师傅走错了房间吗? 阿宽。 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头皮猛地发麻,是杜小师傅! 阿宽,你开开门。 我这下听清楚了,原来是杜大师的声音,我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师徒两的声音还挺像的。 阿宽! 杜大师有点着急不耐烦了,我连忙应了一声,爬下床去开门。 杜大师一见到我就抓着我让我去他房间,我一头雾水地被他拖着走,身后左大师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跟在后头。 我被拽到房间里,只见地面上围着一圈蜡烛,杜小师傅的照片摆在正中,杜大师让我盘腿坐在照片旁边。 杜建国,你想干什么!左大师喝道。 杜大师冷冷说道:招魂。 你这是招魂吗?你这是让杜其威鬼上身!左大师气笑了,他一把拉起我,要推我出房间。 站住! 杜大师一个箭步上前,抓着我另一边肩膀,死死压着我不让我动。 我找不到其威的魂魄,阿宽此时被水鬼做了印记,相当于两脚分踏阴阳,我要借他的身体找其威上来。 左大师气得连说了几声好:你这是拿阿宽去冒险!你忘了你之前怎么说的?救人乃我道中人本分,言犹在耳,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事! 杜大师两眼直勾勾盯着我们,低声说道:左黎,算我求你,我必须要见其威一面,这事情没阿宽不行。左黎,你帮我,你身兼左楚两家之长,是这一代天才中的天才,只要你帮帮我,凭我们俩的实力,只是让其威上身一下,不会让阿宽出事的。 我被他们一左一右抓着,听到这里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能招魂,我们招完杜小师傅的能不能也招一下王翔的? 左大师脸色依然很难看,他说道:我怀疑王翔的魂魄还被扣在水鬼手里,不一定招得过来。 杜大师说道:所以我们更要找其威问一下,他现在是唯一一个与水鬼正面交手过的人,说不定他知道一些事情。 他们两个争执不下,我不由大声说道:让杜小师傅上我的身吧! 左大师气道:你胡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请鬼上身很危险,很伤元气? 我苦笑道:我都没几天好活了,还怕伤什么元气。我愿意让杜小师傅上身,一是为了让杜大师师徒见一面,二是想看看是否如杜大师所说,杜小师傅有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第三,我信你,左大师,只要你在,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出事的。 左大师被我一番话说得没了脾气,只能沉着脸答应试一试。 他们让我坐在蜡烛圈的正中央,杜小师傅的照片摆在我正对面,与我眼对眼,左大师掏出一叠黄符,分别贴在了门上c窗上c墙壁上,还绕着蜡烛摆了一圈。 等一切就绪后,我闭上了眼,按照他们所说的放空大脑,尽量什么都不要想。 我逐渐感觉睡意袭来,整个人一晃,没有了意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仍然好端端坐在原地,而两位大师则同样盘腿与我面对面坐着。 我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开口问道:杜小师傅刚才上来了吗? 两位大师面面相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良久后杜大师点点头说道:其威上来过了,谢谢你阿宽,让我跟其威见了最后一次面。 那杜小师傅有没有说克制水鬼的方法?我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问了一句。 杜小师傅死前是我和左大师送走的,他要是真有办法,怎么会不说? 我做好了他们摇头的准备,谁知道他们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有! 我一听,眼睛都亮了,急忙追问道是什么方法。 两位大师脸上又出现了踌躇的表情,任凭我怎么追问,他们也不开口跟我解释,我问来问去问不出个究竟,只好换了个问题。 为什么杜小师傅之前不说呢? 不是其威不说,而是他确实不知道。杜大师说道。 看我疑惑的表情,杜大师接着解释道:方法不是其威告诉我们的,刚刚除了其威之外,还有一个我们完全没预料到的人上了你的身。 我好奇问道:谁? 他说道:当年的游方道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地下室迷魂(21) 第142章 地下室21 游方道人是明确记载的解决了二十三年前水鬼肆虐的人,也是保了这一方水土这么多年平安的人,程易离开的时候还跟我们说过他要去试着找一下这个游方道人,谁知道这位已经魂归黄泉,不在人间了。 杜大师说有方法重新镇压住水鬼,而这个方法则是游方道人提供的,照记载来说,这位高手的师门几代人都在太婆塘水鬼,他提出来的方法肯定是有用的。 只是,方法是什么呢? 他们俩死也不肯说,任凭我怎么问都不告诉我。 我心说这明显有古怪,看来事情跟我有关,只是不知道这有关是关系到哪方面。 让杜小师傅上过一次身后,我总觉得浑身酸痛,不知道这症状是鬼上身后的正常反应还是因为我昏睡过去的时候在地上躺了半夜的缘故,左大师则化符入水,让我喝完后去睡一觉,明天开始多晒晒太阳祛除阴气。 之后的那几天两位大师似乎背着我在争吵什么,但我每次问的时候,他们又一起摇头,说我听错了,随着我脚踝上印记的加深,我听到他们争论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几次他们吵得浑然忘我,被我听到了几句关键的话。 杜大师说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四条人命四个尸体,已经有两个尸体重新出现,当水鬼将另外两个尸体也吐出来的时候,就表示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能出世,她一旦挣脱束缚重新出现,那必然是一场浩劫。 左大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要求阿宽去做自我牺牲,不管是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我听的心里一惊,脚步一乱,就发出了点动静被他们听到,他们停下争论后回过头看我。 左大师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杜大师则说: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就原原本本告诉你吧。 左大师厉喝道:杜建国!这件事情你不要私自做决定! 杜大师回头冲左大师吼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现在是一个与一万十万甚至一百万人的比较,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左大师铁青着脸,一字一句说道:一个人是一条命,一万人也是命,只要是人,难道还能为了救一万个人去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吗,我没有这么大脸去做这件事情。 杜大师冷哼道:既然如此,我就上报组里,让组里来做决定吧! 说完杜大师甩袖离开,两人不欢而散。 我已经听明白了,我把事情全部串联了起来,从当晚游方道人上我的身,到我清醒后两位大师经常在争论一些什么,原来游方道人提出来的方法是牺牲我一个去救这个市里所有的人。 到底是怎么个牺牲法,我还不清楚,但这重要吗?总归是要我一条命。 左大师见我傻站着不说话,让我先回去,说如果暂时不能镇压住水鬼的话,就先想办法祛除我身上的印记。 我已经不想再跟他拐弯抹角说话,于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都听到了。游方道人说的方法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左大师见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被我知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法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阿宽,我们不会以牺牲你去完成这件事。 我说道:现在还说不上牺牲不牺牲,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 左大师见是在拗不过我,只好告诉我,那天晚上本来是想招杜其威的魂魄,谁知道杜其威上来后说无意中碰见了二十几年前亲手布局镇压水鬼的道人,于是就顺水推舟将道人也招了上来。 道人上来后先是了解了下目前的情况,他说当最后两句尸体出现在地基的时候,就是水鬼重新出世的时候,一定要赶在那之前重新镇压住水鬼,不然这里会变成一座死城。 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四个罐子按照以前的位置重新埋下去,但因为罐子被挖出来过,当年的布局已经被破了,所以现在要用新的方法。 新方法就是将被水鬼害死的四个人的骨灰跟罐子一起埋下,再把我这个被水鬼做了印记的人埋在地基正中间,以我为中心,跟四角连起来,以我们四个人的怨气去对抗水鬼。 一报还一报,这是唯一的方法。 听完后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理,我听到自己有点机械化地问道:说是要四个人的骨灰,现在只有两个,钱先法和第二位都还在失踪状态,始终没找到尸骨。 左大师艰难地说道:道人也说了,没找到不要紧,罐子照样埋好就行,只是像王翔这样尸体已经被吐出来的,那就必须将骨灰或者尸体跟罐子埋在一起才行。 我苦笑着低声喃喃了一句:这是拿我们五个人当地基,在我们的尸骨上起新南大厦啊。 左大师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别担心,我绝不会同意的。 要是你们组里领导决定为了救全市百姓,让我死呢? 我有些尖锐地问道。 那我也不会答应的!我会持续上诉,我不信依靠我左楚两家的实力会没办法阻止这件事。 左大师忍不住捏着拳头低声吼道。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我信的是左大师,而不是从没见过面的左楚两家,任何家族内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总会有分歧的,左大师一意孤行,并不代表左家其他人也愿意为我张目。 而我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浑浑噩噩状若游魂一般与左大师擦肩而过,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这期间左大师不停地敲我的门,我都假装没听到,虽然我一直处在随时可能丧命的境地里,但突然有人明确地告诉我你牺牲自己就能救全市百姓,你做不做? 事到临头我才发现我很怕死,我出来后还没跟家里联系过,我爹妈一定还在四处打听我的消息,还是死人翔比较好,死得这么突然,完全不需要像我一样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 三天后我听到外面很吵,左大师的怒吼声c杜大师嘶哑着嗓子的劝慰声,还有很多人各种各样的声音。 吵吵嚷嚷,跟我们村每次的集市一样,嗓门高得能掀翻屋顶。 我打开房门看到左大师嘴角挂着血,虚弱地被两个人抓着,他不停地挣扎,看到我出来后脸色大变。 我从没想到还能看到左大师这种天然的公子哥儿做派,一向是淡然温和的性格,竟然也有破口大骂的时候,他骂杜大师,骂很多人,骂他们没良心。 我站在门口环顾了一圈,几乎所有人碰上我的眼神后都避开了。 这下我心知肚明了。 他们调查组里肯定已经下了决定,要以我一个人的命去救所有人的命,不管我愿不愿意,他们就是来执行这件事情的。 我朝杜大师招招手,杜大师一脸愧疚地看着我。 我问道:你们打算让我怎么死? 杜大师吃了一惊,像是完全没想到我问的这么直接,眼神闪躲着不敢开口。 我沉默地等着他的回答。 片刻后他咬牙说道:组里有一种秘药,可以让人毫无痛苦地走。 我对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不用了,死法让我自己决定吧。 左大师突然朝天怒吼了一声,他的眼珠子又变成了红色,他朝抓着他的人一口咬下,咬出了血来,他舌头一卷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接着他眼里似发出红光,整个人飞快地朝我冲了过来,抓着我的肩膀就要带我一起逃。 可惜双拳到底难敌四腿,更何况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又何止四条腿。 左大师似乎借那口鲜血强压下之前的伤势,爆发了一波后想带我离开这里,却被其他人联手压下,我看到有一个人一掌击在左大师肩膀上,将他打得口吐鲜血,神色重新萎靡起来。 我朝左大师摇摇头说道:我想好了,也不能说是他们逼得我,反正水鬼不除,我也迟早要死,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这个城市能保下来了。 我告诉左大师,我床上的枕头下面压着我给我家人他们写的信,还有我家的详细地址,信就不用给我家人看了,我的死讯拜托左大师帮我转告家里一声,死法什么的都不要说,免得我家人牵挂,以为我死后还在受苦,不得安宁。 说完这些话后我一步步朝地基走去,我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这些人都是来送我一程的。 我向着那巨大的深坑跳了下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在下坠,耳边似乎听到了噗通一声跃入水中的声音,紧接着我就喘不过气来。 我意识越来越模糊,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着一个名字。 刘秀!刘秀! 快醒醒,刘秀! 我在痛苦的窒息感中心想,刘秀是谁,怎么那么耳熟。 刘秀,你再不脱离就晚了,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个咒语吗! 咒语,哪个咒语? 我脑子里像有一道闪电划过,嘴里无意识地念出了深埋在记忆中的一串古怪的音节。 随着那串音节不但地自我口中重复念出,我整个人越来越清醒。 我想起来了,我不是阿宽,我叫刘秀,我是应阿正的要求来地下室找阿宽的,但我怎么会被困在阿宽的记忆中这么久呢? 我睁开双眼,看到我面前漂浮着阿宽的尸体,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抱着膝盖在水中沉浮,就在我的意识似乎在不断后退,眼前景物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我看到阿宽突然睁开了那双眼睛,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我,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逃不掉的,刘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左黎 第143章 左黎 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路。 楚昕趴在我病床前睡着,我忍不住动了一动,她立马醒了。 刘秀?她竟然是一睁开眼就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我一头雾水地点头,我不是刘秀又是谁? 她又问了我一句,你真的是刘秀? 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紧接着就怒从心头起:怎么回事,对着我问我是不是刘秀,到底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 我这么一发火,她倒像是松了一口气,放下脸上的戒备神色,从我额头上揭下一张符。 她说道:回来了就好,没事了。 我气道:你这是拿我当鬼一样的治啊,还在我身上贴符,你咋不干脆用桃木剑刺我呢? 楚昕没好气说道:你冲我嚷什么嚷,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吗? 被她这么一激,我的火气就更大了:我什么情况,我不就是去地下室的时候晕过去了吗? 她狐疑地看着我问道:其他呢,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刚想斩钉截铁地说没有,脑子里忽然闪过不少画面,似乎是自己在一个工地上汗流浃背地干活。 我不由甩了甩脑袋,楚昕连退几步,跟我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我听到她嘴里低喃道:不会又来了吧。 我刚想开口问,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我转过头去,看到程易戴着墨镜一马当先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人。 左大师!我下意识喊了一声。 那人诧异地看着我,也喊了我一声:阿宽? 我喊完后发现自己其实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很熟悉,而我虽然觉得没见过他,但我就是知道他叫左黎。 对了,左黎不就是程易帮我们打过电话去问新南大厦事情的人吗?程易说左黎是他之前的搭档。 你是阿宽?左大师又问了我一句。 我摇头说道:我是刘秀。 不是阿宽就好。我听到楚昕这样说道。 他们所有人的神情都轻松了一点。 左大师把手里拎着的水果篮放到桌子上,在我病床前的椅子坐下,温和问我道:你认识我吗? 我说我知道你叫左黎,是程组长以前的搭档,我听过你们的电话交谈,但我脑子里好像不仅仅是知道你这些事情。 我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又晃了晃脑袋,左黎按住我的肩膀说不着急,你慢慢想,你现在情况很特殊,不过你应该迟早会想起来的。 我说我还记得自己在地下室,怎么一睁开眼就到了这里呢。 楚昕插嘴说道:我到地下室的时候就发现你晕倒在地上,当然就把你送医院来了。 我忍不住埋怨她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楚昕却信誓旦旦说自己是按时到达地下室门口的,是我自己提前下去了。 我说不可能,我跟阿正当时就对着手表等你来。 楚昕幽幽回了我一句:你确定当时跟你在一起的真的是阿正吗? 我刚想说不是阿正是谁,难不成我还能认错阿正。 这话还没说出口我就想到了我确实有可能认错,因为阿宽和阿正长得一模一样! 我背上顿时就起了一层冷汗,阿宽难道很早就出现在我身边了? 左黎又问了我几个很奇怪的问题,见我一无所知回答不上来,就说过几天再来看我。 我急问道:阿正的孩子怎么样了?新南大厦的事情能解决吗,再拖下去我怕对他家小孩会有影响。 左黎安慰我道:不要着急,阿正家我们已经去看过了,他孩子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我们目前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这件事。 那阿正呢,我忍不住问道。 左黎低声说道:我们没见到阿正,招魂也招不到阿正,刘秀,你确定你真的看到过阿正吗? 我整个人都糊涂了,虽然我重新碰见阿正的时候他已经是个鬼,但那确实是阿正啊,不是阿正又是谁,一直以来跟我说离不开新南大厦范围的是谁? 左黎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我们怀疑阿正的魂魄早已经转世为人,刘秀,你一直看到的可能是阿宽,那个跟你说离不开新南大厦范围,说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一座大山压着的人,可能都是阿宽。 我头皮发麻,没有比发现曾经跟自己相处过的老友其实不是本人更恐怖的事情了。 我喃喃说道:所以这全部都是阿宽自己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吗? 左黎拍了拍我肩膀说道:我们目前还搞不清楚阿宽特意用阿正的身份来接近你,诱使你进入新南大厦地下室有什么用意,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怀疑他还会继续来找你,所以你一定要保持警戒,千万不要放松,阿宽很危险,他跟以前不一样,真的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茫然连连点头,左黎将一个折叠成三角形的护身符交给了我:这个可以保你三次,你贴身藏好。 我接过来说道:这个护身符我曾经有过,是左楚给我的。 左黎温和笑道:左楚是我侄子,他的本事是我教的。 说了这些后我头有点发晕,左黎见我脸色不太好,善解人意地说要告辞,程易跟他一起走,临走前跟我说道:这几天我会让楚昕他们轮流陪着你以保证你的安全,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另外,这间病房你随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组里全报销。 我心说有关部门就是财大气粗,刚好,我趁着这机会将全身检查一遍,反正领导说了,想干什么都随便我,我现在其他啥都不想干,就想体检一次。 我送走左黎和程易后躺回到床上,心里琢磨着明天要跟护士开口说要做体检,一定要全部项目都做一遍,不省钱,全部挑仪器好的做。 楚昕见我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对我说她要去休息一下,让我有事喊她。 我挥了挥手让她赶紧去睡,顺便说了她几句:都多久没休息了,看你那眼圈黑的。 楚昕朝我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是因为要照顾你,你不知道你前几天 她话说一半就不肯往下说了,我狐疑问她我前几天怎么了,她摇摇头说道:左叔说了,一定要等你自己想起来,在这之前最好什么都别跟你说,以免混淆你的记忆。 我追问道:你们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我怎么一点也没听懂。 谁知道楚昕咬紧牙关不回答我,被我问得急了,干脆整个人卷着被子假装睡着了。 我没办法,又不可能真的去把她推醒,看在她要保护我好几天的份上,我还是让她睡一个好觉吧。 我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澡,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刚才忙乱之间也忘了看时间,但肯定有三天了,不然我身上怎么会脏成这个样子。 淋浴房里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水汽蒸腾,眼前一片白雾,我洗了两遍才算是洗干净了,推开淋浴房的门站在洗漱台前打算顺便刷个牙。 我低头拿牙膏杯子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看到我映在镜子里的影子并没有随着我一起低头! 我心里发毛,慢慢地重新抬起头来,看到我自己的脸在镜子里冲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渐渐地我的脸变了,变成了阿宽的脸。 我吓得嗷一声惨叫,紧接着楚昕跳下床大步向我本来。 等等!别开门! 我连忙喊道,可惜我说得太迟了,楚昕已经拧着把手把门一开到底。 我没穿衣服的顿时暴露在灯光下。 你干什么!楚昕怒喊了一声,连忙转过身去。 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嘴里说道:我还能干什么,你没看见吗,我在洗澡啊。 你好端端洗澡,你喊什么。楚昕怒气值满点,背着声冲我喊道。 她这一说我就想起刚才被她一吓后忘记的事情了,我连忙把视线转向了镜子,我看到我自己的脸很正常的倒映在里面,我龇牙咧嘴他也跟着龇牙咧嘴。 穿好了没?楚昕问我道。 好了好了。 我狐疑地又看了一眼镜子,难道是我刚醒过来,脑子不清楚,疑心生暗鬼,不小心眼花了? 我没跟楚昕说这件事,楚昕让我回床上继续睡觉,她去买吃的。 我说我去吧,你睡,她偏不肯,说我最好不要轻易离开这间病房。 其余的她又不肯多说了,甩上门就号称要去买饭,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忍不住眼皮子一直往下垂,只觉得它越来越重,不知不觉捏着手机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变成了阿宽,经历了他在工地上种种诡异的事情,当我跳进地基却像投水自尽时,我听到了杨雪在喊我,我照着记忆喊出了她叫我的那串音节,在我逐渐回想起自己的身份时,我也慢慢脱离了阿宽的记忆。 我深陷梦中不可自拔,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我隐约听到病房的门好像被人推开了,有一个身影走到我床前,低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突然惊醒过来,眼前果然有一个黑影在我床头,我下意识捏着护身符拍到了他身上,同时冷喝一句:谁? 你做什么!那黑影被我拍得痛呼出声。 我听到这声音很熟悉,连忙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一看,果然是楚昕。 她揉着肩膀看着我,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顾不上回答她,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像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话,我颤抖着手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接着撩起我的裤腿。 只见我的脚踝上,赫然印着深深的五指印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鬼上身 第144章 鬼上身 第二天一早,程易和左黎就来了,仍然是程易在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左黎稍稍落后一步,面色和悦。 我此时想起了在新南大厦地下室经过的那黄粱一梦,再看这两个人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没想到十几年前程易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喜欢冷着脸,同样的表情,现在可以称之为气场,那时可就真的是装逼了。 至于左黎,好像没太大的改变,看得出来他脾气依然很温和,只是两鬓染霜,看着有点沧桑。 我打了声招呼:组长c左大师。 左黎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了我一眼,笑道:气色还不错。我听楚昕讲,你全部想起来了吗? 我点点头,这种完完整整的将别人的记忆经历一遍的感觉让我有点不适应,总觉得脑子里好像多出了点什么,浑身不对劲。 左黎说道:介意说一说吗?我们虽然知道你的昏迷跟阿宽有关系,也猜到你应该另有奇遇,但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这要求不过分,再说他不提,我也想说,我想问问阿宽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要不是我在最后一刻用杨雪教我的那串咒语及时脱离了他的记忆,我怀疑自己会随着他跳进地基而跟他同时死亡。 我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期间房间里的三个人一直听得很仔细,左黎的神情像是在回忆,跟着我的话将他当年的事情重新经历了一遍,程易则是时不时看一眼左黎,我想起程易说的左黎从那件事情之后就离开了调查组,这么多年一直不知道原因,想必现在从我口中他已经找到原因了。 当我差不多说完后,楚昕忍不住问道:那你不是在那里待了很久? 我说也不是,时间挺错乱的,一天两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我真正每时每刻都经历的应该就是每次事情发生时候的那段时间,其他对我来说更像是在看一本小说,书中写着三天后。 我就像视频快进一样突然跳到了三天后,这三天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但这种知道不是亲生经历后的知道,而像是记忆硬生生地插进我的脑子里。 我说的有点乱,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听得明白,谁知道除了楚昕之外,左黎他们竟然是连连点头,一脸认同。 左黎说道:确实是这样的,因为你并不是跨越时空回到了十几年前,你其实是在阿宽的记忆中,时间空间都是错乱模糊的,他不可能记得清楚每一件事,能回想得起来细节的当然都是重要的事情,这也就是你这种感觉的由来。 程易开口补充道:所以你也别太把你看到的东西当真,因为那是阿宽当年亲身经历的,带有他自己的感彩,还有就是跟事情真相应该也有一定的出入,毕竟阿宽做为当事人,很多事情都是从他个人立场角度出发,他知道的不一定全面。 我点头表示知道,左黎掀起被子看了看我脚踝上的印记,手指按压了几下,冲程易点点头。 我忍不住想起昨晚在镜子里看到的阿宽的脸,不由问道:难道水鬼又挣脱出来了吗,我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 左黎安慰我道:水鬼仍然被镇压在地下,你这个印记跟水鬼没关系。 我半信半疑,我在梦里了解得清清楚楚,这玩意儿就是水鬼的印记,阿宽当年被人盯上,落得个投湖自尽的结局,不就是因为身上有这个吗。 左黎像是在整理思路,他说在我昏过去之后他们之所以知道异样是因为阿宽上了我的身,楚昕则干脆发给我一个视频,让我自己看。 我点开视频,看到我自己躺在床上,像在熟睡当中,程易和左黎都在,镜头角度刚好在我正对面,想必是当时楚昕在摆弄手机。 她估计是坐得无聊了随手拍一拍,我看到镜头在房间里划过,来回地晃,期间还给左程两人来了个偷偷的近距离特写,他们两个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程易还毫不客气的对着送我的果篮在大吃大喝。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给程组长送去了一个情绪复杂的眼神,我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你还能专心吃着别人送我的果篮,您到底是心大呢还是脸大。 程易接收到我眼神,面不改色说道:那是我送的。 我心说你送的也不至于当着昏睡的我面前吃吧。 我继续往下看视频,只见镜头停留在楚昕脸上来了个自拍,忽然床上起了骚动,楚昕似乎站了起来,镜头角度明显高了一截,我看到我自己坐在床上,冲左黎笑了笑,喊了声左大师。 那语气,跟阿宽一模一样。 左大师,你还记得我吗? 左黎似乎有点艰难地叫了一声阿宽,我想他对阿宽是有愧疚的,不然不至于因为那件事情退出调查组十几年。 阿宽,你上刘秀的身做什么?程易冷冷喝道。 我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双手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阴森森说道:这具身体真好啊,这种纯粹的力量,刘秀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吧,他们刘家子孙真是受老天爷宠爱。 我就不一样了! 阿宽突然借着我的身体咆哮道,我看到我五官狰狞可怕,伸长了脖子凑到左黎耳边慢慢呼出了一口气:是吧,左大师,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当年被你们以大义逼死。 左黎被这一句逼问问得脸色灰败,程易食中二指夹着符纸迅速往我身上贴。 被眼明手快的“我”迅速伸出胳膊架住,“我”咂了咂舌摇着手指说道:别急着动手,程组长,我说两句话就会走。 说吧,你的来意到底是什么,说完赶紧走,不然我就动手了。程易收回手,仍然持着符纸戒备。 左大师,你跟杜大师很久没联系了吧?“我”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话。 左黎脸色立刻变了:你杀了杜建国? 不,不,不,这怎么能算是我杀了他呢,他一见到我就愧疚得自杀了,你们这些人,一口一个我道中人应尽的责任,这责任就是牺牲一个普通人吗?“我”突然捂着嘴发出了尖利的笑声。 这动作我怎么看怎么古怪,完全不像是一个大男人会做出来的动作,反倒像是一个女人。 左黎和程易交换了一个眼神,程易将手中符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到了“我”后背,“我”整个人抽搐了一下,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视频就此结束,我捏着手机陷入了沉默当中。 楚昕从我掌心里挖出了手机说道:这几天阿宽几次上了你的身,拍下来的刚好是第一次,他每次说的话都差不多,从他口中我们知道你当时魂魄不在当中,而是另有遭遇,还好你顺顺利利地醒了过来。 我有点发愣,我对左黎说道:我在阿宽的记忆中时,可以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其实他当时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三天,重新出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不过调查组当时逼着他,他跳下去的时候心里到底还是生了一丝怨气。 左黎点点头说我知道,他埋在地底下,每时每刻受女鬼怨气侵袭,难免性情大变,我们之前还莫不清楚他的目的,现在跟你的经历两相映证,我怀疑阿宽是想要侵占你的身体。 我想起要不是当时那串咒语,指不定我就回不来了,我要是神魂俱灭,现在在我身体里的肯定就是阿宽。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左黎说道:我研究了新南大厦十几年,去年的时候我发现镇压女鬼的阵法已经稳定下来,不再需要阿宽他们的怨气相辅相成,我试着请人超度王翔,果然成功了。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将那四个亡魂都超度了,只剩下阿宽。 我大喜,这意思是只要接下来把阿宽也超度了就可以了?阿正儿子的问题就解决了吗? 左黎点点头给了我一个肯定地答案。 不过阿正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一直跟我接触的难道真的是阿宽?这个问题谁也没办法明确回答,左黎说阿正的魂魄已经招不到了,应该已经去轮回了,只是不确定轮回的时间,所以我以前见到的到底是阿宽还是阿正,已经成了一个永远不能解开的谜题。 阿宽被超度后,阿正小孩的问题也会随之解决,现在离成功只剩一步,这一步左黎说他会去解决。 对我来说,此事已经告一段落。 我目送左程二人离开病房,背影消失在门后,我伸了个懒腰躺回到床上,突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楚昕忽然说道:当年那件事一直是左叔心里的一个结,这么多年都放不下,他始终觉得是他自己学艺不精,不然就用不着拿阿宽这条命填进去才堪堪镇住女鬼。 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左叔每年都会到新南大厦祭拜阿宽等人,我想他一定对自己c对调查组都很失望。 我听到她叹了一口气:我小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左叔禁止左楚他们兄妹加入调查组,现在才明白原因。 希望阿宽顺利入轮回后,左叔也能让自己从这件事情中彻底解脱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神秘来电 第145章 神秘来电 我做到了我暗地里发誓的事情,住院期间将所有项目都体检了一遍,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直到楚昕再也看不下去,拖着我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迈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还很依依不舍,我是以疗养的名义住在一幢小楼里的,与住院部门诊部等分开,跟我住一起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我眼风一扫,就知道都是离退休的老干部。 没想到我刘秀也过了一把干瘾,提前感受了下退休生活。 我忍不住问道:我们到年龄退休后,是不是也享受这个待遇,每年都可以到处疗养? 楚昕送了我一个白眼:美得你。离退休还好几十年,在这之前,先保住你的小命吧,像我们楚家,就几乎没有一个能活过五十岁的。 我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楚昕轻描淡写地说道:受伤太多,到老了后自然身体不好,容易早亡,还有一些是死在与鬼灵的战斗之中。 她说得太理所当然,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我有些怅然,杜小师傅曾无比羡慕的世家子弟日子其实也不好混,从他们出生开始,责任就强迫性的压在他们头上,像杜小师傅,如果不想干这一行,还可以有退步的机会,似楚昕等人,想必是根本无从选择吧。 我回到别墅受到了楚硕的热烈欢迎,他对于我的特殊经历感到非常好奇,追着我要说要把这件事记录在组里的档案里,以供后来者参考。 我每天都被他追在屁股后面跑,非要我再三回忆细节,他自己则举着个录音笔,录完后每天回到房间再整理成档。 我回忆了五遍后终于再也不愿意回忆了,我感觉已经把整个脑子都掏空,恨不得让他自己钻到我脑子里去体验那种感觉。 这之后过了十几天,左黎突然到访,他告诉我已成功送阿宽入轮回,他顺便检查了下新南大厦地下室镇压水鬼的封印,发现目前还很牢固,应该能顶几十年时间,至于几十年后如果水鬼重新出世怎么办,左黎笑着说那就交给子孙去操心了。 我们都以为这事到此为止,谁能想到人心易变,时过境迁,几年后新南大厦又起波澜,不过这是后话了。 先说回现在,此时左黎一脸轻松惬意,我醒来后看到的忧愁似乎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他像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整个人走路都带风,按他说的,是心里终于好受了点,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 由此可见这十几年他的愧疚。 照楚昕所说,左黎跟程易数同辈,年龄也差不多,当年是组里新生代里的佼佼者,一晃十几年过去,程易意气风发,坐到了组长的位置,左黎则两鬓染霜,离暮气沉沉虽不中亦不远矣。 我也乐见于左黎此时的心态,在那场黄粱一梦后我对左黎有种格外的亲近感,毕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战友。 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鸿运大楼那份工作丢了后,本来是想着解决完阿正的事情就去重新找份工作。 因为要兼顾程易这边的活,所以最好能是一个工作时间相对灵活点的,不过这不好找,我在网上翻了好几天的人才网,寄出了几十分简历,回我的寥寥无几。 我心下一算,大学毕业好几年,一事无成,不由心里有些低落。 这天晚上我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刷手机,正刷着热点新闻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高昂的铃声吓得我一哆嗦,差点失手把手机给摔了。 还好我反应够快,手一伸,将手机捞了回来,这么一来我心里有几分迁怒的火气,早不打完不打,偏偏在我看得专心的时候打。 哪位? 我一看陌生来电,划屏接听起来。 刘秀啊,我是王力,还记得我吗? 手机里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王力,不是我大学时候的班长吗? 我心里一喜,连忙说道:班长,你今天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王力哈哈大笑:想你小子了呗,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也没怎么联系过,听说你混得不错啊,在有关部门上班是不是? 我连忙假谦虚地说没有没有,就是一个办事员,拿阳光工资,吃不饱饿不死,好在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爹妈还健朗,用不着我养,勉强过活罢了。 王力笑道: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低调的炫耀,怎么样,挑个时间来聚聚啊,听说我们大学即将要搬移了,我们去旧地重游一番怎么样?老同学也这么多年没见了。 我心里一动,觉得这也不错,反正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程易这边暂时又给我放了假,美其名曰受了伤好好养养,我在家里闲得发慌,王力这个电话来的正及时。 我问道:都有谁啊? 王力说道:人不多,就我们几个小范围聚一聚,我算给你听,我们寝室里的四个,再加杨丽c雅西c小晴,一共七个,约个时间我们回学校重新体验一把学生时光。 现在学校要搬移,学生们又在放暑假,据说下学期会直接在新校址开课,原来的老校址留着慢慢拆,我都联系好了,我们还住在原来的寝室当中,怎么样,我这安排不错吧? 我连声道好,说实话,上学时想工作,觉得工作特别高大上,赚钱的感觉特别好,等真的出社会了,才醒悟过来学生时光最美好,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感情单纯很多,而赚钱真他妈难,为了套房子累死累活,在领导面前装孙子。 王力挂电话前贼兮兮地笑道:听说雅西还没结婚,单身贵族一个,你小子现在工作这么好,有出息了,不想趁这次机会追一追当年的女神吗? 放下电话后我心神浮动,雅西是我们那一届的女神,校花级美女,我当年在班里虽说大大小小是个风云人物,但追雅西的太多了,学校里且不说,社会上的成功人士都有,开着豪车接送雅西,有那么一阵子学校里流言四起,都说雅西被人包养了。 我以为按照雅西的受欢迎程度,怎么也早该结婚了,没想到跟我一样,还是个单身,王力的话像是在我心里投下了一颗炸弹似的,威力经久不退。 我时而想着自己也算是有老婆的人了,虽然老婆不是人,而且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直没露面,时而又想着我现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公务员是最安稳体面的工作,趁着这机会追一把雅西,说不定就真的成功了呢? 接下来几天我心神不宁,等来等去等不到王力的电话,我坐立不安地想不会是计划黄了吧?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雅西又离我远去了,曾经的念想一勾起来,我就特别想见一见多年之后的女神变成了什么样子,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按耐不住打了个电话给王力。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电话里传来机械甜美的女声,我惊讶地翻了一下通话记录,没错啊,前几天王力给我打的就是这个,怎么变空号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连打了好几个都告诉我是空号,我想不通这件事,只好按下不提,翻身睡觉。 睡得正熟的时候,铃声突然响了,我闭着眼睛接起来,喂喂了两句,对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空洞的风声呜咽传来,像是在野外打过来的电话。 我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屏幕,王力的号码,不由骂道:王力你小子搞什么鬼,在吓唬谁呢,出个声啊!你这个号码怎么一回事,我刚刚打你怎么是空号? 耳边仍然一片安静,唯有风声依旧。 我火气上来,干脆挂了电话,心说等我睡醒了我再给你回一个过去。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王力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捉弄人,那时候他跟雅西在前后桌,最喜欢逗雅西,雅西跟他关系不错,据说小时候是邻居,一直到初中读完的时候雅西搬家才失去了联系,谁知道到了大学又见到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大学里的事,正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我怎么记得王力毕业后似乎跟小晴在交往?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捞手机,果然十二点多的时候有一个通话记录,我拨打过去,谁知还是一个空号。 我没多想,毕竟市面上的软件不少,能做到将自己的号码设置成空号一点也不稀奇,我只是骂了王力一通,装模作样的小子。 我挂了电话的时候有短信提示音想起,我划开一看,王力发的。 8月13日早上九点校门口见。 妈的,他这是诚心搞事情啊,电话不接,等我挂了后发一个信息过来,搞什么鬼。 不过好歹时间确定了,我立马上网买了张火车票,买得太晚了,只买到了坐票,我算了下时间,到达a市刚好晚上十点半,打车到酒店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去校门口集合。 完美的计划。 说走就走,我收拾好衣服,出门打车,谁知道左等右等等不到,眼看着离火车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忍不住焦急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开过来在我面前潇洒的一个甩尾,稳稳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楚昕的一张脸。 去哪,我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两家渊源 第146章 两家渊源 楚昕开的是一辆悍马,这种越野车外型硬朗,没想到她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生开起来意外的合适。 此时她摘下墨镜皱着眉头打量我:拎着行李箱打算去旅游吗? 我现在跟她已经很熟了,没办法,我住院的时候据说都是她在照顾我,她号称已经把我全身上下都看光了,我在她面前已没有秘密可言,我破罐子破摔,正好打不到车,她专程送我,我巴不得。 去火车站。我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报出目的地。 楚昕重新戴上墨镜,油门一踩,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 我这才接上她的话茬,说道:我回大学一趟,跟老同学聚聚,大概四五天后回来。 楚昕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左叔说了,你之前被阿宽几次上身,鬼上身是会影响气运的,你最近比较倒霉,其实最好还是别外出比较好。 我当然不肯,时隔多年见到昔日同窗,这个机会多难得,大家都在社会上打拼,能抽出时间凑在一起,就算只是两三天也不容易,再过几年后拖家带口的,就更抽不出时间了。 楚昕见我坚持,只好问我道:左叔给你的护身符带了吗? 我拍着胸前口袋说道:那当然,现在我哪还敢把这个东西离身,必须随身携带。 楚昕点点头,脸色和缓了一点:左叔的护身符威力比左楚好多了,你带着,至少能保你三次,三次之后要是再有危险,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如果扛不住的话,尽早打电话回来,我会看情况过去救你的。 这话很中听,我先好好道谢了一番。 车上开着轻音乐,我听得整个人都安静下来,逐渐有一种这样一直开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这想法冒出来,我自己先吓了一跳,且不说我还有老婆杨雪,我这会儿,还是抱着指不定能追上雅西这种小心思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我心说音乐感染人,果然是真的,跟一个你不讨厌,感觉不错的人一起坐在车上,听着音乐,看着马路在车子前方不停延伸,不知不觉就会产生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心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几分尴尬,不禁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满车厢的安静。 楚昕瞟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我没话找话,开口问道:你跟左楚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说出口,我后悔得差点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我怎么问得这么直接? 虽然我承认那会儿左楚跟我说他自己名字的时候那措辞,始终横亘在我心里,让我有几分不舒服。 我连忙往回找补道:不是,我是说左楚他的名字听起来似乎是左家和楚家的结合,所以想问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楚昕扯了扯嘴角,似乎露出了一点笑意。 左楚的名字确实跟我两家有关,他身世有点离奇,被左叔带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身兼两家血脉,不过我们翻遍了族谱也没有找到他属哪一支族人,长辈们就用左楚两个字为他命名。 跟左叔一样,他从小学的就是两家的东西,是年青一代里的佼佼者,调查组几次向他发出邀请,都被左叔推了,你也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左叔很不喜欢调查组。 我说道:可是现在的调查组组长不是程易吗?左黎跟程易当年可是好搭档,有程易在,总不会再发生当年的事情。 楚昕说道:程易当上组长后,左叔的态度确实有所松动,那时候程易找到我,邀请我加入调查组,我去问左叔的意见,左叔头一次没有吭声,他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同意,只是说随便我。 我听得笑了起来:然后你就加入调查组了? 楚昕点点头,打了个方向盘,车子拐了弯,她开口接着说道:我很喜欢调查组这份工作,很早便想去了,但是以前左叔很坚持,他在左楚两家的分量很重,左叔不肯,我们两家没一个敢违逆他的意思。 我小时候就是跟在左叔身边长大的,他有时候会带我们兄弟姐妹出门抓鬼,碰到调查组的时候,也是他们退后一步的次数居多。 我不禁为左黎在道术界当中的地位而惊讶,不过想想也正常,十几年前他就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这么多年过去。 他潜心修习,想必道术更上一层楼,而且左黎为人温和,除了因为新南大厦的事情对调查组有心结之外,可以说是个好好先生。 我说道:听话音,你们左楚两家似乎走得很近?我经常听他们说起来的时候,都是两家连着说的。 楚昕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 我跟着笑道:慢慢说,离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说道哪就算哪,不行等我回来,我请你吃饭,我们接着说。 楚昕摇摇头说道:那不至于,也没长到这份上,不过请吃饭的话我记下了,等你回来了记得还债,我不算你利息。 我们一路说一路开向火车站。 从楚昕的嘴里,我知道了左楚两家的渊源。 原来一百多年前道上出了件大事,各家都死了不少人,左楚两家尤其惨,各自只剩下一男一女。 这对男女成亲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姓左,一个姓楚,虽然姓氏不同,但实打实的是亲兄弟。 这之后左楚两家关系就特别近,虽分称两家,实则跟一家差不多,像左黎当年,身兼两家之长,不过楚昕也说了,左黎这样的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还是学自家的东西,这一代只有一个左楚是跟左黎一样,同时师承两家。 左楚之间亲密的关系,造成了彼此对对方的道术都非常熟悉,就像楚昕,虽然没系统学过左家的道术,核心的术法当然使不上来。 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东西还是会的,她要是用左家的道术来施展,比如画符,不是深谙两家的人,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楚昕说起这些事情眉飞色舞,我心说看样子她是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难怪程易当了组长后,她成了楚家第一个重新回到调查组的人,在她之后,才又有了几个也加入了调查组,可以说,是她打破了左楚两家跟调查组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僵局。 至于左楚两兄妹,做为左家新一代,暂时都还没加入调查组,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因为新南大厦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阿宽入了轮回,左黎的心结也打开了,在程易当组长的情况下,左楚两兄妹很有可能会应邀进组,说不定连左黎都会当一个顾问。 我心里还有个小问题,此时气氛非常好,我松下了心防,竟然不知不觉脱口而出:你跟左楚之间只是这个关系吗? 楚昕被我问得一愣,停在红绿灯前,转过头盯着我。 我被她看的很不自在,连忙解释我只是随口一问。 楚昕收回眼神笑道:没看出来啊,直觉挺敏锐。 她很坦率地告诉我,家里确实有那么个意思,要把她和左楚凑成一对,不过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怎么可能结婚? 我看她一脸无知无觉,心里忍不住想到,你没这个意思,可不代表左楚也一样,我看左楚是挺希望和你发展一下的。 不过我没傻到把这些话都说出来,跟楚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左楚两家的逸闻,楚昕说了不少她们小时候跟着左黎去抓鬼灵的事情,我听起来很恐怖的事情在她眼里却像是司空见惯似的。 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怕吗? 楚昕一愣,说道:小时候当然是怕的,你肯定看不出来,其实我从小就怕鬼,左叔以前将我扔到坟地里练胆子的时候,我哭得那个叫惨,左楚当时要带我和左泠两个,左泠牵着她哥的手不吭声,四只眼睛一起看着我抱着左叔的腿死活不肯放,左泠到现在都还会拿这个取笑我。 我有点心疼,虽然楚昕现在很喜欢这份工作,但没想到她也有这样怕鬼的时候,想必能练到今日这样,也是受了不少罪。 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我们还在聊,楚昕刚说到有一回她在学校里见鬼,那鬼每天半夜挨个儿敲门,从走廊左边开始一间间敲下去,每次都会跳过楚昕的寝室不敲,楚昕笑说那个鬼特别敏感,凭直觉就能知道谁不是好惹的。 聊得正兴起,可惜我上车的时间到了,我趁着机会约了等我回来后一起吃饭,楚昕朝我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去吧,记住啊,有危险尽早打电话回来,说不定我还能赶过去救你一命。 我应了声好,心说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到哪我都能见鬼。 谁知道我就是这么运气不好,这还没到学校呢,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还是要从电话说起,王力的号码始终是个空号,他打给我一打一个准,我打给他从来打不通。 那会儿我上车后接了个电话,是当年同寝室的其中一个,我们叫他老鼠,长得瘦不拉几,小脑袋小个子,跑步特别快,每次参加校运会短跑冠军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一个电话打过来,没等我寒暄几句,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你是不是要来参加聚会? 我说是啊,你呢? 老鼠说道:我已经到a市了,我听了点消息,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说道:什么事情? 老鼠说道:有人说,王力早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鬼来电 第147章 鬼来电 老鼠的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别开玩笑了,死人怎么会来电话。 老鼠言语慎重,没见着面我都能听出他的认真来:刘秀,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整个人也懵逼了,你先听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到? 我说我晚上十点半到达a市东站火车站,订了附近的酒店打算住一晚,明天早上直接去学校门口。 老鼠让我把酒店名称发给他,说他也去这家跟我一起住,让我出站后打电话给他,他来接我。 我当然说好,没有拒绝的理由。 老鼠挂电话之前说道:我们哥俩合计合计,明天到底要不要去。 我心里惊疑不定,老鼠怎么会突然说王力其实已经死了?我心里一动,想到永远空号的王力电话,难道那并不是什么软件搞出来的,而是王力本来就是鬼? 鬼来电? 我上车前的好心情被老鼠一个电话给完全打散了,这一路的火车坐得我心神不宁,我忍不住想打个电话给其他人,可惜火车上信号不好,我拨打了两次都打不出去。 我们大学寝室有四个人,我c老鼠c胖子c王力,都是很形象的绰号,基本一听就知道对方体型。我们四个人关系很不错,可不知怎么的,毕业后联系就渐渐少了,到目前为止也就老鼠跟我还有点联系,逢年过节会互相问声好,其他两个连联系号码都丢失了。 杨丽c雅西c小晴是我们当年比较玩得来的女同学,雅西不用说,是我的女神,也可以说是全寝室的女神,她主要是跟王力关系好,实打实的青梅竹马。 杨丽是胖子的女朋友,性格很不错,温柔可人,就是家境很一般,老家农村出来的,据说上头有三个姐姐,爹妈拼了命生儿子,一直生到第五个才生了个带把的。 从此杨丽四姐妹就像是不要钱的佣人一样,前面三个姐姐初中刚毕业就被嫁了出去,到杨丽的时候她运气好,碰到了个刚毕业的好老师,有冲劲有激情也有同情心,帮了杨丽一把,顺利考到了大学。 杨丽有时候聊起来会说在她爹妈眼里,让她读大学是为了以后卖个更好的价钱。或许就因为这样,杨丽虽然个性温柔,但是跟胖子谈起恋爱来有种世界末日般的疯狂。 我刚毕业那会儿还有听说过他们两人的消息,似乎快要谈崩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晴是杨丽的室友,因为杨丽才跟我们寝室走得近,她性格比杨丽要活泼一点,曾经对我表示过意思,我当时虽然对她没什么感觉,但有点心动,大学生活无聊,谈个恋爱当调剂品,有时候是不是真的喜欢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当然最后还是没成,因为我知道了她在跟我告白的同时也跟老鼠保持暧昧,要不是我们哥俩都没对她动心,就她这个做法,指不定我们要打上一架。 聚会就在明天,我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景物快速倒退,心里一帧一帧闪过的都是大学回忆。 就算当时彼此之间有过什么不愉快,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淡化了,想起来的全是美好,更何况我们寝室当年小吵架有,但是龌龊的事情是绝对没发生过的,不说亲如兄弟,感情也相当不错。 快到站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老鼠,老鼠回我道:我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我拎着行礼出站,远远看到老鼠低着头站在路灯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过去,用力拍上他的肩膀。 他被我吓了一跳,脸色有点发白,看到我的时候笑着跟我拥抱了一下。 粗粗一算,起码五年没见过面了。 彼此的近况我们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有聊起过,生活细节肯定不知道,但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所以就省了寒暄这一步,我直接切入了主题:你在电话里说什么,王力死了? 老鼠听到我这话,先转头看了下四周,要帮我一起提行李,嘴里说道:先回酒店再说。 我就一个包,哪里用得上他拿,拎着包就闪开了他的手,反手楼上他的肩膀向前走:那就先回酒店,我记得离这不远,我当时定这家就是因为离火车站近,毕竟我下车的时候都十点半了。 老鼠有点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我们不走大道,专门抄近道挑巷子走,十来分钟后到达预定的酒店。 入住手续办完后我跟老鼠坐电梯上了六楼,一看到房间我就忍不住皱眉,房间刚好在走廊底部,房门正对着走廊,这样的位置据说招鬼。 出门在外要不是没办法,我是绝对不会住这样的房间,开门进去后我随手放下行李,先打了个电话给前台。 我说我想换个房间,前台说房间都已经定出去了,没办法给我调换。 老鼠看我脸色,说让我去他房间住,大不了哥俩聊通宵。 我一听有道理,房间内部摆设都没看,又拎着行礼出门了。 老鼠的房间在七楼,我们进去后一关上门,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灰败。 我一边把衣服从包里拿出来准备洗个澡,一边问他:别吞吞吐吐的,你那个消息到底怎么回事? 老鼠抹了一把脸,眼底下一圈青色,他沙哑着嗓子跟我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也不信,你说一个死人怎么会打电话,还约我们来大学门口聚一聚呢。 我发急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老鼠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他其实三天前就已经到a市,倒不是能预见到这次聚会,而是刚好出差。 王力打给他电话比我早一天,那会儿老鼠前脚刚到a市,后脚就接到电话,要不是王力不可能知道他行踪,他都要以为王力是特意挑了这个时间的。 老鼠跟王力愉快的敲定了时间后就专心投入了工作,我们大学在a市论排名也算得上前三,不少校友读完大学后就留在了a市工作,老鼠就碰见了一位认识的学姐。 学姐是代表另一家公司来跟老鼠谈合作的,老校友见面,格外热情,谈完工作后又约了一起喝酒,酒至半酣,学姐突然说起了王力。 王力当年身高188,校篮球队队员,技术不怎么样,但是人长得不错啊,加上又是班长,当年在我们学院也是风云人物。 学姐曾经对王力有那么一点意思,所以她毕业后也过王力,这次碰上了老鼠,又喝了点酒,两人说了不少时的事情,学姐自然而然就说起了王力。 她说王力太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走了。 老鼠当时听得心里一惊,王力刚给他打了电话说要聚一聚,怎么会走了? 在他追问之下,学姐说她毕业后在a市发展,想追王力,追了几年都没追到,她差不多想放弃的时候王力出了车祸,死了。 学姐说她当时狠狠哭了一场,离开了a市,这次是应老同事的邀请,刚回来加入原来的公司。 老鼠问他王力出车祸是什么时候的事,学姐告诉他是前年年底,快过年了,送到医院的时候王力还有一口气,拖了三天硬生生拖过了年三十,在大年初一早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听到这里我心里发毛,难道我一直打不通王力电话的原因是他已经死了? 既然都死了,为什么还会打电话叫我们来大学聚一聚?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鼠问我明天还去不去,我一咬牙说道:去!为什么不去?那学姐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至少我们都没从其他人嘴里听过王力的死讯,我要去看一看,到底是真是假。 话说得斩钉截铁,我暗地里隔着衣服悄悄捏了捏口袋里的护身符,有左黎的护身符保驾护航,我才敢应邀前去啊。 老鼠见我这么肯定,也不由放松了一点,笑着说道:也是,那学姐我们都知道,有点偏执狂,指不定是因为追不到王力就到处说王力死了。 我就看过这样的新闻,一个女人分手后到处跟人说前男友已经死了,结果不明真相的人恰巧碰见了她前男友差点没吓个半死,以为自己见鬼了。 我说道:是这么回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底怎么样,明天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话到此时,已是十二点了,我拿着衣服去洗澡,洗完后才发现这件房间竟然没有在洗手间里挂毛巾。 我总不能拿脏衣服擦身体吧,就扯着嗓子喊老鼠去问前台要块毛巾来,喊来喊去没见老鼠答话,我干脆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探出头去。 这一看,我整个人都愣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并没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老鼠肯定不是出去了,那他人呢?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我背后拍了拍我。 我浑身一抖,立马回过头去,只见老鼠站在门边举着双手惊讶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他看我被吓得脸色发白,问了我一句。 我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他说道:我去拿毛巾了啊,你不是要毛巾吗? 他抬高手,手里确实拎着一块毛巾。 我接过来冲他笑了一下,无意中摸到他的手,冰得我一哆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昔日同窗 第148章 昔日同窗 我返回去用毛巾擦干净,穿上衣服,心里忍不住怀疑,老鼠说他自己去了前台拿毛巾,可我并没有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啊,难道是因为我在洗澡,水声掩盖住了? 我摇了摇头,心说别疑神疑鬼的,碰到个人都怀疑对方不是人,都快落下职业病了。 房间里单人床太小,我跟老鼠合力将床垫给卸下来放在地上,一人睡床垫,一人睡床板,一人盖床单,一人盖被子,还好有空调,不至于感冒。 老鼠睡在床板上,我则睡在地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从我的角度是看不到老鼠的,光听到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我眯着眼睛聊天,聊到后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快,前一秒还在回答老鼠的话,下一秒已经打起了呼噜。睡着睡着我突然被冻醒,床单被我死死卷在身上,可惜太薄了,没什么御寒的作用。 我迷迷糊糊伸出手去够旁边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心说空调是坏了吗,怎么会这么冷。摸来摸去摸不到床头柜,我勉强睁开眼睛想喊老鼠一起找。 话刚想出口我下意识就停住了,我怎么没听到老鼠的呼噜声? 当年我们四个人都打呼噜,一个赛一个响,别看老鼠个子小,打呼噜是我们寝室头一个,号称站在走廊东头,能听到西头的呼噜声,能穿过一堵墙直接送到隔壁房间同学的耳边,曾经发生过对方不堪其扰,半夜跑过来拼命敲门的事情,老鼠开门后连连道歉,说自己好几个晚上通宵打游戏,太累了,所以呼噜特别响。 可以说呼噜是老鼠的个人特色之一,可是今天晚上,我怎么没听见老鼠的呼噜? 我心头怀疑一起,就又想到了睡觉前的异状,忍不住屏气凝神侧耳去听老鼠的呼吸声。 房间里安静得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似的。 我听了片刻,忍不住慢慢抬高身体,伸长脖子想去看床上到底有没有人在睡觉。 被子在场上隆起一个弧度,老鼠像是整个人卷在被子里,头朝着另一面,从我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他身影。 我咬了咬牙,伸手过去摸,这一摸,摸了个空。 我背上发凉,老鼠果然有古怪! 正想着要怎么办,是不是假装没发现夺门而出时,被子里突然动了动,枕头掀起来露出老鼠的脸:半夜三更不睡觉,你做什么? 我借着窗外投过来的几分月光仔细打量了一眼,果然是老鼠,他眼睛里一点睡意都没有,目光死死盯着我。 我说你现在不打呼噜了? 老鼠没好气回道:你呼噜都快把房间给震塌了,我怎么睡得着。当年我在寝室里以呼噜响号称,现在换成你了,你这几天干啥去了,怎么累成这样。 我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说道:真有这么响吗? 我在别墅里睡觉的时候也没听楚硕说我呼噜响啊,难道是别墅里隔音特别好的缘故? 我重新躺回去说道:那你赶紧睡吧,我先撑一会儿,等你睡了我再睡。 老鼠说道:别,你睡你的吧,不然我好不容易合上了眼,又被你给弄醒了,那更难受。 这话确实有道理,加上我睡意浓重,实在撑不住,勉强说了几句话后就翻身又睡了过去。 睡过去我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段时间光闲着了,什么也没做啊,难道因为睡太多了,养成了睡眠习惯吗?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老鼠已经不在床上,我一边刷着牙一边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老鼠完全没带行李,他不是来出差的吗,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 我洗完脸出来老鼠已经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搁着一袋包子,一杯豆浆,见我出来他招呼道:过来吃吧,跟你说,这家酒店里的早餐特别难吃,我去转了一圈,干脆去外面找地方吃了,这些是给你带回来的。 我走过去拿起包子一口一个,都是小笼包,温度刚刚好。 老鼠问道:你东西先放在这里还是一起带走? 我一口吞下去差点噎住,连忙喝了几口豆浆顺下去,顺过那一口气后我说道:当然带走,王力说已经跟学校里打过招呼,我们这回去还是住当年的寝室,算是找一找当学生的感觉,不知不觉这么多年,我们都老了啊。 老鼠说道:还是先别提王力了,先过去看看情况,不行的话我们就走吧,等打听清楚了改日再聚。 我说有道理,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让老鼠帮我把衣服卷吧卷吧塞到袋子里,再放回到包里,跟干净衣服隔离开,我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包子,一手提包说了声走! 打车去学校,离得越近昔日的回忆越清晰,我不由兴奋起来,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变化。 下了车后我扫了一圈,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打王力电话还是个空号,我不禁有点忐忑,不会被那个学姐说中了,王力真的已经死了?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走的时候,从学校里走出一行四人,我仔细一看,正是胖子c王力c杨丽和小晴,没想到他们来得太早,就先进学校里逛一逛去了。 我跟胖子和王力拥抱了一下,又跟杨丽小晴问好,互相寒暄了几句后我忍不住埋怨王力道:你电话怎么回事,我打过去都是空号。 王力掏出手机给我看,上面一格信号都没有,他苦笑说道:正打算换手机呢,这破手机前两天掉水里了,我用吹风机吹干后勉强能用,就是信号不好,时有时无,不单你一个人,别人也说打过来是空号。 我们站在校门口聊天,现在就差雅西一个了。 大家彼此说起近况,原来杨丽跟胖子都快要结婚了,婚期就定在明年年初,胖子笑着说先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到时候还会给我们发请帖,让我们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 我连忙恭喜两人,分分合合这么多年确实不容易,我跟胖子还没失联的时候听他提起过几句,杨丽家狮子大开口,让胖子给杨丽弟弟付房子首付。 杨丽爹妈口口声声说杨丽是养得最亏的一个女儿,好容易培养到大学毕业,还没给家里赚钱呢就要嫁出去了,等出嫁后就是婆家的人了,所以男方要给一笔钱,就当是还女方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胖子当然不愿意,他家的经济条件就是普通水平,房子是父母辈挣下来的,也确实存了一笔钱,不过这笔钱是拿来给胖子结婚买房子付首付的,他又怎么愿意拿去给杨丽弟弟呢? 杨丽爹妈咬死这个条件不松口,说杨家就这么一条独根传宗接代,胖子要是不答应,可以,杨丽不嫁了,在他们村里,像杨丽这样长得不错,又读过大学的女大学生可是非常抢手的。 因为这件事,胖子和杨丽几次分手,但是毕竟从大学开始交往,这么多年知根知底,感情也深,分了也分不干净,隔一段时间又会和好,在我跟胖子彻底失去联络之前,他们之间还没什么进展,没想到这次一来就听到好消息,要结婚了。 杨丽幸福地依靠在胖子怀里,脸上满是笑容。 我恭喜完他们两人,又打趣小晴道:你呢,妹子,有对象了没,没有的话哥哥给你介绍一个。 小晴冲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不劳你操心。 说完后她扑哧一笑:别光说别人,你自己呢,有女朋友了吗,结婚了没?听说你现在工作很不错。 我笑道:哪呀,就是普通办事员,不信你问王力,我跟王力说过,吃不饱饿不死。 王力站在我们身边似乎正在出神,这次见面后我发现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眼神里满是郁色,脸色很憔悴,下巴上多出一条疤,我问过,他说是不小心划的,什么利器能划这么长,而且地方太危险了,再往下点可就是咽喉部位了。 我们说到王力,王力似乎回过神来,扯开笑容冲小晴点头道:你别听刘秀谦虚,我看我们中间现在混得最好的就是他了。 小晴看着王力,突然问了一句话,话里有些恶意:你跟雅西在一起了吗? 我大吃一惊,王力跟雅西交往了吗?那他怎么在电话里还跟我说雅西是单身,怂恿我去追雅西? 王力被小晴一问,脸色更难看了一点,他勉强笑道:胡说什么呢,我跟雅西就是好朋友,要是能在一起的话早就在一起了,还等到现在。 小晴似笑非笑说道:是吗。 我听他们这几句话说得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的感觉,不由心里有点不舒服,没想到事隔多年的聚会,刚碰面气氛就有点不太好。 这么一想,我热碳似的心就有点凉下来了,从见到老友后就发热的脑子也开始清醒起来,心里又想起了学姐说的王力已经死了的消息。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王力,阳光下他行动如常人,虽然脸色颓废了点,但影子俱全,怎么看都不像个死人。 我放下心来,心说肯定是学姐乱传流言,她也不怕真的有人信了的话,再见到王力吓出个好歹来? 我心里寻思了一通,忽然看到小晴冲我们身后使了个眼色说道:说曹操,曹操到,雅西来了。 我转过身看去,只见远远走来一个长发披肩的大美女,高挑个子,穿一身长裙,脸上画着淡妆,冲我们招招手笑得一脸灿烂。 正是我大学时代的女神,雅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死亡讯息 第149章 死亡讯息 雅西穿着白裙,脚踩小白鞋,笑着向我们小跑过来,那头黑长直的头发在风里随她的动作左右摇摆,我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老鼠,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没见,她还跟大学时候一样漂亮。 这话似乎被王力听到了,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 我被他看得一时愣住了,王力自己反倒先笑起来:雅西确实还跟大学时差不多,我经常取笑她工作这么多年都不长脑子,还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这话说得很亲昵,不过王力跟雅西以前就关系很不错,这么多年同在a市工作,更进一步也是有可能的。 我不由冲王力挤眉弄眼调侃道: 小晴说得没错啊,要不是你亲口否认,我见到也肯定以为你和雅西已经在一起了。 说话的功夫雅西已经跑到了我们身边,笑着跟我们所有人打了个招呼,我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去,笑着说道:看来老天对你们女同胞格外关爱啊,一个个脸色红润有光泽,青春逼人,倒是我们几个男的,都有点沧桑了。 小晴笑道:刘秀你也没变好不好,怎么说得自己变成老头子了似的。 我们一行七个人顺利会师,各自背着包朝宿舍走去。学校果然要搬迁了,一个人都没有,空旷的校园显得有点萧条。 宿舍楼下的门一推就开了,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灰,原本是宿管阿姨住着的小房间锁着门,我隔着玻璃往里看了一眼,床上铺盖什么都收拾了,就光留着光秃秃一个床板。 我有点发愁地说道:看这样子楼里不会没电吧? 王力回道:不会的,我打电话跟学校联系过,校领导说保安室还有人,让我们住着的时候如果有需要去保安室找人,我特意问了句宿舍有没有电,他告诉我不但有电,还有水。 杨丽说道:王力你可真厉害,不愧是当过班长的人,竟然能说服校领导让我们在这里住上一晚。我可喜欢以前的时候了,每次工作累了的时候,都特别想回到大学时光。 杨丽反手摸了摸胖子的脸,温柔问道:是吧? 胖子点点头。 我刚好走在他们身边,不由有几分尴尬,这次见面后杨丽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像是长在胖子怀里似的,走路说话都挽着胖子不放,期间胖子不小心多看了雅西几眼,我留意到杨丽眼神闪过一抹阴狠。 这会儿见他们完全不顾身边是什么环境,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我脚步慢了几分,落后他们几步,刚好跟小晴并排走。 小晴偷偷指了指胖子的后脖颈,示意我看。 我仔细看了一眼,胖子身上满是汗,把后背衣服都给打湿了。 天气也不热啊,怎么就流这么多汗。 小晴冲我说了一个字,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正想问她说的是什么,寝室到了。 我们曾经的寝室在四楼,房间号不太好,404,不过住宿舍不像现在在外面住酒店,可以挑三拣四要求换房间,住宿舍,分配你住哪里,你就住哪里,除非真的跟室友过不下去,辅导员才会考虑给你转寝。 我们四个人当年处的好,再说年轻人不怕事,完全不觉得404这号码有什么不好,跟外面人说起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自豪,看我们房间号,多特殊。 王力走在第一个,他打开寝室门,我看到里面摆设还是老样子,四张床分靠左右两边的墙,床下是桌子,中间是可供人爬上爬下的梯子。 桌子和床板上都很干净,看来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都收拾走了,下学期直接在新校区开学。 雅西轻蹙柳眉说道:床单被子什么都没有,今晚怎么住啊。 王力笑道:这个我也打听了,保安室里都有,校领导说跟保安已经说过了,让我们有需要的话到时候直接去拿就好。 老鼠冲王力比了比大拇指:班长办事就是靠谱,什么都想到了。 睡觉问题解决了,就该考虑吃饭问题了,不过这是个小事情,学校里食堂虽然关闭了,但后门出去是小吃一条街,做的都是学生生意,往年寒暑假的时候有些店家也会跟着学生一起放假,等开学再重新开店,今年学校搬迁,也不知道那条街还开有没有开业的店铺。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大不了去超市多买点东西,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追忆追忆逝去的时光,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这样一想,似乎又没有必要去保安室拿被子了,王力也说他光想着还原大学生活了,完全没想到其实我们可以彻夜聊天,刚好大家这么多年没见,可以说的事情太多了。 我们一边说一边简单打扫了下寝室,将灰尘抹干净,桌子擦一擦,地上也拖了一遍,杨丽还在柜子里找出一个席子,铺在地上刚刚好。 老鼠负责跑来跑去换水,他一看到席子就笑着说道:这个好,今晚我们来个围炉夜话。 我们问他炉子在哪里,老鼠笑道:待会儿去超市多买几包蜡烛,就算没炉子也一样有气氛。 打扫完404后我们离开了宿舍大楼,先去后门小吃街找东西吃,一条道走到底,才发现了一家开着门的小店。 这家店店面很小,我们七个人一站进去,空间几乎就被挤满了。 我们在店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来,女同学们负责点菜,我们几个坐着聊天,我问老板道:这么小的店,就算有客人来也坐不下,生意不太好做吧? 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听口音是江西人,江西小炒是一绝,他一边给我们搬啤酒一边点头说道:学生们都放暑假了,学校又要搬迁,哪来的生意啊。 他朝隔壁努了努嘴说道:那边原先也是我租下来的,现在我转租了,省两块租金。 我记得隔壁根本没开门啊。 老板记着说道:那家是做早餐的,你明天早上来买,就能看到了,他们家的煎果饼子很不错。 我笑着说道:那要来尝一下,我很多年没吃过学校附近的煎饼果子了,自打离开a市工作后,怎么吃都没有以前那种味道。 老板给我们逐一开啤酒,听完笑着说道:那是当然的,你们啊,吃的是情怀。 这话把我们所有人都逗笑了,大中午的我们七个一边小酌了几杯一边兴致高昂地聊天,老板可能是一个人守店太无聊了,在旁边听了几句后就加入了我们,拍着桌子说校领导脑子有病,放着这么好的地段偏偏要将学校搬去乡下地方。 我们劝道:乡下地方土地便宜,据说新校区占地宽阔,再说也不止我们一个学校要搬迁,市中心寸土寸金,市领导当然希望把大学往郊区搬了。 毕竟还是中午,我们喝得不多,酒是拿来烘托气氛的,吃到一半的时候老板非要去再炒两个菜,说请我们吃,我们拉他不住,只好看他进了厨房。 我端着杯子跟老鼠干杯,我们说好随意,留着肚子晚上喝,小晴在旁边怂恿道:喝吧喝吧,没听过吗,同学会不喝醉算什么同学会。 我笑道:还真没听过这句,我就知道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大家笑得打跌,老鼠不小心碰掉了我的筷子,他还想弯腰去捡,被我阻止了。 我说我去厨房拿一双,你们先吃着。 厨房就在里面,刚才端菜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会儿起身去拿筷子,我一手挑高帘子探进身子开口问道:老板,再给我拿双筷子。 没想到老板背着我坐在椅子上,低头似乎在擦眼泪,我酒喝得不多,但可能是今天跟老同学见面,整个人格外兴奋,脑子有点发热,一个冲动之下不但没抽身离开,还走了进去。 听到我的脚步声,老板急忙站起来说道:刚想给你们端菜出去。 又慌手慌脚去拿筷子,我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报纸,我眼睛一瞟,看到了斗大的标题,似乎是高校搬迁导致多人失业。 老板留意到我的眼神,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也是来得巧,明天我就要关了这家店回老家了,新校区那边我没租到房子,这边生意又做不下去,听说老家现在发展的不错,我打算回去看看。 我取过报纸来细细看了一遍,安慰他道:人离乡贱,能回家当然是回家好。 老板摇着头说道:要是学校不拆迁多好,学生们都喜欢上我这里吃饭,我计划着再待几年,就能送我小孩到市一中上学,a市的教学质量跟我老家可是完全不一样,现在计划全泡汤了。 我听得心里有感,在大都市生活,确实各有各的难处。 我又安慰了他几句,手里拿着报纸,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则消息。 这消息位置在报纸右下角,不太起眼,我无意中扫过,本来没多想,但是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模模糊糊的看起来有点像老鼠。 我定睛一看,这消息是说当天晚上十一点,在a市某路段发生了一起车祸,司机当场死亡,死亡人黄奇。 我狠狠倒抽一口凉气,黄奇,就是老鼠的名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围炉夜话 第150章 围炉夜话 吃完饭后我们去了超市大采购,我一直有点心不在焉,不停想着报纸上的新闻,老鼠说王力出了车祸死了,结果我看到了老鼠出车祸的新闻,那么到底是谁死了,王力还是老鼠? 我不住偷偷打量着他们俩,灯光下男同胞们推着小推车,女同胞负责采购,彼此有说有笑,我完全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我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并不一定就是老鼠。 虽然我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连照片都看着有点像老鼠,不过想想照片像素不高,图片又缩得很小,有点失真也是自然的,我心说找个时间跟老鼠说说这件奇事。 采购完回到了宿舍,我一看时间,下午两点,大家坐在席子上吃吃喝喝,随意聊着天。 太多年没见,能聊得太多了,每个人说一说近况就得不少时间,我们聊得很嗨,一个个眉飞色舞,说完了近况又说起以前时候的糗事。 同窗感情经过时间的发酵之后格外珍贵,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我和王力打赌打输了去中午那家饭店打包点吃的回去,出了寝室后校园里一片漆黑,今晚的月色似乎格外的黯淡,伸手不见五指。 我跟王力并排走,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很快就穿过了巷子到了饭店,老板还在营业,坐在灯光下发呆,身影看上去空落落的。 我特意提高音量跟他打招呼,他看到我们又来了特别高兴,直说反正他明天也要回老家了,今晚多炒几个菜就算是送我们吃了。 我们当然不肯,这个钱肯定不能省,双方一推一让,最后老板说了个整数,大手一挥道:就这样了,刚好我要离开a市,你们则回学校寻找大学回忆,能碰上也是有缘。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不好再推让,就领了这份好意。 老板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炒菜,我和王力搬着张凳子坐在店门口吹风乘凉。 我问王力道:当年追你的经贸学院的学姐你还记得吗? 王力连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说道:当然记得。 我这话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一想起这个学姐就满肚子的郁闷。 王力跟我讲,这学姐当年毕业后也留在了a市,追了他好几年,他本来就对学姐没感觉,当然不会接受。 结果可好,这学姐跟疯了似的到处跟人讲他死了,还时不时给他换一种死法,今天说他出车祸,明天说他跳楼,不是因为情伤就是因为抑郁,总归没一个好下场。 王力苦着脸跟我倒了一堆苦水,我一开始问这个问题心里还有点忐忑,抱着试探一下的心思,我始终心里想着老鼠说王力死于车祸的消息,结果王力这么一哭诉,我顿时笑了起来,看来流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烂桃花啊。 王力摇了摇头说道:这也太烂了。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又没跟她暧昧过,非得在外面到处传我的死讯。 上次有个校友无意中在公司看到我,吓得差点尿裤子,就因为学姐跟他讲我死了,刚好那天还是晚上,校友以为见鬼了。 我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确实有点倒霉啊。 我说道:还好学姐已经离开a市了,你也算脱离苦海了。 王力说道:也就是那时候我没那个胆子,不敢对她动手,要是换成现在 他眼里流露出一丝阴狠,我看的心里一惊,王力的性格似乎跟以前有些变化,他大学时候可不会像这样讲话,我要是没听错的话,刚刚他话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王力像是发现自己失口,连忙笑了两声掩饰过去:你是不知道她做得有多过分,她还给我领导发邮件,简直要逼死我。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附和了几声:确实,一般正常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几句话后老板拎着一大袋子的餐盒出来,我们站起来迎上去,王力低头掏口袋付钱,我站在他身边接过老板手里的袋子,眼角余光不经意间从他的领口里看进去,似乎看到了他的脖颈处一圈青紫。 我下意识眨了眨眼,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我心说原来是看花了眼,但到底心里有点在意,那圈青紫怎么看怎么像上吊留下来的痕迹。 临走前老板非要再送我们半箱酒,说反正已经要走了,这酒留着也没用,还不如送我们。 我们再三向他道谢后,一个人拎酒一个人拎菜,一前一后穿过街道从后门重新进了学校。 路上冷冷清清,学校里绿化很不错,我偶尔听到一声鸟叫,从我头顶飞过,路灯有些已经坏了,可能是因为要搬迁,所以也没人来修,我们走两步就陷入黑暗,再走两步又从黑暗回到光明。 走着走着王力突然问我道:你如果想要杀一个人的话,会采取什么方式? 我被他问得心脏漏跳了一拍,怎么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王力看我不回答,固执地偏头盯着我,那双眼珠子在月光下阴测测的。 我被看得心里发寒,不由说道:我一般也不会恨人恨到想杀一个人,没那么大仇怨,怎么会闹到要杀人的地步呢,最多老死不相往来。 王力扯了扯嘴角,此时我们刚好走到了没路灯的地方,我看不清他表情,但总觉得他笑起来有点诡异。 他低声说道:要是你重要的人被他害死,而法律上却定不了他的罪,一个过失杀人还缓刑,到最后说不定根本不用坐牢,你说这个社会,如果害死人了却连代价都不用付,除了法律我们还能拿什么去复仇?那就只剩下杀了他了。 他这一长串的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听得毛骨悚然,总觉得他在意有所指。 我干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不至于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除了杀人总还会有其他办法。 王力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懂。 接下来的一半路程他沉默下来不再说话,我也加快了脚步向宿舍走去,不知道是否是我敏感,这次跟老同学见面后我心里总有一点异样的违和感。 但仔细想想又找不到具体的违和点,我只能把这些都推之于大家这么多年没见,出社会后性格难免有所改变,再重逢后有点轻微的隔阂是正常的。 我油然升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感慨。 其实不单是王力他们,就连我自己,不也是踏上了一条以前从没想过的道路吗,我要是跟他们讲纸人c替死鬼c新南大厦,他们说不定还会取笑我异想天开,更别提我老婆现在还不是人。 说到老婆我就想到王力曾经跟我开玩笑让我这次抓住机会去追求雅西,我忍不住撞了撞他,说道:你跟雅西怎么还没在一起?难道这么多年都维持在友情之上,恋爱未满吗? 王力不吭声,在快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如果雅西能跟你在一起多好。 我给搞糊涂了,这话题怎么又转到我头上,要是说我来之前还有点花花心思想着要不要追求雅西,现在这种念头一点都没有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雅西和王力之间的张力,也不知道王力怎么回事,就是一直拖着不行动。 可惜王力已经推门进去,我失去了再问他的计划,只好暂时按下这个疑惑,想着有机会再私底下问问他。 寝室里灯光大亮,我们把餐盒一一打开,香气扑鼻,老板这一手菜炒得确实不错。七个人抄起筷子就吃了一顿饱的,又开了酒,喝得气氛大好。 小晴突然咬着筷子头笑道: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看怎么样。 我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笑话她道:这么吞吞吐吐,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小晴笑道:你走,我这不是提个建议吗? 我笑道:你说,你说,我们都听着。 小晴兴致勃勃地拿筷子一个个点着我们点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来说说鬼故事,不过这鬼故事不能随便说,不能落入俗套,要有新意,最好是结合自己的真实经历,你们说怎么样? 我下意识就拒绝了这个提议:开什么玩笑,大家难得聚一次,用来讲鬼故事?大半夜的你也不怕。 小晴笑道:我怕什么,这世上又没有鬼,再说了,我念大学时就想跟你们这样来一次讲故事,多刺激啊,大家围坐在一起,一个个讲鬼故事,讲着讲着啪嗒,没电了。 我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停停停!别说了,我肯定不答应,你们说呢? 我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铁齿,小晴的提议我根本不赞同,好端端的说什么鬼故事,没听说过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鬼故事,最容易吸引路过的鬼灵了。 我一心想制止,谁知道除了我之外一个个都赞同,杨丽靠在胖子胳膊上,偏过头看着我笑道:这提议挺好的,很有新意,我也想听听大家都能编出怎么样精彩的故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第一个故事 第151章 第一个故事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为这个提议心动,他们飞快地吃完最后几口,将东西随便收拾一下,一个个围坐在席子上,开始等着讲故事。 我看事情已经敲定,没有变更的可能性了,只好随大流,心说讲鬼故事我在行,随便从经历过的事情里扯一件出来都吓死你们。 所有人都坐下后,我左手边是小晴,右边是老鼠,老鼠过去是雅西c王力c杨丽c胖子,这样的顺序围成了一圈坐着。 小晴指着杨丽和胖子说道:你们俩先说,接着雅西和王力,再是老鼠,老鼠讲完刘秀讲。 我一听这顺序古怪,既不是按照座次来轮过去,也没听出什么讲究来,不由问道:怎么排的顺序,你自己呢? 小晴笑嘻嘻地说道:我压轴啊。 我还想抗议一下,雅西说道:听小晴的吧,这顺序挺好的,我也想听听杨丽和胖子的故事。 我一愣,雅西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在躲闪着小晴,言语之间又对她这么服软,似乎有点顾忌。 我想不通,雅西以前可没有这样过,照理说毕业后雅西跟小晴没在同一个城市,也不会有太大的交集啊。 我心里起了疑心,再留神看去的时候,发现不止是雅西,所有人都在或多或少的避免跟小晴四目相对,这份疑心一旦生起,就不容易拔除。 杨丽坐下来后就拉着胖子的手环过自己的肩膀,两人依偎在一起,我注意到胖子的脸色有点苍白,手搁在杨丽肩膀上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胖子以前虽然话不多,但也没像今天那样沉默,我静下心来再回想的时候,就发现虽然大家聊得热火朝天,但胖子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他就像是杨丽的附属一样,随时随地被杨丽带在身边。 我摇摇头,心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们两个是谈婚论嫁的未婚夫妻,感情好黏在一起是自然的。 杨丽笑着说道:我第一个说是吧,你们听了别怕啊,我说的是我和胖子的事情。 你们没想到吧,我和胖子其实都已经死了。 我心里一惊,这开头也太惊悚了,刚想开口,却听到杨丽笑着接下去说话,而其他人像是识破了她的小诡计似的,笑了一笑,侧耳倾听的姿态。 我不自在地挪了下屁股,也跟着听杨丽说话。 杨丽说道:你们都知道,我跟胖子是大学时就开始交往的,我很爱他,他一开始应该也是爱我的,只是我家里事太多,他渐渐的就对我厌烦起来。 事情还是要从我们毕业以后说起,的时候家里的事情虽然很烦,但我们的感情还是很单纯的,彼此在一起很开心,那就够了。 但是工作后就不一样了,我家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上头三个姐姐与其说是嫁出去了,还不如说是被爹妈称斤论两卖出去的,收了彩礼藏着给弟弟买房子娶媳妇。 我弟比我小两岁,爹妈宠得太过,从小就不学好,勉强读到高中毕业之后就不再念书了,一开始还去找了份工作,嫌这个累那个累的,我妈心疼他,没做一个月就辞职在家,整天玩电脑,还得我妈把饭送到他面前。 我有时候放假的时候看不过眼说他两句,我妈还帮着他,说我们四姐妹一点用也没有,老杨家就靠我弟弟传宗接代。 我真的很想不明白,农村跟城市差别就这么大吗,你看你们,独生子女,家里宠得不行,工作了给买车子,要结婚了又给买房子,女儿跟儿子一样对待。 我老家就不一样了,我们那村子,谁要是生不出儿子来谁就是绝户,死了后连祖坟都进不了,所以我爹妈总是说要不是有我弟弟,他们连死了都要做个孤魂野鬼。 我跟胖子交往的事情家里一直不知道,不过这事到毕业后就瞒不住了,我爹打了我一巴掌,我妈扯着我说是不是跟胖子睡了,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说要去胖子单位告胖子强奸我,我实在受不了,那一年就没回过家。 谁知道第二年我年假还没休完,我爹妈带着我弟弟上a市找我来了,他们堵在我出租房里,非要见一见胖子,我没办法,只好跟胖子约好一起吃顿饭,我先给胖子打了个预防针,我说我爹妈不是好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理。 胖子当时跟我的感情还很不错,一直安慰我说不管怎么样,我爹妈都是他长辈,长辈有话要教训,他低着头听就是了,绝不会顶罪的。 我订了个包厢带着家人过去,刚坐下来菜还没上齐,我妈就对胖子说既然睡了我,那就要对我负责人,他们也不要求多,在a市给我弟弟付个首付买个房子,或者在老家买两间地基起房子,另外再给我家三十万现金。 我跟胖子交往这么多年,也去过他家里几次,他爸妈对我印象很不错,我们也有了结婚的默契,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妈会刚见面就对胖子说这些。 我当时又羞又怒,连忙拦着我妈不让她再说话,可是我拦得住我妈拦不住我弟,他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个无赖混混,斜着眼睛威胁胖子要是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上胖子单位去闹,说胖子睡了黄花大闺女又不负责任。 我被他们一口一个睡字说得羞愤欲死,胖子也很生气,不过就像胖子自己说的,我爹妈好歹是长辈,所以胖子没把脾气发出来,只是问我妈既然双方嫁娶,我妈要男方出这么多钱,那么女方出多少嫁妆。 我妈当时就哈了一声鄙夷地看着胖子,说一个城里人连这么点钱都没有?那还不如趁早散了,村子里有人等着娶我,说我是个大学生,娶了有面子,对方出的价很高,愿意给我弟弟起房子,还给五十万现金。 我妈说要不是我被胖子睡了,他们不敢跟那个人讲,早就答应那个人了,又怎么会上a市跟胖子提条件。 那次吃饭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我爹说胖子给脸不要脸,白睡杨家的闺女,扯着我让我分手回家,我弟还在旁边嬉皮笑脸说现在技术很发达,我可以去做一个假的处女膜,反正我读大学交男朋友的事情村子里谁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杨丽幽幽地问我们道:你们说,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对父母? 我们没人开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杨丽家这本经,非但拗口,还要命,谁愿意有这么个亲家啊。这不是结亲,这是结仇。 我则是感到有点惊讶,之前叙旧的时候杨丽也没说得这么详细,现在细节这么清晰的从她嘴里一一道来,让我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杨丽说这些,真的只是在为了编一个逼真的鬼故事吗? 杨丽偏过头对着胖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爹妈和弟弟三个人就在我的出租屋中住下,那个房子是我跟胖子一起租的,胖子自然回到他自己家去了,我妈他们闲着没事,天天给胖子打电话,让胖子别拖延时间,给不给钱一句话。 我跟胖子那段时机老吵架,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父母,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论无赖我也来过他们,我跟胖子说这几年我也存下了点钱,要不把这钱凑一凑给我妈算了。 胖子嘲讽我,说你妈愿意这么点钱就把你嫁给我吗? 我知道因为我爹妈,胖子家里也发生过好几回争吵,胖子还是想跟我在一起的,但是他爸妈不肯,怕娶我进门后摊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亲家,以后但凡我那个弟弟有什么事,我做为家里最出息的那个女儿,凡事都得替我弟弟兜着。 胖子后来渐渐躲着我,我给他打电话,说不了两句他就要挂电话。我知道,他是有点厌烦我了,想跟我分手。 我咽了咽口水,想跟她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你跟胖子现在也挺好的,不是婚期都定了吗,但我没说出口,因为杨丽的神情根本没给我说话的余地,其他人也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房间里只听到杨丽的声音在缓缓地流淌。 胖子有一天跟我说分手,我当时已经有心理准备,我也不想再因为我家的事连累胖子了,所以就答应了他。 分手后我请假回了趟老家,我想跟我爹妈说让他们别再缠着胖子,我跟胖子已经没关系了。谁知道他们背着我偷偷接了那人的钱,把我弄晕过去后直接送到了那人的床上。 我被了。 我醒过来后找他们算账,我爹妈劝我直接跟男人结婚,说钱都收了,人也睡了,我就是他们家的人了,先生娃再扯证,那人不嫌弃我交过男朋友。 杨丽惨惨地笑了下,说道:我就这么被他们给卖了,我连个妓女都不如,妓女卖身至少还落几个钱,我卖身,钱都被我爹妈拿去了。 后来我趁着他们不留意从家里跑了出去,我想去找胖子,也不是想复合,就是想跟他说说话。谁知道我看到胖子跟一个女孩手牵手逛街。 我冲上去问胖子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胖子说是,那女孩则生气地说了几句话,她没明白过来,只以为前女友不要脸地找上门,我却听出来了,我跟胖子还没分手的时候,胖子就已经跟她在一起了。胖子脚踩两条船。 回去后我打电话给胖子,约他来我的出租房聊一聊,胖子一开始不愿意来,我哀求他说好歹交往这么多年,我心里很难受,来陪我说说话。 于是胖子来了,我问他是不是出轨了,胖子承认了,他说那会儿被我家人弄得非常烦,刚好那女孩追他,他就半推半就跟她在一起了。 胖子说对不起我,不过这种事情,光一句对不起怎么能行呢,你们说是不是? 所以我把胖子给灌醉了,然后用刀将胖子剁成一段一段,骨头熬汤,肉搅成肉酱拿去喂了野猫野狗,胖子的头则被我抱在怀里,一起上了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我是鬼 第152章 我是鬼 杨丽说完之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我完全没料到她故事的结局会是这样,就一个鬼故事,拿自己做主角,编得也太逼真了吧,再加上杨丽说得情真意切,就像把她的亲身经历说出来似的,听得我心里直哆嗦。 小晴突然笑道:不错不错,说得很好,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是真的。 杨丽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假的了,不是你说的吗,鬼故事不能落入俗套,怎么样,我这个故事不错吧? 我吞了口口水,伸手擦了把额头虚汗,忍不住说道:何止是不错,你看把我给吓得。 我提出要去趟厕所,胖子跟着起身说他也要去,我看他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地甩开了杨丽的手,直接开门就走了。 我打圆场说道:看胖子,憋狠了吧这是,我看看去,是不是尿裤子了。 我追在胖子后面,一出门找不到胖子身影了,这小子,动作有够快。我加快脚步往厕所走去,走廊里就我一个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似乎有点回声。 男宿舍当然就只有男厕,我进了蹲厕关上门,扯着嗓子喊了两句胖子,胖子幽幽的回答了一声。 我问道:你跟杨丽怎么回事?我瞧着怎么不像是要结婚的样子啊,你是怕她吗? 胖子说道:别提了,你也看到了,她粘我粘得有多紧,我看她是真的做得出把我分尸后抱着我脑袋上吊的事情。 我后背有点发凉,连忙说道:别说这些,一般人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胖子愤怒地说道:她哪是一般人,你是没看过她爹妈和弟弟,那就是三个无赖,他们还上过我家你知道吗,跟我妈说我们家要对杨丽负责,我妈说可以结婚。 但是我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她爹妈竟然说都是亲家,暂时拿不出钱可以打欠条。刘秀,你说说这件事,我们家凭什么要给她打欠条啊,我算是受够他们家了。 我安慰他道:这也不是杨丽自己的意思,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爸妈是谁不是吗,只要杨丽这个人是好的,那你娶了她也不亏,毕竟都那么多年的感情了,我们几个兄弟看在眼里,她对你确实不错。 你也别嫌她家条件开的高,现在这社会,哪个女孩子条件开的不高,怎么说来着,最好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就像我,要不是家里没钱,我也不至于打光棍到现在啊。 我正口沫横飞的说着,杨丽的声音突然在我们门外响起,吓得我差点脚一软,趴在地上。 只听杨丽突然说道:你们在聊什么? 我顾不得刚说的话是否背杨丽听到了,我尴尬的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我叫苦道:这里是男厕啊,你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进来? 杨丽不理我,只是一个劲拍我隔壁蹲厕的门:胖子,你好了没,好了就出来。 我心说真看不出杨丽怎么是这么一个性格,这已经不是粘人了,这算监视人,离开一步都不行,胖子还能有自己的吗?我还在呢,她就能跟到男厕来。 我听到一阵冲水声,接着是胖子拖着脚步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我总觉得胖子的脚步有点沉重。 杨丽接到胖子后也没跟我打招呼,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 我咂了咂舌,心说这也太紧迫盯人了,要是真结婚了,还不得跟坐牢一样,一点自由都没有啊。 我为胖子默哀了几分钟,跟着起身准备走,手机突然嘟嘟响了两下。 来消息了。 我点开一看,是胖子发的,只有短短一句话。 快走,离开这里! 我翻来覆去看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离开这里,离开哪里?学校吗? 突然这条消息又被撤回了,我眨了眨眼,要不是对方撤回一条消息这几个字清清楚楚的,我还以为我自己看错了呢。 胖子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我嘟囔着洗了手准备回宿舍。 走到半道的时候灯闪了几闪后突然灭了,我吓了一大跳,心头突然直跳,不由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了回去。 门一推开,我看到房间正中间点着一圈拉住,每一支蜡烛的后面都坐着一个人,我一推门,他们都转过了头,眼珠子直直盯着我,幽幽的烛光下,我看到他们的脸色苍白得不像个活人。 怎c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说道。 六个人一声不吭的盯着我,盯得我发毛。 小晴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我们想吓吓你来着,怎么样,吓到了吧? 我擦了一把虚汗说道:何止是吓到,都快吓尿了,停电了你们知道吗? 小晴冲我挤了挤眼说道:要不是停电,我们也不会点蜡烛啊,怎么样,很有讲鬼故事的气氛吧。 我心里还残留着刚才的异样感,不由说道:都是你乌鸦嘴,说停电,现在好了,真的停电了。 老鼠冲着我一下又一下招手,那动作有点机械化:快来啊,刘秀,就差你一个了,你看我给你留着位置。 我看他们在烛光下微笑,突然有点迈不开步子。 小晴催促道:赶紧的,别浪费时间,我们继续往下说,该轮到胖子了。 我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走了过去坐回到原座位,心说刚停电他们就把蜡烛给点上了,从灯灭到我开门才几秒钟时间啊,他们动作怎么这么快,还是说早已经预料到会停电?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胖子身上,胖子看了我一眼,我似乎从他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担心和着急,忍不住想起他给我发了又撤回的那条消息。 杨丽催了一声:胖子。 胖子收回视线,目光下垂,他张开嘴慢慢说道:我的故事很简单,就像杨丽说的那样,我一开始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但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她们家的折腾,我最后跟她分手了。 分手后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对杨丽,我是有愧疚的,但我真的受不了她们家的事情,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跟杨丽结婚了,我要怎么面对她的家人,她弟弟就像一块狗皮膏药,解不开也甩不脱。 我知道,我要是真的妥协了,那么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她们家的事情太复杂了。 杨丽找我去她的出租房聊一聊的时候,我是不想去的,我觉得没什么好聊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想开始新生活,而杨丽,也该调整一下心情了。但是杨丽苦着求我,我想起跟她交往的那几年,终于还是狠不下心,决定再去一趟。 去之前我对自己说,分手了就别拖泥带水,不然对谁都不好,这次是最后一次。 没想到我这一去,确实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杨丽砍下第一刀的时候,我痛醒过来,我睁开眼看到她拿着剁骨头的厚背大刀,恶狠狠的挥下来,我右胳膊剧痛,我想喊,嘴里却被东西堵着,声音都压在喉咙里,我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鲜血溅到了杨丽的脸上,她抹了一把脸,温柔地对我说,你别喊,放心,很快就解脱了。 说完后她又一刀挥了下来,我整个人弹起来,又摔下去。 杨丽用绳子把我用力困住,我动也不能动。 我不住地挣扎,我哀求着杨丽放过我,我说我爱她,我想跟她结婚,杨丽像是没听到似的,专心的一刀接一刀剁着我的手,我被似乎永无止境的剧痛折磨得整个人快晕过去了。 杨丽看我这么痛苦,放下刀子摸了摸我的脸,问我真的有那么痛吗? 我以为她愿意放过我了,拼命点头,谁知道她说是她没考虑周到,既然这么痛,那么顺序就调换一下。 我还在想她说的顺序是什么,就见她拿着刀子划过我的脖颈,扑哧一下,我仿佛看到了血线从我身体里射出来,糊了杨丽一脸。 我看着胖子面无表情的低头说着故事,越听越感觉不对劲,杨丽听到这里,伸出手摸到胖子的脖颈,温柔的小声说道:真的那么痛吗? 胖子点点头。 杨丽说道:对不起哦。 胖子不吭声。 杨丽说道:我回来想找你,又发现你其实早就出轨了,我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为什么我要有这么糟糕的家人,本来我有多么幸福的生活,结果呢,男朋友有新欢了,我又被人糟蹋了,我完全不想活下去了。 我想死,当然要带着你一起死,我们死后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以前在大学的时候那样,每天早上你给我买早餐,我给你洗衣服,晚上你送我回宿舍,还非得要我亲你一口才准我走。 杨丽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回忆中,脸上表情也跟着一变再变。 胖子喃喃说了一句:我也是死后才知道你被人了 他们这一对说得浑然忘我,我在一边听得头皮发麻,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胖子道:只是个故事,你是不是太代入了? 小晴突然鼓起掌来:你们小两口的鬼故事说得太精彩了,我还真以为这就是你们的亲身经历呢。 胖子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的故事,我说完了,其实杨丽之前已经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对我来说我的故事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总结。 我是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第三个故事 第153章 第三个故事 胖子一句话结束,房间里陷入极度的安静。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几年没见,你们讲故事的功力见长啊,一个两个都这么擅长营造恐怖气氛,接下来是雅西吧,雅西,你可别也来这一套。 雅西闻言冲我笑了下:还真被你说中了,我要说的故事开篇也是三个字:我是鬼。 我心说有完没完,怎么都一个套路,那等下轮到我的时候,我也这么说吧,其实我早死了。 我打定主意后,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就抱着看你们能编出什么来的想法听雅西说她的故事。 雅西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好听,她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像潺潺的溪水流淌在山里。 雅西说道:我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谣传我做了别人的小三,其实这个谣传有真的部分,也有假的,我确实跟一个中年男人交往了,但不是小三,他已经离婚了,当时处于单身状态。 那个男人家里很有势力,从小在首都军区大院长大的,是红二代,他自己本身也非常有能力。我喜欢他带给我的安全感,你们也知道,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跟我妈一起,过过一段很艰难的时间,到后来我妈开始租了铺子卖衣服,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从小就对年龄比我大的男人有好感,不过我妈管得严,我从没有交过男朋友,直到碰上那个男人。 他跟他前妻是政治婚姻,有一个儿子,平时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算是君子协议,后来因为两家要走的路线不一样,渐行渐远,最终协议离婚。 所以我不是小三,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单身的,不然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一个已婚男人在一起。 他对我很好,刚毕业就给我买了一辆车子让我上下班,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也大多都是他做饭,你们肯定没想到,他竟然做得一手好菜,他经常喊我小朋友,像宠孩子一样宠我,那几年我真的非常幸福。 我们一直在避孕,因为他说暂时不想生孩子,怕儿子不高兴想不开,反正我还年轻,我也不着急,晚点生就晚点生吧,正好多过几年两人世界。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每次上床的时候都戴套,就只有一次,他带我晚上去山顶看流星雨,我们在车上做了一次,我有吃事后避孕药,却还是怀孕了。 不得不说,在我知道怀孕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的,我觉得虽然他暂时不想要孩子,但是孩子意外的来了,他总不能不要吧,那天我坐在家里高兴的坐立不安,时不时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还感觉不到腹中的小生命,但我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当妈的责任感。 他那天回家后我把好消息跟他分享,他脸色不太好看,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跟我说过好多次,说暂时不想要孩子。 我沉浸在自己的兴奋当中,跟他商量是马上结婚呢还是一年后生了孩子再结婚,我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我想当一个最美的新娘,然后嫁给他。 他那天魂不守舍,我却一直没发现,我埋怨他当时那么心急,不能忍,结果好了,肚子里有了,我一直梦想着结婚后去巴厘岛度蜜月,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去不成了。 如果是马上就结婚,我坐不了飞机,如果是生完孩子再结婚,孩子还小,更离不开我了,可以说这个孩子的到来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 他一直安静的听我叽叽喳喳的说话,突然开口说要不把孩子打了吧。 我吓了一跳,当然不肯,就算他来得突然,我也很爱我的孩子,我希望和他还有宝宝组成一个幸福的一家三口,他看我坚持,只好抱着我说他刚才是跟我开玩笑的。 我跟他商量好先生了孩子再考虑结婚的事情,我想先扯证,但是他一直跟我说不急,我见他回家越来越晚,脸色越来越疲惫,也心疼他工作繁忙,就一拖再拖,拖到我去产检我们还是没扯证。 第一次产检是他陪我去的,医生告诉我们宝宝很健康,让我做了一系列检查,心电图啊抽血啊尿检啊,我的早孕反应很厉害,吃不下又睡不着,短短三个月瘦了很多,那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我在医院里跑来跑去差点中暑。 他抱着我再次说要不就打掉吧。 我看他一脸心疼就甜蜜的笑了,我说为了你和宝宝,我辛苦点,没事的。 他只陪我做了一次产检,后来几次都是王力陪我去的,他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根本请不出假来。 王力跟我说他有点不对劲,我却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的早孕反应已经消失,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当宝宝第一次在我肚子里动的时候,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雅西说着说着就把双手放到了肚子上,脸上满是温柔,她在说的时候王力一直看着她,眼神很复杂。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曾经开过的玩笑,我说王力你是不是喜欢雅西啊,喜欢就去追,王力一直说没有,雅西有男朋友的。 雅西手搁在小腹位置,像在环抱自己的宝宝,她接着往下说道:到七个月的时候我动作已经很艰难了,宝宝长得很快,医生说宝宝偏大偏重,营养吸收得非常好,让我做好剖宫产的准备。 剖就剖吧,只要宝宝平安就好。而与此同时,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我问他,他只告诉我前妻在纠缠他。 我一直生活在他给我编织的谎言里,知道那天有个女人找上门来。 那个女人看起来年纪很大,一脸菜色,特别憔悴,她敲开了我家的门后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从她嘴里不停的说出来,我给她骂得整个人都愣了。 她说她是他的老婆,他也根本不是什么红三代,就是一个靠自己能力从老家农村里挣扎出来的男人,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而是三个,最大的一个都已经上高中了。 他们老家农村结婚早,他读大学的时候就在家里的安排下跟她结了婚,结婚头一年就生了个儿子。 她骂我是小三,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我感觉我的天都塌了,我想亲口听他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相,他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什么政治婚姻,什么早已经离婚,都是假的,他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所以当我怀孕的时候他几次三番想让我打胎,又不断找借口不跟我登记,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在骗我! 那天他回来后在家里见到那个女人,他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我知道我不用再问了,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她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在老家替他奉养父母,而他呢,留在大城市工作,以单身的名义交往了一个女大学生。 我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他赶走了那个女人后跪在我面前,说不是诚心骗我的。 他说对我一见钟情,但是又很自卑自己是农村娃,他说跟那个女人一点感情都没有,最近几年要不是老家还有父母在,他根本不想回家,他说他一直想离婚,但是他父母不肯答应,那个女人替他生了三个儿子,在老家这种情况下是不能离婚的,离了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而我,第一次发现他原来是那么的让我作呕。 不管有多少个理由,他都背叛了他的妻子,又欺骗我做了小三,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渣男。 我让他滚,他不肯,说马上就回去离婚,让我一定要原谅他,他会好好对我和宝宝,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我想问他,如果我们是一家三口,那你另外的三个儿子怎么办,那个女人怎么办。 我打电话叫了王力过来,王力赶他离开了我家,他临走之前竟然叫嚣着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王力的,是不是给他戴绿帽子了。 我的心都凉了,我抱着肚子坐在床上一整晚,我在想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我没想到的是我没有机会去想接下来的生活了,几天后那个女人又找上门来,当时我正准备出门去做产检,王力说再过十几分钟就到我楼下了,所以我拎着包打算下楼。 那个女人一看到我就冲上来扯着我头发,说要不是我,他男人也不会一见面就说要跟她离婚,她说我不得好死,害他三个儿子没了爸爸,她说她做鬼也不放过我。 在撕扯的时候我被她推下了楼,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我很痛,有一股热流从我腿间蔓延出来。 我扯着她的裤腿求她帮我叫救护车,没想到她一脚踢开了我的手,恶狠狠地说贱女人就是没好下场,我看到她眼里满是恶意,她扔下我一个人,快速离开了。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勉强抬起手摸了一把,手上全是血,我在晕过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王力的声音。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在医院里,王力还是来迟了一步,我看到他抱着我的尸体痛哭,医生说一尸两命。 我看到雅西转过头对着王力温柔的笑了起来,她说道:这次来,我其实是想跟王力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有几个鬼 第154章 有几个鬼 王力听完后朝着雅西温柔的笑了起来,我看到他的眼里有亮光,像是烛光倒映在他眼里,又像是眼里含泪。 王力声音有点粗嘎,我们都听出了他情绪不太平静,他轻声道:不要说感谢,什么都不用说,我为你做得都是我自己想做的,我开心我乐意我高兴。 他声音轻不可闻:我心甘情愿。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我仿佛是头一次看到王力这么感情外露,他一向是个内敛的人。 虽然跟谁都聊得来,但是这么掏心窝子的话说得很少,我印象中最深的一次也就是大学毕业前,那时候我们都在展望将来,天真得就像世界在等待我们救赎一样。 我们坚信只要踏入职场就一定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我们约好几年后再次碰面时要比一比谁的成就更大,谁的年薪更好,我们当时肯定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再次重逢后却在一起讲着鬼故事。 且还是以自己为主角的鬼故事。 王力几句话说完后心情似乎难以平复,他蹭的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洗把脸。 我连忙说道:这黑灯瞎火的你去洗什么脸,你看得见水龙头吗? 王力说道:没事,我会带着手电筒去的。 他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有点像是落荒而逃,小晴则对着雅西打趣道:你俩的气氛不一般啊,老实招来,是不是有发展的可能性? 雅西没有像以前一样避而不谈,她这次爽快的点头说道:如果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绝不会那么傻,放着身边的好男人不看。 我看气氛有点凝重又有点温馨,不由为他们感到高兴,王力的感情每个人都从那短短的几句话里听出来了,而现在雅西则是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我相信只要王力展开行动,他们两一定会水到渠成,多年好友变恋人。 我也开口陶侃道:你这次回去就等着吧,王力那小子肯定会追你,我跟你说,别太早答应,好好抻抻他,反正他跑不了,迟早会是你的。 杨丽也跟着笑道:你们抓紧点时间,说不定咱们还能一起去度蜜月。 雅西脸上带笑看着我们,她下意识地抚摸着小腹,像是长久养成的习惯,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故事是真的?雅西真的曾经怀过孕?转念一想又释然了,怀过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失去了。 我听到雅西似乎声音极轻的说了一句:就怕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我只听到最后两个字,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机会? 雅西飞快的看了小晴一眼,跟我笑道:我是说,我怕王力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腿说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别怕,我这就帮你去探探底,怎么王力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不小心掉进去了。 我从雅西身后挤过去朝着门口走去,雅西在我身后说道:记得带手电筒。 我右手举高手电筒晃了晃,示意自己有带,灯柱照在墙上随着我的动作晃了几下,我忽然留意到墙上的影子有点不对。 我眼神匆匆一瞥,像是看到了房间里的几个人影子都有点异样,一个脑袋突兀地扁了进去,手脚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一个则是脖子上吊着根绳子,舌头长长的吐出来挂在胸前,还有一个最惨,身上没一块完好的肉,只剩一个完整的脑袋拿下来抱在他自己怀里。 剩下来的两个,其中一个肚子高高耸起,像个孕妇,最后一个则是胸口塌进去一块。 我这一瞥,看得背脊发凉,连忙转过身去看,房间里亮着烛光,坐在蜡烛后面的是我昔日同窗,正凑在一起有说有笑,雅西看到我站在门口发愣,催了我一句:你不是说想去找王力吗,还不去? 我留神去看他们的影子,很正常,跟我刚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我心里狐疑,怎么回事,难道是我鬼故事听多了,有点怕,下意识将他们代入进去了吗。 刘秀。 刘秀。 我猛地回过神来:小晴,你喊我? 小晴关心地问我道:你没事吧,怎么还在发呆,雅西刚问你怎么还不去找王力,你人不舒服吗?要不就别去了,反正王力也不会走丢,这学校里今天晚上就我们几个人,他能去哪呀,说不定是待在哪里平复心情,琢磨着怎么追雅西呢。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吧,去的时间确实有点久了。 我离开了宿舍朝洗手间走去,404几乎在走道的最顶端,与厕所一东一西,中间隔着长长的走道。 我拿着手电筒慢慢走着,我从没发现原来宿舍的这条走道有这么漫长,我回过头去看,寝室里传出来的烛光已经几乎看不到了,它似乎被黑暗吞噬掉,我的前方和后路都是一片黑暗。 我感觉走了很久才走到了洗手间,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觉,由于我的小心翼翼,所以拉长了这条走道给我的感觉,我站在洗手间门口,手电筒的灯光想里扫射了一遍。 我轻声叫道:王力,王力。 没有人回答我,王力像是根本不在这里似的。 我想每个大学宿舍楼的洗手间应该都差不多是一样的构造,外面是一排靠墙的水龙头,里面则分成两大间,一间是淋浴室,洗澡用的,一间是厕所。 听说我们毕业的时候学校造了新的宿舍楼,那幢楼里每间寝室都有厕所,不过我们没赶上好时候,我们的大学记忆里就是这种公共厕所和浴室。 外头洗衣间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想了想,走了进去站在厕所门口叫道:王力,王力。 还是没有人应我。 我几乎走过了整条走到才走到厕所,如果王力不在这里的话,他会在哪里? 我站在原地心里想着要不干脆回寝室,万一王力跑楼下去了呢,我总不能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找他吧,还不如打个电话给他。 我正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王力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传来。 刘秀。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卧槽王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完全没听到你声音。 我真的一点也没听到脚步声,就像王力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王力没回答我,他声音有点飘飘荡荡:你出来做什么? 我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转过身与王力面对面,手里的手电筒下意识的照上他的脸,王力抬高胳膊挡住自己的脸说道:很刺眼,别拿它照着我。 我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有点故意,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让我忍不住疑神疑鬼,觉得这几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但是这光一照之下,我完全没看出王力有什么异样,他的反应完全跟普通人一模一样。 我的心稍微定了下来,想到一直贴身藏着的护身符,胆子也大了起来,我说道:出来当然是找你了,你不会是被雅西的话感动得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吧。 王力说道: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我还想调侃他几句,王力已经转身走在我前头,大步向寝室走去。 我连忙追在后头,孤独的手电筒光芒照在我们的前路上,我看到地上都是灰尘,还有无数的脚印,可能都是我们七个人来来回回踩的。 快走到寝室的时候王力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没留神差点撞到他背上,连忙抬起手扶着他肩膀稳住自己身体,触手冰冷,凉得我猛地缩回手。 我问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冷。 王力没回头,他似乎在戒备着什么东西,背部紧绷,我听到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刘秀,我后悔拉你进来了,你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这话没头没脑的,我却听起来有点熟悉,胖子之前给我发的短信也是这么几句话,让我赶紧走。 我摸不着头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详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王力刚张开嘴,我突然听到了小晴的声音。 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商量国家大事呢,还不赶紧回来。 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王力的脸色有点变了,他抬高声音应了一声,没有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只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别多问,当我没说过。 话说得很轻,像是害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王力说完这句后甩开我大踏步向前,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寝室,我追在后头,也跟了进去。 杨丽朝我们招呼道:快回来,接着说啊,该轮到王力了吧。 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把手电筒收起来,不经意间问道:王力你眼神怎么这么好,走道里这么黑,你不带手电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王力似乎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几秒钟后他说道:我眼神就是比你好,刘秀,这一点你不服不行。 我笑骂道:去你的吧,赶紧编你的故事去,我跟你说,要是编得不精彩,吓不到我们,这瓶酒就归你喝了,什么理由都不管用。 其他人跟着一阵起哄,老鼠还把酒都开好了就放在正中间,小晴笑道:刘秀这个主意好,从现在开始,谁的故事不精彩,谁就把这酒喝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有几个鬼 第155章 有几个鬼 我和王力重新坐下后,王力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开口说道:轮到我了,我的故事就接在雅西后面说吧。 雅西那天打电话给我,说让我陪她去做产检,我跟单位请了假,开车去她家接她。 离她家还有一点路的时候我看到那里围着很多人,对着地上在指指点点,我还听到了有人说赶紧叫救护车。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跑了过去。 我拨开人群拼命往里面挤,越往里我越觉得心头直跳,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我担心是雅西不舒服,毕竟她月份也大了,医生在产检的时候都说要格外小心点。 当我终于分开围观人群站在楼道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雅西躺在地上,身体底下全是血,她用双手紧紧按着小腹,眼睛紧闭,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我连忙跪在她身边拼命叫着她的名字,我看到她似乎想睁开眼睛,但是很吃力,眼皮颤抖了几下,雅西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看我最后一眼,我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雅西已经死了,带着她的宝宝一起,一尸两命。 我知道肯定有问题,雅西不可能无缘无故从楼梯上摔下来,我到警局报警,警察查到了那个女人身上,说可能是她推雅西下来的。 但是那个男人给她做了伪证,说当时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从他们的神色里看出他们在撒谎,我追问他为什么,雅西都死了,难道要雅西死不瞑目吗? 那男人看着我,冷冷地回了我一句,他说你也说雅西已经死了,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我总要为活着的人多想想,她毕竟是我老婆,是我三个儿子的妈,我不能让我儿子的妈变成一个杀人犯。 我知道他一向是看我很不爽,因为我跟雅西走得近,雅西将我当哥哥一样看待,有什么事都喜欢打电话给我,他则是说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友谊,所以他每次见我都会在言语之间针对我。 我在他面前多有忍让,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确实如他所说,并没有真的把雅西当朋友看待,我喜欢她,我爱她,爱了很多年,爱到愿意陪伴在她身边,在她无助的时候才伸出双手帮她一把,只要她喊我,不管我多忙我都会来。 但是我一直以为他只是看我不爽而已,我觉得他对雅西的感情是真的,我没想到雅西刚死,他就变了脸色。 不,不对,他变脸已经很久了,早在雅西怀孕的时候他就已经改变了态度,只是我和雅西都没有发现而已。 他当着我的面承认作了伪证,我去警局揭发他,警察却告诉我没有证据说明是那个女人推雅西下楼的,警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很有可能上了法庭后法官会宣判那个女人无罪释放。 事情果然像警察说的那样,法庭上陪审团很同情那个女人,因为她说雅西是第三者,她哭诉着她待在老家含辛茹苦的伺候公婆,没日没夜的带三个孩子,还要种家里的地,哭得所有人都在同情她,在骂雅西做小三,不要脸,还偷偷怀孕打算逼男人离婚,落得这个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那个男人在法庭上亲口说雅西是清清楚楚知道他结婚了才跟他在一起的,也确实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想逼他离婚。 我听到他们两夫妻满口谎言,将自己的行为粉饰得光明正大,将雅西说得一文不值。 宣判的结果是当庭释放,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了,法律制裁不了他们,要为雅西报仇,只有靠我自己。 我从法院离开后替雅西收殓了尸体,帮着雅西的妈妈将雅西好好的葬在公墓里,那个没成型的孩子我也送进焚化炉一起烧了,骨灰跟雅西的掺杂在一起,算是让他们母子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那之后我仔细的观察了那对夫妻的生活,他们像是怕被发现似的,一直住在一起,我有时候能听到他们在夜里剧烈的争吵,第二天出门后却像没事人一样挽着手去买菜。 我做了很详细的计划,我要让他们一家五口都死无葬身之地,给雅西陪葬,我知道雅西很怕黑,也很怕孤单,一个孩子还不够,我要送他们全部人下去一起陪雅西。 这是他们欠雅西的。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那年年底,那对夫妻将一对老人和三个男孩从火车站接到了家里,我知道那是他们一大家子都上a市过年来了。 我将早就买好的药混在肉里,在早市里托人做了个圈套送给了那个女人。我跟了那女人这么久,我知道她很爱占小便宜,能有白送的肉她肯定很乐意拿回家,只要拿回去,那晚年夜饭她肯定会用这肉做一道菜。 我记得雅西说过,那个男人的红烧人做得很好吃,我猜在这么难得的全家团圆的日子里,那个男人说不定会露一手厨艺,专门做一道红烧肉。 不过不做也没关系,只要这肉进了他们的嘴,我就等着他们一大家子都死了的消息了。 我没料错,几天后我果然在新闻里看到了记者说他们一家人死于过期霉变的肉的消息,我没有亲眼去看他们的死状,我只要知道他们全都死了就可以了。 我知道我杀了人,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运气跟那个女人一样能顺利逃开法律的制裁,但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我将银行卡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交给我妈,一部分给了雅西的妈妈,我按部就班的上着班,等着某一天警察上门。 警察最终还是来了,那天我正在家里给雅西换水果,门突然被敲响,我打开门看到了一队警察堵在我的门口。 我平静地跟他们说让我换完水果就跟他们走,他们答应了。 我被带到警局后他们问我的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我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从我跟踪他们这么长时间到终于将他们一家七口都药死,我终于替雅西报了仇。 我认罪认得很痛快,所以很快过了庭审,被关进了监狱。 在那里我一开始受了不少罪,不管在哪里新人都是容易被欺负的,更何况监狱是个没有什么秩序的地方,我凭着一股报仇的心杀了七个人,但我从没有打过架,所以我刚进去的时候,经常被人按在地上揍,揍得我身上没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我曾经听过一个说法,说是一个人一旦开了杀戒,杀了第一个人后他就像解开了束缚似的,不会再对生命产生重视。 我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太对,我对生命还是很重视的,不然我也不会因为雅西去杀人,在我眼里,我要杀的人都是没有价值的人,他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监狱的人直到我发狠杀了我们牢房的头儿,他们才消停了下来,不再故意刁难我,有些人开始避着我走路,也不敢对上我的眼神,看到我的时候会低头问好。 我由于在监狱里故意杀人,刑期又变长了,从刑期看我这辈子就交待在监狱里了,或许在我死之前我能再看一眼外面自由的天空吧。 我知道我的心态变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活得很舒服就够了。 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生活在监狱里,直到某一天我在牢房里突然看到了小晴。 我以为我看花了眼,这边关着的都是男人,就算小晴也进了监狱,也是绝无可能到这边来的。小晴一直跟在我身后,我问很多人有没有见过,他们都摇着头说没到过女的。 但我知道不是错觉,确确实实是小晴,她肯定是死了,所以才会日夜跟在我背后。 但是她死了,关我什么事呢,又不是我杀的她,我跟她大学毕业后就没再联系过了,她死就死了,何必要来找我? 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有冤屈想找我替她报仇,因为她一直只是跟着我,既不开口说话,也没有害我。久而久之我已经习惯了身后跟着一个鬼。 那天晚上十二点,我清楚地听到钟声响了12下,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准备睡觉,突然感觉到被子里有东西在摸我的腿。 我掀开被子一看,小晴的头半个都扁了进去,眼珠子挂在眼眶外面,满脸都是血,她躲在被子里抱着我的腿,伸出沾血的双手向我伸过来。 我吓得一脚踢开她的手就想翻下床,没想到小晴的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拼命挣扎都挣脱不开她的手,我渐渐喘不上起来,眼前发黑,我似乎看到了雅西站在不远处朝我招手,她在让我赶紧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死了。 王力平静的说完了他的故事,他的表情在雅西说完故事之后就变了,现在说起来格外的心平气和。 王力盯着坐在我身边的小晴说道: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来杀我?而且为什么要跟了那么久之后才杀我。 我听到小晴嘻嘻一笑:那天是七月半啊,鬼门大开,至于我为什么杀你,因为我想你们了啊,我特别想你们每一个人,我很希望大家能跟大学时一样聚在一起,无忧无虑,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全都是鬼 第156章 全都是鬼 王力跟小晴一问一答,说得煞有其事一样,我已经发现他们的套路了,一边听故事一边在心里构思着待会儿要怎么编我自己的故事,这套路大家都玩一遍,谁也不亏谁。 我特别淡定的看着王力跟小晴演双簧一般一唱一和,心说装得跟真的似的,几年不见大家的套路越来越深了啊,不过这套路用多了就不管用了。 杨丽和胖子说的时候我还心里直发毛,现在轮到王力了,还是这一句话,难不成等下老鼠和小晴也要采用一样的套路? 小晴的我已经预见到了,因为王力的故事里已经有她的出场,甚至王力还是死在小晴手里的,那老鼠呢,老鼠会说什么? 我迫不及待的看向老鼠,我想听听他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来,难不成是说他自己死于车祸? 我心里一动,想到了饭店老板的那张报纸,我曾经无意中看到上面有老鼠车祸死亡的消息。 如果老鼠真的说他自己死于车祸,我反倒觉得正常了,因为老鼠肯定也看到了那张报纸,干脆借着那条新闻给自己编一个最恰当的死法,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在不明旧理的人听起来格外的恐怖。 我怀着这样的心情等着老鼠开口,老鼠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跟你们比起来,我的故事真的很乏味。 大学别业后我安安稳稳的工作上班,有一个已经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工作也不错,有看得到的升职前景,我到a市比你们都早。 在接到王力电话之前我就已经到这里出差,我没想到会跟你们一帮老同学在大学重新聚一次,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场车祸死在a市。 我的车祸很简单,背后没有复杂的原因,就是一起交通意外,大货司机疲劳驾驶,闪避不及直接撞上我的车子。 那是满载着钢管的货车,司机可能是开车开睡着了,在快要撞到电线杆的时候才醒过神来,猛打方向盘,车子整个朝右边倾斜下来,钢管没扎牢,一个个的被甩出来。 我那时候刚好开着车跟在货车后面,完全没有反应时间,就看到前面的货车向我压了下来,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自己死了,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交通意外里,我在死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再见一见我的父母,见见我女朋友,我想告诉她早点把我忘了,另外找个好男人嫁掉,过幸福的生活。 老鼠的故事特别短暂,他说完后抬起了头,对我们所有人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说完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单调啊。 