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摄魂幡》 正文卷 三二六 黑手袭来 正文卷 三二七 太阴幽荧 正文卷 三二八 八大部落 正文卷 三二九 惊悉阴谋 正文卷 三三零 魔艳女魅 正文卷 三三一 黄泉风起 正文卷 三三二 森罗惊变 正文卷 三三三 阵入黄泉 正文卷 三三四 沙场请缨 正文卷 三三五 珠阵双绝 【为白银盟主‘翠鸟cuiniao’加更】 正文卷 三三六 大显身手 正文卷 三三七 鬼地实情 正文卷 三三八 严酷拷问 正文卷 三三九 最大危机 正文卷 三四零 聪明反误 正文卷 三四一 中计遇险 正文卷 三四二 与狐谋皮 正文卷 三四三 鬼地恩怨 正文卷 三四四 黑手特使 正文卷 三四五 联盟之争 正文卷 三四六 合格奸商 正文卷 三四七 长老大会 正文卷 三四八 绝密情报 正文卷 三四九 大阵轰塌 正文卷 三五零 全线撤退 正文卷 三五一 幽狸鬼祭 正文卷 三五二 讨价还价 正文卷 三五三 鬼胎暗怀 正文卷 三五四 死间之计 正文卷 三五五 晋升鬼王 正文卷 三五六 鬼地相通 正文卷 三五七 紧密关系 正文卷 三五八 分配魔灵 正文卷 三五九 谣欺诈变 正文卷 三六零 此山我开 正文卷 三六一 阵幡配合 正文卷 三六二 魔灵逞威 正文卷 三六三 戏耍老鬼 正文卷 三六四 鬼乱魔魅 正文卷 三六五 玄德圆寂 正文卷 三六六 多重关系 正文卷 三六七 精诚合作 正文卷 三六八 鬼地见闻 正文卷 三六九 通明现身 正文卷 三七零 螳螂在后 正文卷 三七一 谋算通明 正文卷 三七二 张网罗鸟 正文卷 三七三 阿古追报 正文卷 三七四 混入部落 正文卷 三七五 查问奸细 正文卷 三七六 鬼蝠出动 正文卷 三七七 神通符箓 正文卷 三七八 借符逃遁 正文卷 三七九 兵行险着 正文卷 前传第三十三章 朱吉 正文卷 前传第三十四章 虚影 正文卷 前传第三十五章 法宝 正文卷 前传第三十六章 油尽 正文卷 三八零 带祸上门 正文卷 三八一 猪怪族长 正文卷 前传第三十七章 归兮 正文卷 前传第三十八章 我愿 正文卷 三八二 拦住去路 正文卷 前传第三十九章 哀伤 正文卷 三八三 獠牙终露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章 差距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一章 境界 正文卷 三八四 妙广分身 正文卷 三八五 森然恶意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二章 执法 正文卷 三八六 大能之韵 正文卷 三八七 惊天斗法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三章 气象 正文卷 三八八 战歌传说 正文卷 三八九 通明镜碎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四章 云停 正文卷 三九零 分身道灭 正文卷 三九一 长生天定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五章 战前 正文卷 三九二 兰因絮果 正文卷 三九三 种子计划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六章 不易 正文卷 三九四 镜中残魂 正文卷 三九五 魔女之惑 正文卷 三九六 跟梢追踪 正文卷 三九七 有难你当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七章 大战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八章 战一 正文卷 前传第四十九章 战二 正文卷 前传第五十章 战三 正文卷 前传第五十一章 尾声 正文卷 前传后记 正文卷 三九八 猎灵计划 正文卷 三九九 植种归元 正文卷 四零零 种如是因 正文卷 四零一 收如是果 正文卷 四零二 再见玄难 正文卷 四零三 净光尊者 正文卷 四零四 执事之任 正文卷 四零五 摩腾残卷 正文卷 四零六 功德一件 正文卷 四零七 撺掇玄济 正文卷 四零八 医道精深 正文卷 四零九 都装起来 正文卷 四一零 不负嘱托 正文卷 四一一 神秘行动 正文卷 四一二 鬼物疑云 正文卷 四一三 三件法宝 正文卷 四一四 突击小队 正文卷 四一五 埋伏入阵 正文卷 四一六 断敌后路 正文卷 四一七 决战提前 正文卷 四一八 禅净重伤 正文卷 四一九 初窥界灵 正文卷 四二零 挫败阴谋 正文卷 四二一 决战时刻 正文卷 四二二 诡波云谲 正文卷 四二三 四处崩坏 正文卷 四二四 断尾而逃 正文卷 四二五 鬼地大乱 正文卷 四二六 收服老鬼 正文卷 四二七 长生天佑 正文卷 四二八 鬼地情报 正文卷 四二九 二桃三士 正文卷 四三零 仙人抚顶 正文卷 四三一 小月海珠 正文卷 四三二 长袖善舞 正文卷 四三三 可靠情报 正文卷 四三四 为虎作伥 正文卷 四三五 虺行恶计 正文卷 四三六 汇合阿古 正文卷 四三七 怀璧其罪 正文卷 四三八 再入黄泉 正文卷 四三九 借鸡生蛋 正文卷 四四零 老鬼入殼 正文卷 四四一 保驾护航 正文卷 四四二 阵前对决 正文卷 四四三 缶泽秘事 正文卷 四四四 以退为进 正文卷 四四五 苦肉之计 正文卷 四四六 众修东去 正文卷 四四七 李代桃僵 正文卷 四四八 压箱宝物 正文卷 四四九 小小算盘 正文卷 四五零 人心难测 正文卷 四五一 天道何道 正文卷 四五二 幽狸老巢 正文卷 四五三 长安小店 正文卷 四五四 阿古手腕 正文卷 四五五 演练大阵 正文卷 四五六 万佛大会 正文卷 四五七 偷经之议 正文卷 四五八 秘市交易 正文卷 四五九 商亦有道 正文卷 四六零 幽狸决战 正文卷 四六一 界灵之威 正文卷 四六二 追猎邪神 正文卷 四六三 黑甲祭祀 正文卷 四六四 灵之结晶 正文卷 四六五 大阵失守 正文卷 四六六 辩经之事 正文卷 四六七 初见慧心 正文卷 四六八 功法之秘 正文卷 四六九 嫁祸于人 正文卷 四七零 卷轴现形 正文卷 四七一 如何破局 正文卷 四七二 紧锣密鼓 正文卷 四七三 云涌魔动 正文卷 四七四 魔女入寺 正文卷 四七五 经阁激战 正文卷 四七六 生死一线 正文卷 四七七 变故丛生 正文卷 四七八 藏经真容 正文卷 四七九 队长辛秘 正文卷 四八零 歪打正着 正文卷 四八一 欲魔得逞 正文卷 四八二 魅意倾城 正文卷 四八三 三位金丹 正文卷 四八四 宗门计划 正文卷 四八五 重伤而归 正文卷 四八六 破釜沉舟 正文卷 四八七 鬼尊洞府 正文卷 四八八 行事抉择 正文卷 四八九 借势使力 正文卷 四九零 深入鬼域 正文卷 四九一 危机边缘 正文卷 四九二 鬼傀出世 正文卷 四九三 拍卖洞府 正文卷 四九四 鬼傀之术 正文卷 四九五 贵人相助 正文卷 四九六 初战魂族 正文卷 四九七 众人拾柴 正文卷 四九八 进军战略 正文卷 四九九 草人傀儡 正文卷 五零零 炮灰任务 正文卷 五零一 谁执牛耳 正文卷 五零二 两路受阻 正文卷 五零三 谁是炮灰 正文卷 五零四 立刻救援 正文卷 五零五 瞒天过海 正文卷 五零六 劫数重重 正文卷 五零七 赏罚分明 正文卷 五零八 傀儡发威 正文卷 五零九 分封大会 正文卷 春节期间更新安排顺祝书友新春快乐 正文卷 五一零 灵地建设 正文卷 五一一 再见圣姑 正文卷 五一二 种下荒藤 正文卷 五一三 有人觊觎 正文卷 五一四 师叔加油 正文卷 五一五 接连上门 正文卷 五一六 施计入洞 正文卷 五一七 洞内联系 正文卷 五一八 队长后手 正文卷 五一九 灭神神光 正文卷 五二零 黑泽妖龙 正文卷 五二一 绝望深渊 正文卷 五二二 利益交换 正文卷 五二三 商机来了 正文卷 五二四 軛龙渊内 正文卷 五二五 光阴之丝 正文卷 五二六 荧魂婆娑 正文卷 五二七 纠葛且深 正文卷 五二八 鬼修恩怨 正文卷 五二九 青凝诸事 正文卷 五三零 小月结丹 正文卷 五三一 破解之道 正文卷 五三二 颠倒阴阳 正文卷 五三三 拍卖风云 正文卷 五三四 阿古渡劫 正文卷 五三五 灭魂劫电 正文卷 五三六 蹑尾而去 正文卷 五三七 三派阳谋 正文卷 五三八 谁有可能 正文卷 五三九 偷鸡摸狗 正文卷 五四零 谁更清白 正文卷 五四一 元婴相争 正文卷 五四二 魔门大会 正文卷 五四三 栽赃魔门 正文卷 五四四 奇人异士 . 两个月后,南蛮的崇山峻岭间,走过来一个一身南蛮装扮的修士。 这修士仗着自己一身矫健的身姿,在两峰相夹间箭步如飞。虽然这山道越走越窄,越走越险,但倒是没有影响到他度的分毫。 这修士正是千云生,只见得他一面在山道上如履平地一般,一边在神魂中道: “这魂族还真是志向不小,原来这一次它们不仅要拿回南蛮,还想要反攻到中原去。” 问心珠接话道:“还好咱们这感应傀儡立了大功,没想到魂族之中竟然也有能人,能想到死守云梦城之法,也算是抓住了我们的脉搏,让我们有些出乎意料了。” 阿古则嘿嘿笑道:“任它巧计奸谋,还不是得喝老子们的洗澡水。这一次抢了魂族一把,恐怕那个什么南宫掌柜得心疼好几天了。” 千云生也微微一笑道:“有了这批物资,回头小月那边也能宽泛一些。” “既然我们知道了它们这守株待兔的办法,看来云梦城这里,我们是不能再扩大经营了。” “正好小月那边对于南蛮的凡人也收拢的差不多了,回头还是得让她把精力重新放回到长安城那边去。”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地微微一笑道:“不过这一趟下来,咱们这摄魂幡中又多添了三道元婴主魂,倒是意外之喜。” “虽然目前其中的魂魄数量只剩百万来数,但是有了这三道元婴主魂的带领,想必这威力也不会减到太少。” 问心珠也有些感叹地道:“是啊,只是没想到这两个魂族元婴果然奸诈,还差点被他们逃出了手心去。” “要不是我们早有布置,事先坑了施老一把,让他削弱了它们一下,恐怕还真的要被它们逃回了魂族去。” 千云生想起施老那郁闷的神情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也是施老犯了众怒,以至于大家都冷眼旁观,不肯搭手被我们利用,要不我们想要坑到他还不容易。” “不过既然我们留下的线索是另一个花间派同伙动得手,恐怕施老回去的路上又要提心吊胆一番了。” 说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顿时排解了不少路途的苦闷。 其实他们这会已经来到了人族和魂族的交界处,因此才如此小心翼翼,隐藏行迹行动。否则这么一点小小的山峦,凭着他们的身手哪要如此辛苦的翻越。 就在千云生又转过一个山坳之际,突然间后面有铃声轻响,不一会就追过来一个清秀的少女道: “没想到如此荒郊野岭之地,还能碰到个活人。喂!那个呆子,你可也是往出云岭去的吗?” 千云生负手而立,也不急着答话。刚才那铃声分明是那姑娘故意弄出,看来这姑娘蹑形潜迹的功夫倒是了得,竟然迫得如此之近才被他觉。 那姑娘见千云生并不答话,扬起头来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个呆子,我爹爹说出门在外的男人就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话果然不假。” 说完昂头从千云生的身边擦了过去,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千云生被那姑娘夹枪带棒的骂了一顿,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暗道这魔门中人果然都没有一个太过正经的。 眼前这个女子一身修为分明不弱,竟然也要做女儿姿态,也不知道自己若是答了,会不会中了什么奇异的旁门暗算。 千云生心中这么想着,不由得暗暗警醒。现在开始,后面遇到的恐怕就不会再有几个正常人了,对付正道的那套东西,恐怕都得收起来才行。 想及此处,他干脆把那个黑脸的面具法宝拿了出来罩在脸上,这才再次向前。 又转过了几个山坳,千云生的神识中竟然又出现了那个少女的身影,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花花和尚。他不由得一愣,但转念一想,现在若要是不上去,恐怕还以为自己怕了他们。 自古以来魔门都是欺善怕恶,自己这会要是弱了声势,恐怕反而容易横生枝节。念及于此,千云生干脆不闪不避,以自己的正常度走到近前。 走近了之后他才现,原来极窄的山道上,几乎被花花和尚的肥大身躯所占满。 而那个花花和尚身前还放了个破碗,破碗里放了几块散碎灵石。身旁则放了根碗口大的禅杖,正在那里一口肉一壶酒的吃得不亦乐乎。 而那个苗条少女则扶着手腕,脸色极差的站在一边,显然刚才已经吃了那花花和尚的亏。 千云生看了看眼前的破碗,知道这和尚既然敢拦在当路,恐怕也是个硬茬。 不过他还是夷然不惧地走上前去,丢出两颗灵石笑着道:“得失无忧,喜乐随缘,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那个花花和尚见千云生真丢出两块灵石,倒也不恼,而是笑嘻嘻的把正抓着肉蹄的放了下来,用那个沾着油腻荤腥的肥腻腻大手朝着千云生的头顶摸了过去道: “施主施舍,佛爷怎么能不欢喜不尽。此乃佛爷赐福于施主,还请施主收下。” 说完,那油腻腻的大手就朝着千云生当头罩了下去。 边上那个苗条少女,见到千云生被那花花和尚的掌影罩住,不由得轻呼出声,看来刚才她就是在那花花和尚下的这招下吃了个暗亏。 千云生心中早有准备,因此虽然听到那少女轻呼出声,但还是毫不惊慌的用袖中藏指之术,朝着那花花和尚的大掌点去。 一面则轻笑道:“些许散碎灵石,不敢当和尚大礼。” 说完两人各一只手的在极小的范围内辗转腾挪,最后那花花和尚还是技输一招,被千云生一指点在了虎口之上。 这一下花花和尚固然并不好受,猛哼一声,倒退两步,还踩碎了一块身后的青石。 而千云生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其实刚刚他那一指之下也如触电一般,只是因为他的手指是藏在衣袖之中,所以才被他遮掩了过去。 那花花和尚吃了个小亏,倒也识趣,闷声道:“阁下这一身功法,倒是练得极俊,佛爷算是领教了。” 千云生也微微一笑道:“和尚你这一身横练功夫倒也了得,身手不凡,恐怕也系出名门吧?” 那花花和尚傲然道:“魔门之中,除了孤陋寡闻之辈,谁不知我戒刀禅一脉?” “我家师傅就在魔门大会之中,因此分派我等出来,量一量天下好汉们的身手!” 说完,丢出一个令牌给千云生道:“看施主身手倒是不错,这是我戒刀禅的信物。现在荧惑守心之兆既出,那就是天下风云再起之时。” “我戒刀禅如今广征天下英雄,与众好汉们共襄一番盛举。我看施主孤家寡人一个,回头在大会上可不见得能捞到什么好处。” “不如大家聚在一起,或许能成一番事业也未可知。” 千云生将牌子接了去,刚想说话,谁知边上那个苗条少女倒是不依道:“喂,你这个癞头和尚。” “既然你们广募天下英雄,为何不给我也一个,莫非你觉得我不是英雄吗?” 千云生见这个少女不依不饶、夹杂不清起来,倒不愿多留此地,徒生变数,于是一拱手道:“大师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待我去了魔门大会,再做决定。” 说完,就疾行而去。 就在千云生离开这是非之地没多久,只听得后面“轰!”的一声,显然两人言语不合,已经不再是点到为止的试探,而是真的交上了手。 千云生倒没有去做滥好人的心思,摇了摇头,赶紧朝着出云岭赶去。 ,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 正文卷 五四五 大会入口 . 千云生穿过人族地界,来到魂族地界后,突然间有一种灰扑扑的甲壳小虫冒了出来。 这种小虫并不入阶,因此初时出现的几个小虫他倒也没有在意,但越往里深入发现这样的小虫越多的时候,他突然醒悟不对来。 他想起自己深入魂族内部的时候,可是一只鸟一个虫都很久难以见到。 现在虽然靠近 《我有一柄摄魂幡》五四五 大会入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正文卷 五四六 奇怪赌约 一胖一瘦两个修士,见千云生并不上当,而是掏出了两块灵石,哪还不知道这是堵他们嘴的。 不过这两个修士既然见到灵石,自然也就恼怒不起来,反而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道:“道友想要问这魔门大会之内的情形,到还真是问对人了。” “你看这崖上的遮掩阵法,就是这次大会的入口。” “等你进去之后,自然会看到一个广场,那是为提前前来参加本会的修士们提供的临时交易场所。” “至于内部还有提供休息的洞府精舍等,价格虽然不同,但皆提供灵脉修行和有阵法遮掩,让大家既可以不耽误修行也可以不用太过担心安全。” “而最中间的大殿,就是此次大会所在,等到大会开始的时候自会启用。” “虽然这些东西都需要收取灵石,但我看道友也不像是缺这几个灵石的,想必定然能让道友满意。” “因此道友进去之后,可以先了解一番,看我们所言如何。要是道友觉得我们所言不虚并有所需求的话,只要走到耸立在最中间的大殿门口,自然就会有人为你办理。” “不过,道友一旦进入阵法之内,不管你与何人有任何仇怨,都不许打斗生事。” “也不许使用任何阴损手段,若是一旦发现,轻则轰出大会,重则剥皮抽魂。这一点道友可要谨记,莫要中了某些小人的奸计,与人意气相争白白丢了性命。” “当然,若是道友与旁人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死结,我魔门大会也提供专门的死斗场所。双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比试,这些都是在大殿前办理皆可。” 千云生见他们说得仔细,微微一笑,又丢出两块上品灵石道: “倒是要感谢两位道友指路了,不过小生这次前来,可是听说有荧惑守心之兆的消息,不知这消息两位可知道些什么吗?” 千云生问到荧惑守心之兆的消息,两个修士顿时就支支吾吾起来。只听得那个胖一些的修士道: “想必道友也是知道,这荧惑的出现,多与悖乱,残贼、疾、丧、饥、兵等凶相联系。” “先贤曾经曰:‘荧惑为勃乱,残贼、疾、丧、饥、兵。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因与俱出入,国绝祀。’” “当今天下,正道当道,却出现了这荧惑守心之兆之像。不是恰恰说明了正道当亡,而我魔门当起了吗?” “因此我魔门届此之时举办大会,想来大人们必然有重要消息会要宣布。道友只要不要提前离开,想来定会不虚此行的。” 千云生知道这是对于荧惑守心之兆最大路货的解释,明白要不就是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要不就是他们知道了什么而不敢说。 于是他也不再逼迫,而是接过早就已经做好的令牌挂在腰间,一抱拳道: “听二位这一番介绍,倒是令小生受益匪浅,那我就先入阵看看。想来后面大会还长,以后定然还有机会向两位请教。” 说完身子轻轻一纵,就飞进了阵法中去。 进去之后,果不其然一个硕大的广场显露在千云生的眼前。 看来为了这次大会,组织者倒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他们为了避免先来的修士觉得烦闷,因此早把广场上画成了一个个的方格,留给诸多修士缴纳灵石之后,摆摊交换有无。 而场中的诸多修士则一个个鬼气森森,遮头蒙面的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千云生见此情形,干脆也入乡随俗。除了法宝遮面之外,又取了个斗笠和千阴幻灵罗罩两样东西,把自己也遮了起来。然后才放松下来,慢慢的一个个摊位逛了下去。 逛了几个摊位他就发现,这里果然不愧是魔门聚会。一个个摊位上的东西,就连自己也不见得全能认全。 有些稀奇古怪之物,不仅仅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甚至连怎么使用都弄不太清楚。 这让他不由得大呼过瘾,暗叹自己毕竟之前都是一个人默默修炼,除了鲍老等有限的几个人外,别的魔门修士也是极少遇到。 以至于自己对于魔门的很多知识还是极其的欠缺,特别是卷轴上的不少记载,因为缺少实物,自己有时候也一知半解。这一趟过来,倒是可以大大的弥补这方面的缺憾了。 因此千云生干脆细细地逛了下去,有什么不懂的,还会特别拿起来请教一番。不过也不是每个摊主都是如此好说话的,遇到这种情况,他还会主动在摊位上挑上两件小东西买下。 毕竟有小月在,这些东西只要不多,想来不愁小月回头转不出去。 就这样千云生在巨大的集市中慢慢闲逛之际,就听得远处突然有人争吵起来,只见得一个摊主拉着一个苗条身材的姑娘道: “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的下作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使下作手段!来来,大伙都看清些她的真面目,不要再被她骗了。” 千云生定睛一看,竟然就是自己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个姑娘。除了在半路上两次三番的折辱自己,当时在崖下的时候,还对自己不屑的翻过白眼。 他见到这姑娘果然吃瘪,微微一笑地暗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魔门之中多是桀骜不驯之辈,怎么样,这报应不就来了?” 就在千云生站在远处远远看戏之际,只见那姑娘倒也不像是省油的灯,而是掐腰回骂道: “哪里养不出的阿物,竟然敢到姑奶奶面前撒野!我见你这东西就是不对,怎么?骗人不成,恼羞成怒,反倒要诬陷你姑奶奶不成?” 千云生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动,心中暗暗有了思量,不由得把脚步就往那边移了两步。走近了一看,发现两个人争执的乃是一只碧透般的像牛角之物。 他在走过来的道上,通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已经就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这个摆摊的修士,把自己的这个碧透般的像牛角之物叫卖成了真焱蜒兽角。 其实这修士把自己的东西叫高一些,是常有之事,一般之人看到也就笑笑就过去了。毕竟交易本就是各凭眼力,漫天叫价,落地还钱而已。 再说这修士虽然说得夸张了一些,但也倒没有那么离谱。只不过这看似像是牛角之物,乃是一般的蜒兽之角,而不是真焱蜒兽之角。 没想到这姑娘不知是不了解实情还是什么情况,竟然和这个摊主起了冲突。这一下,这个摊主才不依不饶起来。 毕竟一般的蜒兽之角和真焱蜒兽之角也就只是效用上的不同,但表面上你硬要说有所不同,其实极难分辨。 因此,这也是这个摊主修士有底气的缘故。 只见得这两人吵到激烈之处,就听得那个修士大骂道: “你既然说这角你有办法分辨,那爷爷我也不是吓大的!你就且划个道出来,要怎么分辨,看爷爷我接不接的住。” 那个苗条姑娘也掐腰道:“这有何难?只要取一根千年五色金莲的莲茎来,插在这蜒兽之角之上,若是发黑自然就是蜒兽之角;若是发红,才是那真正的真焱蜒兽之角。” 围观众人虽然听这苗条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但大家都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哄笑。 要知道这千年五色金莲何其珍贵,就算仅仅是莲茎,别说一枚真焱蜒兽之角,就算是百多枚真焱蜒兽之角的价值也是不能比的。 再说两者价值的差距如此之大,因此这姑娘说得这方法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用过。所以大家才哄笑起来,都觉得她是在吹牛皮而已。 那个摊主听这个姑娘说出的方法,底气更足了,眼一斜地冷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现在去买一根五彩莲花的莲茎回来,爷爷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若要是输了,爷爷我宁愿十倍赔偿你这真焱蜒兽之角的灵石!” 这摊主说得豪言壮语,但却把十倍两个字咬得很响,显然是算准了对方绝不可能舍得打这个赌。 就在那个摊主得意洋洋之际,只听得那个苗条姑娘道:“赌就赌,姑奶奶我非要拆穿你这个谎话精不可!” 说完,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红地又道: “可是我现在身上没有灵石,要不你先出灵石把那五彩莲花的莲茎买了,回头我再还你。”</div> 正文卷 五四七 见死不救 这姑娘如此说完,周围人反而都不笑了,不少人的眼中甚至露出了绿油油的光芒来。 显然每个人都发现了,眼前这个姑娘搞不好还真没有吹牛大气。反而很有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偷逃出来,体验人生来了。 千云生偷眼细看众人的态度,有些人明显露出一副贪婪的态度,甚至一个个还都不动声色的朝着 《我有一柄摄魂幡》五四七 见死不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我有一柄摄魂幡&lt;/b&gt;》</div> 正文卷 五四八 纠缠不清 千云生花了一万灵石,结果买了个没趣。不过好歹来说,这一万灵石花出去,想必也没人会再因为这姑娘的事情给他穿小鞋了。 他既然达到目的,根本不去管那摊主哀求的目光,赶紧闪到一边。毕竟这一万灵石那姑娘还还是不还,他倒是并不在意。结清首尾,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不过这么一闹,千云生也 《我有一柄摄魂幡》五四八 纠缠不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lt;b&gt;我有一柄摄魂幡&lt;/b&gt;》</div> 正文卷 五四九 聪明反误 就在那个摊主不情愿的朝着千云生挪了几步的时间,千云生已经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对这刁蛮姑娘说什么是什么的作风有些头疼,只得拱手道:“胡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既然姑娘也说并不讨厌在下,那在下可就没有了离开的理由。” “再说在下还想要参加金丹组的擂台大赛,赢取那白虎戮神镜。就这么跟着姑娘,那可要误了在下的正事了。” 也不知是这苗条姑娘真的不放心千云生所说的,毕竟魔门中人信誉可都不怎么样,还是刁蛮劲头上来了,只见她得意洋洋地道:“ “没想到你也要参加金丹组的擂台赛,那你就更要跟着我了。” “因为姑娘我也要参加金丹组的擂台赛,虽然那奖品本姑娘倒不稀罕,但是能和天下英豪切磋的机会本姑娘可不会放过。” “至于你这本事,姑娘可不怎么能看得上。难不成你遇到姑娘我还不会败下阵来?既然你连姑娘我都打不过,又怎么能去痴心妄想那白虎戮神镜呢?” “不过你跟着姑娘我,由我罩着那就不一样了。其实姑娘我兴趣本就在切磋,那奖品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回头要是姑娘我拿到奖品了,再转赠给你就是。” 说完拿出一个储物袋来,丢给千云生道:“诺,这是还你的一万灵石,至于那印信你也不用急着还我。” “咱们还是和上次一样说好了,由我罩着你,回头要是我赢了,这白虎戮神镜自然就是你的。要是我没拿到那也没关系,回头你凭着这印信来蝴蝶谷,我送你件更好的就是。” 千云生还是摇头道:“姑娘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在下是个汉子,可不是吃软饭的。” 苗条姑娘听千云生这么说,眼神顿时就不善起来。她张牙舞爪地半软半硬地威胁道:“你知道我蝴蝶谷的名声,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今天你要是拒绝了,让我胡青青的面子往哪里搁?” “哼,我爹爹是个大英雄,大好汉!我胡青青自然也要在江湖上做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今天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回头我就在大会上满世界嚷嚷去,非得让他们把你关起来不可。” 千云生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姑娘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去你爹爹那告密吗?这样吧,姑娘这印信我揣在身上。想来我要是离开,姑娘就能立刻知道,我想这样姑娘就能放心了吧?” “不行!”谁知那胡青青并不买账,只见得她这会反倒警惕起来地道:“我爹爹一直教育我,江湖险恶。谁知道你有什么奇异的手段,能绕过我的感知。” “行了,不要说了,被我罩着还是被关起来,你选一个吧!” 千云生发现这天下最不能讲道理的,恐怕就是女人。 他只得摸了摸鼻子道:“姑娘让我跟着也行,不过我可不是你的属下,不能帮你做任何事情。” “反正我只要不离开姑娘的眼前,想必姑娘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吧?” “至于这印信,要是姑娘不放心,那在下就暂时保存。等魔门大会之后,我再还给姑娘就是。” 苗条姑娘见千云生答应下来,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眉眼弯弯地摆手道:“你放心,凭我的本事,回头拿到白虎戮神镜再来跟你交换。”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于,你都知道我姓胡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千云生无奈,只得拱手道:“散修钱大力,见过胡姑娘!” 胡青青倒是没有在意千云生叫什么,她就像是干成了一番大事一般,神清气爽的一挥手道:“走,跟本姑娘去赢钱去!” 说完,带头就又朝着人堆里钻去。 千云生和那个叫小李子的摊主尬尴的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个摊主低声道:“钱道友,咱们这会可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千云生也望了望那个胡姑娘的背影,边和这个小李子一起跟了过去,一边道:“李道友,前面多有得罪,还望多多担待了。” 那个李姓摊主也压低声音笑着道:“钱道友也不要这么说,这不,你看我也是因祸得福,抱上了胡姑娘这条大腿。” “其实胡姑娘就是嘴巴厉害了些,人倒还真不坏。” 千云生暗道这姑娘这嘴巴恐怕就已经没几个人受得住了,再说你现在恐怕就算她不好也得说她好了。于是心中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而是岔开话题道: “李道友说得是,只是在下不太明白,这赢钱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李姓摊主笑着道:“钱道友这是第一次参加咱们这种魔门大会吧?” 千云生连忙客气地道:“正要请教。” 那个李姓摊主笑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天下之事说来说去,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能得到好处的,大头还不是那些高阶修士拿了。” “咱们这些普通修士,也不过是吃点高阶修士手指缝里漏下的残渣罢了。” “但是修仙界就是这么奇怪,固然高阶修士神通广大,但他们也不能离了我们这些低阶修士。” “道友想想,就算这高阶修士寿命绵长,能活万年之久。但哪怕最低价的炼气修士只能活百年,不过这一百个炼气修士加在一起,这寿命可就和一个高阶修士一样长了。” “因此自古以来,高阶修士就算寿命再是绵长,他也离不开咱们这些低阶修士。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力有其穷尽也。” 千云生想到自己的手下宫小月和青凝谷的修士们,确实帮自己分担了不少的事情,点头道:“道友所说,还真是至理。” 那李姓摊主见千云生同意他的说法,继续得意地道:“因此这也是为何我魔门要举办大会的原因,恰恰就是要多聚集一些低阶修士。” “否则几个高阶修士聚在一起,何其方便。也不余被正道修士们发现,又何苦搞得如此人尽皆知呢。” “但是大会虽然开了,用什么理由让低阶修士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那可就有讲究了。” “道友想必知道,咱们修士最是现实。你跟我说什么人族大义、天下情怀,那我估计这大会恐怕也用不着开了,因为绝不可能有人过来。” “因此像我魔门这种聚会,要想积聚人气,就得让低阶修士们有来的理由。所以这才是为什么大会还没有开始,各种各样的活动就已经热热闹闹的开始。” “甚至还会有主办者拿出一些彩头,办一办擂台大会。表面上是选拔英才,其实照我看来,这说来说去,无非也还是想着多吸引一些人罢了。” 千云生听完这才有些恍然道:“原来如此,李道友这番话,倒是让小生受教了。” 那个李姓摊主见千云生也不像是不好相处之人,于是笑着又指点了一句道:“其实钱道友不要觉得跟着胡姑娘是受了什么委屈,其实照我看来,倒是还能有不少好处呢!” 正文卷 五五零 赢钱好手 千云生见这个李姓摊主意有所指,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此话怎讲?” 那李姓摊主笑着道:“钱道友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个胡姑娘赌钱可是一把好手。她还给你的一万灵石,就是在赌场上赢回来的。” “这不,我跟在边上也下了几注,倒也小有收获。” 千云生对于赌博其实根本不感兴趣,主要还是之前的教训太过深刻,甚至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了进去。 因此他也只得淡淡地客气道:“那倒是要恭贺道友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很快就来到了赌桌边。 只见得这里已经是一个大大的山腹,山腹中摆了数十处聚赌之处,一应之物倒是和赌场没什么两样,颇为齐全。 那个胡青青似乎对此颇为娴熟,很快的来到一张桌边,带着千云生他们两个坐下,低声道:“看好了,我下什么,你们跟着下就是,我包你们赢钱!” 千云生见她说得笃定,其实内心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他把刚才胡青青还给他的一万灵石取了出来,堆在桌上。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准备,打算就算把这一万灵石输了,也不过就当胡青青没有还给自己就是。 而另外一边,那个李姓摊主则数出了三千灵石堆在桌上。 胡青青见千云生数了一万灵石出来,还以为是对她有信心,大大咧咧地夸赞道:“看不出,竟然还是个有点胆气的。行了,你放心,姑娘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锣鼓轻敲一声,只见得从中间冒出几只颇为机灵的白花色的老鼠来。 这几只白花色的老鼠被桌子中间的隔绝阵法罩住,不但看不清楚对方,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因此这会倒颇为老实。 只见得胡青青紧紧地盯着场中的那几只看似普通的老鼠,沉思了一会,才一推手道:“两千灵石,二号!” 而那个李姓摊主也紧紧跟随着胡青青,下了五百灵石。 千云生见状,反正对于胜负也不是特别在意。再说他能送出一万灵石,自然几千灵石也不在他的眼里。 因此他也云淡风轻的数出两千灵石,推了过去。 站在正当中的荷官见众人全都买定离手,把众人的灵石全都收了过去,才轻轻一点中间的阵法。 只见得随着中间的阵法迷雾散了开去,那几只被阵法罩住的老鼠突然一个个全都红起眼来。 千云生见到这一幕微微点头,原来这是一种叫南荒鼠的一种低阶灵兽,这种灵兽天性胆小温和没什么太多用处。但它们一旦受惊之后,却能爆发出和它身体不相称的战力来。 而且这些南荒鼠防御极差,因此几只南荒鼠搏斗的胜负往往也就在须臾之间。就算有人想要作弊,增加某些南荒鼠的攻击能力,但因为南荒鼠极差的防御力,因此也很难控制胜负的走势。 其实本来这种南荒鼠在修仙界中也没什么用处,但自从有人发现了它们的这种特性,并拿来设计成一种赌局之后,本来还有些泛滥的南荒鼠迅速灭绝。 以至于现在争斗的南荒鼠主要全都要依靠人工饲养,野外的反而极少能看到了。 就在千云生正这么简胡思乱想之际,那边几只红着眼睛的南荒鼠已经迅速分出了胜负。 只见得一只南荒鼠受惊之后,一道蓝芒般的闪电打过全场。顿时就有三只南荒鼠还一招未发,就毙命于蓝芒之下。 不过发出这蓝芒的南荒鼠也没有讨得什么好去,被边上一个速度极快的南荒鼠一口咬住。顿时就吱吱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直接没了声息。 而那个咬住它的南荒鼠则颇为英勇的又咬死了两个之后,却被拦腰浮现的一道火光直接烧成了灰烬。 这个浑身冒火的南荒鼠也不是笑到最后的一个,反而是一个看着不怎么强的南荒鼠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只见它浑身就仿佛像是笼罩在阴影之中,以至于在鼠群中也不那么引人瞩目。也不知它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场中的几次大战它都侥幸躲过。 以至于等到那个浑身冒火的南荒鼠杀死了诸多对手,气力不济之际。那只躲在阴影中的南荒鼠正好瞅到一个空子,上去轻轻松松就把那个浑身冒火的南荒鼠直接咬死。 随着这不到半炷香的小小南荒鼠之间的战斗结束,那个荷官就不失时机的大声道:“二号胜!” 说完,就把输掉的众人的灵石,除了抽头之外,全都按赢家下灵石的比例分了下去。 其实因为之前千云生自己的惨痛教训,以至于一开始这赢了第一场他都没有什么在意。反正对他来说,值当陪胡青青胡闹几日罢了。 他的目标也只是知道大会中的消息,只要人能在大会中,呆在哪里倒也不耽误他的事情。 但是十多把后,随着胡青青赢多输少,千云生终于反应过来李摊主的意思,有些严肃地低声道:“没想到胡姑娘还是赢钱的一把好手,怎么小生就看不出这些南荒鼠的区别来呢?” “那当然!”胡青青赢得开心,头也不回地道:“要是你每天被逼和一堆草药跟妖兽打交道,还要被逼知道所有的草药和妖兽的特点特性,你也会练出我这一身本事的。” 在另外一边的李姓摊主则恭维道:“钱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胡姑娘可是胡医仙的掌上明珠。你想,能不尽得胡医仙的一身本事吗?”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原来如此。谁知胡青青却皱眉道:“我爹爹天天跟那些烂草药、臭妖兽打交道,还有时候炼丹一炼就好几个月。烦都烦死了,我才懒得去学呢!” “也就是我偶然发现,这辨识药材的本事倒是可以用在赌场上,倒是颇为好玩,所以才学了那么几手。如果你们要是让我炼丹治病,那可就找错人了。” 千云生听到胡青青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愕然。毕竟在宫小月的生意中,丹药一直是其中的一项大头,这其中的利润他也是心中有数,可以说是颇为可观。 像胡青青这家传的本事,只要开炉炼丹,恐怕赚的比她在赌场上这么大呼小叫的可是多了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千云生就有些释然了。很有可能毕竟她自小有父亲罩着,搞不好还有兄弟、弟子们宠着,所以才养成了她这种叛逆的性格。 再加上学习医术肯定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她又自小没缺过灵石,丹药恐怕也是当糖豆一般的随意吃着。就算她能明白这医术的作用,恐怕也不见得愿意下这个苦功。 不过看她这赌场上辨别南荒鼠的本事,虽然偶有失手,但准确率还是极高,看来她应该还是继承了他父亲的不少天赋。 念及此处,千云生在脑海中顿时勾勒出一个更具体的胡青青的形象来。 正文卷 五五一 小露身手 千云生既然发现了胡青青的本事,自然脑子就活络起来。只见他笑着怂恿道:“既然青青姑娘有如此本事,又对自己有信心,那怎么不赌个大的?” “我看那边有这次参加比武大会的押注,不如我们也去压上一铺,可比在这里赢得多多了。” 胡青青虽然有些意动,却摇头道:“那边虽然赢得大,但本钱也要得大。本姑娘虽然赢了几万灵石,但那边要想赢得大,没个几十万灵石可是不行。” 千云生一拍胸脯道:“这有何难?区区几十万灵石,在下还是拿得出来。只要胡姑娘对自己有信心,那咱们几个就分头下注。回头赢了之后,大家平分就是。” 这一下不仅仅是胡青青,就连那个李姓摊主看千云生的眼神都不一样起来。 虽然照说以胡青青的家世,几十万灵石还不算什么。但是一个陌生人愿意拿几十万灵石信任自己,这还是让胡青青有些感动。 而那个李姓摊主则更多的是吃惊,不由得暗道,难不成这个世道变了吗?自己到底是走霉运还是走好运了?怎么来一趟魔门大会,都遇到的是这种奇葩的主? 随便吵个架,就遇到了医仙的女儿。路上随便拉个人,又是个掏几十万灵石不眨眼的主。难不成这个世界已经豪富到这个程度,自己这是被平均了呀...? 李姓摊主正在心中自艾自怨之际,胡青青倒是一派敢想敢做的风格。只见得她连赌桌也不呆了,把千云生和李姓摊主叫到一边,窃窃私语了一番之后,分头就朝着押注处走去。 只见得李姓修士先走上前去,买了十五万灵石的押注独押胡青青在金丹组能拔得头筹。 然后是胡青青自己走上去,又自己给自己押注了十五万灵石。 最后一个是千云生,他倒是又等了一会,才施施然上去买了十万灵石的独押胡青青。 瞬时间,本来还是最低一赔三赔率的胡青青,被他们三个这么一压,就直接冲上了一赔一点二的最高一阶,这一显著的变化顿时让紧盯赔率的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毕竟这赔率可是代表了大家真金白银的态度,也许有些事情可以作假,但是赔率却往往能体现出场中大众对于某个参加者实力的认可。 就在千云生也下好赌注之后,胡青青却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她只是对于和天下豪雄比武有兴趣而已,至于胜负其实倒也没有那么的在意。但现在几十万的赌注一下,她顿时就有些在意起来。 千云生在一旁看到胡青青的表现,暗暗点头,心道:“看来这个胡姑娘倒还真是如此,她也许对别的都不在乎,但对于胜利倒是有异乎寻常的执着。” “看来她虽然不是那么的喜欢赚钱,但倒是更喜欢那种获胜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若是能找到一件赚钱和获胜两不误的事情,想来她应该会感兴趣,我岂不是就能针对这点利用一番了?” 胡青青倒是没有发现千云生拿出这几十万灵石其实也是一种试探,毕竟在她的人生中也还真没遇到一个会拿几十万灵石来试探她的情况。 因此她见千云生下好赌注转了回来,理了理储物袋道:“这次出来的匆忙,手段还真是准备的有些不足。” “不行,这几十万灵石下去了,我可一定不能输!” 说完,她朝着千云生伸手道:“这样,你再借我点灵石。我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抓紧时间炼出点丹药来,想必还能增加我不少的胜算。” 千云生有些奇怪地道:“不是说你不会炼丹吗?” “呆子!”胡青青白了千云生一眼,一扬秀发道:“不会的是那种复杂的,简单的难道我还不会吗?”说完当先朝着市场里走去。 千云生被胡青青抢白了一句,讨了个没趣,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也只得跟上。 反倒是那个李姓摊主有些讨好地上前道:“没想到钱道友也是真人不露相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万灵石的,想必在这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 “我李长松能有幸结识钱道友和胡姑娘,还真是三生有幸了!” 千云生微微笑道:“李道友莫要过谦,我看你经验丰富,想来在江湖上也定然不是无名之辈。” “咱们既然已经买定离手,借着李道友的丰富经验,我们还是一起想想怎么辅佐胡姑娘夺得这第一名才是!” “那是自然!”其实李长松内心是最不紧张的一个。赢了钱自然有他一分,要是输了钱,肯定也是胡青青想办法给这个钱大力补上。 不管怎么看自己都是稳赚不赔的命,因此颇为轻松地跟着千云生一起追着胡青青去了。 而胡青青这里,在市场上转了半天,不但把自己赢的几万灵石花了个干净,又找千云生借了几万灵石,才满意的停下手来,跟着千云生一起回到他租好的那个精舍去。 进入精舍以后,胡青青盘膝坐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古拙的炼丹炉来。然后才对把守在门口的千云生和李长松道:“我炼丹最忌打扰,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守好了。” “反正我快则一日,慢则两日,就能出关,这段时间就辛苦二位了。” 千云生和李长松一起点头道:“青青小姐请自便,我等自然不会让人打搅于你。” 胡青青见一切准备就绪,立刻就平心静气下来。只见她手心中窜出一股幽蓝的火苗,朝着炼丹炉外缓缓的摸去,看来是开始做暖炉的工序了。 千云生坐在一旁,表面上是为胡青青护法,其实也是有心跟着她偷学两招,甚至他还让问心珠全力记录起这次炼丹的整个过程来。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发现,自己虽然也会炼丹,还鼓捣过不少成品出来,但是和人家胡青青一比简直就如不会炼丹一般。 首先是这胡青青处理材料就极为细致,她甚至对于每一样东西的每一个部分,都会用不同的手法处理。 不但其中不少手法千云生连见都没见过,更重要的是,他见到胡青青处理这些材料才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人家才是炼丹的大家。 毕竟这么多材料,和胡青青的处理手法,让千云生发现。 这每一样材料到底应该如何处理,若要是没有一点传承,全靠自己一点点细细探究任何一个环节的话,每个环节没有个数百次失败恐怕都不可能搞得如胡青青这般明白。 其次就是她那炼丹炉似乎也颇有玄机,在胡青青的妙手下,那炼丹炉就简直就如一件艺术品一般,还散发出极其绚烂的七彩光芒来。 虽然千云生知道这是因为有太多不同的材质的东西,在炼丹炉的炙烤下发挥出了自己的最璀璨的一面。 但是光凭这控制炉内不同部位不同温度和火候的绝活,都让千云生觉得仿佛看到了炼丹的一座大山,只剩下高山仰止般的敬仰。 而坐在另外一旁的李长松恐怕和千云生是一样的心情,他们两个虽然一样都大气不敢出。 但两个人的脸上都同时露出了一种,在学堂上才能看到的那种看别的同窗倒背如流,而自己却哼哧吭哧的背不出几个字的绝望表情来。 那种感觉就好象明明看着别人做得极其轻松,但自己只要一上手,恐怕就会直接弄成浆糊般一团糟的感觉来。 正文卷 五五二 青青炼丹 就在千云生看得如痴如醉之际,胡青青那里手势又是一变。 只见得炼丹炉内,无数的光芒缓缓散开,恍如又重新归于了虚无一般。而随着这些七彩光芒逐渐的暗淡下去,又有白、青、赤、黄、紫五气升腾起来。 这五种氤氲之气凝结而起、逐步汇聚,竟然有越发凝实之态。虽然千云生看不清炼丹炉内的情形,但哪怕他离得如此之远,也能感受到有盈盈宝气在那方寸之间翻腾不已。 与此同时,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炼丹炉内的各色光芒就宛如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只见得一道宝气冲天而起,宛如月华中引出的一道清辉泼洒出来。 霎时间,千云生只觉得眼前光芒缤纷,如雨落下。甚至这清辉之内,还有五种气雾宛如彩云一般环绕着中间的古拙炼丹炉,就好像彩云归乡一般栈恋不去。 甚至随着这五种气雾在炼丹炉外时隐时现,更加将整个古拙的炼丹炉浸染的另有一番神妙韵味来。 随着这清辉彩霞依次呈现,只见得胡青青手中的蓝芒腾然加大。这炼丹炉也生出风雷之声,好像凭空生出了一道吸力一般,把五色气雾牢牢困住,不使其泄露出分毫。 紧接着,就在胡青青轻叱声中。那五色雾气就好像和炼丹炉之间产生了拉锯一般,时隐时现之间,竟然连续拉扯了七八次之多,那炼丹炉才终于将那五色气雾全都收了回去。 只见得此时的炼丹炉似乎又回复了刚刚炼丹的古拙模样,但炉顶的那一道清辉却愈发的凝实起来。 与此同时,炉内却“乒乒”声大作,那清辉就仿佛像是与炉内隐隐呼应、息息相通一般。而下一刻,整个炼丹炉内又仿佛像是再一次被点燃似的,又一次亮了起来。 千云生眯眼细看,只见得炼丹炉上,除了那清辉更盛之外,整个炼丹炉也宛如明月照耀似的,照出的炼丹炉上竟然隐隐有九宫八卦的模样,全都依次浮现出来,一起轰鸣。 “成了!” 只见这时,胡青青长出一口气来,手指捏出一道繁复的法诀,轻喝道:“收丹!” 然后只见整个炼丹炉上,顿时所有异象全都消失,整个精舍内又重新变回了炼丹前的模样。 而胡青青则等着所有的光芒全都敛去之后,才用一种奇异的蕴丹收丹的手法揭开盖来,立刻就从中飞出七八枚五彩丹药来。 “丹纹!” 千云生看到那几颗丹药飞入胡青青的手上,顿时眼神一缩。他惊讶地发现这几颗丹药上,竟然每一颗都有一圈小小的丹纹,不由得暗暗吃惊。 要知道这丹纹乃是一颗丹药十分纯净的证明,有了丹纹的丹药甚至会比同类丹药高出十倍以上的价钱。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服食丹药都会出现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丹毒”。这也是天地之间的大道法则之一,有盈自有亏,有满自有溢。 服食丹药固然能帮助人们精进修为,但过多的丹毒如果沉积在体内不去想办法排除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就会慢性中毒而亡。 更有甚者的是,若是你体内的丹毒不去拔除,而继续服食丹药的话,随着各种各样的丹药里的丹毒积聚在一起,甚至会十倍甚至百倍的增加丹毒的毒性,直至药石罔治的情况。 因此不管是服食丹药增进修为还是治疗各种争斗、修炼时的损伤,都会出现“服药一时爽,排毒让人伤”的情况。 甚至有些修士到最后排除丹毒的时间,还超过了服用丹药增进修为的时间,出现长时间修为的停滞,才真正是让人绝望。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纯净的、丹毒少的丹药如此受大家的追捧了。说到底,修士乃是与天争命,只有修为快一些,才有希望最终挣脱寿命的桎梏。 譬如以千云生来说,他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高的一枚丹药,乃是三道丹纹的丹药。 不过他听说这世上还有九道丹纹的神丹,那种神丹甚至还有传言,已经可以自行修炼,脱去丹药的本形,可以自由地变化万端,遨游天际了。 不过虽然千云生看着这一道丹纹的丹药眼热,但胡青青显然不够满意。只见她法诀一引,将整个炼丹炉打扫干净,又再一次闭眼继续炼起丹药来。 就这样时间匆匆过去,胡青青看来对这次比试格外上心,竟然比预计炼丹的时间多了许多。快到大比开始之前,她才终于把手上所有的材料全都消耗完。 不过不知是千云生的错觉还是胡家功法的缘故,胡青青这几日炼丹之后,不仅状态没有变得不好,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就好像功力又有了精进一般。 只见得她把炼丹炉一收,颇有信心地站起身来道:“走!我们去比武大会看看!”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个还没来到比武大会,半路上就已经听着有人嚷嚷道:“来了,来了!” “金丹组最后一个一赔一点二的选手出现了!” 他们这才恍然,看来这几十万灵石下去,已经把胡青青变成了所有要参加金丹组擂台的修士们重点研究的对象来。 果不其然,一来到比武大会的现场,他们就发现现场正在售卖一种小册子。胡青青打发李长松也去买了一本,发现上面记录的全都是各个热门修士的情况资料。 甚至,包括胡青青的名字也赫然列在上面。 他们三个定眼细看,只见得小册子上介绍道: “胡青青,疑似胡医仙之女。其父虽然以医仙著称,江湖争斗似乎名声不显,但早年其父一手寻龙点穴之术也曾经独步江湖。” “此女既然疑似为胡医仙之女,此术当不得不防。” “另外胡医仙既然有医仙之名,极有可能其女也有炼丹之能,因此临阵服丹等情形也将为比斗平添变数。” “据小道消息,几天前就有人亲眼看到胡青青在集市中大量采购炼丹之物,想来定然和本次大比有关......” 胡青青捏着这个小册子,冷笑道:“好啊!倒是还真有些门道。可惜的是,要是仅仅以这个小册子来看我,那恐怕就要失望了。” 李长松也在一旁笑着道:“这是自然,不过这种大路货色乃是给各路下注的赌友看的,也就平添一乐,争斗之间,恐怕这种消息都做不得数。” 千云生也在一旁出主意道:“李道友说得极是,其实我们倒是可以根据这本小册子,分一分工,看看有哪些有威胁的对手,现场观看一番。” “想必我们亲自看一看,再把这些信息汇总起来,对胡姑娘的比试能更有帮助。” 李长松也颇为赞同地道:“钱道友说得很对,情报收集还是不能道听途说,我们亲眼看看更为有利。” “而且一旦现场争斗,很多功法、招式就没法隐藏了,就算他们藏了点什么手段,但想必比看这种小册子要好上许多。” “有我们帮忙收集信息,青青姑娘届时遇到了其中几个,也能有个防备。” 就在他们简单商议之际,只听得突然一阵巨大的锣鼓声响过,然后就听得大会的高台上有人大声宣布道: “诸位道友,本届魔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正文卷 五五三 盘外支招 随着魔门大会正式开始,千云生他们几个也按商量的分头开来。 这开始的几场其实最为轻松,千云生也只要盯紧那几个看似厉害的人物就是了。 其实他也有意看看现在魔门中人的实力,按照他自己摄魂幡中现在收入的三个元婴级的主魂,想必就算不动用阿古和问心珠,他也有信心能夺得第一。 不过基于低调的原则,现在既然有胡青青代劳,他自然也乐得不暴露实力了。 其实刚才那个小册子他也特意翻了翻,果不其然,由于没人知道他,他的赔率还一直停留在标准的一赔三,所以自然就连小册子上也没重点关注他什么。 这一点让千云生倒是极为满意,毕竟扮猪吃老虎才是他最喜欢做得事情。 千云生第一个关注的,乃是一个红袍修士。虽然这修士三下五除二就把和他放对的修士打落擂台,但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直摇头起来。 毕竟现在在千云生的眼里,仅仅是金丹修为的表现实在让他有些看不上眼,不由得让他暗暗在心中已经直接把这样的修士排除出局了。 又盯了几个修士之后,千云生才发觉仅仅靠赔率还是有很多的误差。场中的不少争斗,这些人的赔率看着没那么高,但反而有些出彩的手段。 这让他看了几场之后,就改变策略,开始关注起自己感兴趣的比赛来。 而胡青青那边进展的倒也极快,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经连比了三场。这三场大概她也是有意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太多手段,因此上来都是抢先出手,往往都是闪电般的结束战斗。 因此,反倒给她博了一个蝴蝶女侠的称号。 不过胡青青似乎有些不太乐意,私下里跟千云生和李长松抱怨道:“什么蝴蝶女侠?实在是难听死了!” “哪像我爹爹的名号,‘见死不救’,那才是大英雄大豪杰该有的称号嘛!” 千云生和李长松只得安慰道:“那还是姑娘太厉害的缘故,大家还没看清你的手段,敌人就给你打趴下了,自然就不能根据你的出手特点起称号了。” “不过我们估计,随着厉害的对手逐渐浮现,相信随着众人对你的手段的逐渐了解,这称号肯定还是会起得更加贴切一些的。” 两人的一番安慰才让胡青青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好奇问道:“今天你们看下来,可发现了什么厉害的人物?” 李长松立马讨好地道:“青青姑娘如此厉害,之前我看得几个感觉在青青姑娘面前都有些不够看啊!” “不过明天的比赛,其中有两个倒是和你一样的赔率还有些意思。” “你看这个叫牛魔人的,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手上一杆森罗画天戟使得出神入化,倒是一位劲敌。” “还有这个叫宋千的,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化名。他的功法给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怀疑他很有可能是灭情道的高手。” “以姑娘的家学,这个灭情道想必姑娘应该熟悉,这可也是渊源极长的一个门派了。他们最是讲究绝情灭性,出手狠辣无比,不管对人对己,都是冷酷无情。” “昨天三场下来,在这个宋千手下,就已经是两人重伤,一人当场身死的局面了。要是再让他一路杀下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到他的毒手。” 胡青青把李长松收集的情报看了,颇有信心地道:“是有些麻烦,但想必还拦不住我前进的脚步。” 说完朝着千云生望了过来,想看看他有什么见识。 千云生倒是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道:“我这里发现的乃是一个叫雾刀的,倒是有些意思。” “这个人名声不显,赔率也是最低的一赔三。而且他三场比赛下来也打得磕磕绊绊,似乎极为艰难,不过我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藏拙了。” 胡青青不明所以地问道:“既然你都说他比试下来磕磕绊绊,那又怎么看出他是劲敌的呢?” 千云生倒是不急着回答,而是走到精舍的中间拉开架子道:“姑娘就假设我是雾刀,你且出手试试。” 胡青青眼前一亮,没想到千云生只看了人家三场比赛,竟然能模拟出他的套路来。颇有些动意地道:“好!”就双手抱圆地攻了上来。 这一下两人谁都没用灵力,纯粹是以招拆招。因此看似打得激烈,倒对于被阵法加固过的精舍毫无影响。 只见得胡青青还是以家传的寻龙点穴之术为起手,虽然没用灵力,但招式间还是猎猎有风,显示出她在这门法诀上显然没少下功夫。 而千云生则更为怪异,只见他以指为刀,就像是一团烟雾一般,在场中飘荡不定。 不过这烟雾也并不是只守不攻,反而像是如飘渺的云朵一般,顺着胡青青的招式之间的空隙处就渗了进去。 甚至百多来招之后,胡青青直接被千云生压在下风只能守不能攻了。 不过胡青青显然也并不是易与之辈,只见她一发现被压在下风,顿时娇叱连连,连换了多种招数和手法,想要从下风扳回。 但也不知千云生是怎么使得,竟然也跟着变招。依然还是那种怪异的雾气,却像是蛛网一般紧紧的把胡青青能辗转腾挪的地方逼得越来越小。 “不打了,不打了!”又拆了百多招后,胡青青颇为不服气的捏着手腕跳出圈外道: “招式是有些诡异,但只要我服下自制的丹药,想来最后还是应该我赢!” 千云生也停下手来,微微笑道:“胡姑娘所言不假,不过既然那人藏拙,想来我们也不敢保证他还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手段。” “所以姑娘有这丹药的后手,那我们又怎么能保证,对方是不是也备有什么厉害的后手呢?” 胡青青嘟着嘴道:“莫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修士之间,不仅这招式、功法极为重要,同时这功力、境界也很关键,咱们都还没使灵力,一切可都存在变数。” 千云生也不急着和她争辩,而是不慌不忙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倒是琢磨出一个对付对方的法子,不知姑娘可想知道?” 胡青青也知道自己刚才也是强词夺理,真要现在上去比试,恐怕除了指望丹药上能压过对方一头,自己是必败无疑。 因此听说千云生有破解之法,眼前一亮地开口道:“不知有何方法?快快教我。” 千云生不慌不忙地盘坐下来,一招一招的和胡青青拆解起来。 当拆到第三十五招的时候,千云生指着他这招大笑道:“既然对方想要藏拙,定然不肯上来就使用全力。” “他的这套招式虽然说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但是想要速胜你倒是难了,因此你完全有机会在对招的过程中,诱使对方使出这招出来。” 说完,他极有自信地微微一笑道:“只要他一旦使出这招,我就有个以巧破局的方法来。” 说完继续比划道:“姑娘请看,当对方使出这招的时候,定然是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而且他这会也必然是凌空状态,最是难以转寰之时。” “因此我们只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自爆一张无差别覆盖全场的大威力符箓。”说完,用自身的灵气模拟出两个交手的小人,然后连续变幻了几种可能给胡青青看。 他一边变幻一边指出道:“胡姑娘请看,不管他用何种方法,在何种情形之下,只要他使出这招,而我们又适时打出大威力符箓的话,他都必然会被措手不及之间,扫出擂台之外。” 演示完之后,千云生再一次有些深意地道:“虽然我这方法并不是真正战胜于他,但是这本就是擂台比武,我们也只是要将对方打下擂台就算是胜利。” “因此咱们只要这招一出,对方哪怕再不服气,也是无可奈何了。” 胡青青又和李长松从别的几个角度尝试拆解了一番,发现还真是如此,不由得大喜道: “钱大力你还真是本姑娘的一员福将!这一下要真是遇到他,看姑奶奶怎么让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正文卷 五五四 做番大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第三轮比赛,胡青青就对上了雾刀。 这雾刀果然藏得极好,就算到了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他是撞了大运才能继续留在擂台上。 而李长松则和千云生并肩站在台下,对着千云生唏嘘道:“还是钱道友的眼光毒辣,我怎么就没有看出这个雾刀竟然如此厉害。” “那个什么宋千也真是脓包,还什么灭情道的传人。小册子中把他吹得无比的厉害,结果还不是打不过这个雾刀。” “幸好胡姑娘昨日得了你的指点,否则恐怕她就算能胜,也得底牌尽出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发现虽然这个雾刀好似胜对手都胜得极其艰难,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对手以什么像样的机会。” “甚至有些机会在我看来,也是他有意卖的破绽而已,因此我才对他留上了心。” “不过他也算是倒霉,这么早就遇到了我们胡姑娘,这一下他进入下一轮拿奖品的愿望恐怕就要落空了。” 他们两个正这么说着,只听得擂台上“轰!”的一声,一道大威力的符箓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擂台上扫过,顿时就见得擂台上一道狼狈的身影就被扫落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雾刀。只见得他抓着自己那一柄黑漆漆的窄刀,面色有些怨毒地站起身来,盯着擂台上的胡青青道: “好本事!姑娘这一招乃是针对我而发,恐怕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吧?” 胡青青站在擂台上一昂头道:“笑话,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输了不服气不成?你要是觉得输得冤枉,那就重新跳上擂台,咱们再来打过!” 胡青青这么一挤兑,那个雾刀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且不说他现在还有没有这个脸重新跳上擂台,就算是跳上擂台了,到底他的资格算还是不算恐怕也不是胡青青能说了定的。 因此他深吸了两口气,脸色才转为阴沉道:“好,好!山不转水转,想来咱们总有再交手之日,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钻回了人堆之中。 千云生盯着雾刀消失的背影,暗暗皱眉。毕竟魔门中人可不是人人都像胡青青那般好说话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怕胡青青的背景,这些人真的发起疯来,恐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想及此处,千云生就想先放一只蛊虫过去跟上。不过他又仔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毕竟这里是在南蛮,又是在魔门大会上。自己这点手段,恐怕不见得真能奏效,反而徒给别人留下破绽。 随着雾刀转身离去,剩下来的几场比赛也都逐渐分出了胜负。 只听得大会的组织者出来宣布道:“明天最后四人决战,决定金丹组四件宝物的归属,还请诸位不要错过观赏。”说完就退了回去。 而胡青青也从擂台上飞了下来,大概是她今天赢雾刀赢得有些轻松,因此高兴地道:“明天的最后这几个有什么特点,快来给我讲讲!” 李长松虽然一本正经的掏出自己记下的资料想要给胡青青仔细分析,千云生倒是颇为轻松的在一旁耸了耸肩道: “我倒觉得凭着胡姑娘的实力,后面这几个应该都对你构不成威胁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比赛胡青青顺顺利利的就拿下了第一名的成绩。千云生也暗暗高兴,毕竟这就代表了白虎戮神镜也算是他囊中之物了。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令胡青青兴奋的,只见得她把从押注处兑换来的灵石,全都抱了回来,摊在精舍之内,才发出了满足的声音道: “这才有点意思,这一次来魔门大会果然来对了。来,咱们来把这些灵石全都分了吧!” 李长松在一旁有些底气不足地道:“这件事情是胡姑娘出的力,钱道友出的钱,我也就做了些跑跑腿的工作。这灵石你们就分我个几千块,我就已经很满足啦!” 谁知胡青青倒是颇为大气地眼睛一瞪道:“不行,既然说好的平分,这会怎么能赖皮呢?你这不是让我当不成大英雄、大好汉了吗?!” 千云生见胡青青都表了态,他也自无不可地道:“可惜这一次赌盘太小,也就李道友第一次下注下到了一赔三的赔率。等到我们后面下注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高的赔率了。” “不过就算这样,除了咱们炼丹药花掉的本钱,也还是赚了六十多万的灵石。” “其实这样也是不错,这六十多万的灵石我们三个人倒也好分,每人二十来万就正好啦!” 前面商量的时候,李长松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真金白银的灵石放在他面前,他道有些色变起来,毕竟这么多灵石对他可是一笔巨款了。 只见得他都用有些颤抖地声音道:“这...这真的是给我的?”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李道友不用怀疑,这灵石不就堆在你面前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胡姑娘和我都不算是太缺钱的主,这些灵石你还是快些收起来吧。” “不过既然大家合作如此愉快,其实倒让我觉得,搞不好我们后面还能再干出一番大事业出来。” “哦?此话怎讲?”千云生连续出的几个主意都挺靠谱,因此这么一说,顿时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具体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既然魔门大会要开,想来就定然是天下风云搅动之时。既然是天下有变,说不得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要怎么做了。” “现在唯一我们要做的,其实应该是尽量能参与到魔门大会的最核心处。这样能得到的消息才最准确,也能让我们知道后面要怎么做了。” 胡青青听了千云生的说法,还是有些不太明了地道:“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千云生笑着道:“胡姑娘你不是得了这个什么金丹第一吗?我倒觉得借着你现在在大会中的人气和你爹爹的名气,我们操作一番,搞不好就也能因此混进核心中去呢!” 李长松有些心里没底地道:“就算我们混进了核心之中,但恐怕我们修为太低,也没什么用吧?”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李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多算胜少算,况无算乎?咱们既然得了这个金丹第一,就应该善加利用,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呢?” “李道友之前也说过,这天底下的事情,大头的好处都被那些高阶修士占了,我们这些低阶散修也就只能吃点他们手指缝里漏下来的渣滓罢了。” “所以我就在想,只有我们越接近核心,搞不好就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而胡姑娘也说,你要像你爹爹那样,做一个大英雄大好汉。” “可是这大英雄大好汉却往往都要做成一番大事业才行,也只有我们想办法混到核心里面去,才有可能发现更大的机会,做成更大的事情。” 李长松虽然有些意动,但还是有些疑虑地道:“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我们实力太弱,恐怕就算混进去了,还是难以捞到什么好处啊?” 千云生却摇头道:“李道友这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不进去,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再说了,就算再危险的差事,也分个轻重缓急。哪怕我们只能捞个边角,也比在外面听令要有利的多吧?起码我们还能想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 胡青青听了李长松和千云生的想法,眼睛里露出两道光芒地道:“钱道友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古都是后方动动嘴,前方跑断腿。” “咱们只要能混进去,最不济也就和现在的处境一样吧?” 胡青青这么一比喻,李长松也立刻听懂了,他沉吟道:“这话倒也没错...” 千云生见他们两个都被自己说动了,一拍掌道:“既然两位都觉得可行,那我们就商议商议,怎么能想办法混进大殿里面才是。” 正文卷 五五五 大会开始 又过了两天,随着元婴、化神级别的比斗全都结束,整个魔门大会热热闹闹的气氛终于被推到了高潮。 特别是最后一场化神级别的比斗,两位化神神君在罡风之上打得鬼哭神嚎、阴风阵阵,让下面与会的低阶修士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大呼过瘾。 其实千云生知道,这些修士中九成九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按照他的眼光去看这场化神争斗,完全就可以看出,那两个化神神君根本就没有全力出手。反而更像是在表演一般,纯粹是给下面的修士们有意炫耀下实力。 毕竟这世上的世人还是痴迷于强权的更多,而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少。 更何况魔门中人,更是对于此趋之若鹜。因此表面上的化神擂台,恐怕更多的只是让众人折服的手段而已。 就在千云生冷眼旁观之际,大殿内的大会已经正式开始。 其实能进入大殿议事的,怎么也得是一方豪雄或者有头有脸之士,而剩下的修士们则都是只能在殿外等着里面不停传出的消息。 不过就算这样,众修士也都没有离去,毕竟荧惑守心之兆可是太过重要。上一次出现荧惑守心兆,还是数千年前,那一次也直接导致了整个魔门的衰败。 因此,不少魔门中人都把这次的预兆认为是魔门当兴之兆,哪还能不极为上心?就等着大会之中的消息,好最快速度的分一杯羹呢! 不过众修士等在殿外之际,千云生他们三个却已经悄然混进了殿内。 虽然他们三个被低调地排在了最后面的位置,但三个金丹修为还是太过惹眼,以至于与会的老魔头中有人阴阳怪气地道: “咱们魔门还真是江湖日下了,没想到竟然连三个不起眼的小虫子也飞进来,想要抢一杯羹了。” 另外一个老魔头不知道是挑事还是怎么的,轻笑道: “邪君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蝴蝶谷胡医仙的女儿,不但夺了咱们这次金丹比试的首名,还在外面广施灵药。倒是弄到了不少拥趸,还得了一个“小医仙”的美名呢!” 那个叫邪君的老魔头不知是和胡医仙有隙还是根本就不买胡医仙的账,双眼一翻地冷笑道:“你们要拍这个胡什么医的马屁,老子可求不到他那去。” “明说了吧,咱们这个大会既然要开,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都能坐上来的!” 见到有人质疑,胡青青倒是毫不畏惧地剔着指甲道:“好臭好臭,我当是谁在这里放臭屁呢!” “既然邪君这么有本事,那回头大家的伤病都包在邪君身上就是,我二话不说,立刻扭头就走。” 邪神见胡青青有如此底气,有些狐疑地道:“大家的伤病你都包了,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其实千云生这件事情给胡青青分析过,表面上看大家的伤势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但实际上细拆开来看,大部分伤势恐怕根本等不及求到胡青青这里,要不就是自己治愈了,要不就是已经死在半途之中。 而能到胡青青手上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疑难杂症。这些症状虽然表面看起来困难,但谁家也不是开善堂的,胡青青大可以狮子大开口一番。 本来他爹爹就有“见死不救”的名号,想必胡青青不狮子大开口,他们反而会担心这不像是胡家的作风。 如此一来,又能挡掉一批。这么算下来,其实真正需要解决的,也就没有多少了。 而这些剩下的疑难杂症,胡青青回去偷学两招,也能解决掉一批。剩下的就算暂时解决不了的,恐怕胡青青这里没招的,换别人更加不行。 所以表面上这个所谓的大家的伤病全都包了,实际上更多的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不过既然魔门大会想要最大限度的提升它的影响力,想来也正需要胡医仙的名头,因此胡青青只要打出小医仙这个招牌,倒是恰恰能切中了这次组织者的心思。 如此一来,只要她这个胡小医仙的称号传播了出去。就算有人心中怀疑,但是有胡医仙的大名在,那些质疑的人恐怕也只能私下里质疑质疑罢了。 因此千云生给胡青青这么一分析之后,胡青青也发现是这个理,才颇为自信地对着邪君道: “这是当然,虽然我的水平不及我爹爹的万分之一,但是想来些许毛病还是能手到擒来。” “怎么着,莫非你邪君有这个本事?” 众人听了胡青青这话,还以为胡青青说的这万分之一乃是谦虚。实际他们不知道,这也是千云生特别给胡青青商量好的话术。 正所谓高明的谎言乃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和百分之一的虚假,就正如胡青青现在在大会上所承诺的那样。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反正胡青青今天有言在先,别人也拿不住她什么把柄。 因此胡青青这么一表态,顿时场中众人都不怎么吭声来。 毕竟大家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要是闹得不好,可是得罪了外面所有修士的事情。因此在座的众人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之辈,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当什么恶人。 坐在最上首的一个,乃是一个高冠博巾的打扮的老者,只见得他轻咳了一声道:“行了,些许小事,就不要争了,我们还是赶紧讨论正题吧!” 这个高冠博巾的古拙老者一开口,那个邪君也算是得到了台阶似的,恭敬地道:“既然神君有命,那我们还是赶快开始吧!” 说完,也不再理坐在最下手的胡青青等人。 只见得最上首的那个古拙老者冷冷的开口道:“想必诸位都知道了,这荧惑守心之兆的消息了吧?” 古拙老者边上一个白脸黑袍的中年男人轻哼道:“自从这荧惑守心之兆现世之后,我估计正道那帮人恐怕都一个个的吓尿了吧?” 白脸黑袍男子的这话虽然说得粗鄙,但却惹得下面众人一阵狂笑。 只见得一个穿得花花衣服,脸上抹得五颜六色油彩的男子翘着兰花指道:“这件事情我莲心宗有一事不明,还请神君解惑。” “照说这荧惑守心之兆乃是主权柄将落之兆,但我观正道之中,虽然这些年假仁假义、信口雌黄,但似乎也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怎么会就无故出现这荧惑守心之兆呢?” 坐在最上首的神君睁开眼来,冷冷地道:“据我本体传过来的消息,这荧惑守心之兆也不见得一定是权柄失德之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将要有大魔出世。” 千云生听了神君这番话,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次魔门大会坐在最上首的,竟然只是一具化身而已,甚至不是本体前来。 不过这样一来,千云生也就有些释然了。要不是真的魔门有如此重量级的人士出来张罗,恐怕也不会被魂族放在眼里。 不过他看与会的众人全都一副毫不吃惊的样子,心中暗道:“还不知道这中间众人中,有多少也是化身前来参与的呢?” 其实在座的众人中,像千云生这么想的,恐怕就只有他一个,大部分人都在咀嚼神君化身刚才这番话的意思。 其中只见得一个胖乎乎的像是商贾打扮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目露精光道: “神君这意思,可是我魔门很有可能就要一统了?” 正文卷 五五六 神秘预言 这商贾的话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在众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其中有一个长得如母老虎般的女子,吊着卧蚕眉道:“贾胖子,你说话别没经过脑子,咱们魔门分裂了可有数万年了,什么时候你见过统一过?” 还有一个背着宝剑,打扮的像是个道士模样地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莫非我魔门分散太久,所以老天降下旨意,让我们一统起来?” 而那个贾胖子也不甘示弱地反击道:“孙大娘,别不舍得你家几个如花般的姑娘。你靠她们挣钱也挣得够了,不如拿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岂不更好?” 那个孙大娘叉着水桶腰冷笑道:“贾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垂涎我们家莺莺燕燕们的主意很久了。” “老娘我老实告诉你,你贾胖子就算是舍得你那万贯家财,老娘也不会让你沾我们家姑娘一根手指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大家正在因为神君前面的那句话各自心思莫名之际,只听得最上首的老者又缓缓地道:“八万年前,我魔门有圣君出世。自此我魔门方才一统,如今已悠悠数万年去矣。” “如今离他老人家飞升也已经有五万年,这数万年来,虽然我魔门屡有大乱,大家也互有攻伐,互不统属。” “但细细想来,我等修炼之别,仅仅是因为他老人家传下来的道统有别,所以我魔门才分成了几大分支而已。” “但其实追本溯源,我等所修,无不是圣祖他老人家的衣钵。” 神君这番话似乎像是仅仅是缅怀而已,但又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缓缓把众人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大家全都安静下来,变成了听他一人述说。 只见得那神君再哼道:“这件事情,我也知干系极大,所以才把众位找来商量。” “不过此次荧惑守心之兆非是正道失德,而是我魔门将要有绝世之才出现。经过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确认,当是不争的事实了。” 神君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沉默下来。毕竟神君所说的几个老家伙,其实就是代表了魔门最高修为的几个人。 虽然照说大家之间互不统属,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见得能命令得了在座的诸位。 但众人均都知道,这几个老家伙若是联手确认的事情,在魔门之中还是代表了极重的分量。最起码有点可以想见的事情就是,一旦这样的消息传遍了天下,恐怕没有人不会认同。 到那个时候,若要是还有人敢于逆势而动,才是真正的违背天意了。 不过显然有人对这件事情并不认账,他冷哼道:“什么一统魔门,我看也就是吹牛大气罢了。” “咱们现在可是连块固定的地盘都没有,开会还要借魂族的地界,难不成他能给我们灵骨门发一块地盘下来不成?” “要是没有什么实际好处,光凭这什么莫名其妙的天机,就想让我灵骨门上下为他卖命,那可就是痴心妄想了!” “是啊!”灵骨门的说辞显然代表了在座的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他们也交头结耳地道:“咱们魔门全都是桀骜不驯之辈,难不成真能有这么个人出来,让我们大家全都心服口服不成?”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际,只见最上首的神君分身不慌不忙地道:“这件事情大家有些想法也是自然。” “不过大家可要知道,这是泥菩萨亲口所说,至于他说得准还是不准,大家信还是不信,全都你们自己琢磨就是!” 神君分身这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显然极有分量,就连刚才叫嚣的灵骨门也都没了声音。 毕竟这泥菩萨在魔门中信誉卓著,几次批言都切得极准,甚至还因此被天道反噬身患恶疾,因此也不由得众人全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既然这件事情是由神君的分身口中说出,又是泥菩萨亲口批言,显然众人都已经不再质疑此事的确定性,反而都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味来。 大家都开始默默思量自己能在这样的事件中占到什么便宜。 只见得那个贾胖子首先发问道:“神君,既然是泥菩萨亲口批言,那有没有点出,这人所在何处?我们又该如何拥戴?” 那个神君化身摇头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肯说这么多已经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天大的面子了。” 边上那个白脸黑袍的中年男人冷哼道:“这个泥菩萨就喜欢装神弄鬼,他什么信息也不透露,那让我们到哪里找出这个人来?” 那个穿得花花衣服,抹得五颜六色的油彩的男子道: “那也未必,其实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做得事情挺多。起码要是我们能提前有所准备,最不济到时候也能弄个拥戴之功出来。” “再说了,你们谁又知道,这一统魔门之人不是我们现在这些人中的一个呢?” 油彩男子一番话顿时击中了众人心中最隐秘的一块心思,毕竟这个泥菩萨可没有说过这个一统魔门之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在魔门之外还是魔门之内。 这么看来,自己这些人反而倒是最有机会的一批人了。 大家心中这么一想,立刻就有了贪念,顿时就看旁边之人都不善起来,均觉得周围这些人似乎是自己一统魔门的阻碍来。 就连那些没这些想法的,也顿时有了自保的压力。 “诸位...!” 这时候胡青青脆生生地表态道:“这件事情,和我可没有关系,诸位不管谁想要一统魔门,我都赞同就是。” 原来这还是千云生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传音给胡青青,让她抢先表态,不要让他们也变成了众矢之地。 胡青青的这番表态落到众人眼里,简直就如同孩童在成人世界认真发言一般的可笑,倒还顿时缓解了场中的紧张气氛。 甚至还有两家,也受了胡青青的启发。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鼎的野心,反正也先表态一番,起码不要让自己在大会上莫名树了什么强敌。 而坐在最上首的神君分身就像是早就预计到了会场中的形势似的,微微一笑道: “虽然泥菩萨并没有向我们指出何人是未来魔门一统之人,但是他还是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可能性。” 说完微微一顿,等众人全都吸收完了他前面的一句话,并全都露出了倾听的神色后,才悠悠地道:“所以,下面话,你们尽可以最大限度的传播出去。” “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有谁能取得了圣祖已经遗失了万年的圣祖令,并展示在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面前,那这个人就定然会得到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全力支持。” “圣祖令?” 神君分身的一番话,顿时就如同湖心投下的一颗巨石一般。不但是会场内,就连会场外都被炸得嗡嗡直响起来。 正文卷 五五七 魔门地盘 其实不仅仅是场内场外都莫名惊异,千云生也颇为惊诧。 毕竟圣祖令都是万年前的东西,早就湮灭不见。恐怕整个魔门能知道圣祖令牌的,也不超过双手之数了。 坐在最上首的神君化身大概也知道大家对于圣祖令的陌生,因此朝着半空轻轻一点,就用自身的灵气模拟出一个古拙的令牌形状来。 然后沉声道:“诸位看清楚了,这圣祖令牌不仅仅是我魔门最高圣物,圣祖令中更是有一道圣祖封印的魔灵。” “诸位也只有得到了这魔灵的认可,才能真正的拥有圣祖令牌。” 随着神君化身在那里侃侃而谈,千云生也偷眼朝神君模拟出的圣祖令牌细看,不由得心中有些惊诧,在摄魂幡中呼唤阿古和问心珠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东西我们是不是见过?” 问心珠肯定地道:“确实见过,咱们盗出的卷轴的下卷最后一张图,就是这个圣祖令。” 千云生顿时反应过来暗暗点头道:“这就对了,怪不得我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没想到我们的卷轴下卷中就记载有这圣祖令。” “难不成我们的功法和圣祖也有什么关系不成?” 阿古在一旁道:“刚才神君分身也说,天下魔门本是一家,想来我们鬼修的修炼功法出自圣祖,应该也不稀奇吧。” 千云生却暗暗摇头道:“还是不对,圣祖令既然号称魔门第一圣物,那想必就不会随随便便就会被记载下来。” “看来这个圣祖的消息,我们恐怕后面还得着意搜寻一番。” 他们正这么悄悄的商量着,就听着那个孙大娘皱眉道:“这个圣祖令已经都消失万年了,搞不好早就不在世间,这又让我们如何寻找?” 边上那个灵骨门的门主冷笑道:“孙大娘,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的,既然荧惑守心之兆已经出现,那就说明,咱们魔门遗失万年的圣祖令,也就要出世了!” 灵骨门门主的一番话显然击中了问题的核心,只见得坐在最上首的那个神君分身微微一笑地道:“咱们这些老骨头们也藏了上万年了,是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既然荧惑守心之兆已经出现,圣祖令也将要出世,说不得咱们就得先期做些准备。” “就正如刚才有人所说,我们魔门要是没点地盘可是不行。” 神君分身这话一出,顿时下面就嗡嗡起来,本来这个圣祖令的消息大家就都没怎么消化得了,这么快就竟然神君分身就又丢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只见得旁边那个白脸黑袍的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地沉声道:“神君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难不成神君想把我们都收做成手下不成?” 谁知神君却摇头道:“天象既然已出,谁又敢逆天象而定?” “再说了,若没有圣祖那般大智大勇,又天命而归之人,谁又敢夸口能一统魔门?” 神君这么一表态,令在座中人都松了口气,均都暗暗盘算道:“是啊,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自己心服口服呢?” 灵骨门门主有些不明白地道:“既然神君说了无意领导我等众人,那神君所说的地盘又是所谓何来呢?” 神君分身微微一笑道:“这就要看诸位的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只要诸位不管用何手段,能抢下一块地盘,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会给一份支持。” “诸位也不用怀疑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动机,其实这个道理诸位一想就能明白。诸位现在抢下的地盘,未来都是我魔门的基础。” “要是未来谁能执圣祖令横空出世,想必他定然就能有手段一统诸位。” “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今日就是为未来的魔门之主做一些准备工作,要是诸位谁有信心能得到这圣祖令牌,那想必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今日所作的事情,定然也能成为你们的助力。” 神君分身这么说完,顿时场中众人全都呼吸深重起来。 且不说什么圣祖令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眼前只要能占到一处地盘就能获得一份好处这样的事情,才是实打实的利益。 更何况占一处地盘本身的好处也是极多,之前只是正道人士四处剿灭的太过凶残,以至于大家只能藏头露尾。 但是现在且不说正道自己已自顾不暇,就是这荧惑守心之兆的出世和泥菩萨的寓意,也无不指向了一点,那就是这天下将要大乱。 “既然天下将要大乱,那不就正是英雄辈出和抢地盘最好的时机了吗?” 想及此处,只见得那个贾胖子满脸堆笑地道:“哈哈,神君这提议还真是令我贾胖子动心了,就是不知是何奖励,要怎么才能换取?” 神君分身的手指微微一弹,一个仿佛戒指般的黑乎乎的环状的东西就落进了贾胖子的手里。 只见得那神君分身一指那黑色的圆环道:“此乃观天尺,诸位谁要是获得灵脉之后,都可以将这观天尺放入灵脉的核心之中。” “只要这观天尺能在灵脉之中呆满一年,自就可以吸满这灵脉的灵气,到时你们就可以取出这观天尺,送到在下的虚魔小世界来。” “到时根据这观天尺观测到的诸位所占灵脉品级的大小,我等自然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奖励。” “不过诸位也不想着偷偷找一处灵脉就可以把它放进去,这观天尺极为怪异,一旦放入灵脉就必然会被知晓。因此若不是你们自己夺得的地盘,想要偷偷放下这观天尺可是不能。” 神君分身事先严厉警告了一番魔门众人不要想着弄什么小动作,然后再对着虚空中一指。 之前那个圣祖令的虚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观天尺的炼制方法,还有密密麻麻的各类兑换之物和对应的灵脉品级。 千云生简单看了看,就看到数种让自己也眼馋之物。 只要是修仙之人,全都是过目不忘之辈。因此想必神君分身既然堂而皇之的将这件事情一公布,恐怕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了。 旁边那个穿着花花衣服,抹得五颜六色油彩的男子,翘着兰花指叹息道:“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神君这诱惑不可谓不大,就连小生我都动心了。” “只不过这钱财虽好,也要有命拿才行。环顾当今天下,诸强并立,哪一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惜这天下之大,又到何处能找一处我等的容身之地呢?” 神君分身微微一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做到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该做的,剩下的就要看在座各位的了。” “还是那句话,想我魔门全都是心狠手辣、心思机巧之辈,难不成还盘弄不出一番气象出来?” “之前怪只怪在我们魔门并不齐心协力,所以才被正道人士各个击破罢了。” “如今荧惑守心之兆既出,正道也是自顾不暇之时,恰恰才是我魔门这数千年来最大的契机了。” 说完又拍了拍手掌,从殿外转进来一个豺首妖兽进来。 只见得神君分身老神在在的介绍道: “行了,诸位也不要说我没有给诸位机会。如今魂族就愿意提供这么一个扩大我魔门地盘的机会,就看诸位谁愿意接了!” 正文卷 五五八 魂族来使 其实魂族对魔门有兴趣,与会的众人全都心知肚明。既然魔门大会在魂族的地盘上召开,那就不可能魂族不会来插上一脚。 只是众人都没有想过,魂族会以这种方式亮相登场。 不过就正如魔门众人对任何东西都抱有警惕之心一样,魂族用这样的形式登场,最上首的神君分身又明言了两不相帮、并不强迫,倒是增加了一丝魔门众人的好感。 千云生也暗暗点头道:“看来魂族为了这次魔门大会也算是煞费苦心,竟然就连出场时机都是精心安排过的。 只见得这个豺首妖兽一进来,就拱手道:“诸位想必对我魂族有什么误会,我魂族大长老也正好想让在下借着这次机会澄清一二。” “因此,还请诸位放心,我魂族向神君有过承诺,不管后面我等谈得如何,诸位皆可以来去自由,我魂族绝不阻拦分毫。” 魂族使者先声夺人的一番话,让千云生暗暗皱眉,看来这魂族果然是有备而来。甚至这番话中还透露出一种强大的信心,那就是只要魂族的条件开出来,就不怕魔门中人不会答应。 果不其然,一个灰衣老者沉声问道: “现在你们魂族占得可是南蛮妖族的地盘,当年南蛮妖族好心收留你们,你们魂族却把妖族彻底踩在脚下,如此信誉又如何能让我等信任诸位呢?” 只见得那个豺首妖兽冷哼道:“这就是诸位有些看不明白了。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天道至理。” “妖族当年收留我们不假,但那也是那个青毛狮子与龙虎山的吕天师两败俱伤,急需寻觅疗伤之法的缘故。” “后来我魂族虽然帮青毛狮子治好了神魂伤势,但奈何龙虎山的秘法实在太过强大。青毛狮子的肉体伤势迟迟不能痊愈,所以才想到了铤而走险的一招。” “但可惜龙虎山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青毛狮子未竟全功,那龙虎山的张天师就杀了过来。” “两人大战一场,最后同归于尽,这些和我魂族可都没有关系。” “那老狮子和张天师使出仙人手段,导致南蛮一场大战,不但两人双双命陨,也重创了南蛮妖族。” “诸位,自古以来,天既予之,如何能不取?” “南蛮一场大战,南蛮妖族已然奄奄一息。我魂族乘势而起,实在是时也、势也罢了。” “再说了,诸位难道不觉得,自古以来,大家合作,都是以拳头说话。南蛮妖族当时势力零落,难不成我魂族眼睁睁的袖手旁观,看着三大派杀进来,引颈待戮不成?” “其实这件事情,诸位简单想想就会明白。既然大家是合作关系,那作为合作的一方就必然要保持足够的实力。” “就譬如我魂族今日找上你们魔门合作,自然也是看上了诸位的实力。” “说一句退一万步的话,他日你魔门一旦势微,我魂族吞并了你魔门也是应当应该。” “同样的,未来要是我魂族一旦势微,你魔门吞并我魂族,我魂族也毫无怨言!” “只有我等皆遵循此道,才最为符合天理。” “好一个毫无怨言!”白脸黑袍的男子冷笑接话道:“大家按拳头说话,你魂族倒是不遮不掩,有些对老子的胃口。” “这天下之事,本就是弱肉强食。终究谁的地盘大,还是要用实力去争取。” “难不成自己不行,还指望向谁摇尾乞怜不成?” “行了,别的空话也不要说了。你魂族是什么德行,我魔门是什么货色,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要是你魂族提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条件,那也别怪我立刻扭头就走!” 那个豺首妖兽仰天长笑道:“痛快啊痛快!诸位果然快人快语,怪不得大长老极度看好与诸位的合作!” 说完也不卖关子,冷笑道:“其实我魂族跟诸位的合作只有一条,那就是只要诸位拿下的地盘,未来我魂族都予以承认,绝不会侵占分毫。” “当然,若要是我魂族进军之时,恰好路过各位的地盘,各位也要许我等以通行之便。” “就这么简单?”这一下轮到魔门中人都有些愕然了。 豺首妖兽轻笑道:“这是自然,不但如此,我魂族大长老还愿意提供一块上品灵地、一大笔灵石及各类材料,算是表达我魂族的诚意,也算是助诸位一臂之力。” “嘶......”这一下轮到魔门中人一个个轻呼起来。 贾胖子抢先开口道:“哈哈,贵族大长老还真是颇有诚意。那老贾倒要问问,这笔援助何时到位,我等又该如何领取?” 豺首妖兽用手轻轻一挥,顿时虚空中就突兀出现了一张硕大的南蛮地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得豺首妖兽轻轻一指道:“诸位请看,此处向东北三千里处,乃是我等为诸位准备的一处容身之处。” “此地乃是当年水泽妖娃一族的领地,自从当年仙人大战之后,山川相易,沧海桑田,如今这里竟然拱起了一座高山。” “更为神异的是,这座高山之中,除了有一处上等灵脉以外,我等竟然还发现了一处颇富的灵石矿藏。” “诸位也知道,我魂族修炼与诸位不同,这灵石矿藏对我等并无什么用处。” “因此我家大长老就决定将此地赠与诸位,除了灵石矿藏外答应诸位的各类材料也堆在此处。” “诸位后面要如何分配,就是诸位的事情,还要请神君代为主持一二了。”说完,还朝着最上首的神君分身微微一礼。 众人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均都呼吸深重起来。 魔门都是自私自利之辈,大家都在想未来怎么发展且不去说它,最起码这个什么灵石矿还有诸多材料,可是摆在眼前实实在在的好处。 见豺首妖兽讲完,坐在最上首的神君分身朝着对方轻轻颌首,算是回礼。 然后才微笑道:“诸位想必知道,我魔门受够了没有跟脚之苦。如今竟然有这么一处优良的灵地,我倒是有个提议,诸位看看意下如何?” 众人已经被这天大的好事砸得有些晕乎乎了,一齐道:“但请神君开言!” 而神君分身眼中则露出一丝微微冷然的笑容,面上却颇为振奋地道:“我等虽然不能即刻捏合成一个整体,但魂族的诚意却是我魔门上千年来未有之契机。” “因此老夫倒是有个提议,不如我魔门在此建立一座公开之城市,容纳各方,一应管辖皆由我等商量办理。” “如此一来,我魔门不管大小宗门还是散修流派,就都有一处安稳的落脚之地了。” “有了这安稳的落脚之地,退诸位可以来此处修养生息,也不怕一直被正道追杀。未来要是谁家实力有所增强,想要一争天下,也尽可以来去自由。” “至于这魂族所赠灵石和材料,恰恰可以作为我等建城之资。” “譬如此地灵脉完足,完全可以建一大阵。然后我们再分门别类的引导梳理,最后建成上、中、下三品的灵脉和洞府、精舍、店铺等出租出去,以作为未来此城的运转资金。” “不知老夫这个想法,诸位以为如何?” 果不其然,有了这么一块肥美的肥肉,神君分身的这一番话话音刚落,众人全都认真深思起来。 正文卷 五五九 夔幽之城 “好啊!若真有这座城市,我就在此开一家药庐,想必就能解决诸位的后顾之忧了!” 神君分身的话音刚落,胡青青就被千云生提醒,急忙开口。 毕竟他们是整个众人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要是不抢先开口,恐怕等会这城中的利益就要被瓜分完了。 神君分身则颇有深意的看了胡青青一眼,并没有急着说话。就听着众人突然就像是鸡窝里钻进来一个黄鼠狼似的,瞬间炸开了锅。 只听得这个大声道:“谁不知道我黑风洞最善制造法宝灵具,这件事情,我黑风洞可以包了!” 那个则用更响亮的声音道:“我孙大娘的姑娘大家可都是翘大拇指的,这件事情我还谁敢跟我孙大娘争!” 甚至贾胖子激动得站起身来,用一种闪着金光的神态道: “诸位、诸位、这当铺钱庄,有我贾胖子的信誉在,想必没人会担心什么吧?只要诸位把这件事情让给我做,我贾胖子必然给各位办得妥妥的,务必让大家满意!” “行了!”神君分身见达到了效果,连忙加重声音。甚至带了一丝震慑之意,才终于把场中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形势控制住。 只听他轻哼道:“乱糟糟的,在客人面前像什么样子?” “行了,诸位的心思我明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建城,那我们就议议这其中的细则吧!” 果不其然,一说到讨论细则,大家全都冷静下来。 众人不愧全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大家一条接着一条,甚至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细扣,每个人都想在这未来的魔门之城中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甚至最后就连名字众人都争执了半天,才终于把名字定了下来,叫:夔幽城。 其实后面的定规矩这样的事情,胡青青就没有兴趣了。还好李长松和千云生两个经验丰富的在旁边帮忙提点,才好不容易顶了下来,没有在众人面前露怯。 众人花了数天时间,谈得胡青青呵欠连天之际,整个建城的条款才全都谈了下来。 这一下不仅仅是大殿里的众人,甚至包括大殿外的众人也全都急不可耐的朝着魂族答应的那一块地盘飞去。 “青青姑娘真有乃父之风,要不要乘我的飞莲带姑娘一程?” 就在众人准备出发之际,只见得一个穿着花花衣服,抹得五颜六色油彩的男子,翘着兰花指的凑了过来。他无视了旁边两个看着像胡青青侍从的千云生和李长松两个,大献殷勤的抛媚眼道。 胡青青也知道对方肯定不怀好意,要不就是看上了她这个人,要不就是看上了自己父亲的炼丹技艺,哪肯让对方得逞地微笑道:“倒是不用麻烦宗主了。” “宗主请看,这是家父赐下的虚空舟,速度可不下元婴修士。宗主前面先去,我等随后就到。” 莲心宗宗主不知怎么想的,倒对于胡青青的拒绝并不是显得如何的不快。而是轻轻捂嘴,颇有深意的妩媚一笑道:“既如此,那我等先去,青青姑娘可要快些跟来。” 说完从袖口中捏出一朵硕大的莲花,朝着虚空一抛,就带着自己的手下飞了出去。 李长松见那莲心宗宗主飞远,才有些脸色凝重地道:“听说这人最好男色,怎么对青青小姐也感起兴趣来了?” 胡青青正被莲心宗宗主弄得心情正差,再加上这几日众人谈细节谈得她头晕脑胀,简直比她父亲让她炼丹还辛苦。 因此没好气地一瞪眼道:“刚才不冒头,现在跑出来当什么事后诸葛亮?” “回头要是他再来纠缠我,我就把你洗干净了给他送去,想来他应该会很开心!” 李长松讨了个没趣,倒是让千云生有些笑得合不拢嘴。 他等着胡青青走远了一些,才拍了拍李长松的肩头道:“李道友,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怪不得触了青青小姐的霉头。” “行了,我们快快跟上。这夔幽城中看来倒是一个金矿,值得我们好好挖一挖啊!” 随着众人陆续飞到了豺首妖兽划定的区域,众人才发现魂族给魔门划定的这片区域还真是煞费苦心。 首先就是这位置乃是离人族边界不远不近,如此一来魂族既能有所掌控,同时也不至于让魔门中人深入魂族地界太远。 同时万一人族打了过来,恐怕魔门中人也不得不和魂族互为犄角。 虽说还不至于被魂族当了炮灰顶在前面,但起码人族要是进攻魂族。有了魔门这一股势力在一旁虎视眈眈,那些正道修士们也得思量一二。 千云生看了此地易守难攻的形势暗暗点了点头,对着胡青青道:“胡姑娘,这件事情既然有如此大的利益,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参与进去为好?” 胡青青则有些感慨道:“钱大力你果然眼光很准,谁能想到竟然会弄出一个夔幽城出来。” “这件事情我恐怕回头要赶紧回去汇报给我的爹爹,我想他老人家就算不出山,也会指点我一二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要是有胡医仙指点,那咱们这个药庐就开得更有底气啦!” 胡青青和千云生李长松三个绕着魂族给的整个地方转了一圈,然后思索道: “不过既然要建城,而且我看神君的意思,这座城池还要造得固若金汤一些,那恐怕就不是短短一两年能成功的事情。” “再加上魂族不事生产,造城的材料恐怕还是得从人类世界里面出。” “想必等三大派得了消息,这件事情恐怕就更难了。” 谁知李长松却笑着道:“胡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座城池照我看来,恐怕只会比预计的更快建好。” “哦?此话怎讲?”胡青青诧异的问道。 李长松不慌不忙地道:“胡姑娘你想想,咱们这里有什么?那可是有一座灵石矿啊!” “因此若是天下的商人得到了消息,只要有点门路的恐怕都会想办法打通这里的商路。” “毕竟别的地方能不能赚钱还不好说,但这里能赚钱可是一定的。” “再加上三大派必然要封锁,可以想见这里的物价只会比平时更贵。但反过来说,这里面的利润也只会比平时更高。” “因此姑娘你想想,就算是杀头的买卖,只要有灵石赚,你觉得还会缺人去干吗?” 李长松这么分析完,千云生也点头笑着道:“李道友说得确实是正理,魂族这一招果然毒辣,看准的就是三大派的软肋。” “现在我们魔门在魂族的地盘上建城,三大派是摸也摸不到,够也够不着。现在就算他们有心想要派大军过来荡平我们,但也要防着这是魂族诱敌深入的毒计。” “再加上魔门自己也知道三大派绝不可能会容忍他这么个新生势力出现,因此必然会抢在三大派有所动作之前,就赶紧把这座城池建设起来。” “其实胡姑娘你看这次魔门大会上每一步宣布的节奏就知道了,搞不好神君和魂族早就在背后已经有所准备了。” 胡青青被千云生和李长松这么一分析,立刻也有些急躁地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我们还等什么?趁现在城还没有造起来,我们赶紧下去抢地盘就是!” 说完带着他们两个一起,朝着一众魔头站立的位置飞去。</p> 正文卷 五六零 神君神技 就在千云生他们三个飞到神君的左右之际,只听得神君化身正在慨然道:“既然诸位已经商量已定,那我们就按商量的行事就是。” “这夔幽城的城主,以后我等就以比武而定。化神之上皆可参加,以十年为一期,诸位没有什么异议吧?” “但凭神君做主!”前面该吵的都已经吵过,到现在自然大家都一致附和,满口漂亮话不断。 “好!那老夫就忝为这第一任的城主。十年之后,老夫自当退位,由各位报名竞争。”神君分身见终于把众魔门中人初步捏合到了一起,高兴地捋须道。 有了众人的一致首肯,神君分身也展现出了自己极为高深的法力来。 只见得他随手一挥,顿时间本来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就有朵朵云霞不知从何处被那神君分身摄了过来。 这些云霞简直就宛如老者手中的神妙画笔似的,只见得他一边与众人谈笑,一边左挥一下右点一招。 不到半天的功夫,竟然半空的云霞全都被他摄到地下,在众人的面前,逐渐展现出一座雾霭蒸腾的大城出来。 这一下别说千云生这般修为的一个个惊诧莫名,暗道这个神君化身好大的手笔,竟然谈笑间就建起了一座云雾大城。 就连见多识广的众魔头们也惊诧连连,毕竟眼前的这一切和幻术还是不同。 幻术只是作用与人的五识与五感之上,实际上并不需要用法力维持如此大的规模,而眼前的神君分身可是切切实实的在用法力维持如此大的一座城池。 甚至更让众人惊异的是,其中的哪怕一块砖、一片瓦、甚至在里面行走的诸人都模仿的那么维妙唯俏,就如同一座真正的大城似的。 神君化身见把众人全都震慑住,长笑一声地道:“诸位看看,老朽可是按诸位商量的来定下了此城的布局,大家觉得可还有什么疏漏吗?” 这些老魔头全都是神识极广之辈,一个神识念头之下哪还不把整个大城的布局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俱都拜服道:“神君神通广大,我等皆都赞同,并无异议!” “好!”既然折服住了众人,神君化身极为满意的一挥手,只见得他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城池就再一次云雾蒸腾之下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道道沟壑纵横的地面。这些地面就好像被道道剑气割开了一般,竟然入土数寸,和刚才老者弄出的那道云雾大城所划分的地界竟然分毫不差。 众人见到神君分身这般手段,更加吃了一惊。要知道在众人眼皮子的底下,神君分身竟然已经做了如此之多的动作,而大家竟然没有发现分毫。 神君分身接二连三的展现出自己的神乎之技,自然有自己的考虑。毕竟魔门中人只服强者,要是不展露些手段恐怕是不行。 因此他再一次满意地捋须道:“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就按我们商定的,这里面的每一处地界,我等都以拍卖来决定归属。” “是!” 这也是众人商量了半天后,决定的这城中地界的归属办法。毕竟用别的方法,总有并不心服之人,只有拍卖灵石还是看起来最为公平的办法。 而且不要看刚才神君分身那一手神乎其技的表演,但要真正把这座城池建立起来,还是少不得天量的材料才可以。而这些,还需要海量的灵石。 因此,于公于私怎么看,都是用灵石来决定地盘归属争议最小。 当然这件事情千云生也早有准备,在来前他们三个都有商议。千云生出钱,胡青青出人,至于这李长松正好得了二十万的灵石,也全拿出来算是参了一小股进来。 就这样,这件事情又忙了七八天,众人总算才弄出个眉目来。这一下不仅仅是城中的主要地方,就连不少犄角旮旯的地块也都被各路散修们一抢而空。 毕竟谁都知道,别看现在花得多。搞不好未来城池建好之后,这地皮升值的钱恐怕更多。 当然,这件事情也不是全无风险。毕竟现在三大派攻势更盛,万一被三大派打了过来,那现在不管砸下去多少灵石,回头可就全打了水漂。 因此有些不太看好此城的人,虽然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忙碌,但还是有人该冷眼旁观的继续冷眼旁观。 不过千云生既然知道魂族正在秘密的尝试着什么,自然对于魂族一时半会还失败不了心中有底,因此更加毫不担心地投入灵石。 他不仅和胡青青合伙,在主街上拿下一排三进的铺面和数个用于修炼的洞府。 自己还独自以自己的名义拿下了离主街不远的一处小小的铺面,这里自然就是他为未来的长安小店的分店做的准备了。 不过这么一来,千云生手上的灵石压力就大了。不过好在他还捏着一张王牌,那就是黄泉小世界的乌煞石。 本来这东西随着南蛮各派热火朝天的建设的结束,已经不那么好卖了。以至于虽然黄泉小世界中源源不断的继续在挖掘,但他手上实际已经积压了一些。 但是现在魔门在这里要建立一座新城,那他积压的那些乌煞石不但不愁销路,恐怕还会不够。 而且千云生可以预见的是,别的大宗石材想要运进来,一定会受到三大派的阻拦。甚至要是三大派厉害起来,还会控制产地的石材产量。 而他的乌煞石就不一样了,这乌煞石的产地可是握在自己的手上。他还期待三大派管得狠些,最好一颗石材都流不进夔幽城来。若要是那样的话,他的乌煞石恐怕只会卖得更好。 因此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家把林林总总的事情全都安排好,就到了要分别的日子。 对于胡青青而言,自然是要赶紧回家向这里禀告已经发生的一切。她是误打误撞参加了这么一场大会,但是随着这城池真的能建设起来,那后面的事情想必自己的父亲也会很有兴趣。 不过这趟回去,胡青青倒是可以挺直了腰杆。毕竟她弄出这么大一摊子事情来,恐怕没人还敢说她瞎胡闹了。 至于千云生这里,则要赶紧回去筹措灵石和准备乌煞石的货源及运输。 虽然这地方被他们拍了下来,但这灵石他们也才付一半的费用而已,剩下的后面的灵石款项还得他回去想办法才行。 当然,这件事情有宫小月在,千云生倒是不担心。就算他现在从宫小月手上抽了点资金,想必后面的乌煞石卖出钱来,也足以弥补现在的缺口了。 因此随着众人筹划已定,只见得胡青青向李长松叮嘱道: “小李子,这里就都交给你了。反正这房子啊,你看着往气派的建,最好最前面再给我爹搞个雕像,高大威武的那种。” “反正小钱子不差钱,你就给我往富丽堂皇了弄。你要是这件事情办好了,往后咱们日进斗金的时候,绝少不了你那一份。” 李长松那二十万灵石本来就是大风吹来的,现在骤然成了一个小东家,心气就更高了。 只见得他拍着胸脯道:“胡姑娘、钱道友,你们就放心吧!这里一切有我,你们就去放心筹备就是。” 千云生则把储物袋中最后的十万灵石递给李长松,语重心长地道: “李道友,别的地方灵石能省则省,毕竟咱们这些灵石里面后面还有要买材料、做生意的本钱。” “而且现在这城池刚立,想必刚开头几年生意不会太好,肯定有得是要花灵石的地方。” “不过这护宅的阵法你可千万不要省钱,别的地方真弄得不好,我们完全有机会修修补补,甚至推到重来。” “但是这护宅的阵法万一弄得不好,进了什么小偷小摸之辈,回头材料物资、甚至人员损失起来,可就不是一个护宅阵法可以弥补的了。” “这一点你可要切记!” 李长松也是久走江湖之辈,得了千云生的提醒,更加点头道: “钱道友放心,长松省得,我都会按最好的来!”</p> 正文卷 五六一 赚钱生意 和胡青青、李长松分开之后,千云生先用天道种子把自己送回了黄泉小世界中,然后再借着黄泉小世界和新青凝谷的通道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赶回了云梦城中。 他刚一见到宫小月,就听着宫小月神秘兮兮地道:“师叔,小月刚刚得到消息,在魂族地盘之内竟然出现了一座魔门之城!”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消息倒是灵通,正好,我来也正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 说完他和宫小月两个特别来到密室之中,然后千云生才把整个夔幽城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宫小月忽闪忽闪地深思道:“这么说来,这夔幽城其实根本就还没建设起来?” 千云生一路奔波,这会倒是乐得轻松的一面喝着小月泡的香茶,一边分析道:“按照我的估计,起码还要有一两年的时间。” 宫小月略略把思路整理了一下道:“师叔分析的很对,既然夔幽城还没有建立,那就是我们的商机所在。” “也许那些大价值的交易会有人盯着,咱们根基还浅,不好跟人争夺。但是乌煞石这种量又大、运输复杂、又没什么油水的生意倒是正合适我们。” “而且我们还有条现成的通路可以利用,我们可以假借上古鬼族的队伍把东西带进魂族的地盘之后,再绕道夔幽城之中。” “如此一来,想必就可以绕过三大派的封锁了。” 千云生眼前一亮地道:“妙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既然上古鬼族要和魂族做生意,还卖的都是魂族紧缺之物,想必魂族无论如何都会保障这一条线的通畅。” 宫小月也笑着道:“是啊,既然我们都得到了消息,想必三大派很快也会得到消息。” “而魔门中人想要把东西运进去,以我们最近和魂族打交道的了解来看,魂族也绝不会愿意多开放地界给他们通行。” “如此一来,他们能选择进入夔幽城的道路就极少了。” 千云生借着宫小月提供的思路往下思考道:“三大派一旦把这些道路全都掐死,而我们有上古鬼族这一条线,倒是可以抢占到一些先手了。” 宫小月则笑着道:“师叔说的也是我正在想的,小月在想,甚至我们完全可以都不用自己出面把东西运到夔幽城去,而是以上古鬼族的名义和魂族要一条和魔门中人交易的商道。”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想必魂族也很难拒绝。” “甚至我们还可以用上古鬼族的名义雇佣一批人族,也跟随在交易队伍中。这样还可以让魂族误以为是上古鬼族要故意保持神秘,不愿意让魔门知晓。” 就在宫小月越说越兴奋至极,千云生却思索了一番摇头道:“你说的别的我都同意,就是这交易这么弄反倒是弄得有些复杂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交易给魂族,由魂族代为交易就是。” “否则按你说的方法,虽然魂族也不会拒绝,但那可是大大暴露了我们自己。” “我仔细想想,现在魂族是不是正愁找不到我们上古鬼族的蛛丝马迹?” 千云生这么一提醒,宫小月顿时领悟过来,轻唔道:“倒是小月大意了,按师叔的办法,虽然我们会损失一点利润,但总好过暴露了上古鬼族的底细。” 千云生笑着道:“而且你出的这个主意,我估计也就一开始我们能占点便宜。” “回头等大家看我们这么弄了之后,恐怕很快也会有人有样学样的和魂族搭上关系,也走我们这条路径。” 宫小月有些反应过来地道:“师叔的意思,这恐怕才是魂族的真实目的。” “表面上看魂族损失了一块利益,给魔门独立建城。但实际上,很多东西最后魔门还是不得不仰仗魂族?” 千云生眼角微冷的笑道:“魂族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三派势大,就算魂族有些手段,但想要独抗三派还是压力太大,所以才要找一切可以合作的对象。” “不过就正如你刚才说的,魂族全都是阴险狡诈之辈。它们看似随便表面上让出了一块利益,想必定然也要用别的方法把这块利益给重新赚回来。”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咱们既然能想到,魔门中也许也有高人一样会想到。” “因此魂族让魔门建城这件事情,到底最后是扯了三派的后腿,还是给自己弄进来一条恶狼。咱们还不用着急,尽可以再看。” “反正我们现在分头押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坐山观虎斗。” 千云生趁着宫小月咀嚼消化他这番话之际,再一次笑着考较道: “不过你发现没有,魔门这里有一层隐忧,那就是整个夔幽城中,可是完全没有凡人。没有了凡人,就代表整个城市无法产生出自己新的修士出来。” “所以,你觉得未来会发生什么?” 宫小月略略思索地答道:“师叔是不是想说,因为无法产生自己的修士,所以夔幽城必须要展现出自己独特的、能吸引人的魅力,如此才能源源不断的吸引外面的修士进驻。” “所以夔幽城的生存方式,最后必然会变成一个藏污纳垢之地。也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吸引力,吸引众人到他们那里去。” 千云生也露出幽幽的目光点头道:“我估计,等着夔幽城真正的建成了以后,恐怕天底下的牛鬼蛇神、甚至一些混得不如意的正道修士都会朝着那里汇聚。” “所以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意会在那里最好做?” 宫小月掰了掰指头道:“无非就是些无法无天的生意,绕不开下九流的那几样。难不成师叔是想让我们改弦更张,去做那些生意?” 千云生神秘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小月你虽然足够精明,但思路还是要开阔一些。” “我来问你,这些无法无天的生意,最后都离不开哪一类人?” 宫小月被千云生点了一句,立刻就更加努力地跟上千云生的思路道:“师叔说的难道是...女人?” 千云生终于露出了笑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扶手道: “既然小月你已经想到,这下九流的生意,哪一样都离不开女人。那我问你,既然这钱都流向了女人,那女人的钱又流向了哪里呢?” 宫小月要是到现在还明白不过来,那就枉费了千云生对她的一番栽培,只见得她立刻道:“无非就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我明白了,师叔你这是想要做女人和女人周边的生意。” 千云生得意地一笑道:“你说对了!” “我仔细看过胡青青出手,胡家不愧是医药世家。哪怕胡青青连她父亲的百分之一都没有学到,但出手之间比我们可是强上太多了。” “因此,你设想一下,若是我们让胡青青出手,在药庐之外还开一处胭脂水粉之处,专卖驻颜丹、萦香丸、各种名头的胭脂水粉这些,甚至还可以卖一些男性专用的大力丸、蓝色小药丸...” “那你觉得,这灵石还不会是滚滚而来吗?” 宫小月立刻抚掌道:“妙啊,师叔这一招果然厉害!” “这些东西恐怕一个个看似都毫不起眼,但对于女人来说,却说不定在掌控男人上面就能发挥奇效!” “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青青小姐的家学,只要她肯用心,再打出胡医仙的招牌出来,想必别家也根本没办法跟她竞争。” “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就在这夔幽城中占了独一份了吗?”</p> 正文卷 五六二 再次聚首 半年之后,千云生混在海兰珠的队伍里,悄然来到了界山边。 千云生不死心的再一次相劝道:“圣姑实在没必要亲身犯险,黄泉鬼地在圣姑的治理下正蒸蒸日上之际,万一圣姑有个什么不测,我们岂不是都要前功尽弃了?” 海兰珠摇头道:“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还在魂族的手上,我不放心,必须要去亲眼看看。” “而且黑泽妖龙给我说了很多魂族的情况,恐怕现在我对魂族内部和南蛮的了解还在你之上。” “再说了,魂族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既然已经成功的和魂族做了几次交易,想必只要我低调一些,魂族也绝不可能想到我会深入到一线去。” “更何况你不是还想要黑泽妖龙为你所用吗?那营救黑泽妖龙一族的事情也只有我去,才有可能能给你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你放心吧,我绝不逞强就是!” 千云生也知道海兰珠做了决定的事情很难挽回,只得一抱拳道: “那就请圣姑务必小心了,实在万不得已,还请一定用天道种子遁回。黄泉小世界全都系于圣姑一身,还请圣姑珍重!” 海兰珠露出微微的笑容道:“你倒是不要忧心我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夔幽城可不是什么善地,三大派现在又得了消息把来往过道封锁住了,你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千云生哈哈笑道:“圣姑放心,三大派精锐不来,靠着当地驻守组成的联军,早就被渗透成了一个筛子,那些人摆在边境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可不知道,这半年时间,夔幽城可是又红火了许多,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夔幽城建成之日呢!” 说完两人互道珍重,才各自朝着魂族和夔幽城而来。 而千云生这边一回到夔幽城,就看到干得满脸流汗的李长松。他有些吃惊地开口道:“李道友,你这架势,哪里还像是修仙者?简直就是老农一个啊!” 李长松嘿嘿笑道:“李道友有所不知,这半年来可是又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先是三大派得知咱们这里建城之后,颇为震怒。对我们发起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结果自然是铩羽而归。” “不过这么一来反而是更加激起了大家的建设热情,不过大家这么一挖,反而还真挖出了更了不得的东西。” “哦?是什么?”这一次千云生也被吊起了好奇心。 李长松见千云生也好奇起来,干脆拉着他飞到峰顶朝下细看,只见得半山腰上被挖出了一个大洞。 李长松颇为得意的道:“钱道友也是修炼有成之士,你看此处地穴一成,是不是恰恰暗合了土腹藏金穴之势?” “正所谓青龙乙脉起峰豪,丙丁潮水又相招。庚辛位上蛇形露,壬癸山峰重重高。” “你看咱们这里,气脉星峰高耸,峦头巍巍,高秀俊美。主脉一路前行无分枝夺气。入首之际束气低伏,然后再复起屏御主星。” “星体前临一片平岗,于主星玄武出一嫩脉。现在这穴位一出,等于再开左右龙虎内砂鞠抱之势。” “钱道友请看,这**布局紧密小巧。穴上回头观看主星,正坐御屏武威,这不就正是龙旺局大的六秀之地吗?” 修仙之人,自然对风水极为了解,被李长松这么一指点,千云生才有些恍然道: “我看此穴刚刚开掘,虎砂鞠抱数层,还有奇峰贵砂无数、大小溪水交叠,脉气将散未散,看来这倒是收束脉气的绝佳时机啊!” 李长松一拍储物袋,得意地道:“钱道友也看出来啦,这脉气也就刚刚被发现的时候,我抢到了那么一些。” “不过想必有了这些,我们回头把用在我们分配到的洞府、灵穴之上,想来又能给灵穴提升半分品质了。” 说完一指下面不少散落在半山腰的人头,笑着道:“这不,你看,就算到了现在,还有不少人在那寻觅所剩不多的零散脉气呢!” 千云生感慨道:“还好李道友坐镇此处,否则这一场机缘可就跟我们无关了。” “不过我这里倒也弄到一场机缘,李道友要不要看看?” 李长松眼前一亮,和千云生一起回到了他的暂住之处,然后看着千云生掏出一大块一人多高的石头笑着道:“李道友且看这是何物?” “咦!这不是太妙石吗?”李长松一看到此物,顿时两眼放光。 千云生轻笑道:“李道友好眼力,这太妙石可是镇宅利器。” “有了它之后,咱们的阵法不但由它做阵眼镇压,能提升数倍威力。而且此太妙石还能慢慢滋补阵法之效,让阵法损耗更低。” “怎么样,胡姑娘不是让你雕一尊她爹爹的雕像吗?这太妙石正好与真人等高大小,恰恰合适。” 李长松爱不释手地道:“胡姑娘要是知道我等用太妙石来雕刻她爹爹的尊容,恐怕也会大呼我们奢侈的。” “你们两个,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李长松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外面突然脆生生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千云生微微一笑,他是用天道种子传送回去的,路上节约了不少时间。 因此他还特别算好了胡青青回来的时间,在新青凝谷和云梦城处理了诸多俗物之后,才不慌不忙地赶了过来,果然正好凑上。 其实这尊太妙石也不是什么千云生的机缘,而是他从青凝谷的库存里翻出来的。 这种华而不实之物,最重要的还是装点门面,也就青凝谷这种中州宗门闲来无事才会收藏。这一次既然要想办法让胡青青的招牌一炮打响,自然也就被他顺了过来。 李长松听到胡青青的声音倒是大喜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位倒是前后脚回来了!” 说完和千云生一起迎了出去,就见得胡青青的边上站着一个面如傅粉,眉如墨画,宛如刀裁一般的风流人物笑着拱手道: “原来是钱道友、李道友,这次我家师妹回来,一直提及二位。没想到今日有幸,倒是一齐都见到了。” 千云生听他称呼胡青青叫师妹,心中暗自欣喜,看来这分明就是胡医仙的高足无疑了。这一下胡青青拐了这么个厉害的人过来,看来之前吹出去的牛皮就不怕真的破了。 李长松看来也是和千云生一般的心思,也连忙拱手道:“道友客气了,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既为胡姑娘的师兄,那大家就都不是外人,还请入内叙话!” 胡青青倒是毫不见外,大大咧咧的进了李长松的暂住之地,拿眼盯着李长松不依不饶地道:“刚才我可在外面听了你们提我的名字,不会是又在背后偷偷嚼我的舌根吧?” 李长松连忙大叫冤枉,还把千云生拿来的太妙石掏了出来,把两人所说细细又说了一遍。胡青青这才轻哼一声,表示不再计较。 不过李长松一把太妙石拿了出来,胡青青的师兄倒是突然开口道: “小师妹,你也知道师兄我最爱这些杂物。既然这次好不容易跟你出来了,那不如这太妙石就交给我吧,我定然能给你雕出一个最维妙唯俏的师傅出来。” 胡青青的师兄这么一说,顿时让千云生和李长松两个一阵愕然。暗道不是让胡青青去请个炼丹大家回来吗?怎么和商量的不太一样?不由得全都朝着胡青青看去。</p> 正文卷 五六三 奇葩师兄 听胡青青的师兄这么一说,固然千云生和李长松两个愕然,就连胡青青也皱了眉道:“顾师兄,咱们来前可说好的......” 原来胡青青这个师兄天资极高,几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因此她爹爹其实本来也对这个徒弟颇为宝贝。 不过也恰恰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一学就会,反而造成了他沉不下心来的性子。 毕竟如果一个人,什么东西到他手上,他只要鼓捣一番,都能弄得像模像样。而这个人又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的话,那必然会涉猎极广。 但是这一点对于医学可是大忌,毕竟若不能把全部心思全都扑在学医之上,是不可能真正有所精进的。 果不其然,反正师傅教什么,他随便弄弄就能弄得像模像样。再加上他兴趣广泛,还喜欢自己鼓捣各类东西,久而久之,造成了他杂而不专的情况。 不过胡青青倒是和这个师兄关系极好,主要是这个师兄经常会鼓捣出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时常能讨到小师妹的欢心。 但是这么一来,却让胡医仙本来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却越来越失望了。 再加上这次他又犯了事情,偷偷趁着师兄弟们的不注意,偷偷鼓捣自己的小东西。以至于忘了时辰,炼坏了一炉丹药。所以这才有些发配味道的把他放出谷来,让他陪着胡青青过来。 不过胡青青的这个师兄,却似乎对此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不一看到如此大的一块太妙石,就故态复萌的又手痒了起来。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但偷眼细看,还是看得出这个顾师兄倒是极听胡青青的话。只见得胡青青刚开了个头,那个顾师兄的脸色就讪讪然起来。 只听得胡青青继续道:“我这次回去见师兄又闯了祸,差点要被爹爹赶出谷,这才向爹爹求情,将你带了过来。” “当时我们可是说好的,一切都要听我的。” “想必你也知道,爹爹也并不是真的要赶你出谷,反而是对你有殷切希望,希望你能干出一番事业,让他也好有个台阶下来,再准你回谷。” “难不成,师兄真的不准备回蝴蝶谷了?” 胡青青这番话顿时让顾师兄长叹道:“小师妹,不用说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 胡青青还待说话,千云生见话头不对,连忙插口道:“青青姑娘,我倒觉得,顾师兄既然想弄,你就给他操弄就是。” “咱们这药庐起码还要有大半年才能开张,就算咱们现在想要炼丹治病可也没有人给咱们看。” “再说了,这药庐以后也是给顾师兄和胡姑娘你们用的。有顾师兄一起出出主意,我想回头造好的药庐岂不是更为合适?”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他毕竟老于世故,察言观色之间,一番话说得顾师兄顿时露出感激的目光来。 李长松也不算笨,见千云生这么一说,连忙附和道:“对对,胡姑娘,这药庐到底如何布置,先前你也就给我说了个大概。” “但个中细节我这个外行还是时常觉得难以把握,只能估量着来。这会正好你们过来,也能给拿个主意。我目前也就是弄了个框架,这要是哪里弄错了,我们倒也好改。” 千云生和李长松都这么说,胡青青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不再坚持,而是像是被提醒了似的,立马站了起来道: “对哦!现在这药庐建得倒底怎么样了,我还没看到呢。走,我们快去看看!” 说完让李长松带着,大家一起就向着药庐定址所在走去。 果不其然,除了几处微小的错误被顾师兄指出之外,李长松干得倒是极为神速,这一点让胡青青大为满意。 她有些颇为得意的道:“看来以这药庐的速度,恐怕咱们要成为整个城池中最先开张的一家了!” 而胡青青身旁的顾师兄,见了这么大一片药庐,也颇为振奋。除了四处指点,出了不少不错的主意外,还带着众人飞到半空中,指着有些雏形的城池道: “我看这城中建筑,包括大段城墙竟然大多都是用乌煞石所建,这倒是令在下有了些新的想法。” 千云生在一旁微微一笑,刚才他已经通过众人闲聊,旁掐侧击的把这个顾师兄的底细摸了个清楚,因此不露分毫地插话道: “顾安师兄有所不知,这也是三大派有意断绝了我们的石料供应,大概是想着迟滞我们的建城进度,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进攻我们。” “这乌煞石虽然价格稍贵了一些,但也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建城材料了。” 谁知这个顾安师兄却笑着道:“对于夔幽城来说这恐怕是无奈之举,但是我倒是觉得对于我这个药庐却是有一桩好处。” 胡青青从小就对自己师兄的杂学方面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也竖起耳朵细听。 只听的顾安缓缓地道:“此处朝山远拱,明堂宽大,本是关锁中堂的气势恢宏之像。” “但是正是这土腹藏金之穴的发现,再加上整座城池又恰巧大多采用了乌煞之石。这么一来,此地就变成了一个阳中包阴,阴中有煞的砂秀水丰之局。” “这种地势有一种说法,叫做星辰不悖、文武不乱、流神不杂。” “面对这种形胜之势,只要我们用济贫进神水之法,在咱们的药庐中,形成一道小小的涵水之位。未来这整座城池的风水,都会向我们这里缓缓集中。” 千云生心中还藏着他那个赚女人钱的方案,正有意要考较这个顾安的水平,自然鼓动道:“那不知我们该如何做才好?” 顾安顿时露出了有些手痒般的表情道: “巧了,李道友弄来了这穴脉之气,钱道友又弄来了这太妙石。我倒是可以以这两样为本,再稍加出手,就能在院子的中央,弄出一块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来。” “再加上等这城市建成,这些乌煞石还会缓缓积聚出乌煞之气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只要利用这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就能收集到足够的乌煞之气。” “就算是灾病之人,一时我们束手无策的,养在我们药庐之中,也会大大的减缓灾病的进程。” 胡青青倒也颇通药理,被顾安这么一提醒立刻明白道:“是哦,既然师兄要弄这个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那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乌煞之气导入地下。” “只要我们在这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的下方挖出数十间地室,等这涵风养水的葵任之地缓缓开始收集乌煞之气之后,我们就可以将这些乌煞之气全都导入到这些地室之中。” “如此一来,我们不但可以用这地室将一些疑难之症的病人的病情暂时控制住,还可以利用这里的浓郁的乌煞之气采集乌煞之菁。” “我记得这乌煞之菁可是炼制乌丸丹的主材,如此一来,岂不是等于整个夔幽城都在帮我们积聚这乌煞之气了吗?” 胡青青这么一说,顾安也笑着道:“师傅一直说我们两个最不努力的两个,不过在师兄看来,师妹你学得倒也不差。” “恐怕之前是被师傅逼得狠了,所以有些故意逆反,来气师傅他老人家的吧?” 胡青青被顾安这么一打趣,立刻有些不依不饶地道:“师兄还有心笑我?你还是想想你怎么能做得好了,得了我爹爹的欢心,重回蝴蝶谷吧!” 李长松倒是在一旁不解地道:“胡姑娘、顾道友,既然这地室有如此好处,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谁知顾安却摇头道:“还有一桩难事,这地室既然是储存乌煞之气的,那就不能用普通的乌煞石来构造,必须要用乌煞石精才行。” “但是刚才钱道友也说,三大派现在对于材料的流动管控的极严。乌煞石现在又是夔幽城的畅销货,我们恐怕一时半会还弄不到这么多乌煞石精。” “因此我还需要再想想,有什么替代之法才能动手。” 谁知千云生听到这句却笑了,只见得他一拍胸脯道:“这有何难?” “这乌煞石精的事情,不知你们需要多少?列个清单出来,全都包在我身上就是!”</p> 正文卷 五六四 龙虎之议 既然定了各类营造事宜,胡青青和顾安、李长松自去忙碌不提。千云生又马不停蹄的再一次赶回,安排起乌煞石精的事情来。 这乌煞石精用量不大,按照胡青青和顾安的估计,千云生觉得凭着他现在的洞天法宝彻底腾空之后,应该足够携带。 不过就在他先利用天道种子回到黄泉小世界安排好乌煞石精之后,再钻回到新青凝谷这边来,却听到解溥宗过来禀告道:“主人,龙虎山那边又来催傀儡之术了!” 现在龙虎山可是青凝谷的靠山,之所以青凝谷能安稳地发展这两年多,全凭龙虎山震慑住了周围的宵小。 光千云生回来的这几次,就听说了周围大战了七八起,小斗更是无数,倒是青凝谷一直安稳,这全都是龙虎山的功劳。 要是照着之前的安排,既然龙虎山催促,千云生自然会把傀儡术安排上去,好换取更多利益。 但是现在可是夔幽城建城的关键时候,龙虎山前来催促傀儡之术,显然没安着什么好心。因此千云生微微皱眉道:“想一想办法,最好能再拖他们半年。” 解溥宗知道,千云生的命令哪怕再难也要执行,但是显然龙虎山那边已经很难再拖延了。 因此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主人,咱们前两年种下的第一批荒藤刚刚收割。虽然我们通过连续两年的登仙大会招了数百名弟子进来。但他们都是还刚刚开始养气,没有一个进入炼气期,因此也都不堪用。” “所以老奴在想,能不能把咱们的傀儡术融入到荒藤中去,然后再把这种荒藤傀儡献了上去?” “如此一来,既能让龙虎山看到希望。同时大批量的荒藤又为咱们独有,再加上咱们能用的修士又太少。一旦龙虎山要求量产的话,按照我们修士的数量上肯定又无法满足龙虎山的要求。” “这样想来我等也有了理由,就算是我青凝谷全力准备,也起码要拖到主人说的半年后才能交付出足够龙虎山使用之荒藤傀儡了。” 千云生知道解溥宗这个建议,乃是看准了龙虎山乃是名门正派,不好出手抢夺青凝谷的傀儡术来自己安排人手制造。 于是,他深思了一下就点头道:“唔,这方法可行。这样咱们也说的是实际情况,想来龙虎山就算是不信,咱们也不怕他们前来调查。” “就照着你说的办吧!去,把沙百里叫来,再带些粗制好的荒藤过来,我先把这傀儡之术的制造之法教予你们。” “如此一来,你们既能向龙虎山交差,同时也能拖延整件事情的进展了。” 就在千云生这边向解溥宗和沙百里传授傀儡技艺之际,在龙虎山上,三派修士再一次聚集起来。 只听得青木道人首先发难道:“上一次你龙虎山说只要给你们数年时间,就能研究出新的克制魂族之法。” “但现在两年多过去了,这克制魂族之法在哪里?我们要是再不进兵,这魔门可就要死灰复燃了!” 黑白道人脖子一硬地开口道:“青木道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克制魂族之术事涉机密,我等自然要慎之又慎。更何况魔门建城本就是意料之外之事,咱们当时说这克制魂族之法的时候,只是说数年时间,可没有咬死什么两年之约吧?” 向雨时在一旁轻摇折扇道:“黑白子,你们龙虎山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我们三派一起参详,岂不更快?何必藏着掖着?” “诸位要知道,我们在夔幽城里的眼线可是来报,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这夔幽城可就能彻底完工了。” “正所谓兵贵神速,难不成我们要到那时候再去啃这块硬骨头不成?” 云湘子在一旁摇头道:“雨时兄此言差矣,兵贵神速不假,但也要出其不意才行。” “现在魔门热热闹闹的建城,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三大派绝不可能看着他彻底建成。” “如此一来,咱们在战略上可是已经失去了隐蔽性和突然性。再加上魂族在一旁掣肘我等,诸位又如何真的有信心,能达到兵贵神速的效果呢?” “要我说的话,搞不好魔门和魂族的联军正伏在半道上,正等着我们去钻呢!” 云湘子这话虽是假设,但众人也都知道恐怕离实情也不远了。显然大家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看着魔门把此城建成,要不然也不用这么急着齐聚龙虎山了。 不过云湘子这么一分析,其实也是分析到大家的担忧点上。只见得松鹤子宛如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似的,老眼昏花但实际上神光内敛地望向云湘子道: “那你们龙虎山认为该当如何?” 云湘子见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从破魂族之法转移到进攻战略上,侃侃而谈道:“我认为,我们要攻虽是事实,但选择进攻方向也极其重要。” “譬如我们完全可以把大军压到魂族的边界,但并不急着行动。而是派出小股队伍,四处出击。如此一来,这进攻的主动就能转回到我们手上。” “只要我们不忙着大军压镜,而是陈兵不动,那魂族就会陷入两难之地。” “若要是它们组织大军放弃地利离境进攻我们,那自然正中我等下怀,我们完全可以在边界好好的利用我等的大阵聚歼魂族。” “若是真能成功,那这夔幽城失了魂族协助,自然是唾手可下,此乃上策!” “若是魂族不敢攻来,则我们完全可以安排精悍队伍,四处攻击。” “如此一来,既能探查魂族各处的虚实,除了能让对方疲于奔命,无法知道我们到底哪一次的进攻是真正的进攻外。” “到时我们在何时、何处、何种规模进攻夔幽城,也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完全可以随机应变。” “我们完全可以根据当时形势,灵活机动的决定进攻时间和次序。甚至只要我们投入不大,纯粹以精兵突袭的话,也可以在一次失败的情况下,再组织第二次、第三次的进攻。” “就算我们数次努力皆都失败,只要我们在正面战场能探听清楚魂族的虚实,那也就不能算我们彻底失败,此乃中策。” “而诸位刚才所说的才恰恰是下策,进攻意图过于明显不说,一旦进攻失败,就彻底没有了转寰余地,也容易让天下英雄耻笑。” “咱们之前让南蛮的驻守修士们匆忙组织的第一次进攻,难道不正是明鉴吗?” 云湘子有条不紊的一番分析,顿时让另外两派没了声音。 显然她这番话鞭辟入里又符合实情,众人默默把自己的方法思量了一下,发现还是她的方法最为合理。 不过信临君还是指出道: “但这么一来,咱们对于地方的压力就大了。这么多修士、灵兽,人吃马嚼不说,这灵石、丹药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南蛮咱们才刚刚收复,各宗门也才刚刚开始建设,他们投入巨大不说,恐怕难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积聚出什么余财。” “现在咱们突然再起征战,当地的宗门若只是短时间支撑我们还好。但若是时间稍长,他们难以支持不说,大军断了后援也是极其危险之事。” “若要我等从中州调拨资源,那可是远水难解近渴。因此云湘子你这想法虽好,却也是难以持久之策。” 云湘子笑着道:“诸位也说,魔门建城也就是年许之间,虽然我们拉出持久之战的架势,那也只是为了蒙蔽魔门、魂族两方罢了。” “实际上,我们要是在年许时间攻不破这夔幽城,那久驻边界也没了意义。我等既然占据优势,万一真的攻不破这夔幽城,届时是战是退,还不是我们一意可决吗?” 信临君听了云湘子的解释,终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 “上一次与魂族争斗,就数龙虎山这一路最为成功,看来我等还是急躁了。这一次,我太微阁愿意与龙虎山同进退。” 云湘子微微一笑,对着信临君作了个揖表示对太微阁的感谢,然后朝着青云山看了过来。 青云山要与龙虎山争三派第一,自然心中是百般不愿龙虎山来领这个头。 但上一次南蛮一战,青云山也没讨得了什么好去。显然之前青云山力主的在东海成功的兵分三路的战略,在南蛮已经失败。 再加上太微阁也已经表态,自家再不表态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因此松鹤子只得代表青云山开口道:“云真人果然筹划周密,老道佩服!” “既如此,这与南蛮的第二战,我青云山也听龙虎山的指挥就是!” 云湘子得了两家承诺,暗暗松了口气,暗道总算没有在南蛮再被青云山比下去。另外一边不动声色的传音给黑白道人道:“师弟,青凝谷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了。” “今天我们总算是对付了过去,但一旦大军开拔,而我们再拿不出来这对付魂族之法,那可就要耽误大事了。” 黑白道人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连忙传音回应道:“师姐勿忧,今天事了,我立刻亲自去青凝谷一趟!”</p> 正文卷 五六五 将计就计 千云生这边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了青凝谷,后脚黑白道人就已然赶到。他这会正赶到云梦城去,原来是宫小月派人向青凝谷发来了秘密的消息。 千云生一见到宫小月就立刻问道:“城主府要大婚,还是和南宫掌柜?到底详细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是!”宫小月就把最近城里的风言风语说了一遍,然后道:“这个南宫掌柜我们都知道是什么货色,看来魂族已然有了周密计划。” “正所谓疏不间亲,咱们现在就算提醒云梦城主估计不仅仅已经惘然,还会暴露了我们自己。” “我在想,既然云梦城主准备大婚,说不得魂族控制此城也会更加严密。” “我们现在在云梦城已经被魂族盯着无法施展,未来等南宫掌柜成了城主夫人,恐怕更容易拿捏我们了。” “要不要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撤退?” 千云生知道,这是他和宫小月商量的最坏情形之一已经发生了,点头道:“这样,你这里先着手安排起来,先把部分人手撤退到长安那边去。” “至于是否真的撤退,我还要确认一番。正好之前为了跟踪那两个元婴,我也留了些手段,这会倒可以再次用上。” “另外,你把库中的乌煞石精全都提出来,我有大用。” “是!”宫小月不敢怠慢,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就拿出了数个大容量的储物袋出来。 千云生满意的将这些乌煞石精全都收了,然后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乌煞石精全都不要卖了,你来看看这个。” 说完,把一个卷轴递了过去。宫小月将卷轴往额头上一拍,用神识直接浏览了一遍。 她看着卷轴内是一些山水之势的标注,还标记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字眼,有些奇怪地问道:“师叔这是准备去寻宝不成?” 千云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指点道:“这是我路上闲来无事的时候,录下的胡家的乌煞之地的制造之法。” 说完把乌煞之地和乌煞之气等的作用介绍了一遍,然后才道:“我记得之前你曾经说过,想要把咱们的西邙山弄成一处休闲之地,我觉得这点子倒是极好。” “正好我们的乌煞石本就够多,而我们的庚金矿脉也挖到了最后。现在我们有了这胡家的乌煞之地的制造之法后,你且去和塔灵揣摩一番,看看能不能在西邙山也弄出一个养病之地来。” “毕竟这乌煞之气可以大大的延缓病人的病情,我觉得倒是完全可以待庚金矿脉彻底挖完之后,回头把我们西邙山的灵脉,也改成一处真正的延寿养病之处。” “虽然我们没有胡家的妙手回春的本事,但想必就是这延寿之处,也会有很多人会趋之若鹜。” “这样一来,就算是未来这夔幽城建设完毕,咱们的乌煞石除了石傀之外,也算是有了一处新的用处。” 宫小月眼前一亮,她也有些发愁这庚金矿挖完之后,这西邙山的灵地该如何处理。 若是就这么卖掉,实在太过显眼。显得之前她们拍下此地用心不轨,就好像早就知道此地有庚金矿脉一样。但若要真是开发成疗养之地,她也实在没那个精力管理。 没想到千云生竟然先一步替她想到了,因此笑着道:“凭我刚才初看的印象,倒还真的可行。就是还得延请一位风水大师,帮我们勘舆地形才行。” “这样,我回头先跟塔灵商议一番,再来向师叔汇报。” 千云生却摆手道:“你安排就是,反正乌煞石咱们尽可以卖出。就是这乌煞石精,我们现在手上也不算多,就不要再卖就是。” 说完,又和宫小月商议了一番如何撤退事宜,才稍加改变的变成了钱大力的模样,昂然在街上闲逛起来。 原来这也是宫小月探查到的消息,魂族为了上次那两个元婴失踪的事情,在城中布下了大量的密探,看来没准备就这么轻易干休。 而千云生作为当时队伍的参加者之一,想必他这么大摇大摆的一出现,很快就能被这些密探发现。 果不其然,他刚走了几条街道,就发现已经被人盯梢。 不过他笃定对方既然没有真凭实据,恐怕也不敢轻易在城内动手,自己反倒可以顺着这些人的线索往上捋去。 搞不好就能因此顺着这些喽罗,找到真正的主事之人,从而查探出最核心的消息。 因此千云生夷然不惧的冷冷一笑,干脆找了个酒楼坐下,大吃大喝起来。 而那两个盯梢的似乎得了什么吩咐,也要了一桌酒席,远远的将他吊住,也并不急着上前。 就在千云生还在思索如何筹划此事之际,不一会儿,酒楼里就出现了两个公差,直接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看来那两个盯梢的不知何时,已经把消息传递了出去,怪不得并不急着上来试探。 千云生虽然瞄着那两个公差朝自己走了过来,但却依然假装不知的照常吃喝。 直到两个公差走到近前,狞笑着盯着他道:“钱大力是吧,你的事犯了,还不跟我们走一趟?” 千云生心中虽然大喜,自己这正还在想如何探听消息,没想到立刻就来了机会。表面上却不慌不忙地道:“不知在下犯了什么事情,要劳烦公差前来?” 那两个公差显然只是应卯之人,甚至搞不好连千云生的金丹身份也不知道,因此不耐烦地一摇锁链道: “钱大力!你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不要说了,还请跟我走上一趟。” “我想你也不想被我们锁拿而去,这样大家面子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千云生虽然知道对方所为何事,但自己好歹也是金丹修士。哪怕在南蛮也有开宗立派的资格。若是就这么乖乖随他们而去,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因此他微微把金丹修为一露,冷笑道:“两位公差莫不是找错人了吧?在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意让人锁拿的!” 那两个公差见到到千云生的金丹修为,脸色都变了。恐怕这会心中正在暗骂分派给自己任务之人,竟然都搞不清楚状况,就随意安排。 但显然他们这会也不敢随意服软,因此有些色厉内荏地道:“金丹修士怎么了?难不成也想抗拒城主府不成?” “虽然今天我们两个打不过你,但你也尽可以试试,看你还逃不逃得出这云梦城去!” 千云生要得就是这种震慑的效果,闻言冷笑一声道: “在下身家清白,自不怕什么城主府相招。但两位公差如此轻慢无礼,我不与你们计较,回头自然要和你家大人辩个分明!” 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叫来小二会了帐,才豪气昂然地当先而去。 那两个公差见千云生敢去,脸色反而更加难看。显然刚才他的一番话,敲在了他们的七寸之上。不过既然千云生当先而去,他们也只得如霜打的茄子般跟了上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千云生在离开的时候,一道阴影却悄然闪过,附身在那两个盯梢的身上。 不过让千云生没有想到的是,不知是不是他露出了金丹修士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入了监牢之后,并没有被立刻审问,反而是给了一个不错的单人房间,直接关了起来。 这让他有些奇怪,毕竟以他丰富的牢狱知识,就算他是金丹修士也不应该这么处理。 毕竟金丹修士的破坏力极大,就这么冷着对方,万一对方暴躁起来,这一小小的监牢可困之不住人。 这让千云生又有了一重怀疑,看来这些公差只负责抓人而已,真正的审问恐怕魂族另有手段。 就在他暗自怀疑之际,阿古已经悄悄遁了进来,禀告道:“那两个盯梢的看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雇佣的闲散人员而已,看来主事的魂族另有其人。” “我已经安排下了手段,看看能不能借着这条线找到真正的魂族主事之人。” 千云生微微点头道:“不知回头魂族会用何种手段对我,咱们先做好准备。你且躲到一边,要是万一我有需要,自会唤你!” 阿古得了千云生命令,悄然在监牢内又寻了一个离千云生不算太远的犯人隐了下来。 千云生在体外布置了阿古作为外应,在体内又有问心珠作为内应。一切布置完毕后,就不再管外面如何,反而装成个无事人一般,大大方方的在牢房里打坐修炼起来。 果不其然,待到后半夜的时候,虽然周围众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千云生紧闭的眉目却微微一紧。显然在他的神识中,整个监牢之内,已然有了变化。 他看着这变化,虽然表面上看着牢房毫无改变,但是以千云生的鬼修眼光看来,自己分明已然是半隐半露之状。 这让他不由得提高警惕,甚至暗暗在神魂中呼叫问心珠。果不其然,问心珠那边却毫无反应。 这让他立刻有些恍然起来,原来这魂族早就在监牢中做了手脚。这手脚可以直接造成一方特殊之处,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以至于神魂内的联系也全都没了反应。 千云生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看来魂族的手段恰恰就是作用在这间独立的牢房。 这让他不由得暗道,恐怕就是现在狱卒巡视过来,也只会觉得他是在那里正常的打坐修炼而已。</p> 正文卷 五六六 离魂大法 虽然千云生暂时被切断和问心珠与阿古的联系,但是他倒是并不慌张。 一方面他有天道种子,这样的神魂隔绝强度显然不可能切断他和天道种子的联系,如此一来哪怕发生再大的危险他也有信心脱困而出。 另外一方面,他现在假装一无所知,所以才被困住。万一真的动起手来,这样的离魂之术还能不能把他困住,还在两可之间。 不过他估计对方恐怕和他存着一样的心思,毕竟和他现在不想真正的惊动城主府一样,魂族应该也并不想真正地惊动人族这边,所以他们才费尽心思的要把自己诳骗到这里才动手。 因此千云生表面上继续装作懵然无知,暗地里却在悄悄的汇聚自身的法力。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黑暗中就有一股幽冷湿腻的感觉袭来,慢慢地把他包围。 千云生心中冷笑,要不是他本就是鬼修,对于这些诡秘手段极为娴熟。不然这么一点轻微的感觉,根本不可能在离魂之法的笼罩下被发现。 如此一来,这魂族的手上,就要又多一条人类的亡魂了。 不过当这种幽冷湿腻的感觉一缠上千云生的身体,立马就让他恍然对方使用的是何种秘术。 “千灭离魂术!” 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秘术,虽然施术者的要求极高,条件也极为的苛刻,而且还容易反噬。但胜在极其隐蔽,事后也查不出一丝端倪。 而且此术的修炼条件极其苛刻,除了要神魂过人之外,还需要海量的死亡怨气及一件极为精纯的炉鼎才能完成。 可以说,中此术之人,未来只要施术者想,立刻就能将其神魂抽尽,而化为施术者的养分。 千云生眼神微冷,原来他还以为魂族只是简单的与人类中的败类勾结,玩那些陷害贤良、屈打成招的把戏而已。 现在看来这里面恐怕远没有如此简单,最起码,眼前这个监牢绝对已经被魂族所控制。 恐怕这里面已经屈死了不少无辜的冤魂,否则光凭魂族自身,没有守监牢的配合,可绝无可能聚集的到如此海量的死亡怨气。 他转而又微微一笑,这种“千灭离魂术”虽然极其强大,但也有其致命之处,就是容易被反噬。 其实天下之术,都难以脱离一个道理。正如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般,往往都会留有其难以克服的罩门。 只是大部分人不知其中的奥妙,无法而解而已。 就譬如这“千灭离魂术”,固然需要施术者有强大的神魂之力,同时还需要种种的特殊的施术条件。但实际上,也有其缺陷之处。 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被施术者不能超过施术者神魂之力太多。就譬如一个炼气期的施术者,绝不可能一个念头之下就施展此术,抽尽一个大能的神魂。 也就是说,此术的条件,只有在施术者比被施术者神魂之力高出许多的情况下,这“千灭离魂术”才能发挥奇效。 否则的话,一旦主客逆转,而对方也恰好知道一些运转神魂之术的法门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施术者反过来被受术者抽尽神魂而亡。 千云生冷冷一笑,对于魂族来说,其神魂之力极其的强大,想必用此之术最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它们再善加删选那些被施术者,自然不会担心还有受术者能够反抗。 但是他身为鬼修可不一样,只要他摄魂幡中的魂魄足够,哪怕对方神魂之力再过强大,笑到最后的恐怕还会是他。 这也是对于魂族来说,一定要离间鬼修和人族关系的原因。毕竟魂族的不少手段对于鬼修来说,不但无效,还极其容易被其反过来利用。 因此千云生被这“千灭离魂术”稍一附体,立刻心念电转间做了个决定。 他不再急着继续凝聚法力,反而悄然将法力散去,装作无知无觉一般,任由对方使用此术向着自己神魂里渗透进来。 随着那种幽冷湿腻的感觉慢慢向魂魄的深处渗透,之前千云生还仅仅是对于这“千灭离魂术”有所了解。 这一次亲自体验了一下,并细细感受了一番它在神魂中的作用以后,不由得也有些惊叹起来。 这其中不少的想法,极其精妙诡异、邪恶难防。特别是不少晦涩莫测之处,要不是他对于自己的神魂之力和摄魂幡有信心,差点都有中止对方施术的冲动。 毕竟神魂之处如此娇嫩,千云生要不是对这一门秘术足够的有底气,恐怕也不敢如此大胆的任由对方施为。 “咦?!” 随着这“千灭离魂术”宛如数条幽冷湿腻的大蛇将自己的神魂紧紧的缠住,千云生惊讶地发现,竟然其中还有一丝极细的愿力宛如一条凶戾的小蛇,张牙舞爪的闯了进来。 “真的是愿力!” 要知道愿力乃是这个世界最高法则之力,是仙人都为之抢夺之物。可以说,这天下的愿力每一分都极其珍贵。谁要是敢向愿力染指,恐怕都要随时准备承受仙人的怒火。 千云生目光微冷,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愿力都使用上了。看来就连仙人,魂族竟然也没放在眼里。 不过很快他就心中一动,这愿力可是好东西。之前自己之所以不敢染指,乃是因为仙人的手段极其莫测。他知道自己一旦碰了这东西,恐怕连遭受意外和厄运都是最轻的惩罚。 但是现在这一丝愿力虽然极其的细微,但既然被魂族用了,那所有的因果可沾不到他的身上。 因此他心中一阵激动,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心情,依然装作毫无所觉的任由这极细的一丝愿力张牙舞爪地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千云生虽然有心吞下这一丝愿力,但他毕竟现在需要不动声色,不能让对方发现,因此精神也高度紧张。 只见他悄然把神魂散开,就宛如满地的沙砾似的,在自己的神魂中央像是变成了一片沙地一般,极其松软又颇为荒寂。 当那丝张牙舞爪的愿力一冲进千云生的神魂深处,就宛如一滴水被陷入了沙漠似的,立刻间就渗透进他的神魂中去。 千云生微微一喜,趁着那一丝愿力渗了进来,猛然变幻自己的神魂之力紧紧将其攥住。然后在它无法动弹的情况下,悄然往深处拖去。 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了让施术者还误以为这一丝愿力正在朝着深处探去。 “成了!” 就这样又坚持了几个时辰,当那种幽冷湿腻的感觉终于宛如潮水一般悄悄从身上褪去,千云生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过他现在还不敢乱动,只是用神魂之力紧紧地将那丝愿力包裹住,准备到安稳之处再行处理。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监牢的大门哐当打开,一缕微光透了进来。见了这缕微光这才让千云生恍然,刚才那一场凶险的战斗原来已经过了整整一夜。 随着大门打开,只见得一个官员模样的铁青着脸冲了进来,紧紧握住他的双手道:“钱道友,误会、误会!” “全都是下面办事不力,抓错了人,才让道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来呀!还不快快将钱道友好生伺候着接出来!” 千云生心中暗笑,也不戳破他们如此拙劣的表演,而是语带双关地道: “这位大人,小人草民一个,大人说抓就抓,说关就关。看来,你这监牢还真没少做这种冤枉良善的事情啊!” 那个官员倒是脸皮够厚,一面打着哈哈,一面见千云生不好说话,使了个眼色,又递上装了百来枚灵石的储物袋。看来是准备双管齐下,务必堵住他的口了。 千云生看了这百来块灵石,心中冷哼。暗叹用百来块灵石就买了一位金丹修士的性命,还真是做得好生意。 恐怕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勾当吧,否则只会觉得自己担了这么大的干系,结果却连讨个好都欠奉。 不过他神魂中还有那一丝愿力没有处理,暂时也没有心思和他们多做纠缠。因此轻哼一声,拿了那百来枚灵石,显示自己不再计较,一抖袖袍就昂然离开了这里。 1616044876</p> 正文卷 五六七 华服老者 就在千云生这边施法结束之际,在离他不远的一间屋子里,一个美女掌柜和一个华服老者一同睁开了眼睛。 只听得那个美女掌柜急切地问道:“勃代目兄,可有结果了?这个人有没有嫌疑?” 这个华服老者微微有些皱眉道:“库里舍兄放心,既然是我亲自动手,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这个人倒还确实是金丹修为,应该不是我们要找之人。” “不过就是有些奇怪的是,我渡过去的一丝愿力,不知出了什么意外,竟然在他的神魂中扎得过深。” “恐怕要等到我发动这“千灭离魂术”彻底将他的魂魄抽取干净的时候,才能和这丝愿力取得联系了。” 那个美女掌柜有些失望地道:“这么说来,这个人也和我们损失的那两个元婴没有关系了?” 说完又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好个狡猾的鬼修,竟然还想嫁祸给魔门!” “要不是咱们魂族有秘法,加上波尔奔和奔尔波两个又拼死传递出了最后的消息。不然这次又要被那鬼修误导,去查魔门大会了。” 华服老者也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波尔奔和奔尔波两个传出来的消息太过模糊,只知道是同级鬼修出手。否则的话,咱们应当就能锁定目标了。” 库里舍有些不甘地道:“就是因为消息不清,所以咱们才难以使出全力,以至于现在变得大海捞针一般。” “勃代目兄,你说这个鬼修会不会来破坏咱们的联姻大计?” 华服老者冷笑一声道:“他要是肯来倒是正好,咱们反正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我怕就怕的是,他不肯上咱们这个当!” 库里舍则目光冷峭,神色中露出了微微幽毒的神色道:“勃代目兄,看来咱们先前悄悄在坊间传递出流言的做法恐怕效果不彰。” “你说要不要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露出点大的破绽给他,诱使他来破坏咱们这一次的联姻之事?” “如此一来,搞不好反而能收到奇效呢!” 华服老者闻言微微有些心动,沉吟道:“要不我找个时机和黑阿石碰个头,看看他的主意再定吧!” 就在华服老者和库里舍商议之际,它不知道的是,千云生早就利用“千灭离魂术”的特性将它锁定。 随着它和库里舍分开之后来到大街之上,突然灵觉中微滞,就仿佛被人注视了一般。 它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仔细品咂之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由得暗暗自嘲道:“莫不是前面施法的太过辛苦,所以有些恍惚了?” 既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它自然也没有继续驻足,而是朝着下面的仆人们吩咐道:“起轿吧,我们去城主府。” “是!”下人们也不敢怠慢,连忙安排起轿,朝着城主府去了。 就在它的轿子走远之际,一个本来还颇为正常的小贩突然匆匆低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也悄然离开。 而千云生这边,在街上逛了数圈,确定没人跟梢之后,才施施然回到自己名义上的住处。 这会阿古已经提前回来,他把阿古往丹田里一收,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只听得阿古禀告道:“还真是和城主府有大大的关系!” 说完便把自己跟踪华服老者的情况说了一遍,还在神魂中把华服老者的样貌给他传递了过去。” 千云生微闭着眼沉声道:“这人神魂倒是极为强大,竟然连你偷瞄了它一眼它都有察觉,怪不得它有如此信心敢于使用这“千灭离魂术”。” “可惜它如此倒霉,竟然惹到了我,那我们就不能放它活着离开!” “这样,你先去找宫小月。除了让宫小月把这人的底细仔细调查个清楚之外,再让她帮我物色一批人选,这一次咱们看来得在云梦城里搅出点风雨来。” “另外,你再吩咐宫小月立刻撤退,把大部分人全都撤回到长安去。在这里,只留下两三个精干的就行。” “至于宫小月,让她先去城外等我,我自有安排!” “是!”阿古得了千云生的吩咐,身躯一闪就去给宫小月通知了。 而千云生则把自己的计划想了一遍,才微微冷笑了一声,开始闭目到神魂中捕捉那一丝愿力去了。 一个月后,整个云梦城里突然间陆续出现了好多起极其离奇的死亡事件。 有那种浑身被抽干血液而死的,也有神魂被摄取而亡的。还有走在大街上,突然惊恐的大叫“鬼、鬼...!”然后七窍冒血、浑身流脓而死的。 最为离奇的,乃是云梦城的一家富户。一天夜里竟然全家都安详的死去,死时不管仙师还是凡人,脸上都挂着离奇诡异的笑容。 一时间整个云梦城里不由得都人心惶惶,人人皆在那里传言,这看来是魂族进城索命来了。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城主府内最上首的一个不怒自威的修士目露精光的盯着下面的一众下属,冷冷地开口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已经两个月了,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查出来?” “今天城西的言家又来向我诉苦了,哼!他那哪里是诉苦,分明是来要夺权来了!” “说说吧!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难不成要我把三大派请过来查案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留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上首的修士声音越是冷静,下面的众人更加战战兢兢起来。 其中一个华服老者沉声道:“主公息怒,这件事情我等初步有了眉目。我们觉得倒不像是魂族所为,只是具体到底是那个邪修出手,还需要更多线索才行。” “哼!更多线索!更多线索!这个借口我可是已经听了两个月了!” “行了,这件事情如果在十天之内不给我办好,你们就都不要在云梦城呆了。全给我滚!” 最上首的修士猛然一掌,把满桌子的摆设全都拍的粉碎。甚至还在上好青檀木的大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显示出他举重若轻般的极深功力。 然后他才冷哼一声,转头朝着后面而去。 留下的众人则全都通红了脸,一个个宛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众人朝外面走去之际,一个副手凑上去道:“孙老,咱们城主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似乎除了南宫掌柜的话谁都听不进去。” “要不要我们想想办法花点灵石,走一走南宫秋月的门道,搞不好还能让城主大人再给我们宽限几天?” 华服老者目光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色,嘴上却叹气道:“诸位看来和老夫倒是有了一样的想法。” “可是南宫秋月那里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不是没看到,凭着她的裙带关系,咱们中已经不少部头都插进去了她的人。” “她的那些人可一个个都吃相难看,吃、拿、卡、要一个比一个厉害,黑起来比南宫秋月一个人收钱可厉害得多了。” “也就咱们这里相对还干净一些,但是这一次要是咱们再服了软,被她伸进手来,那恐怕以后日子就更难过了。” 那个下属也心有戚戚焉地道:“还是孙老为我等属下着想,可这迟迟破不了案,也不个事情,说不得咱们还是要提前有点准备才行。”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孙老心中冷笑,暗道就等着你们开口了,嘴上却道:“行了,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让我再仔细想想!” 说完,才当先离去。</p> 正文卷 五六八 噩煞污魂 就在云梦城主发脾气的三天后,一处普普通通的院子外,突然来了一群公差。 只听得领头的一个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何人报官?” 只见得从几角旮旯处冒出来一个人道:“大.....大人,是小的今天和这里的主人约定来收他们家的灵草。” “谁知道敲了门竟然没人应声,接着又闻到一股焦味。因此心中害怕,这才报了官。” 那个公差的头子紧紧皱眉,显然他这些时日根本没有睡好,双眼还微微泛红。他有些不耐烦地道:“这屋子的主人叫什么?你们可知晓?” 旁边一个邻居出来道:“大、大人,小的听说他叫钱大力,乃是一个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公差头子悚然一惊,吩咐另外一个公差道:“前去敲门!