我毕业后过得就是这么平淡的生活,要不是那场车祸,我可能早就离开a市回到家乡了,我女朋友在我出差前还说等我这次回去就带我去拜访她父母,两家坐下来好好谈谈结婚的事情呢。 我心里有点酸涩,老鼠的故事确实比不上其他人那样跌宕起伏,但我们平常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平淡是福,安稳是福。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老鼠的肩膀,顺着他的口气说道:别多想了,要不是你来a市出差,说不定还赶不上我们这场聚会呢,说起来也挺凑巧的,王力临时打电话来约,我们一帮人竟然刚好都有时间。 王力笑道:我就是知道你们都有时间才约的啊。 我说道:吹牛逼吧你,说得跟你料事如神似的。 王力笑道:我还真的知道你刘秀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被领导放了假,在家闲着没事干。 我这下是真的有点惊讶了,王力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没有说到这些事,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一再追问,王力一概笑着不回答,卖起了关子。 小晴笑着阻止我道:何必非要刨根究底,就当王力是料事如神吧,反正咱们也是托他的福,真的再聚了一次。 老鼠说道:确实很难得,大家平时分在东南西北各个城市,工作又忙,要不是这次王力电话打得及时,说不定我已经回家了,来,敬我们的班长一杯! 所有人举杯共敬王力,王力笑着一口喝完杯中酒,把空空的杯底倒过来给我们看,感慨说道:要不是这次聚会,我想我会错过很多事情。 我们都猜到了他说的是雅西的事情,也替他感到高兴,做了这么多年的男闺蜜终于转正了,所以说不是追不到女神,而是要追女神,就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每个人都喝完酒后小晴说道:该轮到我了吧? 我说道:是啊,赶紧说,你之后就是我了,我已经想到要说什么故事给你们听了,我说的可是真人真事,保管你们听了大吃一惊。 小晴眼神飞了我一下,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说的不是亲身体验呢。 我下意识回道:别开玩笑了,每个人都以我是鬼我中心话题展开的故事,你现在告诉我是真的?那你的意思不就是在座的除了我之外全都死了? 小晴似笑非笑地回了我一句:你怎么确定你自己不是鬼呢?万一你其实也死了呢? 我心说我自己死没死难道我不知道吗?不过这种话题争辩起来很没意思,就像在为了一张还没中奖的彩票在争执以后该拿奖金怎么用似的,所以我明智的闭上了嘴巴,不跟小晴继续争论。 我心里在盘算着等下是说杨雪的事情呢还是纸人的事情,我能说的事情太多了,新南大厦c诈尸c老宅惊魂,随便哪一件出来都能吓他们够呛,更何况这些全是我自己经历过的。 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说杨雪的事情,一是毕竟杨雪是我老婆,我在见过杨丽和胖子c王力和雅西后,突然也想告诉他们其实我已经有老婆了,只不过这老婆不是人,且不见人影,找都找不到。 二则是这件事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诡异事情,我之后所有的经历都起源于此,因为我的死里逃生,我似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从此踏上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就坐得格外安稳等着听小晴的故事。 小晴清了清嗓子,笑道:我要开始说了。 她说道:我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公司工作,这件事情你们都知道,这公司很难进,综合实力在全国排行前十。 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投出去的简历竟然被他们看中了,又在面试的时候幸运的通过,刚毕业就成为了这家公司的员工。 我插嘴说道:你这份工作当时在学院里可是掀起了一阵流言的,你算是我们那一届里除了保研考研之外最高的了,连老师都会拿你当经典励志的例子,你信不信,就连现在,你们系肯定还会说起你进这家公司的事情。 小晴说道:我信,这家公司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难进,也是出了名的待遇好。我进公司一个月后顺利转正。 我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顶尖好学生,我爸妈对我的希望也就是安安稳稳找一份工作,嫁一个老实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我知道自己的性格有时候有点糟糕,喜欢跟人玩暧昧,我心里清楚这样不太好,但有时候事到临头又控制不了自己,会习惯性的跟人产生一些暧昧的互动。 雅西是被骗了才当了小三,我则是被人谣传当小三,他们也不想想,就我这张脸,会有人包养我做小三吗? 小晴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端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安慰道:不会,你也很漂亮,这次见到你的时候我都被惊艳到了。 小晴对我笑了一下说道:刘秀,你还是这么容易心软。 她接着说回到故事:公司够大,福利够好,公司里的人全是精英,我总觉得自己像走错路的丑小鸭,格格不入。 我也曾想过辞职,但是我爸妈已经把我的工作单位向亲戚朋友全都宣传了一遍,每次吃饭的时候他们都夸我有出息。 我试着跟爸妈讲我想辞职,我妈问我理由是什么,我说了之后她一口把我反驳了回去。 她说我是在瞎想,每个大学生刚毕业的时候都会有这种两极分化的心情,要嘛是觉得自己随随便便就可以指点江山,要嘛就是有点自卑,觉得做什么都比不上老员工,在部门里总感觉被排挤。 我妈安慰我说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等慢慢的跟同事们都熟起来,我就会喜欢上这份工作。 我明白我爸妈的心思,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这么给他们挣过面子,他们也是盼着我好,有这么一份工作对我以后找男朋友很有利。 但是我真的适应不了公司的氛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相对的,他们争客户c争福利c争上级领导的赏识c争升职的机会,他们谈论着股票,用英文说国外的新闻。 我虽然英语不错,过了六级,但跟他们完全不能比,我后来知道原来是他们几乎都曾经出过留学过,有些是海归,有些则是交换生,最差的也都出去游学过一年。 我以为就算这样,只要我拼命的充电跟上去,总有一天我也会自信的加入到他们的谈话当中,他们也会正眼看我,而不是背地里叫我灰姑娘,恶意调侃我是幸运儿。 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会让我背黑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目的 第157章 目的 小晴在这次重逢的时候一直表现得很活泼,跟她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流露出伤感的情绪。 她说道:他们联手让我背了个黑锅,经理要开除我,还说可能要走法律途径,我跟他说真的不是我做的,却没人相信我,我跟我爸妈说,我妈却怪我抓不住机会,不懂做人的道理,说如果我能讨好他们,跟他们相处得好,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我完全绝望了,我想回到大学的时候,那时候没有这么多尔虞我诈,我爸妈也不会对我有过高的超出预期的期待,他们以前一直只希望我找份离家近的工作,安安稳稳生活,就因为我运气好进了那样的大公司后,身边亲戚朋友的夸奖让他们无法接受我背着污点灰溜溜的离开。 我不想怪任何人,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选了一个月光很明亮的夜晚,留下遗书后穿着最喜欢的红裙子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空中坠落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飞翔的自由,我想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小晴红着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很高兴我死后见到了你们,你们肯定也跟我一样都在怀念大学时候吧。 我们生活在象牙塔里,王力你是意气风发的班长,谁有事都喜欢找你商量,雅西你也不是怀着孕被人推下楼的小三,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女神,杨丽和胖子还不用考虑到家庭因素,可以尽情享受感情的甜蜜,老鼠你也不必因为工作奔波,到处低声下去,我们所有人都重聚在一起。 小晴说到这里的时候,偏过头看着我,抬起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拉长了声音慢慢说道: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刘秀,下来陪我们一起吧! 我被她手的温度吓了一跳,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冰凉刺骨,忍不住肩膀一动,挣脱了她的手。 小晴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阴暗,光线很差,我正要再仔细看的时候,她又笑了起来:是不是被吓到了?看你,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毛毛的,就硬着脖子说道:就你们从头到尾都一个套路,我能被你们吓到?你们是不知道我最近经历了多少事,每一件说出来都要吓死你们。 他们起哄让我赶紧说,摇摇晃晃的烛光从下往上照亮了他们的脸,晦暗不明,别有几分诡异。 此时他们脸上挂着笑催我,我把之前想好的话慢慢说了出来,从我出车祸开始,到杨雪坐一顶白轿子嫁给我,再到黄鬼婆和她的活尸儿子,最后我说杨雪离开了我,到现在都没再见到人。 他们听完后笑道:你这故事结局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死了,你却还活着。 我心说糟糕,说得太快忘了自己原先编好的结局,接着转念一想,说道:不过就是个故事,怎么说得跟真的一样。 小晴伸出她那双冰冷的手,慢慢得顺着我的胳膊一点一点往上攀爬,手指点在我的皮肤上,冰得我寒毛直竖,她笑着说道:谁告诉你,这只是个故事呢? 我突然发现了小晴穿着的衣服变了,一条从没见过的红裙子垂在她的膝盖处,我顿时惊骇,往后退了点拉开跟她的距离。 他们六个人坐在原地均抬起头看着我,嘴里异口同声地说道:刘秀,下来陪我们一起吧! 我赫然发现他们全变了,就像我曾经无意中看到的诡异影子一样,呈现出他们各自故事里最后结局的样子,每一个人身上都是血,冲着我笑着。 刘秀,下来吧!小晴突然伸出手朝我的脖子掐来,我慌忙向旁边避开,她的胳膊诡异得绕了一个角度,等在我的面前,我像是直接把脖子送进她手里似的。 她那双手跟铁铸一般,一掐到我的脖子就不停用力收紧,我拼命挣扎也没办法,眼前渐渐发黑,胸口喘不上气,跟火烧一般。 他们六个人站起来把我围在了正中,低着头看我不停的挣扎,脸上是一模一样的笑容:下来吧,陪我们一起,一起,一起! 我心说难道今天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刘秀!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我怎么像是听到了杨雪的声音? 我脖颈间那股紧紧扼住我不放的力道突然被人用力拉开,我咳嗽了两声,张开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前的事物像开了灯似的渐渐明亮起来。 有人在我身边念着控魂咒,我伸出手,下意识跟着结印一起念了起来。 我看到我的那些老同学脸上狰狞的表情逐渐消失,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他们互相看了一下,笑着朝我挥了挥手,身影逐渐消失了。 王力c杨丽c胖子c雅西c老鼠c小晴,我在心里一个个把他们的名字默念了一遍,对他们说一路走好。 当他们全都消失的时候,我收回了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气,我一边努力平复气息一边转过头想看看杨雪,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就像是刚刚只是我的幻觉一样。 但我知道杨雪确实出现过,不然我早死在小晴的手下了。 刘秀,快走吧,离开这里。 冥冥之中我像是听到了有人这么对我说着,那声音有点像杨雪,又有点像胖子,还有点像王力,似乎是他们异口同声在让我走。 我当然不想再停留在这里,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昔日住过的寝室,拔腿就往楼梯口奔,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 我连下了四层楼梯,转过弯后在我眼前的仍然是楼梯,我看到有个身影穿着红裙子靠在楼梯拐角处的墙上,冲我缓缓招手:刘秀。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是小晴! 我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王力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经历,鬼故事也不是故事,而是他们的死亡过程,我迅速的回忆了一遍他们各自的故事后,发现最可疑的就是小晴了。 小晴就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 她想回到大学时代,所以将我们一个个都拉下去陪她,她杀了王力,老鼠的车祸意外可能也跟她有关,现在就剩下我了,她没有消失,还在试图拉我拉我下去陪她。 我换了个方向打算从窗口跳下去,四层楼,宿舍楼外面都是树,我就不信我会跳死,就算摔断胳膊,我也要拼一把。 我转过头想窗口跑去,跑到近前的时候又发现了小晴,她站在窗边,低着头抬高双手缓慢的冲我招手。 我脚步急停,快速变了个方向随便进了一间开着门的寝室,阳台上仍然有小晴站在那里,安静的等着我。 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走,都能看到小晴,她堵住了我每一条路,我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找不到逃生的出口。 我看着越来越多的小晴向我靠拢过来,将我堵在墙角,那么多小晴一起向我伸出双手,抱着我要把我推出窗外。 我知道我要是就这么后脑勺着地从四楼被推出去的话,我必死无疑,这跟我自己选好路线跳下去完全不一样,正在我不停挣扎,却仍然被那么多双手一点点的推向窗口,我已经半个身体快要探出去了。 突然小晴尖叫了一声,我身上的压力顿减,她捂着手问我道:你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我后知后觉想起来我口袋里还有左黎送我的护身符,想必刚刚是小晴不小心碰到后受伤了。 我连忙将护身符拿出来放在掌心,小晴连退了几步,手挡在脸前冲我吼道:拿开! 我说道:小晴,阴阳不同,你已经死了,不要再执着了。 小晴哪里听得进去我的话,她低吼了一声朝我扑了过来,我被她一推,整个人从窗口跌了出去,剧痛袭来,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在我彻底昏迷过去之前我似乎看到掌心里的护身符发出耀眼的光芒,小晴凄厉的惨叫过后没了声音,而我也眼前一黑,躺在花坛里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救护车上,护士正在给我扎针,看我睁开了双眼她连忙按住了我:别动。 我感觉到全身都在痛,艰难地开口问道:我怎么了? 护士说道:你从楼上摔下去了,我们接到电话后赶到了现场,你是被谁推下来的吗? 我心说就算我告诉你我是被鬼推下来的你肯定也不会信,干脆说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 护士说道:学校都没人了,你跑那里去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这件事情我虽然搞清楚了是小晴主使,也确定小晴在最后消失在护身符的光芒当中,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存在:是谁打电话叫得救护车? 我百思不得其解,在医院里我打了个电话给程易,程易帮我跟a市警局联系过后,警局派了个人过来,那人调出当天的电话录音给我听。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在电话里说道:xx大学男寝一号楼东面的花坛里有一个人从楼上摔下来,你们快去救他。 声音确实有点耳熟,但又不是熟到我能立刻听出来的程度,我在脑子里转了几遍,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到底是谁的。 学校后街的饭店老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林老鬼 第158章 林老鬼 我在出院后重新回到了大学后门的小吃街上,一路走到底只开了一家店铺,刚好在那家饭店的斜对面,我走过去打听道:对面那家饭店老板是回老家了吗? 对方抬起头用手指点了点贴在门上的转租字样,说道:上个月就回家了,这里的生意做不下去喽,我也要关门了。 我虽然心里有了点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问道:我前两天还看见他开店,在他店里吃了点东西。 这店主一点也不信我说的话:我亲自送他去的火车站,我怎么会弄错?小伙子,是你记错地方了吧。 我心知自己绝对不可能弄错,两次来这里点吃的,还在他家看到了登了老鼠死亡新闻的报纸,这又不是我在做梦,怎么可能有假。但这店主一脸笃定,也不像是随便说说的人。 我原以为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现在却开始神秘起来,虽然他会帮我报警叫救护车,应该对我没有恶意,但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似乎在暗地里观察着我,这让我心里有点忐忑。 我冲店主道了个谢,转身打算离开,他突然叫住我,说道:你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匆匆跑进里间,片刻后拿了个信封递给我,说道:老林走之前跟我说过,如果有人来打听老板的事情的话,就把这封信交给那个人,这个月除了你没人来打听过,反正我过段时间也要关店了,就干脆把这封信交给你吧。 我无缘无故收到一封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狐疑地看了眼店主:里面写着什么?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又没看,我怎么会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我说道:不是,你看你也不认识我,你就这么把信交给我了?不怕里面写着什么重要内容吗? 他挥了挥手大咧咧说道:这有什么,老林本来就说了,谁来打听就给谁,你不就是来打听的吗,我照着老林留下的话给的,你收着吧。 我心说行,给我就给我吧,我就看看里面写着什么。 我把信塞到了包里,打了个的直奔火车站,我买了当天下午回家的火车票。 在候车厅里,我拿出了那封信,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捏在手里薄薄的,很明显里面只有一张纸。 我想了想把信封撕了个口子,抽出里面那张纸来,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a4纸,折成了四折塞在信封里,我摊开后看到上面写着一句话。 出院了? 落款是林之辛。 我把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真的就只有这短短的三个字,我一头雾水,出院了是对我说的吗?我确实是出院后来到街上的,但是那个店主说老林上个月就走了,总不至于老林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我会来到学校里经历这些诡异的事情吧? 我为自己的猜测失效了下,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这林之辛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对着这句话和落款拍了张照片发给楚昕,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这个名字,我也是闲着无聊,火车还没来,还不如用这个发条消息跟楚昕聊聊天,消磨下时间。 一直到离上车时间只剩十五分钟的时候我都没收到楚昕回我的消息,看来不是在忙就是没看到信息。 我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拎着行礼过检票口,站在了站台上等火车。 汽笛声从远方传来,我极目远望,看到火车飞快地驶近,车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呼呼的风卷细沙瞬间迷了我的眼。 我下意识闭上了一只眼睛,里面似乎进了沙子,我低着头用手揉了揉眼睛,突然看到一张眼熟的脸贴在车窗上从我面前一闪而逝。 那个店老板! 他在车上? 火车停稳后里面的人蜂拥而出,我没急着挤进去,反而顺着人流一退再退,直退到可以后面的阶梯上,居高临下到处看着下车的人群。 我确信我自己并没有看错,而下车的人里面并没有他,那么只有一个答案,那个人还在车上。 我拎着行礼就往车上冲回去,具体车厢我没看清楚,但是左边还是右边我是确定的,我拨开人群一路向左挨个儿车厢找过去,一直看到最后一个车厢都没找到那个店老板。 我站在过道上不死心地往车厢里张望,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车厢了,要是这里没有,那就铁定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我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车厢里的每一张脸,我身侧的车窗突然啪啪被人拍了两下。 我猛地转头,直接一张脸贴在车窗上,冲着我招了招手,张开嘴巴喊了一声。 刘秀。 是那个店老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车,站在车窗外面冲我笑。 我猛地扑过去拍着车窗,我大声问道:你是谁? 我确定我从没有告诉过他我叫刘秀,但是他确确实实叫出了我的名字,这让我毛骨悚然,他是冲着我来的,那封信是给我的! 他朝我摇了摇头,对我挥挥手,我眼睁睁看着他跟车窗外的景物一起,飞快地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火车开了。 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点开一看,是楚昕发来的,她问我是在哪里看到的这张纸条。 我扫了一眼,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楚昕的,看来她是打我电话一直没人接,这才又发了信息过来。 我立马拨了回去,楚昕很快就接了起来。 我告诉她我的老同学都成了鬼,他们想找我一起下去,这才策划了这个同学聚会,而这张纸条就是学校后街一个开饭店的老板留下来的。 楚昕安静地听完我的话,开口说道:你知道林之辛是谁吗? 我说我当然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会特地问你吗? 楚昕说道:林之辛这个名字道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我知道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曾听左叔跟别人提起过,现在,道上的人都用另外一个名字来称呼他。 林老鬼。 我万万没想到林之辛就是林老鬼,人和名字一联系起来,我就回想起了曾经在老宅里的惊魂一晚。 据说那宅子里的鬼东西大部分都是林老鬼养的,林老鬼在的时候鬼东西还是挺老实的,等林老鬼一走,鬼东西就彻底没了控制,闹得老宅子越来越恐怖,别提普通人,连道上的人轻易都不会进那个宅子。 林之辛真的是林老鬼的话,他为什么会找上我?难道是因为我进过宅子?因为我救出了楚昕和左泠,找我算账来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何必打电话报警救我呢,只要任凭我躺地上昏迷着,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有,等保安发现我的时候说不定我都已经死了。 我越想越猜不透林老鬼的目的,楚昕见我沉默着,催了我一声。 我啊啊了两声,回过神来,说道:我刚刚还在火车站看到了林老鬼。 楚昕一惊,忙问我具体情况,我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她后,她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半晌,语带担心的说道:刘秀,我虽然不知道林老鬼为什么盯上了你。 但他一向是亦正亦邪,做事情全凭心意,目前看起来他对你并没有恶意,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为上,林老鬼翻脸跟翻书一样在道上也是有名的。 我应了声哦,跟楚昕说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火车上信号不太好,我跟楚昕的通话时断时续,声音听不太清楚,不是深谈的好时机。挂完电话后我去了趟洗手间,打算上完后再对着车票找我自己的座位,洗手的时候我摸来摸去摸不到纸巾,翻遍了口袋也没找到,我举着湿漉漉的双手想到了一件事,装着纸条的信封不见了! 我第一个反应是车上有小偷,可就算是有小偷也不至于偷我一个信封啊,我的手机和钱全都在,就只有信封不翼而飞。 我心里发凉,那种一直被人暗地里监视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肯定是林老鬼做的,只有林老鬼才有理由做这件事。 我神思不属地对着车票找到了座位,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景物飞快的倒退,我在想这次同学会里林老鬼是不是也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干脆这些都是他策划的一切?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我回到了市里,一出火车站,程易的电话打过来了:终于打通了,我听楚昕说你回来了? 我说是啊,刚下火车,还没出站呢。 程易严肃地对我说道:我记得曾经听你说过,你接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声称是你叔祖让他打给你的,对方报了一个地址让你过去对吗? 我说道:是啊,我当时跟你说的时候不是想让你用这个号码查查是哪里的吗,毕竟要不是有什么事的话,我叔祖是不会让人打电话给我的。你后来帮我查了下,跟我说是空号啊。 程易说道:是的,我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刘秀,你听我说,你还记得你叔祖受我所托去帮我处理一件事情吗?他打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曾经打给你的这个号码。 刘秀,你叔祖失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消失的村子 第159章 消失的村子 叔祖失踪了? 怎么可能,叔祖实力高深莫测,还能有人让他失踪吗?而且离那个神秘来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我因为新南大厦的事情昏迷过几天,再加上这次的同学会,我一想到如果因为我耽搁了几天而害叔祖发生不测的话,我简直不能原谅我自己。 程易在电话那头说道:你先听我说,刘秀,你不要急,我找人算过,你叔祖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卦象显示他目前处于困境,但生机未段,生路可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尽快找到你叔祖。 我脑子里闪过当时的那个电话,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拼命回想道:你等等,等等,我记得对方还给我了一个地址让我到那个地方去的。 程易说道: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什么省什么市,南方还是北方,有印象吗? 我慢慢想起了点东西:吉木市,是吉木市!院桥镇,发音应该是正确的,具体哪个字我不太清楚,后面还跟着个村庄的名字,我记得有个岙字,是什么岙村。 程易身边似乎有人正在电脑上根据我说的快速筛查着资料,他对我说道:是吉木市袁桥镇,带岙字发音的村庄是吗,这个太多了,岙就是山间平地的意思,前岙后岙岙岸全都是类似名字的村庄,你再仔细想想,是什么村子。 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到底第二个字是什么字,程易说道:这样吧,我对着袁桥镇下属村庄一个个念给你听,你要是觉得耳熟你就说一声。 我说好,竖起耳朵听程易逐一念出来。 一直听到程易把所有村庄都念了一遍,我一个都没耳熟的,那些地名都很陌生,我确定不是曾经听到过的村庄名字。 程易说道:是不是你当初听岔了,其实没带个岙字。 我心里发急,虽然确信自己确实是听到了一个岙字,但这个时候绝不能放过一点机会,能不能找到失踪的叔祖说不定就看我能不能想起这个地名了。 我连忙说道:要不你把袁桥镇所有的村庄名字都给我念一遍。 程易依言又念了一遍,我听完后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都不是,全部都不是,到底是哪个村庄呢,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程易说道:这样,刘秀,你现在在火车站不是吗,这刚好,你立刻买一张最近时间的前往吉木市的火车票,你先到袁桥镇等我们,在当地打听一下情况,楚昕随后就来,你们两个汇合后一起去找你叔祖。 这提议很合适,我连忙转过身跑着去售票厅排队买票,临时购买去吉木市的火车票很难买,我只能守在那里等着有没有别人的退票,一有退票我就能立即买到,直接上车。 我等了两个多小时抢到了一张退票,开车时间就在五分钟后,我提着行李狂奔在站台上,终于在最后一秒钟安全踏上了火车,车厢的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 我手撑着墙壁狠狠喘了一通,跑得太快了肺部火烧火燎的,缺氧。 休息了一会儿后我找到座位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叔祖三番两次救我的情形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掠过,如果叔祖真的出了事我肯定会很自责,我现在就忍不住想,如果我接到电话的当天就赶过去的话,叔祖是不是就不会失踪了呢。 后悔的情绪如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闭着眼睛恨不得立刻飞到袁桥镇,生平第一次觉得火车太慢了,如果有飞机能直达该有多好。 这期间程易一直在不间断给我发信息,他已经开始查吉木市的所有带岙字的村庄了,但是我挨个儿看过去,真的一点都没印象。 我确定自己只要一听到那个地名就能想起来是电话里说的那个。 程易最后说道:真的没有了,全市的村庄名字我都给你发过去了,你要是再没有印象的话,我只能扩大到省一级,但是这不现实,你知道一个省有多少重复或者相似的地名吗,我们这样做如同大海捞针。 我挂上电话拼命压榨自己,想要把那个记忆从脑袋里挖出来,身边突然有人问我道:你在找吉木市袁桥镇带岙字的村庄吗? 我转过头去看,说话的是坐在我身边的乘客,她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长发扎成马尾高高的束在脑袋后面。 我应了声是的,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很沙哑,由于害怕错过退票,我一直守在售票窗口没离开过一步,这么长时间没喝过一口水,导致嗓子很干,声音沙哑。 这女孩对我说道:我就是袁桥镇的人,我听你打电话似乎是已经把能查到的村庄名称都说了一遍,仍然没找到是吗。 我依然回答了一个是的,心里忍不住升希望,既然是袁桥镇本地人,那是不是会知道一点额外的消息。 女孩对我说道:我知道素不相识突然开口跟你说这些很冒昧,但是我看你很着急,所以想能不能帮上你一点忙。 我连连说道:不管能不能帮到我,我都要表示感谢。 女孩用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用手指着它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附近就有这么一个名字的村子,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问过我爸妈,我妈说是因为整个村子的人都搬迁了,所以这个名字也取消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要找的村子。 我两眼发直的看着那用水写成的三个字:老岙村。 就是它!这就是我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地址。 我连连向女孩表示感谢,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程易,程易说他会马上搜集老岙村的资料发给我,让我按原计划先走一步去袁桥镇。 打完电话后我心里轻松了一点,至少现在知道叔祖失踪的地点了,既然卦象显示叔祖生机未断,那我肯定能及时找到他的。 我又一次向这女孩表示了感谢。 女孩略微羞涩的向我连连摆手说不客气,她问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找老岙村。 我说我有个亲人失踪了,失踪前他给我们打过最后一个电话,电话里透露的信息是他在老岙村。 我把两个电话的事情合二为一,毕竟小女孩跟我萍水相逢,这其中的事情解释起来也有点麻烦,干脆这么说比较省事。 女孩听后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我当然看在了眼里,不由追问了几句。 女孩看了看我,吞吞吐吐说道:我小时候曾经听过那个村庄的一些事情,很古怪,我妈以前都不让我经过那个村子,说不安全,怕我出事。你亲人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呢?那村子几乎已经荒废掉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女孩不清楚叔祖的职业,越是古怪的地方越像是叔祖会去的,我问道:是什么古怪的事情,方便说一下吗? 女孩点点头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当然可以说,但是因为那是我小时候听说的,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我怕我自己记错了。 我说道:你记得什么说什么,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老岙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女孩露出几分迷茫的神色来:我小时候并不知道我们村子旁边还有个村子,我一直以为那个山坳坳里只有我们一个村子,直到那一天我无意中走到了山顶,突然看见树林中间有炊烟袅袅升起,我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离我们山坳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村庄,它其实离我们很近,但好像没通路,上上下下都要爬山,知道得人特别少。 我回去后问我妈那个村子到底是什么,我妈立刻捂住我的嘴让我别随便问,我那时候小,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秘密似的,非得砸破砂锅问到底。 我妈被我闹得没办法,只好告诉我那个村庄叫老岙村,村子里的人曾经生活在山上,在几十年前由政府出钱搬迁到了山下,但是他们就算全体住到了山下,也保持着独来独往的风格,从不跟其他村子的人来往。 我妈说那个村子很古怪,我问她到底什么古怪,她又说不上来,只说流言都说那个村庄吃人,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进了那个村子就再也出不来了。 后来我再一次跑到山顶去看,那个村子很安静的被大山环抱着,我有时候还能再看到炊烟,从满村子的炊烟渐渐减少,越来越少,像是村子里烧饭的人都不见了似的。 我最后一次老岙村是因为有一次放假回家,我妈跟我说隔壁的村子没了,我问她什么叫没了,她跟我说老岙村这个地名取消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这个村庄。 我从没听说过还有村庄会被取消的,你说说看,一个村子在什么情况下会连地名都被政府取消掉。 那女孩停下话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说道:整个村庄的人都再次搬迁了?跟其他村子合二为一了?我只能想到这两个了。 女孩对我笑了笑说道:这两个说法都有,但老岙村消失的理由不在其中。 政府取消老岙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整个村子的人都死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一个人的村子 第160章 一个人的村子 一个已经消失的村子,一个全村人死绝从而被当地政府取消村庄名字的村子,叔祖为什么会到那里去,又为什么会从那里打了一个电话给程易呢,而我接到的电话又是谁打来的,明明是空号,为什么还能顺利打通? 这么多的问题只有一个我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号码空号当然是因为老岙村已经消失了,既然整个村子都被政府取消,那么曾经存在的电话号码等东西当然也随之消失。 我谢过这个热心的女孩,女孩在下车前担心的对我说了一句:那个地方真的有点古怪,你要是去那边的话,一定要小心。 我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到达吉木市,又转车三小时站在了袁桥镇的地面上,这个镇很小,人口也很少,我一眼看去老的老,少的少,年轻人几乎没看到过。 镇上只有一家旅店,开在他们自己家里,五层楼的建筑,几乎是他们镇上最高的楼层了,店家自己就住在一楼,我提着行李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可能是完全没料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来到小镇,老板热情的招呼我过来一起吃饭。我客气的推了几句,老板直接拉着我坐下,那双蒲扇大的双手用力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客气什么,我们镇上难得来个客人,你不是要住店吗,住店我们本来就管三餐,你就放心吃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当然就顺从的坐下来一起吃饭了。 旅店老板上有父母二老,下有一儿一女,一家六口人都住在这个旅馆里,靠收住宿费养家糊口。 我很疑惑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会有旅客过来吗,老板娘捂着嘴巴笑道:一看你就是大城市过来的,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到我们镇子来呢。 我不好说自己是来找失踪的亲人的,初来乍到我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目的,就找了个借口说道:听说你们这里的山货很好,水土也很好,吃的喝的都是自家种的,我就想来游玩一下,当做给自己吸吸氧,洗洗胃,吃点健康绿色的东西。 老板娘拍了一下掌说道:瞧瞧,你这不是都说了吗,会来我们镇上的人都跟你差不多,不是冲着农家乐来的,就是为了买卖山货。 不过我们这里没什么可玩的,就一座山,没开发的大山,所以特地跑这里来的人很少,不然镇上怎么会只有我们一家旅店呢,因为需求量太少了啊。 我一听,心说有道理,确实是我刚才没想到这一点而已。 不得不说这家旅店的菜做得非常好吃,食材新鲜可口,老板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基本还原了食材本身的味道,鱼很鲜,好吃得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 老板娘看我埋头苦吃,笑了起来,问我道:好吃吧? 我冲她竖起了大拇指,没说的,确实好,下次有时间的话可以带朋友来这里一趟,除了远了点,这味道绝对值回票价。 老板娘捂着嘴笑道:我们家那位可是正儿八经上过学学过烧菜的人,要不是我们公婆都在这里,我家那位舍不得离开家里出去闯荡,说不定你就看不到这家旅店了。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镇子里几乎没有年轻人的事情了,老板娘听我问的是这件事,嘲笑我少见多怪。 年轻人当然都是去打工了,沿海的大城市工资高,夫妻两个一起去打拼几年,回来就能在镇子里起一套端端正正的三层楼。 他们在城市里工作太忙,孩子一般都带回镇子里交给父母带,你要是快过年的时候过来,就能看到我们这里热闹的样子了,每天都有打工的人从外面回到家。 我特别理解的点点头,我老家的情况其实跟这里也差不多,只是没像这镇子那么夸张,我一条街走下来,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再加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叔祖失踪的事情,稍微有一点异样都会引起我的警觉,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朝打工这方面去想。 我耳边一直回荡着那女孩说的话:整个村子都死绝了。 我吃饭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客人,老板娘娴熟的跟他打招呼,从短短几句交谈里我听出了这是一个熟客,每年都会来几次收山货。 吃完饭后老板娘带我去房间休息,我看了看说四周环境,关上了房门开门见山问道:你知道老岙村在哪里吗? 老板娘的脸色变了,她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找老岙村做什么。 我说道:我有个亲人在老岙村里失踪了,我想找到他,我听说这个村子已经被政府取消了,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它的位置吗? 老板娘脸色一变再变,她扔下一句不知道就夺门而出,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三楼。 她的古怪表现让我起了疑心,就像火车上的女孩曾经说过的那样,似乎很多人都对老岙村三缄其口,很忌讳提起村子相关的事情。 我心说程易让我在这里等楚昕,但是楚昕过来还要好几天,我又哪里能待的住,我一定要好好打听村子里的事情,我就不信我真的找不到去老岙村的路。 第二天我在镇上转了几圈,这个镇只有三条主要道路,大部分的居民都住在这三条路上,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小的镇子。 我几次向人打听老岙村,对方不是一口拒绝我就是劝我不要乱打听,有些干脆让我赶紧离开镇子上,他们说打听老岙村的人就会被那个村子里的人盯上。 我说不是整个村子都已经被取消了吗,难道村子里还有人在生活?我如果要去的话,应该怎么走。 镇上的老人一个都不愿意回答我,我问得多了,他们会远远的避开我,我没办法只好朝那些孩子下手,拿糖做奖品,谁能带我找到老岙村我就奖给谁一袋好吃的糖。 这糖还是当初同学小聚会的时候在超市买来的,我观察过镇子上的小卖部,卖的都是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像我口袋里这样湖里花哨的糖果是没有的,我这才找到主意诱惑这些孩子。 他们可能是被家里人都叮嘱过了,就算一个个含着手指眼巴巴看着我手里的糖,却没一个人愿意开口说带我去老岙村。 直到一直脏脏的小手突然从我掌心里拿起了那颗糖。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双狼一样的眼睛,这个少年十三四岁,个子很高,可能是因为正在青春期的缘故,人显得特别瘦,体重完全跟不上个子,他一开口,嗓子都是沙哑的。 他说道:我带你去。 孩子群里有个人急了,连忙踏前一步阻止道:你疯了?你明知道老岙村 这少年阻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他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我愿意带你去老岙村的话,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东西,就像糖果一样从大城市里来的东西。 我说当然可以,我包里还有一些吃的,比如压缩饼干,你有兴趣吗? 少年点点头,我跟着说道:还有一些小饰品,挂在包上的小手电筒之类的,我可以先拿给你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都送给你。 少年沙哑着声音说道:好,你送我这些,我带你去村子里。 之前那个孩子急忙拉住了少年的手,低声说道:你想想清楚,那个村子不能随便进的。 少年挣脱了对方的手,垂下眼睛说道:我想给妹妹看看这些来自大城市的东西,我可以告诉她这些都是爸妈寄过来给她的,她会高兴的。 少年这话一说出来,那孩子就不再拦在路上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少年在前面带路,我们说好先跟着我回旅店拿东西。 途中我问了下少年的名字,少年面无表情说道:叫我雷子吧。 我问道:雷子,你还有个妹妹吗?我记得我包里似乎有根头绳,你一起带回去送给你妹妹吧。 雷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声谢谢。 可能是他自身性格,也可能是由于变声器沙哑的嗓子,总之雷子很不喜欢讲话,我问上十句他才会挑拣着回答一两句,而关于老岙村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回答。 我知道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好暂时死心,先拿出东西让他挑选,再说好明天早上雷子回来旅店等我,带我去老岙村。 临走前雷子跟我说道:多准备点蜡烛,越多越好。 我看出雷子绝不是一个会随便乱说的人,他要是让我多带蜡烛,那必然有他的用意,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老岙村里会用到。 到底为什么会用到,我不太懂,但这也不妨碍我按照雷子的话,尽可能的搜集蜡烛。 我把镇子上的几家小卖部里的蜡烛都给买光了,正想往酒店走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叫我。 我回过头,发现是今天阻止雷子的那个孩子,他比雷子小几岁,虎头虎脑的,站在那里瞪着我。 你明天真的要跟雷子一起去老岙村吗? 我说是啊,难得有人愿意带我去,我当然要去。 这孩子嗤笑了一声说道:你真傻,镇上没人带你去老岙村是因为没有人能够找到去那条村子的路。 我心里一动,故意说道:你这话我不信,我问了很多人,他们只说不愿意,可从来没说过找不到路,而且既然找不到路的话,为什么雷子又能带我去呢。 这孩子说道:笨!因为雷子是目前唯一的一个老岙村的人了,现在的老岙村,就是他一个人的村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荒废的村子 第161章 荒废的村子 这孩子说老岙村只剩下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雷子,所以除了雷子,没有人找得到村子。 这话里的逻辑有点说不通的地方,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死绝了不代表村子就消失了,房子是没办法搬走的,既然雷子能找到,那么为什么其他人找不到呢? 这孩子看我问得多了,就不肯说了,我打量了下他的神色,想起包里一些容易引起孩子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了雷子,没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了。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问道:这个你要吗,如果你愿意跟我说一说老岙村或者雷子的事情,我就把这东西送给你。 这孩子下意识想伸手从我手里接过打火机,手伸到一半突然被人抓住了,我们两个转头一看,发现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身边,他一脸阴沉地盯着那孩子说道:没人跟你说过吗,不准随便说老岙村的事情。 这孩子用力将手抽了回来,不服气地说道:为什么,不就是一个荒废掉的村子吗,你都能带他去,我连说一说都不行? 雷子眼神阴鸷,他沙哑着嗓音说道:你回去问问你父母,他们要是同意,我不介意你去送死。 这孩子脸色一变再变,狠狠一咬牙,转头跑了。 雷子转过头直直盯着我不放,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刚才看着那孩子和现在看着我的表情,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孩子。 雷子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我既然接了你的东西,能说的我都会说的。 我当然是一肚子的问题了,比如为什么雷子不让别的孩子说老岙村的事情,他自己却像是无所顾忌似的。 还比如雷子的身世,我想问的问题太多了,雷子看着我说道:这些都不急,我明天带你上山的时候会告诉你的,我这次特地过来找你是想告诉你,除了蜡烛之外多带点打火机,火柴就别带了,会弄湿的。 我应了一声好,我知道这肯定跟蜡烛有关,但到底是什么环境会用到这么多蜡烛呢,村子里肯定早就停电了,这很正常,一个已经没有人居住的村子,连村名都取消了,当然不会再通水电,可是就算没有电,我们也用不到这么多蜡烛啊,晚上睡觉难道还必须亮着蜡烛吗? 雷子嘱咐了我一句后转身走了,我看着他正处于青春期,独属于少年特有的单薄背影,又瘦又高,胳膊腿跟竹竿似的,再想起他的说话口气,有一点想笑的冲动。 大概每个人在十几岁的年纪时都差不多,想当个说话算话的大人,也极力摆脱幼稚的举止动作,恨不得见风就长,睡一觉起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我摇着头笑了笑,带着一大包的蜡烛和打火机回了旅店,店里还是那一家子,老板娘看我回来眼神躲闪了几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半晌走上来招呼我道:等一下吃饭我给你送到房间里还是你下来吃? 我说你给我送上来吧,今天有点累,我想吃吃完就睡觉了。 老板娘应了一声,迟疑着看了看我,想张嘴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转身去厨房拿饭菜了。 我想起昨天晚上由于我打听老岙村的事情老板娘瞬间变换的脸色,心里知道她刚才这番举动可能跟我今天在村子里到处打听有关,只是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我回房间先洗了个澡,时间凑地正好,我刚出来还在擦着头发,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打开门让老板娘进来,她端着个盘子,里面盛着三菜一汤,一荤两素,闻上去非常不错。 老板娘将盘子放到桌子上,又帮我摆了碗筷,我一边低头擦着头发一边道谢。 她离开的脚步声迟迟没有响起,我疑惑地抬起头来,眼睛从毛巾里露出来,看到她站在原地脸上满是纠结的神情。 老板娘,还有什么事吗? 我出声问道,她像是被我吓了一跳,慌忙摆着手说着没什么没什么。 她退了几步像是想走,又停下来,咬了咬牙说道:我听人说你跟雷子搭上了话是吗,他是不是要带你去老岙村?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你们镇上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说老岙村的事情,除了雷子。 老板娘用力跺了跺脚,急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一门心思就想去老岙村呢? 我解释道:我亲人在老岙村失踪了,我必须去那里找人。 老板娘连连摇头说这不可能:老岙村那地方,荒废了十几年了,连我们都找不到地方,你亲戚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你肯定是听错了,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跟着雷子去老岙村。 我问为什么,老板娘看了看外面,将门关上,说道:雷子,雷子他是鬼娃。 鬼娃? 我一脸不解,雷子有血有肉,怎么会是鬼娃。 老板娘见我没领会到意思,发急道:鬼娃就是,你们外面人怎么说来着,就是娘死了之后从肚子里刨出来的孩子。 我恍然大悟:你说雷子是他妈妈死了之后才出生的吗? 老板娘一击掌说道:可不是吗,这件事我们镇上的人都知道。十几年前,他娘从村子里逃出来,浑身是血,眼看着就要不成了,当时他娘可是挺着个大肚子就要生了,我们找了接生婆过来,结果呢,没等孩子生下来她自己就断了气,接生婆说这肯定不行了,孩子也没救了。 我们就把他们母子二人收殓了,雷子他爹当时哭得死去活来,谁都没想到,尸体停灵了三天,在临出门的时候棺材里突然响起了哭声,我们大着胆子打开棺材一看,雷子躺在他娘的腿间不停哭着。 我们以为他娘是厥过去了,其实没死,早年间也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棺材都埋进土里了结果发现人其实还活着,我们现在都讲究科学是吧,所以我们就把他娘送去了医院,医生骂了我们一通,说人都死了好几天了,怎么还往医院送啊。 你是大城市的人,有见识,你说说一个孕妇都死了三天了,怎么还能把孩子生下来,这不是鬼娃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先例,但类似于这一类的生命奇迹还是有的,我跟老板娘稍微解释了一下,她狐疑地看着我说道:照你这么说,这还是正常的?雷子不是鬼娃? 我想了想说道:雷子也有十几岁了,你们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除了这件事情,你们觉得他还有奇怪的地方吗? 老板娘又是一击掌,说道:有啊! 这个答案我完全没想到,急忙追问了几句。 老板娘一打开话匣子,完全没有昨晚的犹豫了,不过她始终没跟我说到老岙村的事情,只是跟我说雷子:雷子那双眼睛,能见鬼!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说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老板娘挥了挥手说道:这还用得着怎么知道吗,老岙村的人本来就怪怪的,我听老一辈说,那个村子里的人个个都有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雷子他娘就是老岙村的人,当年一身是血从村子里逃出来,也没说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现在雷子算是老岙村最后一个人了,我们都知道,除了他,没人能找得到老岙村。 我见话题转到了老岙村上,忙借机问了几句,谁知道老板娘非常警觉,一见我问起村子的事情,立马避而不谈,我没办法,只好重新打听起了雷子的事情。 老板娘对于雷子的事情倒是没有丝毫隐瞒,她爽快地说道:对,雷子确实有个妹妹,他娘死后,他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带大,也就三四年前吧。 他爹终于又讨了一个老婆,生了个女儿,生完女儿后他们夫妻两就出门打工去了,家里就剩下老娘一个和一双儿女,我们这里的情况就这样,小夫妻打工赚钱,老人和孩子留在镇子上守着家。 我说雷子对他妹妹肯定很好吧。 老板娘说道:那可不是?特别好,他妹妹一生出来就有病,要不是这样雷子他爹也不至于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拼命赚钱,忙的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那小女孩可以说是雷子一手带大的,我们都看在眼里,雷子对他妹妹,确实没的说。 我心说怪不得,要不是为了他妹妹,雷子说不定还不愿意搭理我。 我对老板娘道了谢,她对我挥了挥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谢什么,我说这些其实也是想让你自己再考虑下,能不去老岙村就别去,雷子虽然是我们看到大的,但他身上确实有些古怪。 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叔祖失踪了,我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带我去老岙村,我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鬼娃的说法就望而却步呢,就算老岙村是鬼门关,我也会为了叔祖去闯一闯。 老板娘见我心意已决,遗憾的摇了摇头离开了我的房间,我们说话的功夫,饭菜已经有几分凉意,我也没挑剔,大口大口的吃完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给楚昕发了个消息,我说找到了老岙村的位置,明天我就出发先去探探路。 消息发出去没几分钟,楚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开口着急道:你别擅自行动,我明天就会出发来袁桥镇跟你汇合,你听着,一定要等我来了再一起走。 我听她说得严肃,不由问了句为什么。 楚昕说道:程易找人给你算了一卦,你叔祖还有生机,你的卦象却显示九死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荒废的村子 第162章 荒废的村子 第二天一早,雷子如约而来,他站在旅店外面用小石头敲我的窗户。 一开始我没发觉,心想哪里来的声音,直到窗玻璃接连不断的被石子咚咚咚的敲打,我才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 我以为是镇上哪个调皮孩子在捣蛋,谁知道头一低看到的竟然是雷子。这个少年始终面无表情,直勾勾从上往下盯着我,我竟然读懂了他的意思,对他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拎包出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楚昕昨晚说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考虑了下,给楚昕写了张纸条放进信封里,带到楼下交给老板娘,告诉她如果有人找我的话就把这封信转交给她。 老板娘忌惮地看了一眼已经站在旅店外的雷子,轻声对我说道:你真的要去老岙村。 我点点头说道:我真的有个亲人在那里失踪了,他不是一般人,所以确实很有可能会去老岙村,我必须得去找他。 老板娘见我坚持,只好冲我笑了下。 交浅言深,她能对我做出这番劝解已经是很不错了,可惜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只能辜负她的好意。 出发前我跟楚昕发了一个消息:我先去老岙村了,我在镇上唯一的一家旅店那里给你留了封信。 发完后我不再看手机,将包背上走出大门,雷子迎上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走吧。 靠山吃山,这个镇子就在大山的山脚下,从这里分散开去有好几个村子,最偏僻的就是老岙村,此时正是秋天,秋风飒飒,天高气朗,我问雷子这会儿是不是进山的好时机。 雷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挑了一个石头站上去朝四下张望了下说道:去老岙村,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 走吧。他跳下石头朝我招呼道,我们还得走上两个小时才能到。 我心情又变得有些沉重,跟着雷子的脚步继续爬山。 一个小时后雷子停在了一个小水洼旁边跟我说先休息一下。 山里的水格外得清甜,我双手鞠起水扑在脸上,瞬间赶走了浑身的暑气,秋老虎的热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早上这几个小时山爬下来,我腿脚发酸,浑身都是热汗,衣服湿了干干了湿。 我拿矿泉水瓶装了点山水,狠劲灌了几大口,爽的毛孔都张开了,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我问道:老岙村离镇子上这么远? 雷子也在拿着瓶子装水喝,听到我问话,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算远吧,以前更远,据说老岙村原先是在大山上的,后来政府在下面起了房子,将所有人都迁了下来,一般人口里的老岙村是指后来的那个。 我心里一动,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老岙村竟然有两个,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山脚,那么叔祖到底是在哪里失踪的? 我问雷子道:两个村子你都知道怎么走吗? 雷子犹豫了下说道:山脚下那个我知道,山上那个我有看过我妈留下来的东西,大致知道怎么走,但从来没去过。 我蹲在水洼旁洗手,这块地方位置很好,旁边载着一颗大树,雷子坐在树下的石头上靠着树干用帽子扇着风,少年人的脸上不见多少疲色,体力比我可好多了。 我听雷子自己主动提到他妈妈,不由问道:我听人说过,你是现在唯一的一个老岙村的人。 雷子自嘲了一句:村子都消失了,我怎么还会是唯一的一个。 我说道:但是他们都说除了你,没人进得去老岙村。 雷子听到这话沉默了半晌,我双眼紧盯着他,认真说道:雷子,你愿意带我来,我很感谢你,我的亲人失踪了,失踪前的线索显示他应该是在老岙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多说点村子的情况,让我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的进去。 雷子抿了抿嘴,脸上露出几分倔强的神色:我收了你的东西,我就会带你去村子,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两眼一抹黑的进去。 我没想到他竟然愿意陪我进村,我之前还以为他只带我到村口。 雷子说道:我当然要跟你一起进去,我爸说过,收了钱就要把事情办好,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我忍不住笑了下说道:你爸爸把你教得很好,但是真的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家里不是还有妹妹在吗,你把我带到地头后自己回去吧。 雷子摇了摇头,坚持道:妹妹有奶奶照顾,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劝不了他,想到或许也有可能要去山上的那个村子,离了雷子也确实没办法,就暗下决心等回去后一定要给雷子都寄点孩子爱玩爱吃的东西过来。 短暂休息过后,我跟雷子重新启程,又往山上走了一个多小消失,雷子带着我拐了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他指着山脚下对我说道:那就是老岙村。 我居高临下往下看,只见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子,可以看见房顶上的瓦片错落有致地摆着,整个村子不超过二十户人家,都是一样的白墙,一样的院子,一样的房屋构造,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格外的整齐,但我知道等真的进入村子后,几乎完全一样的房子会很容易让我失去方向感。 从地理上看,这个村子跟袁桥镇其实离得不远,但是一座山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路,要在这两个地方之间来去,那就必须爬山,这才显得村子格外偏僻,要是能弄个山洞山么的,进出就方便多了。 雷子走了几步招呼我道:走吧,我们尽量早点进村子,趁天黑前你先找一遍,看看有没有你亲人的线索。 我说了一声好,立马跟着加快了脚步,村子就在眼前,之前的疲惫一扫而消,我满脑子都想着赶紧找到叔祖。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轻松一点,尤其这边的路像是以前整理过,很平整,一条细细的羊肠小道向山下蜿蜒而下,路的尽头就是老岙村。 我猜这路可能是以前村子里的人经常打理,毕竟这是他们进出的唯一的路,十几年过去还看得出当年照料得有多精心。 望山怕死马,这种情况也差不多,眼看着村子好像就在不远处,等我真的从山上下来站在村口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我站在村口的大树底下喘气,脸上热汗滴下来流进了眼里,随手撩起衣角擦了一把,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村子。 这个村子明显已经荒废了,院墙外面爬满了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路面的缝隙里钻出了很多杂草,视线范围可见的屋顶上瓦片齐全倒是齐全,就是有很多草。 村口摆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老岙村三个字,我看着在阳光下安静的老村子,有种诡异的错觉,像是自己一脚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似的。 雷子也累坏了,他虽然是长在山里的孩子,每天到处跑,但是像今天这样一连爬了好几个小时的山也是少有的。 对此我问他道:你爸爸没带你来过老岙村吗? 雷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我问了个蠢问题:当然带我来过,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怎么走。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镇上的人都说除了雷子没人找得到老岙村,但是雷子出生的时候他妈妈已经死了,肯定还是有人带他来过这里的,不然他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怎么走。 雷子从我脸上竟然读懂了我的意思,他一边率先往村子里走一边跟我解释道:在我小时候,我爸带我来过这里一次,那之后我爸就没再来过了,只有我自己每年会上一次山远远看看村子,可能正因为这样,镇上的人就谣传除了我之外没人找得到老岙村。 其实不是这样的,村子本来就偏僻,会来这里的人一直不多,在荒废了十几年后,老一辈的人死得死,知道村子具体位置的确实也没几个人。 我点点头,心说这理由说得通,要是没人带路的话,雷子怎么会知道怎么进村,除了雷子没人能找到老岙村的流言明显逻辑不对。 雷子他爸爸可不是什么老岙村的人,按照当地习俗,就算娶了村子里的人,成了村子的女婿,那也还是村子的外人。 从血脉上来看,说雷子是最后一个老岙村村人,这话倒是正确的。 我没问雷子流言里说他妈妈浑身是血从村子里逃出来是怎么回事,这事他也不一定知道,他当时还在他妈肚子里呢。 进村后我对村子的荒废程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各家各户院子里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一副破败景象,还真看不出里面已经没人住了。 我心说政府当年也是花了不少钱,下了力气规整的院子,过了这么多年这些房子看上去还很不错,可见当年用料的扎实。 村子里铺的是石板地,取材自山上,我们沿着村中最大的那条路一直往里走,走到路尽头的时候雷子停下了脚步,他指着眼前的一栋院子跟我说道:这就是我妈娘家,我外公外婆以前住的地方。 我打量了一下,这里是村子最东边,离村口最远,再往东走就又是另一条上山的小路了,村子像个四四方方的田字形,我们已经直直走过了整个村子的中心地段,到了最边缘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短暂的通话 第163章 短暂的通话 雷子推开了院子里的门让我一起进去,此时日正当中,我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走到了村子里。 房子里明显被人打扫过,桌子凳子都好好的摆着,没有缺胳膊少腿,雷子娴熟得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又拿了把扫帚扫干净地上的积尘。 床板上盖着层布,把这布掀开后再擦几下,床上就可以睡人了,被子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的,能有个干净地方睡觉已经很不错了。 环顾四周我心里起了点疑问,雷子说他每年只会远远的从山上看一眼村子,但看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可不像他口中所说的,而且这房子明显有人固定在打理,难道是雷子他爸爸吗? 我们带了不少吃的,顶上三四天没问题,要是三天后还找不到叔祖的下落,我们就要先行返回镇上,把食物等补给齐全后重新来一次村子。 雷子从包里拿出面包递给我,我和他就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并排低头啃着面包,头上是一株老树,枝叶繁茂,日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洒在地上点点金光。 雷子的脸半掩在树荫里,看上去明暗不定,他埋头吃着面包,吃得差不多后突然开口说道:关于村子的情况,我想你应该也从别人嘴里了解了不少,有些事他们说的是真的,有些事他们了解的不够多,我只想说一句,从现在开始,你一切听我的,我说不行的事情你绝对不要做,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认真说出这些,从他这些话里我知道他对村子的了解程度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他对我的恶意,因此我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简单的填饱肚子后我在院子里溜达几圈散步消食,一边拿出了手机拨打叔祖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我一看屏幕,没信号,怪不得打不通。 我不死心的关机重启,还是不行,只好将手机装回兜里,专心消食。 院子里杂草不少,我们也没时间没工夫去清理,能下得去脚就行,此时我不停的在院子里绕圈圈,眼尖的看到不少虫子在草丛里爬来爬去。 雷子一直坐在凳子上,嘴里衔着根草,眼睛跟着我转圈,他看我拿出手机试了两下又收回去,了然说道:没信号是吗? 我点点头,问道:这里一直没信号吗?以前应该有座机吧? 雷子说道:我听我爸说过,村子里以前就只有村长那里装了一台电话,但是现在号码早就取消了,手机嘛我们没试过,我纯粹就是猜的,村子太偏僻了,怎么会有信号。 我说那我们不如先去村长那里看看吧。 我心里是想到了曾经打给我的那通神秘电话,这才提出了这个要求。 雷子点点头说道:太阳没下山前,你想去哪里尽管说,但是天色一旦暗了下来,你就必须听我的,我们留在房子里绝对不能出去。 我满口答应,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敢随便乱闯,别到时候叔祖没找到,我自己又折进去了。 村长的房子在村子正中央,格局跟其他村民的一般无二,倒是没有区别对待。推门进去先是院子,再是一排三间屋,方方正正的房型,特别宽敞。 电话就放在正中间那个屋子里,我捣鼓了一下,发现电话线都被老鼠啃断了,提起话筒,啥声音都没有。 我为自己的举动失笑了下,电都已经断了,电话当然纯粹就是个摆设了。 村长的房子比雷子外公家里的破败多了,几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凳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所有东西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 我留意到除了这些之外其他物品都很完整,橱柜里有碗筷,床上有被咬得七零八落的碎布,看起来应该是原本铺在床板上的床单和被子,衣柜里的衣服虽然被咬得不成样子了,但能看得出来主人像是突然消失了,以至于家里还维持在日常生活的样子。 我想不通一整个村子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全死了,难道是传染病吗? 除了村长家之外我又随机挑选了几家进去转了一圈,情况大同小异,都像是主人突然消失了一样。 村子很小,二十几幢房子我绕着走了一遍就把整个村子的情况在心里大致了解了。村子正中有一座井台,我趴在井口往里看过,还能看得到水,但水位很低,在很深的井底。 我目测了一下,要是不小心掉了进去,估计就出不来了。 井旁有木头盖子,但这么多年风吹雨淋日晒的,早已经腐朽得拿都拿不起来,我试了一下,木头全烂了,一捏在手里就散架。 除了井台之外我没找到村子里其他有危险的地方,虽然已经没了人烟,但地面平实,并没有什么暗沟地窖之类的东西。 我心里一动,问道:冬天储藏蔬菜之类的地方,村子里怎么没有呢? 雷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看他神色确实不像是了解的样子,只好暂时按下疑问,返回了雷子外公的家里。 我之前就觉得这房子被人在定时打理,现在跟其他房子比起来,更确定了这个猜测。 别的不说,光地上的灰,就是一个证据。 我问雷子道:是不是你爸爸在定时打扫这里? 雷子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他说他爸爸只在小时候带他来过这里一次。 我说道:你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可不像是只来过一次的样子。 雷子犹豫了下点点头:我听说我妈妈以前是住在村子里的,就老想过来看看。每年都会来这里几次,不过我没有在这里住过,都是一天来回。 我估算了下他的脚程,时间上也确实足够,只是如果从没有住过的话,雷子又怎么会让我按照他说的做,晚上不能出房子一步呢? 我猜他仍然是对我隐瞒了些情况,他毕竟是一个少年,在下意识说谎的时候有些地方没能完美圆谎,露了破绽,就像之前我一追问,他就承认了自己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样。 我心说不着急,慢慢来,我相信这一趟肯定会有收获的。 时间过得很快,在我们回到房子稍作休息后,天色就暗了下来,此时云端仍有余晖,雷子却已经点起了蜡烛。 他将蜡烛交给我,自己又点了一根,烛光在夕阳余光下显得有点式微,我小心用手护着烛光以免被风吹灭,听雷子说道:一人一根,你千万不要让蜡烛熄灭了,如果感觉有熄灭的危险的话,你就尽量多点几根,只要保持你身边有光源就行了。 我没问他如果让自己陷入黑暗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心里清楚知道问也没用,看雷子这态度,不事到临头肯定不会跟我解释的,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叫听我的。 我心说听你的就听你的吧,这里是你的地盘。 当天晚上我跟雷子坐在打扫过后的床板上就着矿泉水吃压缩饼干,这东西味道很不好,但是很顶饿,雷子吃之前研究了半晌,吃得津津有味,还问我能不能送他点。 我说我包里还有,如果顺利找到人的话,在离开镇子的时候我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他,雷子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笑里还有少年人一点羞涩。 房间里没有风,我跟雷子说好轮换着守夜,以避免蜡烛不知不觉的灭了,我让雷子先去睡一会儿,晚上九点交班,每人守三个小时。 幽幽的烛光下雷子很快就睡熟了过去,一天下来他也很累了,吃饭的时候都睁不开眼睛。我也很累,背了一天的包,肩膀特别沉,我靠在窗口活动两下手臂,神使鬼差的拿出了手机。 我明知道这地方没有信号,但在月光下我却试着拨了出去,嘟——嘟——嘟——! 竟然是长音! 我顿时捏紧了手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耳朵竖起来听。 长音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还是没办法接通的时候,手机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喂? 是叔祖! 我大喜过望,连喊了好几声叔祖,叔祖似乎很惊讶,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老岙村,叔祖一听连忙让我离开,我当然不肯,我就是为了找他才来到这里,人没找到我怎么甘心离开。 我对着电话说了一通话,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音,我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话已经断了。 我重新拨打出去,不在服务区,我不死心地连续拨出去四五个,一个都没打通。 我捏着手机垂头丧气的在窗边坐着,叔祖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在他身边似的,他让我赶紧离开,又不说自己在哪儿,从他的说话语气里我能听得出他确实遇到了困境。 我又试着拨打楚昕的电话,还是没信号,自从早上我给楚昕发了条信息后一直没收到她的回话,她是否已经到了镇子上呢,拿到我放在店里的信了吗,雷子不在,她能否找到人带她来老岙村?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捏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整个人一震,低头看去,原来不是电话进来,而是预设的闹钟想了。 九点了。 我翻身下了窗台,打算去叫雷子起来,脚一落地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地上都是水,没过了我的脚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阴阳河 第164章 阴阳河 地上的水冰凉刺骨,借着月色我看到了屋子里满是水,明晃晃的一片。 这些水是从哪里进来的?又是何时出现的?今天可从来没下过雨,我观察过村子里的那口井,连井水水位都很低。 这些水出现得无声无息,温度又极低,脚浸在里面像碰着块冰,没一会儿我脚趾头就冻得没有了知觉。 我连忙三两下跨到了床板上,一跳上去就拼命搓着自己的脚底板,雷子被我的动静给弄醒了,揉着眼睛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指着地面让他看,他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稳定燃烧的蜡烛,用笃定的语气跟我说道:没事,蜡烛没灭就不会有事的。 我忍不住问他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子摇了摇头,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唇前,轻声说道:听。 我不由竖起耳朵跟着去听,隐约间我听到奔腾的河水从远处狂奔而来,声音越来越近,像有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心里惊骇至极,拉过雷子急道:还不赶紧走,有洪水! 我不知道洪水怎么会无端端突然出现,但滚雷般的水流声不是能作假的,我着急的想拉着雷子逃命,雷子摇了摇头,指着窗外示意我看。 我一眼看去差点把眼睛瞪出眼眶。 我刚才坐过的窗台外面已经满是河水,我就想坐在水底的水晶宫一样,隔着窗户看汹涌翻滚的河流,整座房子像覆盖了一层看不到的透明薄膜,肉眼能清晰见到的河水一滴都进不来屋子。 说完全进不来也不对,地面上确实有水,但这么会儿过去了,那水位一点也没升,仍然是薄薄的一层,我目测了深度,估计只能没过脚面。 我看着这幅奇景说不出话来,雷子也是一脸惊叹,他缓缓低声说道:我曾经在妈妈的日记里看到过,她说每到晚上的时候村子里都会有怪事发生,原来指的就是这个吗。 河水一刻不停的流过窗口,隔着那层水我能清楚的看到挂在天上的月亮,月色明亮,水光粼粼,要不是情况诡异,倒真是一副美景。 我问道:你妈妈的日记里除了这些还说了什么? 雷子说道:她记下来的都是些零碎的事情,你要看吗? 我从雷子手里接过一个老旧的日记本,外面包裹着一层布,显然是雷子的心爱之物,保管的非常好。 雷子说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写了很多页,但大多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短句,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她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雷子说的他妈妈留下来的话我也找到了,其实只是短短一句话,她妈妈写道:村子里每到晚上都会有怪事发生,村长说了,每家每户必须要准备好足够的蜡烛,如果有需要可以先上他家去借。 我凑在烛光下,大致翻了翻笔记本,找到了一段跟目前看到的状况可能有一点关系的记录。 雷子妈妈说有一天早上她被外面的人给吵醒了,村民们都聚集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她出去问了下,才知道昨晚有个镇子上的人连夜爬山,在山上看到整个老岙村都被水淹了,这人以为发洪水,急着救人,连滚带爬的去镇子上喊了一堆人过来,结果到村子一看,好端端的根本没有水淹的情况。 这个人后来就成了雷子的爸爸,日记本里有提到与之成亲的字样。不过虽然结婚后雷子妈妈却没有离开村子,反而是他爸爸住到了村子里。 时间比较紧急,烛光又摇摇晃晃,晦暗不明,我大致翻了一遍后就把笔记本还给了雷子,我们两个人坐在床板上看着窗外的水光。 我们就像坐在水底从下往上看似的。 雷子低喃道:真美。 我无声地认同了他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水突然凭空消失了,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我发现连地上的水都没有了,地面上很干燥,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蹭的站起来跑到了窗边,外头果然已经恢复了白天的样子,我心说以前好像听谁说起过,世上有一条阴阳河,只会在晚上出现,这条河里不会淹死活人,但它会连接阴阳,将游魂带到世间,也会将无意中闯入的生魂带进阴间。 活人要是到了阴间,就不一定出得来了,怪不得雷子一再嘱咐我晚上绝对不要出这个房子。 我正往外张望,突然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点影子,接着影子拉长,一个人突然从影子变成了实体,凭空出现。 我屏住了呼吸朝雷子招手,雷子见我表情认真,也蹑手蹑脚走了过来。 我指着外头的景象让他看。 只见一个接一个的人突然出现,他们穿着十几年前的衣服款式,头上包着布巾,现出实体后他们像是无知无觉的在路上游走。 我看的头皮发麻,这些人失魂落魄的来回走着,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呆愣的直视前方,完全不像个活人。 正在这时候,我们的院子门突然被敲响了,笃笃笃,门板响了三声。 丫丫,丫丫? 我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声音听起来有点上了年岁,他着急在外面喊了几句,门敲得越来越响,像是里面的人再不应声的话他就要进来了。 雷子突然提起嗓音回了一句哎! 外头那人似乎松了口气,埋怨道:丫丫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丫丫一听就是女娃的名字,雷子这个在变声期的少年,粗嘎的嗓音怎么听都跟女娃一点边都沾不上,但是外面那人似乎完全没发觉似的,只要有人应他,他就直接当成丫丫。 雷子咳了两声,我看到他眼里除了恐惧还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雷子说道:刚才睡着呢,今天太累了,没醒。 外面那人说道:哎,那你继续睡吧,我就是过来提醒你一句,蜡烛千万别灭了。 雷子说了声好,那人又关心的问了几句,转身走了。 我听到脚步声渐渐离开,不由说道: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村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怕随便接话会把这些东西都招来吗? 雷子朝我挤了挤眼,翻开他又妥善的包上了布的笔记本给我看,只见扉页上两个三个斗大的字:张丫丫。 难道那个人刚才嘴里叫的丫丫是指你妈妈? 雷子点点头收回笔记本说道:我猜是这样的。 我咂了咂舌,不管怎么样也够胆子大的,这种诡异的情况亏他敢开口应声。 雷子说道:我怕他破门而入。 也是,刚才那个架势,感觉雷子要是不开口,那人能直接进来似的,这种情况也是两难,接话跟不接话都有未知的危险。 我们说话的功夫,村子里似乎渐渐热闹了起来,我听到有人在高声吵架,也有人在打孩子,尖利的哭叫声响彻整个村子上空,撕破了这片宁静。 刚才那个声音时而在吵架的地方响起,时而在大孩子的方向出现,他像是跟所有人都说得上话似的,劝慰的话张口就来,这些声音就像直接出现在我耳边,又像被喇叭无限放大,能清晰得让我们听到。 雷子对我做了个口型:村长。 我点点头,也只有村长了,才能这么了解这个村子所有的居民,并且有这个面子去劝说吵架的夫妻。 老岙村像活了过来似的,人声鼎沸,窗外那些游魂也消失了踪影,我站在窗边远眺整个村子,亲眼看到一盏又一盏的亮光出现在每一幢房子里。 我知道那都是蜡烛的烛光,蜡烛在,人就在。 白天荒废的村子到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要不是我还没亲眼见到任何一个人,只听到声音,说不定我会以为自己睁着眼被人不知不觉从一个地方搬到了另一个地方。 我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想的,顺手就拿着小刀在窗台上刻下了雷子两个字,雷子惊讶的看着我,我笑着掩饰过去:毕竟是你家,留个字。 雷子没说什么,既没有阻止我的举动也没有对我的行为表示感谢,他的脸上是强装出的镇定,从他闪闪放光的眼睛,我知道他此时肯定很兴奋,他终于近距离体会到了他妈妈笔记本中提到的事情。 我看到似乎有身影结伴向这边走来,听到一个少女欢快的叫道:丫丫,我们来找你玩了。 我突然听到我们的身后有动静,细细索索像是布料在摩擦。 房间里除了我跟雷子没有第三个人,但我确实听到了有人在穿衣服,还有脚步声,轻轻的从里间走到了外间,又从外间走到了里间,我甚至听到了柜子门开合时发出的咿咿呀呀声,这人像是从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又返回了屋里。 雷子紧紧抓着我的衣角躲在我背后,我们两眼大睁盯着房间里,声音到哪我们的视线就跟到哪,但什么也看不见,这人像隐身了似的,凭空出现。 就像一个人从阴间借着阴阳河短暂回到了人间,像活着一样生活。 丫丫! 我听到外面的人在催促,而房间里的人突然发出了声音:来了来了,别催。 雷子抓着我的手一震。 丫丫,是他的妈妈,从没有见过面的妈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第165章 雷子估计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他妈妈的声音,这会儿已经忍不住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我一把将他拉回来,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眼前的状况太过诡异,我们像在看着一场只有声音的电影似的,耳边传来少女只见活泼的交谈声,雷子竖着耳朵贪婪的听着他妈妈的声音,我看着他表情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安抚摸了摸这少年的脑袋,他眼圈已经发红而不自知。 我听到交谈声渐渐远去,雷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外走,我急得低声说道:你不是说不能出去吗? 雷子挣脱了我的手,转头看着蜡烛咬了咬牙:我应该没事,你是外来人,你待在房子里。 我下了死力气不让他挣脱,他虽然十三四岁了,但跟我这个成年人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他见怎么都挣脱不开,愤怒道:你放开我。 我极力安抚他:你别着急,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想想,虽然都说你是老岙村最后的血脉,但你到底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个状况,万一村民不认呢,你也会有危险的! 雷子脸上露出踌躇的神色:可是 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跟着你妈妈的声音走,但你妈妈的家在这里啊,她迟早会回来的,你再等等,如果今晚没等到的话,那就明晚,明晚如果还是这样,我们再出去看看情况好吗。 雷子被我说服,不再挣扎着想往外跑,他找了张凳子坐在窗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我也搬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问道:愿意跟我聊聊吗。 雷子看了我一眼,没吭声。 我说道:他们说你的眼睛能见鬼,你现在能看到什么特殊的情况吗? 雷子低声说了一句话:蜡烛。 蜡烛,什么蜡烛? 雷子抬起手指着屋里角落的两根蜡烛说道:就像这样的。 我视线跟着他过去,心里突然一惊。 烛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了颜色,绿莹莹的焰头安静的印入我的眼帘。 雷子说道:我看到外面很多烛光,但是我看不到人。我想每一点烛光后面应该都是一个村民吧。 雷子的五官在绿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森的,我朝外头看了一眼说道:那些房子里的亮光难道都是烛光吗? 雷子惊讶说道:你看得到?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道:房子里的我能看到,但是你说的那些,我看不到。 雷子仍然是一脸惊讶的神色:我爸爸说他有时候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晚上什么都看不到。 我想雷子的眼睛可能确实跟常人不一样,这份与众不同很可能来自于他的血脉,关于老岙村的东西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而这也是镇上的人叫他鬼娃的原因之一。 那天晚上我跟雷子在窗边一直坐到天亮,那些声音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的消失了,整个村子重新陷入寂静当中。 天边出现鱼肚白,金线跃然,太阳升起来了。 我打了个哈欠招呼道:去睡觉吧,白天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好好睡一觉,蓄精养锐应付晚上。 雷子点点头跟我说道:晚上我想出去看看。 我说道:行,我跟你一起去。 雷子犹豫道:可是你不是村子里的人,我妈说过,外人会有危险,我爸就从来不在晚上出门。 我拍了拍他笑道:说不定我跟这村子有缘,我也能看见烛光不是吗? 雷子被我的逻辑给绕进去了,他考虑了很久终于缓慢的点了点头:那今晚我们试一下。 取得共识后我们就去休息了,各自躺在床的两边,少年人心事少,没一会儿雷子的呼吸就平稳下来,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试着给楚昕打电话,仍然没信号,叔祖也一样,打不通,我想着两个卦象,虽然是九死一生,但到底还有生机不是吗,我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一线生机并抓住。 我勉勉强强睡了过去,梦里一直有两点烛光摇曳,耳边似乎有人在不停窃窃私语,我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却没办法做到。 这个觉睡得非常累,醒来后感觉比睡之前还要疲惫,我坐在凳子上精神萎靡,有一口没一口吃着手里的面包。 面包口味倒是不少,够我们轮换着吃了,只是总吃这样的东西会让人丧失食欲,才一天时间我就非常想念热腾腾的饭菜。 白天无话,到了晚上,我跟雷子两个人把包背在了身上,为了避免蜡烛熄灭,一口气点了两根备用。 就像昨晚的场景再一次重播一样,我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河水,河水退去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游魂,接着村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回我们没接话,果不其然张丫丫的声音出现了。 她跟村长说了几句话后又回到了屋里,我只能听到脚步声来去,低声问雷子道:能看得见人吗? 雷子摇摇头说只看得到烛光。 当张丫丫跟着她的同伴们一起出门的时候,我和雷子两个人也跟了上去,离开前我突发奇想,用小刀在门上刻了一个刘字,我说这里的房子都长得差不多,我怕我会迷路。 雷子说初来乍到确实会分不清楚,他也拔出刀子沿途拉了几个箭头,我们踏出门口的一刹那,我眼睁睁看着烛火一瞬间变成了绿色。 我心头直跳,雷子也变了脸色,我们俩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我横下心来:走。 我们事先商量过先去村长家,那里是整个村子的中心点,从张丫丫等人的交谈声中我们也确定他们应该是往那边走的。 路上我走得很仔细,我看不到拿着蜡烛的村民们,只能根据脚步声来闪躲,有一次他们站在树下,我差点一头撞上去,好险雷子眼明手快将我拉了回来。 这次意外后雷子干脆拉着我的胳膊一起往前走,我们护着四根蜡烛慢慢前行,耳边是热热闹闹的交谈声,我就像在人群中慢慢穿过一样。 走到村长家的时候雷子告诉我很多人都在这里,我问他有多少,他说院子里一片烛光。 村子里也就二十来户人家,以一户五口人算的话,那就是一百人。 一百个人要是放在大城市里,那是洒进人堆里就找不着了,但是在这里却是整个村子的人口,聚集在一个小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挤挤挨挨,站不下了。 我跟雷子不敢凑过去,就躲在了角落远远看着,我听到村长召集了所有人说了点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反复强调晚上一定要点蜡烛,有人笑着说已经点了十几年早就点习惯了,就算忘了抱老婆都不会忘记点蜡烛。 所有人哄堂大笑,我和雷子竖起耳朵听着,我知道他在找他妈妈的声音,我则是对内容比较好奇。 村长说等下会给大家发蜡烛,有需要的都带回去,有人问村长今年还会去山上过年吗? 村长说当然要去,虽然由于政府的要求他们整个村子都搬下来了,但他们的根还是在山上,祠堂祖坟也都在山上,每年过年必须要回去祭祖,这是无需置疑的。 正说着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心里一动,朝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互相掩护着猫腰沿着墙角走到村长的窗下。 虽然那些村民似乎是看不到我们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由不得我们不紧张。 我想要是有人这会儿能以从上往下的上帝视角看的话,肯定觉得我们现在的样子特别可笑,两个人在一个荒废的村子里各自拿着两根蜡烛,小心翼翼地像在躲避着人群一样潜行。 我们藏在窗子下听到村长在打电话,对面似乎是个当官的,一直在下达什么指示,村长不停的说好,我会努力安抚村民情绪,都是些类似的套话,直到我突然听见河水两个字,精神一震,连忙屏息去听。 村长说道:没有,我们村子里哪有被水淹过,肯定是那个小伙子看错了,要是真的淹了,难道还能一个晚上就完全退去吗?至于蜡烛,这是我们村子的传统,祖上传下来写进族规里的规矩,必须遵守。 对面似乎在发火,村长口气软了下来,说道:我知道,这都是新世纪了,不流行老一套了,但村民们不理解啊,我会尽量的。 镇上的那些流言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都很少去镇上,是,是,陈规陋习要改,必须改,我会抓紧时间的,你放心。 应付完对面那个人后村长挂了电话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上头又在催? 村长说道:是啊,说我们村子老有鬼怪之类的流言,闹得整个镇子都人心惶惶。 那苍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懂什么,要不是他们逼着我们下山哼! 村长说道:我们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搬下来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我心思一动,背靠墙将蜡烛放在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试着拨通了那个神秘来电的号码。 叮铃铃—— 屋子里突然想起了电话铃声,村长停止了交谈,拿起了听筒。 喂? 我握着手机背上直发冷,我听到了同样的声音从我手机里传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遇见叔祖 第166章 遇见叔祖 当我听到村长的声音从我的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确定当时给我打电话的号码就来自于此刻房间里的那个电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此时被村长拿在手里的电话在白天的时候电话线是已经被老鼠咬断了的,试问一个已经成了摆设的电话为何能拨通我的手机,并跟我成功通话呢? 我头皮发麻,村长喂喂喂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双重声音叠加在一起在我耳边响起,我下意识挂断了电话,手指攥紧了蜡烛。 这两根不断燃烧着的蜡烛此刻已经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雷子在无声的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然看到我拨出去电话,却没明白我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我勉强朝他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脑袋顶上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道:我说刚才怎么好像听到我自己的声音从这边方向传出来,原来是躲着两只小老鼠。 我仓促之间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脑袋凭空出现在窗台上,皮肉干瘪,紧紧贴合在骨头上,说话间露出猩红的牙床。 我急喊了一声:走! 拉着雷子就往外窜出去,可惜我动作虽快却快不过村长吹一口气的功夫。 那只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们快速套路,它慢吞吞的张开大嘴,直张到比他自己的脑袋更大,黑洞洞的喉咙口对着我们的背影,用力吸了一口气。 我感觉一股吸力从背后袭来,连忙拉着雷子躲到了一棵树背后,树叶被狂风吹得哗啦啦响,猛烈的风声呼呼的在我们耳畔吹过,我感觉脸上被风刮过后刺痛刺痛,就像千万把小刀子钻进了我的皮肤底下似的。 我极力用身体护住了自己的蜡烛,只听一声惊呼,雷子一个防护不当,他手里的一根蜡烛已经灭掉,第二根也摇摇欲灭。 我连忙将我手中的蜡烛往他那头递过去,他右手刚接过去,左手持着的那根已经彻底被风吹灭。 好险我们传递得及时,雷子手里仍然有一根燃烧的蜡烛。 我小小松了一口气,开玩笑道: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了四根蜡烛。 雷子也放松了一点,他面朝我张嘴想说话,突然脸色变得惊恐起来,他猛地放声大喊道:小心!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村长那古怪的脑袋以吞云吐雾的架势吸完那口气后又用力的吐了出来。 那阵风比去时更迅猛的速度从我身后袭了过来,风势太猛,我拼命用身体挡住,双手合拢护着那点微弱的火苗,却仍然像螳臂当车似的不堪一击。 绿色火苗在我眼前呼的被风吹灭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绝望,抬起眼看向天空,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血红的色彩,挂在天边像一只张开的眼睛。 我眼前突然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叔祖的脸,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自己眼花了,我是为了找叔祖而来,在蜡烛熄灭后我以为自己铁定完蛋了,谁知道不但清醒过来,还看到了叔祖。 叔祖见我醒了过来,安慰我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一把抓住叔祖的手,惊喜交加之下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我是说我一直想找到你,不是说失踪了吗,你还好吗?对了还有雷子,雷子呢? 叔祖安抚的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说道:慢慢说,我的事先不急,你说的雷子是那个孩子吗?他在那里睡着。 我顺着叔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另一张床板上躺着一个少年,五官露在阳光底下,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总是下意识抿住,正是雷子。 我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叔祖说道:你先跟我说说你怎么到这里的。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叔祖,他皱着眉头明显还是想不通,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他笑着说道:程易找人算的卦还是准的,我是生机未灭,你是九死一生,现在看来我们俩的卦象要连在一起看,你就是我的一线生机,至于我们俩怎么从这个死地逃出去,我看这关键可能要着落在这位小兄弟身上了。 叔祖说他一直在老岙村里面,我当然不相信,老岙村我可是全部走了一遍,不说挨家挨户的找过去,也绝不会遗漏掉叔祖这么大一个人。 但是叔祖很肯定地说他就是在老岙村里,因为某些事情他无意中进入了这个村子,结果被困在这里,一时找不到出去的路。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只好暂时将这些问题放在一边,转而问起村里夜晚是怎么回事。 叔祖说道:我在晚上看到的情景与你们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你们今天晚上亲眼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跟叔祖正在说话,雷子幽幽醒转了。 我听到他小声呻吟了一下,猛地捂着脑袋坐起身来,两眼跟狼似的露出狠意,到处打量。 直到看到我,他脸上的神色才放缓下来,问道:这是哪里。 我说道:老岙村。 听到还是在老岙村里,雷子的脸色更和缓了,我问他还记不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什么事,他告诉我他看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脑袋,那就只是一个脑袋,下面没有连着脖子,远远看去像一个怪物。 我告诉他那是村长,他完全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 我心说怎么不可能,别说村长有古怪,说不定整个村子都有古怪,这个村子有一个大秘密,以至于他们即便搬到了山下,也仍然保留着一些神秘的习俗,从当时屋子里的短暂交谈中推算,那些规矩应该是他们不得不遵守的。 这一点我没有明确说出来,毕竟雷子他妈妈也包含在村民这个大范围里,我相信以他的早熟和聪慧,就算我不说,他迟早也会想明白。 我先替叔祖和雷子互相介绍了下,雷子知道叔祖就是我失踪的亲人时,对我说了声恭喜,我回以一个诚挚的感谢,要不是雷子,我说不定真的找不到老岙村。 叔祖则对雷子的那双眼睛非常感兴趣,他说老岙村的血脉确实有一点与众不同之处,这也体现在了雷子的眼睛上,他那双眼,能看到很多东西。 雷子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双眼。 找到叔祖后我心就定了下来,只要有他在,我总觉得万事不愁。 心定下来后我就发觉饿的前胸贴后背,连忙找出背包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挑了个喜欢的口味撕开包装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叔祖看我吃得香,也坐在我旁边开始吃,雷子更不用说,直接从他自己包里拿出喜欢的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吃饱后我才有力气去思考现在的处境,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我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天边黑云聚集,黑压压的压在我们头顶,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透露著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我曾听人说起过,像这种黑云汇聚的地方一般都死气浓重,正因为地面上大量的死气聚集在一起,才引来这种独特的黑云,死气不散则黑云终年不散,老一辈的人通常只要发现一个地方如果上空有黑云存在,他们就会特意绕道,绝对不经过那个地方。 因为那是一个有进无出的死地。 而我们,此刻就在这种死地里。 我心说老岙村地底下是埋着什么东西吗,不然怎么会有这样浓厚的死气,且逐年堆积,挥之不去。 但此时绝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雷子提出要回到他外公的房子里,理由当然是那里他熟悉。 我赞成雷子的意见,在这种地方一个熟悉的环境比什么都重要,叔祖也不反对,他说他虽然来到老岙村有好几天了,但这里的房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他有时候迷了路就会随便挑一个看得顺眼的屋子进去休息一下。 我们三个打算趁天色还没黑下来的时候尽快赶到雷子外公的家里。出门后我们发现其实两者之间离得并不远,可以说跑一段距离后再转个弯就能到了。 雷子在前头引路,我和叔祖跟在身后,叔祖说这村子的构造是一座天然的迷阵,寻常人进来就会走不出去。 我说雷子只来过一次,叔祖明显不相信,我心里打了个问号,难道这也是老岙村血脉独有的能力吗? 我们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雷子外公的房子,推开门鱼贯而入,雷子径直进了中间的屋子,我们也跟着进去。 我脚一踏进去就发觉有点不对劲,我记得我们确实有打扫过这座房子,但是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干净,纤尘不染。 我起了疑心,再回想之前醒过来的那个地方,也是干干净净,完全没有积尘,我倒退了几步,一脚踩回门外,抬头望门柱上看去。 这一看,我心里一沉,我分明用小刀在上面刻过一个刘字,而现在门柱上光洁一片,连点划痕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守墓村 第167章 守墓村 我很确定我在门口刻下了一个刘字,这会儿却没有了! 我忙顺着原路返回了一段距离,疯狂的观察每个墙角,没了,雷子画的箭头也没了! 这还是我们待过的那个老岙村吗? 我呆站在原地,感觉眼前是一片迷雾,我们深陷其中,脱身不得。 叔祖一把将我拉回了屋子里,塞给我一根蜡烛,问道:你怎么了? 我缓慢的抬起头来说道:这不是老岙村。 他们两人都大吃一惊,异口同声说绝不可能。 我将理由一一说给他们听,雷子觑眼打量了天色,见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直奔到门口一看,面如死灰。 叔祖一看雷子这脸色,知道我说的不假,他说道:我进来后就在这里,这点我是可以保证的。 我盘腿坐在地上把事情在心里寻思了几遍,叔祖的实力我了解,他说一直待在这里那肯定是没错的,看来问题是出在我和雷子身上。 这绝对不是我们之前待过的那个村子,但是格局又一模一样,什么地方会出现类似复制品的村庄呢,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 我心说我和雷子昏迷前后就从原先的老岙村到了现在的老岙村,这中间的距离是有人搬动我们俩的吗? 我摇了摇头,在心里不停的做出推测又推翻自己的推测,猜来猜去我突然想到雷子曾经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老岙村原先是从山上搬迁下去的。 我眼前一亮,忙问雷子道:你来过山上的老岙村吗?就是搬迁之前的村子。 雷子摇头说道:没来过,我只在我妈留下的笔记当中看到过大致怎么走。 叔祖听出了点端倪,问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待的地方是旧老岙村? 我说道:是,虽然外面我没看到,但我觉得这个推测是最有可能的,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一模一样的两个村庄呢,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村民们始终遵守着一些从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怀疑规矩里很有可能也包括了村庄形状。 叔祖若有所思说道:你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存在。 当我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根蜡烛成了屋内唯一的光源,照亮了我们的脸。 奔腾的河水声从远到近,叔祖低头算了下时间,招呼我们端起蜡烛上屋顶平台,我们站在高处往下看,只见一条清澈的河流绕着村子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图案,图案的中心点就是村长的家,黑暗中可以看到有星星点点的烛光向那里缓慢靠近。 叔祖给我们每人一张符,让我们带好蜡烛背着包跟在他后头。 我们小心翼翼接近村长家。 我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巨大的脑袋,心有余悸,但事在眼前不得不做,由不得我退缩。 叔祖临行前告诉雷子,不管看到什么都跟我们说一声,他说雷子的眼睛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估计跟我们的是不一样的。 雷子点点头,他走在我和叔祖的中间,叔祖打头我断后,雷子负责观察周围环境,我们一行三人保持着这样的步调慢慢靠近。 叔祖明显已经来过好几次,他朝我们招手,带我们潜入到院子里一个角落,这里刚好有一个洞可以偷窥到屋里发生的情景。 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村民在门口聚集,村长做了几个手势后他们沉默的排起了队,一个个进入屋子当中,此时房间正中心出现了一个洞口,隐约可以看到有阶梯蜿蜒向下,村民们挨个儿走了下去,我在心里默数了下,不下一百个人。 等他们全部进去后,村长走在最后也消失在洞口,一声锁门的声音响起,地面恢复了原状。 这期间雷子一直紧紧攥着我的胳膊,两眼使劲儿睁大看着那些村民,我知道他在找他妈妈,但没看过照片又怎么认得出来? 等房间里恢复平静后,叔祖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招呼我们一起进到屋里。 我说道:没事吗? 叔祖说道:放心,我每天晚上都会守在这里看,他们进去后要一个半小时才会再出来,这期间是安全的。 我们绕着刚才看到的洞口位置转了几圈,地面很整洁,压根儿看不到有入口的痕迹,我拿出小刀刮了刮地面,也是毫无所获。 叔祖说道:你这些方法我都试过,没用,我看到这小兄弟才想起来这地方可能只对他们后人开放,你来,小兄弟,来试试。 雷子按照叔祖指使站在地上,也是毫无反应。 也不知雷子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抽出自己的刀子在胳膊上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滴答滴答流了下来,滴在地上。 我惊道:你在做什么? 雷子抬高胳膊绕着屋里走了一圈,随着他的步伐血滴了一路。 雷子说道:我看电视里或书里都是这么演的,既然道长说我做为老岙村的血脉有可能开启这道门, 我从血脉这一点出发,只能想到这样的用法。 我从包里抽出绷带拉过了雷子,嘴里说道:那你也下手太狠了,戳个小口子试试就行了,血流这么多,你看也没什么效果,下次先跟我商量一下再行动。 雷子难得乖顺的点点头,我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正想说话,叔祖突然嘘了一声示意我们安静。 我屏住呼吸去听,有水声,像是从脚底下传来,一开始很细微,几乎听不到,叔祖估计也是察觉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改变,才会示意我们安静去听。 水声越来越响,我就像站在一条奔涌的河水上面似的,能感觉到浪头拍打着脚底,突然脚下一空,失重感袭来,我整个人往下无限坠落,直直摔进了冰冷的水里。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呛了几口,挣扎着划动手脚,浮上水面探出头去。 叔祖!雷子! 我喊了两声,身体忍不住往下沉,这水太冰冷了,人在其中没一会儿就感觉要冻僵了。 刘秀!往这边! 我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朝我挥手,听声音是雷子,连忙鼓起劲拼命向那个方向游过去。 我快游到岸边的时候雷子伸出手给我借力,我被他用力往岸边拖,我感觉水里似乎有很多手在拽着我不让我离开,我拼命蹬脚,终于挣脱开来,顺利上岸。 我趴在地上拼命的喘气,这一通突如其来的危机让我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我挣扎着抬起头喊道:叔祖! 在这。叔祖的声音从我不远处传来,我这才看到雷子在拉我上岸后又拉了叔祖,我们俩离得其实不远,只是我刚才用力过度,脱离后眼冒金星,一时没发现而已。 这是哪里? 我环顾了下周围环境,我们此时眼前是一条河,河上有桥,桥的那边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但似乎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 我们是在地底吗?村子里的那些水难道就是这条河?我开口想问,不料雷子突然指着前方说道:他们在那儿。 我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雷子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睛像在发光,我从他的瞳孔里似乎看到了一圈光点围绕成圈,在不停的走动。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想我猜到了雷子说的是什么了,是那些村民拿着蜡烛像在进行一个古老的仪式似的。 我以为是眼前太暗的缘故,拉开背包想取出蜡烛,我记得那些蜡烛我都用防水袋妥当包住,我要试试还能不能点燃。 谁料叔祖按住我的手不让我点燃蜡烛,我一头雾水地看向他,这里光线很暗,我看不清楚叔祖的表情,但能感觉得到他很凝重。 他低声说道:先别点。 我问道:不点看不见,待会儿怎么回去? 叔祖朝雷子说道:你看得到他们是吗? 雷子点点头。 叔祖说道:那就好,我们三人先在这里待着,我告诉过你们,他们隔一个半小时会重新回到地面,我们到时候跟在他们后面上去。到那个时候我们才点蜡烛。 叔祖跟我们解释,说蜡烛就相当于灯,将阴阳分隔开来,点着蜡烛就相当于留了一扇回到阳间的门,但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地宫,最容易引起地宫里的东西们注意的就是生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蜡烛先不点,等到时候回程的时候再点也不晚。 至于这段时间叔祖说他有办法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我对叔祖无比信任,他既然能这么说那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我很安心的待在原地等着时间到后返回地面。 雷子一直盯着村民们,偶尔会跟我们描述一番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说得越多越详细,我越觉得他们像在进行一个祭祀活动。 叔祖听了我的猜测后肯定道:我的推断与你差不多,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座古时候的大墓,老岙村则是世代相传的守墓村,像这种守墓村一般都会有很多各式各样的规定。 我们现在可以知道的是,老岙村的村民在突然遭遇了某件事情后全村人都死光了,只有雷子的妈妈勉强逃了出来,但也没熬过这一劫,仍然是死了。 村民们死后仍然每天晚上进行着他们一直以来的祭祀,魂魄随着河水出现,又在天亮之前消失,循环往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逃离村子 第168章 逃离村子 待在地宫的感觉度日如年,我数着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叔祖说他已经有了头绪,就等着回到地面上后再详谈。 雷子一直安静的听着叔祖的话,此时他突然问道:那像我妈妈这种情况,她死后魂魄是不是也回到了这里? 叔祖回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你妈妈确实也跟其他村民是一样的。我记得你有提到过,你爸妈虽然结婚了,但是你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都是你爸爸来找她的是吗? 雷子点点头,叔祖接着说道:从这点我们可以看出,老岙村对村民的束缚之一就是绝对不可以离开村子。 雷子用力握着拳头说道:我想让我妈妈从这里解脱,不用再一直重复做这些事情。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会有办法的,慢慢来,首先我们要从这里安全离开。 我们三人在黑暗里安静的等候了一个多小时,我全身上下都是水,冻得够呛,差点坚持不下来。 雷子突然说道:他们开始走了。 我忙打起精神问道:往哪边走? 雷子抬起手指着不远处说道:那里有通道,他们在沿着通道渐渐往上。 说话的时候他的头越抬越高,像是在跟着村民们越来越高的身影一样。 叔祖当机立断道:点蜡烛,走。 我立即把准备好的蜡烛用打火机点上,好险当初防水存包裹得好,烛光摇晃了两下后稳定了下来。 我们三人举着蜡烛跟在了村民后头,那是一道人工开凿的通道,沿着山壁往上,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吹得我摇摇晃晃,耳边是奔腾不息的河水声,我心说万一不小心摔进去,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村民们走得很慢,我们当然更不敢走快,坠在最后面慢吞吞的走,一步一步非常小心翼翼。我抬头看了下前面,摇晃的烛光有限的照亮了一点范围,我极目远眺也看不到尽头是什么,我心说这些村民可都是鬼,万一他们能通过的地方我们走不过,那该怎么办?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我脚下稳稳踩着阶梯往上,一只手撑在山壁上稳住身体,另一只手端着蜡烛,还得时刻注意着不能让蜡烛熄灭。 也不知道走了几分钟,雷子突然在我眼前消失了,我忙身手去拉,前面像是起了浓雾似的,烛光完全照不亮,我手伸进去就跟伸进墨汁似的。 我下意识把手伸过去,这一抓没抓到雷子,我忙低声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叔祖在我身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说道:雷子不见了。 叔祖说他要看看是什么情况,我们俩艰难的在狭窄的通道上交换了前后位置。 我刚站定,重新稳住身体,再抬眼看去,叔祖也不见了! 什么情况? 我心里没了主意,总不会是突然消失了吧? 我咬一咬牙,向前踏了一步,手跟着伸出去毫无目的的摸索,摸来摸去只摸到了空气,我正想把手收回来,斜刺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双手,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头皮猛地炸开,这双手从手腕往下什么都没有,修长的手指用力抓住我,想将我拉过去。 我极力向后挣扎,对面的力道却比我大得多,我使劲重心向后压低身体,也扛不过那股力道,鞋子拖在地面上,我慢慢的被那双手拖进了黑暗里。 我心说完蛋,这下糟糕了。 眼前一黑,没等我感到绝望,眼前又快速亮堂了起来,我眨了眨眼看到叔祖和雷子出现在我面前。 我忙甩着胳膊左右看,我们又回到了村长家,之前拉着我的那双手也消失了。 我问道:刚刚是你们拉我? 他们两个都摇头否认,叔祖说只要走过来就能到达这里,虽然仓促之间没留下什么话,但他相信我迟早会踏出那一步的。 我心想,既然不是他们,难道还会有第三个人吗?那双手究竟是谁的?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我们护着烛光又回到了暂时的休息地——雷子外公的房子。 困在这里短短时间内我已经对这里有了熟悉感,这会儿一踏进房间,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恨不得立马爬上床去休息一下。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我们非但不能休息,还得做准备趁早离开这里。 叔祖说他曾经试过离开这个村子,但是不管怎么走,都始终走不到村口,外面的情形也看不到,因为二十四小时都有白雾将这块地方笼罩起来。 但是他现在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雷子在前面走,分别用红绳系着我和叔祖,说不定能走出去。 我提出了反对意见,老岙村的村民无法离开村子,雷子就是最后一个血脉,他平时虽然来去自由,但是现在已经跟我们一样彻底陷在了这里,那么靠雷子那双眼睛是否真的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呢。 叔祖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倚靠直觉行事听起来不靠谱,但对我们修道人来说,有时候直觉就是一种天赋指示,我们先试试吧,我觉得这位小兄弟能成功的,别忘了他还在他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成功跟着他妈妈逃离了老岙村。 我一想也是,雷子是在村子外面长大的,他身上似乎有不同于普通村民的特质,能安全进出村子,叔祖虽然试过了,但是我们来到这里后还没试过,试一次也吃不了什么亏。 我们三人一商议,事不宜迟,说走就走,趁着夜色离开这里。对此叔祖的说法是天亮进月夜出,方能安全。 他说这地方已经是阴阳交汇之地,地宫里肯定埋着东西,千百年来老岙村村民从不敢离开村子一步,就算是搬到了山下也严格遵守了规矩,将整个村落完全复制过去,两者之间肯定有着什么我们还没猜透的联系。 老岙村里阴阳不分,混杂在一起,这种情况想必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这才会有天黑即点蜡烛的规矩,蜡烛就是灯,能照亮回阳间的路。 我们趁天色未明之际,踩着月色在烛光的照耀下一步步往村口走去,村子里很安静,每一幢房子里都亮着灯,我知道里面空无一人,这盏灯不是亮给我们看的。 烛火绿油油的,叔祖在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拿出红线在我手腕上绕了几圈,又在他自己身上依样动作,将线头交给雷子,叔祖说道:全靠你了,小兄弟。 雷子点点头说道:只要我能出去,那肯定也会带你们一起。 话到此时已不用多说,三人成队亦步亦趋向前走,穿过村长家的房子时我心有余悸的扫了一眼,只见窗户上有很大的黑影印在上头,像是有一双巨大的眼睛从里面默默的盯着我们。 我不由停住了脚步倒抽一口冷气,叔祖从后面推了我一把,低声喝道:别停下,走。 我脚下微微一踉跄,忙站稳了重新迈步,这次我不再左右张望,一门心思盯着雷子的背影,少年人单薄的身影在我眼前时隐时现。 雾来了! 我们越接近村口,雾就越浓,随着深入我已经看不见身边所有的东西,能见度降到最低,还好手里有那一根红线,始终给我一个前进的方向。 我起先还能听到一前一后都有脚步声,不知从何时起我耳边陷入了安静,手腕上不停的传来拉扯的力道,我放松身体顺着那力道的方向走,我知道那是雷子在前面。 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听到雷子的声音在说:道长,我看不见路了。 叔祖回道: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的声音飘飘忽忽,上一个字像从我左边传来,到下一个字时就成了右边,话说完后我都没找到他们的具体方位。 我竖起耳朵听,我此时已经成了一个盲人,全赖雷子前头带路,他的眼睛是我们此时唯一的依靠。 雷子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我看到有三条路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 叔祖沉稳说道:别慌,路的尽头都一样吗?分别是什么? 雷子说道:一模一样,我找不出什么区别。 雷子不敢随便选择一条路,走到这里已经回不了头了,选对了就是顺利逃离村子,选不对的话可能就此留在这里,再也出不去。 叔祖沉吟片刻说道:等一下我会摇铃,当你听到铃声的时候你眼前那三条路会只剩下正确的一条,但是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会惊动村子里的人,他们肯定会马上追出来,你要做的就是赶在他们抓到我们之前带我们逃出这里,你做得到吗? 雷子说道:做不到也要做吧,是不是? 这少年的性格里确实有一种天生的狠意,从他带我到老岙村开始到现在,这种性格显露无疑,此时这句话一出,叔祖喝了一声好。 接着铃声慢慢响了起来,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我听到了身后一阵喧哗,我像是看到了整个村子被铃声唤醒,那些游魂似的端着蜡烛在村子里游逛的村民们猛地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我们这边。 我如芒在背,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快点。 雷子紧张的声音传过来:我正在看! 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快速在草丛中前进,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脚边突然猜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低下头一看,白雾不知道何时散了一点,我能看到脚边的泥土里钻出了五根手指,我这一脚,正踩在大拇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逃出生天 第169章 逃出生天 脚下诡异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我拼命压住了自己不发出叫声,若无其事的抬脚迈了一大步。 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在不停的颤动,但暂时还没有传来持续向前的力道,我知道雷子还在仔细观察道路。 叔祖催促道:快! 我回头一看,只见数不尽的幽幽绿光从地底下钻出来,从房子里飘出来,密密麻麻的追在我们后头,打头一个我看到了村长的大脑袋。 我咽了咽口水,也着急说道:雷子,好了吗? 雷子没吭声,我估计他正在满头大汗的拼命辨认道路。 叮铃——叮铃—— 持续不断的铃声在我们的耳边回荡,从村子里追出来的鬼东西们好像受到了刺激似的,速度更快了,转眼间就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村长怪笑着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向我咬过来。 我一咬牙,手指快速结印,嘴里已经念起了控魂咒,这咒语几次将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我现在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还越念越有滋味,别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感,后来叔祖告诉我,我已经初窥门径了。 控魂咒一起,村民们的动作缓慢了点,我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们身上逸散出来,汇入头顶终年不散的黑云当中。 叔祖见我尚能控制住局面,铃声不禁摇得更急促了点,我咬牙顶着巨大的压力,额头热汗滚滚而下。 我一字一句的将话从牙齿缝里逼出来:好c了c没! 妈的我快顶不住了! 雷子喃喃低语声传过来:快了快了,很快很快,只剩下一点。 我不知道在他眼前呈现的是怎样的场景,我只知道体内的力气已经快要榨干,手臂因为用力过猛不停的轻颤,手心都是汗,手指打滑,我已经快要维持不住手印了。 正在我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我听到雷子欢呼一声,紧接着手腕上的红绳传来一股大力,手印顿时溃散,我整个人被拖着后退了几步。 方才明明是向前,此时却是转了个方向循着来时路拼命飞奔。 我惊骇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离村民们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正面相交,村长恢复了人形,那双手直接向我伸过来,指甲已经戳到了我的皮肤。 我脖颈间微微一刺痛,下一秒白雾突然消散,我像是穿越了一个空间似的,一脚踏出去踩到了湿漉漉的泥土,村民们木然的脸像一阵烟似的在我眼前咻呼飘过,再也看不见。 我急喘了几口气,后怕袭上心头。方才情况危急,我完全凭本能在行动,这会儿回过神来,冷汗湿透了整件衣服。 我正弯着腰收敛心神,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我抬起头看去,只见雷子两眼发直看着我。 我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两晃,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说道:我看到我妈妈了! 我吓了一跳,忙左右看看,周围都是树,天边晨曦微露,云层泛起红光,半轮红日已经跃上了山头。 叔祖就在离我一步之远,雷子的话他当然也听见了,此时安全脱身,他开口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雷子告诉我们,他在将要离开村子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三条路,一模一样,等叔祖的铃声响起的时候,这三条路开始在他眼前缓慢的互相轮换,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融合在一起,出现了新的路。 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正确的道路了,但当时时间已经来不及,我坚持不住的时候路还没有完全清晰的出现,是一双突然出现的手将雷子拉进了路中,一路拉扯着他,连带着我和叔祖,将我们三人拉离了村庄。 在白雾消失的那一刹那,有声音在雷子耳边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很温柔,包含爱意,雷子眼圈泛红,用肯定的语气跟我说道:是我妈妈,是她在帮我们。 我拍了拍他肩膀,我想雷子妈妈在村子里可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才能几次三番逃离村庄,我知道的就有两次,一次是在全村灭绝之后一个人跑了出来,在镇子上生下了雷子,第二次则是刚刚,将雷子和我们救出了老岙村。 雷子捏着拳头说道:我要回去问问我爸,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附和了一声:你现在长大了,想必你爸也愿意跟你说以前的事了。 短暂的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开始寻找下山的路,雷子说这里他没有来过,周围环境很陌生,不过他到底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日头又已经高高挂起,他辨认着方向边走边调整路线,将我们带离了深山,重新踏上了一条修整过的小路。 走到这里的时候接下来就简单多了,路有修整过就说明有人经常在这里走,即便雷子还是暂时没找到下山的路,我们也不怕了,沿着这条路出去,迟早会碰到人的。 走着走着雷子突然咦了一声,我循声看去,只见他匆忙拿下肩上背着的包,从包底翻出了他那本宝贝的笔记。 他翻开笔记给我看,非常简单的几笔寥寥草草画出了一个线路图,雷子指着其中一点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确认了我们所在位置后直接反推回去,惊呼一声说道:我们真的是从山脚被人搬到了山顶! 我的推测被证实了。 老岙村确确实实有两个! 虽然还是不知道村民为什么会特意建造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岙村,但想必也跟他们守墓村的来历脱不开关系。 当我们知道自己在哪里后,找寻接下来的路就变得简单了很多,雷子对照着地图一点点摸索,终于在日上当中的时候带着我们下了山。 我们重新回到镇上找到旅店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楚昕,她一看到我们就松了一口气说道:道长,刘秀,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我说道:你来了?还蛮快的。 楚昕说道:快什么呀,你们都失踪好几天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忙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只见上头突然往前跳了好几下,日期停留在了7号。 我进山的时候可还是1号,现在竟然过去了六天? 我跟雷子面面相觑,叔祖问道:我失踪了多久。 楚昕对叔祖的态度明显恭敬很多,她说道:道长,您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 叔祖点点头,露出了然的神情,我压抑不住惊讶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叔祖用手点了点我说道:空间和时间的紊乱,你难道是第一次遇见吗?在这方面不要追根究底。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在新南大厦地下室里的古怪经历。 我们四个人杵在正当中,话刚说两句,老板娘听到动静从后厨跑了出来,一看到我们就拍掌说道:可算是回来了,雷子,你可把你爸爸给急坏了。 雷子! 一声呼唤从我们身后传来,老板娘手指着门外说道:说谁谁到,雷子,你爸爸来了。 我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大踏步向我们走近,他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我打量了一下他,脸色很憔悴,明显承受着生活的重压,眼角都是皱纹,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清秀的五官。 他把雷子一把搂进怀里,两个人身高已经差不多,雷子似乎情绪也很激动,把头埋在对方肩膀上擦了擦眼睛。 雷子喊了声:爸。 他爸爸哽咽着应了声,用力拍了两下雷子的背部。 雷子说道:爸,你怎么回来了? 他爸爸说道:你都失踪了,我难道不回来看看?不是让你别接近村子吗? 不是。雷子忽然激动起来:我看到妈妈了! 雷子爸爸明显吃了一惊,但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除了我们这几个外人之外还有老板娘在一旁竖着耳朵捕捉八卦。 雷子爸爸对我们表示了感谢,我忙说应该是我要谢谢雷子,要不是雷子,我也不会找到叔祖,说不定还会被继续困在老岙村里。 听到老岙村,雷子爸爸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跟我们道别后带着雷子走了。 我在后头目视着他们父子俩相近的背影,低声问叔祖道:雷子妈妈到底是什么身份? 叔祖说道:很可能是类似于圣女之类的身份,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有时候越是普通人越是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尤其是一个母亲。 叔祖成功找到,虽然我对老岙村还有很多疑问,但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我跟楚昕交换了些信息,这才知道楚昕得知我已经离开的时候,她一开始是自己试着找老岙村。 但就如镇上的人所说,她翻遍了整个山头也没找到村子的痕迹,直到雷子爸爸因为雷子失踪而从外面返家,带领着楚昕找到了老岙村。 我一惊:你们也进入了村子? 楚昕摇摇头说道:进不去,我们在村口徘徊了很久都找不到进去的路,雷子爸爸说只有村子里的后人才能找到正确的路,我们实在没办法,就每天守在村口想等着你们出来,今天刚准备出门,就看到你们站在旅店外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封印 第170章 封印 当晚我洗了一个热水澡,舒坦的躺到床上,一挨到枕头立马就睡了过去。 睡得正熟的时候,我听到啪啪啪的声响,我瞌睡正浓,完全不想睁开眼,把脑袋埋到枕头下面继续睡觉。 啪啪啪! 持续不断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只见正对着我的那扇窗玻璃上印出一张恐怖的鬼脸。 那张脸压平紧贴着玻璃,一只手不停拍打着,嘴巴翕张,我看到里头殷红的舌头。 我忍不住往后挪动了下身体。 外面那人见我醒过来,激动的加大了拍打声音,我还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刘秀,刘秀。 跟招魂似的。 等等,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定下心来,努力从那张鬼脸上找到熟悉的痕迹,果然是雷子! 我连忙开窗让他进来,这少年灵活的踩着窗台翻身进入房间,用嘶哑的声音埋怨我道:你睡得可真熟啊。 我说道:睡得熟才是正常的,之前在村子里可从来没休息好,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吓人来着? 我心说要不是我胆大,换个人估计会被你吓出个好歹来。 任谁睡到半夜起来一看,玻璃上压着张鬼脸,还不得吓出心脏病来啊。 当然我现在知道那不是鬼脸,是雷子为了看我醒没醒,将眼睛凑在窗户上,那张脸压在玻璃上造成的视觉效果,但不得不说真的很具备恐怖的气氛。 雷子听我问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问过我爸爸了。 我精神一振,忙问道:你爸爸怎么说? 雷子坐在窗台上,少年人瘦长的双腿垂下来踩着地面,他无意识的踢了踢脚,沮丧说道:我爸不肯多说,只说我能活下来全靠我妈。 我安慰他道:你爸不说肯定有你爸的理由,别着急,再过几年说不定就会告诉你了。 雷子抬起头,那双眼的里满是坚毅的神色,他像是发誓似的说道:我一定要解开老岙村的谜团,把我妈带出来! 他话里的意思我知道,我们都看过村民的魂魄还留在村子里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生前的行动,这对雷子来说完全是无法接受的。 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爸说我妈临死前留下话,让我爸把她的尸体烧了,骨灰沿着镇上到村口一路洒过去,刘秀,你说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我才从不会迷路,始终能准确的找到老岙村? 我没想到这其中原来还有这一段故事,十几年前这种偏僻的小镇上肯定还没实行火葬,当时讲究的是入土为安, 直到现在还有老人家坚持不肯火葬,雷子妈妈临死前特意留下这段话,想必是有她的用意的,可能正如雷子所说,他妈妈以这种方式守护着他,避免他跟其他村民一样被老岙村给困住,不得自由。 我跟雷子聊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这少年又从窗口原路返回跳了下去,他身手非常灵活,攀爬在墙壁上三两下踩着落点回到了地面上。 冲我挥了挥手,他的背影消失在晨光中。 我靠在窗口若有所思,这一趟看似圆满,但实则还有很多谜团,雷子的命运始终跟老岙村紧紧联系在一起,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宿命一样。 我c楚昕还有叔祖三人隔天离开了袁桥镇,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回程我们选择了飞机,我们三个人都是轻装上阵,用不着托运行李。 过了检票口后我们在候机大厅里稍做休息,我说我去接杯水,就端着杯子离开了座位。 接水间里空无一人,我低头用杯子接着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接着我身体被撞了一下,滚烫的热水差点洒到我的手上。 我心里冒火,忙把盖子拧紧后转过身去,眼前呲溜划过去一个小身影,一个孩子朝我做了个鬼脸踩着滑板迅速跑远了。 我原本心情就有点莫名的失落,这回碰到熊孩子,一捋袖子就追了过去。 我倒不是想拿这孩子怎么样,我就是想跟他父母说一声,在这种公众场合管好孩子,刚才要是我不小心被撞之后将开水洒到了孩子身上,那算谁的责任? 那孩子灵活的穿梭在人群当中,时隐时现,还好我眼力好,紧紧跟在他后面,一个转身孩子不见了身影,我不由慢下脚步左右张望。 突然我看到了一对夫妻手中拿着的滑板,不禁快步上前说道:请问这滑板是你们的吗? 那对小夫妻惊讶的看向我,点点头:你是? 我把那孩子之前的行为描述了一番后说道:这是很危险的,要是开水不小心洒到他身上怎么办?你们这样很不负责任,既然带着孩子坐飞机,就要管好他,任由他踩着滑板在候机厅里跑来跑去,出事了怎么办?你们不心疼? 那对小夫妻脸色煞白的看着我,嘴唇蠕动着发不出声声音。 楚昕和叔祖此时跟了过来,叔祖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甩了甩有点昏沉沉的脑袋不耐烦的说道:没事。 叔祖见状右手扣了一个简单的手印印在我眉心上,霎时间我感觉一股清凉袭来,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来一样,整个人一哆嗦,回过神来。 叔祖沉声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我甩了甩脑袋,有点搞不清刚才的情况,难道我不知不觉间中了套?不对啊,我虽然有点烦躁,但人还是清醒的,一举一动是随我心意而动,并没有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叔祖皱着眉头看我,又打量了一眼那对小夫妻,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可能是他眼花看错了,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那对小夫妻想说什么,又像是犹豫着不敢说,楚昕扯了我一把,我不由转过脚步跟着叔祖回到了自己原先坐的位置。 这下轮到我疑惑问道:什么情况? 叔祖叹了一口气仔细看了看我的眼睛说道:你又看见脏东西了。 我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掌心覆住眼睛,叔祖在我耳边说道:你现在也算是在生死之间懂了一些道上的东西,但你会的太少了,又分不清阴阳,这样非常危险,很容易误入歧途。 我想起刚刚情不自禁的烦躁,不由心生警觉。 叔祖接着说道:你看到的孩子应该确实是那对小夫妻的,只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孩子应该已经没了,滑板是他留下来的遗物,你贸贸然上前这么一通问,我看他们是吓到了。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没吭声,任由叔祖说教。 叔祖说我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不是个办法,刘家人的情况本来就特殊,到了我身上,这种特殊变本加厉的放大了,我的经历又比较奇怪,出生时就被叔祖送去某个地方封印住,直到出了车祸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封印才解除,这一解除我就接二连三遇见了状况,要不是我老刘家祖宗保佑,我估计早就命丧黄泉了。 叔祖说按照我的命格,加上我爱管闲事的性格,最好还是想办法将我的某些能力封印一下。 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我也有些疲惫,既然叔祖这么说,我心想如果可以过回平静的日子也挺好的。 不过叔祖说我既然已经解除了封印,那么第二次封印对我的效果已经不大了,彻底恢复平静是不可能了,他的目的只是让我能少接触一点这种事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叔祖如此说道。 回到别墅后叔祖说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晚上,要为我重新封印。他说他之前的行程,除了完成程易托付的事情之外,还顺道为了我的事情专程取了一趟经,现学现卖,用符咒封印我的某些能力。 那天晚上十一点,叔祖在别墅外头用蜡烛圈了一块地方,让我坐在圆圈正中,他又在我面前摆了一个水盆,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天上明亮的月亮倒映在水盆里,特别漂亮。 叔祖单手扣了手印,一边掐算一边抬头看着天色,我盘腿坐在地上,眼睛不受控制的紧紧盯着水盆里的月亮,那月色越来越晃眼,似乎要牵动着我的心神摇动。 叔祖踏着某种极富韵律的步伐在我前后左右走动,没走动一下就把一张符纸帖在我身上,不多时我身上已经贴了好几张符纸,我听到他厉喝一声去,我眉心一痛,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流经我的四肢百骸,一寸寸压迫我的骨肉。 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叔祖急说道:坚持住。 我咬牙盯着前方,那股未知的力量在我身体里流窜,我眼神随着水盆里的月亮一荡,那股力量似乎被月色牵引着从我身体里汹涌而出。 我整个人晃了一晃,感觉似乎往水盆里栽倒,在我投入水里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在不远处随着水波荡漾。 我身体一震,瞬间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切仿佛全是错觉,我仍然盘腿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 我眼神下垂看向水盆,那轮月亮仍然存在,只是似乎已经丧失了那股魔力,不再一看之下我就神魂不稳。 叔祖踏进蜡烛圈里查看了下我的状况,说道:行了。 我将刚才惊鸿一瞥的宫殿跟叔祖描述了一遍,他眉头一皱,说道:那是地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狐朋狗友 第171章 狐朋狗友 自打叔祖封印了我的某些能力之后,我的生活就平静了很多,程易得知这件事后将一些文书工作交给了我,我只要负责日常资料的整理和输入就可以了。 