要是没人应答,就把门撞开!” “是!”那个公差模样的领了命令,上去“嘭嘭嘭”的开始敲门,果不其然没人应答。 公差头领见此模样的,眼神微冷道:“把门砸开!” “是!”几个如狼似虎的公差冲了上去,不一会而就把门砸开,就见得一道阵法把里面的院落护住。 但是在众人的目光所及处,大家都能看到,里面已经烧成了一片焦黑。也就是阵法依旧完好,所以才没有惹出太大动静,周围也无人察觉,只是微微透露出一丝焦臭味来而已。 待得公差把门打开,外面围观的众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自然里面的情形顿时被众人尽收眼底。 众人立刻就嗡嗡道:“不好了,看来魂族竟然如此厉害,一个金丹修士都遭了魂族毒手!” 不这么传还好,大家这么一嗡嗡,顿时领头的公差脸色就更难看了。他连忙亡羊补牢地吩咐道:“公差办案,无关人等,一律散开!” 说完,就赶紧安排手下开始赶人起来..... 这会的千云生除了布置了自己假死的现场外,还早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只见得他躲在城外的一间密室之中,宫小月就守在他的身边。而那道愿力则被他捏在手上,正努力挣扎想要飞脱出去。 宫小月站在一旁把周围的一切全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才低声禀告道:“师叔,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好!”千云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咱们这次就让那魂族再吃个大亏!” 宫小月有些担忧地道:“师叔,经过我们的勘察,对方法力可是比你高强许多。虽然表面上他只是一个元婴修士,但实际上极有可能是化神魂族。” “现在就算你有问心珠和阿古相助,还是和对方有着不小的差距。咱们现在就行动,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要不要等你渡劫之后,再有把握以后咱们再行动?”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有心算无心。这一次咱们比的不是境界,也不是法力,而是对于“千灭离魂术”的运用。” “现在我有摄魂幡在手,这三个月来我又让阿古紧急的加进了上百万的魂魄。我想就算对方魂魄再是强大,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你放心就是。” “而且就算我们想等,对方可也能会随时发动此术。若是我不趁现在准备充分的时候立刻动手,万一等不到我渡劫之后对方就已经发动,那倒反而不如我们抢先动手更加稳当。” “再说了,咱们还有这一丝愿力可用。回头你给我护法,我把这丝愿力炼成定魂索命针。如此一来,这人就绝对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宫小月见千云生主意已定,只得退到一旁帮他护法。而千云生也不再犹豫,只见他先是澄心静气一番,然后就翻掌间从手上腾出两道鬼火,将这丝愿力夹在中间。 随着这丝愿力慢慢地被鬼火烤炙,只见这丝愿力左冲右突的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去,终于在数个时辰后,在他的鬼火中驯服下来。 千云生又炼了三天时间,彻底把这丝愿力炼成之后。又等到了月至天心之际,趁着自己各方面都准备的极为圆满,才猛然将体内的“千灭离魂术”催动。 就这样霎时间阴阳倒转,直接就和对方接上了联系。 “咦?!” 本来华服老者这会正在打坐修炼,只见得突然间它身上的一道妖冶的图案猛然一闪,瞬息间自己就活了过来。 “不好!” 华服老者猛然醒悟,这是有人在用“千灭离魂术”窥探自己的神魂。不由得目光一冷,双掌一合,顿时庞大的神魂之力就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立刻就将那图案稳住。 不过虽然他身上的这幅妖冶的图案稳了下来,但华服老者却毫无喜色。因为它发现对面那头传来的力量看似并不如何强悍,但却异常的狂暴,甚至还仿佛极有杀伤力。 那感觉就宛如老者是一方堤防,而对面就像是湍急的潮水一般,想要漫过堤防将它彻底淹没。 就在华服老者额头冒汗,心胆皆颤之际,千云生这边却呈现出面容无悲无喜之态。 只见得他身后的摄魂幡猎猎张开,无数的魂魄宛如冒出的点点星火,把自己燃烧殆尽之际,同时又释放出庞大的魂力。 而千云生的双手则环抱成球,中间宛如打开了一个深邃的隧道似的。 他把这些从摄魂幡的魂魄里抽出的无数精萃魂力先是全都吸进体内,然后顺着自身所受的“千灭离魂术”与施术者的诡异联系,再把这些庞大的精萃魂力全都朝着对方灌去。 而对面老者那边一发现不对,虽然一时还弄不明白到底是何人敢于挑战自己,但是它还是马上稳住心神。 只见得它先是把自身那化神的庞大气息全都收束了起来,宛如一扇钢浇铁铸般的厚实铁门,死命地将那狂暴的魂力顶住。 不过显然纯粹的魂魄之战比真实世界的战斗更加诡异、凶险万分。 那暴风般的魂魄之力一发现自己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立刻就变成了一柄柄钢刀似的,削切在老者那坚实的厚盾之上,甚至还让华服老者生出一阵牙酸般呻吟的错觉来。 “哼!” 千云生本来就是取出其不易、攻其不备的策略,再加上现在乃是深夜,些许异常还很难被人发现。但一旦被老者撑到天明,恐怕就会有人立刻发现老者的不对劲,到时就可以施以援手。 再加上这种“千灭离魂术”一旦开始,就必须有一方被抽尽魂魄才会结束,因此千云生是绝不会给老者任何可以缓手的机会。 只见得他一发现对方已经有了反应,并试图稳住局面之时。立刻猛然拍碎面前的三个黑漆漆的盒子,从盒子里爬出了三个幽魂般的东西。 他先是向嘴中塞进一片贝叶,然后才朝着那三个幽魂样的一指,立刻就把那三个幽魂摄到身前。 原来,这是千云生为了对付魂族特地想出来的一招。 魂族不像鬼修,有肉身寄存。它们的肉身全都是夺舍而来,因此没有肉身做根。虽然他们魂魄无比的强大,但还是过于偏颇,不像人类如此平衡。 因此这三个幽魂,乃是鬼修中一种极为歹毒的手段,名叫:“噩煞污魂术”。 这术的炼制之法,乃是取灵物中最为歹毒的十八样污物,炼成三件诡异之极的秽魄。这三件秽魄一曰噩、二曰煞、三曰羶,对于神魂最为凶戾。 而且这三物炼制出来以后,还必须要分门别类的装好,平时不能相见。只有在使用之时,一齐使出,才能收取奇效。 因此千云生现在取出这三件东西来,就是准备打一个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之仗了!</p> 正文卷 五六九 愿力建功 “去!” 千云生目光幽冷,虽然嘴中含着能克制“噩煞污魂术”的特制贝叶,但是那种中了“噩煞污魂术”后难以言喻的疼痛和濒死的感觉可是实打实要自己承受的。 这也是对方实力太过强大,否则它也不可能会放心选用这种纯粹靠魂魄之力取胜的“千灭离魂术。 因此千云生根本不敢犹豫,趁现在自己抢占了先机,立刻把这三头已经缠上身的秽魄幽魂紧紧吸住,朝着那双手之间环抱成球的深邃隧道的投去。 “嘶!” 果不其然,随着三股秽魄幽魂纠缠在一起,立刻间一股凄厉的尖啸声就充斥了千云生的整个神魂。 那种无比疼痛和发胀的感觉,甚至一瞬间让他的意识都差点脱离开来,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彻底撕裂了一般。 不过就在千云生最为危急的时刻,他口中的一道暖流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死死地帮着他守住了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 那宛如惊涛骇浪般的凶恶秽气,虽然让他的面容已经极度的扭曲。但正是因为这一道暖流的存在,才让他免于意志上的彻底奔溃。 这就是有肉身为根的好处了,千云生虽然现在痛苦的宛如身体里开了一个道场一般。无数的锣儿罄儿在响以外,还有一种所有的脏器全都移开了他本来的位置似的错觉。 这让他无时无刻都要用最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好让自己的手不要去撕开自己的皮肤,甚至皮肤下面的层层血肉。 他需要用这样绝大的毅力不要让自己虚幻地觉得,可以通过这样的动手,把痛苦的根源从身体的深处给翻出来。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肉身的存在,分担了他神魂上的痛苦。再加上有肉身的牵绊,让他的魂魄之海掀起滔天巨浪的同时,却有了一处可以暂时躲避的港湾。 千云生这边有了充足的准备都如此的不济,更不要说毫无准备的华服老者了。 当秽魄幽魂悄然顺着“千灭离魂术”透过去的时候,华服老者就感觉宛如自己的魂魄在神明的注视下寸寸碎裂开了一般。 那种比死亡更加痛苦的魂魄上的割裂感,就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趴在自己还极为健康的躯体上,在自己的注目之下,一丝丝地将自己的身体啃食干净。 这种惊恐的意识,让华服老者有一种根本无处可逃的绝望宿命感来。 “轰!” 刹那间,宛如凄厉的闪电划破长空,雷暴声轰隆不绝。 趁着华服老者那一疏神的瞬间,本来它用魂魄之力搭建的颇为坚厚的盾牌,突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甚至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扩大。 “不......!” 华服老者不愧是化神强者,强大的魂魄之力让它就算是这样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虽然“噩煞污魂术”宛如一大群细小的蚂蚁趴在他的躯体上啃食,给它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但是毕竟它的神魂实在太过强大,虽然“噩煞污魂术”给它带来了绝大的冲击,但还是没办法立刻要了它的命。 “哼!” 现在它哪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神魂其实并没有它的强大。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在它施术的时候,对方的神魂之力是根本不可能瞒过它的感知。 既然如此,也让华服老者稍微定了定心。现在对它来说,只有一个方法脱困。那就是想办法在这么一大群蚂蚁真的将自己啃食干净之前,将对方杀死。 也只有这样,才能脱离“千灭离魂术”的控制,然后自己才有办法控制自己夺舍的这具躯壳,再去寻觅疗伤之法。 因此华服老者在终于适应了“噩煞污魂术”带给它的痛苦感受之后,神魂中的熊熊怒火跟着燃烧了起来。 他立刻就想要在自己的魂魄之海中掀起滔天巨浪,然后再用这样的巨浪,将敢于给它带来如此伤害的对手直接碾碎。 但可惜,千云生既然占到先手,又怎么会让对方轻易脱离自己的节奏? 毕竟自己和对方的巨大差距,虽然有阿古和问心珠的帮助而缩小了一些。但是元婴和化神之间的巨大差距,还是无法用常规的办法可以弥补。 这也就是在神魂之间的战斗,让千云生因为有摄魂幡的帮助还能保持有足够的信心。要是换在现实中,恐怕他就只有跑路这唯一的选择了。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他的战术只有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压制、压制、再压制! 通过这种不停的压制,让对方根本缓不过手来。也只有这样,也才能够让自己的摄魂幡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 万一让对方真的腾出手来,那对方完全就可以凭着自己海量的魂魄之力,将整个争斗的节奏控制到自己的手里。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对方完全可以轻易的拖到天明,显然这是千云生根本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所以,就在华服老者刚刚从“噩煞污魂术”中稍稍摆脱出来。只听得“撕拉”一声,老者之前凝聚的那一堵还算坚实的魂魄盾牌,立刻就被千云生加大力度的魂魄之力的输送下瞬间扯碎。 华服老者这会才反应过来,能对神魂利用的如此娴熟的,除了它们魂族以外,就只有鬼修了。 “终于抓到你了啊!” 这样的发现让华服老者顿时一阵兴奋,就连魂魄之海也变得更加殷红和嗜血起来。 虽然它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瞒过了自己,让自己种下“千灭离魂术”的同时却竟然没有发现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显然这会是自己立功的绝佳机会,这可是在大长老那都挂了号的敌人。虽然眼前这个鬼修修为孱弱了一些,但是只要抓住了这个,还怕翻不出真正的正主出来吗? 因此华服老者在神魂中猛然一颤,一只巨大的异兽就在它的魂魄中成型。 只见得这只异兽,浑身血红的鳞片,上面还布满了清晰的黑色纹路,四只冰冷的血瞳没有半点情感地盯着宛如暴风雨一般疾冲过来的巨大神魂旋风。 “吼!” 这只异兽看着眼前的狂暴飓风,夷然不惧的狂吼一声。宛如毁灭天地的至高存在似的,一道道庞大血色浪潮也从它的身后升腾起来,朝着那迎面而来的神魂旋风撞去。 “轰!” 一瞬间,刚才被黑色盾牌堵住的堰塞湖般的巨大旋风,撞在了这只异兽身上后,竟然也只是把它撞退了几步,这异兽就摇头晃脑的顶了下来。 “哼!”华服老者轻蔑的一笑,连续被压制的屈辱在这一瞬间仿佛得到了释放。 下一刻,它就要将这庞大异兽般巨量的神魂全都充斥到对方的魂魄中去,把对方的魂魄直接击碎。然后再用这异兽把对方的魂魄舔食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遗憾。 就在华服老者露出宛如胜利者笑容的时候,只听得“簌!”的一声。 在无数狂暴的狂风中,一道极细极小的红色闪电突然嗖然出现。然后就毫无阻碍的直接洞穿了异兽的核心。 “啊......!” 一瞬间,那只异兽就像是突然疯狂了一般,在痛苦地朝天嘶吼之后突然间如癫狂发作,就在老者神魂中猛然狂窜起来。 “好!” 千云生见自己的那一丝愿力炼成的定魂索命针果然收到了奇效,不再犹豫地大喝道: “划破暗夜的光芒吧,让寄宿于我的敌人被我吞噬!” 霎时间,华服老者身上的那个神秘妖冶的图案似乎再也不受它的控制。就在猛然全都亮起的同时,突然间开始逆转起来。 “不!” 只见得华服老者口鼻眼中全都流出了潺潺的鲜血,就在它还想作最后的顽抗,尽力把那头狂暴的异兽控制下来的时候,突然间三只毫无眼鼻的秽魄幽魂宛如实体般从异兽的周围冒了出来。 它们就像是见到了什么美味的大餐似的,兴奋地吱吱直叫,立刻就扑到了异兽的身上大肆的啃咬起来。 而随着那异兽毫无防备的被这三头秽魄幽魂啃咬,不一会儿这三只秽魄幽魂就迅速的壮大起来。 与此同时,华服老者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在迅速变黑,然后宛如被痛苦淹没了似的眼前一黑,就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走!” 好不容易拿下化神魂魄的千云生,虽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 这会儿,只见得他宛如风中残烛一般,整个人连想要拿出丹药的力气都欠奉了。就连摄魂幡和阿古、问心珠也宛如死了一般趴在了他的身边。 还是宫小月快步上前,一把将千云生扶住,赶紧向他的嘴里喂进去早就准备好的丹药。 而千云生则趴在宫小月的肩头,细若蚊蝇地勉强开口道:“快!回新青凝谷!” 然后就头一歪,立刻昏死了过去。</p> 正文卷 五七零 南蛮战事 “痛!”这是千云生最大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噩梦。在噩梦中不停地尝试着十八层地狱里的种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手段,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期间,他只感觉到不时有甘甜的泉水流入口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才终于像是有了点力气,猛然睁开了双眼。 “太好了!师叔,你醒啦?!” 千云生刚一睁开眼来,就听得宫小月欣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微微点了点头,再一次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后才问道:“我睡了多久?” 宫小月的眉头露出淡淡的疲惫笑容,显然这段时间为了照顾千云生,她也颇费心力。只见她嘟着嘴开口道:“师叔这一次倒是好睡,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月去。” “要不是圣姑出手帮忙,恐怕师叔你到现在还醒不过来呢!” 千云生没想到海兰珠已经平安归来了,脸色一喜地道:“太好了,它可带回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宫小月笑着道:“我刚才已经传讯给它了,想来它马上就能到。这一个来月还真发生了好几件事情,师叔想不想知道?” 千云生一想到自己已经与实际情况脱节一个月了,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立刻问道:“哦?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快些说来!” “还不是三派和魂族又打起来了!要我说啊,你这次神魂受创可是不轻,还是乖乖多休息几天才是!”宫小月还没开口,海兰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宫小月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下去,只听得海兰珠继续道: “你叫我小心保重,你自己倒拼命起来!要知道咱们两个可是有约定的,你这样肆意冒险,让人如何放心?难不成是要我把你抓回黄泉小世界关起来不成?” 千云生知道海兰珠这是因为宫小月在身边不好明言他们有过生死契约,只得告饶道:“圣姑容禀,这一次乃是天赐良机,若要是不取实在是太过可惜。” “虽然圣姑看我受伤颇重,但那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我有摄魂幡在手,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说完还向着宫小月猛打眼色,看来是想要她帮着美言几句。 谁知道海兰珠在一边冷哼道:“行了,别挤眉弄眼的,还当别人看不出来不成?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宫小月可是把什么都跟我说了。” “所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分明就是在涉险!” “算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追究也没了意义。但你必须要向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可不敢放你乱跑!” 千云生见宫小月也在那里点头,这才恍然原来她们两个分明已经形成了统一战线。只得苦笑道:“圣姑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涉险了还不成吗?” 海兰珠这才脸色稍缓地道:“行了,把你吞的那个魂族放出来吧!” “你把它交给我,我回头带给黑泽妖龙去折腾去。想必不管是你要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它都会乖乖交代的。” 千云生一想到以黑泽妖龙对于魂族的恨意,恐怕这个化神魂族的最后一点残魂只会恨自己来这个世上走上一遭。 因此他将阿古唤了出来,示意它把摄魂幡打开,将中间华服老者的残魂捏了出来,递给海兰珠道:“那这件事情就拜托圣姑了!” “这个魂族乃是在云梦城的几个高阶之一,务必要让黑泽妖龙把它所知道的全都彻底的榨出来,这对于我们后面的行动极有用处。” 海兰珠把那华服老者的残魂一收,点头道:“你就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让人带给你。” 说完继续沉声道:“这一次我往魂族里面走了一遭,情况还真是不太乐观。” “整个魂族似乎都在拼命备战,看来这一次三派贸然前来,很有可能恰好要跟魂族对上了。” 千云生转过头来,让宫小月把三派前来的情形说了一下,有些皱眉地分析道:“魂族既然弄出了魔门建城这件事情,那就不可能不对三派的反应有所准备。”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三派的行动还算沉稳,仅仅是压到了魂族的边界就停了下来。并且开始征召南蛮各门派出人出粮,倒是一副想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虽然从我们知道的消息看,魂族有心染指中原。但要让魂族正面硬啃三派的乌龟壳,恐怕它们还不肯这么做。这么看来,后面情势要如何发展,还得看双方在边界如何出招了。” 千云生正这么分析,宫小月倒是插话进来道:“那解溥宗过来请示过,问这一次三派征召,要不要把无极子派过去?” 千云生想了想道:“也好,若要是无极子就这么陨落在了边界,也算是为我们人族做了一番贡献。要是他侥幸没死,也让他看看我们和龙虎山的关系,这样回来恐怕只会更加不敢乱动。” “这样,你去吩咐解溥宗一番。虽然我们把他派过去,也让他不要太过为难无极子。该为咱青凝谷争取的利益一样争取,能尽量在战场上捞个闲职的就尽量帮忙。” “总之,这一次的目标还是怎么平安把咱们的人带回来为主。毕竟现在我们的修士还是太少,我还等着他们给我做了傀儡赚钱呢!” 宫小月心领神会,连忙出去找解溥宗传达指示去了。 海兰珠见宫小月走远,再一次开口道:“这一次我见到了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魂族虽然没有为难它们,但一时半会想要让魂族把它们放回来倒是有些困难。” “而且关于黑泽一族,还有荧魂婆娑木的事情我看也不能再耽搁了。这次我在魂族,看到魂族里面对于荧魂婆娑木的事情追索的甚紧。” “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就算再机密的事情,也不可能隐藏的太久,这件事情我们两个必须得赶紧商量出一个章程来了!” 千云生缓了口气才道:“其实这件事情之前我就有所考虑,这次三派卷土重来,倒是给了我们从中操作的机会。” “哦?此话怎讲?”海兰珠一时不太明白,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 千云生刚想说话,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顿时精力不济。还是海兰珠赶紧喂他服下数颗丹药,又助他将药力化开,才稍稍好了一些。 只见得他又猛咳了几声,长舒了一口气后才开口道:“这件事情,圣姑你且这么想。” “现在三派的荒藤傀儡可是我们弄出来的,因此想必魂族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吃个亏。” “而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用换回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作为条件,让上古鬼族假意提供破解这荒藤傀儡的方法。” “如此一来,这第一仗是人族占优;但到了第二仗,可就是魂族占优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海兰珠顿时反应过来,目光炯炯地举一反三道:“而你手上还有研究黑泽妖龙之后,克制魂族的方法。” “如此一来,我们先让魂族胜上一阵,然后再献出这方法给三大派。” “这样三大派自然能反败为胜,而我们除了能换得三大派的好处和好感之外,最关键的自然就是能利用三派获胜的机会,趁乱突入魂族内部了。”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这黑泽一族还是荧魂婆娑木,我们自然就都能有施展的办法了!” 千云生老神在在地道:“圣姑果然聪明!” “这么一来,这几件事情,我们不就都有机会了吗?”</p> 正文卷 五七一 风暴中心 虽然海兰珠基本明白了千云生的计划,但还是皱眉道:“但这么一来,这夔幽城可就危险了!” “我记得你可是在那里投下了不少的灵石,就不怕这一下全都打了水漂不成?” 千云生胸有成竹地道:“圣姑这就有所不知了,只有魂族和三派斗个两败俱伤,夔幽城才有发展的空间。” “否则难道你以为夔幽城平平安安地发展起来,会不受魂族的钳制不成?” “只有魂族和三派之间把力量都打弱了,夔幽城的重要性才会真正的显露出来。” “再说了,咱们这么多灵石投入进去,表面上是为了建一个药庐出来,实际上倒不如说只是买一个保证而已。” “而且圣姑你且想想,虽然咱们投入了这么多灵石进去,却也是用乌煞石换的。” “真要是这夔幽城被打烂了,以后要再重建。固然咱们受了损失,但反过来说何尝不又是一次商机呢?我倒还巴不得夔幽城多打烂几次才好呢!” 被千云生这么一说,海兰珠也笑了起来,点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是否就看三大派和魂族之间如何较量了?” 千云生轻轻点头,笑着总结道:“反正哪边弱了,咱们就帮着哪边就好。” “而且我一直觉得,这个夔幽城不经历几次战火,是不可能真正立得起来的。” “但反过来说,真要是经历了几次战火后,这夔幽城还能屹立不倒的话。到那个时候,搞不好反而更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呢!” 海兰珠微微一想,也自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施施然站起身来道: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开始回去准备,看来等到三大派杀进魂族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千云生也笑着道:“圣姑放心,我让无极子先去打个前站。等到真正开始反攻的的时候,我自会让解溥宗将他换下。” “到那个时候,有了青凝谷的掩护,咱们就自然就可以跟着三大派进去浑水摸鱼了。” 海兰珠得了千云生的准信,眉目间忧色尽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就是。我先回去交代一番,再来看你。” 谁知千云生却摇头道:“我借着天道种子回来,虽然占了一点时间上的便宜,但这一个月的昏迷却把进度大大的拖延了。” “圣姑回去以后,我恐怕得立刻出发。现在正是双方大战之际,我不在夔幽城中了解三方的动态,我可不放心!” 海兰珠有些明白过来地道:“这一次你准备把宫小月也带过去?” 千云生未雨绸缪地道:“我准备先带她过去熟悉一番,未来等真的夔幽城热闹起来,她也能提前打好基础。” 海兰珠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也是一个劳碌命!” “行了,有她在一旁想来你路上也更安全一些。记得不要勉强,要是遇到什么不测,赶紧用天道种子逃命!” 千云生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次冒险让海兰珠都快成碎嘴婆子了,可见他的状态着实让众人都担心了一把。 这也让他不由得心中一暖,只得再次赌咒发誓道:“圣姑放心,只此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 两月后,夔幽城外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这一路兵荒马乱的,让他们根本不敢大大咧咧地在天上飞行。反而一路躲躲闪闪,极尽隐藏行踪地往夔幽城而去。 眼看着终于看到了夔幽城那由黑黝黝乌煞石砌成的城墙,宫小月不由得松了口气道:“这一路亏着师叔带路,否则小月可真的走不进来啊!” 千云生休整了两个月,起码从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太多异样。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一路走来竟然如此艰险,路上大战小战不断不说,还遇到两个化神在半空中大打出手。 要不是千云生和宫小月的功法奇特,再加上刚好是人类化神胜了,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再加上他又拿出云梦城的信物,不然恐怕那一次他就得借着天道种子来逃遁了。 不过既然见到了夔幽城的城墙,千云生自然心情大好起来。 他笑着开口道:“没想到这一次三派中也有高人,竟然使出这么一出四处出击、混水摸鱼的方法,这一下该轮到魂族要开始头疼了。” 宫小月也轻轻抿嘴笑道:“现在魂族和三派打来打去,反倒是这夔幽城附近最是安静了。也不知道这一次还能平静多久?” 千云生眼神微冷地道:“恐怕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吧!你别看三派和魂族在那里打生打死,其实最终瞄着的终究是这里。” “现在这么平静,无非这里乃是在风暴眼里罢了!” “走吧,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夔幽城,然后我们就去找藏身之地。” “反正三派打来,自有那些舍不得身家的顶着,我们只要安安稳稳地藏住就行。” 宫小月倒是对千云生极有信心,她轻快地开口道:“师叔把那化神魂族都拿下了,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小月对师叔有信心!” 千云生哭笑不得,虽然说拿下化神魂族对于他们意义重大,这一下恐怕魂族的不少布置都能被他们知晓,自然对于他们后面安排行动也会大大的有利。 但那一仗事后也让他有些后怕,自己还是有些过高估计自己对于魂族的克制了。 要不是他自爆了三个元婴主魂里的两个,再加上阿古和问心珠舍命相助,还有那一丝愿力的出奇不意。恐怕他也没那个能耐能将对方一直压制在下风无法还手,最后只得饮恨而亡了。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这一战的收获也不可谓不巨大。最起码,在收了化神魂族的残魂之后,在他这两个来月的调养下,觉得自己的神魂似乎又有了精进。 要知道神魂精进对于鬼修可是极其的重要的事情,一方面神魂的强大可以让鬼修不容易遭到心魔的反噬,另外也和他能指挥鬼物的多寡有直接的关系。 就像现在,千云生不少对于摄魂幡的命令全都是靠阿古帮助的,这就是因为自己神魂之力不够的缘故。 一旦自己晋升元婴之后,当神魂有了进一步的增长,那么他能指挥的魂魄也将大大的增强。如此一来,这摄魂幡的威力也就能被他彻底地发挥出来。 不过虽然经过两个月的调养,也并不完全是没有隐忧,起码这“噩煞污魂术”的影响就还没有完全拔除。 要是放到之前,千云生自然毫无办法。只能慢慢将这秽魄幽魂之毒一点点地从魂魄中洗炼出来,过程自然是奇慢无比。 但现如今这夔幽城内可是好端端地呆着一名医道高手,他自然要物尽其用。 再说药庐眼看着就要开张,对方这医术到底行还是不行,他也正好趁这个时机伸量一二。 想及此处,千云生不再犹豫地现出身形,就拉着宫小月踩上摄魂幡道: “走!我们立刻进城!”</p> 正文卷 五七二 又见长松 千云生跟宫小月走进夔幽城内,愕然的发现原来设想的那种热火朝天的景象不仅没有出现,整个夔幽城甚至还有些....荒凉...。 他也有些愕然,照说三大派都快要打过来了,大家不应该是努力建设共抗外敌才对吗? 不过他心思微动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转过头来对着宫小月苦笑道:“这....咱们魔门中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的自私自利啊!” “这一次三大派真的要打过来了,大家立刻就都跑得没了踪影。看来苦活累活没人肯干,等到要摘桃子了,大家才都会冒出来啊。” 宫小月也抿嘴笑道:“师叔你都有这样的想法,也难怪别人也这么想了。”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自己刚才在城外还跟宫小月说进去以后,先准备好藏身之处,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没想到真进了城,才发现连个子高的都跑了。 这让他一时有些尬尴,本来在来的路上还在跟宫小月吹嘘这夔幽城未来有多重要,以后多么有发展前途。 结果...理想虽然丰满,但现实实在是有些骨感啊! 还是宫小月提醒道:“师叔要不要先带我去咱们的药庐看看,搞不好能找到一两个人熟悉的人问问情况呢?” 千云生这才反应过来道:“你说得对,现在毕竟三派还没有打过来,想来还不至于一个人都找不到。” 说完,就带着宫小月朝着主街方向而去。 果不其然,虽然他没有在药庐现场找到什么人,但还是找到了胡青青她们给自己留的暗号。 既然有了线索,千云生也不犹豫。只见他踩着摄魂幡带着宫小月一起,迅速的也离开夔幽城,朝着她们现在的藏身之处而去了。 就这样又飞了三天,千云生他们才落到了一处群山环绕之地。 他望着这里颇为荒凉,也没有灵气,不由得有些乍舌胡青青她们怎么会深入到魂族这么深的地界来了? 带着满腹的疑问,千云生确认没有什么尾巴跟梢之后,用手轻轻一捏,就捏碎了胡青青她们留给自己的暗号。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从地底冒出一个人来。 找了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千云生也稍微舒了口气。起码自己没有看错人,自己还没悲惨到被人卷了灵石逃路的可怜境地。 这让他不由得咧开嘴来,笑着拱手道:“李道友,你们倒是让我一顿好找。这三派还没打过来,你们也不用这么急着就藏起来吧?。” 李长松则有些神秘地一笑道:“咱们落脚在这里可是有原因的,回头见到蝴蝶谷的那两位,钱道友自己问她们就是。” “倒是钱道友你这次带来这么标致的一个姑娘,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莫不是你的娘子不成?”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这是我本家侄女,也姓钱,叫小月。来,小月,还不快来拜见李道友。” 宫小月大大方方的给李长松福了一福,扑闪地眼睛道:“大伯,这就是你时常提及的那个特别有本事的朋友吗?” “呃.....” 照说长辈见晚辈往往都会送一两样东西,但李长松身为魔门中人,自然脸皮够厚。他看着对方可是金丹修为,知道这要送就不可能送得太过寒酸,起码也得是符合金丹身份的东西。 因此心中早就有打个哈哈、糊弄过去的想法。 再说了,他之前赚的二十万灵石都投到了份子里。这一块灵台的好处还没有看到,自然身家也不富裕。 但是宫小月都这么开口了,李长松就算脸皮再厚也得维持自己这个“有本事”的形象。他只得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道: “哈哈,原来是钱道友的侄女啊,怪不得修为如此厉害,竟然也是结丹修士了。” 说完便极为扭捏地递过去一颗古怪的风干头颅道:“这是我在东海游历的时候,斩杀的一头四目金丹妖兽。” “这妖兽和我争斗的时候,四只眼睛都能射出夺神摄魄的神通来,当时我倒是和它大战了好一会。” “我斩杀了此獠之后看着这头颅稀罕,这些年就带在了身边。既然今日有缘,要不就赠予与姑娘吧!” 千云生知道宫小月也不是贪图李长松的东西,而是故意出言相试,显得跟自己的身份相符。 因此也故意笑着出言道:“这头颅倒是不错。” “我看此獠下唇两根牙山粗壮、额头高耸,四颗深凹眼眶内的眼珠也已经由赤转金,倒是一头成年的金丹碧波兽的头颅。” “这碧波兽确实是好东西,尤其这四目。你把它取下之后泡在灵酒之中,时间长了可是对增长神识都有些帮助。小月,还不快快谢李道友送了如此大礼!” “是!”宫小月身为掌柜,又有塔灵辅助,这方面见识恐怕还在千云生之上。不过她还是装作喜不自胜的样子,美滋滋的收了。 “呃.....”这东西虽然落在李长松手上已经有些年月,但是他之前根本搞不清楚这东西有何用途。毕竟他的见识不能和千云生、宫小月相比,因此才想来送人,自己也不算太亏。 没想到被千云生一口就说出了用途,还是和增长神识有关,顿时就有些心中滴血起来。 不过这东西送也送了,他只得略微郁闷地一挥手道:“钱道友,估计胡姑娘和顾公子都等得急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 千云生刚才也只是和宫小月演了出双簧而已,让李长松坚定宫小月的身份。实际上他不缺这点灵石,自然是不肯让李长松太过吃亏,否则说不定会因小失大的影响以后的关系。 因此,他也笑着掏出一物来道:“这次出去耽误了点时间,不过也捞了几样好东西,李道友来看看这是什么?” 李长松定睛一看,发现千云生掏出的是一枚金光灿灿贝壳样的东西,不由得好奇地道:“咦?看这样子似乎不是南蛮之物,莫不是道友从东海弄来的?” 千云生有意照顾李长松的面子,一翘大拇指地道:“李道友还真是游历广阔,这乃是一枚东海深处的玄阴贝,里面有一颗定魂珠。” “李道友平时修炼的时候含着此珠,就能不用担心受外物所困。” 李长松闻言大喜,魔门中人大多都有走火入魔的困扰。因此定魂珠、清心蒲团等辅助修炼之物都一直深受魔门之人的喜爱。 但是这些东西乃是全天下修士都要用的,再加上所获极难,譬如这玄阴贝乃是在东海深处的龙宫附近才有一些。 这龙宫里面,稍微成年一些的巨龙都是元婴修为,更不要说化神、炼虚也不罕见,到这种地方采集玄阴贝,修为弱些的和送死也没什么分别。 至于这清心蒲团,要用得乃是一种叫寒苔草之物。这寒苔草乃是生长在极北的苦寒之地,而且大部分全都是如苔藓一般长短,每年也只能生长短短的一丝。 但是清心蒲团所要用的寒苔草却需要数寸长短,而且需要极多一片才能够编织出一个蒲团出来。 因此,往往这两样东西都是大家肯出灵石也很那难弄到的东西。 所以李长松见了这玄阴贝和定魂珠,怎么能不大喜地开口道:“钱道友倒是好手段,竟然弄到了这么好的东西,这真是送给我的?” 千云生哈哈一笑,递过去道:“不仅是你,胡姑娘和顾道友我也各准备了一份。” “走,还等什么,我们赶紧看她们去吧!” “好咧!”骤然得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李长松也满脸欣喜。 只见得他喜滋滋地拿出一杆小旗来,嘴中念念有词。然后就见得小旗上一道如水般的光泽悄然张开,整个脚下也一阵灵气颤动。 这小旗和脚下的灵气勾连起来,然后才把他们三个全都裹住,带着他们朝着地底钻了下去。</p> 正文卷 五七三 洗炼天菁 千云生跟着李长松来到地下,不由得越往下越有些惊讶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地下最多就是大一点的山腹罢了。但是没想到进来之后,却发现里面灵气盎然,简直就像是呆在一处小型的灵脉之上。 而且不仅如此,整个山腹中还弄得清爽雅致,甚至有些鸟语花香的感觉来。 李长松见千云生和宫小月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得意地道:“这段时间我跟着顾道友,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们估计想不到为何这洞府里面能维持如此的灵气浓度吧?消耗的竟然是雪毫草!” “你别看这雪毫草平时似乎没什么用处,但是被顾道友这么秘法一弄,竟然不但能提供灵气,还能装饰洞府,还真是极具巧思!” “不仅如此,钱道友你往上看。顾道友选择的这漫天繁星阵不仅有护持洞府的实际作用,还能让人心旷神怡,宛如置身旷野一般!” 说完又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倒出潺潺的两杯清酒,各递给千云生和宫小月一杯品尝。自己则趁机又咪了一口,感叹道: “我最佩服顾道友的还是能酿出这七彩百花蜜,这段时间真是馋得我这个平时不爱喝酒的,现在也都快要变成酒鬼了!” 李长松这么唠唠叨叨的一处处介绍着,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却越听心头越是雪亮,暗道这里面全都是各种商机啊! 其实千云生这次把宫小月带来,除了要把长安小店开进夔幽城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看能不能从顾安这里学到个一招半式。 顾安自己没心思把这些手段都变成灵石,纯粹把杂学当成了爱好。但是对于千云生和宫小月来说,这些可都是明晃晃的灵石啊! 就在千云生越听越入迷之际,却听得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道:“咦?钱道友,你这次出去怎么会受了重伤?” 千云生暗道果然不愧是“见死不救”胡医仙的高足,连忙道:“顾道友好眼力,在下确实是受了不轻的伤势,所以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顾安倒是没有客气,一把捏住他的脉搏,不一会就皱眉道:“钱道友的脉搏杂乱无章却又阳健有力,看来你虽然受得伤势不轻,但似乎却也不是全无收获。” 千云生闻言拜服道:“顾道友果然厉害,简直就如亲见一般。” 顾安在给千云生把脉期间,胡青青也从闭关处走了出来。她见到千云生和宫小月,顿时大大咧咧地道:“好呀,钱大力!你出去鬼混了一趟,倒是连媳妇也拐到手了。” 千云生刚想说话,李长松倒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青青姑娘这就不知道了,这是钱道友的侄女,叫钱小月。刚才我可是送过见面礼了,你们可也不能赖账!” 胡青青用自己女人特有的直觉狐疑地道:“钱大力,你长得这么普通,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 “莫不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故意找个名头掩护吧?!” 千云生哭笑不得,还是宫小月大大方方地道:“小月见过青青姑娘、顾道长。” “我这个大伯是长得寒碜了一点,跟青青姑娘可比不得。就连小月我见了青青姑娘,都有些相形见绌呢!” 一句话,顿时把胡青青哄得眉眼弯弯,喜滋滋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丹药道:“这是我爹爹给我炼的固元丹,我看小月你恐怕凝丹还没有多少年吧?这丹药倒是正合你用。” 宫小月眼前一亮,要知道这可是胡医仙亲手所炼丹药,外面可求都求不来。因此连忙接了过来,又乖巧地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玄阴贝和定魂珠递了过去。 顾安果然对于杂学颇为在行,这见识也是厉害。他除了也掏出一瓶丹药赠给宫小月外,还对着千云生道:“你们这次出去,倒还真弄到了好东西,不知还有多余的定魂珠没有?” 说完不待千云生回答,就继续指着这定魂珠道:“本来照说钱道友这个伤势自己慢慢调养,想来半年之内也能痊愈。但是这修炼耽误了不说,未来排除丹毒恐怕又要花不少的时间。” “我见到你这定魂珠倒是有了些想法,想来再配上几样辅佐之物,我倒是有信心帮着钱道友在一个月内把这伤势彻底恢复过来,还不用再忍受排毒之苦。” 千云生没想到自己无意送出的礼物竟然对自己的伤势还大有帮助,顿时大喜道:“我和小月手上还各有一颗,不知顾道友需要几颗?” 顾安把自己刚得的一颗拿了出来,笑着道:“既然道友还有两颗,那再加我这一颗倒是正好!” 千云生能早点治愈伤势自然想早点治愈,但嘴上还是客气地道:“这是我等送出之物,又怎好找顾道友要回?” 谁知顾安却摆手道:“钱道友莫要如此女儿姿态,再说了,按照我师傅的规矩,我也不能毫无所得就出手。” “正好我手上有一事就等着钱道友归来一起商量,那这颗定魂珠和我出手帮道友排毒,就算是我请道友出手的报酬吧!” 千云生还以为这是顾安故意为了帮自己疗伤而找出的理由,只得领情道:“不知顾道友需要在下帮什么忙?还请直言!” 顾安让众人坐定,才对着千云生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之所以最后把落脚地点选在了这里,最主要就是因为在附近发现了一个深谷。 这深谷毒瘴重重,外面还有魂族把守。以顾安的好奇心,既然发现那里自然不肯放过,于是就偷偷潜了进去。 谁知道这一下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好东西,特别是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丝洗炼天菁的踪影。 要知道这洗炼天菁乃是炼丹之宝,若是每次炼丹的时候能添入一丝洗炼天菁进去,那对于炼丹的成功率可是有不少的加强,因此怎么能不让顾安心动? “洗炼天菁?”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原来他以为顾安说有事帮忙只是客气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是帮忙。看来做没做过生意的,这脑回路果然不太一样。 不过他听了这消息第一时间就决定出手,毕竟这可是拉近双方关系的好机会。 当然,虽然他心中早有了定见,还是故意问道:“咱们现在违反魔门和魂族的约定,本身就已经是把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 “现在顾道友又想着这什么洗炼天菁,就不怕万一被魂族发现了咱们在老虎头上拔毛?” “回头咱们在夔幽城无法立足倒是小事,万一坏了魔门和魂族媾和的大事,弄得人人喊打怎么办?” 谁知李长松在一旁插话道:“钱道友有所不知,这段时间可不只是我们在破坏魔门和魂族的团结。夔幽城已经有不少风声都传出来了,得了便宜的可不在少数。” “而现在魂族和三大派争斗正紧,也只能对咱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魂族既然用得上我们,要是不趁机捞上一把,那恐怕才是傻了。” 顾安也跟着点头道:“是啊!再说这夔幽城钱道友也去看了,恐怕你都没有见到几个人吧?这些人都去哪里了?还不是都躲到这深处来了。” “其实照我们的观察,只要我们不深入太过,魂族倒也没有逼迫过甚。再说法不责众,现在大家都深入进来,魂族竟然也没有什么表示,不就是默认了我们的行为了吗?” 就连胡青青也在一旁唯恐不乱地开口道: “魂族现在恐怕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毕竟它们的力量已经被三大派吸走。我们又不是正道那帮谦谦君子,这么好的时机不取些什么也实在太过可惜了。” “再说现在魂族的一切,还不是它们从南蛮妖族手上抢过来的?咱们无非是有样学样罢了!想来咱们只要小心一些,魂族也抓不住咱们什么把柄!” 千云生见他们三个都纷纷表态,默默点头。暗道还是魔门中人说话办事比较干脆,更对自己的脾性。不像那些正道人士,什么事都还要先假惺惺一番。 因此,他也连忙表态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算上我和小月一份!不过个中情形你们可要再说得详细一些,这样也方便给我参考!” “这是自然!”看来这洗炼天菁顾安志在必得,因此连忙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详细说了一遍。 不过顾安介绍的越多,越让千云生发现,恐怕他对于此物志在必得,还是因为想要讨胡医仙的欢心。 当然对于千云生来说,什么洗炼天菁他倒是并不如何在乎。主要还是这药庐以后的关键人物毕竟是顾安,因此他现在能拉近关系自然努力拉近关系。 众人又聊了许久才终于停了下来,只见得顾安一拍手道:“上次我只是浅浅的探查了一番,谁知道后来魂族就有所警觉!以至于我们后面几次再探都颇为不顺。” “不过钱道友既然是鬼修,想必潜行蹑息方面比我们肯定更有办法。” “好了,事不宜迟。我先给钱道友赶紧把伤势治好,然后我们就立刻出发!”</p> 正文卷 五七四 巴夯之石 一个月后,在一处光怪陆离的山谷外围,已经完全康复的千云生盯着外围驻扎着的一群魂族沉声道: “顾道友你说上次也没太过深入就退了出来,然后就再也难以进入了?” 顾安这会也变了模样,和大家一起都是潜行打扮,脸上也易了容貌的开口道:“上次我是误打误撞闯入的,恐怕已经惊动了魂族,因此你看它们也明显加强了防备。” 千云生摸着下巴道:“所以你也只是对于那洗炼天菁浮光掠影般地撇到了一眼,具体里面实情如何,有何危险都是一概不知咯?” 李长松在一旁补充道:“我等后来又探了几次,可恨魂族太过狡诈,防备甚严。我们又怕泄了魔门身份,因此数次碰壁。只能等道友来了,再想其他办法了。” 之前他们已经有所商量,这一次千云生见了魂族布置,心中有了个大概,便和众人退下来后再一次商量道: “诸位之前没有轻举妄动倒是对的,我仔细观察下来,魂族布置了不少手段,有明有暗,看来它们倒是对此处颇为在意。” “不过越是如此,它们看得越之紧,倒是越值得我们一探了!” 胡青青接话道:“小钱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是,我们就等着看你鬼修的莫测手段了。” 千云生听了胡青青的话,微微一笑道:“刚刚我看了魂族的布置,倒是发现了一处漏洞。恰好小月有一手控尸之术,也许能正好有用,要不让她试试?” 胡青青和顾安、李长松一起朝着宫小月看了过来。只见得宫小月也盈盈一笑,从袖口中摸出一只储尸袋来,掏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妖兽尸体,一样样指着道: “这是金纹火蚁的尸体,最善潜行;这是花青妖蜂,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扭曲灵觉。” “还有这是雪月天目虫,可以看破各类幻阵迷障......我最喜欢的是这沐雷天枯牛,它身上有一丝劫雷之力,所以它散发出的气息就会令绝大多数的灵物天生畏惧。” 宫小月把储物袋里林林总总数十样炼尸介绍完,胡青青在一旁惊叹道:“这些东西全都是偏僻之物,小月你都是怎么收集到的?” “而且你的神识也太强大了吧,竟然能控制如此之多的炼尸?” 顾安也在一旁两眼放光地道:“这中间竟然连我也有数样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不行,回头小月你可一定要送我几只,让我研究研究。” 千云生在一旁帮着打哈哈道:“小月本身就喜爱此物,所以自然用心了一些。其实还是我们走南闯北的多了,所以才能收集到这么多。” “这不,她这次吵着要跟我来南蛮,不也是看上了南蛮数种特有之物吗?” 千云生在一边帮着宫小月把这件事情揭过,随后又嘱咐她几句,提点了一下漏洞所在,然后就让她开始准备起来。 宫小月这边对于千云生的吩咐心领神会,坐下之后,立刻间周身滚滚阴气涌出。只见得她手上的数十只炼尸宛如活过来一般,一个个“嗡嗡嗡”地朝着那光怪陆离的山谷里潜去。 而千云生几个,也各就各位。有的帮着小月护法,也有的则观察起魂族的反应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只见得宫小月眉头一皱,轻轻开口道:“花青妖蜂陨落了,看来此路不通。” 又过了一个时辰,宫小月再一次皱眉道:“雪月天目虫也没成功,看来魂族防御还真的极为严密。” 就这样几乎每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宫小月都要皱眉一次。直到大半天后,她才眉目一喜地开口道:“成了!沐雷天枯牛成功钻进去了!” 众人听了都脸色一喜,胡青青第一个问道:“怎么样?可曾发现洗炼天菁的踪迹?” 宫小月摇了摇头,继续沉下心来,慢慢的操控沐雷天枯牛的行动。 又过了数个时辰,只见得宫小月手势一滞,突然快速地用自身灵气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图案道: “沐雷天枯牛遇到了此物,似乎对于它有绝大的危险,所以我先让它暂时潜伏下来了。你们看看,有谁认得此物?”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像是一座山峰般的物体。还是顾安对杂学最有研究,有些脸色微变地道:“原来谷中竟有此物,怪不得能把洗炼天菁也吸引来了!” 胡青青看来平时没有顾安学得扎实,也好奇地问道:“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安摇了摇头道:“师妹,咱们要弄到这洗练天菁看样子是有些难了,这里面竟然藏着的是一大块巴夯之石。” “巴夯之石?”顾安这么一说,千云生顿时有些恍然。原来这巴夯之石也是天生的灵物的一种,只不过这种灵物不像别的灵物对于人类有什么用处。 而且这种巴夯之石不但不能对人类有用,反而会吸收任何靠近它的灵物以自用。因此在它们的周围,经常会看到各种绝地、毒障等奇景。 而且随着巴夯之石越来越强大,还会越发地产生出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来吸引更多的灵物到它的周围被它吸取。 因此,这也难怪魂族也只敢驻扎在外面。看来任何灵物、活物甚至魂族只要闯入巴夯之石的范围,必然都会慢慢被它吸掉。 千云生想到这里,也明白过来。宫小月放出的沐雷天枯牛为何在外围进去困难,但是在里面却畅通无阻。 看来魂族也知道这巴夯之石的特性,要不是沐雷天枯牛,而是稍大一些的灵物闯入,恐怕直接就能引起它的反应了。 若是巴夯之石已有反应,想必魂族也就知道有人闯入了。 顾安虽然说这一下收取洗练天菁有些难了,千云生倒是比他多想了一层。 只听他沉声问道:“既然这巴夯之石并没有什么用处,那为什么魂族要驻守在外面呢?” 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让众人陷入了深思,均都想道:“是啊!原来大家都是惯性思维地觉得,魂族驻守在外是因为里面有了不得了的宝贝。” “但既然里面是巴夯之石,那就绝不可能有什么宝物。就算是有什么宝物被巴夯之石吸引过去了,那肯定也是最后只剩下被它吸取的命运。 千云生想了想,转而问宫小月道:“这巴夯之石已经涨到了多大?” 宫小月指挥着沐雷天枯牛看了一眼道:“离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楚。但感觉已经有一座小山般大小,占据了谷中好大一块的位置。” 李长松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若要是这巴夯之石对于魂族有用的话,魂族完全就可以直接进去将它拿下就是。” “现在它们守在外面又不急着动手,莫不是在等待什么不成?” 顾安也沉思道:“看情形魂族志并不在这洗炼天菁,否则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巴夯之石把这洗炼天菁慢慢吃掉。” 众人均都点了点头,觉得顾安这个判断在理。 胡青青在一旁道:“虽然我们一时判断不出魂族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觉得既然对方要的不是洗炼天菁,那我们想办法偷偷进去采上一点应该没有关系吧?” 千云生也赞同胡青青的想法道:“胡姑娘说得在理。” “不过我们想要同时避开魂族和巴夯之石恐怕并不容易,而且咱们也不知道巴夯之石已经将洗炼天菁吸收掉了多少,还值不值得动手。” ”恐怕我们都要把这些先搞清楚,然后才好确认是否要动手,如何动手才是!”</div> 正文卷 五七五 小月立功 顾安听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微微点头道:钱道友说得在理,看来要搞清楚里面的情况,恐怕还是得靠小月才行了。” “不过我倒是能炼制出一种药粉,虽然不能让巴夯之石彻底瘫痪下来,但应该能遮蔽它大部分的灵觉。” “这样若要是洗炼天菁足够我们采集的话,我们只要想办法能把这药粉洒在巴夯之石上面,若这一点能成功的话,我们只要想办法潜入进去就行了。” 千云生没想到顾安还有如此本事,面色一喜,正待继续说话,就听得宫小月突然轻呼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巴夯之石要分身了!” “分身?”这一下众人全都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巴夯之石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涨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待周围的灵物被它吸取完毕,它就再也难以继续“进食”了。 因此这个时候的巴夯之石就会主动分裂开来,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出新的石块,然后弹飞到别处。 这样一来,这些被弹射出的巴夯之石自然就又能重新获得新的成长。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这么说,顿时心中一沉,让他立刻联想到荧魂婆娑木的事情。 毕竟这荧魂婆娑木也是灵物的一种,既然魂族搞不清楚荧魂婆娑木在哪里,那完全可以用广布巴夯之石的办法,将它找出来。 就在他思索如何破解魂族这一手段的时候,旁边的胡青青听到这消息后,第一反应道:“原来是巴夯之石要分身了,怪不得魂族等在外面。” “看来它们就是要等巴夯之石分身之后,好将其收集起来。搞不好,就是想要破坏什么灵地灵脉呢,这一招果然歹毒!” 而李长松也跟着思索道:“魂族果然用心歹毒,也难为它们竟然能发现这么大一块巴夯之石。” 千云生被李长松这么一提醒,暗道:“莫非这巴夯之石是被魂族催出来的?” “毕竟魂族不像人族对于灵物的需求如此之大,倒是有足够的动机先把这巴夯之石催大,再逼迫其分裂开来。” “如此一来,就可以利用巴夯之石的特性,去想办法将荧魂婆娑木吸引出来了。” 就在千云生默默思索这种可能性之际,顾安则还在惦记着他的洗炼天菁,他在一边开口道:“若是这样的话,咱们恐怕还要加快一些才行。” “巴夯之石一旦开始分身,必然会提前先把身边的这些灵物彻底吸掉,我们必须要抢在它分身之前行动才行。” 千云生暂时把对于荧魂婆娑木的担忧放了下来,集中精力在眼前的事情上,转过头来问宫小月道: “能不能让沐雷天枯牛争取靠近一些,这样我们能准确判断一下,还剩下多少洗炼天菁没有被巴夯之石吸取。 宫小月捏出一个兰花般的法诀道:“小月试试!” 说完,只见得她身上再一阵阴气涌出,手心里又冒出十来只摇头晃脑的沐雷天枯牛来。 这一次她并不急着将它们放出,而是念念有词一般又从手指轻点,各给每一只沐雷天枯牛打进去一道红芒,才一松手道:“去!” 这十多只沐雷天枯牛一个个振翅飞起,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就在宫小月这边行动之际,顾安这边也没有闲着。只见得他从身上掏出上百个瓶瓶罐罐出来,摆满了一地,然后才郑重其事地掏出了自己的那个炼丹炉。 千云生偷眼细看,发现顾安炼丹炉比胡青青的更大,造型也更为浑厚。 只见得他手上猛然窜出一缕紫色火苗,这紫色火苗初看没有胡青青的火苗那么旺盛,似乎灵火的品级并不如胡青青。 但是,这屡火苗却自有其独特之处。只见得它在顾安手上竟然能越烧越旺、越烧越紫,甚至到了最后还透露出了一丝宝气之像。 这让千云生有些恍然,看来顾安手上的这缕灵火和顾青青、玄济都不相同。 玄济的灵火乃是走水火相济的路线,所以他才会常驻在五花海的湖心,就是为了能养护自家的灵火。 而胡青青手上的那屡则中正平和,灵火品级也高,极为合适她这样的新手,也不太容易出现失手的情况。 而顾安手上的这朵灵火,初看似乎偏弱,但却能越烧越旺,越烧越强。 看来驾驭这种灵火之人,必须要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和本事才行。否则这灵火越烧越旺,但是控制之人却驾驭不了的话,一个微小的失误,就极有可能会造成失败。 果不其然,随着灵火越来越旺,只见得顾安的手法也是越来越快起来。 初看他的速度似乎就和一般的炼丹师的速度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随着他手上的这屡紫色灵火越烧越旺,顾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起来。 甚至到了最后,顾安的动作简直就如穿花蝴蝶似的,行云流水般到了根本都快要看不清楚他动作的程度。 但就算这样,顾安还依然有一番从容不迫的气度,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直到这紫色火焰透露出一股宝气,仿佛终于到了这火焰的极限之时。只见得顾安猛然一抓,从那炼丹炉里飞出了无数黑乎乎的粉末一样的东西,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上。 说实话,这要是待在旁人边上,千云生一定认为他肯定是炼废了一炉丹药。但顾安这露出的一手神乎其技,让千云生莫名对他极有信心。 而且他刚才分明通过自己的眼力发现,顾安最后这一抓,就是胡青青上次炼丹时收丹手势的翻版。只不过顾安动作极快,所以在外人看来,就仿佛仅仅只是一抓罢了。 “这....这就炼成了?”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别说千云生惊异,就连李长松也惊诧连连。 要知道他们可也是陪着胡青青炼过丹的,他们那时已经觉得胡青青速度极快,但也是炼了好几天的时间。 胡青青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着开口道:“现在你们明白为何我爹爹要把我师兄赶出来了吧?” “他就是天赋太高,所以反而并不用心,否则我爹爹怎么会不把衣钵传授给他?”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恶俗地往什么赘婿的方向去想。 暗暗自嘲道:“千云生啊千云生,胡医仙那么高超医术的人,肯定想的都是医术上的事情。哪会像你这样的俗人,专门喜欢庸人自扰啊!” 他默默在心里自我批评了一番,才由衷地叹服道:“顾师兄果然厉害!有你这本事,何愁咱们的药庐不兴旺!” 顾安则摇头道:“雕虫小技罢了,咱们还要看小月这边回头能不能将我这药粉送进去才行。” “不过这巴夯之石太大,这么点药粉还是不够,我还得再多炼些出来。”说完又马不停蹄地将丹炉洗净,再一次开始炼制来。 就这样众人又等了大半日的时间,在大家看着顾安那速度极快的炼丹之术都快要麻木的时候,宫小月这边终于出声道:“找到了!顾道长你看看,够不够用?” 说完,只见得她双掌之间灵气涌出,一幅颇为维妙唯俏的灵力画面就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得一座散发着五光十色的宝气山峰挺立在正中,这巨大山峰从上到下都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玉一般。 这种宛如天材地宝般的场景让众人见了,无不感叹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致命啊! 而在宫小月的灵气画面中,一道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青绿色洗炼天菁正盘在巴夯之石的山脚,还在被巴夯之石缓缓地抽取到峰顶,那感觉就像是玉色的山峰上缠了一根绿色绸带一般。 顾安仔细看了看那青绿色的洗炼天菁,兴奋地开口道:“就是它了!” “看来这巴夯之石果然厉害,竟然吸取了这么一大团洗炼天菁过来。虽然现在被它吸了一些,但目前留下的也不算少了。” “只是这洗炼天菁离这巴夯之石如此之近,咱们要怎么才能在既不惊动它的情况下,还要能靠得如此之近的去洒下药粉呢?”</div> 正文卷 五七六 五鬼搬运 听顾安这么一问,宫小月倒是对着千云生盈盈一笑地开口道: “大伯有一手五鬼搬运的神通,只要将这五鬼附身到我的沐雷天枯牛上就能潜入进去。到时候,就可以让这五鬼把药粉洒到巴夯之石上了。” 顾安等人听了宫小月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这五鬼搬运术又叫五瘟之术,乃是取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和总管中瘟史文业这五鬼前来听用。 而且这五鬼搬运之术可强可弱,要是练到高深之处,还能搬人气运、肉身、气血。甚至直指大道魂魄,乃是鬼仙的标志手段。 不过这等通仙的神通,最低级的也要元婴修为方能施展。因此宫小月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往千云生看去。 既然这五鬼搬运的神通千云生让宫小月主动说出,就是存着要把此事做成的意思。因此他假意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从摄魂幡中将仅剩的一只元婴主魂招了出来道: “诸位道友,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大家可千万不能随意泄露出去啊!否则万一被仇家知道了我这最秘密的杀手锏,那我可搞不好就有杀身之祸了。” 千云生说得诚恳,胡青青却一脸惊奇地八卦之火熊熊燃起道:“好啊,小钱子,没想到你还藏了这么一手!” “嘿嘿,虽然老娘我的杀手锏比你还厉害那么一丢丢。但你能搞到一只元婴魂魄当你摄魂幡的主魂,倒是真令我刮目相看了!” 李长松见到千云生招出的元婴主魂,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由得哀叹道:“搞了半天,钱道友不但身家丰厚,原来战力竟然也这么强。” “有了这元婴主魂,钱道友恐怕就连元婴修士都能伸量伸量了吧,这人比人还真是得气死人啊!” 顾安倒是也没想到千云生还有这等手段,立刻信心大增地道: “原来钱道友竟然还有一只元婴主魂,那后面的事情倒是好办了。我们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开始吧!” 千云生对于自己到底是怎么得了这么一只元婴主魂自然继续打着哈哈,才躲过了胡青青熊熊的八卦之心。正好顾安又开口催促了,他也乐得糊弄过去。 只见得他假意脸色一肃,表面上对着元婴主魂念念有词。实际上阿古早就藏在他的袖口,真正替他开始施起法来。 因此,众人看到的是千云生表面上念念有词,把摄魂幡抛到半空中开始施法。 实际上却是阿古指挥着摄魂幡中的阴气,不一会儿就在众人的面前变出一个小小的纯由阴气组成的祭坛来。 不仅如此,千云生还往袖口里摸去,又摸出了五种灵米。接着他直接用鬼火烤了,烤成五份香喷喷的五色米饭。 之后又用五行法术,召出五碟清水。再拿出一叠黄纸符箓烧了,化进清水之中,变出了五碟符水。 而后千云生还将李长松腰上的葫芦也拽了过来,在李长松肉痛的表情中倒出五碗灵酒,再经过施法之后变得异象扑鼻。 众人看着千云生每一样准备的都是贡品中的上品,知道他这是要召出有强大法力的五鬼来。因此,都耐心等待了起来。 而宫小月这边,则极为配合着又取出鸡、牛、猪三种颇为强大的妖兽尸体,共同组成了“三牲”的祭品。 把这些都忙完之后,千云生又悄然摆袖,实际上是掩饰阿古出手。只见得祭台之上,又袅袅出现三支鬼烟。 等这些全都准备完毕后,他就开始宛如跳大神一般,脚踩七星地大声念道: “天归我形、地归我灵,五鬼神通、快快接令......威灵通显、鬼魅瘟仙,东南西北、还不上前!” 虽然千云生急急出声,实际上却是阿古猛然掐诀施法。霎时间,只见得摄魂幡中阴风阵阵。不一会儿祭台前也一阵阴风吹过,就显露出五只小小身形的瘟鬼来。 这五只瘟鬼一浮现出来,立刻就贪婪地趴到了祭台上,品尝起各类祭品来。 只见得那只绿毛的瘟鬼用鼻子一吸,立刻间本来还灵光盎然的一碗灵酒,就变得如清水一般。 千云生见它们各品尝了一点灵物,知道可不能让它们全都受用尽了。否则回头没了祭品,可指使不动它们。 因此他让阿古变出一根黝黑的阴气皮鞭出来,将这些瘟鬼打落祭台,才冷言道:“行了,招你们过来可是干活来的,还不赶紧行动起来!” 那五只瘟鬼虽然吱吱叫着发泄不满,但毕竟它们已经受了千云生的供奉,自然受天地法则的束缚。 它们只得一个个团起身子来,手牵着手组成了一个圆环。这圆环之内瘟气萦绕,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修士手段。 众人都是魔门中人,哪还不知道这是役使之术,这几个五鬼借用的乃是仙家本事。 因此,顾安这边根本就不等千云生吩咐,立刻就将自己之前所炼制的药粉全都用一股清风一卷投了进去。 而千云生待得顾安这边将药粉丢了进去,再一指宫小月取出的一只沐雷天枯牛道:“还不快快附上身去!” 他表面上袖袍一挥一指,其实上乃是掩护阿古出手。只见得阿古借着千云生这一指,轻轻一弹,一个死气标记就打在宫小月取出的那头沐雷天枯牛的身上。 那五只瘟鬼得了阿古的指引,就好像极为听从千云生咐似的,乖乖地附到了那头沐雷天枯牛的身上。 而千云生这边则看着五鬼附身之后,再一次念念有词间,同时割下自己的一簇头发,又削断自己左手的五根指甲。 当他把这些全都做完之后,投到祭台之上,正好阿古这边也施法完毕。 给旁观众人的感觉,就好象千云生刚一把这些东西投进祭台,整个祭台就“呼啦”一声,组成祭台的所有阴气全都宛如火星遇到了滚油一般,火舌直冲了起来。 而随着这祭台彻底的燃起,那头沐雷天枯牛也被千云生猛然抓住,就立刻朝着那祭台中央的熊熊焰火中丢去。 “行了!” 随着组成祭台的阴气慢慢地被彻底烧尽,千云生松了口气,知道这是施法成功了。不过他故意转过头来,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才对着胡青青和顾安开口道: “这五鬼搬运术乃是元婴神通,虽然我有一只元婴主魂,但自己修为不够,使用起来还是太勉强了一些。” 胡青青和顾安虽然对五鬼搬运之术并不陌生,但是这乃是鬼修的修炼神通之一,细节之处他们自然难以看出千云生所作的手脚,不由得由衷的感激道: “钱道友果然功力深厚,竟然已经能完整使出五鬼搬运的神通来,看来未来元婴修为也大有可期啊!” 千云生则捂着胸口,轻轻摇头一叹道:“还是太勉强了一些,以至于隐隐伤势都有些牵动。” “这也就是顾兄的事情,我才如此拼命,还望诸位给钱某保守秘密啊!” 顾安被千云生说得一阵感动,又掏出数颗丹药来道: “钱道友果然仁义!这是在下炼制的雪蟾补心丹,对于金丹大圆满修士也能补强。道友还请收下,想来对于道友渡劫也大有用处!” 千云生听说对于渡劫都有大用,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接过,一边谦虚地道: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正文卷 五七七 紫青双剑 三天后,正驻扎在谷外的魂族们只听得“轰”得一声,然后半空中一阵灵气猛然一颤,就紊乱起来。 只见得两个仙女般的人物各踩一柄宝剑,宛如双殊似的,追着前面一个急急逃遁的魔门中人轻喝道: “呔!前面那藏头露尾的贼子,你既然手段用尽,还挣扎什么?还不快快纳命来!” 前面那个飞窜的魔门中人根本就不答话,继续闷头朝着前面冲去,看来哪怕是拼尽一切也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就在他快飞到魂族驻扎之处的时候,大概是在半空中看到了驻扎的魂族营地,立刻眼前一亮的遁光一转,就朝着魂族驻守之处而来。 魂族这边则早就窥到了远处的战斗,见到魔门众人竟然朝自己飞了过来,立刻从营盘中飞出一个人族模样、三个妖兽模样的出来,刚想开口阻止那魔门中人不要再往前进。 谁知道那魔门中人果然狡猾,竟然瞅着后面的追兵追得近了,突然怪叫一声,掏出一张瞬移符箓,眼睁睁地就在几个魂族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下的变故,反倒变成了这几个魂族直接面对人族双殊的尬尴情形来。 虽然魂族这边人多势众,但那两个人族双殊倒是夷然不惧。只听得其中一个泼辣点的轻喝道:“没想到那贼人竟然还留有一张瞬移符箓,真是可恨!” “不过也没有关系,这里看着有不少魂族,我们把它们直接砍了回去报功倒也不错!” 另外一个温和点的附和道:“对!咱们紫青双剑,纵横寰宇,正好这次给这些魂族一个厉害瞧瞧!” 对面一个人类模样的魂族大概是众人中领头的,只听它冷笑出道:“哪里来的两个娃娃?倒是口气不小!” “老夫本来不欲多管闲事,既然你们一意寻死,那就不要怪老夫送你们一程!” 说完一使眼色,就和另外三个魂族一起团团将她们两个围住。 就在魂族即将围了上之际,对面那两个人族双殊轻喝一声,竟然抢先出手起来。 按照魂族老者的想法,既然她们自称紫青双剑,想必功夫必然是在双剑之上。因此魂族这边也紧紧地盯着她们双剑的动向,就怕她们使出双剑合璧之类的剑修凌厉手段来。 谁知道两人虽然剑修的名头报得响亮,一出手竟然是洒出来一大把符箓,甚至这些符箓中竟然还夹杂着数张紫金色的大威力符箓。 只见得其中一张紫金色符箓兜头朝着围来的众魂族头上砸去,宛如砸下了一座灵气巨山般让人无法相抗。 而另外一张符箓则化成了阴阳两极的图案,将那个几个魂族牢牢困住,宛如陷入了泥潭之中似的根本就无法动弹。 不仅如此,除了这两张紫金符箓将当面之敌困住,还有数张紫金符箓朝着魂族驻扎的方向飞去,一时间打得众魂族一阵鸡飞狗跳。 “好胆!” 围过来的几个魂族鼻子都气歪了,不是号称紫青双剑吗?怎么双剑都不用的,竟然使出拿钱砸人的本事?! 不是号称剑修最是孤傲,一剑破万法,别的手段都不屑于用的吗?怎么人类现在也开始变得和我们魂族一样狡猾了? 其实它们没有察觉到的是,正当魂族这边一阵鸡飞狗跳,大家都有些自顾不暇的时候。恰恰有两道淡淡的虚影顺着这紫金符箓破开的方位,朝着山谷里遁了进去。 这也是千云生他们商量的调虎离山的办法,先让胡青青、宫小月和李长松三个在外面假装正邪大战、制造混乱。然后,再由千云生和顾安两个趁机遁进去收取洗炼天菁。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遁到近前,就发现巴夯之石光泽晦暗,对于他们潜入进来也没有反应,看来顾安的药粉和千云生的五鬼搬运之术起了效果。 千云生看了看外面符箓横飞的情况,立刻催促道:“顾道友,胡姑娘和小月在外面撑不了多久,咱们得要加快才行!” 顾安倒是爽快地道:“钱道友放心,你给我护法就是!” 说完拿出自己的炼丹炉来,盘膝坐好,就开始法诀一引的立刻收集起洗炼天菁来。 而千云生这里假意在给顾安护法,实际他也没有闲着。既然他心里明白魂族取这些巴夯之石乃是为了找出荧魂婆娑木,自然不肯让对方如愿。 因此借着顾安全身心收束洗炼天菁之际,千云生也悄悄的袖袍一抖,放出一只黑金色的蚂蚁来。 这黑金色的蚂蚁体型硕大,腹部犹如一个臃肿的锥袋。浑身花纹繁复,黑金相交,一看就不是俗品。 而且这黑金色的蚂蚁翅膀虽小,似乎不善飞动。却有一对巨大的大螯,显示出它极强的啃食性。 千云生悄悄将这蚂蚁取出,抬头望了望这巨大的巴夯之石,冷笑一声。 只见他趁着顾安全身心收取洗炼天菁之际,默默屈指一弹,就把这黑金色的蚂蚁在他毫不注意的情况下,用自身的阴风裹着,丢进了一个石凹里。 果不其然,随着这只硕大的黑金色蚂蚁落进了巴夯之石的石凹之中,立刻贪婪地狂啃起巴夯之石来。 千云生用神识注视一番,发现果然这噬石蚁是一切石头的克星。哪怕巴夯之石也难以不遭它的毒手,这才放下心来。 而且他为了破坏魂族的计划,这一次还特别放的是一只噬石蚁的蚁后。 想必用不了太多的时间,这噬石蚁后就能钻到巴夯之石中筑巢产卵,从内部将这巴夯之石彻底蚕食。 忙完了这一切的千云生再看顾安这边,他也基本上快要将洗炼天菁收集完毕。 只见得一道绿色的洗炼天菁宛如一条长练似的,倒挂瀑布般的朝着顾安的炼丹炉里灌去。 就在千云生还在欣赏顾安的神奇手段的时候,只见得顾安突然挥手一收,直接把炼丹炉收了起来。 “顾道友,我看这洗炼天菁的情形,你再收集一些想来也应该不太会被发现。”千云生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顾安倒是摇了摇头道:“想必钱道友也看出来了,我收取这洗炼天菁也是为了回去讨师傅他老人家的欢心。” “但是现在她的宝贝女儿可在外面拼命,这要是万一他的宝贝女儿有了什么损失,那我收集再多的洗炼天菁又有何用?” “走吧,还是不要让青青受什么伤害才是!” 千云生暗暗偷笑,自己为了防止意外,还特别把问心珠留在外面准备接应,没想到顾安倒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因此他也不再规劝,而是颇为理解地开口道:“顾道友所虑不错,那我们就赶紧撤退吧!” 说完一边打出暗号通知胡青青和宫小月,一边则在神魂中悄然通知问心珠注意,自己则和顾安趁着胡青青和宫小月再一次丢出一大把符箓的机会成功退了出来。 而随着千云生和顾安成功退走,胡青青和宫小月那边也一齐冷哼道:“一群魑魅魍魉,欺负两个小姑娘,好不害羞!” “算了,今天我们也打累了。回头等我们将师哥师弟们叫来,再来跟你们算账!” 说完就拿出六七件法宝朝着众魂族砸去,趁着这几件法宝还在半空之中,她们则念念有词地道:“爆!爆!爆!” 霎时间,众魂族只觉得面前宛如天崩地裂,风卷残云似的。等到它们把那几件法宝自爆的威力扛过,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两个姑娘的身影?! 正文卷 五七八 占山为王 众人得了洗炼天菁,兴高采烈的回到临时洞府,就听得千云生谨慎地开口道:“我们得了这洗炼天菁,那此处说不得也不能再呆了。” “否则万一魂族回过味来,我们离得如此之近,很有可能就会被查到。” “正好这夔幽城的情况如何,我们已经一个多月都不知道了。不如趁此机会我们换个地方隐蔽,顺便也探听一下夔幽城目前的情形,这样下一步应该如何行止也能有个方向。” 这一次倒是李长松自告奋勇地开口道: “钱道友重伤刚愈,顾道友又要收束洗炼天菁。不如这夔幽城就我回去看看,我快去快回,想来三五日就能有消息了。” 千云生想了想,点头道: “也好,李道友快去快回。顾道友就守住洞府,顺便收束洗炼天菁。我和胡姑娘、小月一起,再到附近转转。我们就以六日为限,回头再来洞府相聚吧!” ............ 六日后,众人再一次齐聚洞府,就听得李长松唏嘘道:“这次魂族还真是下足了血本,竟然在夔幽城中四处张贴告示。” “它们大肆宣传,只要是三派修士,一个炼气期的人头魂族就愿意奖百枚灵石;一个筑基期的人头,愿意奖千枚灵石;要是一个金丹期的人头就更厉害了,愿意用万枚灵石相换。” “这不,顿时吸引了不少魔门中人的目光。再加上三派也不知怎么了,迟迟没有进攻夔幽城,以至于不少胆子大的魔门中人,都已经纷纷回到了夔幽城商议如何偷袭三派呢!” “仅凭我回去的这几天观察,这夔幽城里起码已经恢复到了之前一半的热闹了。” 顾安刚收了洗炼天菁,心情正好,闻言冷笑道: “魂族倒是果然好计策,这一边魔门中人去拿三派修士的脑袋换灵石,回头魂族再想办法悄悄将相关名单让三大派知晓。” “如此一来,岂不恰恰就是一出极其歹毒的挑拨离间的毒计了吗?” 千云生没想到就连顾安也能看出这一层来,不由得暗道此人若不是鼓捣自己小玩意分了心,恐怕成就还得比现在更高。 他微微笑道:“既然魔门中有人想要出去试试三派的锋芒,那倒是再好不过了。我们正好也看看咱们魔门中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吧!” “对了,三大派和魂族之间的战斗怎么样了?” 李长松摇了摇头道:“互有胜负吧,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不过不知三派研究出来了什么密法,以至于魂族现在有些受限,慢慢开始落在了下风。” “恐怕这也是魂族如此拼命的原因,愿意开始花灵石买人头了。不过既然魂族开始落在了下风,那我怀疑这三派攻打夔幽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太远了。” 千云生暗暗点头,自己当时给解溥宗的任务是再拖半年。 现在算算,又有数月时间过去,想必应该是魂族的那些手段越来越难以施展开来。怪不得魂族如此着急,要彻底将魔门拉下水了。 想及此处,他笑着开言道:“既然李道友都这么说,那我们这次恐怕得藏得深一些才行了。” “不知胡姑娘和小月你们两个有什么发现?” 胡青青抢先道:“我倒是发现一处水底之地,想来躲在此处应该足以瞒过正道的眼睛。” 宫小月则不急不慢地道:“我发现的乃是一处山魅之处,我可以将它捉了炼化成炼尸守在外面。如此一来,也能给我们多一层掩护。” 千云生则综合了他们的意见,笑着道:“我转了一圈下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倒是有了些新的想法。” “与其我们被动的等着外面的消息,不如趁机将周围整合一番。如此一来,我们也能有些耳目。” “这样我们既不用像现在这般让李道友冒险,也不用一两个月才能知道一点夔幽城的情况了。” “哦?此话怎讲?”众人不明所以,一齐朝着千云生看过来。 千云生指着这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头道:“其实这附近最好的躲藏位置,大部分都已经被魔门中人分头占据了。” “就譬如这鸡头山吧,位置极佳,甚至还能遥窥夔幽城的情形,唯一的问题只是没有灵脉罢了。” “但是这鸡头山上,据我最近观察下来,就藏了五伙修士。” “这山顶上的一伙,实力最强,乃是一名元婴修士带着六名金丹修士,下面还有不少手下。” “至于这山腰上的数伙,领头的也分别都是一到数名金丹修士不等。” “而且山底水泊之中,还有一伙,看情形也有不亚于金丹手段。” “因此我倒是在想,与其咱们去找那边边角角的藏身之处。不如干脆占了一座去处,以为我等容身之地。” “现在唯一所虑的,无非就是那个元婴修士罢了。不过诸位都知道我摄魂幡中有一道元婴主魂,再加上胡姑娘和顾道友肯定也有不弱于元婴手段。” “若是你们二位在一旁协助,出奇不易之下,未必拿不下那个元婴修士。” “至于我们占了此山,有了手下之后,再安排些眼线出去了解清楚周围情形。想必到时我们是进是退、是走是留,自然就游刃有余了。” 千云生这么一番说法,顿时惹得胡青青一阵意动道:“这倒是极为好玩,当个山大王倒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这个头把交椅就由我来坐了,你们没有什么议吧?” 胡青青说完,脸上露出的兴奋神情,就好像她们已经拿下了鸡头山一般。 千云生笑着道:“胡姑娘自然是咱们中当之无愧的老大,这头把交椅非你莫属!” 千云生这一声老大倒是听得胡青青极为开心,她笑眯眯地道:“小钱子你点子最多,这第二把交椅倒是最合适你来坐了。” “至于我师兄,那就委屈一下,坐第三把交椅吧!” “小李子和小月,你们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就分别坐第四把和第五把交椅吧!” 胡青青在那说得开心,大家自然也不会忤逆于她,于是都纷纷笑着应了。 李长松还在一旁奉承她道:“平时大家聚义,都得有个好听的名字,什么水泊梁山啦、瓦岗寨啦。” “那咱们既然要当山大王,也得有好听的名字才行。” 胡青青想了想,一挥手道:“这好办,等咱们拿下那鸡头山了,有了手下,让那些手下各献一个名字上来,咱们从中间挑一个就是。” “反正千万不要什么黑风寨、青龙山这种土里土气的名字就是!” “还有我们的浑号,也得起得好听点、响亮点,大家有什么主意?” 见众人说得热闹,嬉笑成一团,顾安在一旁接话打趣道: “我倒觉得‘朝天椒’这个浑号不错,师妹你用正合适。至于钱道友,倒是可以叫一个‘机灵鬼’,我看也是挺贴切的。” “好啊!师兄你倒是偏心。为啥小钱子能叫‘机灵鬼’,我却要叫‘朝天椒’?” “不行!太丑,太没水平了,真难听!” 胡青青虽然笑作一团,但哪里肯吃这个亏,眼珠一转就计上心头地嬉笑道:“我倒觉得,师兄你有个外号颇为合适,干脆叫‘粉面郎君’算了!” “只要你这个名字能宣扬出去,包保这天底下那些怀春的女子都要排着队争着来看你呢!”</div> 正文卷 五七九 力战元婴 众人商议已定,再加上前期千云生也基本把鸡头山摸了个清楚,自然大家说办就办。 这一日在鸡头山顶上,一个白发鹤颜的老者正在峰顶的一颗粗壮的巨松上吞吐朝霞,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千云生几个躲在云头,指着他笑着道:“此人名叫仇万风,乃是森罗派的出身。” “你们别看他这会一身浩然正气的样子,听说不仅下手极黑,还特别自私自利。” “他之前仅仅是因为门派小事,竟然下毒屠了整个森罗派,卷了森罗派的所有资源,于是才成就的元婴。” “不过此人成了元婴之后,为了掩盖过往,喜欢聚集一些人在自己手下。自己则自称森罗老祖,现在俨然是以森罗派的掌门自居了。” “不过他这人收徒就没有什么讲究,所以虽然聚得了一些手下,但里面却乌烟瘴气的厉害。”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对同门下手才成的元婴,因此自然对所谓的弟子们防得极严。甚至听说虽然他们对外自称森罗派,但里面的弟子几乎没一个会几招真正的森罗派招式。” “所以我倒觉得那些人与其说是他的弟子徒孙,倒不如说是一群强盗喽罗更为贴切。” 黑道之中也有三六九等的,像胡青青这样的自然看不上仇万风的做派,她不由得冷哼道:“原来是一只白眼狼罢了,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将他拿下就是!” 千云生倒是微微摆手道:“拿下这人虽然不难,但是咱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杀人,他那些手下回头咱们还有用处。” “因此,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困住,不要让他们全都做了鸟兽散了。” 顾安在一旁不解地道:“这有何难,咱们把这些人全都种下禁制就是,难道还怕他们不乖乖听话不成?” 千云生笑着道:“种下禁制自然是必须,但这能动性可就差了。咱们得既要收人,还要收心才行。” “收人收心?”