我和楚硕的交集变得更多了,有时候累了就听他说一些趣闻,他果然不愧有人形图书馆之称,不管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一点。 有一次我将封印时看到的那座宫殿详细描述了一遍,虽然是惊鸿一瞥,但宫殿的样子却深深的印入了我的脑海,我特意不曾说叔祖下的定论,倒不是特意难为楚硕,而是我想听一些不同的意见,我怕我先说叔祖的结论,以叔祖在道上的地位,会影响楚硕自己的判断。 楚硕听我描述完后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等到下班都没等到他的答案,不由在吃晚饭的时候催了下。 我们两个单身汉,日常在别墅解决晚饭,叫得都是外卖。今天也是如此,他一份我一份,坐在别墅的大桌子上各吃各的,楚硕还贡献出了他姐的爱心菜——泡椒凤爪。 我一边啃凤爪一边催促楚硕,他一听我又提起这个,眉毛下意识就皱了起来。 我问他道:有这么难回答吗? 我心说不就是地府吗?至于这么吞吞吐吐? 楚硕犹犹豫豫的说道:我真的不太清楚,要不我回去查一下。 我说看你的表情也不像是完全不知情啊,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说。 楚硕问我是否知道左楚两家的渊源,我回以略知一二,楚硕说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接说了,当年道上发生了很大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跟你看到的那个宫殿有关。 我问什么事,楚硕闭上了嘴猛摇头,我一再逼问,他就讨饶道:再详细点的事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就算我清楚我也不能告诉你啊,家里有规矩。 我说行吧,看在你这么为难的份上,我就不逼你了。 我把楚硕和叔祖的话放在一起想了下,叔祖说那是地府,我当时神魂不稳,被月华牵引于瞬间走了一遍阴阳道,所以恍惚之间看见了地府,而楚硕却说那关乎道上很久以前的一件大事,那件大事将很多人都卷了进去,包括左楚两家,各自只剩下一根独苗苗。 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凑趣的话题,谁知从楚硕那里得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不由把这件事挂在了心上。 平静的日子过得平淡而缓慢,我的生活步调都放慢了,心也静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难免觉得有点无聊,之前是太刺激,特别想过一段风平浪静的生活,当真的过起了这样的日子后我又嫌过于平淡。 所以说人真的是不知满足的动物。 我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会儿,拿起手机打算叫点朋友一起去酒吧,谁知这群狐朋狗友竟然一个都不应我,说今晚要进行很有意思的活动,反过来问我参加不参加。 我问他们是什么,他们说招鬼。 我骂道:你们这是在作死。 他们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怕,我们有完全的准备。 我心说真的碰上脏东西,准备得再多也没什么用。 我问他们准备怎么招,他们告诉我市郊有一段废弃的公路,那里经常有人赛车,汽车或摩托车都有,公路附近都是荒地,常年不见人烟,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流言是这么说的。 当警局想用破案来提升一下政绩的时候,他们就会来市郊这边排查,通常一锄头挖下去,不是挖到旧坟头就是新尸体,然后警察就可以立案调查了。 这留言说得没头没尾,我是从来不信的,但是也反面承托出这块地方的邪门,老一辈都说这里曾经是旧社会的乱葬岗,解放后也发生了不少悬疑的事情,就一直荒废到现在。 我这群狐朋狗友说他们要来这地方招鬼,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我强烈阻止他们进行这个活动,他们不但不肯,还让我一起来参加,说我有经验,如果真的碰上事儿了可以向我取经。 我听了这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自从叔祖说把我的能力封印住后,这段时间我确实已经没看过脏东西了,我有点心动,想试试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都看不到。 他们一直喊我,我心一横,问了下他们汇合的时间地点,决定跟他们一起行动。 临出门的时候我带上了左黎之前送我的护身符,我心说还是以防万一吧。 我们约好在离公路最近的一个加油站汇合,时间也不晚,晚上七点,这些人坦诚不敢选十二点,说怕玩出事来。 我借了楚硕的车子开到加油站,远远看到他们的车停在路边,我开过去按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喊道:还不走? 谁知道车窗里探出来一个女孩,长得唇红齿白,年龄非常小,笑起来两个酒窝,尤其可爱。 你是刘秀? 我张着嘴点点头:我是刘秀。 我听他们说过你的事情,都说你能看见鬼。这女孩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 我挥了挥手说道:别听他们瞎扯,没这回事。 正说着车子里下来两个人,正是我那两个朋友,一个是大炮,另一个叫排骨,都是我在市里工作后认识的,掐指一算也好几年交情了。 我们三个隔三差五会聚一聚,他们知道我现在在调查组工作,有时候也会问我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叔祖曾经告诉过我,像这类事情虽说不至于完全不告诉普通人。 但能不说还是别说,所以我每次被问得实在躲不过去,就真假掺半混着说,开局大部分是真的,后续怎么夸张怎么来,通常旁人一听就很怀疑真实性。 大炮跟排骨两人凑头说了句话,一人向我这边走来,另外一个回到了车子里。 我给大炮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关上车窗问道:怎么回事儿? 大炮之所以叫大炮,当然是有其原因的,就跟有些人绰号叫大象一样,都跟下半身某个部位的长短粗细有关,很形象。 大炮还很爱约炮,我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已经猜到一些端倪,此时见他的车子里果然带着我不认识的姑娘,不由多问了一句。 大炮跟我叫苦连天,说之前通电话的时候那两个姑娘就在他们身边,这才强撑着面子说要来公路这里招鬼,其实他们一点也不想来,听我说这方面的事情说得多了,虽然他们不太信,但到底比一般人有顾忌。所以他们才百般要求我一起来。 我说道:别指望我,我跟你们说过,我被我叔祖封印过,现在看不见什么东西了。 大炮怀疑道:真的假的?别唬我啊,关键时刻你千万不能掉链子。 我嗤之以鼻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怎么挺着腰子非得来呢,怎么说都不听劝。我跟你说,这话是真的,我现在看不见什么东西了,我这次来一是不放心你们俩,二是想实地检验一下我叔祖的符有没有起效应。 大炮给我总结了一下,说我也是在作死,已经看不见了还非得再检验一下,他说万一你这一弄,封印又松动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我呸呸了两句:乌鸦嘴。 我心里承认我有几分忐忑,这与之前的心情不太一样,这次有把自己送上门去的感觉。 我们两部车子一前一后开向废弃的公路,现在时间还早,飞车党都还没聚集,我一边看着马路白线向前开车,一边调侃道:你们这次找的姑娘年纪看起来很小啊。 大炮自得道:那是,我眼光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么一扫,就知道是不是雏。 我问他那到底是不是,大炮连连点头。 我又问成年了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小。 大炮鄙视了我一眼说道:我像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吗,找未成年人?她找我我还不愿意呢,犯法。 我诚恳的点点头说道:像。 又追加了一句:算你还有点良心。 在得知这两个姑娘都已经超过二十岁时,我这颗心就彻底放了下来。 楚硕的车子很不错,我想到楚昕开的也是好车,心说看来楚家挺有钱的。 大炮说来这里是那两个姑娘要求的,她们想找点刺激,就想了这么一出。 我无语的对大炮比了比拇指,这才是泡妞的精神,为了把人追到手,连招鬼这种事情都一口答应。 车子很快开到了那段废弃的公路上,这里我以前来过,当然不是晚上,晚上只有飞车党会来这里。我来的时候是白天,我沿着这条公路跑到底,发现公路的尽头是一段断崖,路修到这里就废弃了,所以说这段路是没有出路的,来回都是同一条,开到悬崖边的时候就要转弯往回走。 也正因为如此,这条路非常危险,不熟悉路况的人会开着开着把车开到山底下去,坠崖了。 政府把这里封起来,但是这挡不住飞车党,他们寻求的就是这份刺激,我知道他们的一个玩法,就是比赛谁能在最短的距离里刹车,谁停车的时候离悬崖越近,谁就越牛逼。 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人。 而我们此行五个人,做的是另外一件不要命的事情,在这条公路上招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招鬼 第172章 招鬼 车开到公路上后停了下来,我和大炮从车上下来,另外一辆车车门开了后也下来了几个人。 一个是我朋友排骨,一个就是我刚才看见的甜美的小姑娘,当然,我现在知道她不小了,我眼神往她胸口上溜了一眼,不但不小,还挺大的。 最后一个下车的时候颇有点红楼梦里王凤姐出场的架势,人还没出现,声音先传到了我耳朵里。 只听一个嗲嗲的声音说道:就是这儿了吗?没看到有什么古里古怪的事情啊。 声音非常娃娃音,话音落后我看到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穿着高跟鞋伸出车外,紧接着一个秀美的身影从里面出来,亭亭玉立的站在车旁。 不得不说她这么一站,直接将排骨那辆飞渡衬托成了豪车,香车美人, 活生生的香艳画面。 我不由低声冲大炮说道:哪认识的,这水准,没的说。 大炮晃了晃手机说道:软件啊,周围可见,一连好几天都在我周围,我心里一寻思,这是缘分,就加了,谁知道约出来一看,这么漂亮,真是赚了。 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可爱的小姑娘叫小米,娃娃音美女则叫麦子,我说我叫刘秀,她们指着我说道:你就是刘秀! 那语气,直接把我给弄懵了,不用说,罪魁祸首肯定就是排骨和大炮,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姑娘们面前描述我的,以至于我一报姓名,就得来这么夸张的反应。 小米说道:我老听排骨他们说你有多厉害,今晚可全都靠你了啊,有你在我们就不怕了。 我干笑着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是什么高人,这种事情很危险,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尝试,要不这样,我们去酒吧吧,我请你们喝一杯,怎么样? 小米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又是酒吧,我不去,酒吧我都玩厌了,我就是想玩招鬼,刘秀,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亏排骨他们一直在我面前吹捧你。 我想说那是在你面前的吹牛,这种话水分特别大,你还真信啊?但我还没说出口,就被两个损友联手捂住了嘴,往后拖了好几步。 我挣脱开他们两人,没好气说道:我说两个姑娘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全是你们俩给怂恿的。 排骨和大炮看了一眼那两个站在车子旁边的姑娘低声跟我说道:不用这个当幌子她们不肯出来啊,你当我们乐意啊,她们说了,除非我们愿意陪她们来这边招鬼,不然她们咬死了不见面。 我看了一眼周围环境,公路两边都是荒地,杂草丛生,隐约可听闻一声虫叫,我低声说道:万一真出事怎么办,我没这个能力保你们这么多个。 大炮跟着打量了一眼说道:我打听过了,我们现在站得地方说是废弃公路,其实离传说中的乱葬岗旧坟堆还有一段距离,这里从没有听说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就在这里招,做做样子敷衍过她们后立马就转移战场去酒吧,今晚能不能过上幸福生活就全靠你了,刘秀。 我一个头两个大,误交损友,在排骨和大炮的殷切目光下,我勉强答应试一试,我说道:话我先说前头,招鬼什么的我一点儿也不会,我们就做做样子啊。 他们两个忙不迭点头,说事成后绝不会忘了我。 我们三人简单商议完后重新早过去,两个姑娘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麦子用娃娃音埋怨道:可算是说完了,开这么长时间会议,都说定了什么啊? 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到一个美女用这么娇滴滴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大包大揽的豪气。 不过我还算有理智,开口说道:我们先说好,等会儿你们别动手,都我来。 小米嘟了嘟嘴说道:你来就你来,不过真的会招出鬼来吗? 我心说招得出来才怪,我又不会这一套,就是依样画葫芦给你描个花样子,过过干瘾。 我打开排骨的后备箱查看了一下,准备得还挺齐全,小米c糯米c蜡烛c纸钱c元宝等等,我小声猜测道:都是按照电影里说的准备的吧? 他们冲我偷偷竖了竖拇指,意思是我猜的很对。 我在心里拉了一遍电影,准备等下就按照电影里说的做,手上却很沉稳,把东西一样一样从车里拿出来。 我先点了三炷香,三拜土地,将香插进土里,接着用小米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又将蜡烛点燃,让他们一人拿一根,嘱咐道绝对不能熄灭。 纸钱和元宝我没动,本来就是装装样子,没必要动这两样东西。我担心纸钱和元宝一烧起来,会真的引出一些孤魂野鬼。 我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手布置了一下,又隔着口袋捏了捏护身符,闭上眼睛准备无声动动嘴巴随便念点什么。 麦子突然阻止道:等等,这些都不用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纸钱和元宝。 我还没说话,排骨先开口了:听刘秀的,他说不用就不用。 排骨和大炮虽然平时听我说的多,但自己参与这种事还是头一回,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眼里深藏的恐惧,我相信要不是有一颗坚定的泡妞的心,这两人说不定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我重新摆出了架势,嘴里默默的念了几句话,在旁人看来我似乎是在高深莫测的念咒语,其实我念得是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我根本不敢动控魂咒,只是将绕口令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排骨他们四个睁大眼睛看着我的动作。 我念着念着闭上了眼睛,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们四个情不自禁的向彼此靠近,站得极其近,排骨的手已经搁在了小米的细腰上。 我心说兄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我装模作样拖延时间,现场风平浪静,别说平地起风了,连虫叫都消失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们四个原本还一脸紧张忐忑的屏住呼吸,等过了十几分钟后,小米率先开口说道: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微微睁开眼睛沉声说道:并不是所有招鬼都能成功招到的,这说明你们两福气很旺,运势极高。 麦子好奇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我说道:老话说得好,走背字的人容易撞鬼,这是因为他运势极低,人的运气一旦下落,就容易发生不好的事情,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噎住,说的就是这个了。 从阴阳方面来说就是你阳气不足,阴气过剩,会引起某些脏东西的注意,他们有时候会来捉弄你,一来二去你本来可以轻松跨过去的坎儿说不定就跨不过去了,要栽倒在上面。 麦子点点头认同说道:有道理。 小米见始终没动静,脸上满是失望,她嚷嚷着说白来一趟,一点都不刺激,还不如找个鬼屋玩笔仙呢。 这我就不敢奉陪了,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看来今晚是招不到了,要不我们先回市里,喝酒去。 好吧好吧。 小米嘟了嘟嘴,作势要将手里的蜡烛还给我。 我正想接过来,麦子突然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凑在火上烧了起来,嘴里低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她出手极快,又是突如其来的动作,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做这种事情,等我反应过来打掉她手里的东西时,已经烧掉大半了。 我用脚把火苗踩灭,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束头发,烧得只剩下一丁点长度了。 麦子见我们阻止她,她干脆放声将那个名字喊了出来:麦俊俊!麦俊俊! 我大声喝止道:你做什么? 麦子用娃娃音跟我分辩道:招魂啊。 我心里有气,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招什么魂? 麦子冷哼一声说道:当我没看出来吗,你就是在敷衍我们,还高人子弟呢,什么异能调查组,我看就是个骗子,那种证件我随便在某宝上都能买到很多。 我听闻此言,狠狠瞪了一下排骨和大炮,不用说,这两个肯定把我在调查组工作的事情也说出去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是,我的确不是什么调查组的人,其实我是个搬砖的,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招魂? 麦子偏着头笑了笑说道:网上都是这么说的啊,还有说要烧衣服的,我没办法带我弟的衣服,少了一件他都要哭,只好弄点他的头发了。 我说道:麦俊俊是你弟弟? 麦子点点头说道:十一岁,我亲弟弟。 我以为麦子这么做是因为她弟弟出了事,谁知道她告诉我们就是玩一玩,反正又不会出事儿,说不定真的能把她弟的魂魄喊过来呢?那场面肯定很精彩,值得说一辈子了。 我被麦子的思维逻辑给惊呆了,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试的吗?但麦子坚持就是个玩笑,还不断示意我们看周围,说有什么异样吗?一点都没有吧,所以这些全都是骗人的。 我留神看了一下四周,确实没看到什么东西,心里也定了下来,麦子做的事情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招来脏东西,说不定就跟我的花架子一样,就是瞎弄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酒吧艳遇 第173章 酒吧艳遇 自从麦子自作主张做了那件事后,我一颗心始终高高提起,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那些所谓的招鬼动作全是乱比划的,这要是都能把鬼灵给招过来,那只能说是命中注定,这一趟肯定得见鬼。 但麦子做的事情不一样,她不但烧掉了头发,还一直喊着她弟弟的名字,这种类似的做法我有听过,比如说小孩子被一吓之下掉了魂,那么就会有人建议其家人拿着孩子的贴身衣物去河边喊魂,或者是失魂的地方喊魂,各有各的说法,最终目的是把孩子吓丢的魂魄给喊回肉身来。 但麦子说她弟弟在家好好的,根本不需要喊魂,她在公路这么邪门的地方做这种事,很有可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 比如把她弟弟的魂魄硬生生从里喊出来。 亲人的呼唤在某种程度上是具备一定效力的,更何况麦子还烧了头发,这简直就是加深呼唤的作用。 我观察着身边的动静,可以说满怀忐忑的等着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灵异景象,他们被我的表情吓住了,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停偷眼观察我。 就像排骨他们说的一样,这里离真正的废弃公路还有一小段距离,人们常说的邪门地方在更前面一点,这里算是交界,这两个人也算是取巧了,既想讨姑娘们欢心,又不敢真刀真枪的去招鬼,只好折中响了这么个办法。 我屏住呼吸去听,只听到呼呼不断的风声,视线范围内只有我们五个人。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忽然一声巨响响起,我循声看去,只见麦子一脸暴躁的把脚收回来,她刚刚猛地踢了车门。 我承认我是一个爱美色的男人,在碰到美女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搭讪,当然在面对美女时态度也会放得和缓很多,更有耐心一点,这都是男人的通病,不止我一个,很多人都有,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的就想泡你或怎么样,只能说这是一个看颜值的世界。 但是与此同时我对于无理取闹的女人的容忍度几乎为零,此时我对麦子的好感度已经完全消耗光了,第一眼的惊艳被她接二连三的作给抵消了,这回她突然当场发起了脾气,我心里的火气也窜了上来,厉喝了一句:做什么? 我沉下脸来,麦子被我吓了一跳,但紧接着她就像回过神来似的,冲我嚷嚷道:你喊什么喊? 我盯着她漂亮的脸蛋,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气氛下,突如其来的巨响很容易把人吓坏,虽然成人的魂魄比小孩的要重,不容易被吓丢,但这不是绝对的,这里的环境本来就比较诡异,我们几个人要是被你一吓,真的吓丢了魂怎么办,你负责找回来吗? 麦子可能是平时被宠多了,有一个词语叫持美行凶,她现在就有这么点意思,被我指责了一通后不服气地嘟起嘴反驳道:那现在有出状况吗?你说啊,有没有?什么情况都没发生,你对着我凶什么? 我对她已经懒得再讲道理,再度观察了一下后就招呼着排骨他们掉头回市里。 小米有点不知所措,她跟麦子是一块儿来的,但麦子此刻有点犯众怒,我脸色一直很沉,排骨和大炮因为我也收起了对麦子和颜悦色的表情,我们五个人各自沉默的上车,缓缓掉转车头往市里开去。 车子起动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天上有东西在飘,我心里一动,再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个白色的气球,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就停在半空中,应该是挂在树上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叔祖的封印是有效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诡异的事情。 跟来时一样,大炮坐在我的车上,他靠在车门上一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我,我被他这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给逗笑了。 别看了。 我一笑起来,大炮也跟着笑,他说道:兄弟你刚才真的吓到我们了。 我跟他稍微解释了一下,我说不是我小题大做,而是你们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我必须为你们的安全负责,偏偏麦子又自作主张,刚才我真的很担心她的举动会招来不好的东西。 说到麦子,大炮不禁摇了摇头说道: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一副脾气。 我说道:都是被你们这种想上她的男人给宠坏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在得手之前肯定能答应的全答应,有气也自己忍着,等骗上床后再说。 大炮听我这么总结,哈哈大笑起来:这叫秋后算账。 我说道:错,这叫渣男。 大炮点头承认道:是挺渣的,不过我又不骗她们感情,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们要是不愿意,我还能强上吗? 我们俩在回程的路上从麦子出发,探讨了一下人生在床上的意义,等回到市里的时候,排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先送那两个姑娘回家。 我说那你就去吧,送完后来七度酒吧汇合,我跟大炮先去那边等你。 排骨说好,我挂完电话后说道:照你看,排骨有没有戏? 大炮摸了摸下巴上根本没有的胡子,露出淫笑来:你是说小米? 我跟着笑了起来:难不成还是麦子吗? 大炮说道:要是没有麦子那件事情,说不准排骨晚上还真的能一度,你别看小米样子很清纯,其实玩得很开,排骨再殷勤点儿,我觉得他能如愿以偿。 我想了想后笑了起来:但现在估计是不行了。 大炮嘿嘿嘿笑道:那是,你自己不知道,刚才那气氛特别尴尬,我们几个一开始是被吓得,后来见麦子被你训成那样儿,我们也干脆不出声了。 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我跟大炮到酒吧后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瓶酒等着排骨来,我们已经掐算过了,最多半小时,排骨肯定会到。 大炮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指着我说道:你就不能跟我赌个别的?这件事情上我们俩的看法一模一样,这还赌个毛啊。 我笑道:你是不是当我傻啊,明摆着的事情,你还非要我别赌跟你一样的答案,你还不如干脆让我出钱。 我俩赌的当然是今晚排骨能不能上小米的床,这个答案太明显了,压根儿不会有第二个答案,所以大炮才有此一说。 我跟大炮聊天吹牛,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看手表,一个小时了,排骨竟然还没到。 我喝得有点急,此时酒意上涌,打了个嗝让大炮给排骨打电话。 大炮依言挂了个电话,我把耳朵拼命凑上去,在嘈杂的背景音乐中听到了忙音。 我疑惑说道:怎么回事,难不成还真干上了? 大炮有点发愣,他酒喝得也不少,此时抱着酒瓶子哀嚎了一句:我的麦子啊! 他猛地举高酒杯说道:敬我们的一夜情! 我说道:别装了,麦子就算今晚真的愿意让你上她的床,你敢上? 大炮正儿八经地对着我坦诚说道:不敢上。她这脾气我伺候不起,什么叫炮友,炮友图的就是个轻松,没负担,我要是愿意伺候她,我还不如干脆正儿八经去找个女朋友。 我说着又给排骨打了个电话,这次干脆就关机了。 我说早知如此还不如跟大炮打赌,现在就赢了。 女人心海底针啊,谁也别想猜透,今晚这种气氛下,小米竟然也愿意跟排骨来上一回,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站起来用力拍了拍大炮的肩膀说道:我去上个厕所,你去不去? 大炮趴在桌子上朝我挥了挥手说道:赶紧去吧,你以为是幼儿园小朋友手牵手上厕所吗? 我甩了甩脑袋,脚步有点踉跄的朝卫生间走去。 七度酒吧是市里一家很有人气的酒吧,每天晚上人满为患,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我以前曾经跟大炮还有排骨到这里猎艳过,各自找看得顺眼的女孩搭讪,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我长相身材都不错,可以说我出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败绩。 我一边在人群中穿梭,一边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我走路不专心,拐角的时候就不小心撞到了人。 那人是个小个子,我们俩这么一撞,她扎扎实实的脑袋在我胸膛上碰撞了一记,被反作用力瞬间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下意识身手扶着墙稳住自己,眼神往下一溜,先看到了裙子底下的白色小裤。 我咽了咽口水,眼神忍不住沿着裤边往上延伸,可惜下一秒那女孩就反应过来,把上翻的短裙盖了回去。 我心里默念了一句可惜,脸上表情却很正经,露出一个笑容朝她伸出手:抱歉我刚没看仔细,我扶你起来吧。 她朝我一笑,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她化了个淡妆,皮肤吹弹可破,白皙非常,她握住我的手,借着我的力道站起来。 我感觉手里握着的那只手腕细腻滑润,跟美玉雕出来似的,触感非常棒,我心里一动,一不小心用力过猛,那女孩没站稳,哎呦一声又朝前跌了过去,这一跌,正好直直撞进我的怀里。 我下意识身手搂过去,一把细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昏睡的排骨 第174章 昏睡的排骨 那女孩撞进我的怀里,胸前两团软肉紧紧贴着我的胸膛,我心里一阵荡漾,下意识收紧了搂在她腰上的双手。 她挣脱开我的手,朝我一笑,转身跑走了。 留下我站在原地浮想联翩,要不是我当时尿急,我肯定就追上去了。 我从洗手间回来,大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看了看手机,排骨一直没回电,想必正在哈皮当中。 我叫来服务员买单,撑起大炮出了酒吧,喝成这个样子我是肯定没办法开车了,就打电话叫了个代驾将我们两人都送回了别墅。 一夜熟睡,第二天起来我一看,大炮还趴在客房里呼呼大睡,我有意调侃排骨,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次接通了,那边没等我开口,先来了句让我立马吓醒的话。 你好,你是这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他在车底睡了一晚上了,怎么叫都叫不起来,你能来把他带回去吗? 我以为排骨一夜,谁知道他是在车底睡了一晚上,我询问了对方的地址后,上客房拍醒了大炮。 我将排骨的情况一说,大炮拍着床板哈哈大笑说道:还以为他得手了呢,谁知道比我们俩还惨,走走走,去接他。 我们洗漱了一下,急匆匆打算出门。 楼下客厅里楚硕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我们跟他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 下一秒我肩膀上突然传来一个力道,这力道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转头对上楚硕的双眼。 你昨晚去哪了?楚硕问道。 我说我去酒吧了。 楚硕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去酒吧了吗? 我想到去酒吧之前在公路上待着的那一段时间,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楚硕,他沉思片刻。 我心惊胆战,心说难道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大炮更直接一旦,他开口问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楚硕用手掸了掸我肩膀,像在清扫我看不见的东西,完了对我摇头说道: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只是一种直觉,不过你们还是小心点。 我点点头,心里为他之前的动作有点提心吊胆,我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楚硕刚才一扫,我总觉得肩头有东西被他这么一下给祛除了。 我跟大炮出了别墅,开着楚硕的车子往之前留下的地址开去,我问大炮: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大炮看着我记下来的纸条说道:老街187号便利店里面,老街那一片我很少去,那里不都是老房子吗? 我们俩都很疑惑排骨无缘无故跑老街去做什么,总不能小米她们住在那个地方吧? 我们跟着导航一路开到老街,到这条街后导航就彻底不管用了,这几条街都建造得很早,道路很窄,不像城市其他区域发展以后将道路全都拓宽了,不说四车道,两车道至少是要的。 老街这边却不是这样的情况,它最窄的地方只够开一辆车,连交汇车的空间都没有,政府后来就把这一片划出了好几条单行道,像我们这种不经常来的人,经常会迷失在摸不清规律的单行道上。 我凭着直觉开车,一边开一边仔细看路边的号码牌,187号,找来找去找不到。我绕着绕着不知不觉又绕到了,这边的单行道太乱了,门牌号也乱,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编的,190过去竟然是177,绕得我晕头转向。 我们离便利店内最近的一次是它在我们左转的那条道上,而我们正在开的这条路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前行,要不右转,我们眼睁睁看着便利店在离我们特别近的距离,随着我们的车子往前开,离我们越来越远。 大炮悲观的跟我们说道:我们可能再也接不到排骨了。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我们在转了半小时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将车子停在了便利店门前。 排骨的车子也停着,我们看到那里围了好几个人,正对着车底指指点点。 我跟大炮过去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我算是明白当时接电话时店员为什么吞吞吐吐,非得让我们马上过来接人了,原来排骨是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的躺在车底呼呼大睡。 我跟大炮对了一下目光,各自憋着笑弯下身体不停叫着排骨的名字,要不是周围的人太多,我们俩又是排骨的朋友,我还真想先给他来上张照片再说。 排骨睡得很熟,我跟大炮连拉带拽,都没把他弄出车底,我趴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排骨两只手不知道抱着汽车的哪个部位,抱得非常紧,以至于我们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好在在我们持续不断的拍打下,排骨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清醒后就自己从车底爬了出来,他似乎是睡懵了,也像是喝多了,出来后完全找不着北,直挺挺的站在路当中问我和大炮怎么来了。 我比划了一下给他看,他才发现自己着身体,立马跳了起来一头扎进了车里,我跟大炮两个人笑的打跌,也跟着坐进了车里。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排骨已经被浓重的羞耻感淹没了,颓废的坐在后排座上,眼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我说你昨晚怎么回事,我们还以为你跟小米上床了。 排骨小声说道:昨晚那个气氛,我哪有心情? 我这下奇怪了,那好端端的排骨怎么会睡在车底? 这个问题排骨自己也想不通,按照他的记忆,他在把两个女孩送回家里后驱车向七度酒吧看来,谁知道开错了方向看到了老街,就此迷失在这里的单行道上,后来他觉得自己头有点沉,特别想睡觉,这一睡睡下去再醒过来就发现是早上这个情况了。 大炮问道:你昨晚喝酒没? 排骨犹豫着点了点头说道:喝了,她们倒给我喝的。 我说道:行啊,你还说自己没心情,要真的没心情怎么会跟她们喝酒,你就是想找机会睡她吧。 我们三人算得上知根知底,可以说排骨屁股一抬,我跟大炮就知道他要放屁,所以他刚才那苍白的解释在我们俩看来完全不成立,这小子就是冲着上床去的,不然开着车何必要喝酒? 排骨见被我们拆穿,也不恼,挠了挠脑袋笑道:酒壮怂人胆,我这不是想调节气氛吗?昨晚的气氛后来确实不太好。 这点我还是认同的,我跟麦子后来不欢而散,以至于排骨两人的泡妞计划戛然而止。 大炮说道:既然喝酒了,那就好解释了,别说你是脱光了衣服躺在车底,你躺在大街上我都不奇怪。 我们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嘲笑了下排骨就揭过去了,倒是排骨后来有打过电话给我,说总觉得有问题,我问他有什么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到最后我们就把问题归咎在了一个字,酒上面。 这段时间我跟他们两人三天两头混在一起,我寻思着过两天就找工作去,但人发懒,一天拖一天,拖了好几个月都没去找工作,就拿着程易给的一份工资过活。 这天晚上我跟排骨他们又约在七度见面,出门的时候排骨来接我,刚好碰上回家的楚硕,我们三人彼此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 上车没几分钟,楚硕的信息发过来了,他说道:你们晚上是去喝酒吗? 我回道:是。 楚硕说道:让你朋友小心一点,我刚才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阳气溃散,这种情况很容易出问题,你们今晚去酒吧的时候注意点,别惹事,他运势比较低,不找事还好,一找事肯定有麻烦。 我一惊,问道:会有生命危险吗? 楚硕回道:暂时不会,改天让我姐来给他看一下。 我想到楚昕,突然发现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自打从老岙村回来后,楚昕似乎很忙,一直在外面奔波,偶尔回来一趟也是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以至于我跟楚昕虽然都住在别墅,竟然几个月没见上一面。 既然楚硕说排骨没什么生命危险,我的心就放了下来,我知道运势低的人容易出问题,想到排骨最近偶尔跟我说他现在晚上都睡得特别熟,雷打不动的程度,他有一次是这么跟我形容的,他说自己一睡过去就像死了一样,什么知觉都没有,直到被别人叫醒。 我心说这事有点古怪,等楚昕回来后让她给排骨看一下,我一路上东想西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酒吧正在前面。 我们此时正在靠近一个红绿灯口,直行的绿灯正在倒计时,5,4,3,2,1。绿灯已经变红,排骨却仍然保持着车速,稳稳踩着油门向前。 我大惊失色地看过去,只见排骨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眼睛却是闭上的,他嘴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脚底下踩着油门,车子越来越快的向红绿灯口靠近。 我看到斜刺里开出一辆大货车,而我们的车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方向和行进速度的话,会一头撞进货车底部。 我猛地将排骨的脑袋撞向方向盘,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排骨醒过来,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我朝他拼命喊;刹车!刹车! 排骨下意识猛踩刹车,我们的身体由于惯性前倾,就在车子完全停下里的那一瞬间,货车从我们车前快速的开过去。 我惊出一声冷汗,就差那么一丁点的时间,我们就要命丧黄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干柴烈火 第175章 出了这件事情后,排骨不敢开车了,他把车子靠边听着,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 我跟大炮也是惊得魂飞天外,此时车子停下来,我一摸背上,都是惊吓出来的冷汗。 我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排骨刚才的表情绝对不是正常的,可是我又没发现什么其他古怪的地方。 排骨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特别懊恼地说道:我要是说我睡着了,你们信吗? 我说道:信,你现在说什么都信,这话不是跟你抬杠,你也知道我经历的事情比你们多,不管你刚才自我感觉是什么状况,你都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信。 大炮擦了擦额头冷汗,一脸后怕地说道:赶紧说,我吃这么大还头一回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开车开着开着睡着了? 排骨点点头说道:真的就是睡着了。我不是跟你们说最近睡得特别熟吗,其实除了睡得熟之外我还有一个现象就是特别容易睡着,这个情况是这两天刚出现的。 我昨天洗澡,洗着洗着人不知不觉一歪,睡了,要不是我妈刚好有事喊我,老不见我回应她,她就开了门进来看,说不定你们今天就看不到我了,我妈说我整个人差不多都躺浴缸里了,水已经淹到我的下巴位置,再过个几分钟或者我人再往下滑几公分,估计我就直接溺死了。 就这种情况,还是我妈拼命拍我的脸把我叫起来的。你们说,这事是不是有点古怪? 我问他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就那天从公路喊魂回来后吗? 排骨说道:具体时间我没印象,但我最近确实也没有做其他事情啊。 我安慰他别急,我明天就联系人帮他看一下,排骨挥了挥手说道:也不是天天都这样,我觉得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不然怎么会就我一个人中招呢,你们四个都没事。 我想了想问他道:除了睡得沉,你有做过什么梦吗? 排骨一拍大腿说道:就是没做梦啊,什么梦都没有,所以我才跟你说,睡过去就跟死了一样。 我心说还是得拜托楚昕给他看一下,不然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我提议今晚别去酒吧了,直接回家,那两个人竟然不肯。 要说胆子大,我是拍马也追不上他们,刚才还一脸后怕,现在脸上已经恢复平静了,不过排骨现在手软脚软,暂时不敢开车,由大炮顶上,两人交换了位置。 车子缓缓起动,我还在试图阻止他们,我认为还是现在就掉头,各回各家睡觉去。 不能否认,楚硕发给我的信息和刚才那一幕惊魂让我打了退堂鼓,酒吧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不急在一时。 排骨却不肯,他说今晚七度酒吧搞活动,人特别多,漂亮的女孩肯定也很多,他不想错过这个热闹。 我算是服了,这颗色心比什么都坚定啊。 既然他们两个坚持,我也没再反驳,车子一路向着酒吧开去。离酒吧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今晚确实不同于以往的热闹了,街上走着不少人,女孩都是短裤小背心,抑或是紧身短裙,身材火辣得让人咂舌。 大炮开着车眼睛全扎进了那一个个女孩的胸口里,差点将车子开上了人行道,引来几个人的白眼。 这人很疯,直接按下车窗探出头来冲那几个女孩挥手,热情地说道:是去七度酒吧吗,待会儿请你们喝酒啊。 那些女孩交头接耳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朝大炮摇摇头,不再搭理他了。 我调侃道:开的车不够高级啊,要是来俩玛莎拉蒂,估计不用你招呼,她们直接在车头碰瓷了。 大炮不以为意,脸上也没有挫折后的失望,反而是无比的兴奋:我怎么跟你说的,今晚必须得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一路上你看到了几个极品了? 我承认大炮说得有道理,就短短一条路的功夫,我起码看到了五个脸蛋身材都是上上层的女孩,气质也特别好,那身段,也就是我,还算镇定,换了排骨估计就要流一地口水了。 排骨深深的鄙视了一番我这种自吹自擂的态度,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方才惊魂未定的态度了,我估计他现在就算全身都软著,某个地方肯定硬邦邦。 我们仨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直冲酒吧,一进去差点被音浪掀翻,里面已经完全热闹起来,面贴面c肉贴肉的跳舞,还没到半夜就有不少已经搂着热吻起来。 我冲他们两人比了比拇指,大声喊道:可以! 这会儿音乐特别响,我说什么他们估计也听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们看懂了我的拇指,冲我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我们各自找目标,没一会儿,我们这一桌就多了两个女孩,她们各自坐在大炮和排骨对面,被我这两个损友逗得前仰后合。 说我一点也不羡慕,那是假的,自从我确认叔祖确实已经封印了我的某些能力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蠢蠢欲动,萌生了想找个女朋友的念头。 不是我忘了杨雪,而是自从杨雪那时离开了我家之后,我再也没好好看过她一眼,见过她一面,我心里还是拿她当老婆的,但是这种摸不着看不见的老婆,随着时间长久,我感觉有点累。 我比较羡慕大炮和排骨的生活,没有女朋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们跟我说过,等真的结婚了后,那就专心对待家里,而现在,就趁早快活。 我情绪比较复杂,又处在这种环境下,干脆起身端着杯子去了吧台。 离吧台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身体朝我撞了过来,我连忙一手托起对方的肩背,另一手险险端着酒杯,那人回过头来,朝我嫣然一笑,笑容让我很眼熟。 是你!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认出来了,这就是那天不小心被我撞倒在地让我看见了她内裤的女孩,也是被我扎扎实实搂过一次的人,真是缘分,今天晚上又是差点撞进我怀里。 我冲她调侃道:怎么每次见到你,不是被我撞倒在地上,就是被别人撞到我这里,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她朝某个方向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转头对我说道:还不是我那帮朋友,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次及时接住了我,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上次的唐突了! 我心里一动,搁在对方肩背上的手慢慢变换了姿势,变成搭在她肩膀上,她人小小一个,身材玲珑,五官精致,身高刚到我肩膀,我这么一搂,像是把娇小的她整个都搂在了怀里。 我挂着笑意看向她,她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的动作,但下一秒又笑了起来,没闪没躲,反而双眼盈盈看着我,那双眼睛像会说话,似乎在问我想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每一个有过经验的饮食男女都清楚,她当然也明白,所以就在我们目光交汇的一刹那,无形的默契流窜在我们之间。 我收紧了臂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缩小了一点,额头互抵,我低声笑道:要是我这次没接住你的话,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吗? 她雪白的手臂环绕上我的脖子,灼热的鼻息喷在我的颈侧,清脆的笑声传进我耳朵里:当然不原谅了,我肯定还要惩罚你。 我接受到她的信号,胆子更大了,直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压在墙上,她后背抵着墙,双手紧紧搂住我脖子,双脚悬空,刚好是我一低头就可以接吻的姿势。 我们两人的头不知不觉离得越来越近,我终于吻上了她柔软的双唇,这一吻,直接点燃了我们的热情,我百忙之中用眼角余光一瞟,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就是走廊,我来过七度很多回,我知道那条走廊正中间就是一个洗手间。 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齐备,我要是不上了她,不但是要被朋友笑话,日后想起来也要悔断肠。 我整个人被和冲动盈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她抱起来三两步去了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我一脚将门踢上,将她放下后压在门板上重新热吻了起来。 这女孩也是热情如火,用力吸着我的嘴唇,我感觉神魂颠倒,整个灵魂都像被她吸出来似的,,一拍即合,我们俩就在卫生间里欢好了一回。 云收雾散之后,我帮那女孩系上胸罩的带子,她头发散乱,一缕汗湿的头发黏在她鲜红欲滴的唇上,特别性感。 我们整理好衣服后又搂在一起亲了一回,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把你号码给我。 她突然咬了一口我的嘴唇,我吃痛往后缩了缩,她趁机挣脱了我的怀抱,打开门溜了出去,临走前把脑袋探回来冲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发泄过后我整个人懒洋洋的,非常满足,那女孩走后我在卫生间里抽了一个烟,才回到座位上。 大炮问我便秘了吗,怎么蹲那么久。 我心里难免有几分得意,这两人勾搭了这么久,还没把人勾到手,我这效率可高多了,已经把人都给睡了。 大炮这一问正中我下怀,他们要是不问,我也不好一回来就宣扬自己的战绩,毕竟还有两个陌生女孩在,但是他问了,我就要回答了。 于是我含着几分得意说有个女孩一直跟着我,我们俩在卫生间里亲密交流了一番。 我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排骨立马拍着桌子说道:你就吹牛吧!还跟女孩交流!我就只看到你一个!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梦里春色 第176章 梦里春色 大炮和排骨一口咬定我是一个人进的洗手间,又是一个人出来的,根本没有我所说的女孩,我含着笑看他们振振有词,心说扯吧,继续扯,就你们两个刚才眼珠子都掉进桌上这两个女孩胸口里的德性,你们能注意到我是不是一个人? 我完全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认为是商议好了唬我的,毕竟都知道我曾经在这方面碰到了挺多的事情,他们就特意用这个来吓唬我。 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一副笑脸,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我完全没把他们的话往心里去。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加两个女孩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这还算是早的,我们出来的时候有不少人在门口准备进去,那样子我一扫就知道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开始精彩的夜生活。 我其实感到很惊讶,因为十点半一过,我这两个损友就频频催促我买单走人了,要不是我熟知他们的尿性,我还真以为这两人改邪归正了。 但现在看着走在我前面的四个人,两两牵手搂腰,我一个人落在后头形单影只,我就知道他们是已经私底下交流好了,就等着换个地方开展零距离的交流了。 我们走到车子旁边,我主动坐进驾驶室说道:我来开吧,你们去哪,我把你们送到了再回家。 排骨和大炮跟我的眼神一接触,我们三人了然的相视一笑,大炮直接把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往怀里搂了一下,说道:你们还有朋友愿意出来吗?我这个兄弟模样人品都不错,尤其是功夫,不是我吹,绝对会让你朋友一见倾心。 那女孩有点不好意思的拍打了下大炮,似乎被这么裸的推销给惊到了,她抬起眼认认真真打量了我一回,笑着说道:你这兄弟长得确实挺帅的,我可以帮忙联系下,怎么样,需要吗? 我刚发泄过,毫不夸张的说,我此时脑子里满是刚才跟我亲密接触过的女孩,刚才在酒吧里我对搭讪别人都没兴趣,大炮和排骨一再怂恿我,我都安之若素的坐在椅子上喝酒,更何况现在是没有交流直接约了,我当然不会同意,忙婉拒了这女孩的好意。 这女孩似乎有点失望,冲我说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这个闺蜜长得很不错的,说不定你们俩能发展一下长期关系。 我敬谢不敏,笑着拒绝了。 我开车将他们两对送到酒店,一个人开车回家了。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得很沉,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我像是回到了那美妙的时光里,搂着她那纤细的腰部压在门板上拼命冲刺。 一夜春色不断,我感觉做了一个非常长又真实的梦,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我抬表,才六点,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扰人清梦。 等我醒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想必是对方打过来后久久等不到接通,自动挂断,我本来想看看到底是谁打过来的,但是我人一清醒,身体在床上一动,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拿手一摸,满是粘腻,再一掀被子,床单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白灼液体,看这个量,也不知道我昨晚发泄了几回。 我拼命想昨晚做的梦,却只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和那女孩缠绵,就算是现在,我一想起那女孩的笑脸和俏皮的鬼脸,都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血液里沸腾,要是她此刻就在我眼前的话,说不定我能立马抱过她压倒在床上。 我甩了甩有点沉重的脑袋,心说难道是我太久没跟人上床了,以至于睡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就满心满眼都是她,这也太没出息了。 我拿过手机塞进兜里,想着等下上厕所的时候回个电话,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骨头都在嘎嘎作响,特别疲累。 到卫生间里我一照镜子,被自己的鬼样子吓了一大跳,眼圈乌黑,精神萎靡,活像是熬了几天的夜一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里隐隐有点担心,但下一秒又觉得很正常,任谁跟我一样有这个运气碰到这么一个勾人的女孩,又成功谁了她,睡得感觉还相当美妙,自然会在梦里一再回味了。 说来说去都是这女孩太迷人的缘故。 我正在端详镜子里的自己,电话又响了,我划屏一看,大炮。 难道这小子一大早打电话过来专门跟我炫耀不成? 我接了电话没好气说道:昨晚很乐呵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才几点? 大炮语带惊慌的跟我说道:刘秀!出事了! 我一惊,忙说道:慢慢说,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大炮说道:排骨一直睡着醒不过来了! 我一听, 原来又是排骨的老毛病犯了,说也奇怪,他这个毛病生的莫名其妙,我想起楚硕曾跟我说过排骨阳气溃散,急忙奔出门去敲楚硕的房门。 没敲几下楚硕就打开了门,他顶着一头乱发问我道:什么事? 我把排骨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安抚我道:别担心,我先跟你去酒店看看,我姐今天还没回来,不然这事交给她最好。 我知道楚硕的意思,在资料上他当然可以算是个人形图书馆,但在实战上他就完全不行了,是个地地道道的理论派,他今天去,有可能看得出来排骨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但是想要解决的话,他就不一定有这个能力了。 此时再找叔祖肯定来不及,况且我也不知道排骨目前的具体状况,还好有楚硕在,我这心里安稳了一点。 楚硕看我着急,也匆匆刷牙洗了把脸,飞快换了身衣服就跟着我出了别墅大门,一路上飞驰电掣,我仗着大清早路上清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当我听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我一边把钥匙交给了门童,一边急匆匆向大堂走去,手机已经拨通了大炮的电话。 接通后我忙问道:你们在哪个房间。 大炮说道:806,现在没事了,这小子又醒过来了。 我听说人已经清醒,就松了一口气,脚步慢了点,我刚才一路提心吊胆,车速在市区里飙到80码,也不知道今天会收到几张罚单。不过人没事就好,楚硕见我脸色不像刚才那样凝重,也知道我收到了好消息,就问我道:是不是人清醒了? 我点点头说道:据说是神智清醒,不过我觉得还是得上去看一看。他这个昏睡的毛病出现得有点莫名其妙,楚硕,你懂得东西多,你帮我看看我朋友。 楚硕让我放心,他会尽量帮我的。 大炮和排骨两个都在八楼,一个是805,一个是806,刚好在两对门,我出了电梯门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人围在一个房间门口。 不用猜也知道那肯定就是排骨的房间,我拨开围观人群钻进房间,大炮一看到我立马双眼一亮,朝他身边的一个人说到:我朋友来了。 我发现是个熟人,刘春光。 我朝他打了个招呼,刘春光见是我,也难掩惊讶。 他问道:这几个都是你朋友吗? 我看现场有点乱,排骨坐在床上靠着床头,脸色有点发白,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裹着被子露出香肩,大炮和另外一个女孩也穿的很少,像是匆匆跑过来的。 要不是我知道出了事,光这幅场景,也够香艳的。 我回答刘春光道:两个男的是我多年好友,女孩是我们昨晚在酒吧认识的。 我这么一说,刘春光就明白了,无非是419这回事。 排骨目前人是安然无恙的,我心里就更稳了,问刘春光道:怎么惊动到你们了? 要知道,刘春光可是刑警大队队长,凡他出现的案件,那必然就是有人死了,排骨只是昏睡不醒,打急救电话也就够了,怎么会弄到刘春光亲自前来呢? 刘春光说道: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死人了,这才过来的,谁知道到现场一看,确实有个人昏睡着,但明显有呼吸有心跳,除此之外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我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个人,大炮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坐在床头裹着被子的那个女孩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不停哆嗦着,完全失去了血色。 她两眼发木,直愣愣的盯着她身前一寸的地方,要不是我知道出事的是排骨,说不定还以为是这女孩生病了呢。 我跟楚硕把证件拿给刘春光看,刘春光摆摆手说道:不看了,反正你们两我都熟,楚硕你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我这才知道他们两也是认识的,从他们之间寥寥几句话里我听出来刘春光每次交报告到组里,其实都是交到了楚硕手里,可以说组里跟刘春光接触最多的就是楚硕了,他也很清楚楚硕人形图书馆的称号。 刘春光笑着对我说道:行啊,刘秀,把楚硕都给找来了,看来你清楚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苦笑道:你信我,我是真的不清楚,我来得还没你早,你说我能知道什么事?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突然尖叫了起来,她抬起手直接指着排骨的鼻子说道:你们都不信我!我发现他的时候明明已经断了呼吸!后来怎么会又活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失魂落魄 第177章 失魂落魄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惊,排骨虽然靠在床头没说话,但哪点都不像个死人,这个女孩为什么说排骨断过呼吸呢。 那女孩看我们不相信,哇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喃喃说着: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春光见多识广,我和楚硕也是经过事情的人,就让女孩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炮却是平常人的思维,嚷嚷着排骨好端端的,怎么会是死人。 女孩埋头抽抽搭搭,一时也说不清楚,刘春光就让一个女警去安抚她的情绪一番。 我转头低声问楚硕:你看我朋友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硕说道:就像昨晚你们临出门时我告诉你的,已经惹了麻烦上身了,至于是什么麻烦,我看不出来,不过我可以确定的说,你这个朋友,是活人。 是活的就好,我想要的就是楚硕的这句话,我毕竟缺少经验,以前都是横冲直撞的,现在没了某些能力后就更是凭直觉行事了。 我坐到排骨身边问道:昨晚到底出什么事了? 排骨脸色惶恐,他说自己只是睡过去了,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围着不少人,就是现在房间里的这些,他以为自己睡得沉到这种地步已经够夸张了,谁知道更夸张的是昨晚跟他翻云覆雨的女孩竟然直接说他断了气。 说到这点,排骨脸色很难看,口气也很不满,他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情我愿,我也没强迫她,怎么能一口咬定我死了呢。 我心说看女孩这样子,也是吓得够呛,不一定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些话不能对排骨说,他是当事人,我要是对他说了这些,估计他要吓掉魂了。 我就跟他转述了楚硕的话,避重就轻的告诉他,他现在身上确实有麻烦,但是并无大碍。 排骨点点头,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我注意到他脸色很难看,这么一想,我忍不住想到早上自己在镜子里照到的情景,也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难兄难弟啊。 大炮偷偷将我扯到了角落,问我道:排骨没事吧? 我看眼里盈满了恐惧,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的镇定是强装出来的,我就说,大炮胆子怎么会这么大,现在想来,想必他是不想给排骨增加压力。 我低声说道:麻烦有,但是楚硕说了,不至于到生命危险。 大炮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问道:是活人吗? 我有点想笑,原来场上最害怕的人在我面前,亏他刚才表面功夫做的这么到位,我还以为他铁了心觉得这事情是那女的信口开河。 我朝他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别胡思乱想,确实是活人。 大炮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把虚汗说道:有你这句话,我才算是放下心来。 另一边在女警的安慰下,那女孩似乎镇定了很多。此时刘春光已经把房间清场,门也关上了,酒店相关人员和围观群众都请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大炮c大炮的419对象,刘春光和女警,还有当事人排骨和女孩了。 女孩紧紧握着女警的手,像是在寻求力量,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昨晚跟他来到这酒店,后来就睡过去了,半夜我是被冷醒的,他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我当时没想太多,以为房间里温度太低了,就起来摸索着找空调遥控器,找到后我又倒头睡了下去。 凌晨的时候我又醒了,还是被冻醒的,我一摸他身上,又冷又硬,跟个死人似的,我吓坏了,立马跳起来,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有探过他的鼻息,没呼吸啊!一点呼吸都没有! 我立马打电话给丽丽了,丽丽跟大炮就从他们房间赶过来,但是在他们来的时候,排骨已经恢复了呼吸,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着他从没有呼吸到渐渐有起伏,还会打呼噜,这些都发生在丽丽他们过来之前。 女孩的情绪随着回忆又激动了起来,我心说经过这件事后说不定这女孩以后再也不会跟别人约会了,这么恐怖的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 女警忙安抚这个女孩,我看到她对刘春光使了个眼色,刘春光点点头。 女警就拿着衣服劝女孩跟她去另外的房间静一静,丽丽,也就是大炮的对象,也一起搀扶着她,三个人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对面先休息了。 刘春光等人走后关上门,转过身说道:好了,现在就剩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了,有话我们直说,刘秀是我朋友,你们呢,也是刘秀的兄弟,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见鬼了? 刘春光单刀直入的话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大炮跟排骨估计没见过这么正儿八经把见鬼列入问话的警察,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大炮到底比当事人要镇定一点,先开口说道:刘警官,我们真的没见鬼啊,不信你问刘秀,要是说的是排骨的事情的话,我和丽丽到这里来后发现排骨是在昏睡当中,他睡得很沉,这是老毛病,但我们不也是叫醒他了吗? 排骨也说道:我最近虽然添了这个毛病,但真的不觉得是见鬼导致的,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的生活中没有其他任何事情,不是说有个毛病叫嗜睡症吗,我这个是不是就是嗜睡症? 排骨一口咬定自己没见过鬼,刘春光打量了下他们的神色,似乎在判断他们有没有说谎,片刻后把目光转向了我,我意会点头说道:我确实没听到他们有说碰到过古怪的事情。 暂时排除了这一可能性,这件事情仍然处于无解状态,刘春光将我们所有人的话都简单做了个笔录,跟我们告别后收队离开了酒店。 临走前他朝楚硕说道:说不定这事情还得转到你们组里。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脑袋,接着说道:这是我办案多年的直觉。 我让排骨先在酒店里休息,大炮陪着,我则和楚硕先开车送那两个女孩回家,再回来接排骨他们。 回程的路上就我跟楚硕两个人,我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楚硕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真的没发现什么,或许是我道行不够,你知道我,如果你将观察到的事情拿来问我,那么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这些建议大多是从书上来的,有些来自于前人们留下的手记,有些是一些历史野闻,但你要是让我自己去根据现场发现问题,我不一定有这个能力。 我了然地点点头,这行当确实就是这样,打个比方,你看了很多关于风水的书,你或许知道有句话是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但如果真让你到一个山里去看,你不一定就会看得出来什么叫前有靠后有抱,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差距。 楚硕是个理论派,所以他说看不出问题来,也是正常的,我决定等楚昕来了让她帮忙再看一下。 楚硕跟我讲,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把左黎送我的护身符借给排骨先用一下,我一听忙连声附和,我也是晕了头,要不是楚硕提醒,我竟然都没想到护身符。有了护身符,不管是不是真见鬼,对于排骨来说,都多了一层保障。 不过楚硕也跟我直言相告,说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我印堂有点黯淡,脸色不太好,让我自己也多注意地点,别到时候排骨没事,我反倒出了事。 我心知是昨晚放纵得太厉害了,想想床上那一团狼藉,我就脸热,我当然不好意思把这些东西说给楚硕听,就含含糊糊答应了会小心行事。 回到酒店后大炮和排骨已经收拾好坐在大堂等我们俩了,闲话不多说,立马上车,先将排骨送回家,再送大炮。 等全部都弄好后我再回到别墅,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拉着楚硕忙了一上午,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我们俩还都是饿着肚子跑的,我很不好意思,这顿中饭当然是我请了。 楚硕吃饭的时候说他要离开一阵子,出外勤,这段时间别墅里又只剩我一个了,如果我朋友出问题的话,可以接到别墅里先住一段时间客房,等他姐楚昕回来。 我很感激他的好意,别墅在我心里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楚硕能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当天我请假休息在家,一觉睡到傍晚时分,等我起床的时候别墅里安安静静的,楚硕估计已经走了,我随便弄了点吃的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感觉到烦躁。 不夸张的说,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女孩的倩影,还有那天晚上的经历,神使鬼差的,我又起床换了衣服,开车前往酒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女孩,但是我确确实实一直在想她,我完全没办法在家里待下去,只好来酒吧碰碰运气,谁让我没她的联络号码呢。 酒吧里比那天晚上安静多了,毕竟今晚没搞活动,我在吧台前面找了个座坐下,点了杯酒左右张望。 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熟悉的身影,我略有失望,心说估计她今天没来这里吧,这么一想,我就意兴阑珊了,打算去洗手间上个厕所就打道回府。 我没精打采的往洗手间走去,在转角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个人,一声熟悉的轻呼在我耳边响起,我跟打了鸡血似的飞速抬头看去。 是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亡魂 第178章 亡魂 我娴熟的接住了那个女孩将将要跌倒的身体,顺手搂进了怀里,亲了她一口。 我说道:怎么每次见你,都是相似的情景?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那女孩一看到我,眼里迸发出灿烂的亮光,她主动将柔软的身体更近的依偎在我怀里,整个人柔弱无骨的挂在我身上。 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吧,每次都撞到我,然后抱住我。 她笑盈盈的如此说道。 我看着她发亮的双眼,心里那股子突然找到了发泄的通道,搂着她就往走廊上走,我们俩搂在一起脚步踉跄,但是谁也没放开谁,活像是连在一起的连体婴儿似的。 走廊上有好几间房间,我随手推开一间没上锁的,先扫了一眼,确认没有监控,这下心里完全放心了,把那女孩也拉了进来,关上房门,就在这狭小的储藏室里胡天胡地来了一回。 第一次发泄后她靠在我怀里,我的手无意识的在她的皮肤上摩挲,渗出了汗的皮肤光滑莹润,摸上去像要被吸住似的,我摸着摸着心里又泛起一阵冲动,似乎我一见到她,脑子里除了这回事情就没有第二件事了,要不是地点不太对,说不定我真的要死在床上。 我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摸,很快就来了第二回,她在我身下眯着眼睛发出小猫叫似的声音,勾得我心头火气,在分别前来了又做了一次。 再一次的放纵后,她穿好衣服留恋地靠在我的怀里,我单手绕过她的肩膀搂着她,我们靠在门板上,目光从储藏室小小的窗口里投出去,落在外面的漫天星光中。 我心里一动,想起大炮和排骨死也不相信那天晚上有个女孩跟我在一起,这回回去,我要是再把这事情跟他们说的话,按照他们的尿性,肯定也不会信我。 我要是换个人选说,他们说不定会信,但我要是说那天晚上的女孩,依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估计是咬死了不肯信的。 我这么一想,手在兜里一摸,掏出手机对准我们两个咔嚓一声就来了张照片。 那女孩见状推了我一把,说道:你干什么呀。 我笑着亲在她的嘴上,含糊说道:留着证据以免下次找不到你啊。 她的舌头像滑腻的小蛇一样钻进我的嘴里,跟我交缠在一起,灵活的舌尖扫着我的齿列,酥麻一阵阵的从我的脊背窜起。 这丫头的接吻功力实在太好了! 一吻完毕,她两颊晕红地看着我说道:我本来打算这次给你留个号码的,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了,你就靠自己的力量找到我吧。 我涌起一阵失望,号码当然比照片更好,有了联络号码,我随时随地可以找到她,不至于到酒吧里撞运气。 我拉着她的手,要求她将号码报给我,我报了自己的手机号,让她给我打一个,她笑嘻嘻地听着,不摇头也不点头,我被她这种态度勾得身体内又泛起来。 要不是实在有心无力,估计我还能来一次。 今晚就只能算了,我跟她一起走到酒吧门口,我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耳朵,低声说道:什么时候再来? 她一脸餍足地摸了摸我的脸,跟个哑巴似的不开口,只是冲着我笑了笑。 等我要伸手拉她的时候,她转身翩然而去。 我收回手,转身去提车,驱车回了别墅。 一路上我都在回味刚才的美妙感觉,以至于精神恍惚,差点把车开进河里去。 我猛地刹车,身体惯性前倾,看着离我不过一米远的河水,背上满是冷汗。 刚才要不是对面开来的大货车用强光闪了下我的眼睛,说不定我就无知无觉的将车子开进河里去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有点出息,至于想一个女孩想成这样吗,你又不是没体会过的人,当初杨雪的味道也很不错啊。 但是此时杨雪在我心里感觉已经淡了,我拼命回想跟杨雪之间的事情,却像隔靴搔痒一般,那份冲动落不到实处。反倒是一想起那个女孩,我就完全不受控制的起了,浑身的血液沸腾,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搂着她。 难道我真的爱上她了? 我摇了摇头,勉强定了定神,免得再一个恍惚之下出了事。 这次我把车速放慢,也集中精神不再想那个女孩,一路平安的开回了家里。 别墅里一片黑暗,看来楚硕确实已经出差去了,这一去得十天半个月,这段时间里就我一个人住在别墅里。 睡了一觉后起来,我非但没有熟睡后的精神,反而像在梦里一直跑步似的,一照镜子,果不其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我的脸上,精神萎靡,眼睛却亮的出奇,让人一看就知道我精神亢奋。 我虽然觉得没睡好,但确实人特别清醒,此时见镜子里的自己像熬了好几天夜,也不以为意,心说精神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 我兴冲冲的赶往排骨的将来,又打电话将大炮也叫过来,两个人被我电话打醒,开口就是冲我一串国骂。 我哈哈大笑,叫他们赶紧到排骨家里汇合,我有东西给他们看。 大炮愤怒地挂上了电话,说道:要是让我知道这东西根本不值得你大清早的把我叫醒,你小子就等着吧。 我瞟了一眼手机,心里满是得意,心说今天我非得让你们承认当时走了眼。 排骨家里我们是经常来的,他妈妈对我们很好,打开门后我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她把我让了进来,笑着说道:今天你们三个怎么都起这么早,大炮跟你前后脚,进门不超过三分钟。 我熟门熟路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室内拖鞋,踩着就往排骨房间走,还没推门就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 看到我后大炮喊道:快说快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大事,非得一大早把我拉起来,我可告诉你,要不是你那通电话,我在梦里已经箭在弦上了。 我们三人一通笑,笑完之后我先问排骨昏睡的状况有没有好一点,他苦恼地点着头说道:昨天下午去医院开了点药,医生教我一个办法,让我每隔一段时间设一个闹钟,定时醒一次,会减轻这种症状,我照着他说的试,果然状况有好点。但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啊,我总不能以后的几十年都这么来吧。 我安慰他道:既然有用,就说明方法是对症的,慢慢来,你别急,总会找到方法。 我心里对排骨的情况始终存疑,一直想等楚昕来了后问一问,但此刻暂时没有解决方法。 排骨说道:先说你的,到底什么事。 我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手机说道:之前我不是说有个女孩跟我一起在卫生间里亲热了一回吗,你们非不信,一口咬定我在白日做梦,说我是一个人来去的,昨晚我又去了趟酒吧,事情就是这么巧,我又碰到了她,结果我们两个找了个储藏室来了好几次,我跟你们说,那滋味,绝对赞。这次我还特意拍了照片给你们看。 闻言他们两个脸上放光,连连催我将照片找出来,大炮还调侃我艳福不浅。 我自觉也是颇有艳福,大炮这句话我欣然笑纳,将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点开给他们看。 他们两个先是笑着把视线落到屏幕上,接着脸色猛地一变,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彼此确认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我看他们表情不对劲,不由问道:怎么了? 大炮没理我,他没头没脑的对排骨说道:是她吗?确定吗? 排骨抖着嘴唇拼命点头:是她!绝对是她!我不会看错的,你知道我当时离得特别近。 我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们似乎被我吓的一哆嗦,大炮伸出手,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照片里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低声对我说道:她是个死人。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排骨激动地说道:刘秀,你听我说,她真的早就已经死了!你不是本市的人,你不知道,七度酒吧是曾经换过老板的,之前的名字叫零点酒吧,老板娘就是这个女人,后来她似乎欠了一屁股债还是怎么的,酒吧就换人了,变成了现在的七度酒吧,你也知道这酒吧位置很好,地段相当不错,据说这女人当时得了一大笔钱。 我犹自说道:这不挺好的吗,她说不定是回来看看自己曾经的酒吧,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她是死了。 排骨大声说道:因为她确实死了!不但我知道,这市里经常泡酒吧的人全都知道!她当时就死在酒吧里,尸体抬出去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从排骨认真的表情里知道他不是在框我,也就是说我确确实实跟一个女鬼缠绵了好几次,我背上泛起一阵凉意,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怪不得我无缘无故一晚上做梦,梦里还都是和这个女孩做荒唐的事情,隔天醒来后又是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偏偏精神还特别亢奋,我此时回过神来,方察觉出这就是典型的被鬼迷了的症状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烧纸钱 第179章 烧纸钱 我知道自己摊上事情了,几次跟鬼缠绵,看症状还迷得不轻,以至于一晚上都在做梦。 此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叫救兵! 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叔祖,好在这次叔祖很快接了起来,我将事情一一告诉他,叔祖对我一阵无语。 他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会出这种岔子,原本以为封印了我的能力后我能过上平静的生活,没想到我自己作死,惹得女鬼缠身。叔祖详细问了我的情况,连做过几次都问了,我全都告诉了他。 叔祖听完后沉吟片刻,告诉我他目前有事,暂时没办反赶到这里,他让我先想办法给那个女人烧点纸钱,再去找家寺庙静静心,叔祖说这样做应该可以保我一段时间。 我挂上了电话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个损友,我说这回我要去庙里做几天和尚了。 烧纸钱得先确保那个女人能收的到纸钱,不然就是白烧,光给过路的游魂野鬼好处了。这一点我曾经听叔祖提过,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这个女人的坟墓,先在地上用石头或树枝在地上画一个圆圈,然后把之前在圈里烧掉,这样那个女人就能收到我烧的东西了。 女人的坟墓在哪里,我一问,大炮和排骨连连摇头,排骨说道:我们跟她就是老板与顾客的关系,怎么会知道她埋在哪里。 我心说也是,这件事情他们两个肯定是帮不上我了,为今之计我要去警局一趟。 事不宜迟,我立马打电话给了刘春光,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后,他对我无语道:我就说吧,419迟早会出事。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你帮我查一下,排骨说她曾经是零点酒吧的老板。 刘春光说道:行,你来局里找我吧,有名有姓有来历,这事情就比较方便了。 我也知道,如果是无名尸体,那这件事情就比较难搞了,但是既然排骨认得出这个女人,言之凿凿她是零点的女老板,那刘春光肯定有办法找得到她的坟墓。 我开车来到警局,推开了刘春光办公室的门,一走进去就对上了他调侃的目光,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快帮我查一下。 刘春光指了指我,低声笑道:味道怎么样,爽不爽? 我连忙示意他别说这种话,对方毕竟是鬼,万一这种话被听到,会惹出麻烦的。 鬼灵可不像人类这样具有理智,通常他们死后的情绪会片面放大,很容易钻牛角尖,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执念,所以我老家的老人们都会告诫晚辈,在说到鬼灵的时候,嘴巴一定要干净,绝不能说些不尊重的话,不然万一被盯上,那就是自作自受。 刘春光接触这种事情比我更早,他虽然不会术法,但是常识比我知道的多得多,这次也是无意中犯了禁,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了一会儿,我粗粗听了一会儿,大多是些向鬼灵道歉的话。 这一打岔,刘春光就收起了调侃我的心思,转而招呼我坐下来,在电脑上开始那个女人的资料来。 她的身份很确定,所以一查,就查了出来,没几分钟刘春光就朝我招收道:你过来看看,是不是她。 我心怀忐忑地走了过去,站在刘春光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心头发凉,电脑屏幕里显示出来的真的就是跟我几次亲热过的女人,她脸色僵硬苍白,躺在地上,周围环境像是一个酒吧的样子,刘春光滑了一下鼠标滚轮,后边还有好几张照片,明显是当时她死亡时警方拍的现场照。 再往下就是法医解剖时的照片了,就几张,我眼尖地看到了她左乳上的一颗鲜红的痣,这颗痣我太熟悉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在跟她亲昵的时候吸吮过这颗痣,含在嘴里又吐出来,逗弄得她浑身发抖。 现在发抖的轮到我了,我心头发毛,见到脸的时候我已经基本确认我确实就是见鬼了,等见到这颗痣时,我连一丁点借口都没办法给自己了,那个女人,确确实实就是个死人。 她在吸我的阳气! 即便我在来警局的路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时也是背上一身的冷汗,我勉强开口问道:你知道她葬在哪里吗? 刘春光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这边是没有记录的,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他当即打电话给了某单位,从对方嘴里得知了确切的地址,刘春光写在纸上交给我,说了一句:小心点。 我知道自己脸色肯定很难看,像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接过纸条后我点了点头,说道:我问过叔祖了,叔祖让我去给她烧点纸钱,应该没事的。 刘春光拍了拍我肩膀,我领会他的意思,感激地道了谢。 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上我,叔祖说了,跟她有关系的人是我,除了我,谁去也不管用。 从警局出来后我怀里揣着这个女人的基本资料,她叫叶以西,死得时候才29岁,吃药自杀身亡,死亡原因刘春光没告诉我,只是说这个女孩蛮可怜的。 叶以西不是本地人,从资料看她是十来岁的时候就到了这里,摸爬滚打,最终开了一家酒吧,也算是白手起家了。 一个女人能从无到有,可以想象的出来,必定是受了不少苦,期间肯定也有拿身体做交易的时候,我听刘春光感慨过,说叶以西年纪轻轻就跟了一个男的,可惜遇人不淑,挨过好几次打,后来叶以西就想开了,前前后后跟过不少男人,也因此拿了不少钱。 零点酒吧的初始资金就是这么来的。 我想到在我面前笑得像个小女孩的叶以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开着车在市里转了一圈,警局在东边,卖纸钱的则在西边,叶以西葬在了南边,那是座市郊的小山,开车过桥后三十分钟的车程。 我不是找不到其他卖纸钱的地方,但是我心头惶惶,从机械化的开车动作当中我似乎能得到一点安慰,所以也不怕浪费油,非跑到西边从熟悉的人手里买到了一袋纸钱,又开车到了墓葬园。 我到达山下的时候已经天近傍晚,这地方似乎下过小雨,石阶上的,踩上去有点滑。 天色阴沉沉的,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难免边看地址边找,找着找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下意识回头一看,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只见不知道何时开始,我身后跟着个穿雨衣的老头,一张脸全掩藏在雨帽下,看不出脸色。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不知道跟了我多久,直到我老觉得有人在背后看我,这才发现了他。 这老头看我转过了身来,幽幽开口说道:你在找什么? 我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地像掺着一把沙子似的,说出来的话听得我自己也喉咙发痒,忍不住想咳嗽几声。 我也真的清了清喉咙,然后说道:我刚得知我有一个朋友前几年去世了,所以想来看看她。 老头点点头说道:有心了。 我从刚才的对话当中已经基本确认老头是活人,此时胆子又回来了,于是向他走了几步,将手里的纸条给他看,问道:这里是哪里? 老头瞟了一眼,指了个方向给我看,说道:那棵大树看到了吗?树下开始数第三排,东边起第五个墓碑就是她的。 他的话很明确,我一听再一看,就心里有数了。 我向他道了谢,又说道:老爷子你是管公墓的吗? 他没回答我,那双浑浊的老眼似乎从帽檐底下看着我,轻声说道:烧完纸钱早点离开,别逗留,天色晚了,我怕你迷路。 我被他意有所指的话说得心头一跳,连忙点头。 老头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我朝他点头示意道别,转了个方向向他刚才指点我的路走去,果然在树下第三排找到了叶以西的墓碑。 墓碑上有她的照片,笑得很开心,露出一口白牙,让人无法跟现场尸体联系在一起,更像是我见过她的寥寥几面那样。 我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个圈,圈里堆着纸钱,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小撮之后扔了进去,火苗渐渐大了起来。 我心里默念着叶以西,叶以西,忽然平地起了风,那细微的风卷着纸钱烧成的灰飘到了半空中,洋洋洒洒落了下来。 我曾听人说过,如果在烧纸钱的时候出现这种状况,那就说明我烧的东西对方确实收到了。 我心想叔祖给的两件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一样,接下来只要找到家寺庙去安安静静住上几天,等叔祖回来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我给叶以西的纸钱烧得就更尽心了,直到所有的东西都烧的干干净净,我用树枝挑了挑余灰,灭掉最后一丁点的火星,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来的时候我拎着一袋纸钱,走的时候两手空空,照理说应该很轻松,但是我却越走脚步越沉重,就像在负重行走一样,背上不知压着什么,沉甸甸的。 我心知有异,但不确定是不是叶以西搞的鬼,难不成她不想我走? 这个念头刚起,我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黑猫,它蹲在我前面的路上,那双金色的眼眸直直盯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神佛庇佑 第180章 神佛庇佑 黑猫刚好把我的路给堵死了,它要是不让,我也过不去。 我本身并不是怕猫的人,但是此时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泛起一阵惧怕,怎么也迈不开腿,背上那股莫名的力道越来越重,压得我不得不弯背猫腰。 我总不能就这么僵持下去,身上的护身符借给了排骨还没拿回来,我试探着勉强往前迈了一小步,背上的东西见我动了,似乎一着急,用力往下一压,我一个没挺住,差点被压趴在地上。 这时突然传来猫叫声,这猫叫得有些邪性,它一边叫一边向我走过来,那步伐胸有成竹,颇有王者之风。 它威风凛凛的向我逼近,我竟然也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退后的一刹那我突然浑身一松,背上的力道瞬间消去了大半。 我猜到是这只猫的缘故,于是咬牙拖着脚步向前,拉近了跟猫之间的距离,它踱着灵巧的步伐向我靠近,每走近一步我额头就多一层汗,但相对应的,背上也轻松一分。 我就这么死死顶着站在原地,坚持着绝不后退,那只猫终于走到了我的脚尖前,它绕着我转了一圈,像在划分地盘似的,再张开嘴冲我猛地大叫了一声,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夜猫也能叫出猛兽的气势,它叫过之后我耳边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阵风声,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耳边飞速刮过一样,转眼间就消失了。 我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衣服都湿透了,但是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道已经不再存在,我肩膀松快了很多。 我向这只黑猫拱了拱手,小声说道:多谢你,下回我给你带小鱼干来。 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反正我走的时候,它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此时墓园的上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晚的夜似乎来得格外的早,月色也特别黯淡无光,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我凭借着记忆向下山的小路摸索走去,突然感觉脚底下踩到了点什么东西,有点硬,我踩着的时候它似乎还在动。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头皮发毛,只见一双手破土而出,五指曲张,我发现了它的同时它似乎也发现了我,猛地伸出来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踝。 喵——! 我身后传来猫叫声,那双手抖了一抖,立马缩了回去,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这一路走得我小心翼翼,走几步回头看看黑猫还在不在,幸好它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就这么走两步回头,走两步回头,龟速摸到了下山的路口上,我又回了一次头确定黑猫的存在,再转头时差点撞在人身上。 小伙子,毛毛躁躁的。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张口说道。 我刚才猛然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我听出来了,这是管公墓那老大爷。 老大爷的脸仍然掩在帽子下面,他朝我身后招了招手,只听一声猫叫,那只黑猫猛地窜了上来,窝在了老大爷的怀里。 原来黑猫是他养的吗? 我有心想谢谢老大爷,但怕刚才的事说出来吓到这位公墓管理员,他毕竟要一直待在这里。 我心说还是改天买点小鱼干和猫粮来这里看看黑猫吧,这就免了跟老大爷解释的尴尬了。 黑猫窝到老大爷怀里后一直喵喵叫着,似乎在跟人交流,听了片刻后老大爷说道:走吧,我送你下山,这里的路你不熟。 我连连感谢,老大爷跟我并排走在一起,路灯下可见两条淡淡的影子。 我问道:老爷子,叶以西来了后有人来看过她吗? 老大爷点点头说道:有,她父母每年都会来,有一个男的也来过一两回,每次来都脸色惨白,我后来就让他别再来了。 我心里一动,问道:为什么让他别来了? 老大爷说道:他从这里回去,每次都要生一场大病,这是阴气入侵体内造成的,他八字轻,本来就不应该常接触这一类的东西,也最好不要到陌生的公墓或者坟地去,所以我劝他别再来了。 我有心把跟叶以西的事情说给这位老大爷听,但踌躇半晌,还是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我想到刚才在墓园里看到的,所有坟头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尘土,知道肯定是老大爷照料得特别精心。 一边走我一边随意问了点问题,譬如这座公墓晚上大概几点会关闭之类的,老大爷一一回答了我,也指着山上的一座小屋说那就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我跟老大爷相谈甚欢,下山容易上山难,我们很快就到了山下,老大爷抱着黑猫站在阶梯上冲我挥手道:我就送到这里了,你放心回去吧。 我冲他告别,在转身的刹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似乎看到一抹白影在老大爷身后一闪而过。 当我回到别墅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关机了,找出电源线充电,稍微冲了一会儿电后我就开了机,噼里啪啦进来的消息声音就没停过。 我点开一看,几乎全是大炮和排骨发过来的,不停问我事情怎么样了,我在哪里,以及我为什么关机。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刘春光的信息,也是在关心我事情的进展,他倒是知道我去了公墓,所以张口就问找到叶以西的墓碑了没有。 我一一回了过去,回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点开来一看,竟然是楚昕。 我连忙先拨打了楚昕的电话,她接起来后我问道:你怎么换号码了? 楚昕说道:临时号码,我在这边办事,手机弄丢了,不方便去申诉找回号码,就先搞一个用着。我听楚硕说过你朋友的事了,最近我还回不去,有没有问题? 我说道:排骨倒是没事,现在有事的变成我了。 楚昕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是知道叔祖封印了我能力的事情的,所以当我说有事的是我时,她难掩惊讶,毕竟叔祖的能力在道上那是首屈一指的,既然他说封掉了,那就绝对是封掉了,没遇见事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破掉封印。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在楚昕面前我很难坦诚自己是到酒吧猎艳,结果跟一个女鬼419好几次,直到最后看到她尸体的照片才发现这个真相。 我最后避重就轻的跟她说有个女鬼缠上我了,楚昕在电话那头无语说道:也就是你了,刘道长怎么封都没封住你,这才多长时间,你又惹上这些事情。 我有点委屈,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难道我不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吗,难道我想跟女鬼纠缠不清吗?当我跟叔祖求救,叔祖却没办法及时赶到时,我心头那个拔凉拔凉的。 由于我没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楚昕也就当我只是简单的被鬼缠上了,让我待在别墅里就可以了,我说我在别墅睡着晚上也会做梦,楚昕有点不相信,说不可能。 我跟她辩上了,我说我又不可能骗你,不信你自己回来看。 楚昕半信半疑说道:那等我回来再说,刘秀,你不知道,别墅是有设置的,一般脏东西进不了这个地方。 我说我知道啊,不就是设了个阵吗,用得着瞒我?我其实早看出来了。 楚昕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没想到你竟然早就发现了。 我刚想笑,楚昕下一句话给我的暗自得意浇了盆冷水:是刘道长告诉你的吧。 我憋屈地点点头,确实就是叔祖告诉我的,不然我哪懂什么阵不阵的。 楚昕在电话那头笑得特别开心,她让我再等等,实在不行就到关帝庙去躲几天,关二爷的地界,鬼灵莫侵,谁都不敢造次。 我一听这话说得很对,烧完纸钱后我本来就在琢磨去什么庙里待几天,楚昕这主意出得刚刚好,就是关帝庙了! 挂完楚昕的电话后我又接连拨打了排骨和大炮的手机,告知他们兄弟我要去庙里当几天和尚,静静心吃吃素,这几天我是出不来了,大家电话联系吧。 大炮叫嚣着要去庙里看我,还说要拎着酒来,我忙推掉了,我去关二爷那里是借他的威风躲灾的,大炮要真的在庙里拉着我喝酒,那我就是一灾未平,一灾又起。 排骨倒是蠢蠢欲动,也想跟着我去住几天,我说来啊,我们兄弟俩一起去,也好做个伴。 排骨出乎我意料的竟然真的一口答应了,让我到庙里后发个定位给他,他处理点事情后马上就会来的。 大炮见我俩都要去,也不甘寂寞,嚷嚷着那就大家一起去吧。 说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庙里。 当晚我并没有再梦见那个女鬼,纸钱似乎起了作用,叶以西暂时没有再缠上我,我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照镜子发现脸色好看了一点。 叔祖说我这次自己作死,招惹了不应该招惹的东西,等事情过后我估计要生一场大病,不过叔祖也说了,有他在,出不了什么大事。 我真是被叔祖这句话撑着才有底气,隔天起床后我就搜了一下关帝庙,开车跟着导航向那边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六根不净 第181章 六根不净 “当时义勇倾三国,万古祠堂遍九州”这句话说得就是关公,关羽关云长有武圣之名,全国各地有很多座的关帝庙,我们市里关二爷的庙就坐落在鼓楼附近,香火鼎盛。 我今天起床的时候收到了楚昕的信息,她告诉已经帮我联系好关羽庙的庙祝,让我直接找一个叫圆通的和尚就可以。 我很承情,有楚昕事先帮我做好联系,也免得我一傻二愣的闯到庙里去,到时候免不了要搬出异能调查组的名头,不过现在有楚昕的安排,我可以把这些都省下来了,直接找人就好。 我根据导航到了关帝庙门口,这里已经成了市里一个旅游胜地,离得老远的时候就见到一辆辆大巴车往这边方向看,寺庙附近开辟了一大块空地专门用来停车。 我心里默念着圆通c圆通,下车后一看,全是一波一波的游客,在庙门口排队买票,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其他门口,只好跟着游客一起去买票,买的时候我问售票员:我找圆通大师,请问你们可以联系到他吗? 售票员看了我一眼,摇头说道:我们没有他的联系号码,你自己进庙里去找吧。 我还想再说,售票员已经把票塞到了我手里,赶我离开窗口,还送了我一句:年轻人,有缘你自然会见到大师的。 我去! 我知道售票员是将我当成了慕名而来找大师的游客了,我悻悻然走游客通道检票入内,不管怎么样,总要先进庙再说。 庙里栽了很多的树,最大的一颗据说是我们市年头最久的古树,三人都没办法合围的树干前面立着香炉,里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线香,树枝上则挂了不少红丝带,大红色的丝带跟绿色树叶一起随风而动,很漂亮的场景。 我知道这些红丝带上都是信众祈愿的文字,我在庙里绕了一圈,处处可见游人,还有导游举着小喇叭在介绍关帝庙的历史。 我跟在后面听了一耳朵,原来这座关二爷庙最早是为了镇压这里的尸气而建造的,据说几百年前这片地方是块乱葬岗,横死的c被杀的c溺死的c路边的饿殍,死后都葬在这里,所以特别凶,尸气也特别大。当时有记载,说尸气汇入地气,导致头顶常年乌云不散。 这个形容我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果然导游接着就说跟废弃公路那边的乌云压顶有点像,不过程度完全不可比,废弃公路那边是小喽喽,这边当年差点出了尸王。 有现代具体的地名做比较,导游说的这些传说顿时听起来可靠多了,游客们明显听得更认真了点,导游接着说当时这里老死人,是一块有名的死地,能进不能出,不管是人啊够啊或者猫,只要是活的进去,就绝对躺着出来。 既然这块地这么凶,那么老百姓当然能避则避,都绕着这里走,但是也没用,有人走着走着,明明不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最终还是进入了乱葬岗,一命呜呼。 当时的县令看这样下去不行,在一个云游和尚的帮助下建起了这座关帝庙,从关帝阁请来了关二爷的神像,镇压在这片乱葬岗的风水眼上,关二爷一把青龙偃月刀怒斩旱魃的故事在本地流传的很广。 当关帝庙建起来后,老百姓们纷纷来这边上香,或许真的是关二爷镇住了这片凶地,从那以后乱葬岗就平稳了起来,时境过迁,乱葬岗不再叫乱葬岗,慢慢依托着关帝庙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一片现在可以说是寸土寸金,鼓楼c古玩街c市民广场都在附近,算是游客们必走的一条路。 我囫囵听了个大概,导游们走得太慢,加上有些游客又喜欢拍照留念,不知不觉我就专挑人少的地方走,清净。 我走到一个算命摊前,摊子后面坐着的是个光脑袋的和尚,大腹便便,肥头大耳,三层下巴上堆着肉,脖子都看不见了。 我找来找去找不到圆通,心说干脆坐下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再打个电话给楚昕,问问她有没有圆通大师的号码。 这个电话其实按照我的本意,我是不太想打的,楚昕都已经帮我联系好大师了,偏偏庙就在眼前,我却找不到真佛,说出去很打脸。 正是抱着这样的思想,我才拖来拖去就是不想打电话,计划着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圆通大师,但我已经走了关帝庙三遍了,问了好几个和尚都只是摇着头,从来不直接告诉我圆通大师的所在。 论起卖关子的功力,估计和尚算得上前三。 我此时看到算命摊,兴起要去算一卦,算的就是我今天能不能找到圆通大师。 摊子后面的和尚先问了我生辰八字,我一说,他仔细打量着我的五官摇头说道:这不是你的八字。 我说怎么可能,从小到大我知道的就是这个。 和尚还是摇头坚持己见,说八字和面相不符。 我有点失落,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爹妈还能记错我的生辰吗? 和尚对我说道:虽然你的八字不对,但我从你面相上看出来,你眉心发暗,印堂红里透着黑,命犯桃花,且不是正桃花,是桃花劫,而且我眼圈浓重,精神萎靡,阳气单薄,阴气旺盛,想必是一个女鬼缠上了你。 我一听之下大惊失色,和尚说的话全部都中了,我连忙双掌合十说道:请大师指点迷津,我确实是到庙里来避难的。 和尚也合十回礼道:你想必是来庙里找人的吧? 妈的这也太准了!我连连点头,说我是来找圆通大师的。 和尚指着他身后这条小路说道:你往这里走,走到路的尽头,你就会看到圆通大师。 他算命准的神乎其神,这句话我当然深信不疑,道过谢后我顺着羊肠小道往下走,路的两边都是院墙,几根树枝从墙头探出来,在我头顶汇合。 我走到尽头发现那里确实有一个身影站在月亮门下,走近了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跟我算命的老和尚。 我指着他说道:你是圆通大师? 和尚双手合十向我行了一礼说道:正是老衲。 我侧过身指向算命摊的方向说道:刚才也是你? 圆通大师点头笑道:也是老衲。 我一头雾水,除非院子里有门有捷径能通到这里,不然圆通怎么都没办法赶在我面前走到这里吧? 圆通大师说道:楚昕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这几天你就安心在庙里住下吧,等你叔祖来了再说。 我一听,心里明白了,什么算命算得准,其实都是楚昕事先打电话给圆通了,这其中只有一点我还没想通,就是圆通怎么知道我就是刘秀?不过转念一想,我又释然了,在圆通大师这一类看尽世情的人眼里,估计自有辨认人的方法吧,我也无需大惊小怪。 圆通大师安排我在庙里住下,是个双人房,另外一张床铺是空着的,我心说刚好,我就把我朋友也想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特地先说的是排骨的事情,在我看来排骨的昏睡之症确实有几分玄妙,这其中还真的得需要高人来解释一下。 圆通说道:让你朋友过来吧,不过我估计帮不什么忙,我并非修这一法门的人,不过有没有孽障缠身,在关二爷这里住几天,会对你们有好处的。 我点头称是,送走圆通后打电话让排骨和大炮两个人过来,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到庙里时已经傍晚了,刚好赶上售票厅关门前夕,还差点进不来。 我在庙里接他们,看到我,大炮第一时间埋怨道:怎么还需要买门票啊。 我汗颜:我也是刚进来,除了这边卖票的大门,还没找到其他小门,我们明天可以问一下。 我们三人在庙里走了一圈,和尚们正在做晚课,我们遥遥的看了一会儿,转了个方向走了。 晚饭是圆通大师让一个小和尚送过来的,才十来岁大,正在读初中,头上一层毛渣,看着不像和尚,反倒像是少管所出来的发型。 要在庙里一住好几天,有些生活上的细节问题当然要问个清楚,小和尚估计也被叮嘱过,不等我问,他就把庙里三餐各自几点吃饭,要去哪里吃等等情况一一向我道来。 知道了这些后,至少我们混过这几日完全是没问题了。 庙里除了无聊些,倒一点事情都没有,我们平平安安的住了五天,这期间连排骨的昏睡症状都有了明显的好转,要不是色心难改,我估计排骨都想常住庙里做个和尚了。 由此我也基本确定了排骨这种情况确实有点不对劲,五天后我接到叔祖电话,说他第二天就会到这里。 有叔祖这句话,我像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怎么也按耐不住骚动的心,迫不及待就想往外走,我心说也就一个晚上了,再怎么也不会出事吧。 在我的坚持下,排骨和大炮也跟着我一起离开了关羽庙,我倒是没敢再进酒吧,直接回了别墅。 不得不说,终于回到自己家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庙里虽然住的安心,但是物质条件确实比不上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每天跟大炮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修身养性,嘴里淡出个鸟来。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我一意孤行出了寺庙,终于又引来了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红颜枯骨 第182章 红颜枯骨 我回到别墅的当天晚上,人异常兴奋,先联网打了几局游戏,到半夜的时候才沉沉睡过去。 这一睡我以为至少要睡到日上三竿,谁知道竟然被尿憋醒了,我一看手机,才两点钟。 我睡下的时候都有十二点了,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可能是我在庙里这几天精神养得比较好,这一醒过来,我竟然全无睡意。 不过厕所还是要上的。 我挺着憋硬了的东西撒了泡尿,抖了抖正想收回去,忽然有一只手从我背后伸出来,直接摸到我还露在外面的工具上去。 我从那只手上已经看到了熟悉的感觉,当下不敢回头,只用眼角余光往镜子里一瞟,果然是叶以西。 她正趴在我的背上,整个身体跟没有骨头似的贴过来,那双手从我的工具摸起,慢慢的探进我的睡衣里。 我被她摸得兴起,无法控制的涌了上来,我拼命对自己说这是女鬼,这是女鬼,但镜子里的叶以西跟平常人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一丁点鬼灵的阴测测来。 恍惚之间连她那双在我伸手游弋的手抖像带着活人的温度,我隔着衣服抓住她,咽了咽口水说道:你在吸取我的阳气。 叶以西被我抓住后轻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她突然从我背上消失,我转头找了一遍,房间里没有她的踪影。 她走得太干脆了,我竟然有点怅然若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叶以西不出现还好,她刚好在我撒尿的时候出现,手还直接接触我的工具,被她摸过的地方像点起了火星似的,怎么都灭不掉。 正在我努力闭起眼睛的时候,洗手间里突然传来水声,哗啦啦的,像是有谁在洗澡。 我心里清楚应该是叶以西,理智告诉我千万别去,但随着那一阵阵水声在我耳边回荡,我脑子里无法控制的回想起了几次跟叶以西缠绵的美妙过程。 我像着了魔似的从床上起来,一步步像洗手间走去,那扇虚掩的门一推开,水声更清晰了。洗手间干湿分离,此刻淋浴房里已经满是蒸腾的雾气,热水从花洒上喷洒而下,满是白雾的玻璃上隐约可见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里面洗澡。 我嘴巴有点干,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那个身材曲线我很熟悉,搂在怀里亲密接触过那么多次,可以说叶以西的敏感点我了如指掌,正因为我太明白了,所以完全受不了这份诱惑,双脚像有自己意识似的迈了进去。 淋浴房的玻璃门无声无息的向我敞开来,叶以西赤露着身体站在花洒下方,热水淋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那条裙子成了半透明的紧紧黏在她身上,比脱光了更致命。 我热血上涌,脑子里已经没第二个想法,我现在就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我要在这里办了她。 叶以西比前几次更加热情,在我动作的时候她的舌头一直舔着我的耳朵,在我耳旁喃喃低语说道:我不是故意吸取你的阳气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抱一抱我。 她说得可怜,我又被冲昏了头脑,美色当前,哪里还记得起来她是一个女鬼,先了再说。 这一放纵,战场从淋浴房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床上,胡天胡地了一番,第二天早上我差点起不来,腰酸背痛,手脚瘫软,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肯定又是一副病入膏肓的鬼样子。 我在吃早饭的时候叔祖打电话过来了,让我去车站接他,我换了件衣服,努力搭理使自己显得精神一点,但流失的精神气不是衣服挽得回来的,明眼人一看我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我忐忑不安的驱车前往车站,叔祖已经站在说好的地点等着我了,一见面他就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庙里静心吗?昨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还说自己在武圣庙里住着,你在骗我?叔祖皱眉说道。 我忙解释昨天接到叔祖电话的时候我确实在庙里,而且已经住了五天了,我是昨天晚上才离开了武圣庙,回到了别墅的。 我喏喏低声说我以为别墅是安全的,谁知道在房间里又见到了女鬼。 叔祖的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眼里了然的神色像是已经看穿了我,他说道:你又跟她在一起了? 我难掩心虚地点点头,这件事情根本没办法隐瞒,我知道我是做错了。 叔祖狠狠打了我一个耳光,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扇到地上去,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刘家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子孙。 我根本不敢还手,踉跄着站稳身体后,垂手站在叔祖面前,叔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抬起手像又要甩我一巴掌。 第二个巴掌最后还是没落到我身上,叔祖背着手走过我身边,低声喝道:还不跟上来? 我连忙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在靠近车子的时候抢先一步为叔祖打开车门,相当狗腿。 叔祖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着眼睛,一副不想跟我交谈的样子。我边开车边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情,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心虚,恨不得叔祖再给我一巴掌,让我自己清醒清醒。 车厢里很沉默,我安静的开着车,在路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我重新起动车子,叔祖突然开口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老人家终于愿意搭理我了,我简直无法表达此刻的内心情绪,连忙顺着他的话仔细感受了下身体状况,老老实实地说道:除了脸色难看了点,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叔祖嗯了一声,说道:情况确实还好,没有到我想象中那个地步,有的救。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下次碰到这种事情,如果再明知故犯的话,我是不会第二次出手了。 我连忙点头,这种经历有一次就够了,说实话我还是后怕的,叶以西表面上跟常人一般,但鬼灵到底是鬼灵,就像她自己跟我说的那样,她并没有吸取我阳气的心思,但实实在在的,我身上的阳气确实蕴养了她,以至于她一次比一次气色要好。 我心里突然泛酸,心说也不知道叶以西在酒吧里跟多少男人一夜过。 叔祖突然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舍不得那个女鬼? 我下意识拼命摇头,深怕他老人家下一秒就说出:既然你不舍得,那你就跟她在一起吧,那我估计就要受苦了。 我知道我是我们这一支唯一的男丁,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我惹了再大的麻烦,叔祖也不得不管我。 但叔祖不让我死跟我受苦两者之间是不冲突的,他完全可以让我吃点苦头再帮我解决这件事。 或许我的态度还算不错,叔祖最终没有再训我,脸色也和缓了一点。 开了半个多小时后,我终于看到了别墅在我前面,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车子内的气氛实在太沉闷了,叔祖不开口,我也不敢跟以前一样随便说话,我知道昨晚我的明知故犯是真的惹恼了叔祖了,不然他也不会气到大庭广众之下甩我一巴掌。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叔祖咦了一声,眯起眼仔细看了看,他没等我开口,自己打开车门,下去后又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仔细地观察着别墅。 我不明所以,连忙跟着下了车,走到叔祖身边。 你说你昨晚是住在别墅里的?叔祖沉声问道。 我忙点头应是。 昨晚那个女鬼钻进了你的房间?就在这里?叔祖接着问道。 我急忙继续点头,这也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叔祖曾经说别墅有高人设阵,寻常鬼灵根本靠近不了,是很安全的地方。上次我签了鬼协议,鬼灵借着这份协议才潜进了别墅里,这次我什么都没做,叶以西竟然也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出现在我的房间。 叔祖绕着别墅围墙走了一圈,身手在墙上一抹,淡淡的白光在他的掌心里出现,随着他的动作,我再次看见了墙上那见过一次的神秘符文。 叔祖说道:果然出了问题。 我左看右看看不出问题在哪,叔祖也顾不上回答我,他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了罗盘,一边低头查看一边随着罗盘方向走动。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叔祖后面,叔祖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屋子前头的喷水池旁。 这个喷水池在小区里很受欢迎,尤其是晚上,散落在周围的木质长椅上坐满了人,我们别墅的位置刚好在喷水池旁,从我房间的窗子里就能清楚的看到喷水池。 叔祖招呼也没打一声,直接跳进了池子,我吓了一跳,忙站在旁边看,还好池子里水很浅,只到叔祖膝盖的位置,他低着头聚精会神的在水里摸排,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手里始终拿着罗盘,在调整着方向。 我不太明白别墅的防护阵法出了问题,为什么要到喷水池里找原因,这天气虽然不冷,我却也怕叔祖冻到了,就跟他说要找什么东西让我来。 叔祖冲我摆了摆手说我还没这份能力,这东西是被人藏起来的,要不是罗盘指路,他也找不着。 他正说着,突然来了一句:有了! 我忙凑上前去,只见叔祖从水里捞出了一把小小的短剑,剑身上满是锈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人心 第183章 人心 我看这把剑像个古物,但是想不出来会有谁把这个东西放到水池里,叔祖的意思很明显,有人在背后下手,利用这把剑来针对别墅。 叔祖握住剑柄用力往外拔了一下,想试着看能不能拔出这把剑,但是这把剑剑身上全是铁锈,又在水里扔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叔祖试了两三次都没成功。 他也干脆不试了,把这把短剑抛过来给我,我连忙接住,触手冰凉。这种凉意不像从水里带过来的感觉,反倒有点像我被鬼灵盯上时的那种阴冷,只是这就是一把剑,为什么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叔祖看我翻来覆去的观察着,冷哼了一声,说道:回去再说。 他收起了罗盘,仙风道骨的走在前面,我捧着短剑跟在后头,沿途都是小区里的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来来去去住了这么久,好歹也混了个脸熟。 他们原本看见叔祖还好奇地打量两眼,等看到我时,不约而同脸上都浮现出了然的神色,看来我们别墅里的稀奇古怪的人物已经在小区里有所共识了。 回到别墅后叔祖示意我将短剑放到桌子上,他说道:这把剑你看看就好,回头我要带走的,你暂时还压不住它,本来就够能惹事了,要是再长时间跟它在一起,我怕万一你惹个天大的麻烦,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 我倒是没想长期把剑截留下来,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叔祖见我难掩好奇神色,开口替我解惑道:你对着这把剑有什么感觉吗? 我没想到叔祖竟然会考我,他现在似乎碰到事情随机问我的概率越来越大了,我当即把刚才的感觉说了出来,叔祖点点头,面露几分赞许:你没有系统学习过这些道上的东西,能有这种感觉已经不错了,说明你确实在这方面有灵性,不愧是我刘家的人。我再问问你,你猜一猜它的来历。 我心说没头没脑的让我猜,那么肯定跟我刚才所说的感觉有相关,阴冷?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张开说道:是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明器? 叔祖欣慰点头,说道:不错,确实就是明器。之前你说你在别墅里面都会被女鬼给缠上,我就觉得奇怪,按理说这幢别墅不至于让一个新鬼这么轻易的侵入进来,所以今天我来的时候特意用罗盘查看了一下,果然阵法被破掉了。 我点头表示听懂了,说道:就是这把剑破掉阵法的吗? 叔祖摇头说道:是这把剑,也不是这把剑。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叔祖随之解释道:打个比方给你听,防护阵法就相当于在别墅外面弄了个保护罩,有个高人用一根针先在保护罩上戳了一个洞,这个洞很小,小到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地步,住在别墅里面的人当然也不会发觉,然后呢。 这个高人再在合适的位置埋下这把剑,剑乃凶器,这把剑又是墓里出来的明器,格外的凶,他把剑尖朝着别墅的位置,利用这把剑慢慢的扩大他戳出来的这个洞,久而久之,你们察觉不到这个问题,却已经深受影响。就像你现在一样,你以为在别墅里是绝对安全的,这个思想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了。 我听得心里发寒,人心比鬼灵更恶毒,没想到背后竟然有一个人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别墅里的人,要不是我这次出了点小问题,可以想见我们大家都会忽略掉别墅里的一些细微问题,当问题滚雪球一样滚大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还好这次叔祖发现得及时,他说他会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不过阵法到底不是他设置的,如果能联系到那个人的话,还是要联系一下,由那个人来补漏洞是最合适的。 我答应把叔祖这番话转述给程易听,这事情他肯定最清楚。 叔祖收起短剑,绕着别墅围墙走了一圈,我看到他看着罗盘,脚下踏着某种步伐,每隔一段时间就停下来仔细地查漏补缺一番,淡白色的光芒从他指间拉出来,没入到墙面上,每当这时候,那些神秘的符文就会随之一闪。 当叔祖全部弄好后,我也跟着大汗淋漓了,我对他的动作似乎有所触动,全神贯注之下心神损耗甚大。 叔祖看我这样,烧了张符让我调到水里喝下去,说我本来就被女鬼吸走了不少阳气,这次因为看他补阵法又损了不少精神气,怕对我的身体有碍,所以给我喝一碗符水。 我喝完符水后,叔祖赶我去睡觉,我知道今晚绝不会再碰见叶以西,心情竟然有些复杂,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当晚果然睡了个一夜无梦的好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叔祖已经在客厅等我了。 见我神清气爽的下楼,叔祖说道:终于像个人样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知道叔祖说的是对的,经过昨晚的休息后,我脸色比昨天好看了不知几倍,怪不得当叔祖听到我做的糊涂事时,直接打了我一巴掌。要是我爹在这里,估计要抡起棒子揍我了。 叔祖说道:今天我们就去送送这位叶小姐吧。 我说道:怎么送? 叔祖看了我一眼说道:当然是做一场法事送她了,你有她的生辰八字吗? 刘春光当时就给了我叶以西公墓的地址,出生日期倒是他那里都有,但是我没记住啊。不过这也不是难事,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果然刘春光听到我叔祖要送那女鬼一程,需要女鬼的八字时,他一口答应下来,说马上就去调阅资料。 我暗自吃惊,看来连警局的人都知道叔祖的大名。 我又一次刷新了对叔祖的认识。 刘春光的效率果然很高,十分钟后他就把八字发到了我手机里,我拿给叔祖一看,叔祖点点头问道:你有她生前用过的东西吗? 这我怎么会有,我认识她也是在她死后,更别提手里有她的东西了,这事情最终还是着落在刘春光身上。 不得不说有时候警察的能量真的是太大了,当天下午刘春光竟然真的把叶以西生前用过的东西给我送来了,是一双手套,毛线织成的,当时也是在现场,后来叶以西家人来领遗物的时候把这双手套给忘了,于是就一直堆在物证房里,直到今天被刘春光翻了出来。 我看着透明袋子里装得手套,上面有暗色痕迹,要不是刘春光曾经告诉我说叶以西是吃药自杀的,我铁定以为这些都是干涸的血迹。 择日不如撞日,叔祖说今天的日子不错,于是把法事就近定在了晚上,刘春光似乎上次见过叔祖后私下有打听过,这次见到叔祖的态度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简直像把叔祖供着一样。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刘春光凑在叔祖面前小声请教着一些问题,自己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神使鬼差的竟然在网页山起了叶以西的相关资料。 跳出来的果然有她死亡时的现场照片,视角有点远,照片很模糊,跟我在警局见到的完全不能比,估计是当时在场的目击者拍下来的。 我拉了一遍最后点进了叶以西生前的微博,她的日志永久停在了某一个日期上,我手指一动,竟然点了。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我的协助工作完全被刘春光抢去了,他跑前跑后地帮着叔祖准备做法事的东西,我没什么事情做,只好做点搬搬桌子椅子之类的事情。 我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叶以西的微博竟然也了我的,我吓得差点将手机掉在地上,就在这时叶以西突然在我某条微博下面评论了一句话。 她发了一个羞涩的表情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再约吗? 我毛骨悚然,急忙关了手机扔在看不到的地方。 叔祖在院子里喊我,我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了,临走的时候似乎看到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微博提示有新评论,我没点开来看,像逃避一样逃出了房间。 院子里摆着一张长桌,叔祖穿着一件很正式的道袍,我从来没见他穿过,此时穿起来,格外有高人的风范。长桌上摆着烛台,两支蜡烛点燃,中间是三柱清香,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符纸,以及一把桃木剑,一个镇魂铃。 叔祖先把写有叶以西生辰八字的符纸放到蜡烛上烧了,拿起镇魂铃摇了几下,嘴里喊着叶以西的名字。 幽幽长长的喊声从叔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他的声音似乎能穿透天地,回荡在院子中。 不多时我看到院子里突然多了一抹黑影,黑影渐渐走到了长桌之前,被烛光一照,像挣脱开那层黑色似的显露出了真面目,那张脸正是叶以西。 叶以西先像叔祖行了一礼,再幽幽向我看过来,张口说道:很久没见了。 我心说能有多久,不就一天一夜吗,但我不敢回答,深怕叶以西给我来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叔祖肯定又要训得我狗血淋头。 叔祖见叶以西显形,他也不啰嗦,直接说道:我欲送你去轮回,你去是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轮回 第184章 轮回 叔祖问得直接,叶以西也回答得干脆,她点头说道:我愿意。 既然双方达成一致,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因为我跟叶以西有过那么一段事情,所以叔祖特地将法事办得很盛大,取了我的心头血,尽心尽力地送叶以西入了轮回。 我看到一轮白光在叶以西身后凭空出现,光里隐约有一条羊肠小道,我似乎还看到了一座桥,桥上影影绰绰的有不少白影。叶以西冲我一笑,转身投进了白光里,我看到她的身影在路上迅速飘过走到了桥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白光消失的时候我心头剧痛,神魂不稳,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飘了起来,也有投身进入白光的冲动,叔祖连忙掐指点在我的眉心,低喝一声:定! 下一秒我就有了脚踩实地的感觉,叔祖问我道:头还晕吗? 我感受了下点点头,说还有一点。 叔祖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符凑在蜡烛上烧了放进水里,让我喝下去。 一天的功夫我已经喝了两次符水了,这频率,也有点高,但我看叔祖神情凝重,加上自己刚才确实有魂魄不稳的痕迹,知道事情没我想的这么简单,干脆利落地仰脖灌了下去。 不夸张地说,符水的味道真的很难喝,卡嗓子眼。 叔祖一边收拾长桌上的东西一边跟我简单说明各自有什么作用,他拿起镇魂铃让我试着摇了摇,我依言晃了晃铃铛,叮铃叮铃的清脆铃声悠悠荡荡。 叔祖凝神侧耳细听了一会儿,露出点笑容对我点点头说道:还行。 我没明白叔祖是根据什么下的论断,但是他的评价对我至关重要,听到叔祖的肯定,我也笑了起来。 我身边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叔祖也是头疼的很,他很想不管我,然而我却是我们这一支唯一的男丁,他决定教我他所会的法术,用他的话说,他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要是他死了,我以后出事了找谁呢? 我没想到叔祖竟然会下这样的决定,心里难免雀跃,我也知道学道术不是一两日的事情,这需要长时间的水磨工夫,但现在有叔祖领路,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叔祖决定在市里待一段时间,他说半个月后会开鬼市,他要带我去开开眼。 叶以西送走后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烧,体温计一量,39度,我立马要去医院,叔祖按住了我,说去了也没用,这是我跟叶以西几次亲热缠绵应该付出的代价,按他的话说,我这症状还算是轻的,过几天温度降下去后,这件事情也算彻底了结了。 我烧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小孩子体热,随随便便就会烧到39度以上,但是大人就不一样,大人要是体温达到385度后就特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躺着腰酸,坐起来又坐不住,身体靠在床头直往下溜,闭着眼感觉天旋地转,就这,在叔祖嘴里也算是轻微的了,他说有些人跟女鬼在一起,就是不死也会落个重病绝症的下场。 我只是发一场高烧,跟他们比起来,确实程度算轻微的了。 打针吃药都不管用,叔祖就让我挺着,我期间请他烧点符水给我喝,他也不肯,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想给我一个教训还是真的没必要。 说也奇怪,我整整烧了三天,前一秒我还浑身滚热,接下来体温迅速退去,一觉睡醒我已经完全无碍了。 再一次生龙活虎地坐在客厅里,我意气风发地给两个损友打电话,我得告诉他们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大炮我很快就联系上了,但是排骨的电话怎么打也没人接,酒吧我暂时是不想去了,眼神不太好,那地方是人是鬼都认不清楚,我决定跟大炮去喝啤酒吃烧烤。 由于排骨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们决定先去排骨家汇合,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排骨的参与呢,铁三角缺一个都不叫铁三角。 我跟叔祖报备了要出去的事情,叔祖挥了挥手示意我自便,我开着楚硕留下来的车直接去了排骨家。 他家的门铃我怎么按都没人应,刚好住他对门的阿姨下班买菜回家,见我一直按门铃喊门,就对我说了一句:还是打电话吧,他家这两天都没人进出,可能不在家。 我心里一掐算,我们三个是一起从庙里出来,那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这五天我因为人不舒服也没联系过排骨,大炮也说打过电话没打通,但我们谁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都有忙的时候,一时间忘了回电话也是正常的。 但是阿姨说得这句话就有点情况不对了,排骨有可能宅在家里几天不出门,但他妈妈绝对不会这样,不说出门跳广场舞什么的,每天总得买菜烧饭吧。 大炮跟我前后脚,我还在跟对门阿姨打听情况,他也来到了排骨家门口,看我一脸凝重,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向阿姨道过谢,目送她进屋里,门也关上了,楼道里就剩我和大炮的时候,我低声说道:事情有点不对,我们要开门进去看一下。 我的神色大炮一看就知道了,他立马打电话叫了熟悉的人过来开锁,我则是叫小区门口保安过来跟我们一起进房间,也算有个人证。 保安被我们弄得一惊一乍,深怕里面出了人命。 门一打开我跟大炮率先进去,刚一进去就看到排骨的妈妈躺在客厅的地上,闭着双眼人事不知,我抢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好在呼吸还算平稳,我冲大炮点点头,大炮飞速过去打开排骨的门。 我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大炮一开门就惊叫了一声排骨的名字,我心里一沉,知道两个人谁都没有幸免。 我直接叫了救护车,在场的没一个人是医生,谁都不敢随便乱动,还好当医生来的时候他们母子俩都是活着的,只是昏迷不醒。 医生上上下下全都检查了,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但两个人就是醒不过来,这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这期间一直是我和大炮两个人负责照顾他们两人,我工作清闲,基本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医院。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护士在给排骨两个人换过药后左右张望了下,小声对我说道:有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护士,也跟着看了看四周环境,确认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后说道:什么事,你说。 护士轻声说道:像他们两人的情况我们也曾经看见过,你要不要换个方法试一下? 我没领会到她的意思,直愣愣地回道:主治医生说能用的药都用了,再不行就让我们转院,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耽搁下去,直接转院吗? 护士低声说道:不是这个,就是,嗯,怎么说呢,玄学知道吗?你找个人给他们俩看一看,看是否冲撞到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状况,这两个病人从身体状况来看完全找不到什么原因才导致类似于这种的长期昏迷不醒。 我这才意识到这几天我忙到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医院里,叔祖只打过一个电话给我。 我匆匆说了句有事在忙后就没联系过了,护士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排骨之前的昏睡本来就有点古怪,我们在庙里住的那几天他明显有所好转,说不定这次莫名其妙的昏迷真的就跟鬼东西有关系呢? 我不知道排骨是不是真的冲撞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让叔祖来看一看总归是对的。我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叔祖听我一说,应道:我马上就过来,到医院门口后打你电话,你来接我。 我连连向护士道谢,她见我这么轻易就联系上一个高人,倒是面露惊讶。 叔祖来的时候大炮刚好也到了,他对我叔祖非常崇拜,自告奋勇要到门口去接,我直接给拒绝了,面都没见过,人站你对面也不认识,还是我自己去接比较方便。 叔祖一身道袍站在医院门口,吸引了来来往往众多人的目光,他一向坦然自若,要换成是我,估计要被这么多人的视线盯得坐立不安了。 我带着叔祖向病房走去,边走边向叔祖说了我心里存疑的问题,叔祖嗯了一声说道:你大意了,你朋友的昏睡症状确实有点蹊跷,日积月累发展到今天,才会导致如今的昏迷不醒。 我被这一席话说得自责不已,忙问排骨的情况是否跟我们当时去废弃公路喊魂有关,叔祖对我们几个人找事的能力已经无话可说了,我低声解释了一下自己当时只是想验证一下能力是否真的被封印住了。 说起来我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服气的,叔祖信誓旦旦说封印了我的某些能力,但叶以西的事情不就证明了其实我还是会碰上这种邪门事情吗?而且还是要命的事。 对于我这种小心思,叔祖说道:你的能力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以这么说,你每接触一次鬼灵,封印会自动破掉一层,这就是我明明封印了你的能力,你却还是会频频遇鬼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死人鞋 第185章 死人鞋 叔祖一见到排骨就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绕着病床走了几圈,连连摇头。 看完排骨后他又看了看排骨的妈妈,阿姨也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但是叔祖看到后脸上神情微松,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折成三角形放在阿姨掌心里。 叔祖做完这一切后对我说道:你朋友妈妈的症状比较浅,关键还是在你朋友身上,既然你是在他们家里发现的,那我们还是要去一趟现场。 这没问题,排骨的钥匙从那天后就一直在我手里,我让大炮留守医院,自己则跟叔祖一起开车前往排骨的家。 车上我问现在大概是什么状况,叔祖皱着眉头说道:他三魂七魄俱在,但是被压在体内出不来,我有点猜测,但还是要先看过他们家里情况再说。 每次叔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暂时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就一门心思开车。 排骨的家还维持那天我们破门而入时的状态,地上几排凌乱的脚印,是我们几个当时穿着鞋踩的,叔祖里里外外看了一圈,仔细地查看过所有地方,连厨房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他走走停停,我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脚步,他走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收获,停在排骨的房间里一脸若有所思。 我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就站在门口打量排骨的房间。 他的房间我来过不知道几次,摆设什么都是熟悉的,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违和,像是哪里多了点什么,又像是少了点什么,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找来找去找不到古怪的地方,只好归咎于自己先入为主,疑神疑鬼。 叔祖问我道:你再把你们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依言又复述了一遍,这次说得更详细,只要是我能记得住的,连对话我都几乎说了出来,叔祖边听边点头。 我口干舌燥地说完后问道:是不是麦子最后烧头发和喊名字的举动不对劲?排骨的情况跟她有关吗? 叔祖沉吟片刻后说道:按理说是没太大关系的,除非那个小姑娘烧得头发不是她弟弟的,喊得名字也不是活人,不然应该不至于缠上排骨,更牵连到他妈妈身上。 叔祖一时找不到症结,决定还是要从排骨本人身上下手。我们回到医院后,他先是取出了符纸,问我有没有蜡烛,我掏出打火机给他,他退了回去,说必须要一只全新的蜡烛才行。 还好医院后门出去就有花圈店,我一路打听着来到这家店前,买了一包白蜡烛后匆匆忙忙赶了回去。 叔祖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后叫我过来在旁边看,他说道:你仔细看我的动作,我会尽量放慢,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我点点头,知道叔祖已经开始系统的教我道术了。 我们把病房的门关上,并派遣大炮坐镇门边,谁都不许进来,包括医生和护士,免得他们大惊小怪,干扰我们的计划。 大炮没想到竟然能亲眼看到叔祖处理这种事情,那双眼睛亮的,像是黑夜里的两盏灯笼,他坐在椅子上,坐姿乖巧得像在聆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般,两眼直勾勾地随着叔祖的动作而动,就差双手放在膝盖上了。 我忍不住私下给他这幅样子拍了张照片,这种糗态决定可以做他的把柄。 不是我不担心排骨,而是我坚信既然叔祖已经插手这件事,那么解决问题就是迟早的事情。 叔祖关了所有的灯,房间里只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坐在地上将符纸一张张折叠,边折边示意我看他的动作。 我恨不得用手机将叔祖的动作录下来,但不用说都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叔祖手指间的动作,看他手指翻飞将符纸折叠成一个古怪的形状。 折完后一叠叔祖估计了下数量,又找出一个盆子把符纸全部放进去,用烛火点燃烧成灰,叔祖说之所以用蜡烛不用打火机直接烧,是因为要尽可能减少烟火之气。 我知道各门各派各家各族都有各自的法门,我是跟着叔祖学的,当然要听他的解释。 等所有符纸全部烧灰又冷却后,叔祖将蜡烛吹灭收了起来,他将这些灰沿着排骨的病床洒了一圈,交待我今晚留在病房里,随时注意动静。 这几天晚上都是我陪床,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心里七上八下。所谓无知者无畏,我现在明知道今天晚上会出状况,心里难免不平静,虽然人很早就躺在了床上,却始终没有睡意。 按叔祖的意思,是让我上半夜睡一下,养足精神,十一点半后醒过来留神病房里的情况,我偏偏相反,睁着双眼神志清醒地撑到了十二点,时不时看看躺在另外两张病床上的排骨母子俩。 这间病房有三张床,分别躺着三个人,却像只有我一个活人似的,排骨他们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要不是我知道他们目前尚且安然无恙,我肯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跟两个死人处在一个房间里。 我撑到了十二点后眼皮子直往下掉,心里暗叫糟糕,叔祖说得很明白,就算有鬼东西被引出来,那也会是在后半夜。 睡意一波一波猛烈地袭过来,就像浪潮一样,我忍过了一波还有下一波,我感觉自己在浪头上起起伏伏,当我还有最后一点意识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就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只是短短时间的一小会儿。 下一秒我的双眼就彻底阖上了,睡得特别沉,但我始终心里牵挂着这件事情,睡着睡着我感觉身体有点发冷,好像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低了似的。 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排骨睡中间,我跟阿姨分睡他两边,半张床的位置上拉着帘子,此时我猛地从睡梦里挣扎醒来,眼睛一睁开,视线自然下垂。 我看到了一双鞋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排骨的病床前。 它的位置刚好在帘子后面,我的视线受阻,只看到了那一双鞋。 刹那间我屏住了呼吸,偷眼看去,那是一双小小的绣花鞋,古时候的三寸金莲说的就是这种鞋子,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鞋尖微微翘起,与其说是一双鞋子,还不如说更像一个小女孩过家家用的玩具。 但我知道这确确实实就是一双三寸金莲,鞋子前端坠着一颗珍珠,颤颤巍巍的像随时要滚落下来似的,我眼神非常好,接着月色竟然看清楚了绣在鞋子上的精美刺绣。 我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在那天晚上见过这双鞋子,就连排骨,我也可以担保一半,按照他的性子,如果他捡到了这双鞋,他肯定第一时间跟我和大炮说,绝不可能藏在肚子里。 那么这双鞋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缠上排骨呢?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叶以西,难道排骨跟我难兄难弟,也跟女鬼缠绵了不成?看鞋子,这似乎还是古代的一个女鬼。 我整个人僵硬地躺在了床上,努力装作还在沉睡,但其实我的呼吸声已经暴露了真相,好在那个女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她的全副心神都在排骨身上。 我听到细细幽幽的叹气声,随着这个声音,那个女鬼开始走动,绣花鞋绕着病床一步一步慢慢走。 我发现叔祖事先洒下来的符灰随着女鬼的动作亮起一点亮光,女鬼一脚踩下,微不可见的银白光芒迅速一闪,要不是我时时刻刻注意着,说不定还真的发现不了这个现象。 女鬼走得再慢,一张病床也就这么点大小,半张帘子很快遮不住她的身影,我以为我会见到一个宽袍广袖的古代女鬼,谁知道那双鞋子没了帘子的遮挡后,还是一双光秃秃的鞋子,并没有谁踩在这双鞋子里。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那双精美的绣花鞋走走停停,在排骨的床头前站了很久,我眯着双眼看似在睡觉,其实漏出一条眼缝在盯着动静。 只要有一点不对劲,我就马上出手。 我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排骨那边,以至于当有人戳了戳我肩膀时,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反而厌烦地小幅度挪了挪身体,避开骚扰,继续留神变化。 那人锲而不舍地又戳了戳我,我再一次躲开,谁知道对方竟然也跟了过来,第三次戳在我的背上。 这一次戳的有点痛,我皱起眉头心想三更半夜的,谁站在我背后三番两次的戳我? 这年头一起,我立刻僵硬在那里。 是啊,这病房里可就我们三个人,哪里会有第四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背后,还一下又一下拼命戳我。 我顿时不敢回头去看,谁知道突然有个女鬼的头凑到我的鼻子底下,那双只剩眼白的双眼向上翻着看我。 你是不是发现我了? 我被吓得嗷一声惨叫,从床上跳起来,慌乱之中我的眼角余光竟然留意到那双鞋子此时已经变换了方向,鞋尖直接正面对着我。 我连忙把手里扣着的护身符朝鞋子那边扔过去,这是我的一个直觉,我直觉认为鞋子是个更重要,更关键的东西。我扔得很准,护身符在落在鞋子上的时候,一声凄厉的鬼叫声在我耳边响起,紧接着房门啪一下被打开,又飞快地剧烈关了回去。 