这一下众人都有些不解起来。 李长松问道:“收人我知道,咱们魔门最精于此道,无非就是威逼利诱而已。至于这收心,倒是有点新鲜,愿闻其详。” 千云生笑着道:“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凡人忙碌一生所为何事?无外乎穿衣吃饭、七情六欲而已。” “而咱们修士和凡人相比,该有的其实一样不少,只是多了一条长生不老的愿望而已。” “所以诸位且设身处地地想想,咱们只要也从这些方面入手就行。” “当他们发现在外面找不到更好的容身之处,就算这些人之前是被逼无奈加入我们,那之后也自然会转变思路了。” “特别是胡姑娘乃是我蝴蝶谷传人、魔门正宗,这谁高谁低他们还会没有这个眼力劲吗?” “所以我觉得咱们只要把这内部整理好了,不愁这些人未来不向我们归心!” 众人虽然心里有了点大概,毕竟大家同是魔门中人,自然很多事情都能想到一块去。但具体到底要怎么做,还是不太有概念。 千云生也不急着解释,而是转头朝着李长松微微一笑道:“李道友,我记得你一直说你是散修出身,不知你想不想做一做这一派之主呢?” 李长松先是一愕,然后有些激动地开口道:“钱道友是说,咱们不但要占山为王,还要开宗立派?”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们都只是金丹修为,但是未来在这夔幽城里,单打独斗可不一定好使。” “其实我早已观察过了,这仇万风的手上很有可能有完整的森罗派传承,他自己就修到了元婴就是最好的明证。” “之前这些人既然愿意加入他的手下,一部分是被逼无奈,但也不排除这些人本就对这森罗派的的传承有些想法。” “因此咱们只要把那仇万风拿下之后,取了他的完整传承,然后向众人承诺按功劳大小分别授予传承。” “再加上咱们可以用别的手段配合,恩威并重,再建个森罗派出来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被千云生这么一说,都恍然过来,胡青青第一个点头道: “这样一来,我的药庐、小李子的森罗派,再加上小月这里的小店,咱们三方回头在夔幽城里倒是可以互为依靠了!” 千云生见众人都同意他的想法,又商量了一遍细节,譬如如何动手,如何分派等,然后才由着千云生第一个闪出身形,大大方方地朝着下面的老者飞过去道: “仇万风,你灭森罗派的事情泄了。现在森罗派苦主来了,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仇万风表面上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骨子里实际上阴险狠毒。他平生最忌讳的就是灭森罗派这件事情,不禁顿时面目就阴沉起来。 不过他虽然脸色冷了下来,但却也并不傻。毕竟对方现在飞出来的只是一个金丹修士罢了,还直接大胆的喝破了他最大的禁忌。 他可不会相信对方仅仅就这么一个修士,就敢过来找自己叫板。说不定后面就还有元婴修士伏在暗处,就等着自己受不得激飞出阵法,好将自己拿下。 因此,他只是用神识将千云生锁定,保证他难以逃出自己的掌握。然后才皮笑肉不笑地缓缓开口道: “哪里跑出来的野娃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是赶紧让你家大人把你领回去吧!” 千云生在鸡头山顶这么一闹,顿时下面就冒出不少人头来,也朝着千云生大声讥笑起来。 这些人一看就是仇万风的手下,只见得其中一个金丹修士大拍他的马屁道: “一个小小的金丹罢了,就不要污了掌门的手。弟子不才,愿意出手将这狂悖小子拿下!” 仇万风不仅阴险狡诈、自私自利,还特别谨慎。他正在担心对方身后有元婴修士,见到自己这边有弟子主动请缨,自然允诺道: “也好,宋义你一手白骨鞭也算是出神入化。你就放心前去,为师为你掠阵!” 宋义愿意出战其实也是有所考量,毕竟仇万风乃是元婴修士。他想来就算是和对方动手不敌,起码性命应该无忧,因此这才有底气和千云生放对。 只见得他飞到半空之中,刚想开口,谁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按规矩出牌,而是早就把摄魂幡伏在一旁。 他一待宋义飞出,就冷哼一声。先是用声音扰乱住宋义的五感,根本就不等他出手,直接摄魂幡一卷,无数的阴气魂魄飞了出来,就将宋义彻底卷了进去。 “好胆!” 仇万风眼神一历,这宋义的本事在他的弟子中排名前三。虽然宋义飞出之际,有千云生偷袭的因素,也有宋义大意的关系。 但宋义一个照面就被千云生这么轻轻松松地卷进了法宝之中,还是让他颜面无光。 而且自己这边出了一个金丹修士,不要说对方身后的元婴修士。就是连眼前的金丹也没逼出什么手段,仇万风自然也不满意。 因此他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宋义被千云生就这么困死,立刻怒喝一声,袖袍一挥,一个灵气大手就飞了出去,朝着千云生当头抓下。 而千云生则哈哈一笑,只见得他也袖袍一挥之间,摄魂幡里的魂魄和阴气就变了模样。 从摄魂幡顶上,直接露出了一只元婴主魂的面貌来。这主魂宛如是带着十万天兵的天王似的,无数阴气滚滚之间无数魂魄在其中若隐若现。 只见那元婴主魂也大手一张,在无数魂魄的加持下,轻易就把那仇万风的大手敌住。 就在那元婴主魂敌住仇万风大手的同一时间,只见得那刚才被卷入摄魂幡的宋义,直接就变成了几根白骨,被摄魂幡吐了出来。 “哈哈哈!” 就在仇万风看到千云生的元婴主魂心头一紧之际,千云生则大笑道: “无耻老儿,你的大礼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一个金丹可不够我摄魂幡吃的,要不你也进来吧!”</div> 正文卷 五八零 真正手段 仇万风没想到自己的手段竟然被千云生敌住,更加没有想到千云生的摄魂幡中竟然有一个元婴级的主魂。 这让他不由得在心中大惊之际,更加坚定了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 因此他不由得眼珠滴溜溜一转,发现本来山头上还站着颇多之人,在宋义一死以后,呼啦啦就跑没了人影,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更是大恨。 不过他也明白,对方既然连宋义都能轻松拿下,恐怕他手下那些徒子徒孙们也最多给千云生的摄魂幡中多添加几道亡魂罢了。 但是既然他心中笃定了对方还有后手,更加不肯亲身犯险,离开自己布置的阵法。 因此,他眼神一厉之下,干脆也不再管众人的死活。而是元婴大手一抓,立刻从众徒子徒孙们的藏身处抓出一个人来。 “师祖饶命...师祖饶命...!”那个被仇万风抓出来的徒孙魂飞魄散,身躯无法动弹,只剩下不停的告饶。 反而是随着仇万风抓住这个徒孙之后,剩下的徒子徒孙们就好像都松了口气。 只见得这些人这会全都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嘴巴里大声称颂仇万风的英明神武不说,还有人指着被仇万风抓住的这个大骂道: “王小虎,你能被掌门选上是你的福气,还不乖乖被掌门占了你的身躯?这样负隅顽抗,是一个做徒孙该有的样子吗?” 而仇万风才不管自己这个徒孙不停的哀求,只见得他手上一阵灰蒙蒙的灵气灌入这徒孙的体内,霎时间就把这个徒孙变成了自己掌控的傀儡。 原来这也是森罗派看家的本领,哪怕是一个凡人,也能瞬间被森罗派的修士变成自己的傀儡,甚至还拥有一定的本体战力。 因此这王小虎一被仇万风灵气上身捏成了傀儡,立刻就嘶吼着发出元婴的气息来,冲出阵法朝着千云生冲了过去。 千云生有阿古和问心珠护身,根本就不惧仇万风的这种手段。 只见得他大叫一声:“来得好!”瞬时间,只见得摄魂幡滚滚之间就又冒出了无数魂魄,把那王小虎也圈了进去。 不过这一次对手乃是元婴级别的傀儡,自然不是宋义可比拟的,但是千云生这里也没有使出全力。 只见得他这会将这傀儡卷入其中,虽然表面上和自己的元婴主魂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实际上,阿古早就藏在一边,伺机偷偷出手。 “嗯?”仇万风指挥着傀儡和千云生斗了半个时辰,结果预想中将对方的摄魂幡彻底扯碎的画面不但没有发生。反而发现自己的傀儡竟然又一次陨落在了摄魂幡中,这让仇万风脸色更加阴沉下来。 随着千云生再一次现出身形,将王小虎的尸首往下一丢,刚刚还在仇万风面前大吹大擂的弟子们竟然“呼啦”一下再一次又都躲没了踪影。 大概仇万风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场会输,因此更加狐疑地盯着千云生,大声试探道:“好啊!这热身也热过了,回头我可就不留手了。” “难不成你真以为凭你一个金丹就能逼出我的手段?哼!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打狗不看主人面了!” 千云生则冷笑一声,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摄魂幡中的魂魄由主魂领着,朝着鸡头山顶缓缓压去,一边大笑道: “什么以大欺小?我看无非是给你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罢了!要我说啊,既然今天小爷我来了,你这什么森罗派还是早点关张了事!” “说不定小爷我一高兴,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仇万风根本就不受千云生的激,他反而越发觉得千云生这么说就是有什么问题。再说了,魔门众人也没有什么要脸不要脸的讲究。 所以他根本就不肯走出阵法的保护,也没觉得自己一个元婴对付一个金丹有什么不对。反而再一次胡乱抓出四个弟子出来,全都捏成了自己的傀儡朝着千云生冲去。 这一下众弟子都看出不妙来,虽然大家看仇万风抓出四个弟子似乎暂时松了一口,又继续跑出来在那里假装竭尽全力地颂扬着仇万风。但明显变化的是,气势上已经弱了许多。 显然千云生这么强势的做派,已经让众弟子都心里没了底,不知道这四个傀儡够不够把千云生拿下。要是万一仇万风再败,岂不是他们还要继续遭殃? 不过随着战事打到现在,仇万风反而有些心中越发笃定起来。 他看着四个傀儡给千云生带来的莫大的压力,但是四周却依然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什么动静。让他终于开始觉得,莫非对方真的是有些傻缺,真是一个人来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后手? 而千云生这边则碍于阿古只能藏在摄魂幡中伺机出手,问心珠则只能暗暗护住自己自身,因此面对四头元婴级傀儡确实有些吃力。 不过显然他根本不可能技止于此,只见得他长笑一声道:“仇老儿,你都死在眼前了还不醒悟,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说完,只见他长啸一声,从他的身边就浮现出胡青青和顾安两个身影来。 仇万风虽然早就想到千云生肯定有援军,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援军竟然只是两个金丹修士,不由得先是微微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大笑道:“原来是三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这个长得特别标致的,是胡老儿的女儿吧?” “好好好!既然是胡老儿的女儿送上门来,就别怪我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再上门去找胡老儿提亲了!” “呸!”胡青青没想到自己一出来,竟然就被这么一个糟老头在口头上轻薄了一番。顿时气歪了鼻子地怒道:“这个糟老头你们可得留给我,我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师妹息怒!”这会顾安在一旁提醒道:“他这是故意激将于你,好让你中了他的圈套被他拿了当人质,这样到时候就可以逼着我们投鼠忌器了。” “是啊!”千云生也在一旁附和道:“顾道友说得有理,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 “哼!”胡青青是多么一个冰雪聪明的人,被顾安和千云生提醒了自然不会上当。 不过这也让她从储物袋中更加利索的掏出一个戒指来,戴在手上之后一阵灵气驱动下,顿时戒指中成千上万的刀光飞出,把其中的一个傀儡割得体无完肤。 而顾安则拿出一个腰牌往半空中一丢,这腰牌立刻就化形成一只虎首鸟身的异兽,散发出滚滚元婴之气,张牙舞爪的在半空中逞凶。 霎时间,本来还占据上风的四只元婴级傀儡立刻就被鬼王、异兽和万千刀光压住,节节败退起来。 “哼!” 仇万风虽然卑鄙无耻,但再怎么说也是老牌元婴修士。现在被这三个金丹小辈逼住,脸上不由得有些挂不住,露出了怨毒的神色来。 他之前只是担心对方有什么后手,所以才迟迟不肯飞出阵外。 现在既然见到了胡青青后,他反而放下心来。毕竟胡青青当时在魔门大会上也算是有些名气,仇万风自然不可能不认识。 因此他也知道,当时的胡青青身边就是没有元婴修士的。念及此处,仇万风哪还忍耐得住继续躲在阵中,受外面三个小辈冷嘲热讽的窝囊气? 只见得他身躯一闪,就闪出阵外,怨毒地冷笑道:“好啊,既然你们急着送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元婴手段!” 正文卷 五八一 医仙毒仙 就在仇万风大言不惭之际,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三个却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看着他,就好似他自己当年害死森罗派时的眼神一样。 这让仇万风心中一惊,不由得急忙暗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结果就在他有些丈二和尚之际,却听得胡青青和顾安两个口中念念有词地道:“倒、倒、倒!” 仇万风一愣,立刻在神识中发现阵法中刚才还在那大吹法螺的众徒子徒孙们,已经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全都躺满了一地。 “你们......竟然用毒!” 仇万风见到下面众人全都倒了下去,再一提自己的灵气竟然也微微有些阻滞,哪还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毒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仇万风不够小心,实在是胡家的手段太过强大。自古医毒一家,会医的人怎么会没有下毒的本事? 要知道蝴蝶谷胡医仙的大名可不仅仅是在魔门中,在正道中那也是赫赫有名。只不过魔门中人人都尊他一声胡医仙,但是在正道中,人人都叫他胡毒医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蝴蝶谷在魔门中如此有名的原因。毕竟在正道环伺之下,还能大大方方的有自己一方灵地的,在整个魔门中也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除了千云生这种阴持灵地的外,哪怕是虚魔神君这样的,也只敢躲在小世界中苟延残喘而已。 至于正道中人为什么迟迟没有拿下蝴蝶谷,除了胡医仙恶名不彰,平时也足不出谷一步之外。 最为关键的,还是蝴蝶谷危险重重,恐怕比最绝的险地还要恐怖。要是有人没有得到胡医仙的首肯擅自闯入的话,恐怕绝大多数人刚一入谷就得毒发身亡。 因此亦医亦毒、亦仙亦魔,才是为什么胡医仙会最终被归于魔门的原因。 至于胡青青和顾安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出现,而是让千云生吸引住仇万风的注意力,正是因为他们悄悄放毒去了。 就在仇万风咬牙切齿的冒出这几个字之际,千云生一挥摄魂幡,将其中无数的魂魄全都滚滚放出。一边将仇万风团团围住,一边大笑道: “仇万风!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就也让你尝尝毒发而亡的下场吧!” 说完,就和胡青青、顾安一起,死死将他拖住。 仇万风这会身中剧毒,哪里还有争斗的心思。他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后手根本不是什么元婴修士,而是胡家那令人防不胜防的下毒手段罢了。 因此他一面接招,一面就眼珠子直转地开始寻找逃跑的路线来。 而千云生这边一眼就窥出了他有了开溜心思,毕竟谁都知道,中毒这种事情,拖得越久情况越遭。以仇万风这种阴毒小人、爱惜自身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舍得和他们以命相搏? 不过他和胡青青、顾安似乎并不在意仇万风逃走,反而不紧不慢的见招拆招,似乎更多的是护住自身,反而不怕仇万风拼死逃走一般。 果不其然,仇万风假意又和他们对了几招之后,猛然灵气一转,就要从自己苦心孤诣弄出的缺口处冲出去。 谁知道他刚一动身形,立刻脚步虚浮地踉跄起来。 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见他果然要跑,一齐大笑道:“仇万风,怎么样?浑身不听使唤的感觉不好受吧?” 不过仇万风倒是果决,他见自己肉身已然毒根深重,反而更加决绝起来。就在众人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他毫不犹豫的天灵盖上一阵霞气卷过,竟然就要舍弃肉身用元婴遁逃。 不过让他极为惊讶的是,这一次元婴离体竟然也失败了。甚至这么一试之下让他发现,现在他连自己的元婴也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这一发现不由得让他亡魂大冒,跳着脚大骂道:“好厉害的毒药,既然你们要老夫的命,那老夫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既然逃跑无望,仇万风反倒放下一切。他趁着自己还有些力量,立刻一掐诀的想要自爆元婴,干脆拉着千云生他们一起给他垫背。 但可惜的是,胡家的毒术傲视天下。更何况千云生还瞄着他手上完整的森罗派传承,自然早就防着他这一手。 只见得胡青青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似地冷笑道: “仇万风,好叫你死了也做个明白鬼。这是我胡家无色无味的万蛇千蛛毒,别说你想要逃遁元婴,就是连自爆都没有可能,你就乖乖伏诛吧!” 胡青青说完之后,众人又和他拼了几招。果不其然,在仇万风惊骇莫名的眼神中,千云生的元婴主魂硬生生地将他的天灵盖敲开,把他的魂魄拖进了摄魂幡中。 众人虽然灭了仇万风,但还是不能松气,毕竟他们的目标乃是整个鸡头山上的修士。特别是千云生的摄魂幡主魂漏了底,自然不能放过一个知情之人。 果不出千云生所料,就在仇万风身死之际,整个鸡头山都开始骚动了起来。 除了峰顶仇万风的手下被胡青青毒倒,反倒是没了什么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躺了一地外。下面的几拨修士,则一个个都各显神通地想要朝外遁去。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千云生。 只见得就在众修士想要遁出之际,不仅仅绕着整个鸡头山一层毒瘴升了起来,毒瘴中还隐然有极多的各类炼尸潜在其中。 甚至在这毒瘴之中众人还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不下于一、二十头能和金丹修士比肩的炼尸站在四方将所有人围住。 原来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三个在峰顶和仇万风大战,宫小月和李长松也没有闲着。 李长松把胡青青的给的毒粉点燃,宫小月则召出各种各样的练尸来,果然就将想要逃跑的众人困住。 不过这也是魔门中人大多自私自利的缘故,其实李长松和宫小月这番布置并不是没有破绽。 如果大家真的发狠一起动手,同时朝几个方向分头逃遁。除非千云生将阿古和问心珠放出,恐怕还真有可能会被他们逃出去几个。 但可惜的是,众人不但没有这个决心,再加上又被仇万风身死震撼住,动手之际有了顾忌。 因此随着胡青青飞到高处,一道毒气亮出,再加上三言两语的一顿吓唬,顿时就让众人全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见自己的雷霆手段极为顺利地将这么多人收为手下,哪还不让胡青青兴奋莫名? 她很有兴致地把众人聚集到一起,开始训话道: “你们以后就都是姑奶奶的手下了,以后大家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你们放心,姑奶奶我最是公平。只要你们听我的,我自然能让你们过得比之前都好!” 胡青青这么慷慨激昂的一讲完,本来以为会得到大家热烈的掌声和赞许。谁知道下面只传来稀稀拉拉的两三个“是”的声音。 这让她顿时不满起来,只见得她用手一张,一团碧幽幽地火苗就从手心里冒出来道: “好啊!看样子你们中还有人不那么服我。谁不服的出来走走,让他来试试我胡家的毒功如何?” 胡青青这么一番威胁,倒是比刚才效果好了许多。尤其是之前仇万风的那些手下,把吹嘘仇万风的本事都用在了她的身上,顿时让站在一旁的千云生都冒出一层白毛汗来。 胡青青似乎也对这样的吹捧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好歹也算是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反馈,于是脸色稍霁了一些道: “这就对了,哪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既然大家都推我做了老大,那咱们就来议议这名号吧!” “现在这山叫鸡头山也太寒碜了点,大家若要是有什么好名字的尽管提出,姑奶奶有赏!” 众人其实这会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新的老大是什么脾气,对于奖赏不奖赏的哪有那个心思。 但是前面胡青青的毒威还在,刚才一番表现又说明如果大家不按照她的想法,恐怕只会立刻就要遭殃。 因此众人也不得不强打精神、七嘴八舌地附和着,什么黑木崖啦、怒蛟帮啦、恶人谷啦,全都冒了出来。 最后还是胡青青大手一挥道: “行了,你们起的这些名字一点都不凶恶,一看就不像是坏人呆的地方。我觉得还是叫乌龙山不错,一听就像是极为险恶之地,如同我爹爹的蝴蝶谷似的。” “这样吧,以后咱们这山就叫乌龙山,这院子就叫乌龙院,这堂就叫乌龙堂。” “除了我们五个大首领外,你们剩下的这些,金丹的就统一叫乌龙大喽罗;筑基的,就叫乌龙中喽罗;炼气的,叫乌龙小喽罗。大家可都明白了吗?” 反正叫什么名字也只是一个称号,包括千云生在内的他们几个自然都无所谓。下面的人更加是没有什么发言权,因此干脆就由着胡青青瞎闹。 不过在胡青青满足了当老大和起名字的瘾之后,后面要干什么就都不知道了。她只得拿眼瞅着千云生,让他赶紧救驾。 而千云生也发现,他们几个中,除了宫小月外,剩下的几个人中也就他能管点事情。他只得咳嗽一声站出来道:“行了,既然大当家的把名分定了,大家以后就得遵守。” “现在你们全都站到门外去,按照我们喊的名字一个个进来登记统计。” “你们记住,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只要老实交代,我们都既往不咎。”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问什么,你们就要老实答什么,不得有丝毫隐瞒!” “要是谁敢再有什么三心二意的心思,你们可都看到了,这仇万风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正文卷 五八二 整合手下 就这样,大家又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初步把投降的众人全都整合完毕。 结果大家这么一统计下来,发现手下顿时多出了不少。竟然有七个金丹,四十多个筑基,还有百来个炼气,顿时就有种鸟枪换炮的感觉来。 不过这些人虽然被种下了禁制,再加上有胡青青的毒药双重控制,但毕竟刚开始收服,时间还是太短。因此也暂时只能做到他们表面服从,根本就不可能归心。 起码千云生把阿古悄悄放出,让它按照他们之前自述的经历又用迷魂之术再问了一遍,发现起码有一大半都或多或少说了谎话。 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人甚至还对千云生他们有深深的恶念,因此他默默把这些人全都记下,回头想办法再找机会清理。 至于剩下的人中,通过确认,千云生又挑了二十来个还算靠谱之人,让他们全都拜到了李长松的门下。这么一来,总算是初步把这个森罗派的架子搭了起来。 这一天,众人正陪着胡青青在大堂上模仿山林好汉们在聚义厅议事,满足她当山大王的愿望。 忽然外面一阵地动山摇、灵气大乱。众人全都奔出堂外,就见得远远的夔幽城的半空中,有两尊法相正在那里峙立。 只见得其中一个法相仙风道骨,神秀丰逸的道人正朗声道:“虚魔子,我记得这可是你最后一具分身了吧?” “你不让他好好藏着,还来趟这趟浑水。就不怕万一这具分身再陨落了,回头你本体被逼现身的时候,再被我三派联手剿灭?” 另外一边亮出法相的虚魔神君旋即哈哈笑道:“黑白道人,旁人来也就算了,你可是我本体的手下败将。怎么着,难不成还想再被老夫挫败一次不成?” 黑白道人冷哼道:“虚魔子,你本体来也就算了,一个分身还敢在这里吹破牛皮,就不怕真的回不去吗?” 谁知虚魔子听了也不恼,反而淡定地开口道:“旁人也就算了,黑白道人你的浮光掠影之术能瞒得过别人,可瞒不得过我去。” “你现在这身法相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难不成你还真敢动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跟我废话半天,还不是害怕我真的出手相助魂族,所以才想利用这浮光掠影之术拖住我的手脚?” “哼!老夫还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你们三大派真要敢来攻我这夔幽城,就不要怪我魔门和魂族联手了!” 说完这话,只见得半空中那虚魔子硕大的法相虚影一伸手,轻轻一抹,那黑白道人看似极具威力的法相虚影就直接被他一掌抹去。 众人站在山头看到这一幕,均都有些目眩神迷。大家没想到本来以为的一场法相大战,竟然如此虎头蛇尾的就结束了去。不过,两尊法相极其威武的样子还是刻在了众人的心中。 众人坐回大堂,千云生适时地开口道:“大当家的,看来这夔幽城的情报是刻不容缓了,你看咱们派何人前去?” 胡青青这几天正当老大当得过瘾,闻言双眼弯弯地一挥手道:“些许小事,二当家的你下去把名单拟好,直接报给我就是。” “不过最近你让大家都把自己的本事抖搂抖搂,这法子倒是极好。一方面能让大家互相熟悉,另外一方面也能督促大家操练。” “今天是哪两个擂台比试?还不快快上来?!” “好!”千云生心中对此其实已经有了人选,不一会儿下去拟定了以后就拿给胡青青道: “这个乔松年不但是金丹修士,为人还算稳重。他之前就有数十个手下,我觉得要不把他派去倒是合适。” 胡青青这会正看着场中打斗入迷,不停的拍手叫好。下面的人也逐渐摸出了胡青青的喜好,因此上台比试的时候也花样不断,更加吸引了她的注意。 因此,千云生把名单递了上去,胡青青看也不看地就一挥手道:“二当家觉得好的,我自然没有意见,就这么定吧!” 千云生又把名单给了顾安、李长松、宫小月看了看。其实顾安主要精力还是沉迷于自己所喜欢的那些小东西上,宫小月是千云生自己人,李长松散修一个,要论门派管理经验也基本等于没有。 既然大家都提不出什么意见,就全都点头同意了千云生的安排。 千云生见大家全都同意,于是拉上李长松,又把乔松年叫了过来道:“松年,既然你这次加入了森罗派,那我等就给你一次机会。” “你现在的修炼法门最多也就是只能修炼到金丹而已,但是森罗派的核心功法可是能直指化神的。” “想来你也看到仇万风的元婴修为,应该知道我等并不是妄言相欺。” “好了,多余的话我等就不说了。只要你诚心办事,多立功勋,这森罗派的传承自然有你一份。” “这次我们准备派你去夔幽城打探消息,也恰好可以让你积累功勋,你可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乔松年是千云生用阿古的迷魂之术测过之后还算是可靠人物,他之前虽然是刀口舔血的江洋大盗,但倒没做过什么明显的恶迹。为人也还算豪爽仗义,因此才聚起了一帮兄弟。 不过他一直受功法所困,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步。这一次胡家的名头倒是够大,因此他确实动了归顺的念头。只是胡青青最近表现的不太靠谱,以至于他还在观望。 不过他见千云生把众人加入之后的第一件大事情安排给他,心中虽然有些感动但也有些没底。 他因此开口试探道:“二当家的把这件事情交托给我,自然是盼我能办好。但现在夔幽城里波云诡谲,在下担心实力不济,就怕难以完成二当家的重托。” 千云生哪会轻易让手下试出他的底来,因此眉毛一耸,口气放硬地说道:“乔松年,你的底细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十年前你做过什么大案你自己心里清楚。” “怎么着,当年做下那桩大案你都游刃有余,去个夔幽城难不成你还会阴沟里翻船不成?” 千云生这猛然一喝,顿时让乔松年冷汗都流了下来。他三十年前杀了一个游方道人,得了对方的传承,才走上了修仙的道路。 那会他还是江洋大盗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自然那游方道人说杀就杀了。 事后他才知道,那道人原来是青云山下辖松风院的监院。这个监院本身职位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好巧不巧的是,这个监院乃是青云山一个重要长老的私生子。 所以,他才会将金丹功法这样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并最后便宜给了乔松年。这也是乔松年这么多年都不敢轻易踏足中原,一直在外面东躲西藏的原因。 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一直是乔松年心底最重要的秘密。为此他还苦心积虑的把自己的招式改头换面,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这功法的青云跟脚来。 没想到今天当面就被千云生一喝而破,怎么能不让他胆颤心惊? 千云生既然喝破了乔松年心底最大的秘密,自然不会继续紧紧相逼,反而口气放缓道: “怎么样,这森罗派的传承对于松年你来说,可是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难不成你还不想牢牢把握?” 一席话说得乔松年再也矜持不住,纳头拜道:“二当家的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松年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请二当家为松年保守秘密就是!” 千云生一把将他托起,温和地开口道:“松年放心,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此事自然揭过。” “来,这里是三当家亲手炼制的药粉,你且带在身上。只要使用得当,就算是元婴修士你也能全身而退。” 说完和李长松一起,细细向他叮嘱起药粉了用法和探听消息的各项安排来。 正文卷 五八三劫富济贫 二十天后,胡青青终于满足了当山大王的瘾,开始被一些细碎的琐事烦得觉得有些无聊了。 就在此时,千云生拿着一封密信走进来道:“乔松年的第三封密报来了,这一次看来三派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 李长松接过密信一看,吸气道:“没想到魂族竟然败了一阵,还被斩杀了两个炼虚十多个化神。” “这一下损失可是不小,不知道魂族还顶不顶得住。万一魂族顶不住,这夔幽城可也有些危险了,咱们得早做打算才是。” 千云生知道按照自己和海兰珠的定计,现在上古鬼族应该已经开始向魂族派出使者。 一方面释放善意,提供克制自己那荒藤傀儡的方法。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趁机换回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顺便争取更多的利益。 因此他心中有底地笑着道:“按照我们计划的,要是三派胜了,我们自然可以舍了夔幽城不要。干脆往魂族深处去,顺手夺块灵地过来,作为我们的容身之地。” “但要是万一这只是魂族诱敌深入的计策,实际上最后三派也没讨得太多便宜。那我们也完全可以返回夔幽城去,继续将我们的药庐建好。” “反正不管三派和魂族谁胜谁负,我们现在只要早做准备就是。” 宫小月早就得了千云生的提示,因此这会故意开口问道:“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呢?” 千云生假意回答宫小月的疑问,实际上是向另外几个人宣扬道:“自然是药庐的诸多事项了。” “反正这件事情,就算是我们夔幽城没了,到魂族内部去占座灵气之地也一样能做。” “而且大家可不要忘了,现在我们可有百多号手下等着灵石修炼,我们要是没点收入,坐吃山空可是不行。” 胡青青被千云生的最后一句哭穷得了提醒,突然插话道:“对啊!” “咱们既然是土匪窝子,自然要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才能符合咱们这乌龙山的气质。要不这么多兄弟,天天在家里操练也不是个事情!” “这样,药庐的事情,让我师兄在山里准备。小月和小李子跟着我,我们出去吃几个大户。这样一来,除了解决灵石修炼问题,也能给咱们这乌龙山打出点名气来!” 千云生其实本意是想要提醒胡青青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药庐的事情了,哪想到她的脑回路是如此的清奇,竟然想起打家劫舍的好汉勾当来。 不过他微微一想,就发现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起码现在山里的手下也可以借着这个事情顺便清理一番。因此,他干脆赞许道: “大当家的这提议倒是不错!正所谓盗亦有道,咱们虽然聚啸山林,但还是得给手下立点规矩,这样一来也能让他们不要随意使性。” “譬如,咱们可以打出劫富济贫的大旗。如果抢了哪个为富不仁的富户,除了咱们自己用的,还得接济些弱小。” “另外还有一些严明纪律的措施,也可以一并使将出来。特别是外出征讨,更加是要有些气象,不能让人把我们当成了流寇才是。” “说得不错,这才是大英雄大好汉应该做的事情!”被千云生这么一说,胡青青立刻拍手赞许。 其实主要还是她这会呆在山中,已经觉得没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情了,因此更加摩拳擦掌地响应道:“小钱子你就和我师兄看好家,这出去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顾安在一旁不放心地道:“师傅可是把保护青青你的责任交给我了,再说你出外争斗,我不在身边可放心不下,要不还是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胡青青一瞪眼道:“小钱子也说了,药庐的事情至关重要。” “师兄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炼丹,你要是跟了去,岂不是这药庐就没人管了?” “不行,我爹爹把你指派给我,这药庐咱们自然要弄好,否则岂不是坠了我胡家的名头?” 千云生见顾安在一旁苦笑,知道估计他恐怕也想说,自己的兴趣其实也不在炼丹啊!于是赶紧插话道: “这件事情其实不难,胡姑娘刚开始肯定有诸多不熟,顾道友肯定也不放心。” “反正这夔幽城的事情,看来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出什么结果。不如顾道友和胡姑娘一起前去,中间抽些时间出来,或者顾道友觉得胡姑娘比较安全的时候再留下炼丹就是。” 这一下,胡青青和顾安才都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对千云生这个方案比较认可。 其实千云生这边倒是无所谓顾安跟不跟着胡青青,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回头把阿古派出去,由宫小月带着。想必就算遇到强敌,保住众人性命应该没有问题。 再说胡家名声在外,除了正道人士或者魂族那些疯子,恐怕一般的魔门中人都得礼让三分。 不过千云生将顾安支出去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这么一来,整个鸡头山就他一个人说了算,也方便他安排很多事情。 就这样十日之后,胡青青她们全都准备就绪,精神抖索的出发。而千云生虽然把她们送到山下,但其实根本就没有立刻回山,反而身形一闪的来到了山脚的水泊之中。 果不其然,海兰珠和伯灿、余诸两位长老已经等在了那里。 千云生见到两位长老,立刻笑着拱手道:“真是苦了两位长老了,到现在才将两位救出,还望两位长老不要见怪!”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也学着千云生拱了拱手感慨道:“亏得特使机灵,我们两个老骨头其实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这一次能顺利归来,还是特使和圣姑谋划得好!” 海兰珠在一旁打断道:“行了,叙旧的事情你们慢慢闲聊就是。” “魂族那边和我们初步达成了协议,具体的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都知道,你回头慢慢询问它们就可以。” “另外营救黑泽一族的事情,这次两位长老被软禁期间也得了些消息,倒是可以细细说给你听,你也出出主意。” “我这边还得赶紧安排和魂族的交易,得立刻用天道种子遁回,就不多留了。” “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我就留给你听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你随意派它们一个回来与我联系就行。” “要是不那么要紧的事情,我们还是在界山城交换口信,回头你随便安排它们两个谁去都可以。” 千云生一直担心自己这边最高战力仅仅是元婴,还是太弱,仅靠胡家的名声而没有一点硬实力恐怕不行。 既然之前和伯灿、余诸两位长老合作愉快,这次一听说两位长老脱困,自然就想着找海兰珠要了过来。 虽然他早就瞄上了两位长老,但显然也没准备放过海兰珠,而是笑着取出一件信物道:“根据我最近在夔幽城探到的消息,恐怕魂族的反攻就近在眼前了。” “还请圣姑回去给解溥宗带个消息,让他在人族大败之际,立刻带着青凝谷的主力前去增援,不得有误。” “另外咱们黄泉小世界这边,也得圣姑多派些精兵强将跟在青凝谷的后面。这样一来,只要回头魂族一败,我们立刻就抢进魂族里去。” 海兰珠接过信物点头道:“你放心就是,不过这向三大派提供足以破魂族秘法的人选你可有眉目了?这个人除了要特别可靠之外,你还得选个身家干净、和我们毫无牵挂的才行。” 千云生则早有计划地笑着道:“圣姑放心,这个人我已经发动人手,在中州找到了。” “此人在西域曾经和我有缘,现在又拜进了中州的全真派。这全真派当年也算是中州一大门派,只是现在有所没落了而已,但也算是玄门正宗。” “想来由他出面,定然不会让人想到和我们的关系。” 海兰珠见千云生早有准备,点头道:“那就好,既然没别的事情,那我就赶回去啦!” 说完念动咒语,身形一闪,就直接没了踪迹。 正文卷 五八四戴罪立功 千云生有了伯灿和余诸两位长老在身边,顿时腰杆子硬了许多。 他把伯灿长老偷偷安排到夔幽城附近,作为乔松年的外应。又让余诸长老躲在附近潜伏在身边,随时传递消息,这样一来,千云生顿时觉得整个鸡头山就立刻固若金汤了许多。 就在千云生这边顺风顺水,春风得意之际,在魂族的最高长老会上,二长老正在向下面的黑阿石咆哮道: “黑阿石,这一次我魂族大败,就是你敌后领导不力,导致消息多有失漏,以至于前线判断失误,你...你可知罪吗?” 趴在下面的黑阿石冷静的叩首道:“二长老责备的是,不过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二长老的大弟子轻敌冒进,中了人族的圈套。” “值此我族大规模换装的紧要关头,此战实在是大损我族的士气。” “什么?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越过长老会指责起临敌统帅来的?难不成你想要动摇我族的军心吗?!” 眼看二长老骷髅里的魂火一瞪,就要发作起来。五长老显然是大长老一脉,今天谁都清楚,表面上二长老是向黑阿石发火,实际上就是向大长老发难罢了。 它看了眼最上首魂火越发黯淡的大长老,着实有些揪心它的状态。它知道这会黑阿石虽然言之在理,但现在既然大长老状态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差,那就实在不是和二长老一脉死磕的最佳时候。 因此,它赶紧出来圆场道:“好了,咱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人族也陨落了三个化神,重伤了一个炼虚。” “咱们这一仗还不至于大败亏输,而且还因此得了上古鬼族的帮助,倒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既然我们有了上古鬼族提供的破解人族之法,我建议,倒是可以正式把我们换装的部队投入战斗,给三大派一个惊吓了。” 虽然五长老有意岔开话题,但二长老一脉既然准备发难,自然不会轻易让这样的好机会溜走。 因此,三长老立刻接话道:“五长老说得倒是没错,不过这责任咱们还是得分清。” “正是因为黑阿石领导敌后不力,才导致我们迟迟没有找到破解人族之法,以至于这段时间来一直被动。” “而且正是因为我们的被动,甚至还导致连我族的换装都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多样东西都运入受阻。” “还好现在三大派志不在我魂族,目标主要是在夔幽城,所以才让我们暂时控制了战损。” “但自古唇亡齿寒,万一夔幽城一破,三大派气势再涨,那对于我族可就更为不利了。这一次可以说,黑阿石难辞其咎!” “当然,我也赞同五长老说的,这一次我们虽然失利,但也必须要干几件大事找回场子。如果我们不能迅速给三大派施以报复,那么和我们合作的各家就会离心离德。” “特别是值此关键时候,我们必须要展现出实力,好让各家尤其是魔门对和我们合作的更有信心。” 三长老说完,作为大长老一脉的六长老显然也想息事宁人,接话道: “此事甚是可行,不如就让黑阿石和它们前线战败的几个都戴罪立功。若要是后面打得好,就不奖不罚;要是后面打得不好,就两罪并举,绝不轻饶!” 四长老作为中立一方,显然两边都不准备得罪,因此也表态道:“三长老和六长老说得都有道理,我们魂族每一份力量都很珍贵,自不能消耗在了内斗之中。” “大家这个戴罪立功的提议倒是不错,黑阿石,你来说说,要是让你戴罪立功,你准备做些什么大事啊?” 既然难得有一个办法,长老会的双方阵营和中立的一方都能接受,二长老也并不急着再开口,反而紧紧盯着黑阿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再找它话语中的破绽。 就在众长老各怀心思的看着趴在下面的黑阿石,黑阿石倒是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据我们在人族的内线报告,这次人族之所以能识破我魂族秘法,主要就是一个叫青凝谷的门派提供了他们秘制的傀儡之法。” “也正是因为这个青凝谷,才让我们魂族处处掣肘,在战场上失了主动。” “既然诸位长老都认为应该狠狠的打击三大派以找回我魂族的面子,那我黑阿石愿意带队,去进攻这个青凝谷!” “而且我们这么做有两点好处,首先这破解我们魂族之法的方案就是从这青凝谷流传出来的,因此我们极有必要将这个青凝谷敲掉,保证其以后再也不能弄出针对我魂族之法。” “另外就是这青凝谷谷内修士并不如何强大,因此我并不需要调动太多人手,我就能将此事办成。这么一来,也有极好的隐蔽性,让青凝谷和三大派都来不及反应。” “而且通过这次行动,万一我们能获得其核心秘术那是最好。就算是不能,起码我们也能彻底瘫痪掉三大派生产荒藤傀儡的能力。” “这样一来,不仅我们能挽回在战场上失利的颓势。也能借用此事震慑南蛮各派,让他们看看和三大派合作的下场!” 黑阿石正这么说着,三长老在二长老的授意下冷不丁的插话道:“偷袭青凝谷?” 紧接冷哼道:“既然要打,如此弱小的门派,凭你黑阿石的身手,自然得万无一失的拿下来,怎么还能有什么事有不济的想法?” “就我所知,这个青凝谷一共就三个金丹而已,还有一个正在前线。这样的门派以你的本事,难道还不应该手到擒来吗?” 三长老问完这句,故意一拍扶手怒喝道:“黑阿石!你说,连这样的事情你都如此敷衍推诿、欺骗长老会,到底是何居心?” 三长老这一喝问顿时把众位长老的嘴都堵住,就算是有意偏帮黑阿石的五、六长老这时候也都闭了嘴,都在看黑阿石如何应对。 而黑阿石显然对于二长老一脉的刁难有所准备,则冷静地说道:“三长老问得对,但是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看,我发现这个青凝谷并不简单。” “且不说这个青凝谷本身就是傀儡宗门,门派实力自然不能以明面上的金丹数量来看,搞不好门派之中就藏有几具元婴傀儡也未可知。” “其次我发现这青凝谷在中州乃是一个极小宗门,当时门内只有数名筑基修士,乃是在来南蛮前才刚刚出现金丹修士,而现在竟然已经获得了元婴之地,可以说崛起的也不太正常。” “因此这青凝谷为何突然崛起也极为可疑,我怀疑此门派之前有意低调,实际上乃是三大派的一枚早就布好的棋子,最不济也定然和三大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算以上我全都料错,但青凝谷既然给三大派制造傀儡,我们也必须要防止有三大派的人在其门派之内坐镇,因此我等绝不可对其以普通人族的金丹宗门等闲视之。” 说完这三点理由,黑阿石顿了顿,接着道: “可恨这青凝谷中,傀儡之术恰好克制我魂族,以至于我数次派人潜入都难以成功。否则若要是能得知青凝谷内更多消息,想必我就能更有把握将其拿下。” 黑阿石的这番分析,终于让最上手略显疲惫的大长老开口道: “行了,这次失利,板子也不能打到一个人身上。咱们在前线也要努力,不要有好处了就往前争,出了事情往外甩锅。” “既然你们都议定了,那我们就按照商量的办吧!各家的孩子各家自领回去教育,不过既然我魂族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那也不能就轻易轻饶了。” “黑阿石,这件事情,你领军令状吧。限你一个月内,务必屠净青凝谷,若要是做不到,你就编入敢死队,下一次做为我魂族玉碎的准备吧!” “若要是你做到了,自然之前一切长老会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可明白吗?” “是!”黑阿石看到大长老最后还是挺身而出,将自己保了下来,不由得对于它暗暗感激。 这次大长老既然开口,就不会轻易再给二、三长老插话的机会,因此继续冷冷地道:“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还是来议议,这巴夯之石准备的怎么样了吧?” 二长老听到大长老的宣布,眼眶中的魂火明显地动了一下。不过显然大长老积威甚重,终于它也没有再插言什么。 不过它一听大长老问起巴夯之石的事情,虽然它面子上顿时露出了无比的沉痛的表情,但是言语中却露出了明显压抑不住的喜悦声道: “巴夯之石似乎出了点变故,我刚收到消息,正要向大长老请示......” 正文卷 五八五青凝罹难 二十天后,青凝谷外,黑阿石一脸阴沉的对着早就准备好的诸多手下训话道:“诸位想必都知道长老会里发生了什么。”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已经在长老会领下了军令状。今天我等就是有进无退,敌死我活这一条路了!” “还望诸君到时奋勇杀敌,我等要将整个青凝谷一网打尽,鸡犬不留,诸位可有信心吗?” “为我魂族,扬我族威!”黑阿石这么慷慨激昂的一说完,下面数百张面孔全都露出了残忍的面容来。 它看着大家激昂的情绪,心中微微一叹。 自从大长老在会上宣布处罚之后,二长老一脉就处处掣肘。特别是库里舍和那多罗两个,上窜下跳的给自己找麻烦,以至于自己只能临时凑起这么多人。 不过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的百战精兵,虽然因为大战的缘故,三派封锁甚紧,导致自己凑起来的手下里面筑基、金丹、元婴修为参杂不齐。 但这些手下无一不是百战精兵,想来打青凝谷一个出奇不易,还是足够。 想及此处,黑阿石情绪也微微高昂起来,知道这一战只要胜了,就是对于三大派和二长老最好的回应,因此不再犹豫地一挥手道:“行动!” “是!”众多手下得了命令,迅速地分成了数个小组,向着整个青凝谷扑去。 由于青凝谷占地颇大,护派大阵又是元婴阵法,因此魂族这边行动的时候也极有针对性。 除了黑阿石并不急着出手,以随时应付突发情况外。数名最高修为的元婴则带着一队精兵,直接就朝着青凝谷的主峰扑去。 而剩下的数个刚建好的谷内大城,也是阵法的支柱所在。这些地方也每一处都有数个金丹带着,务必要第一时间攻破阵脚,以削弱青凝谷护派大阵的威力。 至于剩下的炼气和筑基修士,则各围住外围,一等元婴和金丹修士那边得手,立刻就开始收割凡人的魂魄和尸体。这些都是壮大它们魂族极好的载体,自然不能放过。 就在黑阿石他们行动之际,正在密室中打坐的解溥宗只觉得自己阵盘一热,立刻就声音大作起来。 解溥宗听了这声音吓了一跳,要知道之前就算青凝谷受到什么威胁,护派大阵也从没有发出过这样的提醒。 他不由得连忙将阵盘掏出,轻轻一抹,就脸色阴沉地看到无数的光点出现在阵盘中。 这些光点有数颗代表元婴的蓝色光芒,也有代表金丹的绿色光芒,至于代表筑基和炼气的灰色、青色光芒更加是密密麻麻。 甚至不仅如此,解溥宗还看到了一颗代表化神修士的紫色光芒。 这一发现怎么能不让解溥宗亡魂大冒,他根本不敢犹豫,连忙拼命将整个护派大阵打开的同时,又拿出自己随身的一个传讯令牌急促地道: “赶快呼叫圣姑,我们被包围了,亟需支援!”喊完之后,根本不等那边的回话,立刻就冲出密室之外。 只见得这会外面已经开始大乱起来,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正是因为三派和魂族在南蛮接连出手了这几个月,再加上魂族时有偷袭发生,所以导致各家各派的警惕都很高。 像青凝谷这里,一方面是龙虎山的护派大阵确实精良,当时解溥宗又是不惜血本的买了仅次于化神大阵的精品元婴大阵。 另外也是这大阵青凝谷平时就已经开到了七成功效,因此就算是黑阿石这边出奇不易的偷袭,但急切之间还是难以立刻得手。 不过虽然主峰这里被几个元婴带着的精兵围攻,一时间还能支撑的住。 但谷内的凡人和几个大城就遭了殃,特别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虽然平时为了防止兽害虫害,青凝谷也为这些凡人建造了一些简易阵法。 但这些阵法怎么可能是魂族这些如狼似虎的精兵对手,因此只要这些魂族一扑下来,立刻间就是一幕幕人间惨剧。 特别是这些魂族,一个个手里拿着一个多孔的奇怪之物。这东西极为凶悍,散出的道道灰光甚至能让那些还活着的凡人触之立毙。 特别是这一次青凝谷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因此极多凡人都是在睡梦之中直接被魂族这奇怪之物夺去了性命。 “死吧!” 不仅凡人来不及反应,就连青凝谷内的不少修士因为要驻守大城的缘故,也并不在主峰之内。因此随着魂族一攻过来,立时间这些修士就首先遭殃。 而且魂族极为狡诈,它们冲过来之际,并不用金丹打头,反而是放出炼气和筑基在前。因而不少不明就里的青凝谷驻守修士被它们这样的引诱之下,直接飞出大阵作战。 但这么一来,恰恰中了魂族的奸计,全都被它们轻轻松松的取了性命。 剩下的还有一些没有上当的驻守修士,虽然凭着阵法支撑了一段时间。 但显然整个元婴大阵虽然能扛住数名元婴修士的轮番攻击,但这也仅仅是限于主峰罢了。而且另外的几个大城在这种只守不攻的态势下,迅速就显露出疲态来。 说到底,还是青凝谷没有元婴修士主持大阵,以至于一交手就显露出差距来。 再加上魂族本身准备充分,因此就算有极为英勇的青凝谷修士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拉着魂族一起陪葬。但还不到半个时辰,整个青凝谷内,几个大城就全都彻底陨落。 解溥宗手握阵盘,自然把发生的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外面几个元婴修士的出手,把大阵砸得不停的摇晃,也更加让主峰内的人心生出绝望的情绪来。 就在解溥宗拼命调动大阵,阻挡外面的进攻之际。沙百里却气喘嘘嘘地冲过来道:“不行了,灵石消耗的太快,必须要极品灵石顶上去才行!” 解溥宗听了心里一哆嗦,这极品灵石可是灵石中的硬通货。再说这些年别看青凝谷蒸蒸日上,但千云生抽调的灵石也多,所以其实就算是解溥宗手上也没多少极品灵石的储备。 不过现在显然根本就不是犹豫的时候,解溥宗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将所有的极品灵石都掏了出来,递给沙百里道: “求援消息发出去没有,周围可有动静?” 沙百里苦笑一声道:“都半个时辰了,要有动静早就该有了,这些人平时满口同仇敌忾、人族大义,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都一个德行!” 解溥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问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幻想罢了。周围这些门派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看来现在能指望的还是自己了。 他正想挥手让沙百里赶紧先将阵法维持住,却突然听到海兰珠的传音之声。这让解溥宗不由得精神一震,连忙按照海兰珠的传音吩咐沙百里道:“快!圣姑到了!” “你立刻把大家组织起来,我们按圣姑的命令行事!” “是!”沙百里听到圣姑来了,本来还有些忧愁的眉头顿时一振。 毕竟圣姑的修为摆在那里,想来有了它老人家出手,自然不会再怕外面这几个元婴。 想及此处,沙百里和解溥宗两个都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按照海兰珠的指示,一项项安排起来。 正文卷 五八六灭门危机 就在解溥宗和沙百里这里紧锣密鼓的安排之际,黑阿石站在半空之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下面的青凝谷,是多么漂亮的一番盛景啊! 黑阿石看着青凝谷主峰那里遥遥欲坠的大阵和主峰外一面倒的屠杀,不由得露出了最为诚挚的阴狠笑容。 人类就是这样一些只配被魂族圈养的种类,当魂族张开进食的獠牙的时候。就应该乖乖的伸长脖子,等着贡献出自己最肥美的灵魂和最鲜嫩的躯壳。 哭泣是什么?害怕是什么? 这些仅仅应该以食物而存在的种族,早就应该把这些该死的、毫无必要的情绪全都抛弃。 他们应该张开臂膀,去欣然接受他们那早就已经注定了的宿命! 啊!多美丽的夜色啊,在这样的夜色里,看着人类像倒下的麦穗似的,一粒粒都毫不浪费的收割到粮仓中是多么的令人欣喜和满足。 更何况,这中间还夹杂着如同米饭中最肥美肉屑般的修士的魂魄和肉体。 这种魂魄在临死的时候发出的芳香味道,还真是有种令人欲罢不能、闻一闻就足以陶醉的甜蜜滋味。 “阿弥陀佛!” 就在黑阿石看着大半的青凝谷都葬身在火海之中,只剩下最中间的一小块还在顽抗的时候,突然一声佛号遥遥地传了过来。 黑阿石转过头来,冷笑一声道:“你们人类还真是有趣,我等了你们一个时辰,本来以为再怎么样也会有几拨援军过来,没想来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你一个。” “老和尚,你这一个小小的元婴可不够我塞牙!” 玄本看着对面虽然是化神修为的魂族,但却依然夷然不惧地冷静开口道:“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这样伤天害理、滥杀无辜,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哈!”黑阿石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道: “天是什么?无非就是一群最大的伪君子罢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在乎什么芸芸众生?真的在乎什么天秩地序? “错了!都错了!他们只是在乎你们的那点可怜的愿力罢了。” “可笑的是,你们人类还喜欢自欺欺人的将他们捧在高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将他们膜拜在你们最圣洁的殿堂,心甘情愿的贡献出你们的愿力!” 玄本眉头微微一皱,暗道对方还真是疯得可以。继续阿弥陀佛地道:“果然是一群冥顽不化之徒,既然你们妄开杀戒,那说不得老衲也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说话间,手上数颗佛珠就飞了出去,向黑阿石打去。 黑阿石见到玄本的佛珠,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一个借助外物的,就算你这样暂时有了接近化神的能力,但是想要赢我,恐怕还是不够!” 只见黑阿石双掌一挥,就将玄本压在了下风。 就在他们俩刚刚动手之际,在下方的主峰处,只听得“轰隆!”一声,青凝谷的护山大阵也一声悲鸣,灵气猛然一颤,眼看着就快要支持不住。 不过虽然大阵已经开始岌岌可危,派内的众修士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门派遇到了如此可怕的对手。 但因为有圣姑的指挥,解溥宗反而稳定下来。只见他得了海兰珠的指示,飞到空中,冷哼道:“慌什么?三大派的援军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只要再顶住这一会就行!” 解溥宗先是鼓动完士气后,又装作极其镇定地大喝道:“不要怕,我们还有办法,来,放傀儡!” “是!”沙百里自然也心领神会,也装作极有信心的样子开始进行指挥。 众人见两个金丹太上长老都颇为镇定,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主峰中除了那些刚刚还在养气阶段、根本都没有进入炼气期的半大孩童全被组织好,开始往藏经阁内撤退外。 另外一批显然是青凝谷的中坚修士,被沙百里组织起来,纷纷将库存的傀儡全都掏了出来。 “听我的号令,各式傀儡,出!”沙百里见众人全都准备好,立刻大喊一声。 “是!太上长老有令,各式傀儡,出!” 得了沙百里的命令,下面的数百个修士全都有条不紊的将这些年生产的各色傀儡全都塞进灵石,然后一波波的指挥着朝着阵外冲去。 虽然这些傀儡等级都不太高,最厉害的也只是些金丹傀儡,但这段时间青凝谷几乎全体动员起来生产傀儡,数量还算可观。 再加上这些傀儡根本悍不畏死,外面的魂族的数量又有些不够。因此被这些傀儡依托大阵的掩护,一时间还是把外面的这些魂族的进攻节奏搅得有些混乱。 解溥宗见傀儡之术算是有了些效果,暂时让大阵承受的攻击变得弱了一些,连忙继续悄悄地问道:“圣姑,下面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其实解溥宗不知道的是,通道那里一天只能有一个人次的来回。 因此海兰珠得到消息的时候,实际上只是只身前来。它现在手上能动用的实力其实也是不多,只是驻守在传送阵旁的一些黄泉小世界中的手下罢了。 再加上现在上古鬼族和魂族打得火热,因此海兰珠和它的手下不到最危急的关头并不会出现,只是藏在暗处帮助稳住阵法。真正的明面部分,还是得靠青凝谷自己而已。 因此,对于它来说,现在能用得上的,其实也只是青凝谷表面上的这点实力罢了。 当然这些内情它自然不能让解溥宗或者青凝谷的修士们知晓,否则徒乱军心。 因此对于现在的海兰珠来说,哪怕明知道放出傀儡的这种办法,实际上和去送人头没有区别。但是既然时间紧急,就算是这种会大损灵石的手段,也不得不果断用出了。 不过显然这些傀儡境界还是太低,只是稍稍延缓了魂族的攻势。当魂族发现其实里面并没有冒出什么更强力傀儡的时候,自然又胆大地围了上来。 其实这也是黑阿石稍微谨慎了一些,它准备计划的时候,就防着青凝谷内会藏着元婴傀儡,所以在安排的时候,就做了相应的准备。 但是倒是没想到被海兰珠这么一歪打正着,反而拖延了一些时间。 不过仅仅是这样显然根本不够,随着大量的傀儡被魂族杀灭、打烂,海兰珠再一次冷静的命令道: “全体撤退!沙百里、解溥宗你们将峰内所有人等全都撤到藏经阁中,我会打开最后一道大阵阻住敌人。” “呃....”解溥宗和沙百里顿时都有些愕然,要知道最后一道阵法乃是千云生隐藏后手。这是为了防止万一青凝谷暴露了,留着跑路到黄泉小世界用的。 而且照着解溥宗和沙百里的想法,有圣姑在,主峰怎么着都能保住。没想到,它现在竟然要安排众修士撤退。 但这么一来,主峰的这些灵花灵草、丹药、仓库,恐怕除了藏经阁、祖师堂等几个极少的建筑外,别的都得毁于一旦。 那损失的恐怕就不仅仅是青凝谷的财富,甚至是青凝谷的底蕴了。 因此解溥宗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这么早就启用后手,是不是太早了一些?要不要我等再支持一段时间?” “糊涂!”海兰珠冷哼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要紧的。把你手上的修士保住了,你家主人回来了,你才能保住你的这颗脑袋。” “你以为你手上这点修士要是给损耗光了,光留个青凝谷,你还能保住你项上人头不成?” 海兰珠抬出千云生来,顿时让解溥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自己这些年过得有些顺遂了,以至于反而越发的财迷了。 一想到青凝谷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千云生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解溥宗哪还有心思心疼自己的那些家底,连忙督促道: “快!大阵快要破了,不想死的,所有人,全都进藏经阁!” 就在解溥宗话音未落之际,就听得大阵上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得护住主峰的大阵上一道醒目的黑色裂缝宛如人脸上丑陋的疤痕,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甚至随着裂痕哦出现,就连外面魂族那嚣张的笑声都清晰地传了进来。 只听得有人哈哈道:“解老狗,你帮着三大派对付我魂族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了吧!” “哈哈哈,今天我等过来,就是来杀鸡儆猴的。等我们把你青凝谷屠成白地,再看看还有谁家敢跟三大派眉来眼去!” 话音未落之际,只见得半空中这个魂族元婴猛然使力,霎时间一坐坐巨大的山峰就被他随手招了过来,一下下的击打在大阵的裂缝处,立刻就把裂缝处越砸越大。 “快!什么都不要管了,保住小命要紧!” 解溥宗也明白过来千云生最看重的不是财富,而是人。因此他根本不去看大阵上面被砸得如何凄惨,最快速度地将所有人全都赶进了藏经阁中。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魂族元婴也凑了过来。一时间法术横飞、山呼海啸.... 又过了没一会,随着一声巨大的破碎声发出。只见得笼罩在主峰之上的大阵终于一阵呜咽,宛如一只精致的瓷瓶被野蛮地敲碎,在一阵灵气的紊乱下,片片剥落开来。 正文卷 五八七 化神大阵 半空中,黑阿石已经将玄本压在了下风,大笑道:“仅凭着外力罢了,不是你的实力终究不是你自己的,又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老和尚,今天就看我来拿你祭旗!” 而玄本这会也颇为凄惨,要不是佛家功法本身最是坚忍不拔,恐怕他已经早就遭了黑阿石的毒手。 不过这一会他也明显神情萎靡,衣襟上血迹斑斑,显然苦战之下也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就连他那串化神佛珠也已经岌岌可危,虽然还是颇为坚定的顶在他的头顶,但是那越来越惨淡的光芒,也无不表示他们都已经到了快彻底奔溃的边缘。 就在黑阿石正准备再接再厉之际,只听得青凝谷主峰之上,“轰!”的一声,立刻间整个大阵就破碎了开来。 黑阿石看到这番场景,更加得意道:“哈哈哈,老和尚,你巴巴来枉送了性命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凝谷被灭!” 不过不知玄本哪来的对于青凝谷的信心,反而依然颇为镇定地道: “阿弥陀佛!贫僧来前就已经向三大派发出了求援信息。你们现在逃走恐怕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再冥顽不灵、贪功冒进,那恐怕等待你们的下场就只能是必死无疑。” “再说了,你等这样随意进攻青凝谷,岂不知这恰恰是取祸之道吗?” 就在黑阿石正要反言嘲讽,突然从青凝谷的山顶上,一阵鸾凤和鸣般的嘹亮声音亮起。只见得就在大阵被破之际,竟然在主峰之内又升起一个更小、灵气更加盎然的阵法,将峰顶的几个建筑罩住。 “化神阵法!” 这一下不仅仅刚才还在喜形于色的一众魂族顿时有些愕然,就连黑阿石也有些皱眉起来。 毕竟就连它也没想到,青凝谷一个金丹宗门竟然能有化神阵法。就算是它已经过高估计了青凝谷内的实力,也只是觉得里面会有数个元婴傀儡而已。 另外让黑阿石更加皱眉的,就是这化神阵法看着灵气盎然、极具威力,一看就还不是普通的化神阵法。 也许对于魂族的这几个元婴修士来说,联手欺负欺负元婴阵法也就顶了天了。让它们进攻化神阵法,恐怕还没来得及打破阵法,三大派的援军早就到了。 黑阿石在半空中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眼前玄本已经岌岌可危,但想要拿下显然还要时间。不过目前对于它们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要争取时间。 因此它在微微一权衡之后,立刻就使出一个法诀将玄本困住。然后再也去不看他,而是向着峰头的化神阵法冲去。 而躲在阵法内的解溥宗和沙百里,虽然眼看着魂族众人在峰内大肆破坏,不由得心中滴血。 但他们还是恭恭敬敬地对着躲在暗处的海兰珠道:“圣姑,青凝谷的所有人手我们全都安排进了藏经阁的密室之中。” “只是我们这个灵地乃是元婴灵地,供应化神阵法还是有些力有不逮,还请圣姑一定要注意。” 海兰珠望着半空中的黑阿石,宛如一颗流星一般砸在阵法之上,溅起片片涟漪。拿出一个小小的阵盘出来,拨弄了一番道: “无妨,沙百里你且去藏经阁内坐镇,记得组织人手,全力为大阵提供灵气。” “解溥宗,你上前去骂战一番,记得哪怕能拖延几息也是好的。” “是!”解溥宗虽然心中怀疑,不明白为何海兰珠就连几息的时间都如此重视。但基于对于圣姑的信任,解溥宗和沙百里就要转身而去。 “回来!”谁知道海兰珠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多吩咐了一句道: “记得骂得狠一些,尽量拖延时间。魂族别的都不怕,但是你诅咒它们的种族灭亡它们最为忌讳,你就朝这个方向骂。” “是!”解溥宗虽然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碍他已经被千云生训练的颇为听话。因此并不多问,一转身就朝前奔去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海兰珠这里由于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调动黄泉小世界的鬼怪过来增援,因此能用的手段也极其有限。 所以哪怕傀儡、骂战这些能多拖延一刻就多拖延一刻的手段。对于海兰珠来说,也都顾不上了,全都得用足才行。 毕竟千云生布置这个阵法的时候,是存着万一的撤退准备而用的,根本没有想过要应对今天这样的情形。 像他和海兰珠都有天道种子作为退路,自然不担心退路被断。因此这个阵法实际上是为宫小月、解溥宗等有限的几个人准备的,纯粹是千云生的谨慎性格,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里。 不过唯一让海兰珠安慰的是,千云生准备这个阵法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毕竟他自己有过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所以对这样的后手往往都准备的极足。 海兰珠念及此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厉。魂族这边乃是在人族的腹地行动,时间上也并不占优,因此青凝谷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起码只要青凝谷这边能拖到三大派来援,想必这场灭门的危机就能解除。 而黑阿石这边,连续几下冲不动下面的化神阵法,不由得面色更加阴沉。它干脆转过头来,对着手下众魂族道:“不要留手,一齐上吧!” 就在黑阿石这边众人刚想有所动作,就见得对面的阵法内,冒出一个老者跳着脚大骂道:“娘西匹!你们这些捱千刀的魂族,让你们灭族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的无耻混蛋!”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青凝谷屈服?哈哈哈,你们这帮腌臜泼才,没了势的东西,也就是狗一般的种族,还敢上门来吠!” “来来来!这次俺们青凝谷要是服了软,就不是娘生的!要是这次你们让俺们缓过来气,俺们非得把你们的魂和魄都给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你以为你们这样杀就能让我们不敢说话?你以为你们这样无耻我们就会害怕?” “哈哈哈,你们错了!只要我青凝谷还有一颗种子留下来,就不会与你们干休!” “烧吧!杀吧!抢吧!继续无耻下去吧!你们今天所作的一切,未来我青凝谷都它娘的会千倍百倍的奉还。” “你以为你们今天所作的一切能让我们痛苦?悲泣?战栗?绝望?错了全都错了,哈哈哈,你以为你们抓住了我们的命脉,实际上只会让我们更加愤怒、更加疯狂!” “来吧,一帮辱门败户的东西!你们今天干的一切,只会掀起我们更大的愤怒、放出更危险的魔鬼!” “而你们,都将承受这样的怒火,直到永远!” 只听“轰!”的一声,不知道是解溥宗的话语刺激了那些魂族,还是因为时间已经刻不容缓。迎着解溥宗大骂的,是魂族更加狂暴的攻击。 “呃......”解溥宗心虚的看了看海兰珠所站立的位置,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骂得太狠了。 不过一想到是海兰珠叮嘱他骂得狠些的,顿时又有些释然,暗道:“反正牛皮先吹出去,正如圣姑说的,搞不好能吓唬住对方就此软了手呢?” 解溥宗这么一想,顿时就自我安慰了一下,继续跳着脚骂了起来。 而海兰珠这边也并不好受,千云生准备的化神阵法其实主要是为了暂时性的迟滞对方的攻击,根本没有想过是用来长时间顽抗的。 再说现在这个灵地只是元婴灵脉,也支撑不起化神阵法的长时间消耗。 因此虽然表面上看这套阵法在黑阿石的攻击下似乎还固若金汤,岿然不动的样子。但海兰珠心里清楚,实际上阵法已经开始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情形。 “看来不能只守不攻了!”海兰珠迅速在心中就做了个决定。 虽然主动进攻的话,反而会削弱整个阵法的防守,但是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化神和数个元婴魂族罢了。 只要通过阵法的反击,出奇不易的灭掉几个魂族元婴。想来定然能大大减轻阵法压力的同时,让对方也进攻的时候有些投鼠忌器。 想明白这些海兰珠,不再犹豫,看清楚外面的形势后,一转阵盘,传音给解溥宗道:“骂得再狠一些,我要准备进攻了!” 正文卷 五八八巨大损失 “情况就是这样。” 余诸长老看着千云生那阴的都快要能拧出水来的脸,继续道:“还好三派来援及时,除了东西损失的厉害,修士总算大部分还都保住了。” “但是凡人的损失就太大了,之前青凝谷加上这几年出生的,已经聚集了超过一百二十多万的人口,这次一损失直接就损失掉了一大半。” “加上青凝谷旧地的人口,现在勉强刚刚到四十多万人。特别是主峰附近和几个大城的人口,损失最重,几乎都快要被屠尽了。” “峰内的损失也很重,那些各类灵物灵兽,活的大部分都被魂族杀了收魂取尸。” “各类灵花灵草也损失惨重,不少灵花灵草因为收取并不得法,已经没法重新补种下去,失了年份,价值也大打折扣。” “就算是有些能重新种下的,也灵气大损,恐怕没有个数年也很难一一恢复。” “唯一万幸的是,三大派来的还算及时,玄本也颇为出力帮忙,终于把尸体和魂魄都抢了回来,没有落入贼人之手。” “这些天解溥宗正忙着这件事情,三大派和周围的门派也都派了人来帮忙,想来这些人应该都能好好的安葬。” “嘭!”千云生恨恨地一拍面前的桌子,也不知道是为了青凝谷损失的凡人惋惜,还是为了自己的损失的灵石而心痛。 他声音更加冰冷地问道:“突袭青凝谷的那些魂族呢?” 余诸长老冷声道:“绝大多数都拿了下来,只有一个仗着自身有护身密法的从三派的手上逃了出去。” “照着圣姑的描述,对照黑泽妖龙那边拷问出来的消息看,逃走的这个,应该是叫黑阿石。” “黑阿石!”千云生把这个名字咀嚼了几遍,露出了有些狞然地表情道:“不灭此獠,真是难以泄我心头之恨!” 余诸长老明白千云生的心情,也同仇敌忾地道:“现在三大派追索的紧,黑阿石又受了伤。根据我们的判断,黑阿石不见得来得及逃回魂族去。” “按照黑泽妖龙拷问出来的消息,圣姑划定了几个区域,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动手把它翻出来?想来有很大机会将它拿下。” 余诸长老的建议让千云生一阵意动,他甚至一瞬间都有将宫小月召回来代替他坐镇的冲动,好让他亲自去手刃此獠。 不过他想了想,冷静了下来,还是摇了摇头道:“青凝谷刚刚遭袭,上古鬼族就立刻对黑阿石出手,这里面的痕迹只会太过明显。” 说完,他神情一动,明显像是有了什么想法似的又思考了一番,才冷冷开口道:“看来不仅我们不能现在对付它,而且还要帮助它、保护它。” “帮助它、保护它?”这一次轮到余诸长老不解起来,照说这么一个对于青凝谷犯下滔天罪行的主犯,砍上一万刀、凌迟处死都不解气,现在千云生却要保护它? 千云生也知道这个弯不是那么容易转的过来,于是耐心地解释道: “之前您和伯灿长老都说,现在魂族两派争得厉害,尤其是大长老受伤之后,二长老这一派对于大长老这一派一直是咄咄逼人的状态。” “而这次黑阿石的失败,我们真正的冷静下来分析,也不能排除有二长老一脉在后面故意扯后腿的嫌疑。甚至搞不好,还有人巴不得黑阿石赶紧失败。” “因此这个时候,我们甚至都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心和帮助,都极有可能让黑阿石倒向我们。” “你是说,要策反黑阿石?”余诸长老惊讶地问道。 “不!”千云生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眸子里像是含着一座万年冰山似地道:“我要让黑阿石成为一柄投向魂族的毒匕!” “我要让它亲眼看着魂族在它的努力下更加的分崩离析。” “我要让它眼睁睁的看着魂族一点点失败而无能为力的样子,只有这种钻心的痛苦和绝望最后将它包围、爬满,恐怕才能真正的让我满意!” 听着千云生说出这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诅咒,余诸长老也不由得一颤。暗道还好这种人是友非敌,否则恐怕就连睡觉都无法安稳吧! 它想了想道:“那我马上传讯给圣姑,就是不知我们应该要具体怎么做?” 千云生嗖地转头过来,露出了一个刽子手般的冷静面容道:“你告诉圣姑,找到它以后,什么也不要做,只要适时的表达出我们的关心和帮助就好了。” “想来它这个时候应该极其的敏感,我们要是稍微有一些出格的表示,都很有可能会让它误会。” “因此,我们只要让它能感觉到我们并没有恶意,愿意保持跟我们的联系,就是成功。” “这件事情应该很快魂族那边就会有反应,我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二长老那一脉不会利用。” “也许这件事情到最后我们其实什么都不用做,等到黑阿石被二长老那边逼到墙角的时候,哪怕我们丢过去一个没有肉的骨头,它也会咬着不肯撒口的。” 余诸长老并不完全明白千云生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它想以圣姑的智慧,想必应该能轻易的明白他的想法,因此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立刻就去给圣姑发消息。” 千云生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叮嘱余诸长老道: “另外再告诉解溥宗,这一次青凝谷的损失,让他想办法找三大派承担这一次的大头,否则我回去可饶不了他。” 其实千云生不给解溥宗打招呼,他也知道这次的损失,以自己主人抠门的性子绝不可能会饶了自己。 因此他和沙百里两个这会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找黑白道人哭诉呢! 黑白道人其实根本就不想管这样的破事,奈何和魂族大战还用得到青凝谷这边,只得温言劝道:“你青凝谷对我三大派的贡献、为我三大派的牺牲,我三大派自然是看在眼里。” “你们的事情,我肯定会放在心上,你们放心就是!” “想来你也看到了,我们龙虎山这次救援可是极其迅速。还有玄本长老,要是没有他拼死拖住对方的化神魂族,恐怕你们也坚持不到我们来的那一刻。” “怎么样,这下你应该相信我说的吧?我们可没有不管你们,早就安排了人就近保护。” “行了,你们且先回去,赶紧安抚众人,恢复傀儡生产。现在正值两方交战,哪一家哪一派不在承受损失?” “这个时候恰恰就是展现我人族团结一心的时候了,你们青凝谷更要是做这样的表率。” “你们放心,等此战过后,我龙虎山自然会给你们青凝谷大大地请功!” 解溥宗心里暗骂三大派的人果然都是漂亮话讲得最好,实质性的东西一点没有。 索性心一横地打开天窗道:“前辈说得极是,实在是这一次我青凝谷被破坏的狠了,一时间有些元气大伤,才不得不找前辈求援。” “特别是各类荒藤之产,除了田里尚未收割的还有一些,尤其是库存那可是被魂族破坏的一干二净。” “前辈刚才也说,为了前线的战事,我等就是拼了老命不要,也不敢耽误军情。” “但这么一来,所需的缺口可就大了。尤其是我们需要灵石才能迅速催熟田间的荒藤,否则很难保证这荒藤傀儡一定能够供应得上。” “因此,我们这也是没了办法,只好来找前辈哭诉。” 黑白道人也有些听明白了,看来今天想要一毛不拔地就把眼前这两个老油条打发走是不可能了。不由得皱眉道:“那你看你们青凝谷需要多少灵石,才能顺利开工?” 解溥宗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凝重地道:“前辈果然体恤我等的不易,我们算过,只要这个数想来应该就足够了。” “三十万灵石?”黑白道人心里嘀咕了一下,总觉得有些肉痛,于是假意沉吟地开口道:“这...三十万灵石....唔...倒是有些难度....” 谁知解溥宗小心翼翼地拱手道:“前辈误会了,不是三十万灵石,是三百万灵石!” 正文卷 五八九以诈报怨 “遥祭忠魂!奏礼乐!” 这一日在青凝谷主峰的广场上,济济一堂。无数的人头攒动下,众人都看着最上首解溥宗嘶声力竭的一番哭泣表演之后,开始正式的主持起青凝谷的大祭来。 这一次可说青凝谷损伤巨大,几乎是家家带孝,雪白的招魂白布几乎卷满了整个青凝谷的天空。 在最上首的,不仅仅有解溥宗,还有玄本也一同作为主祭。 毕竟当时除了三大派外,唯一来救的就是玄本,还差点也搭上了性命,自然更加获得了青凝谷的礼遇。 不过还算是因祸得福的是,虽然青凝谷这一次损伤巨大,就连修士也有数十名阵亡,但是青凝谷内部这一次反而更加团结起来。 生死之间固然有恐怖,但受过磨砺的青凝谷修士们,也开始褪去中州的散漫性子,有了一丝南蛮修士的血性来。 其实改变的不仅仅是内部,还有外部。 自从青凝谷漏了自己还有化神阵法的手段,并且竟然三大派对它们如此重视,愿意立刻来救这两件事情,让外面的南蛮各门派看青凝谷的目光也都变了模样。 最起码当时出事的时候虽然没人来救,但现在公祭的时候,却连极为遥远的中州都有门派巴巴赶了过来。 解溥宗的内心其实对于这些人殊无好感,都是一群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罢了。 他这段时间因为祭祀的事情,收礼也算是收到手软。但这些都只是小钱,一想到从黑白道人弄来的一纸欠条,解溥宗就暗暗有些舒心。 虽然和黑白道人讨价还价,最终只弄来了一纸两百万灵石的承诺或者说欠条,但想来总算能对千云生有所交代了。 虽然说欠条不是灵石,但毕竟是龙虎山的欠条,以他们信誉恐怕不会赖账。 因此放下了桩心头最大的大事后,解溥宗不由得心思有些飘忽地想:“魂族!你们就等着主人的报复吧!” 就在解溥宗这里公开大祭之际,同一时间的云梦城内,一处普通的民宅中藏着一个阴冷的身影。 其实这也是黑阿石最为聪明之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要返回魂族之际,它却反其道而行之,北上躲到了云梦城里。 其实三大派不知道的是,对于它来说,不仅仅不能被三大派找到,就连魂族它都准备断绝一切的联系。 以它再一次损失这数百个手下的结果,恐怕一旦回到魂族,就算不马上处死,也必然会被丢到敢死队中,在一次次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中迎来自己那终结的命运。 “青凝谷!”黑阿石发出了仿佛重伤野兽的咆哮声,只见它躲在黑暗中的身影越发的阴沉,只剩下两个明亮的眼睛在阴影里熠熠生辉。 就在黑阿石不甘地喃喃自语之际,一道轻笑声突然突兀的响起。一只狐面女鬼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望着它道: “黑阿石大人可真是让人好找,不过既然我能找得过来,恐怕你这藏身之处也没那么保险呢!”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藏身之处?”黑阿石虽然不至于暴起发难,但它就像是已经失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如同浑身炸毛的受伤孤狼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海兰珠。 海兰珠知道现在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恐怕都会引起对方的误会,因此并不急着向前,反而退后了几步浅笑道:“咱们可是在魂族见过,黑阿石大人可是真健忘呢!” “见过?”黑阿石仔细看了看,终于恍然起来,这不是之前上古鬼族的使者团中一名普通的侍女吗,以至于它当时都没有特别注意。 但一想到对方这会竟然敢只身前来,还能避过自己布置的一切的警示,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就让黑阿石更加明白些什么来,于是它冷冷地道: “好手段!没想到上古鬼族还藏着你这样的超绝人物!连我当时都走了眼去。” 海兰珠微微一笑,轻抚发丝地道:“黑阿石大人现在知道我们是友非敌了吧?” “我来这里可是来给大人提供帮助的,大人想来应该知道我们上古鬼族的手段,就算是大人想要回到魂族,我上古鬼族也能帮忙。” “哼!你们会如此好心?”黑阿石不露分毫地试探问道。 “哈哈,大人难道不知道,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吗?我这次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大人就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恐怕不是待友之道吧?” 海兰珠先是浅浅一笑,缓和住气氛,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再说我上古鬼族与你们魂族交好,大人又是大长老面前的红人,我想我们有心结交大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哼!”海兰珠一提到大长老面前的红人,黑阿石就冷哼了一声,目光闪了一闪。 这一奇怪地表情顿时被海兰珠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地继续试探道:“再说了,这云梦城中的魂族可也在四处找大人。” “就算大人怕它们被三大派盯上从而暴露了自己,那我上古鬼族也可以从中为大人传话。如此一来,大人不就能平安回归魂族了吗?” “哼!”海兰珠这么说完,黑阿石更加脸色难看起来,它甚至脸上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的奇怪表情来。 海兰珠看它继续不说话,盯着它的扭曲的表情心中更加起疑,想了想道:“当然,若要是大人暂时不想与各方联系,我上古鬼族自然也可以为大人提供安全的住所。” 说完朝着四周望了望,浅笑道:“不像大人这里,可不怎么安全呢!” 