像是有人落荒而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引女鬼出现 第186章 引女鬼出现 等门被重重地关上后我立刻打电话给叔祖,向他说了这边发生的情况,他说今晚应该已经没事了,让我安心躺下睡觉,最好不要动地上的符灰,等他明早来看。 我忍不住问道:难道每天晚上那个女鬼都会到病房里来探望排骨吗? 叔祖说道:不一定,她有可能来,有可能不来,更有可能她一直都跟在排骨身边,我洒符灰为的就是引她出来,找到她的行踪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叔祖告诉我,像这类帮人解决问题的事情就像医生开药一般,要对症下药,有些表面上看起来类似的东西其实内里完全不一样,要是用错了方法,不但要走弯路,还要耽搁时间,有些人的情况是经不起一点耽搁的。 处理这些事情就要胆大心细,善于观察事物,如果暂时没什么头绪的时候,要变换一种思考角度,比如这一次,叔祖仔细查看过排骨的情况,甚至亲自到过他家去看,叔祖坦诚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引起注意的事情,所以叔祖换了一种方法,引诱女鬼出现。 经过今晚,女鬼已经受惊离去,叔祖说她应该没有什么戾气,不然也不会缠了排骨这么久,到前两天才让排骨昏迷不醒。要真的是凶煞的话,只一个照面就能要了排骨的命。 有叔祖这句话,当晚我重新睡过去的时候心里格外安稳,就是似乎老有人隔着墙壁在敲一样,笃笃笃,特别规律的节奏。 第二天凌晨我终于被这个怪声给弄醒了,我侧耳听了一会儿,像是从隔壁病房传过来的。 我烦躁地挠了挠一头乱发,下床踩着拖鞋怒气冲冲地奔到了隔壁,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傻逼敲了一晚上的墙。 都说睡眠不足的人起床气特别可怕,我此刻就是血冲脑袋,一门心思要找出扰我清梦的人。 隔壁病房的门半开着,我凑在窗口开了一下,里面的人似乎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床上吃早饭。 我下意识看了看天色,这饭吃得够早的。 这么一停顿,我怒气值减少了一点,推门进去的时候脸色比刚才好看了很多。这件病房跟排骨住的那间构造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三张床,床头隔着一堵墙与我们的两两相对。 我根据位置找到昨晚敲墙的那张床,床上只放着一件衣服,被子掀开,不见人影。 我问隔壁的人这个病人去哪了,隔壁床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反问我道:你是他亲戚吗?还是朋友? 我说都不是,我是你们隔壁病房的人,昨晚这人敲了我床头的墙壁一整晚,所以我来看看到底是谁晚上不睡觉。 虽然我没像之前刚醒来时一股怒气直冲脑子,但此时的语气仍然有点冲,我话音刚落,那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勉强冲我一笑,说道:别乱开玩笑,他怎么会敲墙壁。 他一否认,我脾气差点就炸了,这段时间因为排骨的情况我一天都没休息好,一直担惊受怕的,好不容易昨晚有叔祖保证,我安安心心打算睡个好觉,谁知道碰上一个傻逼。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同房间的人难道不会阻止他吗?大家要不就是住院的病人,要不就是陪床的亲人,都需要充分的休息,你们怎么能任由这个人敲了半夜的墙呢,你们不在意我们是受不了的。 听我这么说,这人的脸色就更白了,激动之下还拼命咳嗽了起来,护士在门外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进来,一通忙活之后这人的情况终于平稳下来。 护士转过身对着我训道:有什么事情非得对着生病的人发脾气? 我据理力争道:这张病床上的人昨晚一直在敲墙,我们病房因为他根本没办法休息。 护士不耐烦地说道: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你以为床上搁着件衣服就有人住吗? 我不甘心地说道:我绝对没有听错。 护士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姐,说起话来脆生生的,像个指挥惯了的领导,此时她朝我一挥手,阻止我继续往下说:这床上的人昨天半夜十一点半突发疾病,医生没抢救过来,走了。 我脑子有点懵,走了?十一点半?那后半夜一直敲到凌晨的人是谁? 我下意识把目光移向了那个还在急促喘气的人,那人朝我苦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是我敲的,你以为我会吓成这样吗? 我也被吓得喘不过气来,顾不上问护士其他问题,慌慌张张离开了这间病房。 当我回到排骨住着的房间时才稍微镇定下来,叔祖封印了我的某些能力让我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后,现在似乎变本加厉地回来了。 我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的太阳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在窗台上,我就靠在窗户边,整个人沐浴着晨光,等叔祖来。 大炮听说了我昨晚的经历,早早就要来病房,等着旁观叔祖做事。我让他绕道别墅接我叔祖过来,免得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坐公交。 大炮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不用猜我都知道他肯定抓住这个机会在车上问了叔祖很多问题。他对这些很感兴趣,我也觉得他多知道点东西有益无害,他在外面有时候玩得太疯,知道一点忌讳对他有利。 他们两人到得很早,在医生查房之前,我一直守在病房里,深怕有人不小心动了符灰。 叔祖进来后第一时间蹲下来观察了一下符灰,老实说这些灰非常细,颜色也很浅,洒在地上几乎看不出来,要不是我有意留意,我不一定能差距出病床周围有这些玩意儿。 片刻后叔祖站起来从包里拿出昨天那支烧了三分之一的蜡烛,用打火机重新点上,再拿出一个罗盘,重新蹲下来用手指捻了一点符灰洒在了罗盘上面。 我看到原本安静不动的指针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它飞速地转动,最后越来越慢,停在了某一个方向上。 叔祖说道:刘秀跟我走,快! 话音刚落,叔祖率先走在了前面,他脚步非常快,我根本顾不上细问,直接跟在了他的后头。 叔祖年纪一大把了,打起架来身手不输年轻小伙子,这会儿快走,速度也非常惊人,我在后面跟得非常辛苦。 等上了车后我就轻松多了,叔祖低头盯着罗盘,时不时让我调整方向,我看到那指针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跟个导航似的,被叔祖解读出来指引我开车的方向。 车子越走我越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等开到一个小区的时候,我猛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开往排骨家的路吗? 叔祖昨天刚来过,记忆犹新,他发现罗盘指引我们来到小区的时候,点头说道:果然还是要在他家里解决。 我想到昨晚上看到的那双三寸金莲,忍不住浮想联翩,难道排骨不但打液泡,还勾搭了一个古代美女吗? 我们跟着罗盘继续走,果然走到了排骨的家门前,我熟门熟路掏出钥匙打开,叔祖一步迈进去,惊声说道:好重的阴气。 我此时已经感受到他所说的浓重阴气了,房间里就像开着零下十度的空调一样,阴冷的气息从里面传出来,今天日常温度不低,以一扇门为隔,竟然形成了细细的白烟从门里飘到了门外。 叔祖说此时太阳刚升起,天地间阳气正在快速增加中,而房间里的阴气太重,阴阳交汇,就像热冷气流碰撞在一起一样,形成了细细的白雾。 我心说既然是交汇形成的,那只要隔断不就好了?我顺手将门给关上,眼前这层白雾竟然真的消失了。 视野重新变得清晰,我看到叔祖已经停在了排骨的房门前。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问道:是在这里面吗? 叔祖点点头,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摆设跟昨天我们看时一模一样,但是那股违和感还在,罗盘到此时已经失去了效用,我们确定女鬼就在这房间里,却一时间找不到。 我在屋里走了一圈,路过全身镜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人站在墙角盯着我看,我猛一回头,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犹豫地再三看了几眼,叔祖问我有什么发现,我说好像有个人在看我。 叔祖急忙说道:哪个方位? 我不停改变位置感受了一下,神使鬼差地,我看了一眼柜顶,就在我抬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一双绣花鞋在柜子顶端缩了进去。 我头皮猛然炸了一下,忙抬手指着说道:那里! 叔祖说道:好家伙,竟然藏在这个地方,倒是非常会藏。 他找了张凳子踩上去,伸长手臂从柜子顶捞出一双绣花鞋,成年男人手掌大小,刺绣精美,正是我昨晚在排骨床前看到的那双鞋子。 叔祖向我确认道:是不是这个? 我点头说道:昨晚看到的就是它。 叔祖点点头,他将鞋子扔进一个黄色袋子里,扎进了袋口扔到我怀里,我慌手慌脚接住一看,袋子里明明空无一物,却像在左突右进似的,在我手里一跳一跳。 叔祖说道:今晚找个地方把这东西烧了,你朋友就会醒过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又见废弃公路 第187章 又见废弃公路 那天晚上我就在别墅的院子里把那双绣花鞋给烧了,它遇火即着,很快就烧成了灰,叔祖把那一堆灰清理干净埋到了院子里的树下,拍了拍树干说道:行了,没事了。 有叔祖这句话,我就安心等着排骨醒过来。 先醒的是排骨妈妈,阿姨在第二天凌晨三点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我当时正躺在床上打瞌睡,阿姨一叫我名字,我立马清醒。 医生过来后看了一下,说病人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有点虚弱,回家后养一养就行。 阿姨担心排骨,我安慰她道:排骨很快也会醒过来,说不定你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他了。 我这话竟然一语成箴,阿姨虽然也很想守着排骨等他清醒,但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去买饭回来,一推门就看到排骨正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去拿柜子上的手机。 我离开的时候随手把手机放得远了点,所以这会儿排骨够得非常吃力,我见状连忙帮他拿过来。 他打开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我果然昏睡了很多天。 我将买来的早饭放在桌子上,也不急着吃,问他现在感觉这么样。 排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除了很饿,其他没什么感觉。 可惜医生禁止排骨马上进食,允许他最多可以喝点浊饮汤。所谓的浊饮汤就是粥烧好后的最上面那一层清汤,是整锅粥的精华所在,一般病人久未进食或者刚动完手术的情况下,可以允许喝一点这种汤,既能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营养,又不对肠胃产生负担。 刚好我就又买一碗粥,我用勺子把汤给弄出来,排骨一口喝完舔了舔嘴唇说还没饱。 我说道:你先熬着吧,刚醒,别作妖。你还记不记得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问,排骨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他说道:我感觉自己有点像做梦。 我当即让他好好回忆一下,他脸露迷茫,显然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说道:你们也知道,那段时间我经常无缘无故昏睡,后来在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情况明显得到了改善,刚好你嚷嚷着说要回家,我一琢磨,庙里到底还是家里舒服,也跟着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在房间里睡觉,睡着睡着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有人默默的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我几次打开灯来都没看到有人,我听了你不少故事,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我就这么撑到了四点钟,直到听到我妈起床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我才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过去我就开始做梦,我梦到有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人从房门外飘进来,安静地站在我的床前,她的袖子垂在我的脸上,有点发痒,我当时知道自己在做梦,竟然没觉得有什么害怕。梦嘛,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东西,而且那个女人很漂亮,我一点也没觉得她是鬼。 我胆子一大,竟然试着去抓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我随手一抓竟然还真的抓到了,那一摸,冰凉刺骨,我立刻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一双绣花鞋就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站得位置跟我梦里那个穿嫁衣的女人一模一样。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就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谁知一动弹,头晕目眩,在我昏过去的前一秒,我似乎看到那个女人穿着绣花鞋朝我走近,坐到了我的床边。 排骨说完后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我知道我无缘无故昏迷这么多天肯定有点不对劲,你既然能把我救醒,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刘秀,我见到的是真的吗? 我拍了拍他肩膀,整理了一下措辞,轻声说道:你别怕,就算是真的,这件事情也已经解决了。 排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看来就是真的了,那双绣花鞋呢? 我说已经烧了,不烧你们也醒不过来。 排骨点点头说道: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刘秀,你命真大,经历这么多事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你看我,要不是你救我,估计我就要一觉睡到死了。 我有点汗颜,说不出的心虚,我以前跟排骨和大炮两人说我那些古怪的经历,采取的都是三分真七分假,开局一般是真人真事,越到后发展越夸张恐怖。 排骨当时嗤之以鼻,抱着听鬼故事的心态,时而还挑剔我编故事不圆,前后矛盾,这下可好,他亲身经历过后反倒对我那些编出来的东西深信不疑了。 我干笑说道:我也是有高人帮忙,你也知道,我叔祖,还要我几个朋友,能力都不是盖的。要是没他们,估计我的坟头也已经长草了。 排骨一脸后怕地连连点头说道:是这样,是这样,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人还是要心善积德啊。 我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的结论,不过对普通人来说,心有顾忌和心存善意都很重要,我决定自己留意一下别让排骨谨慎过度,其他的还是让他保持这样的心态吧。 排骨妈妈醒来后两人又是一阵笑一阵哭,阿姨的经历比排骨更简单,那天早上她啥也没看到,莫名其妙就昏迷了过去。 排骨把事情告诉他妈后,两人都是心有余悸的表情,阿姨口里直念佛,说出院后要去庙里拜拜去去霉气。 排骨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大炮成了我们三人当中唯一没有经历过鬼灵事件的,这让他很不甘心,任凭我和排骨怎么劝,他也嚷嚷着一定要找个事情开开眼。 所以人真的不能自寻死路,我没想到大炮这些话不是说着玩的,后来果然出了问题。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先说回眼前,排骨跟他妈妈醒来后身体状况迅速恢复改善,两天后医生就说可以出院了,也叮嘱说病人伤了元气,回家后要多养养。 阿姨也直说身体确实很虚,她走路脚底心都疼,走两步就气喘吁吁,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似的。 我请叔祖帮忙,烧了两张符放在水里给他们两人喝,算是帮助他们及早祛除阴气恢复身体。 忙前忙后等排骨的事情搞定之后,竟然已经到了快开鬼市的时间了,叔祖这天早上告诉我晚上早点睡,凌晨两点就要起床。 我头一次跟着叔祖去鬼市,夸张一点形容就像是小学生要去春游一般,兴奋中夹着忐忑,恨不得时间立马跳到两点。 好不容易等到叔祖来敲我的门,我立马蹦起来开门,叔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道:你没睡? 我说哪睡得着,简直是度秒如年。 叔祖被我逗笑了,一挥手说道:那就走吧。 我们两人上车,我问叔祖去哪,叔祖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个地方不久前你刚去过。 我知道叔祖不会随便框我,心里细数了一遍前段时间的事情,可以说一出接着一出,事一点都没停过,但从地方上说起来,还真的没几个,算来算去不过是酒吧c庙里和废弃公路。 我心里一动,视线迎上叔祖的目光,我一笑,也没开口,直接起动车子,掉转车头朝废弃公路走去。 叔祖期间始终保持着沉默,没说我对也没说我错,表情似乎在说看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地头。 我在最后一个加油站上买了包烟,从这再往前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废弃公路。 有进无出的一条死路。 我之前形容过这地方是一块死地,常年乌云不散,就连晚上过来也是比其他地方显得更黑更暗。 这并不是心理作用,让十个人来说十个人都是同样的说辞,所以这地方邪门,是市里公认的。 我从加油站出来后继续往前开,叔祖笑道:不错,竟然能找到地方。 我心里不无得意,能从叔祖短短一句提示中顺利找到答案,也是我刘秀的本事。 叔祖指点我道:你们都知道废弃公路这里死气汇聚,经年不散,其实是有原因的。 每年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世间的阴气会短时间内大幅度上升,所以老话常说七月半的时候最好别过桥,别渡河,都是有隐喻的,桥是奈何桥,河是冥河,过了桥渡了河,有些运势特别低的人容易惹上一些麻烦,他本来就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关卡,有时候就会因为这些麻烦而送了命。 我们的车开在这条荒废的道路上,车灯射出去很远,道路两旁影影绰绰有些人影,前后似乎也有几辆车子,叔祖在我开出一段距离后让我靠边停车,接下来要用两条腿走过去。 我背着包跟在叔祖后面,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这块地方据传古时候有星光坠落,所以地气奇特,是市里最容易截留阴气的地方,用现在的话来说,估计很早以前曾经有陨石落在这片地方。 每年鬼节过后,市里其他地方的阴气会渐渐消散,人世间的阴阳两气重新得到平衡,只有这块地方阴气常年滞留不散,渐渐成了一块出名的死地。 叔祖在前面领路,我穿梭在杂草从里,渐渐听到了水声,这声音越来越近,叔祖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到了。 我的视线越过杂草往前一看,只见一条银亮的河流安静地在月光下流淌,河边有星星点点的烛火,那是一盏一盏的灯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鬼市 第188章 鬼市 我曾听叔祖说过,深山老林里有山市,人要是有这份运气进入到山市之中,会见到平时根本找不到的山珍,百年的老山参那是随处可见,调换一样就足够半生财富。 鬼市相对来说比山市要常见一些,但规模各不相同,像我们市,每个月固定的日期都会有一次鬼市,不说本市的人,就是外地的,也时有过来做买卖的。 鬼市之所以被称作鬼市,当然是有原因的,各地的鬼市也各有不同的规矩,有些是需要每个人撑一把黑伞进出,有些是要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衣服,黑伞遮面,黑衣掩体,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隐藏住自己的身份。因为鬼市上交易的东西很杂,什么都有,有走眼的自然就有捡宝的,靠得全是自己的眼力。 鬼市一般都在凌晨开启,太阳出来前结束,这段时间里天还没亮,大家也不掌灯,最多带一个灯笼。有些地方的鬼市连灯笼都不允许,所有人借着月光摸索行事。我们市倒是可以带一盏灯笼,我看到河边星星点点的全是烛火,不由懊恼地跟叔祖说道:早知道我们也带一个灯笼过来。 叔祖却说不用,他带我过来主要是为了让我开开眼,买东西是其次。 鬼市就开在废弃公路的末端,离这条河特别近的地方,之前有说到过,废弃公路是一条有出无尽的死路,走到底是一个断崖,或许是因为鬼市,也或许是其他原因,每年断崖底下总会找出一两具尸体。 我们到达河边片刻后,人流就渐渐向一个地方缓慢前行,每个人都戒心很重,与其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显得人分得很散。 我和叔祖夹在人流里缓慢向前移动,鬼市里是不允许说话的,只用手势来表达,我或多或少听过叔祖说的一些鬼市上神奇的人,比如有个老婆婆,不定时会出现一次,据说如果能碰到她的话,可以问她一个关于寿命的问题,她会告诉你你所问的人阳寿为多少。 重新走回到废弃公路,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路线,每个人都遵循着先到河岸再绕过一点路,重新回到公路上,没有人会笔直的开车进来,我不确定如果有人尝试这种做法的话,他是不是会看不见鬼市。 叔祖说他这次来鬼市有两个目的,一是主要目的,就是让我见识一下,二是顺便在鬼市上找个东西,叫雷击木。 所谓的雷击木就是雷电击中树后,残余了一丝雷电之力在树干当中,这种雷击木尤以雷击桃木为最佳,制成桃木剑后对鬼灵有巨大的杀伤之力,是一流法器。 叔祖说他就想找一把雷击桃木剑,有了这剑,对他而言是如虎添翼,但是叔祖找了半辈子都没找到,他自嘲也不知道阖眼之前能不能得偿所愿。 鬼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看不清面容,偌大的场地上没有一定点声音,连脚步声都放得轻不可闻,要是此时有人旁观这一场面的话,大概会被这种静默诡异的画面给吓死。 我走马观花一般在各个小摊前面路过,公路两旁摆的都是地摊,一块布摊开来就是一个交易场所,布后面摆着个小马扎,上面坐着卖主,大多数小摊前面都没挂灯笼,我留意到似乎在有些买主要求的情况下,老板会掏出一根蜡烛点起来给买主看。 我眼神从地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上一滑而过,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很多,比如一家专门卖各种骨头的小摊,还有一家摆着各种石头,大多都是零碎物件,像是在整理家里的时候无意中捣鼓出来,摆着也没处用就拿来鬼市上卖。 叔祖说鬼市上也有很多虚假物品,有些人胆大心狠,那几块钱一个的工艺品做做旧处理后到鬼市来当成出土的明器卖,那价格,说出来会让人吓一跳,不过叔祖也说了,做这种生意伤阴德,尤其要是碰到身份比较特殊的买主,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我眼神无意中落到一块呈雪花状的石头上,这石头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白中带着透明色,六个角很鲜明,加上表面上的花纹,乍一眼看上去就像雪落在上头似的。 我心里一动,想到了杨雪,因为叶以西的事情,我对杨雪有几分愧疚,当时跟着了魔似的,现在我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错已铸成,我看到这块小石头的时候就想到杨雪,心说要是把这东西买回去,等见到杨雪的时候送给她,是不是能博她一笑? 我拍了拍叔祖,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我想要买这个,叔祖蹲下去拿起这块石头掂了掂,又仔细对着月光看了几眼,近距离看的情况下这块石头更加漂亮,尤其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光像是能穿过石头似的。 叔祖朝我点点头,意思是买吧,他对小摊后面的老板晃了晃手里的石头,无声询价。 那卖家也不出声,比了个八,后面又加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叔祖不慌不忙跟他还了个六,那卖家连连摇手,表示不行,卖不了。 这时有人在我身边顿了下来,指了指叔祖手里的石头冲卖家接连做了两个手势,一个是六一个是八。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横插一脚,买过东西的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卖家就更不可能把东西卖给出价低的那位了。 这位不会是个托吧? 我狐疑地打量了眼这人,他全身都罩在一件黑衣里,脸上像蒙着层雾般看也看不清楚。 我有点着急,这小东西合了我的眼缘,别说本来就想买,现在有人跟我争,买的心思就更坚定了。我心一横,心想八十跟六十也差不了几块钱,就自作主张做了个八字,那卖主指着我点点头。 叔祖微一叹气,拿出卡来刷,我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八千。 这么个东西竟然要八千? 我一急就想张口理论,叔祖忙用力一拍我脑袋,把我的冲动跟拍了回去,理智重新回到我脑子里。 鬼市里是不能张口说话的,规矩是谁定的不知道,但确实每个人都自觉遵守了。 我憋屈地看着叔祖付过钱后接过那块石头转交给我,我看着掌心里那丁点大价值八千块的石头,心里忍不住后悔。我是冲着它卖相好才中意的,心理价位不过几百块,现在一下子出到八千,说不肉疼是假的。 算了算了,我把石头装进口袋里,眼不见心不烦,就当是一掷千金博杨雪一笑吧。 吃了这个亏后我不敢再随便兴起买东西的了,鬼市的水太深,我刚一脚踩进来,别落个淹得半死的结局。 叔祖目标很明确,他把脚步放得很慢,有意留给我打量东西的时间,我知道他的意思,虽然我现在对这些都不太懂,但过眼一遍到底是不一样的,以后如果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说不定就会想起来在鬼市里看到过,有时候一个消息非常重要。 我很放心地跟在叔祖后面走,一双眼睛已经不够用了,我甚至看到了一座半人高的佛头,我咂了咂舌,这要是真的,已经够得上国宝级别了吧。 走着走着我一脑袋撞上前面那人,抬头一看,叔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正站在一个小摊面前凝神细看。这个位置已经是公路的末端了,这个摊位后面就是断崖,有风呼呼的从下面吹上来,夹着水汽扑打在脸上,给人带来一点凉意。 叔祖蹲下来仔细打量着一块木头,我也凑上去看,微弱的月光下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叔祖似乎不太确定,他向卖家比了个手势,卖家会意点了根蜡烛递过来,叔祖将蜡烛小心地凑近那块木头,我恍惚之间似乎看到有道白光从木头里窜出来袭向蜡烛。 叔祖似乎早有准备,他眼明手快将蜡烛往后移开拉开了距离,那道白光就近落在了我的鞋面上,我脚趾一痛,想被什么电到似的。 我忍不住用手去扣了扣鞋面,那里一片平整,没有一点破洞,再定睛去看木头,仍然是黑乎乎的,哪里有一道白光。 难道是我看错了? 但是我能看错,叔祖肯定不至于弄错,他已经在向卖家询问价格了,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叔祖的眼里有着隐忍的喜悦,难道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雷击桃木? 我翻来覆去看这块长不过小臂,粗细不过一掌合围大小的木头,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在我出神的时间里,叔祖似乎已经跟卖家商议好了价格,直接拿卡刷了一串数据。 我探头一看,差点以为自己数错了零,竟然是一百万rb,我身边原来藏着个这么有钱的亲戚啊。 叔祖拿到木头装在了一个布袋里面,生意成交后他的喜悦也浮现在了脸上,他朝我招手,我们俩又循着来路往回走,这次看的是马路另一边的摊位。 在我转身的时候我似乎看到那个卖家在朝我们缓慢地挥手,在他的身后我似乎看到了还有两只手探出来,一起比了个拜拜的手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无名尸骨 第189章 无名尸骨 直到出了鬼市,我还在寻思看到的那几只手是树枝的阴影让我看花了眼,还是说那真的就是手。 一个人会有四只手?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我跟叔祖两人重新踏着杂草从回到河岸,此时也有与我们一样走回程的人,三三两两,身影都掩在半人高的草里面。 我有时候眼角余光会闪过一丝黑影,速度特别快,我知道鬼市里是有鬼灵参与的,有些是卖家,有些是买家,我每次目光一接触到那些咻呼闪过的身影就会连忙收回来,谁知道那些走起路来连草都不会动一下的是什么鬼东西。 从河岸绕过去一圈回到废弃公路,叔祖让我不要回头去看,我牢牢记在了心里,始终目视前方,直到回到自己的车子里。 当我起动车子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后视镜,在远远的路边似乎站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沉默地注视着我。 我一个激灵,连忙踩下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直到过了加油站,我才得到可以开口说话的示意,我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这个是雷击桃木吗? 叔祖把袋子口捋下去一点露出里面的木头来,在灯光下看这个,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一百万价值,黑乎乎的,确实像是被雷打过。 叔祖爱若珍宝地抚摸着这块木头,点头说道:这确实就是百年雷击桃木,没想到我这一趟竟然得偿所愿了。 我替叔祖高兴,有这个东西,他老人家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 叔祖小心翼翼的将木头重新装回布袋里,对我说道:我要离开一趟,这一次出去估计要很长时间,你有事打我电话。 我点点头说道:是去把这块木头雕刻成桃木剑吗? 叔祖笑了起来,他今晚的心情肯定很好,以往虽然说不上有多严肃,但也没像现在这样,眼里始终含着笑意,他说道:我有个老朋友是雕刻大师,那手艺,下次有机会带你去开开眼,我早年间跟他说过。 如果我有这个运气能找到雷击桃木的话,就请他亲自出手帮我雕刻成桃木剑。近两年我们两个年事愈高,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得偿所愿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这块木头。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出发去找我那个老朋友。 叔祖由于急着出门,又担心我惹事的能力,就留下了一本他平时记录的小册子给我,我翻了一下,大多是一些他驱鬼的经历,里面很详细地写着方法。 这是叔祖大半辈子的经验,我捧着这本笔记本感受到了压力,叔祖拍了拍我的肩膀,像看透了我内心想法似的说道:放轻松点,你是我刘家的人,你骨子里流着这一行的血,我本来并不想让你踏足这条道,道上的艰辛不是你现在可以体会到的。 所以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带你去封印了能力。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是天注定,避也避不过去,既然避不过去,我们刘家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你先多看看这些积累点经验,道家法咒我会慢慢教你,我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送叔祖去火车站,他临走前还笑着跟我说以后这把雷击桃木剑会传给我,这就是刘家人新的资本。 我目送着他老人家意气风发地坐上了火车,出站后我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排骨在修身养性,我听说从医院出来后他已经开始吃素了,大炮跟我描述的时候说就差剃度出家当和尚了。 排骨这性格,就算当了和尚,估计也是个花和尚,他那个花花肠子是洗不干净的,不过我估计他近段时间肯定不敢再随便出门浪了。 排骨不行,我正想打电话给大炮,商量是不是选个时间去看看排骨,谁知道手机拿出来,我没来得及拨打就有一个电话进来了。 我顺手接了起来:刘队长,这么巧,我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你的来电。 刘春光在电话那头笑道:听说你叔祖已经正式开始教你道术了?恭喜恭喜,将来你们刘家又要出一个牛逼人物了。 我没想到刘春光消息这么灵通,他笑道:你们程组长跟我说过这么一嘴,我看他啊,很高兴。 闻言我有些惊讶,我跟程易的第一次见面,他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黑衣黑裤黑超遮面,直接让混混跪下叫爸爸的霸气,虽然后来我加入调查组后知道程易其实也没那么不能接近,但固有印象已经形成,当我从刘春光嘴里听到程易在替我高兴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 我知道刘春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平时工作繁忙,我们两人之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工作之外的接触,所以他打电话,肯定就是有事情。 果然寒暄了两句后,刘春光问我道:我这里最近有个案子有点蹊跷,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 我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不太懂这方面的。 刘春光笑道:没事,你就过来帮我看看,有你们在,我心里有底。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坚持不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我隶属于调查组,跟警方是存在合作关系的,我只好跟刘春光说我现在就在路上,马上开车过去。 当我从火车站开到警局的时候,刘春光冲我比了个拇指:效率真高。 我笑道:行了,说正题。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没像楚昕她们一样从小接受家里对于这方面的教导,我还是从一年多前才接触到这一块的。我们不说虚的,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不行的话你还是联系程组长,让他派个人过来。 刘春光笑道:你们组长说了,所有人都被外派出去了,现在市里就剩你一个。 我心说怪不得我被拉壮丁,原来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刘春光带着我往办公室走,他在路上简短跟我说了一遍这次的案子。 原来在一个多月前,警方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说淮海路的延伸段的路面上埋着一个死人。这电话没头没脑的,一开始接警人员一听是凶杀案,立马派出警力前去电话中所知地点调查,但是找来找去找不到尸体,警方就当这个电话是恶作剧,很是生气。 谁知道这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过来,说的埋尸地点越来越详细,直到前不久警方终于按照报警人所说的地点挖出了一具骸骨,警方这才重视起这个案子。 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报警的人,谁知道那人竟然是个从小瞎眼的女孩,他们问女孩是如何知道有尸体埋在那个地方的,女孩的回答让他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女孩说是做梦梦到的。 女孩的妈妈根本不知道女孩竟然真的报警了,据她所说,女孩其实蛮早的时候就开始做这个梦,每次往前进展一点,由于女孩从小眼睛看不见,所以她一开始并不清楚那条路是哪里,直到前不久在与朋友的对话中她才确认了地点是淮海路延伸段。 她妈妈当她是在做梦,但少年人有自己的想法,私底下报了警,并且随着整理出来的信息越来越多,她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才成功让警察找到了深埋于路面下的骸骨。 这件案子现在就在刘春光手里,对他来说,棘手的地方就在于证人和证词完全没办法公布于众,且由于女孩的生理特殊性,他们没办法获知更多的东西。 这件案子很特殊,刘春光这才找到调查组,想获得组里的帮助。 他简短的介绍完后刚好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前,他冲我做了个眼色,我会意调整了下脸上表情。 刘春光推开门笑着说道:让你等久了,小鱼,怎么样,今天有新的发现吗? 我跟刘春光后面进去,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安静地坐在窗边,长发披肩,穿一条白裙子,她脸朝着窗外,眼睛非常漂亮。 另一个则四五十岁上下,拎着个包站在女孩身后。 要不是刘春光事先跟我说过,我肯定看不出来这个女孩竟然从小就看不见东西,她的眼睛很大,形状很漂亮,她看着窗外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觉,等她听到动静扭过头看过来时,我才发现她两眼无神,没有焦点。 我不禁替她感到可惜,可惜无法用这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到这个世界。 女孩小鱼听到刘春光的问话时安静地笑了笑,说道:没有新的发现,我并不是每晚都会做梦的,刘警官。 刘春光向小鱼介绍了下我的身份,在他嘴里我成了警方的特别顾问,当然,他也把其他人介绍给了我,我这才知道原来小鱼是我市首富张百万的女儿,而那个拎着包的妇女则是专门照顾小鱼的保姆。 估计也是顾忌到小鱼的家世背景,就算刘春光看起来很着急,他也只是照规矩问了几句话,然后就让小鱼回家了。 等她走后,刘春光扔了根烟过来,我接住点火叼进嘴里猛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我等着刘春光说出他的真正来意,如果只是想让我简单见小鱼一面的话,他不会这么劳师动众。 果然,刘春光片刻后说道:刘秀,我听过你们这行一些手段,我想问问,你能入梦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入梦 第190章 入梦 入梦是指我用某种方法进入别人的梦里,从而看到别人梦中的景象,这是一个非常有代入感的方法,我进到梦里后会有一定概率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从而迷失在梦境里面,据说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在梦中死亡的话,现实中我的也会跟着死亡,医学判定为脑死亡。 所以入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个危险性主要来自于梦境的无法预料性,所谓梦,是最天马行空的,可能上一秒你还脚踏实地的站在陆地上,下一秒你就会置身于五万米的高空中,此时你除了赶紧醒过来之外只能寄希望于梦的主人再一次突然转换场景。 刘春光知道这件事有点强人所难,所以问出口后又接着说道:我就是问一问,如果不行就算了。 我单掌竖起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想了想问道:现在是不是只有小鱼一个线索。 刘春光苦笑地点头说道:不瞒你,真的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了,那具骸骨上得出来的信息非常少,跟数据库里的失踪案子根本对不上号,现在只有依赖小鱼的梦,希望能多找到点东西。 如果能看到凶手是最好的,再不济我们也希望能找到这个受害者的身份,但是你知道,小鱼从小看不见东西,她就算在梦里看到了一些线索,她也没办法描述给我们听,就像事发地点淮海路延伸段,小鱼也是做了好几次的梦才能确认地点,这个时间太漫长了,我耽搁不起。 我很理解刘春光的难处,但是我对自己能否入梦一点信心都没有,我让刘春光等等,我打了个电话给程易。 程易显然知道我打电话过去的目的,电话一接通他就说道:这件事如果你无法做到的话,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做到。 程易有时候会流露出类似于这句话的意思,我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下了这些判断的,只因为我是刘家人?还是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理由,比如为什么我一生下来就会被叔祖抱去封印能力,这其中的问题我始终找不到答案。 我说道:可是我并不清楚入梦的方法。 程易说道:这些我知道,如果你入梦的话,我会在你身边替你护法的,以免你在梦里遇到危险却醒不过来。 话说到这里,我不答应似乎有点不近人情,毕竟都是为了破案,但我确实又没什么底气,虽然叔祖说要教我做他的接班人,但是还没开始教,叔祖就出门了,相当于我啥都没来得及学。 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先挂了程易的电话,转而问刘春光道:你再跟我详细说一说小鱼做梦的规律,她做这个梦,有规律吗? 刘春光说道:有的,据她说基本上是每两三天做一次梦,每次故事进展都会往前推进,就像连续剧一样,播了上一集自然还有下一集,不过她说过,她每次做梦都是重头开始,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才确定这个不是简单的梦。 我心里有了点数,刚才刘春光和小鱼寥寥几句的交谈中透露出小鱼前晚刚做了梦,这意味着或许是今晚,最迟是明晚小鱼就又要做这个相关的梦了,而如果我答应入梦的话,这两天就可以行动起来了。 我想了想后对刘春光说道:入梦的地点你们打算放在哪里? 刘春光反问我道:你想选在哪里? 我被自己这个问题给问倒了,其实只要布置好,在哪里都能进行,看小鱼那个情况,我要是说在我家里,她家人肯定不肯答应,我是一个丝失业男,她则是市里首富的女儿,随便来个人想想都知道是谁占有优势。 刘春光从我的表情里知道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想开点吧,谁让她爸是首富呢,你不知道自从我们找到她以来。 我看了她家多少次脸色,最前面两次我根本连她家的门都进不去,从个人身份上说她既是未成年又是残疾人,完全可以避重就轻回避我的问题。小鱼的爸妈也很不希望她掺和进这件事里,要不是小鱼自己坚持的话,你现在肯定见不到她出现在警局。 我点头表示明白,他说的这些都是我想到过的,小鱼是个非常能激起人保护欲的女孩,加上她的身体情况特殊,我可以想象出她爸妈是如何严密地保护着她。 可以说她就是生活在象牙塔的公主,也或许正是因为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小鱼心里有着非常善良天真的正义感,这才不顾她妈妈的反对,三番两次打电话报警,到现在则是直接到警局配合调查。 我说道:我知道了,小鱼不可能离开她家,那么入梦地点没得选了,只能是张家别墅,但是刘队长,你确定你搞的定张百万吗? 刘春光闻言露出一点尴尬神色:多亏了小鱼,不然我肯定没办法得到张百万的同意,你知道他在我们市里的势力有多大,我们找到的只是一具无主尸骨,既没有受害者家属来报案,也没有引起公众哗然,上面要是把这个定为悬案完全是符合条件的。 而一旦成了悬案,这件案子再想重新调查,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谁也不能确定小鱼以后还会不会做这个梦。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脑子里已经瞬间想了很多东西,入梦这件事情我得做,既然求到我面前来了,我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这不是我做人做事的方法。再说有程易替我护法,那么我全身而退应该还是办得到的,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试一试了。 我答应后刘春光高兴地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得出他是真得很高兴,这件事情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劳心劳力,动用私人关系努力破案的,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就算定义为悬案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要是换个人来看待这件事的话,只会觉得把一个瞎眼少女的梦境当真是一个多么可笑的事情。 但是刘春光就真的是认认真真地在查这个案子,不用受害人家属的哭天喊地,也不用领导的叮嘱,更不用公众舆论的压迫,或许他只是想对得起自己警察的身份。 我既然答应帮忙,此事就宜早不宜迟,刘春光马上联系了小鱼,跟她解释了一下入梦这件事情,并问她能不能取得她爸妈的同意。 小鱼此时显出少女的活泼来,她只到了刘春光嘴里的神奇人物——我,刘秀。 小鱼不停地问刘春光我是不是会捉鬼,我有没有真的碰见过鬼,既然入梦这么有危险性的话,那我会不会在她的梦境里遇到危险,她有点羞涩地说自己因为看不见,所以梦里的场景格外跳脱。 刘春光之前把我的身份定义为警方特别顾问,此时也延续着这个设定加强了我世外高人的形象,在他嘴里我是一个在道上拥有偌大声名的人,驱灭鬼灵无数的牛逼人物。 小鱼听得接连发出惊叹的叫声,要不是刘春光一直重复着我的名字,打死我我也听不出他嘴里形容的是我。 刘春光还见缝插针地简短说了一遍上次王浩的案子,他把具体人物和地点的名称都给隐蔽了,只是讲了一下这个故事,期间出现的纸人c鬼协议c拉替身等等事情都让小鱼听得意犹未尽,到最后小鱼表示迫不及待想再一次见到我,并遗憾地表示刚才没有意识到我是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从而没有多说几句话。 刘春光笑呵呵地安慰她道:没关系,你先跟你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会到你家做准备。 小鱼当然是满口答应。 挂上电话后我用一种重新认识你的目光看着刘春光,幽幽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么会哄女孩子的人。 刘春光笑道:我不是会哄女孩子,我是比较会哄小孩子。 当天下午,小鱼给刘春光发了信息,说已经说服了她爸妈,让我们在晚上八点钟去她家。 我当即把这个消息转发给了程易,程易很快回了个一k,约好八点在张百万家里见面。 我们如约准时在八点钟赶到了张家别墅,张百万稳坐我市十几年首富位置,他家已经完全没有暴发户的感觉,从我们进庭院开始就已经感受到张家透露出来的底蕴,我心说张百万能白手起家坐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份心思果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在来的路上刘春光已经给我普及了下张家目前的常住人口,张百万除了小鱼之外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由于小鱼是第一个孩子,又身体不好,可以说张百万最疼爱的就是小鱼这个女儿了。 除了小鱼的家人外别墅里还住着两个保姆,分别照顾小鱼和双胞胎,以及一个管家,其他像厨师c保安之类的,刘春光就不算在其中了。 我心里清楚明白,要想顺利进行这个计划,首先就要通过张百万,果不其然,当我们走进别墅的时候,客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一脸和气的男人,他大概五十岁上下,身形高大,脸上除了皱纹之外几乎看不出他的年龄,他笑起来非常容易让人有信任感,但是对我说的话却很不客气。 他说道:你就是号称打鬼无数c法力高强的刘天师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准备 第191章 准备 刘春光吹牛逼的话在小鱼这里又得到了进一步扩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张百万说的,竟然给我加了两个标签。 打鬼无数?法力高强?我,刘天师? 我下意识想说我不是,眼角余光一瞥,看到刘春光隐含着急的脸,一咬牙,硬着头皮把这些话都给认了下来。 张先生吗?久闻大名。 我客套了一句,张百万依旧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我,这样的姿势其实很不礼貌,再怎么样我们也是客人,他做为主人不但不热情招呼,还给了这么一个下马威。 不过我知道我们是不受欢迎的恶客,刘春光也说过,要不是小鱼坚持的话,他根本没办法得到小鱼的帮助。 张百万说道:我是第一次听到刘天师的名号,我这人性格粗爽,喜欢直话直说,这次能见到刘天师也是有缘,我手里有一幅画据说传自宋朝年间,不知道刘天师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我维持表面平静说道:抱歉张先生,我并不懂古董鉴赏。 张百万说道:也不算是古董,只是卖我画的人曾经说过,画里封存着一个女鬼,让我每到打雷下雨的时候千万不要取出来观赏,我想刘天师帮我看看是否真有这个女鬼。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张百万竟然还玩考验这一套。 我说道:如果真有女鬼,张先生是想我驱除她吗? 张百万笑道:当然不是,我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来没见到鬼,如果真的有女鬼的话,还请刘天师让我亲眼看一看。 他这话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个铁齿人物,从来不信世间有鬼,现在我这个所谓的天师找上门来要入他女儿的梦,按照他的作风肯定认为我就是个骗子。 我知道张百万能白手起家坐到今天的身家,运势肯定是极旺的,而像这一类走上坡路的人一般都见不到鬼,毕竟鬼也是有下意识要避开的人。 我根本不知道画里是否真有女鬼,也不确定能否让张百万开眼见到鬼,所以张百万这些话,着实是出了个难题给我。 此时刘春光踏前一步想给我解围,他刚想开口,突然有个人快步走过来附在张百万耳边说了些话。 张百万明显一愣,眼里出现了奇怪的情绪看了我一眼。 他朝那人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让谁进来?我心说难道是程易? 客厅中一时安静了下来,似乎是由于那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张百万暂时没有心思继续为难我,我和刘春光对了一下目光,决定静观其变。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去,竟然真的是程易。 程易从外面走进来,张百万第一次起身,把他那屁股抬离了沙发,他往前迎了几步,跟程易握了握手。 张百万说道:程组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没想到程易在张百万面前竟然有这个面子,这可比刘春光的待遇可好多了。 程易摘下脸上墨镜,下巴微微抬了我一下,说道:刘秀是我组里的人,他这次被刘队长请来协助查案,我听说是在你家里,就来看一看。 张百万说道:刘天师是调查组的人? 程易微微一扯唇角笑道:当然,有名有姓有证件,是我们调查组的员工,张先生这话,是在质疑我说谎吗? 张百万显然比较顾忌程易,程易态度一强硬,张百万相应的就软了下来,只见他笑道:程组长说的哪里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听很多朋友都说过调查组里能人辈出,之前从没接触过,这次倒是凑巧了,看来要开开眼了。 程易说道:我们今天是为了张小姐来的,到时候旁人回避,张先生今天估计是没办法开眼了。 有程易在,张百万的态度好了不少,也没再裸的拿我当骗子了,不过他始终还是很担心今晚的事情会伤到他女儿。 程易说道:张先生放心,刘秀是进入到你女儿的梦里,那里是你女儿的地盘,换句话说,就算是有危险,那也是刘秀有危险,你女儿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随时可以将你女儿从梦里唤醒,不过我建议张先生到时候做事之前最好先跟我们商量一下,毕竟如果出了差错,出事的是刘秀。 张百万沉吟片刻,挥手说道:把大小姐请下来。 自然有人领命而去,几分钟后小鱼从客厅电梯里出来,她坐在轮椅上,背后推她的是我曾见过一面的保姆。 小鱼一出来就欢快地说道:爸爸,是刘天师和刘警官来了吗,我们是不是要开始了? 张百万此时的声音非常的温柔,他一个一脸精明的汉子在对女儿说话的时候,声音竟然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说道:小鱼,天师和警官刚来,爸爸答应过你的,他们一来就叫你下来不是吗? 边说他边用眼神警告的看了我们一眼。 我当然不想跟他做这些言语之争,只要能顺顺利利地把这件事情进行下去,我就谢天谢地了,刘春光显然也是跟我一样的看法,他此时面不改色地朝小鱼打了个招呼。 刘春光的声音小鱼显然已经很熟悉了,她带着笑意跟刘春光问了声好。 小鱼偏过头目光落不到实处,她笑着说道:刘天师,我们现在就开始吗?去我的房间吧? 我点头说道:最好是你的房间,熟悉的地方有助于入睡,你放轻松,对你来说就是睡一觉,做一个梦而已。 小鱼乖巧地点点头,把脸朝向她爸爸的方向询问地喊了一声:爸爸? 张百万叹了口气,完全是拿小鱼没办法的样子,他两眼紧盯压迫地看着程易说道:真的没有危险吗程组长。 程易说道:对于张小姐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张百万显然只是要程易这句话而已,至于程易刚才所说的就算有危险也是我危险的这话,估计张百万听到也当没听到,根本没往心里去。 张百万也是一个果决的人,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再犹豫,直接带我们乘电梯到了二楼,这别墅里的角角落落都贴心地考虑到了小鱼做为一个瞎眼少女所不方便的地方,我一路走来根本见不到任何尖锐的东西,连挂在墙上的装饰品都是一些轻巧的造型圆润的小东西,不像一般有钱人家里挂着的都是画像。 我心说可能画像毕竟太过沉重,万一不小心掉下来砸到小鱼就不好了。 从细节处可以看出张百万对小鱼宠爱备至的传闻不是假的。 小鱼房间里更是铺满了柔软的地毯,所有家具的边角都打磨得很光滑,小鱼在自己房间里就像能看得到似的,完全不用搀扶就自己走到了床上坐下。 张百万看着小鱼说道:我能留下来旁观吗?我保证不会随便插手你们的事情。 程易想了想后说道:张先生的保证我当然相信,但是你要知道其实你看不见什么的,到时候你只会看到两个人在睡觉的场景而已。 张百万坚持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想陪在小鱼身边。 张百万的要求无可厚非,做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爸爸,就算有人告诉他不会有危险,要进行在他眼里看来非常诡异的入梦一事,他肯定还是有疑虑的,我想到这里,冲程易点点头。 程易点头说道:那就张先生你一个人留下吧,其他人最好都出去,不管房间里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我们没叫,他们就不准进来。 张百万说了一句当然,就让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 当房门被关上后,房间里只剩下刘春光c我c小鱼c张百万和程易五个人。 小鱼坐在床上一脸轻松,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有些紧张的气氛,始终笑盈盈地对着我们所有人。 程易拿出两根蜡烛对小鱼说道:等下我会点一根香帮助你入睡,你放心,这根香只起到一个辅助你的功能,所以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要放松一点,越放松越容易进入你平时睡觉的状态,等你睡过去后我会在你头边点燃一根蜡烛,此外我会用一根红线将你和刘秀的手系在一起,红线如果断了,刘秀就会立刻从你梦里退出来。 他这些话与其说是对小鱼在解释,不如说是对张百万,他说完后只见小鱼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 程易开始在一边忙活,只见他从包里拿出线香c红线等东西,又从我头上拔下来好几根头发跟红线编到一起,他编好一段红绳后将它系在了我和小鱼的手腕上,中间坠着一个铜铃铛。 小鱼抬了抬手笑道:这个感觉好奇怪,似乎在我和刘天师之间绑上了一根姻缘线一样。 小鱼说的是玩笑话,但张百万因为这句话狠狠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动乱心思。 我苦笑地摇摇头,别说我是一个有老婆的人,就算没老婆我也不敢随便招惹张百万的女儿啊,他可不是一个吃素的人。 程易在闷头做准备,张百万对于此没说什么,估计如果让他在我和程易只见做选择的话,他肯定更希望是程易动手,毕竟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坐在小鱼身边一时间没什么事做,就仔细打量了下小鱼的双眼,听刘春光说小鱼从生下来就是看不见的,但是眼睛在医学上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来。 我之前形容过,小鱼的眼睛非常漂亮,此时近距离观察,我留意到了一个之前没有发现的地方,她的瞳孔里有一条白线。 我心里一动,不由往前凑得更近了一点。 张百万见状冷哼了一句:你看什么?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说道:我在看小鱼的眼睛,她这双眼睛似乎是传说中的阴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阴眼 第192章 阴眼 阴眼我在叔祖留下来的笔记中看到过相关记载,叔祖年轻的时候曾经路过一个小村庄,那时候的民风还很淳朴,对于上门求借宿的陌生人都蛮热情的,一般都会空出家里最好的房间来招待客人。 叔祖当时借住在村长家里,他家有一个瞎眼的女儿,人长得特别漂亮,要不是眼睛看不见,估计上门求亲的人能从村头排到村尾去,村长很疼爱这个女儿,一点也不放心让女儿嫁到别人家去,万一自己一个没看住,女儿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所以村长心里打的是招赘的主意。 据叔祖自己的说法,他到村里的时候村长就看上他了,一是那年代叔祖一看就跟村里人不一样,文质彬彬,识文断字,二是再一问,叔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家里就只有几门亲戚,再加上叔祖是个外乡人,要是取了村长的女儿留在村里的话,势单力薄,就算村长以后老去,也有村里的人镇着。 村长一看这条件很不错,就动了心思,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让女儿出来招呼客人。 叔祖一开始没当回事,他穿着道袍,压根儿不会想到村长已经看上了他希望他能入赘。当村长女儿羞涩地坐在桌边垂下头的时候,叔祖发现她的瞳孔里有一条白线。 叔祖打量得很仔细,村长心里喜滋滋的,以为叔祖看上了自家女儿,这是叔祖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阴眼。 叔祖由于对村长女儿的那双眼感到好奇,所以多逗留了几天,在交谈中得知村长女儿眼睛果然跟常人不一样,她不是简单的瞎眼,而是看不到阳世的东西,但鬼灵这些她却看得一清二楚,叔祖曾经问过她需不需要替她关掉阴眼,村长女儿反问叔祖,阴眼关掉之后她就能如常人一样了吗? 叔祖当然不能保证,传说中有些阴眼在阴血流尽之后是能恢复正常的,但也有一部分阴眼是彻底看不见任何东西,包括鬼灵。 我现在看小鱼的眼睛,越看越觉得像是叔祖笔记中记载的阴眼。 刚才张百万冷哼逼问,我一时嘴快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张百万震惊问道:什么是阴眼? 我只好将笔记中记载的相关事情说了出来,张百万将眼神移向了程易,程易低头仍然在做准备工作,他似是感觉到张百万的视线,头也不抬地说道:刘秀家传渊源,他既然说张小姐这双眼睛是阴眼,那就不离十。 有了程易的肯定,张百万这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我身上,他开口问道:如果像你说的这样,小鱼是阴眼的话,那她为什么从来没看到过鬼? 小鱼在一边附和着点头说道: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鬼啊什么的,打从我有记忆起,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 我本来就不太确定,此时被张百万一问,就更不确定了。 我说道:但是小鱼的瞳孔里有白线,这是阴眼最显著的特征,这一点是绝不会错的,至于看不到鬼灵,我也想不到为什么小鱼天生阴眼却看不到。 张百万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他突然停下脚步问我道:你刚才是说,如果阴血流尽的话,阴眼是有可能消除,人能重新看到东西是不是? 我已经猜到张百万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心里略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点头说道:是,在我叔祖的笔记里确实有说过这样的成功例子,但也有人阴血流干之后仍然看不到东西,为什么同样是阴眼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这其中的原因我并不了解,所以我无法判断小鱼的眼睛是否会如常人一样。 小鱼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她不禁身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小声而依赖地喊了一句爸爸。 张百万咬了咬牙说道:你会拔除阴血吗? 我想到叔祖在笔记里曾详细记载过如何操作的方法,其实说出来是特别简单的,只需要用一根银针在正确的位置戳一下,然后用纱布包上眼睛,等到七天之后再拆开纱布,就能得知结果了。 难点在于下针的位置,而这一点叔祖在笔记里写得特别清楚。 我想到这里,开口说道:我知道方法,但是张先生,我不瞒你,我并没有真的动手做过这件事情,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我可以替你联系我叔祖,有他老人家在,我想应该可以安全地拔除小鱼眼里的阴血。 张百万难掩激动地说道:我十几年都等了,难道还怕再等一段时间不成?大不了再等几年就是了,刘天师,麻烦你联系下你叔祖,请他帮忙出手救治我女儿,不管最终得到怎样的结果,我都会感激你们的,当然,报酬好商量。 我相信张百万为了小鱼,肯定愿意一掷千金,但既然他找的是我叔祖,那这事我就不能越俎代庖,我婉转地只答应了替他转告我叔祖。 张百万这么一个人精肯定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反倒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不再说这件事情,我估计他是准备等叔祖露面后,他拿钱砸也要砸到叔祖答应。 有了点盼头,张百万对我们的态度就更好了,主动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不过这些事情别说他插不上手,就是我和刘春光都只是站在旁边看,各家有各家的法门,程易不开口,我们也没办法帮忙。 我坐在小鱼身边听她喃喃低语,一下子高兴一下子担心,我知道她是有了意外之喜,所以患得患失。 任谁在失明了十几年后得知有一线希望可以恢复视力,这份心情绝对是百感交集。 我轻声安慰着小鱼,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在开始做这些梦之前有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或者是捡到什么东西。 小鱼现在对我充满了崇拜和信任,听我开口询问,她立马认真的回忆起来,半晌后她摇了摇头说想不起来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 我心说这就奇怪了,怎么无缘无故的小鱼就开始做起这些梦来了呢,难道是她身怀阴眼的缘故? 程易的准备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坐久了有点想上厕所,就申请暂时解开手腕上的红线,程易挥了挥手说道:自己解,难道还要我帮忙不成? 我一只手不太方便动作,小鱼又看不到,最后还是刘春光帮我解开的,也不知道程易是怎么打的结,也没看他打什么特别复杂的结扣,怎么解起来这么麻烦。 张百万跟我说出门左转,走廊尽头就有一间卫生间,我依言出门,沿着地毯一路向左,果然在末端看到了洗手间。 这件洗手间跟普通人家的一样采取了干湿分离,我进去后先照了下镜子,当我照完想进去的时候,我眼角余光似乎看到镜面里闪过一抹白影。 我一震,连忙回过头去看,身后是敞开着的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大半个走廊,此时走廊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我心说难道我又眼花了吗?摇着头进了内间撒尿,我尿完后抖了抖物件,低头把它收回到裤子了,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看到我背后有一双脚! 那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在衣服底下露出了一双鞋子,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背后,鞋尖几乎能碰到我的脚后跟。 我顿时身体僵硬地停住了动作,谁能用这种姿势站在另一个人后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我肯定是又见到脏东西了。 我心里定了定神,心里想着我是一个准备接过叔祖衣钵的人,总不能跟以前一样一碰到事情就一惊一乍。 我正在做自我心里建设,那鬼灵突然往前稍微一倾,我顿时感觉有一股阴凉的风吹在我的颈侧。 你把那块石头让给我好吗? 一个幽幽的女声突然在我耳边说道,我浑身一抖,再也撑不住,立马回头就打算开门逃出去,小鱼房间里有程易在,我就不信女鬼能追到那里去。 谁知道我刚一转身迈开脚步跑,手快要够到门把手的时候,那扇象牙白的欧式门板就在我眼前砰的一声用力关上。 我顿时成了被关在笼中的困兽,面对着一个女鬼。 把那块石头给我好吗? 女鬼飘飘荡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心里在想,石头?什么石头?我什么时候拿过女鬼的石头了? 那女鬼见我不吭声,伸出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我使劲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墙砖,背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女鬼慢慢的靠过来。 她长发铺面,一袭黑袍拖在地上,只露出一双鞋子,眼看着女鬼离我越来越近,她单手撩起自己的长发,似乎要将真面目露在我眼前。 我知道她要是真的露出来我肯定要被吓个好歹,没有一个女鬼是不吓人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笃笃笃,我身侧的房门突然传来了敲打声,刘春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刘秀你还在里面吗?怎么把门锁上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一直被刘春光敲着,心一横,低下头一头撞过去,我打算拼一把,一定要给刘春光把门给打开,不然我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魂魄离体 第193章 魂魄离体 我一头撞过去,本以为会受到女鬼阻扰,谁知道竟然顺利地一头撞在了门板上,只听砰的一声撞击,我的头重重地磕了上去。 刘春光敲门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下一秒他敲得更急了,还提高了声音喊着我的名字。 我顾不得这一撞撞得自己头晕眼花,忙摸索着按住门把手把门打开,刘春光一看到我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擦了把额头的虚汗,回过头去看,不知什么时候女鬼已经不见了。 刘春光办案无数,擅长察言观色,当然看出我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他略微一寻思,惊讶问道:是那玩意儿吗? 我揉了揉撞到的额头简单的应了一个是字。 刘春光咂舌说道:张百万家里也有这玩意儿啊。 我也有点想不通,像张百万这种身家的富豪,家里的摆设一般都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张百万虽然铁齿地说从来没见过鬼,世间没见过鬼的人多了,但是照样不耽误愿意拜佛的拜佛,愿意信教的信教,家里摆风水阵的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像张百万这种级别的人家里,一般很少会出现鬼灵。 风水之妙在于调和气场,鬼灵的存在则会破坏气场,两者是相互对立的,所以一般的风水阵都会设置屏障避免孤魂野鬼闯入家中。 我想到那鬼灵问我讨要一块石头,心说难道她是跟着我来的吗? 我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石头,就暂时将这件事放下,转而问起程易的准备工作来。 刘春光说道:程组长已经好了,所以让我来叫你回去。 这两句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走过走廊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面果然已经布置妥当了,房间里点起了一根香,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到,小鱼已经合衣躺在床上,手腕上系着红线,红线正中是一个小小的铜铃铛,床上还有大半个位置是空着的,想必那就是预留给我的。 我没想到短短时间里小鱼竟然已经睡了过去,不由放轻了脚步走到窗边,程易上前重新给我系在了腕上,低声跟我说道:等会儿你听到我摇铃的声音时记得不要抗拒,你会先魂魄离体,再由我送你的魂魄进入小鱼的梦里面。 入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有了心理准备,你记住,如果事情有变,你就使劲摇手里的铃铛,我会把你拉出来的。 另外如果我判断你有危险的话,我会立刻剪短红线,当你发现手腕上的红线断掉时,你眼前会出现一条路,你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条路回到你自己的身体中,千万记得,一旦红线断掉就表示刻不容缓,那条路一旦关闭,你将会永远迷失在小鱼的梦境里。 我点头一一记下。 程易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平躺在小鱼身边。 我躺下去的时候看到房间里三个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说在你们这样的紧迫盯人下小鱼竟然还能睡得这么稳,看来是那根香的功劳了。反正要是换我,我肯定没办法顺利入睡的。 我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边看着程易将蜡烛点燃分放在我和小鱼头部的旁边,接着他把一张黄符贴在我的眉心,双手结印手指点在符纸上,我顿时感到眉心有点火辣辣的痛。 程易在嘴里低声快速地念了几句咒语,随着他的声音反复重复那几句,我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像是整个人在无尽的虚空中不停下坠,我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铃声,我想到程易嘱咐过的那句不要抗拒,立刻有意识地把身体放松。 下一秒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转眼间飞到了天花板的位置,我高高地飘在房间的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易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摇着一个古朴的铜铃。 我在床上看到了我自己的身体,知道此刻我已经成功魂魄离体了,程易像是能看到我一样,突然转过头向空中看来,低声说道:刘秀,如果蜡烛熄灭的话,不管是你的或是小鱼的,我会立刻剪断红线,你一定要记得及时赶回来。 我在半空冲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也不知道程易是不是有看到,他说完后收回了视线,半抬起手又摇了一声铜铃,我感觉自己在幽幽的铃声当中轻飘飘地飘了起来,又是一身铃声振动,我背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我前进一样,迅速牵引着我飘向了躺在床上的小鱼。 看着小鱼稚气未脱的脸在飞速越靠越近,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我猛地感觉到身体往下一沉,下一秒我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大片的花海,怒放的花朵在阴暗的天空下灿烂得像一副画似的,我发现自己站在窗口,面对着窗外的一望无际的花田。 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进入了小鱼的梦里,这种感觉很奇妙,细究起来跟我上次被阿宽拉进他回忆里的感觉有点像。 那次我是逐渐迷失在阿宽的回忆里,将自己当成了阿宽经历了所有一切,而这次我确实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来的目的,也知道自己随机成了小鱼梦里的某个人物,在随着小鱼梦到的场景变换。 我就像是一双从外面强硬插进来的眼睛,完全不能控制我所附身的这个人的行动,她所看到的东西就是我能看到的,除此之外我没办法看到其他别的。 我当然清楚我进来就是为了记住一切所看到的东西,小鱼毕竟是个失明少女,很多东西她听过摸过却没有看过,所以如果要等小鱼发现线索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而我入梦则将这件事情变得相对简单了一点。 我心里有几分疑问,我记得小鱼说过她每次做梦,开端都是在淮海路延伸段,也就是尸骨发现的地点,但我此时分明是在一个房间里,而窗外是怒放的无边花海。 我从窗玻璃的倒影中发现我现在进入了一个少女的体内,她所看到的东西正是我所能看到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代入感越来越强,简直就像自己在真的经历这一切似的。 怪不得程易说如果我遇到了危险从而死在这里的话,那现实中的我也会跟着死亡。 “我”在窗前站了很久,久到我已经仔细打量了好几遍所能观察到的东西。 这里应该是在某个乡下地方,窗外那么多的花田很少见,我不知道里面种的是什么花,但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的样子非常漂亮,微风袭来,花瓣随风微微颤动,整片花海像是掀起了波浪似的,一波接着一波。 我眼前除了花田之外还有一个小木屋,平房结构,木屋的门紧锁着,窗户上也封着木条,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我似乎听到了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歌声,在风里徘徊飘荡,忽远忽近,歌词完全听不懂,音节全是不认识的。 我努力记下眼前的景象,虽然奇怪怎么跟小鱼所说的不一样,但既然入梦了,那不管怎样都要按照原计划进行,说不定这些就有助于刘春光破案。 就在我怀疑要一直这么站到小鱼梦醒的时候,“我”终于动了,“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有无限的惆怅,“我”转过身体离开了窗边,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前。 门外有两个人在吵架,应该是一对夫妻,他们吵得非常厉害,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还伴有激动地砸东西的声音。 “我”安静地听了很久,突然张口问道:你说他们是不是死了比较好? 我心里正在疑惑是在跟谁说话,房间里分明一个人都没有,下一秒我竟然真的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回答:你想怎么做? 我此刻非常想循声看去到底是谁在说话,但是“我”不转身,一直面对着门板,似乎对房间里凭空想起的应答声很熟悉。 “我”喃喃自语说道:我希望他们都死。 那声音轻轻地说道:如你所愿。 “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非常悲伤,将头靠在了门板上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默默地从眼里流了出来。 我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心里酸涩到极致的心情,毫不夸张地说,心如刀割。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像是要宣泄这份复杂的心情。 我正被这份强烈的情绪感染的时候,眼前场景一换,“我”已经躺在了床上,紧闭着双眼像在熟睡当中。 我此时当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我耳朵还是能听到的,我听到一个脚步声不停地在房间里徘徊,他走路的方式很怪,走两步停两步。 我一开始没发现这个脚步声的奇怪之处,在我的想法中,“我”的年龄不大,肯定不可能单独居住在一个房子当中,那么有家人在房间里踱步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此刻正在琢磨着入梦的奇妙感觉,这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方式能观察到的东西是有限的,“我”不动,我就没办法动弹,就像刚才,其实我很希望能打开门走出去,看看我所身处的是一个怎么样的环境。 但是“我”只是将头靠在门板上,听着门外越演越烈的吵架声,死活不开门,我也只能局限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现在更好,“我”直接睡着了,导致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听着房间里不停走动的声音,突然之间心里一动,发现了不对劲。 那脚步声不仅仅是在地上走动,他似乎走到了墙边,然后顺着墙继续往上走到了天花板,在天花板上如履平地,仍然维持着走两步停两步的频率,在小小的房间里到处走动。 我头皮发麻地想到,这真的是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噩梦 第194章 噩梦 脚步声一刻不停,我越听越觉得心口发凉,我已经确定发出脚步的不是寻常人了,但是“我”睡得很熟,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我心里着急,但是使不上劲,这个身体根本不受我控制,我拼命想睁开眼睛看看房间里是怎么个情况,但是“我”躺得纹丝不动。 有几次那脚步声甚至出现在了我的头顶,我能感觉到他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在床头踩过,仍然是那古怪的频率,走两步停两步。 就在我以为要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时候,场景突然又变了,这次是白天,梦里的世界似乎总是阴沉沉的,看不到阳光,“我”坐在书桌前面奋笔疾书。 场景转换得太快,我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但我知道人物没有变,仍然是那个少女,地点也没变,还是她的房间,我很想起身去看看墙壁上是否留着很多的脚印,但我只能看着离自己一臂距离的作业本,心里寻思着这好像是高中的数学题。 此时“我”做好了数学后将作业本合上放在右上角,我眼神飞快地在上面扫了一眼,终于看到一个有点用处的信息。 香江高中三年二班李菲菲。 我连忙将这个名字记下来,直觉告诉我这肯定有用,“我”一直低着头认真的在做作业,高三的学生作业真多啊,做完一本还有一本,作业本都做完了还有试卷,“我”一直坐在书桌前面,屁股像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我此时有些无聊,心说小鱼这做的梦也有点奇怪,回头问问她梦到自己连续做作业的感觉如何。 我突然感觉到脑袋后边有什么东西在敲着一样,天花板上好像挂着个什么东西,被风一吹就晃晃荡荡,然后轻轻撞上我的脑袋。 “我”像是有些生气了,被打扰得连作业也做不下去,“我”抬起头一看,要不是这个身体不受控制,我指定喊出声来。 窗玻璃上倒映着房间里的一切,只见一具尸体高高地挂在天花板的吊扇上,那是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舌头伸出来老长,眼睛瞪得快脱框了,脚尖无意识垂下,正随着风一下一下碰到“我”的脑袋。 我一个大男人都被吓得冷汗直流,我所在的这个少女竟然一脸淡定地伸手握住了那具尸体的脚尖,冰冷僵硬的触感从手中传来,我听到淡漠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来:你打扰到我学习了,马上要高考了,我不想跟你一样考得太差。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这个男鬼,只见房间里突然凭空起了大风,卷着书桌上的卷子和作业本飞到了空中,漂浮在那里上下不停动着。 “我”皱了皱眉头,抬高手拿下糊在脸上的试卷,只见一个斗大的恨字突然印入我的眼帘,这个字像是鲜血写成,血淋淋的鲜红字体,边缘还有血渍蜿蜒流下。 “我”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拍桌起立冷喝道:你知不知道写这张卷子花了我多少时间? 学生男鬼似乎也很生气,窗帘的拉绳忽然像被人控制住一样飞速向“我”袭来,那条带有一粒一粒小珠子的拉升像条蛇一样卷在我的脖子上,猛然拉紧收缩,“我”被一股大力猛地向后拖去,“我”手指紧紧抓着书桌边缘拼命挣扎,却见那尸体在空中转了个身体,将那张恐怖的鬼脸突然凑在“我”的眼前,低声说道:下来陪我一起吧。 随着他话音一落,我脖子上的绳子进一步收紧,我眼前发花,呼吸开始困难起来,我两脚胡乱在空中蹬着,却踹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渐渐地我胸口跟着了火似的,只有出的气,再没有进的气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的时候,窗外虚无的空间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 叮铃—— 叮铃—— 我身体一震,魂魄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迅速脱离这句濒死的身体,轻飘飘的向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飞去。 就在我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看到房间里的男鬼和那个少女同时转过头来,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像是能看到我似的。 我在其中看到了一双眼睛瞳孔里带着白线。 我心里一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我整个人往下一沉,剧烈的失重感席卷了我,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拼命地喘气。 我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刚才那股窒息感太真实了,简直就像是要真的被勒死了一样。 有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头皮一炸,快速转过身来避开,眼前突然出现的是刘春光的脸,他高高地抬起右手,紧张地说道:你没事吧?我只是看你喘得很难受,想帮你顺顺气。 我这才知道刚才那只手是刘春光的,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等会儿再说,我要先平复一下心情。 我渐渐稳住了心神,此时房间里的人都已经围在了床边,小鱼仍然在熟睡,张百万守着她,而程易和刘春光则站在我面前,眼带一丝担心。 我开口说话,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清了清嗓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易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在梦里出了什么事,刚才蜡烛突然熄灭了,我连忙将你的魂魄引回到里。 我手不停摸着自己的脖子,总觉得手指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深吸了一口气,我暂时没回答程易的问题,反而开口说道:有小镜子吗,借我一下。 一个少女的房间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镜子的,但是小鱼是一个从小失明的少女,所以她的房间里恰好找不到任何一面镜子。 我挣扎着想起来去洗手间看镜子,刘春光见我一脸坚持,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拍照模式,递给我说道:将就点,拿这个看吧。 我举起手机将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脖子,只见上面赫然有一圈纹路,恰好是百叶窗拉绳的样子,那一粒粒小珠子完全嵌进了我的皮肉,留下狰狞的红点。 刘春光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抬眼指着自己脖子反问道:你们真的一点也看不到?组长你也看不到? 程易脸色凝重地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纸,示意我把脖子仰起来,用符纸轻轻地在我脖颈间擦拭了起来。 随着程易的动作,我看到刘春光脸上抑制不住的惊讶神色,当程易的符纸擦过我脖颈全部范围的时候,我听到刘春光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指着我说道:这怎么看起来是上吊的痕迹? 刘春光是办案老手,他当然看得出来什么是用双手掐住脖子,什么是用绳子,经过符纸的擦拭之后,他此时已经能明显看到痕迹。 刘春光弯腰自己看了一下说道:这痕迹看起来像是窗帘的拉绳。 我不由苦笑,不愧是办案无数的刑警队队长,这一眼就看出了究竟。 这时张百万也走了过来,他看到我脖颈间狰狞的纹路时也不由变了脸色,他本身是一个异常铁齿的人,但这件事的匪夷所思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在他看来我只是躺下去睡了个觉,醒来后却像差点被人勒死似的,而这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绝对没有弄虚作假的地方。 程易沉声问了第二遍:你在梦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将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包括梦中少女的学校和姓名,有这两样东西,我相信她只要存在过,刘春光肯定能把她给挖出来。 听完我的描述后刘春光皱着眉头说道:这跟小鱼之前说的不一样,她以前每次做梦都是从淮海路开始,她并没有说到过还有这样一个梦,照你所说的,这个李菲菲也是阴眼对吗? 我想到临走前看到的那双眼睛,纯黑的瞳孔里很明显的有着一条白线,比小鱼的眼睛更加容易判断,一目了然,非常清楚,那就是一双阴眼。 没想到我接二连三看到了传说中的阴眼。 刘春光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先让人去查一下这个李菲菲,看现实中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 我点头附和道:先去查一下吧,如果没有的话也正常,说明小鱼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她每次做梦的频率都是两三天一次,或许今晚并不是她做梦的时间段,我所经历的真的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刘春光拿着电话出门打给手下队员,交待查人的事情去了,程易将一张符纸交给我,让我有空就擦一下,我脖子上的这东西要不是用符纸的话,说不定一年的时间都消不下去,这是阴气留下的痕迹,会随着我身体状况的虚实而增加或减少,让它自然消退比较困难。 我拿着符纸在自己脖颈间随意擦着,突然系在手腕上的红线剧烈震动了起来,吊在上面的小铃铛跟着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房间里不停响起,听的人心头直跳。 随着急促的铃声,小鱼的身体开始在床上痛苦的扭动着,张百万急得揪住程易的领子大声喝问道:这怎么回事! 我忙想阻止张百万的动作,但手腕一动,红线随之绷紧,我一时间不敢再动,深怕影响到小鱼的情况。 下一秒小鱼突然直挺挺地在床上坐了起来,她一双眼睛猛然睁开,我看到她的眼里那根白线特别明显,接着她突然轻声哭了起来。 小鱼哭着喊道:爸爸,你在哪儿,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李菲菲是谁 第195章 李菲菲是谁 小鱼这一通哭,把张百万心疼得够呛,他连忙松开程易的领子,扑到小鱼身边,将小鱼单薄的肩膀搂紧,整个人抱在怀里,轻声在小鱼耳边哄着。 乖囡囡,爸爸在这里,不怕,只是一个梦而已,我们醒过来就没事了,啊。 小鱼颤抖的身子缩在张百万的怀里,头深深地埋在其中,红线被她侧向一边的身体拉得很紧。 我有点尴尬,又不想开口打扰小鱼,就用手指指着绳子无声地向程易询问。 程易意会到我的意思,上前一步替我解开手里的红线。 手腕上的束缚一去,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似乎惹得小鱼害怕哭泣的是我一样。 我在心里想着难道小鱼是因为做了那个梦才怕成这样吗,不得不说那个梦确实很恐怖,后面的学生男鬼暂且不提,光那无处不在的脚步声就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记得有一次那脚步声还停在我身边停了很久,久到就像有人站在床头一直盯着我看似的,那犹如实质的压迫感我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捏了一手冷汗。 直到刘春光打完电话回来,小鱼的情绪才刚刚稳定下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有好几个人一样,脸蛋成了个红苹果。 我看小鱼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忙替她解围,转移话题问刘春光道:电话打完了? 刘春光一扫房间就猜到刚才出了什么事,他面不改色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打了,先从学校档案查起,看看有没有李菲菲这个人。 此时的情况还是很扑朔迷离,李菲菲在梦里是个读高三的少女,但这不代表在现实中她也是这个年纪,很有可能她已经读大学了,或者毕业工作了,甚至已经死了。 我回想到梦里李菲菲被拉绳勒着拼命挣扎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她其实没有死,或者说她并不是死在学生男鬼手里的。 我跟刘春光的一问一答,像是缓解了小鱼的紧张和害羞,她重新把脸从张百万的怀里抬起来,眨着哭过之后湿漉漉的双眼问我们道:你们在查李菲菲?李菲菲是谁? 我知道小鱼做梦所看到的角度跟我入梦经历的角度其实是不一样的,我能看到作业本上写着具体的学校班级和名字,小鱼却不一定会留意到这样的细枝末节。 我看小鱼情绪稳定了很多,就打算跟她对一对梦里的情景,谁知道张百万一手横过来挡在我们中间,皱着眉头冷冷说道:我记得你们说过,这件事情并不会伤害到小鱼。 程易完全不受张百万的威胁,他当即反问道:张小姐难道现在受到什么伤害了吗?她的魂火一直稳定地燃烧着,这都是张先生你亲眼所见的。 张百万绷着一张脸不说话,我知道他其实是指小鱼因为噩梦而受到的惊吓,这事情我们说,不管用,说得越多越像是在替自己开脱,我转而问小鱼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怕吗?心脏有没有扑通扑通直跳? 小鱼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轻声说道:现在没事了。她转头面朝着张百万说道:爸爸,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谁都会做噩梦不是吗?这不关刘天师他们的事。 小鱼的轻声细语让张百万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小鱼像是能感受到房间里紧张凝重的气氛似的,伸出手摸索着扯了扯张百万的衣服,脸带哀求地看着他。 片刻后张百万收回了手,冷哼了一声,不再阻止我和小鱼之间的交谈。 可惜的是小鱼所看到的东西并不比我的多,梦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就连做梦的人都没办法控制,所以小鱼跟我一样,虽然一直听着房间里不断的脚步声,却也没看到到底是谁在发出来的。 虽然暂时没有额外的信息,我继续开口问道:你以前有做过这样类似的梦吗? 小鱼摇摇头说道:从来没有做过,我其实晚上睡觉很少做梦的,更别说像这个梦里一样接二连三的发生古怪的事情,我一想起来都觉得心里还很害怕呢。 小鱼歪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告诉刘警官的梦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刘天师,我这样的情况真的有可能是阴眼吗? 我笑着安抚她道:阴眼的情况各人都不一样,你别担心,等我叔祖来了他会帮你仔细看一看的。 小鱼点点头,脸上带着希冀,我想一个从小失明的少女在听到自己有可能会重见光明的样子,应该就是小鱼现在的表情吧。 提到了阴眼,刘春光问道:既然李菲菲也是阴眼,那她为什么能在正常高中上课?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跟小鱼的情况一样吗? 我心里其实也是有这个疑问的,叔祖所记载过的身具阴眼的人,基本上全是瞎子,但是李菲菲明显不是这样的情况,她能做作业,能上学,上的是普通高中,香江中学虽然不是重点高中,但在我们市里的名气也很大,它打得旗号是双语教学,算是私立高中里的头一块牌子。 小鱼说道:原来那个李菲菲也跟我一样是阴眼吗,那这是不是就是我做梦梦到她的原因呢? 我就事论事说道:别钻牛角尖,现实里不一定就有李菲菲这个人,你可能只是单纯的做了一场梦而已,这并不一定跟我们现在的案子有关。 小鱼乖巧地点点头。 张百万看我们的说话告一段落,开口问道:接下来还要继续吗? 程易说道:一个晚上最好不要连续入梦,刘秀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今晚就到这里为止吧,让张小姐好好休息,睡一个好觉。 有程易这句话,张百万直接按了床头的红扭,半分钟过后一个脚步声慢慢接近,接着敲门声响起。 张百万说了句进来,推门而入的正是照顾小鱼的保姆。 张百旺柔声让小鱼躺回到床上,他将小鱼的头发拨到耳后,轻声说道:你来陪着大小姐,如果她今晚睡不安稳的话,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保姆应了一声好的,接替张百万的位置坐到了小鱼的床头。 程易从小鱼的手腕上解下红线,又将蜡烛c铜铃等东西收起来,那根香他没有动,对张百万解释道:点着吧,有安神定魂的作用,可以避免张小姐再次做噩梦。 张百万点点头,他率先离开了小鱼的房间,我们鱼贯而出,我看到小鱼在床上伸出手向我们摆了摆,清脆地跟我们说了一声晚安。 我回道:晚安,小鱼。 当我们重新在楼下客厅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可能是顾忌到以后小鱼的眼睛还有求得到我的地方,张百万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并没有像一开始一样对我们摆出强硬的态度,他客气地问我们接下来是否还有事情,要是没事情的话就在别墅里的客房住下。 刘春光客气说道:感谢张先生的盛情邀请,但我们还得赶回局子里查找新的线索,明天晚上还是要麻烦小鱼的,到时候我们再过来。 张百万知道这事情没办法阻拦,也就客客气气地送我们送到门口。 张百万的家很大,出了别墅的门还有一个院子,路灯彻夜不熄,管家陪着我们等保安把车子开过来,一时间场面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在各自沉思,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程易是自己开了车来的,我则是先开车到警局,再和刘春光一起过来,所以从张家出来后我们自然而然的分开了,两辆车子分别向程易家里和警局开去。 车里开着电台,缓慢悦耳的音乐流淌在车厢里,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听到刘春光突然问我道:你觉得小鱼今晚做的梦和我们的案子有关吗? 我犹豫了一下,刘春光敏感地察觉到,立刻追加了一句:你只管说,信不信在我。 我这才老老实实说道:表面上看来应该是没有关系的,这更像是小鱼做的一个普通的梦,虽然这场梦恐怖了一点,但我们谁还没有做过噩梦不是?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个李菲菲绝对跟无名尸骨案有关,关联点在哪里我现在还不知道,这要靠进一步的排查。 刘春光听得出我这是真心话,什么证据都没有,我却觉得这两件事情是有关联的,他说道:有没有可能那具女尸就是李菲菲? 我说道:当然是有这个可能的,还是那句话,我们得先从香江中学找起,只要确定有李菲菲这个人存在,那么我敢断定,小鱼做的这个梦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刘春光说道:今晚不一定能找到什么线索,你明天有空吗,要不跟我一起去香江中学看一下吧。 我一口应下,反正目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叔祖说过,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我既然碰到了这件事情,那我就要尽量参与进去,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增长自己实力的机会。 就在我们快要开到警局的时候,刘春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按下了免提,我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大声喊道:队长!找到李菲菲这个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十七年前的高三二班 第196章 十七年前的高三二班 我精神一震,没想到刘春光的队员效率这么高,大晚上的竟然就查到了李菲菲的相关资料了,此时我们已经快要到警局了,刘春光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声马上到,见面再说。 电话挂断后,我们俩已经没有闲聊的心情了,刘春光立马加大油门直接冲到警局,大半夜的,警局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刘春光一个甩尾漂亮地将车子停好,冲下车子就往办公楼走。 我脚步匆匆地跟在后头,万万没想到李菲菲竟然真的存在于现实当中,那就证明小鱼的梦不是普通的噩梦,毕竟有具体的学校班级姓名,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个巧合,小鱼会刚好做梦梦到。 办公楼里灯火通明,警察大概跟医生一样,是最容易因为突发事情加班的人了,这次刘春光就半夜里叫了几个人回来局里,连夜彻查李菲菲。 我们没去刘春光的办公室,而是到了一间挂着网络部牌子的房间里,刘春光一推门,我看到了里面并排好几个电脑,其中一台电脑前围着好几个人,都挺眼熟的,应该都是刘春光的手下。 刘春光一进去就问道:情况怎么样,李菲菲在哪里? 坐在电脑前带着眼镜的警察正在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他手速非常快,十指像是在键盘上飞舞一样,快捷键敲得溜起,我只看见屏幕上画面一直在变换,根本看不懂他在捣鼓些什么。 这个警察头也不回地说道:在哪里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但是我们确实有查到这么一个人,她十七年前曾经就读香江中学的高三二班,我翻了学校的数据库,只有这么一个是班级和名字以及性别都符合的。 我难掩惊讶,十七年前,小鱼梦到的竟然是李菲菲十七年前还在读高中时候的事情,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梦里我所看到的东西确实款式都比较老旧,我当时还以为是地处乡下的缘故,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个原因,以我的眼光看十七年前的家具,当然会有一种样式老旧的感觉。 刘春光也惊讶地脱口而出:十七年前? 那个警察似乎终于结束查找工作,他停下了在键盘上飞舞的双手,十指勾在一起用力向外抻了抻,放松着一直敲打键盘的手指,脚底下抵住地面用力带动椅子往后一滑,空出一个空档让我们可以看见电脑屏幕。 只见屏幕上是一个人的生平简介,右上角是这人的一寸照照片,左边密密麻麻写着这个人的生平,包括几岁就读小学,读的是哪个小学,父母是谁,籍贯是哪里,基本资料写的很清楚。 字太多,我大概浏览了一遍,视线最后停留在最下面一行字上。 1998年至2000年就读香江中学,于高考后失踪。 李菲菲早就失踪了? 我记得在梦里她跟那个学生男鬼说自己要准备高考,所以那时候的时间节点在她失踪之前? 刘春光不由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回事,失踪状态?难道那具无名尸骨真的是属于李菲菲的?现在还能不能找到李菲菲的家人能让我们验证dna? 那个警察把鼠标往下一滑,页面上顿时出现了李菲菲的父母以及继父母现在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刘春光立刻记在手机上,那个看着感觉是个黑客的警察推了推眼镜,跟刘春光说道:队长有个事情你还得一下。 刘春光低着头手指在手机上输入联络号码,随口应道:你说。诶,对了,等下你把这些资料都打印出来交给我们队里一份。 那个警察将鼠标滚轮又滑动了一下,刘春光正在埋头记东西,忙阻止道:等下,我还没记好 下半句话刘春光没再说了,我也被屏幕上出现的照片给惊住了,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到一声接一声清脆的鼠标点击声,照片不停地往下翻页,我们看到了不同死状的尸体以各个角度出现在屏幕上,我粗略数了一下,应该有五个人的照片,而他们五个人的简历就在照片下方。 他们的简历上有一句完全一样的话,1998年至2000年就读香江中学高三二班。 触目惊心的高三二班! 诡异非常的死亡方式! 每个人都死得非常凄惨,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其中一个甚至四肢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手脚都呈现出诡异的扭曲。 我咽了咽口水,听那个戴眼镜的警察继续往下说道:我想让你的就是这个,队长,他们都是李菲菲的同班同学,当时高三二班因为接连出了意外,导致这五名同学相继死亡,很多人差点顾不上高考选择了转校,后来由于校方安抚,改为在家复习。 李菲菲的父母离婚后各自组建了家庭,所以她是一个人跟着她奶奶住的,她奶奶是个瞎眼的婆子,根本不知道李菲菲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只知道李菲菲参加完高考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刘春光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沉声问道:你是想告诉我,这五个人的死亡跟李菲菲有关? 戴眼镜的警察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同寻常,很有可能跟我们正在查的李菲菲有关,那几起意外事件当年在市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香江中学差点撑不下去被并入实验中学,还好他们的校长后台比较硬,最后还是硬将这块牌子给保了下来。 刘春光用力一捏手机说道:我明天先去找李菲菲的父母,我们首先要确定那具淮海路延伸段路面下找出来的尸骨是不是她的。 从网络部办公室离开后,我跟刘春光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刘春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捋了捋头发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心知肚明他这是为什么,我也没想到查个李菲菲竟然查出牵连的另外五条人命来,我拍了拍刘春光的肩膀说道:振作点兄弟,案子还需要你去破。 我跟刘春光说明天我陪他去一趟,因为这个案子从始至终带着几分诡异的感觉,我既然已经置身其中,我当然要一路跟到底。 第二天我如约而至,跟刘春光一起从警局出发,先去李菲菲的父亲家里。 她父亲叫李建军,那个年代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些名字,建国建军解放,基本上一听这些名字就基本知道是哪个年龄段。 李建军在李菲菲十岁的时候就离了婚,李菲菲跟的是他,但是他很快就又重新结婚了,还生了个儿子,把李菲菲扔给他的老母亲抚养,据说很少回去看望这一老一小。 至于李菲菲的母亲,则在离婚后基本没出现过,可以说李菲菲是由她奶奶带大的,我相信当年为她的失踪而感到真心悲痛的也只有她的老奶奶一个。 我想到梦中李菲菲的房间外面曾经有一对夫妻在吵架,吵得特别厉害,那对夫妻是谁?是李菲菲的亲生父母,还是她父亲跟重新组建家庭后的妻子? 我心说只要让我听到李菲菲父亲和继母的声音,至少这个谜团我是可以解开了。 李菲菲恨到想让他们死的人,到底是谁。 刘春光对市里的道路非常熟悉,他带着我左转右转,开到了一个很旧的小区门前,这个小区跟我以前到过的金滨小区差不多,都是年代比较久远,配套设施陈旧,小区管理杂乱无序,居住人口流动量非常大,更多的都是外地来的租客,因为这种地方的租金便宜,地段也过得去。 刘春光打着方向盘在找停车位,这种老旧小区因为建造年代比较早,停车位很少,刘春光根本没抱希望能在小区内部找到停车位,也根本不敢开车进去,我们都知道小区里面的道路肯定堆满了杂物,要是把车开进去,那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们运气不错,在小区门口斜对面的银行外面找到了一个公共停车位,刘春光将车停好后跟我一起往小区里面走,我打量着小区的环境说道:李建军一直住在这里? 刘春光对照着楼号在一幢一幢的寻找,他应我道:李建军曾经赚了很大一笔钱,拿这笔钱做初始资金,当年也算是市里的一号人物,可惜他赚得快,败得也快,后来亏得连房子都卖掉了,只好重新住回到这个小区里面,这是他家最早住的地方,以前李菲菲跟她奶奶就是住在这栋房子里。 我说道:李菲菲失踪了,那她奶奶呢,也住在这里吗? 我话一说出口就感觉自己问错了,李菲菲的奶奶年龄肯定很大了,现在又是十七年过去,她奶奶还会活着吗? 谁知道刘春光立刻回答了我的话道:她奶奶住在市里的养老院,是一个乡下村子里自己搞起来的养老院,非本村人口不得入住,我查过李奶奶的户口,她在没出嫁之前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所以能一直住在那个养老院里。 我听得咂舌,李奶奶今年高寿几何,应该上一百岁了吧,老人家身体可真健朗。 刘春光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找到了。 我们正打算乘电梯上去,黑乎乎的楼道里突然冲出了一个人,那人撞到了刘春光身上,抬头睨了他一眼,冲地上吐了口唾沫,也不说一句话就想越过我们离开。 我心头火起,这人也太没素质了。 这时刘春光突然踏前一步,叫了一声:李建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李建军 第197章 李建军 我也是看过李建军照片的,但我完全没有把照片上的人跟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他头发已经白了大半部分,胡子拉碴,眼里眼屎都没弄干净,活像是一觉睡到现在刚起床,没洗脸就出了门。 刘春光不亏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一个照面他就认出了李建军,换做是我肯定是怎么也认不出来的。李建军像是没想到我们会喊出他的名字,他迟疑着看了我们几眼,确认确实是不认识后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手插在裤兜里说道:两位,叫我有什么事啊,我们不认识吧。 李建军现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以前也曾经是刘春光口中的一号人物,我看他跟我老家村子里的地痞无赖一模一样,站在地上永远耷拉着肩膀,脚底下跟有钉子似的总站不稳,老是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 李建军看我一直打量着他,冲我横道:看什么看,你们到底什么人。 刘春光将证件拿出来在李建军面前展开,说道:警察。 李建军的脸色立刻变了,连站姿都端正了起来,他收敛了脸上神色,扫了一眼证件上的名字笑道:原来是刘警官,不知道刘警官找我是有什么事。 刘春光严肃地说道:先去你家再说。 李建军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先回家,走走。 我们一行三人上了电梯,李家住在6楼,期间李建军一直在问我们的目的,刘春光压根儿不理他,端着一张严肃的脸不苟言笑,我当然也不可能告诉他,但是我学不来刘春光那一副正义的人民警察样子,就拿出了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 李建军知道我们在到他家之前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此行目的了,他也不再追问,抢在前头拿出钥匙打开了602的大门。 门一打开我们就听到了一个歇斯底里的骂声: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头,又回来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这声音里满是戾气,话里裸带着恶意,我知道李家目前只有李建军夫妻和他们的儿子李顶顶,难道这话竟然是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说的? 李建军当即回骂道:这是老子的家,老子要不要回来难道还得给你打申请报告不成? 内间的女人骂骂咧咧出来,她一出现我就明白她为什么会毫不留情地痛骂李建军了,她就是李建军离异后再娶的妻子冯小小,警局留的照片是她年轻时候的,我当时还一眼惊艳过,大眼睛c高鼻梁,脸颊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甜甜的,没想到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冯小小沧桑衰老,眼角满是皱纹,最重要的是眼神,精明凌厉,跟年轻时候的甜姐儿风格完全不同。 这都是被生活折磨的啊,没想到李建军一家把日子过程了这样穷困潦倒的样子。 冯小小估计是没想到客厅里竟然还有我们两个陌生人在,她一愣,下意识抿嘴笑了起来: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两位是? 我暗自感慨了一句,冯小小一收敛那副泼妇的架势,抿嘴一笑的感觉倒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神采。 李建军说道:这位是刘警官,这位则是对了,不知道怎么称呼? 他朝我问道,我说道:我姓刘。 李建军接道:原来也是刘警官,两位真巧,都姓刘。 李建军夫妻将我们让到客厅沙发上,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摆设,电视柜的柜门坏了半边,只剩下一半还留在原位,沙发很陈旧,墙纸到处都有剥落的痕迹,天花板的角落里都是蜘蛛网,看得出冯小小不是一个勤于打扫的人。 李建军问道:两位刘警官,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来意了吧? 刘春光掏出一个笔记本和笔,一边在上面记录一边问道:李菲菲是你的女儿吗? 李建军一愣,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们竟然是因为李菲菲找上门的,他说道:是我女儿,可是她已经失踪很多年了,警官。 刘春光问道:这么多年李菲菲都没有联系过你吗? 此时冯小小插嘴说道:她怎么可能联系我们,她都恨死她爸了,我估计啊就是李建军死了,让她回来奔丧她都不愿意。 李建军被冯小小这么一抢白,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似乎下不来台,他恼羞成怒说道: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你进房间去。 冯小小扯着嗓子说道:凭什么我进房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还是你怕我说出你什么事情来? 李建军有些慌乱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你爱坐不坐,我懒得管你。 刘春光锐利的目光直接逼向李建军道:你们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老实点,自己说出来。 李建军慌忙摆着手说道:没有什么事,真的没有。 刘春光指着冯小小说道:他不说,你来说。 冯小小明显是不怕事大的性格,也或许她纯粹是想给李建军添堵,刘春光一问,她就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冯小小用眼尾扫着李建军,阴阳怪气地说道:李菲菲特别讨厌她爸,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爸从来不养她跟她奶奶啊,当年李建军也曾经阔绰过,但那又怎么样,没有一分钱落到李菲菲手里,她吃的用的全是她奶奶省吃俭用一点点省下来的,逢年过节有时候亲戚上门没办法,李建军就给李菲菲一点钱打发掉。 所以我才说啊,一提到李菲菲,李建军就心虚,因为有亏欠啊,李建军这个人,上不孝顺老母,下不养儿女,我就等着看他最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结局。 李建军脸上红一块青一块,他一巴掌甩在冯小小脸上说道:闭嘴你这个贱人!当年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跟菲菲她妈离婚的。 冯小小猝不及防被重重甩了一巴掌,回过神来立刻要找李建军拼命:好你个李建军,当时要不是我大着肚子,你非哄我说这里头是个儿子,以后你的家产都是儿子的,我会嫁给你?我呸,你别说的好像都是我造成的似的,你敢说你没有嫌弃过李菲菲不是个儿子? 我忍不住长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一出伦理大戏,这两口子的日常相处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动不动就是巴掌和厮打,怪不得把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子。 刘春光皱着眉头拿笔记本使劲敲了敲桌面说道:都停停,我们今天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按照你们的说法,李菲菲失踪后就没有再联系过你们了是吧? 对于刘春光警察的身份,李建军和冯小小明显还是有点顾忌的,他们两个人停下了厮打,一起摇头说了声没有。 我开口问道:那李奶奶那边呢,李菲菲有没有回来看过她奶奶? 李建军说道:我从没有听我妈提起过。 冯小小立马拆台道:得了吧你,你一年能过去看你妈几次?就算李菲菲有回来过,你妈也不一定会告诉你。 我心里知道从他们口中应该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李建军夫妻从没有关心过李菲菲,在他们的生活中李菲菲几乎等于没存在过,更何况李菲菲后来还失踪了,他们更是就当没有这样一个女儿过。 如果李菲菲的母亲也是对她同样态度的话,那这个小姑娘也未免太可怜了。 我都看得出来的神情,刘春光就更了解了,他干脆利落地合上了笔记本说道:我们需要取得李建军的头发用来做dna比对,请配合一下。 李建军一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位刘警官,你们这次上门就是为李菲菲的事情吗?李菲菲都失踪十几年了,你们怎么无缘无故突然上门? 他似乎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说道:是不是找到李菲菲了?因为她不认我,所以你们需要我跟她比对dna确认身份?李菲菲现在混得怎么样?犯了什么罪被你们逮进去的?先说好啊,她早就是成年人了,她的所作所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不管做了什么我都没有责任的。 我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这还是个当父亲的吗?简直就是个人渣!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道:你想得未免也太多了,李菲菲根本没有犯罪。 李建军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就别骗我了刘警官,要不是李菲菲人在警局里面,你们怎么会来找我呢?她那个妈啊,老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与其找她,肯定是找我比较方便,这才是你们来的目的吧。 刘春光又拿笔记本敲打着桌面说道:别废话,让你拔几根头发出来你没听到吗? 李建军被震慑住,只好让冯小小帮忙从他头上拔了好几根头发下来,刘春光扫了一眼说道:拔得彻底一点,我们需要的是带发囊的。 李建军嘟囔着揉了揉头皮,又用力拔了好几根下来递给我,我连忙接过来放进刘春光打开的透明证物袋里头。 刘春光收好证物袋对李建军说道:这个案子以后还需要你协助,我们前几天找到了一具无名尸骨,现在怀疑这尸体是李菲菲,所以需要跟你比对一下dna。 刘春光话音一落,我们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很大的声音说道:我就说李菲菲已经死了吧!你们偏不信!这下怎么样,连警察都说了,李菲菲死了!尸体都找到了!这下你们该相信我真的见到鬼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李家鬼影(1) 第198章 李家鬼影1 这个声音出现得很突兀,话题也插入得很是地方,显见得这人一直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记得我刚刚有打量过李家,他们家面积也就九十上下,两室一厅一卫一厨,我们进来的时候主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躲在次卧里。 想都不用想,说话的这个人肯定是李家的儿子李顶顶。 我跟刘春光一起回过头循声看去,果然次卧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抬起手指着我们大声问道:李菲菲真的死了吗?你们确定吗? 比起李顶顶的身份,我更好奇的是他口中所说的闹鬼事件,我跟刘春光对了个眼色,朝李顶顶招手道:你来,来这里说话,坐在一起说。 李顶顶身高很高,我估摸着足有180,也很胖,差不多是身形精悍的刘春光的15倍宽,他一坐下来,冯小小立刻就被挤得没位置了。 冯小小倒是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李顶顶,眼里满是溺爱的神色:你游戏打完了?饿不饿?要先吃点东西还是直接睡觉? 我有点无语,李顶顶看年纪也有二十多岁了,冯小小说话的语气却是拿他当小孩子对待。这宠得也是没的说了。看他们俩的对话,李顶顶应该是一夜通宵打游戏,这会儿正好是他平常睡觉的时间点吧。 李顶顶对他妈挥了挥手说道:你别烦我,正说要紧事情呢,你去随便给我弄点蛋炒饭吧。 冯小小一听,立马去了厨房,看样子是给李顶顶弄蛋炒饭去了。 我心说李顶顶跟李菲菲姐弟两的待遇差别得也太大了,没想到李家重男轻女的现象这么严重。 刘春光是个有成算的人,他可能是看李顶顶比较容易套话,就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还不能确定那具骸骨是不是李菲菲的,我们这趟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我相信有你父亲的配合,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等结果出来之后我会通知你们的。 李顶顶忙道:别啊,两位警官,你们肯定是有什么线索才会找到我们家的吧,不然全市失踪人口这么多,你们其他人不找怎么偏偏找到这里来,别瞒着我们了,我们做为家属应该是具有知情权的。你说是吧,爸? 李顶顶用胳膊肘一顶李建军,李建军忙接口道:是,我儿子说的是,刘警官,有什么事你也应该跟我直说,李菲菲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刘春光又把笔记本拿了出来,翻开来重新写了点字,他抬头问李顶顶道:你刚才为什么说李菲菲已经死了?你的口气很笃定啊,还有闹鬼是怎么回事? 李建军听刘春光问这些,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看,他想阻止李顶顶回答,但是李顶顶一胳膊就架开了他爸的阻挠,直着脖子跟我们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会天天蹲在我们家里吓人的除了李菲菲还会有谁!我跟我爸妈说李菲菲肯定是死了回来报仇了,他们偏不信。 我一惊,没想到李家闹鬼他们还住得这么安心,要嘛是李顶顶在撒谎,要嘛就是有高人相助,可看李家这状况,哪一种可能都不太像啊,李顶顶可是非常理直气壮的直视着我们,这说明他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我问道:你们家闹鬼,你就不怕吗? 李顶顶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怕,书上都说了,鬼灵就是趁人恐惧害怕的时候才会接近你的,要是无所畏惧的话就完全不需要害怕鬼灵,说穿了你是人,他是人死后变成的鬼,人要是不怕鬼,那鬼拿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有点无语,心说这是哪本书上说的误人子弟的话,也亏李顶顶竟然深信不疑。 李顶顶继续说道:鬼影一开始出现的时候,我们当然很怕,但我发现那鬼影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既不移动也不伤害我们,那我还怕个吊啊,也就我妈,妇道人家,我都跟她说了不要怕,她还是怕得不行,你看他们房间,贴满了各个庙里求来的符咒,还请了关二爷镇宅,真是好笑,关二爷要是有用的话,那鬼影还能存在吗? 李顶顶的口无遮拦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小伙子完完全全是被宠坏了,整天窝在房间打游戏,不事生产,一说起事情来就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样子,其实看起来特别幼稚。 不过我没打算跟李顶顶说这些,教育孩子是为人父母的事情,我跟李家非亲非故,我何必多这个嘴,但是我对李顶顶口中的鬼影确实很感兴趣。 我故意跟李顶顶说道:年轻人有时间还是多看点书吧,别老沉迷于上网,网上的东西太杂乱了,你还不具备分辨能力。 我又马上接着对李建军说道:很感谢你的配合,如果结果出来证实是李菲菲的话,到时候还请你们协助调查。 李建军巴不得立刻送我们走,他忙应道:好的好的,有事情你们打个电话给我就好。 李顶顶将我和刘春光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立刻站了起来嚷嚷道:既然你们不相信,那今晚你们就留下来看吧,你们要是没真的见到鬼影,我就不姓李,跟你们一起姓刘! 李建军忙开口打断了李顶顶的话:胡闹!你是我们李家的独根苗,以后这些话少说! 李顶顶完全不怕他爸,仍然对着我们说道:怎么样,两位警官敢不敢留下来见识见识? 李顶顶的挑衅说法对我们完全不起作用,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倒是正中我们下怀,我刚才的态度就是想激他说出这些话来。 我笑了笑说道:年轻人,我们是警察,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留下来?难道就因为你胡嚷嚷着说家里闹鬼,鬼是李菲菲吗? 李顶顶脸红脖子粗地跟我顶道:别叫我年轻人,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我知道你们这些公务员都没有自由,这样吧,如果你敢留下来的话,我带你们去找我奶奶,那个村子的养老院如果不是本村的人可是很难见到的,毕竟我奶奶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样,这个交换条件可以吗?够堵你们领导的嘴了吗? 我看着李顶顶眼里那种你们都是愚蠢的凡人的神色,心里忍不住泛起笑意,我忍了下来故意跟刘春光商量道:刘队,你怎么看? 刘春光对李顶顶说道:你那句话当真?只要我们留下来,你就带我们去找你奶奶。 李顶顶拍着自己的胸膛涨红着脸说道:那当然!我李顶顶的朋友谁不知道,我说话绝对算话! 刘春光拍板道:行,那我们就选一天时间留下来看看你口中的鬼影。 李顶顶说道:别啊,两位警官,选一天这话太虚了,干脆就今晚吧,择日不如撞日嘛。 刘春光推道:今晚不行,今晚我们有事。 李顶顶说道:那好吧,刘警官,你们真的会来吧? 刘春光笑道:你放心,我刘春光也是一言九鼎的人,你这个脾气我喜欢,我话扔在这里,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了会来,那就绝对会来。 李顶顶一拍桌子笑道:好,李哥,你要来的话提前给我电话,我们家比较小,到时候我给你弄个铺盖铺在地上。 刘春光似乎真的跟李顶顶一见如故,在李顶顶送我们出门的时候他还拍了拍李顶顶的肩膀,笑着说道:等我的消息。 离开李家一段距离后,我问刘春光道:你不会真的看李顶顶顺眼吧? 刘春光顿时笑了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哄哄他而已,你不觉得我们刚才说的话很像是小说里会出现的吗?我看李顶顶这个人,没什么心眼,就是在网上看小说看傻了,三两句就对我有掏心掏肺的架势。 我说道:我对李顶顶也没其他的意思,但是他对他爸妈这样呼来喝去的态度我不太喜欢,一个人要是连爸妈都不孝顺的话,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春光正在附和我说的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点开来一看咦了一声说道:竟然是你们程组长打来的? 程易在电话里说小鱼在做完后半夜的时候发烧了,体温一直维持在38度差不多,张百万直接打电话给程易拒绝了今晚预定的行动,说要等小鱼身体好了后再进行入梦。 程易还说,听张百万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怀疑小鱼发烧正是因为入梦才造成的,他担心张百万要是用此借口一直拖延下去的话,会顺势将约定给赖掉,不会再答应我们借由小鱼的梦来查这个案子。 程易让我们先做好心里准备,张百万一旦下定了决心,将会很难更改。 刘春光挂上电话后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案子分两头进行,两头都有了进展,谁知道小鱼那边又出了状况。 我拍了拍刘春光的肩膀说道:这不正好吗,你下午就给李顶顶去个电话,就说我们争取了领导的同意,取消了原定于今晚的行动,改到李家去看鬼影。 刘春光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刘秀,照你的经验看,小鱼为什么会好端端发烧?难道真的是因为入梦吗? 我的经验一点也不多,不过还好我最近都有在看叔祖的笔记,笔记里确实也有记载到有人在跟鬼灵接触过后发烧的情况,但问题是小鱼只是做梦,她并没有真正跟鬼灵接触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李家鬼影(2) 第199章 李家鬼影2 就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当天下午刘春光就给李顶顶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沟通的,总之说好今晚十点准时到李家。 据李顶顶的说法,鬼影在每天半夜十二点的时候都会准时出现,然后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消失,这期间所有人都能看到鬼影。 那天晚上我跟刘春光汇合后一起前往李家,在路上刘春光问我道:你觉得那个鬼影真的是李菲菲吗? 我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认为李菲菲会在死后回到李家,不复仇不干嘛的,光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且还没吓唬出什么来? 我虽然不认识李菲菲,但我确确实实在梦里算得上跟她共用过一段时间的身体,那时候她心里的所有感受和情绪我都能体会到,我直觉李菲菲并不是一个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刘春光说道:我也觉得不像,但李顶顶说得煞有其事,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必须去看一下,现在任何有关于李菲菲的线索都很重要,暂时没了小鱼那边的帮忙,我们要抓住每一个疑点。 我很赞同刘春光的话,在我看来鬼影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离家,且这么多年都固定出现,这已经不是执念可以形容的了,我相信里面绝对有一个目前我们暂时还没找到的理由。 我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景物突然说道:对了,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刘春光摇了摇头说道:物证科说明天给我报告,刘秀,老实说我不觉得那具骸骨是李菲菲的,虽然小鱼那边始终没看到受害人的脸,但我觉得就是不像,这是我的直觉。 我说道:一个老警察的直觉听起来很玄妙,但往往是最准确的,我信你,刘队长。 我们就这件案子随口说着自己心里的推测,我把我今天确定的事情告诉了刘春光:我在梦里第一个场景的时候,李菲菲的房间门外不是有一对夫妻在吵架吗?我当时以为是李建军和冯小小,但现在我确定了,男的确实是李建军,但女的绝对不是冯小小。 刘春光想了一下说道:那有可能是李菲菲的亲生母亲,她妈妈在离婚后就离开了这座城市,据说再也没有回来过,警局里留的档案是原来的老资料,我已经托人去查她妈妈的行踪了,地址不敢说,电话应该是搞得到的。 我说道:就算有地址,我们过去也比较麻烦,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暂时还不用专门跑过去,不过号码很关键,我需要亲耳确认一下当时吵架的另一方是不是李菲菲的母亲。 刘春光笑道:这件事情不难,回头等小黑把东西都查出来了我立马通知你。 我一听小黑,脑子里竟然浮现出那天看到的戴眼镜的警察,他坐在电脑前双手放在键盘上的姿势就像古代的剑客持剑一样,那种风采和自信,绝对只有高手才能散发出来。 我问道:小黑就是那天电脑前的警察吗? 刘春光点头说道:我们警局网络部第一高手,以前当过黑客,后来改邪归正正式加入人民警察队伍,我们都叫他小黑,有了他,我们办案算是方便了很多,你知道有些资料查起来很麻烦,要这个签字那个签字的,但小黑就不一样了,他会分分钟帮你搞定。 我忍不住笑起来,我一直知道刘春光虽然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在办案手法上并不拘泥,可以说经常越界踩线,光看他能够坚定不移地依靠小鱼的梦来做为线索去破案,并且主动联系我希望我能入梦,就说明刘春光这么做不是一回两回了。 也难怪他将李家的鬼影当做正儿八经的一个线索来看待。 这会儿再听到他丝毫不婉转地将利用前黑客现警察的网络技术来盗取一些资料的事情说出来,我忍不住冲他比了个赞。 我说道:有你的,刘队不亏是刘队。 刘春光打着方向盘左转,他于开车之中抽空朝我拱了拱手说道:承让承让。 车子拐进这条路后已经可以远远看见李家所在的小区门口了,这个开放式小区占地非常大,从红绿灯过来后就都是这个小区的范围,楼与楼之间的间隔距离很小,夜里看过去密密麻麻,影影绰绰的。 我们照例将车子停在了小区外面,走到李家门口,刘春光上前敲了敲门,他刚敲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李顶顶笑着探出头来朝我们招手。 我就知道刘哥你们不会失约的。 我心说行了,刘春光这老油子警察,这才多久就哄得李顶顶喊他刘哥了。 我们进门一看,只见李建军和冯小小都从沙发上站起来向我们迎过来,李顶顶朝他爹妈挥手道:刘哥说了,他今天晚上上门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以我朋友的身份来的。 刘春光笑着附和道:顶顶说的是,我们今晚来除了确实想通过顶顶来见一见李奶奶之外,我们也是有私心的,我们从没有见到过这种灵异事件,所以想来开开眼。 李建军笑着把我们让到沙发上坐下,说道:其实就是一道鬼影,我看着没什么稀奇的,偏偏妇道人家怕得很,一直说鬼影会动,要真的会动的话,我和顶顶怎么会从来没见到过。 冯小小在旁边不服气地争辩道:那是你们没见到!我又没撒谎。 李建军完全不在意冯小小说的是什么,我旁观这两个人的互动,有时候在想这样的婚姻维持下去有什么意思,我一直认为婚姻就要像我爹妈一样互相扶持到老,在这一点上我相信我和杨雪是可以做到的,到目前为止,杨雪已经救过我好几次了。 我心神一时跑偏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李建军说道:有没有可能这并不是鬼影啊刘警官?我们要用科学的眼光看问题,比如墙壁在以前装修的时候曾经留下过什么蹊跷之类的,不是也有新闻报道过某某古庙每到刮风下雨打雷的天气,墙壁上就会出现栩栩如生的鬼影吗?你说我们家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 我打量了一下李家三口,发现除了冯小小在说道鬼影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惧怕之外,李建军和李顶顶完全是对鬼影视若寻常的态度,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奇怪,他们两个都不是胆子大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怕呢? 我心里油然而生好奇,只等着十二点的时候看鬼影出现了。 刘春光口舌比我利索,他与李家父子天南海北的聊着,我们几个在客厅里坐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冯小小突然站起身说道:我要回房间了。 李建军不耐烦地挥手说道:走吧走吧,又没人绑住你的腿,待会儿要是害怕的话就自己出来,我是不会到房间里叫你的。 冯小小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她看了看手表,脚步匆匆地回到了主卧,砰一声将主卧的门锁上,我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物件搬动声。 李顶顶对我们解释道:我妈就是这样,鬼影明明没什么,不管我们怎么说,她都很怕,你们刚听到的声音就是她将关二爷的神像挪到自己床头的声音,你们是没进到她房间,要是进去了肯定要笑,墙壁上全贴满了符纸。 冯小小虽然力持镇定,也比一般见鬼的人要淡然一点,但我确实从她眼里看到了清清楚楚的害怕,我不知道李顶顶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在面对母亲的害怕时,他不但不以为意,还反过来嘲笑自己的母亲。 我对李顶顶实在是腻歪,看了眼客厅里的挂钟,上面显示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我直接起身说道:我借用下洗手间。 十分钟的时间够我来回了,李家不大,我走了几步就进了洗手间。 反手关上门后我弯腰低身在洗脸台上掬了点水扑在脸上,我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再放点水,离十二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再出去。 我很反感李顶顶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 李家的洗手间也跟客厅一样堆满了杂物,我差点连下脚的空间都没有,洗过脸后挪到马桶旁边,我是侧着身子过去的,两个铁架子一左一右放置在那里,上面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我还看到几条的内裤挂在淋浴房的花洒上面。 我一摸口袋,坏了,没带手机进来,没办法算时间了。 我只好匆匆放了点水,又回到洗脸盆前打开手龙头低头洗水。 我打了点肥皂搓着手放到水流底下去冲,冲着冲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老感觉有人在看我。 我现在经历的事情多了,虽然实力增长缓慢,但经验多了不少,我知道一旦我有这样的感觉,那十之确实就是有人在盯着我。 而这个人,基本上也不是个正常人,换句话说就是鬼。 我的心高高提了起来,虽然我今晚到李家来就是冲着鬼影来的,但事到临头,现在又是我单身一个,我还是忍不住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我假装镇定的继续洗手的动作,实则全身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观察周边事物上去。 眼角余光看到的范围有限,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准备开门冲到客厅,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我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只见我身后的墙上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个人形黑影。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正面面对我的姿势就像在直勾勾看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李家鬼影(3) 第200章 李家鬼影3 我屏气凝神不敢动作,李顶顶分明说过鬼影是在十二点准时出现的,我在洗手间绝对没有耽搁十分钟,怎么会提早出现了?难道是因为我和刘春光的存在? 我试探着往后挪了一步,我一动,鬼影顿时跟着一动,张开手的动作像是要扑过来一样,我立马收住了脚步,没想到我没动后,鬼影也安静下来。 洗手间里顿时成了僵持的局势。 我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与鬼影正面相看,虽然他只是一个出现在墙上的影子,甚至连一般鬼灵出现时的身体都没有,但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似的,始终有一种被紧紧盯着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额头不停滚下汗珠,我心说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我这样太被动了,得找一个方法打破现在这个局势。 正在我想方设法的时候,我背后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是刘春光的声音。 他一边敲门一边说道:刘秀,你还在里面干啥呢? 我背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鬼影的动作,担心他被刘春光的声音刺激到。 还好他似乎只盯上了我一个,我不动,他就跟着不动。 我一直没吭声,像刘春光这么老道的人,很快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了,他没继续拍下去,反而转身离开了,洗手间外面顿时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我知道刘春光肯定是想办法开门去了,我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手指,鬼影似乎没发现我的小动作,维持原本的姿势。 我暗地里将右手背到身后,拇指中指相扣,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手印,叔祖笔记上有记载,威力不大,但我要的也只是能够阻止鬼影一瞬的时间差。 刘春光似乎拿着钥匙过来了,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竖起耳朵一边听着门上的动静,一边两眼不错的盯着鬼影,只等着一声机括转动的清脆声音。 我跟刘春光配合的刚刚好,他刚拧着门把手把门推开,我立马退后窜出洗手间,与此同时鬼影张开双手向我扑过来,我将早就结成的手印迎上前去,中指用力狠狠弹向他眉心位置,只见一道微弱的银白光芒从我手里弹射出去,直接进入鬼影身体。 嗷—— 我耳边响起一声狰狞的咆哮声,仿若是野兽受伤后的嚎叫,我迅速退离洗手间,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看到鬼影因为被我一击直接退回了墙上,接着他的身影逐渐淡去,消失不见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转过头去看墙上挂着的中,十二点还差三分钟。 我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鬼影只会在十二点出现吗? 李建军像是被我刚才的动静给吓到了,但同时他也确认了我不是普通人,此时他惨白着脸慌忙摆手说道:我们不是故意的,这个钟前几天坏掉了,走慢了十几分钟,我们以为孩子他妈已经拿去修了,谁知她忘了这件事,所以我们没有撒谎,鬼影确实是在十二点出现的。 我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乌龙,不由苦笑了下,所以是活该我倒霉吗,走得好好的钟坏了没去修,我以为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够我去上个厕所,谁知道在我进厕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十二点了,鬼影准时出现。 李建军一直拿异样的眼神偷偷的看我,看得我头疼,李顶顶则是两眼放光地说道:哇塞刘小哥,你刚才这个姿势太帅了,为什么你一指弹在他额头上就能把他弹消失掉啊? 我被李顶顶的脑回路搞得无语,不由问道:照你们先前说的,鬼影出现的时间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一年两年,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怕吗?我起先以为鬼影没有攻击性,但现在看来也不见得。 李顶顶说道: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当然怕啊,你没看我妈都怕成什么样子了吗,但是鬼影一直没动作,跟死了一样,我们看久了就当成墙上的特殊花纹一样了,反正我们家搬家也没钱,只能凑合着在这里住下去。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鬼影会动呢。 刘春光将钥匙抛回了给李建军,走到我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说我一进去就见到了鬼影,差点被堵在里面出不来,现在鬼影被我击退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出来,我们趁这个时间先做点准备吧。 俗话说不能打无准备的帐,我是听从叔祖的吩咐,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当做考验来面对,为的就是增加自己的实力,既然今晚跟刘春光两个人来见识鬼影,我当然也要做一点事前准备。 刘春光是普通人,要真碰到了鬼影,估计有用的也就我一个,不过我还是轻敌了,我以为能跟李家和平相处十几年的鬼影应该不具备什么攻击性,我最多就是要跟他沟通一下,现在倒好,直接抽刀子上了。 我让李家父子散开一点,招呼着刘春光一起把椅子给收拢在一起,又将杂物搬开了一些,合力一起把沙发前的茶几柜往旁边挪,在客厅正中间空出一块地来。 我从怀里拉出几根红线,隔一段距离串进一枚铜钱,串了六枚后打了个结,形成了一个绳圈,我把绳圈放在地上,自己站进去盘腿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交给刘春光道:等一下如果鬼影出现的话,我会诱使他进入这里,在我控制住他动作的时候,你记得把黄符贴到他的身上。 红线穿铜钱学自叔祖笔记,黄符则是程易友情赞助,我拿自己当诱饵,为的是引诱鬼影出现并进入我预先设定好的陷阱,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就认准了我一个。 李顶顶满脸兴奋地看着我问道:你真的是警察吗?你其实是道士吧,收鬼的那种,卧槽,太他妈吊了,比电视上演的还酷炫,刘小哥,你需要徒弟吗?我给你当徒弟呀,我还是童子鸡呢。 我看了看时间没接话茬,转而问李建军道:以前你们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吗,就是鬼影在不停的移动。 李建军吞了口口水紧张地说道:有c有过,他也不一定就是完全不动的,他每次出现的地点都不太一样,有一次我还见过他在客厅的墙上不停地走动,但是他一直没过我们,所以我们也渐渐不怎么怕他了。 我想了想继续问道:他会在房子里到处走? 李建军有些躲闪着我直视他的目光说道:是的,但是有个地方我们从来没见到过他,就是主卧,那里被孩子他妈放的东西太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影从来不出现在那里。 我当机立断说道:那你们俩都进主卧去,我们不叫你们的名字,你们谁都不准出来。 李建军一听此话,简直是迫不及待的就要进入主卧,但是李顶顶非常不配合,他直着脖子嚷道:凭什么呀,刘小哥,你既然这么牛逼,就让我们待在这里旁观一下也不行吗? 我心说其实我一点也不牛逼,我还是头一次捣鼓这些,这情况你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就不是我三请四请请你进主卧避一避了,说不定你自己就迫不及待的进去了。 李建军虽然是个人渣,对李菲菲完全没有一个当父亲应有的样子,但就像他自己说的,对于李顶顶这个李家的独苗,他还是非常重视的,此时他完全不顾李顶顶的抗拒,硬是把李顶顶拖进了主卧里面。 随着一声门响,客厅里安静了下来,我示意刘春光把灯给关上,眼前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月光从客厅连接的阳台上照进来。 我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会现在的光线,刘春光是个老刑警,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后他就反应过来了,关灯后他顺势矮身藏在了一个角落里,要不是我视线跟着他走,确定他就站在那里,说不定我还真的找不到他。 这份擅于隐藏的本事不是吹的,刘春光果然是个靠谱我的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缓慢的深呼吸一次,我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整个人逐渐安静下来。 人一旦平静下来后会留意到平时留意不到的东西,譬如我此时才发现李家客厅还挺凉快的,始终有一股风从阳台上吹进来,轻抚在我的手臂上。 我左右张望,不时再看看自己的头顶和身后,过了好几分钟鬼影仍旧没有出现,我心说不会被我刚才一弄弄得躲起来了吧,那今晚可就要无功而返了,难道我们明天继续接着来吗? 正在我忍不住心烦气躁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墙上那窗帘的影子也未免太宽了一点,随着微风吹动垂在地上的帘子,它倒映在的墙上的影子始终有一小块地方是静止不动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鬼影竟然一直躲在窗帘里面,如果他有这份智慧的话,那我刚才跟刘春光说的话他是否也听懂了呢? 我的计划真的能顺利实施吗?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鬼影突然动了,他飞快地从窗帘里脱身而出,那一道淡淡的影子在墙上快速奔过,咻呼间跑到我的头顶,我忙顺着他窜过去的方向看去,他速度太快,我又找不到他了。 我此时的角度刚好跟刘春光对了个正着,他突然面露焦急像是想一脚迈出来,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正想转过身去,一双黑色的影子手悄无声息的扼住了我的脖子。 鬼影藏在我的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李家鬼影(4) 第201章 李家鬼影4 我刚才循着鬼影遁去的方向,怎么找都没找到他的踪迹,现在被他紧紧扼住了脖子的时候,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藏到了哪里。 他其实是藏在了我自己的影子里! 我根本没想到要低头看一看自己的影子,这是一个思维误区,恰恰是这个误区导致了我现在快要丧命在鬼影手里了! 脖子上的鬼手掐得越来越紧,我拼命挣扎,眼角余光看到刘春光已经冲出了一小步,立刻挥手让他退回去,他是我的一个奇兵,现在还不到出现的时候。 我感觉自己被掐的眼前都有点花了,勉力双手结印,在心里无声念起了控魂咒,自从杨雪教给我这个咒语后,随着我使用次数的增加,我对于控魂咒越来越熟悉,以前还需要念出声来,而现在我只需要在心里全神贯注地默念咒语,就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控魂咒一起,鬼手的动作立刻停止了,鬼影似乎也开始了挣扎,他拼命想对抗我施加在他身上的控制之力,而我则咬紧了牙关拼命维持着手印,我能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道在分开我的双手,想打散我的手印。 两股相互对抗的力道在小小的绳圈里激荡,铜钱被激得噼里啪啦弹起来又落在地上,我一没办法说出话来,二不能给刘春光做手势,只好拼命给他使眼色,好在刘春光给力,他被我要求退回去静观其变后。 此时判断了一下形势,重新从藏身地迅速飞奔了出来,手里捏着我给的符纸飞速贴到了鬼影身上,我顿时感觉身上压力骤减,浑身轻松了起来。 我从鬼手的扼制里挣脱出来,跨出了绳圈喘着气一边咳嗽一边打量着那个被我抓住的鬼影。 他还在轻微的挣扎着,但像被什么东西镇压住了一样,每动一下都异常困难,我深怕夜长梦多,连忙按照叔祖笔记上所说的将符咒卷了起来,随着我的动作,鬼影也跟着被卷起来消失在符纸里面,被我一起装进了一个玻璃瓶里。 等我把这一切做完之后刘春光开口问道:成了? 我点头说道:成了。 刘春光用力地吐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把额头,苦笑着对我说道:你们这一行也太惊险了,刚才要是我没领会到你的意思,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想象了一下,要是刘春光刚才没有及时给鬼影贴上符纸的话,估计场面僵持久了,我还是会败在鬼影手里,让他脱身而去,毕竟像我这种刚学了三招两式的三脚猫道术,肯定扛不过他。 我也跟着抹了一把额头,露出了苦笑,老老实实地说道:要是你刚才没有反应过来,估计不是我被他掐个半死后他逃了,就是他直接脱身而去,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好结果。 刘春光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悬,要是能让我选的话,我宁可面对真刀真枪的凶手,也不想再一次跟这些鬼东西面对面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开点吧,这都是命啊!至少现在我们成功了。 我在刘春光面前晃了晃玻璃瓶,他一手抓住仔细观察了下,问我道:这个东西怎么办? 我说道:明天找个地方把他放出来,你来问问话吧,那是你的专业范围了,他绝对不是李菲菲,但为什么会十几年一直守在李家,其中绝对是有理由的。 刘春光点点头说道:行,这个可以。 我把玻璃瓶妥当收好,这些都是程易提供的,他知道我要来李家撞撞鬼影后,就给我准备了不少东西,让我随便用。 刘春光看我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走到主卧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建军没啥底气的问话:谁? 刘春光沉声说了一句:我! 我听到李顶顶欢呼了一声,立刻打开了锁上的门,期间还夹杂着李建军和冯小小的阻止,说再等会儿,等确定了再出去。 但是李顶顶一直不是个会听父母话的人,我听到他不耐烦地推开了某个人,推门而出,那张脸一出现又立马缩了回去,李顶顶说道:怎么关灯了? 我这才想起刚才为了诱使鬼影,我们是关了灯在行动的,刚好我旁边的墙上就是开关,我伸手一按,客厅里立刻大放光明。 李顶顶估计是从门缝里在偷窥,我一把灯打开,他立马就从房间里出来,窜到我面前两眼放光地问道:刘小哥,鬼影呢?被你收拾了吗?能让我看看不? 我避开了他没轻没重就想伸进我怀里乱掏的手,沉声说道:以后你们应该不会再看到鬼影了,安心过日子吧,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李顶顶很不乐意地说道:你让我再看一眼啊。 我端着一张严肃地脸说道:人鬼殊途,他滞留你们家十几年,可以说已经影响到你们家的很多方面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把这件事忘了吧。 李建军突然接口说道:怪不得我生意越做越差,赔了这么多!肯定就是鬼影的缘故!顶顶啊,你别再缠着刘警官了,鬼影收的好啊!要不是你非说这个人是李菲菲,你们母子俩硬是挡着我不让我找人,说不定我们家早就摆脱现在这个困境了,想当年我李建军也是市里的一号人物啊。 李顶顶完全不搭理李建军,他换了个问题问我道:是李菲菲吗刘警官?鬼影是李菲菲吗? 我回他道:不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不是李菲菲。 李顶顶竟然有几分失望,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李菲菲的,但我想李顶顶的态度绝对有些古怪。 李建军还在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似乎在说自己将要时来运转,以后李顶顶就是富二代了。 有富二代这个头衔吸引着,李顶顶终于不再纠缠我带走鬼影的事情,我跟刘春光趁机告辞,离开了李家。 驱车离开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刘春光照旧先送我回别墅,别墅里灯火俱灭,楚硕还没回来,就我一个人住着。 我简单的洗漱后疲惫的躺在了床上,月光刚好照在我的床头,我挠了挠头发起身拉上窗帘,就在我站在窗前的时候,我无意中低头往下一看,别墅外头站着一个黑影,面朝我现在所站的窗口,似乎正在观察我的房间。 我无端端觉得这黑影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无意中瞥到过,但真的让我去想,我又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有看过。 也就一秒钟的时间,我留意到黑影后想再看一眼,就发现他已经原地消失了。 我绝对不相信一个普通人的速度会达到这个程度。 所以那个神秘黑影,到底是谁? 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想进别墅,又碍于别墅的防护阵法,不得不选择了站在别墅外头观察着我呢? 我越想越心惊胆战,干脆拿了一张符纸贴在了窗玻璃上,虽然知道有别墅的阵法保护,但我仍然从这个动作里汲取了一丝安全感。 当晚一夜无梦,睡醒后刘春光的电话也进来了,我当时正在刷牙,就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 刘春光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地说道:起床了吗刘秀,我们去哪里汇合? 我昨晚睡前已经寻思过这件事情了,可以说没有比别墅更合适的地方,我当即让刘春光到别墅来。 刘春光的速度很快,汽车喇叭在门外响起的时候我还在吃包子,我给刘春光开门,他跨进来后左右打量了下说道:这路段,这房子,这装潢,你们部门的隐形员工福利可真不错,比我们当警察的好多了。你嫂子经常叨叨我工作,说太辛苦了,又赚得不多,还老加班出差的,你说我要不干脆拜你叔祖为师,也走这一行咋样。 我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刘春光打心眼里喜欢当警察,我一边招呼他随便坐一边往嘴里咽包子,还得抽空回答他道:也行啊,改天我就介绍你给我叔祖,你确定你做了这行后嫂子就不会埋怨你了吗? 刘春光笑道:你别说,我总觉得不管我干哪一行,你嫂子都得唠叨。 刘春光跟着我回饭桌,我给他端了杯水,他就坐在我面前看着我吃包子和面条,看得我压力山大。 我为了转移他注意力,开口问道:dna检测出来了吗? 刘春光回道:出来了,不是李菲菲,我看这个线索又断了,只能暂时寄希望于李家鬼影了。 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把塑料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想了想说道:你有没发觉,事情发展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两件案子了。 我比着手指说道:第一件,小鱼打电话报警,你们根据小鱼的梦发现了淮海路延伸段路面下的骸骨。 第二件,我入梦,发现李菲菲的事情,我们转而开始调查李菲菲,你看两者之前其实不一定是有联系的,现在也确认了李菲菲并不是那具骸骨,联系就更少了。 刘春光沉声道:你说的我也想过,但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的实质性证据太少了,从表面线索来看两件事情似乎没有关联,但我总觉得不对,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联系,我这些话,你信吗? 类似的话刘春光之前也说过,我的答案当然跟之前是一样的,我回道: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曾经的校园惨案 第202章 曾经的校园惨案 放鬼影在别墅客厅里进行,现在是白天,对鬼灵有天然的压制,对我这个新手来说,这是极其有利的,我将别墅的窗帘暂且都拉上,整个空间顿时暗了下来。 我再次拿出那天的绳圈放置在地上,将玻璃瓶放在绳圈当中,对刘春光说道: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刘春光应了我一声,我看他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拔出玻璃瓶的盖子,接着将符纸倒出来在地上摊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从符纸上面冲出来,我忙退后离开绳圈范围,鬼影左突右进,企图突破绳圈,却每每在接触到红线的时候被一道白光给挡了回来,久攻不破,鬼影发出阵阵嚎叫声,犹如困兽之斗的嘶吼。 刘春光低声问我道:他这样的情况,怎么问? 我也是黄花闺女上花轿,头一回,不止是刘春光,就连我也有点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平静下来回答问题。 眼看着鬼影被打击得动作越来越慢,最终停留在绳圈里冲着我们时不时发出怒吼,我越看越像一个只有直觉的野兽,我心说奇怪,这似乎像是一抹残魂。 我用胳膊肘撞了撞刘春光,低声说道:你问,你试试。 刘春光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鬼影完全没有反应。 我示意道:继续问,总有一个问题会戳到他的。 刘春光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李家?你是谁?你是怎么死的? 前面几个问题鬼影仍然是安静状态,直到最后一个问题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激动起来,一声凄厉的鬼灵尖啸声在客厅里响起,平地卷起了狂风,吹得衣角翻飞,沙发上放着的杂志等重量较轻的东西都被卷到了半空中,我心一紧,直到刘春光问到点子上了。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开口问道:是谁杀的你? 我耳边突然想起缥缈中夹着深刻怨恨的声音,那个声音咬牙切齿地叫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叫钱小花。 鬼影越叫钱小花越激动,我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来,用手挡在额前看着鬼影自残似的又开始冲撞绳圈,被白光打得遍体鳞伤也不停下来,我看到他身上每被白光打过后就会溢出一丝黑气,与此同时他的影子又淡了一点。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双手结了个手印顶着狂风一步一步向鬼影靠近,他狂性大发,整个影子呈现出了很奇怪的样子,像是四肢被什么东西吊起来一样,然后像四个方向无限拉伸,他的胳膊腿被拉得细成了一条直线,然后砰的一声,鬼影跟烟花一样整个炸了开来。 我看得两眼发呆,下一秒那些炸开来的残影又聚集到一起,重新变成了一个人影的样子,再一次出现了被拉伸至爆炸的过程。 眼看绳圈也被风吹散到空中,我连忙加快速度想靠过去,谁知道鬼影一挣脱束缚,立刻就向刘春光扑过来,似乎就要附身其上。 我一脚将刘春光踢个踉跄,恰好避过鬼影的动作,他一击不成立马又转了个方向,继续往刘春光身上扑去。 这次刘春光离我比较远,我怎么也够不到他,眼看鬼影就要上刘春光的身,我不由着急的大喊了一声。 就在此时客厅里突然白光一闪,狂风安静了下来,被风托在空中的杂志等东西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鬼影也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似的停在离刘春光一指距离的地方,我连忙掏出符咒几步赶上前去贴在了鬼影身上。 到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把脸上的汗,转过头去问刘春光:你没事吧? 刘春光刚才差点被鬼影扑到,要不是客厅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他现在已经被上身了,饶是如此,鬼影也险而又险地离他仅一指之隔,刘春光惨白着一张脸拿手指比给我看:就差这么一点了。 我说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鬼影竟然对这个问题反应这么大,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我问到了点子上,鬼影生前是被人杀的,而且死的相当凄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爆炸的样子就是他的死亡原因。 刘春光咂舌说道:你这个推测靠谱吗?一般正常人都不会经历这样的死亡方式吧。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再想想,真的没有人是这样死的吗? 刘春光闻言明显一愣,接着认真回想了起来,片刻后他脸色一变说道:还真的有。 我迎上刘春光的视线,苦笑道:看来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曾经的校园惨案了。 我们在查李菲菲的身份时曾经顺便查到了十七年前的高三二班曾经出过的五起意外事故,每一次死者都死得非常惨,这几起事件差点导致香江高中被取消,可见影响之恶劣。 而其中一个死者的死法就跟我们刚才见到的一样,四肢被绳子紧紧绑着硬生生从身体上拔断,肚子里像放了什么东西一样整个炸了出来,肠子啊胃什么的器官流了一地,这个死者叫贺一鸣,曾经跟李菲菲是同桌。 刘春光握了握拳头说道:我们立刻去香江中学,我要问问当年的高三二班是不是有一个人叫钱小花。 我将鬼影重新收回到玻璃瓶里,放置在客厅的供台上,我猜刚才那及时出现的白光应该就是这栋别墅的防护阵法了,也幸好有阵法在,不然刚才就让鬼影得逞了,他一旦附身到刘春光身上,事情就麻烦了。 刘春光当即打了个电话给他们局里的黑客警察,让他抓紧时间找一下香江中学是否有一个人叫钱小花,如果没有的话就先从贺一鸣的关系网去找,初中c小学c邻居等等,看贺一鸣是否认识一个叫钱小花的人,仍然没有结果的话再从其他四个校园惨案死者身上去找,以此类推。 这个工作量非常庞大,一时之间肯定没有结果,刘春光决定两头同时进行,我跟他两个人立刻开车去了香江中学。 香江中学在十七年前出事后曾经沉寂过很长一段时间,招生招不到好的,条件放得再宽有人都不敢去,眼看香江中学就要沦落到三流垃圾中学的地步了。 当时的校长也算是有魄力,砸了大笔钱下去,一边用免学杂费加奖学金的方式在各大初中里面招生,一边跟体育大学签订联合办学,招一些体育特长生进来,香江中学挺过了最艰难的几年后,逐渐恢复了元气,近几年又重新回到了私立中学第一块招牌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曾听以前的老同事说起过香江中学抓升学率抓得非常紧,他家的女儿就在香江中学念书,压力非常大,高一进去就开始文理科分班,每个月一次月考,每次月考都采取把全部学生打乱的方法,月考后统一出排名,每年都会跟市里几个重点高中联合考试,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奔着重点大学去的。 香江中学这样的教学方式很受家长的欢迎,没一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小孩以后考上好大学,读一个好专业,将来能有一个比同龄人更高的去获得一份好工作。 所以近年来随着香江中学在高考中频频取得好成绩,报考这个学校的人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大,而这个趋势在去年香江中学出了个省文科状元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刘春光对香江中学的了解比我又多了一点,他告诉我,因为学业抓得太紧的缘故,几乎每一年都有学生因为扛不住压力跳楼自杀的,自残的也有,由于十几年前校长定下了一手抓升学率一手抓体育生的办校方针,这几年学校尝到了甜头,一直都按着这两件事情在做。 所以香江中学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体育生的存在让学校里的欺凌事件屡禁不止,这些事闹到警局里的时候虽然不是刘春光负责的,但他当然也听说过。 所以当刘春光知道鬼影其实是贺一鸣的残魂,而杀人的是一个叫钱小花的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校园霸凌事件,他问我道:杀人的应该不是人吧?钱小花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回道:不一定,你别太早下论断,能做到这一点的不一定就是鬼,但绝对不是普通人。 一路上刘春光都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车子开到香江中学的时候正好是做课间操的时间,我们决定暂且不进去,刘春光开的是警车,在全校学生的眼皮子底下开进去未免太显眼了,我们把车子暂时停在校门外,等课间操结束。 我把车窗摇下来,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远远看着操场上的学生们伸胳膊伸腿随着广播做第n套广播体操,不由想起了杨雪,不知道她高中时候是怎么样的,想必至少是班花级别吧,毕竟长得那么漂亮。 我们的计划做得很好,算得上为学校考虑,但保安见警车停在了校门前,就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刘春光摇下车窗把证件取出来给保安看,用手指了指操场说道:找你们校长的,等学生们都进去后我再进去。 保安说道:校长这几天都不在市里,去首都开会去了。 刘春光一愣,随即说道:那有老教师吗?在学校里任教十七年以上的老师,有吗? 保安指着一个刚从校门口出来的老人家说道:那不就是?张老师十八岁就在我们香江中学当老师了,今年他已经快到退休年龄了,带完今年的高三他就不再带学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钱小花是谁 第203章 钱小花是谁 我们下车后走到老教师面前,他头发花白,精神很好,看着操场上做课间操的学生们眼里满是慈爱,这种眼神我曾经在一个老师身上看到过,那个老师跟我是同村人,当年是村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含金量很高,可以说他前途光明。 但大学毕业后他毅然回到了家乡,在学校里当起了教师,我没有在他的班级过,但曾经有一次无意间看到过他站在他们班的外面,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们的眼神跟现在这个老教师一模一样。 他们都热爱自己的教学工作,看学生跟看自己孩子差不多,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份希望,我知道如果这个老教师真的在香江中学执教这么长时间的话,他肯定还记得十七年前的事情。 我们走过来的时候老教师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当我们在他面前站定,他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道:你们是来找谁的? 刘春光把证件拿出来给老教师看,对方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我说道:听说您在香江中学执教多年,有点事情想问一下您,您还记得十七年前的事情吗? 老教师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说道:是那几桩意外是吗?当然记得,我当时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 我心里一喜,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问到了当时的班主任上头,这可比找校长有用多了,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找到了校长,校长估计也是要叫办公室过来的。 刘春光说道:那可太好了,不知道您贵姓? 老教师笑道:免贵姓王,三横王,你们警察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刘春光笑道:是有点事情需要了解一些当年的事情,王老师,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事情,方不方便跟我们说一说? 我们当然是不可能告诉老教师其实贺一鸣的残魂十几年来一直滞留在李菲菲家里,也不可能说小鱼的梦,只能含糊带过,好在有刘春光的警察证件顶着。 老教师说道:当然方便了,我刚好要回家,我家现在也没人,老伴出去了,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当然说好,有个安静的能谈话的环境肯定比像现在这样站在校门口要好得多。 王老师的家就是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离学校很近,过街就是,王老师在前面带路,笑着看我们道: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有些学生来看我,刚好就是当年那一班,现在说起来我们都还感慨。 因为那些事情,我们班当时特别难,刚好卡在高考前夕,转学肯定不行,到新的环境里重新适应就需要一段时间,更何况新的学校跟现在的复习进度等等肯定都不一样,一来二去的特别耽误学业,但是仍然在学校里开课,每个学生都挺害怕的,你们是没有亲眼看到,太惨了。 王老师摇着头,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惨案,我看过照片,知道死者确实都死得很惨,或者说是诡异,在经过贺一鸣的事情之后,我很怀疑当年的惨案是不是真的是人为的。 王老师接着说道:而且啊,这几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没破,两位警官,你们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有破案的希望? 刘春光似乎愣了一下,马上说道:是,王老师,我们发现了一点线索跟当年的案子有关,这才想到学校里找相关人员问一问。 说话间王老师领着我们走到了一幢楼前,六层建筑,没安装电梯,王老师家里在六楼,我自认体力不错,但爬楼梯真的是比不上这位老教师,他腿脚灵便,我走到六楼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他却还是气息平稳。 王老师掏出钥匙打开门请我们进去,笑着让我们到沙发上坐下休息一会儿,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体力一个比一个差。 我稍微喘允了气说道:王老师,您老岁数也不小了,怎么住六楼这么高,上下楼梯多不方便啊。 王老师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在我们对面坐下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住的高看得远的感觉,当年分配房子的时候不像现在那么多高楼大厦,六层也算不错了,现在老了,不过楼梯也爬惯了,走着感觉还行,就当顺便锻炼身体了,等真的走不动了再说吧。 我口干舌燥,抓起杯子把里面的温水一仰而尽,反手擦了下嘴巴说道:听说您老明年就退休了,退休后好好休息一下,当老师的人都辛苦了一辈子。 王老师笑着说道:谁的工作不辛苦?赚钱都不容易,我是幸运的,兴趣刚好就是工作,而这份工作又能养家糊口,我带完这届高三后就不再带学生了,打算跟老伴出去旅游一下,看看全国各地的山山水水,我年轻的时候没时间也没条件,退休后要好好享受生活。 我看着老人家脸上温和的笑容,也不由地笑了起来,端起杯子说道:那就提前祝您玩得愉快,吃的开心。 王老师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时间很不错。 王老师喝了一口茶主动说道: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问吧,当年的事情除了校长估计就是我知道的最清楚了。 我跟刘春光对了个眼色,刘春光又拿出了他的专属笔记本说道:那好,王老师,我们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你们班上当年是不是有一个人叫钱小花,字我不知道怎么写,但读音确实是钱小花没错。 王老师闻言,脸上顿时出现了思索的表情,良久后他慢慢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班真的没有钱小花这个人,就连同一年级段其他班级我在教的人当中,应该也没有钱小花,这一点我是确定的。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在钱小花的身份上我们就不顺利了,如果钱小花不是贺一鸣的同学,那她为什么要杀他?我心里甚至有一个怀疑,当年相隔时间极短的五起事件都是这个钱小花做的。 刘春光不死心道:老师你再想想。 王老师说道:要不你们去学校档案室查一下,但是我们班里是绝对没有这个人的,不瞒你们,因为那几件事情,那一届可以说是我执教生涯里印象最深的一届,到现在我都还叫得上来他们的名字,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没有钱小花。 刘春光说道:事情发生之前,您知道死者有没有曾经跟人结怨,或者跟谁起过冲突吗? 王老师苦笑道:你这些问题我当年都回答过,他们都是学生,而且还是念高三的学生,你们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应该知道高三的学业有多么紧张,我们班又是重点班,他们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不说,又怎么会跟人结那么大的仇怨。 说到这里,王老师似乎想起了往事,叹气声一声接着一声,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书柜前面,抽出一本相册翻到某一页摊开来给我们看,那一页有四张照片,第一张照片上写着高一二班,摄于2000年12月25日,第二张则是高二二班,第三张以此类推是高三二班,摄于2002年7月20日,最后一张则标着去年的日期。 这四张照片很明显就是当年李菲菲就读的高三二班,第一张照片是他们刚入学那一年,我从上面见到了五个熟面孔,就是那五起案件的死者。 当时他们还笑的很开心,是风华正茂的高一学生,我还特地找了下李菲菲,她坐在角落的位置,脸上没有什么笑容,眼神直盯着镜头,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问王老师道:您还记的李菲菲吗?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说道:怎么不记得,当时高考成绩出来,我想找她来学校里商量报志愿的事情,但是怎么找都联系不到她,去警局报警还是我去的,听说后来就定性为失踪了,怎么,你们是找到李菲菲的下落了吗? 刘春光还是用那一招太极推推道:确实有一点李菲菲的线索了,王老师,您能多说一点关于李菲菲的事情吗?比如她性格怎么样,合群不合群,在失踪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王老师狐疑道:你们不是来查当年的案子吗,怎么又扯到李菲菲身上去了? 刘春光含糊说道:一块儿查,我们一起查。 王老师看了眼刘春光说道:时间也有点久了,你问我别的我曾经带过的班,我真的有可能会想不起来,但就像我说的,李菲菲那个班是我这么多年来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班级,大多数学生我到现在都有联系。 我们也曾经在一起聊过以前的同学,李菲菲这孩子呢,按照现在的话说是有点孤僻,她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想必你们都知道,父母离异,她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她爸李建军就不是个好人,她妈妈要好一点,但是后来我也联系不上了,去年听我一个学生说,李菲菲的妈妈在离开这个城市后没几年也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回来,这母女两竟然是一个命运。 王老师叹了口气说道:李菲菲很不合群,她几乎不跟班级上任何一个人交流,也没有什么朋友,其他同学们都觉得她是一个怪人。 据说有时候会看到她在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说话,也正因为这样,连她具体是什么时间失踪的,都没有人知道,因为没人会去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阴阳眼 第204章 阴阳眼 随着王老师说的话,我突然想起了在梦里看到的李菲菲,她的双眼瞳孔里有一条白线,或许我并没有看错,李菲菲确实拥有一双阴眼,她的同学们也并没有看错,李菲菲有时候在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说话,是因为她当时在跟鬼灵交谈,普通人当然是看不到的。 阴阳眼! 李菲菲拥有一双万中无一的阴阳眼! 她不同于小鱼只拥有阴眼,甚至这双阴眼有可能阻碍到了她正常的视力,我曾听叔祖说过,天生的正常的阴阳眼很少见,像楚昕她们都是后天开的天眼。 据说天生阴阳眼跟后天通过道术所开的天眼有很大的不同,具体哪里不同我暂时还不知道,我心里打算着回头找个时间打电话问一下叔祖。 而最让我震惊的则是王老师所说的李菲菲的母亲也失踪了的事情,我曾经想过打一个电话过去确认下她是不是我曾经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吵架的夫妻之一,现在看来已经无法确定了。 王老师没察觉到我脸上的神情变幻,刘春光倒是注意倒了,只是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多看了我两眼,继续听王老师说话。 王老师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他指着照片跟我们说道:你们看,高一高二这两张照片上都有李菲菲,她每次都站在很角落的位置,高三拍毕业照时她就已经失踪了,唉,毕业照我们班少了好几个人。 刘春光问道:那照您这么说,李菲菲跟贺一鸣他们没有什么来往吗?贺一鸣有没有欺负过李菲菲? 王老师似乎没想到刘春光会这样问,他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们两眼,说道:你以为李菲菲比较孤僻,所以会受同学们欺负是吗?没有这回事情,李菲菲虽然不合群,同学们或许也有点孤立她,但绝对不会欺负她。 李菲菲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我曾经见过隔壁学校有个学生不读好,追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子,有一天还把这个女孩堵在了小巷子里,是李菲菲及时出现一板砖把那个学生给撂倒的,所以我说李菲菲绝不会是一个受了欺负不吭声的性格。 刘春光又问了一句:冷暴力也是暴力。 王老师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警察想事情都比较多,但是我保证,真的没有发生过欺负事件,相反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班上好几个同学都挺喜欢李菲菲的,尤其是那些女同学。 我心说看来至少在李菲菲和贺一鸣之间是没有什么交集了。 我们又问了点问题,王老师把他的工作证借给我们,还写了张条子让我们可以去学校里的阅览室找档案,我们从王老师家里出来后直接奔去找档案。 图书馆的老师看了条子后热情地把我们带到档案室,用钥匙推开门后说道:我们香江中学成立后的学生资料都在这里了,以前都是纸质文件,近年来我们开始把老资料也整理出来输入电脑,比较方便一点呢。 我看着里头一排排直顶到天花板的文件柜咂舌,这么多东西,真要找的话找到什么时候为止,还好我们目前只要翻查一下学生名录就好,省了很多功夫。 刘春光道了一声谢后说道:我们想看一下十七年前,02届毕业生的资料。 这老师的脸色变了变,狐疑地看着我们说道:你们为什么要看十七年前的资料。 看来香江中学的老师都对十七年这个数字比较敏感,刘春光只好再次祭出了自己的证件,那老师表情惊疑不定,低声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我忙安慰他道:没有,我们查的就是当年的老案子,因为一直没有结案所以始终挂在我们警局的资料库里,前不久找到了一点新的线索,所以想找一点资料。 老师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能找到凶手就好了,据说当年的事情真的很惨,我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这个中学的老师哪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都已经成学校的一大传说了。 校长每次开会都让我们遏制谣言,谣言要真的这么好控制那就不叫谣言了,更何况是闹鬼的谣言,你说说这要我们怎么去控制,难道真的当成一回事情去严厉禁止学生们吗?我们只能不停地跟学生说这世上没有鬼。 我心里一动,问道:学校里有闹鬼的传闻?是怎么样的传闻? 老师回道:还能是什么传闻,都是一些各大学校里司空见惯的,我们当年的时候肯定也传过啊,譬如这座学校是建造在以前的乱坟岗上,或者是音乐教师里半夜传来钢琴声,还有什么教学大楼的阶梯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会多出一阶等等,没什么新意。 但架不住学校里早年曾发生过那么轰动的惨事,学生们自动自发将传言和惨案联系在一起,我们校长又特别不喜欢学生们说十七年前的事情。 我将他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确实几乎是每所学校里都会有的闹鬼传言,不过我觉得在发现了贺一鸣的残魂之后,我们或许有这个必要来证实一下这些传言是否真的只是传言。 我把这个想法暂时压在心底,转而问道:我们想先看看0004这几届学生的名录,您能调出来给我看看吗? 老师拍掌叫道:还真不巧,我们整理老资料只整理到了04届,在这之前的都还是纸质文件,要不你们去翻吧,就在右边数来第二个柜子上,看到没有,就这里。 他直接领着我们到柜子前,又替我们一二三从上到下抽出了三个抽屉,拍了拍说道:就是这三届,你们慢慢找。 文件柜一打开,难免飘了点灰尘出来,我一时不防,凑得近了点,霎时吃了一口灰尘下去,呛得我连连咳嗽。 刘春光已经先上手查了,先查02届,也就是李菲菲那一届的,一般而言能跟贺一鸣他们在学校里接触到的也就是同学,我们要查的这几届可以说是以02届为中心,把前后几届有机会跟他们共处一个学校的学生都囊括进去了。 我咳得生理泪水都出来了,喘允气后看刘春光站在柜子前拿出了一大本学生资料,我凑上去一看,按班级排列,上面是一寸照,下面是名字,很方便查找。 我跟刘春光分头进行,我去了电脑前才查04届的学生名单,由于已经输入了电脑,我的查找就更方便了一点,不用一页一页翻查,直接把名字输入就可以了。 我把钱小花这几个字按照同样的发音不同的字排了出来一个个翻找,一个都没有,我不死心,又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还是没有找到钱小花这个人。 我看电脑屏幕看的两眼发花,手里鼠标点不停,嘴巴里问道:刘队长,你说钱小花这个名字有没有可能是昵称或者是绰号,你看小花小花,现在很少有人会取这么土的名字了吧。 刘春光埋头翻着学生名录,不时被翻飞的灰尘呛一口,手握成拳抵着嘴唇低声咳嗽了几声,回道:有这个可能,如果要这么查的话可就真的很难查到了,昵称或者绰号,很有可能只是私底下叫叫的,不过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工作打了个电话,我转过头去听,他好像是叫黑客警察去把五个惨案死者从幼儿园开始就读的学校都列出来,越具体越好。 等刘春光挂上电话后他跟我说道: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记得我当时有扫过一眼档案,这五个人好像在初中还是小学的时候上的是同一个学校,我让黑客去查一下他们当时具体的班级,或许我们都想错了也不一定。 钱小花不一定就是香江中学的学生,如果钱小花是他们以前共同认识的同学呢?初中或者小学,或者更早的玩伴,如果真的能确定的话,说不定我们就有了一个突破口了。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我现在怀疑的是他们五人都死在钱小花手里,那么我至少要找到他们五人的交集点。 我担心漏掉,所以将谐音什么的全都查了一遍,最后发现04届确确实实没有钱小花这个人,就转战03届了。 03届也是一大本纸质资料,我盘腿坐在地上,低头翻找,刘春光速度比我快多了,他已经翻完了02届的,直接扔下又开始找01届的。 翻着翻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忙抬头问道:刚才王老师是不是有说李菲菲的母亲也已经失踪了? 刘春光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我思绪突然跳到了这里,他迟疑着点点头问道:是,我也有听到她这么说,但是她很早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她在警局的记录仍然维持在她再次结婚时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是遗憾不能确认梦里吵架的另一方是谁吗? 神使鬼差地,我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我抬眼对上刘春光的视线,犹豫着低声说道:有没有可能,淮海路延伸段路面下的那具骸骨是李菲菲妈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求符 第205章 求符 刘春光听我提出了这个推测,琢磨了一下低声说道:那具骸骨骨龄在35岁上下,是一个中年妇女,左脚脚踝曾经受过伤,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可能是李菲菲失踪的母亲,如果是这样的话,小鱼的梦就联系得起来了,你入梦的时候她做梦做到了李菲菲,而另一个梦则是李菲菲的母亲。 刘春光越说越兴奋,他立刻又给黑客警察打了个电话说道:你快去帮我查一下李菲菲母亲改嫁后那一家现在的情况,她外婆是不是还在世,有没有她母亲那边的直系家属,如果能联系到的话,你让人尽快请当地的公安部门协助一下,将头发或者皮肤碎屑送点过来让我们做dna比对。 我听到黑客警察夸张的叫喊声从电话里头传来:不是吧刘队!你让我查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啊!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我只有两只手,不是触手怪! 刘春光毫无诚意地安抚道:回头破案了我拿奖金请你们吃一顿好的,你记得,这些事情越快越好,都别耽搁了。 我听到黑客警察还在喊着什么,但刘春光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我指了指手机笑道:你这压榨得也太狠了吧。 刘春光笑道:这帮小子不压迫得狠一点,他们没动力的。 我心说还好程易不是这样的性子,不然我估计在他手下要混不下去了,我早前习惯了新南大厦那份悠闲又薪资高的工作,后来在鸿运大楼那边的工作也是挺轻松的,要是换成调查组,跟黑客警察一样被程易死命压榨,我肯定待不到今天。 接着我又想起如果不在组里工作的话,我又要多一笔房租的开销,不由悲从中来,说不定程易就算也跟刘春光这样,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一切都是为了人民币啊。 我想到最近自己开惯了楚硕的车子,还跟刘春光说等楚硕回来,我还了车后想自己买一辆上下班的代步车,心里默默算了下收入和支出,顿时眼前一黑,觉得有一座无形的赚钱大山压在了自己头上。 或者我可以跟程易商量一下申请外勤,听说外勤补贴很高,还容易有外快,像楚硕上次出外勤是帮一个商人处理点家里闹鬼的事情,那商人事后一次性给了十万块感谢费,这些钱是不用交公的,程易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越想越心动,决定这件事情解决后就向程易打申请,我现在的想法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我是懵逼状态,碰到什么解决什么,不会主动去想去思考。 自从叔祖说要我当他的衣钵传人之后,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按照学生时代的说法是奋发向上,既然这样,我多出一出外勤也挺好的,既有钱赚又能增长见识。 我出了一会儿神,任由自己畅想了下不久后的生活,才将跑偏的思路拉回来,重新全神贯注地翻找资料。 可惜我跟刘春光两个人耗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在档案室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香江中学根本没有钱小花这个人,我们只好离开档案室,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店吃晚饭。 在等上菜的时候刘春光低声问我道:我刚才看你在档案室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想到什么东西? 我一时间没意会他的意思,直接反问道:什么?我没有想到什么啊?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刘春光显然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情,我一问,他立马回道:就是图书馆那个管理员老师在档案室说学校里的闹鬼传闻,那时候我看你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没想到刘春光眼睛这么利,也想起了自己当时脑子里灵光一闪后出现的想法,就老老实实说道:我确实有点想法,你说贺一鸣的残魂既然在李家待了十几年,有没有可能另外几个死者的魂魄也待在某一个地方? 我心想贺一鸣是残魂,所以我们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但这不代表其他几个死者的魂魄也是残缺不全的,只要找到一个,说不定我们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同样死在钱小花手里,以及跟钱小花是什么关系。 刘春光说道:你们不是有办法可以招魂吗?你试着招一下不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一c我暂时没有这个能力,二c招魂最好有他本人的东西作为媒介,比如头发或者血液或者皮肤,我们有吗,我们什么都没有,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去他们死的地方试一试,说不定能招到魂魄。 刘春光这才明白我的意思,他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才从学校的闹鬼传闻里联想到是吗,你想在学校里招魂? 我正想说话,我点的盖饭被服务员送上来了,我顾不上回答他,先狠狠舀了一大口塞进嘴里,今天下午动脑加费体力,到现在这个点我已经饿地前胸贴后背了。 刘春光也不比我好多少,吃相比我更狠,我们俩跟饿死鬼似的一口接着一口,服务员给我们送完饭后又来了一次给我们送汤,看我们俩的眼神特别惊讶,这小姑娘跑回前台跟人嘀嘀咕咕一阵,竟然又给我们俩加了一碗饭,说是送我们的。 我跟她道了谢,摸了摸肚子,狼吞虎咽之后肚子里填了点东西,不再空荡荡的,我喝了一口汤,开始放慢速度,刘春光吃得停不下嘴,把自己碗里的饭全都干掉之后又伸向了服务员新拿来的那碗饭。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整理后说道:我暂时没有招魂的想法,学校里孤魂野鬼太多,我怕不但没招到那几个人的魂魄反倒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对学生们也不好,我的初步想法是去那几个有闹鬼传闻的地方都看一看。 刘春光并不赞同我的意见,他反驳道:你这个想法不现实,你自己也说过,这些闹鬼传闻都是司空见惯的,几乎每个学校都有,我并不认为具备我们去实地考证的价值,我认为我们会白跑一趟,浪费时间。 我争辩道:在李家的事情之前你能想到贺一鸣的残魂会滞留他们家吗?这本来就是一个小概率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去学校里也不费什么时间,一个晚上解决不了,两个晚上总差不多了吧。 我跟刘春光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我决定既然刘春光不去,那就我自己一个人夜探香江。 吃完饭后我跟刘春光兵分两路,他回警局我则去找左黎。 我找左黎自然是有事的,我想跟他求几张平安符,他的护身符是我见过除了刘家的护身玉符之外最牛逼的,护身玉符现在供在刘家祖宅,我当然把眼光盯上了左黎。 去之前我先打了个电话过去,当时新南大厦的事情之后我跟他交换了联络号码,我翻出了号码打过去,耐心的等它响了许久终于被接起来,我刚喂了一声,对面传出一个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刘秀! 我惊道:左泠?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左泠了,我从我跟左楚夜闯老宅子将她和楚昕救出来后我就没见过她,现在意外听到她的声音我还挺惊喜的。 我问道:你还好吗?最近怎么样? 左泠清脆地笑道:你的问候语好老土啊,不过我喜欢,像老朋友会说的话,我跟你说啊 左泠刚起了个头,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声音,有点远,听起来像是左黎的。 你拿着我的手机做什么? 左泠笑道:叔叔你怎么回来了? 果然是左黎,我听到左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想必是已经走到了左泠身边。 左黎说道:我手机落在家里了,当然开回来取了,没想到被我逮个正着,你这个小丫头私自接听我的电话。 左泠讨饶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因为是刘秀打的我才接的啊,别人打给你的我才不会接呢。 左黎说道:是刘秀? 手机似乎在他们手中递交,接着我听到左黎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他温和问道:刘秀? 我忙回道:是我,左叔,很久不见,这次冒昧打你电话是有事相求。 左黎笑道:确实很久不见了,我听程易说刘道长已经决定教你道术,恭喜你啊,你们刘家又将出一个顶尖高手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还没开始学呢,结果他们都知道了,万一我到时候没学会岂不是很丢脸? 我忙客气了两句,说自己还没入门,跟左楚左泠他们比起来差远了,左黎笑道:以后就是你们的时代了。 他接着说道:你刚才说找我有事是吗,是什么事? 我说我想跟你求个护身符,我打算去探一个学校,带着你的护身符心里有底,不慌。 左黎一口应道:那行,你现在来左家吧,我把地址发给你,我们家不太好找,我让左泠到街口等你。 我连声说好的,挂上电话后果然接到了左黎发过来的定位,我打开来一看,在南城城郊,我不由咂舌,我记得那里是一整片别墅群,依山傍水,可以说市里有点经济实力的人都喜欢去那边买个别墅,就算平时不住周末也可以当个度假的地方。 左家真他娘的有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夜探香江 第206章 夜探香江 不论左家还是楚家,感觉都很有钱,还有以前刚跟楚昕认识时她身边那个后来叛变的女道士,也是开豪车的人,总觉得他们来钱特别快,不像我,苦哈哈赚个死工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上一辆车。 南城城郊我不太熟,我叫了辆车把地址报给司机听,司机听完后掉了个头,直奔南城。 滴滴滴,我低头一看,手机微信有个加好友请求,我点同意后对方立刻发了个表情过来,是个伸着两颗獠牙的q版吸血鬼:你猜我是谁。 我低声一笑,回道:左泠。 左泠发了条语音过来哀怨地说道:你真无趣,就不能假装猜不到吗? 我写道:智商高没办法,猜东西根本不费力。 左泠发了个鄙视的表情给我。 我失笑,这小丫头。 左泠写道:听说你等下要去一个学校,特地来跟我叔叔求符?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一想,左泠的本事比我高,而且我记得她上次人虚弱的时候还要求过喝我的血,喝完后精神就来了,要是按这样算的话,有我这个随时随地可以供血的血库跟着,左泠岂不是打不死的小强? 我连忙回道:只要你叔叔没意见,我当然求之不得。 左泠笑道:我叔叔才不会管我这些小事呢,他以前不喜欢我们跟调查组的人接触,现在好多了,我还想要不要加入你们组里玩玩呢,我在家也好无聊啊。 我记得左泠似乎还是个学生样子,就问了下她,她跟我一问一答,不知不觉车子就开到了南城城郊。 司机说道:到这个地址附近了,你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开? 我忙抬头一看,车子果然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再往里就是别墅群了,这里的小区管得特备严,也不好找,所以左黎刚刚才会说让左泠到街口等我。 我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左泠那张娇俏小脸蛋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她笑着喊了我一句:刘秀! 我跟她招招手后说道:你在哪儿?你叔叔不是让你到街口等我吗? 左泠笑道:我已经在街口了啊,你仔细找找,我现在站在一个灯柱下面。 我抬头左右张望,视线专门找路边的灯柱,车子沿着马路慢慢的开,这里车流量很少,我远远看到一个灯柱下面站着一个人,忙指着那个方向对司机道:停那里就可以了。 电话里左泠也开口说道:你做出租车来的是吗?我看到你了。 我下车后看到左泠俏生生的蹦到了我的眼前,手背在身后仰起巴掌小脸冲我直笑,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忐忑地说道:怎么了,我是早上没刮胡子吗,用这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左泠嗔了我一句:我这个眼神叫诡异吗?你才诡异呢,老往奇奇怪怪的地方跑。 她招呼我一起走,我们俩从小区门口进去后右拐,走上了一条林荫小道,小路两旁都是法国梧桐,枝丫在半空中交叉,我们走在其下,月光疏朗地漏下来,一时静谧无声。 我有点被触动,月色迷人,旁边有佳人相伴,时有树叶打着旋的从树上飘下来,路上稀稀疏疏的梧桐叶子沿着小路铺了一地,非常有意境。 左泠也像是怕打破这个气氛似的,一改刚才大呼小叫的样子,压着声音低声说道:这里很美吧,我最喜欢走这条小路了。 我点点头轻声附和道:确实漂亮。 这条路不长,但也不短,我们走完后再绕了一个弯就到了左家别墅了,左泠率先开门请我进去,我一步入客厅就看到左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我迎过来。 我连忙赶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礼貌叫道:左叔。 左黎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说话。 等我们三个人都坐好后左黎笑道:护身符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是要去哪个学校一探究竟? 我从小鱼的梦开始说起,简单叙述了一遍给左黎听,左黎听完后若有所思说道:这个情况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处理一下这个女孩的阴眼,我也想看看是不是她的阴眼完全压迫住了阳眼,以至于表现出失明症状。 我大喜,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我知道左黎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叔祖还在外头寻友制作雷击桃木剑,归期不定,能够得左黎出手,真是小鱼的幸运。 我连连道谢,左黎摆着手笑道:谢一遍就够了,我也是见猎心喜,忍不住手痒。 我感觉到左黎现在的心境比之前见到时有所改变,变得更加开阔,似乎放下了心头重担,连笑容都显得轻松起来,我不知不觉将这些想法说了出来,左黎温和笑道:看得挺准的,自从新南大厦的事情结束之后,阿宽得以顺利魂入地府,我确实放下了一桩多年心事,虽然仍感觉亏欠于他,但这事急不得,我打算等他轮回投胎后再想办法找到他。 我连连点头,好奇问道:还能找到他转世? 左黎说道:不一定,但可以试一试。 我说道:那如果真的找到的话能跟我说一声吗?我也算是跟阿宽有缘,毕竟曾经在他的记忆里待了那么久,那段时间我可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阿宽。 左黎笑道:当然可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左泠见我们说个不停,嘟着嘴插话道:叔叔,我要跟刘秀一起去,你答应了我的。 左黎摸了摸左泠的头,转头对我笑道:她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有左泠加入,我当然求之不得,左黎见我回答的真心实意,就对左泠说道:行了,去吧,别调皮知道吗? 我老老实实说道:我到时候还要靠左泠保护呢。 左泠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就是,刘秀现在的实力比我可还差得远了。 说笑了一阵后左黎将一个护身符交给我,温和说道:你用过,方法我就不说了,符纸你有带吗? 我一摸口袋,只摸出三张黄符,左黎拿过来看了一眼,马上就认了出来:是程易给你的吧? 我点点头,左黎说道:三张也够了,你们年轻人正是要多方面锻炼的时候,记得不要逞强,如果撑不住了立马退出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我当然一一应是,左黎一看时间,起身送我们到了门口,他说道:闲话不多少,以后有空多来我们家坐坐,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走了一趟左家,我口袋里多了一张护身符,身边添了一个得力干将,走起路来都感觉自己特别拉风,特别有底气。 左泠自己开车,我一看,又是一辆超跑。 左泠开出了小区之后问我道:去哪? 我不由笑道:连我要去哪你都不知道,不怕我拐着你跑啊。 左泠娇俏地皱了皱鼻子,哼哼两声说道:我才不怕呢,你有杨雪看着,你敢胡来吗? 我听她提到杨雪,心里有些惆怅: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杨雪了。 左泠似乎有点惊讶,偏过头看了我一眼,片刻后说道:会见到的,你别急。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车子里一时沉默下来,小丫头开车本事不赖,车子平稳地开到了香江中学门口,此时夜色低垂,学生们的夜自修也早就结束了,教职工都差不多已经下班,只剩下门卫室还亮着灯。 左泠把车子停好后问我道:我们怎么进去? 我绕过校门走到围墙边上,指着一颗生长在墙边的大树说道:当然是爬进去。 左泠兴奋地说道:这个建议我喜欢,我先来,你在后面跟着。 没想到这小丫头胆子这么大,我依言退后两步将位置空出来给她,只见左泠灵活地攀在树上,三两下就上了墙。 这身手,不愧是左家出来的。 她坐在墙头低声对我招手道:你快上来。 我朝她挥挥手让她给我让点位置,谁知道她身子一矮,竟然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我听到对面咚一声响,担心她摔到,忙叫了她好几声。 我兜里手机一震,我掏出来一看,左泠给我发了个微信过来:你赶紧的,我在里面等你。 我无奈摇了摇头,三下五除二,也利索地借由大树攀上了墙头,往下一跳,刚好落在左泠身边。 左泠问道:我们先去哪里? 我拿出手机翻出晚上找到的香江中学贴吧,里面有个帖子写的是学校里四大撞鬼圣地,我划上去指着其中一条说道:先去这。 我挑的地方是二号教学楼,据说每晚十点之后如果有人数着二楼到三楼的楼梯,会发现楼梯多一阶,而当你跨过这一节楼梯之后,你将迷失在这桩教学楼里面。 之所以挑这个是因为四大撞鬼的地方各有各的时间限制,离我们现在最接近的就是这个十点的教学楼楼梯传闻,左泠抬手一看表,说道:刚好,现在九点四十五,我们可以先去数一遍正确的阶梯数,然后十点之后再看看会不会真的多出一节。 事不宜迟,我们两个立刻在夜色中朝二号教学楼走去,还好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二号楼的位置,到地方后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里面照去,招呼左泠跟在我后面:里面有点暗,你跟着我。 左泠依言跟在我后面,她把手伸过来拽着我,笑道:牵住就不怕了,不然你就不担心走着走着你后面的人就换了一个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节阶梯 第19节阶梯 左泠的话让我忍不住心里一颤,我们是冲着见鬼来的,左泠这句就像是预言似的,标志着今晚的夜探香江之行注定不平静。 我右手拿着手机,用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左手牵着左泠,一步一步往上走,小丫头嘴里数着数。 一c二c三 清脆的声音原本不算响亮,但是在这种静谧无声又黑暗的环境里就显得格外缥缈空茫,我的心都似乎随着她的数数而颤动。 二楼有一个等人高的穿衣镜,我走到一半楼梯的时候就看到有手电筒的光从里面反射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个人逐渐出现在镜子里,这是已经快走到楼梯拐角的我和左泠。 18!左泠一脚踏上最后一个阶梯,低声说道:有18节楼梯。 我点点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向上,还是18节楼梯,走过这个楼梯,我们到了二楼,左泠问我要不要去教室那边看一下,我摇摇头说道:暂时不了,我们先把这些楼梯走一遍再说。 左泠没有异议,我们接着一个楼梯一个楼梯的往上走,这幢教学楼一共有四楼,每一层由两个楼梯加一个拐角组成,我们走到四楼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楼梯,我知道再上去就是楼顶平台,就不想再走了,毕竟传言里的闹鬼发生地在二楼到三楼之间。 但是左泠不肯,她说反正时间还早,我们这一路爬上来也没用几分钟时间,等一下下楼想必更快,她想把最后这一个楼梯也爬完。 楼梯末端有一扇门,左泠拉着我走到这扇门前,突发奇想竟然举手敲了敲门。 我笑道:这里上去是楼顶,这都几点了,你还敲门,指望有人应你吗? 左泠吐了吐舌头笑道:不就是好玩吗? 我们俩正说着,门上突然被笃笃笃反敲了三下,就像是有人在门那头回应一样。 我霎时间止住了说话声,左泠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们俩对视了一眼,我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笃笃笃重新敲了三下,屏气凝神等着门对面响起。 很快,我们又听到了来自门对面的回应声,仍然是三下,节奏稳定,敲得不疾不徐,似乎在跟我们打招呼。 左泠一捋袖子就要开门,我忙把她拉住,她转头瞪了我一眼道:拉我做什么?我倒要看看对面是谁在捣鬼。 这小姑奶奶,一言不合就翻脸的节奏啊。 我压低声音解释道:我拉你是想让你站我后面,我来开这个门,我有你叔给的护身符。 左泠一下子笑了开来,她说了一句算你识相,乖乖地跟我交换了位置,躲到了我身后。 我握住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迎面撞见一个鬼灵的思想准备,一鼓作气把门推到了底,天台上的风忽然灌了进来,吹得我整个人几乎要往后仰,我顶风探出头去,眯着眼把平顶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教学楼的平顶天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无遮无拦,一眼扫到底,并没有藏身的地方。 我用力把门重新关上,风声也想被关在了外面一样,顿时小了很多,我转头对左泠低声说道:没发现什么东西。 左泠说道:可是刚才那几下肯定不是风声。 我附和说了一声是,我们都很肯定刚才的绝对是敲门声,风撞在门上的声音跟人为的是不一样的,左泠家学渊博,我也算是经历过事情的人,我们都不可能天真的认为那是简单的风声。 左泠想了想冲我说道:来点血。 我确实是做好了给左泠充当移动血库的准备,但我绝对没想到这才刚一开始我就需要奉献我的血液了,我不解问道:你做什么用? 左泠从腰上抽了把小刀递给我,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让我别磨蹭了,有话待会儿再说。 我没办法,只好握住刀柄抽出刀鞘,刀身上在月色下闪过一丝流光,我不禁暗自喝了一声彩,真是一把锋利的好刀! 这把刀的刀锋确实很锋利,我搁在食指上稍微往下一压,指间一痛,已经拉了一道口子出来,血珠子很快渗了出来。 左泠握住我的食指上前一步,用我的手指当毛笔,速度飞快的在门上划了一个符,符上白光一闪,随即隐没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符一成,仿佛连刚才呼啸的狂风都安静了下来,几乎听不到一点风声了。 左泠喃喃自语道:我封了你,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我心说出自世家大族的人底气就是不一样,我以前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能避就避,左泠却是直接一笔封了他们。 我正待收回还被左泠握住的手指,只听她又低声说了一句:刘家人的血,还是被浪费了。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指间被送人一个温热湿软的所在,敏感的指腹上还能感觉到有一条湿滑小舌在卷着我的指尖吸吮,我顿时整个人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左泠绕着我的食指吸吮了一口,将我伸出来的血珠子全部舔干净后才放开我的手,我似乎见到她的眼里红光一闪。 等她放开我的手后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将食指在衣服上下意识的擦了一下,我不是嫌脏,而是觉得手指发麻,整个人都有点酥麻。 左泠率先走了一步,回头看我还愣在原地,招手说道:快走,快到十点了,我们赶紧下去。 我慌慌忙忙应了一声哦,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刚才的感受,努力忽略指尖上那一簇火热的感觉,跟上左泠的脚步,重现牵起她的手,一头往下冲去。 一c二c三 我们走得很快,左泠也数得非常快,两步阶梯两步阶梯一口气跑下来,很快就回到了一楼。 当我们重新站在了一楼的地面时,我长出了一口气,抹去额头因奔跑出的热汗,暂时放开左泠的手,把手心贴在裤子上擦去汗水,转头对左泠说道:做好准备了吗? 左泠轻松笑道:当然!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们两个刚才已经确定了,不管是从上往下走还是从一楼走到四楼,每个阶梯都是18节,而此时十点钟的钟声已经准时响起,学校里的钟楼当当当的回荡在我们耳边,当最后一声钟响停止的时候,我握上了楼梯扶手,抬脚踏上了楼梯。 左泠仍然在一格一格数着数,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很有节奏的在我耳边响起,当我们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我紧了紧左泠的手,低声说道:跟进我。 左泠嗯了一声,朝我更挨近了一点,我牵着她向二楼走去,这一个楼梯仍然是18节,丝毫没有错。 当我们走到二楼的时候,我一颗心忍不住提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传闻里会多出一节的楼梯了,我定了定神,再次抬腿踏上楼梯。 我心里暗自一节一节数着往上走,不知道为何左泠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不再用清脆的声音数数,只是牢牢握着我的手,将身体挨在我的背后,亦步亦趋地被我牵着往上走。 我再一次数到18节的时候看着三楼教室出现在我面前,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我是冲着见鬼来的,但是传闻似乎就是一个传闻,并不能当做真事来看待。 我笑着回头说道:看来我们要转移阵地了,这里并没有多出一节楼梯。 我这一回头差点没吓个好歹,只见我牵着的已经不是左泠了,而是一个身体支离破碎的女鬼,她整个人像被划了很多刀似的,整个脸部都被割来露出血淋淋的血肉,握着我的手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血。 她看我回过头惊吓的表情,朝我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看到一口血随着她咧嘴一笑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她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跟我牵在一起的手指着前方说道:那不就是第19节阶梯吗? 我跟被火烫到一样迅速放开她的手,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一脚踩上那凭空多出来的一节楼梯,转身就往四楼跑。 左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明明牵着左泠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却被掉了包变成了女鬼?我怎么也想不通以左泠的身手怎么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脑子跟快要爆炸一样拼命向四楼跑去,边跑边惊悚地回头观望,深怕再一次看见女鬼。 好在女鬼没有再一次跟上来,当我站在四楼扶着把手拼命喘气时,我才回过神来,我不就是想来找鬼的吗?我刚刚不应该逃得这么迅速的。 都说人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我想到这句话不由自嘲了一下,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没习惯这种见鬼的方式。 我在心里定了定神,下定决心重新回到三楼,我要去见一见那个女鬼,刚才惊慌之下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如果她就是当年的惨案死者之一呢?那我岂不是开门红,一招就中? 我心里给自己鼓着劲,先靠在楼梯上透过缝隙往下看了一眼,楼梯里没有灯光,整撞教学楼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这让我总觉得一转身就能看到女鬼阴测测的站在我的背后。 我深呼吸一次,抬起脚准备往下走,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跟着一震,忙点开来看,竟然是左泠发过来的微信。 刘秀,你在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看不见的左泠 第208章 看不见的左泠 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之下竟然能及时收到左泠的微信,我又惊又喜,忙拨打左泠的视频通话,谁知道竟然拨打不出去,我再一看信号,网络和通信信号全是满格的,我不死心地一再拨打,结果让我很沮丧,一个都没打通。 我只好先试探着回了一条微信过去:我打不通视频通话,我现在在四楼,你在几楼? 左泠的信息回得很快,几乎是我刚发出去,手机马上就振动起来,我看到左泠写道:我在一楼,刘秀,这里确实有点古怪,你自己小心点。 我心里苦笑了下,心说你说得迟了一点,我刚才已经见到女鬼了,而我现在正要试图回到见鬼的地方去。 我跟左泠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左泠哼哼了两声,说道:我在二楼等你,我也要见识见识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间把我们两个分开的鬼灵,看看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让我也着了道。 听着左泠的声音我几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肯定是皱着小鼻子嘟起红润的嘴唇来,一副大小姐生气的样子,但是眼里特别冷静。我知道她出身左家,就算性格再开朗活泼显得孩子气,在鬼灵一途上肯定有自己的手段,论起经验来她可比我要多多了,也靠谱很多。 正因为如此,她坚持要在二楼等我的时候,我也同意了她的方法,我从四楼往下走,她从一楼往上,我们在二楼汇合。几乎是话音刚落,左泠的实时位置发送了过来。 我点开来自动切换到地图,因为视频电话打不通,我原本根本没抱希望能看到对方所在的位置,谁知道地图软件正中央一adg跑了一会儿读码条后竟然成功先是了双方位置。 我两指点在屏幕上放大,见到代表我们两个的小红点就处在香江中学二号教学楼位置,红点距离相差不大,估计是楼上楼下的缘故,显得很靠近,我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朝楼下走去。 当我走到三楼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再一次见到女鬼,但显然我料错了,女鬼不但没有在刚才紧追着我不放,就连我再一次返回现场的时候,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透过楼梯之间的空档往下看,看到下面有一束手电筒的光沿着楼梯慢慢向上,我忙叫了一声左泠。 左泠没有应我,像是没听到我在喊她一样,我忙低头去看,只见代表左泠的那个小红点确实在一点一点的向我靠近当中,只差一丁点的距离就能完全重合,而重合就意味着我们两个站在同一个地方。 我想起我们两个约好的地方是在二楼,忙三步并做两步,大踏步往下走,真的跑起来的时候一层楼的距离非常的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我已经站到了二楼的走廊上。 从这个角度我能清楚的看到穿衣镜在月色底下的反光,可是奇怪的是我在三楼曾经看到的那束灯光已经不见了,我跑到二楼却仍然找不到左泠。 我下意识低头去看地图,两个红点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拉大了,我连忙双手连动,在键盘上敲打一行字过去:我在二楼,你在哪里? 几乎是这行信息发出去的同时,我听到了左泠的声音。 她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还是在数数,声音听起来很认真,她一个数一个数数着,我隐约还能听到她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一c二c三 她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眼睛盯在地图上,也看到两个红点在慢慢的重合,当左泠的声音出现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我忙转身叫道:左泠! 但是楼梯上一个人都没有,连手电筒的光我都没有看到,我心里一阵发冷,我们两个像是迷失在这几层楼梯中间似的,兜兜转转找不到彼此。 左泠的数数还在继续,我光听着她的声音却见不到她的人,而与此同时标志着我们两个位置的红点也在不停的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当它们完全重合的时候,左泠的声音也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我只能听到左泠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原本清脆的声音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也显得阴森恐怖起来,听她数得久了,耳朵像出现了错觉一样,似乎在左泠的声音里还夹在着第二个人的声音,她同样在数楼梯,一c二c三,就像是左泠的回音一样。 18!我听到左泠重重的一脚踏在地上,这个声音近得就像在我耳边说话似的,我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下一秒我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跟在左泠的声音后面响起。 19! 我头皮发麻,手机手电筒的亮光像被这片黑暗吞没掉似的,完全看不到远处的景象,我向左右一扫,仍然没有左泠的身影。 这个楼梯的诡异之处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没想到我跟左泠信心满满的踏进来仍然着了她的道,而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找不到问题究竟是出在了什么地方,我脑子里划过一道亮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但拼命的想又想不起来。 我隐约觉得在十点过后发生的事情里似乎有一样东西跟我们第一次上楼时看到的不一样,但到底是哪样东西,又是哪点不一样,我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停发着微信给左泠,一遍一遍的问她到底在哪里。 左泠数数的声音消失了,那个凭空出现的陌生女声也跟着消失了,我的身边陷入了安静当中,我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彰显着内心极度不稳定的情绪。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我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我像收到信号似的忙低头去看,一行字瞬间印入了我的眼帘。 小心身后!!!!!!!!!!! 一连串的感叹号让我几乎像看到了左泠惊恐的站在我面前一样,我心里一沉,下意识想往旁边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从黑暗里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偏头往左边一看,那只手手背上像是被利刃划过一样血肉绽开,包括五根手指上都没有一块好肉,我瞬间联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个女鬼恐怖的死相,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被什么杀死的,看起来竟然像是整个人被千刀万剐一样。 我心里一动,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这时那只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已经毫不费力地拽着我想将我拖入身后的黑暗里。 我拼命勾着近在身旁的扶手,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护身符狠狠向肩膀方向按下去,只听到一声火燎皮肉的声音,护身符在接触到鬼手的时候凭空冒出了一道火光,借着这道火光我看到女鬼在受了伤后捂着一只手迅速退后,与此同时左泠凭空出现在了我面前,她双手结印打向女鬼逃逸的方向,嘴里冷冷喝道:往哪跑! 我听到一声惨叫,左泠跑过我的身边带起一阵冷风,我忙转头也跟着追过去,谁知道差点跟已经停下脚步的左泠撞个满怀,我险险地刹住了脚步扶住左泠纤细的肩膀问道:那女鬼呢? 左泠懊恼说道:跑了!跑得真快! 我关掉微信的实时定位,重新牵起左泠的手说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一转头就发现看不到你了,而且刚刚也只听到你的声音却看不到你的人。 左泠不死心地朝着女鬼消失的方向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张望,嘴里还不忘回答我的话:就像我跟你说的一样,这楼梯确实有古怪,我们就像是一头闯进了别人的地盘似的,再小心也着了道,我刚才也是走着走着就发现你不见了 我明明在向上走,却好像看到你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低头正在对着手机打字,你打得专心致志,完全没注意到你自己的身后慢慢出现了一个女鬼的身影,她在缓缓的朝你伸出手来。 我被她异常详细的描述带回了刚才的场景当中,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打断了她的话换了个话题问道:那后来你又是怎么破解那个女鬼的招数,重新找到我的? 左泠草草找了一遍教室都没有找到女鬼的行踪,只好跟我一起又重新踏上了返回楼道口的回程,她说道:我叔叔给你的护身符一亮,对于我来说就像打开了一扇门似的。 通过这扇门我直接找到了你的位置,再这么一踏就踏到了你的身边。我感觉我们两个其实刚才都是站在二楼楼梯口,但是因为女鬼搞得鬼,我们虽然处在同一个地点却完全见不到对方。 我想了下刚才的情况也附和地点了点头,确确实实就像左泠说的那样,代表我们两个所在位置的小红点是重合的,左泠的声音也是从远到近,一点点靠近我耳边的,在声音消失之前,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和左泠再一次站到了二楼的楼梯口的位置,她指着伸向三楼的楼梯问我道:你猜现在那里有几节,19吗? 我脑子里不由想起了刚才莫名出现的陌生女声,跟随这个声音同时苏醒的还有另外一个记忆,我终于想起了为什么每次看到女鬼凄惨的死相时我总是心里一动。 她就是当年校园惨案的死者之一,李菲菲的同桌何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寻找何洁 第209章 寻找何洁 当年的五起校园惨案事件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见到了两个死者,一个是贺一鸣,另外一个就是刚刚出现的何洁,而这正验证了我的想法,他们死后魂魄确实滞留在与他们死前相关的地方。 我想起在警局里看到的资料,贺一鸣的死状跟古时候的五马分尸非常相像,四肢被某个长条状的东西死死困住向不同的方向拉伸,当拉伸到某一个程度的时候,他的腹部像是气球一样从里往外炸了起来,肠子流了一地,可以说死得非常痛苦。 而何洁一样也死得很惨,她死于千刀万剐,我看过她的尸体照片,刀痕布满全身,每一刀都深可见骨,最可怕的是割伤她的并不是利器,而是钝器。 这意味着凶手要用凶器在每一个伤口上来回拉拽才会造成这么深的刀伤,这完全可以想见何洁经历了何等的痛苦,凶手精准的避开了要害部位,到最后何洁完全是失血过多加活活痛死的。 所以刚才当我看到女鬼恐怖的脸庞时,我第一时间想起了何洁,由于刀伤遍布,我不太能清楚分辨出她的五官长相,但经由她所呈现出来的死相,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当年惨死的何洁。 身份确定了,但是新的疑问随之而起,何洁出现在楼梯间我并不意外,当年她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据说就是躺在楼梯的转角处,但是贺一鸣呢,贺一鸣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家,李家跟他的死能有什么关系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的有联系的话,那这一点联系只会出现在李菲菲身上,难道李菲菲跟当年的校园惨案有关? 左泠见我愣在原地,伸手推了我一下,我想得太过出神,一时没留意,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好在我急忙伸手握住楼梯扶手稳住自己身体。左泠没想到我竟然这么不经推,慌忙之下也跟着握住了我的手臂,我顺势牵回她的手说道:是19还是18,我们走一遍看看就知道了。 这次往上走,左泠不再数出声音来了,我跟她都在心里默数,当数到18的时候,我瞪着眼前还有一节的阶梯说不出话来,左泠比我镇定很多,她扯着我站上了那第19节阶梯,低声跟我说道:你再翻翻帖子,是怎么描述这个传闻的? 我依言翻出帖子来看,上面写的还是那些,当第19节楼梯出现的时候,踏上这个楼梯的人将会永远迷失在这幢教学楼里。 我把手机递给左泠看,她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下,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把手机交还给我后指着向上的方向说道:我们继续走。 我心说再往上不就是四楼了吗,难道左泠是打算先去收拾刚才被封在门外的那个鬼?这样也好,少一个是一个。 我牵着左泠用手机手电筒照亮前方的道路,耳边听着我们自己的脚步声落在静谧无声的楼梯上,鞋底摩擦瓷砖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都显得响亮起来,伴随着我们两个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我们到达了四楼。 我以为我摸准了左泠的想法,所以当我们踏到四楼的地面上时,我顺手将手电筒照向通向平顶的楼梯,偏头对左泠说道:是要继续往上吗? 然而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在我眼前的并不是意料之中连接着一扇门的楼梯,而是仍然是正常往上的阶梯,似乎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并非是四楼,而是一楼或者二楼,也或许是三楼。 左泠冷静地接道:是三楼。 她这话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无意之中将想法说出了口,她指着教室的方向跟我说道:我记得这一幢教学楼都是高一的,每层四个教室加男女厕所,一共16个教室,三楼刚还是高一9班到高一12班,班级铭牌挂在教室外面,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能在走廊上一眼看到底,将四个班级的铭牌尽收眼底,左泠说得没有错,我们此时确确实实是在三楼。 我们从二楼走到了三楼,经过了19节楼梯,又往上走,结果走到的仍然是三楼。 我心里发冷,想起了一个关键地方,忙问道:那我们刚才走了几节楼梯? 我按照自己的经历将出问题的地方定义为二楼到三楼之间,一心以为方才向上走是到四楼,根本没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根本没顾得上去数数,但是左泠不一样,她被我牵着走的时候似乎仍然在心里默念,所以我一问,她毫不犹豫立即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19! 她回答的斩钉截铁,我则是心向下猛地一沉,19节,还是19节,就像帖子说的那样,我们似乎已经迷失在循环往复没有尽头的楼梯间了。 我问左泠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握着我的手想了想说道:我们换个方向,往下走试试。 我说好,我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换了个方向靠着扶手往下,我一边要紧紧牵着左泠避免再次发生突然失散的情况,一边还要用手电筒照亮前路,以免一个不注意踩空了摔下去,再加上还得小心防备女鬼的偷袭,简直是一心三用。 数数的任务交给了左泠,当我们下了楼梯转过来的时候,不用往教室那头细看,我已经知道我们此时站的地方是二楼,因为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在下一个拐角处的穿衣镜。 每一层的楼梯都是一个18节楼梯加一个拐角再加一个18节楼梯组成,这面镜子只会出现在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拐角处,所以当我看到这面镜子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已经从三楼回到了二楼。 我换了一只手牵左泠,将手心的冷汗在裤子上擦干,低声问道:几? 左泠回道:19! 我有一种第二只靴子落地的感觉,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数字,我知道我们还被困在这里,并没有随着来到二楼而脱身离开。 左泠冲我笑了笑说道:我们继续往下。 她的态度比我冷静很多,而且眼里满是跃跃欲试,或许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还在可控之间,看着左泠的脸,我心说万一真有意外,我总不能老靠女孩子保护吧。 这么一想,我就把口袋里的符纸翻了一张出来扣在掌心上,做好准备,万一女鬼再出现,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先把黄符扔在她头上。 还是采取刚才的姿势,沿着扶手往下,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随地警惕女鬼的突然出现,一边慢慢地往下走,这次我加入了数数的队伍,当我数到18发现眼前还有一节楼梯的时候,我已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想法了。 我们转过楼梯发现还是能居高临下看到那面穿衣镜,这意味着跟刚才的情况完全一样,我们从三楼往上走,回到了三楼,现在则是从二楼往下走,又回到了二楼,我们被困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地方,始终找不到出路。 就在我想张口跟左泠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我想说我们不妨去教室那里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左泠突然拉了我一下,冲我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我顿时闭上了嘴侧耳去倾听,我隐约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出现在楼下,是之前我曾经听过一次的陌生女声,她的声音先是出现在我们的楼下,伴随着轻轻的,却听得很清楚的脚步声,她欢快的数数声随之响起。 一c二c三 数到18的时候她的脚步声总会重一点,像是在庆祝自己顺利跨过去而没有碰到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们此时站得地方是二楼,这意味着她很快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睁大了眼睛听着空无一人的楼梯里凭空出现的脚步声和数数的声音,那声音向我们逼近,我忍不住拉着左泠往后退了一步,完全退离了楼道口,让出了整一个通往三楼的转角处。 当再次数到18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加重的脚步声,那个少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抬脚往三楼走去,我提着一颗心随着她的报数而不停颤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听她说18还是19,似乎每一个都很恐怖。 少女这次数到了19,数完19后她的声音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是在沉默当中,当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突然又变成了从下方传过来,她鞋底摩擦着瓷砖的声音突然变换了地点。 再之后我们就听到了无数个19,听得我头皮发麻,我低声跟左泠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想想办法。 我将刚才没说出口的想法告诉了左泠,左泠想了想附和道:我觉得可行,我们可以先看看教室那边有什么。 当我们商量好,我抬脚想往教室走的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一直以来总是牵挂的异样感来自于哪里了。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那面等人高的穿衣镜,只见它安静地反射着月光,从我现在所站的角度看过去,能通过它看到一小部分的一楼楼梯情况。 我想起当我们第一次走过穿衣镜前的时候,那是十点钟之前,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和左泠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我们两个牵着手,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亮光往前走,而第二次也就是十点之后,我们重新从一楼往上走的时候,那面穿衣镜黑黝黝的似乎吞没了全部的灯光,当我们从它前面走过的时候,我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当时的穿衣镜,就像被一层黑布蒙住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吓破了魂 第210章 吓破了魂 我忙将这件事告诉左泠,左泠吐了吐舌头笑道:真有意思,看来古怪就出在这面镜子上头了。 有了突破方向,我也跟着跃跃欲试起来,摊开掌心露出一直扣在手里的符咒低声问道:可是我们走不到那面穿衣镜前,现在怎么办,直接把符咒扔过去吗? 左泠问我道:你可以做到吗? 我老老实实摇了摇头,以我现在的实力当然还做不到将符纸扔过去且使它起效,左泠调皮地耸了耸肩膀一摊手,干脆地说道:我也做不到。 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主意,就跟左泠说道:做不到就做不到吧,我们另外想办法。 左泠有点发愁地接道:能有什么办法,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得先试着离开这里,不然我们到不了镜子前。 这面镜子叫正衣镜,放在这里就是给学生们整理衣服用的,一般学校里都会有,我当年的时候也有。 我在地上找了会儿,在角落里找到个小石子,在手心抛了抛对左泠说道:你先让让,我试试。 左泠依言退开了几步,但是依然用手拽着我的衣角,小丫头的警觉性和实力都比我高,她在我身后我很放心。 我掂了掂小石头的重量,觉得可以,抡圆了手臂将石子往镜子方向扔了过去,咚的一声,小石子敲在镜子上反弹了回来落到地上,咚咚咚,一路在楼梯上滚着下去了。 我准头不错,亮的这一手,是小时候在村里跟人玩弹弓玩出来的。 左泠从我身后侧探了脑袋出来说道:你不会是准备用这个方法把镜子砸碎吧? 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指着镜子跟左泠说道:至少我们现在验证了虽然人过不去,但是东西确实是可以准确砸到的,这说明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不是幻象,区别只在于我们自己被困住了出不去,是这个道理吧? 左泠点点头肯定了我的说法,我见她也是同一个看法,立刻接着说道:比如你刚才问我的,仍东西过去砸碎它这一说法,我们暂时做不到,一是没有适合的东西,二是镜子看起来易碎,但隔着这么一段距离扔过去,除非我们一直对准同一个点去击打,不然也是做不到的。 左泠听我分析了一堆,似乎有点听晕了,抬着脑袋看我,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干脆点说结论吧。 我失笑,痛快依着她的意思说道:你看我们想办法把符贴过去,你再引爆符纸,这一招可行吗? 左泠眼睛一亮,兴奋说道:可以! 她低头翻着她自己的背包,喃喃自语说道:我记得我一张我叔给我的雷符,我跟你说,那雷符威力可厉害了,只要我们能扔给过去,那就肯定能破了这个局。 我笑着接话道:那必须,左叔出品,肯定是精品。 左泠估计是很崇拜她叔叔,我一说她笑得就更开心了,见牙不见眼的那种,她终于从包底挖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我,我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张黄符,符上写着我看不懂的符文,似有流光隐动,一看就不同寻常。 我又去角落里找了一颗小石子过去,拿在手里掂了掂,这次要重一点,我得确保它能准确落在我想要的地点,我拿黄符细细的包在了石子外面,眯着眼神对了对方向,一抡胳膊扔了出去。 就在扔出去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黄纸无风自动了一下,我眼前像是起了一层水波鳞,紧接着石子破空而去,直接落向镜子前头。 呼—— 不知从哪里来的风突然打了起来,教学楼外的花坛上载着的树木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枝叶哗哗作响,左泠紧张得捏住了我的胳膊,我低声对她说道:你做好准备,我等下说爆,你就立刻引爆。 左泠点点头,半个身体躲在我身后,我知道她肯定暗悄悄地捏了个手印,就等着我一声令下。 我不错眼地紧盯着雷符,那股狂风似乎目的性极强,只朝着那个石子吹,好在我有先见之明,黄符在小石子上绑的很紧,但是眼看着石头就要被吹得偏离预定路线,我心里默算了下距离,低喝一声:爆! 说爆就爆,我看到左泠打了一个手势出去,那一刻小丫头的脸上满是肃穆,手指翻飞看得我眼花缭乱,控制这张雷符似乎对她而言非常吃力,手印打到一半她额头已经满是汗水,我忍不住心里紧了紧,深怕她坚持不住功败垂成。 好在左泠咬牙坚持了下来,她顶着巨大的压力打完最后一个手印,我看到一道银白亮光在她指尖一闪而过,紧接着天地间有了异动,有一道旱雷凭空落下来击打在符纸所在的地方,我算得位置刚刚好,那一道雷所落下的地方刚好就在镜子上,只听科嚓一声,穿衣镜从右上角往下裂开了一个口子。 我见状忙拉着左泠三步并做两步迈下了楼梯,我们这次猜的很准,19节楼梯没有再出现,人也顺顺利利走到了穿衣镜前。 这意味着我们已经脱离了那个循环往复的怪圈。 我顾不上跟左泠说话,在走到穿衣镜前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将一直以来都扣在掌心里的镇魂符贴在了镜子上,只见镜面上那道裂开来的口子里冒出一道黑气,镜面上隐隐约约起了波澜。 我拉着左泠退后了两步,全神贯注地看着这面跟我差不多高的镜子,锃亮的镜面上一开始如实地照出我们两个人的身影,随着那无端端起的波澜越来越厉害,镜面逐渐变黑,像是镜子里面有有一条黑漆漆的道路通往不知名的远处一样。 而此时,正有一个身影从远到近,慢慢沿着那条道路来到了我们面前,她的面庞越来越清晰,最终整个人出现在了镜子里面,与我们对视。 饶是有心理准备,当我再一次看到何洁那恐怖的死状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左泠也不由自主又躲到了我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我咽了咽口水对上女鬼无悲无喜格外诡异的眼神,低声说道:你是何洁?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何洁!我猜的一点也没错! 我振奋了一下,感觉自己又离真相近了一步。 我再接再厉问道:是谁杀了你? 何洁的魂魄一反刚才的抓我时的凌厉,呆呆的站在镜子那头,不开口说话。 左泠揪了揪我,我不解向她看去,她低声说道:那不是一个完整的魂魄,她是一个残魂,没想到一个残魂竟然也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困住我们两个,看来她怨气很大,死得很惨吧? 我点点头,谁都没有办法否认何洁的死法确实很凄惨,左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何洁,可能是年龄相近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何洁学生的身份。 左泠此时眼里满是同情,她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谁下手这么狠,把她折腾成这样,我看她的魂魄像是被活生生吓跑的,以至于只剩下这么一点残魂还留在镜子里,她当时就死在这个地方吧? 我说是的,我就是想问问她到底是谁下的杀手,可是你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左泠想了想说道:你这个问法不行,你得刺激她一下,一个残魂不像完整魂魄那样灵活,她确实有可能会忘掉很多事情,就算你现在让她爸妈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肯定不会忘记凶手的名字,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在她面前说出来,只要有反应那就不离十了。 嫌疑人当然有,按照我心里的猜测,杀何洁的跟杀贺一鸣的应该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贺一鸣一直满怀恨意说着的一个名字,钱小花。 我清了清喉咙,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像左泠说的那样,如果确确实实就是钱小花杀的何洁,那么何洁肯定会有很激烈的反应,我沉声问道:何洁,是钱小花杀了你吗? 哗啦一声巨响,何洁整个人扑到了镜子上,她双手趴在玻璃上,一张满是刀痕伤口,血迹斑斑的脸压平了贴在上面,眼珠子瞪出来使劲盯着我们,要不是有那面玻璃镜,估计她就要冲出来了。 我被她弄出来的动静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一颗高高提起的心稍微落下了一点,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确确实实就是钱小花下的手。 那么钱小花到底是谁? 我们需要尽快找出钱小花这个人。 左泠看着何洁一直扭着身体在玻璃上蹭,那双眼睛始终恶狠狠紧盯着我们,她面露不忍说道:我把她收了吧,回家后让我叔叔想办法把她送入地府。 我想起还留在别墅里的贺一鸣,忙问道:残魂也能入轮回吗? 左泠摇头说道:不行,但是我们可以想替他们养一下,就算不能入轮回也不能让他们再这样在人世间飘荡下去,对他们自己和对人都不好。 左泠说做就做,她推开我从包里拿出一个藏经筒一样的东西,圆柱形,外面刻着经文,她将这个东西放在镜子面前,朝我伸出手来。 我一时没领会她的意思,一头雾水反问道:什么? 左泠理直气壮地说道:借你手指一用。 明白了,还是血,我也不推脱,把手指交给了左泠由着她摆弄,很快我指腹上又被割了一道口子,左泠用我的血按在镜面上飞快地划起了符文。 我心里一动,抬头迎上将脖子歪成90度看我们的何洁说道:你认识李菲菲吗? 下一秒何洁似乎受了非常大的刺激一样,直接用整个身体撞了上来,我下意识要收回手,但是左泠却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指,用更快的速度加快了画符,她火急火燎地埋怨我道:你说了什么刺激到她了?这动静,我看她快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收服何洁 第211章 收服何洁 我没料到李菲菲的名字竟然对何洁有这么大的刺激,当下顾不得想,连忙配合左泠画符,这次的刀口划得不大,半个符文画下来血有点不够用,此时何洁撞击镜面的力道更大了,但她在刚才的雷符之下似乎受了伤,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之下她身上数不清的刀口又开始渗出血来。 何洁在镜子里把身体整个折了九十度弯下来张开嘴要咬我贴在镜子上的手腕,我大惊之下下意识就把手往回缩,左泠紧紧抓着我的手指不让我动,她用力掐了一把我的伤口,顿时血又流了出来。 我顾不上吃痛,何洁那张恐怖的脸就贴在我的手上,眼珠子倒垂翻上来看着我,这种视觉效果太恐怖了,忙低声催促道:快好了吗? 左泠回道:快了,快了。 我看这小丫头的额头也是渗出了斗大的汗珠,知道她耗力颇巨,但这事我帮不上她,只好贡献出自己的血以供她使用。 眼看着符文就只差最后一笔,我看到何洁朝我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嘴唇上也有着细碎的刀口,这一笑就像整张嘴都裂开了一样,露出猩红的血肉来。 我看得心惊胆战,下一秒我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冰凉的鬼爪,何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突破了镜子把手伸了出来,她那只手一扣住我的手腕,我立刻感到全身冰凉,阴气十足。 左泠啧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更快了,我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发现何洁有冲出来的架势,立马用空余的另外一只手掏出符纸来按在她那只惨白的鬼爪上。 符纸接触到鬼手的刹那就冒出了一股黑气,何洁的手立马缩回了镜子里,透过那面玻璃我能看到她的手背上被符纸烧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她冲我嘶吼了一声,凄厉的鬼叫声冲进我的脑子里,让我整个人顿时晃了一晃。 还好我及时用手撑住了墙面稳住自己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左泠终于完成了她的画符,各家有各家惯用的符文,我刚入门,看不懂她所画的到底是什么符,但这符一成,立马有流光沿符文隐动,像是月色透进去一样,那一瞬间镜子里外明光大作,将何洁的身影照亮,无处可躲。 符文既成,接下来的就简单多了,左泠一结手印,嘴里低喝了一声,何洁的鬼影立刻抽长扭曲,自动投入到地上的经筒之内。 左泠将经筒转了一下,刻在表面上的经文跟着亮了一亮,我听到小丫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她说道:终于解决了。 她把手里的经筒交给我让我收着,等用到的时候再说,我没接,反而摆脱她交给左黎,请左黎设法温养何洁和贺一鸣的残魂,左泠估计也是同情这两人,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强力手电筒朝我们所站的方向扫过来,伴随着一声大喝:谁在哪里? 我眼明手快拉着左泠蹲下来,背部紧紧贴着墙,抬眼可以看到两束手电筒的光斑在我们头顶扫来扫去,最终停在破裂的镜子上。 我听到有一个声音说道:咦,这镜子怎么破了?是不是刚才的雷声震破的?我们去看看。 另外一个成熟点的声音随之响起,他似乎是拉住了前者不让他进入教学楼,前者不解地问道:你别拉着我,学校里的公共财物有损,我们不去看看怕是要挨训。 成熟点的那人似乎拼命在压低音量,凭我的耳力竟然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些什么,隐约听到他在说学校里有几个地方晚上是绝对不能进的,这是前人们明文规定。 年轻点的声音不太相信这个说法,疑惑说道:这些不都只是学生们以讹传讹的谣言吗,你们怎么都这么相信。 成熟点的那人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了,他强拉着同伴快步离开教学楼,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仓促离开,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香江中学的某些不能明说的规矩。 等脚步声完全离开之后,左泠趴在我的肩头两眼亮闪闪地看着我说道:这个学校真有意思,看来玄机不少,刘秀,你是不是还要把接下来三个地方一一走过去?我陪你啊。 我把手抬起来示意她看时间:今晚来不及了,明天晚上吧,我们继续来香江中学。 我拉着兴奋的左泠走原路翻墙出了学校,直到开车离开学校有一段距离后我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疲惫地伸出手按了按眉心。 左泠的巴掌小脸似乎都在发光,她看了我一眼嘲笑我道:这就累到了? 我坦率地点头说道:确实不如你啊,年纪小就是体力好。 左泠毫不留情地嘲笑我是个大叔,体力不济。 我照单全收,大叔就大叔吧,跟左泠比起来我确实也称得上一句大叔。 我打了个电话给刘春光,将今晚的事情简单告诉了他一声,我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当年的五起意外就是钱小花下的手,而李菲菲肯定在其中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不然何洁不会对李菲菲的反应这么大,对一抹残魂来说可能就只有凶手或者凶手相关的事情才会激起她的反应了,其他更像是依靠本能行事。 刘春光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他听了我的结论后说道:看来我们明天有必要去找一次李菲菲的奶奶了,她做为亲手把李菲菲带大的人,想必对李菲菲肯定很了解。 我当然不会反对,我们两人就此商议了明天会面的时间,左泠在旁边听到嚷着说也要去,我顺势跟刘春光提了提。 刘春光听说是左家的人,欣然表示了欢迎的意思,我说没想到你虽然不是道上的人,却对道上的事情很了解啊,刘春光当即对我的孤陋寡闻表示了不屑,他说是我知道的太少。 我不免有些汗颜,我确实是刚开始把精力投入到这一方面,而且我接触的时间太短,有时候连常识性的东西都不太了解,说出去有点丢脸。 隔天我们三人按照预定时间在警局碰面,刘春光见左泠开了辆超跑过来忍不住咂舌,跟我感慨了一番左家的有钱,我也是心有戚戚焉,我看到的所有人当中就我自己一个最穷酸,混了这几年连辆车都买不起。 刘春光见我脸色暗淡,他是一个人精,立刻就想到我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这样,马上安慰我道:你信我,以前不敢说,现在你既然已经决定走上这条道,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是钱财方面以后你就不用愁了,你们刘家的叔祖刘道人的大名连我都听过,你做为他的衣钵传人,以后也绝对不一般。 我这么点心情低落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知道刚才无非是想到了在老家的爹妈,觉得自己将近三十了,别说是满足两老的意愿交个女朋友娶个老婆,连一份足以让他们放心的安稳工作都没有,调查组的事情我没敢跟爹妈全盘托出,就像有的父母不愿意儿子当警察一样,我爹妈肯定也不希望我进入这一行,觉得累c辛苦c有危险。 刘春光很认同我的话,他跟我倒了一堆苦水,说他家里人也是很心疼他,警察这份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还赚不了多少钱,我们两个就这些事情谈了一路,左泠一直乖巧的坐在后座上做一个倾听者。 李菲菲的奶奶姓王,是王家村出来的姑娘,按照刘春光的说法,王家村非常排外,且因为前几年全村改造,整个村实施了新农村建设,每个村民不但住上了小别墅,还一次性分到了不少钱。 与此同时,受益于这项政策,村集体每年能收不少房租,也正因为有钱,村里的养老院建造的非常好,不但不收钱,还每个月定时发放补贴,外人一般进不了这里,李奶奶要不是本身就是村子里嫁出去的,还没这个资格住村子里的养老院。 所以李顶顶之前说要带我们去找李奶奶的说法是有来由的,但此行我们暂时不打算去找李顶顶,毕竟刘春光警察的身份应该足够帮我们敲开王家村的大门,当时顺势答应李顶顶也是冲着李家鬼影去的。 事情挺顺利的,我们见到了养老院的负责人,他看了刘春光的证件后立即表示带我们去李奶奶那里,我们跟他说尽量别打扰到其他人,就当我们是来看李奶奶的晚辈,院长连连说好,终于不再用异样的眼光偷偷打量着我们。 李奶奶的房间在养老院二楼,这里的设施很好,早就按上了电梯以备老人们上下楼使用,据院长说李奶奶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精神很好,腿脚灵便,更让人惊奇的是她完全没有老花眼,连听力都一如年轻人,院长说像李奶奶这样好的身体真是不多见。 可惜就是子孙不孝。 院长这样感叹了一句。 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说的是李建军,据说李奶奶自从住进这里以后,李建军一次也没有来过,当知道这里根本不用付钱的时候,李建军似乎是甩脱了一个大包袱,已经压根想不起自己的老娘来了。 院长摇着头叹息道:要是菲菲还在就好了,那孩子,对她奶奶是真的孝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意外来客 第212章 意外来客 李奶奶长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是有人指给我们看,我完全想不到她会是一个百岁老人,她眼神明亮,耳朵很灵,头脑也清楚,院长带我们刚到楼道,她刚好坐在房间外面乘凉,直接就看过来了,那眼神,绝对看不出年岁。 院长直接把我们带到李奶奶面前,我笑着说道:奶奶您这头头发真好。 我这话不是虚的,我是真心感慨,李奶奶这个岁数头发竟然还没有全白,据院长说李奶奶到九十岁的时候头发几乎还是全黑的,也就这几年陆陆续续白了不少,不过饶是这样也比很多六十多岁就头发全白的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李奶奶已经在院长刚才的介绍中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她此时带我们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客气地让我们坐下,听我恭维她,就笑着说我嘴甜。 李奶奶的房间竟然只她一个人住,这在养老院中的条件绝对算得上是一流的了,怪不得人人都说王家村的福利好。 李奶奶出乎我们意料的率先开口说道:你们是为菲菲的事情来的吗? 我们点头说是,李奶奶又问道:你们是不是有菲菲的下落了? 这个问题就比较难回答了,说实在的,李菲菲现在在我和刘春光眼里基本上等同于帮凶,找李奶奶的目的也是为了更了解李菲菲这个人,但这些话不太方便对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实话实说,怕她受不了打击,毕竟也这么大岁数了。 刘春光回道:我们暂时还没有李菲菲的下落,老人家你放心,我们还在找她。 谁知道李奶奶竟然说都这么多年了,估计也是找不回来了,我看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说假的,不由觉得奇怪,做为一个亲手带大孙女的老人来说,在孙女失踪后应该是最牵挂的人,但听她现在的口气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似的。 我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更打叠起精神跟李奶奶说话。 李奶奶虽然口中不说担心李菲菲,但是口中所说的还都是李菲菲的事情,她说看到左泠就想到李菲菲当年还在读高中时候的样子,也是这么乖这么爱笑。左泠的嘴巴很甜,有心哄人的时候那是唱作俱佳,直哄得李奶奶开心得哈哈大笑,顺势也说出了李菲菲不少事情。 据她说李菲菲的时候确实很独来独往,但也是有一个好朋友的,李菲菲经常说起她,偶尔出门也说是跟那个好朋友去玩,至于其他同学,包括她的同桌何洁,李奶奶一概没有听过,也说从没有人到家里找过李菲菲。 我始终记着梦里在李菲菲家里吵架的那对夫妻,就问老人家道:李奶奶,你们以前一直住在小区里面吗? 我指的是李建军现在住的小区,那个地方据说以前是李奶奶带着李菲菲住的。 李奶奶说道:当然,不住那里我们还能住哪里呢? 我想了想把梦里的地方略微描述了一下,我相信那一大片花田在市里是比较少见的,要不是时间隔得有点久,我老早根据这个特点去查具体地点了。 老人家听我说的详细脸上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她一边看着我一边摇着头说道:不像啊,不至于,难道你到过那里? 我看她的表情不像是简单的惊讶,反倒是有内情,就悄悄给左泠使了个眼色,小丫头果然机灵,拉着老人家的手就撒娇卖痴,不问出个究竟不罢休。 李奶奶像是有点失神,被左泠晃了几下手方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地方是我娘家,就在这村子里,不过我家已经没人了,就剩下我一个,花田也早在几年前就没了,按理说你是不可能看过的。 我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在梦里附在李菲菲身上从而看到的,就含糊着想跳过这个问题,但是李奶奶似乎是被触动了什么心思,虽然还是对我们问的问题算得上有问必答,但时不时就打量我几眼,眼里满是深究。 在一问一答之间李菲菲的形象也在我们心里饱满起来,她确实很孤僻,只有一个好友,但是连李奶奶也没有见过这个经常在她口中出现过的好朋友,除此之外她跟普通的高中生似乎没有任何不同,放学后就回到家做作业,也很孝顺李奶奶,性格虽然不外向活泼,但是见到老邻居的时候也会问一声好。 由于李建军的对比,说起李菲菲来大家就都是好话了,对一个学生本来就不会太过苛责,更何况祖孙俩相依为命,挣扎求生,有一点良心的人都会在适当的时候帮一把手。 我听李奶奶絮絮叨叨说了李菲菲不少事情,心里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好朋友,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钱小花?但李奶奶一问三不知,连名字也不清楚。 我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不是叫钱小花吗,老人家,你再仔细想想,李菲菲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钱小花的人? 李奶奶两眼盯着我缓慢地摇了摇头,嘴里说道:小伙子,真的没有,你们是警察,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会瞒着你们的。 我跟刘春光对了一个眼神,都感觉这次虽说有点收获,不至于无功而返,但收获确实不大。 我心里一动,突然问道:老人家你知道一个说法吗?据说如果眼睛里有一条白线的话,说明这个人拥有一双阴眼,有阴眼的人就能看到鬼魂,能跟鬼魂交流,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李菲菲的瞳孔里似乎就有一条白线。 李奶奶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她勉强笑道:你这个小伙子,比我还迷信,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来做什么,难道警察现在还讲究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我不肯罢休,追问道:李奶奶,你只要回到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李奶奶似乎想开口,但是出于什么顾忌又缩了回去,只是一改刚才的态度,挥手直让我们走。我们当然不想走,但是看老人家越说越激动,我们最终还是站起了身告别。 李奶奶的门在我们身后啪的一声猛地关上了,我们从二楼下来后在小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始终是心有不甘,李奶奶的样子分明是在隐瞒什么东西,但是她咬死了不肯说,而我们顾忌到她的年龄,也没办法强求。 我们现在手上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追查的又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李奶奶又是百岁老人,加上王家村这么排外,真要是在这里起了什么冲突,吃亏的绝对是我们。 刘春光抱着胳膊抽了一支烟,眉头紧锁在想着事情,我抬头看了眼二楼李奶奶的房间,自从我们离开后房门就紧闭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把烟按灭在垃圾筒上,对刘春光和左泠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上去再跟她说说。 左泠说道:要去一起去。 我们三人取得共识后,一致放轻了脚步声重新回到了李奶奶房间前,说实话我们并不是存心想偷听或者偷看什么,我们也没有这份预见的能力,只是下意识的想着不打扰老人家,免得惹她心烦,态度更不好沟通。 恰恰是我们轻手轻脚的站在门前时我们发现了异样,门虽然关着,窗帘也拉紧了,但是李奶奶的声音却还是从里面漏了出来,我们三个顿时站住了脚,不自觉侧耳倾听起来。 李奶奶似乎在跟谁对话,说的都是我们三个来访的事情,她说得很详细,语气也比较焦急。 左泠冲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李奶奶是否在跟谁打电话,我心里第一个猜的也是这样,而且我相信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都猜到了李菲菲,不然李奶奶怎么会这么焦急的跟人说这件事情。 我冲他们两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悄悄掀起了窗帘一角往里面看去,这一看让我整个人吓得寒毛直竖,李奶奶根本不是在打电话,她对着镜子在喃喃自语,而她对面的镜子里照出来的也不是她自己的身影,而是一个身段苗条的女人。 是李菲菲! 我虽然没有看清楚镜子里那个女人的面孔,但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李菲菲,我刚想回头招呼刘春光他们也来看,房间里的李奶奶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回过头来,我手一抖,连忙蹲下身来避过她扫来的视线。 我动作快,心知李奶奶应该是没有发觉我在偷看,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尴尬了,李奶奶的脚步声开始向门走过来,似乎是打算开门看看究竟。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院长从楼梯走上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人,老人闭着眼睛,手里拄着拐杖,身边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搀扶着她,一行人向我们这边走来。 院长远远招呼道:李奶奶,你老亲家来了。 话音刚落,院长就看到我们了,他像是没察觉到我蹲在地上有什么奇怪似的,笑着说道:你们这次来的巧,这位是李菲菲的外婆,这些年也一直很担心李菲菲的下落,有什么事啊,问这两位老人家是最好的。 我讪笑着直起身来,此时李奶奶已经打开了门站在门边,她根本没朝我们看一眼,挺直着背眼神直勾勾盯着从楼道另一端走来的一行人,我似乎能感觉到她们两位老人家之间的张力,像有火化在噼里啪啦闪。 那位被院长介绍为李菲菲外婆的老人家在走到近前的时候张开了眼,她嘴里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说道:李亲家,很多年没见了。 她双眼一睁,我发现她的瞳孔里竟然有一条白线,跟李菲菲的一模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代代相传 第213章 代代相传 昨天刘春光还让人找李菲菲母亲家那边的人,看是否能得到一些头发等东西来验证那具尸骨的身份,今天突然见到李菲菲外婆,我发现原来李菲菲那双阴阳眼很有可能是来自于遗传,而且还是母系那边的遗传。 这么一想我似乎就明白了为什么小鱼会接连做两个不同主角的梦了,也对尸骨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的推测,可以说现在只等验证了。 但是这些话现在都不方便说,李奶奶和她的老亲家显然不太对付,两人在楼道上正面相对,明明其中一个是瞎子,四目相对的情景却让人觉得这两人眼底深处都冒着火花。 院长笑呵呵的招呼着,李奶奶勉强让开了门说道:都进来吧。 她老人家尊口一开,我们几个借此机会跟着进去,院长则知机离开了,像是根本没看见我们三方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李奶奶先是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像是对我们的去而复返有些不满,但是当着另外两个人的面,她始终没说出什么话来,我看得出她此刻全副心神都在李菲菲外婆身上。 两双浑浊的老眼相对,李奶奶淡淡开口说道:王亲家,这么多年都没请动你上门,今天怎么来了。 王婆婆的眼睛明显是看不见的,她两眼无神没有焦距,但始终随着李奶奶说话的声音而变换着位置,似乎是在紧盯着李奶奶一样,我被她眼风扫过,心头竟然有点发凉,总觉得这个婆婆不仅仅是个瞎子而已。 王婆婆没搭理李奶奶,反而把脸朝向我们说道:你们是谁? 刘春光说我们是警察,来打听一下李菲菲下落的,王婆婆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警察,那你们就不用回避了。 李奶奶反对道:王亲家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的地方,凭什么你说留下就留下? 王婆婆淡淡说道:就凭我那个失踪的女儿。 李奶奶一窒,就此沉默了下去。 我知道王婆婆口中那个失踪的女儿就是李菲菲的妈妈,当即说道:其实警方在日前有找到一具尸骨,怀疑是李菲菲的妈妈,正想请你们家属协助确定身份。 我这话一说,两位老人家都惊讶地把头转了过来,王婆婆颤抖着声音连声问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已经有了八成把握,但是这些话在情况砸实之前是不能说的,刘春光就接口说道:确实有一些证据表明死者身份,现在我们正在做进一步核实,如果老人家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立刻带你去警局做dna检测,相信有您老人家的帮助,我们很快可以确定到底是不是您女儿。 王婆婆连连点头,似乎连来这里的本意都已经忘了,站起身来就表示要马上去警局,我看到李奶奶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似乎这个消息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刘春光按下王婆婆温和说道:不着急,您老人家先坐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向您了解一下。 王婆婆勉勉强强重新落座,她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着急,低声说道:有什么事不能在之后说吗?我听说这个dna检测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我们可以先拿去检测,再来说事情也不急。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李奶奶明显知道更多的事情,而王婆婆的到来恰好成了撬开李奶奶嘴巴的突破口,在不能动其他脑筋的情形下,王婆婆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 刘春光看了我一眼,我心说行吧,那就我上。 我也不推脱,直接冲着王婆婆开口说道:老人家,我想问一下,您知不知道您自己眼睛里有条白线。 王婆婆的眼猛地收缩了一下,她像是能看到我似的拿那双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慢慢说道:看来是碰到懂行的了。 她要是咬死了不肯应我基本上也只能认了,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东西,但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应下,说话语气还有点像是道上的人。 王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家这双眼睛是代代相传,只传女不传男,所以我有,我女儿有,菲菲也有。 说到李菲菲,李奶奶冷哼了一声,但是她没有开口打断王婆婆的话。 我接着问道:那您老人家知道这双眼睛代表着什么吗? 王婆婆点点头说道:我们家的女人在村子里也是有名气的,走的虽然是野路子,但是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我听你们的口气像是正正经经在道上混的,是吧? 我没有否认,只说自己也是刚入行,王婆婆接着缓缓说道:我们家这双眼睛有好有坏,我这个就是坏的,看不到阳间的东西,但菲菲她们母女的眼睛都是好的,两头都可以看到。 李奶奶此时冷声道:我当年就说不能娶你们家的人,结果可好,苦了我家菲菲。 王婆婆丝毫不肯示弱,针锋相对说道:早知道你们家李建军是这种人,当年我女儿怎么哭我都不会答应把她嫁给李家,没结婚的时候爱的要死要活,结果呢,还不是离婚收场,听说你儿子从来不肯养你是吧?李亲家,我也是替你心痛,一个人拉扯大的儿子到头来根本不记得你这个当妈的。 李奶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显然王婆婆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儿子没养我,但当妈的只要知道他好好的也就满足了,你女儿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婆婆也被李奶奶这句话给戳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算是看出来了,两位老人家虽然曾经是亲家,但说句仇人也不为过。 这种家务事最难办,尤其双方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我跟刘春光面面相觑,虽然知道了一些额外的信息,比如李菲菲的阴阳眼是代代相传,又比如原来李建军跟他前妻也曾经是经过家庭抗争之后才结的婚,让人不得不感慨人心易变。 王婆婆气得站起身说道:几位警察,我们现在就去做你们说的那个检测,我女儿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她接回家里。 刘春光安抚王婆婆再等一会儿,我则是对着李奶奶开门见山,不再迂回:想必您老人家刚才也听到了,我虽然刚入行。 但确实是道上的人,我也就直说了,您刚才在镜子里说话的那个人是不是李菲菲?她是死了还是活着,您到底知不知道李菲菲那个好朋友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钱小花? 李奶奶可能是被王婆婆的到来给气到了,一时忘了她原本开门是怀疑有人在偷看,此时我直截了当的摊开来说,她顿时知道她的行为已经都被我知道了,脸色变得煞白。 良久后她苦笑说道:菲菲确实已经死了,我刚才说话的是她的魂魄,至于你们说的钱小花,我是真的不知道,菲菲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知道她有一些事情瞒着我,但是只要她好好的,我也根本不想问她,现在她死了,我就更加不想过问这些了。 李菲菲竟然已经死了? 我当即问道:那您老人家都是怎么跟她联系的?她经常出来见你吗? 李奶奶摇头说道:菲菲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她就不会再跟我见面了,所以就算你知道我是怎么跟她联系的,现在也没有用了。 这些话我不太相信,但是刘春光制止了我继续追问,反而问道:既然您知道如果您说出口,李菲菲就不会再出现,您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向我们坦诚?就算刘秀说他看见李菲菲跟您对话,但是只要您咬死了不肯承认,其实我们一时也没有办法。 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所疑问的,李奶奶的态度变化得太快,反倒让我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只见李奶奶叹了一口气,有几分伤感地低声说道:你们不是说找到菲菲她妈妈的下落了吗?有些事情,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到此为止了。 她这话还是说的有点不清不楚,但是我没有继续问下去,我选择了带着王婆婆两人离开了李奶奶的房间。 下楼梯的时候我们都很沉默,当我们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我有几分茫然的抬头看去,眼睛顿时一缩。 只见二楼阳台上有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们,可以看出正是李奶奶,她老人家就站在栏杆上,两手伸开背向后仰倒下来。 刘春光速度飞快的向前奔去,似乎是想接住老人家瘦弱的身体,但已经来不及了,李奶奶后脑勺着地,像一个大西瓜一样溅了一地的血,只是二楼的高度,但由于她摔下来的角度和姿势,她的脖子直接摔断了,在我们眼前扭出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直直的在老人家身边蹲了下去,她手里还紧紧捏着一面镜子,此时也摔成大大小小的几块,在地面上反射着太阳光,有点刺眼。 左泠主动握上我的手,我们两个人的手都很冷,她低声喊了一句刘秀。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我看到李奶奶竟然还留意一口气,她艰难地将眼神转过来对准我,冲我做了一个说话的口型,是三个字,她说了三个字。 钱小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设灵堂 第214章 设灵堂 李奶奶死了,在我们面前一跃而下,仅仅是二楼的高度却直接摔断了脖子。由于她的自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加上刘春光也在现场,警方来了后只是照例问询了一遍,直接定义为自杀。 院长唉声叹气的让村子里的人给李奶奶收拾了一下放进棺材里,灵堂就设在她娘家老宅,也就是我曾经在梦里看到过的那个窗外有大片花田的地方,当然现在花田已经不见了,但是房子还是打扫得很好。 这事情出得太突然,不但我们懵逼了,连跟李奶奶一直针锋相对的王婆婆都沉默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上了岁数,李奶奶的死对她的触动格外大,她要求先跟刘春光回警局去做dna检测,再回来在李奶奶灵前上柱香。 刘春光带着王婆婆祖孙回警局了,我和左泠留下来帮着院长收拾房间打扫灵堂,我心里总觉得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会让李奶奶发生这种事情,尤其她死前盯着我说的那三个字,始终在我脑子里徘徊。 她说的是钱小花,难道是钱小花杀了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钱小花为什么要杀她?杀一个老人家的机会很多,却偏偏要在我们来的时候动手,这只能说明我们的到来触发了钱小花的杀意。 王家村里专门有人是帮着收殓尸体的,我看着他们熟练的帮李奶奶擦去血迹,将脖子尽量摆放端正,又帮着换上寿衣寿鞋,头发抿得整整齐齐,躺在棺材里的样子就跟我们刚见到她时一样,还是那个体面的老人家。 院长给李建军打了个电话,毕竟他是李奶奶唯一的儿子,我刚好在旁边坐着,隐约听到两句话,似乎是李建军推说自己有事,要迟点过来,让院长先帮着操办。 挂上电话后院长冲我叹了一口气,我愤怒问道:有什么事能比老母亲的丧事还重要? 院长说李建军这两天手气不错,已经把赌窝子当家了,更何况李奶奶的白事费用是村里支付的,活着的时候都没见李建军来看过李奶奶一回,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丧事,心里眼里估计就只剩下一个赌字了。 我跟院长稍微聊了聊,得知李奶奶在养老院的生活一切正常,也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对着镜子说话什么的,李奶奶是个非常看得开的女人,她年轻丧偶,一个人把李建军拉扯大,结果李建军不孝,她也没喊一声苦,又把李菲菲给养活大,直到李菲菲也失踪了后她这才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娘家村子里,一个人生活在养老院。 院长还告诉我,李奶奶娘家以前是村里的大户,要是放在旧社会,李奶奶的身份就是千金大小姐,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李奶奶做事一向是有理有据,即便她是出嫁女,在村子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这次她走了,又是以这样的方式走的,消息一传出去,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灵堂短短时间就安置得妥妥当当。 我跟院长正在聊着,不远处突然有人惊慌的跑了过来,院长皱着眉头说道:出什么事了这么咋咋呼呼的。 那人抖着嘴唇说道:老人家不肯闭眼。 一般说死者不肯闭眼,就是心里有牵挂,阳世还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所以那双眼睛迟迟不肯闭上,而做为死者的家属此刻要做的就是找出不肯闭眼的原因,让死者安心离去,这才不会阴灵作祟。 院长请我们也去看看,我二话不说跟在后面一起朝灵堂走去,到那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左泠已经到了,她正围着停灵的床板走动,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身手覆在李奶奶眼睛上,似乎是想让死者闭眼,但事与愿违,每次她拿开手,我们看到的依然是那一双睁得很大的眼睛。 左泠看到我连忙招手说道:刘秀,你来。 我依言走过去,左泠愁眉不展,她扫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众人,低声跟我说道:我算是没辙了,老人家死得不寻常,我们要是不处理好,她肯定要诈尸,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出殡前肯定出事。 我想起叔祖笔记上所记载的东西,问左泠道:身上有带铜钱吗? 左泠朝我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地摇头说道:我从来不带这些东西。 我暗自惭愧,我还没形成随身携带这些东西的习惯,现在要用了,一时间当然找不到。 我只能向院长求助,还好他说他家里有个古钱,是祖上传下来的,因为品相不好所以卖不上什么价钱,就干脆当个收藏了,这会儿见我要用,就说回家取来。 院长做事很利落,没多久他就带着一枚古钱来找我,问我能不能用,我仔细一看,确实是铜钱,保存的不太好,上面生满了铜锈,字迹也模糊不清了,不过这些于我是没有大碍的,我对院长点点头,说能用。 我让院长先把那些闲杂人等请出去,又将我和左泠担心的事情告诉他,他听到李奶奶要诈尸的消息时整张脸都白了,抖着手说要不现在就送去火葬场烧了。 把尸体烧了,那总不会再诈尸了吧?这是院长的想法,这一招也确实算得上釜底抽薪,但是我告诉院长这不行,不解决这件事情我怕李奶奶以后会作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奶奶总归是要死后作祟,知道这个事实的事实院长连连叹气,直说作孽。 我走到李奶奶的尸体旁边,她一双浑浊老眼果然睁得很大,像是已经撑到了极致,眼角周围都有血丝和爆起的青筋,形容恐怖,非常诡异。 我捏着李奶奶的嘴张开,将古钱压到她舌头下面,再合上她的嘴,院长见我这番动作连忙问我道:是不是这样她就不会那啥了? 院长没把诈尸两个字给说出口,我看着他满是期待的双眼实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什么把握,不过你放心,我们今晚都会待在这里。 院长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她睁着眼睛,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把她放棺材里啊,村子里已经有流言了,这样要把人都吓坏的。 我跟左泠对了一个眼,她朝我摇摇头,意思是暂时没什么办法可想,我苦思冥想之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顾不上跟人详细说,连忙跑回了养老院。 李奶奶陈尸的地方还留着血迹,这件事情发生在养老院,影响非常不好,在这里生活的都是老人家,眼睁睁看着李奶奶从楼上跳下来,对他们的冲击力非常大,据说有好几个老人家当场就受不了心脏不舒服,这会儿还躺在床上。 我蹲下来在地面上仔细地找,身后传来左泠的声音:你要找什么? 估计她是担心我所以跟上来了。 我顾不得跟她解释,忙说道:你也帮我找一下,你还记得吗,李奶奶摔下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面镜子。 左泠皱了皱眉头说道:没留意,就算是有,你现在还找得到吗? 我说道:总得找一下,实在找不到再另外想办法。 左泠见我坚持,也跟着蹲下来一寸一寸在地面上扫地式寻找,我擦了把额头的汗,换了个方向继续找,我就不信连个镜子碎片都找不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最终在水泥地的缝隙里找到了一片指甲大小的镜子,我捡起来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细看,那一丁点的镜片反射着太阳光,在手指间转动,闪闪发亮。 我一把捏在掌心里,拉着左泠就往灵堂跑:走! 我将镜子碎片放到李奶奶的手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僵硬的手指自动收拢合上,紧紧握住了那一丁点碎片,与此同时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我看到有一行老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我似乎听到李奶奶的一声叹息。 左泠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行啊,有两下子。 我说我也是灵光一闪,我曾经看到李奶奶在跟镜子里的女人对话,猜测那个女人就是李菲菲,当然现在我发现她不一定是李菲菲,她还可能是钱小花,但不敢怎么样,这面镜子对李奶奶肯定有特殊的意义存在,她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手里也是紧紧捏着镜子的。 我把镜子送回到李奶奶手心,算是物归原主,也算是让她心愿达成,走得无牵无挂,院长听我这么说,忙问道:那她老人家还会诈尸吗?应该不会了吧? 我说不一定,还是得看到时候的情况,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预防和降低诈尸发生的概率,但这些事情做了不一定就保证百分百平安无事,所以我跟院长说,这两天晚上守灵的任务就交给我和左泠了,村子里其他人千万不要到这边来。 院长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我打量了下这座老宅,抬脚往里面走去,我想去看看梦里李菲菲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当我摸索着找到房间的时候,我一开门吓了一跳,只见桌子上端端正正放着一面镜子,镜子前面供着水果,水果已经不太新鲜了,看得出是隔一段时间才换一次。 我朝镜子慢慢走去,当我离它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发现镜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镜子里面,隔着那块玻璃看着我,朝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张脸很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也很年轻,要不是神情诡异,完全就是一个花季少女。 我跟她四目相对,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钱小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作祟 第215章 作祟 钱小花恶毒地从镜子里盯着我,片刻后消失不见了,我知道她肯定不是活人,但没想到还有这份能耐,能随心所欲的出现在我面前。 她这次现身跟我见面,有几分挑衅的意思,我却很冷静,在心里琢磨着李菲菲和钱小花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我而言,首先要找到钱小花的身份,才能将这一团乱麻找个线头出来,解开这个死结,在李奶奶身上我看到了钱小花的狠毒,她如果要杀李奶奶,早就杀了,偏偏以前根本没动过李奶奶,那就说明她跟李奶奶之间完全没有利益冲突。 我知道钱小花死得肯定很惨,所以才会有这份怨气,但是她不应该朝一个无辜的老人下手。 我心里满是怒气,冷冷地盯着已经没有钱小花踪迹的那面镜子,走上前去将它反面放置在桌子上,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 我对这里是有印象的,当时小鱼梦里短暂的几个场景都发生在这个房间里面,那无所不在的脚步声曾经让我心惊。 但现在真的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发现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家具上有点浮灰,地上我走过的地方也有脚印,但能看得出来一直有人在精心打扫着这个老宅。 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是李奶奶,据院长说是李奶奶雇佣来的一个人,专门一个星期来打扫一次,以保证这座老宅的干净整洁。 我相信这是李奶奶对于娘家老宅的一份感情。 我在房间里随手翻了翻,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或许就像李奶奶曾经说过的那样,她和李菲菲只是有一段时间在这里暂住,所以关于她们留下的物品才会这么少。我抬起头连天花板都看了一下,却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左泠在外面叫我,此时我已经能听到前厅越来越热闹的声响,想必是村子里的人都过来给李奶奶上香了,我抬高声音应了一声,转身就想关上门。 就在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我忽略了一个地方,我虽然没有寄希望于在房间里找到什么东西,但我确实是把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除了床底! 我犹豫了一下,重新打开门走进了房间,窗子外面已经没有了那大片绚烂的花田,白色泛黄的窗帘垂在地上,被风吹着一下一下扫着地面,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鼓动着耳膜,我放慢脚步一步步向窗下的单人床走去。 床上没有被单和床单,但有一层白布盖着,这是挡灰尘用的,我微微撩起这层白布,在窗前蹲下身来,慢慢把头低了下去,向床底下看去。 现在是白天,房间的采光很不错,不用手电筒我都能清楚的看见床底下满是灰尘,似乎这里是个死角,完全被打扫的人给遗忘了似的,而在这层厚厚的灰尘上面,有着无数个脚印,它们密密麻麻叠加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床底。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景象出乎我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我把头又低下去一点,从下往上看,只见床板上也密密麻麻全是脚印。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知道梦里听到的全都是真的,这个房间直到现在还有莫名其妙的脚步声响起,只是证据都已经被扫清了,只剩下床底方寸大的地方还留着脚印。 试问一个正常人能在床底下和床板上转圈圈吗?我目测了下距离,最多也就30公分,这么点高度,谁能做到? 你在看什么? 左泠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我有点失魂落魄的循声回头看过去,我知道肯定是我久久没有回答,左泠才会找到这里来。 左泠也看了一眼床底,她拉着我起来,嘴里说道:这宅子里确实有点古怪,不过只要没碍到我们,也不伤害人,他们爱咋样就咋样,我们不用管。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打起精神问道:前厅怎么样了? 左泠说摆设得很不错,她明知道我是在问李奶奶的神情,却光明正大卖起了关子,就是不肯开口告诉我,只是冲我俏皮的眨眼。 我只好自己去看,只见棺材上绕着一圈铁链,链子上隐约有符文,这根链子我以前在左泠手里看到过。 我流露出几分惊讶,左泠骄傲的说道:怎么样,这样也算是完全的准备了,就算老人家真的诈尸,我们也不怕。 这话倒是真的,有这个链子在,至少也多了一层保障。 刘春光一去不回,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刚给王婆婆采集了点毛囊组织用来验证我的猜测,他也说晚上就会出结果,到时候会打电话告诉我。我让他转告王婆婆,明天过来上香就好,千万不要晚上赶回来。 我这么慎重其事的拜托,刘春光不用我多说就知道我肯定是在顾忌着什么,就连连保证肯定要留王婆婆到明天再回王家村。 她们两位老亲家,一见面就争执不休,结果到死了,却是对方来给自己奔丧。 我跟左泠做好一切准备,只希望能安全无事的度过今晚。