海兰珠最后一句话总算稍微打动了一点黑阿石,它抬起头来,露出狐疑地眼神道:“你上古鬼族果然愿意如此,不要任何报酬?” 海兰珠听黑阿石终于口风松动,露出好笑地表情道:“我就算说确实如此,大人恐怕也不会相信吧?再说了,就算大人如此天真,我上古鬼族也要把话朝前说清楚。” “既然我等是在大人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那自然盼的就不是现在的投入回报,或者要大人回头跟我们等价交换,反而是盼着以后大人十倍百倍的报答。” “这一点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吧?大人今天得到的任何帮助,可都不是没代价的,只是以后才需要偿还。” “我们也不需要什么抵押,而是相信大人的信誉。怎么样,大人要不要也相信我们一把?” 海兰珠这么说,终于让黑阿石疑心尽去。再说它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这个位置暂时呆呆恐怕可以,时间久了,各方回过味来它可就危险了。 虽然说,等到上古鬼族发现了它们被自己利用了,自己其实已经是魂族里一枚毫无作用的弃子。以黑阿石的狡诈,它自然也毫无道德上的负担。 毕竟这是上古鬼族上杆子的主动找上自己,可不是自己去求的上古鬼族。 再说凭着它自己的身手,它也有足够的信心,在疗好伤后,就算大家翻脸,它也能凭着自己的诡异手段冲杀出去。 更何况黑阿石在一见到海兰珠的时候,心中顿时就产生了一个计划。 它这样的人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因此它有信心,凭着自己的说辞到时候足够打动对方和自己合作。 毕竟自己的失败只是暂时运气不好罢了,它十分确信,凭着自己的能力,绝对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正文卷 五九零 莲花宗主 鸡头山外,不对,这会应该是叫乌龙山外,千云生听着余诸长老在那里详述海兰珠对于黑阿石的安排,正想开口说话。 突然间神魂中,阿古悄然传音道:“莲花宗不知怎么的似乎对青青姑娘有意思,这会他们的宗主正对青青姑娘纠缠不休。现在劫富济贫的事情也搅黄了,他们只好打道回府。” 千云生听了心中一动,对着余诸长老道:“圣姑安排的极好,余诸长老你去通知圣姑,就说尽快把黑阿石的意图探听清楚,这样我们才好商量下一步的行止。” “另外,再麻烦余诸长老你把伯灿长老也叫回来。刚才我得到新的消息,这一次搞不好咱们这里会有一场恶战。” 余诸长老听了千云生语气急促,知道搞不好有突发情况。也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身形一转就没了踪影,看来是赶去按照千云生的吩咐安排去了。 而千云生得了阿古的提醒,急忙赶回山中,装模作样地安排一番。果不其然,没半天功夫,就见得先是胡青青气冲冲的带头,后面跟着一个妖娆男子,众人全都乌泱泱地飞了回来。 千云生见胡青青飞了回来,装作讶然地迎了上去,笑着道:“大当家的这是有什么意外收获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结果听到千云生这么一问,胡青青脸色更差地愤愤开口道:“这一次出来,没想到遇到一只绿头大苍蝇,嗡嗡嗡的,赶也赶不走,真是烦死人了。哪还有心情去劫富济贫?!” 站在一旁的那个妖娆男子虽然知道胡青青是明着骂自己,倒也不恼,而是笑着道: “胡姑娘倾国倾城,真让人我见犹怜。就连生气也生得这么明媚动人,还真是怪不得让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 千云生本来以为搞不好有一场恶战,谁知道却看了一场下三滥的大戏,差点连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不过对方身为一宗宗主,实力强大不说,还如此不要脸皮的大耍无赖手段,一时间就连他也没什么太好的主意。 他只得先把众人让入大堂,然后才乘乱找了个机会问顾安道:“顾道友,这莲花宗宗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的看上了胡姑娘?” 顾安也有些皱眉道:“我也正在为此事心忧,你说要不要赶紧向蝴蝶谷报信?这个韦宗主的实力恐怕不是我们能力敌的。” 千云生暗道看这个莲花宗宗主的实力,恐怕除了自己埋下的伯灿和余诸长老两根暗线可以试试出奇不意的偷袭外,大概也就胡青青的父亲胡神医也许能稳稳压他一头了。 不过胡神医轻易不出谷不说,就算是现在去通知恐怕也有些远水不解近渴的味道,因此想了想道:“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个韦宗主的真实目的问出来才行,否则极有可能进退失据。” 说完朝宫小月又使了个眼色,才对着坐下来的众人道:“这一次莲花宗宗主大架光临,还真是令我们这小小的乌龙山熠熠生辉。” 千云生话还没说完,就听着胡青青嘟嘴道:“什么熠熠生辉,二当家的,你真不会说话!这分明就是臭气熏天、骚不可闻!” 那个妖娆韦宗主还是毫不动气,呵呵一笑道: “胡姑娘真是真人真性,率直可爱。其实你别看在下痴长了几岁,但要是论到好男人、好丈夫,那不是在下谦虚,恐怕这世上你还真的找不出几个超得过我的去。” 千云生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自恋之人,不过现在自己这边可不好翻脸动手,只得想了想道:“既然韦宗主对我们的大当家的如此有意,那想必是要明媒正娶的了。” “既如此,那怎么不敲锣打鼓的,到蝴蝶谷去下聘呢?” 那个妖娆韦宗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千云生一眼,大概是自己纠缠了胡青青这些天,千云生是这帮人中第一个切中问题要害的。 就在他正想答话之际,胡青青却眼前一亮地拍手道:“对啊!我爹爹是对我是最最好的了。要是他知道韦宗主对奴家有意,说不定更加想要见上宗主一见!” “只要韦宗主肯去,想来他一定会好好对待韦宗主的。怎么样?韦宗主,自主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在这里纠缠青青传出去名声不好不说,也不符合礼数,奴家更是不可能会答应你什么的。” “不如你现在就启程,找我爹爹去如何?想来他一定会很开心见到你的!” 胡青青一番正话反说,就连他身为一宗之主也有些尬尴起来。 毕竟他一个前辈对一个晚辈死缠烂打本身就有些说不过去,现在要是直接去面对胡医仙,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活着出谷。 不过他毕竟是魔道中人,本身也不太讲究那些俗常礼仪,经过的风浪也多。更何况他一想到自己要办的那件大事,也只是脸色微微一红,就泰然自若地呵呵道: “青青姑娘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胡医仙那边我自然是要去的。但是青青姑娘这边我也放心不下,恐怕青青姑娘你还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的炙手可热。” “我要是不在你身边,我可着保不齐会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会对姑娘不利。” 韦宗主这番话虽然说得情真意切,但是他就这么翘着兰花指,脸上的油彩随着他这样的表述焕发出别样的奇怪光芒来,还是看得千云生直竖鸡皮疙瘩。 不过就在众人听了韦宗主这番话,还在一时不太明白他这话里意思的时候。 外面突然一阵风雷之声传来,很快就有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进来道:“不知胡家的青青姑娘可是在这里的?在下灵骨门门主求见!” 众人一阵愕然,这灵骨门门主当时在魔门大会上和莲花宗宗主一样,也算是一方豪强,这会怎么也巴巴的跑过来了? 就在众人奇怪之际,韦宗主却翘着兰花指谓然道:“果然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还真是哪里都有这臭骨头的身影啊!” 果不其然,这个灵骨门的门主一进来,看到坐在一旁的韦宗主也是一愣,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道:“韦贯之,你倒是鼻子灵,竟然比老子跑得还快!” 莲花宗宗主冷笑一声道:“我与青青姑娘正在谈情说爱,你这臭骨头竟然跑过来横插一杠。怎么,你就不怕你家里的那几头母老虎吃醋?” 灵骨门门主一听韦贯之说什么谈情说爱,指着莲花宗宗主哈哈大笑道:“笑死我了,死妖精,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都什么岁数了?就算你想要老牛吃嫩草,也要看胡医仙会不会答应。” 就在两个人斗嘴之际,又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道:“下面可是胡家妹妹所在?奴家云小小与孙大娘一起,特来拜见。” 这一下不仅仅是千云生这样的看出来不正常了,就连胡青青这样极为不敏感的人都品出不太对味了,这也让众人不由得再一次重新审视起韦贯之的态度来。 不过众人中还是千云生反应最快,只见他对着宫小月道:“五当家的,还是你去把孙大娘和小小姑娘也请进来吧!”</p> 正文卷 五九一 各路来客 这一下连来了各路豪雄,顿时乌龙堂上就热闹了许多。 只见得款款走进来的小小姑娘让在座的众多男人都眼前一亮,虽然她旁边的孙大娘长得颇为魁梧,脸似枯草、大眼环鼻,宛如一只母大虫似的。 但是被她这么一衬,更加显得她旁边的云小小长得就可人多了。 众人只见这云小小肤如流脂、脸似芙蓉,肩若削成、腰如约束。 甚至一颦一笑中还颇有些病怏怏的风情。虽然她只是一身素衣,但明眸流转间不但不减其清丽,反而更有一番娇柔的滋味。 她和孙大娘随着宫小月走了进来,就捂嘴浅笑道:“一直听我家大娘提起青青姑娘是如何的风姿绰约,今天见了,果然是风华绝代,温婉动人。” 云小小这么一开口,只见她声音清柔飘逸,宛如黄莺般婉转,甚至言语间还有丝勾人意味。 这一下除了场中几个老怪物之外,被胡青青收服的那些手下可都没什么定力,顿时堂上就响起一片猛吞口水的声音来。 胡青青听了这声音更加皱眉,刚想开口,就听得千云生长笑一声抢过话头道:“原来是孙大娘大驾光临,还真是令我等意外。” “正好莲花宗宗主、白骨门门主都在这里,想来大家不请自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大当家的问询,还请坐下叙话!” 说完灵气一展,引过一张凳子飞了过去,显然彻底无视了云小小的存在。 千云生这一招顿时令众人有些意外,往常孙大娘这一手玩的极溜,利用身边的几个头牌,时时都能令旁人失了主次,搞得对方内部间隙丛生,从而让孙大娘借此从中渔利。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鬼修识破,不由得让包括孙大娘在内的在场诸位都高看了千云生一眼。 其实这种出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千云生的本意,但自己这边剩下的几个都太弱,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出这个头恐怕才能不会被各位大佬看轻自己这方。 孙大娘深深地看了千云生一眼,就哈哈笑道:“不错!青青姑娘倒是有个忠心的好手下!”说完,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而云小小则根本就没有丝毫被千云生冷落的不快,反而是颇有深意地给他抛了个媚眼,就款款地站在孙大娘的身后。 千云生见众人全都坐定,心中反而笃定下来。想来这么多人,自己这边就算现在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想必也绝无可能再隐瞒下去。 因此他朝着胡青青拱手,假意问道:“大当家的,今日既然我等济济一堂,想来总要有些热闹的项目。不如安排些儿郎们比斗助兴,不知大当家的以为如何?” 胡青青刚想点头,就听得白骨门主大手一挥道: “不必了,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老子可不欢喜。老子这一次来,就是想要请青青姑娘到老子的白骨门做客的,不知道青青姑娘肯不肯赏不赏我王铁门这个面子?” “巧了!”白骨门门主话音未落孙大娘就在一旁笑道: “这一次我们合欢宗过来,也是想要请青青姑娘到我们合欢宗一聚。青青姑娘你要知道,它们白骨门除了一帮硬邦邦的骨头,可什么都没有。” “哪像我们合欢宗,我还可以让我们家小小教青青姑娘几招调教男人的秘术。想必到时候,更加没有男人能逃得出青青姑娘的手掌心。” 孙大娘这话虽然有番香艳味道,但是用她那破锣般的嗓子说出来,怎么都让人听了有些汗毛直竖的味道。 那感觉就好象是进了阴风阵阵的妖精洞似的,哪怕再美艳的妖精,也能让人没了兴致。 就在众人被孙大娘的破锣声震得有些发晕之际,就听得韦贯之翘着兰花指冷笑道:“你们想要请青青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问过我?” “我可是和青青姑娘要许诺终身的人,我劝你们就不要打这里的主意了,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另请高明吧!” 就在韦贯之话还未落之际,堂外又“哈哈哈”地传音进来道:“我在外面倒是听了一会了,韦宗主想要娶青青姑娘,但似乎人家青青姑娘可没有答应。” 这人虽然还没有现身,但既然声音传了进来,众人就已经知道是谁。 就听得韦贯之反唇相讥道:“贾胖子,你见到你那几个臭钱就睁不开眼。怎么着,你这会也想着要以身犯险?就不怕你人死了,钱还来不及花完吗?” 韦贯之声音刚落,就见得贾胖子大腹便便地走进来,哈哈道:“韦宗主你这就错了,这生意之妙岂是你等俗人能轻易能看得明白的?” “正所谓挣钱之道妙化万千,但关键就在于一个利字。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更何况是这等无本生意之事,如何能少得了我贾胖子啊?哈哈哈!” 千云生把贾胖子这话听了个大概,暗暗有些些明白过来。心中暗道: “他们这么多人来,十有八九是有求于胡姑娘。这么看起来,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动手。” “不过既然是各方汇聚,大家利益不同,倒搞不好是一个左右逢源的机会。也许让他们狗咬狗一番,搞不好我们就能从中借力使力,反而能掌握一些主动。” 就在千云生心中思虑之际,就听得灵骨门门主哼道:“什么来了去的,老子可没那个闲工夫。” “老子算是看出来了,既然大家都是一个目的,那不如干脆大家打上一场。谁赢了谁就请青青姑娘去他那里做客如何?” 灵骨门门主这番表态顿时惹恼了胡青青,她冷哼道:“那个王什么门的,姑奶奶我可没什么兴趣到你那个什么白骨坟去做客。” “再说了,你那个什么白骨坟的,一听就臭烘烘的。姑奶奶要是去了,恐怕后面这一年,沾染了你那的臭气,也要臭得不能见人了。” 胡青青故意把白骨门说成白骨坟,还大大的贬损了一番,顿时气得灵骨门门主哇哇直叫,就想要伸手把胡青青抓住。 而胡青青边上的顾安早就在注意众人的动向,暗暗准备。一看灵骨门门主伸手,虽然明知不敌,但还是硬着头皮飞了出来,挡在胡青青的前面。 不过显然现在场中的形势已然大变,这会都不用顾安英雄救美,白骨门门主的大手立刻就被另外三股力量敌住。 只见得孙大娘冷笑道:“好啊,威胁不成就要强抢了,难不成当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不成?” “要我说啊,这青青姑娘想要跟谁走自然就会跟谁走。特别是我们合欢宗的合欢坊,那可是魔门一绝,青青姑娘定要去开开眼才算是没有白活这一遭。” 孙大娘这么一表态,贾胖子反倒是最干脆的哈哈大笑道: “胡家姑娘,明说了吧,这一次你只要愿意陪我老贾去一趟天南世界,并破了那里的天地极光道。那老贾的宝物里,就可以随姑娘你挑上一件。” “天南世界?”“天地极光道?”千云生等人一听到这两个陌生的词汇顿时有些愕然。 均都暗道难不成短短这么一段时间,天下间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成?但似乎乔松年并没有传回什么重要的消息来啊! 不过千云生反应倒是极快,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不妨碍他已经看清楚了场中的形势,因此连忙开口道: “诸位既然想请大当家的,想必都认为大当家的有这个本事,但何不诸位直接说出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样一来,我等也能立刻参详一番。万一只是诸位一厢情愿,大当家的其实也无能为力。让诸位白跑了一趟倒是小事,万一被人捷足先登,可就要耽误诸位的大事了。”</p> 正文卷 五九二 神棍预言 千云生这么一说,倒是句句在理。 顿时各路魔门大佬都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孙大娘首先开口道:“其实就算这件事情我等不说,想必再过半个月诸位也会知道了。” “据说在天南世界,出现了圣祖令的消息。但是根据逃出来的人的说法,必须要经过一处极为恐怖的天地极光道。里面凶险万分,进去的人大部分都陷在了里面,搞不好已经身死。” “据目前所知,里面最为厉害的就是各类防不胜防的毒物。因此能解决这件事情的,观我魔门中人,还是非胡姑娘不可。” “圣祖令?”这个消息顿时让千云生等人都有些惊诧起来。 虽然当时在魔门大会上,按照虚魔神君的意思,既然天象已出,这圣祖令恐怕就离出世不远了。但众人都没有想到,本来这远在天边的事情,竟然和自己有了关系。 虽然这让众人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这种时候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么多魔门大佬都济济一堂,除了圣祖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呢? “看来权利这东西,果然是最美丽的毒药啊!”千云生心中谓然一叹,暗道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大佬们有想法去争什么圣祖令,他们可没有这种想法,结果也跟着倒霉。 恐怕要不是胡青青有他爹这么一个强硬的后台,来的这些魔门大佬还能不能如此文质彬彬、威逼利诱就很难说了。 不过依据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想要置身事外似乎也很难。因此千云生只得无奈地开口道:“原来是为了圣祖令的事情,怪不得诸位都如此重视。” “但是仅凭各位这样描述,我们的大当家到底行还是不行恐怕还真的难以判断。要是万一我们大当家的破不了这天地极光道,那诸位这般亲身犯险是不是太危险了点?” 千云生这么一问,只听得那贾胖子哈哈道:“我等岂是之前那些庸才可比?” “再说既然之前那些庸才中都有人逃了出来,想来凭我们的身手想要过去,最多也就是费些手脚罢了。” “青青姑娘莫要害怕,我老贾保证,只要青青姑娘跟了我去,我自然能让你囫囵个的回来,绝不会少了姑娘一根汗毛!” 千云生心中暗道,这帮魔门大佬的话,如果能信一成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回头真要遇到危险,恐怕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想及此处,千云生微笑着道:“那不知另外几位是什么意见?” 其实他这么问显然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如果能让他们狗咬狗起来。最好众人能吵翻了天,那他们搞不好就能从中借力了。 谁知道魔门众佬也不是省油的灯,谁都知道凭着自己单个的能力想要稳胜其他三方其实极难。 因此孙大娘先是眼睛一眯地道:“没想到你贾胖子竟然对圣祖令这么有兴趣。” “那这样好了,与其我们在这里连圣祖令都没有看到,就吵成一锅粥。不如干脆我们四个先联合起来,等拿到了圣祖令,我们再各凭本事分个高下就是。” 孙大娘这么一说,顿时让莲花宗宗主韦贯之也沉吟道:“这样倒也不错....” 灵骨门门主王铁门其实心中并不愿意,但他看贾胖子和韦贯之都有些意动,知道这会反对恐怕也不见得就有用处,也不得不出声道: “孙娘子,你可不怪我老王多心。这件事情,所谓的各凭本事是个什么章程?咱们可得事先说好。” 孙大娘冷笑道:“还能有什么章程,无非是各凭本事各用手段,死活不论。” “不过我有一点可要事先言明,这要是谁在还没有见到圣祖令前就耍什么小心眼、小心思,那可别怪我们另外三家以多欺少了!” 他们几个在这里讨论的热闹,胡青青倒是不干了,只见得她脸色一垮地道:“喂!喂!你们这里讨论的热闹,可是我可没说要去。” “既然你们都商议好了,那就请赶紧自便吧,我还有正事要忙呢!” 众人没想到胡青青会来这么一出,就在胡青青准备起身之际,千云生心中也在叫糟。毕竟他已经看出,在座的几个魔门大佬都露出不善的目光。 就在场中气氛为之一僵之际,贾胖子却哈哈哈笑道:“胡姑娘,不知你爹爹的逆天回命丹练得怎么样了?” 贾胖子这么一说,胡青青顿时嗖然立住身形,死死地盯着贾胖子道:“我爹爹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胖子仰天大笑道:“我贾胖子怕死的很,这等大事自然得去找泥菩萨给算上一卦。”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莲花宗宗主韦贯之就狐疑地问道:“泥菩萨惜字如金,会为你算上一卦?” 贾胖子嘿嘿道:“再是惜字如金,那也无非是看能付出什么代价罢了。老贾我为这门生意投点小小的本钱,算出一个前路亨通那也是值的。” 说完转过头来对着胡青青道:“泥菩萨告诉我,要是青青姑娘不肯去,只消说我出‘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想必定然能说动青青姑娘。” “哈哈哈,既然是泥菩萨亲口批的命,我老贾自然要试上一试,只不过我又多加了几个字而已。果不其然,世人都说胡医仙命不久矣,看来这件事情倒是真的了?” 贾胖子的这番问话,不吝于一颗定时炸弹,顿时让众人都一阵愕然。包括胡青青在内,全都没了声息,只余下贾胖子一个人得意的站在大厅的中央。 千云生看着情形不对,连忙出来插话道:“这件事情,恐怕我等得商量一番。” 说完告罪了之后,拉着众人来到内堂,打出隔绝阵法出来,才悄然问胡青青道:“这个逆天回命丹是怎么回事?” 顾安在一旁代答道:“其实这是贾老魔会错了意,这逆天回命丹实际上是我师父为泥菩萨所炼。” “也不知泥菩萨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会又借着贾老魔的口把这消息传出来。莫非是想要告诉我师父,他已经等不及了?” 千云生有些不太明白地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为何胡姑娘会面色大变呢?” 顾安叹了口气道:“问题的关键也出在这里,我师父不炼这丹还好,一炼这丹才发现上了泥菩萨的当。现在这丹成了我师父的契机,但同时又是诅咒。” “要是我师父真的能将此丹炼成,那说不得他老人家就能借此立地渡劫,再上一层。” “但万一要是我师父炼丹失败,恐怕还会有寿元被此丹反吸之虞。到时不仅仅是境界不保,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顾安这么一说,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有些倒吸凉气地道:“那这么说来,虽然贾胖子没有猜中,但恐怕也离实情并不远了?” 胡青青在一旁冷哼地道:“泥菩萨这人最是狡诈,我爹爹上了他的大当。要是被我逮到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千云生在一旁沉声道:“这倒是有些麻烦了,关键是泥菩萨这人说话神神叨叨的。” “恐怕贾胖子这一次也被泥菩萨忽悠了进去,我看他的感觉,似乎已经对泥菩萨的意思深信不疑。” “而且更加麻烦的是,泥菩萨也没有明说,到底什么东西对于胡医仙的炼丹有帮助。”</p> 正文卷 五九三 多种可能 千云生这么说完,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还是顾安先开口道:“虽然泥菩萨这个人神神叨叨,但是所言事后来看总能切中,因此还不能不信。” “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师父,恐怕我们还不得不去。要不这样,师妹你就不要去了,还是师兄我去吧,毕竟不管炼丹还解毒来说还是我更在行一些。” 谁知胡青青反而摇头道:“师兄要是这么说,那我更加要去了。” “贾胖子那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可是泥菩萨让他说给我听的。这说明这件事情,还必须我去才有用。” 千云生见胡青青和顾安在一起争得不可开交,沉吟道:“这件事情恐怕还没这么简单。” “哦?”千云生一直以来出的主意都还靠谱,因此他这么一说,顿时众人都有些奇怪的望了过来,看他有什么新见解。 千云生见大家都望了过来,却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太好,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说泥菩萨这个人说话从来都是遮遮掩掩,半真半假。若我们只是仅仅按照他表面的意思体会,搞不好就会上了大当。” “就说这次这个圣祖令的出世,也实在太过奇怪。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咱们这魔门大会刚一开完,立马就有了圣祖令的消息,而且还传的满江湖就是。” “诸位,你们就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情搞不好是正派的一个圈套吗?” 千云生把两件事情合在一起讨论,顿时众人稍一深思就反应过来,这中间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他继续沉声道:“搞不好有了圣祖令的消息,魔门中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什么天南小世界,反正更加有利于三大派突袭夔幽城。” 千云生这么说完,顾安摇头道:“还是不对,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何泥菩萨会觉得我师父的逆天回命丹的契机,就在这个什么天南小世界里面呢?” 千云生冷笑道:“泥菩萨只是说了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若是我们随意发挥联想,搞不好反而是中了泥菩萨的套。” “自古杀人诛心,最厉害的杀人办法可不是在刀上而是在嘴里。” “虽然我不知道胡医仙经历了什么,但想来既然和泥菩萨脱不开干系,那说明极有可能之前就是泥菩萨故意误导了你师父,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就连胡医仙这么超绝的人物都上了泥菩萨的当,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多长几个心眼吗?最起码千万不要预设前提或者猜想,否则极有可能陷入泥菩萨的陷阱里去。” 千云生一番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还是胡青青关心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千云生想了想道:“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恐怕让我们立刻做出什么决定也不可能。” “但我们可以这么想,就是如果我们不去这个天南世界,除了泥菩萨的这五个字,我们可会有什么损失?” 众人均都摇了摇头,千云生接着分析道:“既然如此,那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损失就是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了。” “但是泥菩萨只是让贾胖子给你带了这几个字的来,可从没有说逆天回命丹一定在天南小世界中。” 李长松忍不住问道:“那为何泥菩萨会说,只要贾胖子说出这几个字,胡姑娘就一定会愿意去呢?”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一般人的思维,肯定会觉得,贾胖子说出这几个字,又说胡姑娘一定会去,那就说明这逆天回命丹和天南世界有关系。” “但是我却并不这么看,因为这只是我们关心则乱之后的正常反应罢了。如果我们仔细分析泥菩萨的话,他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说。” “他说的是,说出‘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青青姑娘就一定会去天南世界。” “因此如果我们做一个假设,青青姑娘去了天南世界,马上回来,那是不是泥菩萨这个话的条件其实也完全满足了呢?” 千云生这么一问,顿时众人的轻呼一口气道:“还真是如此!” “所以!”千云生再接再厉地道:“我们现在要假设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青青姑娘去了天南小世界,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其实也满足了泥菩萨的意思。因为我们不能排除也许青青姑娘刚一出门或者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逆天回命丹’的契机。” “第二种是,青青姑娘去了天南小世界,得到了什么。” “这时候依然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东西就是泥菩萨所说契机,或者还有一种情况,依然不是‘逆天回命丹’的契机,她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才遇到了‘逆天回命丹’的契机。” “通过我这样分析,你们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大部分人,只会想到的情况,恰恰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去了天南小世界,并且还获得了炼制‘逆天回命丹’的契机。” “但实际上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恰恰在其中并不占据多数,反而起码有一半可能性的情况,也就是第一种恰恰才是被大家所忽略的情况。” “因此如果我们把这两种状态同时考虑,并认真考虑其中的因果关系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最重要的是青青姑娘安全归来,我们反而有更大的可能性能因此触发泥菩萨的谶言。” “而我们在天南小世界一定要得到什么东西,才能触发泥菩萨谶言的可能性反正在其中是更小的可能性。” 千云生这么说完,宫小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在一旁若有所思地道: “所以胡姐姐去天南小世界这件事情,才真正是泥菩萨泄漏的天机,而反而不是什么逆天回命丹这几个字。” “因为正是因为泥菩萨的话,胡姐姐才会决意往天南小世界一行。”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微微颤抖地道:“甚至我们都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个逆天回命丹其实根本就是和胡医仙无关,而是和泥菩萨有关。” “你们设想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万一胡姐姐陷落在了天南小世界,导致胡医仙情绪不稳从而炼丹失败。” “很有可能会发生的情是,胡医仙炼丹失败,被丹药夺了一身寿元,反而搞不好成全了逆天回命丹,并最后便宜了泥菩萨。” “或者说,泥菩萨也许早就明白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一早就忽悠了胡医仙。” “如此一来,泥菩萨的谶言也没有错,但其实跟我们想象又完全都不一样?” 宫小月说出如此惊悚的可能性,顿时让胡青青和顾安的眉头全都皱了起来。 泥菩萨这个奇怪的预言就像巨大的绞索,顿时让众人越猜越觉得有多种可能性,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最后还是千云生挥手道:“小月说得这种可能性其实也不能说不会发生,因此这件事情我们既然要做,其实就一个目标,那就是保证最大的可能性能达到的,就是青青姑娘必须要安全归来。” “只要青青姑娘能安全归来,我们就算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能算是失败。” “因为现在对我们唯一有利的是,按照泥菩萨的说法,只要青青姑娘去了天南世界,那我们就算是应了他这个谶。” “至于应谶之后,要是泥菩萨的预言没有实现,对于逆天回命丹的事情完全没有帮助。那该发愁的不是我们,反而是泥菩萨才对!” 千云生这么抽丝剥茧的分析完,众人全都眼睛发亮地道:“泥菩萨既然号称算无遗漏,确实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漏洞发生。” “看来虽然我们知道的不会比泥菩萨更多,但反而正是如此,该发愁的恰恰不是我们才对。” “所以对我们来说,只要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自身,保证安安全全的回来,那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千云生见众人的脑子全都转了过来,微微一笑道:“那我们赶紧商议一下,有什么能最安全的保护好我们自身的办法吧!”</p> 正文卷 五九四 小小竹杠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就在众大佬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胡青青等人走了出来。 也不知他们在里面商量了什么,出来之后,就听得胡青青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诸位既然都有意这圣祖令,再加上泥菩萨的谶言也和我有关,那我们既然要去,这里我还得提出几条对我有利的条件才行。” 坐在下面的四位魔门大佬都有些好奇胡青青能提出什么条件,就听得她掰着指头开口道: “诸位实力强悍,比我等不知胜出多少,这第一条,自然是诸位得发下毒誓,尽力保护我和我身边人的安全,更不得加害我等。” 也许是胡青青他们进去商量之际,众人在外面也达成了一些默契。因此这一次白骨门门主首先开头道:“这是自然,只要胡家姑娘你肯去,这一条我们允了。” 胡青青见另外几家都没有反对,又继续道:“另外这第二条,自然是好处了。” “诸位想来都知道,反正我对这圣祖令毫无兴趣。若是我愿意去,诸位之前都说了,愿意拿出些好处出来补偿于我,这一点诸位可不能食言。” 韦宗主这会也不提什么仰慕之辞了,而是微微笑道:“这个好说,不知青青姑娘要些什么?只要是我们几个拿得出的,自然毫无问题。” 他这话虽然说得婉转,但言语间竟然直接把四个人的承诺,想要直接缩减成大家一起提供一份的了。 而贾胖子这会也跟韦贯之成了一条战线,哈哈大笑道:“韦宗主说得没错,想来凭着我等的本事,只要青青姑娘要得合理,自然是毫无问题。” 他这话虽然说得豪迈,但显然也悄悄把刚才夸口,让胡青青随意在他收藏中任取一件的承诺,抛到了脑后。 其实前面众人在里面分析的时候,就有些猜到了这个情况。因此胡青青根本不理他们语言中的陷阱,而是一个个地道:“我要的东西,恰恰就是诸位有的,就看诸位肯不肯割爱了。” “孙大娘,我记得你们合欢宗有一味三界外之物,叫‘合欢奇淫散’。哪怕就是仙家遇到了,也得坠入其中,不知是也不是?” 孙大娘眼睛微缩,咯咯一笑道:“胡家妹子果然家学渊博,竟然连我合欢宗如此机密的手段也都识得。” “不错,旁的东西若是你问起我还真不见得会有。但是这东西既然胡家妹子问了出来,我要是说我没有,倒是要被胡家妹子小瞧了。” 说完一丢手,一个粉色的瓷瓶就飞了过去,然后就见得孙大娘冷笑道:“既然胡家妹子连我合欢宗这件东西都知道了,那恐怕具体用法也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胡青青把粉色瓷瓶接了下来,一打开瓶盖,就见得里面冒出了一粉一黑两道精气。胡青青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果然不愧是合欢宗的手笔,青青谢过孙大娘了。” 收完合欢宗的东西,胡青青又转过脸来,朝着白骨门道:“王门主,我记得你们白骨门六百年前得了一粒天魔碎骨,不知能否割爱?” 胡青青这么说完,竟然惹得白骨门门主浑身气息一动。不过很快这气息就被他压了下去,冷哼道: “胡家果然不愧是魔门巨擘,竟然连我白骨门的事情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怎么,我白骨门都拿这枚天魔碎骨没有办法,难不成你们蝴蝶谷能有办法不成?” 胡青青微微一笑道:“有没有办法,我也得试了才能知道。” 白骨门门主见竟然从胡青青的口中什么都探出不出来,不由得气息又是一阵紊乱。不过眼前圣祖令的大利在前,他终究还是一狠心,丢出一截宛如枯木一样的东西道: “小娃娃,那颗天魔碎骨就封在这截阴木里面。不过你可不要说我老王没有事先提醒于你,这截阴木你可不要随意打开。” “万一你随意打开这截阴木,露出了天魔碎骨,引来了域外天魔出了什么事情,回头你蝴蝶谷可不要把帐算到我白骨门的头上!” 胡青青用神识一扫就看清楚里面一颗米粒般大小的天魔碎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这就不劳白骨门门主操心了,青青自然省得。” 胡青青说完,不再去管白骨门门主那郁闷的神色,而是转过头来朝着莲花宗韦宗主浅浅一笑道: “韦宗主,青青知道您对奴家最是怜惜。就不知你们莲花宗那七彩天地王莲的莲子有没有带着身边,给奴家三颗可好?” 韦贯之见胡青青要得前面两样东西,心中就已经大呼不好。 见胡青青朝自己开口,果然是天地王莲的莲子。他眼睛不去盯着胡青青,而是盯着千云生,一语双关地冷笑道: “好啊!果然是有些门道,我之前倒是有些小看了。” “罢了,既然青青姑娘开口,我这最后三颗莲子,就送与你吧!”说完,三颗金色的莲子就朝着胡青青飞了过去。 众人也不知道到底韦贯之是真的只是最后三颗,还是为了阻住胡青青继续索要而提前找到的借口。” 胡青青素手一抄,就准确的把韦贯之的三颗莲子抄在手心。脸上像是出了口恶气似的,笑容更盛地道:“果然还是韦宗主对奴家最好!” “我还听说,要化开这七彩天地王莲的莲子,还非得你们莲花宗的那一汪池水不可。既然韦宗主有这莲子,那想必这湖水其实也是随身带着的了?” 胡青青不愧是胡医仙的女儿,对各家各派的所需之物都知之甚详。以至于句句点到关键处,一时间让众大佬都有些疲于招架。 而韦贯之这里更是没有想到的是,胡青青找合欢宗和白骨门都只要了一样东西,但是找他竟然要两样东西,不由得脸上更加阴沉。 不过他也是心思沉稳之辈,既然莲子都送了出去,就没必要一点池水还得罪胡青青。因此略一踌躇,就飞出去一个葫芦道:“我这就带出这么多出来,青青姑娘可得省着点用!” 胡青青满意地将两样东西都手了,就朝着贾胖子看了过来。 贾胖子抢先哈哈道:“胡姑娘不愧有乃父之风,要的这几样东西就连我老贾都眼红起来。不过胡姑娘也知道,我老贾买来卖去,你要的东西搞不好早就已经被我交换了别的东西去了。” “因此,若要是胡姑娘要的,恰好正是被我换了出去,姑娘可千万不要说我老贾是有意推脱,不肯拿出来哦!” 贾胖子这句话极其阴险,要是胡姑娘说的东西让他太过心疼的,他自然可以推说这东西早就换了别的东西用了。 这样一来,表面上是胡青青找他要东西,但实际上,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控制胡青青能要的范围。 就在他心中得意,自以为得计之际,只见得胡青青捂嘴微微一笑,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开口道:“我要的东西,贾掌柜肯定有。” 说完伸出手来道:“贾掌柜,听说你富甲天下。咱们这一路上破关斩境,需要用到极品灵石的地方可不少。因此这极品灵石,恐怕还得贾掌柜多支援出来一些才行!”</p> 正文卷 五九五 天南世界 众魔门巨头被胡青青一顿竹杠,一个个都敲得胆战心惊。 还好胡青青倒也利索,又提了几个条件,见众人一一允诺之后,也不耽误。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千云生和顾安两个和众魔头一起出发,留下宫小月和李长松看家。 千云生想了想还是将阿古和问心珠都带上,而把伯灿长老和余诸长老一起留给了宫小月,叮嘱道: “这段时间,各方联系就靠你和圣姑两个做决定了。不要怕,有塔灵的帮助,你和圣姑就大胆做决定就是。” “就算是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一起想办法解决。” 宫小月笑着道:“师叔放心去就是,南蛮这边的战事我看还早,夔幽城恐怕也没这么快建得起来。” “更何况这么多魔门大佬被天南世界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搞不好夔幽城还得再遭劫难。” “师叔放心去就是,有什么事情,我会多向圣姑请教的。” 千云生点了点头,上次青凝谷遇袭的事情,圣姑处理的极好,也让他对于自己建立的这个体系更有信心。 因此不再犹豫,和宫小月、顾安一起,和众人挥了挥手,就跟着魔门四位大佬一起朝着天南世界飞去。 有魔门四位大佬带路,速度果然比他们自己要快了许多。仅仅十多天的功夫,众人就已经飞到了天南小世界的门口。 这会天南小世界的门口已经来了不少人马,不过各家东簇一片,西堆一块,显然还是一盘散沙的状态。 至于天南小世界的入口处,则有一彪人马挡在门口,还竖起了一杆大旗。贾胖子走近了一看,就哈哈哈道:“原来是冥老魔的徒子徒孙,在这里耀武扬威呢!” 韦贯之也走近了一些,皱着眉冷哼道:“冥老魔就喜欢乱收弟子,也不知这些人有什么用处,乌烟瘴气的厉害。算了,我就行行好,帮他清理门户吧!” 说完只见得韦贯之气机涌动,看样子就要准备立刻动手。谁知道孙大娘在一旁叹道:“韦宗主,这些可人儿我看细皮嫩肉的,倒是有些水灵,就这么被你打成了花肥着实有些可惜了些。” “不如我给他们求个情,就让他们做一次牡丹花下鬼吧!” 韦贯之听了孙大娘的说法,把浑身的气机一收,翘着指头冷笑道:“孙大娘既然开口,我自然是乐得少花些力气。” “不过他们做了花肥,一死了之,我觉得倒是他们的福气。被你们合欢宗收了,生不能生、死不能死,那恐怕才是他们的悲哀吧!” 孙大娘摇头道:“韦宗主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天底下哪个人不想要风流至死呢?只可惜呀,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有多少人就算是身败名裂、毁家散财,都不可得呢。” “但是在咱们合欢宗,轻轻松松就都实现了。韦宗主你不知道,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福气哦。” 他们两个魔门大佬正在这里聊着,云小小则烟视媚行地走到堵在门口的众人面前,微微捧着胸口皱眉道: “诸位大爷,小女子想要问个路,不知这天南世界要怎么走啊?” 堵在门口的众人,早在云小小走过来前,眼睛就已经看直了。这会争先恐后地抢着答道:“姑娘你可看好了,咱们身后这黑漆漆的洞口,就是进入天南世界的唯一路径。” “不过姑娘你来晚了,我家宗主有令。现在这地方已经被我家宗主封了,除非拿着我家宗主的手令,否则可无法通过。 云小小故意扭着腰肢,顿时众人不知不觉间就中了她的媚术,渐渐的一个个都露出了丑态出来。 只见得云小小假意问道:“那不知到何处去,能弄到这手令呢?” 只见得一个小喽罗可能是中了媚术已深,腆着脸道:“小娘子长得真俊,你要是愿意陪大爷一个晚上,大爷我就去想办法给你弄个手令去。” 边上一个大概是比地位他高一些的头领,给了这个小喽罗一个爆栗,大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小娘子如此天仙般的人物是你能玷污的吗?” “来,小娘子过来,我看你胸口似乎有些顽疾,让我来给你揉揉胸口,看看能不能手到病除。” “好、好、好!”云小小笑颦如花地款款走了过去,伸出她那柔弱无骨的细手轻轻一抹,就把那两人宛如变戏法似的,就收到了袖子里去。 更为让人惊诧的是,旁边的众人竟然就像是视而不见似的,反而一个个更加都露出色中饿鬼般的脸庞,全都争先恐后地朝着云小小扑去。 不一会儿,就宛如飞蛾扑火似的,在云小小轻捻慢抹之下,就全都没了踪影。 这些人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一丝理智的,大概是他们最大的领头。 他惊恐万分的“嗬嗬嗬”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极为惊恐的面容。虽然嘴上说的是:“不要、不要”这样的短促的话语,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朝着云小小靠得更近。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头领越朝着云小小靠得越近,抵抗似乎就越弱。 甚至快要接近云小小身边的时候,他已经不再露出惊吓的表情,反而一脸桃花的满足样子似的,心甘情愿的被云小小一抹就也收进了袖子里。 一旁的白骨门门主看到这一幕,冷哼道:“孙大娘,看样子你家云姑娘倒是得了你合欢宗八成真传了吧?一套吞日神功倒还真是出神入化。” “也不知道冥老魔要是知道你吞了他这么多弟子,会是个什么反应。” 孙大娘在一旁咯咯笑道:“冥老魔单打独斗也不过跟我们几个半斤八两罢了,难不成他还敢惹我们四个不成?” “再说了他要敢来,我合欢宗正好最近还少几个护法。回头把他炼成我合欢宗的坐下护法,倒是不错。” “至于我家云姑娘的本事,门主要想试试,让我家小小陪你一个晚上,你不就都知道了吗?” 孙大娘说得白骨门门主直摇头,看来合欢宗的功法在魔门中也算是出了名的。 就在孙大娘和白骨门门主斗嘴之际,贾胖子在一旁看着围在天南世界门口的一群人,看着云小小举手投足、浅笑嫣然间就直接灭掉了一队修士,哪还不知道厉害,一个个躲开得远远的。 只见得他哈哈一笑的当先飞入到天南世界中去,边走还边道:“行啦,不要斗嘴了,大家都快着些吧!” “既然冥老魔都已经进去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进去了呢?咱们可也不要落下那些人太多了!” 韦贯之在一旁冷笑道:“贾胖子果然还是心急,大概是心疼他那些极品灵石了吧,想要赶紧赚回来。”说完,也脚步不慢地飞了进去。 而孙大娘见云小小走了回来,反倒不急着进去,而是把眼睛盯着胡青青道:“胡家妹子,他们都朝前去了,我们也抓紧一些吧!” “好!” 胡青青其实也好奇泥菩萨到底所指为何,再说她们已经有了计划,自然极为干脆的就当先飞了进去。 而千云生则看着顾安也跟着胡青青飞了进去,摸了摸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犹豫,紧跟着飞了进去。 而孙大娘和白骨门门主见胡青青几个都飞了进去,自然也不耽误,都一起消失了身影。 不知是不是刚才云小小那一手太过骇世惊俗,直到胡青青他们进去了许久,天南小世界的入口处才慢慢积聚了一些人。 这些人中,有些看着这个已经无人管理的入口,反而犹豫了一下,干脆转身直接离开了这里。还有一些人则胆子更大,虽然看到云小小的本事,但还是义无反顾的飞了进去。</p> 正文卷 五九六 道左风波 半个月后,众人终于来到了天地极光道的面前。 这一路虽然极为辛苦,但是在千云生看来,要是他们分头寻觅,恐怕会比这个快上许多。 但正是因为众人谁都不愿意让胡青青离开自己的掌握,所以只得同时前行。这么一来,多走了不少弯路不说,还因此遇到了不少危险。 这个天南世界不愧是界灵已死,快要彻底崩溃的小世界。以至于不但原有的土著彻底消失,就连他们这样的身手,也在里面频频遇险。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魔门大佬,各有诡奇身手,还算是一直都有惊无险,平平安安的走到了这里,不过这也让千云生等人对于未来要在天地极光道遭遇的凶险更有了概念。 其实这个天地极光道本身就是天南世界里面极为出名的一处地方,主要是整个天南世界虽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没有任何东西产出。 但唯独这个天地极光道这里,整个空间还算是颇为稳定。因此只要是愿意花些时间的修士,还是能在里面找到一种天南世界特有的天南樱月。 这天南樱月虽然不能让修士们发什么大财,但起码可以混个温饱,而且整个天南世界需要一定修为的修士才能进入得了。 所以整体来说,有一定修为、又愿意进入天南世界承担风险的修士数量本也不多。因此有些想要混口饭吃的散修,稍微勤力一些,还是基本能维持日常修炼的。 所以整个天南世界的天地极光道,本来就是一个在散修中颇为有名的赚取灵石之地。 但是这段时间天地极光道也变得极为不稳定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整个天南世界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所以终于也影响到了天地极光道。 还是因为天地极光道有什么奇怪变故,不但天南樱月产量大减,甚至还有不少老资格的采摘修士也开始陨落在内。 这么一来,这些靠着这采集天南月樱为生的修士们终于坐不住了。毕竟本来这里是一处极为稳定的收入来源,这么一大变,顿时就又要有些人开始流落江湖了。 因此就在有心人的建议下,众人合力凑份子,请了两个高阶修士进去一探究竟。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个高阶修士一进去,不但只逃出一个高阶修士。而且这个高阶修士就算逃出来以后没过多久,竟然也重伤而陨。 不过根据这个高阶修士带出来的消息说,似乎里面出现了了不得的变化,像是有宝物出世的样子。 高阶修士说完这些就潸然而逝,但这些消息却在外面的这些散修中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有些修士认为这里面太过危险,应该早早撤离。但更多的修士觉得既然里面出现了机缘,修士本就是逆天争命,更加应该进去一探。 本来两边的立场来说,就是支持进去一探的修士更多。因此有些有心撤离的修士,就开始悄悄上路。 但这么一来却惹恼了想要进去一探的修士,毕竟这些修士一旦离开,搞不好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出去。 因此双方毫无预兆的爆发了一场大战,本来想要撤退的修士就在少数,更何况想要撤退的修士大部分都是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的。 因此一场大战下来,结果可想而知,竟然那些想要撤退的修士被主张进去的修士们一屠而尽。 这样一来就没了反对的声音,大家自然就浩浩荡荡地往天地极光道内出发了。 但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耽搁的时间,竟然天地极光道的内部又有了变化。 本来众人就是对于天地极光道极为熟悉之辈,再加上那个高阶修士的口述,又做了不少针对性的准备。 但众人一进入天地极光道后就发现不仅原来那个熟悉的天地极光道消失了,甚至还增加了诸多极为凶险之处。 其实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众人多丢下点人命想来总会有幸运儿的产生,其实入谷的修士何尝没有抱着这个心思。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一入谷后所有人都中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剧毒,以至于越往里走这毒就中得更重。 但是这毒诡异之处就在于,虽然众人已经中毒,却毫无所觉。直到走到一半的时候,这毒才真正发作。 短短三天时间,整支队伍直接减员了十分之九。剩下的数十个修士,全都靠着胡家的清心解毒丹才逃了出来。 但就算如此,这些人也因为中毒的深浅,相继毒发而亡。不过这么一来,相关的消息却慢慢传播了开来。 这期间得到消息的修士,陆陆续续没有十波也有二十波。他们都是听了前人的遭遇,更加信心满满地做足了准备进入谷内,但最后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不过也许是入谷的人多了起来,总算有些幸运儿逃了出来,也没有毒发而亡。因此慢慢的,整个天地极光道的消息传得满江湖都是了。 不过这个天地极光道真的惹得这些大佬们注意的,还是因为圣祖令的消息。传说有人已经看到了圣祖令,但是最终实在是毒物太厉害,还是功亏一篑。 还有人说圣祖令漂移不定,似乎并不是固定在某一处。甚至最惊悚的传言是说圣祖令已经修炼成精,这一次是为了渡劫,所以才露出行迹。 反正众人的说法林林总总,莫衷是一。现在已经搞不清楚谁真谁假,或者谁在有意往里面掺假消息了。 因此众人来到这天地极光道的边上,看着道外零落的尸体无人收敛。一个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身死的时候,还没有一个凡人更有归宿,不得不曝尸荒野,不由得都有些感慨。 白骨门门主在一边轻叹道:“多好的尸体啊,要是拿来给我做骨头架子多好!” 孙大娘则轻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留下一堆臭皮囊,神魂倒是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莲花宗韦宗主则轻笑道:“他们这毒中得蹊跷,恐怕也没人敢随意碰触,大概是怕自己也沾上相同的毒素。倒是可惜了他们身上的储物袋,虽然都是无主之物,竟然也没人敢触碰。” 贾胖子则看着这些人身上的储物袋,目光炯炯地道:“真是罪过,人死为大。胡姑娘行行好,将这些人都烧了吧!他们身上的那些储物袋,就算是咱们出手的报酬了!” 孙大娘在一旁扑哧一笑道:“贾胖子,你好心是假,舍不得那几个储物袋才是真吧?” 贾胖子倒是脸皮够厚,他洋洋得意地哈哈一笑道:“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贾胖子看到钱,哪里还走得动路?” “再说了,我们这样的人眼里只看到钱,岂不是更显得真实?总比那些假情假意、虚头巴脑的更让人觉得靠谱?” 胡青青在一旁眉眼弯弯地一笑道:“贾掌柜这话倒是对我的脾气,总比那些啥钱都不想花,还非要用谈情说爱来骗人的好!” “算了,既然是做善事,那我就辛苦一回!” 说完,就见胡青青猛然出手,就像是丝毫不惧那些人身上的莫名毒物似的。 只见得地下的那些尸体,在胡青青的灵气席卷之下,不仅仅将那些人全都烧成了灰飞,还将他们身上的储物袋全都卷了回来。</p> 正文卷 五九七 浮游蟪蛄 众人看到胡青青露出的这一手,都暗暗在心中有了评定。 特别是她手法干净利落,而且根本不用辨别这些人身上是哪些毒物,直接就宛如风卷残云似的全将这些人烧了个干净,不由得都暗暗肯定。 甚至贾胖子在一旁看了胡青青露了这么一手,顿时眼睛一亮地拍掌道:“哈哈,不错不错,果然是将门虎女!胡姑娘如此之俊的身手,胡老儿倒是足可以欣慰了。” 胡青青虽然将储物袋全都卷了过来,但依然没有停手。只见得她直接将自己的炼丹炉掏了出来,将这些储物袋全都丢进了炼丹炉中。 众人知道恐怕她是要炼化这些还沾在储物袋上的毒物了,因此都并不着急地继续看胡青青施法。 只见得胡青青先是用正常的炼丹方法,甚至还倒出一些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来,用水火相济的办法炼了一段时间。 然后又很快的连使了几个千云生从来都没见过的法诀,只听得她轻“呔”一声。很快的,那些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就全都蒸腾成了一团雾气飘荡在炼丹炉的上空,被炼丹炉拘住。 胡青青做完了这些,才将炼丹炉内的储物袋都摄了过来,倒转袋口,全都倒在地上道:“诸位看看可有什么有用的?” 众人都是一方大佬,别说他们看不起这些储物袋里的零碎,就连胡青青和顾安显然也眼界颇高,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 只有千云生和贾胖子,你挑一件,我选一件的将这些东西全都分了,最后贾胖子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道: “这些人身上别的东西倒是一般,就是这天南月樱还算有点意思。就是太少了一些,也没啥高品级的王樱。” 众人都知道贾胖子的性子,也不去理他,反而都朝着炼丹炉上的那团雾气望去。 白骨门门主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似乎并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胡青青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看来他们沾得不多,所以才有命逃到谷外才开始毒发。” 孙大娘则不解地问道:“胡家妹子,这到底是什么毒物?” 胡青青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再一次打一道法诀进去,将整个雾气重新收回炼丹炉内。 只见得她法诀再一变化,再用自己的灵火炙烤这一团重新化为液体的池水,不一会就轻喝道:“还不现形!” 炼丹炉中,“咕噜”声很快就响了起来。那一团池水也像是被煮沸了似的,立刻就变得黝黑起来,还发出一种难闻的怪味。 莲花宗韦宗主见到这一幕,有些惊诧地道: “我那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也算是天地灵物之一,此水不但最善调和万物,更有七彩王莲的根茎浸泡。照说最能辟邪辅正,没想到竟然也挡不住这毒物侵袭?” 胡青青微微一笑,指着这团池水道:“韦宗主你再仔细看看,这毒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人得了胡青青的提醒,又定睛看了看,才发现池水这么一小会的时间,似乎生出了无数小虫出来,在池水中开始游荡。 胡青青冷笑一声道:“诸位这下总算看清了吧?此乃是浮游蟪蛄,诸位不认得也很正常,因为这东西已经消失了数万年了!” “数万年了?”众人皆都一惊,就听得胡青青点头道:“之前我在乌龙山听诸位说起这些人死状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 “所以才找韦宗主要来了这七彩天地王莲的池水,而我之所以会猜到这浮游蟪蛄的身上,除了死状近似以外,最为重要的,乃是这浮游蟪蛄恰恰就是和圣祖令差不多年代的东西!” 众人听了胡青青说这浮游蟪蛄乃是和圣祖令同一时代的东西,不由得都面露喜色,暗暗振奋。 他们均都明白这胡青青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说,既然这地方突兀的出现了和圣祖令同年代的东西,不是更加证明了圣祖令的真实性吗? 不过虽然众人都联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孙大娘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那这么说来,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毒物,而只是一种妖兽了?” 顾安在一旁摇头道:“孙大娘这么说虽然没错,但是情况恐怕比某种毒物还要糟糕!” “哦?”众人刚刚得了点和圣祖令有些联系的消息,心中暗暗窃喜。现在听得顾安反而把情况说得更加糟糕,不由得有些都有些惊诧。 只听得顾安继续道:“上古魔经《青魔书》有载,天地有冥灵者,以五百为春,五百为秋,此小年也;更有大椿者,以八千为春,八千为秋,此大年也。” “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顾安把这么一段背了出来,顿时人人都忆了起来。 原来这《青魔书》乃是如道家的《道德经》一般,文字虽然不多,但颇为艰涩曲折。属于人人都知,但没几个人能完全弄得明白的东西。 但是刚才顾安随口背出的《青魔书》这段,却分明已经将这浮游蟪蛄的情形做了大概的描述。 白骨门门主有些不可思议地道:“难道说这浮游蟪蛄竟然已经到了不知春秋的地步了?” 原来不知春秋在魔门中还有一层含义,那就是不死不灭的意思,属于极为罕见一种特质。 胡青青接话道:“问题还不在不知春秋上,就算是不知春秋之物,天地间相生相克,总还能有些办法克制。但棘手的是,这浮游蟪蛄生长之地往往乃是千毒之处,这恐怕才是最为麻烦的。” “千毒之处?”众人顿时也纷纷皱眉起来,终于明白顾安所说的情况更加糟糕所为何指了。 贾胖子不知是对泥菩萨的批言有信心,还是对胡医仙的本事有信心,哈哈道:“既然胡姑娘认得这东西,还能将其现形出来,想必自然是有破解之法的了。” 谁知道胡青青摇头道:“如果真是浮游蟪蛄,那我在没有见到是哪千种毒物之前,恐怕也没法敢打包票,咱们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众人见胡青青说得慎重,均都内心一凛,韦贯之在众人之中最为阴险,因此皮笑肉不笑地道: “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那咱们如何进谷可就得商量个章程出来了。” “起码回头乱作一团,或者一哄而上可都不好。” 孙大娘眼珠一转地道:“这是自然,既然咱们之中以胡家妹子的解毒本事最强,那说不得肯定是得胡家妹子这里出一个人当先探路。” “我们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出手营救,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显然众魔门老鬼全都是贪财惜身的性子,不仅没有一丝一毫前辈高人的自觉,反而就像是应当如此似的,全都赞许的点起头来。 千云生把众人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眸子微冷。还好他和胡青青、顾安两个早就定下了保命的计策,而且还商量了一套暗中联络的办法,因此就算是被众魔门大佬盯着也没断了互通消息。 虽然表面上胡青青和顾安说了这么多,但实际上千云生知道的更多。所以他微微一笑,就站出来道:“诸位何必如此麻烦,大家请看这是什么?” 说完,就掏出数只活灵活现的傀儡出来。 众魔门大佬轻咦一声,众人都是眼光犀利之辈,自然看出这些傀儡虽然等级不高,但一个个活灵活现,宛如活物似的。 不由得盯着千云生道:“小兄弟你这几个傀儡似乎不凡啊,不知是谁家师承?” 千云生现在拿出来的傀儡,可是用完整的鬼傀之术炼制的。不像青凝谷的那些傀儡,为了不让正道起疑,用得都是把最关键的点灵之法删减过的傀儡之术。 他本就有意混淆自己万鬼宗传承的跟脚,才露出这鬼傀之术来。见到众人果然被这傀儡之术吸引,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而是指着自己的傀儡道: “诸位刚才也说,这毒物凶险,想来朝前探路定然会增加许多莫名风险。”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这傀儡在走在前面。如此一来,就算有些什么风险,诸位也能提前反应,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说完,拿眼睛看向胡青青。 胡青青自然立刻接着千云生递出的台阶道:“这方法不错!二当家的,且待我给你这傀儡上做些准备,然后我们再行入谷吧!” 众人见了千云生这手段还算靠谱,胡青青也表示赞同,他们也不用冒什么风险,自然毫无异议地等着胡青青开始做起准备来。</p> 正文卷 五九八 深入谷内 三天之后,随着众人深入天地极光道内,情况也越发的危险起来。 只见得一只宛如螳螂般的傀儡正走在前面,突然“噗”的一声,就直接化成了灰烬。 “停下!” 众人知道这是又遇到了什么奇怪的毒物,纷纷停住脚步。胡青青和顾安则连忙上前观察了之后,商议了一番。然后才掏出炼丹炉来,炼制出滚滚霞气出来,朝着刚才傀儡处涌去。 不一会儿,就见得那些霞气冲过去后,就逐渐变得极淡,显然已经和毒气交上了手。 只见得这些滚滚霞气似乎对于毒气有克制作用,它们还能一边和毒气交手,一边朝着深处更深入了一些。 就这样,在胡青青和顾安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们用了半天时间,才终于把这段地界打透,滚滚霞气终于不再受阻地飘出去老远。 见到终于成功,胡青青才和顾安一起收手道:“成了!大家赶紧过去吧!” “我这霞缛云絪只能坚持一刻钟的时间,时间过了,这蜩毒恐怕又得覆盖上来。” 众人虽然不明白这蜩毒乃是何物,不过既然连千云生的傀儡都毫无反抗的直接湮灭,想来定然也是一种剧毒,自然极为迅速地纷纷一掠而过。 众人掠过这一片蜩毒区域之后,孙大娘才满意地笑着道: “还是胡家妹子家学渊博,否则咱们过来这一路上,少说也遇到了数十种毒物。虽然凭着咱们的功力深厚,闯过来也不是不行,但恐怕时时得用功力相抗,可没有现在这么轻松。” 旁边的白骨门门主虽然浑身法力密布四周,显得对于此处颇为慎重,但还是有些抱怨道:“这鬼地方真是邪门,竟然冒出这么多毒物出来。” “我们走过来都有些吃力,那些人比我们可都差远了。难道他们真的能深入如此之深?不会是这里面有什么我们未知的事情吧?” 韦贯之则冷笑道:“都说这天地极光道每一次进来都不一样,这次还真是见识了。王门主说的也是我正在考虑的,你们说怎么会突然就冒出这么奇怪的一处地方呢?” 白骨门门主和莲花宗宗主这么一开口,众人都有些默默,显然他们都有过相关的联想。 而贾胖子倒是心细,他突然眼前一亮,指着他们过来的蜩毒区域的中间,有几根插在道壁上的细针道:“诸位你们看看那是什么?” 说完袖袍一卷,就把那几根细针吹落,然后才有点了然地点头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花婆婆的千瀑万花针吧?” 孙大娘见到这千瀑万花针冷哼道:“好啊,看来进来的人还真是不少。我们可不能耽误了,你们还进是不进,诸位还是快点拿个决定吧!” 胡青青倒是在一旁伸了个懒腰道:“既然大家都有所怀疑,那我们干脆赶紧退出去就是。说实话,这鬼地方还真是毒瘴丛生、步步是险,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反正这圣祖令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既然大家都不想进去,那我们还等什么,早点撤退吧!” 胡青青一席话说得众人全都目光一闪,显然众人可不像胡青青他们三个物语无求。 先是白骨门门主朝着贾胖子吹落的那几根细针看了看,冷哼道:“先是冥老魔,又是花婆婆,好啊!好啊!既然他们都不怕,我王铁门又怕个锤子!” “再说了,这里面就算是有什么凶险,想来凭我们几个还有什么不能应付的?最不济,还有冥老魔和花婆婆这样的给我们垫背呢!” 孙大娘也咯咯笑道:“胡家妹子真是说笑,我那‘合欢奇淫散’可是已经送出去了,反正旁人我不管,我是一定要进的。” “就是就是!”贾胖子也不知泥菩萨和他说了什么,一副笃定的样子道:“小小毒物罢了,在胡姑娘面前还有什么可怕的。” “哈哈,这几天一路过来我可都是看到了。再厉害的毒物,可都不在胡姑娘的话下,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反倒是韦贯之轻轻一哼,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那态度显然是对于进去,是志在必得的态度了。 既然大家都纷纷表态,没人愿意退出,自然众老魔就不再犹豫,继续朝前而去。 而千云生见众人都跟了上来,又拿出一只豹子模样的傀儡。这豹子样的傀儡速度比刚才那个螳螂傀儡速度又快了许多,显然让众人的进度又提高不少。 就这样众人又往里面深入了六七天后,终于来到一扇宛如石门样的前面。 众人还没走到石门前,就看着这里石门外面竟然三三两两的站着好几个人影。大家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站着的数人,竟然都是老熟人。 只见得孙大娘指着其中一个宛如邋遢的乞丐道:“好啊,风尘子,竟然被我在这里遇到你了,我可找得你好苦!” 那个风尘子冷冷地看了孙大娘一眼,摇头道:“大娘你又是何苦,咱们既然缘分已尽,自然海北天南。这相见是苦,情字更苦,这么多年,难道你连这还没有看透吗?” 千云生没想到孙大娘一代合欢宗掌门,掌弄天下男人的魔门巨擘,竟然也有为情所伤的一面。不由得暗叹这难道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克一物吗? 而那孙大娘则根本不为风尘子的言语所动,双掌带风地猛扑上去道:“你这个腌臜混沌货的东西,当年骗老娘的时候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可是说得极好。” “怎么着,现在就想翻脸不认账不成?” “哼!什么相见是苦,情字更苦,还是收起你那套混帐话吧!当年你那套鬼话也许还能骗骗人,现在你还是趁早收起你那套假惺惺地面孔吧。” 说完只见得孙大娘周身灵气涌动,边冲边骂道:“你以为你躲得过当年,还能躲得过现在?既然被老娘遇到了,还想拿两句轻飘飘地话就把老娘我打发了不成?” “今日就算是你说破大天去,我也要把你那舌头勾出来,看看心肝肺到底是白还是黑!” 她这番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冲到了风尘子的近前。那风尘子别看一身乞丐打扮,也不知孙大娘看上了他哪一点好,竟然还死追不舍。 那风尘子见既然用言语根本就说不动孙大娘,不过他显然暗中早就有所准备。 一看她不依不饶地扑了上来,嘴上连忙道:“好!好!当年的事情,现在岂是一句两句掰饬得清楚的?” “算了,我好男不跟女斗,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说完身姿极为飘逸的一摇一晃,显然身具极俊的身法,霎时间就脱开了孙大娘的猛扑,直接就朝着石门中冲了进去。 孙大娘自然是不依不饶,就也想要朝着石门追过去。没想到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老婆婆轻哼一声,一点拐杖,就拦在了巨石的入口处。 就这么小小一耽搁的功夫,那个风尘子就直接跑没了身影。 孙大娘虽然收住脚步,但显然已经是怒极了的样子,反而冷笑道:“花婆婆,我可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来拦住我作甚?莫不是看我们同是女人,所以好欺负不成?” 那个花婆婆就好像没有看到孙大娘气极了的样子,反而一番老态龙钟的样子,颤巍巍的,和刚才出手的时候灵巧的状态大相径庭。 只见得她先是喘了几口粗气,又咳嗽了两声,才有些平过气来地唠叨道:“老了老了,果然是不中用了。” 说完才抬起头来,迎着孙大娘那要杀死人的目光絮叨道:“孙娘子,不是老身有意阻拦,实在是这里可没那么好闯。” 说完一指旁边的一块巨石道:“孙娘子要是不信,且看那里就知。”</p> 正文卷 五九九 子午谷道 众人顺着花婆婆的手指所指,才发现整个石门的最上方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边上还有若干小字。 只见得这最上面龙飞凤舞的,俨然写着“子午谷”这三个大字。 花婆婆见众人朝着那几个小字望去,轻笑道:“既然大家都份属魔门,那我就好心给诸位讲讲。” “这子午谷可是有些讲究,这一天时间里,只能是子午两个时辰,每次由一人入谷,则难度最低。若是这入谷人数一多,这难度倍增不说,还会成倍的增加后面难度的时间。” “譬如刚才风尘子不等时间就闯了进去,不但因此将要遇到的困难立刻翻上数倍,遇到一些莫测的风险。就连恢复到正常的时间,也要多上数日,耽误我们后面人的功夫。” “孙娘子,这下你明白了吧?不是老身不愿意让你进去,实在是老身几个可等了数日了。要是被你和风尘子这么一搅,又不知道还要多等几天去。” “本来这多等个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耽误了我们找寻圣祖令,或者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去,那孙娘子可不要怪我们这些人找你拼命。” 花婆婆一番话顿时让孙大娘有些皱眉,她之前只是刚见到风尘子所以有些义愤。现在时间已过,也早就冷静了下来。 只见她嘴上倒是毫不相让地道:“花婆婆可真是说笑,我当时在魔门大会上可是听得清楚。这圣祖令乃是有德者居之,可跟什么时间早晚没什么关系......” 她说完这句,总算是给自己找回了点面子,紧接着话风一转道:“罢了,既然大家都急着进去,那我也不做这个恶人。” “这个风尘子要是死在里面最好!要是没死在里面,我进去迟早还是能遇到他,到时候绝不会让他走脱了去!”孙大娘说完,才气鼓鼓的走到一边。 花婆婆见现场已经被控制住,也颤颤巍巍的走到一旁坐下,现场顿时又安静下来。 众人就这么又等了一天多的时间,突然站在最上首的一个白帽书生,立起身形,朝周围众人拱了拱手,哈哈一笑,当先飞了进去。 原来这里所有人都俱都相熟,自然知道大家都不是弱手,因此众人都自觉地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依次进谷。 就这样众人又等了三日,终于轮到了千云生他们一行入谷。在这个期间,虽然也来了数拨人士,但除了有三四个安安静静地等了下来,剩下来的扭头就走。 也不知道他们是自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对于圣祖令的争夺没了希望,所以退出,还是准备另觅进去的路径。 而他们这一众人中,先是贾胖子当先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拱手道: “诸位,那我就先走一步,在那边等着诸位了。”说完当先飞入到子午谷中。 原来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虽然一次只能由一人进谷,但众人都有了安排:先是由贾老魔和孙大娘两个先进谷,然后才是胡青青三人,接着是白骨门门主和韦贯之,最后才是云小小。 这么一来,虽然众人是依次进入,但因为彼此之间互有牵扯,也不怕有人会抢先出发。 就这样,先是贾胖子、孙大娘飞了进去,很快就轮到了胡青青她们三个。只见得千云生抢先站起身来拱手道:“大当家的,这一次就让我先来吧!” “好!”他们三个其实私下早有沟通,见千云生装模作样的请示,胡青青自无不可。 千云生悄然一晃,就想进去,突然一道极细的阴气像是一根细针一般朝他刺来。 其实这细针极为阴损,千云生还是得了阿古的提醒,才知道方位。 就在千云生刚想运功相抗,就听得白骨门门主暴喝一声,除了出手帮千云生将这阴气细针拦下外。还卷起好大一股灵气,对着远处一道身影平推过去,卷起了雷鸣般的巨大声浪。 原来是后面来的人中,有人不忿千云生这么低的修为也要占一个名额,想要给他点苦头吃吃。 那人可能过于自信自己的本事,但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发现。只见得在白骨门门主暴虐出手,再加上韦贯之在一旁帮忙之下,很快就将那人打得吐血而逃。 不过以千云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还是眼神微冷的将那个人的容貌记住,暗道以后要是遇到了他绝不轻饶,然后才一闪身钻进了谷中。 一进入子午谷中没多久,千云生先是深入了一些,知道外面的人再也难以窥探到里的情况。才微微一笑,将阿古和问心珠全都放出。 然后又拿出装着天魔碎骨的截阴木,笑着道:“走!干活去了。” 原来千云生和胡青青他们商量的保命之法,其中一道后手恰恰就落在这天魔碎骨中。只不过之前一直被众大佬盯得极紧,所以到了现在才有机会施展。 而且他们三个中,也只有千云生会五鬼搬运之术,自然是交给他来办此事最为合适。 这会的子午谷颇为安静,果然不愧是一天中最为容易通过的时间。虽然对于千云生的金丹修为来说,还是稍微困难了一些。但是有问心珠和阿古开道,他们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再加上他还有胡青青偷偷给的镇毒珠护身,不用浪费灵气硬抗毒气,因此速度更加有了保障。 只不过按照他们的修为,这出谷的时间也不能太过离谱。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时间还是颇为紧张。 所以他并不耽搁,而是抓紧时间。他先深入子午谷内,然后才找了一个不易被发现之处,才将摄魂幡拿了出来。 这天魔碎骨乃是域外天魔最为喜爱的魔物之一,因此极易招惹域外天魔的窥视。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还难不倒他。 只见得他先是用摄魂幡创造出一个绝对阴魂的世界后,才悄然对阿古点了点头。 阿古得了千云生的指示,也立刻施法,依然还是放出一个纯用阴气组成的祭台,然后又准备好各类祭品,才将五鬼招了出来。 这次千云生用得祭品比上次的还好,因此召出来的五鬼神通更大。 只见得他将那段截阴木丢给五鬼,才脚踩七星的念了遍咒语,然后急急如律令地道:“呔!还不快快将此物取出!” 这五鬼搬运乃是仙家神通的一种,自然不惧域外天魔的觊觎。 千云生指挥着这五只小鬼将此天魔碎骨取出之后,并不用手去接,以免沾染天魔气息被有心人发现,而是又拿出一只绿毛白骨的符笔。 这符笔其实也不是他的东西,而是胡青青塞给他的。笔倒是好笔,用得是万年尸鄡的腿骨和头顶的一簇心毛所制,一成功就是精品法宝。想来只要养出器灵,就是妥妥的仙器。 不过拿着这么好的符笔,千云生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暗道只可惜这笔不是自己的,用完还得还给人家,恐怕黑不下来啊! 想到这些,以他财迷的性子,他也只得化悲愤为力量的笔走游龙。在这一颗小小的碎骨旁,一气呵成的用灵气画出六百六十六个古怪的符字出来。 而这些符字被千云生一笔画成,刚一成型,就立刻猛然狂吸周围的阴气来。 千云生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心中满意,毕竟是精品符笔所画,果然效果强悍。 不过他知道这还不够,旋即把符笔一收,又抓出一大把极品灵石出来,全都拍碎之后,强行将灵气也灌入这些符字之中。 只见得顿时间阴气和灵气就宛如小小的两条阴阳鱼似的,越卷越深,全都朝着那小小的天魔碎骨灌去。 就这样,也不知这天魔碎骨的品级到底有多高,千云生竟然连掏了五次极品灵石,才终于将这粒小小的天魔碎骨灌满。 不过用得极品灵石越多,显然未来的威力也越大。 千云生显然极为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层层符字与灵气、阴气包裹着的天魔碎骨,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又布置下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然后才指挥着五鬼将这粒天魔碎骨放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的千云生,才满意地轻笑一声,眼神中露出得意的神色,然后才念动咒语将这个阵法藏入地下。 当他做完成一切,看着眼前这个彻底看不出任何异样出来的地方后,才不再犹豫地挥退五鬼,又将摄魂幡一收,由阿古和问心珠领着,抓紧时间朝着谷外奔去。</p> 正文卷 六零零 河图洛书 云天之外,有一儒一道两个老者正在下棋。 只见得那个儒服老者轻轻一点,立时间棋盘上一阵耸动。白子宛如山呼海啸,惊涛裂岸,顿时卷起千堆之雪。 那儒者一指点下,微微一笑道:“天苍子,你这划地为牢,遮天为谋,就不怕未来魔门不与你干休吗?” 天苍子眉目轻舒,也落下一粒黑子。霎时间之见得棋盘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只听得他声音低沉古奇,宛如自带风鼓之声似的,嗡嗡地道:“星微君,正所谓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他们自取其道,何怪吾乎?” 执白子的星微君知道天苍子这是在用道德经中的意思告诉自己,表面上看,整件事情似乎是自己谋划,实际上他也只是上应天意罢了。 他微一沉吟,又落下一颗白子,顿时间就宛如云开天阔,雨翠烟霏,立时就将那天苍子的攻势化开。 只见他落下一子后,又眉毛微耸地道:“魔门贪心是不假,但是你用圣祖令做饵,难道就不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做了不轨之事?” 那个天苍子也“啪”地一声落下一颗黑子,一时间宛如银瓶迸裂、笔扫千军,瀚海百重间,音书顿时寂寥。 只听得他坚定地道:“星微君这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到我们这个层次,凡俗间的种种早就如过眼云烟般不值一哂,只有无上大道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终极目标。” “只要对我等成就无上大道有利,那就值得去做。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不成这一点星微君也要质疑吗?” 星微君手指一凝,并不急着下子,而是微微蹙眉道:“但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是我们做的事情能够两利,岂不更好?” 天苍子似乎并不赞同星微君的意思,轻轻摇头道:“若要是能够两利自然最好,但如今天下之势已然混乱,魔门又有大魔将要出世。” “这时候,如果我们不能快刀斩乱麻,恐怕还会反噬自身啊!” 星微君思索半响,又一子落下,只见得棋盘上气蒸云泽,乌云密布,太清涵虚,舟楫无渡,一派凄风苦雨的滋味。 只见得他摇头道:“话虽如此,但天苍子你就不怕我们这么做,反而更快地将这大魔催生出来吗?” “毕竟天地有常,盈亏相长。魔门经此一挫,恐怕搞不好气运只会更加往大魔方向集中啊!” 天苍子似乎并不犹豫,也许是他早就已经想通透了。因此在星微君落下一子之后,又立马跟了一子。 只见得棋盘上霎时间风流云散,黄草高飞,本来一番乌云之态立马变得有一种余者悲夫的味道。 天苍子虽然落子之间自有风云,但脸上却极为平静地道:“星微君,自古白云苍狗,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你我都过了这般年月,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当年魔门圣祖如何,虽然把魔门盘弄得济济一堂,但数万年过去,还不是都如云流散。” “如今且不说这大魔能不能成新的圣祖,你我还能不能看到的这一天,也是两可之数。就算是他能再一统魔门,数万年后还不如风吹雨打,全都散尽?” “什么事情,都抵不过时间罢了!” “因此,星微君,任何事情看长一些,就都不是问题。” “反而唯有长生,才是最为重要的一切!” 星微君摇了摇头道:“圣人云,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天苍子你这般急功近利,恐怕有违了你道家清净无为之风啊!“ 天苍子轻哼道:“星微君寿元无碍,自然毫不着急。老道比你虚长四千两百岁,又如何能和你比得?” “我青云山现在看似繁华似锦、烈火烹油,但七峰之间互有高低。老道在时,恐怕还能维持一二;一旦老道走后,我那两个师弟,恐怕不见得还能维持这一团和气的局面。” “也只有老道求得长生,将我那中意人选扶上大位,恐怕才能为我青云山开创出下一个万年鼎定之局。” 说完轻哼一声,目光朝下望,不知穿过了多少重天去冷声道:“这些魔门宵小,倒恰好够老道炼一炉丹药!” 星微君虽然比天苍子年轻,但长生路上,步步惊心,哪里是能随意踌躇的? 更何况今日天苍子说起他青云山种种,又何尝没引起他星微君的共鸣? 就在他还想开言,再说两句之际,突然空间中一阵耸动,遁进来一个白发坤道,笑着道: “两位倒是好有闲情逸致,果然在这里下棋。这天地为盘、众生为子,难道还不够两位下的吗?” 星微君见是龙虎山的李玄阳,把还想开口的话语咽了下去,致礼道:“玄阳君倒是稀客,不像我们两个没用的老头,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以等天年了。” 天苍子也有些诧异地道:“玄阳君真是稀客,这么多年你终于想起来这水云天走一遭了。” 李玄阳似乎也有些感慨,她看了看周围这数千年来根本就毫无改变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两位有师弟师妹帮忙,自然多了份闲情逸致。” “玄阳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哪能和两位相比呢?” 说完众人又分主次坐下,就见得星微君微微一笑道:“天苍子,玄阳君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要给我们带来惊诧天下的消息了。” 天苍子也一捋青须地道:“星微君你还是太心急了一些,等你到老夫这个岁数,就应该明白什么是宠辱不惊了。” “这天下的事情哪怕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天去?”