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我站在庭院里朝天空看去,只觉星光璀璨,比在市里看的时候漂亮了不知多少。 这座老宅子我前前后后也算走了好几遍,从院长等人口中了解到,李奶奶娘家早就没人了,只剩下她一个,这才传到了她手里。房子建造的很规整,方方正正,也很宽阔,占地面积不小,要我说的话,比市里小区那幢房子住着要舒坦很多。 我就在灵堂烧纸,左泠则说月色不错,搬了张躺椅坐在院子里欣赏星空,我一张一张纸钱掀起来再放到火盆里,时不时地看看棺材。 咚咚咚! 棺材里面又传来三下敲打声,我充耳不闻,像没听到似的继续烧纸钱,三下过后棺材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像是李奶奶的尸体做出了试探之后发现挣脱不开锁链,就明智的放弃了,选择继续积蓄力量。 这是我第二次守灵,两次都诈尸,但这次的心情比上一次稳多了,上次在老亲家里我是懵懵懂懂担惊受怕的守着灵堂,这次却是明知道迟早要出事,却扔在做了所能做的一切准备后选择了守灵。 咚咚咚,棺材里再一次响起敲打声,像是李奶奶在跟我们打招呼一样。 我放下纸钱到灵前抽了一根香,冲棺材拜了三拜,低声说道:您老人家安安稳稳c放放心心的走吧,王家村什么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的,就算李建军不来送您,也会有族里的人给您捧照片和骨灰盒,送您老上山。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无非是劝李奶奶不要作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有点作用,那之后有蛮长一段时间不再响起敲击声。 半夜的时候我撑不住抽了包烟,到院子里跟左泠打了声招呼,去了趟厕所,我打算用冷水洗把脸醒醒神。 左泠朝我挥挥手,维持着低头玩游戏的姿势,我看到她两眼发亮,一点睡意都没有,不由感慨年纪小就是精力好,想我当年大学时候,也经常通宵玩游戏,第二天照样拿着书去上课,现在不行了,我现在最多熬到半夜两点,再往下到天亮前的几个小时,就非常难熬,一不留神就睡着了。而且每次熬夜过后身体也非常疲累,一星期都恢复不过来,总觉得睡不够。 我有点心酸的看着小丫头心想,妈的我也到了喝杯冰啤酒都要放枸杞的年龄了。 厕所的灯是坏掉的,我打着手电筒进去,坐在马桶上解决生理需求,一边上厕所我一边顺手刷手机,我还在寻思着要去香江中学另外几个地点看一看,由于昨晚我们顺利找到了何洁的残魂,刘春光已经正视这几起流言,我们商量要先上面打申请报告,请异能调查组调几个人过来,分头查看学校里的各处情景,尽量争取找到当年所有意外死者的魂魄。 就算只有残魂,我也希望能送他们入地府,不要滞留在人间,对学生和对他们自己都不好,阴阳陌路,本就该阳归阳,阴归阴。 这个宗旨是叔祖写在笔记上的第一句话,也正是我行事的准则。 我一心两用,突然听到厕所外面传来一阵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爬一样,难道有蛇? 这个想法一起,我顿时提起了裤子,不再坐在马桶上消磨时间,村子里虽然早就改造过了,但田地还是有的,指不定真的还有蛇的存在,那阵摩擦声可不像是小东西能发出来的。 我急匆匆回到院子里,左泠见我脸色有点不好看,当即跳了起来说道:出事了? 我忙摇头让她躺回去坐好,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这里有蛇,小丫头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一听有蛇,也是吓得脸上变颜变色,也没了打游戏的心思,走过来就紧紧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让她别怕,不一定就真的有蛇,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院子的门被敲响了,我一震,问道:谁? 外面那人似乎喝了酒,扯着嗓子还有点大舌头,他高声回到:我,李建军! 竟然是李建军回来奔丧了! 我连忙开门将他让了进来,李建军果然喝了酒,一开口酒气就冲着我扑面而来,他拍着我的肩膀大声说道:多亏了你们啊刘警官!不然我老娘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说话不能这么说,要谢也应该多谢村子里的人,所有事情都是他们准备的,我不过就是搭把手。 李建军进门后直奔灵堂,说要给李奶奶上柱香,别看他踉跄着脚步,却走得不慢,我跟左泠稍微一耽搁,竟然被他落在了后面。 只听到他在灵堂里大喊一声:我老娘的尸体呢! 我顿时浑身出了一身冷汗,我突然想到会在地上蜿蜒爬着的,除了蛇之外,还有可能是李奶奶的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平息 第216章 平息 李奶奶的尸体在我上厕所的时间里消失不见了,左泠跟我说她坐在院子里一点声响都没听见,这点其实是比较古怪的,左泠检查了现场之后也喃喃自语说着不可能。 我们之前可以说根据手头有的东西做了所有能做的准备,一是在李奶奶舌头底下压了一枚古钱,压住她的阴气,以防她诈尸,二则是用左泠的链子绑着棺材,这一手则是防备李奶奶就算诈尸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挣脱开铁链,给我们后续反应提供了时间。 而现在的情形却有点古怪,铁链好端端的绑在棺材上,尸体却不见了。 我说我刚才在洗手间曾经听到过一点声响,要不我们先进去找一下。 李建军听我这么说,脸上出现惧怕和犹豫的神情,他推脱说房子里也没有灯,要不等明天再说,我知道他是碰上诈尸,心里害怕,但看着他这副喝醉酒的样子,我仍然心头火起,这人真是我见过的第一等人渣,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儿女,对老婆也是无情无义,老娘死了他还赖在赌窝子里不肯来,直到现在才醉醺醺的跑过来。 我懒得搭理李建军,只对他说了一句:你随时可以走,只是现在情况,我不保证你在路上的安全,说不定李奶奶想念你这个儿子,半路上跑去找你也不一定。 我并没有在恐吓他,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不过我也是特意说的严重点,有我和左泠在,怎么也不至于让李奶奶逃出这个院子。 李建军听我这么说,立刻踌躇了起来,他左右张望,坐立不安,一下子重心在右脚,一下子又换到左脚,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又不敢,深怕就像我说的那样,半道上遇上他诈尸的老娘。 李建军干笑着搓着手对我说道:刘警官,你看这个事儿我就是个平常人,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人民警察帮人民,要不你受累一下,送我去村长那边?我今晚就借宿在村长那里,明天一早就来给我老娘烧纸钱。 我从身上掏出几张符交给李建军,说道:我哪有这个功夫护送你,你就在这院子里待着吧,这几张符你拿着,如果看到李奶奶出现你就拼命喊,这房子也不大,你一喊我们听见了会立刻赶过来救你的,放心,肯定死不了。 李建军不愧曾经是做生意的人,立马听出了我话里隐含的意思,死是死不了,可是这罪,也是免不了要受一下,光是这份心惊胆战就够他害怕的了。 整幢房子里就只有灵堂和院子里亮着两盏灯,能照亮的范围非常有限,可以说在李建军看来,院子里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都有可能藏着他老娘。 李建军冲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嘴还想跟我说点软话,我却已经不想再跟他多废话了,直接招呼左泠进入房间,左泠把铁链从棺材上接下来缠在腰间,这一根细细的链子在她的细腰上绕了几圈,末端垂下来,乍一眼看去还挺好看,像个装饰。 左泠冲我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好看吧。 我点点头,夸道:你什么都好看。 这小丫头就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我跟她一前一后进入房子里,这种老式的农村房构造都比较简单,空间阔朗,一般是正中央一个前厅,也就是现在设置成灵堂的地方,左手边两间房,都是卧室,右手边也是两间,看摆设应该是书房和客房,前厅往后走则是厨房,洗手间就在厨房旁边,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话应该从洗手间及厨房这一块找起,毕竟刚才我听到的声响就来自于这里。 仍然是两个手电筒,一左一右照亮了房间,这两个地方没什么可以藏人的角角落落,可以说光一打上去,一目了然,我环顾了一圈冲左泠做了个手势说道:走。 我率先想左手边走去,这里一个主卧一个次卧,李菲菲的房间就是次卧,靠近洗手间,就近原则,我先从这个房间找起。 卧室里就需要仔细找一找了,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少,比如床底下,又比如柜子里,虽然我不认为尸体有这个思维能力去藏在柜子里,但是她能在不惊动铁链的情况下逃出来,这件事情本来就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不得不加倍小心。 左泠轻声对我说道:按理说李奶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挣脱开我们左家的拘魂链的,这件事情肯定有古怪,你一定要小心,刘秀。 我颔首表示明白,跟左泠肩背互倚,放慢脚步一点一点整个房间,先把看得见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我跟左泠指了指床底方向,意思是我趴下去看的时候让左泠小心戒备,毕竟我趴在地上的时候也是我最没办法防备的时候。 我缓慢地先单膝跪地,掀起白布将手电筒往里扫了一遍,只见下午我看见过的脚印已经不见了,那层厚厚的灰尘像是被什么东西扫过一样,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地面,可见李奶奶确实曾经躲在这里过。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又跪下去另外一条腿,将身体压得更低了一点,我接下来要看的是床板,万一李奶奶倒贴在床板下方,那地方绝对是个视觉死角。 我单手撑在地上,小心翼翼用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快速向上划过去,我已经做好了惊动李奶奶的准备,手随时处在可以发力的状态,如果她确实在这里,在她向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可以迅速躲避开来。 可是床板下方依然没有李奶奶的踪迹,我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每次趴下去在床底找东西的时候都有一种无法抹去的恐惧感,这来自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总觉得床单一掀,人往下一趴,就会直接对上一双在黑暗里亮闪闪的眼睛。 我手撑在地上使力打算站起,不知哪根神经一跳,鬼使神差的将手电筒往上扫了一遍,只见柜子顶上离屋顶的空隙里横躺着一个人,她双手双脚张开来,跟壁虎一样紧紧的趴在上面,脖子呈九十度弯曲,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一抬眼,恰恰好对上她那双眼睛。 小心! 左泠随着我的视线落下来也发现了李奶奶,她在喊出来的同时将链子一抽,那根细细的铁链在她手里就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甩向李奶奶。 李奶奶身手灵活的攀在墙壁上迅速向天花板爬去,她老人家的头发落下来盖在脸上,露出一口白牙冲我们无声嘶吼,左泠的拘魂链一击不中,立刻收回来又甩过去,这次直接打在了李奶奶身上,溅起一串火星,李奶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嚎叫。 我的娘呀! 窗外传来李建军带着哭腔的惊叫声,我眯眼看去,原来他因为好奇,竟然打着胆子从院子里靠近了这间房间,从窗子里向里面张望,这一望他就刚好对上了他老娘攀爬在天花板上的尸体。 李奶奶像是被李建军的声音给惊动了,她舍弃了我们,直接从窗户扑出去,像要一口咬死李建军似的。 别看李建军似乎喝多了酒,但身手着实灵活,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还能连退好几步,一转身拔腿就跑,不过他似乎牢牢记着我刚才说的话,根本不敢往外面跑,就沿着院墙不停的绕圈圈,李奶奶则追在他身后张大了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一边撑在窗台上跳到院子里,一边在心里说没想到李奶奶这把年纪了牙口竟然还这么好,当我追上这对一追一逃的母子俩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李奶奶怎么可能一百多岁了牙齿还这么整齐,那绝对是安装了假牙啊。 左泠跟我前后夹击,她那条链子攻击范围广,直接限制住了李奶奶能躲避的范围,李奶奶左右扑腾仍然被逼得节节后退,我则是手里拿着符纸瞄准机会贴到了李奶奶的背上。 第一张符纸贴上去的时候立刻无火自燃,李奶奶像是受了重创一样趴在地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再动弹,我抓紧机会又把第二张符纸贴在了她的背上,与此同时左泠也拿着她的铁链绕过了李奶奶的身体,捆了个结结实实。 李建军见我们制服了李奶奶,这才拖着腿慢腾腾靠近,我看见他脸上非常狼狈,竟然有被吓哭的痕迹,他看着李奶奶的尸体,眼睛里完全看不到对自己老娘的感情,反而满是厌恶的挥手说道:你们怎么不干脆直接烧了算了? 我呛了他一句道:这个事情必须要你这个做儿子的来,你不送她一程,你信不信就算是烧了尸体李奶奶还是会回来找你? 李建军的脸色立刻灰败下去,嘟囔着说道:那就明天!明天一定要烧了! 我不置可否,做为李奶奶的儿子,李建军确实有这个资格要求尽早送去火葬场,而我们的打算也恰恰是明天火化,我刚才对李建军说的纯粹就是吓唬他的。 我让李建军过来跟我一起抬李奶奶回棺材,他犹犹豫豫不肯上前,我瞪着眼睛说道:赶紧的,别磨蹭。 他这才跟个小脚女人似的踩着小碎步上前,还非要抬脚,不肯抬头,我只好跟他换了个位置,两只手把着老太太的咯吱窝,用力直起腰想要抬起来。 就在我双手碰到李奶奶尸体的瞬间,她突然高高的举起了双手,十根手指笔直向天,指甲在我眼前飞速生长。 我倒抽一口冷气,顿时整个人僵硬住不敢动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火化 第217章 火化 李奶奶的指甲迅速生长,长到最后的时候指甲有些略微蜷缩起来,但是那末端仍然跟小刀似的在月光下泛着锐光,一看就知道非常尖锐,左泠看到这副景象惊叫了一声:小心尸毒! 我知道如果被这些黑指甲划破一点皮肤,那绝对要中尸毒,我曾听叔祖说过,有些僵尸的尸毒很难拔除,会积存在身体里反反复复,最后落下病根。 我重新调整了一下李奶奶尸体上的拘魂链,确定她虽然能出乎意料的抬起双手,但是确实没办法动作的时候,方小心翼翼的跟李建军两个人抬起来,将李奶奶僵硬的尸体放进了棺材。 尸体是放进去了,但接下来又碰到了难题,李奶奶那双手笔直向天,我怎么压都压不下去,那骨头感觉我要是硬压,可能都要压断掉。 左泠一时之间也没其他办法可想,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不盖上棺材盖了,直接敞开,任由李奶奶保持这个姿势。 为了万无一失,左泠又一次借用我的血在棺材上头画了镇尸符,一连串符文画完后小丫头的巴掌脸上已经满是苍白,她脱力一般朝我靠过来,头挨在我的肩膀上,疲倦的闭上眼睛,那一排长睫毛跟蝴蝶似的在她脸上留下阴影。 我瞥了一下李建军,他跪在李奶奶灵前念念有词,我听了两句,大致意思就是让李奶奶千万别再找他了,死都死了就不要再祸害儿子孙子。 我搂着左泠走了几步带到旁边,将刚才割出血口子的手腕送到她嘴边,轻声说道:要不要喝两口? 左泠睁开眼睛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她眼珠子已经变成了红色,在月色下闪着红光,乍一看不太像个正常人。 左泠轻声说道:你不怕我? 我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丫头吸我的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头一次我们两个人被困在纸轿子里的时候她就直接要求喝我的血,怎么相处的时间长了,变得更熟了,反倒客气了起来,还问我怕不怕她。 我笑着拍了拍她脑袋,再度将手腕凑过去说道:喝吧,别问傻话。 左泠不再推拒,将嘴巴凑到我手腕上,先伸出舌头来舔了我的伤口一下,那一下舔得我脊背骨发麻,伤口本来就容易发痒,她来这一下,我顿时有点受不了,沉声说道:直接吸吧。 声音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异常沙哑的音色,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好在左泠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开口说话,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似的低头用牙齿咬开了我已经微微闭合的伤口,对着手腕吸吮。 我能感觉到她冰凉的唇瓣贴在我的皮肤上,随着吞咽的声音逐渐温热起来。 片刻后左泠推开我的手抬起头来,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唇,抿着嘴笑道:好了。 我看了一眼伤口,隔开的口子边缘被吸吮地有点发白,刺痛一波一波的传来,不过这种痛完全可以忍受,我朝左泠那边送了送,低声说道: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刚才脸色很差,要不再喝点儿。 左泠难得温柔的从口袋里掏出条帕子给我系在伤口上,微微低下头摇了摇,说道:已经够了。 我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发现确实好看了不少,也就放下心来,不再要求。其实我一直对左家的来历有点好奇,我记得左黎也曾经眼珠子变红过,似乎他们家的人用力过度或者受伤,都会呈现出这种状态,而当他们喝血后又会恢复过来,要不是我确确实实知道他们是人,说不定我会以为他们是僵尸。 我和左泠一前一后守着李奶奶,李建军在院子里烧纸钱,我今晚一直没有松懈过,这一安静下来难免有点困意上涌,我点了一根烟清醒清醒,看到左泠低着头在玩手机游戏,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对着半夜微凉的夜风吐着烟圈。 突然有一声猫叫在墙头响起,我循声看过去,发现一双亮闪闪的琉璃眼在月色下紧紧盯着我,而随着它越叫越响,李奶奶的尸体也跟着重新有了动作,十根手指缓慢的开始曲张。 左泠被这动静弄得停下游戏走到了我的身边,她看了一眼趴在墙头的黑猫,轻声说道:我说李奶奶怎么会突然诈尸,原来是这只夜猫惊动了她。 在我老家确实有一个规矩,尸体停灵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接触猫的,因为容易诈尸,或许就像左泠说的那样,李奶奶刚才的异动确实跟这只突然出现的野猫有关。 我如临大敌的对着野猫戒备,手指紧紧捏着香烟,缓慢的吸进去一口,再慢慢的吐出来,只要野猫一个动作,我就能迅速做出反应。 这只猫叫了很长时间,而随着它的叫声越来越急促,李奶奶手指曲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跟左泠一个戒备着野猫,另外一个注意尸体,左泠低声说道:不能这样下去,太被动了。 我心说也是,绝对不能任由野猫肆无忌惮的继续叫下去,眼睛一边紧盯着一边用眼角余光迅速在屋里扫了一眼,这宅子久无人居住,生活用品很少,但好在有人定时打扫,我竟然在屋子一角发现了一个大扫帚,那扫帚明显是用树枝自己扎起来的,比市面上买的要大很多,做工当然也粗糙很多。 我打算那那把扫帚去赶猫,我一动,野猫竟然也跟着动了,它浑身炸毛拱起脊背朝我叫了一声,我顿时停住了双脚两眼不错的盯着它,谁知它叫完以后竟然头也不回的跃下了墙头,消失不见了。 野猫虽然走了,但我跟左泠仍然没有放下那份小心戒备的心,我们虽然低头对着手机,但俩耳朵却竖得很高,只要有一丝动静,我们两个人的视线就立时扫过去。好在随着野猫的离去,李奶奶的尸体也不再有动作,我们终于可以稍微喘一口气。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当院长的声音在院子外头响起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夜终于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我走到外头先拍醒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李建军,这人在后半夜的时候早就睡得人事不省,这会儿被我拍醒,一时间竟然还以为自己在赌窝子里,扯着我的手说再来一句。 我去你他妈的再来一局,我一脚踹在他的胳膊肘上,将他踹的痛醒过来,捧着手臂坐起来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院长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李建军,不过他显然也对李建军没有丝毫好感,只是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后就把人撇在一边,只跟我说话。 李建军跟在院长后面转,等我和院长说完火化的事情后,他在一边插嘴道:我老娘肯定还有留下东西吧,院长你看,要不我们先去收拾一下? 院长两眼一瞪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给你娘送过什么东西? 李建军笑嘻嘻说道:看你说的,我老娘这么大岁数,光是养老保险每个月就有一笔钱,她在养老院不愁吃不愁喝的,这笔钱肯定存下来了,现在她老人家走了,不就归我了吗? 我跟院长都被李建军这幅嘴脸恶心的够呛,但是我知道李奶奶的丧事费用全部由村子里出,她只有李建军一个儿子,不管这个儿子是不是不孝,她留下来的东西确确实实是归李建军所有的。 院长怼了李建军几句,最后终于松口说等老人家火化之后就让李建军把李奶奶留下来的东西都带走。 我让院长多找点人抬棺材,院长凑过来一看李奶奶的尸体,吓了一大跳,直说太可怕。 我知道平常人是接触不到这些东西的,院长的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还好他虽然脸色煞白,但到底还是根据我说的找了不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抬着李奶奶的棺材运到了火葬场。 在火葬场程易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我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就给他通了通气,请他先一步去疏通关系,李奶奶尸体一到,里面进焚化炉,没办法,她老人家的尸体一看就不对劲,要是走正常程序的话,我怕吓到不少人。 程易在这一方面确实很给力,我们到火葬场后直接将李奶奶的尸体送了进去,直到看到火舌吞没尸体,我这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不管怎么样,终于还是把李奶奶安安稳稳的送走了。 我跟程易两个人一直站在焚化炉面前,他递了递了一根烟给我,开口问道:是不是觉得这一行挺不容易的? 我沉默的点点头,我确实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不过我知道这是由于自己实力还不够的缘故,这才在面对层出不穷的事件时有疲于应对的感觉。这很正常,就像一个大学生初出社会的时候不也有一个实习期吗,我现在就处在这一个实习期当中。 我对上程易的晦暗的眼神扯开嘴笑了笑,屈指弹掉烟灰说道:组长是怕我打退堂鼓吗? 程易笑道:我是怕你叔祖他老人家失望。 我笑了笑,没有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会怎样怎样,这些话现在说起来都很虚,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走这一行,这就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再探香江 第218章 再探香江 李奶奶的尸体成功火化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我操心了,不过我跟左泠还是送了她一程,直到她入土之后才从山上下来回到养老院。 这一趟我也亲眼看到了李建军在王家村的人缘之差,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是对他有好脸色的,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直接问到他脸上来,质问他为什么对老母亲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直问得李建军灰头土脸。 我还有点话想问李建军,所以跟他一起回到了养老院,也顺道开车带他回市里,李建军连连对我道谢,草草收拾了几件李奶奶留下的衣服,把老人家的存折放进了兜里,就大咧咧上了我的车。 程易在火化完之后已经先一步回市里,所以车子上只有我c左泠和李建军三个人,李建军起先还嬉皮笑脸对我道谢,变着花样夸我心地好,不像有些人,爱管闲事,管到别人家里去。 我知道他说的是王家村的人,不由把脸往下一沉,李建军其实是个颇会察言观色的人,他看我脸色一变,就自发自觉的消音,不再开口了。 左泠冷冷一哼,骄横地说道:你再嘴巴里没好话,我就把你扔在荒郊野外,你信不信我在你身上贴张符,让你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圈走死了也走不出去。 李建军被左泠一吓,立马变得更老实了,我看他那表情,锁在后排座上恨不得立刻在我们面前消失,我估计他已经在后悔上我的车了。 我没打算这么周到的送李建军回家,我让他上车当然是有目的的,今天一天旁人太多,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话,这会儿就剩我们三个,我直接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你前妻吗? 李建军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我要问的竟然是李菲菲的母亲,他嘴巴翕张了一下,有些艰涩地点头说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我听他语气尚且平和,不由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我看过资料,知道他跟他前妻闹离婚的时候是闹得非常僵的,那个年代的离婚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我敢说要是现在去打听这件事,保准还有老人能记得。 不过李建军平心静气总比反应过度要好,我看了他一眼后接着问道:你前妻视力是正常的吗? 李建军看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他神色有点莫名,似乎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我正想接着问,李建军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你们来我家处理鬼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警察,你想问我李菲菲母女是不是能看见鬼是吗? 我可以告诉你,是,她们两个确实都能见到鬼灵,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她离婚?你能忍受你的身边人时不时对着空气在讲话吗?你能忍受你家总有看不见的人进进出出吗?有时候你身边明明没有一个人,但是房门却在开开合合。 开了话头之后,接下来的话也变得简单很多,李建军说他刚跟前妻结婚的时候,还只是很偶尔会发生一两次,他心里有疑惑,但当时新婚燕尔,夫妻两个感情正好,所以虽然害怕但是在他前妻的保证下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但李菲菲出生后家里开始变得越发不安宁起来,照李建军的话说是做梦都能梦到家里有面目恐怖的鬼灵在走来走去,这种生活让他觉得恐惧和焦躁,夫妻之间的争吵也日益增多,最终翻脸离婚,一拍两散,而李菲菲也被李建军迫不及待的扔给了李奶奶去养活,他说他自己一点都不愿意看到李菲菲那双跟他前妻一模一样的眼睛。 李建军难得正儿八经说话,不带一丝流里流气,按照他的说法,李菲菲从小看得见鬼灵,李建军不止一次看到李菲菲对着一团空气说话,也会莫名其妙声称自己身边有一个经常一起玩的好朋友,半夜醒来时李建军曾经看到李菲菲站在走廊里拍着皮球,那颗五彩斑斓的皮球被李菲菲拍向空无一人的对面,却像撞到一面透明的墙一样反弹回来,就像是真的有一个小伙伴在跟李菲菲玩闹一样。 久而久之李建军彻底厌恶李菲菲,尤其在离婚后他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样一个女儿,也或许是因为这种情绪,再加上确确实实的重男轻女,导致他在婚姻存续期间就出轨,也导致他跟现任妻子生下李顶顶后,把这个儿子宠成了一个祖宗。 我在听完李建军翻来覆去说李菲菲母女根本不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后把车子默默停在了路边,冷声说道:在我出手揍你之前,自己下车吧。 李建军骂骂咧咧的下了车,我一踩油门,将他甩在了身后。 我看了看左泠,放缓了声音安慰她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李建军这样的。 左泠从刚才听到李建军挖心挖肺的嫌弃李菲菲开始就有点出神,她瞥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我没事。 她的表情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我嘴笨,不是口花花哄女孩子的性格,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放心,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李建军这样的。 车子里的气氛一时沉默下来,我挖空了心思想着说些什么活跃下气氛,却每次话到嘴边的时候又觉得不太合适,深怕将气氛搞得更糟糕,就在车子快开到左家的时候,我手机响了。 来电铃声对我而言简直就像救星一样,我连忙接了起来,电话是刘春光打来的,他跟我主要说两件事,一是dna检测出来了。 那具淮海路延伸段路面下埋着的无名尸骨确确实实就是李菲菲的母亲,二是局里决定,请异能调查组出手,今晚再探香江中学,一定要将当年的惨案中另外三个受害者的魂魄找到,由于贺一鸣和何洁的存在,他们也相信了我的推测,觉得其他人的魂魄仍然流连在学校里。 我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开口,就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左泠听,说完后顺便问道:据说今晚兵分三路,由于调查组的人手基本上都出外勤去了,市里现在就剩下我跟程易两个,程易请出你叔叔援手,也就是说剩下来的三个地方,我们三个要各去一个,怎么样,你跟我一道吗? 左泠吐了吐舌头,重新露出开朗活泼的神色说道:当然要去了,我们之前不就说好了吗,怎么能少得了我? 虽然她的笑容仍然看得出几分勉强,但我已经足够欣慰了,看来小丫头也不是完全的没心没肺啊,也会伤感会低落,会因为别人的事情联想到自身,从而伤心。 所谓物伤其类。 我送左泠回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今晚直接在香江中学门口见,这次的行动虽然人数不多,但从实力上来说已经是一流配置,调查组组长程易亲自出手,再加当年出了名的天才人物左黎时隔多年后重新跟程易搭档,象征意义绝对要大于实际意义。 我相信从今晚开始,在程易有意邀请之下,左黎会越来越多的为调查组出手,左楚两家也会有越来越多的新一代跃跃欲试,加入到调查组,这是一趟破冰之旅,当道上的人得知今晚的事情之后,所有人会自然而然的知道,左黎与调查组曾经的隔阂已经消失了。 可能是因为阿宽的影响,我对左黎的印象一直很好,温润如玉说的就是左黎,可惜我今晚不能亲眼看到他出手,我负责查探二号教学楼,他们则负责另外的两个地方。 当我再一次站在香江中学门口时,跟上一次偷偷翻墙进去完全不一样的是,校门口竟然有一行人在迎接我们,在彼此的介绍中我知道对方打头的那一个正是香江中学的校长,他紧紧握着程易的手连声道谢,说如果今晚能彻底解决这些事情,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学生们会出事了。 我心说不愧是台面上的人物,客套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如果他真的担心学生们的安全的话,就不会任由流言四起,一拖拖这么多年,据说校长确实曾经请过道上的人出手,但都是背地里的动作,可能是怕传出去对香江中学的名声不好,毕竟当时学校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要是再传出实打实的闹鬼事件,这所私立中学就真的可以关门了。 我在校长的寒暄声中看着手机上的帖子,今晚我要查探的仍然是二号教学楼,只是时间变了,不再是十点之后,据说每周六的十二点,当学校里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教学楼的音乐教室里就会传来钢琴声。 如果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在钢琴声里走进教室的话,这个人从此就再也找不到,而与此同时音乐教师的墙壁上会出现这个人的身影,就像是这个人活生生被做成了壁画一般。 我们到达学校的时候差不多是十点钟,而当校长终于客套完后带人离开学校时,手表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到了十一点。 此时在我们面前敞开的就是香江中学的大门,今晚里面空无一人,所有学生都被要求离校回家,不得停留。 我对着空荡荡的校园深吸了一口气,牵起左泠的手,率先迈开脚步说道:走! 今晚又将是一场恶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夜半琴声 第219章 夜半琴声 进学校后我们几人就兵分三路,向各自的目的地走去,程易先行一步,左黎则在离开前摸了摸左泠的头,温和地问我们是否做好准备,身上符纸带的够不够,还给了我们一个口哨,说有事就吹,使劲吹,他们听到了就赶过来,这比打电话方便多了,打电话有时候没信号还拨不出去。 这都是经验之谈,我也就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老实说今晚学校里有程易和左黎在,我的胆气比之上次足了不知道多少。 虽然我碍于面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朝他们求助,但人就是这样,如果知道身后有个靠山,在艰难的时候能有个退路,那往前冲的时候会更加义无反顾。 左黎最后拍了拍左泠说了声别调皮,多帮帮刘秀,又冲我点点头,笑着走上了另一条小路,这条路走到底就是他这次的目的地,一幢多功能厅,能容纳一千多个人,学校里的活动大多在这里举办。 我跟左泠目送左黎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迈开步子向二号教学楼走去,第二次来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我们到楼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被雷劈了个口子出来的镜子。 镜子边缘有点暗红色的痕迹,乍一眼看去有点像血迹,我跟左泠一左一右走楼梯上来,身影映在镜子里像被那道口子给割开似的。 在这镜子面前我想到当时的何洁,难免心有余悸,总觉得这件事情当中老有镜子的痕迹,李奶奶跳楼时手里拿着的是镜子,钱小花在我面前出现也是借由镜子,何洁也是栖身在镜子里,零零总总的事情都逃不脱镜子。 我曾听老一辈说过,镜子这东西是很邪性的,在我的时候学校里有一个流传得很广的说法,在午夜十二点,在一面镜子前点上两根白蜡烛,然后人坐在镜子前削苹果,只要苹果皮不断,那么当你削完的时候你会从镜子里看到你未来的配偶。 类似的说法很多,除了配偶之外还有些是说能看到你将来的死法,但这种种不一的说法当中都提到了镜子的存在,叔祖曾告诉过我,镜子通阴阳,有些人走阴阳道确实就是通过镜子来实现的。 而像八卦镜这一类的东西在道上的用途就更广了,时人很忌讳对面邻居在门楣上挂镜子,原因就来自于此,因为人们觉得对方如果挂了镜子,就会把不好的东西赶到自己家里。 不过像这种挂在门上的镜子就有另一个说法,那叫风水镜。 我对风水镜了解的不多,大多都来自于叔祖留下来的笔记,不得不说叔祖年轻的时候真的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几次都险死还生,有时间的话我想整理一下叔祖当年的事情,有几件非常的精彩。 闲话不提,说回当下,我跟左泠重新走到二楼的时候我看了下手表,十一点半,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音乐教室在四楼,这时间怎么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次走楼梯,左泠不再数数,我相信何洁不在后关于楼梯的流言迟早会消失,这需要一段时间,但结果是不会变的。 我们很快走到了四楼,我特地绕过去看了一眼通向平台的那扇门,门上画着的符很显眼,校方还在门前立了一个告示牌,写的是禁止学生随便在门上涂鸦破坏公物。 根据校长今晚交谈中吐露的口风,他显然认为前几天有高人进入过学校,所以他为了保护符咒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这恰恰也说明做为一个校长,他其实对自己学校里发生过的诡异事件心知肚明。 我示意左泠仔细看一下门上的符咒,有没有需要添补,虽然告示牌上说的很清楚,但大家都是从高中阶段走过来的,那个年龄段的少男少女,说一句天不怕地不怕都不为过。 更有人认为天老大他老二,甭管校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有些学生还特别喜欢跟学校对着干,老师说这不能动,他偏偏就是要动,似乎这样才显得出他能耐。 我当然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直到上了大学出了社会,经历的事情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浮躁的心才算是慢慢沉淀下来,所以我对告示牌的作用丝毫没有信任感,坚持让左泠仔细查看一下。 左泠依言查看后对我点点头,说道:不用担心,符咒很完整。 说也奇怪,我的血留在门上的痕迹竟然很新,色泽也很鲜红,那个红已经有点偏离血液原本的颜色了,要不是我是当事人之一,我说不定会以为这个符咒真的如告示牌所说,是颜料画上去的。 音乐教室在四楼最末端,也就是说从楼梯往那边走,分别要经过一个视听教室,两个实验室后才是音乐教室,上次来我们的注意力全放在楼梯间,根本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精力再去这里,我上次做的打算本来是在处理完何洁的事情后再看一看的,毕竟两个事情都发生在同一幢教学楼里,时间上又是岔开的,一个是十点半一个十二点,可以说只要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一个晚上解决两件事情。 但事实上我们收了何洁的残魂后立刻就离开了学校,再一次踏足二号教学楼就是今晚了。 左泠还是老样子,从进来开始就抓着我的胳膊,还笑着说这次得抓紧点,要不又要发生上次一样的事情,她摸了摸缠在腰间的拘魂链,喃喃自语道要不把我们两个人的手用链子拴在一起。 虽然用链子当绳子拴住我的手,可以有效保证我们两个人不会走失,但那个画面太美,被我忙不迭的给拒绝了,我抬起紧紧牵着的手跟她保证绝不会重蹈覆辙,小丫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放弃那个念头,乖乖的靠在我身边。 在十二点前我先进音乐教室转了一圈,原本应该是讲台的地方放着一架钢琴,天花板上是几盏日光灯以及两个电风扇,除了角落里的架子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乐器,这个教室跟普通教室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都是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套套书桌和椅子。 香江中学在教学硬件条件上还是不错的,有些公立学校根本不会特地设立一个音乐教室,在分数至高的教学环境下,音乐课往往要给语数英等几门主课让道,我记得我高中三年只有高一刚进去的时候,学业还没有像后来那么紧张,那会儿还上过几节音乐课,到后来课程表上虽然还写着音乐课,但其实已经彻底沦为自修课。 我特意看了下教室墙壁,雪白雪白的刚粉刷过的墙,摸上去似乎有点潮湿,触感黏答答的,像是用指甲一抠就能把一大块墙皮给抠下来似的。 我拉着左泠站在走廊上,背靠栏杆面朝教室,耐心等十二点的到来,这一等一直等到十二点半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左泠一直低头用手机在看小说。 此时看我有点焦躁不安,就开口说道:也不一定所有流言都是真实的,我们要不另外换个地方,不是除了四大闹鬼地方之外还有其他地方吗,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看一下。 我却有点不甘心,直觉告诉我这里肯定有问题,我换了只脚支撑着身体重心,整个人向后靠在栏杆上,压下心头莫名升起的烦躁温和的对左泠说道:我们再等一个小时,你叔叔和程组长如果完事的话肯定会来这边找我们,在那之前我们再等等也没事。 左泠点点头,她几乎将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眼睛始终黏在手机屏幕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小说,我扫了一眼,看到几句话,什么众人慌不择路,女鬼在后面追之类的字眼,不由笑了起来:你一个出身道上世家的大小姐竟然看鬼故事,难道故事有你自身生活这么精彩吗? 我心说也是真的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左泠跟我一起站在教学楼前,等着鬼灵出现的时间里,她竟然在看鬼故事。 一个家里就是抓鬼的丫头沉迷于鬼故事,这个违和感让我有点想笑,一般人喜欢鬼故事无非是喜欢那份刺激,但是左泠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过的事情绝对要比编造鬼故事的作者要多的多。 左泠头也不抬地说道:挺好的啊,我确实蛮喜欢看的,虽然故事里的符咒和手印都是胡编乱造的,但我看的又不是这些东西,我就爱这种紧张的气氛和节奏感。 我点头表示理解,据说道上有些人还特别喜欢看鬼片,一边看一边骂片子里的人作死自找死路,尽做一下招鬼的事情,但骂完后还是会选择继续看,这就是个人爱好,跟职业无关。 我脑子里东想一篇,右想一篇,无数杂乱的思绪冒着泡的出来,我看着眼前安静的教室,再次看了一眼手表,将将一点钟,我直起身体说道:要不去教室里转一圈,再没动静我们就去找你叔叔吧。 左泠说了一声好,仍然淡定的低头看小说,只是将手朝我伸出来,意思很明白。 我牵着她的手进入了音乐教室,我们俩前脚刚踏进去,后脚门啪一声在我们身后重重地关上了,与此同时钢琴声突然响了起来,优美的琴声在黑暗里流泻,平添几分恐怖气氛。 左泠抬起头,手机屏幕的白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有些莫测,她舔了舔唇角说道:有点意思,这是请君入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墙上浮影 第220章 墙上浮影 琴声幽幽,在安静的夜里传得很远,钢琴的盖子掀起,从我这个角度刚好看不到弹琴的人。 不过不用看也知道,绝对不是正常人在弹琴,我们刚才站在教室外面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教室里空无一人,既然一个人都没有,又怎么会在我们刚一脚踏进来的时候就开始弹琴呢,就像左泠说的那样,这个局摆的是请君入瓮,之前的安静就是想诱惑我们走进来。 左泠此时已经收起了手机,教室里有大片向南开的窗户,月色从窗外照进来,根本不用手电筒都能看清楚大半个教室,视线基本不受影响,所以我和左泠根本没费事拿着手电筒,反而一步一步慢慢地绕过去打算去看看弹琴的鬼灵。 教室的门已经关上,我脚步一动,耳边突然传来了风声,我抬头看去,电风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转动,三片绿色扇叶不停旋转,速度从慢到快,转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快到整个风扇都开始摇晃起来,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往下坠落。 以这种速度转动的风扇要是掉下来,那扇叶对人来说不亚于一把锋利的刀子,类似的意外事故也曾经上过报纸头条,说的就是某个学校教室里的风扇不小心掉下来砸在学生的头上,扇叶直接割掉了这个学生的脑袋。 在黑暗的教室里,琴声c风声,要是换个地方,或许是个很风雅的环境,但是在这个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心头发毛,我虽然已经心里有准备,但事到临头背上仍然出了一层淋漓的冷汗。 膝盖突然撞上书桌,我立马停下了脚步,在我抬头看风扇的短短几秒钟里,一张书桌无声无息的滑了过来挡在了我们前进的路上,我扫了一眼教室,眼前突然有点发花,像是看到每一张课桌后面都坐着一个学生,他们无一例外的转过头幽幽地看着我们,每一双眼睛里都只有眼白,看不到眼珠子。 左泠牵着我的手紧了紧,低声说道:这条路可能不通。 我知道她的意思,看样子鬼灵是在阻止我们走到钢琴前面去查看究竟,我心说我也不急,总有图穷匕见的时刻,现在可以先静观其变。 我心里想着在警局看到的资料,据说死在这个教室里的惨案受害者全身的血液已经没了,而他的脖子则被拉得很长很长,就像一条蛇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没办法想象一个正常人的脖子会被拉伸成这个长度。 皮肉里面的骨头当然早就断了,我当时匆匆浏览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疑问,到底是什么凶器会导致这样的死法,此时站在案发现场,我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仍然没有一个适当的答案。 此路不通,我拉着左泠想绕过课桌继续走,下一秒我发现脚踝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拉住了,我低头看去,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我用力抬脚,脚底却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一样,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左泠在我身边也是一样的状况,这一年多我也经过了不少事情,积累了一些经验,当我发现脚下没有鬼手也没有任何东西的时候,我把目光投向了看起来毫无异状的影子。 我微微抬起脚换了个角度斜过去看,只见脚底有一团黑影,这团影子小小的,藏在我自己的影子里,要不是我有目的得去找,在漫不经心的状况下肯定不会发现影子里有一团拳头大小的地方比其他地方颜色显得深一点,我示意左泠向下看,她看过之后朝我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眼明手快的直接贴在那团黑影上,那影子顿时钻进了地面,她的脚重获自由。 我依样画葫芦解决了脚底下那团黑影,拉着左泠踏着椅子踩到了桌子上,足够的高度有助于观察,也方便我随机应变。 教室里琴声不绝于耳,电风扇在我们头顶摇摇欲坠,我和左泠小心翼翼的避过正当中,深怕风扇掉下来砸在我们头上,这使得我们只能选择靠着墙壁从两侧挪动,从我站立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一部分钢琴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而在其中确确实实有一个短发身影坐在钢琴前面,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跳跃,琴声在他手下流泻而出。 我只能看到影子,却看不到真实的情况,心说鬼是没有影子的,难不成真的有一个人此刻正在坐着弹琴? 我越发想走过去看个分明,但我手里一紧,发现竟然拉不动左泠了,忙回过头去看,只见从墙上伸出了七八双手,死死地分别捂住了左泠的嘴巴和眼睛,困住了她的双手双脚。 我大惊,慌忙掏出符纸贴上去,谁知那些手层出不穷,一双手被符纸压回了墙里,马上又有另一双手伸出来,死死拽着左泠,一寸一寸的将她往墙里拉。 短短几秒钟时间,左泠身上缠了不知道多少双手,她口鼻都被捂住,只露出一只眼睛,眼里满是恐慌,求救般向我看来。 我当然不可能任由左泠活生生的被拉进墙里,在学校的流言版本里提到,当琴声响起的时候,如果有人进入音乐教室,这个人就会消失在墙上,成为一团浮影,而此时眼前上演的一幕,正验证了这个说法,我相信如果不是我跟左泠拼命挣扎的话,我们最后的下场会像流言里说的一样,整个人都会消失在墙里。 我一时间没办法可想,只能不停的用符纸去对抗那些黑乎乎的手,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这些手似乎也跟刚才拉住我们的那团黑影一样,它们都没有实物,本质都只是影子。 奇怪的是那些手只攻击左泠,它们在不小心碰到我的时候还会绕过去,左泠嘴里呜呜的发出声响,眼里满是焦急,似乎想跟我说什么。 再僵持下去情况会更糟糕,我心一横,心说拼了!直接张开双手整个人把左泠搂进怀里,那些手在我身体靠近的刹那纷纷缩回了墙壁里,我双手绕过左泠的细腰在她身后交扣住,将她一点一点从影子手里夺回来。 左泠拼命甩着头,我空出一只手来排开她脸上的阻碍,她一头扎在我的脖颈间,突然一点刺痛传来,左泠咬破了我的皮肤,正凑在我身体上喝着我的血。 我能感觉到体温随着鲜血从我身体里流出去逐渐降低,我咬牙抱着左泠瘫软下来的身体一鼓作气从墙上彻底拔出来,脱离那些影子手的控制,在狭窄的桌子上连退了几步,跟墙壁保持一段距离。 左泠似乎遭受了重创,她迫不及待的借由我的血液恢复力量,我站在教室中央,维持着搂抱的姿势,任凭她大口大口的喝血,她渐渐依靠着我能站稳了,两个胳膊也有了力气,能反过来搂我搂得更紧。 我顺了顺她的背,小声叫着她的名字,我突然觉得耳边一直持续的声音有点不对,情急之下下意识搂着左泠往旁边扑倒,跌在课桌上又滚到了地上,被两排课桌紧紧控制住了后路,眼睁睁看着天花板上的电风扇越转越快,终于扯着电线带出一大块墙皮,像一把旋转的刀子一样朝着我和左泠割了下来。 我刚才听到的异响就来自于此,咯吱咯吱的声音显然是天花板已经承受不住越转越快的风扇,我及时察觉到了异样却好像改变不了结果,我跟左泠躺在地上一时间起不了身,两侧也根本没有空间容我们闪避,而上空却是风扇带着杀气呼啸而来。 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我清楚的听到了一声笑声,琴声弹得更欢快了点,像是弹琴的那个人正心情愉悦地看着我们这一出即将命丧当场的好戏,我的眼角余光瞥到另一个风扇下方似乎挂着一个黑影,脖子拖得很长很长,像一个破口袋似的被风扇甩来甩去,身上不停有液体状的东西甩出来。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联想到了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惨案死法,但此时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事情,风扇已经声势浩大的对准我们直接砸了下来,眼看我跟左泠就要血溅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左泠保持着埋在我身上的姿势发出了一声怒吼,随着这声吼叫,她猛地一脚踹出去,那只脚跟鞭子一样弹出去,正中风扇正中,将之远远地踢了出去,狠狠撞到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左泠抬起头来,她双眼发亮,眼里红光闪烁,嘴唇上沾着我的血,看上去鬼气森森,她冷哼一声,解下腰间的铁链直接向着挂在风扇下方的黑影甩了过去,拘魂链在碰到黑影的瞬间自动缠绕几圈,紧紧的束缚住了黑影。 琴声突然变得杂乱无序起来,我手撑着地面坐起来,看到黑影在拘魂链里拼命挣扎,而在我们的四面八方,从天花板到四面墙上,逐渐伸出了无数双手,那些手在月色下挥舞着,将我们包围起来,越伸越长,眼看着就能抓住我和左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事了拂衣去 第221章 事了拂衣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握着左泠的手用力往下一扯拘魂链,被链子紧紧锁住的黑影也随之掉了下来,它在地上一滚,就想起身往墙上扑去。 左泠冷哼一声:又是一个残魂。 我取出一张雷符直接贴在了黑影上面,手指飞快结印,一个个手印打在黑影身上,只见一道雷光凭空出现,打在黑影身上,那影子顿时黯淡很多,贴在桌子上晃晃悠悠,像要随风散去一样。 果然雷符是所有鬼灵天然的克星。 雷符一出,场面重新被我和左泠控制下来,墙壁里伸出来的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琴声零落,左泠控制着拘魂链,我则是抬脚往钢琴方向走去,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意料之中的场景,钢琴前面空无一人,但是我眼尖地发现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有点古怪,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该还是影子弄得鬼。 我定睛看去,果然可以看见琴键的影子在一上一下的动着,在我往前逼近了一步之后,那琴声戛然而止。 我扭头回看,拘魂链下的黑影蔫吧的样子,要是换成人的话估计就是垂头丧气,他不声不响的被链子困着,似乎放弃了挣扎。 就像我们之前碰到过的几个残魂一样,这个魂魄具备的也只是一种本能,他将音乐教室当成了据点,就像一只蜘蛛一样,四处布网,只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我试探着去开教室的门,门利落的被我一拧就开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虽然这间教室似乎还有一些没解开的谜团,但那都跟惨案死者没有关系。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当年的受害者之所以会呈现出那样的死状,就是被挂在电风扇上造成的,原理类似于洗衣机甩干一样,在高度旋转的离心力之下,血液被不停的甩出去,留下来的就是干巴巴的尸体,而脖子则被越来越长。 刚才那个黑影的样子就已经形象地显示出当年的案发现场,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黑影的头被挂在电风扇上,脚却稳当当踩着地面,而这中间就是他长得诡异的脖子。 左泠把黑影关进了经筒之内,妥当收好后跟在我后头离开了教室,我站在走廊往下一看,一楼站着一个人,正仰着脸朝上看来,身形有点熟悉。 左泠欣喜地叫了一声叔叔,我才发现这个人原来是左黎,看来他已经解决了手头上的难题,正走到二号教学楼,打算上楼来帮我们。 我们三人在一楼集合,左泠将何洁和今晚的经筒都交给了左黎,左黎看了两眼放进口袋,温声说道:放心吧,都是残魂,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我会温养一段时间后送入地府的。 我有点担心地说道:他们似乎对凶手还有很大的怨恨,会甘心入地府吗? 我们一行人此刻正在向校门口走去,左黎听我这么问,偏过头来看我,我发现原来左泠的眼睛竟然跟左黎这么像,眼型狭长,在左泠身上显得可爱的眼睛在左黎身上则是很深邃。 左黎笑道:魂魄都已经散了,只留下一点执念还在人间,只要不在他们面前提到凶手的名字,他们就不会暴动。 我想不通钱小花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杀掉五个学生,我怀疑李菲菲口中没有人见过的好朋友就是钱小花,难道钱小花很早就已经死了,而拥有阴阳眼的李菲菲则做为中间的媒介帮助她行凶杀人吗? 提到阴阳眼我就想到了小鱼,我拜托左黎有空的话帮忙处理一下小鱼的眼睛,左黎一口答应,说明天就可以去张家。 这是一个好消息,我相信张百万要是知道的话会非常热情的派车来接我们,而这些都是明天的事情,在今晚,我们还需要跟程易汇合,一起将五个残魂送入左家,由左黎出手做一番布置来温养他们。 我对当年的惨案受害者是抱有同情心的,所以才会几次三番执着地去寻找他们的残魂。当我们走出校门的时候,刘春光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接起来笑道:你他娘的是在我们身边埋了眼线吗,这边事情刚结束,我手机就响起来了。 我现在的语气是非常轻松的,虽然身体很累,但是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之前如一团乱麻一样的情况已经解决了大半,无名尸骨是谁查到了,五个残魂顺利收回,接下来再帮着小鱼处理一下眼睛,那么剩下的只有两个关键人物,李菲菲和钱小花。 前者我曾经在李奶奶口中得知死讯,而后者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早就已经死了,一个没有身份只知道名字的魂魄,我们一时间还真的拿她没什么办法。 由于事情的进展明显,刘春光显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告诉我的并不算一个好消息,因为他跟我说那五起惨案死者,死得罪有应得。 会用上罪有应得四个字,可见刘春光心情之愤怒,他告诉我已经查到了钱小花的具体身份,由于在电话里不方便长篇大论的说这些来龙去脉,他只告诉我钱小花是一起校园霸凌事件的受害者,而加害钱小花导致她惨死的正是贺一鸣等五人! 这件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顿时有日了狗的感觉,刚才的同情心全部给错了对象,怪不得刘春光会说罪有应得。 当天晚上我们在香江中学门口分手,程易回家,左黎带着左泠开车走了,我也随后开车踏上了回别墅的路。 我身体非常的疲惫,脑子里跟有一把小钻头在不停地钻动一样,但停不下脚步,身后像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推着我的背不停往前飞奔,驱赶着踏上命运预设的道路。 在这次事情当中,我一开始以为那五个人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但现在刘春光却告诉我,钱小花才是苦主,这不禁让我有点迷茫,我非常想问一下叔祖,如果在以后我碰到一个鬼灵因为报仇而来,我该怎么应对? 后半夜的街道非常的冷清,我车子不知不觉开得越来越快,而随着窗外的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情绪逐渐高昂起来,那股说不出的憋闷随着风渐渐消散,我下意识将油门更往下踩了一点,街道两旁的店铺在后视镜里迅速倒退。 你的石头能让给我吗? 忽然有一个声音幽幽在我耳边响起,我猛一激灵,刚才跑偏的心神顿时收了回来,我抬头从后视镜往后排座看去,只见有一个人影披着黑袍散着头发,垂下头端正的坐在那里。 我吓出一身冷汗,脚立刻去踩刹车,那人影微微动了一下,伸出惨白的双手将那头长发向两边拨开,露出一张跟描画上去的假脸一样的五官,冲我机械化的翕张开口说道:那块石头能给我吗? 刚出香江,立马又见鬼了,这节奏紧凑的我差不多已经忘了刚才莫名低落的情绪,我心头无名火起,用力踩着刹车打算跟这个鬼灵正面硬憾一场,他妈的什么狗屁石头,没头没脑追着我讨要,活像我该欠他似的。 就在车子完全停在路边的时候,一辆大货闯红灯快速从车头开过去,我当时正转头捋袖子想跟鬼灵干一场,谁知道车子几下震动,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大货车已经扬长而去,而我屁股底下的小轿车也被拱到了花坛上,底盘架在上面,轮胎空转。 好在啥事没有,我擦掉额头冷汗,这才后怕起来。要不是这个鬼影追着我要石头,而我一怒之下及时踩了刹车停靠在路边,按照我刚才的车速,我要嘛直接跟大货车迎头撞上,要嘛直接开到货车车底下去,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我估计都是横死当场的命。 可以说这个鬼灵救了我一命,我方才的火气消失不见,心说干脆把石头送给你当做救谢礼吧,但我一转头,后排座上的黑影已经不见了,我喊了几声说给你石头啊,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石头,那个鬼灵也没有再出现过。 我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别墅,家里清清静静的,只有我一人,我洗漱过后躺在了床上,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就坠入了黑甜乡中。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鬼灵追着我,他不停的问我要一块石头,我牢牢记着这石头是我打算送给杨雪的,拼死不肯给。那是一条悠长黑暗的小路,看不清的前路只有一盏模模糊糊的灯亮着,我气喘吁吁的拼命跑,而鬼灵撵在我脚后跟追着不放。 我被路上突然出现的一块石头给绊倒了,我重重地跌在地上,睁大了双眼绝望地看着鬼灵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我知道我一旦被他抓住,我肯定必死无疑,但此刻已经容不得我躲闪,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手心里正紧紧抓着一块雪花状的石头,那石头散发出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我终于想起来在鬼市上曾经有一个黑袍人跟我争着购买一块石头,也正是从那天开始,我几次碰到这个追着我要石头的鬼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再次入梦 第222章 再次入梦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块从鬼市上买来的石头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底下垫着抽屉里的红色绒布,看起来格外漂亮。 我当时一眼相中也就是冲着它的颜值,感觉绝对能讨杨雪欢心才买下来的,但是现在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把它送给杨雪,毕竟昨晚的事情发生后,我觉得亏欠那个鬼灵一个人情,如果他这么喜欢,或者说是需要这块石头的话,我愿意把它送给他,另外挑选礼物给杨雪。 打定了主意后我把石头装进了兜里,决定近期随身携带,别墅里百鬼莫侵,鬼灵绝对无法跨雷池一步,那我就带在身边,只要再次碰到那个鬼灵,我就把石头给它。 睡了一晚上后我的精气神又回来了,怪不得有些鸡汤说千万不要在晚上做决定,看来人在晚上确实容易情绪低落,这种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是冲动驱使,有时候难免事后后悔。 刘春光早一个小时之前就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已经跟张百万说好今天请大师上门替小鱼看一下眼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今天小鱼就会重见光明。 我在落地窗前拉伸了一下筋骨,感觉睡得僵硬的骨头抻开了啪啪啪响,楼下响起几声喇叭声,我探出头往下一看,刘春光的车子停在别墅外头,在催我下楼。 我随手洗了把脸,匆匆忙忙抹了一把就跑下了楼,刘春光跟我说左黎和程易也已经出发,大家在张百万家汇合。 我想起小鱼的梦,距离上次入梦已经过了好几天,按理说小鱼的梦中情景肯定往前发展了一大步,我忙得顾不上问,这会儿在驱车前往张家的路上,我开口问刘春光相关事情。 刘春光说道:小鱼昨天刚给我来过电话,她说她反复做梦,每天都在做这同一个梦,而与此同时她的高烧始终没退下去,我很担心小鱼的身体会撑不住。 我没想到小鱼这一烧竟然烧了这么多天,这样拖下去,小鱼的身体确实会撑不下去,难怪刘春光说张百万很急,一听左黎有办法能解决小鱼的阴眼,立刻多方面托人,请左黎立马出手。 我们到达张百万别墅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左黎和程易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刘春光将钥匙交给管家,由管家去停车,我们两个则抬腿上台阶,进入屋子里。 客厅里坐着左黎和程易,左泠这小丫头也在座,张百万一直在对左黎说请他一定要出手相助,我从他的言语里听出来他已经有点六神无主,就算阴眼还不能解决,只要小鱼能退烧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在心里默默一掐算,烧了这么多天,再强壮的身体都扛不住,更何况小鱼只是一个失明少女。 左黎神情温和安慰张百万道:放心吧,放阴血不难,难的是不一定会重见光明,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不一定每一双阴眼在阴血流尽之后都会恢复视力,大部分的失明是先天因素,只有很小一部分是由于阴眼彻底压住了正常的双眼,才会导致失明。 张百万连连点头说道:我们绝对不强求,左大师,我们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一点,小鱼从小就看不见,就算她一辈子都看不见,她也是我的宝贝闺女,我养她一辈子! 张百万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唉声,接着说道:小鱼高烧不退,我们已经用了所有的药都压不下去,总是白天体温退下去,到了晚上又烧起来,左大师,能不能想想办法先解决这件事情。 左黎显然已经先去看过小鱼的情况,他指了指我说道:我从刘秀这里已经知道大部分的事情了,张先生,这样跟你说吧。 小鱼会做这样的梦,会发烧,确实都跟她这双眼睛有关,根据我的推测,李菲菲母女都拥有一双阴阳眼,正是眼睛的联系导致了小鱼现在的情况。要退烧,我们所做的还是同一件事,那就是放阴血,但是阴血放完之后,小鱼肯定不再做梦,这也意味着刘春光他们所追查的案子线索就此断掉。 张百万冷哼一声道:左大师的意思难道是希望我女儿继续忍受这种痛苦,只为了替警察破案提供线索吗? 左黎脸色不变,摇头说道:我当然不忍心让一个女孩子去做出这种牺牲,但我觉得可以再给警察一次机会,我会送刘秀再次入梦,这次能在梦里找到什么线索就看了刘秀的了,入梦结束后我会立刻帮张小姐拔除阴血。 张百万沉着脸盯着左黎,从牙齿缝里逼出声音说道:左大师是在威胁我吗,是不是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就不出手帮小鱼? 左黎像是根本没受张百万的情绪影响一样,缓声说道:当然不是,就算张先生不答应,我也会帮张小姐这个忙的,但我希望张先生也退一步,我保证张小姐不会受到伤害。 张百万的视线极具压迫的从我们几人脸上逐一扫过去,他说道:上次程组长来的时候也这是这么说的,但事实上从那天晚上开始,小鱼就发烧到现在,左大师现在做出的保证我能相信吗?既然左大师明言不管怎么样都会帮忙,那我就直说了,我不答应你们所谓的第二次入梦! 程易开口说道:张先生看来是不相信我所给出的解释,坚持认为小鱼的发烧跟入梦有关。 张百万微微眯起双眼,虽然没有再次出口反驳,但脸上的神情摆明了确实是不相信。 刘春光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说道:我来之前跟小鱼通过电话,她说她担心阴血拔除之后就再也不会做这种梦,所以她主动要求刘秀再次入梦。 张百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并没有呵斥刘春光张口胡言,也就是说他心里很明白刘春光说的是真话,小鱼确确实实这么说过。 我低声问左黎道:左叔,真的不会伤害到小鱼的身体吗? 左黎点点头说道:虽然现在事情差不多已经水落石出,前后联系你们也都推测出来了,但我觉得应该再一次去小鱼的梦里找一找关于钱小花的线索,李菲菲的妈妈同样死在钱小花手里,你绝对应该再入梦一次。 我虽然有所预料,但当左黎真的说出口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钱小花是李菲菲的好朋友,但李菲菲的妈妈和奶奶都死在钱小花的手里,那么李菲菲自己呢,她知道这件事情吗?或者说在这两起事件当中,李菲菲仍然是帮凶? 而这一切,很有可能会在小鱼的梦里找到答案。 我们所有人都等着张百万开口,片刻后他站起身来,不再坚持己见,带我们去了小鱼的房间。时隔几天我再一次见到小鱼,发现这个小姑娘嘴唇烧得发白,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瘦得不剩几两肉了,她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听到我们开门进来的脚步声,立刻微笑了起来,轻声说道:爸爸,是刘警官他们来了吗? 张百万坐到小鱼身边握着她的手,温声说道:刘警官他们来了,你放心,我问过左大师了,只要你眼里的阴血流干净之后,就不会再做这种梦,也不会继续发高烧,小鱼 小鱼打断了张百万的话,笑着说道:爸爸,既然如此,那就让刘警官他们再次入梦吧,只要最后一次就好,好不好,爸爸? 小鱼的软玉恳求让张百万这个硬汉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他摩挲着小鱼的手背连连点头说好。 事不宜迟,左黎跟程易同时出手,那条带着铃铛的红绳又系上了我和小鱼的手腕,左黎更是把一张折叠得非常小的护身符在我身边的蜡烛上点燃,叮嘱我如果在梦里碰到危险的时候也不要慌,这张护身符会替我挡一次灾。 小鱼躺在床上沉沉入睡,她还在发烧,体力不支,就算没有线香的助眠也会睡得很沉,我却是刚一觉睡醒,现在强迫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阖眼入睡,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感觉实在是做不到。 左黎喊了我一声,我睁开眼迎上他看过来的视线,他似乎察觉到我眼里格外清醒,不由笑道:看样子你是睡不着了,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记得,跟着我的声音走,不要紧张也不要抗拒,尽量放松。 我点点头,重新闭上双眼,左黎不疾不徐从嘴里发出一串听不懂的音节,这串音节直接印进我的脑子里,牵引着我的神魂,我感觉自己身体猛地一轻,似乎挣脱了什么东西一样向上漂浮。 我睁开眼居高临下地看到左黎盘腿坐在地上,两只手搁在膝盖上掐着一个手印,他闭着眼嘴里很有节奏的发出声音,而我越是聚精会神去听这个声音,我越是头晕目眩,整个人轻飘飘的。 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魂魄离体,飘在众人头顶看着他们,我放松精神根据左黎交待的一样,任凭声音牵扯着我神智昏沉,我知道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会在小鱼的梦里。 我隐约知道自己正在向小鱼躺在床上的身体飘过去,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小鱼的时候,我看到她突然睁开了双眼,朝我伸出双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头皮一麻,整个人往下沉的同时发现了一个让我心惊胆战的事情,小鱼刚才的眼里并没有那根白线。 她不是小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危机 第223章 危机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已经站在淮海路延伸段上,接下来的事情我听小鱼和刘春光说过几次,算得上熟悉,也正因为如此,我知道这次是真正进入了小鱼的梦里,也就是最一开始我们想看的东西。 以前入梦,是希望能从梦里找到无名尸骨的来历和线索,小鱼从小失明,要不是她后来详细描述了淮海路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刘春光还没办法根据她说的去找到尸骨,小姑娘头一回在梦里能清楚地看到东西,这跟她一直以来用手去摸去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这也是刘春光请我入梦的初衷。 而现在尸骨的身份我们已经知道了,她是李菲菲的妈妈王芸,但王芸当年离婚后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她是被谁杀的,又是什么时候被人杀害从而埋尸在淮海路的,这些仍然需要我去尽量寻找线索。而除此之外,我还希望能找到关于钱小花的踪迹。 我做好了入梦的心里准备,但当我想起入梦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情景,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次肯定不会顺利。 小鱼当时的笑容,让我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钱小花,我不确定当时是不是我眼花,或者是魂魄入梦状态下的臆想,我只能暗自对自己说,要多加小心,提高警惕以应对突发状况。 这次入梦,我并没有以梦里主角的视角来经历事情,我仍然是我,站在淮海路的一个灯柱下方,幽黄的灯光笼罩在我身上,我听到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在朝这边走来,我知道那是王芸。 我抬头向天空看去,跟上次一样,梦里的天色总是阴沉沉的,永远不会有明媚的阳光,也不会有清新的空气,让人看不出具体的时辰。不过既然路灯都亮了,那就算不是晚上,也应该是傍晚。 趁王芸没出现之前,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眼前就是淮海路的标志性建筑,一个形状跟裤衩一样的写字楼,底层是银行,门面很宽阔,门口留了很大一片空地,像一个小广场,靠近路口的地方竖着三根旗杆,三面旗子在顶端随风舒展。银行门口还端坐着两个石狮子,脖子的位置系着大红球,颇为威武。 我想起曾经听过的说法,银行之所以肯花费大量的财力留出这么大一片空地,又在自家门口竖三根旗杆,这都是有来由的,一是说写字楼形状不太好,银行行长当时是想造一个官帽形状的大楼,或者是四四方方跟官印似的,但多方扯皮之下,最后建成了这么一个形状。 二则是说这楼的位置不太好,刚好处在交叉口上,从风水上来说绝对是不利的,后来有高人建议竖三根旗杆,旗杆远远看去跟线香似的,意喻着上香祈福。 这些说法流传得很广,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听人说过,是真是假我当然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天晚上这里都会有一群大妈占据着地方跳广场舞,我每次从这条路上走过的时候,不用走近,老远就能听到大喇叭放着舞曲。 而现在这条路上很安静,没有大音响,也没有广场舞,连写字楼里都没透出一点灯光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会儿不是傍晚,也不是晚上,而是天亮之前的最后一点黑暗时候。 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了,我站在原地向街道另一头远眺,借着路灯,我远远看到一个身影迅速向这边靠近,她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看,似乎后面有人在追着她一样。 当她走近时我发现她其实跟李菲菲长得很像,那双眼睛的形状跟李菲菲一模一样,我想起王婆婆说的,她们家的阴阳眼传女不传男,所以王茹的眼我不用看就知道肯定也是有一条白线。 王茹脚步匆匆地在我面前走过,她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明显能看得到我,但是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或者跟我求助,反而更拉远了一点距离,慌忙收回眼神后低着头在我面前走过去。 我皱了皱眉头,跟在她后面。 王茹闷头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颤抖着嘴唇说道:你别跟着我行吗,要不我给你烧点纸钱?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开口说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王茹点了点头,她脸色很不好,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还紧张地左右观望,手指在身前交握,拧在一起,十分焦躁不安,她点过头后又加了一句:要不我再给你烧点衣服?总之你别再跟着我行吗? 我知道她看得到我,但我刚发现原来她将我当成了鬼,我回头看了看地上,灯光下我竟然没有一点影子,难怪王茹以为我是鬼。 我没有跟她多介绍我其实不是鬼,我是生魂,因为这里毕竟只是小鱼的一场梦,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站在我面前的王茹也不是真正的王茹,她的尸体早就成了一堆骨头,根据左黎的推测,正是由于王茹母女都跟小鱼一样有一双阴眼,这才把记忆中的某个片段折射到了小鱼身体内,从而做了这些稀奇古怪的梦。 我当然不可能答应远离王茹,我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尽可能的找到线索,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紧紧跟着梦境的主角王茹,所以我上前一步问道:我不需要你给我烧纸钱或者衣服,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是有人在追你吗?是谁?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危险? 王茹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些,她抬眼飞快地看了我一遍,似乎是在辨认我是谁,认识不认识我这个人,接着她又看了下来时的路,就像那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有可怕的怪物似的。 王茹摇着手说道:我没事的,你赶紧走吧,别牵连到你。 她说完后转身想走,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声轻笑,悠悠荡荡,在我耳畔突然响起,王芸整个人一哆嗦,显然也听到了这个笑声,她拎紧了手里的包再也顾不上我,小跑起来。 我四处看了看,或许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胆子比现实中大了很多,思绪也很灵活,以前不敢随便用的道术我也有这份底气去尝试,我一把拽回了王芸,语速飞快地说道:你这么跑下去也躲不了,你还是会落入对方手里的,你跟我来! 小鱼跟我说过,王芸再接着跑也还是被鬼灵给追上,我干脆另辟蹊径,带着王芸站到了两头石狮子中间,再将三张符纸贴在三根旗杆上,一点银光从符纸上溢出来沿着旗杆迅速上升,最终消失在旗杆顶端,看起来像是有人点了三根香一样。 王芸看我拿出符纸不由长大了嘴巴,她虽然不是道上的人,但她家既然世代遗传阴阳眼,那多多少少肯定是知道的,从没有一个鬼灵能够利用符咒,符纸的力量天生跟鬼灵是对立的,王芸惊疑不定地问我道:你到底是谁。 我回道:你别纠结于我的身份,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可以了。 王芸点点头,真的也没有再多问了,她捏着手里的包直挺挺地站在我让她站着的地方,全身僵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我有点看不过眼,就让她先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下,我出手打乱了事情的进展,那么小鱼曾经对我说过的梦境也就不管用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却像是永远亮不了似的,始终维持着灰白的颜色,有一股风从远方吹过来,带着几声凭空出现的轻笑,在我们四周打着圈旋转。 啪一声巨响,我跟王芸都吓了一跳,原来银行的两扇玻璃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又被这股风吹着用力在我们眼前阖上,就在门阖上的一刹那,银行大堂的灯亮了起来,灯光惨白,非常的亮堂。 王芸害怕地站了起来,我示意她往后退一步,站到了广场正中,我们一动,玻璃上突然像被人用力拍了一下似的,干干净净的玻璃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黑手印。 我定下神看着眼前的玻璃门,灯光很亮,我能清楚地看到里面并没有一个人,但是玻璃接二连三被人拍打,我亲眼看到一个又一个黑手印出现在上面,这些手印有大有小,叠在一起,很快糊满了整块玻璃。 我拉着王芸又往后退了几步,轻笑声再一次凭空响起,那股邪门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它不乱吹,光朝着旗杆使劲,三面旗子在风中烈烈地响,我听到嘶啦一声,忙抬头看去,果然旗面上已经被狂风吹破了一个口子,没几下后正面旗子就随风飘向了高处,消失在空中。 旗子对我而言用处不大,我担心的是旗杆会承受不住这股风力,只要折断一根,这上香祈福的格局就破了,我的符咒也就没用了。 风越来越大,像在这方寸大的地方刮起了十二级台风似的,我听到旗杆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咯吱咯吱的声音,这风邪门地冲着一个地方使劲,我垂眼看去,只见插旗杆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缝,而这丝裂缝还在不断扩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夺命狂奔 第224章 夺命狂奔 旗杆被风吹得弯下了腰,地基的裂缝越来越大,那动静眼看着就要被吹给吹倒砸下来。 先不论如果真的往下砸会不会砸到我跟王茹,旗杆断掉后我的符肯定就没有了用处,我当机立断拉着王茹沿淮海路跑,至少在符咒还能挡一段时间的时候跑得越远越好。 逃跑的过程中我看到路边有一个公共厕所,在小鱼的描述中,王茹因为害怕之下躲进了厕所里,女厕所大家都知道,是一个一个小单间,王茹躲在单间里上了锁,有个门板隔着,虽然四面透风,但到底多了一丝安全感,所以王茹才安心躲了一段时间。 但事实证明,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仍记得小鱼提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时,那害怕的样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银行门口的情形,只见三根旗杆已经折断了一根,那股凭空出现的风就只绕着那里在打转,我能看到银行门前所有东西都被吹上了半空,连石狮子都已经被吹倒,横卧在路上,而原本系着的红绸子早已经吹得不见踪影了。 还是那句话,躲是躲不过去的,在十几年前王茹就是命丧于此,我决定要利用自己已知的事情正面迎战鬼灵,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追在王茹后面的鬼灵跟钱小花有关。 我拉着王茹直接躲进了女厕所,我躲得熟门熟路,王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有几分尴尬,不由摸了摸鼻子说道:这附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得了,银行里面情势比这里更糟糕,我们就先躲这里看一下吧。 王茹笑了一下说道:你看我都没来得及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相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跟王茹此时躲在厕所的单间里,别看这是个公共厕所,但是空间比一般的要大,我们两个大人躲着竟然还有点宽绰,不过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又是男女有别,此时不约而同刻意找了一些话题来试着驱散尴尬。 我侧耳听了下外面的动静,说道:我要是说有人摆脱我来救你,你信不信? 王茹愣了一下说道:是谁? 我眼尖地发现她神色莫名一动,猜想她因为我的话似乎联想到了谁身上,但又有点不敢置信,所以干脆只反问了我一句是谁。 我脑子里快速琢磨了一下,想着要说李菲菲好还是王婆婆好,最后想来想去我问道:我听菲菲说你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来? 这也是刘春光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王茹离婚后远走他方,又在另外一个城市结了婚,她失踪前跟丈夫说是出差,当然后来证实了这是一个拓词,公司并没有派遣王茹出差,真相反而是王茹说家里有事,请了事假。 所以王茹在没有跟任何人知会的情况下只身回到了这个城市,她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不告诉任何人,这是一个谜团。 我曾经问过王婆婆,王婆婆说王茹并没有回娘家,所以我对王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感到很好奇,而此时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王茹说道:你认识菲菲吗?是不是菲菲让你来帮我的?她是担心我是吗?我就知道这孩子还是关心我的。 她神色很激动,看样子李菲菲的关心对她很重要。 我一想也就明白了,王茹虽然跟李建军离婚了,而且也组建了另外一个家庭,但是李菲菲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从她寥寥几句话里表明李菲菲对王茹的态度可能不太好,所以当我言语中说起李菲菲的时候,王茹就自动理解为我是李菲菲找来帮她的。 王茹低声说道:我知道菲菲对我跟他爸离婚的事情很不谅解,但我真的没办法再跟李建军相处下去了,这次菲菲打电话给我让我一个人回这里,而且谁都不能说,我以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但是见了面菲菲却只是问了我一句过得好吗,我说还行,她又问我既然再一次结婚了,那是不是还要生一个小孩。老实说孩子我肯定还是要生的,但是菲菲这样直白的问我,我却不能直接回答,我怕惹菲菲不高兴,我只能说现在还没有打算,然后菲菲就赶我离开了。 王茹说完后抬起眼看着我说道:是菲菲让你来的是吗? 我看着王茹眼里的渴望,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我心里有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这个猜想让我不忍面对王茹此刻的神情。 我记得李菲菲曾经对她身边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过她希望那对吵架的夫妻死,我也曾试着去比对李建军后来的老婆的声音,发现并不符合,而现在看到了王茹,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才确定当时在李菲菲房间外面吵架的夫妻确确实实就是李建军和王茹。 而现在李菲菲叫王茹在不通知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回来,却又草草打发了王茹,接下来王茹就碰到了鬼灵,死于鬼灵手里,这不得不让我想到这个杀了王茹的鬼灵有没有可能就是李菲菲派来的。 甚至这个鬼灵,她就叫钱小花! 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响,像是垃圾桶倒地的声音,我连忙举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安静,王茹害怕地往里面躲了躲,我让她脚踩在马桶的水箱上面,自己也跟着踩在了马桶盖上。 我听到一个脚步声突然响起,不疾不徐,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料准了王茹就躲在这里似的,先给予王茹极致的恐惧,再一把捏死她。 脚步声从第一个单间找起,我们躲得地方是在倒数第二个,这个公共厕所单间不少,等对方一个个找过来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符咒捏在手里,我生魂入梦,但口袋里却仍然有符咒的存在,我知道肯定是左黎为我做了什么。 我将王茹护在身后,捏着符咒安静地等待对方的现身,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躲,对方总会找到王茹的,而我需要的就是一个给予对方重创的机会。 虽然我知道现实中王茹早就死了,但现在在梦里,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蹦乱跳的王茹死在鬼灵手里,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出手。 脚步声慢慢地挪移,向着我们躲藏的地方逼近,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轻笑声,像是在笑话我们不自量力似的。 我屏住了呼吸听着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过来,终于停在我们门前,对方不动了,王茹双手捂住嘴巴,猛地一哆嗦。 我回头一看,王茹眼睛里满是恐惧,我顺着她下垂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门下面的空隙里有一双脚,那是一双最普通的小白鞋,学生们最喜欢穿的,鞋子的款式在我眼里当然很旧,但我记得在我小学的时候,班上的女同学有很多都喜欢穿这种鞋子。 我心里抖了抖,对鬼灵身份的猜想又确定了几分。 嘻嘻 门外传来笑声,我一直盯着门板下方的空隙,鞋子旁边突然出现了几根头发,像是对方将身体猛然间对折,将头歪了下来,接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出现在我眼前,那双眼睛透过缝隙扫了单间一眼,像是在确认里面有没有人躲着。 我捏着符咒差点想冲出去,但是王茹拉住了我,她指了指地上,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都没有站在地上,鬼灵是看不到我们的。 嘻嘻 头发消失了,眼睛也不见了,那双小白鞋换了个方向,脚步声慢吞吞地重新响起,越过我们这一个单间,继续向里面走去。 我示意王茹继续待在这里,我则打算跳下去正面面对鬼灵,我必须得见一面,我想知道我的猜测对还是不对,这个杀人的鬼灵到底是不是钱小花。 如果真的是钱小花的话,那就能说明王茹是被李菲菲特意骗来的,她骗自己的母亲来这个城市,为的就是杀了生她养她的母亲! 就在我想推门出去的时候,王茹突然在我耳边一声尖叫,这声尖叫从她紧捂着的嘴里漏出来,明显是极度惊恐之下的过度反应。 我连忙抬头向右上角看去,刚才脚步声就是朝右边走的,我们的右手边就是最后一个厕所单间,而此时隔板上方有一个脑袋,那颗孤零零的脑袋飘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眼里血红一片,扯开嘴巴对着我们笑道:找到你们了,嘻嘻。 钱小花! 鬼灵的真面目一出现,我立刻确认了她的身份,果然就是我曾经在镜子里看到过一次的钱小花,她歪了歪脑袋,轻声说道:我还在想你们躲在这里,什么时候会抬头看看我呢?我已经发现你们很久了,但是我不着急,嘻嘻,我等着看你们什么时候才知道在你们躲着的时候头顶上一直有我在看着你们。 我被钱小花的话说得寒毛直竖,这是一个思维误区,谁没事上厕所的时候会抬头看天花板,大多数都是盯着门板下方的,所以我们能发现钱小花的鞋子,却迟迟没有发现她的脑袋其实一直漂浮在我们上方,安静地注视着我们。 我一咬牙,将符咒直接朝钱小花的脑袋打去,我站在马桶盖上,又伸直了身体伸长手,符纸直接贴上了她的脑袋,只见她的长头发上呲溜燃起一点火星,紧接着像是干柴着了火一样,整个脑袋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 钱小花凄厉地惨叫了一声,阴狠地大声叫道:刘秀! 我顾不上去猜钱小花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拉起王芸直接推开门,两个人夺命狂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思明楼 第225章 思明楼 我跟王茹一阵狂奔,淮海路的尽头却完全被一层白雾笼罩着,影影绰绰像是有一幢楼的样子,我却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说现实中的淮海路延伸段是一条宽阔的四车道马路,就正常来说,也不可能在路中间起一幢楼。 所以这幢楼肯定有古怪,而这个古怪就来自于钱小花。 想起钱小花刚才脱口而出的刘秀两个字,我心头直跳,在钱小花杀王茹的时候,照时间算来应该是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在老家上学,根本不可能接触钱小花,所以钱小花怎么可能会认识我? 但是我又听得清清楚楚,钱小花叫的确确实实就是我的名字,这让我不由把入梦前的小鱼的眼神和现在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推出了一个让我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现在我所在的梦里已经不仅仅是由小鱼的梦了,钱小花不知道凭借着什么手段控制了一部分梦境,而此时凭空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白雾和这幢楼就是最好的证据。 程易曾经跟我说过,入梦最大的危险就来自于死亡,如果我在梦里死亡的话,那么相对应的我的也将在现实当中死去。 所以入梦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防范我可能面对的危险,这些危险原本是可控的,毕竟小鱼做的不是天马行空的梦,这个梦小鱼已经做了很多遍,每一遍都是一样的,甚至有迹可循的,这是一个十几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 所以对我而言,这个梦境原本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我所需要对付的只是那个杀害王茹的凶手,而现在凶手我知道了,是钱小花,但危险也同时升级了,很明显,钱小花不但要杀了王茹,她还要杀了我! 王茹跑得气喘吁吁,她上了点年纪,四十多岁的年龄在高强度的奔跑之下确实有点力不从心,随着我们往前奔跑,那层白雾渐渐散开来,像是给我们留出了一个专供通行的道路一样,敞开来欢迎我们自投罗网。 我站在马路尽头,白雾散去之后我已经能把这幢楼看清楚了,这明显是一幢教学楼,楼房外墙上有三个大字,思明楼。 王茹回头害怕地看了一眼,脚步声已经重新出现,我能听到钱小花悠悠荡荡地笑了一下,不同于之前的胜券在握的轻松,而是隐含怒气。 王茹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看着身后,钱小花已经追上来堵在路中间,她穿着一身校服,脚下蹬着小白鞋,头发上的火光已经灭掉了,但是我知道她刚才被我一击,已经受了伤,她此时迅速向我们飘过来,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咧开嘴来发出笑声。 我心一横,前路未知,身后追兵已至,干脆说道:走!我们进去! 我率先进入思明楼里,王茹紧跟在我后面,当我一脚踏进去的时候,我发现淮海路不见了,我人在楼里,窗子外面是操场,再往周遭一看,看到的是一个正常学校的环境。 思明楼的对面就是图书馆,灯火通明,我能清楚地看到窗口处有一排学生,都低着头似乎在看书写作业,要不是我刚从淮海路一脚迈进这里,眼前的情景怎么看都看不出异常来。 王茹突然说道:这里是实验二小! 她转着头四处张望,肯定说道:没错!确实就是实验二小!我送菲菲来看过学校,以前菲菲最喜欢二小的环境,说以后要读就读二小,但是后来李建军托关系让她进了一小。 我心里一动,我记得刘春光跟我说过,贺一鸣他们五个惨案死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曾经都在实验二小就读,而钱小花就是他们的同学,刘春光说过这里曾经发生过校园霸凌事件,受害者就是钱小花。 钱小花把我和王茹送进实验二小是想干什么,想让我亲眼看看贺一鸣他们是怎么欺负她的吗?我朝王茹招招手,一起走进思明楼里,随便找了个教室看了两眼。 趁目前尚且平静,我抓紧时间问王茹道:你们家的阴阳眼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比如说驱使鬼灵之类的。 王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阴阳眼是世代相传? 我说道:我回头告诉你,你先回答我问题,你们家的阴阳眼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我现在怀疑李菲菲跟钱小花是否是合作关系,如果只是像李菲菲说的那样是好朋友的话,其实把一个恶灵当朋友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就算恶灵平时看起来非常理智,能沟通,但很多事实都能说明恶灵是最容易反噬人类的,我担心李菲菲说不定也是死于钱小花之手。 听我这么严肃追问,王茹迟疑着说道:我没听家里人提过这回事,就我自己的经验来看,除了能看见鬼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而且因为太容易看见鬼了,我都养成了看见也当没看见的习惯,不然很容易被鬼灵给跟上。 我心说怪不得一开始王茹明明看到我站在灯柱下却愣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过去,直到我紧跟在她后面她才朝我开口。 我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你女儿李菲菲有没有一个朋友叫钱小花? 王茹这次摇头摇得很干脆:菲菲从小性格就比较孤僻,她遗传了我们家的阴阳眼,一直不太爱跟别的小朋友玩,如果她有好朋友的话一定会跟我说的。 王茹一脸的肯定,这可能源自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了解和信任,但是事实上李菲菲确实有一个好朋友,这是李奶奶亲口对我们说的,由此可见在李菲菲心目中王茹这个母亲占据的地位明显不如李奶奶。 可惜李奶奶最后还是死在钱小花手上,不知道李菲菲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我还想具体问一下关于李菲菲的事情,楼梯里突然传来有人下楼的声音,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明显有好几个人,轻重不一,还有推推囔囔的嘈杂声。 我拉着王茹随便挑了一个教室往里躲,谁知道角落里坐着一个小姑娘正在看书,看到我们两个人进来,她抬起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也不说话,光看着我们,那眼神不像个正常人,看得我心头发寒。 我左看右看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有一个名字在我嘴里呼之欲出,我指着她刚张开嘴想喊,那几个脚步声跟在我们身后进来了,哗啦啦四五个人,有男有女,直接从我和王茹的身体里穿过,那阴冷的感觉顿时让我打了个哆嗦。 呦,钱小花,小花妹子,这么乖地在看书啊,你家那么穷,你还看什么书啊,捡垃圾去吧! 我听到其中一个大个子对着角落里那个小姑娘嘲笑道。 钱小花!果然,她就是钱小花!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我看到的那个花季少女如果缩小了一号,不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吗?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钱小花,能看得出来她家庭条件确实不太好,校服洗得发白,可能她每天穿来穿去就是两套校服轮换,脸上有菜色,眼神有点麻木,她看见大个子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害怕的样子。 我知道我们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数了下刚进来的那几个人,努力从他们身上找熟悉的痕迹,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两三个眼熟的五官轮廓,贺一鸣跟何洁都在里头。 大个子肯定也是五起惨案死者之一,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我绝对不会记错。 何洁走过去拿起钱小花的书翻了翻,突然慢条斯理地撕了起来,钱小花一把按住她的手,哆嗦着嘴唇说道:别,别撕我的书,老师会骂的。 何洁一把推开钱小花的手,大声说道:让你家里再给你买一本呗,一本书值多少钱啊,多捡点垃圾就有了!要不我给你指一个地方啊,我跟你说那里的女孩子都特别能赚钱。 何洁的笑容带着几分天真的恶意,我被她话里隐含的意思给吓到了,我听懂了她的意思,那个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能让一个女孩子赚很多钱的能是什么好地方,我看着何洁的打扮,穿着整洁的校服,头上扎着漂亮的发夹,小皮鞋很漂亮,跟钱小花完全不一样。 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刚处在发育期,何洁和钱小花的胸脯都已经微微隆起,何洁可能对这种事情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但她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知道对自己同学在说什么吗? 贺一鸣也走上前,他将钱小花的课桌桌板掀了起来,故意大惊小怪地说道:看啊,我们的小花妹子的午饭竟然是咸菜豆腐,看起来很好吃啊小花,来给我吃两口。 贺一鸣将饭盒从课桌里拿出来,又故意装作手抖将整盒饭倒在地上,他指着掉在地上的饭粒对钱小花说道:哎呀不小心把你的饭给弄洒了,这下怎么办? 大个子一把将瘦弱的钱小花给推倒在地,拉着她的头发压在地上,笑着说道:那就让小花妹子这样吃呗,总比吃不到好吧。 我没想到小学生竟然能这么恶意地欺负自己的同学,他们这些带着天真的残忍行为特别可怕,他们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或许他们还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酷炫。 钱小花被压跪在地上,她抬起脸看着我所站的方向,张开嘴唇无声说道:救救我! 我猛然一惊,发现自己和王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人,他们一概穿着实验二小的校服,看起来都是这个班级的学生,但是所有人都眼神冷漠地看着贺一鸣他们欺负钱小花,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忙。 即便知道钱小花后来杀了贺一鸣他们,但当眼前的这些事情发生时,我仍然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向钱小花伸出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下来陪我吧 第226章 下来陪我吧 当指尖触碰到钱小花朝我伸出来的手时,周围的场景像冻结了一样,我看到一抹诡异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我下意识收回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黑气从钱小花身上逸散出来从我的指尖钻进体内,我听到王芸惊叫一声,拉着我意欲后退,但是钱小花的手臂陡然间无限伸长,像一条毒蛇一般追过来。 我眼前一暗,耳边似乎听到了程易和左黎的声音,左黎在大声说道:按住他的身体!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似乎在往上漂浮,我的头顶有一个圆亮的光斑,左黎的声音从那里传出来。 我潜意识里知道如果从那里出去我将回到现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但我现在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不停地在往上飘。 忽然我脚下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到了一样,有一股力道坠得我停留在半空,我低头看去,只见钱小花仰起一张脸,朝我裂开嘴笑。 嘻嘻 轻笑声从她口中发出来,我恍恍惚惚地听到她在说道:别走啊,来 与她尚显温和的说话声完全不同的是,她用力往下拽我,失重感顿时席卷了我全身,我从云端坠落,整个人天旋地转,眼睁睁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我忍不住在心里说道:如果我就这样落在地上,不用说,肯定摔得爹妈也认不出来,那我是不是就死了? 就在我的脑袋下一秒就要重重地砸在地上,跟一个西瓜一样炸开来,溅一地的红红白白的时候,我听到了几下铃声。 镇魂铃! 我顿时感觉被一股吸力吸走,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脚踏实地的时候,王芸正一脸紧张地扶着我,我甩了甩脑袋,看了眼四周环境,我们竟然是在一个女厕所内! 我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王芸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一转眼就来到这里了。 梦里的场景转换非常没有道理,程易以前所说的危险也跟这个特点有关,你一步跨过去,可能就会从高山沉入了深海,就像我现在,前一秒似乎已经要丧命了,下一秒又站在了这里。 我忍不住再次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刚才镇魂铃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有一种被牵着走的感觉,我知道肯定是左黎或者程易,他们得知我有危险,及时用镇魂铃救我一命。 这个女厕所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我无从辨别到底是什么地方,正想往外走的时候,门口进来一行让我非常眼熟的人。 正是贺一鸣他们五个!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带过来的是钱小花,他们对我和王芸视若无睹,钱小花这次也像是完全看不见我们似的,低着头手指紧紧揪着裙角被何洁一把推进了单间。 我知道接下来的肯定又是他们欺负钱小花的场景,王芸心里也清楚,她似乎忍看,指着门口示意我们两个出去。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王芸走到门口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我亲眼看到她的声音消失在门口的刹那,又正面站在了厕所门口,她满脸惊恐地看着我,我朝她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没有我们选择的余地了。 王芸用手搂着自己后背靠墙低着头在发抖,我能很清楚地听到最里面的单间里钱小花他们的对话。 钱小花在求他们:不要,你们别,你们不要这样,求你们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惧怕和恐慌,她在哭着求她的同学,但是没一个人同情她。 何洁嬉笑着说道:把她裙子扒开我们拍个裸照,钱小花,小花妹子,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们就把你的照片洗出来放在校园里,到时候每个人都会看到你的。 我一愣,这帮人渣真的只是小学生吗,妈的,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欺负人不够还拍裸照威胁! 王芸颤抖着轻声说道:我差点就把菲菲送进了这所学校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知道王芸在害怕什么,没有一个当母亲的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我心里满是愤怒,不管刚才我的危险是不是来自于在教室时我对钱小花主动伸出的手,现在让我看着却不动,我做不到。 我直接冲向钱小花他们待着的地方,我听到科嚓科嚓的相机拍照声,钱小花的哭声和哀求声,何洁他们裸的嘲弄声,这些声音交杂在一块儿,不停地在我耳边回荡。 当我冲进厕所单间的时候,我没看到任何一个人,那些声音还残留在我耳畔,但是钱小花他们却不见了人影,凭空消失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拉着王芸就冲出厕所,这次果然很顺利地出来了,厕所外面是一条走廊,天色很阴沉,我抬头看着挂在天边的那一轮月亮,月亮的颜色是血红色的! 王茹战战兢兢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点要崩溃的样子,我只好匆匆安慰她道:别怕,相信我,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能出去了。 王茹散乱着头发两眼无神地看着我说道:到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我只是来见菲菲的,为什么会碰到这种事情。 我发现王茹的性格跟李菲菲的似乎完全不一样,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做为一个拥有阴阳眼的人,却像是被保护得非常好,面对层出不穷的古怪事情时,她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但是此时此地把她换成李菲菲的话,我相信李菲菲肯定会坚强很多,甚至会主动去追寻和干预事情的发展。 或许从小父母离婚,跟着奶奶长大的孩子更有一颗千疮百孔但坚强的心吧。 我看着王茹的眼睛,沉声说道:很快就会结束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想想李菲菲,想想你的老母亲,你一定要挺住! 王茹擦了一把泪,抬起脸问我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我抬起头,目光像是要透过天花板看到这幢楼的天台一样,我低声对王茹说道:走! 事不宜迟,我必须要马上带着王茹先离开这里,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此时钱小花已经处于绝望有了轻生的念头,一个家里贫苦的孩子,正处于青春期,本身对一些事情就很迷茫和敏感,平时一直被学校的同学所欺负,现在竟然还被拍了裸照,照片就像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春光跟我说过,钱小花是跳楼自杀的,也正因为她的自杀毫无争议,以及贺一鸣他们未成年,所以才没有人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让他们得以在转学后安安稳稳读了初中,又考到了香江中学。 而当他们时隔六年再一次因为不同的原因在香江中学重聚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想起过在小学时自杀的钱小花,或许他们认为是钱小花自身的懦弱导致她自身的不幸结果,也或许他们在长大后,在时过境迁后懂得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以前的自己,知道自己对钱小花有所愧疚,但这些都已经迟了,当他们冥冥之中重逢的时候,钱小花已经展开了她酝酿已久的报复。 这才是五起校园惨案背后的真相! 而此时我带着王茹爬楼梯往顶楼平台飞奔,钱小花肯定就在顶楼!就算无济于事,我也想去阻止她,即便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我一把踹开顶楼平台的门,果然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栏杆外面,天边的那轮血月离得如此之近,近到钱小花的身影像被月亮完全笼罩住一样。 我大声喊着等等的同时向钱小花飞身扑过去,但已经迟了,钱小花已经毫不犹豫地纵身往下跳了下去,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我睁大了眼睛看到钱小花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我趴在顶楼平台边缘,眼睛被风吹得很酸涩,有点睁不开,我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刘春光说得没有错,贺一鸣他们确实是罪有应得!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被他们肆无忌惮的给活活地逼死!而他们甚至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也难怪钱小花的怨气那么重,在死后直接成为了一个恶灵。 此时我已经把一连串的事情都串到了一起,当李菲菲在香江中学看到贺一鸣他们五个时,她做为媒介肯定帮助了钱小花的报复行为,现在唯一还不能确定的是为什么钱小花死后的魂魄会和李菲菲成为朋友,她们两个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的呢?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所有人都死了。 我在风声中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楼下的钱小花,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这一看,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 钱小花的尸体不见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撑在地上的手猛地被一双凭空冒出来的惨白双手给紧紧地抓住了,我被拖得往外面滑出去一点,往下垂眼一看,钱小花抓着我的手整个人挂在半空中,她的脸上满是血迹,一张嘴说话,就有大口的血从里面翻涌而出。 钱小花问我道:你下来陪我吧! 随着她的话,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外又滑了一截,此时我半个身子已经探在平台外面,手里挂着钱小花的身体,而所有的重量全靠我用双腿死死绞着栏杆,咬紧牙关不放松。 我很清楚地知道,只要我这一口气松懈下来,我就会被钱小花直接拉着一起坠楼,血溅三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死里逃生 第227章 死里逃生 我用尽全身力气用双腿紧紧绞着栏杆,但即便如此,我的身体仍然一点一点被钱小花拉着往外滑出去,我被楼顶的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又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钱小花脸上得逞的笑容。 她张开嘴冲我说道:下来吧,下来陪我。 我心说老子有老婆,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婆,下来陪你这个恶灵老子是有病吗,妈的我还没活够呢。 场面一时僵持,我朝天大喊了一声王芸,虽然王芸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现在的情况,多一份力我就多一份生存的可能性。 王芸的脸出现栏杆上方,我连忙说道:快帮我去找根绳子绑住我的腿! 此时的我由于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去想,我和钱小花僵持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也足够一个普通人去做出相应的反应,所以王芸根本不应该直到我叫她之后她才探出头来查看我的情况。 但是当王芸看着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的时候,我知道事情不对了,下一秒王芸高高的举起双手,她手里一点寒芒闪过。 是一把小刀! 王芸恶狠狠地手持小刀朝我的腿刺下来,我吃痛之下惨叫了一声,卧槽,王芸你是鬼上身了吗? 王芸一刀一刀毫不犹豫地往我腿上招呼,小刀用力地插进我的皮肉里,直没刀柄,再直直地拔出来,我看到我的血飞溅而出沾满了王芸的脸。 我咬紧后槽牙,但是剧痛袭来,我的腿受伤之后再也无力支撑,终于在王芸又一次把刀子刺过来后我愤怒地大吼一声,整个人直直往下坠去。 我看到王芸机械地朝我挥手作别,目送我坠楼,她脸上的笑容像是在等着看我的尸体,我心里一动,低头向仍然拉着我的手的钱小花看去,同样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那一瞬间,她们两个的脸在我眼前重合。 这本来就是一个局!一个必死的局!一个从一开始就为我量身打造的必死的局! 我终于知道我入梦之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当时出现在小鱼脸上的确确实实就是钱小花式的笑容,她像一个编制好了网等着我自投入落网的蜘蛛一样,她要的是我死! 我在急速下坠,地面离我越来越近,在坠落的过程当中我竟然还能看到自己腿上流出的血滴落在钱小花脸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奋力一搏,拼命扯断了系在手腕上的那根红绳,在镇魂铃清脆的铃声当中仰天大喊:妈的快救我啊! 再不救我老子就真的要挂了! 在烈烈的风声里我似乎听到了左黎在说蜡烛灭了,紧接着铃声急促了起来,我感觉自己再一次飘了起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此时我离地面非常的近,而钱小花似乎也听到了镇魂铃,她知道我出现了一线生机,她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用力把我往下拉。 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我拼命扭转了一下身体,肩膀先于脑袋一步触碰到了地面,骨折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在剧痛之下我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左泠,小丫头正在给我调节挂点滴的速度,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念叨着医生说挂这个针必须要把速度放慢。 我艰难地张开嘴,试图发出声音来,但怎么努力也只有微弱的气声,难道我失声了?不至于啊,我又没伤到声带。 我又试着动了动腿,腿倒是能动,但是明显有被包扎的感觉,回想起王芸当时狠戾地一刀一刀往下刺的场景,我只能说自己命大了。 不管怎么样,能捡回一条命就是最好的! 我等着左泠转过身来看到我,但是这小丫头竟然折腾完了点滴后又开始拿着一张纸在研究,上面写的似乎是我要吃的药,这些一般都会由护士定时送过来让我吃,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研究个什么。 我努力地咳嗽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左泠的手一僵,立刻转过身来,我对上她惊喜地目光,朝她露出了一个笑。 左泠立刻说道:别笑了,太寒碜了,你以为自己还像以前那么有点小帅吗? 我张了张嘴,心说难道我毁容了? 左泠接着说道:你昏睡了好几天,满脸胡茬子,一脸沧桑,刘秀,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不适合走大叔这一类型,你还是适合暖男的形象。 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没办法反驳你。 我艰难地跟哑巴似的啊啊了两声,左泠这才发现我好像说不出话来,连忙按了铃声把医生给叫了过来。 我的主治医生给我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后说道:病人的声带没有受伤,他主要是伤在肩膀,粉碎性骨折,打了石膏后现在还不能动,家属一定要注意一下,另外病人双腿上的刀伤虽然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也要注意不能彭水。 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不像之前刚醒来时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忙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现在四肢只剩下这么唯一的一只手还活动自如了。 医生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会尽快安排你进行更精细的检查,找出你失声的原因。 我沮丧地垂下手,左泠毫无诚意地安慰我道: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了,你都不知道你刚被送来医院的时候,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要不是我叔叔和程组长两个人联手吊着你一口气,你肯定挺不到医院就得蹬腿。 主治医生听左泠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忍,打圆场说道:其实也没有这个小姑娘说的这么严重,你当时确实失血过多,但是现在恢复得很不错,你把心放宽,别纠结声音的事情,你想啊,声带又没受伤,怎么会发不出声音呢,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别胡思乱想,一定要静心修养,把病养好。 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无声地朝医生表示感谢,医生又安慰了我几句,带着护士转身离开了病房。 左泠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床边,双手捧着下巴近距离看着我说道:我可没有唬你啊,你从入梦状态脱离出来的时候确实非常危险,你到底在里面碰到了什么事情,我真的被你吓到了,全身都是血。 我动了动手指,左泠会意地将手机交给我,我打开备忘录敲打着写字道:钱小花。 左泠吃惊道:你在里面碰到了钱小花?是钱小花杀了王芸吗?也是她把你害到这个地步? 前一个问题我没办法简单地解释清楚,就跟左泠说等我声音恢复之后具体告诉她,至于后面那个问题,根本就毋庸置疑,下黑手杀我的绝对就是钱小花。 左泠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钱小花有点意思,竟然能够在我叔叔和程组长的保驾护航之下还能成功阴到你。 我打字写道:小鱼? 左泠挥了挥手说道:别担心小鱼,她现在的状态可比你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要好多了,我叔叔已经帮她拔除了阴血,她已经不发烧了,而且有个特大好消息,她的视力正在逐步恢复当中,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跟常人一样了。 我想了想又打字道:梦呢? 左泠耸了耸肩膀说道:当然是没有在做梦了,我叔叔说了她之所以做这些梦,就是因为她那双眼睛,现在她眼里的阴血流干净后,当然就不会再做这个梦了。 我点点头,这是入梦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事情,但我仍然问了一句,或许是因为我心有遗憾吧,至于在遗憾什么,我也有点搞不清楚了。 是在遗憾没能寻找到王芸被杀的真相,还是在遗憾未能在钱小花处于困境的时候伸出手拉她一把,或者说是在遗憾没能找到钱小花现在的下落,毕竟从目前已知的情况看来,她已经害了好几条命了。 在得知我醒过来之后,当天下午刘春光几人到医院来看我,并告诉我在上级领导的干预之下,这起案件的相关资料已经被封存起来,近阶段不允许再查下去了。 刘春光苦笑着跟我说道:封不封,查到这里也已经到了一条死路了,我们都知道不离十就是钱小花下的杀手,但是证据呢,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就算领导不发话,我们接下来也很难查,最困难的就是不知道钱小花现在的下落,她是鬼,又不是人,就算局里的黑客警察再牛逼也查不到啊。 虽然仍有遗憾,但就如刘春光所说,这件事情基本上就到此结束了,奇怪的是这件案子并没有移交到异能调查组里,它的档案仍然挂在警局,刘春光对于这点跟局长表示过疑问,不过他也告诉我并没有得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我是一个病号,还是一个莫名其妙从昏迷中醒来后突然再也说不出话的病号,我本以为总会有人留下来照顾我这个病号,但事实上刘春光走了,左泠走了,左黎和程易也走了,当天晚上的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小丫头在走之前跟我说她会回来的,让我不要怕。 我朝她挥挥手,示意赶紧走,这都是一帮损友啊。 那天晚上十点,我还在灯光下刷着手机,房门突然被笃笃笃敲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三个护士 第228章 三个护士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我以为是护士来查房,就没抬头。我虽然没办法开口说请进,但门并没有上锁,如果是有人来探病的话,在礼貌性敲过门之后就可以推门进来了。 不过在我第二次抬头的时候,我发现始终没有人推门,我不由停下正在浏览新闻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门,故意清了清嗓子发出一点声响。 还是没有人进来。 我现在几乎就是一个废人,左肩膀受伤最严重,完全无法动弹,两条腿上虽然全是皮肉伤,但皮肉伤也是伤啊,王芸拿来刺我的刀子虽然小,但那么多刀刺下来,我腿上全是口子,还好刀刃短,不然我受的伤会更重。 饶是如此,医生也叮嘱过这几天千万不要动,伤口才会愈合得快,如果情况不错的话,几天后我应该就可以稍微走两步了。 所以我能灵活使用的只剩下一只右手,如果钱小花选择在这个时间来杀我的话,我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那外面那个只敲门却不出现的人是不是就是钱小花埋下的后手? 我忍不住把手伸进了枕头下方,我的护身符就压在下面,另一只手已经处于随时拨通左泠电话的状态中。 笃笃笃,房门又被敲响了三下。 外面还是没有动静,我已经忍不住想动手指打左泠的电话了。 下一秒,我突然听到有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口停下,我一颗心忍不住高高提起,这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会是谁? 紧接着我的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拿着一个灯笼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真奇怪,谁在你门口放了一个灯笼啊,做得还挺精巧的,颜值不错。 我扫了一眼护士的鞋子,原来刚才发出高跟鞋声音的是她啊,我心说妈的吓了老子一大跳,要是真的打通了左泠的电话,结果一点事都没有,那丫头还不得嘲笑我胆子小啊。 护士很眼生,但是身上穿的确实是这个医院的护士服,说来我跟这家医院也是有缘,几次住院都是在这里。 护士把灯笼放在我床头的柜子上,说道:是不是你朋友送你的礼物啊? 我摇了摇头,心说不至于吧,哪有人探病会送一个灯笼。 护士说道:也是,确实没人探望病人会送一个灯笼的,不过它确确实实是放在你门口的,你暂时先收着吧,如果不要的话明天让整理房间的阿姨拿走就好。 我点头,意思是行,那就先搁着吧,回头我问问朋友,如果确实不是我的,我就把它给处理了。 护士按例问了些问题,又给我量了下体温,让我试着尽最大的努力去发出声音,我张开嘴啊啊啊了几下,心里忍不住发急,怎么还是跟个哑巴似的,只能发出一个音节呢。 护士一边动笔做着记录一边安慰不要急,医生已经帮我预约好了明天的检查,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我只能点头表示知道。 护士做完这些后就推着车子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出门了,还贴心地给我把门给带上。 我靠在床头把灯笼给拿过来看了一下,用来做灯笼的东西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不过入手的触感油光水滑的,像是皮质的,我仔细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没有什么异味。就像护士说的那样,这个灯笼的做工确实不错,竹子做支撑,打磨地非常光滑,底下坠着一个中国结,手法也不像是机器编制的,反而像纯手工打造。 我将灯笼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就干脆把它放回柜子上,重新拿起手机给左泠发了个信息:姑奶奶,你不是说今晚回来吗,你啥时候过来? 左泠的消息回的很快:马上就到。 我只好重新刷起了手机,门咯噔一声响,又是一辆车子推了进来。 今天早上我醒来时跟在主治医生身边的小护士俏生生地推着车走到了我身边,她说道:来,给你量个体温。 我有点疑惑,这不是刚量过吗,怎么又要量?大晚上的体温量得这么频繁? 不过我现在有口难言,干脆就随它去了,护士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小护士快速检查了一遍后又推着车子走了。 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她的鞋子,那是一双平底的软底鞋,走路完全没有声音,穿着应该也是非常舒适的,说起来似乎我见过的所有护士都穿着类似的鞋子,她们毕竟在工作的时候要站很长时间。 一双舒适的软底鞋有助于减轻她们的疲劳,也或许是因为我曾经听一个朋友说起过,每一个医院都会规定医护人员不准穿高跟鞋上班,因为高跟鞋敲打在瓷砖上的声音太响,会影响到病人的休息。 我心里一动,既然如此,那刚才的护士为什么会穿着高跟鞋?难道说,她其实不是护士?或者说,她不是人? 我忍不住朝还在往下滴的挂瓶看去,两个护士都曾经动过我的针,如果那个穿高跟鞋的护士不是真正的护士的话,那么她是否会在我的药上动手脚? 我越琢磨心头越凉,连忙先把针头从手背上拔掉,又按了床头的呼叫铃,铃声响起后率先推门而进的竟然是左泠! 这丫头终于来了。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护士,三十岁上下,她跟左泠一起快步走进来,先又按了一下床头铃把铃声给停止后半俯下身问我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快速在手机上打了一段字,简单把刚才的情况跟左泠说了一遍,左泠若有所思地拿起灯笼看了一下,嘴里对护士说道:麻烦你检查一下这瓶挂瓶里面的药好吗,我怀疑这里面被注射了不明液体。 护士大吃一惊说道:这不可能,我们医院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她断然否认,态度非常坚决,我倒是能理解她的态度,一般来说医院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种情节听起来更像是电视剧里的桥段,我一不是大富豪而不是领导人,左看右看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会有人想用这种手法来杀我呢。 但是我和左泠都非常坚持,护士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把药拿下去检查一下,我猜她心里说不定在骂我有被害妄想症,不过骂就骂吧,总比送命要好,我现在可谓是惊弓之鸟,在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我宁可护士将我当成一个龟毛的人。 就在护士要走的时候,左泠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今晚值班的人当中有一个穿高跟鞋的人吗,高跟鞋的颜色是 左泠朝我看了一眼,我忙在手机上打字补充道:黑的,黑色高跟鞋,鞋跟挺高的,是细高跟。 刚才跟左泠说情况的时候并没有详细到这个程度,所以只能我临时补充上这个信息。 护士皱着眉说道:不可能,今天晚上我们这一楼层并没有一个穿高跟鞋的女护士。 左泠说道:你再仔细想想,确定真的没有吗? 护士毫不犹豫地说道:确实没有。再说了,我们医院有明文规定,不得在上班期间穿高跟鞋。 听到这句话,我眼光忍不住落在了她怀里的挂瓶上面,背上窜起一阵寒芒,看来那个护士果然有问题。 眼前的中年护士在等了我们几秒后,看我们两个人都在发呆,就抬起脚步准备离开,我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忙抬起手啊啊叫了两声。 左泠会意说道:等等。 中年护士停下脚步说道: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忙在手机上打了三个字:小护士。 左泠朝我颔首,转头问道:早上跟主治医师一起过来的那个漂亮的小护士今天晚上有值班吗? 这一次中年护士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很久,就在我忍不住要催她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眼里含泪说道:她下午下班的路上出了车祸,还在急救室抢救当中,本来今晚确实有排到她值班的,不过现在她不可能来上班了。 我心说万万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我这病房来了两个护士,结果两个护士都有问题,这种情况,我还能好好养病吗? 左泠恰当地表示了一下对小护士的关心,中年护士也已经整理好情绪,除了眼圈还有点红之外已经看不出刚才波动的情绪起伏了,她朝我们两个点点头,拿着挂瓶离开了病房。 左泠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低着头站在床边站了许久,她似乎在认真地研究着这个灯笼。 片刻后她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真是奇怪,这个灯笼绝对有问题,但我竟然看不出问题在哪里。 她又研究了一会儿,拿手机全方位各角度地给灯笼拍了多张照片,我猜她是发给了左黎,请左黎代为掌眼,此时我想了想,也发了一条信息到她手机上:没想到两个护士都有问题,你说我的药里到底有没有被动了手脚? 左泠回过神来点开我的信息看了一眼,忽然朝我笑了一下说道:你说错了,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她摇着三个手指对我说道:刚才跟在我后面走进来的那个护士,衣服遮掩下的手腕上有很大一块尸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又一个灯笼 第229章 又一个灯笼 俗话说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我以为两个护士都有问题已经很意外了,谁知道左泠告诉我连最后来的第三个护士也不是人。 她的手腕上有尸斑!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医院啊,要不是我今天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我绝对要求马上出院。 左泠将灯笼的照片发出去后似乎浑身轻松了很多,她朝我挤了挤眼说道:现在只有靠我来保护你啦。 我苦笑了一下,谁让我现在是个病号呢。 当天晚上左泠就睡在我隔壁的病床上,程易做事一向大气,他给我开的是病房,房间里微波炉冰箱等家电一应俱全,除去我睡的病床之外还有一张专门给陪护人员睡的床,另外两张单人沙发伸展开来也可以睡人。 有左泠在,我睡得很安稳,不过我枕头底下仍然放着护身符,这是我的底气所在,至少在发生意外情况的时候,它能帮我挡一次劫。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醒过来了,或许是昏迷的时候睡得太久,我醒得非常早,左泠裹着被子还在熟睡当中,我从窗口看出去,树上停着一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气沉丹田,张开嘴用力喊了几声,可惜事与愿违,我发出的仍然是啊啊啊的声音,倒是比昨天响亮了很多,听起来中气十足。 左泠包含睡意的声音随之响起:看来你今天还是得做一个哑巴啊。 我也是无奈,现在看来只能耐心等待医院的检查结果了,希望能解决我这个问题。 我看了揉着眼睛一脸睡意的左泠,给她发了条信息道:你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早。 左泠嗯了一声,翻了翻手机说道:奇怪,我叔叔昨晚怎么没有回我的信息。 她自言自语说道:算了,可能是在忙,没看到,反正他今天说要过来这里看一看你,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小丫头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抱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我睁着眼睛看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金色的太阳光逐渐洒满大地,整座城市慢慢苏醒,车子的喇叭声远远地传过来。 八点钟了。 我特别精神地睁着眼睛,直到门被医生推开,他带着护士走进来,笑着对我说道:今天感觉怎么样,能发出声音吗? 我张大了嘴啊啊啊了几下给他听,主治医生拿着一个小手电筒朝我喉咙里面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还是得具体检查一下,半小时后会有护士过来推你下楼,我们一切都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好吗。 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我现在对一切穿护士服的人都格外留神,可能是我看的次数太多了,那个护士忍不住抚平了下自己的裙角,问我道:怎么了? 我有点尴尬地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半小时后,果然如主治医生所说,有护士准时过来把我放在轮椅上,推着我下楼去做检查。 左泠打着哈欠跟在我后面,我让她不用跟,尽管去睡觉,我就不信光天化日地鬼灵难道能出来害我? 但是左泠不肯,说这样才放心。 我不由慎重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没想到随着时间的过去,我跟左泠竟然也成为了朋友,变成了现在的相处模式。 护士推着我,我坐在轮椅上,左泠走在我旁边,我们三个向电梯走去。 我的房间刚好在走廊底端,也就是说出了房门左转就是消防楼梯,而电梯则在每个楼层的最中间,我一路要被推过好几个病房才能到电梯前面。 这一层楼都是病房,有像我这样轻伤的,自然也有得了绝症的病人,我听到一个病房里传出哭声,从敞开的房门里我无意中看到好几个人正围着病床在伤心地哭着。 我知道这间病房里的病人肯定已经走了,而正在哭的是他的家属。 我收回视线,无语中带过放在床上的一个东西,我突然心里一咯噔,伸手抓住了左泠的手。 左泠停下脚步问我道:怎么了? 我指了指刚才传出哭声的病房,连忙拿出手机敲打了两个字:灯笼! 我刚才确确实实在这个房间里的病床上看到了一个灯笼,虽然看得不太仔细,但看起来有几分像我收到的那个。 左泠神情变得有点凝重,她想了想对我说道:你先去做检查,我去看看。 接着她又叮嘱护士小心点,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给她,我被护士继续往前推,频频回过头去看,只见左泠站在原地向我挥了挥手,走进了那间病房。 我直到被推进电梯才收回了视线。 在做检查的时候我始终有点心神不宁,就像左泠说的一样,我也觉得这个灯笼出现的时机很古怪,出现的方式也很古怪,更加不知道是谁送的。 好不容易全部检查完之后回到病房,我一出电梯就远远地看到左泠站在走廊末端的窗口,手里在滑动着手机,全神贯注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 我朝她啊啊啊的叫了几下,帮我推轮椅的护士笑着替我招呼道:左小姐! 左泠闻声回过头来,发现是我时,快步走过来接过轮椅扶手,替我推进病房,同时开口问道:检查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我摊了摊手,意思是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抬起头发现病房里坐着左黎,他靠在座椅上,手里正拿着那个灯笼在研究。 等护士离开后左黎先放下灯笼关心地问了我几句,我写道自己其他都不错,腿上和肩膀上受的伤我在梦里的时候就有心里准备,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奢望能全身而退,能保住性命从梦里顺利脱身而出我已经感到很幸运了,但是声音的问题却出乎我的意料,明明没受伤,为什么我会突然变成了个哑巴。 左黎安慰我道:别担心,如果医学上没办法解释你声音的问题的话,我会多找找资料尽快解决的,没受伤,我们只能朝魂魄的方向去构想,放心。 我对左黎的信任更大于程易,既然有他包揽,我当然就放下一颗心来。 不过我似乎放心放得太早了,因为左黎随即说道:这个灯笼有问题,弄得不好你会有生命危险。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左泠接口说道:刚才我去那个病房里面看过了,确确实实有你说的灯笼,我当时就觉得两个灯笼非常像,但为了避免出现记忆偏差,我特地拍了照片回来,你可以对比看看。 左泠把她手里拿着的手机递给我,原来她刚才靠在窗边一直在研究的就是这个。 昨晚左泠拍的照片我没看,我直接从她早上在那个病房拍的另外一个灯笼看起,边看照片边用手拨动着被左黎拿在手里的灯笼对比细节,果然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非常雷同,我要不是亲眼所见,说不定会以为这就是同一个灯笼。 看来这两个灯笼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将手机还给左泠,左黎说道:这个灯笼我会带走,不过你暂时还要待在医院里,不能出院,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左泠会陪着你。灯笼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又问了左黎一些关于小鱼的问题,从左黎口中我得知小鱼现在的情况非常好,恢复地也很顺利,视力一天天恢复正常,当得知我受伤住院的时候,小鱼还说要过来看我。 我心里很为小鱼高兴,不管怎么说,能重见光明都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想必刘春光此刻肯定很高兴,他不止一次在与我的交谈中流露出对小鱼的可惜。 左黎还告诉我小鱼醒来后根本不记得自己那天做得梦,也就是说她完全不知道我入梦后发生的事,我敲打着手机把梦里的事情一点点详细说给左黎听,他边听边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最后问他道:灯笼跟钱小花会不会有关系? 左黎说道:不一定,现在还不确定,不管是钱小花也好,是其他人也罢,总之你自己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左黎把灯笼带走了,至于另外一个病房的灯笼,左泠说她亲眼看到被清洁工人拿去烧掉了,烧起来的味道很臭,左泠绞尽了脑汁给我形容了一下味道,她说闻起来有点像尸臭。 难道这个灯笼的材质是人皮? 左泠听我这么怀疑,忙说道:不是不是,如果是人皮的话我和叔叔怎么会没发现呢,绝对不是人皮,你放心吧,叔叔之所以觉得这个灯笼古怪,会要你的命,是因为刻在上面的一个符文,这个符文的意思是,死! 她最后一个字从牙齿缝里逼出来,听得我忍不住出了一手的冷汗,左泠难得严肃地对我说道:我跟叔叔都不是在吓唬你,虽然还不知道灯笼有什么玄机,但一个不慎,我怕你会有生命危险。 我打字跟她说道:那就请小姑奶奶绝对要保护好我的安全啊。 左泠看完捂着嘴用力点头说道:那当然,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你绝对没事的! 我和左泠正在有声对无声的聊天,主治医生拿着检验报告进来了,他告诉我道:经过检查,你的声带完全没有受伤,我们现在怀疑是你的精神方面的问题导致你发不出声音来,这些都是有例可循的,一些人在发生一些事情后会出现短暂的失声现象,我给出的建议是希望你能接受心理干预治疗。 医生温和地对我解释着,外边突然传出了响亮的哭声,医生抬眼看了一下,叹了口气主动跟我们解释道:隔壁病房的一个七岁小朋友快要不行了,真可惜,昨天他还特别高兴地说收到了一个灯笼做为礼物,太可惜了,年龄还这么小。 医生长吁短叹,我和左泠惊恐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又一个灯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生老病死 第230章 生老病死 我向医生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灯笼的事情,比如以前有没有出现过送灯笼的事情,还有谁收到了灯笼等等。 医生回想了下说自己真的没怎么留意过,他们当医生的,除了病人的身体状况之外,很少有时间跟病人聊到这些,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我这几个问题直接把他给问倒了。 我心下了然,说起来当医生的跟开饭店的差不多,每天迎来送往,数不清的病人从他们手里过去,出院后哪里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当时的情形。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没有特别的记忆就代表着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情,不然再忙也应该会留有一定的印象。 医生见我和左泠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就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左泠忙说没有,客客气气地将人给送走了。 我整个人靠在床头长叹一声,事情不太好办啊,受伤就先不说了,要不是为了好得快一点,除了左肩膀真的不能动之外,我勉勉强强还算能跑能跳的,麻烦的是我莫名其妙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看了左泠一眼,小丫头两眼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天傍晚的时候,我听到了隔壁病房传来响亮的哭声,有一个女人在一声声喊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包含悲痛的声音让人听了心头发闷,闻之落泪。 人生三大惨事,少时丧父,中年丧子,老来丧偶。 左泠躲出去给我买饭去了,我坐在轮椅上也有想躲的冲动,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呼唤我听着特别难受,在女人悲痛欲绝的声音里我还听到过几声哽咽的男声,想必是孩子的爸爸在强忍悲痛。 我看到有人推着病床从我房间门口走过,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孩子,有一个男人走在旁边,伛偻着腰,像是已经不堪承受重压。 我看到那个孩子的手突然垂了下来,露在白色被单外面,可能是在行走间被震下来的,而随着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从被单里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滴溜溜滚到我面前,真他妈眼熟。 我捡起来一看,果然是灯笼! 我忙转头向床头柜看去,那里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灯笼,这两个放在一起比较,不管从样子还是色泽上看都很像,除了提手上的颜色稍微有点不一样外,看不出什么区别。 我耳边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小伙子,人头灯笼不要随便拿。 我猛地抬头去看是谁在说话,但是房间里安安静静地,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我往走廊里看了一眼,他们行色匆匆,各有各的事情,我看不出是谁刚才在房门口停留,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可疑的人来。 刚才那个声音有点苍老,听起来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但是我所看到的人群里并没有符合这个年龄特征的人。 你在看什么? 左泠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这小丫头不知道啥时候拎着买回来的快餐无声无息地站在我面前,好奇地歪着头看我。 我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她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哪里来的? 我指了指隔壁病房的方向,左泠了然,她将两个灯笼放在一起研究了一会儿,又拍了不少照片传给左黎。 片刻后她将左黎发回来的信息拿来给我看,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我心说行吧,那就先看看,到底是谁在出幺蛾子。 当天晚上仍然是左泠留下来陪我。 其实让一个小姑娘贴身照顾我一个大老爷们有很多的不方便,比如说洗澡,又比如说上厕所,好在现在医护行业发展得不错,前者我可以在医院直接聘请一个男护工来帮我,价格也比较实惠,30元一次,后者只要把我扶到马桶面前,我还有一只灵活的右手可以使用。 不过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电话把两个损友召唤到了医院,给他们排了班,一人陪我一晚上,其中大炮一看到左泠就两眼发光,强烈要求跟左泠一起。 我看排骨精神不振,比我这个病号还没精打采,关心了他几句,顺便调侃在手机上写道:你看大炮还是不改往日雄风啊,一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稳重多了。 排骨打了一个唉声,用手抹了把脸说道:不是我自夸,我现在绝对是个正经人,看到美女的时候我眼神只停留在脖子往上,我妈都担心我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找不到老婆,昨天还隐晦地问我这两天怎么没跟你们俩联系,没约着一起去酒吧。 我狂笑,写道:你这是浪子回头,阿姨不应该担心,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我跟排骨在聊天的时候,大炮一直围着左泠在献殷勤,小丫头被大炮逗得直笑,我知道就算是看在我的面上,大炮也不会拿左泠玩玩,所以他现在就是纯粹习惯性地逗小姑娘开心。 聊过之后排骨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但还是时有恍惚,看起来有些心事,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事? 排骨犹豫了一下,抬头眼神跟我对上,他眼里有点茫然,说道:也不算心事,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我耐心地等着我的兄弟整理好措辞之后跟我详说。 过了一会儿排骨说道:你还记得我上次发生的事情吗? 我说你不是废话吗,差点丢命的事情我哪能忘。 排骨说道:我之前以为我自己是倒霉,无缘无故碰到了这么邪门的事情,可是前几天我碰到了一个人,那人说的一些话让我觉得事情可能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感觉我自己是遭了池鱼之殃。 还有这回事?我忙催他往下说。 排骨说道:废弃公路招魂的晚上,小米和麦子这两个女人你还有印象吗? 说到这里排骨又把目光投向我,我冲他点头,不仅仅是有印象而已,麦子当时做的事情还导致了我跟她产生了小小的冲突。 排骨得了我的回应,接着说道:我那天碰到的就是小米,她跟我说麦子要发了,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我当时很诧异,这话说得很古怪,麦子家的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毕竟我知道麦子背的是名牌包,难道这还不算是名副其实吗。 排骨告诉我,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就过上了清心寡欲的生活,人确实精神了不少,用他妈妈的话说是看着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了,但这样的生活对排骨来说确实少了点激情,这次刚好碰上了小米。 虽然他没打算再跟她来一段短暂的露水情缘,但小米的话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就请小米喝了一杯咖啡,打发时间的同时也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小米说麦子家很有钱,但麦子的爸爸非常重男轻女,所以麦子其实在家里一点也不受宠,这也是麦子喜欢混迹酒吧的原因之一,或许正是因为不受重视,麦子才会自暴自弃。 这种情况在麦子的弟弟出生之后达到了顶端,麦子爸爸早早地就立下了遗嘱,以后麦子家的所有财产都归麦子弟弟所有,麦子除了一幢别墅之外带不走任何东西。 就在废弃公路招魂后的没几天,麦子的弟弟突然开始生病,病情有些古怪,每到傍晚开始就发高烧,一直烧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体温退下去,所有请来的医生都说看不出是因为什么导致的高烧,也找不到任何方法去有效地退烧。 麦子的弟弟才岁大,一个小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半个月下来就已经瘦骨嶙峋,眼看着要夭折了。 所以小米才会说麦子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了,因为当麦子的弟弟死后,她的父母也没这个能力再去生一个孩子,做为家里唯一的继承人,麦子以后将得到她家所有的财产。 说这些的时候小米脸上难免出现嫉妒的神情,她甚至恶毒地说了一句话,她说最盼望弟弟死亡的肯定就是麦子了,现在如愿以偿,麦子估计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我听完后有些疑惑,写道:虽然一个小孩子的死难免让人听了不好受,但是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也会生病,病情诡异的说法都是小米自己的猜测,也不一定可信,你为什么会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排骨说道:因为时间发生的太凑巧了,我们都记得麦子在废弃公路时突然做出的事情,刘秀,按照你的经验,这两件事情真的没有关联吗,还有我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有可能都是麦子导致的吗? 我瞥了一眼排骨,心里知道他那天晚上说不定真的跟麦子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只是他一直没说,直到知道麦子家的事情之后他开始疑神疑鬼。 我想起麦子在废弃公路时突然把她弟弟麦俊俊的头发给烧掉了,而且还不停地呼唤着麦俊俊的名字,依照她和麦俊俊的血缘关系,再加上废弃公路的独特环境 我朝排骨说道:你猜的可能是对的。 麦俊俊的魂魄很有可能现在正在废弃公路不停地徘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人头灯笼 第231章 人头灯笼 排骨心事重重地走了。 大炮则留下来和左泠一起陪着我,后者当然是睡床,而大炮责无旁贷地睡在了打开的椅子铺成的床上。 两个灯笼一左一右地放在床头柜上,月色从窗口照进来,在房间里投下阴影,我开玩笑写道: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指不定把灯笼看成人头。 左泠故意用阴森森的话念了出来。 大炮忙打断道:兄弟,你是我亲兄弟,千万别说这种话,你这是诚心想让我今晚睡不着啊。 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大炮虽然不像排骨那样反应那么大,但也受了影响,否则按照他以前的个性,是绝不会在左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面前自曝其短,承认害怕的。 再怎么样我也是一个病号,大炮还和左泠聊得开心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疲惫,他们两个人的话逐渐离我远去,我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是被窃窃私语的动静给吵醒的,像是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隔着一层膜,传到我耳朵里,听得不太真切。 这种感觉很难受,非要形容的话可以用四个字,隔靴搔痒。 我感觉眼皮子很重,怎么也睁不开,但又实在被吵得很难受,心头一股火气闷着,想大声地发火,我心说这两个陪我的人怎么就能睡得这么熟。 我挣扎一番后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刚一睁眼我就吓了一大跳,恍恍惚惚地我直接把圆溜溜的灯笼看成了人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等猛烈跳动的心脏稍微平复下来后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入睡前我还在自我调侃说半夜醒来肯定会被吓到,没想到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乍一看之下还是狠狠地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开锁看了一下时间,原来已经十二点半了,怪不得大炮的呼噜声这么响。 也是奇怪,我刚才没被呼噜声吵醒,竟然是被莫须有的窃窃私语给弄醒的。 我艰难地稍微侧了一下身体,缓解下身体的僵硬程度,动作时视线始终黏在手机屏幕上面。 我突然浑身一僵。 我刚才似乎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头? 我忙告诉自己,肯定是看错了,就跟方才刚睁开眼时的情况一眼,不小心把圆滚滚的灯笼给看成了人头。 我小心翼翼地上调视线,将目光投向了床头柜上。 迎面对上一双空洞的双眼,他似乎察觉到我在观察他,裂开了嘴朝我露出一个笑容。 妈的,我根本没有看错,真的是人头! 原本放着灯笼的地方现在出现了一个人头,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稚嫩的脸上有一双非常空洞的眼睛。 我确定我没有看到过这张脸。 人头像一个真正的灯笼一样飘了起来,我这才发现人头其实是挂在灯笼下面的,当灯笼亮起的时候,它向上飘去,带着人头一起向我飘过来。 我啊啊发不出声音来,左泠和大炮都睡得非常熟,完全没察觉到这个动静。 我连忙探手过去摸手机,只要拨通电话,我不相信铃声还吵不醒这两个人。 就在我转头的刹那,我看到了第二个灯笼在缓缓向上飘起,绿幽幽的光芒从薄如蝉翼的灯笼壁上透出来,让我能清楚地看到挂在其下的人头。 那是我的人头! 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在朝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两个灯笼越飞越高,向着窗口飞去,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如果灯笼飞走消失不见,那我的命也会随之而去。 我用力按下左泠的电话,清脆的铃声顿时在房间里响起,左泠一个弹跳从床上蹦起来单脚跪在床单上,我焦急地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喑哑的声音,示意左泠去看灯笼。 她眼里精光一闪,抽出铁链直接向灯笼袭去,险险在灯笼飘出窗外的瞬间将它捞了回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左泠眼神不错,没有把灯笼给弄错了,险而又险地拽回了挂着我的人头的灯笼。 而另一个灯笼则飘飘荡荡地向着天空飘去。 ,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它消失的刹那我似乎听到了属于孩子的哭声。 左泠拎着灯笼交给我,问我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回过神才发现灯笼只是灯笼,它下方并没有挂着什么人头。 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朝灯笼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蜡烛,那么它是如何燃烧的? 左泠估计是刚睡醒,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看到我的动作后她也跟着看了一眼,紧接着马上脸色大变。 该死,它在以你的魂魄会燃料在燃烧! 左泠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取出一张符贴在我的眉心,我顿时感觉到昏昏沉沉起来,左泠的脸像失真的电视屏幕一样在我眼前拉宽拉长,最后变成了雪花点。 而我也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在别墅,大炮和排骨都在我的房间里,一个睡在地上打地铺,一个蜷缩在沙发上,两个人的呼噜此起彼伏,汇成了一首交响曲。 我下意识张嘴想喊他们的名字,当发现还是只有气声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目前还是哑巴状态。 这两个人睡得这么熟,凭我这么点啊啊啊的声音,估计喊道喉咙破掉都喊不醒他们。 我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起手机来。 我首先要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手机就放在离我不远的桌面上,可惜我伸直了手臂也够不到它。 我只好掀开被子试着把自己从床上挪下来,这个过程里我发现自己的双腿灵活了很多,我又惊又喜。 惊的是伤口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成现在这个状况,这意味着我应该一昏昏过去好几天,喜的则是自己终于不再是个半残废,又是哑巴又是手脚不灵便。 当我终于够到手机的时候,我发现距离那天竟然已经过去了一星期。 我整整睡了一星期! 毫无知觉,中途从未醒过来。 而且即便睡了这么久,我现在也仍然感到很累,没有丝毫神清气爽的感觉。 门咯噔一下,一个娇小的身影端着一个盘子艰难地用背部推开门挤进来。 是左泠。 我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迎上她惊喜地目光,抬起手晃了晃,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左泠笑道:刘秀!你终于醒了! 她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盘子里放着一碗粥和一杯水,她先将水杯递给我,叽叽喳喳兴奋地说道:叔叔算得真准,他说你这几天会醒,你果然就醒了。 她又催我赶紧喝口水,说这两天天天伺候我,用针筒将薄粥打进我的嘴里,让我一定要牢记她的恩情。 我冲她艰难地拱手表示感谢。 这一番动静吵醒了大炮和排骨,这两人一发现我清醒了,立刻朝我冲过来。 从他们三个人的七嘴八舌里我知道了大概的情况,那天晚上的灯笼其实是以燃烧我的魂魄为代价,所以我才会因为魂魄受损昏迷了这么久。 左泠说我这次伤了元气,事情接连不断,入梦受的伤还未痊愈,又添加了新伤,要不是左黎和程易请出了黄老头出手保我的命,我这次估计够呛。 黄老头?古玩街的黄老爷子? 我疑惑地在手机上打字道。 左泠点点头说道:刚好老爷子也有事找你,主动打电话到你的手机上,不然我们还不一定来得及请他老人家出手相助,你是真的命大。 黄老爷子找我能有什么事? 左泠耸了耸肩膀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老人家性情古怪,在道上也是有名的,不过这次很奇怪,他身边竟然带了一个年轻人,而且他还对这个年轻人和颜悦色的,你当时昏着不知道,把我给惊讶的,差点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我叔叔都难掩好奇地探问了一句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你猜黄老爷子怎么回答的。 我心说这事你要是问其他人,不管是楚昕还是楚硕,甚至是程易,保管都回答不上来,不过你偏偏问的是我,黄老爷子身边的还能有哪个年轻人,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肯定是黄乾,而黄乾,就是黄老爷子属意的接班人。 我着意做出一番气定神闲的样子,发了个信息给左泠,上写两字:黄乾。 左泠捂着嘴笑道:你竟然连名字都知道,肯定是打过交道了,看来我问的人不对。 她告诉我,黄老爷子已经向道上言明了黄乾的身份,所以现在所有道上的同行都知道了老人家后继有人,这独门绝技将不会失传了。 我当然也替他们感到高兴,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声音,按照左泠的说法,左黎c程易和黄老爷子三个人研究过后一致认为我这个不能发声的问题有点古怪,短时间内他们没有合适的办法,只能让我稍安勿躁,等待一个契机。 我苦着一张脸心说契机在哪里? 就我现在这样的身体状态,我能去哪里找这个契机。 左泠安慰我道:你别着急,还真的有,黄老爷子临走前留下话来,等你伤势恢复之后让你跟黄乾一起去一趟寿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寿湖黄家 第232章 寿湖黄家 得知我醒来后,黄乾专门跑了一趟别墅,从他嘴里我得知黄老爷子确实有留下话来,让我跟黄乾一起去一趟寿湖。 之前在处理纸人的事情时我曾经听老爷子提起过,黄家以前发生过一件事情后分成了两支,一支传下来到如今只剩黄老爷子一个人,另一支则迁往寿湖,这么多年下来子孙繁茂,黄乾,就是寿湖黄家的一员。 不过黄乾也告诉我,他们家是分支,跟嫡支关系已经很远了,虽然还在同一个村子里,但是在碰到黄老爷子之前,他完全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纸扎手艺。 他也曾打电话回家问过他爸妈,结果他家里人,从爷爷算起,有一个算一个,根本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话。 黄乾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到今天才知道,做为一个掌握了秘密的小众群体是多么寂寞的一件事情。 我忍着笑在手机上写道:天才总是寂寞的。 黄乾深以为然。 这次回黄家,黄乾是做为黄老爷子接班人的身份回去的,虽然两边早就分支了,但毕竟是同一个祖宗,据说这么多年来还是保持着联系的,寿湖方面的人曾几次请黄老爷子收他们嫡支的人为徒,均被老爷子给婉拒了。 照左泠的话说,黄乾能被老爷子一眼看中,是走了无上狗屎运。 我不解写道:你回你家,非要我同行做什么? 黄乾家虽然关系跟嫡支已经远了,但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再远能远到哪里去,怎么说都没有非得让我同行的理由啊。 对此,黄乾大义凛然地表示,他完全是为了替我寻找契机才会邀请我一起去的。大家一致认为按照我现在的情况,我必须多经历一些事情,指不定哪天重新说话的契机就从天而降了。 我后来得知,黄乾其实完全是怂了,才会非得要求我一起走,寿湖黄家确实一直在推荐一个人给黄老爷子,这个人就是嫡支后代,族长的小儿子。 黄乾称之为村二代,也就是村长二代,在他们村子里,这个二代可比富二代c拆二代给力多了。 黄乾说他们的村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古板,一直遵守着很多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以前就很讨厌这些规矩,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是村子里的人就必须得遵守。为了这个黄乾才一直停留在这个城市,怎么也不肯回老家。 而黄乾的爸爸也是由于同样的理由才会很早就离开村子出来打工,刚好赶上全国下海发家致富的那一拨浪潮,几十年间积累下偌大的财产,给黄乾打上了一个富二代的标签。 他们一家五口人,从黄爷爷算起,不到年底绝对不会回村子,每次回村都是匆匆跟着村里人祭祖过后就离开,黄爷爷曾经说过,再传承几代之后,说不定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我问过黄乾,既然你们全家都这么排斥回村,你就不怕你接过老爷子的担子之后被逼无奈必须要长久留在村子里吗。 黄乾得意地对我摇了摇手指,说两支早已分宗,之所以还要回一趟村子,完全是出于尊重,等见过寿湖黄家的族长之后,他们全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从村子里脱离出来,就此归属于老爷子这一支了。 看来黄乾的动力就来自于此了。 我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并不是很能理解黄乾这么迫不及待地脱离他们村子的想法,在我看来就算是同族同支,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讲究族长之命大过天吗。 这个想法在后来的寿湖之行中被改变了,不过只是以后的事情,当前我还在别墅养伤当中,我总不能瘸着腿肩膀打着石膏跟黄乾奔赴寿湖吧。 人头灯笼没有后续发展了,我曾跟人打听过,似乎没有人留意过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灯笼是否跟病死有关,我总觉得那些病患是先收到了灯笼之后,才把自己的人头挂到了灯笼上,活活送掉一条命。 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虽然这个猜测得到过左黎的认同,程易也说会联系医院院长,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借着灯笼收割生命,行邪术,他不会放过这个人。 我在家里休息了一个多月,期间过的是养猪一般的生活,程易给我批了一个带薪养伤的条子,我安安心心地待在别墅里一边白拿薪水一边吃吃喝喝。 当石膏终于拿掉之后,我的左手换成了轻便的绷带挂在脖子上,与此同时也到了我跟黄乾约定好启程去寿湖的日子。 那天早上黄乾开着车子来接我,我提着行李箱上车,发现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姑娘,长头发大眼睛,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说话动作都很爽利,属于心里特别有成算的人。 黄乾喜滋滋地跟我介绍了他的女朋友,我半真半假地表示了嫉妒,黄乾回道:不是我吹啊刘秀,这个事情你真的羡慕不来,谁让我命好,有这么一个好老婆呢。 我有点不忍直视,这两人随意的互动都能闪现出耀眼的粉红泡泡,黄乾一个大男人在他女朋友面前竟然会小鸟依人地撒娇。 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我站在安检处看着这一对你侬我侬,依依不舍地互相告别,黄乾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我过了安检,直到我们坐在候机厅里,他第一时间给他女朋友发了微信。 我噼里啪啦在手机上快速打字道:你跟你女朋友是同居状态? 经过这段时间,我的右手已经非一般的灵活,谁跟我比拼打字速度,我都能底气十足地大喝一声,来战! 黄乾视线一直黏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浏览了一下我发给他的信息,头也不抬地说道: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同居了,现在计划着等我从寿湖回来后见家长,我们两个差不多也好定下来了。 我拍了拍黄乾的肩膀,竖了竖大拇指,言简意赅地送上了祝福。 黄乾笑道: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给我当伴郎。 我一挑眉,行啊,大家朋友一场,你有这要求,我肯定答应。 不过我心里在想,按照我老家的风俗,给新人当伴郎伴娘的必须是没结婚的人,我跟杨雪现在的状况,算是已经结婚了吗? 我打定主意到时候要把相关情况跟黄乾说明白,如果他们家不介意的话,当伴郎,我没二话。 飞机落到寿湖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黄家村一点也不偏僻,不但不偏僻,还算得上是寿湖排的上号的富裕村子。 黄乾打了一辆车,从机场直奔黄家村,司机师傅知道黄乾是黄家村的人时,还开玩笑说了句有钱人。 我也算是直观地了解到了黄家村的富裕程度。 黄家村的地理位置很优渥,它紧靠寿湖,坐落在牛头山下,风景秀丽,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景区,牛头山和寿湖都被列为国家五a级风景旅游区,黄家村凭借着地理优势,赚得盆满钵满。 我写道:看样子就算你爸没赶上那一拨浪潮下海获得第一桶金,你们家留在村子里,现在过的也是富二代的生活啊。 我们到达村子的时候刚好傍晚,黄家村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村口停着好几辆大巴车,看样子是旅游团留在村子里吃饭。 黄乾说道:是农家乐,我们村好几年前就开始办这个了,别说,真的挺受欢迎的,说是纯绿色食物,打的旗号都是农家自己种的,其实用脑子多想一想就知道这只是个噱头了,村子里现在种田的人都找不到了。 我附和道:常有的现象,也不单单只是你们村子这样,全国各地都是一样的情况。 我们提着行李走在村子里,黄乾竟然没几个认识的人,他说他从小就生活在外面,不到年底不回来,一年365天在村子里最多就五天时间,这么多年下来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爸爸回来也不认识几个人。 好在就算如此,黄乾家在村子里的房子还是不错的,据说是村子里分配给他们家的,统一样式的二层小别墅,是每年黄乾一家在村子里的落脚地。 黄乾在前面带路,这小子大概是记忆力不太好,在村子里绕来绕去竟然绕迷路了,直接将我带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一个房子都没有,也看不到人,离村子的中心聚居地离得老远,黄乾也算是一个人才,从村口进来能带路带到这里。 我一脸菜色,黄乾干笑着说道:没事没事,这里虽然比较荒凉,但绝对不是什么坟地,我们村子的祖坟都在山上,这块地据说留着用来建设第二期工程的,我们往回走,往回走。 说着我们两人就掉转了方向,仍然是黄乾在前面带路,迎面走来一行人,穿着白衣服举着白幡,打头一个人漫天洒着纸钱,后面跟着几个人,肩膀上抬着棺材。 我们竟然碰到了出殡! 我跟黄乾两人连忙让到一边,这行人有几分古怪,所有人都沉默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要不是黄乾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我他妈又见鬼了。 当这行人走过去之后,我跟黄乾打算继续往前走,我突然听到棺材里发出声音,有人在说:救救我! 我猛地回头,棺材里是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活埋 第233章 活埋 我频频回头,总觉得自己没有听错。 那确实是求救声,听起来似乎是个姑娘,还挺年轻的。 这一行人都很古怪,从我们面前走过的时候目不斜视,就像完全看不到我和黄乾似的,求救声传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反应。 若不是他们动作灵活,在太阳底下都有影子,我还当活见鬼了。 黄乾拉着我转了个弯藏在一堵墙后面,探头探脑看了下,缩回脑袋对我说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棺材里传出什么声音? 我写道:求救声? 黄乾连连点头,小声对我说道:你也听到了是吧?我觉得这几个人有点不对劲,要不我们俩跟上去看看? 我摊开双手给黄乾看,我们两个人,每只手上都提着行李。 我不是反对去查看个究竟,毕竟如果真的是这伙人在行不法之事的话,我们既然看到了,听到了求救声,就不能当做没这回事,要是因为我们的疏忽导致一件本可以避免的惨事发生的话,我这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不过也不能不考虑到现实因素,总不能拖着行李箱跑山上去救人吧。 黄乾伸长脖子左看右看,将行李箱拖进杂草堆里掩藏好,又拼命朝我招手,我顺着他的意思也把东西给藏好,两个人轻装上阵,偷偷跟在那行人后面。 他们是沿着上山的小路去的,黄乾告诉我,这条路上去就是他们的祖坟,也算是牛头山范围,不过离已经开发的风景区很远,除了他们村子里的人,几乎不会有人走到这里。 我原本以为按照黄乾所说的古板程度,黄家村必然是一个又偏僻又贫穷的穷乡僻壤,我已经做好了住在山沟沟里的准备,谁知道竟然是一个家家户户贼有钱,地理位置好得令人发指地地方。 从我们进村开始,看到了不下五个旅游团在农家乐里吃饭,还有一些人在村子里逛来逛去。 当看到我和黄乾的时候,还以为我们俩也是游客,特别热情地招呼我们。 果然如同黄乾所说,不但他不认识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对方也不认识他啊,除了血脉相连的关系之外,黄乾对这个村子非常陌生。 那行人抬着棺材行走在山路上,速度一点也不慢,好在我跟黄乾两个人体力都不错,很顺利地跟到了最后。 他们到达一个空地之后将棺材放了下来,我跟黄乾接着树丛的遮挡偷偷地摸上前,蹲在杂草堆里露出一双眼睛观察。 黄乾轻声对我说道:看到那间屋子没有,我们的祠堂。这里就是黄家村的祖坟了,族规上写着,不管是谁,死在哪里,只要是黄家村的后代子孙,就一定要安葬在祖坟。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件屋子,雕梁画栋,古朴庄重,两扇大门紧紧关闭着,以我现在所处的距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看到个大概。 那伙人放棺材的地方的确是个坟场,有很多的小土包隆起,前面立着墓碑,我粗粗一扫,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坟头。 棺材前头有个挖好的深坑,黄土袒露在外面,看起来刚好是能容纳棺材的大小。 我心里琢磨着有点不对,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实行火葬,管得特别严,或许有个别偏僻的小山村能逃脱政府监管,私自将死者土葬,但黄家村虽然是个村子,却很热闹,怎么可能会有人明知故犯,私底下土葬呢。 这要是被人举报,或者有关部门查出来,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从村支书到大大小小的村干部,全都要背责任。 棺材盖一打开,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几声仓皇的呼救声,我立马想冲上去,被黄乾一把拉回来。 黄乾嘘了一声说道:你先等等,等等!我们再看看。 可惜没时间让我们等了。 始料不及的是,那伙人动作非常利落,在把棺材放下去后直接下到了挖好的坑里,紧接着一刻不停地就开始握着铁锹一锹一锹地往里面填土,我被黄乾拉回藏身处的短短时间里,已经有几捧土洒在了棺材顶上。 妈的,这是活埋! 我跟黄乾两个人一个箭步冲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棺材旁边,张开手拦在他们面前,怒目而视。 黄乾大喊着说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们已经报警了!快停下来! 打头的那个举白幡的瞪着眼睛冲我们吼道:哪来的毛头小子,赶紧走开,还报警,报什么警,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们怎么上来的? 我做为一个活哑巴,在这种互怼的场合空有一肚子的话,却说不出口。 对方人多势众,黄乾开口之前不小心打了一个磕巴,立刻把我们俩营造出来的气势减弱了很多。 他扯着嗓子嚷嚷道:什么什么地方,不就是黄家祖坟吗,你们在祖宗面前做这种丧了天良的勾当,就不怕损阴德吗? 对方一行七八个人,闻言齐齐往前逼近了一步,我跟黄乾下意识往后一腿,差点没站稳滑到坑里去。 我看了眼四周,深山老林,只有我们对峙双方,这要是真打起来,对方直接将我们一起活埋了,还不用费工夫另外挖坑。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黄乾指着屏幕说道:看到没有!谁都别轻举妄动,警察马上就会来。 对方打头的那个伸长手就要劈手打掉我的手机,我忙躲了。 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有个人突然排众而出,指着黄乾说道:你不就是那个黄小明家里的孙子吗,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黄乾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了这人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三爷爷?你是三爷爷? 有了认识的人,气氛立马变得不一样了,缓和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黄乾告诉我,三爷爷是他邻居,因为整个村子算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三爷爷的叫法是按照族谱上的排行来算的,其实两家的血缘已经比较远了。 有三爷爷在,我也就挂断了报警电话,能和平解决当然最好,毕竟我跟黄乾就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掌,对方人多势众。 三爷爷说道:我记得你叫黄乾是吧,你跟我说说,好端端的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又对其他人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是咱们村子里的孩子,一向跟着家里大人住在外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黄乾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三爷爷,村子里谁死了吗?怎么直接把棺材抬到了祖坟啊。 三爷爷挥了挥手手说道:这些事情你先别管,回头你问你爷爷去,他知道一点,现在你先让开,别误了我们的时辰。 黄乾说道:不行,不能让!三爷爷,你们埋的真的是死人吗? 黄乾这话一说出口,对面几个人各自对了一个眼神,仍然是三爷爷在代表他们说话,笑呵呵道:你看你这孩子说的,棺材里装的不是死人,难不成还是活人? 这些人在说谎! 我朝前踏了一步,强硬堵在他们的前路上,不肯让开分毫。 黄乾紧接着说道:可是我们听到了呼救声,不骗你,三爷爷,要不是真的听到了棺材里有动静,我们怎么会尾随上来呢。 手里拿着白幡的汉子听到黄乾的话,脸色大变,他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竹竿,恶狠狠地直视着我们,说道:再说一遍,你们听到了什么? 我心说不好,黄乾这傻小子,直接将我们听到的摊开来说,你认你三爷爷是邻居,人家不一定认你啊,没看到你这话一说,对面的人都凶相毕露了吗。 气氛重新紧张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棺材板从里面被敲响了。 咚咚咚! 动静不小,不像是用手敲打的,更像是用脚踹的。 除了我和黄乾,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惨白一片。 三爷爷哆嗦着嘴唇一屁股坐在地上,黄乾指着棺材说道:听!我说的没错吧!里面真的有人,刚才还在叫救命呢!你们这是活埋! 打头的汉子把手里的白幡狠狠朝地上一戳,竹竿深入黄土,他一捋袖子朝我们走近,虎目圆瞪,一脸凶相,额头一道刀疤凸起。 我把黄乾往后一拉,自己迎上前去,低声对黄乾说道:我挡一下,你赶紧把棺材盖打开,把人救出来后我们再见机行事,一有不对直接跑,别停。 黄乾点点头,往下一跳跳到了坑里,哼哧哼哧用力推棺材盖。 那汉子大声阻止道:别动它! 我直接挡在他前面也大声说道:黄乾,速度快! 那汉子回头招呼他们的人去阻止黄乾,我心里发急,我一个人可挡不住这么多人啊,不由回头催促道:快点,还没打开吗? 黄乾急促喘气道:卧槽你别催我!越催我越紧张你不知道吗?我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 咯吱咯吱的棺材移动声听起来令人牙酸。 说来也奇怪,我跟那个汉子在僵持当中,其他人犹犹豫豫地朝黄乾围过去,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虽然在逼近,但表情看起来像随时都准备拔腿就跑。 我听到一声巨响,黄乾欢呼道:终于打开了!姑娘你快出来! 紧接着是黄乾的惊叫声。 我忙回过头去看,只见棺材里躺着的根本不是活人。 她两边脸颊涂得大红,眼睛是描画上去的,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 那是纸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黄家秘辛 第234章 黄家秘辛 棺材里躺着的竟然是纸人? 那我们刚才听到的呼救声来自于谁? 黄乾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从坑里往上爬,因为太过慌张,爬三步往下滑一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能见度比较低,要看清楚事物得着意盯着看。 我朝黄乾伸出手,想拉他上来,他把手刚搭上来,我感觉到他突然浑身一僵,我心一颤,连忙拽着他的手想拉他上来。 却怎么也拉不上来,我用上了全身的劲也没拉动他分毫。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抬起头仓皇地看着我,颤抖着声音说道:她在拉着我! 是纸人在拉着她? 我说不出话,只能朝那帮呆立在旁边的村民发出一声怒吼,那领头的汉子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子砸下来,摔在地上,他一抹脸挥手喝道:快!将这小伙子拉上来! 有了他们的加入,黄乾终于被七手八脚地抬了上来。 他一沾到地面,整个人趴着不敢动弹,我二话不说先拉开他的裤腿看个究竟,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白嫩的,脚踝的皮肤连毛孔都看不出。 我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心说疑神疑鬼,自己把自己给吓成这样。 黄乾趴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挣扎从地上坐起来,也掀开裤腿看自己的脚,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异样,抬头疑惑说道:怎么没手指印啊。 三爷爷像是终于倒过来这一口气了,他走到黄乾身边,用力打了他脑袋几下,恨恨说道:你在搞什么鬼,吓死人了知道吗,什么呼救声什么敲棺材,你是要吓死你三爷爷这把老骨头啊。 如果没有事,那么黄乾一惊一乍确实欠收拾,但三爷爷这话也着实有几分倚老卖老,从辈分上来说,黄乾喊他一句三爷爷,但从年纪上来看,这位三爷爷正当壮年,最多与黄乾的爸差不多年纪。 再说黄乾和我,绝对没有听错,我们两个人确确实实在跟踪这行人的过程中听到呼救声,就在刚才,也确实听到了有人在棺材里面用脚踹的动静,当时这帮人的脸色随之变得非常难看,在我看来,三爷爷现在这一番唱作念打,倒像是故意为之,有点假。 领头的汉子说道:既然是咱们自己村子里的人,回头到村长那里去说吧,现在先别管他,我们得赶紧把棺材埋了,时辰快过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像是找回了魂一样,打起精神来继续被我们打断的动作,先由领头的汉子跳下去把棺材盖重新盖好,几个人围着坑一捧土一捧土地往下洒,很快就在原地堆叠起了一个坟包。 领头的汉子用铁锹检查了下,左拍一下右拍一下,将坟包拍得更坚实圆润,最后将铁锹柱在地上,最后看了一眼,说道:行了,走,我们回去。 下山的路不比上山,这会儿天色暗下来,我又对这条路不熟,走得深一脚浅一脚,跟黄乾两个人彼此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藏行李的地方。 到山脚后这帮人自行散开,领头的汉子说道:你们先跟我去一下村长那里。 我和黄乾两个没搭理他,自顾自地从草丛里拉出行李箱,又把包给背上,黄乾摇头拒绝道:不去。 领头的汉子说道:必须得去。 我微眯起双眼看过去,心想凭啥。 黄乾跟我一个想法,他直着脖子说道:凭啥!你说去见村长我就必须去见?你是谁啊你,这么大脸。 我们两人拎着行李绕过这汉子就想走,被他一把拽住了箱子强硬说道: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既然上山看见了这件事,你就必须得去。 我一捋袖子,妈的,看来不打一场不行了。 三爷爷忙拦在了中间,先劝那汉子道:小明的孙子从小就在外面生活,村子里的规矩他知道的不多,不怪他,让我来说,咱们好好说。 劝完那人又回头劝黄乾:刚才也来不及问你,你们家一向是年底来的,现在离过年还早,你怎么一个人闷不吭声就跑回来了? 黄乾有点郁闷,说道:我师父让我回家给祖宗们上个香,我这一支以后就不归属于这边了。 三爷爷惊道:你师父是谁? 黄乾说道:黄南山,你们认识吗? 三爷爷和那汉子对了一个眼神,那汉子松开了拽着我们行李箱的手,沉声说道:你是黄南山的徒弟?他什么时候收你做徒弟的? 黄乾说道:有一段时间了,我师父说他那一支跟我们寿湖黄家虽然属于同一个祖宗,但是分宗已久,我既然做了他徒弟,那么以后我这支子孙就要从寿湖这边迁走,归到他们那边。我师父没成家也没孩子,以后也是我来养老送终。所以我这次回来,除了按照他老人家嘱咐的祭祖之外,还得将我们这支的祖宗牌位都请走。 那汉子铁青着脸上上下下打量了黄乾好几眼,眼神非常不善,说道:没想到黄老爷子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你这样的毛头小子。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 三爷爷苦笑着说道:黄乾啊,你听我一句劝,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今晚都必须去一趟村长家,就算你以后不是寿湖黄家的人了,但此时此刻你还是,既然是,你就得遵守祖宗的规矩,你无意中跟我们上山,又打开了棺材,已经犯了忌讳,这件事你必须找村长,由他来决定该怎么做。 我发了个信息给黄乾,他解锁一看,嘟囔着说道:去就去吧,不过得让我先把东西放回家,明天去不行吗,非得今晚这么着急? 三爷爷肯定说道:必须今晚,不能拖到明天。 黄乾向我看来,我冲他点点头,黄乾了然,说道:行行行,就今晚,我们放好行李就去。 三爷爷跟着我和黄乾一起往回走,他家就在黄乾家隔壁,两家一直是邻居,这才会认出黄乾来,要是没有这份眼力的话,刚才在山上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期间黄乾一直好奇地问三爷爷为什么要把纸人放进棺材里埋掉,三爷爷顾左右而言他,不肯给一个明确的回答,黄乾磨到了家门口也没从三爷爷嘴里磨出一句实话来。 到家后我和黄乾将行李一放,三爷爷就站在门口催我们去村长家,说这屋子积了很大一层灰,他让他家里人来帮我们打扫,他家人多,等我们从村长家回来,应该就能直接住下了。 对于这一点,黄乾连连道谢,也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到,风尘仆仆赶到黄家村后,一心以为有落脚的地方,根本不用发愁,谁知漏算了这房子一年也就住一次,我们这会儿回来,房子里肯定积满了灰尘,不打扫干净根本不能住人。 我们不动,三爷爷就不走,我和黄乾只好跟在三爷爷后面一起朝村长家走去。 路上黄乾告诉我,村长就是他们黄家的族长,这么多年来一直父子相传,长子为尊,也就是说现任村长的大儿子以后会自动成为下一任村长。 我表示这跟国内情况不符,村长是要经过选举的,没有父子传承的道理,寿湖有关部门怎么会允许黄家村这种事情呢。 黄乾说道:我们村一直就是这样的。说是选举,其实你也知道,猫腻很多,可操作的地方也很多,所以选举就像是村民们按照一个预设好结局的剧本去演给有关部门看,往年每次到了选举的时候,我们家根本不用回来,自然会有人以我们的名义去投票。 我心里一动,发了个信息给黄乾,示意他去问三爷爷:刚才那个汉子是谁? 三爷爷笑着说道:村长家的二儿子,在村里名望不错的。 我跟黄乾都明白了,难怪那汉子一听黄乾是因为黄老爷子的嘱咐才回村的,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我记得黄老爷子曾经说过,寿湖黄家一直希望他能收族长的二儿子为徒。 族长就是村长,二儿子就是刚才那个汉子。 黄乾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介绍着黄家村的情况,其实他了解得也不多,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比我这个外人要好一点,期间我们还碰到过几对游客情侣,看来有人在村子里的农家乐吃完饭后就顺便住下了,黄乾也说村子里确实有几家是开了家庭旅馆的,据说生意相当不错。 我们两个人一个唠唠叨叨一个用手机打字,乍一看来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三爷爷一开始还很我们在聊的内容,等听得多了后他就不再了,脚步明显加快了不少。 黄乾一直有在留意,他趁一个机会偷偷问我道:你当时为什么答应去村长家? 我说道:一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毕竟还要在村子里待一段时间,等办完事情后才会离去;二则是那纸人有不对劲的地方,我想去你们村长家看一看。 黄乾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怎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别是因为我说有人在拉着我吧?我后来想想应该是我自己产生的错觉,不然脚踝上怎么会连跟手指印都没有呢?肯定是我自己太紧张的缘故。 我在手机上写道:不是你的错觉,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现场没有任何人动过那纸人,但是当我们拉你上来的时候,纸人的姿势已经从一开始的仰天躺着变成了俯卧趴着,她的手直直朝着你的方向伸得笔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见村长 第235章 见村长 黄乾猛地一哆嗦,他把视线从手机上转向我,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想让我推翻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我朝他点点头,意思很明显,我看得非常清楚,事情确确实实就是这样。 黄乾跨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下三爷爷的背影,手指噼里啪啦打字,打了好几行后又啪啪啪退回去删掉,最后发到我手机上的只有一行字。 他问道:难道寿湖黄家也跟我师父一样,有纸扎手艺?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是我疏忽了,既然几百年前是同一祖宗,那黄老爷子会的,寿湖黄家估计也会,我刚才思维误区,以为纸人不会动,但事实上见过黄老爷子的绝技之后,就能知道纸人不仅仅是纸人。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黄乾,这小子好歹也是黄老爷子钦点的接班人,怎么见到纸人也这么咋咋呼呼,坠老爷子的威名? 黄乾被我这一看,竟然奇迹般地领会了我的意思,用手挠着脑袋跟我说道:我刚入门,还在打基础,深一层的东西我根本没接触过,而且虽然你们都说师傅的纸人能动,但事实上我真的没亲眼看过,算起来今天是头一次接触这种事情。 我心下了然,黄老爷子很看重黄乾,他打算花费很长的时间一点点打磨自己的徒弟,而在这之前为了避免黄乾偏离扎纸匠本行,沉迷于奇淫技巧,所以他真正的绝活未露分毫。 老爷子的用心良苦,由此可见。 我写道:就算你们家每年只回一次村子里,但也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难道之前就没听过相关的事情吗? 黄乾诚恳地摇着头,那模样,差点把头给摇掉。 我爸肯定不知道,我爷爷可能知道一点,毕竟人老成精,他在村子里待的年头比我们多多了,但是他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此时三爷爷已经走进了一间屋子,他站在门边朝我们招手,我定定地看着门里透出来的灯光,心说村长肯定知道,不过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的。 黄乾一进去就受到了村长的热情欢迎,在这种场合,我是个外人,村长不失礼貌地欢迎我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这之后就一直在问黄乾黄老爷子的事情。 老爷子的身体好不好,老爷子还是一个人住在铺子里吗,老爷子怎么会收你做徒弟? 最后一个问题,估计是村长最想问的,我扫了一眼屋子里,客厅角落里坐着之前看到的汉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家三口,应该是村长的大儿子一家。 村长介绍过,大儿子叫黄守仁,二儿子叫黄守义,他笑说本想仁义守信这样排下去,可惜国家政策不允许多生。 光听这些话,村长是个开明热情的人,他比黄乾长一辈,黄乾喊他叔,当三爷爷告诉村长我们无意之中跟到了山上,亲眼看到了棺材里的东西时,村长脸色微微一变,但片刻后他说出来的话与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挥了挥手说道:没事没事,黄乾现在是黄老爷子的徒弟,像这些事老爷子都会告诉他的,他也不过是早一步知道罢了。 村长问黄乾,老爷子都教了他什么。 黄乾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这个问题他倒还是知道怎么回答,就谦虚地说自己刚拜师,还在学着扎纸灯笼,练基本功。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说的越简单,他越会往深里想。 我看村长就是这个性格,黄乾说自己在打基础,这本是真事,但村长却认为黄乾在故意隐瞒,他哈哈大笑调侃自己道:是叔话多了,话多了,问什么不好问这个,叔明白,你现在学的只是扎纸人。 说完他还朝黄乾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黄乾说自己这次回村有两件事,一是祭祖二是迁宗,村长答应得很爽快,说会挑个最近的良辰吉日,把这两件事情合并到一起给办了。 事情说完后我跟黄乾就告辞走了,三爷爷被村长给留下,他二儿子黄守信送我们出门,在门口的时候黄守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你小心点。 我一听就冒火,咋意思,事情还没完是吗?是要动手还是怎么的,你划下道来。 黄守信说完这句话后扭头就走了,我听到屋里似乎有人在发脾气,我一拉黄乾,假装离开了村长家。 村子里的路修得很规整,一排排整齐的二层小别墅,农村立地排屋,每家外面都围了一个围墙,我示意黄乾跟我走,走了一段距离后绕了个弯又回到村长家的后门,贴在窗户底下听。 声音很模糊,要不是村长在发脾气,声音嚷得很高,我不一定能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有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村长说:你们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他看到了这些。 他是指谁,我还是黄乾? 我躲在窗户底下偷听,接下来却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了,村长像是把怒火已经发泄过一轮,声音忽高忽低,不再高声说话。 良久后我才听到黄守信送三爷爷出门的声音,三爷爷垂着脑袋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村长家。 看样子刚才被村长狠狠训斥的就是三爷爷了。 村长当着我们的面没口子地说不碍事,看到了就看到了,但私底下却因为这件事教训了三爷爷一顿,按辈分上说三爷爷还比他长一辈,在村长面前照样被训得跟孙子似的,吭也不敢吭一声。 这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村长在村民当中的积威甚重,二埋纸人这件事至关重要,三爷爷知道自己闯了祸。 我们又听了一会儿,直到发现真的听不到什么后才换了个方向绕回到黄乾家。 屋子里亮着灯,三爷爷正在问他家里人怎么我和黄乾还没回来,是一直没回来还是有回来过但又出去了。 他家里人就说一直没见到我们俩回来。 我冲黄乾使了个眼色,黄乾忙走到屋子里说道:三爷爷,我们刚回来。 三爷爷有点心浮气躁,可能是因为被村长训斥的缘故,他心里窝着火,在回家后发现我跟黄乾还没回来,就顺势把这股火冲他家里人发出来了。 这会儿看到黄乾,他脸色也不太好,问道:你们去哪了,怎么刚回来。 黄乾说道:我朋友对我们村子里很好奇,我带他去转两转,别说,咱村子这几年是越来越漂亮了。 三爷爷的口气仍然不太好,他说道:别随便在村子里乱走。 黄乾睁着眼睛疑惑道:为什么?咱村子里不是还办农家乐和家庭旅馆吗,我们走了一圈碰到了好几个游客,大家都说晚上的村子看起来比白天的更漂亮,还有人说想趁今晚月色好去山上露营呢。 三爷爷说道:你没听错?他们真的这么说? 黄乾回道:是啊,他们是这么说的,还说他们自己有带帐篷,露营也方便。 三爷爷想了想扔下一句话,急匆匆走了。 他说:我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跟你说句实话,你跟你朋友两个人晚上千万不要乱跑。 三爷爷走后他家里人也跟着走了,此时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很干净,窗明几净,地面刚拖过,还有点湿,一踩一个脚印。 黄乾把门关上对我说道:我怎么到今天才发现村长这个人说话做事这么假。 我写道:你以前跟他没打过交道吗? 黄乾说道:以前能打什么交道,每年回村祭祖,呼啦啦一堆人,我站在人堆里,村长站在宗祠里,完了我们一个个按照辈分排行在祖宗面前上香磕头,除此之外我就偶尔在路上碰到过村长,当时还觉得他这个人有能力,会说话,热情客气,把我们村子的经济带领得蒸蒸日上。 黄乾摇着头说道:今晚的村长把我以前对他的印象全给推翻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是没有利益冲突,黄乾看到的只是村长表面功夫,这次不一样,黄乾是以黄老爷子的徒弟回来的。我们都知道村长一直想让他二儿子黄守信拜老爷子为师,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地推荐,都被老爷子给拒绝了。 对村长来说,黄乾就是那个突然跳出来摘桃子的人。 再加上我们亲眼目睹埋纸人的事情,村长一方面碍于老爷子不能对我们做什么,另一方面却心里窝火,这才露了痕迹让黄乾觉得他为人虚伪。 我写道: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我们这段时间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等办完你的事,即刻就走。 黄乾说道:行,我家有装ifi,别说十来天,就是一个月我都能做到足不出户,吃饭我们叫外卖就行,村子里的农家乐管饭。 这一天下来基本没个休息的时候,路上奔波折腾,到村子里后又上山下山,我整个人骨头酸疼,不由伸了一个懒腰,跟黄乾招呼了一声后,拉着行李箱进入客房准备睡觉。 我打算行李明天再整理,当天晚上只是把换洗衣服拿了一套出来,匆匆洗完澡后就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非常的沉,但却不安稳,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 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人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我。 刘秀! 我似乎听到了杨雪的声音,整个人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迎面一道雪亮的刀光,一个人影举着刀朝我劈下来,我在床上打滚闪过,那刀擦过我的手臂直直插进床板里。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纸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杀机 第236章 杀机 银亮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照在那个黑影的身上,我看到他的皮肤惨白,没有光泽,不像个活人。 黄守信的话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你小心点。 难道这个人是黄守信派来的? 我来不及再想,那人已经拔出插在床上的纸刀,再一次向我劈过来。 那虽然是一把纸做的刀,但锋利程度完全不亚于真正的刀子,我深信只要挨到一点,立刻会在我身上拉出一道血口子。 我狼狈地从床上滚下来,避开那把刀,手里用力扯起床单,兜头向那人身上罩下去。 我嘴里喊不出声音,没办法叫黄乾过来帮忙,在这种杀机四伏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 那人一被床单罩住之后好像有点找不着北的样子,胡乱扯着布料试图把床单从自己头上拉下来,我趁这个机会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物件狠狠地砸在他头上,哐啷一声巨响,原来我刚才抓的是一个花瓶。 花瓶结结实实地砸在那人头上,碎片落了一地,那人站在原地晃了两晃,我屏住呼吸心里念着:倒!倒! 可惜那人没有如我所愿地倒下去,反而振作起来扯下床单,再一次提起刀子向我追杀过来,我弯腰躲开的同时肩膀狠狠地撞在那人的肚子上。 我感觉肩膀顶破了什么似的直接又向前撞了一段距离,这一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脚下立刻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前跌去,好在紧接着我及时抓住了桌子一脚,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此时黄乾大呼小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拍着门大声喊道:刘秀!刘秀!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砸花瓶的声音?你开下门。 我微微猫腰跟那人对峙,小心翼翼退向门边,只要我替黄乾打开门,二对一,胜算肯定在我们这边。 我一动,对方也跟着动,我忙提神戒备,那人却出乎意料地一拉窗帘,整个身形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住,没有动静了。 我不敢大意轻敌,一步步退后走到门边,眼睛仍然盯着那人消失的垂地窗帘看,一只手背到身后去开门锁。 嗑哒一声,门应声而开,黄乾推门进来一把按亮了墙上的电灯开关,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 黄乾焦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后怕地抹了把额头虚汗,这才有空拿出手机来,写道:刚才有个人来杀我,举着把刀。 黄乾惊道: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人呢,在哪? 我指着窗帘写道:我估计是走了。 即便猜测对方在黄乾来之前已经走了,但是我们两个人仍然不敢大意,各自从桌上拿了一个趁手的装饰物,握在手里权当武器,两人向窗帘那边包抄过去。 当走到近前的时候我和他一对眼色,黄乾双手握紧手里的武器冲我点头,我轻轻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掀开深棕色的垂地厚帘,果然空无一人。 黄乾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真的跑了。 他推了我一把,问道:你在发什么愣? 我指着关闭的严丝密合的窗户在手机里写道:那人闪进窗帘背后的时候,我并没有听到开窗户的声音。 黄乾摆手道:肯定是你没听到,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我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听错,而且我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那人拿着纸刀,但是脸部由于光线太暗,我始终没看清楚。 我推了下窗户,当它闭合后只留下一个缝隙,这么点宽的缝隙任何活物都通不过去。 我又捡起地上的床单抖了两下,落下来一张纸片,我蹲在地上捡起来在手里捻了两下,触感有点奇怪,像是在纸上涂了一层油后又经过一些处理后所形成的。 黄乾从我手心里拿过那张碎片,皱着眉头仔细观察了下,跟我说道:是扎纸人专用的纸。 黄乾告诉我,黄老爷子所使用的纸就是这种经过专门处理后的纸,寿湖黄家他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也是用同一种纸张,毕竟两家曾经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就对了,我的猜测没有错,刚才那个举着纸刀来杀我的,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纸人,所以它才能从窗户的缝隙里溜走。 我把黄守信的话转述给黄乾听,他想了想后提出了另一个设想:刘秀,你有没有想过,他不一定是在威胁你,而是在提醒你。 我一愣,如果黄守信那句你小心点其实是在提醒我的话,那村长就有很大嫌疑了。 我思来想去,唯一能导致杀身之祸的只有下午偷偷跟上山看到的那一幕,难道村长就是因为这个才下了杀手? 那为什么只冲我下手? 我看了一眼在房间里找来找去的黄乾,心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有一个原因,黄乾是黄老爷子的徒弟,也是寿湖黄家村的人,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那天晚上黄乾不放心我的安全,死活要我搬到他房间一起睡,主动说他打地铺我睡床,我寻思着两个人至少有个帮衬,也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第二天醒来后我跟黄乾两个人在村子里逛,饭是在农家乐吃的,一碗粥几个流油的咸鸭蛋,再加雪白大馒头和几个配粥小菜,这一顿农家风味的早餐吃得我非常舒坦,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我们跟老板娘约好了一日三餐都在这吃,如果懒得来的话,请她给我们送到黄乾家,我们留了联系号码给她,一说地址老板娘就笑了:我说你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原来是小明家的孙子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吗,你爷爷和爸爸都没来? 黄乾打着饱嗝说道:我带朋友来村子里玩两天。 老板娘笑道:这感情好,村子里逛过后带你朋友上山去啊,我们村子里这座山,虽然名气比不上牛头山,但风景一点也不差。你朋友要是不喜欢的话,村口就有车,你们可以包车去寿湖和牛头山玩,方便。 我们两个站在农家乐的柜台前面跟老板娘聊了起来,我问她要了根牙签,老板娘看了我一眼,黄乾笑道:我朋友喉咙受了点伤,暂时说不出话来。 老板娘跟着笑开来:我说呢,不然这么帅一个小伙子要是哑巴的话,那也太可惜了。 黄乾问道:最近咱们村子里有出什么事吗? 老板娘茫然回道:没啊,咱们村子能出什么事,要出也是旅游区那边出事,前几天据说有几个人背着包偏离旅游区的路线进入到深山里露营,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派了很多警察进去找,都没有找到。 黄乾不死心地问道:除此之外呢,什么事都没有吗?比如说哪家有人走了 老板娘恍然大悟道:你问的是这个啊,你就直说嘛你这个孩子,拐弯抹角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确实有人死了,就我前面那幢,我们家按辈分得喊他一声伯伯,算得上喜丧,老人家八十多无病无痛走的,走之前子孙都在眼前。 这个说法我听过,如果老人临死之前所有子孙都能跪在他床前的话,那就是走得无牵无挂,是一件好事。 黄乾接着问道:那位老人家名讳是什么? 老板娘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黄乾笑道:我就问问,你跟我说一下,我难得回村子一趟,要是我爷爷问起来的话,我得有话回啊。 老板娘说道:也是,你爷爷估计跟他是认识的,你等等,我问问。 她朝里间喊了一声,用的是方言,我听不太懂,不过想想也知道应该是在问那位故去的老人家姓名,里间有个男声答了一句,老板娘回头问黄乾道:听清楚了? 黄乾点点头说道:清楚了,谢谢啊。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黄乾才拉着我离开。 从农家乐离开后,黄乾直奔山上,我问道:怎么回事? 黄乾脸色惊疑不定,低声对我说道:刚才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我想去证实一下。 他闷头往山上跑,我没头没脑地跟在后头,知道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他那个以待证实的想法,暂时顾不上跟我解释那么多。 我也没强求,这种时候等他自己确认后再跟我说,会更完整一点。 黄乾跑的路线我越看越眼熟,好像就是昨天我们跟着棺材上山的那条路,我记得再往上就是黄家村的祖坟,那里还有一个宗祠。 果然,黄乾一口气跑到了坟地上,他走来走去没头苍蝇似地低声嘟囔着:在哪呢,我怎么突然找不到了? 他跳到一块石头上左右张望了下,似是找到了目标,拐来拐去站在一个坟包前面。 我跟着在墓碑前面站定,四下里一看,这不就是昨天我和黄乾看到的埋纸人地方吗,当时他们把纸人埋下去后填上土,现在再看,墓碑已经立起来了,上面写着死者的生辰和死亡时辰,除此之外还有死者名字和照片,孝子贤孙等名字。 墓碑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但黄乾一看之下脸色变得煞白。 他颤抖着手指说道:这个人就是刚才老板娘说的离世的老人家,姓名没错,地址也没错,确确实实就是前几天死去的那个人。 他回过头哆嗦着嘴唇问我道:可是我们亲眼看到,放在棺材里埋下去的是一个纸人,不是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祖坟 第237章 祖坟 我环顾四周,难道这坟地里埋的全部都是纸人? 那死者呢?他们的骨灰又埋在哪里? 黄乾喃喃自语说道:不行,这事情我必须得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爷爷,没响几下对方就接了起来,黄乾低声在跟他爷爷说话,看来老爷子耳力很好,黄乾这么低的音量也不影响爷孙两个一问一答。 黄乾问完后一脸呆滞,我写道:你爷爷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黄乾结结巴巴说道:我爷爷让我别管这些事,但是我觉得他其实是知道的,而且刘秀,他没否认,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我爷爷就是默认了黄家村确实有这个事情。 我心想,一个村子,村民死亡后埋进祖坟的竟然是死人。 我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黄乾捧着脑袋说道:我要想一想,我爷爷还说,反正我们家马上就要迁宗了,并入我师父那一支,寿湖黄家的事跟我们再没有关系,他让我什么都别管。 我扫了一圈问道:有件事我忘了问,你们家迁走后,你们祖宗的坟也要迁吗? 黄乾大声呻吟了一声,懊恼道:我想的就是这件事啊!我太爷爷和我奶奶的坟还在这里呢,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谁来给我奶奶扫墓上香啊。 我忙安慰写道:你别急,先把这件事跟你师父说一下,看他老人家是怎么说的。 黄乾垂着脑袋说道:只能这样了,我们走吧,先回去再说。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三爷爷,他狐疑地看了我们两眼,问道:你们又跑山上去了?去做什么? 黄乾勉强笑道:没做什么,陪朋友去看看风景,农家乐老板娘说的没错,别看我们村子这座山小,名气没牛头山响亮,但风景着实不错。 他特意搬出了老板娘的名号,三爷爷狐疑的表情去了点,笑道:他们家这套说辞是专门应付游客的,你好歹是本地人,怎么也吃这一套?不过你啊,你们家从小就没在村子里生活过,多上山看看也是好的。 三爷爷一提起自家门口的青山,一脸骄傲的表情,虽然嘴巴上说是糊弄游客的,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很以黄家村为傲。 说来我进村这一天多的时间,感受最多的就是家家户户脸上的笑容,似乎每一个村民都很满足,有时候偶然听到他们在跟游客说话,以自家为荣的语气绝不是虚假的,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们说这些话时是发自内心的。 黄乾领着我从山上下来后走了一条小路,沿着这条小路过去逐渐听到了水声,哗啦啦的溪水从山上流淌下来,形成了一个深潭,谭边绕着水修建了堤岸,还有一座凉亭,风景秀丽,山清水秀,若是夏天时节来的话,想必微风徐徐,心旷神怡。 我对黄乾写道:别的不说,黄家村的风景确实好。 黄乾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说的,要不是村子里规矩太多,其实这个地方很适合过过退休生活,空气质量绝对比大城市要好得多,吃的食物喝的水,也都很好。 我疑惑问道:老听你说村子里规矩很多,到底有什么规矩? 黄乾蹲在溪边,在杂草从里找来找去找了根挺拔的草拔下来叼在嘴边,他说道:比如三爷爷昨天跟我们说的晚上不要外出,这就是我们村子的规矩之一,我小时候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规矩。 我同一个姿势蹲在黄乾身边,拿着手机写道:不至于吧,你三爷爷虽然这么说,但昨晚他不还是带了我们去找村长吗?而且村子里有游客住宿,村长能管住你们,可不一定管得住他们。 黄乾仰天,用牙齿磨着草根,轻声说道:是下半夜,我家虽然每年就住那么几天,但每天一过十点钟,家里人就严禁我外出,我小时候曾经问过为什么,奶奶吓唬我说要是出去的话会被抓走的。至于游客,我想肯定也会有人警告过他们,但要是游客非不听劝的话,我觉得村子里的人也不一定会管。 黄乾把眼睛对着我,说了一句话:牛头山和寿湖,每年都会失踪不少游客,有些的尸体能找回来,有些永远都找不到了。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话,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似乎受了不少刺激,有种把以前所认知的东西全都推翻的感觉,以至于他说着说着就有点恍惚,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说道:刘秀,你说我记忆里的黄家村真的是真正的黄家村吗,我这次回来才发现原来村子里藏着这么多秘密,我现在在想,我奶奶以前说的话真的只是吓唬我吗,如果后半夜离开家门走在村子里的话,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我按住他的肩膀,冷静劝慰道:你别冲动,不管怎么样,就像你爷爷说的那样,你们家按道理马上就不算是村子里的人了,一些事情你别管。至于先人尸骨,你可以问问你爷爷和黄老爷子,我想他们两位老人家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黄乾甩了甩脑袋,将嘴里嚼得稀烂的草根吐出来,站起来拍了拍裤腿说道:行吧,今晚我就打电话给师父,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奶奶的尸骨,我绝不能让她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我安慰他道:不会的,你爷爷奶奶以后肯定要合葬,怎么会让你奶奶一个人留在村子里呢。 我跟黄乾两人沿着深潭走了一圈,水气铺面,站在皮肤上被山风一吹,凉飕飕的,我使劲搓了两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率先往回走。 在路上碰到了一拨人,拿着烧烤用的架子,拎着几大袋烧烤半成品和零食,想来是去谭边游玩烧烤的,我心说那位置确实不错,适合悠闲地过一个下午。 回到村子里后我们刚坐下来休息,村长找上门来,他笑呵呵地说道:我看了黄历,三天后就是个好时辰,就选在那天祭祖,你看怎么样。 黄乾说道:既然叔说日子好,那就肯定好,就那天吧。 村长笑道:你们迁宗后,先人的坟是否要迁走? 黄乾回道:这件事我还得问长辈的意思,不过就算是迁坟,到时候长辈们应该会另外挑个日子一起过来做这件事情。 村长连连笑道:是,是,是要这样做,这才显得慎重,尊重先人。其实照我说,你们家就算并入黄老爷子那一支,那也是你们这一代往后的事情,先人的尸骨就留在祖坟多好,有伴。 黄乾浅笑道:叔,这不是我能做决定的事情,还是得听长辈的。 村长背着手连连点头,上上下下夸了黄乾一通,说黄乾有本事,聪明,一看将来就有大出息,这才被黄老爷子定为接班人。 我不知道黄乾听了是什么感觉,我这个旁观者在一边听着,都有点替黄乾感觉被夸得难受,说也奇怪,村长这些话要是换个人来说可能不会让我们这么反感,但是村长说这些,总让我们觉得虚伪。 我跟黄乾送村长到门口,村长状甚无意地说道:你们今天上山了是吗?我听人说在祖坟那里看到你们了。 黄乾说道:没呀,没去那里,我们走得确实是那一条小路,不过没到祖坟,我朋友说那里全是坟包,看着渗人。 村长说道:祖坟确实不适合外人进出,行了,别送了,我这就走了,三天后啊,别忘了,其他事情我会帮着准备的。 黄乾说道:好,谢谢叔,叔慢走。 我们站在门口目送村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黄乾看了看四周,回屋后轻声说道:有人在盯着我们。 我也是同样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我们一回家,村长立马找上门来,时间赶得刚刚好,而且他刚才也问我们是否上过山去过祖坟所在的山头,这些不可能全是凑巧,就像黄乾说的那样,一定有人在暗处偷偷盯着我们。 我问黄乾以前是否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茫然地摇头说没有。 我写道: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于以往,二则是你跟我,尤其是我这个外人,曾经亲眼看到过你们祖坟里埋的是什么。 我倾向于后者,种种迹象表明,有一些人确实对我很介意。而黄乾,他们更多的是表达一种敬让的态度。 黄乾说道:我看我们这两天也别到处逛了,安安分分窝在家里吧,先把这几天给对付过去。 我说行,黄乾就回他自己的房间打电话去了,他得先跟家里人商量是否迁坟的事宜。 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下午的太阳,这个时节的太阳一点也不烈,暖洋洋的,我整个人像融化在阳光里一样,浑身酥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又好像不是梦,我听到一声推开门的声音,有人像推门一样从墙里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背朝阳光向我俯下身来,背光的情况下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能看到他脸上画得殷红似血的嘴唇,还有那一根竹签支着摇摇欲坠的脑袋。 是一个纸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求救 第238章 求救 我被黄乾推醒,一个激灵差点从躺椅上翻下来,黄乾一把按住我的身体诧异问道:怎么了? 我按着胸口,感觉掌心下那扑通扑通跳得非常激烈的心跳摇了摇头,没告诉黄乾我做了个噩梦。 在此时的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很纯粹的噩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总觉得在黄家村里纸人处处可见,且透着十分诡异,这才梦到连黄乾家的墙里面都站着一排纸人,就像在建房子的时候就把这些纸人放进去一样,站得整整齐齐,隔着一堵墙看着房子里的人。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将傍晚,夕阳西下,余晖西斜,阳台上只剩半拉阳光照着地面,黄乾随手拉过一张椅子也躺了下来,翘着二郎腿说道:我问过我师父了,师父说他并不知道黄家村里的祖坟是否全部埋着纸人,他说虽然几百年前同属一家。 但这么多年下来,黄家村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很正常,他能肯定的是纸扎手艺在村子里并没有失传,一直在族长家代代相传至今,所以当我告诉他现在的村子里明面上完全看不到任何跟纸扎有关的东西时,师父很惊讶,连说不应该。 我写道:那迁坟的事呢,你家里怎么说? 黄乾说道:我爷爷说坟肯定是要迁的,在今年年底之前肯定要把先人的尸骨迁走,不急于一时,他们在市里也要先找好可以安置祖宗的地方,我奶奶的尸骨也到时候一起迁走。我这次的首要任务就是祭祖和落实迁宗事宜。 我心说有个章程就好,方便做事。 黄乾挠了挠脑袋,语带疑惑地说道:说到我奶奶,刘秀,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一块关于我奶奶的记忆,我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特别亲,我妈说小时候她带我回房间睡觉我都不肯,非要在脑袋底下垫着奶奶的旧衣服,闻着衣服上奶奶的味道才肯睡过去。 我还清楚地记得奶奶死的时候我特别伤心,但我有点想不起来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家里人都说是生病死的,我总觉得不是。 我劝他别多想。 这几天我似乎总是在劝黄乾,就好像前面的二十年他一直生活得没心没肺,到现在他的人生路忽然转了个大弯,完全变了风向,他的思维方式也跟着转变似的,这会儿连他奶奶的死都产生了怀疑。 我觉得这是一个心理问题,俗称为疑神疑鬼。 或许是我的淡定态度传递给黄乾一种安心的感觉,他向我倾诉之后脸色确实好看多了,我们两个躺在躺椅上看着天边太阳沉下去,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月亮升起,淡淡的月光替代了阳光。 日夜轮换,自古如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杨雪,此时此刻她是否也在看着天空的弯月,是否也跟我一样偷得浮生半日闲。 煞风景的咕噜噜声响起,我嫌弃地看了一眼黄乾,这才几点,就饿成这德行。 下一秒,我的肚子也响了起来,腹如擂鼓,唱着空城计。 我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冲黄乾写道:该吃饭了,都几点了。 黄乾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肚子,说道:确实饿了,我们叫外卖吧。 没有可协商的地方,村子里农家乐就一家提供外卖服务,这还是老板娘看在黄乾爷爷的面子上,不然按照她的话说,年轻人就该多活动,连饭都要打电话叫人送到家里吃,太不像话。 黄乾拨通老板娘的电话,非常客气地请她给我们送两份蛋炒饭过来。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的就是黄乾现在的态度。 电话那端非常热闹,我在旁边都能听到一阵接一阵的笑声,老板娘扯着嗓子说道:你们过来吃吧,实在走不开,我这里有很多客人。 我跟黄乾说那就走过去吃吧,反正也不远,吃完回家当散步了。 黄乾看了看天色,拿了把伞出门,说怕下雨。 我们俩安步当车,向着农家乐走去。 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到差点能掀翻屋顶的笑闹声,我往里一看,大堂的饭桌上坐着很多人,其中一拨十来个非常眼熟,是下午在深潭时拿着烧烤架跟我们擦肩而过的游客。 我跟黄乾走进去,那些游客里竟然有人认出我们两,朝我们招手打招呼。 我摆了摆手笑了一下,靠在老板娘的柜台上,听黄乾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老板娘低头写着东西,听到黄乾的问话,头也不抬地说道:前面一拨下午去烧烤了,点的东西不多,后面那一拨吃饭的点刚来的,两拨人马在大堂里一认亲,竟然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你们看看这热闹的,有些像同学会了。 说到这里老板娘扑哧一笑,抬起头掩着嘴巴对我们说道: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这两拨人里面有好几对情侣,也不知道会不会这次回去后就闹分手。 黄乾说道:不至于,哪有这么容易闹分手,要真这样的话,肯定原本感情就不好。 老板娘笑道:你没听过吗,旅游是最检验情侣感情的,在结婚前一定要跟你的另一半去做一次长途旅行,如果回来后你还觉得你们想结婚,那就尽管结,这感情是真实的。 黄乾不认同道:我跟我女朋友也没一起旅行过,但我们的感情很好,已经准备见家长了。 老板娘送黄乾一个眼神,裸写着年轻人,就是思想简单。 黄乾非常不服,大有拍案而起的冲动,但是老板娘不给他这个机会,扔下一句我去给你们做蛋炒饭后就离开了柜台,转身去了厨房。 我拍了拍一脸郁闷的黄乾。 两位帅哥,你们也是来牛头山玩的吗? 突然有人过来跟我们搭讪道。 我回过头去,一个高个子女生,长直发,眼睛有点小,笑起来眯成一条缝,胜在年轻,青春逼人。 我胳膊肘靠在柜面上,听黄乾回道:我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带朋友来玩几天,你们呢? 女生很热情地说道:原来你是本地人啊,那太好了,来我们桌上一起吃饭吧,大家年龄差不多,你可以帮我们做下导游吗? 我跟黄乾抵不住这女生的热情,被她拉到了桌边坐下,这一桌做的都是我们下午见过一面的人,粗粗扫去很有几分眼熟。 可能是下午吃过烧烤的缘故,桌面上放着的菜不多,我拍了拍黄乾让他先坐着,我自己在手机上打好字后拿到厨房交给老板娘看。 既然我们两个坐都坐下了,出于礼貌,也得加几个菜。 估计是看我们俩上道,这一桌的人对我们都非常热情,尤其对黄乾,围着黄乾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我一如既往地闭着嘴巴当听众,有人问我,黄乾就替我解围,说我喉咙最近这段时间受伤,开不了口,讲不了话。 自然也有人连声说可惜,还有人问我没办法说话是什么感受。 我懒得搭理这种奇葩问题,在黄乾滔滔不绝的时候我选择做一个背景板,低着头夹菜吃饭。 黄乾一边说一边吃,速度一点也不比我慢多少,当听到这波人商量说今晚要去山上露营的时候,他忙阻止道:千万别去,山上很危险。 长发女生笑道:这山上有什么危险的,又不是深山老林,我们只在半山腰,下午的时候我们都去考察过地方了,虽然山不高,但是很适合看日出。 黄乾不能说村子里有规矩,只能一个劲地劝阻。 但是这种说不出理由的阻止根本起不到作用,当他们确定黄乾并不能给他们当导游,带他们去山上后,他们决定今晚自行上山。 他们号称做了完全准备,携带了灵敏度非常高的全球定位仪,笑说就村子里这座山,其实根本用不到这个机器,也就是他们做事小心,才会想着做这些准备。 我从他们的话里听出点意思,他们是大学驴友团,每年都会组织大家去各地爬山旅游,去过不少地方,经验称得上丰富。 在他们的队伍里有一个领队,三十岁上下,跟其他人的年龄明显不一样,这帮大学生话里话外对领队非常信任,据说年底他们还打算去一趟西藏。 我跟黄乾劝不了他们,交浅言深,有些事情也没办法直白地提出来,只好再三劝他们多加小心。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打算离开农家乐,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雨声落在庭院里,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带了一把伞。 不过只有一把伞,我跟黄乾两个大老爷们合撑一把伞后跑回家,半个身体都淋湿了。 今晚还是住一起,我睡床,黄乾打地铺,黄乾说安全起见,停留在黄家村里的这几天都按照这样睡,免得出事没办法彼此支应。 洗完澡后黄乾窝在床上抱着电话煲电话粥,跟他女朋友你侬我侬,说村子里种种诡异的事情。 我听着他的动静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是被敲窗户的声音给弄醒的。 我半睡半醒之间,还以为自己犹在梦里。 醒来后也以为听错了,其实没有人在敲窗,是雨点在拍打着窗玻璃。 啪啪啪,啪啪啪啪! 节奏越来越快,我开始感觉不是我自己在做梦,也不是雨的动静,确确实实有人在拍打着我们房间的窗户。 我从床上抬起脑袋向窗户看去,一个人站在房子外面,脸紧紧地贴在窗玻璃上,脸上的表情非常惊恐。 长相很眼熟,就是晚上农家乐里主动邀请我们去他们桌上吃饭的那个长发女生。 她不停地拍打着窗户,嘴开开合合,来来回回说着同一句话。 我从她的口型里看出来,她说的是:救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失踪 第239章 失踪 我一跃而起,在跳下床的时候踹了一脚犹在打呼噜的黄乾。 黄乾被我踹了个正着,嘟囔了两声睁开了眼。 此时我已经越过睡在地上的黄乾,奔到了窗边。 一挨到开锁,我立马给窗外的女生打开窗户。 黄乾还没弄清楚状况,翻身坐起来转头问我道:怎么了,三更半夜的 下半句话没了,很显然他此时已经看到了站在窗外求救的女生,我没时间回过头去看黄乾,但是我听到了他结结巴巴的声音。 他说道:这c这不是晚上的高个子女孩吗?卧槽,发生什么事了? 窗户是推开式的,但是我怎么推,也推不开,隔着一扇玻璃,那个女生一边惊恐地回头看着她身后的路,像是那片无尽的黑暗里有让她恐惧的东西在不断逼近一样,一边不停地拍打着玻璃,我能听到她的尖叫声在雨夜里传得很远。 救命!救救我!救命! 我不停地翕张嘴唇,无声地吼着:别怕!我马上就开! 但是窗户却跟粘死了一样怎么也推不开。 黄乾扑了上来,我们两个人一起用力,也拿这扇窗户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听一声仓皇至极的尖叫,女生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双手,那双惨白的手抓着女声,就像拎着小鸡一样把她倒拖进黑暗里。 我抬眼看过去,没有路灯的马路上影影绰绰站着很多人影,他们像在等着聚餐一样等着这个女生,当女生落入他们的包围圈里时,那些人影一哄而上,几下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过后,女生再没有了动静。 黄乾挨着我抖着声音说道:那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他手下一个用力,刚才还死活打不开的窗户顺溜得往旁边一滑,他手没抓住窗沿,整个人差点从窗户跌出去。 我眼明手快地拎着他的衣领子把人拉回来。 另一只手直接把打开的窗户给推回原位。 啪!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在我阖上窗的同时,一只扁平的手突然从墙边伸出来,用力拍打在玻璃上。 我忙拉着黄乾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勾着开关将窗户上锁。 啪! 又是一只手。 借着月光,我能清楚地看到这两只拍在玻璃上的手做的很精致,几乎能以假乱真。 但是做得再精致,假的就是假的,这是一双纸扎出来的手。 啪! 一个人影陡然逼近窗口,他的脸狠狠地砸在玻璃上,描画出来的眼珠子紧紧贴着玻璃,慢吞吞地一下子向左,一下子向右,就像在观察屋内的情况似的。 我拉着黄乾一退再退,从墙角拾起棒球棍,两个人一人一个。 武器在手,心里有底气多了。 双手握紧了棒球棍,我和黄乾做好准备,只等外面的纸人撞破玻璃闯进来。 我听到自己跳得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热汗从额头上滚下来,溅进眼里。 啪啪啪! 纸人不停地用那张扁平的脸撞在玻璃上,他裂开嘴冲我们笑,嘴里空洞洞的,只有一抹涂上去的殷红,鲜红的颜色在黑夜里看起来像血。 黄乾小声说道:怎么看起来他像是在耍我们? 我附和的点点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纸人只是不停地用身体各个部位拍打着窗户,却一直没采取措施打破玻璃,我双手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不停曲张着五指,紧绷着肩膀一眨不眨地盯着纸人的动作。 咚——咚—— 黑夜里突然有浑厚钟声响起,随着钟声,纸人回头看了一眼,迅速抽身后退,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忙扑到窗前仔细去看,之前站了一地的人影已经全都不见了,他们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钟声响了三下,余音袅袅,我皱着眉头问黄乾:哪来的钟声? 黄乾的脸像刷了一层白漆一样,没个人色,他向窗外张望了一眼,低声回道:是宗祠,宗祠里吊着一口钟,每天天亮前会响三声,我从小到大听习惯了,没想到原来钟声响的时候,就是这帮鬼东西走的时候。 我心说这果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村子里的规矩说的很清楚,下半夜不准外出。 当然,村子里也不会强制要求你留在屋子里,毕竟没有缘由的强迫只会遭到游客的反弹,他们会问很多问题,会有很多个为什么,而这些为什么恰恰是村民没法回答的。 我脑子里划过四个字,生死有命。 当游客要求出门的时候,村民会劝告,但是游客坚持的话,村民就不再指手画脚,任凭游客自生自灭。 我心里一动,忙低头查起黄家村近几年的失踪事件。 旧新闻匆匆往下浏览了十几页,一起事故都没有,我不信邪,又把范围扩大到牛头山和寿湖,这次有结果了,这两个地方是露营的好去处,也意味着有不少人仗着胆大,不走风景区开辟好的道路,专挑一些冷僻的地方,所以每年都会出一两起事故。 我完全不看事故发生的原因c过程以及结果,我只看事故数字,一目十行,短短几分钟里心里有了想法,看来村子里像今晚的事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也没有规律可循,所以当游客不听劝阻,非要在晚上往外跑的时候,村民才会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 毕竟这是一个“撞大运”的事情。 谁要是真的碰上,那只能说这个人运气不好,命里有劫,逃不过这一劫。 屋子外面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雨声变小了,月色变淡,眼看着天边将出红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我捏紧了拳头往房间外面走,黄乾从后头追上来拦住我:你想去哪? 我写道:去农家乐看看那群人还在不在。 黄乾一听,立马挡住门不让我出去:不行,等天亮了你再走,现在不行。 他的语气很坚决,我知道没办法说服他,刚才的事情对我们两个人的冲击力都很大,黄乾虽然现在是黄老爷子的徒弟,但之前的二十年他从没接触过这种事情,再加上老爷子那边的纸人不像村子里,透着邪气,还懂得抓生人。 我知道,那个女生被抓走后,估计已经没命了,但我还是想亲眼去确定一下。 我抽了根烟出来叼在嘴上,黄乾长吁短叹地给我点上,我们两个人把大门打开,就坐在客厅的地瓷砖上,对着敞开的门抽烟。 黄乾唉声叹气说道:我怎么就觉得这事儿这么玄乎呢,刘秀,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我举起拳头跟他碰了碰。 黄乾视线自然下垂,盯着地面,茫然说道:我总觉得刚刚看到的事情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抱着脑袋大声呻吟了一声:妈的,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我忙拍了拍他肩膀,安慰的意思浓厚。 黄乾垂着脑袋不吭声了,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两人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地上很快多了一堆烟屁股,当三爷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的时候,我一个咕隆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 三爷爷诧异说道:你们俩坐这里干什么哎!跑这么快去哪? 我们两个跟一阵风一样飘过三爷爷身边,用尽了全身力气飞奔到农家乐前,这家店的门已经开了,我们俩不打一点停顿,冲进大堂,差点迎面撞上老板娘。 她手里端着碗,险而又险地避过我们两个人,碗里的汤洒了一点出来溅在她手上,烫得她连忙把碗放在身边的桌子上,跳着脚把手指放在耳垂上,气急败坏说道:你们两个人赶着投胎啊,大清早地慌里慌张。 我拉着老板娘,黄乾张嘴就说:昨天那帮驴友团呢,还在吗?就是我们一起坐桌子上吃饭的那伙人。 老板娘没好气地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在啊,怎么不在,天快亮的时候才从外头回来,说是昨晚去露营了,每个人都一头一脸的露水,刚吃完东西回房间睡觉去了。 她看了我们两眼,说道:你们俩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就为了找他们,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忙摇头,既然老板娘说这伙人都在,那昨晚的事情就不方便跟她说。 黄乾紧跟在我后面开口说道:他们真的在?一个人都不少吗?全在?昨晚那个高个子女生呢,也在? 老板娘可能误会了黄乾的意思,掩着嘴笑道:在,都在,你是想找那个女孩吗?你小子,不老实啊,不是说有未婚妻了吗,还盯着人家女大学生做啥。 黄乾忙摇着手说自己没这个意思,只是想问一下,但这种事情,一旦沾上了点桃色,似乎越解释越不清楚。 老板娘重新端起碗进入厨房,笑着对我们说道:你们啊,既然想看人女孩,就坐在这里等吧,也等不了多久,他们叫的车十点到。想吃什么说一声,给你们做。 我目送老板娘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招呼黄乾一起在大堂坐下,我心说今天早上就耗在这里了,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就像老板娘说的一样,活生生的。 九点半的时候,果然有几个眼熟的人从楼上下来在大堂集合,我扫了他们一眼,虽然不认识,但依稀记得都是昨晚一桌吃饭的人,他们也朝我和黄乾打招呼,我示意黄乾去试探两句。 黄乾问道:你们昨晚去山上露营了?怎么样,风景不错吧,看日出了没? 那些人背着包笑道:风景不错,日出没看就回来了,今天走得急,怕一晚上没睡好,打不起精神。 我心里一颤,使劲盯了他们两眼,我记得他们就是冲着看日出去山上的,如果没有碰到任何事的话,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改变行程,不等日出就下山回农家乐呢。 当昨晚的高个子女孩站在大堂里的时候,我和黄乾睁大了嘴巴,果然是她! 那张脸不复仓皇恐惧,她有点木然地看了我们两一眼,打了个招呼就背着包坐进了门外等候的大巴车里。 这伙人陆陆续续都上了车,司机按了下喇叭,车子缓缓起动了。 我跟黄乾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黄乾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昨晚做了个梦?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两个人同时做同一个梦,你觉得可能吗? 我心说算了,先回黄乾家再说,今晚再看看究竟。 就在我们两想走的时候,老板娘手里拿着东西追出来,一拍大腿说道:哎呦这帮人怎么走得这么快? 黄乾凑上去问道:咋了? 老板娘将手里的东西往我们眼前一送,说道:落东西了,就你们问的那个女孩,她床上搁着这个东西。 她眯着眼调侃道:要不给你们个机会,你们打个电话给人家送过去?我这里有他们领队的电话。 我此时已经顾不上听她在调侃些什么,我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张纸! 专门做扎纸人的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墙内玄机 第240章 墙内玄机 我接过老板娘手里的东西,用手指捻了捻,触感跟我之前摸过的纸张一模一样,果然就是黄乾嘴里说的他们这一行专门处理过做纸扎的纸。 黄乾问道:那女孩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老板娘笑道:这我怎么会知道,要不是上面有写东西,我还不至于想让你们追上去还给人家,看,就是这里。 老板娘在我掌心里把纸翻了个面,指着一个角落示意我们看。 我顺着她所指的看过去,果然有一行写得很小的数字,11位,135带头,看起来像是一串手机号码。 我直接照着这串号码拨过去,是空号。 老板娘说道:那可能不是手机号码,算了,放着吧,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写道:那给我可以吗? 老板娘眯着眼睛笑道:行啊,有什么不行的,你收好,其实我觉得那女孩正经不错,别看长得一般般,她个子高啊,身段苗条。 我笑了笑,知道老板娘肯定是误会了。 当然可能也不是误会,她只是习惯了这样的调侃。 黄乾问道:我们能去她房间里看一下吗? 老板娘诧异地打量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俩,这态度,我怎么看着不像是追她的样子。 黄乾忙摆着手说道:真不是追,我们就是好奇,真的,有些事想去看一下。 老板娘捂着嘴笑了:去吧去吧,三楼308号房,门开着,我正准备等一下一起打扫呢。 我和黄乾道过谢后,在老板娘意有所指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脱离了老板娘的视线后,黄乾忿忿不平说道:我女朋友比她漂亮多了!我是一个有家室的好男人。 我忍笑拍了拍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被爹妈和亲戚们围堵逼婚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已经有些遥远了,那还是在碰到杨雪之前。 到三楼后右手第四间就是308号房,门果然开着,我和黄乾走进一看,房间里乱糟糟的,跟台风过境一样,床单被单全扔在地上,椅子也倒了,桌子上的零零碎碎物品扔得哪里都有,还好这些东西都是木头做的,经摔。 黄乾咋舌道:这就是一个女孩的房间?比我的还不如啊。 他这话说得有道理,光凭这房间的乱象看,绝对猜不出原先是一个女孩住在这里,卫生间也一片狼藉,花洒垂在地上,浴缸里泡着水,沐浴露的瓶子空了,估计全倒水里了,一层厚厚的泡沫。 乱成这样子,我也实在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就是地上有很多树叶和泥土,像是那女孩在山里翻腾打滚过一样。 我又四下里翻找了一下,两手空空地跟黄乾两人打道回府,在楼下大堂碰到老板娘,黄乾善意提醒道:那房间有点乱,你做好思想准备啊,我上去一看都惊呆了我。 老板娘显然还没上去看过,被黄乾这么一提醒,她也没往心里去,反而说道:一个能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利索的女孩,能把房间糟蹋到哪里去。 她又接着说道:那领队的联系号码你们还要吗? 我点点头,老板娘从柜台里翻出一本本子,把号码摘录在一张纸上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后出门往家里走。 路上我直接拨通了领队的号码,我当时没想到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点,这么早就打,按理说他们刚离开这里,我要打也应该晚点,想好一个理由好再打。 但我一个冲动之下直接拨了过去。 忙音! 我不死心地又打了一次,还是忙音。 我心说算了,迟点再打吧。 谁知我刚把手机装进兜里,来电铃声响起来了。 我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领队回电话了。 我忙把手机扔给黄乾,我一个活哑巴我接不了电话啊。 黄乾手忙脚乱地捞起手机,凑到耳边大声说道:喂?你好! 我示意黄乾开免提,黄乾把手机拿下来照做,顿时一个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好,喂,听得到吗?你好。 黄乾忙应道:在在,听得到,请问是今天刚从黄家村离开的领队吗? 对面似乎很嘈杂,我耳尖地听到了有救护车的声音,还有人在不停地发出惊叫,从声音里可以听出来场面一定很混乱。 对面那人说道:我不是这个电话的主人,他们这辆大巴车出车祸了,半个车子摔到山下,电话是我捡到的,我们警方正在核实大巴乘客的身份,请问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吗? 我跟黄乾均吃了一惊,对了一眼。 没想到他们刚从村子里离开,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出了车祸,听这个警察的意思,似乎全车人无一生还。 黄乾忙回道:我们就见过一面,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昨晚吃饭的时候有听到这个领队说过段时间有计划组织大家去一趟西藏,我跟我朋友也想去,所以想打电话询问一下。 警察问黄乾除了这些之外还知不知道其他具体的身份信息,黄乾一一否认,说彼此在农家乐里萍水相逢,除了一个联络号码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问完后警察状甚要挂电话,我忙啊啊了两声,黄乾跟着喊道:等等!警察同志!我想问问,大巴车,是怎么出的车祸,车子里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全都死了?有没有幸存者? 警察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车辆损毁得非常严重,有幸存者的可能性非常小,事故具体原因我们正在调查当中。 黄乾又问了一下出事的具体路段,警察大致说了一下后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黄乾拿着手机一脸地看着我。 世事无常啊,刘秀,真是没想到。 我从他扣紧的手指里挖出手机,快速打字道:你觉得他们的死亡原因真的是车祸吗? 黄乾一惊,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回道: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托人联系一下这边的交警大队,我想知道这些人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抑或是再提前几个小时,比如说,昨晚。 黄乾吞了口口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据我所知,车祸一般归属于交警大队管辖,他们不会把尸体送去尸检的,所以你的这个猜测,可能永远只是猜测,得不到证实。 我点头,我知道确实如黄乾所说,是这么个情况。 回到家后我们两个人瘫坐在沙发上,这个临时的家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避风港,当夜色来临的时候,只有躲在家里,我们才能感觉到安全。 黄乾忍不住又给他爷爷打了个电话,这次速度很快,没说几句话就挂了,黄乾说他爷爷还是翻来覆去那些老话,千叮咛万嘱咐让黄乾千万不要管闲事,把事情办完后就回来,还说不管在房间里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追根究底。 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事情,经不起追究。 黄乾气得一把将电话甩在沙发上:我怎么以前不知道,爷爷喜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有什么事不能明说吗,我现在可是我师父的徒弟。 我安慰了他两句,黄乾闷头闷脑地回房间补眠去了,我则挑了昨天下午坐的地方,躺在阳台上刷手机。 昨晚太匆忙,现在有时间了,我想好好查一下关于牛头山和寿湖附近发生事故的概率。 翻着翻着我翻到了一个传说,据说牛头山山上有一个深潭,潭水很清澈,如果有人在午夜十二点之后对着水面,会看到水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这个帖子一开始被吐槽得非常激烈,对水面照,当然会看到一个自己的倒影啊,这种事情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哪能算得上一个正儿八经的传说。 帖子一直到一百多楼后突然改变了画风,有一个人站出来亲身说法,说传说是真的,楼主没详细写出来的地方是,当你在水里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时,你伸手去捞,会捞到一个纸人,这个纸人真的和自己长得很像。 这个跟帖者说的煞有其事,还拍了纸人的照片出来,一时间跟帖无数,有很多人一口断定不可能,在编造鬼故事,还有一些人则强烈要求楼主和这个跟帖者将潭水的具体位置发出来,或者来一张照片,这些人号称也要去牛头山探险。 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去看,时间很接近,最后一个回复就是今天早上跟的帖子,那个现身说法的人说自己又去了现场,他会发回具体照片。 我不停地刷新着这个帖子,时不时去看一看,一直没有更新。 我躺在躺椅上,仰头看天,蓝色做底,白云为画,云天底下是青山,郁郁葱葱,偶有飞鸟划过天空,一声啼叫。 光从风景上说,黄家村确实适合养老,悠闲,生活节奏慢,离市区不远,路修得很好,可以选择一星期去一次超市购买生活用品。 我看了会儿天,又低头刷着手机,这次那人竟然更新了,我忙点开照片来看。 文件很大,有3c4大小,看来是手机高清照片,当图片上那个圆圈终于到底的时候,照片出现在我眼前。 很眼熟,就是黄家村的那个水潭! 原来所谓的牛头山山上的水潭,其实不在牛头山,而是在黄家村! 我手微微一抖,手指不小心按住图片往左一滑。 顿时又出现了一张照片。 还是在转着圈缓存中。 看来这人又紧接着上传了第二张。 当图片终于缓存完毕后,我看到的是一张拍摄自车祸现场的照片。 非常清晰,拍摄角度是在车厢里,大巴车上下颠倒,我看到有一张脸刚好出现在镜头里。 是那个高个子的女生! 她满脸鲜血,垂着脑袋,瞪着一双翻白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镜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墙内玄机 第241章 墙内玄机 照片太高清了,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好像活生生地看到那个女生倒在你面前,用那双死鱼眼一般的眼珠子直直盯着你。 我心里一颤,忙回头去翻这个上传照片的人。 这张照片绝不寻常。 我知道女生所待的大学旅游团出了车祸,大巴车翻倒在山下,所有人无一生还。 但我不知道竟然有人能从这个角度把车祸现场拍出来。 我忍不住回忆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 镜头直接对准女生的脸,这说明拍照的人就在车子里。 车里还有幸存者? 不对,就算有幸存者,也不会有这个闲心在这种时候去上网发照片。 我点开这个人的资料,基本空白,什么都看不出来,以前的动态和发过的帖子都是隐藏状态。 我回过头去想再看一次照片,却发现已经找不到照片了。 不但没有这张车祸现场的照片,连拍摄自黄家村深潭的照片也没了。 但我知道这些并不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因为有人已经在后面跟帖了。 很多人都说这照片太恐怖,也有人说是ps出来的,当我再刷新了一遍之后,出现的跟帖已经统一口径了。 所有人都在问照片怎么不见了。 大家都在催这人把照片再发上来。 焦点已经从潭水位于哪里转移到了那张车祸现场的死人照片是不是真的。 还有人说刚才已经明明已经把照片保存了,现在却找不到了。 这些说法为照片事件更增添了几分悬疑色彩。 当我退出这个软件的时候,帖子已经顶到了首页,点击率增加的速度非常恐怖。 我再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我所知的信息发到网上。 我也说不好为什么这么做,类似于一种直觉,觉得这件事最好不要经由网络去发酵去闹大,不然会有不好的影响。 我长叹一声将手机搁在旁边的茶几上,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下午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黄乾祭祖的时间,等把这件事办完后,我们就可以离开黄家村了。 当天晚上我们还是从农家乐叫了蛋炒饭回来吃,这次老板娘有空闲,拎着打包盒给我们送过来的。 黄乾把她让进屋里来,她四处转了一圈,说村子里每幢房子格局都几乎一模一样,没有新意。 她的语气挺嫌弃的,她是外面的人嫁进村子里来,据说娘家条件很不错,而这边村子里虽然经济条件也不错,但毕竟是农村,她从城市嫁进农村,算是低嫁。 我想了想,在手机上打字交给她看,我问她村子里的房子是不是都统一建造的,是谁造的,是把以前的老房子推倒后在原地重建的吗。 我知道这些事情问黄乾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小子以前确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他长辈做主,他只管,毕业后只管工作,过自己的小日子,是一个不操闲心的人。 拜黄老爷子为师估计是他长这么大做过的最重大的决定。 老板娘溜了一眼我的手机,笑道:这事你还真得问我,黄乾估计是啥也不清楚,他们家这房子造起来的时候谁都没回来过,反正村子里说了,不用村民出一分钱。 她停了下,我实时给送上一杯水,她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房子的地基是没变的,每家每户就在自己原来的地方起新房子,当时拆房子的时候我才刚嫁进来没两年,为了结婚刚装修的新房子,我闹着不肯拆,不过后来还是妥协了。 白得的房子,这么漂亮,谁不愿意呢。就是起房子那段时间,我们租住在外面,村里也有租房补贴,附近的人说起黄家村,都得说一声财大气粗,这魄力,一般的村子绝对做不出来。 老板娘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捂着嘴笑道:当时这件事还上过新闻,我记得新闻里说咱们是省里第一富裕村。 我听了咂舌,全村免费改造,不用村民出一分钱,也不用政府补贴,全部都由村里承担,这手笔,确实大。 不过这也意味着村里有些人很方便在起房子的时候动一些手脚。 比如村长。 他就有绝对的权利私下里动手脚,我怀疑黄家村的房子跟调查组的别墅一样,都由高人暗地里设下保护阵法,这才有了所谓的规矩,不得在后半夜出门。 全靠房子来保护。 吃完饭后我把帖子分享给黄乾看,我告诉他帖子里曾经出现过两张照片,一张是潭水,另一张是车祸现场。 黄乾冷汗直流,说道:太诡异太恐怖了,我觉得今晚我们睡觉一定要把窗帘拉好,谁敲门都别开,我们也别看。 我们俩说这些话的时候,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睡地上的是黄乾,刚说完他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嚷道:卧槽,哪里来的声音。 我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一头雾水地看向黄乾。 他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蹦起来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连装饰灯都不放过,顿时房间里亮如白昼,照亮了几乎每一个角落。 他示意安静,我被他的紧张所感染,几乎是屏住呼吸来倾听可能出现的声响。 等了好几分钟后房间里都很安静。 我写道:你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 黄乾时不时左右张望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到敲东西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窗户,玻璃紧闭,外面路灯还亮着,只是短短两个晚上,我已经摸清楚了规律,村子里的路灯每天晚上会一直亮到十二点,午夜过后,路灯会自动熄灭,村子里会陷入一片黑暗,不说伸手看不到五指,也绝对是能见度相当差,似乎一到下半夜,村子里就会格外黑一样。 而现在才八点多,路灯明晃晃照着地面,不远处的农家乐里还很热闹,有人喝嗨了在唱歌,歌声一直传过来,我们在屋里就能听到。 我们两个人看得很清楚,绝对没有人在敲窗户。 那么又是哪里在敲? 我让黄乾仔细想想,是什么样的声响,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突然趴下来在地板上敲了几声。 声音有点空,黄乾侧耳听了一下,嘟囔道;不是。 他又去敲了柜子门,窗户和门板,都不是。 连床板他都敲过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统统不是。 此时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墙壁,似乎只剩下这一个可能,刚才是在没有藏人能力的墙壁中间传出来的声响吗? 黄乾犹豫着走到墙边,举起一只手轻轻地敲了几下。 这几下敲过后,他的脸色变了,跨着脸回过头看我。 不用他开口,光从他的脸色,我就能看出来答案。 看来刚才黄乾听到的响声确确实实来自于墙壁。 黄乾哭丧着脸说道:一模一样。 我早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此时走到黄乾身边,也举起手用手掌心拍了两下墙面。 清脆的声音。 就在我手离开墙壁的时候,我们眼前的白墙里突然传来了两下相同的声音。 啪啪! 非常清脆。 就像墙是中空的,而有人正站在墙里跟我们打招呼一样。 我瞬间倒退三步,拉开安全距离。 黄乾问我怎么办。 我从口袋里掏出符纸贴在墙上,又试探性地敲了几下。 这次没有了回应。 我突然想起了在刚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当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显示墙里站着一排纸人,他们无时无刻不用那一双描画出来的眼睛,透过墙壁直勾勾地看着生活在屋子里的人。 这个梦,是真是假? 但就算我们有很多疑问,暂时也找不到答案,我们总不能把墙壁给敲开,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吧? 听我这么说,黄乾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他一把拉开门,旋风一般冲出去,噼里啪啦地翻箱倒柜声后,他拎着一把大锤子走了回来。 黄乾发狠道:我倒要看看,我家的房子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他举起锤子,抡了半圈后狠狠砸在墙上,墙皮顿时纷纷往下掉。 他又在同样的地方砸了一下,砸进去半个窟窿。 我跟他两个人交换手,一人用力砸个两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砸,当我们交换了好几次,几乎把整面墙给砸穿之后,嵌在墙里面的东西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 是一个纸人。 而从纸人旁边露出的一点缝隙来看,墙里面不仅仅是一个纸人,很有可能就像我梦里看到的那样,墙里站着一排的纸人。 黄乾有点崩溃地叫道:卧槽这他妈到底什么鬼,我们房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他在黄老爷子面前的时候,很喜欢这门传统的纸扎手艺,我也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一时兴起,他是真得喜欢,也是真的想做老爷子的接班人,好好学习这门手艺,把这门绝学给传下去。 但是此刻他在面对墙里露出来的纸人,脸上满是厌恶。 我知道他的心情,同样是纸人,在黄老爷子手里,可以给往生者以陪伴,也可以给在生者以安慰,在特殊时候,就像我上次的拉替身事件中,纸人还能救我一命,帮我挡一灾。 但是在黄家村,这些纸人总透着邪气,让人不喜。 就像一把刀,在有些人手里可以活人命,救生死,在有些人手里则是一把屠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祭祖 第242章 祭祖 那天晚上我们把屋子里的墙砸了一面,里面的纸人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果然就像我梦里看到的那样,一排纸人像一队卫兵一样整整齐齐地站在里面。 这些纸人做得很精致,不大,半个人高,骨架也很纤细,比一般在坟前烧给亡者的纸人要小很多。 正因为小,所以他们占据的空间也很少,若不是黄乾发狠去砸墙,可能在这房子里住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个玄机。 我们两个第一时间把怀疑的目标指向了村长。 只有村长,才有这个能力和机会去做这件事。 而这,也验证了我的一个设想,我们之所以能在房子里平安无事,很有可能就是靠这些纸人。 听我这么说,黄乾问道:那我们把墙给砸了,会影响保护我们吗? 我写道:先不要动纸人,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我打了个手电筒仔细查看这些纸人,粗粗一算,这幢房子从建造至今也有十几年了,但是这些纸人就像刚扎出来的一样,漂漂亮亮的样子,很新。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黄乾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下,以缓解刚才敲墙的疲惫,喘了几口气后他马不停蹄地就掏出电话打给他爷爷。 黄乾说墙里有纸人,说装神弄鬼的肯定就是村长,问他爷爷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爷爷沉默了很久,最后沉声说道:我多多少少知道,房子里肯定有东西在,不过我不知道是纸人。 这个事情只要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一点,也不怪族长,他之所以瞒着大家是怕引起恐慌,你们年轻人一有点什么事就喜欢发到网上,恰恰我们村子里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宣之以口的。 黄乾的爷爷最后要求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他一再强调,反正他们家已经定了迁宗,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情呢。 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黄乾,虽然我们要走了,但是有些规矩,我们必须要守,这是人情,也是道理。 这个电话打完后黄乾垂着头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他心里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始终萦绕在他心头,那就是他奶奶的坟墓里面,埋的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也是纸人。 我跟黄乾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他对他奶奶的感情很深,他回村子里后这几天,已经提起过他奶奶很多次,也明说过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奶奶,如果他奶奶的尸骨真的不在棺材里,那对他而言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家里人在一起隐瞒着他一件事情。 黄乾抱着脑袋大叫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紧紧捏着拳头,对我说道:我一定要弄清楚,爷爷这些话现在糊弄不了我了。 我安静地迎上他的视线。 你想怎么做?你说。 黄乾咬着后槽牙说道:我们村子里迁宗祭祖的时候有一个规矩,就是要有一个人待在宗祠里过一晚上,如果第二天这个人还活着,就表示祖宗已经答应迁宗,如果这个人死了,迁宗的事情以后就别提了,安安分分待在村子里吧。 我一惊,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黄乾说道:我决定祭祖的那天晚上,我要去挖坟,我要看看我奶奶的坟里面埋的到底是什么。 黄乾看着我说道:刘秀,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心口,意思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黄乾伸出手,我意会,跟着伸出手,两只手响亮地击了下掌,同时笑了起来。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现在再加一条,一起见鬼,一起挖坟,一起笑对生死。 接下来两天我们窝在黄乾家里做准备,在来时我已经准备了不少的符纸,这次更是抓紧时间把红线穿着铜钱,用独特的手法编在一起,这是叔祖的独门手艺,可以在遇见一些事情时保持甚至清醒,不至于坠入鬼灵制造的幻觉中。 黄乾也拿出了他学自黄老爷子的手艺,将黄纸剪成纸人模样,用我们两个人的指尖血各自在纸人眉心点上一个红点,这种挡煞的效果当然不如在纸人身上写上我们的生辰八字,但我们两个一致认为,在黄家村这种几乎全村人都难分敌我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随便泄露自己的八字比较好,万一纸人被不安好心的人看到,八字落在别人手里,会给我和黄乾以危险。 我很后悔在临走前没有去朝左黎再求一张护身符,没了左家的护身符,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细细想来,自从我接触这些事情以来,左家的护身符几次都帮助我死里逃生。 可以说护身符在,我的底气就在。 不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管有没有护身符,都得闯一闯。 我有时候画符画得累了,会抬头看看天空,心里在想如果这次碰到危机的话,杨雪是否还能出现得这么及时来救我。 我一时间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希望整件事情能顺顺利利地办完,一方面又希望能见到杨雪,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我老婆了。 妈的,我现在还是个哑巴! 看到杨雪,我他妈也说不出话来! 叹了一口气,我低头继续手上的活。 为了避免外人发现房子里的墙已经被我们敲破了,这两天我们都自己走到农家乐去弄点吃的,吃完后再回到屋子里继续干活,为此老板娘几次调侃我们说两个宅男,面对这么好的风景竟然也舍得关在房间里玩手机,就算不喜欢村子里的风景,牛头山和寿湖,哪个不是全国鼎鼎有名的风景区。 我们推脱风景区游客太多,还不如游戏好玩。 干脆认了这顶游戏宅的帽子。 期间三爷爷曾试图进到屋子里,他说他似乎有听到我们家里砸东西的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说是在玩游戏,音响开得太响的缘故,好说歹说将三爷爷送走了。 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村长让三爷爷来一探究竟的,当然,在我们走后,他们迟早会发现墙内玄机已经被我们发现。 但能拖一时是一时,不是吗? 就这么拖到了祭祖的那天。 当天一大早我们就起来了,特地换了轻便的衣服,打理好自己,步行到山上宗祠。 村长已经等在那里了,似乎全村的男人都来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站得满当当的。 当我们到来的时候,有人把我拦了下来,我不是黄家村的人,我不能进宗祠。 黄乾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祭祖的时候我不在没关系,关键是晚上,晚上的守宗祠我必须得在。 我跟黄乾对了一眼,我们两个做好了完全准备,却偏偏忘了规矩,不管是哪个地方,祭祖确确实实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宗祠的。 黄守信见状,分开人群走出来说道:这位刘先生白天祭祖的时候就别进去了,晚上可以,你来陪着黄乾一起。 黄守信这话一出,在场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高声喊着不合规矩,说既然黄乾家要迁宗,那就得遵守迁宗的规矩,黄乾必须一个人守着。 黄守信皱着眉头扫了所有人一眼。 我留意到村长并不曾出现,他始终背对着我们,似乎正在专心地准备祭祖事宜,完全没听到外面的喧闹声。 黄守信咳嗽了一声,在场众人的声音暂时低了一点,这一幕让我心里一颤,没想到黄守信只是族长的二儿子,在村里都能有这等威信,那族长本人呢,会不会一呼百诺,指挥全部村民如臂指使,指哪打哪? 我再一次刷新了对族长在村里地位的认识。 黄守信待场上安静下来后,高声说道:请外人援手,这并不算破了祖宗规矩,族谱上有记载,有三次,族人迁宗的时候请来帮手一起守宗祠,这三次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所以黄乾请刘先生今晚施以援手,这合乎规矩。 村民们又开始议论起来,不过这次声音低了很多,我看到不少人被黄守信说服,纷纷点头说确实有这么回事。 此时村长从宗祠里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们说道:守信啊,你说的确有其事,但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族谱上记载的这三次请外人援手,这外人,其事也不算外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但据我所知,刘先生跟黄乾可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只是朋友。 我断然写道:村长说错了,我跟黄乾其实是表兄弟,他妈妈的二姑的表妹的弟弟是我表舅,我们俩确确实实是亲戚。 黄乾飞快看了我手机屏幕一眼,高声将这段话念了出来。 村长笑道:胡闹!黄乾,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总不能乱认亲戚是吧,你不要忘了,我们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今晚可是生死由命的,你难道就忍心连累刘先生吗? 黄乾一听,眼里显出几分犹豫,显然也在担心拖累我。 我朝他摇了摇头,又用力点了点头,这小子这么轻易就被村长给说动了,立场不坚定。 黄乾见我坚持,眼神又坚定起来,咬死了我们俩确实是亲戚,晚上请我出手相助是合乎祖宗规矩的。 村长也不退让,直接说道:黄乾,你这孩子,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睁眼说瞎话。 我无赖一笑,写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黄乾没有血缘关系吗?你拿出来,我走,绝无二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守宗祠 第243章 守宗祠 村长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只好默认了这件事情。 我们俩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是眼前的祭祖,我就真的没办法入内旁观了。 只好由黄乾一个人走进去。 这小子,走得战战兢兢,一步三回头,似乎深怕自己这一进去,就走进了村长的阴谋里,把命给搭上。 我冲他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所站的位置,让他放心进去。 其实从我这里的角度,依稀是能看得到宗祠里的情况的,只是看得不分明,加上光线问题,有些模模糊糊。 当黄乾进去之后,我看到村长站在供桌旁边,先将筷子一一摆放在盘子上,盘子里放的是供品,接着他又将酒杯沿桌边一字排开,点三支香,捏在手里叩首向祖宗牌位禀报,嘴里念念有词,意思是今天乃某支后人迁宗,恭请祖宗做主。 念完这些后他示意黄乾上前,代表黄乾这一支人跪在牌位前磕三个响头。 黄乾照做。 磕完头后村长斟第一次酒,在每个小酒杯里倒入三分之一杯的酒。 之后,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 这些祭祖的程序跟我老家差不多,每年年底我们家祭祖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我爹妈每次都小声念叨着,请祖宗们回家吃饭,如果有朋友,也请尽管带来,家里备了好菜好饭好酒。 据说祖宗们带来的客人越多,来年家里就越顺当。 我心说不知道黄家村往日的祭祖是否也跟这次一样,如果是一样的话,那村子里的祭祖程序还挺复杂的,也挺隆重的,我刚才在宗祠外面看到了一箱鞭炮,想必是祭祖完之后放的。 听说有些地方的祭祖还会念祝词,焚祝文,鸣锣击鼓,弦乐伴奏。 我站在宗祠外头往里看,过了一段时间后,村长由上前斟第二次酒,这次斟完后由黄乾掷杯询问祖宗是否同意迁宗。 我的角度看不太清楚黄乾的脸色,我站在他的斜下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就这么一点,也足够我观察到黄乾的脸色大变。 村长摇了摇头,走到黄乾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黄乾摆摆手。 村长似乎很无奈地又站回了原地,他斟第三次酒,酒杯满后,由黄乾继续掷杯。 当掷杯的结果出来后,我听到一阵哗然。 黄家村的老少爷们此时都挤在宗祠里,除了前面几排的人能看到结果,后面的人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虽然看不到,但气氛大家都是感受得到的,此时就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得离人群近了些。 我听到一些只字片语,似乎黄乾掷杯的结果很不好,祖宗们非常生气,以至于村长再三问黄乾是否真的要迁宗。 黄乾当然坚持,村长只能按照祭祖的流程继续走下去,当第三次酒满后又过了十几分钟,村长拾起放置在香烛前面的一个酒杯,抬手向祖宗牌位一敬,接着将杯子里的酒洒向地面,说了一声烧金纸。 立刻有人排众而出,在已备好的铁盆里开始烧金纸。 烧完金纸后就可以收拾供品,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也意味着祭祖已经完毕。 村民们各自散去,也有人留下来。 黄乾仍旧跪在牌位前面,他背影倔强,直着脖子不吭声。 有好几个人围着他,似乎都在劝他。 我听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毕竟隔了一段距离,但一些字眼我还是能听到的,比如大凶。 也有人站在村长身边,村长一脸的无奈,似乎他对黄乾完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黄乾行事。 刘先生。 我正翘首专注地看着宗祠里的事时,突然有人在我背后叫了我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忙回过头去。 是黄守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宗祠里走了出来,就站在我的斜后方,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说道:刘先生,你劝劝黄乾吧,他一连掷出了两次不好的结果,说明祖宗们不同意他迁宗,如果他一意孤行的话,今晚一定会有危险的。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写道:这是黄家的家事,没有我插嘴的地方,一切以黄乾的意思为主。 黄守信说道:就算有可能把命丢掉,也要坚持吗?何必呢,刘先生,你是道上的人,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玩笑话,今晚的凶险不是来自于人。 我没想到黄守信竟然一口道破了我的身份,我没有否认我是道上的人,我只是将刚才的话又写了一遍。 黄守信知道我们两个意已决,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那你们俩一定要小心。 我点点头。 黄守信又一次说了小心二字。 上次他说小心的时候,我认为他在威胁我,其后发生了有纸人拿着纸刀半夜潜入家里杀我的事情,我这才想通,说不定黄守信只是在善意提醒我。 这一次他说了小心,我从他的表情里知道他是真的在替我和黄乾担心,他担心我们两个在今晚会碰到危险,会送掉自己的小命。 我现在对黄守信已经完全改观,他不同于村长,立场似乎也有微妙的区别,就像刚才,黄守信出面同意我今晚一起留守宗祠的时候,村长一直按兵不动,任由村民们表示反对。 直到黄守信有名有姓地搬出族谱上的具体例子,村民们开始被说服的时候,村长出面了,他一开口就驳回了黄守信的话,要不是我和黄乾耍无赖说我俩有亲戚关系,指不定就得被村长按照祖宗规矩,阻止今晚的计划。 黄守信在离开前对我说道:代我问候黄老爷子,虽然我没这个福气做他老人家的徒弟,但我一直很敬佩他老人家,以他老人家为目标在修行。 我目送黄守信的背影离开,心说这是个汉子,有血有肉有情义的汉子。 村长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摇着头经过我身边时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听老人言,后悔在眼前。为什么一定要一意孤行呢,要真是出了事,让我怎么跟他家里人交待?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黄乾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里面。 供品还放在桌子上,我犹豫了一下,抬脚迈进了宗祠,绕过供桌走到黄乾身边。 我把手按在他肩膀上,要不是我现在说不了话,我肯定已经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不过就算我不问,黄乾也知道我的意思。 他抬头看着我说道:两次都是大凶。 他眼睛有点红,声音也有点沙哑,应该是被烧金纸的烟给熏的,今天也不知道吹得是什么邪风,我站在外头看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风只冲着黄乾吹,烟气直熏他一个人,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我一点也不惊讶,任谁被这么大的烟熏了这么些时候,也不会比黄乾好到哪里去。 我安慰他道:我们本来就知道这事不容易不是吗?肯定会有危险,这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所以别放在心上。 黄乾点点头,从软垫上爬起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我忙扶稳他。 黄乾揉了揉膝盖说道:跪太久,跪麻了。 我问道:现在到晚上这段时间,你准备怎么做? 黄乾反问我道: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我想了想后说道:你觉得如果我们去找黄守信,他肯告诉我们关于村子里的秘密吗? 我将黄守信刚才说的话转述给黄乾听,黄乾若有所思说道:师父曾经跟我提过一次黄守信,说可惜他生为村长的儿子。我的看法跟你差不多,黄守信很有可能不赞同村长的一些行为,但又不能明着跟村长作对,只能私底下给我们一些提醒。 但是。黄乾抬头说道:这些并不足以让黄守信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村子里的事情,我觉得这些秘密是只在族长一脉里传承,在他们有意识的隐瞒之下,村子里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越来越少了,或许有些老人家会知道一点,但绝不会太多,也不会是核心的事情。 黄乾接着说道:而且,我并不想把黄家村的天给捅破,我只想确认我奶奶的尸骨好端端的埋在祖坟里,如果不是,那么我也只想找到尸骨去哪儿了。 其他的,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我对上黄乾的视线,点点头说道:我帮你。 黄乾疲惫地重新坐下说道:谢谢,刘秀,真的,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不一定会有这个勇气去寻根究底,我可能会跟以前一样,把这件事交给长辈去进行。 我笑了笑:自家兄弟,不用说这些。 我跟黄乾决定先回家一趟,这是免不了的,符纸等东西都还放在家里。 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门一开,我一把拉住了黄乾。 地上有一排脚印,深深浅浅,重叠在一起,像是有一排人列队从家里走出去,后一个人都踩在前一个人的脚印上,一个接一个。 脚印是从里往外走的,我跟黄乾两个人循着脚印走进去,只见卧室的门敞开着,墙壁在此前已经被砸破了,但是此时里面空无一物。 纸人全都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空棺材 第244章 空棺材 黄乾大张着嘴,惊讶问道:怎么纸人全跑了? 他下意识用了跑这个字,显然他跟我同样在怀疑,纸人是自己从屋子里走出去的。 我蹲下来用手量了一下脚印大小,黄乾蹲在我身边,问道:怎么样,是纸人的脚印吗? 我写道:只能大概估算一下,脚印重叠得太厉害了,从留下来的痕迹看,我倾向于是纸人留下来的脚印。 黄乾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说道:行吧,我知道了,现在连纸人都懂离家出走了。 我心里一动,看了黄乾一眼,这小子似乎没察觉自己说了什么,犹在探着脑袋往墙壁里面看。 我拍了拍他的头,唤回他的注意力,在手机上写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们家要迁宗,所以这些纸人就不负责保护你了? 黄乾咽了咽口水说道:不至于吧,做事这么决绝?好歹也保护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人情可言吗? 这当然是玩笑话,跟谁将人情都不可能跟纸人去讲这些。 我跟黄乾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我断然说道:今晚守宗祠,明天晚上天黑之前一定要离开村子,我们不挑战这些村子里的鬼东西,我们避开他。 不管纸人的存在是不是真的为了保护这幢房子,保护房子里的人,当这些纸人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决定明天一定要离开这个村子。 万一真的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万一真的这么倒霉,万一就真的再次发生了纸人抓走生人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将失去保护,跟在村子里游荡的游客一样,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我至今都觉得高个子女生其实已经死在向我们求救的那一晚,她确确实实死在纸人的手里。 这当然与我们第二天在农家乐见到的不符,不过其后发生的车祸又从另一方面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大学驴友们早就在前一晚都已经死了,才会发生车祸事件,所有人都死在车祸里,无一生还。 没有幸存者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在黄家村里发生的事情。 那么在车厢里拍照的又是谁呢? 在黄乾打扫地板的时候,我坐在客厅里将收藏的帖子再一次点了出来。 这个帖子仍然很热,仍然飘在首页,我点开来看跟帖,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个帖子,也有人信誓旦旦说看到过照片,可惜没有截图。 没图没真相,于是跟帖的人就成了两大阵营,一个阵营的人说一切都是虚假的,从楼主算起,到号称自己亲身经历要发照片的人,再到发誓真的有看到两张诡异照片的吃瓜群众,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营销。 另外一个阵营的人当然坚持自己看到了两张照片,这些人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相关事情,已经有人把车祸的新闻连接地址都发了上去,包括车祸现场图片等等,当然不会有那张照片那么角度诡异,这些图片全来自于各大门户网站上的新闻,高清图片,但是拍摄角度很远,只能看到大巴车冲到山下。 最惊悚的也只是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 还有人人肉了那个发照片的跟帖者的信息,将这个人的身份信息c家庭住址以及工作都发在了帖子里,甚至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135开头。 我看着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黄乾拎着扫把,于百忙之中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不就是那天老板娘交给我们的纸片上写的数字吗? 黄乾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忙从兜里翻出那张纸片对照起来,果然没错,确确实实就是同样的手机号码。 我记得我当时当场打过,是空号。 此时我拿出手机又打了一次,还是空号。 我捏着手机在掌心里打了一个圈,心说如果把两件事情连起来看的话,会得出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 这个拍照片的人是大学驴友团里的一员,已经同样丧生在车祸里的人。 正是这个人,他在车祸发生后把两张照片上传到了网上,又删除掉,但看到照片的人不在少数,这才会有现在帖子的热度。 这个人肯定已经死了。 而一个死人,是如何发帖的? 在帖子的最后几行,已经有人提出了跟我一样的假想,很多人直呼恐怖,已经有人把这个帖子列为年度十大灵异事件之一。 我跟黄乾在家里磨到了晚饭过后,趁着天还没全黑的时候,上山进了宗祠。 我站在门里看着外面的坟地,日落西山,光线一点点敛去,夜色降临,开始看不清楚坟包。 黄乾将挡在的纸人交给我,让我随身携带,我则将符纸贴在窗户外面,隔着玻璃窗能看见黄符在微风里一动一动的。 黄乾担心地问道:贴得够牢靠吗?不会被风吹走吧? 我写道不会。 邪风吹不了符纸,越大的邪风,符纸都会跟定海神针一样稳稳当当,邪不胜正,就是这个道理,符纸天生克的就是邪祟。 当然如果是自然风,比如台风,吹起来的时候那么小的一张符纸肯定吃不住风力,百分百得被吹走。但我们现在是在山里,绝不会有台风造访,而这时节也不是起山风的时候,所以符纸贴得很牢靠。 我一番解释过后,黄乾明显安心了点。 他大概是第一次主动面对这些事情,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事到临头的时候仍然忍不住焦躁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深垂,夜色愈发浓重,我跟黄乾两个人各挑了一个软垫坐在宗祠的地上,牌位前烛火不住跳动,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黄乾道:宗祠里是不是有一个敲钟人? 黄乾说有。 我问道:那我们等下的行动怎么办,不会被他看到吗? 黄乾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是个老大爷,年纪非常大,我觉得他眼神应该已经不太好了,我们待会儿动作轻点,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我笑了笑,写道:这位老大爷的体力不错,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每天坚持敲钟。 那口钟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就吊在后院正当中,很沉很大的一口钟,撞钟的木头也很粗,我用手掌丈量过,两只手都没办法合拢。 黄乾说道:我小时候看这位老大爷,觉得他长这样,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看他,怎么感觉还是这样,刘秀,你说他到底几岁了,怎么不见老呢。 我没亲眼看过这位老大爷,所以没办法回答黄乾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所谓的十几年不见老是怎么一个程度。 我和黄乾特意等到了十点钟才偷偷摸摸从宗祠里溜出来。 选这个时间点当然是有原因的。 以十二点为界限,下半夜村子里就绝不会有人出来走动,而上半夜,不提村民,游客只要不是出来露营的,也基本都歇下了,我们这时出发,碰到人的机率会比较低。 自己奶奶的坟在哪里,黄乾很清楚,就算是夜里,我们两个不打灯,黄乾在前头引路,也走得很顺利。 只见月光下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在坟山上,我心里默念着借过借过,抱歉抱歉,绕过一个个坟墓,直到黄乾停下脚步。 黄乾说道:就是这里了。 面前的坟墓只有一半是写明了里面埋葬的是谁,哪年生人,哪年去世,另外一半则用红字写着寿字,这说明黄乾的爷爷还在生。 当老人家故去后就会买入这座坟,跟黄乾的奶奶合葬。 黄乾冲手心吐了口唾沫,不声不响就要举着铁锹绕到后面去挖坟。 我一把拉住了他,犹豫写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等迁坟的时候你也可以看到墓里的真相。 黄乾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到的,我爷爷瞒着我很多事情。 他眼睛盯着墓碑,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其上的名字,低声说道:我想不起来我奶奶死时的事情,家里人说我当时发烧了,所以没记忆,我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我看到了村子里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总觉得奶奶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我要看看棺材里躺着的到底是不是我奶奶。 黄乾冲墓碑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绕道坟包后面举起铁锹,用力插进了土里。 我忙站到墓碑前恭敬地鞠躬三下,也拿起手边的铁锹,准备帮黄乾一起锹土。 我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叹息,像是个慈祥的老婆婆在我耳畔叹了一口气。 我一激灵,忙回过头去看。 空无一人。 我又看向墓碑,心说难道是黄乾的奶奶在叹气吗? 黄家村的祖坟都没用水泥,全是土填成的,所以我们挖起来并不费力,两个大男人举着铁锹埋头干活,干得累了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喝口水,再继续往下。 当棺材终于露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我两手手掌心火辣辣地疼,是被铁锹木柄给磨的。 我自嘲了一下,谁让我从不干这些重体力活呢,按我妈的话说是四体不勤,头脑简单,干啥啥没用,做啥啥不行。 当棺材盖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黄乾直接跳了下去,站在坑里用手擦了擦棺材盖上的浮土,用力把它往另一方向推过去。 我忙跳下去跟他一起推。 木质已经腐朽了,我们两个一用力,棺材盖就滑了过去,我们往里一看。 月光下,棺材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鬼打墙 第245章 鬼打墙 棺材是空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意料之中了。 我咽了咽口水,安慰黄乾道:你先别往坏处想,你看棺材板都有点腐朽了,说不定奶奶的骨灰从缝隙中渗漏进去也不一定。 黄乾的脸色很难看,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对我说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知道,棺材里确确实实是空的,没有我奶奶的尸骨,也没有骨灰盒。 一时间气氛很沉重,我不知道接下来用什么话能安慰到黄乾,而黄乾,我猜他现在的想法是最复杂的,有难受有不知所措也有愤怒。 过了一段时间后,黑夜里忽然传来一声鸟叫,有点凄厉,在夜空中传得很远。 黄乾像被突然惊醒一样,转头问我道:刘秀,不对啊,棺材里就算没有我奶奶的尸骨,按照我们的猜测来说,也应该是放着一个纸人。