说完呵呵一摇头道:“既然大不过天去,那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李玄阳虽然来的颇急,但是她听天苍子的意思,分明是有意倚老卖老,好压她一头,显得他青云山比龙虎山更为境界高远。 不过这种交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波动都看不出来。反而像是老友拉家常似的,微微一笑道:“两位说得极是,正所谓修仙之道,当先治心。” “于泰山崩顶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亦可晓利害,求长生。”她这几句毫不关己似的闲聊,就好像是真的是过来清谈似的。 还是星微君看不下去青云山和龙虎山的暗中斗法,打圆场道:“诸位说得都对,玄阳君,你还是快说说所为何事吧?” 李玄阳看天苍子表面上捻须闭目,似乎颇为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上却早就支楞着耳朵等在那里了。 她心中微叹,这个天苍子越老似乎在意的事情越多,甚至有些老糊涂的倾向了。 她自然不愿意与天苍子一般见识,一扫拂尘地道:“玄阳今日前来,乃是供在我龙虎山的河图有了变化,似乎是有了真正的圣祖令出世的消息。” “因此这才过来赶了过来,想要和青云山供奉的洛书相合,看看天下运势到底发生了何种变化。” “什么?!”李玄阳说完,刚才还云淡风轻的天苍子豁然立起,急切地道:“河图洛书竟然有了变化?” “快!那我们还不赶紧去看看!” 李玄阳虽然被天苍子前缓后急的态度弄得心中好笑,不过河图洛书可是轻易不动的神物,正如天苍子说的,算是通天的事情了。 因此也不耽误地站起身来道:“我观河图之相,似乎与圣祖令有关,星微君上穷星宿之理,要不一起前去,参详一番吧!” 太微阁是儒家宗门,虽然没有河图洛书两样道家神物压阵,但是却有供有孔子屐。虽然气运上一点不输于两家,但对于这传说中的天物自然好奇。 于是,他也不矫情地道:“既如此,那我等就一起去看看。” 说完众人全都身形一闪,离开了水云天之处。</p> 正文卷 六零一 谷内玄机现 而千云生他们一群人出了子午谷后,又在谷内找了三天,却一无所得,众人不由得都有些心浮气躁。 尤其是胡青青他们这些天来,几乎是毫无停歇地解毒,也把她和顾安累得有些够呛。 她见众魔门大佬也没有什么表示,就好像是应该如此的一样,不由得一叉腰道: “诸位,咱们这样找寻恐怕也得有个限度,万一已经被旁人得了这圣祖令去了呢?那我们还在这里瞎找岂不是毫无意义?” 白骨门门主摇头道:“胡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只要是此类灵物出世,必然得有异兆。就算是圣祖令渡劫,那也得风云色变,这种异象乃是天地至理之一,不会有错的。” 胡青青何尝不知白骨门门主说的道理,不过她这几天找下来,看到身边的这些魔门大佬们一个个眼睛都宛如绿油油的恶狼,更加相信千云生所说的保命原则了。 因此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那我们这么找下去恐怕也不是个头吧?再说这解毒之物再这么消耗下去,我手上的可也不多了。” “要是再过一天,诸位还想不到好的办法,说不得得先让我们出谷补充一番才行。” 众人好不容易进得谷来又如何肯轻言退出?再说这一进一出这么多天,岂不是黄花菜也都凉了? 更何况众人这些天来已经遇到了数十拨魔门同道,算一算虽然他们这一拨目前看来实力最大。 但魔门众人本来奇诡手段就多,有志于此的又不少。这时候哪怕就算是他们找不到,只要呆在里面,自然机会才多,最不济还能出手抢夺。 这要是到了外面,恐怕直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因此莲花宗韦宗主颇为阴损地道:“孙大娘,要不让你家小小姑娘陪着这位云兄弟出谷一趟再采购一些回来,我们继续在这寻找?” “想来如此一来,既不耽误我们寻找的功夫,也免得真的没了解毒之物,那可要大大影响我们的时间了。” 千云生听了这话,心头一阵恶寒。他哪里敢让云小小单独陪在身边,回头被她吃得一干二净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刚想开口,准备找个理由把这件事情搅黄,突然就听得孙大娘怒吼一声道:“风尘子,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孙大娘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已经一掌迎头朝着风尘子击去。 只见得孙大娘这会虽然怒极,但步子还是极为的妖娆。宛如一只摇摆的骄傲蝴蝶似的,直接就缠上了猝然而遇的风尘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风尘子倒霉,入得谷内的众人谁不是极力的隐藏行藏?毕竟这里面全都是魔道中人,谁也不想自己被人偷袭,或者一不小心就枉送了性命。 但这么一来,这里面就这么大,不小心撞上就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大部分时候,大家撞上也会默契的分开。毕竟找圣祖令要紧,但是像风尘子和孙大娘这样的冤家,恐怕就非得分个生死不行了。 不过孙大娘虽然合欢宗的秘法已经练到了高深处,哪怕她容貌丑陋,但是真的施起魅功来,还是让千云生这样的,必须要苦苦死守灵台清明才能勉强挡住。 但是风尘子不知是不是功法与孙大娘相克,还是他的功力更胜一筹。他就像是毫无影响似的,进退之间竟然还游刃有余。 “诸位,要不要我们也出手帮上一把,好快点结束?”白骨门门主这几天也找得心浮气躁,看到孙大娘和风尘子莫名动起手来,更加是烦闷无比。 而贾胖子也许是有泥菩萨的批言,倒是从容了许多。 只见得他双目精光闪闪的看着孙大娘和风尘子在前面动手,笑着道:“王门主,你以为咱们动手,就一定能留下风尘子不成?” “难不成你没有看出,这风尘子和孙大娘动手之间。可是留着三分力气,大概就是防着我们偷袭于他。” “这风尘子的身法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魔门中也算一绝。要我说啊,我们一起出手打败风尘子不难。但是想要将他杀灭,恐怕就难了。” “你来猜猜,万一是我们出手将风尘子赶跑了,孙大娘会不会迁怒于你?” 贾胖子这么一提醒,白骨门门主也顿时醒悟。暗道搞不好自己好心上去帮忙,还会被孙大娘误以为自己上去的目的,是为了把风尘子赶跑。 这女人一旦感情用事起来,恐怕就没了什么理智。自己这时候万一上去触她的霉头,搞不好还真的会被他迁怒于自己。 这么一来,他也摇了摇头打消了心思,干脆袖手旁观的站在了一旁,看看孙大娘到底要如何收拾下风尘子了。 而千云生这边,也不知是韦宗主的提议让云小小对他感了兴趣,还是她丝毫都不担心场中孙大娘的胜败。 这会她正拿一双水汪汪地眼睛盯着千云生道: “这些天和钱公子相处下来,发现钱公子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倒是颇有智计。小小我最喜欢有些特色的男人,回头钱公子可是要多和小小亲近亲近。” 千云生心中暗骂亲你娘的大头鬼,脸上还得浮现出诚挚地笑容道:“小小姑娘说笑了,小小姑娘风华绝代、容貌动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入幕之宾想要拜倒在姑娘的裙下。” “钱某修为低微,容貌更是普通,也就这傀儡之术还有些心得,实在是一无长处。小小姑娘如此垂爱,实在令钱某不胜惶恐。” 云小小捂嘴轻笑道:“伶牙俐齿!能在我面前还侃侃而谈的人可不多,还说自己一无长处?” 说完又朝着千云生凑近了一些,身上的幽幽兰香直冲千云生的鼻孔,撩得他魂儿都有些酥痒起来道:“钱公子就不要骗奴家了,这傀儡之术恐怕根本就不是你的主修功法吧?” “哼哼,公子举手投足之间,精神内足,自有乾坤。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抵抗我媚术的秘法,否则我都靠得你如此之近了,你岂不是早就应该像色中饿鬼一般扑上来了?” 说完轻轻撩拨耳边的细发,露出更加婀娜的身形,故意微挺酥胸地娇笑道:“看来公子所炼的魔门功法,不但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恐怕还极为的高深吧?” 千云生心中冷了下去,暗暗叫糟。看来之前自己之所以能扮猪吃虎,很大一部分还是别人不对他注意罢了。 现在稍微别人对他注意一点,他就露出如此之多的破绽,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对于魔门中人更加有了深深的忌惮。 同时也暗暗警醒,看来以后还要更小心才行。至于到了必要的时候,这个云小小也绝不能留。 不过他脸上却丝毫不动,而是露出苦笑地神色道:“小小姑娘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之所以对于小小姑娘还能言谈自如,实在是全凭大当家赐下的此物。” 说完把胡青青偷偷塞给他的镇毒珠拿了出来,反正他笃定云小小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对于解毒炼毒之物如此精通。 反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眼前对付过去再说。 果不其然,云小小就见到千云生掏出的镇毒珠露出了一丝讶然的神色。 就在她眼珠一转,还想再试探千云生时候,突然只听“轰隆”一声,在孙大娘和风尘子刚才交手的地方,竟然破出个好大的地洞来。</p> 正文卷 六零二 洞内惊魂道 “啊!”的一声。 本来风尘子和孙大娘两个已经斗到了最为激烈处,结果这个大洞极为突兀的出现,还生出一股怪力,霎时间就将两人卷了进去。 甚至让他们两个这样级别的魔门高手,也只来及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就没了踪影。 “咦?”围观的众人可没几个为风尘子和孙大娘两个人的生死担忧,反而一个个都拿眼神盯着这个奇怪的地洞。 云小小则本来就靠在千云生的边上,就连她似乎也没有多少为孙大娘担心的意思,让千云生不由得对于云小小和孙大娘的关系有了更多的一分猜测。 只听得云小小吹气如兰地问道:“钱公子,你觉得这地洞就是通往圣祖令的所在处吗?” 千云生暗中已经和胡青青、顾安通了消息,现在情况不明,他们也不急着轻举妄动。 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云小小道:“小小姑娘,咱们已经找了三天,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这似乎和传言不符。” “现在这地洞虽然看着蹊跷,但恐怕是我们重要的希望了。” “而且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人很快都会听到消息。要是我们不快点下去,等他们纷纷赶来,搞不好我们不但先手尽失,还会陷入混战。” “况且孙大娘也在下面,小小姑娘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云小小不知是对于千云生的魔功更感兴趣,还是真的丝毫都不担心孙大娘的安危,她反而细眯起眼来,轻笑道: “钱公子似乎比我还对大娘关心,难不成公子更喜欢徐娘半老而不是廿八年少?” 云小小这话已经属于说的颇为露骨了,还好大家都是魔门中人,要是换到正道人士那里恐怕都得大喝一声:“妖女,有伤风化!”了。 不过千云生哪里敢随意答话,他现在恨不得自己就是个柳下惠,正好胡青青和顾安看着情况不对都靠了过来。他连忙一指场中,岔开话题道: “快看!洞中似乎又有变化!” 云小小顺着千云生的伸指望去,只见得这会的洞口竟然像是皮肤的伤口似的,正在缓缓愈合。 众人看到这一幕,更加笃定这下面有什么东西。但是毕竟现在情况不明,再加上孙大娘和风尘子也迟迟没有上来,显然也让大家不肯轻易犯险。 只见得先是莲花宗的韦贯之拿出他那朵硕大的莲花,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那莲花竟然异香扑鼻,就像是再一次盛开了一般。 而从莲花上,浮现出一个和韦贯之长得颇像的人来,朝着韦贯之微微一礼就朝着洞内冲去。 千云生本就有心躲着云小小,更加不肯给她开口的机会,因此连忙大发感叹道: “韦宗主果然是好手段,这造化青莲之术,能变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虚体出来,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千云生这边努力把话头扯开,那边王铁门和贾胖子两个也没有闲着,纷纷动起手来。 只见得王铁门掏出一柄白骨大斧,轻轻一抖,大斧上竟然被他晃下无数的白骨骷髅出来。 这些白骨骷髅刚一落地,立刻就列着整齐的队伍,精神抖索地朝着洞内走去。 而贾胖子则掏出一本账册,摇头道:“东西还没见着,钱就花了这么多,亏大了亏大了!” 只见他一边说,一边轻捻账簿。 顿时间翻动的账簿中灵光点点,洒下的点点灵光落到散落地上的石块、碎木之上。那些石块和碎木立刻就像是被点石成金似的,全都有了灵性,纷纷往土里钻去。 千云生几个反正是保命为主,自然能拖就拖,并不急着动手。而云小小显然并不是真的不关心孙大娘的安慰,而是眉头微皱,轻咦了一声道: “咦?洞内还真是有些东西!” 千云生看到她皱眉的样子,这才恍然。怪不得她不着急,这分明是和孙大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手段。 而韦贯之的造化青莲之术下去没多久,就闷哼一声,显然就遇到了什么莫测之事。只见得他毫不犹豫地再一点手上的莲花,又变出一个分身潜了下去。 而白骨门门主的白骨大军似乎进去的更深,不过从他越发阴沉的脸上也能看出,似乎进展的也不顺利。 反而是贾胖子点灵的那些满地的乱石,似乎进展的颇为顺利,不一会儿贾胖子就开口道: “诸位,风尘子似乎和孙大娘两个潜到深处去了。咱们再不抓紧点,可真的要赶不上了。” 王铁门也冷哼道:“看来下面似乎只是颇深而已,大部分阻碍倒是都已经被风尘子和孙大娘铲除了。既如此,那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 说完也不犹豫,而是白骨大斧一展,把本来已经开始收缩的洞口狠狠劈开,然后就大步流星般地冲了下去。 而韦贯之见白骨门门主冲了下去,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将莲花一抛,踩在脚下,也紧跟着飞入洞中。 倒是贾胖子不知是不是得了泥菩萨的谶言,并不着急。他反而紧紧盯着胡青青道:“胡姑娘,要不我们也赶紧下去吧!” 胡青青呵呵道:“贾掌柜,诸位既然都找到了地头,那你们自便就是。我对圣祖令可没有兴趣,万一我下去了,圣祖令反而被我得了,岂不是伤了大家的和气?” 谁知道贾胖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胡姑娘还真是说笑了,再说了,这下面万一还有什么莫测的毒物,那不还得借助姑娘的本事?” “而且万一这下面并没有圣祖令,反而通向别处,那么我们再回来找姑娘岂不是更耽误时间?” 胡青青心中把贾胖子骂了个半死,有种把他大切八块的冲动,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候,只得黑着脸道:“那贾掌柜可得保护着我周全些才是!” “那是当然!”贾胖子哈哈大笑,又从自己的账簿中点出数点灵光出来。 只见得这些灵光就宛如活物似的,附身在数块大石身上,那些大石就一个个宛如活过来的石傀,当先朝着洞内带路去了。 而胡青青见既然躲不过去,只得向顾安和千云生一使眼色,就一齐朝着洞内飞去。 反而是云小小这里,目光流转之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紧紧的跟着千云生他们也飞了下去。 贾胖子见众人都飞入洞内,哈哈一笑。 他先是飞入洞内后,看着慢慢收紧的洞口,想了想又点出几点灵光,看来是要给后来者制造点麻烦,然后才一转身追着千云生他们而去了。 众人入得洞内,才发现这洞内颇为奇怪,甚至神识都隐隐有被压制的状态。 不过这对于千云生倒是一喜,虽然说大家都一样被压制了神识,但是神识越高影响只会更大。这倒是无意中缩小了一点千云生和众魔门大佬的差距。 只见得他悄悄用和胡青青、顾安的联系手段,打出暗号道:“等会万一需要动手的时候,两位记得靠得我近一些。一旦情况不对,我们立刻借用后手离开!” 胡青青和顾安都知道千云生在子午谷内布置了手段,再加上他们各有别的准备,自然心领神会。 其中胡青青传过来的消息道:“这洞内确实有些邪门,不过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顾安也传过来消息道:“原来师妹你也有这种感觉,你觉得像不像咱们蝴蝶谷的惊魂道啊?” 顾安这么一说,胡青青也“呀!”的一声,惊呼道:“没错,还真的是惊魂道!难不成这里真的和我爹爹的逆天回命丹有关?”</p> 正文卷 六零三 生死两扇门 “惊魂道?”这一下轮到千云生奇怪起来。 毕竟蝴蝶谷一直以来都比较神秘,具体蝴蝶谷里有什么,像千云生这样的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晓的。 胡青青见千云生并不知道惊魂道是什么,于是简略的向他讲了讲。原来之所以胡医仙会看上蝴蝶谷,有一半的理由恰恰就是这个惊魂道。 这惊魂道乃是极为隐秘的消息,也不怪就连千云生也不知道。 其实一般来说,惊魂道乃是一种极为独特的鬼魅之地。这种地方乃是三界五行之外,自成一系。甚至还能上通碧落,下连黄泉。 因此,往往惊魂道中时常会自生一些鬼魅之事。这些鬼魅之事若是小的,可能只是生出一两只小鬼为祸而已。 但若要什么时候,生出个厉害的大鬼,往往会为祸一方,所以才会被人将这种奇异之地起名为“惊魂”。 当然,大部分惊魂道因为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因此就算是和主世界有所联系,也往往很快就会消失。 也只有胡医仙这样的艺高人胆大之辈,对于奇诡之事极为感兴趣的,才会长久的维持惊魂道和主界面的联系。 其实对于胡医仙来说,他不仅仅是对于奇诡之事极有兴趣。关键是,有时候还能在惊魂道中得到一些主世界难以得到的好处。 像这次的逆天回命丹最重要的一样主材,恰恰就是胡医仙在惊魂道中发现的。再加上后来有无意得了泥菩萨的指点,他才动了炼制的心思。 当然反过来说,有了好处往往也伴随着风险。因此恐怕也只有胡医仙这样的人,才敢视惊魂道为一处资源之地吧! 千云生搞明白了惊魂道的由来,想到了一些可能,不由得问道:“那胡姑娘的意思,这惊魂道中实际上到底有什么危险或者好处,其实很难事先知道的了?” 胡青青先是传过来肯定的声音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惊魂道是偶然出现还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但是每次惊魂道里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变异。” “不过总体来说,要是这里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了,那肯定绝大多数他还是能够掌握的。” 听了胡青青的介绍,顾安又颇为慎重地补充道:“虽然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反正我们绝不能小看了这惊魂道。” “且不说这是有人有意放在这里的,这么一来,那凶险自不必说。但就算是突然出现的惊魂道,但是以它能主动把风尘子和孙大娘那样的高手吸进去,还是说明这样的惊魂道恐怕极不简单。” 千云生终于明白了一些,想了想又问道:“那这惊魂道中,还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事项吗?” 胡青青想了想道:“我爹爹告诉我,如果是闯惊魂道的话,最好是不要落单,否则极有可能遇到更加莫测的危险。” 千云生心中暗暗把胡青青的话记了下来,还想继续再问,突然间眼前一亮,竟然已经随着众人落入到一处极大的空间。 这空间中开着两扇大门,其中一扇写着“来矣”,还有一扇写着“归兮”。 而前面下去的众人,包括孙大娘和风尘子,白骨门主和莲花宗主这数人,竟然全都站在这两扇门前。 千云生正在奇怪为何孙大娘和风尘子竟然没斗在一处,就听得贾胖子哈哈道:“孙大娘,没想到你和风尘子竟然重修旧好,还真是可喜可贺!” 千云生听了贾胖子语带讽刺的反话,不由得心中一动。看来贾胖子果然对他们更为熟悉,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来。 不过大家不愧都是魔门中人,风尘子倒是也毫无羞愧之色。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拱手道:“我等既然都知根知底,那我风尘子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没错,之所以我和孙娘子歇手罢战,乃是我答应了为了圣祖令帮孙娘子出手一次。不管成功与否,以后我就与她再无瓜葛。” 千云生这才恍然,看来搞不好贾胖子早就看出风尘子和孙大娘会偃旗息鼓的原因,所以才出言讽刺。 不过这会风尘子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顿时整个小队开始微妙起来。 本来孙大娘和云小小就是队伍中最强的一方,现在又加了风尘子进来,顿时让贾胖子和韦贯之、王铁门三个隐隐更加抱团了一些。 孙大娘则假装没有看出这些微妙的变化,而是破锣般的声音不耐烦地开口道:“诸位,这里可有两路,咱们选哪一路为好啊?” 现在反正还没有见到圣祖令,贾胖子和韦贯之、王铁门三个也最多只是对于孙大娘更警觉一些罢了。 既然孙大娘不急于揭破这一层,他们自然也没必要现在翻脸。因此白骨门门主王铁门先哼声道: “我看这两个也没什么不同,不如干脆我们分成两拨行动就是。搞不好殊途同归,其实根本只是两条岔路,到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呢?” 白骨门门主王铁门的建议虽然当下看似最为合理,但是众人都是心思阴沉之辈,并没有人急于开口赞同。 反而是韦贯之悄然上前,就好像想要把两扇门看出花来似的。 就在千云生也在奇怪,这两扇看似一模一样的门里面到底有什么的时候,突然顾安悄悄传消息道:“不对,这两扇门都有问题!” 千云生心中一惊,就听得顾安道:“这两扇门看似一模一样,但是我分明在上面看到了莫大的风险,不行,我得再仔细算算....” 千云生见顾安这么说,顿时心中有底了一些。看来顾安虽然不喜炼丹,但是他杂学颇为厉害,在这里反倒是派上了用场。 就在顾安声音沉寂下去之际,韦贯之反而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贾胖子道:“贾道友,不知你会怎么选啊?” 韦贯之这么一问,顿时众人都反应过来。贾胖子可是特别找泥菩萨做了批言,搞不好面对这样的情况,就有正确的提示,因此自然把眼睛都朝着贾胖子看了过来。 贾胖子其实心中正在骂娘,暗道这些人真是傻了,以泥菩萨惜字如金的性子难道会跟他讲那么多话? 不过他也不能不维持面子,干脆眼珠一转地道:“哈哈哈,韦道友倒是抬举在下了。其实你想要知道在下怎么选倒也容易。反正胡姑娘怎么选,在下就怎么选就是了。” 众人没想到贾胖子倒是圆滑,竟然把难题又抛给了胡青青。不过贾胖子这么选显然也有他的道理,谁知道下面毒物情况如何,现在有胡青青在身边可是多了一重保障。 而就在贾胖子开口之际,顾安在他们三个悄然的传讯中惊呼道:“有了,原来是水中石之局!” “正所谓水中含石乃如阴中包阳.....哈哈哈....我明白了,原来是水落而石出之兆!” 千云生心中其实有些吐槽,暗暗道:“大哥,这都是急死人的时候,你还有空拽什么文,还不赶紧指条明路。” 不过就在千云生心中吐槽之际,大概顾安也明白现在时机不对,不是他可以大发感慨的时候,还是立刻颇为快速地提示道: “师妹,你还记得师傅当时说你命中有一次水劫,所以特地给你找的渡劫之物吗?” 千云生还有些奇怪,这师兄妹两个打什么哑谜?胡青青却明白过来,她见众人全都朝着她看了过来,假意大大咧咧的走到两个门前都看了看。 然后就像是随意一指地道:“我看这个归兮倒是不错,兆头好,就选它了!” 众魔门大佬顿时有些皱眉,暗道一个小姑娘随意一指,万一选错了方向怎么办? 只有贾胖子话既然说出去了,总不好悔改,只得装作赞许地道:“既然青青姑娘选了这边,那我自然也无异议。”说完,就站到了胡青青的身边。 而另外一些魔门大佬则狐疑地看了看众人的表现,但众人都是心思阴沉之辈,实在是也很难看出什么不同来。 最后也不知韦贯之怎么想的,他眼睛轻眯,随后还是轻哼一声,也站到了贾胖子的身边。 而孙大娘见到韦贯之和贾胖子都站到了胡青青的身边,眉目一皱,想了想道:“归兮这兆头就不太好,好像招魂似的,算了,这个来矣我看得顺眼,要不就选它吧!” 说完,带着风尘子和云小小站到了来矣的一边。 而白骨宗宗主王铁门看到孙大娘、风尘子、云小小站在一起,害怕自己吃亏,想了想道:“那我也还是和青青姑娘一路吧,说完也站到了胡青青身边。” 既然众大佬全都选定完毕后,千云生和顾安两个自然也都站到了胡青青身后准备进去。 谁知道云小小这会竟然在孙大娘的耳边轻声了几句,突然孙大娘像是得了什么提醒似的,扬声道:“且慢!” 说完紧紧盯着胡青青道:“胡家妹子,这沿路下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什么难解的毒物。你看是不是你们这边出个人,也好帮衬着我们这一路点啊?” 说完再手指一指顾安道:“我看他解毒本事倒是不错,要不就让他跟我们走一路吧!” 正文卷 六零四 挺身得好感 孙大娘突兀的提出这么个要求,顿时让千云生心中一沉。 刚才顾安在他们三个悄悄的传话里面,已经分析的极为明白。其实里面的两条路都是死路,唯一的机会就是胡青青手上的渡劫之物,当然可能还包括他的天道种子。 但是这里面可不包含顾安,一旦顾安和他们分开,那恐怕就真的是必死的局面了。 因此胡青青想也不想地就摇头道:“孙大娘,你要是心中害怕完全可以和我们一路。但想要把我和我师兄分开,却是妄想!” 孙大娘脸上露出了得计般的笑容,看来她要顾安过去其实只是个幌子,因此闻言假意一叹道: “为了请胡家妹子出手,我可是拿出了‘合欢奇淫散’来。既然胡家妹子这里出不了人,那这‘合欢奇淫散’还请胡家妹子还回来吧!” “你....!”胡青青没想到孙大娘竟然能如此无耻。 其实倒不是她舍不得孙大娘的那一瓶‘合欢奇淫散’,实在是当时他们要这几样东西都是早就有所筹划的,已经作为保命的后手用掉了。 如今孙大娘骤然开口,又哪里让胡青青再能拿得出来? 千云生也眉毛一耸,没想到孙大娘要人解毒是假,要回‘合欢奇淫散’才是真。不过胡青青突然语塞,却让孙大娘眼神一冷,显然是有所怀疑起来。 千云生暗暗叫糟,当时孙大娘拿出‘合欢奇淫散’来第二天他们就出发了,后来就一直呆在一起。 从时间上来说,要不是早有图谋,显然也不可能有用掉‘合欢奇淫散’的机会。 而且从胡青青的家世看,胡青青显然也不可能是为了一瓶‘合欢奇淫散’就见钱眼开到出卖师兄的人。 而如果胡青青为了这‘合欢奇淫散’在这里和孙大娘争执,显然也不符合胡青青平时大小姐的形象,搞不好更加会惹人怀疑。 就在场面微冷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出来道:“大当家的,反正哪一路都是一样,没必要大家伤了和气,要不还是我去吧!” 原来刚才千云生心中叫糟之际,连忙传音过去,说自己有脱身的办法,然后赶紧就站了出来解围。 孙大娘见千云生肯去,不由得为之一愕。她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要回‘合欢奇淫散’,但是被千云生这么一挺身而出,反而让她没了理由。 因此狐疑地道:“钱公子也会解毒?”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拱手道:“在下有大当家给的镇毒珠,还有傀儡之术和大当家炼制好的解毒丹药。” “诸位完全可以让我走在前面,这样一来想必足以保证诸位的安全了!” 刚才千云生和胡青青、顾安已经悄悄沟通好。因此胡青青虽然眼中怀疑,但千云生一贯以诡计多端示人,因此胡青青也只得半信半疑地掏出十多个瓶瓶罐罐来叮嘱道: “我这些解毒丹药想来足以应付下面的毒物,二当家的还是得一切小心。” 千云生表面上颇为感动,也掏出各色傀儡出来,实际上是悄悄把控制子午道的傀儡一齐递了过去道: “多谢大当家的垂爱,我这里也有一些我炼制的傀儡,留给大当家的防身用。” 而站在一旁的顾安大概是没有想到千云生会甘愿冒险,为他去闯必死之局。因此也主动出声道:“我这也有几样东西,二当家的也都拿去,搞不好能派上用场!” 说完掏出几样奇奇怪怪的东西,递给千云生的同时,还悄悄将用法也给千云生叮嘱了一番。 千云生表面颇为稀奇地拿着顾安那几样东西看了看,心中其实颇为满意自己的这一番挺身而出,又能收获胡家师兄妹的不少好感。心中正在得意之际,就听得孙大娘倒是在一旁不耐烦地道: “行了,再婆婆妈妈的,后面的人可都要追上来了。反正搞不好一会还要碰头,我们还是快些行动吧!”说完不再犹豫,当先钻了进去。 而云小小见千云生走了过来,嫣然一笑。也不知她是恼他坏了自己这边要回‘合欢奇淫散’的计策,还是对于千云生的兴趣不减,语带双关地道: “钱公子还真是有仁有义的奇男子,小小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一会钱公子可不要让小小失望哦。” 千云生一方面已经准备好进去之后,瞅准机会,就用天道种子逃走。一方面也笃定她们还想着回头搞不好还会与胡青青他们碰头,因此短时间内不会加害于他,于是假意苦笑拱手道: “小小姑娘说得我怎么不懂?我们还是快进去吧,要不孙大娘该等急了。” “哼!”云小小看着千云生钻入门内的背影,暗暗冷笑道:“就算你再是油盐不进,最后还不是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想完之后,也不犹豫,跟着也钻进了门内。 就在众人钻入门内大约半个时辰后,只见得洞内一闪,又冒出一个人影来。 看来之前的声音和那个突兀出现的地洞,已经开始将周围的人吸引了过来。 这人看了看两扇毫无区别的大门,又仔细感受了一下两扇门外众人进去的气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人更少的“来矣”钻了进去。 就这样,从这个人开始,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 除了一个人选择藏在门外,大概是打着谁要是第一个从两扇门内出来,就暴起发难的主意外,剩下的众人全都无一例外的选了其中的一扇门钻了进去。 而已经身在来矣道之内的千云生,显然已经顾不得后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其实按照他谨慎的性子,当然是越早用天道种子撤离越好。 但是现在他们还是离入口太近,万一他现在使用,搞不好孙大娘一行人还能立刻退出,赶上胡青青那边,这一点显然是千云生绝不可能接受的。 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来矣道内的危险并不是特别高,偶然出现的一些小鬼和毒物甚至千云生的傀儡就能解决掉。 因此既然没有太大的危险,千云生干脆就耐着性子多深入一些。想来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发动的话,这个讨厌的云小小和孙大娘恐怕只能是死得更透了。 千云生这里心怀鬼胎的朝前带路,孙大娘和风尘子、云小小三个也没有闲着。 他们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来矣道的四壁上,只见得他们三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全力出手,朝着毫无变化的洞壁上轰击一次。 虽然每次他们出手都会对洞壁造成极大的破坏,甚至飞沙走石,但是却颇为奇异的是,不管他们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却根本都造不成整个通道的坍塌。 反而就像是有什么神秘力量维持住了通道的稳定似的,不管造成再大的破坏,这些洞壁还是能慢慢恢复。 这一发现让孙大娘她们也有些皱眉,其中风尘子道:“孙娘子,不知你可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这风尘子不知当时在两人掉入地洞里的时候,给孙大娘灌了什么迷魂汤。虽然孙大娘这会依然语气是冷冰冰的,却明显缓和了不少,起码还愿意搭话道: “风尘子,你不是号称游戏风尘,阅尽无数吗,怎么?连这也看不出来?” 风尘子则根本就像是没有听懂孙大娘的埋怨,反而是款款地望着她轻吟道:“风尘寄迹叹漂泊,忍将萧瑟向落魄。” “大娘,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我可是从来没有忘了你啊!” 孙大娘似乎特别喜爱风尘子吟诗的样子,连刚才冷冰冰的样子也快维持不住了,仅仅是薄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这么久了,你一点音信全无,谁知道你又去找哪个骚浪蹄子去了?!” 风尘子轻轻摇头,目光中尽是温柔地望着孙大娘道:“大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绝情宗的功法。” “得情之后必须得忘情,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要躲着你吗?还不是我心中忘不了你呀!” 千云生躲在一旁听了直摇头,暗道孙大娘平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遇到风尘子怎么就智商全无了? 果不其然,只听得孙大娘语气又软了一些,仅仅是冷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绝情宗一旦功法大成,可是再也无绝情之困了。” 说完盯着风尘子的眼睛道:“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绝情功法,难道还没有大成吗?” 千云生躲在一旁,看着孙大娘和风尘子在这里唧唧歪歪,你侬我侬之际终于明白过来,感情孙大娘专门选了这条道避开众人,原来是为了和风尘子重温旧情啊! 不过这么一来,对于千云生倒是有利。他见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都一副心神的放在对方身上,心中不由得暗暗叫好。 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又往里面深入了一些,正准备找机会发动天道种子的时候,突然间他鼻尖一阵幽香,云小小那软软的声音从他的脑后传过来道: “咦?大家小心,前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正文卷 六零五 双丝劫数重 千云生这边正要找机会发动天道种子,谁知道云小小竟然靠了过来,只得暂时将这个念头忍住。 而前面的动静也惹起了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的注意,就在他们还没搞明白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突然间“轰”地一声,宛如地龙翻身似的,整个洞内都地动山摇起来。 就在众人凝神戒备之际,突然从前方的洞壁处破出一个大洞,从里面冒出胡青青和贾胖子两个人的身影出来。 只见得这会胡青青披头散发,好像受了什么重伤,正被贾胖子抓着速度极快的遁了过来,就像是后面跟着什么莫测之物一样。 贾胖子大概也没想到会打破洞壁能遇到孙大娘几个,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脸惊喜的飞奔过来,边飞还边有些惊恐地高声提醒道:“诸位注意,后面有东西跟上来了!” 这边的众人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贾胖子和胡青青两个,正在愕然之际,贾胖子已经抓着胡青青飞奔了过来。 不过让他们根本没想到的是,他们凝神戒备的主要是贾胖子和胡青青身后的东西。但随着贾胖子和胡青青飞到近前,却突然脸上一狞,悍然出手起来。 “叮叮叮叮...” 霎时间,宛如雨打芭蕉似的,先是胡青青扬起脸来,长笑一声。她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受伤的样子,竟然突兀的从周身处伸出无数的魔爪出来,朝着孙大娘和风尘子抓去。 而贾胖子也没有闲着,只见得他一把胡青青抛出,立刻就极为鬼魅的身躯滴溜溜一转,宛如刮出的一阵阴风似的。 不仅连他招牌的账簿都没有掏出来,甚至一出手十指之间还碧幽幽的,竟然用得是极为歹毒的近身用毒功夫。 “呯呯呯...” 孙大娘和风尘子不愧是魔门大佬,本身警觉就极高。因此虽然胡青青出手之间猝不及防,距离又近,还是被他们联手挡了下来。 但是云小小和千云生这一组就惨了不少,毕竟他们可是和孙大娘那组在实力上有着不小的差距。 再加上事起突然,只听得云小小一阵轻哼,立时就被贾胖子点破防御,在肩头戳出好大一个血洞。 “嘭!” 不过让众人都有些惊异的是,虽然千云生表面上也被贾胖子打得极惨。但是凭着他身边悍不畏死的傀儡的硬挡,竟然还真的被他撑过这一轮贾胖子的偷袭来。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千云生咋一看到胡青青重伤,下意识的就想要和胡青青联系。没想到竟然对方毫无所应,所以他一早就明白过来,对面根本就不是胡青青,因此才提前有了准备。 不过假胡青青和贾胖子这么一出手,立刻就露了底。 且不说胡青青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本事,能一人把孙大娘和风尘子一起压住。就是他们最熟悉的贾胖子,出手的路数也和平时完全不同。 因此,只见得风尘子抓着幽火剑,孙大娘擎着两朵合欢铃,挡在受伤的云小小身前冷冷地道:“何方妖孽,还不现形!” 那两个妖孽倒是颇为狡诈,一击未中之下,竟然毫不恋战,阴森森一笑,就又退了回去。 见对方竟然并不恋战,孙大娘倒是挂念云小小的伤势,也害怕又中了什么圈套,因此并不急着追击,而是关心的朝着云小小看去。 只见得云小小这会脸上飞出两片跎红,正在千云生的帮助下赶紧服药。 孙大娘见云小小一个照面竟然就受了不轻的伤势,眼神微冷地叮嘱道:“这里果然有古怪,大家小心一些!” 说完将一对合欢铃一抛,将众人护在里面,然后才朝着刚才那两个妖孽退下去的位置追去。 而千云生其实才不想管这些,但被那两个妖物把形势一搅,不由得心中微微叫苦。 本来他想好是自己朝前探路,这样好方便随时用天道种子跑路。现在被妖孽这么一闹,反而变得众人贴得更紧起来。 就在他心思微沉之际,众人又朝前追了一会,竟然从对面又冲出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来。 这一次孙大娘和风尘子自然不再上当,根本不等对方冲近,立刻就悍然出手。 谁知道对面竟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一番手忙脚乱之下才挡住孙大娘和风尘子的进攻。 虽然千云生也跟着孙大娘和风尘子一起出手,但一交手之际还是让千云生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样的鬼物,竟然能把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的功法模仿得如此维妙唯俏? 不过就在千云生诧异之际,只见得对方那边竟然还怒斥道:“何方鬼物,还不快些纳命!” 怒斥完之后,那边竟然也攻得更急切,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个不亦乐乎。 但也许是风尘子的见识更为高绝,或者是众人越打越是奇怪。 毕竟大家一交手就发现,对面的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的不管是招式还是术法,都是极为阴损毒辣。 一看就是在这一门功夫上淫浸了许久,似乎和之前两个妖孽仅仅是模仿出身形的表现的极其不同。 就这样双方又拆了数十招之后,突然风尘子大喝道:“我明白了,大家快退,这是双丝劫!” “双丝劫!” 千云生本来就是虚应故事,在一旁假意出招。反正他本身低微,能自保就不错了,也没人觉得他还能做些什么。 因此他听到风尘子大喊,哪还不明白过来,连忙赶紧跳出圈外。 原来这所谓的双丝劫,乃是一阵极为阴损的秘法。最厉害的双丝劫,可以将无数组人在完全不同的时空中交错起来,然后在一起生死相搏。 像他们这样同一组人,被分成了两个道路进入,不正好是满足了双丝劫的条件了吗? 再加上刚才鬼魅之物一阵袭扰,让众人都想当然的为了自保而出手。殊不知,恰恰正好中了双丝劫的圈套。 果不其然,随着他们抽步后撤,很快的眼前王铁门和韦贯之两个人都消失不见,重新又恢复到正常的洞壁状态。 看到重新恢复正常的洞壁,孙大娘也面目冷然起来,她恨声道:“好狠的双丝劫,那我们怎么办,干脆退出去?” 风尘子摇了摇头,朝着身后的道路望了望道:“大娘,咱们走了这么久,万一对方偷偷颠倒了前后的次序怎么办?要知道这洞壁可没有任何参照,搞不好你以为你在退出,实际上还是前进。” 说完冷冷的望着眼前面的洞壁道:“唯今之计,只有拼命向前,才探出一条活路了!”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所谓的死路竟然是这么一个死法,最终的目的是让所有进入此道的人力拼而亡。 甚至搞不好最后必须等其中一条道中的人死绝了之后,另外一条道的人才能脱困而出。 一想及此处,千云生就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是好歹毒的毒计! 显然千云生能想到的,自然孙大娘和风尘子也想到了。只见得风尘子转过头来,盯着千云生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位小兄弟,大敌当前,你身上的解毒丹药还有多少?要不我们每人各分一些,以防万一?” 千云生心中暗骂,果然魔门中人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性子。风尘子这话,分明已经是不看好自己还能活着走出此地,所以要提前把自己的价值榨干净了。 不过千云生现在还不能发动天道种子,距离太近搞不好会被对方打断自己的施法。因此他只得装作极为配合的样子,打开储物袋来,将胡青青给的解毒丹药全都拿了出来。 反正他主要的东西都藏在了摄魂幡的洞天空间中,平时这个储物袋也只是装个样子,因此倒是不虞露底。 千云生本以为自己颇为配合,想来总能暂时让他们放心。没想到风尘子一拿到丹药,脸色立马一变地狞笑道: “咱们一路走来,毒物多多。之前在洞外,小兄弟也说让你走在前面,要不现在还是辛苦小兄弟在前面探路吧!” 千云生心中暗骂,这风尘子果然歹毒,解毒的丹药全都要了去,还要他在前面送命。 不过他本就想要瞅着机会使用天道种子,风尘子这主意倒是正中他的下怀。再加上他刚才打开储物袋的时候,突然看到顾安送给他的几样小东西,不由得心中微微冷哼,计上心头。 毕竟以他的性格,绝没有吃了亏还不报复回去的道理。反正既然要走,临走前送他们两份“大礼”倒也不错。 念及此处,千云生假意脸上一黑。露出一副好像对于风尘子的提议极不情愿的脸色,颇为磨磨蹭蹭地朝前开路去了。 正文卷 六零六 仙家有神通 千云生这里假意脸色难看的朝前探路,走了没一会,这一次危险竟然是从后方而来。 只见得从虚空中突然飞出一大蓬极细的飞针,霎时间就把殿在最后的云小小罩住。 自从吃了上次的亏后,云小小显然已经有了防备。但奈何这些细针极多不说,手法也极其的歹毒,还带有破体的灵气。 虽然她极力躲避,但是她本身肩头有伤。转寰间微微一滞,立刻四肢上就连中数针。 “给我破!” 幸而孙大娘及时出手,帮着云小小挡下这些细针。但一看这手法,这些细针分明就是花婆婆的成名本事。 也不知花婆婆是中了什么暗算,竟然出手之际被人移花接木的转到了这里,用来偷袭云小小。 这一下孙大娘脸色更加难看,她干脆示意风尘子将千云生夹起,自己则将云小小夹起,一起朝着洞内深处遁去。 这么一来果然好了许多,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不愧是成名已久的大佬,再加上自身经验又足,一开始只是吃了不熟悉的亏。 现在当他们熟悉起这双丝劫的套路来,虽然依然惊险重重,但是像刚才那样,被人针对着弱点连连打击的情况则好了许多。 不过这个局面可不是千云生要的,但暂时来说,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被这么裹挟朝着洞内深处而去。 就这样众人又整整深入了一天的时间,大家都开始慢慢怀疑这洞内到底有没有尽头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露出了一丝金光来,却众人精神一振。 其实初时这金光并不明显,只有微弱的一丝。但是随着众人越发的前进,这金光却越来越浓郁起来。这发现让众人都颇为振奋,不由得更快速度的超前奔去。 虽然对于孙大娘和风尘子来说,他们似乎看到了出去的希望。但是对于千云生来说,其实并不是特别希望看到改变。 因为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是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在通道里重伤或者身死。这样一来,他就能瞅准机会逃走了。 毕竟从顾安的提示来看,他已经知道这里极有可能是一个死局,因此自然对于向前能逃离根本就不抱有什么幻想。 但是这样的话他也没办法说出口,因此也只能被裹挟着向前冲去。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果然靠近了那片金光。 千云生定眼一看,发现那金光竟然矗立在洞壁的一侧,似乎里面还别有洞天。 其实不仅仅是千云生,显然孙大娘和风尘子也出了蹊跷。他们将云小小和千云生全都放了下来,然后盯着这金光道:“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像出口的样子啊?”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转过头来。只见得风尘子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千云生道:“小兄弟,要不你先进去看看?” 千云生虽然心中吐槽,但这毕竟是一个和他们分开的好机会。他已经想过了,进去之后,立刻就用天道种子遁走。 因此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微微点了点头。只见他先放出一个傀儡丢了进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才颇为谨慎地一步步朝着金色的洞内走去。 而孙大娘和风尘子显然也紧紧盯着千云生的一举一动,毕竟目前看来,虽然眼前这个金光不太像是出口,但也暂时是离开这个通道的唯一办法,因此大家都颇为紧张的盯着千云生的一举一动。 千云生走近了金光以后,才隐隐约约看清楚里面似乎是一个有天有地的独立空间般的存在。 他又感应了一下,似乎自己的傀儡在里面还算正常,也没发现什么意外。因此他也咬了咬牙,伸脚朝着金光里面迈了进去。 果不其然,随着他整个人彻底钻进了金光之中,一个绿草茵茵、白云皑皑的世界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天道.......” 千云生根本无心欣赏眼前的景色,也根本不关心这里到底会不会是圣祖令所在。反而毫无犹豫地就准备立刻喊出‘天道界灵、速归我形’,然后就快速遁走。 但是让他愕然的是,在这里他竟然彻底被切断了和天道种子之间的联系。 “不好!”千云生心中叫糟,就要往洞内退去。 但就在这时,大概是看着千云生进来之后没什么危险,孙大娘和风尘子、云小小也纷纷钻了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 千云生心中苦笑,根本没有心情回复风尘子的问题。因为他绝望地发现,随着他们三个钻进来以后,身后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关闭。 “似乎像是某个小世界?”随着风尘子问起,孙大娘也不太肯定的回道。 “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特别有危险,我们先四处看看?”风尘子提议道。 既然后路被断,千云生也只得先收拾下心情。他先是假意找了一个方向又走了几步,一个让他越发心中沉下去的结果是,似乎不管他走出多远,还是没办法和天道种子取得联系。 就在他心中直想骂娘的时候,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金灿灿的太阳。这太阳是如此的光芒万丈,甚至还刺得他的皮肤都微微觉得有些生疼起来。 “不好!”千云生身为修仙者,怎么不明白能够将他皮肤刺得生疼的,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阳光,极有可能某个极其强大的法术。 就在他刚刚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那个突兀出现的金灿灿太阳,突然就像是如人一般眨了眨眼睛。 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是一群蚂蚁中的一个,而有一个熊孩子正在通过瓶口朝里面张望进来。 “仙家神通!” 千云生还没明白过来,突然就听得风尘子极为绝望地喊出这几个字来。 “仙家神通?”千云生也心中一惊,要知道他的五鬼搬运之术也是神通的一种,不过是比较低级的对于仙家神通的运用。 而能让风尘子都绝望的神通,得可怕成什么样子? 果不其然,就在他思绪刚动,还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得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全都静止了下来。 他感觉甚至就连自己想要动一下手指、转一下眼珠都成了奢望。甚至本来的蓝天、白云、绿草也全都迅速的变成了灰黑色。 千云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平,越来越扁。很快的,就好像成了水墨画中的一个小小的小人似的,直接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而刚才那个金灿灿的会眨眼睛的太阳也不见了,反而在那个太阳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黑洞。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极为苍老的大手从那个黑洞处伸了进来。这只大手铺天盖地的、就好像占满了整个空间似的,兜头就朝着他们抓了下来。 正文卷 六零七 老道炼大丹 只见得那只大手极为准确地伸到他们几个的身前,轻轻一捏,千云生顿时就觉得宛如天旋地转似的,被抓到了一处极为古拙的药庐里。 这药庐的最中央杵着一个极大的炼丹炉,周围别的布置也极为的简单古拙。 要不是千云生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老道有着如此大的神通,他差点以为眼前这个药庐是哪个深山老药农的住所。 不过现在的情况对于千云生来说可是十分的不妙,他就宛如一张纸片似的被老道夹在手上,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 虽然到了这里,他已经在神魂中又冥冥和天道种子建立了联系,说明已经脱离了老道刚才的神通范围回到了正常世界之中。 但是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是想要发动天道种子也没有可能。 而那个老道则极为轻松的把他们几个抓出来之后,随意的翻了翻,就摇了摇头道:“怎么魔门现在的实力这么差了?钓了这么久也没钓上来什么大鱼。” 只见他又看了眼千云生,有些自嘲地道:“竟然连这种小鱼小虾的也被我网了上来,化神就不说了,竟然还有个金丹!是不是我这个网织得太密了些?” 说完又将孙大娘和风尘子的两张纸片翻了翻道:“也就这两个炼虚还能看一看。” 紧接着,就见他把千云生和云小小两张纸片往身旁的药架上一放。又转身使了个法诀,将炼丹炉打开一角,然后就将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投了进去。 千云生被老道丢到了药架之上,才看清楚,原来药架上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另外两三张纸片。 虽然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还有何人也被抓了进来。但想来恐怕极有可能和他们一样,也是被老道从那个什么神通空间中被抓出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显然小命存在与否,已经和千云生没了什么关系,纯粹是老道的一念之间的事情了。 毕竟就连孙大娘和风尘子两个炼虚也被老道轻轻松松的投到了炼丹炉里,他一个金丹想要做什么恐怕也没了可能。 不过目前唯一对千云生有利的是,似乎老道要炼制的丹药极为高级。像千云生这样的修为恐怕还入不了老道的眼睛,搞不好因此稍稍能活得长那么一些。 就这样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千云生就这么静静躺在药架的一角,看着老道时不时的就从身前的一个小葫芦中掏出几个人来。 它们大部分都被老道投进了药庐之中,只有极少的几张和千云生一样,被放在了这个药架的小角落上。 虽然这三天来,千云生不死心地还努力尝试了各种方法,但全都纷纷失效。除了思想还是自己的,似乎别的一切都和自己的没了关系,这种无力的状态,也让他逐渐的开始绝望起来。 特别是当他看到这么多高阶的魔门修士,全都被老道投进了炼丹炉中。也让他也对于自己将要接受的命运,生出一丝丝宿命般的感受来。 就在千云生已经越发绝望的时候,第四天的清晨,久久没有打开过的药庐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里面探出一个极为可爱的脑袋出来,大叫道: “苍老道,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去吧,阿灰和阿黄又打起来了!” 坐在那里就像是可以一辈子都坐下去的老道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果然是两个让人不省心的畜生,都要得道了还这般不晓得事理!” 说完轻轻一闪,就闪出了屋子。 就在老道走了没多久的时间,突然间千云生就听到有人轻幽幽地在那里喊道:“钱公子....钱公子....” 千云生心中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云小小的声音,而且喊的是自己。 他不由得心中激动,就仿佛像是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要是他也能像云小小那样发声,岂不是就能借着天道种子脱离险境了吗? 但是可惜的是,就算他拼命想要喊,想要说话,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而云小小那边喊了几声,发现千云生这边也没有回应,大概是明白过来,千云生根本不可能回答的了她,慢慢也沉寂了下去。 就在千云生心头再一次冷下去之际,突然云小小那边又开口道:“钱公子,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办法说话。那就我说,你且一定全都记住。” “我这门神通乃是叫妖言惑众之术,本来是用在迷人心智上面。但目前别的术法的都用不出来,只能用神通之法才能破这老道的神通之术。” “一会你放开心神,让我用这妖言惑众之术将你控制。如此一来,我就能指挥你的身躯,将你送入到那炼丹炉底被灵火炙烤。” “这几天我想了半天,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试一试死中求生一把了。要是你熬不过灵火炙烤,就会灰飞烟灭。但这里也只有你修为比我更低,更有可能被我控制......” 千云生心中暗道哪里需要如此麻烦,只要你将这门神通传授给我,我就能发音立刻逃走。 但是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显然云小小也不可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不过目前看来,反正都是一死,云小小这个方法可能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因此他也不得不准备搏这么一把了。 云小完之后,大概是给了他一点消化的时间,又或者是在积攒实力,过了一会又开口道:“时间无多,还请钱公子放开心神,我要施法了!” “不过公子你的实力太低,恐怕独身一人也很难逃走。记得你一旦脱困以后,也将我丢进灵火中炙烤,我有办法回头带你逃离此处,切记!” 千云生心中微微一动,不过云小小如此考虑倒也有道理,凭他这样的身手要是没有天道种子确实逃出去的希望不大。 就在他心思微动之际,云小小那边已经宛如呢喃般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云小小本来就是化神修为,对于千云生就有优势。再加上他刻意放开心神,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千云生就彻底对自己的身体没了感觉。 千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宛如纸片般的小人颤颤巍巍地一抖,就如同从药架被风刮落的纸片似的,打着旋的朝着地上落去。 就在他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不知怎的突然一阵妖风刮过,就极为准确地将他往灵火里投去。 就在千云生这张纸片不偏不倚地朝着炼丹炉下的灵火飞去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距离太远的缘故,还是云小小放开了神通。他只觉得耳朵边的呢喃一松,顿时就又重新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感觉。 “痛!”这是千云生一飞进灵火里第一时间的感受。 这老道的灵火可能极为的高级,千云生还未飞进灵火,就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差点没有窒息过去。 还好他意志坚强硬地挺了过去,不过就他这么一个纸片般的小人一掉入灵火,立刻就宛如被烤脆的薄饼,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时候的千云生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只觉得灵火迅速烧穿了自己的皮肤和血肉,向着自己的白骨和五脏扑去。 还好他当年在西域的时候得了一门白骨秘术,因此当他的白骨开始感受到灵火威胁的时候,终于一阵宝光亮起,开始自发的运转起来。 这白骨秘术果然不凡,竟然能挡住老道如此高阶的灵火,保护住他的五脏六腑和最重要的金丹,和灵火相抗起来。 正文卷 六零八 何人信何人 虽然千云生的白骨之身自主发动,和灵火相抗起来。 但是首先是老道的灵火等级异常之高,再加上白骨秘术也只是自主护主,并不是他现在有心能操控的。因此几息之内,就已然隐隐有难以为继的情况出现。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有了这几息时间的缓冲,也明显感觉到老道在自己身上所加的诸神通,已经开始减弱。 看来老道这神通主要还是加诸于人身之上,一旦人被炼成了飞灰,那这神通自然没了载体也就没有了可能。 不过,显然不管是云小小还是千云生,都有些小看了老道的神通。 虽然千云生已经被炼化到了白骨,但老道那神通还是宛如紧紧缚着的铁链似的,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还不够!” 千云生心中不由得呐喊,看来仅仅是烧去皮肉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老道神通的桎梏。 但是随着那灵火一层层的将他身上的白骨宝光唰灭,一旦白骨秘术再被灵火攻破,烧到他的五脏甚至金丹,那他就真的要彻底的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只听“嘭”的一声,就在千云生被灵火炙烤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的时候,只见得它脚趾的第一截白骨,已经抵不住灵火的炙烤而彻底被烧成了灰飞。 “完了!” 千云生一个机灵,虽然稍稍回复了一些意识,但显然眼前他被老道的神通桎梏着,就算有心想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嘭嘭嘭...” 紧跟着那一截小趾的,是连续不停的有手指、脚骨,还有一小截胫骨都被烧成了飞灰。 不过,随着这几段骨头彻底的被烧得粉碎,千云生突然感觉那老道缚在自己身上的神通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这一发现突然让他明悟过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老道到底使得是什么样的神通,但显然随着他的身躯逐渐被烧灭超过了一半之后,老道的神通也终于开始消退。 “快啊!” 千云生一边听着自己的骨头在灵火的炙烤下一声声地爆裂开来,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老道的神通慢慢失去威力。 不过随着时间一丝丝的过去,他的心情却一直在往着最深处沉去。因为他发现,就算老道的神通终于能解开一丝,但是很显然他白骨碎裂的速度却要更快。 这个发现让他苦笑一声,暗道难不成这一次真的要在劫难逃了吗? 就在千云生已经又一次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又一阵妖风吹过。这妖风极为诡异,竟然将那灵火又压灭了那么一丝。 “好机会!” 千云生根本无暇去想那妖风从何而来,而是立刻抓住这唯一的一丝机会,借着老道的神通终于有了些许松动的那一刻,在神魂中大吼道:“阿古,快快救我!” 只听“簌”地一声,就在千云生大吼之际,只见得阿古也像是被困了许久一般,随着和他在神魂中终于建立了那么一丝的联系,立刻就找了一个缝隙从千云生的丹田里窜了出来。 随着阿古窜出,只见得它大手一抓,立刻就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千云生从灵火中抓了出来,然后再赶紧用摄魂幡洞天中的各类灵液全给他浇了上去。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千云生虽然浑身又痛又痒,就想要立刻睡去,但他现在顶着的那口气还不敢泄掉。 毕竟他身上仅仅是刚刚解开了一丝的缝隙,但还是无法出声。 要是万一现在老道回转回来,那他前面所作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功夫。 因此他根本不敢怠慢,而是在神魂中向着阿古道:“快!别的都不要管,帮我找云小小要那门神通!” 千云生刚给阿古神魂中留言,云小小就惊喜的声音传过来道:“钱公子果然厉害,竟然还偷偷伏下了一道鬼王的后手,果然小小没有看错于你。” “快,公子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我也放到灵火上去!” 千云生现在根本都不能说话,只得借着阿古的口和云小小道:“小小姑娘,那老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我就长话短说,不绕弯子了。” “还请你将你那门神通传授给我,我有办法带着你们都逃出去。” 谁知道云小小却冷笑道:“钱公子,大家都是魔门中人,你就不要骗小小了。” “现在是我助你脱困而出,想来当时我跟你谈的条件你都愿意接受。怎么,难不成你现在想毁约不成?” “哼!现在我是落到了老道的手上。但我要是将这门神通传授给你,回头你是逃了出去,若起了什么坏心思不肯放我,我又落在了你的手里,恐怕比老道还要不如。” “明说了吧,要是钱公子不肯依约,那大家就一拍两散。你尽管逃命去就是,就当我云小小瞎了双眼!” 千云生为之一滞,他之前确实是有不好的想法,不过主要是他需要借助天道种子逃命,势必会让云小小他们看到天道种子的端倪。 现在天道种子可是他最大的后手,因此无论如何,千云生也不会让这些人把这秘密泄露出去。 但现在他要是得不到云小小的神通秘术,恐怕依然还是一个死局。毕竟靠着阿古带着他,他可没信心真能逃得出去。 因此千云生只得沉下心来,指挥着阿古道:“小小姑娘倒是看错了在下了。” “也罢,既然小小姑娘如此不信任人,那我就和你再约一个条件。” “现在你先将你这神通传我一半,然后我让我的灵鬼把你丢进灵火之内。回头小小姑娘要是脱困而出,那你再将另外一半的神通传授我,然后我们大家各走各路。” “如何?这样小小姑娘总能信我了吧。现在时间紧急,还请小小姑娘不要再犹豫了!” 云小小也知道现在大家都是争分夺秒,因此微想了想就道:“行,那你听好!” 说完一道极为晦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千云生连忙静息屏气,将云小小的传音一字不落的听了,然后就赶紧示意阿古将云小小丢进火里。 果不其然,云小小修为虽然比他高上不少,但也烧得和千云生一样的惨。 但她因为有了千云生的经验,再加上实力摆在那里,因此竟然也一声不吭的扛了下来,这一点倒是让千云生对她的观感有了点提高。 因此千云生见她一脱困后,立刻就吩咐阿古将各类灵液给她用上,也算是结一个人情。毕竟还有一半的口诀在人家手上,没必要闹得太僵。 而且现在云小小状态不好,千云生也不觉得施以这点恩惠,能让她对他产生多大的威胁。 果不其然,虽然这会云小小和千云生一样,也是纸片人的状态。而且她也没有千云生有阿古这样的灵鬼帮助,但她显然自有她的手段。 只见得她周身先是冒出点点粉色之气,然后竟然结出一个和她本体一模一样的人形来。 “这是还魂反阳之术?” 千云生不由得极为惊讶,暗道怪不得她说她能有把握逃出这里,原来是竟然掌握了一套不亚于神通的法术。 要不是老道的神通太过厉害,恐怕轻易想要将她困住还是极难。 这也就是千云生有天道种子作为后手,要不然云小自己有把握脱困而出,还真不是在说大话。 毕竟以千云生的本事,到现在也才捞到一门神通。而云小小神通法术叠出,处处让他惊讶,显然说明合欢宗的传承也足够厉害。 只见得云小小忙完这一切,把自己的真身纸片郑重其事的贴身收好后才冷笑一声,丢出一个竹简给阿古道: “行了,既然你说你有把握逃走,那我也就不费力救你了。完整的‘妖言惑众’的神通就在这里面,钱公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之后,眼睛咕噜噜一转,明显是看上了老道这个药庐里各种各样的东西。 毕竟这个药庐只是看着普通,但是里面的哪一样东西可都不普通,甚至都是当世极品之物。 不过云小小刚一伸手,想要拿上两件,就听得她痛得轻呼一声。原来老道的药庐里的每一样都早就被他下了禁制,哪里是轻易能让她取走的? 云小小又换了数种方法朝着另外几个东西试了试,才发现眼前虽然全都是自己眼馋的宝物,但竟然一个也拿不了。不由得脸色更加冰冷,暗暗骂这老道还真不是东西。 不过现在多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因此她也根本就不敢犹豫。干脆直接将自己唯一能拿的、药架上老道随手放着的几张纸片人全都收了,然后就赶紧偷偷溜了出去。 就在云小小溜出去没多久,千云生也终于彻底把她那‘妖言惑众’的神通领悟完成,就在他正准备就此撤离的时候,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地道: “慢着,阿古,你去试试能不能揭开那炼丹炉来?” 原来之前千云生见云小小四处吃瘪,也早就死了临走前还搜刮一笔的想法。但是他刚突然想起老道的炼丹炉内的丹药还没有炼成,总不可能被他下了禁制吧? 再说了,他吃了这么大一个瘪,还弄得筋骨尽碎。虽然现在从炼丹炉里把那丹药掏出来,恐怕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但想来老道可是用了不少魔门大佬来练的丹药,品级定然不低。如果再炼一炉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自己能恶心他一把也是好的。 念及此处,千云生哪里还耐得住。只见得他连忙指挥着阿古将那炼丹炉掀开,也不管炉内的丹药炼制得如何,直接从那炼丹炉里掏出数颗黑漆漆还未成型的丹药出来。 然后就再也不敢耽搁,立刻发动天道种子遁了出去。 正文卷 六零九 暗定伤魂计 终于回到天道种子身边的千云生,也让圣姑吓了一跳。这一趟对于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得着,能捡回到一条小命已然是万幸。 至于那云小小能不能真的逃出去,也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赶紧将老道的神通磨灭,让自己恢复自由之身,然后马上疗伤才是要紧。 不过这老道的神通果然强悍,随着千云生的血肉骨骼慢慢在各类灵液的帮助下逐渐恢复,竟然老道的神通又重新将他禁锢了起来。 看来之前云小小让千云生去冒那个险,其实也不见得就是安了好心。 他现在仔细想来,她可不知道千云生有灵鬼。在那种情况下,更多可能,反而是千云生做了云小小试探的棋子。 他还想起之前那莫名的一阵妖风,搞不好云小小就是想要拿他先做个试探,实际上却根本是有别的真正后手等在后面。 只不过后来见他成功逃脱出来,所以云小小才只好改变了策略,忍痛拿神通和他相换了自己的安全。 不过虽然老道这边神通惊人,但毕竟架不住圣姑这边人多。 随着圣姑将整个黄泉小世界的长老们全都召来,在百来个长老再加上各部落的首领,还有天道种子的加持下,终于在七天之后将那老道的神通彻底磨灭。 恢复了自由自身的千云生都来不及道谢,直接就被圣姑丢到了天道种子里深度修复起来。 按圣姑的说法,之前他还保证的好好的,转眼就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感情这黄泉小世界他是不要想再出去了。 不过千云生也知道,海兰珠这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再说黄泉小世界也需要他去想办法赚取资源支持,否则这小世界想要实现跨越式发展可就难了。 而要是小世界不赶紧想办法跨越式的发展,一旦等雷音寺的老和尚恢复过来,或者雷音寺反应过来,纠结几个大佬一起对天道种子出手,那黄泉小世界可就危险了。 就这样,千云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重塑了身躯,彻底把老道在自己身上神通所遗留的遗毒全都拔除了干净,这才出得关来。 他刚一出来,就接到了第一个劲爆的消息,夔幽城竟然被攻破了。 千云生叹了口气,他是亲眼见到那个老道轻轻松松就杀灭了不少魔门大佬。这夔幽城想要守住,确实是难了。 不过很快的,他就得到第二个消息,魂族果然在人族突袭夔幽城之后的半路上伏击出手。 这么一来,顿时三派也损失惨重。甚至还连界山大营都守不住了,节节后退。现在解溥宗已经带着青凝谷绝大多数修士,按照千云生之前的吩咐,赶过去支援去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三派太想要攻破夔幽城了,也太忌惮魔门了,以至于果然被魂族牵住了鼻子。不过这倒对自己不是坏事,起码自己当时已经埋伏下了后手,想来很快就能起到作用。 听了这么多劲爆的消息,千云生自然极为关心宫小月那边的情况,因此他开口就问道:“宫小月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海兰珠对于千云生现在是有着好大的怨气,因此先是明显表达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才说道: “按照伯灿长老初步传回来的消息看,人族这次虽然攻破了夔幽城,但其实魔门因为暂避了锋芒,其实损失倒不是很大,想来很快就能开始重建。” “不过按照之前咱们的分析,她也传过话来,倒是不准备立刻花太多精力在上面。而是计划等情形再稳定一些,再真正开始出手重建。” “再加上现在胡青青和顾安也没有消息,因此她现在并没有什么新的动作。” “反正三大派只是把夔幽城攻破,并没有向四周认真清剿,再加上胡青青的名头还在,因此乌龙山的情况她基本上都还能掌控。” “而且她也已经按照你之前的吩咐,将乌龙山里那些对你们有意见、有想法的,全都打散了四处派了任务。” “反正表面上她宣扬是要重建药庐,实际上是等着后面继续的连场大战。想来等魔门和三大派之间再拉锯个几场,到时候这些人还能剩下的恐怕就不多了。” 千云生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小月办事还是足够让人放心的,就是不知道胡青青和顾安有没有逃出这一次的毒手。” 海兰珠倒是在一边挺有信心的说道: “既然你在药架之上没有看到胡青青和顾安的纸片人,凭着他们的修为又不可能被丢进炼丹炉中,我看倒有很大可能应该逃过了老道的收摄。” 千云生也只能暂时放宽下心,毕竟胡青青这里虽然和药庐有关,涉及到他未来赚灵石的利益。但是既然眼前什么消息都没有,那他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考虑。 海兰珠似乎看出了千云生的郁闷,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叮嘱伯灿长老,让他那边一有胡家师兄妹的消息,就立刻回报。” 千云生也知道现在担心再多也没用处,再说沉浸在失败之中只会让人更加颓废。因此微微振奋了一些道:“既如此,那这次入侵魂族的事情,我也一起参与吧!” 千云生的信用显然在海兰珠这里已经掉入了不及格的范畴,因此不管千云生如何请求,海兰珠都死活不肯同意。 最后还是他立誓保证道:“圣姑放心,这一次我肯定不乱跑,就在你身边,绝不离开一步!” “再说魂族之中情况瞬息万变,有我在你身边参谋、出出主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想来还是能做些贡献的。还请圣姑就发发慈悲,让我去吧!” 海兰珠一方面是架不住千云生的软磨硬泡,另外一方面也觉得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毕竟千云生鬼点子最多,搞不好临时遇到什么困难,就能想到什么解决方法。 因此只得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绝不离开我半步。你要是做不到,可别怪我以后只能把你丢到天道种子身边,不修到化神都不敢让你出门了!”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话说得太满。但现在也不是往回找补的时候,反正到时候根据情况变化,再随机应变就是。 反正现在好不容易海兰珠松了口,他连忙先敲定下来道:“既然圣姑答应了,我们就赶紧把黑泽妖龙请来,商议一下具体的行动步骤吧!” 这一次对于千云生来说,虽然去了一趟天南世界碰了个灰头土脸,但其实也并不是全无好消息。 最起码,黑泽妖龙已经彻底把华服老者扒了个干净,总算是让他们基本掌握住了魂族在云梦城中的大致动向。 至于魂族那边在华服老者死后紧急做的调整,因为被海兰珠安排人一直盯着,倒也没有太脱离他们的掌握。 而另外一个惊喜就是黑阿石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魂族内部对于黑阿石的态度也越来越清晰地透露了出来。 甚至包括黑阿石自己也坐不住了,主动找海兰珠深谈了一次。 因此海兰珠轻笑道:“这一次咱们进入魂族,我倒准备让这个黑阿石做马前卒。估计魂族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它们魂族自己人把我们带进去的。”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冷笑道:“这个黑阿石回头圣姑利用完了,可一定要留给我,我要让它尝遍我鬼修的手段才能让它去死!” 黑泽妖龙之前只是觉得千云生在他面前吹牛而已,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事实向它表明,它要的目标还真有可能达成。 因此它不但再也不小看千云生和海兰珠了,反而颇为积极的谋划道:“最好能进入魂族腹部的,其实有三条道路。” “不过我估计魂族定然都已经安排了人严密把守,不过我还知道一条更加危险的道路。” “但要是我们能利用的好的话,不但能成为一支奇兵不说,搞不好还真的能打魂族一个措手不及!” 正文卷 六一零 老龙识旧途 千云生和海兰珠见黑泽妖龙颇为笃定,都好奇它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只见得黑泽妖龙指着幽暗森林的黑蛟河道:“诸位可能不熟悉我南蛮,但我黑泽一族可是水中的霸主,这一点哪怕老狮子也有所不及。” “诸位请看,就算魂族占据了南蛮这么些年,但我笃定它们绝不可能连这黑蛟河也能探得一清二楚。” “而我黑泽妖龙一族世世代代聚居于这南蛮,自然对这黑蛟河简直就如我自家的掌纹般的清楚。” 千云生顺着黑泽妖龙的指点望去,发现这黑蛟河弯弯曲曲,竟然盘桓了大半个南蛮的范围。他其实当年也借着黑蛟河逃过性命,自然对于这黑蛟河有些概念,于是沉吟道: “你是说,我们可以借助这黑蛟河出奇不易?” “不!”谁知黑泽妖龙摇了摇头,分析道:“这黑蛟河如此重要,魂族怎么可能不好生看守?” “我怀疑它们之所以拘束住我们黑泽一族,除了因为想要从我这逼出荧魂婆娑木的消息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我们黑泽一族帮着它们守住这水底。” “毕竟魂族再能夺舍,这水底的功夫,还是得看我们黑泽一族的。” 黑泽妖龙说到这里的时候,妖兽那惯有的傲气又冒了出来。不过千云生也不得不承认,黑泽妖龙别的也许说得不准,但是要说这水底的本事,恐怕还真得看它们的。 因此,千云生虚心求教道:“那难不成妖龙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黑泽妖龙神秘一笑,指着黑蛟河中段的一处道:“这个秘密恐怕我不说,也许再过一百年魂族也不可能发现。” “你们看,此处乃是叫白照滩。你们只要想办法能攻到这里,自然我就有办法让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魂族腹地去。” “哦?”这一下不仅仅是千云生,海兰珠也来了兴趣。 它看了看黑泽妖龙指着的地方,颇为平平无奇,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因此只得拿眼睛盯着黑泽妖龙等着它继续说下去。 黑泽妖龙见引起了千云生和海兰珠的兴趣,得意地开口道: “这里恐怕诸位就绝不可能知道了,这乃是万年前神兽毕方的飞升之地。正是因为毕方在此地飞升,因此才将此地变得如此的贫瘠。” “可惜啊可惜,魂族对于我妖族杀得太快,占得也太急。要是它们慢慢拷问,恐怕就会知道,这里不仅仅是当年神兽毕方的飞升之处,同时它也是从老巢处撕开空间,直接遁到此地的。” 千云生听了黑泽妖龙如此介绍,顿时明白过来,详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空间早就被毕方改造过?” “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借此便利,达到不借助空间传送大阵,但又能直接传送到毕方老巢的目的?” 黑泽妖龙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有些兴奋地道:“就是如此!而且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当年毕方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说完一指南蛮深处的一处群山道:“这里就是毕方的老巢所在。” “但也正是因为毕方当年飞升时极为艰难,只得将此处的灵气也抽得一干二净。导致这么多年过去,此处依然是极为的荒凉。” 说完再一指魂族的老巢所在道:“此处离着魂族的老巢不远,但是又极为荒凉,再加上是魂族的后方,魂族极容易忽略。诸位有没有发现,此处恰恰正合适藏兵!” 千云生和海兰珠顺着黑泽妖龙的所指,仔细看了看各处的位置、距离、时间,并心中默默预估了一番,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看来黑泽妖龙的这个方案早就在它的心里盘算过很多遍了。 海兰珠看了这份方案,也目光闪闪地问道:“确实是一条好计!” “我们完全可以趁着魂族和三派的僵持之际,从魂族的背后杀出,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想来定然能收到奇效。” 接着又沉声道:“只是若要是我们能救出你们黑泽一族,再将它们带回给你见到,然后再根据你提供的信息去找这荧魂婆娑木,恐怕时间、战机都不允许。” “但若要是我们将你带着身边,只要你一离开黄泉小世界到达主世界,恐怕立刻就会被魂族发现,又难以达到奇兵的目的.......” 黑泽妖龙点了点头,它显然也早就对此有了考虑。因此掏出自己的一块龙鳞道:“这乃是我的本命龙鳞,两位请暂且收好。” “只要你们能将我黑泽妖龙一族十个同族的血液融入其中,自然就能得到我的指引去找那荧魂婆娑木。” “虽然如此一来,对我是有点吃亏,也有你们一旦失败,可能会将荧魂婆娑木暴露给魂族的风险。但既然你们有信心能杀入魂族内部,那我老龙就赌它一铺!” 千云生暗道妖族就算是心机再深,显然也比人类好许多,起码它们相对来说,更重诺守言,否则当年也不会被魂族利用,把地盘丢得如此干净。 因此他想了想也承诺道:“妖龙你且放心,我救出你们黑泽一族后,一定给你们找一处合适你族的生存之地,让你黑泽一族再一次繁衍下去。” 谁知黑泽妖龙摇了摇头,突然向千云生大礼参拜道:“经此一变,我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我黑泽妖龙一族本就出生于东海,当年只是祖先不忿于金龙一族自居正统,对我等旁门族裔肆意压榨,才迁至南蛮繁衍生息。” “但正所谓龙困浅滩,鱼离大海。我族在南蛮这些年来,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困守之局。再加上现在南蛮妖族已经巨变,就算我等现在想要困守,也没了可能。” “因此,这一次若是我黑泽一族侥幸逃脱此灭族之难,我族还是情愿回归东海。” “若是公子能助我达此心愿,不但我愿为公子前驱,我黑泽一族也愿意奉公子为主!” 千云生听了不由得心中大喜,虽然他早就有心收服黑泽妖龙,但是真心归降和形势所迫而降可不能同日而语。 因此连忙将黑泽妖龙轻轻扶起道: “妖龙你既然有此心愿,我千云生虽然不能立刻向你承诺什么。但你放心,只要我千云生还有命在,自然愿与你黑泽一族守望相助,永结同好!” 黑泽妖龙听了也心中欢喜,现在它黑泽一族亟需重建。但就算它的族人能逃出命来,也是一群无根浮萍罢了。地盘什么的就不说了,恐怕财富什么的也全都丢了个干净。 至于重建所需的大量资源,更加是镜花水月之事,能不沦落到沿街乞讨就算不错了。 虽说东海之中幅员辽阔,但是种族众多,上好洞府渔场恐怕又全都掌握在金龙一族的手中。因此它们一族想要顺利发展,恐怕也不是容易之事。 但是若要是得了千云生支援,特别是前期能帮着黑泽一族落定脚跟,那千云生对于黑泽一族有再造之功也不为过。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自然也有他更深一层的考虑。 毕竟他还在发愁黄泉小世界所需的资源,虽然他布置了宫小月和胡青青两条线,再加上还有青凝谷这里,但是赚钱的同时还有大量的人要养。 以至于这些年不仅仅没有给黄泉小世界带来什么,反而顺走了大量的乌煞石去。 但是要是黑泽妖龙一族到了东海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东海可是富庶之地。但是东海的金龙一族又特别的排外,以至于整个东海和人族互相敌视,也几乎不跟人族有任何的往来。 因此东海这么多年积累的宝藏,恐怕斤称斗量都不见得全能装完。 要是黑泽妖龙一族能在东海站稳脚跟,到时候让它们再顺出些什么来,恐怕就是百倍千倍的利益。 因此千云生一想到这些,立刻心情就好了起来,霎时间就觉得自己更加有干劲了。 正文卷 六一一 南蛮战事酣 半年后,三派新的前敌大营中,四面八方的消息宛如雪片似的朝着这个最重要的中枢神经中汇总。 只听得不停地有消息传进来道: “报.....!我人族右翼正在遭受魂族猛攻,如今前线第一道防线已被攻破。现在青云山松鹤子正在全力支援,争取将敌人挡在黑猪岭一线。” “报.....!我人族左翼已突破魂族玉屏河防线,正向魂族纵深发展。太微阁信临君派人来问,是立刻朝魂族大营进攻,还是巩固胜机,等待支援....” 而在大营的正中央,正坐着一个老道闭目养神,宛如神游八极似的。只见他虽然显得岁数极大,但皮肤紧致,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超尘绝俗的模样,显得道行极深。 以至于虽然各路紧急的消息纷至沓来,但却没有人敢去惊扰到他。 