那么,纸人呢? 我被一语惊醒,没错,纸人呢? 我跟黄乾在月色下面面相觑,两个人脸色都发白,因为我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不定时在村子里游荡抓生人的那些邪门纸人。 会不会这些纸人就是从坟墓里钻出去的?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白天藏身在哪里呢?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宗祠,心说如果不是祖坟,那就肯定是宗祠,总归逃脱不了这两个地方。 两者之间我更偏向于前一个选项,毕竟我们曾亲眼看到黄守信他们将纸人放在棺材里埋进坟墓。 黄乾拼命摇头说道:不会的,我奶奶不会变成这些邪恶的纸人,我不相信。 我忙写道:男子汉大丈夫,遇事不能慌,你急什么,你现在亲眼看到了吗,就这么慌里慌张的,听我说,我们先回宗祠,你们村子里的规矩不是说要在宗祠里待一晚上吗,黄守信还让我们今晚小心点,这就意味着今晚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我们静观其变,我就不信,我们闯不过这关! 黄乾深呼吸了两口气,说道:行,听你的!我们把土给填上,这就回宗祠! 我们两个人握着铁锹,一锹一锹地将土洒到棺材上,黄乾带着哽咽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说道:我小时候父母做生意,太忙,都是交给爷爷奶奶带的,晚上也跟着奶奶睡觉,我妈说我特别黏我奶奶,每天一睁开眼就要先看看奶奶在哪,晚上睡觉也要贴着奶奶睡才睡得安慰。 我奶奶每天晚上会给我讲故事,有一个故事我记得特别牢,现在想起来其实这个故事有点奇怪。 黄乾说到这里,直起了腰,手里将铁锹柱在地上,声音突然有几分振奋,他说道:刘秀,我想起来了,这个故事绝对不简单,我说给你听一下。 我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上衣口袋掏出烟来递给他,我们两个把烟点上,就蹲在老奶奶的棺材边上抽烟。 黑暗里两点火星子一明一暗,黄乾抽了几口烟,似乎是在挖掘记忆深处的回忆,也似乎在整理措辞,良久后他对我说道:有一年,我大概七八岁差不多,邻居家有一位老爷爷去世了,我当时看到死人感觉很害怕,一个平时我每天都会见到的人突然之间永远闭上了眼,再也不能说话,不能站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正面面对生死,我当时小,心说宁可自己死也不希望奶奶死,要是有一天奶奶也像这样闭着眼睛不能再看我,不能再跟我说话,那该多可怕。 我就很害怕一个转身奶奶就死掉,因为当时邻居老爷爷是摔了一个跟斗后就没了的,所以我每天都跟在奶奶屁股后面,几天后的晚上,奶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她说每个人死掉后都会变成纸人,这个纸人长得跟亡者一模一样,体内也会有亡者的一丝魂魄在,所以不要害怕死亡,说不定会在哪一天就能再次见到自己亲人的纸人。 但是我奶奶再三跟我强调,说人死后就阴阳陌路,就算碰到亲人的纸人也不要相认,更不要上前打招呼,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没看到,别出声,不然就会被纸人带走,再也回不了阳间。 我长大后已经忘了这个故事,但正是因为这份隐约的记忆,我对纸人一直有种特殊的好感,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师父的时候我就特别佩服他,想跟他学手艺的原因。 刘秀,你说我奶奶的这个故事,是不是跟黄家村的情况有关? 黄乾说完后抬起眼看着我,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我一边抽烟一边在心里琢磨,从目前我们所经历过的事情来看,黄乾奶奶的故事确实有一丝隐含的联系,如果别只是当故事看,而是认真看待的话,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大致意思就是黄家村的人。 每个人死后都会根据死者样貌量身打造一个专属纸人,而这个纸人不但跟死者长得一模一样,也会留住死者的一丝魂魄,但是这不代表纸人就是死者的复制品,相反,纸人很可能没有理智,也不认得生前的任何人,甚至他是邪门的,是会掠夺活人的,这才会有黄家村天亮前不准出门的规矩。 这一切都是因为埋在祖坟里的纸人。 这么一串,似乎所有线索都能联系上。 我把这些告诉了黄乾,黄乾有些激动地符合我道:你说的没错!我觉得完全对,这就是黄家村最大的秘密。 他猛地站起来说道:这是一个诅咒!针对黄家村的诅咒!只要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谁都逃不过这个诅咒!这也是迁宗必须要祭祖,要求迁宗的人必须在宗祠里待一晚的由来!只要祖宗们同意了,从祖坟里爬出来的纸人们放过你,不杀你,你就可以脱离这个诅咒! 黄乾两眼发亮,大声说道:所以黄守信才会让我们小心,因为今晚就是纸人围攻我们的时候!只要撑过这一晚,以后我的家人就能安心入土,我的后代子孙也不用每年回到黄家村,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我也跟着豪情万丈起来,跟黄乾站在一起,用力将铁锹顿在地上。 黄乾招呼我道:我们抓紧时间,把土给填上后我们就回宗祠!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今晚了! 我心里一动,阻止了他的动作,快速在手机上写道:规矩里规定了必须要在宗祠待一晚,生死不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宗祠就是纸人们的目标?如果我们躲起来呢?只要我们躲到天亮,我们就相当于闯过这一关了。 我心想以前的人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许他们的死亡正是因为老老实实地待在宗祠里,我们既然已经看破了黄家村的秘密,那我们完全可以钻规矩的漏洞,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反正守宗祠的老大爷也不会来查看我们是否真的在宗祠里。 黄乾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这个可以有,我们等下先躲在宗祠旁边观望一下,我记得沿着这条山路往上走,没几步就有个凸出来的大石头,站在这块石头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宗祠里的情景,我们等下就到石头上去。 我说行,就这么办。 有了目标,我们两个就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 把坟上的土全部填好之后,我们又用铁锹拍打泥土,把泥土拍得更紧实一点。 又绕到墓碑前,黄乾跪下去再次磕了三个响头,我则在旁边双掌合十拜了三拜。 黄乾低声念念有词:奶奶,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今晚成功脱险。 我跟黄乾两人踌躇满志地启程去探一探宗祠的情况,满心都是全力以赴的备战想法,当我们离开黄乾奶奶的坟墓后,仍然是黄乾在前带路,我压后跟随。 之前说过,黄乾对这条路是很熟悉的,可能是源于他对奶奶的深厚感情,所以他把坟墓位置记得特别清楚,就算在黯淡的月色下,他也完全没有出错,直接把我带到了坟头。 但是现在回程路上,黄乾却站在岔道口犹豫了很久,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突然找不到路了。 我往前一看,一模一样的两条小路在我们眼前,各自向着一左一右延伸出去,我们看不到远方的景象,就像突然起了雾似的,雾气掩盖住了我们的前路。 我问黄乾哪条路是。 黄乾说看不出来,要不随便挑一条道试着走走? 我说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坟场四通八达,总不会只有单独一条道吧? 黄乾说道:有道理,我们先往回走。 还是一前一后的方式,当我们再次站到黄乾奶奶的坟前时,我看了坟头一眼,树下影影绰绰似乎站着一个人,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时,人影不见了。 我知道事情肯定有点不对劲了,再一看手机,十二点十五分。 后半夜! 我忙拍了下黄乾的肩膀,示意他把符纸扣在掌心,两个人提高戒备,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没有两条相似的分岔路供我们选择,但是我们绕来绕去仍然绕回到了黄乾奶奶的坟前。 当第n次站在墓碑前面的时候,我突然拉住黄乾写道:是不是你奶奶不让我们离开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游魂 第246章 游魂 黄乾第一反应就是驳回我的话:我奶奶留住我们做啥? 说完后他后知后觉想到:该不会是因为今晚有危险,我奶奶不想让我们走吧? 我说有可能。 黄乾蹲在他奶奶的坟前嘀嘀咕咕好一阵子,回来后跟我说道:没事了,我已经跟奶奶说好了,别担心我,我能行。 我说好,那我们再试一次。 再一次离开黄乾奶奶的坟墓,我们选择了第一次的路,也就是来时那条,我们走了一段路后我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黄乾发来的。 黄乾在信息里写道:你有没有发觉我们背后跟着一个人? 我心里一颤。 两个人,走在半夜十二点半的坟堆里,周围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坟包,眼里能见到的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墓碑,说不发怵是假的,见得再多也会怕。 黄乾突然发来这样一个信息,直接把我的恐惧感给拉高了,我一下子觉得背上发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出意料的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黄乾绝不是无的发矢的人,他能说这话,就说明他发现了什么。 我发信息回去,问他怎么回事? 黄乾的手机一声响,他低头看了一眼,脚步顿了一下,跟着马上又是一声响,他回过头来将手机递到我眼前。 我接过来一看,列表里最顶上两个信息。 一个是我发的,另外一个号码135开头。 是那个神秘电话! 不是空号吗? 怎么会突然发了一个信息给黄乾? 我忙点开来看,里面只有两个字:救命! 我心一横,直接按下拨打键,电话打出去后仍然是空号。 就在半分钟之前,一个空号的手机号码给黄乾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想了想,把问题先拉回到眼前,我用手指点了点我自己的那条信息,意思是让黄乾先回答我。 黄乾响亮地吞了口口水,手指连飞,快速回了我一条信息。 他写道:我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一直在跟着,始终躲在暗处看着我们。 换做两年前,如果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只会怼回去一句疑神疑鬼。 但现在,我已经经历过不少事情后,我开始重视起这些以感觉开头,看起来并无实质性证据的话,即便这个人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认真对待。 叔祖说过,每个人对阴灵其实都有一种天生的感觉,有些人灵敏一点,有些人则迟钝一点,有些人八字重点,有些人八字很轻,容易招致鬼灵,这些都是天生的,所以即便这个人不是道上的,只是普通人,当他再三产生同一种被顶视的感觉时,别疏忽大意,很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我信黄乾,他说有人在盯着我们,那就绝对有。 问题是这个人是谁?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每一根神经都高高吊起,时不时留心着身边的动静。 我也会偶尔不经意间特意用眼角余光去看身后的情景,这来自于叔祖的笔记,叔祖说每一个人都可以这样尝试一下。 当你总觉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的时候,你可以假装自己看着前方,然后用眼角余光往后看,有些人就会真的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有一个人正站在你背后看着你。 我按照叔祖所说的,走着走着就会用眼角余光去观察,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次,似乎在视线范围里有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但我不确定那道黑影是否真的存在,因为我后来去回想,总觉得黑影有点像树影。 这次我们并没有碰上鬼打墙,顺顺利利地站在了回宗祠的路上,不过我们没有踏上这条路,反而转了个方向,走向了另一条上山的路。 黄乾说这条路就是通向那块可以近距离查看宗祠情况的大石头。 当我们调转方向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墓碑后面站着一个人,我将符纸扣在掌心,猛地朝那边冲过去。 如果真有鬼灵,我也要正面迎战! 我没冲出去两步我就停下了,因为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我刚才所见到的黑影。 黄乾追上来问道:是不是有人?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还是说鬼灵,或者说纸人。 我冲黄乾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管这件事,继续往前走。 黄乾所说的石头果然离祖坟不远,从那条路上往上走不到五分钟时间,我就看到了一块平坦的空地,这片空地很开阔,站在这里抬头看天,似乎离月亮很近。 手可摘星辰。 我朝空地走过去,果然有一块往外凸出的石头,当我站在这块石头上的时候,我发现我可以直接用手触碰到宗祠的屋顶,相当于我们居高临下,能从窗户往里查看宗祠里发生的一切情况。 黄乾碰了碰我,指了个方向让我看。 我顺着他所指的看过去,后院的那口钟底下睡着一个人,黄乾告诉我那就是看守宗祠的老大爷。 我吃了一惊,再怎么看守宗祠,也不应该睡在地上吧。 黄乾说道:我也是头一回看到他像这样睡在地上,不过我知道他在宗祠里有个专门休息的房间的。 我心说是啊,再怎么样一个人既然常年生活在宗祠,那么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再加一个睡觉的床,总是需要的,要是连这些都没有的话,那就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了。 此时宗祠里很安静,老大爷蜷缩着身体躺在黄铜钟底下,那身影看得我有几分心酸。 说老实话,我最看不得有老人这样躺在地上睡觉了,平时在路上如果看到捡垃圾的老大爷用这样的姿势睡在街边的时候,我就算口袋里只剩十块钱,也会分出一半来给他。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也有个日渐衰老的爹妈。 也没有什么太高贵的思想,只是不忍心而已。 不忍心看到他们老无所养。 所以我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把视线从老大爷身上移开,回头打量了一下这块空地。 空地上扔着一些塑料袋和矿泉水瓶,我低着头用鞋子踢了下泥土,发现有东西插过的痕迹。 我在心里咦了一声,蹲下来仔细看了下。 黄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也疑惑地开口说道:这痕迹怎么有点像棍子插过似的。 我绕着圈找了下整片空地,地面上有好几个类似的点。 我明白了,这不是棍子插过,而是有人在这里露营过,是扎帐篷留下来的痕迹。 我想起了前几天发生过的事情,问黄乾道:你知道农家乐那帮大学驴友说去露营,是去哪个地方露营吗? 黄乾说道:我当然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 他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不会是认为他们是在这里露营的吧? 我指了指地面上的痕迹,示意黄乾去看。 黄乾一手握了拳头砸在自己另一手的掌心上,低声说道:还真的有可能,他们说不太高,但是适合露营,还适合看日出,别说,很有可能真的就是这里! 他团团转了几圈,说道:我越想越像是真的,刘秀,你看。 他突然停下来指着草丛里的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路说道:从这个方向往那边走,就会到达村子里的那个深潭,这条路除了本村的人,没有人会知道,但说不定他们就这么凑巧找到了这条路呢? 黄乾两眼在月光下发亮,他低声说道:如果那帮人真的是在这里露营的话,那么他们是否也是在这里出事的? 我忍不住头皮炸了一下。 要真如我们两个所猜想的,那我们脚下所站着的这块地方,很有可能被纸人围攻过,也是在这里,他们带走了驴友团的所有人,也逃出了一个高个子女生,那个女生跑到了我们的房子外面,拍着玻璃窗向我们求救,最终却没有逃过去,惨遭纸人毒手。 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很可能浸满了鲜血。 我跟黄乾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当我们站在这里的时候,鞋底也沾上了这些鲜血。 忽然有一阵嘈杂声传来。 有人高声在笑着:这里好!我就说这里不错吧,我有丰富的领队经验,相信我,绝对没错的。 闹哄哄的声音随后附和着。 我跟黄乾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迅速跑到了树丛中半蹲下身体,藏身在一颗大树后面,探出一双眼睛看着外面。 只见有几条淡淡的人影渐渐凭空出现,他们有男有女,彼此间有说有笑,他们手里似乎拎着什么东西,当走到空地中央的时候,领队让他们四散开来,各自找地方。 我下死劲看了几眼,在我们眼前的确确实实就是前几天看到的大学驴友团,他们的样貌一如生前,虽然手里空荡荡的,但他们的行为举止却像在扎帐篷一样,在一个人的指挥下,有抖开帐篷布的,也有把钉子往下扎进土里的,还有人似乎在生火。 每个人的动作都很自然,就像完全没意识到其实他们手里一点东西也没有,他们在很认真地做着手头的事情。 我倒抽一口冷气。 我想到叔祖曾经说过,有些人虽然死了,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所以他们会重复生前的某一段生活,就像自己仍活着一样。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所有人的脚下都是空的。 他们全部都没有影子。 全都是游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 死亡威胁 第247章 死亡威胁 我听到黄乾在我身边也跟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我没聊错的话,黄乾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游魂,好在我们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到那些鬼灵,他们依然在重复着他们当晚露营的场景。 当帐篷扎好,也顺利生起了火后,这些游魂开始聚拢在一起,围成一圈坐在地上,看动作应该是围着火堆在聊天。 仍然是那个领队的声音最响亮,他说道:你们大家伙儿都听我说,从我们这里看下去是不是能看到一片坟地?我告诉你们,这里就是黄家村的祖坟。 游魂们发出响亮的叫声,也有笑声,就是不含应有的恐惧。 这也是能想象得到的事情,对一般人来说,鬼灵虽然让他们恐惧,有时候他们也会因为忽亮忽灭的灯而疑神疑鬼,但在他们的人生里几乎从没有见过真正的鬼灵,鬼,只存在于恐怖片里,鬼故事里,或者说,人心里。 现在领队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这个村子的祖坟,一大片的坟墓就在月光下,在他们眼前,而除了这些,他们还能看到一座古老的宗祠。 这不得不让他们感到兴奋和刺激。 我和黄乾对了一个眼神,屏气凝神看着这伙“人”,虽然没有实物,但从他们的动作和交谈当中我们也几乎能百分百还原之前的场景。 领队举起双手压下这些小声,神秘兮兮地探着脑袋,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似乎在营造恐怖的气氛,当其他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他身上后,他压低声音说道:之前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就告诉过你们,这村子里有一个恐怖的传说,就在那口深潭里,当你对着潭水照的时候,你会看到里面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这时候你把手伸进水里,你会捞出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纸人。这个纸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颤,这不就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帖子里说的内容吗? 难道那个神秘的跟帖者真的就是领队? 从时间上说是对的起来的,那个跟帖者发照片的时候,正是这帮大学驴友团在黄家村的时候。 不过如果真的是领队的话,那就说明最后把那两张照片发到网上的真的不是人。 因为那个时候,领队已经死在车祸里了。 领队话音刚落,有人抬高音量笑道:别瞎扯淡了好吗,那口深潭不就是下午你带我们去烧烤的地方吗,在座的谁没有去看过潭水,水里面当然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啊,因为你在照水面啊,傻逼。 领队被怼回一脸,却没有发怒,而是笑着说道:因为时间不对,现在几点,十二点三十分,下半夜了是吧?谁要是不信的话,谁现在就去照下那潭水,我跟你打赌,保证你能捞出一个纸人来。 领队把当时的时间一说,我忙低头看了下手表,淡淡的月光下我能清楚地看到手表的指针指向十二点半的位置。 时间是一致的! 此时,场上其他人嬉笑打闹着,却没有人真的起身,反而拱领队先去试一下,或许他们当真不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任谁在半夜十二点多,面对一个陌生的小村庄的祖坟,摸黑去走一段山路,这种恐惧可比虚无缥缈的鬼灵要真实的多。 领队当即起身说道:你们不说,我也想去。 他真的转身就走上了那条掩藏在草丛里的小路。 黄乾跟我说过,那条路确实是通往深潭的。 看来领队深藏不露,他对黄家村的了解出乎我们的意料。 领队走后,场上的游魂们还在继续谈笑,有人在等着领队回来嘲笑他,也有人说领队说不定真的会带回来一个纸人。 这话当然立刻有人反驳了回去,说带回纸人还不简单吗,事先准备一个不就成了? 当下就有人拍着胸脯说如果领队真的拿纸人回来,那他愿意替同学们去验证一下传说的真实性。 其他人轰然叫好。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他们在等着看领队出丑,也在等着他们自己的同学去深潭那边一探究竟。 反正于他们而言,这事情比单纯的露营可有意思多了。 谁能有他们这样的经验,面对着一个个坟墓,做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清楚地从他们的言谈中听出了这些意思。 确实,这些想法很符合他们大学生的身份,想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也整天闲的没事做,要是也有这么一件事情,我能吹上一年的牛逼。 尤其是在女生面前。 我有些失神,黄乾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唤起我的注意力。 我偏过头看向他,他手机屏幕上写着一行字:难道真的能从潭水里捞起一个纸人? 我能看出他的意思来,即便我们现在正面对着一堆游魂,黄乾仍然认为从水里捞出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纸人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指了指对面,意思是静观其变,等着看就行。 片刻后领队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我特意留意了下时间,从领队离开到回来,差不多十五分钟。 我心里默算了下潭水的位置,看来这条小路真的挺便捷的,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个来回。 领队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纸人,月光照在纸人的脸上,我不敢置信地看到两张脸果然非常相似。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领队真的带着纸人回来了,这本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情,场上却没有人尖叫,反而发出了哄堂笑声,大家都在取笑领队的准备工作做得真好,不声不响夹带一个纸人,还有人大声问领队将纸人藏在了哪里,是不是裤裆里。 这个纸人在大家的手里传递了一遍。 从我的角度我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纸人做得非常精细,确实跟领队本人一模一样,连衣服上的一些小细节都很像。 有几个女生连声叫着好可爱,她们似乎把纸人当做了娃娃,不断赞叹着娃衣的精致可爱,追问领队这个纸人是不是在某宝上的店里定做的,要求分享个网址链接给她们。 当纸人又回到领队的手里时,领队抬高手托着自己的小纸人,问其他人敢不敢去。 立即有一个高个子男生站了出来。 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出了就是方才自告奋勇要揭穿领队把戏的男生。 这个男生把袖子捋了上去,露出两个见状的胳膊,他身架很高,看样子应该是喜欢打篮球的。 男生指着领队说道:等着啊,等我去一趟,我就不信了,水里还能生出纸人来。 我心说确实,换做是我,我也不相信,水跟纸本就是不融合的两样东西,水里捞出一个纸人,换谁谁都不信。 我跟其他游魂一样迫不及待地等着高个子男生的回来。 这件事我虽然曾经在帖子里看到过,但人就是这样,不亲眼看到是绝不会相信的。而此时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能让我看到当时发生的事情经过。 高个子男生是一溜小跑过去的,十来分钟后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虽然他们都是游魂,脸色本来就很难看,没个人样,所以我无从分辨他们的脸色是好是坏,但从高个子男生惊慌失措的脚步来看,我知道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有一个女声站起来迎上前去,一把扶住了高个子男生,慌忙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高个子男生艰难地喘了几口气,他抖若筛糠,看着女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女生扶住他的手臂,手顺着摸下去,嘴里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这话没说完,女生就发出了一声尖叫声,高个子男生宽大的外套遮掩下,他手里握着的是一个精致的纸人。 这个纸人被女生惊恐之下扔在了地上。 由此我也看到了纸人的样貌。 跟高个子男生长得很像,包括衣服和鞋子。 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叫,除了领队,我留意到领队老神在在地端坐着,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搀扶着高个子男生的女生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是跟领队串通好,跟我们在开玩笑吗? 女生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够令自己信服的理由,忙接着说道:你真是太坏了,你们俩什么时候瞒着我们说好的,特意这样吓我们,我才不信呢,快说,你是从哪个网店上买来的? 高个子男生像终于熬过了最初的惊吓,勉强定下了心神,他站直身体把纸人捡起来捏在手里,对着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信我,这真的是从潭水里捞出来的。 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女生,焦急地说道:你最了解的不是吗,我身上这件外套还是这次出发之后你送给我的,前天是我生日,你说特意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我又怎么会事先定做好这个纸人呢?你看清楚,纸人身上穿的跟我一模一样啊! 女生摇着头惊恐的后退。 游魂中又有一个男生站了出来。 他高声说道:我去!我再去一次! 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大踏步地走上了那条通往深潭的小路。 我看着场上的气氛陷入了沉默,似乎每个人都心怀忐忑的在等第二个男生带回来的结果。 恐怖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所有“人”当中,我没有发现那个最后向我们求救过的高个子女生。 她去了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 突变 第248章 突变 我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个高个子女生。 她是没参加露营吗? 不对,她应该是参加了的,不然怎么会在那晚跑到我们屋子前面求救呢? 那她的游魂为什么不在? 我仔细观察了下空地上的游魂,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当他们围坐成一圈的时候,其中两个人之间空着的空隙比较大。 我比划了一下,这缝隙刚好可以坐得下一个人。 难道那地方就是高个子女生本应该在的位置? 第二个男生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他走后,场上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恐惧不知不觉在每个人心头滋生。 唯有领队,似乎仍然维持着冷静,手里翻来覆去把玩着自己的纸人。 我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在火光的照耀下,一个男人手里颠来倒去拎着的是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纸人,再加不远处大片的坟地,这场景确实很恐怖。 第一个去深潭的高个子男生似乎不想见到那个纸人,狠狠地把纸人掷在地上后拉着他的女友坐了回去。 这对小情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领队沉声说道:你还是带着你的纸人吧,这纸人在你自己手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要是落入别人手里,可就不一定了。你没听老人说过吗,生辰八字绝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这个纸人,比生辰八字还重要。 高个子男生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捏着拳头看向领队,说道:你故意的是吗?你把我们带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领队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故事看太多了?我能有什么目的,当初你们联系我的时候,我是推辞过的,我说我要来黄家村办事,没办法陪你们去牛头山。你们是怎么回答我的,你们说既然黄家村就在牛头山下,你们也对那口潭水很感兴趣,你们一定要跟着我来黄家村。 这两个人虽然一站一坐,但坐着的领队气势完全不比站着的高个子男生弱,领队高声说道:都拍着你们的良心自己想一想,是我强迫你们来黄家村的吗?都是谁,兴致勃勃地非要跟着我过来。 小女友拉着自己的男朋友坐下,喃喃低声说道:我们以为你说的那个传说只是故事而已谁知道会真的捞出一个纸人来这太恐怖了吧 众人纷纷附和。 亲眼看见一个人捏着跟自己长得一样的纸人回来,这冲击力对这些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大了一点。 领队非常淡定地说道:你们怕什么。我说过,纸人只要是你们自己控制着,别落到坏人手里,只有享不尽的好处。 我可以小小的透露一点,据说黄家村的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出现一个相对应的纸人,这个纸人身上有着他们的一丝魂魄,传说中如果遵循某种方法的话,人会依靠这个纸人死而复生。你们难道不想长生吗? 我心说这个说法前半段倒是跟黄乾奶奶生前告诉黄乾的故事差不多,只不过后半段完全不一样,黄乾奶奶警告黄乾,即便是一模一样的纸人,也分属阴阳。就算看到自己的亲人,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地盲目付出信任。 这两个说法相比较,我更为相信黄乾奶奶的说法,什么死而复生,太玄乎了,反而是黄乾奶奶的说法更可信。 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有纸人的存在,那也绝对跟在生时不一样。 黄乾的奶奶其实是在告诫黄乾,如果看到她的纸人,也绝对别轻信的意思吧,她是不是在害怕纸人会伤害到黄乾,但又不能明说,只能用故事来表达这个隐晦的意思呢? 我有点出神。 空地上有人小小地抽了一口气说道:长生离我们太遥远了。 领队举着自己的纸人摇晃着,我能看到他的脸上满是狂热,他大声说道:就算不是长生,也能替你们挡一次灾,这是天地的馈赠,原本独属于黄家村的,现在我们也能享受到这个好处! 有人害怕,自然有人自认为胆大,从而心动的。 当即有人问到:领队,如果说一个纸人就能替自己挡一次灾的话,那我多照几次,多拿几个纸人不就行了吗? 领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最多只有十次。 那人不信,追问道:为什么,难道有什么讲究吗? 我心里一动,几乎是跟领队同时张开嘴,他振振有词落地有声,我则只是无声地默念了一句:人有三魂七魄,所以只有十次。 那人继续追问道:如果多于十次呢? 领队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据我所知这事还没有人做过,你也别去做,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我先前心里已经把领队标上了可疑的印记,当我得知这帮人是领队带到黄家村的时候,当我看到领队似乎对黄家村极为了解,甚至比黄乾更了解的时候,我是很怀疑领队的身份的。 虽然领队在之前自我辩解说并没有强迫这帮大学生随他来黄家村,反而是大学生们饶有兴趣的一定要跟着他,我依然认为这是领队的阴谋。 因为领队完全可以半遮半掩地先透露出潭水的传说,这种神秘的传言正对大学生们的胃口,而且牛头山跟黄家村并不远,我要是这帮人之一,我也会选择跟领队来黄家村,既能吃一顿农家乐,住一下家庭旅馆,又不耽误游玩牛头山和寿湖的行程,且还能顺道亲身验证一下传说的真实性。 三全其美的事情! 所以我一直觉得领队的解释只是在惺惺作态,他把大学生们带到这个险境,让大学生们去潭水捞自己的纸人,这一切肯定都有他的目的。 但是这次领队的话让我推翻了一小半这些之前的设想。 如果领队只是把大学生们当做白老鼠,那么当有人主动提出多于十次会发生什么事时,他完全可以顺水推舟,用言语引诱那人以为毫无危险,而主动去做这件事。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领队的表情,发现他神情很自然,眼里含笑地看着这帮大学生们,完全没有流露出阴谋如果败露的忐忑。 我心想,难道领队真的只是一个被传说吸引而来的人吗? 在领队镇定的态度之下,场上的气氛有些回温,高个子男生也重新捡起了地上的纸人,将之交给了自己的女友,他的小女友也露出了笑容,拿着纸人靠在高个子男生的头边,似乎在近距离比对两者的相似程度。 高个子男生勉强扯了扯嘴角。 我似乎也看到了纸人随着男生的动作,也跟着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我手心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再看过去时,纸人已经被高个子男生挥手挡开了,他的小女友嘟着嘴将纸人抱在怀里。 谈笑声渐渐又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从草丛中传来。 游魂们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引颈看向那条通往深潭的小路。 我身边的黄乾一个激动之下,身体猛地往上一抬,似乎也想跟着站起来。 我忙把他用力拉了下来。 黄乾醒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冲我笑了笑,张嘴跟我比了个口型:我忘了。 我服了,这小子看戏看得入迷,竟然忘了自己此时是躲在树丛里的,竟然也想站起来去看个究竟。 第二个男生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他似乎受了惊吓,走几步就拼命回头看,像是有人在背后追他一样,当他终于看到自己的同学时,他好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抬起手用袖子擦掉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c我回来了。 他的同学马上开口说道:快拿来看看,真的有纸人吗? 领队像个名副其实的指挥者,他将大学生们像赶羊一样赶回了自己的座位,他说不要着急,每个人都可以去深潭,也都有机会拿到自己的纸人,所以不要急,先让第二个男生坐下来休息一下。 大家又在空地当中围坐成一圈,我发现仍然是仍然是有两个游魂中间空着一个很大的空隙,那个空隙的大小跟刚才几乎一样,是刚刚好能坐下一个人的空档。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领队露出胸有成竹地表情问道:你拿到自己的纸人了吧? 第二个男生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纸人。 众人再次哗然。 我也心里一颤。 果然像之前的两次一样,这个纸人和他的主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直接就是翻版。 第二个男生将纸人放在他的身前,低声说道:我按照领队说的那样,照了下水面,接着把手伸入水里,果然捞起了一个纸人。 这个男生语气有点虚弱,似乎惊魂未定。 紧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了第二个纸人放在了地上。 众人又一次哗然。 这个男生低着头结结巴巴说道:我拿着第一个纸人往回走的时候,我我突然想再去照一次,我总觉得有点不真实,于是我又从水里捞出了第二个纸人。 领队笑道:真没想到平时不吭声的你,竟然是我见过的人当中胆子最大的,你牛逼 领队的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男生从怀里接二连三地掏出了纸人,排成了一排。 有人在小声地数着:一c二c三 我也默默地在心里跟着数,直到数到了十。 领队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安慰男生道:十个没事,我刚才说过,只要不超过十个,都没关系的。 男生抬起了一直深深垂下去的头,朝领队露出了一个笑容。 下一秒,他的身体轰然倒地,飞土四溅。 顿时尖叫声四起,所有人惊慌失措地手脚并用,拼命想离开这个倒在地上的男生。 男生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领队小心翼翼地惦着脚步上前,他把住男生的肩膀,用力将他翻了个身,只见男生睁大了眼死死瞪着上空。 刺耳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男生死了! 而随着他的身体被领队翻动,从他的怀里又掉出来一个纸人。 第十一个纸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 穷途 第249章 穷途 男生突兀地死了! 留下十一个纸人! 所有人尖叫着试图远离他的尸体。 领队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似乎也被眼前的变故给惊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有人立马上前推搡着领队,愤怒地说道:你不是说不会出事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说! 领队惊慌失措地说道: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会照这么多次啊,传言里说的清清楚楚,只要不超过十次,就绝对不会出事。我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不骗你们,我家里已经有了两个纸人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做出一副从兜里掏东西的动作,由于没有实物,我只能凭他接下来的话猜测应该是手机。 领队忙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慌里慌张地送到那人的面前,说道:你看看,我有发过帖子的,我有记录,前两次的纸人我都有发过照片上传到网上,你可以看一下时间,我是亲身经历过后才会带你们来的,真的不会出事的。 领队面向所有人喊道:我把我自己刚才的纸人也上传到了网上,不信你们去看啊,我把之前的帖子地址也告诉你们,我没有骗你们。 那人一把抓过了领队手里的东西,用力砸向了地面,愤怒地逼问道:那我们同学为什么会死?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死? 领队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道:他c他超过十次了啊,人只有三魂七魄,超过次数,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同学向前跨了一步,狠狠地推在领队的肩膀上,把领队一步步逼向悬崖 你的意思是我同学自找死路吗?如果不是你带我们来这里,如果不是你说有这么一个传说,我们的同学怎么会出事! 领队一步一步被逼着后退,他大声辩解道:我也不想的!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难道我会盼着他死吗?我跟他无冤无仇,在这次旅游之前我甚至不认识你们每一个人! 在我眼前的全是游魂,但从他们的举止里我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同学当时肯定是愤怒地红了双眼,同学突然死亡的恐惧已经替代了他们所有的理智,我亲眼见到那个同学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推搡着领队,直接将他逼到了悬崖边缘。 领队的身体往后晃了一晃,立马勉强站稳,他大声喊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站回去,这个位置很危险! 那个男生突然之间用力将领队推落了悬崖,他也大声回道:去死吧傻逼!要不是你没说十次的禁忌,我表弟怎么会死! 当领队的身影从悬崖上消失,他的惨叫声随之响起,紧接着我听到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这个悬崖其实不太高,但是也足以摔死一个人了。 在场的大学生们又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有人高声质问道:你杀人了!你他妈竟然杀了领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杀人的男生凶悍回道:闭嘴傻逼!杀不杀领队我们团里都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你要怎么对警察解释说我弟只是因为从潭水里捞出了十一个纸人后暴毙的! 气氛急转直下,我没想到这群大学生当中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凶悍的人物,我相信杀死领队的时候只是一时血勇,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之下做出来的激愤动作。 但他这样的行为,已经把场上的气氛推向了一个无法掌控的局面。 有女生小声啜泣着说道:那现在c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是真的被警察抓走了怎么办,我不想档案上留下污点,我就快要留学了啊 我留意到有一个女生,她的肩膀维持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倾斜动作,像是她身边有一个人,两个人正紧紧地挨着,互相支撑着对方。 我相信,这个看不见的人,在当时事发的时候肯定就是那个曾经向我们求救过的高个子女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至于大学驴友团的所有成员的游魂都出现在了这块空地上,演绎着他们当晚的事情经过,而只有高个子女生一个人的游魂,不见了踪影。 正当场上所有人三三两两抱成团,大家低声商量着事情要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令人耳熟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哭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愕然地随着所有游魂的目光一起看向那个凭空出现的人。 他正站在那条通向深潭的路口,似乎刚从那边走回来。 他面露惊讶地看着空地上的人,一脸茫然地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又抬头问道:你们干啥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说完后他又笑着开了句玩笑:看得我都毛骨悚然了,你们别是突然集体爱上我了吧? 我心里发毛地看着这个神情自然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刚才被推下悬崖的领队! 他明明死在所有人面前,此时却像从地府回来一样,一副完全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活生生地再一次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听到身边的黄乾响亮地吞了口口水。 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那些游魂们尖叫着连连后退,领队走向谁,谁就拼命躲闪,最后领队无奈地一个人站在空地上,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忙定睛看向眼前的这片空地。 只见原先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同学的尸体也不见了! 除此之外,我还留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尸体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水渍。 痕迹呈人字形,看大小似乎刚刚跟尸体的形状一样。 连那十一个纸人都不见了踪影。 有人忽然指着领队大声说道:你外套为什么都是湿的? 那根手指指着领队往下移,紧接着质问道:你脚下为什么有水渍,你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你到底从哪里爬上来的,你他妈的是人还是鬼? 我清楚地看到了所有人脸上崩溃的表情。 任谁都没办法接受一个人明明死了,却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的事情。 领队像是被问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会儿抬起左手,一会儿抬起右手,自言自语说道:对啊,我身上为什么会是湿的呢?我刚刚干什么去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领队似乎在拼命回想着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他突然大喊了一声,惊恐地指着地上那个呈现出人形的水迹说道:我想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有人死了吗?人呢!尸体去哪里了? 他脸上的神情完全不似作伪。 黄乾将手静静地搁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能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我们两个人默契地强按下心头的震惊,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幕。 被领队这么一提醒,立马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个诡异的现象。 当即有人尖叫道:尸体不见了!诈尸了吗! 谁诈尸了? 又是一个令人眼熟的声音凭空响起。 我几乎以毫不意外的心情抬起了视线,看向那条小路。 一个男生站在路口,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回了一下头,脸上有着一丝害怕,似乎有人在背后追他一样。 这个男生就是之前死去的人,就是他,第二个自告奋勇前去深潭一探究竟,也是他,捞起了十一个纸人,以至于无缘无故暴毙当场! 而此时,这个男生正好端端地站在路口。 他的神情一如方才他刚从深潭回来时那样,很惊恐。 其他人比这个男生更惊恐。 又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神情自然地跟他们搭话,问他们谁诈尸了。 我心说难道有人会告诉你,诈尸的就是你自己吗? 当然没有人说这句话,已经有人打算逃离这个地方了。 我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当时的心情,这些大学生们是来旅游的,但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些恐怖的事情,此时他们唯一的想法肯定就是先离开这里。 但是他们走不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很多纸人,这些纸人跟平常人差不多高,影影绰绰地从树林里走出来,若不是他们动作还有些僵硬,脸上的五官一看就是描画出来的,在月光下简直能以假乱真,一个错眼就能将他们看成是真正的人。 纸人们把大学生们团团围住,有些纸人的手里拿着纸刀,那眼熟的纸刀我曾经领教过它的厉害,锋利程度完全不亚于真正的利刃。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一个学生妹子被几个纸人七手八脚一起拖进了黑暗的林子里,那片阴森恐怖看不清楚的黑暗里,妹子的惨叫声接连响起,片刻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又是几声惨叫,我眼睁睁看着几个游魂被纸人拖进了树林,没有了声息。 这是一场活生生的屠杀! 救命! 我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求救声。 我跟黄乾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缓慢地回过头看向身后。 只见有一个身影趴在地上,她的长发垂下来遮盖着脸孔,一只手紧紧抓着黄乾的脚踝,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攥紧了我的脚踝,她抓着我们两个人,抬起头质问道:为什么不放我进去?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她长发被风吹开露出脸来。 正是今晚游魂里一直没出现过的高个子女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 末路 第250章 末路 我不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高个子女生是如何从纸人的手里逃出来的。 她逃下山,逃到了村子里,在我们的屋子前拼命拍打着窗玻璃。 我跟黄乾当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也是拼命试图救她。 可惜窗户当时死死打不开,就像有人在暗中阻挠我们救人一样。 于是我们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生被随后追来的纸人抓进了无穷的黑暗之中。 此时当我们亲眼看到了那天晚上在空地上他们露营时发生的一切时,我知道那次在农家乐看到的他们都已经不是真实的活人,就像今晚有人死而复生一样,我猜测正是相似的原因,导致了他们在第二天准时按照原定计划离开了黄家村。 在他们乘着大巴离开了黄家村后,他们出了车祸,所有人无一生还,横死当场。 也正因为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发生在离开黄家村之后,除非像我这样因为机缘巧合看到了事情真相,否则不会有人能将他们的死亡跟黄家村联系起来。 我想到我曾经查过有关于黄家村发生的诡异事情。 但是网上的记录很干净,几乎没人说黄家村有发生过什么意外事故,而牛头山和寿湖则因为是鼎鼎大名的风景旅游区,一切旅游时发生的意外都会挂上这两个风景区的名字,以至于我随便一搜,就搜出来很多条旧新闻。 举一反三,我现在怀疑这些有关于牛头山和寿湖的意外事故新闻中,有多少是替黄家村担了这个名号的。 我知道,一切都是纸人在作祟。 黄家村的村民活着,逃脱不了纸人的威胁,死了,尸骨无存,由纸人替代自己埋进祖坟。 这一切的由来没人能告诉我们两个人。 而此时,由于高个子女生的高声质问,似乎已经有纸人被这边的动静所惊动,在逐渐靠拢过来。 黄乾白着一张脸问我道:这些纸人难道不是假的吗?就像那些游魂一样,应该是假的啊。 我也想这样说,但是事实显然并非如我们所愿。 即便游魂是虚假的,是回忆,但是纸人是真的。 因为我们清楚地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是纸人在逐渐向我们围攻过来的声音。 我将掌心里扣着的符纸按在高个子女生的脸上,她痛苦地嘶吼了一声,松开紧抓着我们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一把拉起黄乾,趁此机会向外面窜出去。 迎面朝我们挥过来的是一把雪亮的刀光! 卧槽! 我暗自咒骂了一句,猛地将黄乾往旁边一推,自己则一个驴打滚,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立马爬起来,顾不得去拍打身上的泥土,拼命向黄乾招手,指着那片空地上往外凸起的石头。 我们曾经试过,从那块石头上可以轻易地够到宗祠的屋顶。 我们此刻避无可避,只有逃到宗祠里方能有一线生机。 那把纸刀挥空之后,纸人立马反握刀柄,脚踏弓步,以肩背的力道将长刀划了个圆弧,又一次横着刀刃向我劈过来。 妈的!老子这是碰到了会使刀的纸人了吗? 我险而又险地避过了刀刃,连滚带爬地跑向了那块大石头。 黄乾比我快一步,他已经手脚并用地攀着宗祠的屋顶用力爬了上去。 刘秀!把手给我! 黄乾跟个大马猴一样趴在屋顶上,焦急地向我伸出手来。 我一个箭步向前,单脚重重顿地,借力一跃而起,用尽全身力气跨出了我生平最大的一次远距离跨步! 我自觉像一道长弧掠过半空。 当我手触碰到黄乾的掌心时,我看到黄乾的脸上表情突然由高兴变成了惊恐。 与此同时我整个人忽然往下坠落。 像是有一股力道凭空出现,抓着我的脚踝,拉我下坠一样。 我一只手紧紧跟黄乾交握,另一只手飞快地扒住了屋顶的一角,五根手指狠狠地抓住了缝隙,止住了自己的下坠趋势。 我勉强空出一只眼睛往下看去。 只见领队正满脸是血地挂在我的身下,他紧紧地抓着我的脚,朝我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就好像他千辛万苦地从地狱爬回来,只为了抓住我一起死一样。 他肯定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推下悬崖而死,怎么也要拉一个替死鬼。 而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替死鬼。 我回头瞥了一眼空地上,只见纸人们正将一个跟领队一模一样的男人拖进了黑暗里。 而一些纸人则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正朝着我们一步步逼近。 危机迫在眉睫! 我用力地狠狠踹着挂在我身上的领队,我不知道他是游魂还是尸体,但我能感觉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踹出去的力道也能落到实处。 但是不管我怎么踹,领队始终牢牢地抓着我的脚,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一样。 我知道不管他是游魂还是尸体,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拉我一起死。 我吃不住力道,身体逐渐往下滑,黄乾拼命拉着我的手,想把我拉到屋顶上。 但是算上领队,两个大老爷们的分量,又岂是这么容易拉得动的。 黄乾的额头上爆出了青筋。 就在我们两个一筹莫展,眼看就要死一个的时候,黄乾突然咬着牙从牙齿缝里逼出一句话道:黄符纸人呢?我给你做的纸人呢? 我脑子里立马回想起了黄乾做出来的小小纸人,这个纸人不同于现在空地上的纸人,正规的纸扎人以竹子为根底,再一层层地铺上白纸,最后描绘出五官。 黄乾做的是简易版本的,只是用黄纸剪出了人形,再用我们的指尖血点在了纸人的眉心上。 他说过,这个纸人可以替我挡一次灾。 我说不出话来,啊啊啊的叫着拼命把眼神移向胸口,盼望着黄乾能读懂我的眼神,知道我将纸人藏在了上衣口袋里。 好在黄乾马上领会过来我的意思,他大声说道:是在你上衣口袋吗?是的话你点个头。 我忙不迭的点头。 黄乾大吼了一声,一只手拼命拉着我,另一只手则艰难地探向我的口袋。 在这个过程中我又被领队往下拉了一截,我整个人几乎荡在空中,似乎只要风大一点,我就能被吹下去,坠落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当黄乾的指尖终于触碰到放在我口袋里的黄符纸人时,黄乾低声念了一句咒语,随之而起的是一簇火苗。 火苗从我的上衣口袋里冲天而起,但我完全没有灼热的感觉,反而是挂在我身上的领队,突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大喊了一声,松开了抓住我的手。 我借机狠狠往领队头上一蹬,随着一声惨叫,领队迅速往下坠落。 我低头看了一眼。 看到了领队万分不甘心的眼神。 我操了一声,心说老子跟你有仇吗,非得拉我做替死鬼。 当我借助着黄乾的力道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屋顶后,我整个人瘫软在屋顶上,手脚摊开,有气无力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发了一条信息给黄乾:你的黄符纸人难不成还是手动的,非得你喊一句咒语才有用吗? 黄乾苦笑着说道:不是手动的,但是必须邪祟接触到纸人才会发挥作用,要嘛就是我接触到纸人,说出师父叫我的咒语。 我无语地向黄乾比了一个中指。 他有些心虚地说道: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只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啊。 我们俩终于有惊无险地暂时脱离了虎口。 纸人纷纷聚拢在空地上,隔着那块大石头看着我们。 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界限横亘在其中一样,他们不跃雷池一步。 我和黄乾屏气凝神地看着他们,手心里各自捏着一张符纸,只要他们一动,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有一个纸人动了。 那个纸人缓慢地后退了几步,接着扭头离开了空地。 有一个纸人带头后,接二连三的,纸人一个个逐渐走了。 当最后一个纸人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时,我跟黄乾用力地呼出一口气来。 黄乾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说道: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当场就要交待了。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半夜两点半。 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休息了一会儿后,恢复了一点精神,转头对着黄乾指了指下面,意思是该怎么下去。 黄乾说道:我们踩着围墙下去,先跳进院子里,再回到宗祠前堂。 我写道:那不是会惊动敲钟的老大爷吗? 黄乾一惊,说道:等等!刚才我们动静这么大,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 我们两个人立刻趴在屋顶上往后院里一瞟,只见黄铜钟底下已经没有了老大爷的身影,他似乎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黄乾松了口气说道:现在行了,我们小点儿声,小心地下去,千万别把老大爷给弄醒了。 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踩着瓦片走到了边沿,下面就是墙头,我伸出脚往下探了探了距离,感觉可以,以我的身高,完全可以从容地踩到墙头。 我和黄乾跳下了围墙,轻巧地落到了后院的砖地上。 站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前堂的烛光在随风摇曳。 我们终于平安地回到了宗祠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 围攻宗祠 第251章 围攻宗祠 之前我只进到宗祠的前堂,那里靠墙一格一格摆放着的全是祖宗牌位,正前方则是香案,常年摆着供品和点着香烛。 黄乾说过,照料这些琐事的都是住在宗祠里的老大爷。 我们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时候,则是站在后院的地面上,这个院子四四方方,中间造了一个亭子,亭子里面吊着一口钟,每天天亮的时候由老大爷撞响钟声,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 从上次我们经历过的事情来看,当钟声响起的时候,也是纸人退去的时刻,在第一声钟声响彻整个黄家村时,所有纸人像听到命令一样,立即重新隐入黑暗里。 我不知道纸人来自于哪里。 当我和黄乾看到棺材里是空着的时候,我们只能猜测纸人来自这片祖坟之地。 这些纸人就是黄家村所有村民曾经长埋于地下的亲人,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了现在的情形。 我绕着这口钟走了几圈,恕我眼拙,我根本分辨不出跟其他的黄铜钟有什么区别。 在我看来,这口钟不管是形状还是样子,都跟我在风景区或者庙里看到过的钟差不多,我看不出为什么当它敲响的时候,纸人会乖乖地退缩。 黄乾告诉我,这口钟据说有上百年历史了,当黄家村在这块土地上落地生根的时候,它就已经安静地待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这口钟的历史跟黄家村一样长。 显然这里面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联系。 后院除了亭子和黄铜钟之外就是一些花花草草,在月光下我能看得出它们被照料得很好,老大爷看样子是个颇有情调的人。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此地虽不是南山,但也足够清净。 往前就是前堂,往后则是几间屋子。 屋子里的灯俱是灭的,我看不出老大爷的房间是哪一间。 黄乾指给我看,他排布着方位说这里是厨房,这里是厕所,再过去就是老大爷平时休息的房间了。 黄乾轻声说道:看样子老大爷已经睡下了,我们回前堂吧,离天亮也不远了。 我抬手看了下表,三点钟。 我特意查过,现在的天亮的早,我们只要坚持到四点多就行了。 也就一个多小时。 都说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有几分这个意思,我相信危险还在后面,但我更相信,我跟黄乾两个人肯定能熬过去。 回到前堂,顿时被灯光刺了下眼睛。 从我们偷偷的溜出祠堂到挖坟,再到躲藏在山上偷看游魂,最后被逼得不得不跳墙回到宗祠,这么长时间里我们都是摸黑进行的,我们的眼睛适应了月光,现在乍一看到日光灯,竟然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眨了眨眼睛,缓解了下突然泛上来的酸涩,眨掉从眼角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打了一个哈欠坐在地上的软垫上。 前堂两边靠墙有一排太师椅,但比起这些硬邦邦的椅子,我宁可选择多拿几个垫子点在身下,好歹躺在地上还能伸展开手脚。 黄乾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摊开来往后躺,眯着眼睛舒坦地叹了一口气,我瞧着他的样子,就差打一个滚了。 黄乾果然转身打了一个滚。 滚到我身边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你说说,刘秀,像你叔祖,还有我师父,他们这些人以前是不是会经常碰到我们今晚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双腿自然盘起,身体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后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机回复黄乾。 我写道:那是必然的,道上的人,哪一个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呢。 黄乾眼里露出几分神往:这些纸人也就能现在欺负欺负我了,等我学会师父的绝活,我他妈就不信治不了他们,要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跟今晚一样这么狼狈。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谁让我们两个现在实力弱呢,就像俩新兵蛋子一样,被长辈们一脚踢出来,美其名曰历练历练。 我更惨,还是个莫名其妙就说不了话的活哑巴。 黄乾很是向往了一番多年以后的日子,我听他已经说到了一抬手就能撂倒一个纸人的程度,忙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就没把这些事跟黄老爷子汇报一声? 黄乾的脸顿时从志得意满变回了垂头丧气,他跨着脸说道:咋会没有,我跟师父他老人家说了很多次黄家村有古怪,师父都让我别管,他说虽然两家百年前是同一个祖宗,但到底分宗已久,他一个孤老头子也不方便管黄家村的事情。 黄乾向我抱怨道:他的说法跟我爷爷一模一样,都是让我办妥迁宗的事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问道:你爷爷应该知道迁宗的规矩是要你在宗祠里待一晚上,这一晚极其凶险,他就不怕你出意外? 黄乾一听,有点茫然地回道: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里。 他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片刻后说道:没错!就是这点!爷爷既然知道我办这事有危险,他为什么啥都不跟我提,这不对劲啊! 我心想黄乾他们家几代单传,他爷爷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的大孙子去送死,那么只有两点原因会导致他闭口不谈。 一是这事情是真不能说,说了比不说更危险,所以黄乾的爷爷只能选择隐瞒下去。 二是有人从中作梗,比如村长,一方面答应黄乾的爷爷或者说,黄老爷子,黄乾绝不会出事,另一方面却私底下搞小动作。 我跟把两点想法跟黄乾一说,黄乾说哪点都有可能。 反正不管是哪一点,我们俩现在都熬到了这个时刻,只能进,不能退。 就在我们俩越呆越放松,聊着聊着快要聊睡着的时候,头顶上的日光灯闪了几下,突然灭了。 随后一阵邪风吹来,供桌上的烛火也灭了。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里。 伸手不见五指。 这本就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 我一个激灵,拉着黄乾就躲在了供桌底下。 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地上,能看到影子映在地上的木格子,宗祠是老建筑,历史很长,保存得也很好,除了拉上电线和自来水外,其他地方没有动过,一直保持着原先的样貌,所以窗户都是木头做的。 灯一灭,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事。 有一种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的古怪安心感。 黄守信让我们小心点,说的估计就是现在这情况。 重头戏终于上演。 黄乾张口想说话,我嘘了一声,示意他先安静。 我得留神听外面的动静。 供桌其实并不能提供保护,但人就是这样,只要躲在一个东西下面或后面,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 只见窗户纸上突然竖起一道人影,这人影是凭空出现的,像是从地里爬出来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宗祠外头,身影倒映在窗户纸上。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人影出现了,密密麻麻地围着宗祠站了一圈,不管我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到窗户外面站满了人。 我背上开始渗出冷汗。 双拳尚且难敌四掌,我跟黄乾就两个人,被困在这么点大的地方,就是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我不用看都能猜到,此时宗祠外面的坟地上肯定站满了纸人,这些纸人正在围攻宗祠,他们的目的就是黄乾。 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就是要求迁宗的那个人。 黄乾结结巴巴地很小声地说道:怎c怎么办? 我在手机上写道:待会儿看,如果不行我们就往后院跑,现在三点四十分,只要天一亮,我们就先去敲钟,钟一响,我们就得救了。 黄乾拼命点头说好。 我们两个人就窝在供桌下方,一边等着外面的纸人破门而入,一边盼望着能拖得更久一点。 纸人似乎终于集结完毕了,我能听到他们开始抬手敲打窗户的声音。 啪啪啪! 木窗被拍得摇摇欲坠,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同时响起来的是拍门声。 我跟黄乾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窜出了桌底,一人抓着桌子一边,同时用力将桌子推到了门后,堵住了开门的路。 我们两个人用身体死死抵住桌子,感受着一下又一下的力道通过桌子击打在我们的背上,我咬牙拼命顶着。 能拖一时是一时。 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门很近,我一伸胳膊就能触碰到窗户。 这也意味着我跟那些纸人的距离就隔了一层窗户纸。 一声撕裂的声音后,油纸终于被纸人撕开了一个口子,探进来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就在我眼前摆动了两下,紧接着屈起来,用手肘往下一捅,油纸的口子撕得更大了,露出外面那张脸来。 白纸上描画着鲜红如血的嘴唇,还有那呆板诡异的五官,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停留在纸人的脸上,背上寒毛根根竖起。 他似乎留意到了我的眼神,乌黑的眼珠子呆滞地从左往右转了一圈后,像是终于找到了我的位置,对上我的视线,朝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卧槽! 我被吓得差点一颗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 求生 第252章 求生 随着此起彼伏的撕裂声,越来越多的纸人撕破了窗户纸,把手伸了进来,张牙舞爪地胡乱挥舞着。 纸人发不出声音,前堂最响亮的除了拍门声就是我们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呼哧呼哧急促喘气的声音。 撞击房门的力量越来越大了,我和黄乾两个人快要顶不住了。 桌子顶在我的胸膛上,一下一下撞得我生疼,我咬牙忍着,用尽全身力气对抗外面想要破门而入的纸人们。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聚拢过来的纸人越来越多了,我跟黄乾两个人眼睁睁看着门硬被推开了一个缝隙,我的脚抵在地面上,被推得不住往后退。 不管我和黄乾怎么抵抗,门缝最终还是越来越大。 砰—— 桌子被撞歪了,门往里敞开了一半。 我顾不上细想,一把拉过黄乾,两个人火烧屁股似的向后院狂奔而去。 前堂有一扇门是通往后院的。 我们只要守住这扇门,就还能保有一些喘气的空间。 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拖时间,尽量拖,只要天一亮,我们就赢了。 我们拔足狂奔的时候听到身后门被大力撞开,门板轰隆一声撞墙又反弹回来,动静很大。 饶是如此,也没见守祠堂的老大爷出来看个究竟。 前堂说大不大,我们的反应说慢也不慢,但是纸人的动作比我们想象得更快一点。 门刚开了个缝隙,他们就仗着身体是纸做的,应从那么点缝隙里挤进来,我当时看到他们的身体被门缝给压扁,但仍一点一点地费力往屋里挤,我就知道不用等到大门失守,我们两个就得输。 所以我当机立断,拉着黄乾往后院狂奔。 可惜纸人的速度比我想得更快一步。 当我一把推开通往后院的门时,我手扶着门框迅速朝后看了一眼,黄乾竟然被一个从窗户里挤进来的纸人扑倒在地。 他一倒地,立刻有两三个纸人冲他扑了上去,我见他虽然躲得很狼狈,但两手捏着符纸,这边挡一下,那边躲一下,短时间内还能坚持。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兄弟一个人陷入险境,当即也从口袋里掏出符纸,一脚抬起当胸踹在追在我屁股后面的纸人,把他踹得仰倒在地,我附身符纸贴在他身上,一股黑烟冒起,这纸人立刻不动了。 有戏! 我眼前一亮,连忙又掏出了好几张符纸备用。 纸人络绎不绝地从门口闯进来,我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心头很绝望,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个纸人,我乍一眼看去,竟然像站满了整片坟地。 我跟黄乾两个人且战且退,有志一同地退往后院。 我始终守住这扇门,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两双。 要不是我不能说话,我他妈老早就吼出声了。 黄乾手忙脚乱地抵挡着纸人的进攻,他一边冲我吼,让我先去后院,一边极力向我靠拢。 我心说老子要是丢下你,老子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要是你黄乾就这么交待在这里了,我到时候他妈哪有脸去见黄老爷子? 黄乾挣扎着向我这边靠近,我则是独自守着身后的门。 这扇门现在已经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要是不守住,我跟黄乾两个人就要陷入人山人海,再也逃不出来了。 眼看纸人越来越多,杀都杀不尽,我自觉像困兽之斗,但人就是这样,即便看不到前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怎么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引颈待戮。 我无声地嘶吼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趴在我背上的一个纸人过肩摔摔倒在地,手一摸口袋,心顿时凉了半截。 符纸用完了! 祸不单行,黄乾一声惨叫,我头一偏,看到一把纸刀晃过我的眼前,刀刃上有血,在月色下甩出一行血珠子,黄乾左手紧紧捂着右手臂,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 妈的!又是这个使刀的纸人! 黄乾一受伤,纸人们跟闻见了血的野兽一样更加凶狠,接二连三地朝黄乾扑过去,一时间我这边竟然只剩下寥寥几个。 黄乾! 我心里一颤,忙双手用力抬起门栓,抡圆了那一根沉重的木头把身边虎视眈眈的纸人给扫倒,倒拖着这根圆木头向黄乾走去。 我得把我兄弟救出来! 那手里拿刀的纸人身体灵活地在空中一个打转,又袭向黄乾,那把刀虽然是白纸做出来的,但刃口程亮,月色在刀面上划过,一点儿也不亚于真正的宝刀。 纸人横刀冲向黄乾,这一刀是冲着他脖颈划去的,要是落在实处,黄乾当场就得交待。 我怒吼一声,感觉一股力道从丹田冲向喉咙,竟然真的喊出了声音来。 黄乾! 太久没听到我自己的声音,竟然有几分陌生。 我一惊,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重新能开口说话了,看来左黎说的有道理,我这病生的莫名其妙,所以不能窝在家里,要多参与到一些事情当中,指不定就能撞上机缘,不药而愈。 但此刻我没时间为这件事情而高兴,黄乾危在旦夕! 当刀刃即将要割掉黄乾的脑袋时,人群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纸人,她横向里一跃而起,身体像一颗炮弹一样狠狠地撞在拿刀纸人的身上,将他硬生生撞歪了方向,差点被撞倒在地。 那突然出现的纸人救了黄乾的性命后,将黄乾一把拉起来推向我,她自己则转身张开双手,跟护崽子的母鸡一样把我们两个护在身后。 黄乾不知为何动作变得很呆滞,那纸人焦急地指了指门,我领会到他的意思,立刻趁她拖延纸人的时间一把将黄乾拉进了后院。 我下意识要关上门,黄乾用力抓住了我的手阻止我的动作。 我开口问他:怎么了? 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说过话的缘故。 我突然能说话了,黄乾却神思恍惚,完全没留意到似的。 他哽咽地说道:那是我奶奶! 我惊讶地看向那个独自站在所有纸人对立面的身影,她个子不高,背影很单薄,由于身为纸人的缘故,脑袋上光溜溜的,看起来很古怪。 她就是黄乾的奶奶? 埋在棺材里的那个纸人? 我知道黄乾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原本以为纸人是没有感情的,且没有理智,他们就像是一群野兽一样,逐血而生,是非常邪门的东西。 但黄乾的奶奶推翻了我的想法,她就算是个纸人,但还记得自己的孙子,愿意用一己之力独挡全部纸人,救自己的孙子脱离危险。 奶奶你快过来! 黄乾冲纸人大叫道。 他手臂上的伤口在他激动的动作之下流得更多了,滴在地上。 似乎被这股血气吸引,那些原本显得安静了很多的纸人顿时又起了骚动,他们齐齐向前迈了一步。 黄乾的奶奶回过头,用力推搡着黄乾,把他推向后院,紧接着将门关上,背部抵在门上。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 那纸人的眉眼即便是画上去的,我仍然能从她脸上看到对于黄乾的深爱,就算只残留一丝魂魄,她也还是愿意舍命救自己的孙子。 奶奶! 黄乾嘶吼着扑上去。 我用力拖着他向后退。 我们都能看到一堆纸人蜂拥而上,吞没了黄乾奶奶娇小的身影,我不能让黄乾就这么冲上去,浪费了他奶奶的一番心意。 我苍茫四顾,后院里只剩下一间可以藏人的房间,就是老大爷休息的房间。 此时那个房间仍然一片黑暗。 没其他退路了,离天亮不远了,我跟黄乾只能选择躲进老大爷的房间。 但是一旦进入房间,我们两个到时候还能突破重围去敲钟吗? 似乎不管哪条路都是绝路。 我心一横,心说走一步算一步,我就赌他妈一场,看到底是纸人先突破这扇门,杀了我和黄乾,还是我们两个人坚守到最后一刻,在天亮时敲响这口钟。 我决心一下,就开始四下环顾,想找东西跟之前一样堵住这扇门。 一声叹气声突然响起。 我警觉问道:谁! 门咿呀一声开了,从房间里走出个老大爷,背着双手站在黑暗里,一双眼睛特别亮。 是守祠堂的老大爷? 我不喜反惊,从之前他装聋作哑的行径来看,他就算不是跟村长一路的,也鲜明的摆出了态度,他绝不会轻易出手,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 那此时他又是为何突然现身? 老大爷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到我房间躲一躲吧。 我刚才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听老大爷这么说,我就更怀疑他的目的了,但现在不是跟他起冲突的时候,我就客气地回绝了。 我说:不了,老大爷,外面很危险,你赶紧回房间吧,你放心,那些纸人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老大爷说道:你身边那个黄家小子现在还有一战之力吗? 我瞥了一眼黄乾,心里知道老大爷说的是对的,黄乾现在心神失守,傻愣愣地坐在地上。 老大爷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天亮敲钟是我的职责,我这辈子一直守在宗祠里,只要你们有能耐躲到天亮,敲钟的事,交给我。 我看了一眼即将要被撞开的门,心想死就死吧,死前再信一把直觉,拉起黄乾就狂奔进了老大爷的房间。 老大爷紧随其后跟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我手撑着墙急促喘气。 突然听到黄乾轻声说道:我想起来奶奶是怎么死的了,当年她就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 曙光 第253章 曙光 黄乾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良久后他告诉我,当年他大概七八岁,回到村子里过年。 俗话说七岁八岁,猫狗都嫌,这个年龄段的熊孩子,真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虽然在回村前家里人天天耳提命面,叮嘱后半夜绝对不能出家门,且到了村子后也每天睡觉前说一遍,但或许是熊孩子都喜欢跟大人作对,大人说动,他偏往西。 黄乾说他自己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心理,你不让我看,我偏偏要看。于是有天晚上,他强忍着睡意,等家里人全都睡熟了之后,想偷偷地溜出家门。 在他的心里完全不能明白大人为什么禁止他后半夜出门,不过再熊的孩子,他半夜里走在无人的街上也还是害怕的,所以黄乾虽然溜出门,却并没有远离,而是就躲在窗台底下。 他决定躲上十来分钟后就回屋子里,第二天等长辈们再次要求他晚上别出门的时候,就把这件事拿出来将,用以反驳这条禁令。 七八岁的黄乾身体蜷缩成一团,靠墙躲着,洋洋得意地畅想着第二天的事情。 当他自觉待得时间够久,打算回屋时,变故发生了。 黑暗里不知不觉出现了很多的纸人,这些纸人一步步向黄乾逼近。 一个孩子哪里经受得住这种恐怖的场景,黄乾立马仰天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奶奶。 奶奶真的出现了。 像一个天神一样冲出房门,将黄乾一把抱起。 爷爷则将窗户打开。 黄乾被奶奶从打开的窗户递进去,交给了爷爷。 但是奶奶却再也来不及躲回屋子里了。 她被一拥而上的纸人七手八脚地抓住,拖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一直挣扎不休的黄乾看着这一幕,不由停止了哭泣,眼睁睁看着奶奶向他露出最后一个笑容。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乾叹了一口气,他把头向后仰,靠在门板上,一下又一下用自己的脑袋撞击着门板,声音似乎在忏悔,又似乎在懊恼。 黄乾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我后来就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家里人告诉我奶奶突然得急病死了,我也就认为奶奶真的是得病走的,直到刚才,我又一次差点被纸人给抓到,而奶奶再一次救了我的时候,我才把这段回忆给捡回来。原来我奶奶是我害死的! 黄乾说到最后已是哽咽不能再言。 老大爷叹了声气,说道:我身为守祠堂的人,原本是不能插手这件事的,要不是看在你小子的奶奶份上,我又怎么会出手。小伙子,你有福气啊,有一个这么好的奶奶,她就算只残留一丝魂魄,这魂魄还记得你是她的大孙子,她宁愿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救你。 黄乾擦了一把眼睛说道:老大爷,那我奶奶还能活吗?我刚刚看到她被那些纸人抓到了。 老大爷摇了摇头。 黄乾响亮地抽了一下鼻子。 我知道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对黄乾来说都不顶用,失去亲人的痛苦只能由他自己排解。 做为朋友,惟愿死者安息,生者坚强。 我将一根烟点好递给黄乾,他接过来垂着头默默地抽烟。 我间或听到几声抽泣。 在又一次失去奶奶的时候,才回想起奶奶死去的真相,这种打击,对于黄乾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我默默地陪着黄乾抽烟,老大爷也在啪嗒啪嗒抽着旱烟,三个大老爷们躲在屋子里等天亮。 一支烟抽完,我刚才惶惶不知前路的心神终于安定了一点。 黄乾向我一摊手,我从口袋里直接掏出整包烟放在他的掌心。 他又默默地抽出了一根烟。 我则站了起来,凑在窗子前往外看。 纸人已经站在了院子里,还有不少正在跨过那扇门进入后院。 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堆。 或许是这间屋子里没亮灯,纸人一时间似乎没发觉我们的存在,他们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游逛,但是我留意到一个现象,不管是哪个纸人,始终都离那个亭子有一段距离,没有任何一个纸人敢靠近一步。 我低声问道:老大爷,依照您老的经验,离天亮还有多久? 老大爷抽了口旱烟,低声说道:最多一刻钟。 我心说那就是十五分钟,不管纸人能不能发现我们躲在这里,只要熬过这最后的十五分钟,我们就熬过这一个艰难地晚上了。 越来越多的纸人进入后院,当院子里挤满了“人”时,他们开始朝屋子里散去,我偷看到有些纸人打开了厕所的门,也有一些进入了厨房里,我提心吊胆地等着纸人拍响我们这个房间的门。 没多长时间,我听到了脚步声向这边靠近。 沙沙沙。 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当第一下拍门声响起的时候,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我仍感觉心头猛地一跳。 黄乾还靠在门上,被这么一拍,他立刻跳了起来,用肩膀抵着门板,拼命向我们招手。 我扫视了一圈室内,有个衣柜还有张桌子。 黄乾! 我小声招呼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衣柜和桌子,黄乾会意,立马跟我一起跑过去,将桌子推过去抵着门。 我们两个哼哧哼哧使出吃奶的劲,将衣柜从墙角挪到了桌子后面,一起抵在了门后,原本被撞得快要飞起来的桌子立马稳了下来。 我拍了拍柜子,心说这确实够沉的。 不过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份沉重。 黄乾背靠着柜子溜下来又重新坐在了地上,我知道他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振作起来,也不管他,问老大爷道:待会儿您老怎么出去敲钟啊?您看这门,被我们顶住了,这窗,外面可都是纸人。 这话不虚,此时院子里的纸人似乎都把注意力投向了这边,窗子外面我已经能看见很多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我没办法再偷偷把窗子开一条缝隙去观察纸人的动向,但现在,我不用亲眼看到,光猜,就能猜到房间外面肯定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老大爷淡定地说了一句:我自有办法。 我说道:有办法就行,我们俩的命可就全交给您老了,捏在您手里了。 啪啪啪的拍打声不绝于耳。 拍得我焦躁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屁股上跟长了刺似的,挨到哪都不舒服。 我时不时看一眼手表,秒针一格格地跳动,我恨不得用手指捏着指针一下子把它转到二十分钟后。 度秒如年,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门每被撞一次,我的心就跟着跳一次,窗户每被用力拍响,我的心又跟着猛跳。 我心惊胆战地问道:老大爷,您这窗户够牢固不?能撑得下来吗? 老大爷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自行从他这一眼里解读出了意思。 就算坚持不下来,被纸人破门而入,我们除了拼死抵抗,难不成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现在就等天亮! 木头被拍得咿咿呀呀作响。 我在屋子里团团转,符纸已经用完了,我打算找个顺手点的武器,到时候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十五分钟过去了。 老大爷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说道:让开。 我回了一下头,忙给他让出道来。 只见老大爷伸手一推窗户,将窗子打开,没等纸人探进手来,他自己灵活地跳窗而出,站在了院子里。 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大爷又在外面把窗子给阖上了,还隔着窗户跟我说了一句:锁上。 我慌忙照他说的去做。 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老大爷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在关窗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他老人家淡定自若地站在纸人里,完全不受纸人影响,而纸人,也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当窗子阖上之后,纸人继续用力拍打着窗棂。 我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回事? 黄乾没精打采地接道:肯定是天亮了。 我刚想说时间还没到啊,忽然想起来这二十分钟是老大爷估算的。既然是人为估算,又哪能那么准确,提前或者推后几分钟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老大爷突然离开,真的是为了敲钟吗? 我把头靠在窗户山,等着听钟响。 当当当—— 当钟声终于响起来的时候,我一颗心终于落下,我们终于保住了自己的小命,成功熬到了天亮。 纸人逐渐散去,我看到一个个纸人转头走了,当最后一个纸人收回手不再拍打窗户的时候,我偷偷地把窗子往外推出了一条缝隙,从缝隙里偷看。 只见纸人们鱼贯回到前堂。 虽然我看不到具体的景象,但我能想象得到,这些纸人在回到前堂后肯定也没有多做停留,会继续往前走,走回到他们赖以生存的黑暗里,藏身其中,等待下一个天黑。 我跟黄乾一起将衣柜推回了原位,又搬开桌子,打开门,一身轻松地站在宽敞的院子里。 老大爷正站在亭子里敲钟,钟杵一前一后,被老大爷用力推着,敲击在铜钟上,敲出浑厚的钟声。 我对着天空伸了一个懒腰。 天边泛起鱼肚白。 我们终于迎来新一天的曙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 眼熟的侧脸 第254章 眼熟的侧脸 第二天村长领着村子里的男人再一次聚集到宗祠。 我和黄乾当时早已经在黄乾奶奶的坟前待了很久。 从纸人退走后,天一亮,黄乾就跑到了他奶奶的坟前坐着。 坐一坐,又抬头看一看奶奶的遗像。 我知道黄乾是在寻求一种心理慰藉,反正现在已经没危险了,我也就不打扰他,有时候过来陪他坐一会儿,抽一根烟,有时候又回到宗祠里帮着老大爷一起扫地。 老大爷每天要做的事还真不少,宗祠占地面积不小,每一个角落都需要保持干净,这靠得全是老大爷。 擦牌位的事情我不能代劳,我就抢过了老大爷手里的扫帚,一边扫地一边搭话道:我听黄乾说,您老人家在这里已经住了很多年了,敢问高寿啊? 老大爷的身手之灵活,经由昨晚的那一跃,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时他拿着白布轻手轻脚地擦拭着祖宗的牌位,听到我问,他也没回头看我,笑了一下说道:一百多岁吧。 我追问道:多多少? 我印象中有一个新闻,目前世界上最长寿的人是南非的一个老婆婆,截止发新闻的那一年,她已经134岁了。 那是前几年的事情,现在就算有破记录,应该也不会超过140。 但根据黄乾对我说的,我很怀疑老人家真实的岁数到底有多少。 《国语》和《史记》上记载彭祖是历史上活的年头最长的人,据说活了八百年,但也有学者考证,说彭祖事实上只活了140岁。这岁数在我看来,已经相当的惊人了。 另外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谣言的说法,清朝有一位老寿星,生于康熙16年,先后历经了康熙c雍正c乾隆c嘉庆c道光c咸丰c同治c光绪c宣统九代至民国,在世256岁。据说当时的纽约时报和时代杂志都有对此人做过报导。 256岁是真是假,至今是个谜,但也有人考证过,这位老寿星至少有170岁。 这两位都是历史上有名的长寿之人,那么我面前的老大爷,又活了多久呢? 我好奇心爆棚,老大爷却不肯详细说,他只笑了一笑,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我帮着老大爷扫完了地,又拎着木桶去提水。 提水的地方是在那口深潭,老实说我有点慌,我经过那片空地的时候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所见到的诡异场景。 潭水里捞出来的纸人到底有什么用,我不敢问,我知道我就算是问了,也没人肯回答我。 我提水的时候忍不住照了照水面,水波粼粼,我的脸庞倒映在水里。 我下意识提起唇角笑了一下。 水里的那张脸也模糊地露出个笑容。 当我把两桶水都提上来的时候,我安耐不下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左右观望了一下,将手伸进了水里。 捞了一个空。 我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安心。 我既有点想亲眼看看从潭水里捞出来的纸人,也有点担心要是真的捞出来,我该怎么处理它。 想来想去,还是别捞上来比较好。 我知道是时间点的关系,领队说过,想从潭水里捞纸人,必须是在后半夜。 这时间,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村子里的规矩,同样是后半夜,严禁任何人离开房子,游荡在村子里,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我打完水用扁担挑回到宗祠,帮着老大爷一起拖地,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后,我又跑到了坟前找黄乾。 凌晨的露水沾湿了他的衣服,我一拍他肩膀,湿漉漉的。 我没催他回去换个衣服,年轻人,大老爷们火力壮,扛得住,回头要真感冒了,那就感冒了再说,大不了吃点药下去,蒙一个被子睡一觉,就全好了。 这会儿谁来都劝不走黄乾,我也就不费这个事儿了,手往黄乾上衣口袋里一掏,掏出我昨天给他的那包烟,抖开来一看,还有两根。 一人分一根,我一屁股坐在黄乾身边,迎着初升的太阳抽起了烟。 八点多的时候,闹哄哄的声音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人很多。 打头的是村长,他走在最前面,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淡漠,看不出什么来。 紧随其后的是他两个儿子,后面则黑压压的一群人,看样子跟昨天祭祖一样,又是全村的男人都来了。 也是,迁宗是大事,需要全村人的见证。 当村长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我抬起手冲他摆了摆,露出八颗牙齿,摆出了特别标准的笑容:早。 村长眉头猛地皱了一下,又渐渐放松下来,他笑道:早。 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村长心里是怎么想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必须得认这个结果。 黄乾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我活下来了,迁宗的事现在算定下来了吗? 村长笑得有几分难看,他说道:当然算。 或许我们两个成功熬到天亮的消息完全出乎村长的意料,他竟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反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一句废话。 黄乾站了起来,转身冲他奶奶的墓碑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后他站起来说道:那行,既然迁宗的事情定下了,我就先回家了。 黄乾冲我使了个眼色,迈开步子大步下山。 我路过村长的时候礼貌性地冲他点点头,几步追上黄乾。 我们两个人下山后直奔家里,一回到家里也不耽搁时间,立马拎起之前收拾好的行李就离开了村子,途中碰到老板娘,她还热情地招呼我们到她家吃早饭。 现在哪是吃饭的时候,房子里还有我们砸破的墙,再加上虽然事情已定,我跟黄乾也怕村长出幺蛾子,迫不及待就想离开黄家村。 我跟黄乾没耗费时间去等大巴,宁可多花钱,直接在村口上了私人小车,俗称黑车。 谈好从村子直接到火车站的费用后,我跟黄乾安心地打起了盹。 直到我们俩被司机师傅给推醒,我睁眼一看,火车站到了。 提着随身行李下车,付完车费后我们两个立马去排队买票。 刚才睡了一路,此时我们的精神都很不错。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从售票厅聊到了候车室,当终于能上车后,我们放下行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一起向餐车走去。 昨晚饿了一夜,早上又忙着赶赴火车站和排队买票,在候车室里我们两个人饿的前胸贴后背,每个人都一口气吃了两碗方便面,吃得我胃酸上涌,很不舒服,就想吃一口家常小菜。 没家常菜,来一盘炒出来的时蔬就行。 我们俩坐在餐车上,照着菜单点了四菜一汤,别管吃得完吃不完,我们俩是死里逃生的人,想吃一口热乎菜,这要求不过分。 这趟车停的站点比较多,我们这一顿饭刚吃完,广播响了,即将到达下一个站点。 我打了一个饱嗝说道:要不我们再坐会儿,现在肯定有等着下站的人,走道上比较挤,我们俩反正也不急着回座位,就先等这一站点过去后我们再走。 黄乾当然无异议。 我跟黄乾就继续安坐在餐车上。 片刻后就有人从我身边拎着行礼挤过去。 我往里给他让了让道。 像这类人,一般是买了站票,找不到坐的地方,就在餐车上点个餐,或者买杯饮料,蹭个座位。 我也有做过这种事,所以很了解。 一个挤过去后,立马又有一个人接上。 我无意中偏头看了一眼,当即一愣。 刚才过去的那人侧脸很眼熟。 我来不及多想,马上站起来追过去。 黄乾不明所以地也跟在了我后头。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走道上的人特别多,等着下车的人都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到车门前。我从一堆堆的人群中硬是挤过去,惹来几声骂骂咧咧。 我一边高声道歉一边紧盯着那个背影不放,死死追在后面。 我想叫他的名字,可知道此时我才发现我其实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能有一个号码就已经是缘分了。 我跟他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火车逐渐减速,直至完全停下。 旅客开始下车。 我一个不留神,就找不到那个眼熟的背影了。 难道他下车了吗? 我现在追下车是不现实的,行李还扔在座位上呢,但我怎么想也不甘心,就差一点我就能抓到他了。 黄乾终于追上了我,站在我旁边气喘吁吁,被上车下车的人挤来挤去。 他问道:刘秀,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到谁了? 此时车门已经重新关上,上车的人越过我们,纷纷进入车厢,车门前只剩下我跟黄乾两个人。 我刚想开口回答黄乾,突然透过车窗看到站在站台上的一个人。 他站在那里,像是看到了我们两个,抬起手缓缓地朝我们摆了摆,露出一个笑容。 黄乾张口结舌地说道:那c那不是 我接道:是他,我刚追的那个人就是他,我以为我看错了,但现在看来并没有错,确确实实就是他。 火车已经从刚才的缓慢往前滑动提上了速度,车窗外是快速倒退的田野,黄乾终于喊出了声,他手指着车窗叫道:那不是领队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5章 纸人背后的秘密 第255章 纸人背后的秘密 黄乾满脸惊讶地叫道:领队不是死了吗? 我点头。 不但已经死了,而且还死了两次。 车祸那次不算,我们都猜大巴车上的大学驴友团已经不是真正的驴友团了,他们已经在前一晚的露营当中死于纸人之手。 而领队,则是死了两次。 一次死在驴友团某个男生手里,被推下了悬崖,坠崖身亡。 另一次则是被纸人抓走,结局肯定也逃不脱一个死字。 领队对那口深潭很熟悉,他似乎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他手里就有不为人所知的资料,所以他能知道从水里捞出之人具体时间,也能知道同一个人不得捞出超过十个纸人。 因为人只有三魂七魄。 超过十个,下场还是一个死。 但是现在我们看到了活生生的领队,他跟我们坐同一趟火车,在之前的站点下车,还朝我们挥了挥手。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黄乾怎么也猜不透。 我们两人呆站了一会儿,挤过好几节车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趟要坐八个小时的火车,我们买的是软座,买不到软卧,只能将就软座了。 坐到最后全身的骨头都坐得僵硬了。 我好不容易能重新说话,看到什么都想点头论足一番,黄乾吐槽我是话痨,我眼也不眨地认下。 我现在充满了说话的,没做过哑巴,谁都不能体会当哑巴的痛苦,尤其是危险时刻,分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我比手画脚都不一定能说得清楚。 我找黄乾聊天,一直聊到到站下车,黄乾甩下一句常联系,留给我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终于能摆脱我这个话痨了。 我摇了摇头,提着行李打了个出租。 我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半夜两点了。 别墅里竟然还亮着灯,是楚硕的房间。 我把行李提进门,打开了一楼客厅的灯,楚硕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站在楼梯口问我:你回来了? 终于迈进家门后,我整个人放松下来,才发觉自己很累,但是与疲惫的身体相反的是我亢奋的精神。 我跟楚硕聊了一晚上,他说他这次出的外勤任务,我则详细说了黄家村一行。 楚硕这一趟外勤,也是危机四伏,九死一生,或许我们这行的人就是这样,始终伴随着危险。 但说心里话,这行做久了,你会爱上这种生活,别的工作对你来说远没有这行来的紧张和刺激。 就像我,从我接触这些古怪的事情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我却已经习惯了过这种日子,每天一睁开眼,似乎就有新的事情找上门。 我说完黄家村的事情后,问楚硕有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事情,楚硕想了很久,似乎终于从脑子里挖出一个资料来。 他告诉我,有一本前人的笔记上曾记载过一件事,说的是这位前辈曾经到过一个村子,这村子有一口深潭,常年不结冰,村子里有一个古怪的规矩,每到后半夜,任谁都不准出门一步。 这位前辈不信邪,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的本事,特意在半夜十二点后在村子里游逛,不过他并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平平安安地等到了天亮。他离开后写下这则笔记,感慨了一番很多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传到现在,大家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呆板的守着这些规矩,却不知道去一探究竟。 前辈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把村子的名字说出来,但跟我口中的黄家村一对比,我跟楚硕两个一致认为说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看来这位前辈也是运气好,竟然没碰上夜行的纸人,安安稳稳地在村子里游走,直到天亮,也因此他错过了了解黄家村的最好时机。 我跟楚硕说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大亮时,我竟然还很精神。 最后楚硕撑不住,哈欠连连,冲我比了个拇指说道:你牛,你这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我深沉地说了一句:等你变一回哑巴,你就能了解我的心情了。 楚硕昏昏沉沉地跑去睡觉了,我冲他的背影扬声喊了一句:睡醒后陪我去看看车。 楚硕头也不回,比了个一k表示知道。 他走后,我也拖着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 先将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接着稍微打扫了下房间,我出去了几天,房间里落了一层浅浅的灰。 有扫地机器人,我只需要把桌子上和窗台上擦一擦,扫地这些就全交给了机器人,自己则是跑去泡了个澡。 这一泡把我的疲惫给泡出来了,我差点在浴缸里睡着,强撑着最后一点神智,勉强从水里站起来,胡乱擦了下身体,套上衣服,一个跟头跌倒在床上,搂着被子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傍晚六点多,我一看手机,七个未接来电,两个是楚硕的,五个是黄乾的。 我先回给黄乾,黄乾说他回家后跟家里人谈了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奶奶死去的真相,家里人则劝他往前看,要珍惜自己的小命,不要浪费奶奶两次救他的心意。 迁坟则由黄乾的爷爷决定去挑个最近的日子,他们家从黄乾的爷爷这一辈开始,就常住外面,跟村子里的人说起来全是亲戚,但感情很淡薄,现在又迁宗了,等把他们这一支的祖宗全迁出来后,以后跟黄家村就彻底没有了关系。 黄乾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说家里人没一个人因为奶奶的死怪他的,这反而让他心里很不好受。我劝他好好活着才是最好的回报。 挂电话前黄乾说他一定要好好学黄老爷子的绝活,等以后牛逼了,再回黄家村去查找纸人背后的秘密。 我没打击他积极性,这一行水很深,学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学得不够,等黄乾去实践现在的说法时,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了。 所以我一口应下他的邀约,完全没有压力,我答应他到时候跟他一起重返黄家村。 我刚挂上电话,房门被敲响了,我挠了挠自己睡得乱糟糟的鸡窝头,喊了一句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楚硕。 他手里拎着打包盒,冲我晃了晃说道:我还真当你去了一趟黄家村,顿悟了成神佛了呢,没想到你还是凡人一个,睡得可真熟啊,我中午喊你一起去吃饭,拍了你好几下愣是没把你给拍醒,我只好自己去了。 晚饭我姐找我一起吃,我打了两个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在睡觉。给,这是我们的残羹冷炙,特意打包回来给你吃,不用谢。 我冲他一抱拳,立马接过他手里的餐盒。 我现在饿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前心贴后背。 盒子打开,是热腾腾的两荤两素,再加满当当的一盒饭。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楚硕拉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笑着说道:合胃口吧?我姐让厨师做的,说这几样菜都是你爱吃的。 我百忙之中空出嘴来说了一声谢谢,太他妈合我胃口了,知我者你姐也。 楚硕不知道被我这句话哪个字戳到了笑点,一个人抱着胳膊低着头笑个没玩。 我吃完后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重新有了说话的力气。 而楚硕这货竟然还在时不时发笑,我没忍住,伸手用力拍了他脑袋一下。 楚硕捂着脑袋竟然还憋不住笑意,我心说兄弟,到底哪个字戳到你笑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好不容易等他终于恢复了正常,我问他明天有没空,要是有空陪我去看看车。 我终于决定买一辆车,之前都是借楚硕的车开,开着开着开顺了手,觉得有车实在是很方便的一件事,现在再让我去坐公交,我就不太想坐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楚硕劝我不用买,他那辆车平时放着也不太开,上下班我们俩基本一道,一辆车就可以解决,他出外勤的时候车子则全权交给我用,不出外勤反正他也是个宅男,只要能叫到外卖,他可以窝在家里一星期不外出。 这份情谊很让我感动,在现在这个社会,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让我很庆幸,但我不能老占朋友便宜,我坚持要买一辆车,虽然我没多少存款,但我可以买差一点的代步车。 楚硕问我预算多少,我说十万以下,他想了想,问我介不介意二手车。 楚硕说他晚上跟他姐楚昕在吃饭时,有说到我想买车的事情,这姐弟两都是有钱人,开的都是豪车,所以符合我经济水平的,能让我全款买下来的车,这两人都不太了解。 所以他们帮我找了一个朋友,据说这人对车很了解,建议我别买新车,可以买一辆二手车。 这人说的也很实在,我不是这地方的人,说不准若干年后是回老家发展还是留在这个城市,买一辆新车对我来说不划算,市场上现有的十万价位的车都差不多,但如果买二手车的话,十万这个价钱可选择的车款就多很多了。 楚硕说完后我心动了,我本身就喜欢越野车型,之前是受困于手头没钱,才想着买辆十万左右的车子,十万块,如果要买越野车,那就是一些比较低端品牌的车子,但如果是选择买二手的话,只要有行家能帮我看准,那我就能挑一辆品牌不错的越野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 有车一族 第256章 有车一族 第二天楚硕陪我去看车,他朋友在车行等我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凑热闹的楚昕。 楚昕这几天可能比较闲,据说经常往别墅跑,见面后她冲我挤眉弄眼,说道:听说你从活哑巴变回来了,我立马来见你,我这朋友够关心你吧。 我笑道:领情领情,今天你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楚昕做出一副深思熟虑后的样子说道:难得刘秀你这么大方,我必须点个喜欢的,要不我去吃日料吧。 我说行,你做主。 接着又加了句:我哪天不大方吗,我这人一向大方,只是兜里没钱。 楚昕直笑。 我们一行人,楚昕开车,直奔约好的车行。 姐弟俩口中的朋友已经在车行等着我们了,三十几岁,精英范儿,西装笔挺,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似颇有内涵。 他对我们很热情。 当然,没聊几句,我就听出来了,他这份热情主要是冲楚昕来的,他的视线全程黏在楚昕身上,鞍前马后伺候得非常周到。 他姓程,叫程白,本地人,大概是以为我们楚硕两个都是楚昕的表弟,所以拍着胸脯对我说:兄弟,你尽管看,这车行的老板是我发小,不管是价钱还是车的质量,绝对不会坑我。 看车,我原本是高兴的,但是看到程白一直对着楚昕献殷勤,我竟然心里有几分不舒服,这个心情就像当初左楚对我做自我介绍时一样。 左楚说他的楚,是楚昕的楚。 当时跟现在,我都有几分酸涩。 楚昕打发程白去给我们拿点儿水,偏过头小声对我说道:你尽管挑,别客气,程白之前求组里给他解决点事情,这是他还咱们的人情。 我心里知道,虽然说是组里解决了程白的事情,但这份人情绝不应该记在我头上。 但楚昕对我这么一解释,我心情好了很多。 她是在向我说明,其实她跟程白也不熟吗?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到车子上。 男人对车子的热爱或许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我一看到车子,眼睛就直了。 车行的销售人员都是火眼金睛,直接把我带到越野车前头,这里停的一排全是这种车款,底盘高,车内空间阔朗,坐起来舒适,开起来爽。 我最后挑了一辆德国牌子的车,程白帮着还价,以十二万成交。 交完钱我当天就能把车子开回家,跟车行预约了一下上牌时间,我拿着车钥匙手一挥,说道:走,请你们吃饭去。 程白笑道:我请你们吧,边上新开了一家港式茶餐厅,茶点做得很正宗,也是我朋友开的。 我忙说道:那怎么行,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顿必须我请。 程白争道:我来请!楚小姐好不容易约我出来一趟,你们都给我个机会,让我来。 楚昕说道:都别争了,让刘秀请吧,我们去吃日料,我好久没吃寿司了,咱们去吃寿司。 楚昕一开口,我和程白都乖乖地闭上了嘴,由着她安排。 四个人开了三辆车,楚昕和程白开着自己的车先走一步,楚硕则坐到了我的车上,他说要坐坐我的新车。 虽然这车跟楚硕姐弟两的车完全不能比,但这是我拥有的第一辆车,打着方向盘开到路上时,我别有一番激情,忍不住就想踩油门驰骋一番。 楚硕笑道:怎么样,开自己的车是不是特别爽? 我诚恳地说了一句我他妈爽翻了!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开了一段路后我对这辆车子就感觉上手了,一边开一边忍不住张嘴问道:那个程白是不是在追你姐? 楚硕点头说道:这还值得你专门问一句吗?他态度太明显了。我跟你说,自从上次我姐接了组里安排下来的任务,帮他解决了事情后,他就一直猛追我姐。不过我姐对他不来电,说三观不合,当个普通朋友就行了,连深交都不必。 我有点暗喜,说道:你姐对他印象这么不好? 楚硕笑道:也不是不好,真的就是三观不合,你等一下吃完饭就能见识到了。他今天本来要约我姐,我姐说来陪你买车,他就自荐说有门路,自告奋勇一定要帮我们。我姐想的是借这个机会让他还了之前的人情,两人之间也算是清了,所以才答应了他。 我点点头说道:这事得利的是我,改天咱们三个再吃一顿,还是由你姐挑,爱吃啥咱们就去吃啥。 楚硕笑道:行了,你就别跟我们这么客气了,我姐说过,她跟你也算是生死之交,几次都是一起死里逃生,买车这么点小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再说客套话了,但在我心里,我牢牢地记下了这些情谊。 我自打碰到这些诡异的事情,到现在算是正式走上了这条道,虽然经常碰到危险,也常提心吊胆,有时候走在路上也会看见不该看的,跟普通人的生活似乎离得越来越远,但我也收获了很多。 这家日料店在我们市里很有名,店长据说曾经混过几年娱乐圈,选秀出道,也算红过一时,后来急流勇退,用唱歌演戏攒下来的一笔钱开了这家店。 由于他的特殊身份,这家店一开,名气就不小,经常有演员明星来店里吃饭。或许曾经是圈里人的缘故,店长极为重视客人的,据说有个后门是专门为明星们躲避记者们用的,而且店里的服务员嘴巴都很严,就算看到当红的已婚明星带着个小三来店里吃饭,态度亲热,搂搂抱抱,这些流言也不会传出去。 当然也有粉丝专门蹲守在这里。 总之这家店很难预定到位置。 但我们今天顺利地定了间包厢。 楚昕告诉我,店长曾经欠程易一个人情,所以只要程易开口,绝对就能成功预定到位置。 我虽然知道程易能量不小,就像上次,张百万对程易的态度就明显不一样,但今天我又刷新了对程易的认识。 楚硕笑着说在这个市里,三教九流程易都认识几个人,我要是碰到什么难事,一般找程易,就算他帮不上忙,也能介绍帮忙的人给我。 楚硕还说程易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大,程易深知调查组里的人做这一行不容易,经常受伤,尤其是外地人,人一旦受伤,就希望有家里人陪在身边。但外地人不具备这个条件,所以程易会尽量帮着手下组员。 我听的连连点头。 程白在旁边说道:要我说啊,你们这行当,男人做做还行,女人还是别做比较好,危险,虽然赚的钱不少,但女人嘛,终归还是要以家庭为重,以丈夫小孩为重,赚钱这种事交给男人就好,女人在家里带带孩子烧烧饭,做做家务,多好,也不用经常出差。 程白说完冲楚昕讨好一笑,接着说道:我早就下定决心,要是我能娶我心爱的女孩为妻,我会让她安心地待在家里,一切有我,我养她。 楚昕慢条斯理喝了口水说道:你知道一个女孩要花多少钱吗,买化妆品,买包包,买衣服,心情好了买买买,心情不好也是买买买,包个瑜伽卡练练形体,美容院里也得包张卡吧,哪些是不用钱的,你算过后就知道别轻易说出我养你这三个字,养老婆可不是给点饭吃就算养的。 程白挥了挥手说道:结婚了还搞这些做什么,勤俭节约自古是我国的传统美德,衣服包包够用就行,美容院这些都是骗人的,再说了,我娶了她就不会嫌弃她,她也不用为了我去浪费钱做这些。 这些话我听得很刺耳,我虽然是个爷们,但也知道事情并不是像程白说的这样,不由开口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三从四德啊,女人花自己的钱,别管是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她们爱买就买,高兴就好,反正钱是她们自己赚的。 程白说道:女人要是非得赚钱,我也不反对,但她那些钱难道不应该省下来给孩子用吗? 我不由笑了,我算是知道楚硕对我说的三观不合是怎么回事了。 我说道:养孩子就必须得靠女人省这么点打扮的钱吗?要是所谓的养老婆就是要女人降低自己的婚前生活标准去迎合男人的要求,还得对男人感恩戴德,那有几个傻女人愿意做这种事啊。 我心说现在的女人也够为难的,既要上班赚钱,又要带孩子做家务,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要是在家专心带孩子,别人会说吃老公用老公的,整天摊开手问老公要钱,每次问老公拿个家用还得看脸色,要是专心上班,也会有人说事业心重,忽视孩子,完全不像个当妈的。 总之怎么做都是为难。 运气不好的话还会碰上像程白这种人,拿女人当附属品,完全不管女人有多少能力,婚前赚多少钱,似乎婚后只要给口饭吃,让女人在家里待着别上班,就是天大的福分,显得他有多疼老婆似的。 我是个男人,我也不敢苟同程白。 楚昕见我脸色不好,就岔开了话题。 程白似乎误以为楚昕是在帮他,接下来的时间里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们三人礼貌性地保持了沉默。 这一顿饭吃得我内伤。 付完钱后彼此道别,程白非要送楚昕回家,楚昕拒绝了,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开车走了。 楚硕仍然是坐我的车,我们俩一起回别墅。 我把钥匙插进去拧了一下,车竟然起动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 谁动了我的车 第257章 谁动了我的车 车子怎么也发动不了,一直哑火。 楚硕说道不会刚买来发动机就坏了吧。 我说哪有这么倒霉。 一边说我一边不停起动,终于成功点火,我调到d档,一踩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滑去。 我付钱的时候对这车子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对一辆汽车而言,发动机是至关重要的部件,是车子的心脏部位,发动机要是老出状况,买了车子以后绝对要后悔,老送修理厂,费时费力费钱。 我跟楚硕说道:我看明天要回车行一下。 楚硕点头说道:行,我也觉得有必要,今天才刚买来第一天,就出这种状况,宁可现在仔细一点,也免得以后麻烦。 当晚车子开回去后停在楼下,我睡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发动机轰鸣声,本想爬起来看一眼,但又觉得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是把车子上锁后拎着钥匙上楼的。 第二天我跟楚硕两人直奔车行,车行经理还记得我们两个,一看到我们就笑着迎出来:程先生的朋友是吗?昨天刚提了车。 我把昨天碰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车行经理说一般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我既然来了,要不把车子停在这里请车行的师傅看一下。 我说行,反正今天也没事,你们仔细帮我看一下。 经理请我们两个到休息室,休息室内摆着舒适的沙发,有电脑也有电视,零食和饮料等都是齐全的,很适合消磨时间。 闲着没事,我就上网看了下帖子。 黄家村的那个帖子在我们离开的当天竟然有更新过,我忙拉到最后看,发现竟然是那个曾经发过照片又删除的人。 这人发过两张照片,引起了网友议论纷纷,一度被顶到论坛首页,随着时间的过去,热度渐渐消退,毕竟无图无真相,两方人马吵得再凶,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来。 而在网友争论的过程中这人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似乎发了两张照片又删除后,他就销声匿迹了。 我一度认为这人就是领队。 之所以不再出现,当然是因为领队已经死在车祸当中了。 我跟黄乾是前天离开黄家村的,当天晚上八点,这人竟然突然出现跟了一句话。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写的是在火车站,你们看到我了,是吗? 这句话没主语,看起来更像是发错的,所以引发的也不多。 但我看了却心里发毛,忍不住回想起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跟领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没死? 还是已经死了,却又一次死而复生? 他是活人,还是纸人? 我找不到答案。 我把楚硕叫过来一起看这帖子,楚硕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说这还不简单吗,你打个电话给刘春光,让他帮你问一下交警大队的人,看能不能弄到这起交通事故的死者名单。 我一想非常对,立马发了条信息给刘春光,把意思说清楚。 刘春光很快就回了一k两字。 我接着浏览起其他帖子来。 一个多小时后,经理拿着钥匙过来了,他说车行里的师傅已经全部看过了,车子确实没问题。 我有点不满,说道:我刚买的车子,要再碰到这种事怎么办? 经理赔笑说道:不管出现什么问题,您尽管来找我,我们都会帮您解决,不收钱。 我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难不成我还老跑这边吗,时间耽搁不起。 但经理咬死了车子没问题,我钱都已经付清了,总不能再把车子退回给他们,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说好有问题再联系,拿回钥匙把车子开走了。 先顺路送楚硕去上班,我还在休假中,就驱车回了别墅。 刚拉上手刹,钥匙还没拔,排骨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高兴地接起来说道:刚寻思着打电话给你和大炮,约你们俩啥时候出来聚聚,你就电话打过来了。 排骨说道:你回来了? 我说是啊,今晚有空不,有空出来喝两杯。 排骨说行,去李家排挡吧,大炮他来联系。 我问你找我什么事,排骨竟然不直说,说见了面再详谈。 见面详谈就见面详谈,应该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然排骨怎么会不说。 到了约好的时间,我嘚瑟地开着车去了李家排挡,这家店我们仨经常来吃,老板一见到我就招呼道:刘秀,又换车了? 我说以前那车是朋友的,今天这车才是自己的。 老板笑着说道:自己的车开着安心。 确实,朋友的车,开着总担心不小心刮到蹭到,虽然楚硕不会计较这些,但我心里总过意不去。 大炮跟排骨已经在包间里等我了,我一进去大炮就调侃道:不错,也是有车一族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特地将它放在桌子上显摆。 大炮追着我要我今晚请客,临时找了个理由,说要庆祝我买车了。 我这两天心情实在不错,既摆脱了活哑巴的困境,又买了车,算得上双喜临门,所以大炮一说,我立马就应了。 我跟大炮两个人说的热闹,排骨除了刚开始冲我打了招呼后,一直抽着烟,有些失神。 我关心道:出什么事了? 排骨狠狠抽了口烟说道:你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麦子家的事吗? 我说当然记得,她弟弟麦俊俊昏迷不醒是吗,现在怎么样了。 排骨说道:还是老样子,刘秀,你之前跟我说,这小孩有可能丢魂了,你能帮着找回来吗? 我吃了一惊,排骨知道我是半吊子,所以之前那次没开口,按照我们俩的想法,麦子家既然这么有钱,她父母完全可以找个有能力的道上的人来解决这件事,没想到排骨竟然问我能不能帮忙。 我立马反应过来排骨下午在电话里没说明的事情就是这事。 排骨把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又抽了一支出来点燃,他吐了个烟圈出来,缓缓说道:我老觉得要不是我们带麦子去废弃公路,她弟弟不一定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我一直有这件事。据说麦子的父母请了个高人回来,钱花了不少,屁用没有。我这才想到你,刘秀,你能帮这个忙吗? 自家兄弟,我直接把话摊开来说,我说我的实力你了解,说半吊子还是抬举我了,不过你既然张口,我肯定要帮忙,道上的大拿我不敢保证一定请得到,楚昕绝对没问题,要不请楚昕帮个忙,我们一起去麦子家看看? 排骨当然说好,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下了,我联系楚昕,他联系麦子的父母。 我们三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喝酒聊天吹牛了,这次见面,一直喝到尽兴才分开。 喝了这么多酒,我当然不能再开车,就叫了代驾过来,先把我两个兄弟送回家,再开回别墅。 我不说喝得烂醉,也相去不远,所以一上车我就躺在副驾驶位上醉得打起了酒呼噜,连大炮和排骨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直到被代驾给推醒。 我一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抹了把嘴,睡得太熟好像流了不少口水。 我问道:多少钱。 代驾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站在打开的车门前,肩膀紧绷,一脸紧张的神色。 他回道:五十不,不,三十就够了。 我头一次喊代驾,不知道行情,他说三十那就三十,我就从兜里掏出钱给他。 代驾捏了钱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跑得特别快,似乎深怕我追他一样。 我抬着手想叫他等一下,却发现一眨眼这人已经跑得只剩个背影了。 我刚才给的是十块钱,还差二十呢 我心说这代驾什么毛病,钱也不看,跟活见鬼一样。 我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自己先吓了一跳,立马前前后后把车子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自嘲了一句疑神疑鬼,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房间睡觉了。 隔天醒来发现楚硕又出差了,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 醉酒的滋味不好受,我醒来后头不痛,但嘴巴里很苦,胃也不舒服,只想喝粥。 我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当下起床后拿了车钥匙打算去喝粥,有一家店我常去,店里的粥熬得非常入味,配粥的酱菜都是老板自家晒的,最重要的是价钱实惠。 还没下楼,刘春光的电话进来了。 他是跟我说牛头山那起交通意外的,整辆大巴车坠崖,车里全是某大学在读学生,这起事件自发生后一直占据着头条新闻的位置,刘春光找交警大队的人一问,就问到了。 死亡名单他说下午给我,但是他记得我说过大巴车里除了大学生,应该还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领队,这人的年龄段跟大学生们不一样,应该特别好认,也是我请刘春光特别为我留意的一个人。 但是刘春光说大巴车里没有我所说的这个人。 这起交通意外导致车里的人无一生还,但是除了大学生外只有一个司机,但是司机四十多岁,也不符合我所描述的情况。 也就是说,查不到领队这个人。 我脱口而出说道:不可能,我当时亲眼看着他们一起上的大巴车。 刘春光说道:要是他中途下车了呢? 我坚持己见:他是领队,而且车子从黄家村离开后没多久就出事了,身为一个领队,他又怎么会在旅行途中私自下车呢? 刘春光说道:但是确实没有你说的那个人。这样吧,下午等我拿到详细名单,我再发给你看。 我百思不得其解。 领队去了哪里? 他难道真的没死? 我一边想一边拎着车钥匙出门。 卧槽!我的车呢? 我的车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 巧合 第258章 巧合 妈的,我车子不见了! 我明明记得昨晚回来后,代驾帮我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我才给了他十块钱,他就跟只兔子一样跑了,喊都喊不住。 但是现在车子去哪了? 院子里无遮无拦,我扫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我那辆车子。 我发了会儿呆,心想这事儿该去警局报案吗?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信息,我点开来一看,楚硕发来的。 楚硕写道:我出门太着急,忘了带资料了,你帮我把书房桌子上的档案袋给我寄过来,以下是地址:,,,,,,。 我沮丧地回道:老子车不见了。 信息发出去后,楚硕回得很快。 他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车库看到你的车,停得端端正正。 我一愣。 车库? 我怎么没印象自己把车停到了车库里? 难道昨晚代驾走后我自己在酒醉状态中开的车? 我想破了脑袋也没这个记忆。 不过楚硕既然说在出库看到了我的车,那车子应该确实就停在车库里。 我直奔车库。 果然我的车好端端地停在里面,就像楚硕形容的那样,停得特别方正。 我绕着车子走了两圈,发现轮胎上满是泥泞,车门的下边边缘处也被溅上了泥水,才开了一天,这车子看起来就挺脏的。 不过白色确实不耐脏,一有灰尘泥土,就特别明显。 我打算问问程易,我记得组里有个车费报销,现在我不坐公交了,用不到车费,这个项目是不是可以改为油费报销。 能省一点省一点不是? 我毕竟是有老婆要养的人。 我开着车子去喝粥,吃完后让老板给打包了一份,带着早饭去接排骨。 排骨说他已经跟麦子的爹妈说好了,今天我们俩过去,先看看麦俊俊的情况,其他的见面再说。 我把手机扔给排骨,让他帮我发个朋友圈,照片是我昨天提车的时候拍的,一辆崭新的白色越野车,车身泛着光泽,停在阳光下,特别有范儿。 排骨损我嘚瑟。 我一口承认,老子就是嘚瑟,你不服你憋着。 照片发上去后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我爹。 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在电话那头问我是否买了车,我笑着反问我爹这车子好看不c 老爷子大概刚吃完早饭,一边跟我聊天一边溜达消食,手机应该开着免提,我清楚地听到我妈在旁边接话道:挺好看的,买来多少。 我说是二手车,买来这个价。 我爹妈不知道行情,只会看车子漂亮不漂亮,我一说价格,我妈就说值,特别值。 老爷子叮嘱我过年的时候一定要把车子开回来,让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们也看一看,我们老刘家也能开上汽车了。 我一口应下,老爷子难得提个要求,又不是什么难事,必须满足。 我爹满意了,絮絮叨叨地问我一公里需要多少油钱,我说还没算,这桶油刚加满,据说油耗不高,停省钱的。 我爹妈围着车问了好几个问题,方挂上电话。 排骨替我点开朋友圈看了下,十来个点赞,还有人说我壕。 这么一辆车就说壕。 可见壕这个字多么的廉价和广泛。 当然,我这朋友评价壕,他不一定真觉得我壕,只是留这么一个字而已。 说人壕,不知什么时候起,似乎已经成了普罗大众的一个习惯。 不管对方是真壕还是假壕,只要晒东西,就是一个壕。 麦子家竟然跟张百万家是一个小区,怪不得排骨说麦家是有钱人,光从住址看,确实有钱,能住在这片区块的人非富即贵。 我先跟楚昕在小区门口汇合,再一起驱车前往麦家。 排骨说联系过麦子的父母,我满心以为一到麦家就能见到麦俊俊,他是不是真的丢魂,楚昕一看就能知道。 谁知我们竟然遭到了冷遇,在客厅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板凳。 期间佣人来来去去,招呼的倒是很用心,茶一见底,立马续杯,一冷掉,也立即更换,还会送上零食和水果。 但我们来麦家不是来玩的,是为了解决麦俊俊的病情,而且我请楚昕帮忙,谁知道竟连累她一起受到了冷落。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排骨一脸的尴尬,我知道这事情怪不了他。 我拦住佣人问麦家有没有个能做主的人,佣人很客气,措辞很委婉,但是表达的意思很清楚,麦家的男女主人都忙着,暂时没空招待我们三个。 既然他们都忙着,我们想去看麦俊俊,当然也没人敢轻易带我们去。 佣人请我们再等等。 我猜应该是麦家答应排骨请我们两个人来家里看看麦俊俊,这是敷衍排骨的,但排骨却实心眼得真的带着我们来了,麦家其实并不打算真的让我们插手这件事,因为麦家对我们不信任。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我知道我和楚昕年纪轻轻,没程易在背后顶着,拉着调查组的虎皮扯大旗,只凭我们两个的年龄外表,确实不足以让人一见就信任。 我低声跟排骨商量要不我们先走一步,我自己看点冷脸不要紧,但我不能让楚昕也跟着被人看低。 楚昕在我旁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说道:老大? 我一听就知道是程易打来的。 楚昕听了几分钟后朝我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我听到她连说了几个好字,还说正好跟我在一起,事情由她来告诉我,不用程易特地再打个电话给我。 我不免好奇,心说能有什么事情,除了找楚昕之外竟然还找到了我? 楚昕说完电话将事情跟我一说。 我难掩惊讶,什么叫巧合,这就叫巧合。 我再一次招呼佣人过来,这小姑娘眼里有几分藏不住的不耐烦,说起话来倒是轻声细语的,显然经过培训。 她端起标准的职业微笑说道:非常抱歉,麦先生他们还在忙当中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去问下麦先生,就说是程易让我们过来的,麦先生要是不想见我们的话,我们就走了。 佣人一愣,她肯定不知道谁是程易,但是从我前后的态度变化,她也看出了点端倪,当下客气地让我们稍等一会儿,她立刻去请示麦先生。 这一去,麦先生来的很快。 他们夫妻两个携手而来,远远地就冲我们笑道:有失远迎c有失远迎。原来几位是程组长的手下。 我领教了他们前倨而后恭的态度,要不是有排骨在,我转头就想走。反正组里的任务就算不是由我和楚昕做,程易也会交待别人,我也不需要勉强自己去迎合麦家。 我淡淡回了一句说道:麦先生贵人事忙。 麦先生夫妻脸上现出几分尴尬。 他们或许也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想尽了办法到处托关系,最后终于托到程易那里,让程易开口派人过来看看究竟,结果原本以为不请自来的我们,竟然刚好就是程易手下组员。 他们失礼在先,现在见到我们,难免有些讪讪。 麦先生夫妻旁边还陪着一个人,三十多岁,看起来挺温和的,他见场面一时尴尬,就打圆场说道:你们前两天是不是有去吃过明前寿司?我看几位有点眼熟。 明前寿司就是前几天买车时我们和程白一起吃过的日料店。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是? 这人笑道:我是明前寿司的老板,程易那天帮你们定了个包间,所以我记得你们。我记忆不错吧? 他接着说道:下次你们再来,我请你们吃我新研制的菜色。 经过这么一打岔,场上气氛好了不少。 兜兜转转大家也算是彼此认识了,明前寿司的老板叫明毅,就是他,参加过选秀,演过电视剧出过专辑,红过一时。 明毅是麦先生的表弟,关系非常近,是麦先生亲姨妈的儿子,两家来往得很勤。 麦先生能联系到程易,就是请明毅帮忙的。 我们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麦先生刚开口说了一些儿子的情况,他老婆眼里的泪就流下来了,还非得故作坚强地对我们说道:非常抱歉,最近情绪有点不稳,你们吃这个,这是我上次从泰国带回来的。 我摆手婉拒了麦夫人手里的东西,提出要去看看麦俊俊。 说一千道一万,玄学这回事就跟医学一样,讲究个亲眼看见当事人,所以我不等麦先生夫妻多说几句客套话,立马提出要求。 看到本人,才能对症下药。 麦夫人忙站了起来,不等麦先生说话,就要先带我们去。 麦俊俊的房间在二楼,麦夫人强忍着悲痛,若无其事地跟我们介绍他们家的姐弟两个都住在这一层,麦子的房间就在麦俊俊的隔壁。 麦俊俊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他陷入昏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一直挂着营养针,但应该瘦了挺多的,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细得跟柴火棍似的。 楚昕仔细查看了麦俊俊的情况,抬起头来说道:你们去准备一炷香拿来给我,我要看看这孩子的魂魄还有没有在他自己的体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 睡降 第259章 睡降 楚昕是主力,我是助手。 我笑着说自己定位的很清楚。 楚昕趁着麦家夫妻出房间让人去拿线香的空档,冲我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笑来。 当线香拿来的时候,楚昕让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她自己则拿着香走到麦俊俊的床边,闭上了眼睛,几秒种后线香无火自燃。 这招很酷炫。 香是麦家自己提供的,没有我们弄虚作假的空间,刚才点香的一幕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楚昕并没有伺机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 她非常坦荡地正面朝着我们。 也因此,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香,确确实实就是楚昕闭眼后没多久,香头红光一闪,一股细细的烟冒出来,无火自燃。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几个。 我c排骨和楚昕,麦家则是麦先生夫妻加明毅。 原本留在房间里照料麦俊俊的医护人员和佣人之前在楚昕的要求之下都被请出去了。 我听到明毅由衷地感慨了一句:楚小姐好本事。 这一手一露,麦家对我们三人的态度更恭敬了,麦先生更是连连称赞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早就听闻你们程组长的大名,这次也是百般托关系才请到程组长开口应承,他派几位过来,我儿子肯定有救了。 事情刚开始,麦家就欢欣鼓舞起来,像是麦俊俊已经清醒过来了似的,麦夫人更是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连连点头附和麦先生的话。 我当然知道点香这一幕对普通人的冲击性,楚昕是利用自身阳火将线香点燃,已经算得上刻意炫技了,我们一般不会用这种方法去点一根香。 楚昕有她自己的用意。 房间里的气氛一扫之前的凝重,我看着麦夫人憔悴的脸上露出笑容,视线流连在麦俊俊脸上,从心里说我并不想泼他们冷水。 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在前头,毕竟凡事无绝对,麦俊俊的具体情况还有待研究,我们又怎么会因为麦家给我们戴高帽,就把这事大包大揽下来呢,万一出了点意外,这事其实很棘手呢。 所以我不忍心,但是仍然开口说道:能不能救醒这孩子,我们还得先看一下情况。 言下之意是你们别高兴的太早。 我这话一说出口,麦家高兴的表情就收敛了,不过麦先生还是连声说道: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尽管提,只要能救醒我儿子。 父母之爱子,恨不能以身相代。 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看着楚昕进行下一步动作。 楚昕手里掐了个手决,另一只手捏着线香,绕着麦俊俊走了一遍。 说也奇怪,房间里窗户开着,有细细的风从外面吹进来轻抚在我们脸上,但是这支线香燃起的细烟却始终很有目的性地向麦俊俊飘过去,孩子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头顶上空慢慢聚集起细细的烟圈。 楚昕来回走了几圈,手里的香非常快速地烧短了一截,这个速度当然有点不正常,但我们谁都没有提出疑问。 楚昕轻轻地咦了一声,停下脚步,把手里的香交给我,示意我把香给按灭。 排骨从我手里接过香,他说他出去找个烟灰缸,拿着香转身出门了。 麦先生迫不及待地问道:楚小姐,俊俊怎么样了,他他是不是丢魂了?我们要去把他的魂魄找回来吗? 楚昕摇了摇头说道:与你说的正好相反,俊俊的三魂七魄都在他自己的里,只是有人将他的魂魄压缩的很小,禁锢在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这才会造成他一直昏睡不醒的情况。 麦先生忙说道:既然找到了问题,那是不是就可以救醒我儿子了? 我从楚昕的脸上看到了为难,果然她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儿子应该是中了降头。 每个降头师擅长的降头都不一样,就像昏睡不醒这种状况,一般都是睡降导致的,但是不同的降头师下的睡降虽然都叫睡降,但其中会有一丝细微的区别。 所以说解降头最好请下降头的人出手,这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麦夫人哽咽了一下,强忍着悲痛问道: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楚昕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直言相告:麦俊俊这种情况比较棘手,如果不能及时找到降头师的话,他继续昏睡下去,以后就算是能解了降头,也会变成一个痴呆儿。 麦夫人当即捂着嘴,眼泪忍都忍不住,流了一脸。 我心说这对于父母来说,确实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原本健健康康的孩子,遭受无妄之灾。 我问道:你们想一下,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这个人恰好最近去过国外,或者跟道上的人有接触过。 楚昕紧接在我后面补充了一句:而且必须要跟俊俊本人接触过。 麦先生夫妻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麦先生开口说道:我得仔细排查一下。 楚昕说道:最好尽快将降头师找到。 麦先生问道:你们不能解降头吗? 楚昕淡淡地说道:我们能解,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每个降头师下的降头都是不一样的,外人来解这个降头,怕的就是这丝不一样,弄个不好,就算将人唤醒,也会有机率导致他降头没解干净,成为痴呆儿。能找到下降头的人才是治本的方法。 麦先生一口应下,说会立即展开调查。 我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们有鸡血吗?要大公鸡的血,能每天打鸣的那种,越健壮越好。 我给这孩子画个符,多保他一段时间,你们也能多点时间去找降头师。 麦先生立马说有,肯定有,麦夫人则飞快地打开门,一迭声让人去找。 这种时候就算没有公鸡,以麦家的财力,估计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 鸡血拿过来要一段时间,我左右看了下,排骨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有点担心,就找了个借口走出了房间。 麦先生之前有提过,这一层是麦俊俊和麦子姐弟俩的房间,我对麦子印象不好,但既然到了麦家,又刚好路过她房间门口,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偏头朝着麦子的房间看去,眼前的象牙白欧式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我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恨恨地说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谁让你自作主张请人来看麦俊俊的? 声音有些耳熟,我记忆力不错,应该是麦子在说话。 而从她房间里闷头走出来的那个身影我就更眼熟了,不是我的好兄弟排骨又是谁。 麦子应该在冲排骨发脾气,她刚才那些话的口气非常不好,但是排骨没有反驳她,走出来后就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他一抬眼,正好对上我有些尴尬的脸。 我低声说道:那啥,你去的太久,我来找找你,结果刚好走到这里就看到你了。 排骨冲我点点头,说道:走吧,先回麦俊俊的房间,其他事回头再说。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我跟排骨交谈的声音,麦子即便在愤怒之下,也没有冲出来继续揪着排骨吵架。 我怀揣着一肚子好奇回到了麦俊俊的房间。 刚进去就听到麦先生扯得有些高的音量,他说道:原来让张百万家的小鱼重见光明的就是你们吗? 楚昕笑着指了指我,说道:说曹操,曹操到,不是我,是刘秀。 我忙实事求是地说道:是我请道上的高人出手,我哪有这个本事。 麦先生朗笑道:谦虚了,谦虚了。我听张百万说过,有个年轻人能进入他女儿的梦里,原来就是刘先生你啊。 我谦虚道:雕虫小技,也不止我行,楚昕也可以,从实力上说,她绝对比我强。 麦先生跟我好一番客套。 正说着,佣人端着一碗鸡血进来了。 麦夫人忙亲自接过来递给我。 我走到麦俊俊身边,按照叔祖笔记里所记载的,手指沾着鸡血,在这孩子的额头画了一个定神符,这张符能帮助他稳固神魂,不至于因为魂魄被禁锢在体内某个地方太久而变成痴呆儿。 这件事做完后,我们暂时也没有其他能帮得上忙的,当即告辞。 麦先生夫妻和明毅亲自将我们三个送到了大门口,跟我们来时的冷清待遇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接下来几天麦家会倾尽全力去查这件事情,但由于我无意中听到了麦子对排骨说的那句话,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我担心麦家夫妻最后查出来的事情真相会让他们不敢置信,万一真如我所料,是他们的女儿麦子,要麦俊俊的一条小命呢? 楚昕在麦家门口跟我们分道扬镳,我则是开车顺路送排骨回家。 我率先开口说道:麦俊俊的状况跟我们那次在废弃公路发生的事情无关,也并不是麦子趁我们不备烧了麦俊俊的头发并喊魂造成的,这孩子的魂魄并没有丢,还在他自己的体内。 排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我就放心了,不然我总有一种负罪感。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瞒着我?你跟麦子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们俩其实在偷偷交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