又过了一会,云湘子将各路情况全都汇总起来,才敢恭恭敬敬的来到老道的坐前,稽首道: “启禀天苍子师叔祖,魂族已然中计。下面该怎么安排,还请师叔祖定夺!” 听了云湘子的禀告,天苍子才稍稍睁开微阖的双眼,双眼中仿佛自有乾坤地开口道:“原来是湘娃娃,你这次筹划的很好!该怎么办,你就放手去做就是。” “老道这一次来,一来是给你等鼓劲,二来也是防着对方几个老骨头轻易出手,给你们压一压阵。” “呵呵,我老了,未来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平时我也难得动一次筋骨,这一次不知魂族那些老骨头们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云湘子听天苍子这么说,连忙恭恭敬敬地道:“师叔祖春秋鼎盛,我人族还要靠师叔祖带领,师叔祖可不能轻易言老......” 天苍子呵呵一笑,抬手阻住云湘子后面要说的话语,摆了摆手道:“行了,军情紧急,你就不用再这跟老道我这饶舌了。” “你下去安排就是,若要是对方那几个老骨头敢于出手,我自会知晓,你就不用管了!” “是!” 云湘子知道自己多劝其实也是无益,主要还是老道汇聚心血的一炉丹药遭了魔门的毒手,以至于心灰意懒,才主动过来,想要为三派再尽最后一份力。 听说这一次青云山已经出了消息,全力缉拿合欢宗的云小小,死活不论,看来搞不好这炉丹药就是和云小小有关了....... 云湘子摇了摇头,暗暗自责道:“大敌当前,自己怎么会想这些奇怪的事情。” 她暗暗自省了一下,将这些八卦之事藏在心底,开始精神一振的一条条命令如流水般的发布了下去。 而在三派的大营之外,解溥宗正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带着青凝谷的一众修士等在峰脚。 这半年来对于青凝谷可谓是极为的艰苦,虽然他们已经被龙虎山看重,安排在一些不那么关键的位置,再加上还有傀儡辅助,但就是这样也损了一半的修士。 不过三派这次为了挡住魂族的进攻,显然也拼了老命。 不但像青凝谷这样最先举派来援的受了重奖,就连以后的历次战功,奖励也比平时丰厚了不少。 以至于青凝谷修士们这段时间,一个个都荷包里鼓鼓囊囊的。用起傀儡来,也往往随意出手就是十多个一起,绝不吝啬。显然都知道钱财虽好,但也要先保住小命才行。 想到这里,解溥宗颇为感慨地朝着身后的青凝谷修士望去。 虽然半年下来,眼前的这些修士少了一半。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修士的身上终于有了一股肃杀之气。哪怕就算没有交手,他们的气质也已经和当年在中州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解溥宗心中简单的算了算,虽然现在青凝谷的修士折损了一些,不说剩下来的这些战力已经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就是等南蛮战事一但结束,彻底将魂族打退出去后。 只要他们青凝谷再修养个一年半载的时间,现在谷内的那些养气境的弟子们,想来就要开始逐步有人能炼气成功了。 有了这些弟子顶上来,别看现在修士减少了不少。但现在青凝谷的状况和当时在中州比,人口基础、地盘、灵地品级都好了许多。 想来这些损失,随着谷内的傀儡销售正常能够开始,恐怕很快就能全都补得上来。 一想到这里,解溥宗就有些宽慰。毕竟马革裹尸往往才是修士的宿命,真的能老死在床上的,反而没有几个。 自己到南蛮这么些年来,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反而慢慢也看开了一些。 其实死人并不可怕,只要门派里源源不断的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那这个门派就必然能逐渐兴旺起来。 解溥宗这边正在遐想之中,突然从峰顶“铛铛铛”的有巨大的钟声响了起来。 他精神随之一振,知道这是总攻的信号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从大营中飞出许多修士,其中一个修士朝着他们飞了过来,执着令旗在半空中大声地宣布道: “青凝谷听令,着你部随龙虎山出击,务必于十日之内,进抵白照滩,并扎营固守,等待后续安排。” “还请主事之人上前接令,记住,若有违令,定斩不饶!” “是!”解溥宗一个机灵,连忙上去把绣着‘青凝’的一面大旗接了过来。 其实平时按照千云生的吩咐,他是能偷奸打滑就偷奸打滑,能拈轻怕重就拈轻怕重。再加上他和龙虎山的关系,自然龙虎山也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硬仗可是从来都没经历过。 这一次乃是千云生严令他务必将这个任务拿到手,为此他还专门上上下下打点了一番。 不过当他听到“定斩不饶”四个字的时候,脖子后面还是冒出了一股凉气。 但当他一想到这一次千云生也是随军出征,而且似乎圣姑那里也准备,因此又一阵自信涌上心头。 只见得他猛然一挥,将接过的那杆大旗猎猎挥舞。 甚至上面绣着青凝两个大字也灵光涌动,里面洒出的道道光芒将青凝谷的众修士全都罩定。立刻让下面站着的所有修士们,全都觉得自己的胆气壮了许多。 解溥宗暗暗点头,看来龙虎山确实对他们不错,还赐下了一件不错的大旗法宝。 他见下面的修士们全都被这杆大旗振奋了情绪,也飞到半空之中,情绪激昂地大声道:“诸位!我等多少同胞、多少手足,全都死难于这南蛮之地。” “这中间有多少族内兄弟、有多少父子儿女,又有多少手足亲情!” “特别是大半年前,我青凝谷蒙受巨难,几乎家家带孝,声声锥心!当时我青凝谷内上上下下谁人不哭,谁人不泣?”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魂族!” “而今,我等随三派挟威而来,半年血战,所求为何?还不是为我等父女妻儿、族内兄弟们报仇!” “现如今,这机会已然来了!” 说完,只见得解溥宗猛然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型储物袋打开,里面倒出无数的灵材灵宝堆在众修士面前,继续鼓劲道: “好了,此次我等随三派出征,既为我谷内无辜死难的百姓,更是为天地苍生!” “多余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诸位想来也看到了这些东西。我宣布,只要能杀死一名同阶魂族者,此处之物,任挑一件。” “若是能杀死十名魂族者,或者越阶杀死一名魂族者,除了此处之物外,再奖灵石百枚!” 说完,将一张兑换清单打了出来,交给沙百里,由着他分发下去。 解溥宗见众人盯着这些宝物,情绪更加热烈之际。又话音一转,齿缝中露出幽幽冷气,敲打起众人道: “刚才诸位也听到了,此次出征不同往日。若是我等十日之内达不到白照滩,固然我解溥宗项上人头不保,诸位恐怕也全都逃脱不掉门规处置。” “因此,这一仗不管你们是复仇也好,还是为钱也罢,亦或者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都给我拿出我青凝谷最好的风貌来!” “是!青凝谷万岁!青凝谷必胜!” 解溥宗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顿时下面的青凝谷的修士们一个个的情绪也被调动到了最高点。 其实不需要解溥宗如此鼓劲,就凭着大半年前青凝谷的巨大损失,恐怕就没有几个青凝谷的修士会不对魂族有着切齿仇恨。 毕竟宗派之下都是家族,哪一个修士不是自己家族的骄傲,但反过来说也承载着家族的责任。 因此当这些修士看到自己的家族受到了如此大的损失,特别是这里面死的往往不少还是自己的直系亲属、青梅竹马的好友。 就光这一点来说,对魂族报仇雪恨,就已经足够这些人充满了动力。 解溥宗见军心可用,微微和站在一旁的沙百里点了点头。又悄悄将这边的消息用特殊的渠道给千云生送了过去,然后才一挥手,简练地宣布道: “走!立刻出发!” 正文卷 六一二 巾帼岂须眉 十天之后的白照滩边,黑蛟河底。千云生站在海兰珠的身边,看着它手下的精锐们分散开来,在那里忙忙碌碌。 终于过了好久之后,大家才在黑蛟河的河底,找到了黑泽妖龙所指地点的动静。 只见得在一块毫不起眼的河岸之边,有一丝本来被封闭着的缝隙被打了开来,从里面冒出潺潺的温泉之水来。 千云生看到这温泉之水,笑着道:“传说神兽毕方乃黄帝卫车之神鸟,为致火之妖。”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然上万年过去,还能有如此威势。我怀疑真到了撕裂的空间之内,搞不好这残威还真的能有焚山煮江之能!” 海兰珠看着一众手下都围拢过来,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也有些同意地点了点头道: “黑泽妖龙说得没错,虽然这条道路被毕方开了出来,但光看外面都还有如此威力,恐怕里面更加可怖。” “古书云,八灵为之震慴,况鬾蜮以毕方。这毕方虽然是火生之象,但乃是木精成火。因此仅以黑蛟河水,自然难以扑灭,唯有以金克木方为正道。” 千云生暗道这些年来,海兰珠倒是对于人类的事情学习了许多。要是放在以前它可背不出这种古文,说不出这么多道理。 不过圣姑现在越强倒是对他越有帮助,因此颇为淡然地点头道:“圣姑说得没错,因此这一次我可是将手上剩余的庚金全都弄来了。” “这庚金乃是众金之长,再加上又是万年过去,想来应该能应付这毕方残存的妖火了。” 就在这时,有手下上来禀告道:“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海兰珠点了点头,点了三个精干手下出来,吩咐道:“这一次就由你们朝前探路,记得万一事有不谐,也不要勉强,立刻退出,我们再想办法。” “要是你们成功到达对岸,就立刻安排人手将那边的出口稳固住,然后再赶紧回来报信。” “我与你们约定三日的时间,记住,三日之内务必给我个消息。万一你们在其中遇到什么险阻,也记得先安排一个回来汇报,千万不要冒失轻进。” “你们这一次的行动关系到我全军的进展,不容有失。尤其你们要注意不要全军覆没,以免我不知里面的详情被逼再派队伍。” “正所谓兵贵神速,万一你们这里遇到挫折倒是事小,但是会阻碍我全军的进度,甚至会贻误战机。正所谓牵一发者动全身,因此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你们可明白了吗?” “是!请圣姑放心,我等保证完成任务!” 千云生站在一旁,看着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令行禁止的样子,心中颇为羡慕。 暗道凭着黄泉小世界本来就如此强悍的战斗力,现在再被海兰珠这么一整合出来,恐怕就能发挥出比当年在雷音寺还要恐怖的效果来。 像刚才领命的,就是三个中等部落的族长,可以说都是精悍人选。 往常像它们这样的实力,独当一面都没有问题。现在竟然甘愿游哨探路,这也说明整个黄泉小世界中的整合,正在海兰珠和天道种子的强力推进下迅速加深。 果不其然,三日时间不到,之前消失的身影就冒回来了一个。只见得它虽然浑身伤痕累累,但却宛如铁铸了似的,根本就一声不吭地抱拳道: “启禀圣姑,道路已经打通了!”说完,只见得它手上死气萦绕,展现出一幅幅内里的画面来,将其中的诡异艰难的情形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只见得它禀告道:“我回来的时候,呼族长和固族长两个在那边已经开始着手查探情形、加固缝隙等准备工作,想必现在已然能开始迎接大军了。” 圣姑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令箭收回,才温言道:“辛苦了,你先下去疗伤,这一次功劳我会记给你们部落的。” 千云生也不知黄泉小世界中各鬼怪部落的奖惩是什么,只见那鬼怪族长听了,精神更是一震,微微捏拳行礼,就自行下去不提。 而海兰珠这里则又点进来十多个精悍手下,将刚才那鬼怪族长的消息全都说了,然后下令道:“之前我已经让你们多积黑蛟河水,现在把庚金也给你们发下去。” “你们下去之后立刻准备,限定一个时辰内出发。我要你们务必将其中关隘全都打通,我等大部队将于半日后出发,我不希望到时候还会看到大部队有所损伤。” “你们有信心能完成吗?” “有!请圣姑放心!”这七八个精悍手下一个个意识饱满、神情坚定,显然全都是海兰珠的心腹。只见得它们全都领了海兰珠的将令,立刻下去准备去了。 千云生暗道海兰珠不愧是久掌部落之人,现在就算掌握整个黄泉小世界也没有什么难度。这令行禁止、指挥行军,比自己可是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从今天的情形看来,这黄泉小世界的鬼怪们在它的整合下,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一个令人不可忽视的种族。 因此他也有些拍马屁似地笑道:“圣姑果然厉害!咱们这一次万里跃进,一下就跳到了魂族的背后,恐怕魂族打死也想不到,它们会败在这里。” “不过咱们虽然跳了进去,但是这出击的时机也是要紧。人族这边倒还好办,毕竟有青凝谷在,想来大致消息都能获得。” “但是魂族那边就有些难了,毕竟不是魂族自己人恐怕很难得到它们的信任。咱们是不是得让黑阿石登场才行了?圣姑可想好具体和它交涉的措辞了吗?” 海兰珠微微一笑道:“我以军情安危为由,虽然将它带在身边,却已经将它彻底封绝起来。想来我军虚实,它绝对无从知晓。” “虽然现在魂族和三派大战,但是上古鬼族和魂族的商路我可都是一直努力有所维持。因此回头我会假意让它觉得我们是用商队将它带入魂族境内,想来这么一来,它就难以起疑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错的办法,只是咱们在它身上难以下什么手段,万一将它放了回去,脱离了我们的掌握怎么办?” 海兰珠倒是颇有信心地道:“以我从魂族内部弄到的消息看,大长老恐怕很难撑得过这一仗了。而二长老一旦得势,魂族只内恐怕更加没有它立足之地。” “因此这件事情它也跟我分析过,为今之计,唯有趁大长老还在的时机,彻底将二长老一脉废除才行。” “按照黑阿石的意思,只要我们能给它一些支持,尤其是绕过二长老一脉的阻碍,让它能偷偷潜入进去。它就有信心鼓动大长老,真正将这些隐患全都拔除。” 千云生顿时明白过来黑阿石的想法,和海兰珠互望一眼,不太肯定的道:“所以圣姑是希望.......?” 虽然千云生话有半截没有说出口,但海兰珠知道他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因此点了点头道: “你猜的没错,这件事情要是黑阿石失败了,自然也会搅得魂族大乱。二长老一脉和大长老一脉的恶斗自然难以避免,那到时候我们乱中取利,自然计谋也能实现。” “要是万一黑阿石成功了,魂族元气大伤不说,一旦黑阿石重新回归魂族的决策中枢,恐怕清洗二长老一脉、重新夺权,就有得够它忙的。” “那凭着我们和它的关系,从中借用一番,就算想要失败,也是极难。” “而万一真要是黑阿石成功能清洗了二长老一脉,再次进入魂族决策的核心。以我们对它的了解,和它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觉得魂族还有可能会像今天一样团结吗?” 千云生听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地抚掌笑道:“妙啊!圣姑这一招真乃是釜底抽薪的毒计!” “我之前只是想要黑阿石一个人的命罢了,圣姑你这是想要魂族一族的命啊!” 海兰珠微微一笑道:“你也说了,咱们的天道种子想要长成参天巨木,那可是要海量的资源才可以。” “这魂族就算打得再惨,对于我黄泉小世界来说,也算是一块肥肉了。” “你觉得,我会舍得放过它们吗?” 正文卷 六一三 舌簧说长老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本来还和三派前线打得有来有往的部队,突然间就如山塌了似的雪崩下来,也让魂族的最高会议变得更加的沉闷。 大长老那宛如风中残烛般的魂火,黯淡得如同魂族命运的前景般,变得晦涩难明。 每一个魂族的心底都暗藏了一个问号,难不成好不容易从深渊中挣扎出来的它们,又要再一次的被打入到深渊里去了吗? 这样的氛围和这样的疑问显然不可能不传递到最高决策的会议之上,因此整个会议乌云密布,显然已经到了决定魂族命运最为重要的时刻了。 会场上气氛压抑,只听得二长老一个人在那里咆哮道:“虽然我们暂时把人族阻在了黑蛟河一线,但又有什么用?” “现在不但之前占得的地盘全丢了,就连界山和幽暗森林也都丢给了人类!” “最致命的还不是地盘,而是我们最为精锐的队伍!我们好不容易成功换装的那一批,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诸位!诸位!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提议,请出圣器吧!” 二长老“圣器”那两个字一出口,就宛如说出了什么最为禁忌的名字似的。顿时台下立刻就如煮沸的铁锅再也压不住的盖子,轰然“嗡嗡嗡”起来。 一时间整个场面大乱,显然作为魂族最为重要的那两个字,似乎就连二长老稍微提上一提都能在魂族内部掀起轩然大波。 就在二长老提出“圣器”这两个字的时候,本来已经是沉寂的如一块石头似的大长老,也微微抬起了它那低垂的头颅。 只见得它稍稍抬了抬自己枯白的骨手,下面的宛如集市般的声音立刻就嘎然而止。 然后大长老那冰冷又苍老的声音就传出来道:“世事虽然艰难至此,但诸位也绝不可轻言放弃。” “当年我等先辈在何等艰难困住中保住我魂族的命运,于绝望之中起于微末,诸位难道都忘记了吗?” “你等全要明白,我等先祖在何等不堪、不曲、不息中奋发而起,才是我魂族的精神和脊梁。” “行了,你们的想法我都听了。本来人族势大,我等就是以弱击强。所谋之事虽然失败,但也绝没有什么好怨的,无非重整旗鼓,再来就是。” “难不成我魂族连这一点勇气也丧失了吗?!” 下面的魂族一齐低头,全都躬身道:“谨听大长老教诲!” 大长老说完这句,稍微歇了歇,叹气道:“世事发展至此,我身为一族长老,绝无可推卸之责。” “况且我本也时世无多,就让我再为我魂族做一次贡献吧!” 大长老这么一说,顿时下面全都惊讶声四起,纷纷道:“大长老不可!” “大长老乃是全族核心,如何能轻动!” “大长老不要说了,就让我等再带着手下上去拼一拼吧!一定能把人类挡在黑蛟河畔!” 甚至还有人大声道:“我等已经和魔门取得了共识,他们会多派高手前来,与我等共同守御。无非就是我们多付出些利益罢了,事情尚有可为,还请大长老三思!” 大长老微微伸了伸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道: “你们都知道,这荧魂婆娑木是我的最后希望。但可惜天意并不垂怜,巴夯之石的谋划又已然失败,这说明到了我该为魂族尽最后一份力的时候了。” “你们不要悲伤,能死在战场是我的荣耀,能为魂族而死更是我的光荣。难不成你们觉得,我希望最后是坐死在这宝座之上的吗?” “行了,就算我走以后,也不算什么。只要我们有圣器在,你们好好将圣器守住,我魂族就有希望。” “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会将三大派挡在黑蛟河外,起码能给诸位争取数百年的时光。想必数百年后,你们有圣器的帮助,我族又将能重新恢复荣光!” 大长老一边说,一边下面就已经开始幽幽叹叹地泣不成声。当然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哭泣,又有多少是流下了喜悦的泪水,暗暗觉得自己终于有出头之日了,那恐怕就只有它们自己知道了。 “行了!”大长老再一次轻轻摆了摆手,大概没有谁会喜欢自己还没有死的时候,就有一群人在自己的身旁哭嚎。因此道:“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你们也不要太过伤心。” “都下去吧,全都去准备起来,记得争取把人族全都骗到黑蛟河这边来。我们要让他们明白,就算是我魂族失败了,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小觑的!” “是!” 众人知道大长老这会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了。于是全都一个个躬身行礼,向这个为了魂族殚精竭虑到最后一刻的可敬长者表达自己的敬意之后,才慢慢退了出去。 等到众人全都走后,整个大厅彻底的安静下来,大长老才冷冷地道:“行了,出来吧,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可以现在说了。” “要是你说的话让我听了不感兴趣,我会亲自动手来清理门户!” 大长老这么说着,从它的高坐背后,转出来一个身影,正是黑阿石。 只见得它把头一低,将自己的面容很好的隐藏在阴影之下,然后才匍匐下来道: “大长老,我在后面都听了。我们魂族之所以到现在这个境地,全都是二长老和三长老的错!它们害怕承担责任,把事情都往外推,但却逼着要你来承担!” “甚至我还听说,正是因为它们故意不肯尽心,所以才导致了巴夯之石那里出了问题。它们早就想大长老你死了,好让它们能早日取而代之!” 黑阿石说了这么多,就看着大长老依然山峙渊渟的样子,根本就无动于衷。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暗暗道看来打感情牌是没有用了,只得立刻转变语气地道: “我这次还得到了不少人族高层有用的情报,其实人族虽然初步收复了东海,现在又在南蛮与我们鏖战。” “但是东海妖族骚动不断,牵扯了他们巨大的精力不说,魔界和灵界也给了人族很大的压力。” “它们不少的大能全都被魔界和灵界拖在了天外天外,根本很难抽得出手来。以至于这次坐镇对付我魂族的大能,竟然只有天苍子一个。” 大长老语气微微失望,冷然道:“就是这些?” 黑阿石心中叫糟,其实它所谓的人族高层的情报,全都是千云生和海兰珠透露给它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争取能最大限度的把它发挥出来,彻底将魂族搅乱。 不过显然千云生和海兰珠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看似极其秘密的消息,在大长老这里,根本就是和小打小闹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他们一方面把大长老想得太简单了,一方面又被黑阿石自抬身价,吹嘘自己能说动大长老所蒙蔽了。 要知道对于大长老这样的一个看尽沧海的大能来说,想要仅仅依靠这些就能打动它,实在是想得太美好了一些。 而黑阿石的想法,则本来是想着仗着自己是大长老一脉,又带回来极多人族的消息来重新赢得大长老的欢心。 不过就算它已经预估性地大大降低了自己在大长老心中的评价,但是它也没想到今天大长老就像是变了个样似的。 照说它身为大长老一系,时常都受大长老照拂。又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一直顺风顺水,才将它养成这般桀骜不驯的性子。 但今天大长老分明对待它就像是对待敌人似的,显然它之前丧师辱族,又畏罪而逃,已经触及了大长老的底线,让它极为震怒了。 黑阿石心中一片悲凉,连忙把准备的更多消息偷偷吞了下去。 它知道到了这会,就算它说出再多人类的秘密消息,大长老的巨掌也还是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到时候它什么王图霸业、什么笑看风云,全都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它不甘,它可是黑阿石! 它绝不允许自己走到这样的境地中去,它还有无数的梦想等着它去完成、去实现! 因此黑阿石死命的咬了咬牙,以头抢地、浑身颤抖,带着哭腔地最后一搏道:“大长老,我才是最忠于你,最愿意追随你理想的人啊!” “还请你允许我进入圣器之中吧,我到底是对是错,是生是死,我愿意让圣器来做个裁决!” 正文卷 六一四 生命多可贵 黑阿石愿意进入圣器之中,大长老终于微微动了动容。它沉吟了一会才轻哼道:“你真的愿意进入圣器之中?” 黑阿石听得大长老声音有了缓和,虽然心中苦涩,但到了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它有半点犹豫,连忙抬起头来,大声地道:“是!我愿意!” 大长老追问道:“你可知道,一旦进入圣器之中,如果你熬不过去,被圣器吞噬自不必说。” “就算你是被圣器选定的人选,但那以后就只能如我们这般,变成一幅骷髅架子,每时每刻都要受到无尽的痛苦,这你也愿意?” 黑阿石其实心中但凡有一点的退路,它怎么可能愿意进入圣器之中?要知道整个魂族对于圣器都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圣器确实是保存了它们一族的最后一点火苗,可以说没有圣器也就彻底没有了魂族。 但恨的是,任何一个魂族,一旦进入圣器之中,被吞噬往往是极大概率的事件,最后哪怕是死亡也要经过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痛苦。 但就算是成为圣器所认定的那个代言人,必然会变成了一具骷髅不说,以后日日夜夜所要受的痛苦煎熬和生的诅咒,恐怕比死亡还要痛苦百倍。 因此,就算是到了现在,每年要凑够让圣器进食的魂族,也是让它们种族极度头疼的问题。 毕竟对于圣器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的恐惧,有一丝丝的犹豫和愤懑,而不是全身心的、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圣器的怀抱。 并且在被转化的这段时间始终能承受痛苦而不崩溃的,才有希望能真正的得到圣器的认可。 这显然已经是超越了绝大多数魂族能承受的极限。 但是对于黑阿石来说,强烈的生的愿望早就压过了对死的恐惧,因此它大声道: “大长老,黑阿石考虑好了,这一次我之所以进攻青凝谷失败,除了二长老一脉对我的掣肘以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我的实力不够。” “如果我有了足够的实力,一个小小的青凝谷怎么可能能挡住我的脚步?我相信,只要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我就一定能带领着我们的魂族永远的胜利下去!” “现在,我无比渴望着实力,无比有着强烈的愿望带着我们魂族兴旺下去。所以,我已经全都想明白了,还请大长老成全!” “好!” 大长老终于赞许地点了点头,毕竟最为强烈的愿望,才有能从圣器中走出去的可能。 因此它再一次放大诱惑,以坚定黑阿石的信心道:“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圣器里去。” “半个月...想来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圣器做出判断,你到底是不是它最合格的子民。” “要是你死了,自然以后的一切都跟你没了关系。要是你扛过去了,你就是我们魂族新长老中的一员了!” “到时候我会亲自出手,把二长老和三长老一起带走。四长老虽然不是我最中意的人,但是它性格平庸,想必凭着你的聪明才智,不难有爬到大长老位置的一天。” “是!”黑阿石赶紧低下了头,掩盖住眼眸中的那熊熊燃烧的欲火。 而大长老则轻轻伸手,把它一捏,然后再随意从身边划开一扇白骨大门,带着它钻了进去。 黑阿石这里的动向虽然海兰珠和千云生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已然悄悄的潜入到了黑蛟河的上游。 在这里,与其说是魂族的大后方,不如说是魂族的大监狱。 只见得无数的妖族被分门别类的关押在这里,做着最为低贱和困苦的事情,却得不到一点补充和善待。 甚至就在千云生和海兰珠他们潜伏的这段时间里,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有衰弱的妖族被魂族毫不留情的杀掉,然后再把它们的魂魄全抽出来,将新鲜的肉体运走。 随着南蛮的战事越来越急,显然魂族对于这里的攫取的速度也越发的加快。 千云生看着这里的情形叹了口气,当一种肆意的羞辱变成了惯常的常态的时候。摧残和苛虐、折磨和荼毒、复杂的求生欲和现实的死亡与摧残,共同组成了一幅幅胜过地狱般的景象和画面。 生命在其中是如此的脆弱,每个个体的生存意义在这里也彻底的被剥夺开去,变成了可以计量的数字和斤称斗量的物品。 海兰珠见千云生叹了口气,也微微沉默了一下才道:“行动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从青凝谷传过来的消息,现在三派已经开始准备渡河,按照现在魂族的境况看,搞不好很快这里所有的妖族俘虏都将成为魂族填入战场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只听他声音微微一沉地道:“阿古,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古这会顶着一个魂族的躯壳,兴奋地搓了搓手道:“放心吧,之前不是干过一次了,你们就看我的吧!” 其中之前阿古干的那一次还是千云生临时起意,因此准备的并不充分。 这一次千云生明显准备的充分了许多,因此他再一次检查了番阿古顶着的这具魂族的躯壳,叮嘱道: “虽然我已经对它充分的进行了搜魂,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记得真要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不要犹豫,立刻撤退,我们会在外面接应你的。” 阿古不在乎地挥手道:“放心吧,不就是骗人嘛,又没有多复杂,我跟着你早就学会了!” “你可不要还把我当成在黄沙天壁时候的样子了,这么多年,我可没少进步!” 千云生哭笑不得,暗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啊!还说自己有进步,明显就是学到个皮毛而已。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时间再给阿古做什么人心弯弯绕的辅导,只得鼓励道:“你有信心就好,不过信心可不是自大。行动的时候该仔细就仔细,该大胆就大胆。” “万一遇到了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多想想我平时都是怎么做的!” 阿古发现千云生的唠叨劲头又上来了,不耐烦地挖了挖耳孔道:“咦?刚才有什么小虫子飞进来了,搞得我脑子嗡嗡的,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行了,你就别啰嗦了,不就这么点小事,难不成我还能失手不成?” 说完不再理千云生,而是和海兰珠一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先飞了出去。准备先绕一个大弯,然后造成一个是从远处赶路过来的假象。 海兰珠看着阿古飞远的身形,大概是对于千云生御下水平很是担忧,悄悄地道:“御下不严可是大忌,要不要我传你两招?” 千云生也知道海兰珠说得是实情,别说像海兰珠管这么大一个摊子,他就连身边一个阿古都管得很糟糕。 但是再怎么样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立马头摇得像泼浪鼓似地道: “圣姑你这就不明白了,我这可是最高级的御下之道。只有这样才能调动下面人最大的积极性,要不要回头我把其中的精萃心得给你传授传授。” 千云生说完,就看到海兰珠露出毫不信任的眼神。 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这方面不如海兰珠的,只得装傻到底,顺便转移话题地一指天边道:“快看,阿古已经出现了!” 正文卷 六一五 诈术何其深 随着千云生一指,只见得远处的阿古顶着一个魂族的身躯,大大咧咧地就朝着监牢的正门飞去。 正门口也飞出一队魂族的巡游出来,大声喝道:“呔!哪个部分的,难道不知道这是牢房重地?莫要再靠近了,还不快快报上名来!要是再敢乱动,小心将你也抓了进去。” 阿古倒是颇为蛮横地将令牌一亮,大大咧咧地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还敢抓爷爷,也不看看清楚爷爷手上的这块令牌!” “怎么着,几个小小的巡游,竟然敢耽误军情?小心我拿你们一块问罪!” 魂族的巡游见到一个比自己还横的,不由得一愣。仔细朝着那令牌望去,立马一哆嗦道:“原来是二长老的近卫,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 “您老这是来巡查来了?” 阿古把眼睛一瞪,鼻孔抬得都能望着着天。哼声道:“机密军情,也是你们几个鸟货能问的?” “快点把你们最高头目找来,爷爷我要赶紧入营!” “是!是!”阿古一番作威作福把这几个魂族也唬愣了,它们连忙赔笑道: “上峰有所不知,现在军情紧急,各方面都管得严了。就算是上峰您这样的,也不能轻易入营,还请容小的通禀一声。” 阿古也知道这会也不能随便乱闯,否则反而容易惹人怀疑,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假意面孔一板地道: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还啰嗦什么,老爷我像是这么不晓事的吗,快去通禀!” “是!是!”这几个巡游心中早就把阿古骂了遍,脸上还得陪着笑,赶紧安排了一个人一溜烟地禀告去了。 海兰珠看着阿古的做派,微微一笑道:“黑阿石倒是好心机,给我们弄来的竟然是二长老的令牌,它这是恨二长老背得锅不够深啊!” 千云生也盯着营外的形势,轻笑道:“它大概也想不到我们要这令牌乃是来救这黑泽妖龙一族的,否则就凭这一点,恐怕就能猜到黑泽妖龙在我们手上了。” “可惜,我们是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了。” 海兰珠也眉目微微一沉地道:“只是我们还要去找荧魂婆娑木,不能太惊动魂族。否则等把黑泽一族救出来后,没了顾忌,完全可以将这里屠为白地,想来就没有了后患。” “要不要等我们把荧魂婆娑木的事情搞定之后,反手过来,将这里彻底破坏?” 千云生知道海兰珠的提议,落脚点还是在削弱魂族的上面。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现在太过暴露实力对我们可不见得有利。” “我们现在还是最重要的是要将黑泽一族救出,并乘机搅乱混水,让它们查不到我们的真正目的。” “如果我们这会彻底将这些魂族屠灭,恐怕只会让魂族高层震怒,并且重视起这个方向来。到时候性质和逃走几个逃犯可就变得完全不同,更有可能会不利于我们的安全撤退。” “因此,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有所节制,反正黑泽一族的这笔血债我们肯定要记在魂族头上,回头一起算总账就是!” 海兰珠听了千云生的分析,也知道他是老成谋国之言。赞同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不过里面但凡见到过令牌的这些魂族可全都不能留下,以防回头被黑阿石查到端倪。”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圣姑放心,我已经让阿古带足了胡青青的毒药,这一次所有跟它接触的人,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暴毙而亡。” “而且就算是魂族事后检查,也最多只会发现人类使毒的痕迹。大概还会以为是人类的什么奸细突进到了魂族的后方,绝对想不到是我们动的手。” “另外你不是在另外一个方向也使用了这令牌了吗,我们只会给黑阿石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们用这令牌只是为了我上古鬼族的商队谋些更大的好处罢了。” “它现在急着重新混回魂族的核心,些许小利的损失只是魂族承担又不是损了它的筋骨。” “而且我们表现的贪婪一些它反而会更加放心,觉得我们只是贪图小利。因此如果我们只是表现出在钱财上动脑筋,它恐怕不但不会在意,还会极力帮我们隐瞒。” 海兰珠倒是颇为佩服千云生为了更高目标的坚忍性子,毕竟黑阿石可是屠杀青凝谷的最大幕后黑手,千云生还能颇为冷静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就在它准备再次开口,突然见到千云生的眼睛盯着营门的方向,也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只见得从营门处已经迎出来一个颇为粗壮的犀兽模样的首领,和阿古寒暄道:“原来是二长老的亲卫,不知二长老近况可好?” 黑阿石在将令牌偷给海兰珠的时候,海兰珠顺便问了不少魂族的内部消息,尤其是二长老一脉的,只要不是太过机密的,黑阿石倒是说了不少。 因此只见得阿古模仿着二长老亲卫的指气颐使的样子,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道:“有些事情,能不问的就不要多问。问多了,脑袋还长不长在自己的脖子上可就不一定了。” “特别是各位长老的事情,平时看着没有几两重,上了称那可就是千斤!怎么着,诸位,你们难不成也想往那漩涡里凑?” “我这也是看你们辛苦,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糊涂着点不好吗。有些事情太明白了,是能多长块肉还是能升高官?” “行了,我也累了,有些话我敢说,你们未必敢听。还是伺候着点,我早办完了事情,你们也早点安生!” “是!是!” 要说之前众人就算还对这个什么突然出现的特使有什么怀疑,到这会,听着它一顿官腔,一看就是常年跟着领导身边才能学来的样子,早就相信的五体投地了。 只见得领头的犀兽模样的首领头垂得更低,屁股撅得更高,就差没趴下来给阿古擦鞋子了。 它和众魂族一起,小心翼翼、前呼后拥地将阿古迎到了门前,才极为客气地执手道: “启禀上使,自从这人族占了上风以来,上面就下了严令。就哪怕是二长老亲来,这验证身份的关隘也绝不能废。” “您看是不是麻烦您老移步,站上这验证之处。咱们就是走个过场,绝不敢耽误了您老的功夫。” 阿古听了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这东西是刚刚布置的,再加上最近这里也一直没有重要的人物过来,以至于之前的侦查都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可不是它能犹豫的时候,因此只得装作大度的点了点头道:“无妨。” 然后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才站了上去。 千云生借着和阿古的联系远远地听到那犀兽首领的说话,心中也咯噔一声,暗道坏了,连忙和海兰珠悄悄说了那边的情况。 海兰珠也没有想到前面如此顺利,竟然在入门处遭到如此阻碍。也连忙朝着下面一挥手,打出暗号。 本来其实千云生他们就是做了两套方案,要是万一智取不成,那就只有强攻了。 虽然这样一来,极有可能暴露了他们的虚实和上古鬼族、黑泽妖龙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管是荧魂婆娑木还是黑泽一族,都是千云生志在必得之物,自然绝不可能放弃。” 就在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之际,只见得阿古一站上魂族那个奇怪的东西上面,那奇怪的东西就一阵红光闪起。 不过就在那红光闪起的同时,阿古的令牌上一道白光也同时闪起,霎时间就碰撞在一起直接湮灭了去。 千云生正在奇怪,为何令牌上突然升起了一道白光。 那个犀兽首领却用颤抖地声音道:“原来是密使到了,还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密使快快请进!” 犀兽首领这话虽然让阿古和千云生他们全都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它们反应过来,显然黑阿石给的这令牌比它们想象的还要高级。 因此阿古更加趾高气昂地轻哼一声,摆足了官腔的被迎了进去。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黑阿石虽然不明白海兰珠真正要干什么,但是它显然也没有真的相信它的说辞。大概在它的想法中,最担心的是海兰珠要的利益比实际说的要大。 因此它担心的是海兰珠贪图太大,导致捅了什么篓子,暴露出来,反而连累了它的回归,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的给了一块极为高级的令牌。 其实按照它的本意,为什么给出这令牌,一方面是令牌更加高级,没人敢于质疑,自然出事的概率就会变小。 同时万一真用了这块令牌还出了事情,反正也是二长老的锅,自然让二长老背的更大点才能方便它回头更容易的混水摸鱼,摆脱自己的嫌疑。 但是它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是真正的成全了一番千云生它们。 虽然千云生和海兰珠并不明白黑阿石心中的这些弯弯绕,但是他们见阿古成功的进入营地之内,还是立刻按照之前的预案,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正文卷 六一六 忽悠犀首领 众魂族把阿古迎入营内,以犀兽首领为首,立马将阿古像大爷一般伺候起来。 要不是军营里不允许有军妓,恐怕这会早就莺歌燕舞的安排上了。 不过这也难不到魂族众人,只听得那个犀兽首领腆着脸道:“密使远道而来,如何能不好好让我等为密使接风洗尘一番?” “只是军营简陋,实在非是我等不肯上心,让密使见笑。” 接着突然神秘兮兮地道:“不过咱们这里倒是有些野味,密使要不要开一开眼界?” 说完见阿古似乎并不抗拒,于是再绘声绘色地道:“我们知道密使常年跟着二长老,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但咱们这里倒是有些密使不曾想到的有趣东西。” 只见得那个犀兽首领一边说,一边更加嘿嘿笑道:“密使恐怕不知道,咱们这里,倒是有些颇为水灵的妖族幼女。这些妖族幼女虽然没有我魂族的女人那么可口清甜,但是也别有一番野性风味。” “不知密使大人有没有兴趣,晚上我让它们给你送几个过去。可吃可玩,包保大人在别处绝对没有体验过。”说完嘿嘿一笑,露出了只有雄性才能意会的表情来。 阿古身为灵鬼,感兴趣的恐怕只有另外的灵鬼,闻言不由得忍着恶心冷笑道:“咱们魂族在前线吃紧,诸位在后面紧吃。你们还真是我魂族的好兄弟,讲义气啊!” 那个犀兽首领听阿古这么一说,冷汗当即就下来了,连忙跪地求饶道: “密使饶命!密使饶命!我是猪油蒙了心,才敢在密使面前说这些话。还请密使看在我办事尽心,从没有敢短了上面的任务,勤勤恳恳的份上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说完一边挤出几滴眼泪,一边猛抽自己的嘴巴子。 其实阿古说这个话,也是千云生的叮嘱。反正它是上峰,上来先找机会来一顿杀威棒,后面反而事情才能好办。 因此它见震慑的效果达到了,才开始有意套话道:“行了,起来吧。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训斥完阿古继续冷哼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密使,那想来应该明白我要来干什么了吧?” “明白!明白!”那个犀兽首领被阿古一顿乱敲,早没了方寸。其实它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哪有可能明白什么。 不过现在对它来说,最重要的是要顺着领导说话,千万可不要再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惹得领导不高兴。 因此一边忙不迭地说“明白、明白”,一边赶紧开动脑筋,务必要让自己的这次马屁拍得准一些。 阿古见它一直拼命的说明白,却没有下文。于是摆起官威,拉长了音地“嗯.....?”了一声,那犀兽首领就被吓得再一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对它来说,阿古给它的压力,让它感觉到它这会就像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因此它一边拼命思考,一边努力组织语言地道:“按照我魂族的规定....密使前来有如长老亲临....往往非大事绝不会动用密使.....” 突然它脑子灵光一闪,就像是抓住了什么逻辑似地道:“是不是咱们魂族要对这些妖族.....”说完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阿古正愁自己不知道密使一般有什么职权,到底能做些什么。就怕自己万一说错话或者会错了意思指挥错了,惹起这些魂族的怀疑,导致功亏一篑。 现在被它这么虚虚实实地一番敲打,这个犀兽首领反倒是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都说了出来,立刻让阿古心头大定。 当它发现自己的权限竟然如此之大,甚至能决定整个营地的俘虏生死的时候。那想必自己做些别的,自然毫无问题。 因此它也顿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只听得它绷住表情,继续冷哼道:“你倒还不算笨,本密使这次前来,最重要的乃是有两个任务。” “明天你先把所有见过我的魂族全都集中起来,我要训话。” “另外我来的消息,你也注意让下面人保密。除了你们这些见过我的人以外,其它的无关人等就全都统统不要让它们知道了。” “而且,尤其是我走之后,也务必不要留下一点线索,你可明白吗?” “是!密使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犀兽首领这会答得比任何时候都干脆,大概它心中这会正在庆幸,自己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阿古说完第一个任务后,又接着道:“另外,咱们这里关押的那些重刑犯现在都怎么样了?关得牢不牢靠?” 犀兽首领心中一凛,有些迟疑地道:“大人放心,全都关得牢牢的。大人这次来,是为了这些重型犯而来的?” 千云生之前和海兰珠一起分析过,要是贸然仅仅以一个特使的名义就过来要人。又没有长老会提前传递过来消息,其实并不是最好的谋划。 毕竟这些魂族守卫可不全是吃干饭的,再说他们要提的可是整个黑泽一族。 对于这些魂族守卫来说,仅仅一个特使就要要走这么多重刑犯。如此大违常理的事情,很难不惹起这些守卫的怀疑。 要知道正常的监牢想要提走一个犯人,那层层关隘的审核也是极为的严格。毕竟这里不同于别处,要是这里都能视规则于无物,那恐怕犯人想要越狱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因此阿古故意眼睛一瞪,反其道而行之地道:“这些重刑犯死不足惜,老子巴不得它们都烂死在这里才好,提出去做什么?” “我这次来就是来视察一番,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偷懒,工作做得细不细致。”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现在人族已经打了过来,咱们这后方已经不安稳起来。你们要是把这些重刑犯不小心弄跑了,固然你们的脑袋不保,难不成你以为二长老的脸上就有能光?” “是!是!”听说密使是来检查的,犀兽首领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往往这样的密使过来,按照魂族之前的传统,一般都是来清洗来的。 往往这些所谓的密使,其实都是带着上面的意思。表面上是来巡查来了,实际上就是来揪住一些小错,然后无限放大,最后再按着上面的意思,把这里全都换成自己的人。 因此这也是众人一看到密使就脚软的原因,这些密使一个个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这样的传闻犀兽首领听过太多了,那可真是一个不对,就直接抄家灭族。 当然,它不知道的是,它眼前这个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密使,而是如假包换的假货。 因此阿古就算装得再像,也还是微微和实际的正牌有些出入。 不过之前阿古一顿夹枪夹棒的操作,已经让这个犀兽首领找不到北了。它现在一门心思全都放在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上,阿古稍微对它有些和颜悦色,它就已经弹冠相庆了。 因此就算阿古表现的微微有些奇怪,它也自动做了忽略,一概默认为这是密使对自己的考验。 因此只见它一拍胸脯地道:“密使放心,这件事情就放在小的身上。我保证让密使的消息绝不会再透露出去半分,就是之前知道的那些人,我也会全都让它们守口如瓶。” 见犀兽首领如此表态,阿古终于点了点头赞许了一句道:“行了,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安排去吧。明天一早,我就要能看到结果!” “自然!自然!”犀兽首领颇有眼力劲的一边躬身倒退出去,一边道:“密使放心,您早点休息,小的就不打扰了。小的立马下去安排,明天一早,小的再来给您老请安。” “回来!” 就在犀兽首领快要退到门口的时候,阿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喝了一声。 “嗯?” 那个犀兽首领心中虽然奇怪,但面上还是堆着笑容再次躬身到阿古的面前道:“不知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阿古先假意闭目了一下,然后才悠悠地道:“一开始你说,这里的妖族幼女似乎不错?” 犀兽首领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道:“对!对!您老明察秋毫,小的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唔....”阿古先是假意点了点头,接着沉吟道:“我听说这里关着的妖族,有一些当年都是显赫一时的后代?” “甚至还有些什么凤子龙孙、天潢贵胄?” 犀兽首领立刻反应过来道:“是,是,大人明鉴,原来大人是想要怜惜它们。” “我们这里凑巧正好有黑泽一族,也算是妖族当年最顶尖的存在,它们现在倒是有一幼女正关在这里。” “还有冰鸳一族,虽然和龙族比身份差了一些,但它们一身冰肌玉骨,那也是颇有特色。尤其是其中有两个极为貌美,要不要我都提过来给大人审问一番?” 阿古假意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倒是不用这么着急,反正我在这里还要呆段时间,要不你就先把黑泽一族的幼女提过来吧,今晚我来好好审问它一番。” “是,是!”犀兽首领心领神会,正准备转身去办,就见得阿古用极为冷峻的目光盯着它道:“对了,这幼女平时你们关押得可曾仔细?不会是什么下脚料的货色吧?”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那个犀兽首领声音一颤地道:“这可是重犯中的重犯,我们平时哪里敢随意碰一个手指头。” “要是它们告到长老那里,或者情愿说出什么消息换我们一死,那小的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的。” “今天也就是密使大人来了,否则小的可绝不敢有这个胆子。” “唔....”阿古放心的点了点头,眼睛微微一闭,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似的道:“行了,那就叫上来吧,记得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正文卷 六一七 内神通外鬼 营地外,千云生借着和阿古的神秘联系,总算通过它的口和黑泽一族的幼女一问一答,基本将黑泽一族在营地里的情况弄了个清楚。 掌握完里面的消息,他和海兰珠商议道: “情况倒是比我们想象的好上一些,整个黑泽一族目前在押的还有二十七头。虽然其中有三头彻底的失去了战力,但是比之前黑泽妖龙所要求的十头总算是多了许多。” 海兰珠也轻轻一叹道:“没想到黑泽一族当年如此庞大的家族,现在也已经沦落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黑泽妖龙知道了该是何等伤心。” 千云生也有些戚戚焉地道:“难怪黑泽妖龙会心灰意冷,数万年基业毁于一旦,换作是谁,恐怕都会有些不好受吧!” 海兰珠也点了点头,大概是想到了它们黄泉鬼族们的艰辛斗争史,也有些感慨道:“那具体怎么营救,你可想好了方法了吗?” 千云生微微一笑,心有定计地道:“咱们这次可得做得巧妙一些,最好是不要露出我们的任何行藏。” “因此我在想,完全可以做出一场妖族内部的暴动,想来应该就能让魂族在事后也无法发觉我们的存在了。” 海兰珠点头道:“咱们已经把魂族节节败退的事情传了进去,应该很快就能在这些妖族俘虏中传开。” “不过既然我们目前有此实力,却让它们在里面暴动,会不会反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千云生冷静地道:“要是太过顺利反而不像,反正我让阿古将黑泽一族看好就行。” “圣姑你且这么想,首先如果我们劫狱太过顺利,这本身就是一个会特别引起魂族怀疑的部分,到时候反而会让它们猜到有人在外面给予帮助。” “其次就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是这些妖族逃了出来,肯不肯信任我们还在其次。就算我们愿意,也绝无可能有实力将这些妖族全都救出魂族的地盘去。” “因此这些妖族就算不在暴动中牺牲,恐怕也很有可能在后面魂族的残酷围剿中失利。”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会发现,就算我们真的给了它们帮助,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将它们救出魂族的地盘,恐怕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太好。” “既然这样,再把我们暴露出来就没有了意义。” “我觉得,我们不用考虑太多。还是看妖族在里面需要什么帮助,我们给予配合就行。” “毕竟人妖不两立,我们现在可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说服它们相信我们。搞不好它们还会担心我们营救它们实际是不安好心,觉得会不会是才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海兰珠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些道理,看来暴动是最好的选项。而且它们在里面呆得久了,细枝末节肯定比我们清楚得多。” “搞不好我们在外面觉得棘手的事情,在里面反而会觉得不是问题。” “行了,既然自己的命运终究要靠自己去争取。那我们就看看,这些妖族的求生欲望到底有多强吧。” 三天后,两个魂族的看守将黑泽一族的幼女从密使那里送回监牢,在回来的路上淫笑道:“没想到咱们新来的密使如此厉害,之前咱们遇上的那虎妇鹰女们,可是一个晚上就顶不住了。” “没想到到了密使那里,竟然面对龙女,还能连御三日像是没事人一样。要不是大人严令不许靠近,我都想听一听墙根,取一取经了。” 另外一个看守也目露淫光地道:“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刚才龙女那走路的样子,歪歪扭扭的,真是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看了都让人欲火中烧。” “真是可惜了,大人养了这么久,竟然被一个外来户夺了去,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谁说不是!”之前那个连忙附和道:“不过这次这个密使除了房中那点事情让我大开了眼界外,别的手段倒是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反倒算还是客气。” “等这次事了,咱们大人真的能把这瘟神送走,想来总有咱们兄弟的机会!” 它们两个正这么边走边这么聊着,突然从阴影处窜出两个身影,“扑哧”一声,就将这两个魂族的脖子扭断,顺手将它们的魂魄也一起收走。 就在这两个魂族遇袭的同时,只听得“轰”的一声,突然间整个营地里都大乱起来。 “走水啦,走水啦!” 站在高处放哨的守卫不停的大叫,它看到整个营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往常的种种手段竟然都一齐失了效果,霎时间整个营地里就都躁动起来。 就在这些魂族的守卫们想要立刻组织起来,将这些暴动的妖族镇压下去的时候,它们突然惊讶的发现,最核心的首领、队长们却一个个突然都没了踪迹。 “大人、大人!” 在犀兽首领的洞府门外,一群魂族急得像什么样的,已经完全都顾不得什么,强行打破禁制冲了进去。但是唯一的发现,竟然只是地上的一滩黄水。 其实它们还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形正在最主要的营地首领里同时出现。这种群龙无首的局面,顿时就给本来暴动的妖族们争取了最为宝贵的时机。 等到这些魂族重新组织起来的时候,它们已经惊讶的发现,妖族之中,不少的犯人都已经冲了出去。 尤其是重刑犯的刑区,更加是跑得是一个不剩。 “追!”目前算是整个监牢中目前最大头目,也是临时被众人推举出来的首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身躯颤抖,亡魂大冒。 这要是真的让这些重刑犯全都逃了出去,岂不是它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了? 想到这里,它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大吼道:“快!快!追!给我死命的追,哪怕是死,我也要见到尸体!” 而营地外,黑泽一族的幸存者们正捧着黑泽妖龙的本命鳞片失声痛哭。 大概连它们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千云生和海兰珠陪在一旁,等它们稍稍平抑了一些情绪,才开口道:“诸位,这会可不是能松懈的时候,我们现在可还在险地。” “若是我们不能马上撤退,万一魂族反应过来,被它们发现了端倪,搞不好就要前功尽弃。” “想来这鳞片你们已经看到了,应该知道我所言不虚。黑泽妖龙已经奉我为主,怎么样,你们现在应该对我能足够相信了吧?” “你们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现在就可以立刻带你们离开魂族腹地。我会专门安排人手护送你们,让你们和你们的老祖相聚的。” 见到千云生如此温言相劝,领头的一个黑泽一族大汉模样的妖龙,小声的和同族众人商议了几句,就转过身来行礼道: “我家老祖既然已经认定了您成为它的主人,那我等自然也绝无二心。” “只是刚才主人说还需要我十位同族的血脉涂在老祖这鳞片之上,才能将老祖的真言显现出来。” “这一点还请主人允许我等做完这仪式之后,再来向主人参拜!” 千云生既然已经将黑泽一族救出,自然就不急于这一时,大度地道:“这是自然,况且这里面乃是上古龙语,到底说了什么,还要你们来给我解说一二才行。” “行了,不要犹豫了,我们立刻撤退,等到了安全之处,我们有的是足够的时间。” “是!”见千云生这么说,黑泽一族自然再无怀疑,它们立刻行动起来,跟着海兰珠的队伍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正文卷 六一八 再入玄阴洞 玄阴洞外,千云生看着跟他们一起行动的黑泽一族的幼女,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没有想到,黑泽妖龙的心机如此之深,找到荧魂婆娑木的钥匙竟然就放在魂族的眼皮子底下。 怪不得魂族这么长时间,几乎都要掘地三尺,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实际上人家早就放在了你的眼前,只是你不知罢了。 当然,黑泽妖龙为了保护住这把“钥匙”,真正的实情如何,也只有它自己一个知道,就连“钥匙”本身它也没有告诉。 以至于当黑泽一族将实情告诉千云生的时候,就连黑泽一族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黑泽一族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幼女如此重要,更加无从谈起有什么有力的保护。不过这倒反而让魂族没有起什么疑心,毕竟如果它们真的对这个幼女特别上心,恐怕魂族决无可能查不出端倪。 不过千云生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以黑泽一族当时的情况,黑泽妖龙也只能赌这么一赌,此幼女还小,以魂族的尿性,恐怕养大了再杀才更符合它们的本性。 当然,黑泽妖龙在里面也详述了另外一个方法,是作为万一这个幼女真的被魂族害死以后的替代方案。 不过这个方案麻烦了许多不说,成功的几率还不高。 怪不得南蛮妖族的那么多大妖逃了出去,也没见到真正几个有回来打这个荧魂婆娑木的主意的。实在是千云生听了那方法,也觉得想要达到,准备的东西实在是要求太高。 千云生忍不住又看了眼前这个黑泽幼女一眼,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幼女竟然身居极其稀罕的重瞳异体。 要知道重瞳异体乃是和不死圣体、太古霸体、诸神战体等齐名的洪荒异体之一。 而且更为奇异的是,它的这个重瞳异体也是黑泽妖龙在偶然的机会中发现的。其实正常的洪荒异体,一般都必须要等到它成年之后才能真正的显现出来。 也是因为如此,才被魂族误以为这幼女乃是普通的黑泽一族的一员,没有区别对待。 因此千云生也不得不感慨,也不知道是魂族太过倒霉,还是自己运气太好。竟然如此之多的凑巧之事,才终于藏住了荧魂婆娑木的秘密,没有让魂族得逞。 否则要是万一大长老伤势尽复,那恐怕现在三派和魂族的争斗,也得变成另外一番模样了吧。 这边千云生正在感慨,那边海兰珠得到了消息回报道:“整个玄阴洞已经是战时的状态,全部都封印了起来。” “恐怕,就算有黑阿石给的令牌想要骗进去也是颇难。” 之前领头的那个黑泽一族的大汉,现在已被推举为临时族长,也跟在了千云生的身边。只听它沉声道:“这倒是有些难了,要是入不了洞,就算是重瞳异体也没有办法啊。” 千云生倒是笑了,他也没有想到之前自己无奈留在洞内的祭台,这会竟然还能发挥用处。 他之前还不太明白队长为什么会在这里留下痕迹,现在知道了荧魂婆娑木的真正消息后,他才恍然过来。 看来当时队长已然极为接近这荧魂婆娑木了,所以才会开辟出那个如此隐蔽的石室作为暂时存身之处。 只是令他功亏一篑的,是他没有重瞳异体之类的寻找荧魂婆娑木的方法。否则话,搞不好那时候,队长就可以拿到这荧魂婆娑木,治好幡灵的伤势了。 后来恐怕是队长发现取得这荧魂婆娑木短时间无望,然后才转而去軛龙渊内,用光阴之丝的手法,将摄魂幡的幡灵封印了起来。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后,千云生没有犹豫,带着众人先是藏到地下,然后才悄悄借着之前遗留的祭坛遁了进去。 既然知道了这荧魂婆娑木乃是在玄阴洞内,而玄阴洞内婉转曲折,并不合适大规模用兵。 因此这一次千云生只带了几个精兵进入,除了他和海兰珠、黑泽一族的幼女和黑泽临时族长外,就只带了数十个长老进去。 剩下人等,则全都安排在了外面随时准备接应。 只见得随着众人全都传进了那间队长开辟的密室后,立刻就有一个海兰珠手下的长老趴在了洞壁上朝着外面窃听。 原来这个长老乃是黄泉小世界中极其特殊的一族,它们最为擅长“地听”之术。因此这一次为了寻找荧魂婆娑木,所以海兰珠才把它带了过来,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而和它配合的另外一个长老,竟然能模拟出和玄阴之气一模一样的状态来。 随着它把众人全都罩住,竟然以千云生如此近距离的状态,还是根本就发觉不出它到底和玄阴之气有什么区别。 这两位长老动作迅速,海兰珠的指挥也不慢。只见得它已经指挥着剩下的数个长老将这个石室牢牢的守住,务必不能让他们把后路丢了。 众人在密室中等了一会,才在“地听”那个长老的点头下,千云生悄悄一使自身的功法,将这石室打开。然后就和海兰珠、黑泽一族的幼女和临时族长等几个遁了出去。 众人一遁入洞内,千云生立马就感觉和上次有些不一样起来。 首先是洞内没有上次来的阴冷感觉,也许是伪装成玄阴之气的那位长老的缘故,将真正的玄阴之气都挡在外面。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他运功相抗的痛苦。 其次就是这洞内竟然也热闹了许多,和上一次来罕有人迹相比,这一会洞内竟然时不时就能发出些声音。 看来魂族已然对这玄阴洞内深入了许多,也不知它们到底对于这玄阴洞开发出什么新的用法出来。 而随着众人在洞内站定,那个黑泽幼女的双目间就冒出精光出来。显然虽然它尚未成年,但这个重瞳异体还是极为的霸道,只要稍稍一展现出来,立刻就有种惊世骇俗的气势来。 众人就这么在重瞳异体的指挥下,悄然朝着玄阴洞的更深处潜入。 就在他们行进的还算顺利的时候,突然从前面传出两道人声出来。只听得有一个粗旷点的声音道: “绿影长老,这就说不过去了。怎么着,都到了地头上,你还想要反悔不成?” 千云生心中一动,他记得当时阿古下洞的时候,就是这个绿影长老守在洞口,是当时玄阴洞内的主要几个长老之一。 这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洞内如此之深的位置,而且还像是有意避开了众人似的? 想到这里千云生干脆悄悄打了个暗号,毕竟现在对方正好堵在自己这群人的必经之路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干脆他们先暂时隐藏下来,看看能不能争取将这两人耗走。 果不其然,不知是不是他们因为在玄阴洞深处,大部分魂族都行动不利,还是千云生他们隐藏太好,没有让他们发觉,所以绿影长老说话的时候也不太顾忌。 只听得它冷笑道:“熊霸,情况变了。这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怎么着,你还想用强不成?” 正文卷 六一九 鸿门宴上客 “熊霸!”听到这个名字千云生突然眼红起来,当年他们小队在南蛮全体牺牲,最大的罪魁祸首除了被队长杀灭的黑鹰外,另外一个就是这个熊霸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它! 就在千云生一瞬间回想起很多很多往事的时候,另外一个更加苍老低沉一些的声音呵呵道:“小儿做事鲁莽,还请绿影长老不要见怪。” “只不过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小儿这是晋级在即,需要玄阴洞内的玄阴之气淬体。没了办法,才允诺说出紫电魔兔一族的落脚地。” “绿影长老,这可是好大一注功劳,足够你晋升高层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只听得绿影长老冷笑道:“熊震兄,不是我绿影不肯帮这个忙,实在是下面最近有了变化,跟我一起镇守的那几个最近可是频繁下来。” “你也知道,我这私通你们妖族可是天大的干系,熊震兄不会连这一点也不体谅吧?” 只听得那个熊震又闷哼了一声,大概连它也对绿影的贪婪无耻有些不满起来。 不过它城府更深,还是并不动气,依然好言道: “这样吧,一般的灵石灵草对于你们魂族倒也无用,小儿这还有一些当年从人族那里弄来的魂珠,要不就送给绿影长老吧!” 说完,就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搞不好双方又开始交易起来。 不一会儿,也许是绿影拿到了魂珠,终于满意地道:“也罢,既如此,那就多担着点干系。” “这样吧,我陪你们一起下去。万一有别的长老查下来了,我也能帮着你们遮掩一二。” “你......”大概是熊霸也没想到竟然绿影想要跟它们一起下去,顿时发出了又气又急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显然立刻就被他老爹压了下去。 只听得熊震那略带苍老的声音道:“也好,既然绿影长老愿意帮我们打掩护,那倒是此行的成功率倒是更大了。” “既如此,那绿影长老请!” 千云生听了这么多对话,心中早就明白过来。对方这哪里是什么小儿需要淬体,分明就是冲着荧魂婆娑木而来,不过听情形那个绿影长老似乎也没安什么好心。 因此他生悄悄将自己与熊霸的过节,还有自己对于它们的判断全都跟众人说了说,然后众人才悄悄尾随着它们跟了上去。 随着他们跟着前面的三人慢慢深入进去,就听得黑泽一族的临时族长介绍道:“这个熊震一族当年也是老狮子的手下,不过它们狡诈多变,最是以出卖主子出名。” “它们在跟着老狮子之前已经对不少族群都下过毒手,没想到这次竟然连紫电魔兔也不肯放过。” “还好当年老祖没有允诺它们托庇在我族之下,否则搞不好这一次还不知道又有多少跟着我们的家族遇害。” 千云生沉声问道:“那为何它们也得了这荧魂婆娑木的消息?” 黑泽的临时族长想了想道: “听说后来它们家的儿子又跟老狮子下面的玄鹰一族扯上了什么关系,这次玄鹰一族全军覆没,倒是很有可能荧魂婆娑木的消息它们是从玄鹰一族那里得来的。” 千云生听黑泽的临时族长这么说,想起当时黑鹰和熊霸的关系,点了点头,暗道看来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 而海兰珠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按照你家老祖的说法,除了这重瞳异体外,别的方法想要收取这荧魂婆娑木可是异常困难。难不成它们这么短时间也能全都准备好了?” 黑泽一族的临时族长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也许当年玄鹰一族就对这荧魂婆娑木有些想法,所以暗地里早就有所准备。” “结果现在玄鹰一族全军覆没,所以才便宜了熊家父子?” 千云生现在倒也并不太纠结这个熊霸和熊震准备如何收取荧魂婆娑木,毕竟他们这边可是有重瞳异体。就算是双方同时动手收取荧魂婆娑木,那也必然是他们更容易获胜。 不过既然眼看着前面双方勾心斗角的样子,千云生倒是极其希望它们先狗咬狗起来,最好能先分一个胜负。这样也省得他们出手,同时对付两边了。 因此千云生既然有心做那只黄雀,就悄悄吩咐道:“一会咱们别急着动手,先看看它们会怎么做。” “反正就算这荧魂婆娑木现出真身,咱们再出手抢夺倒也不迟。”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悄然跟着它们往更深处而去。 随着前面三人越来越往深处去,终于它们找了处凹口停了下来。只听得熊震道:“就这里吧,看着已经深入了许多。想来稍稍有点动静,应该上面也很难听得见了。” 绿影长老看了看这里,也点了点头道:“倒是不错的地方,一会你们动手的时候,也不用我费心再挖什么坟墓了。” 熊霸和熊震表情一变,厉声道:“绿影,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绿影长老也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没有看到,熊震你左手捏着的可是人类的一张符箓?” “熊霸,你浑身功力聚集、蓄势待发的样子,难道不是准备一会就痛下杀手,将我立毙当场吗?” 那个熊震乃是一头黑熊模样,不过胡子、眉毛都已然白了。因此说话的时候,眉毛胡子全都一抖一抖的,显得颇为滑稽。 只听得它大叫道:“好啊!霸儿,既然绿影长老艺高人胆大,不怕咱们偷袭,那咱们还客气什么?” 说完,只见得一张符箓就丢了出来。而熊霸则怒吼一声,摇身一变成一头暴怒的巨熊,一合身就朝着绿影长老撞了过来。 那绿影长老则冷哼一声,显然它也早就有所准备,因此根本就不怕对方的偷袭。 只见得它将自己的魂魄一束,立刻就飞出两根魂针。 只听得“铛、铛”两声,除了熊震的符箓给绿影长老造成了点麻烦以外,熊霸父子的全力攻击,竟然全都被绿影长老轻描淡写的就接了下来。 甚至熊霸还轻呼一声,显然在绿影长老的魂针攻击下,还受了轻伤。 “好啊!原来绿影你还隐藏了修为!” 双方这一交手,显然真实的实力就暴露了出来,只听得绿影哈哈道: “熊震老儿,难道你不知道,我不但紫电魔兔一族要全都拿下,就连你们大地黑熊一族我也没准备放过吗?” “行了,老实把入洞的目的交代出来吧!否则我拿下你们再审问你们的魂魄,那滋味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受了!” 熊震显然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虽然现在形势对它不利,但它也没准备束手就擒。 只听得它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绿影,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人就敢吃独食下来捉我们父子两个?你还真是想升官想昏了头!” “既然你想知道我们下洞到底为何而来,那我也不怕告诉你。只不过我告诉你以后,你可得站稳着点,不要脚软。” 熊震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这绿影的表情,当它发现对方被自己越来越慢的语速吸引了主意,突然在声音中带上自己一丝本命神通之术。 只听得它将自己的熊罴神通加持到自己的大吼之中,集中方向只对着绿影长老强力一吼道:“你们魂族不是一直在找荧魂婆娑木吗?那我就告诉你,这荧魂婆娑木就在这洞里!” 它一边吼出这句,用本命神通将绿影长老彻底震住,一边和熊霸极有默契的四掌一拍。 只听得霎时间宛如平地卷起了一阵飓风,瞬间这四只熊掌就拍到了绿影长老的身前。 正文卷 六二零 黄雀谁在后 “嘭”的一声,虽然熊家父子这一招又狠又急,但显然绿影长老的招式更加诡异。 在千云生看来,表面上熊家父子的声势很大,似乎恨不得一招就要将绿影长老毙命。但实际上,却根本连绿影长老的一片衣角也没有碰到。 那个熊震虽然自恃自己神通了得,但是魂族一身本事全都在自己的魂魄之上,又如何能真的被熊震一吼,就震晕了过去? 果不其然,随着熊家父子四掌拍下,绿影长老早就遁到了一边,拍掌冷笑道: “哈哈,果然是荧魂婆娑木!我就猜以你熊震贪生怕死的性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好处,能让你亲自冒险前来。” “莫不是你们想偷了这荧魂婆娑木,远走高飞不成?” 谁知道熊震父子竟然没有为刚才偷袭不成而沮丧,反而像是看着个死人一般看着绿影长老。 绿影长老话刚出口,见到熊家父子的表情不由得暗叫不妙。就在它身形刚想行动之际,突然间腕口一疼,一条幽黑的大蛇竟然从阴影中爬了出来。 “阴影之蛇!”绿影长老不由得失声轻呼一声。 而熊家父子见阴影之蛇的偷袭果然得手,哈哈大笑道: “绿影小儿,老夫竟然敢来,怎么会不做些准备?我妖族的阴影之蛇最是你们魂族的克星,怎么样,魂魄中毒的滋味可没那么好受吧?” 就在熊震出口之际,那条阴影之蛇也昂起头来,出言道:“行了,不要啰嗦了。赶紧动手,不要惊动了上面。” “回头找这荧魂婆娑木咱们还要再花时间,速度快点,省得夜长梦多!” “是!”也不知这阴影之蛇和熊家父子是什么关系,熊震倒是颇为听话的就带着熊霸一起夹攻了上去。 这一下顿时形势逆转,绿影长老被熊家父子在正面强攻,又被阴影之蛇在侧后偷袭,再加上它又中了阴影之蛇的蛇毒,顿时就落在了下风。 海兰珠看到这一幕,示意千云生要不要现在动手,将它们全都拿下。谁知道千云生却坚决的摇了摇头,依然把目光紧紧的盯在绿影长老的身上。 海兰珠有些奇怪,眼看着绿影长老败局已定,以它的本事也没有发现绿影还有什么后手,怎么千云生却依然还是如此慎重呢? 其实倒不是千云生的本事比海兰珠更大一些,看出什么端倪出来。而实在是他对于魂族的那一套太熟悉了,所以笃定这个绿影还有后手。 因此对于他来说,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纯粹是基于对于魂族的不信任罢了。 千云生的目标是只有等双方的后手全都放出,他才会出手。这样一来,就能用最小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了。 果不其然,就在绿影长老越来越险像环生之际,突然间熊震痛苦的怒吼一声。前一刻还攻得甚急的它,竟然摇摇晃晃的连退了几步。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发现熊震的那张老脸上,硬生生被拉开了三道血淋淋的恐怖口子。这口子是如此的巨大,不但皮肉外翻之外,甚至都已经能见到了森森的白骨。 而绿影长老一招得手,霎时就由守转攻。只见得“嘭嘭嘭”几声,就将阴影之蛇和熊霸两个也击飞了出去。 千云生暗暗点头,没想到绿影长老心机如此之深,竟然将后手隐忍到现在才突然使出,果然起到奇效。 原来在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从绿影长老的胸口处竟然冲出另外一个魂族出来,因此才导致熊震一时不查,遭了重创。 这新出来的魂族极为诡异,四肢极长但是身子极小,就宛如一只缺了腿的蜘蛛似的。 阴影之蛇一见到对方新冒出来的这个魂族,把身躯盘起,冷冷地道:“好手段,阁下倒是能忍!” “不过我这蛇毒时间越长可是越是深重,怎么样?绿影长老,你这会也不好受吧!” 绿影则傲然冷笑道:“怎么着,现在不敢说必能拿下我的话来了?” “现在你们恐怕已经担忧,不但拿不下我们,只要我大声一些,就直接能将上面的同族叫下来吧!” 谁知阴影之蛇也冷笑道:“既然绿影长老这么大公无私,那就请自便就是。反正我等虽然保不住小命,但是把你们两个拉下水来想来绝无问题。” “怎么样?绿影长老,私通妖族可是大罪,难不成你也想尝尝被你族的圣器吞噬的痛苦?” 阴影之蛇这么一说,顿时场中的气氛为之一僵。只听得绿影长老皮沉吟了一下,才笑肉不笑地道:“好!好!没想到原来你才是整个里面主事的。” 说完一拍双掌道:“既然你已经看明白我们谁都不敢惊动上面,那就在下面分个你死我活吧!” 说完,就要和另外一个魂族夹击而上。 谁知道这会那个阴影之蛇却冷哼道:“绿影长老,我记得你是二长老一脉的吧?” 阴影之蛇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却让绿影长老身形一顿,目光微冷地道:“怎么,莫非阁下有什么见教?” 阴影之蛇冷笑一声道:“见教可不敢当,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个建议。既然我们双方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不如干脆大家谈一个交易?” 绿影眼神微眯地道:“什么交易?” 阴影之蛇轻轻摆尾道:“据我所知,之所谓你魂族如此急切的想要这荧魂婆娑木,乃是要救助你族的大长老罢了。” “但是阁下既然是二长老一脉,据我的了解,那这荧魂婆娑木阁下也并不是非要不可。” “怎么样?不如阁下让我们将这荧魂婆娑木取了去。” “而我们不但可以将紫电魔兔一族的藏身之地告知阁下,就连这大地黑熊一族的方位我也可以一并告知,只要阁下愿意让熊震父子随我离开就行。”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总比我们两败俱伤,都死在这里为好。” 绿影长老眼神一缩,刚想说话,谁知道熊震却在一旁道:“大人.....” “闭嘴!”熊震刚想说话,大概还想为自己一族求情,就听得阴影之蛇怒骂了一声道:“都是你办事不利,还有什么好说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妇人之仁?!就算我们这次能得手,你还以为你那些族人你能保全?” “反正只要留着你父子在,你们熊家就不算完。等我们找到安全的栖身之处,你再多娶几房就是!” 绿影长老听阴影之蛇这么一说,想了想冷笑道:“倒还真是好算计!” “不错,这么一来,的确没必要大家再这么打生打死了。只是这荧魂婆娑木可是好东西,难不成你们想让我见了宝物而空手?” “这样吧,除了你刚才的条件外,这荧魂婆娑木你们再分我一半。怎么样,我这条件不算苛刻吧?” “一半?!”阴影之蛇也没有想到绿影长老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不过它也是心思阴沉之辈,想了想就干脆地道:“不行,最多分成三份,我们三家各拿一份!” 阴影之蛇这会突然把熊家单独算成一家,主要是它最少需要的也就是荧魂婆娑木三分之一这么多。因此它一开口就先保住自己的利益,至于熊家觉得够不够多,那就不在它考虑的范围内了。 绿影长老也知道这恐怕已经是对方的底线了,想了想就准备开口同意。谁知道,突然有一道声音在旁边轻笑道: “诸位想得如此之好,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正文卷 六二一 玄洞有灵木 随着千云生冷嘲出声,绿影长老等人这才知觉自己被围了起来。 特别是绿影长老微微一愣,照说玄阴洞已经早就被封闭了起来,这些人是怎么钻进来的? 这不由得让它眼睛骨溜溜直转,毕竟它自己也是这么把熊家父子放进来的的。所以想当然的就觉得,是不是有别的魂族将眼前这些人放了进来。 这么一想,就更让它觉得,搞不好眼前这些人恐怕还不是全部,甚至他们还留有后手。 而一见到千云生他们,阴影之蛇在一旁也眼神一缩。它大概也没有想到对方阵中竟然有黑泽一族,不由得有些惊讶地道:“黑泽妖龙?!你们这一族不是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吗?” 黑泽一族的代族长冷笑道:“阴影之蛇,你们一族之前可是托庇在我黑泽一族之下。怎么着?现在见到老主人,难道你还想顽抗吗?” 阴影之蛇不由得暗暗叫苦,它虽然在所有人中实力最为强大。但自古龙蛇相克,它一身本事遇到别人还好,遇到龙族那可真是被克得死死的。 就在阴影之蛇和黑泽一族说话之际,站在一旁的绿影长老和它身边的魂族突然一动,立刻就有两道讯息分头窜了出去。 原来它们一看到千云生如此之强的队伍,就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幸免,因此拼死也不准备让千云生他们好过。 但让它们大为惊讶的是,自己的拼死手段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一点波澜都没有掀得起来。 千云生见到绿影长老它们的动作,冷笑一声道:“既然我等敢于现出身来,又怎么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 “你以为你们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却没有引起上面的注意?还不是我们帮你出手掩盖了。” 说完不再犹豫,直接轻轻挥手,喝道:“动手!” 之前众人早就躲在一旁,将双方的手段都看了个干净。更何况熊震、绿影两个还身上有伤,阴影之蛇更是被黑泽族长克住。 因此千云生他们一冲上来,魂妖两方顿时就溃不成军,被他们分割包围,各自为战起来。 而千云生也同时将问心珠与阿古招出,摄魂幡一展,就彻底把熊霸装了进去。然后才在摄魂幡隔绝出的空间里露出身形,望着熊霸冷笑道: “熊霸,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熊霸被摄魂幡压着,空有一身本事,但却根本使不出来,只能被动防守。 它听千云生这么一问,不由得一愣,仔细朝着千云生看了看,才恍然道:“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魂珠和灵石!” 其实这也不能怪熊霸被千云生提醒以后,到现在才认出他来。实在是只怪当年千云生过于透明,大概对于熊霸来说,当是也只是觉得他像一个苍蝇般讨厌罢了。 估计它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当时仅仅是苍蝇般的透明角色,现在竟然已经成长成了能够杀灭它的存在。 千云生则冷笑道:“当年朱吉惨死的时候,恐怕也有你一份功劳吧!不过没关系,我会收了你的魂魄,自己慢慢来搜!” 说完之后,只见得阿古从千云生的身边冒了出来,嘿嘿一笑间,就带领着摄魂幡的无数魂魄将熊霸彻底的淹没了下去。 千云生这里战斗顺利,别的地方也战斗不慢,不一会儿魂、妖两方就溃不成军,被一一擒下。 随着众人将熊震等全都擒住,自然将那寻找荧魂婆娑木的东西也搜了出来。 千云生将其中的物品一一取出,笑着道:“这下好了,没想到无意间两个方法都凑齐了。咱们等会找这个荧魂婆娑木就更有把握了!” 海兰珠看着这么多东西,其中不少东西极其难寻,没想到竟然也被凑齐了,也点了点头道:“看来它们倒是觊觎荧魂婆娑木许久,东西准备的倒是够全。” 既然万事俱备,自然千云生他们也不废话,立刻开始。 只见得先是千云生从它们准备的物品中掏出一小块万年凤唳之香来,用灵火慢慢将其烤化,不一会儿,那凤唳之香的特殊香气就慢慢地被烘烤出来。 随着千云生将这万年凤唳的香气释出,然后就朝着站在一旁的黑泽幼女叮嘱道: “注意,这荧魂婆娑木将要成精,因此我们务必先沉住气,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宁慢勿快,你可明白吗?” 黑泽幼女不知是不是自幼教养不错,因此倒是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度。只见得它沉稳的点了点头,就立刻将重瞳之目一睁,仔细的判断起这凤唳香气的走势来。 原来按照黑泽妖龙之前所言,抓这荧魂婆娑木乃是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就是用诱妖之术,将这荧魂婆娑木诱出,然后再用布置好的绝灵之地将其抓获。 但是这个方法有两大弊端,一是万一荧魂婆娑木正在沉睡,极有可能对于这诱妖之术毫无反应。 如此一来,一旦如万年凤唳香这样的东西彻底用尽,或者荧魂婆娑木根本不踏入绝灵空间,那想要抓捕荧魂婆娑木也成了笑谈。 而第二个方法,乃是利用重瞳之术能看破一切的能力,找到荧魂婆娑木然后对其进行抓捕。这样一来,就算失手个两次,想来只要给大家足够的时间,就定然就能将这荧魂婆娑木抓住。 不过既然千云生现在两个方法全都在手,自然没有只用一个的道理。 因此他准备让黑泽幼女配合着这万年凤唳香,先快速找到这荧魂婆娑木的藏身之地。然后再针对性的布置绝灵之地动手,想必能最快速度的速战速决。 因此他们先是点燃万年凤唳香,然后再由黑泽幼女根据凤唳之香的流动,悄悄地朝着荧魂婆娑木藏身的地方而去。 这样一来果然速度一下快了许多,黑泽幼女只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发现了一块毫不起眼的大石。 大家悄然遁到附近,就看到被点燃的万年凤唳香,正一呼一吸之间,被那个大石慢慢吸取呢! 众人也没有想到,荧魂婆娑木的藏身之术如此厉害。大家都靠得如此之近了,竟然也没看出丝毫异样出来。 要不是黑泽幼女重瞳之术端得妖孽,否则他们仅仅凭着跟着万年凤唳香的流动前进,搞不好就会从荧魂婆娑木的藏身之处擦了过去。 如果是那样,必然就会将荧魂婆娑木惊醒。到那个时候,再要想抓可就难了。 千云生微微点头,这凤唳之香果然是荧魂婆娑木最为喜爱之物,哪怕是它正在沉睡,竟然也会不由自主的呼吸。 既然已经找到正主,海兰珠它们就全都悄然散开,悄悄将那些当时熊震准备的物品全都逐步用了起来,开始在荧魂婆娑木的周围制造绝灵空间。 而千云生则守在黑泽幼女身边,等着绝灵空间一旦形成就立刻动手。 不过就在众人悄悄布置之际,不知是哪里动作稍大,还是荧魂婆娑木天生就警觉性极高。只见得那不起眼的石块竟然微微一颤,就像是立刻要苏醒的样子。 对于千云生来说,众人在洞中呆的时间自然是越短越好,特别是绿影长老下来之后,如果迟迟没有上去,搞不好会引起别的魂族的疑心,下来查探。 因此,这一次出手,他是务必要一击必中,绝不容有失的。 所以他一见荧魂婆娑木竟然有了动静,而众人的绝灵空间还没有布置好,立刻毫不犹豫地一丢手。 顷刻间,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就飞了过去,“啪”的一声就粘在了荧魂婆娑木的身上。 正文卷 六二二 忽闻惊消息 其实千云生丢出去的这个东西也价值不菲,乃是号称散中第一的朝元一气散。 这东西平时主要是道家用来修炼所用,乃是养气之物。但是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用在这里对付荧魂婆娑木倒是正好。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么一团黑忽忽像浆糊一般的东西丢在了荧魂婆娑木上,立时间就宛如让荧魂婆娑木喝醉了酒似的。虽然它还是勉强想动,却显然有心无力起来。 “快!” 大家见千云生连朝元一气散都丢了出去,知道已然惊动了荧魂婆娑木。只要一会荧魂婆娑木摆脱了朝元一气散的药力,恐怕立时就会遁到别处去。 因此众人全都现出身形,速度加快,显然也不再去管是不是会惊动荧魂婆娑木了。 不过这样还是不够,朝元一气散虽然厉害,但是这荧魂婆娑木已然年久成精,恢复的速度倒也极快。 再加上不知是不是熊震它们身为妖族,要搞人类的东西还是太过麻烦,所以准备的这朝元一气散也有些成色不足。 由于这两方面的原因,造成了荧魂婆娑木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恢复过来。 千云生心中暗骂,这熊震准备东西怎么也不知道用点上好货色,就这么贸贸然前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魂族和人类大战越来越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这些残存妖族的生存,所以熊震才会如此挺而走险。 就在千云生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丢早了,早知道这东西成色不够,就应该再晚点丢出来之际,他身边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定!” 只见得千云生旁边黑泽一族的幼女双目间射出两道精光,就牢牢地将荧魂婆娑木困在了原地。 千云生见了黑泽幼女的表现,不由得大喜,暗道这重瞳异体还真是这类灵物的克星。 不过显然荧魂婆娑木等级颇高,黑泽幼女的重瞳异体虽然能将其困住,依然也颇为吃力。 于是他毫不犹豫,连忙一边轻喝:“快!它坚持不了太久!”一边从藏身处飞了出来,将摄魂幡一举,就立刻轻喝道:“轮回阵法!” 原来千云生这轮回阵法乃是佛家阵法中的精义之术,佛家功法本就对镇压、封印极有心得。 因此他这阵法虽然不能将荧魂婆娑木彻底困住,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能尽量多拖延几息也是好的。 就这样,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总算在荧魂婆娑木将要脱困之际,彻底将它困住。 而随着绝灵之地的成型,只见得荧魂婆娑木那里悲鸣一声,就像是显出原形似的,逐渐褪去了石块的伪装,露出了一株宛如牡丹般大小的真身来。 千云生这边也终于松了口气,他虽然好奇荧魂婆娑木怎么长得不像是参天大树的样子,反而矮矮的就像是一丛灌木。 但现在显然不是让他纠结这个的时候,因此他将摄魂幡和轮回阵法一收,就朝着黑泽幼女点了点头,示意它上前。 黑泽幼女上得前来,接过千云生递过来的一把玉色小铲,将重瞳之眼打开,立刻开始绕着荧魂婆娑木的周围挖了起来。 原来收取这荧魂婆娑木也颇为讲究,若要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损失其药性。 这就又显示出重瞳异体的强大了,一般的采掘方法,很难对于荧魂婆娑木的挖掘毫无损伤。 主要是荧魂婆娑木实在是跟周围过于完美的隐藏在一起,一般你很难搞清楚到底哪些是荧魂婆娑木,哪些是它根植之地。 但如果你不将荧魂婆娑木剥净取出的话,一旦荧魂婆娑木离开它存生之地之后,又会迅速的和那些没有剥净之物结合在一起,如果是那样的话,它的药力只会损伤更大。 因此,一般取荧魂婆娑木的方法都是哪怕少取一些,也要尽量保证荧魂婆娑木的纯洁性。但是这样一来,和完整的荧魂婆娑木相比,恐怕只能取得它五成的药性了。 这些全都是黑泽妖龙在留言里一再嘱咐的,不由得他们不慎重对待。 黑泽幼女幼女在那里努力将荧魂婆娑木干干净净的挖掘出来,千云生这里倒也没有闲着,他将刚才抓住的熊家父子的魂魄和魂族的绿影长老等全都抓了出来。 不过凭千云生现在的实力想要搜魂它们的魂魄还力有不逮,只能等到回去让黑泽妖龙动手。 因此,他只得以阿古为主,在海兰珠等的帮助下,开始先用诱导之术,让它们口吐真言的初步审问起来。 这么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立刻让众人都皱起眉来。 先是海兰珠有些惊讶地道:“没想到竟然魂族大长老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这一点竟然黑阿石提也没提,果然是阴险至极。” “大概它是巴不得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正好不小心凑到大战的近前,来个全军覆没吧!” 千云生则考虑到另外一层,悚然一惊道:“不好,若是这样,岂不是青凝谷就要危险了?我记得青凝谷也有部分是随军出征,也开过黑蛟河了。” 海兰珠算了算时间道:“我记得青凝谷除了有少量的人手驻扎在白照滩外,大部队应该都随着解溥宗渡过黑蛟河了。” “根据我们刚才问到的情况来看,魂族大长老应该会在十日后动手。这么算下来,我们就算立马出发去通知他们,这时间也已经极为紧张了!” 千云生也算了算时间,发现怎么都不够,干脆咬了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冒险穿过战场,去通知它们,想来这样恐怕还有机会将他们带出险境。” 谁知道海兰珠这一次却摇头道:“不行!来的时候咱们可是说好的,你是一步都不能离开我身边。怎么着,你这么快就想要反悔不成?” 千云生一愣,想起自己当时还真是这么承诺的。不过眼看着青凝谷众人身在险境,这青凝谷对他们来说又是中枢之处,几方联系都要用到青凝谷,他又岂能坐视不理? 因此他焦急地开口道:“圣姑!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可不能迂腐!” “正所谓事可从经,亦可从权。咱们这时候要不马上行动,可就真的要晚了!” 没想到海兰珠却冷静地摇了摇头道:“平时看你小点子挺多,怎么遇到大事反而冷静不下来?” “这件事情我们确实要办,青凝谷众人我们也一定要救,不过却不见得一定要用你那个法子才能办到。” 千云生一愣,听出海兰珠话中有话,不由得也冷静了一些。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也实在没想出什么更好的点子,因此诚心请教道:“圣姑难道还有更高明之策?还请圣姑教我!” 海兰珠冷冷一笑道:“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既然大长老那边还没有发动,咱们就让它晚点发动就是!” “晚点发动?”千云生一愣,他倒是还真没朝那个方向想过。 海兰珠指着眼前抓住的这些人,详细解释道:“难道你忘了,大长老为何这时候会悍然发动,愿意和三派修士同归于尽?” “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它找寻荧魂婆娑木无果,伤势修复无望?” “但若要是我们给它带去消息,就说这荧魂婆娑木的事情又有了进展。甚至几天之内就会有结果,你觉得大长老还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去寻死吗?” 千云生被海兰珠这么抽丝剥茧的一分析,终于眼睛也慢慢亮了起来,拍掌道: “对啊!咱们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去通知青凝谷那边,一路去忽悠大长老。这么一来,岂不是就能多争取几天时间了!” 正文卷 六二三 一桃与二士 海兰珠点了点头,朝着熊家父子努了驽嘴道:“不但如此,而且黑泽一族的事情,也可以栽赃到它们身上。” “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就能将我们摘得一干二净了吗?” 千云生豁然立起,绕了两圈道:“妙啊!只要魂族一抓到大地黑熊一族搜魂,想来轻易就能搜出熊家父子图谋荧魂婆娑木的消息。” “这么一来,利用思维惯性,岂不是之前我们所作的一切都能完美的栽到它们的头上了?” 海兰珠微微点头,笑道:“怎么样,这方法是不是比你那方法要高明了许多?” “虽然最后魂族依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可就能从容布置许多了。” 千云生心悦臣服地道:“还是圣姑高明,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魂族那边,我们只要派一个得力的人手去宣布这个消息就可以了。” 谁知道海兰珠摇头道:“大长老万一出事,恐怕魂族就得剧烈震动。这时候派谁去我都不放心,还是我专门跑一趟吧!” “至于你,完全可以带着荧魂婆娑木遁回天道种子身边,先交给黑泽妖龙,然后再从后方赶去通知青凝谷众人。虽然路程上远了一些,但是胜在安全。” “而且你出了青凝谷后,也可以借用三派的传送法阵赶到前线,这么一来,速度上也更有保障。” “至于黑泽妖龙一族,可以跟着我的手下走通道先撤回到白照滩。等着你将青凝谷一行撤回来以后,再由你带着它们撤回到青凝谷内修整。” 千云生暗暗盘算了一下,发现只有海兰珠这个计划最为妥当,于是点头道:“如此就是辛苦圣姑这边了,不管你怎么与魂族虚以委蛇,毕竟大战在即,还请一切小心!” 海兰珠颇有把握地微微一笑道:“放心吧!这次我只会带两个死士过去,事情一旦不对,我就会在它们的掩护下立刻用天道种子遁走。” “倒是你这边,还必须要分秒必争才行。” 千云生算了算道:“三天!只要圣姑能多给我争取三天的时间,想来足够我想办法追上青凝谷众人,然后把他们撤离回白照滩来。” 他这边刚和海兰珠商议出一个轮廓,荧魂婆娑木那边也有了结果。 千云生绕着已经被彻底挖出来的荧魂婆娑木,看着它藏在地底的粗大枝干感慨道: “据说这荧魂婆娑木长三千年才有手腕粗细,没想到这一颗竟然已经长到了如此粗壮,恐怕起码得有七八千年的时间了吧!” 他正这么说着,没料到荧魂婆娑木似乎有了丝灵性,竟然向他传来了一缕祈活之意。 这让千云生有些惊讶,不过其实当他看到荧魂婆娑木如此粗壮的时候,也有些舍不得就此用掉。毕竟在修仙界,每万年是一个坎。一旦越过万年的时间,那就往往会有一番质的区别。 眼看着荧魂婆娑木离万年已经如此之近,他其实也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此等灵物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子。 因此,既然荧魂婆娑木有祈活之意,他想了想就对着荧魂婆娑木道:“我今日来取你,也只是为救幡灵而已。” “你放心,我带你回去之后,可以让黑泽妖龙想想办法。争取找一个既能救幡灵,也不伤你性命的方法,你看如何?” 说完只见得荧魂婆娑木轻轻一颤,大概是它虽然灵智不高,但也微微感受到千云生口中的一丝善意。 千云生见此,不再犹豫,毕竟时间紧迫。于是他向海兰珠、黑泽一族、各长老们都打了个招呼,直接就将荧魂婆娑木收入洞天之中,才轻念了一声: “天道界灵,速归我形!”然后就赶紧遁了回去。 ............. 九天后,三派和魂族的战场前线,一道飞梭悄然起飞,朝着黑蛟河遁去。 站在大营中的前敌统领皱眉道:“这个青凝谷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倒霉?眼看着就要吃肉了,却突然被龙虎山招了回去,难道这是龙虎山故意给他们小鞋穿不成?” 原来这是千云生紧赶慢赶,甚至不惜用灵石开路,总算在第八天的时间赶到了青凝谷驻地。 这也是他和解溥宗之间有着极其顺畅的联系,否则光凭他的身份想要进一趟军营恐怕都有着无比波折。 不过还好的是,当时解溥宗还算聪明,不仅找黑白道长要来了两百万灵石的欠条,还弄来了两张空白的盖着龙虎山大印的符令。 因此事态紧急之下,解溥宗连和龙虎山的招呼都没有打,就干脆自作主张用了这空白符令假传了命令。 至于事后怎么跟龙虎山解释,为什么青凝谷会临阵脱逃,那无非就是多花灵石上下打点的事情。 甚至千云生都已经想过,要是实在不行,直接将那两百万的欠条还给龙虎山,想来龙虎山应该也很难再追查什么了。 ............. 而在魂族的大堂上,海兰珠就像是不认识黑阿石似的,朝着它拱手道:“没想到魂族之中竟然再添一位长老,还真是可喜可贺。” “还请七长老以后对你我两方的交易,多多支持才是!” 黑阿石现在一身白骨,可惜已经看不出它脸上的样子。否则它一成功从圣器出来就见到海兰珠,也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过它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它的心思,只见得它虽然也努力装成不认识海兰珠的样子,但还是有些声音奇怪地拱手道: “原来是上古鬼族的圣女亲临,倒是久仰了。这一次圣女一来,就带来了荧魂婆娑木的好消息,还真是令人欣喜!” “想来以后你我两家若要是能互帮互助,互通有无,定然双发都能获得更好发展。” 海兰珠微微一笑,既然客套话说完,她就话锋一转地道:“既然诸位长老今日将我请来,想必是荧魂婆娑木的消息有所进展了?” 二长老虽然心中不满荧魂婆娑木竟然有了进展,但是它现在也没办法发作出来,只得微微轻哼地接话道:“我等照着圣女之言前去突袭大地黑熊一族,果然是有收获。” “只是似乎这中间还是少了寻找荧魂婆娑木的关键线索,因此这才找圣女前来,想要再细细了解当时你遇到这熊族的情形和我交手的经过。” “这有何难?”海兰珠不慌不忙,娓娓道来,还颇为丰富的说了很多具体的细节。 不过它越说,越让二长老皱眉,似乎很难在它的言语中发现什么破绽。 唯一有些对海兰珠不太相信的反而是黑阿石,不过它现在的目标可不是什么荧魂婆娑木,反而是赶紧先巩固住自己的地位。 毕竟自己虽然从圣器中出来,已经向所有的族人证明圣器已经饶恕了自己的罪过。 但它毕竟是有着丧师辱族的败绩,因此怎么能最快速度的将这一章揭过,赶紧培养出自己的死忠班底才是目前它最重要的事情。 因此,直到海兰珠把整个故事讲完,魂族的一众长老们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还是大长老先礼貌的将海兰珠请了出去,然后才在闭门会议上下了最后的命令道:“五天!前线恐怕最多只能多支撑五天的时间。” “因此,这五天之内,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哪怕把玄阴洞翻过来也好,也必须将荧魂婆娑木给我翻出来!” 说完盯着二长老和三长老道:“咱们三个老家伙就不要动了,全力准备吧!万一五天之后还是没有荧魂婆娑木的消息,那就是天意如此了。” “你们就陪我去会一会那个天苍子吧,顺便也可以帮我收尸!” 说完又点了黑阿石道:“既然七长老新晋,那责任就和往常不一样了。这件事情,你也会同一起来办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是!” 黑阿石微微低头,自然知道大长老是在给它铺路。 不过它这会动作规矩的根本就找不出一丝破绽,但到底它心中在想些什么,那恐怕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p> 正文卷 六二四 长老的余晖 云天之外,下面宛如一口煮沸的大锅似的,已经打成了一团浆糊。但上面却还是云淡风轻,就如同老友相聚一般。 二长老三长老两个,就像是大长老的坐下童子似的,和它一起踩着一朵雷光电闪的乌云就飞了过来。 而另外一边,天苍子甚至比它们还早到一些。只见得他骑着一头黄鹿,肩膀上还站着一头灰鹤,见到对方的三大长老飞了过来,长笑道: “有趣啊有趣,听说当年龙虎山的张天师和老狮子一战,大长老就在附近。不知大长老能否跟老道说说,当年的情形呢?” 大长老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就仿佛遇到了长久不见的老友,只要能见上一面,也能欢欣雀跃似的道:“道家云: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 “天苍子你今日不召而自来,恐怕不仅仅是只想听一听张老道的故事吧?” 天苍子叹了口气,摇头道:“当年我还道它龙虎山太傻,先是吕天师,后又是张老道,前赴后继,也不知所求为何。” “今日我站在这里,思索良久,发现他们当年的困惑恰恰就是我今天的困惑。原来不是他们当年太傻,而是我不懂得太多啊!” 大长老脸色丝毫不动,就像是老友闲谈似的,点了点头道:“当年我也不明白老狮子为何要走出那一步,现在我明白了,他分明是早就已经看到了你我今日的处境啊!” 天苍子仔细看了看大长老,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倒是被折磨的不轻,张老道的黄庭经果然厉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有办法将它彻底拔除。” 大长老冷笑道:“当年要不是我拼死一搏,说不定张老道还真能胜老狮子半手。” “可惜啊可惜,你们人族勾心斗角,互不帮助,否则哪能让我魂族将南蛮占了去。” 天苍子知道这是大长老故意要在自己的内心种下一颗失败的种子,利用张老道的死,故意说出遗憾的话语,好让自己生出惋惜、不甘的情绪,这样乘机破开自己心灵的一丝空隙。 因此他毫不受扰地冷笑道:“当年之事,无非是仙人布局,我等皆是棋子罢了。” “怎么着,大长老,你还以为你真的搅动了仙人的布局不成?” 大长老轻笑道:“是不是仙人布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人族倒是越来越衰弱才是真的。” “听说就算是在天外天,人界、魔界、灵界三家争雄,你人族也是最弱的一环。” “难不成,这也是仙家布局不成?” 天苍子被大长老说得眉目一沉,摇了摇头道:“天外天波云诡谲,不到最后一刻,谁又敢轻言胜负。大长老,你想得恐怕太远了一些。” 说完一指下面的巨大战场,冷笑道:“你还是想一想你们魂族的现实吧!” 大长老长笑一声,身躯突然大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要动手之际,谁知道它竟然运指如刀,突然猛插进了身边二、三长老的胸膛。 二、三两位长老一愕,大概连它们也没想到,大长老竟然会向它们悍然出手。 而天苍子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一惊,只见得大长老宛如魔神一般,将双手插进两个长老的胸膛之后,立刻就将两位长老全都吸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就连它们身上的白骨也没有放过,全都吸到了自身之上。 天苍子看到这会已经大变了模样,背生双翅,持着一把骨剑的大长老,气势上宛如又拔高了一截,终于脸色沉了下来。 只见得他身旁的黄鹿和灰鹤也身形一变,变成了两个童子呈品字型和他站在一起,组成了天地三才阵的阵法。 随着他们阵势布下,才哼声道:“好啊!好啊!竟然是斗转星移之术,那就让老道来会会大长老的本事吧!” ............ 黑蛟河畔,千云生看着河对岸那宛如地狱般的世界,深吸了一口气。对岸的现实再一次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南蛮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幕,和今天是如此的相像。 不过那一次他是身在其中,为着自己的小命而挣扎。但是今天,他终于有了点隔岸观火的资本了。 他摇了摇头,不忍再看眼前的惨状,转过头来,对着沙百里道: “看情形一段时间内,南蛮应该都难有大的战事了,估计你们很快就会接到三派回转的调令。” “我和解溥宗先行回去,你带着众人接到命令以后,再慢慢撤回就是!” 这一次青凝谷也算是险死还生,差一点就要跟河对岸的众人是一个命运,因此沙百里哪能不对千云生更加敬佩。 只见他更加恭谦地开口道:“主人放心,这点小事,交给小的来办就是,保证我会把他们全都安安全全的带回去。” 千云生微微一笑,转头对解溥宗道:“这一战过后,恐怕短时间内龙虎山就没有用到我们的时候了。” “之前是龙虎山需要我们,自然对我们处处回护。到了这个时候,要是我们再不知进退,恐怕就真的要惹得龙虎山对我们开刀了。” “回去以后,你跑一趟龙虎山吧。除了主动解释这一趟的事情外,另外将这两百万灵石的欠条也还回去。” “不要舍不得,记得做得漂亮点。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保住了,地盘保住了,那咱们就不算亏。” “是!” 解溥宗心领神会,应了下来。 ............ 乌龙山内,众人都在为胡青青和顾安的回归兴奋不已。 毕竟他们一个个可都是身中胡家的剧毒,恐怕这天下要是没了胡青青的解药,那他们不但逃不过一个死字,反而只会是死得极为凄惨。 但是在乌龙堂内,胡青青却有些叹气道:“我就知道二当家的没这么容易回来。” “当时他非要说他有逃走的办法,但是我总觉得他是在安慰我们罢了。现在看到了吧,天南这次死了那么多人,他果然也毫无消息,你们还说他不是死了?” 顾安在一旁安慰道:“我看钱兄弟不是福薄之人,况且当时他若是没有一点把握,也完全没必要选那一条路,我们尽可以和孙大娘掰扯掰扯。” “既然事情还没有到最绝望的一刻,钱兄弟就主动站了出来,我觉得他定然是有些准备的。” 胡青青有些发怒地轻哼道:“一路上你也是这么说,但咱们都回了一趟蝴蝶谷,再转了过来。要是他逃了出来,早就应该回来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已然遭了毒手了!” 宫小月早就得了千云生的消息,自然心中有数,因此她也连忙帮着顾安劝道:“我大伯聪明机变,我倒觉得就是别人全都死了,他也不一定死得掉。” “大当家的还是放宽心就是,搞不好他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想来他一脱困,就自然会赶回来的。” 李长松最近倒是和宫小月配合的不错,因此见宫小月给他使了神色,也连忙道: “钱姑娘说得没错,二当家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是青青胡姑娘你出事了,我都不太相信二当家的会出事哟!” 胡青青被李长松一句话说得破涕为笑,轻嗔道:“四当家的,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姑奶奶还有大把的年头好活,你竟然咒我出事.......” 李长松吐了吐舌头,刚想告饶,突然外面巨大的声音传来。 众人连忙奔出堂外去看,发现魂族的方向,就宛如巨大的火焰烧透了天似的。霞光蒸腾的半边的天空都变得无比的通红,一派山崩地裂的景象,甚至炫目的都让人睁不开眼来。</p> 正文卷 六二五 东海落闲子 黄泉小世界,黑泽妖龙指着荧魂婆娑木恭敬地道:“主人还真是给老龙我出了个难题。” “不过好在天道种子果然极其强大,经过我跟它沟通以后,已经能源源不断的抽取荧魂婆娑木的精华供给幡灵了。” “虽然这样一来幡灵的恢复会比我预想的慢上一些,但胜在不用取荧魂婆娑木的性命。” “未来主人只要能找到一处合适荧魂婆娑木的生存之处,想来再给它上千年的时光,也足以彻底恢复过来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自从他依诺真的将黑泽一族救回来之后,黑泽妖龙终于心甘情愿的被他转化成了鬼仆。 这么一来,黑泽妖龙的所思所想千云生都可以一览无遗的知道,自然这黑泽妖龙更加不可能对千云生兴起什么对抗的念头了。 只见得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好,时间长点倒没关系。” “这荧魂婆娑木也算是快要接近万年灵木了,毁了实在可惜。等到我未来给它找好种植之处,再给它弄点灵水过去,想来对于它的恢复也有帮助。” “回头真要是它能晋级成万年灵木,那也算是我们手上一张不错的底牌了。” 黑泽妖龙也赞同地道:“主人英明,要不是荧魂婆娑木如此罕见,恐怕也不值得我们花如此大的力气。”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主人洪福齐天,否则哪能如此顺利的就将此物弄到手了呢?” 千云生一听到洪福齐天四个字,就一阵恶寒,总觉得这四个字好像在哪里被用烂了似的。 只见他摇头道:“你也不用拍我的马屁了,既然你转化成我的鬼仆,那魂族对你的禁制自然就都没了效果。” “走,我带你回到主世界,你也去看看你的族人吧!” 黑泽妖龙一阵激动,有些老眼婆娑地道:“主人的再造之恩,老龙没齿难忘。” “不要如此!”谁知道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一会见了你的族人之后,我还会给你个任务。” “你回头带着它们赶去东海,除了投靠在金龙一族之下外,就是要寻找一处化神的渡劫之地,未来很有可能我晋升能够用到。” “这件事情你也不用着急,等你们先暂时安定下来,再慢慢寻觅就是。东海如此之大,想来总能找到一处靠谱之处。” “反正你们记得稳扎稳打就是,等我南蛮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也会去东海助你们一臂之力。” “东海自古富饶,你既然去了,就不要急的回来,记得要替我好好经营那处地盘。” “你除了要努力扩大你黑泽一族的族群之外,也要帮我多多留意。东海的好东西很多,你先留心着东海里的情形。回头等我过来,自然有我们大展拳脚的机会。” “来,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灵石和各类珍宝,想来给金龙一族纳个投名状肯定是够了!” 黑泽妖龙身躯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道:“主.....主人....这是要把我派出去.....不用我呆在你身边吗?” 千云生笑着道:“黑泽一族现在族裔稀少,到了东海也免不了争强斗狠。你不在它们身边,我可不放心。” “再说了,虽然你战力颇强。但是南蛮这边短时间看也没什么重要的战事,你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虽然你已经被我炼成了鬼躯,抛头露面肯定并不合适。但是到了危急关头,作为黑泽一族的一张底牌,想来东海中能撼动你们的族群的也不多,足够你黑泽一族在东海安定下来。” “至于运筹帷幄、远交近攻、纵横捭阖这些事情,恐怕黑泽一族更加离不开你的经验。” “因此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你派到东海为好。” “你放心,既然我允诺了和黑泽一族守望相助,自不会看着它们自生自灭。以后我还会有多种手段,来支持你们黑泽一族的发展的。” 黑泽妖龙没想到千云生如此看重黑泽一族,再一次诚心诚意地拜服道:“主人如此海量,我黑泽一族愿永远效忠主人,至死不渝!” 千云生笑着把它扶起来道:“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估计你的族人也等得急了。” “现在南蛮也是乱成了一锅粥,你们正好趁现在启程,想来路上的风险最小。” “回头有什么话,你和它们在路上再叙就是。” 千云生说完,就将黑泽妖龙从黄泉小世界带了出来。和黑泽一族见了面后,又细细吩咐了几句,才将它们送上路去。 而这一边千云生刚忙完,就听得阿古进来报告道:“解溥宗转回来了!” “哦?”千云生眼睛一眯,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去看看龙虎山有什么表示。” 说完,就带着阿古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解溥宗早就等在外面,一见到千云生就叹息道:“惨!果然是惨!这一仗恐怕连三派的元气也被伤了。” “青云山不仅仅搭进去一个天苍子,我去龙虎山也感觉一片死气沉沉的。看来上一次龙虎山在南蛮受了重挫,这一次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这一次三派最多也就是一个惨胜,而且大长老一死,起码几百年内黑蛟河南岸人类是不要想再驻足了。” “而且有了这黑蛟河的阻拦,我估计夔幽城那里反倒是能兴旺起来。万一魔门再发展起来,恐怕三派的头就更要疼了!” “怎么样,黑白道人这次有说些什么没有?” 解溥宗恭敬地道:“还好主人定下来计策,否则老奴也没那么快脱身。这一次南蛮一战,导致不少宗门都衰落了下去。” “虽然三派下了命令,暂免了参加南蛮各派十年的赋税。这些修士倒还好,日子还能过。但不少老百姓没了修士庇护,可就要遭殃了。” “因此我们主动提出,愿意吸收些凡人过来,倒是正中三派的下怀。” “反正之前魂族来攻,我们虽然损失严重,但是田间种植的灵米还是大部分都保存了下来。” “再加上谷内人口本来就变少了,这粮食的压力一下就小了下来,倒是再装进来数十万的人口也没有问题。” “我们这提议也颇对三派的胃口,毕竟三派都是正道修士,让他们对凡人完全不管也不现实。” “但是要管,显然这此战损如此巨大,对修士的补偿都不一定照顾得过来,就更不要说凡人了,所以他们自然乐得我们愿意分担一些了。” 千云生听了这么多,冷笑道:“这一次我们那两百万灵石情愿不要,恐怕才是三派点头的根本吧!” 解溥宗嘿嘿一笑道:“其实老奴这次过去,才发现虽然我等假传消息,但实际上一场大战,早就将各种信息全都打乱了。” “再加上战损严重,三派也是焦头烂额。因此,具体为何我青凝谷逃脱了这次厄运,实际上倒没有太多人关心。” “黑白道长也只是对我们竟然安然无恙微微诧异了一下,因此老奴觉得,这种时候贸然将欠条退回反而会惹人怀疑,因此老奴临时换了个名目。” “哦?”千云生有些奇怪,虽然解溥宗说得合情合理,但是随意改变自己的命令可是大忌。他不由得眼神微眯,暗道莫非是解溥宗的老毛病又犯了? 解溥宗见千云生不置可否,心中也咯噔一下。他毕竟跟着千云生久了,也对他比较熟悉,因此连忙解释道:“老奴可不敢随意乱了主人的方针,毕竟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现在查不到,不代表三派以后查不到。因此这借条老奴还是按照主人的要求还了回去,只是语气上稍稍有了些改变。” “哦?”千云生见解溥宗并不敢直接违背自己的命令,心中微微点了点头,就听得解溥宗继续解释道: “老奴听说主人要打通东海妖族,因此假意用这灵石给主人买了个恩典。” “恩典?”千云生一时没有明白。 只听得解溥宗介绍道:“老奴给主人弄了一个粮草转运使的官职,可以专门从南蛮筹措粮草转运到东海去。” “毕竟现在东海不靖,战事未平。因此随着我南蛮战事的结束,东海那边未来肯定也需要我南蛮的支援。所以我这才擅作主张,给主人弄了个后勤的小官过来。” 千云生听了解溥宗的解释,终于明白过来。暗道解溥宗这一步倒是走得极妙,相当于正大光明的弄了个东海和南蛮互通的道路。 虽然表面上青凝谷花了巨款买了个看似没什么用的官职,但是只要龙虎山敢收下,那自然就已经和青凝谷心照不宣的达成了默契,想来临阵脱逃的首尾已经结清。 至于弄来的这个看似没什么用的粮草转运使的官职,虽然看似极小,但毕竟是正式三派承认的护身符。若要是用得好了,搞不好却能对千云生的生意有着极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千云生终于点头道:“不错,你这一次办得极好!”</p> 正文卷 六二六 天知地也知 千云生这边正跟解溥宗说着,突然解溥宗这边的腰牌上收到守山弟子的通报,说山外玄本前来求见。 解溥宗不由得一愣,望向千云生,看来是要他定个主意,见还是不见。 千云生想了想道:“最近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搞不好他就是来探听南蛮一战的情况的。” “既然他对我青凝谷平时也算有恩,那你就见一见吧。正好我去荒藤处看一看长势,你接待完了他,再来找我就是。” “是!”解溥宗哪里敢有异议,对着腰牌叮嘱了两句,就朝着千云生躬身一礼,向着大雄宝殿飞去。 解溥宗刚刚飞到大雄宝殿没多久,就见得玄本阿弥陀佛的被引了进来。 解溥宗连忙执礼道:“玄本大师数月不见,似乎更加体态康健了,说明大师的佛法又有精深,还真是可喜可贺。” 玄本大师阿弥陀佛地道:“我看解长老红光满面,看来最近恐怕也是喜事连连吧。我听说南蛮一战,多少门派都遭了魂族的毒手,反倒是青凝谷竟然毫发无伤,还真是令人惊诧。” 解溥宗连忙“哈哈哈”地打哈哈道:“玄本大师真是过誉了,实在是事出凑巧。当时正好接到了龙虎山的调令,只能说冥冥之中,有祖宗积德保佑啊!” 谁知玄本今天一反常态,反而是悠悠地道:“恐怕不见得吧,若要是没有我那法如师弟在背后筹划,恐怕青凝谷也未必能逃此大难吧。” 解溥宗听了玄本这声音不大的话,却宛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震得他差点失态。 就在他下意识的手已经伸进去储物袋中,捏住大阵阵盘的时候。却看到玄本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根本就对于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 这让他终于脑子一清,用莫大的毅力将手从阵盘上移开,声音微颤地道:“大师在说什么,老道我怎么却听不懂呢?” 玄本微微一笑,又退开了一步,示意自己虽然随时可以出手制住解溥宗,但他绝无此意后。 只听得他阿弥陀佛地开口道:“解长老难道就真的没怀疑过,我为什么要在贵派边上结庐而居吗?又或者你真信了三派的话,我是受三派委托来暗中保护你们的吗?” 解溥宗心中暗骂,虽然他和千云生都怀疑过玄本的动机,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玄本都毫无表示。倒不仅仅是他,就连千云生也早就放松了警惕。 他见玄本今天既然敢亲身犯险,说明他必然已经有了万全之策,顿时有些头痛地道:“大师所说的,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我这可是道门,大师要找佛门弟子,似乎是走错了路了吧?” 玄本再次高深莫测地一笑道:“我以至诚前来,长老又何必据人于千里之外?我佛家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长老为何不去问问正主,欢不欢迎我这个客人呢?也许他正在谷内也未可知。” 解溥宗深吸一口气,知道既然玄本既然如此笃定,甚至还猜到了千云生的行踪,看来不是虚言相诈,而是定然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而且看他始终不肯翻脸动手的样子,看来还真是带着些诚意而来。 见此情形,解溥宗知道再无侥幸。只得先把派中大阵全都开到最高级别,然后将玄本请入密室,才匆匆去找千云生去了。 而玄本这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任由解溥宗做足了准备工作,自己也颇为淡然的呆在密室之中。 就这样,直等了三柱香的时间,才有一个声音在门口幽幽叹道:“没想到我自以为做得极为机密,竟然一切还是都在大师的掌握之中啊!” 玄本目露微光,望着从阴影处浮现出的千云生的面庞,点了点头道:“师弟倒是办了件天大的案子,不过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能销声匿迹吗?” 千云生心中一动,讶然道:“大师竟然还肯认我这个师弟?” 玄本仔细的看了看千云生,又一次阿弥陀佛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禧灯师叔有师弟这般传承,当能含笑九泉了!” 玄本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却让千云生更加笃定玄本知道什么内情。于是他坐到玄本对面,皱眉开口道:“为何我都到了如此之近,却丝毫感受不到大师的敌意?” 玄本微微一笑,也并不急着回答千云生的问题,反而是摇头问道:“师弟可想知道为何我如此笃定,师弟就在这青凝谷中吗?” 千云生对这个问题最为好奇,自然点头道:“愿闻其详。” 玄本微微一叹道:“师弟虽然与玄济交好,但你们相处毕竟日短。恐怕你不知道的是,玄济炼器都喜欢在中间加一道特殊的法门。” “其实他加这法门,最初的初衷,只是为了方便他分辨哪些是他所炼之器罢了。” 玄本说到这里,千云生已经明白过来,不由得摇头苦笑道:“原来如此,还真是百密一疏,大师也是通过这法门找上我的?” 玄本微微一笑道:“本来我也不确认,但是自从我从青凝谷弟子手上发现了玄济所炼之物,才顺藤摸瓜的找了上来。” 玄本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千云生却哪还不恍然大悟。 他点了点头,一拍掌道:“所以大师才会在我青凝谷边结庐,自然是为了要确认这青凝谷弟子是偶然所得玄济之物,还是这里到底是不是我的势力了。” 玄本微微一笑,又拿出一个傀儡来道:“旁人看来,师弟这个傀儡只是正宗的道家功法所炼而成。” “但是我雷音寺藏经阁中最是各类鬼道书籍最多,至少我在这傀儡上,看到了不少鬼道功法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丝我佛家功法的引子。” 说完又摇了摇头道:“当年师弟在千步梯上表现的资质鲁钝,恐怕也是藏拙了吧?”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怎么忘了,玄本可是藏经阁中的长老,自然胸罗万物。再加上他有心观察,自然这傀儡化自鬼傀之术绝逃不过他的眼去。 不过玄本有一件事情倒是猜错了,自己当时在千步梯上表现确实极差。不过显然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既然玄本这么认为,就让它误会下去就是,反正实情也差得不多。 因此千云生只能再一次苦笑一声,问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道:“大师还真是令人惊讶,你既然花了如此之长的年月,层层剥丝抽茧,毅力惊人地将我翻出。” “那为何都这么久了过去了,也没看到有人将我青凝谷团团围住呢?” 玄本呵呵一笑,手指蘸着茶水,写出“禧灯”两个字道:“师弟恐怕对于这两个字还很陌生吧?” “但是师弟自从入了我藏经阁中,偷了万鬼宗的下卷功法,我就知道你是继承了谁的衣钵了。” 千云生见玄本答非所问,只得继续听玄本说下去。其实禧灯这两个字他虽然陌生,但是他已经猜到了玄本所指,极有可能就是队长了。 果不其然,只听得玄本继续娓娓地道:“当年禧灯师叔和我等数人,早就看出雷音寺的弊病深重,如病入膏肓,因此一齐立志要改变当今雷音寺僵化之局。” “禧灯师叔选的道路,是如何引入外物来证内心,走得是外相本相的路子,所以才会去参悟万鬼宗的功法。自从他叛出寺外,我本来以为他已经失败。” “但是自从我见到师弟你偷出这下卷经书之后,我又明白过来。也许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或许反而是成功了!”</p> 正文卷 六二七 玄本道玄机 玄本这玄而又玄的话语说得千云生又是一愣,不过他从玄本的话里听出似乎玄本并没有拆穿自己的打算,因此不由得放下了心头最大的石头。 他只听得玄本继续道:“也正是因为师弟,我才决意出寺。因为我想亲眼看看,禧灯师叔的路到底走得怎么样了。” 千云生既然知道玄本口中的禧灯就是钱大力,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道: “大师你是说,你们是想要找到破局之策。但是我观雷音寺,一统西域不说,更是当今天下佛门的领袖。可谓是名门正派,声威远震。” “哪怕就算是三大派也得着意拉拢,为何在大师的嘴里,却已经是如朽木一般了呢?” 玄本微微摇头道:“师弟虽然没在我雷音寺长呆,但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就你短短入寺的这段时间难道还没有看清楚雷音寺固步自封,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程度了吗?” “我佛家讲究广泽四海,但雷音寺囿于一地不说,还以西域为私器,抱残守缺,如此怎么能不让人忧虑!” 千云生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在黑手组织和雷音寺都呆过,可以说对于雷音寺的问题看得很清楚。 就拿黄泉小世界来说,要不是雷音寺内有私心,恐怕早就不是眼前这个局面,更不可能让他占了这等便宜。 另外佛修对于鬼修的态度,也有极大的问题。不过显然雷音寺已经在这个问题上,到了眼睛揉不进沙子的地步,这其实本身就是失了佛家的精义。 但现在整个雷音寺对于这个问题一意妄行,已然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了。 虽然这些似乎看似都是极小的事情,也并不妨碍雷音寺的伟光正的形象。但恰恰也正是这些问题,让雷音寺越发变得墨守成规起来。 千云生从玄本的讲话中终于隐隐感到,看来其实并不是雷音寺中没人认识到这些问题,而是认识到问题之后,却因为寺中的强大阻力,而没办法改变什么。 他正在默默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玄本又抛出一个惊天消息道:“师弟恐怕还不知道吧,我寺的擎天一柱恐怕就要倒了!” 千云生听了玄本这个消息也不由得一惊,朝着他望了过来。 只听得玄本简单的把老和尚和欲魔如何交手、如何吃亏受算计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其实正所谓不破不立,老衲倒是觉得,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只不过我雷音寺未来的出路在何处,却是老衲最为忧心的!” 千云生想了想安慰道:“大师也不必如此,雷音寺现今如日中天。就算未来有所隐忧,那也是数百年之后的事情。” “且不说这百多年间,也许雷音寺中就能再一次有大能出现,擎住这西域的一片天。” “就算是真的一旦大长老圆寂,想来凭着雷音寺的底蕴,在西域还是无人能够撼动。” 谁知道玄本却摇头道:“我所虑者恰恰就是如此,若是我雷音寺能以此为契机,发奋图强。承佛主之志,包容并蓄、胸怀四海,那说不得反而有所出路。” “但若要是因此更加封关闭寺,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悲哀。” 千云生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玄本,只能试探地道:“大师跟我说了这么多,又似乎并不是要来抓我,那不知大师到底为何而来?” 玄本阿弥陀佛地道:“师弟如此聪慧,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千云生紧皱了眉头,想了想,又放弃道:“大师玄机深厚,在下还真是难以猜出。” 玄本摇了摇头道:“师弟还是依然如此的妄自菲薄,难道师弟没有听说荧惑守心之兆吗?” 千云生之前在魔门大会上听到荧惑守心之兆,也只是当成一则消息听一听罢了。这会听道玄本再一次提起,不由得更加摸不着头脑地道:“大师的意思是....?” 玄本更加高深莫测地开口道:“老衲今日前来,就是来与师弟结一善缘。虽然说佛魔不两立,但是师弟既然身兼佛鬼两家之长,未来还请对雷音寺照拂则个......” 玄本话还没说完,千云生就突然明白过来。 只见得他豁然而立,摇头道:“大师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荧惑守心之兆,什么大魔....恐怕跟我是毫无关系的吧?我一介散修,资质驽钝,恐怕大师你是看错了人了吧!” 谁知玄本微微摇头道:“那是师弟恐怕还不知道,万鬼宗这门功法的名头吧?” “自古以来,天下除了鸿蒙经外,另外已知可以直通无上大道的就有这万鬼宗的镇宗功法在内。我这么说,师弟还觉得荧惑守心之兆和你偷经卷同时发生,只是一个意外吗?” 千云生心中微苦,有种自己更加身不由己地被牵扯进一个更大的深坑里面的感觉。 他只得暂时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大师这话简直比前面还要令人震惊,前面我最多还只是面对你正道一方的追杀罢了。” “要是后面大师这话透露出去,不管是真是假,恐怕立时我就是正邪两道的众矢之地了!” 玄本大师微微一笑道:“师弟现在总可以相信,老衲今日前来,纯粹是结个善缘,没有丝毫恶意了吧?” 千云生想了想,纳头便拜道:“大师思虑周详,那就还请教我,应当如何做才好?” 玄本伸长轻轻一托,并不受他一拜地道:“恐怕师弟心中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自己应了那荧惑守心之兆吧?” “其实没有关系,你只要继续小心隐藏行迹就是。” “虽然未来会有更多的征兆向你指来,但自古天机难测,总有能让你借用解释之处。” “只要你记住,不要透露出你万鬼宗功法的跟脚就是。想来以师弟的谨慎,在你修为不够、实力不强的时候隐藏好自身,师弟应该还是毫无问题的吧?” 千云生再轻轻一拜才起身道:“谨遵教诲!” 玄本见他还是如此谦逊,点了点头,再一次阿弥陀佛地道:“至于老衲,倒是要向师弟再讨一道身份。” 千云生听了一愕,问道:“难道大师不准备回转去雷音寺中?” 只见得玄本摇了摇头道:“老衲此次出寺,就是为我雷音寺找寻出路。事情未竟全功,如何能轻易而回?” “再说了,师弟就这样放老衲离开未免太妇人之仁了一些,你就不怕我出了什么意外将消息透露出去?你这一点倒还真不像是大魔作风啊!” 千云生被玄本说得一阵脸红,他确实对玄本有了不好的想法。实在是玄本说的太过惊世骇俗,只要随便哪一点漏出去,恐怕都对他是致命的打击。 这也让他本来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最近做出了不少成绩的心思又开始收敜回来。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有心人眼里,依然还是那么的简单可以轻易看破啊! 不过千云生虽然心中有对玄本不好的想法,但他也只敢想想罢了。 毕竟玄本既然敢光明正大的现身而来,就不可能没有准备什么后手。自己若是贸然行动,才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因此他见玄本主动提及此事,知道玄本定然是已经有了解决之道,因此干脆坐直了身躯听玄本道:“老衲这次,乃是想要找师弟要一个能进入夔幽之城的身份。” “虽然自古佛魔不两立,但是老衲还是想去魔门看看,到底我佛魔之间的分歧在哪里?说不定反而如禧灯师叔一般,能找到一条新的路径呢!”</p> 正文卷 六二八 江湖又十年 十年后,夔幽城内,这会宫小月已经成为夔幽城家喻户晓的一名掌柜了。 现在整个夔幽城也不是如当年的风雨飘摇一般,被正道攻破的惨兮兮的样子,反而因为战场遗迹的阻拦,因此极为蓬勃地发展了起来。 至于胡家的药庐,这会也大变了模样。 本来千云生的想法,乃是将主街这里作为胡家的药庐,将自己购买的那处地方,低调的开出个长安小店来让宫小月掌管。 但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快,自从他将那处地块送给玄本长老,让他匿名下来开了个法宝铺子之后。 干脆将整个夔幽城的生意整合到一起,让宫小月趁着当年的大好时机,在药庐边上又收进了三间店铺。 这么一来,当宫小月把她这里和胡青青的药庐打通后,也成为了整个夔幽城里不可多得的一处气派之地。 至于胡青青这里,自从有了顾安坐镇,又按照千云生的想法,开发出无数水粉、胭脂、蓝色小药丸后,已经成了整个药庐生意的大头,反而看病炼丹变成了辅业。 甚至每天有各种风姿各异的魔门女修在店铺前穿来逛去,也成为了整个夔幽城不可多得的一处风景。 这一天恰好是夔幽城十年之期更换城主的日子,因此格外热闹。 不耐烦炼丹的胡青青,早就为这一天摩拳擦掌地准备了许久,因此顾安、宫小月、李长松等人也被逼无奈地过来给她助威。 不过随着擂台上比斗的紧张进行,擂台下,宫小月却神情突然一变,接着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朝着神魂中传话道: “塔老,果不出你所料,师叔还真的就是在最近成功结婴了!” 塔灵这会也变了样子,只见得它这会正栖身在一座极其玲珑的塔里。这塔还是玄本托玄济出手炼制,用料夯实,因此塔灵这会还在慢慢适应这个新身体。 只见得它哼声道:“这个臭小子我都不愿意再看到他了。” “当年他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他一准备结婴就把什么都忘了,最后还是你帮我解决的身体问题。” “我听说当年他把我弄出来的时候,也没安什么好心,还想拿我去当什么魂兵!下次要是让我再见到他,非得啐他一脸不行。” 宫小月知道塔灵这也就是在她面前随便说说,真要是到了千云生面前,还不知道乖成什么样子,只得笑着哄道: “塔老你以后就跟着我就是,你养魂我养尸,咱们不是正好配合得紧密无间。再说这灵石赚得多了,你也能早点晋级.....” 其实他们嘴里的千云生这会早就已经离开了青凝谷,转而悄悄去了东海。 这次结婴之后,也让他有了一丝紧迫感。既然玄本能看出他这么多问题来,搞不好就有别的有心之人也能看出他的破绽来。 因此对他来说,现在最为急需的就是狡兔三窟。如此一来,才能够有效防止出事以后满盘皆输的局面。 因此本来对于他来说,落在东海的黑泽一族的这一步闲棋,顿时就变得重要起来。 三个月后,东海的一处小岛上,月上中天之际,千云生正在打坐。就见得海面上突然水波分开,露出了黑泽妖龙那巨大的头颅来。 黑泽妖龙一见到千云生,就颇为高兴地俯首道:“恭喜主人,成功晋级元婴!” 谁知道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花了十年才晋级元婴,有什么好贺的。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说完轻轻踩着黑泽妖龙的头顶,就跟着它慢慢朝着深海深处沉去。 千云生跟着黑泽妖龙来到了它们现在的聚居之地,摇了摇头道:“没想到金龙一族对你们防范还是如此之深,竟然给的地方如此之差。” 黑泽妖龙闷声道:“这一点我们来东海的时候倒是就考虑到了,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不过目前总算是立住了脚跟,唯一的问题是,现在金龙一族给的地方想要再行扩大就有点难了,不知道主人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只见得千云生成竹在胸地笑着道:“你们东海妖族再怎么样,还是讲究的是实力为尊的那一套,比人类的弯弯绕可是少多了。” 边说边拿出一个储物袋来道:“说到底,现在对于你们黑泽一族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数量太少,所以金龙一族才有借口克扣你们的领地。” “要是你们的数量多了起来,实力强大起来,金龙一族不管再如何对你们打压,你们也还是能拿到符合自己实力的地盘。” 说完,他就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蓝色小药丸来,笑着道:“这次我可是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目前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沉下心来,先多尽量扩大种族数量才行。” 黑泽一族的幼女因为有重瞳之眼,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的族长了。就等着它什么时候成年,接掌大位了,因此这会也被带在老龙身边历练。 只听得它好奇地问道:“主人,这似乎和你在南蛮的做法并不一样啊!在南蛮你可是尽量地扩大地盘,如此一来就能在短期之内扩大手下的数量,达到借用人力的目的。” “难道我们不应该也走南蛮这条路子,先扩大地盘,然后自然手下就能增多。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更快的获得更多资源了吗?”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黑泽一族竟然卧薪尝胆,开始学习起人类的计谋来。先是笑着点了点头鼓励一下,然后才道:“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了。” “东海形势不同于南蛮,你黑泽一族的情形也不同于青凝谷。” “首先青凝谷虽是小派,却是中州资深门派,因此就算稍有坐大,资格问题并不会令人起疑。但你黑泽一族乃是新附一族,稍有强势恐怕就会惹来东海内其它妖族的敌视。” “其次就是你东海乃是百战之地,以金龙一族和人族的关系,恐怕数百年内都只会年年征战不休。” “而你们东海这一点与南蛮则又不同,魂族本就是窃居南蛮妖族的地盘,因此也只能算客。它们地盘不固,一旦受挫自然就会一蹶不振。” “因此人类和它们只会有几场大战,反而不如东海这边。你们妖族可是地主,根基深厚,因此人族这边只会跟你们是延绵苦战。” “因此若是现在,你黑泽一族就冒出头来统领一方,恐怕很快就会被金龙一族盯上,逼着你们也参与到与人类大战之中。” “如果是这样一来的话,你黑泽一族一共就二十多个成员,够拼几次?” “我记得刚才黑泽妖龙还说,这十多年来,你们不过也就添了区区两位成员而已。” “而东海之地,本就是凭着拳头说话。不像人类社会,有着宗族礼法的限制。一旦你们族裔凋零,那之前你们占据的地盘,你觉得还有机会能守住吗?” 千云生的一番话说得黑泽幼女不由得深思起来,它想了想道:“所以我们现在反而应该是修养生息,韬光养晦?” 千云生先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它的想法,然后道:“道理虽然是韬光养晦,但是也不是代表你们就可以什么都不做。” “固然总体来说,你们肯定是要以尽量多的扩大族群为主,但是也不代表你们就要表现的太过唯唯诺诺。否则说不得族群还没扩大起来,就首先被别的妖族欺上门来,让你们向它们臣服了。” 看来千云生刚才说的,也是黑泽一族所忧虑的,只听得黑泽妖龙在一边点头道: “主人果然洞若观火,最近我们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离我们这里不远的极火妖虾一族正在向我们挑衅,大概是想要我们臣服于它们。” “还要请主人示下,我们对于极火妖虾一族的挑衅,该如何回应?” 正文卷 六二九 巧计拨迷雾 千云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自己说中了情况,倒是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道:“无妨,你们且把情况说一说。这个极火妖虾一族是怎么回事?我来给你们想想办法。” “是!” 黑泽妖龙恭敬地道:“这极火妖虾一族乃是附近的大族,之前金龙一族将我们安排过来就没安好心。我怀疑极有可能是极火妖虾一族受了金龙一族的指示,所以处处与我们为难。” “特别是最近两年,大概是看我们似乎并没有太厉害的动作,对它们也颇为忍让,所以行动也变得变本加厉起来。” “当然,我们怀疑也有可能是金龙一族故意如此,想要用它们作为试探,看看我们是不是藏了什么后手。” 千云生点了点头,朝着黑泽幼女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黑泽幼女知道这不但是千云生在考较它其实也是在培养它,因此它慎重地想了想道:“虽然我黑泽一族并不怕它们极火妖虾一族,而且它们也并不知道老祖的存在。” “因此,真要是拼起来我们只会是让极火妖虾一族大吃一惊。” “但是正如主人刚才说的,现在对我们最不利的就是族群太小。真要是拼杀起来,恐怕只会越拼越少,更加是对我们整个族群的复兴计划不利。” “而且一旦拼杀起来,变数也变得更多。搞不好会将老祖暴露出去,这样就等于我们的底牌全都暴露在金龙一族的眼里了。” “因此,我觉得既然不能硬拼,那就只有想办法尽量拖延事态的发展。这样一来,若是我们的族群借着这段时间能扩大起来的话,那自然就可以摆脱它们的钳制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大体思路虽然没错,但既然你们怀疑极火妖虾一族是受了金龙一族的唆使,那它们会轻易让你们发展起来吗?” 黑泽幼女前面越说越慢,显然也是对自己的方法有些犹豫,见千云生如此指点,低头道:“还请主人开示!” 千云生并不急着回答,而是转过头来问黑泽妖龙道:“黑泽你来说说,应当怎么办为好?” “是!”黑泽妖龙也是一礼,大概这个事情在它心中已经筹划了一段时间了,因此它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我倒觉得,应该文武两方同时进行。一方面我们不能让它们看扁了去,所以自然要狠狠的跟它们打上一场。” “当然这一场一方面不能完全展现我们的实力,让金龙一族窥破了我们的虚实,但是也起码要保持一个不胜不败。如此一来,才能先将它们吓住。” “然后我们再设法与其修好,只有我们将它们打怕了,有了实力作后盾,后面才有可能能维持住长久的和平。”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不乏为老成谋国之言,正常来说,用你之计,回头再在财货上受点损失,倒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只是兵者凶矣,我们也不能保证交手的过程要付出多少性命,而我们现在最缺点可就是性命。” 黑泽妖龙和黑泽幼女两个面面相觑,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觉得两个方法都不够好。亏得这些方法还是它们讨论了很久,觉得最可行的两个方案。 千云生见它们迷茫,微微一笑道:“你们还是要多读点我人类的书籍才行。你们不要只分析我过往的行动,也要多看些旁人计策,触类旁通,这样一来才能活学活用。” “这样吧,下次我给你们多搜刮写人类书籍过来。你们也不要觉得看那些东西头疼,多少强大实力的存在,可都是在人类的计谋面前,谈笑间就灰飞烟灭的了。” 千云生谆谆善诱完了之后,把话头转回来,帮它们分析道:“自古以弱胜强,无外乎疲敌、扰敌、疑敌、弱敌之策。” “所谓疲敌,譬如守险要之地,以逸待劳;所谓扰敌,譬如夜半袭营,使敌不能安息;所谓疑敌,譬如摆出空城之计,使敌巡梭而不敢进。” 说完顿了顿,看着眼前两条龙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而自己却像个老夫子在上课似的,不由得自嘲般地笑了笑道: “至于对于这极火妖虾一族,我倒觉得,最合适这弱敌之策。” “弱敌之策?”两条龙更加是不明所以。 千云生点了点头,笑着道:“我来问你们,这极火妖虾为什么会被称为叫极火妖虾?” 黑泽幼女抢着道:“因此此等妖虾最喜食一种叫极火草的水藻,再加上它们食了极火藻以后会浑身通红,力大无穷,所以才被称之为极火妖虾。” 千云生笑着道:“说得没错。因此,你们发现没有,对于这个极火妖虾来说,它们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必须要食用极火藻以后才能力大无穷,与我黑泽一族相争。” “那我问你们,若要是这极火藻突然间全都消失了,那它们还拿什么与我们相争呢?” 千云生一番话说得两条龙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黑泽妖龙叹息道:“没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难道就是主人所说的弱敌之策吗?” 千云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妖族平时都信奉实力为尊,况且这东海无边无际,自然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食物短缺的一天。” “但是我人类却有一句古语,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两军对垒,这粮草一事乃是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 “因此,你们觉得要是极火妖虾一族没了这些粮草,它们还有可能能成为我们的威胁吗?” 千云生这么说完,黑泽幼女也活跃起来地道: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和它们邀战,只要我们在战斗前,将它们的极火藻全都消灭了。想来这一仗我们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漂亮的赢下来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东海无边无际,我估计极火妖虾一族从来也没有保护这些极火藻的意识。所以你们只要出手,想必就可以轻易地将附近的极火藻一扫而净。” “而且趁此机会,你们完全可以和极火妖虾一族把比斗的条件定得苛刻一些,譬如谁胜谁就要安排多少族人到对方那边做人质。” “这样一来,岂不是不但以后它们不再会是你们的威胁,反而可以成为你们的助力了吗?” 千云生这么一分析完,终于像是搬走了黑泽一族心头的一块大石。 只见得它们两条龙全都兴奋地道:“是啊!这么一来,金龙一族想要卡我们脖子的第一步,岂不是就彻底失败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但是你们还是要记得我的话,还是不要太过冒头,完全可以将极火妖虾一族顶在前面。” “反正金龙一族也只是名义上大家的共主,实际上对于各族的管理极其的稀松。想必你们完全可以趁着蒙蔽金龙一族的这段时间,闷声发展。” “再加上有我的药丸相助,百年之内,应该就能看到你们族群的大发展了!” 千云生的一番话,仿佛拨开了黑泽一族头顶发展的迷雾,黑泽妖龙兴奋地道:“主人既然已经给我们定下了方针,那我们就照着主人安排行事就是!” 谁知道千云生摇了摇头道:“不急,除了这一件事情外,我还有别的事情叮嘱你们。” 正文卷 六三零 云深有海城 黑泽妖龙见千云生说得如此慎重,知道他应该是要说什么重要的消息。于是洗耳恭听,只听得他开口道: “早年间我在东海,就听说这东海深处有一座人类大城叫云海城,里面乃都是一些不容于天下的人物。” “他们甚至都与东海金龙一族有了默契,就连金龙一族也对于那座大城退避三舍。既然你们已经在东海多年,这方面的消息不知探听的如何了?” 黑泽妖龙见千云生动问东海形势,连忙道:“主人来前就有吩咐,我们如何能不尽心?” “这云海城在人类那里传得夸张,说什么“城在海中,云深不知”。其实在老龙看来,之所以金龙一族会允许云海城的存在,实际上还是因为人类的不少东西也是金龙一族所需要的。” “但是金龙一族生来高傲,又不肯真的拉下来脸来和人族互通有无,因此才导致了这么一个畸形的云海城的存在。”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那这么说来,实际上云海城里并不禁绝妖族的了?” 黑泽幼女笑着道:“何止不禁绝妖族,那里恐怕是人、妖相处最为和谐之处。” “就连我也去过云海城里玩过两回,那里说是人类大城,其实里面大部分都还是妖族,只有少部分才是人族。” “只不过人类和金龙一族有了默契,所以还是以人类来管理罢了。” “毕竟主人也知道,像城市这样的东西,我们妖族可管不好,还是得人类来才行。” 千云生这才恍然,终于对云海城有了些概念,他沉吟道: “我这一次来,乃是听说云海城边有一道天然的地沟,地沟中有南明离火,已经被云海城开发了出来。只要能出得起钱,就能租用他们的离火室,炼制任何物品?” 黑泽妖龙点头道:“原来主人这也知道,没错,只要肯花灵石,倒是谁都可以租这离火室使用,这本就是云海城的一大收入。” “而且这云海城本身就在一处不错的灵脉之上,因此炼制物品倒也算是一处不错的去处。” “就是这云海城可不安全,租用离火室的费用奇高不说,关键万一被人知道了你所炼何物,还很有可能会杀人夺宝。”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次来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借用这南明离火,一来是将自己凝结元婴时候的隐患拔除,同时还要将自己的卷轴中最后一页的圣祖令给炼制出来。 其实为什么他之所以十年才结婴成功,比预计的时间多了三倍,主要是的就是受到了玄本的影响,以至于他结婴的时候几次都差点走火入魔。 虽然他每次都提醒自己,玄本说的也仅仅是一个猜测罢了。但是每次又会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万一玄本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呢? 所以这也是让他下定决心将圣祖令给炼制出来的原因,为的就是万一真的荧惑守心之兆找上自己的时候,这个冒牌的圣祖令搞不好能帮他挡住很多的事情。 想到这里,千云生从袖口里抽出一张三派的悬赏道:“我听说云海城有十大恶人,每个人都占着一处地火之室,平时可以租给别人,需要时也可以自用。” “而云海城又有规定,不管谁取代了这十人中的任何一个,自然这人在云海城的利益就能转到新人的头上,不知情况可是属实?” 黑泽妖龙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千云生满意地道:“这就好了,我们租旁人的地火室,极有可能就会被别人知道我们到底炼制了什么。” “但我们若要是用我们自己的地火室,想来就不虞别人知道我们到底在炼制何物了吧?” 说完指了指抽出的这张三派悬赏道:“这个向杀,倒是恶贯满盈,听说悬赏也仅次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恶人袁蛇神。” “若要是我们把这个人拿下了,岂不是就能得到一间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火室了?” 黑泽妖龙这才明白,没想到千云生对于地火之室如此的重视,竟然不惜向老牌凶顽出手。 虽然它不明白千云生需要地火之室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既然主人已经下了决定,它自然毫不犹豫地道:“这个向杀虽然有名,但想来还不在老龙的话下。” “就是这些凶顽本事不虽然不见得有多大,但是倒是颇为的狡猾。尤其是对于危险有着非比常人的直觉,我们想要把他们彻底的逼入死境,恐怕颇为不易。” 千云生来前其实已经让宫小月透过种种渠道了解了许多,所以刚才才能如此有的放矢的侃侃而谈,只听他笑着道: “旁人或许我还没有把握,但是这个向杀你们恐怕不知道,他早就已经在我的算计之中了。” 说完再一次用灵力将东海的地图展开道:“我听说每过十年,都是东海妖族向金龙一族纳贡的日子。” “而这个向杀最是贪财,也许一些大的部族它不敢随意劫杀,但是往年都会有一些小的部族莫名受了毒手。” 说完,又掏出两样东西道: “三十年前,沙龟一族被抢了一颗焚火晶石;五十年前,碧眼蟾蜍一族被抢了一块混元晶。而这些东西,无一例外最后都出现在了人类的坊市中。” 黑泽妖龙将焚火晶石和混元晶都拿起来看了看道:“所以主人是觉得,这一次若要是我妖族露出了什么消息,有什么宝物被那向杀知道了,那他也一定会来抢夺?” 千云生又掏出一物道:“别的东西或许向杀不见得会来,但是若要是这件东西,恐怕不愁向杀不来。” 两条妖龙定睛一看,发现千云生手中托着的乃是一片不太起眼的羽毛,只见得千云生笑着道: “这个向杀早年被龙虎山的天宝真人用混元金斗击伤过,非鵸鵌之羽不可治。你们说,他若要是知道了有人将要将这鵸鵌之羽敬献给金龙一族,他还能忍住不出手吗?” 两条妖龙终于明白过来,先是黑泽幼女开口道:“但是我黑泽一族个体实力强大,恐怕向杀想要劫杀我们,并不容易。所以,主人你这是想要借别的部落之手吗?” 千云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赞许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一层倒是殊为不易,这一次自然是要将这个极火妖虾一族也算计进去。” 说完之后再次介绍道:“这个鵸鵌乃是翼望之鸟,三头六尾,同为金乌之后。” “你们想,以金龙一族的贪婪之性,再加上它们又同为金乌之后,一旦得知此消息,能不立即将此物索来吗?” 黑泽妖龙有些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若仅仅是因为引出一个向杀,就用掉了此物,会不会有些太过浪费了?” 千云生大笑道:“我怎么可能真的拿鵸鵌之羽去钓向杀出来,这只是假冒之物而已。不过若要是你黑泽一族与极火妖虾一族争斗之时,突然有一鵸鵌翩然而现,又落下一羽而去。” “你们说,这个向杀还会觉得,有两伙妖族在布局算计他一个人类吗?” “有鵸鵌翩然而现?” 千云生看出两条妖龙的困惑,拿出一只古旧的青铜墨斗道:“此物颇为有趣,乃能激发一丝鵸鵌的神力。” “想来你们在深海争斗,这鵸鵌又是在九天之外划过,到时你们能惊鸿一瞥就很不错了。” 千云生说完,黑泽妖龙终于明白过来,颌首道:“若如此,这计谋倒还真的是天衣无缝了!” 千云生也摩挲这墨斗道:“我也是得到它之后,才想到布这么一个局的。” 正文卷 六三一 拦路小太岁 大家既然计议已定,自然极快的就开始布置起来。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任何的计谋想要成功,都免不了极为细致的准备工作。 因此对他来说,不管他对于东海再怎么从消息上了解的娴熟,也不如自己亲自走上一遭。 所以他一面安排黑泽一族与极火妖虾一族约好约战的时间,自己则带着黑泽妖龙专门朝着云海城而去。一进城,千云生就有些新奇地开口道: “这云海城与其说是一座大城,我看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寨。” 黑泽妖龙这会变成千云生的一根发簪,盘在他的头顶,也闷声道:“主人别看这云海城表面上如此不起眼,但实际上里面可是深不可测,主人可莫要小觑了。” 他们两个正这么说着,就见到有一个娃娃将他们拦下。 只见得这娃娃粉雕玉琢,煞是好看。他腰上跨着一柄小刀,就仿佛像是小孩过家家似的,伸出个肉乎乎的手来,朝着千云生讨要道: “喂!” “你这个人看着颇为面生的紧,我看你头上那个发簪倒是不错。要不要你送给我,我保你在这城里无事如何?” 千云生看着这小孩全身干干净净,肉乎乎的,笑起来还露出一排白牙。根本就不像是在强盗窝里养大的,反倒像是哪个富家少爷似的。 不过这云海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越是反常,越说明对方绝不可能是善茬。 更何况对方竟然一上来就敢伸手找他要簪子,还如此有恃无恐,说明对方最起码有一双能看破宝物的眼睛。 因此千云生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拦路抢劫小太岁,我听说你背后之刀要是不出则已,一出就必须见血才收,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个娃娃轻“咦”了一声道:“不错,没想到你既然认得我。” 千云生继续一笑道:“我不但认得你,还知道四十年前,你和半面郎君打了一架。” “那一架你连人家半片衣角都没有碰到,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自己朝着自己砍了一刀,才将你那身后的血刀喂饱,不知是与不是?” 原来这个看似极为可爱的娃娃,根本不是什么哪家的孩子,也是一个老魔。 只不过他身形极小,看着就好像毫无杀伤力似的。所以时常因为旁人并不注意,而吃了他的大亏,所以才被人封了一个拦路“抢劫小太岁”的称号。 而且此人性格最为乖谲,平生最为讨厌的就是被人揭了短去。哪怕别人因为他样貌可爱,心生爱护之心,事后他都会对人残忍折磨。 更何况这会被千云生当面揭短,不由得脸色一沉地冷笑道:“我现在倒不想要你头上的发簪了,反而想要你一只左手,不知你愿是不愿?” 千云生暗暗发笑,想要人家的左手,还要问人愿是不愿的,果然不愧是老魔作风,就好像有人真会心甘情愿将左手奉上似的。 于是他轻轻一叹气道:“阁下想要我的左手,倒是直接自己来取就是。我就怕你这会抽不出刀来,那你总不会哭着鼻子叫你家大人吧!” “你说什么!你说我......”刚才还颇为惹人喜爱的娃娃样的拦路抢劫小太岁,突然面容一厉。 他刚想把千云生的话呵骂回去,谁知道突然就见到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逐渐的转成了紫黑色。不但如此,甚至还越发的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他哪还不知道不好,这分明就刚才不经意间,就已经遭了敌人的毒手。不由得怪叫一声,立马掏出数颗丹丸就往嘴里塞去。 谁知道他这些丹丸不塞还好,一塞之下竟然毒气蔓延的更快。短短几息之内,竟然就已经朝着手腕伸去。 这个拦路抢劫小太岁倒是也颇为果决,他见解毒之物没用,立刻猛哼一声,抽出他那把刀来,狠狠朝自己的手腕一剁。 只听得“趴”的一声,果不其然,这被剁下的手腕竟然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已经变成了一滩黑水。 不过千云生的毒药可是从胡家而来,哪有这么好解。 那拦路抢劫小太岁虽然已经颇为果决,但是很快的,在他剁开的手腕伤口处,竟然又有一道细细的黑线爬了上去。 看来,这毒药根本就不是剁掉一个手腕就能止住的。 这一下,那拦路抢劫小太岁脸上已经从凶戾变成了惊慌。他连忙死死的运足了灵气,想要将那丝黑线挡住。 就在这时,已经走远了一些的千云生声音悠悠传来,只听得他不徐不疾地道:“念在你只想取我一左手的份上,今日就取你一手,以为薄惩。” “你在一柱香内,若是能找到赛神医或许还能有救。要是再晚,就是连我也救不了你了。” 听了千云生这话,那拦路抢劫小太岁哪里还敢耽搁。连忙朝着自己又割一刀,见了血后,才将那血刀收起,一溜烟的跑去找赛神医了。 见那拦路抢劫小太岁走远,黑泽妖龙有些不解地道:“此人看主人修为不高,竟然就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着实可恶。” “主人为何不让我出手,干脆取了他的性命,也好震慑肖小!” 千云生笑着道:“我们初来乍到,倒也没必要四处树敌。” “再说我修为不高,也有好处,起码能探听得到一些市井消息。” “若要是你一出手,岂不是惊走了大半城的人,那我们这趟过来可就没了意思。” 说完轻咦了一声,走到旁边一个摊子,拾起一物道:“倒是有些意思,戳目珠如此歹毒的法宝,倒是在中土已不常见了。” 那个摊主刚才看了千云生的出手,知道连拦路抢劫小太岁都要吃瘪的人物,哪里敢随意怠慢,连忙拱手道:“客官倒是好眼力,我这戳目珠可是法宝中的精品,一次也没有用过。” “客官要不要买一个回去,这东西专破一切护身法术,若是趁人不备,倒是阴人利器。” 千云生先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丢出一颗中品灵石出来,客气地道:“你家东西虽然我不买,但是我倒是要跟你打听个事情。” “看你的样子,恐怕在云海城也呆了些年月了,这件事情想来你应该知道。” 那个摊主倒是谨慎,他见过千云生下毒的功夫,因此并不急着用手去拿那块灵石,而是开口道:“要是平常消息,客官可以随意来问。” “要是紧要消息,就请在下不能回答了。”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要是在下答不了客官的问题,到时候还请客官将这灵石收回去。”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看来云海城果然不一样。每个人都颇为谨慎,果然各人都自有其生存之道。 不过他显然也没有将这颗灵石收回去的意思,而是笑着问道:“在下来云海城乃是要租一间离火之室使用,不知这离火之室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那摊主听说千云生是问离火之室的消息,明显松了口气,连忙一五一十地详述起来。 正文卷 六三二 南明离火燚 离火室内,千云生感受了一番南明离火的威力,点了点头。 他这次虽然结婴成功,但是也留下了一些隐患。因此这一次来寻这南明离火,一方面除了要炼制假冒的圣祖令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彻底拔出自己身上的这些隐患。 因此他们一进入离火室后,就测了测这离火室内南明离火的威力,才满意的朝着黑泽妖龙叮嘱了一番,安排它变出自己的本体出来,盘在了他的四周,牢牢将他护在了里面。 这也是千云生防备域外天魔的手段,黑泽妖龙作为他的鬼仆,可以共享给他以强悍的实力。 这样一来,不管域外天魔用什么手段,哪怕就算是真的突破了黑泽妖龙的防守,黑泽妖龙那庞大的实力都将是他最坚实的保障。 其实千云生这一次结婴的过程还是异常的凶险,大概因为他是鬼修的缘故,本身晋级就颇为困难。 虽然他算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但是域外天魔无比的狡诈,还是利用了他因为对于玄本长老所言的忧虑,侵入了进来。 幸而千云生佛鬼双修,总算是在沉沦的最后一刻醒悟过来。不过这么一来,也造成了他虽然已然结婴,但实际上还是未尽全功。 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赶来东海的原因之一,毕竟身上的伤势多拖一天,都只会让他到时候解决的时候更加困难。 不过这南明离火虽然号称涅槃之火,而且有破魔戮邪的神效。但是千云生本身也是鬼修,所以还不能直接取用。 因此只见他拿出一只银白色的小鼎来,悄然一转,就落到了地火室正中央的那一缕南明离火之上。 这银白色小鼎还是宫小月从胡青青处弄来,胡家不愧是医药世家,就是这炉鼎与别处都有不同。 像他弄来的这方小鼎,通体晶莹,灵光闪动,还有丝丝的乳白色灵雾浮现在四周,若有若无,一副灵物天成之象。 按照胡青青的说法,这乃是他父亲胡医仙用整块玉虚琉璃石所制,因此最是善能转化灵火。这也成了千云生这一次为何敢于直接用南明离火来治疗已身,而不怕灰飞烟灭的最大依仗。 只见得他慎重地盘膝坐下,不去管那被南明离火炙烤的更加光彩熠熠银白小鼎。 反而是在黑泽妖龙的帮助下,先是将一层又一层的凝厚符文加诸已身。然后又放出数样东西摆在自己的身前,好随时取用,最后才是点燃三株明心之香。 等到他将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才朝着那银白小鼎微一招手。 只见得从小鼎中就飞出一缕南明离火的离火光柱,这光柱被小鼎在炉鼎中一转,就从火红之色变成了青蒙蒙的清光,直接朝着他的天灵盖射来。 而随着这屡清光的飞来,千云生的头顶也冒出淡淡的黑烟,这黑烟和清光碰撞在一起,立刻就宛如阴阳双鱼的转化似的,最后竟然化成了道道白光,才重新投进了他的自身。 黑泽妖龙知道这是千云生利用南明离火的涅槃特性,在重新将自身的法力精粹一遍。 所以它更加不敢有所懈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头顶,准备随时有什么变化,就立刻出手相助。 而千云生这里,随着越来越多的南明离火被吸进自身,虽然有银白小鼎的转换,但他也越发觉得燥热起来。 而在外面的黑泽妖龙看来,随着千云生将越来越多的白光吸进自身,他整个身体也越来越宛如一只被煮熟的大虾,浑身开始通红起来。 “还是有些勉强了!” 千云生心中一叹,没想到都快要到了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那屡域外天魔的残念竟然还死死的藏在自己的元婴深处,就如同是深海中的玄冰似的,依然毫无所动的不受南明离火的影响。 他索性心中一横,现在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开始有一种沸腾的感觉。如果再这样坚持下去的话,他极度怀疑自己还没有将天魔的残念从元婴处逼出,自己先要受到严重的伤势,甚至直接将元婴烧灭。 因此千云生毫无犹豫地开始启用第二套方案,只见得他猛然将天灵盖裂开,从中间将自己的元婴小人放了出来。 这元婴小人一钻出来,就眼神一肃。它那张长得和千云生毫无二致、只是小了一些的脸庞微微一动,立刻就悄然一指。 霎时间大量的白色雾气就从千云生的天灵盖中涌出,凝结在千云生的头顶三尺之处。而同一时间,千云生那宛如被煮红了的熟了的身体也立刻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见到已经将大量的南明离火之气引了出来,千云生的元婴小人再一次一哼,指向身前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瓶喝声道:“开!” 只见得霎时间从小瓶中就飞出三道三花之气,这三道三花之气分别称之为人花、地花和天花。 人花曰炼精化气;地花曰炼气化神;天花曰炼神还虚。乃是藏神、藏魂、藏意、藏魄、藏精之所。 所以随着这三花之气飞了出来,朝着千云生的元婴小人滴溜溜一绕,那小人立刻就凝实、粗大了许多。 见到三花之气加诸完己身,千云生也不再犹豫。立刻就朝着头顶那被升腾出的,如白雾般的南明离火之气中投了进去。 原来千云生这是见域外天魔的残念极为顽固,干脆露出元婴本相出来,想要利用元婴本相直接投入南明离火之气中将其逼出。 虽然这么一来,他乃是刚刚凝婴,元婴还不稳固,其实贸然飞出体外,还是冒着一定的风险。但恐怕也只有这样,那域外天魔的残念才难以再真的藏得住身形。 果不其然,就在千云生一飞进南明离火之气的白雾中去,那狡猾的域外天魔的残念立刻就有了反应。 只见得那残念猛然一颤,立刻就像是发出了最强烈的腐朽和死亡的气息似的,想要将他再一次拉入幻境中去。 但现在的这一抹仅仅是域外天魔的残念,更何况千云生如此聚精会神,还有各种手段,如何能被它撼动了去? 因此虽然千云生的眼前只觉得宛如有无数的腐烂枯骨扑面而来,甚至他还极为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元婴正在迅速灰败暗淡,失去生机。 但是他却根本就对这些感觉毫无所动,而是轻“呔”一声,霎时间,只见得围绕在他元婴体外的那些南明离火之气,就宛如一条乳白色的大虫似的,顺着他张开的元婴之口钻了进去。 “轰!” 千云生只觉得耳边宛如万斤巨鼓被敲响了一般,震得他手酥脚麻,差一点就连法诀都要捏不住了。但是让他欣喜的是,他眼前的累累白骨的异象却宛如琉璃迸裂了似的,消散开来。 而钻进去的那一缕南明离火之气,也趁着域外天魔的残念妄动之际,倏然一动,就立刻将它牢牢缠住。 “好机会!”千云生眼前一亮,南明离火不愧是万燚精火,果然是一切邪魔的克星,哪怕是域外天魔也休想逃出它的焚烧。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立刻再张口一吸,瞬间体外的南明离火之气立刻就由一缕细丝变成了如手指般粗细被千云生吸进了元婴体内,朝着那域外天魔的残念涌去。 正文卷 六三三 元婴终炼成 虽然千云生这边猛然一吸南明离火之气,想要一鼓作气,但域外天魔的残念显然也并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 因此就在他这边再接再厉之际,突然觉得自己身躯一沉,甚至都稳不住元婴之形,顿时就落回到自己的头顶之上。 原来这乃是域外天魔的残念被南明离火之气激出,正在跟他争夺这具元婴的控制权。 不过千云生却不忧反喜,因为对于他来说,这域外天魔的残念现在不去拔除,其实也暂时不会影响到他的修炼。 但是令他如鲠在喉的是,随着这屡域外天魔的残念在自己的元婴中慢慢的滋养壮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暴起而出,和自己抢夺自己的元婴。 因此,现在域外天魔的残念被自己逼得,不得不立刻出手和自己抢夺元婴。实际上对于千云生来说,恰恰才是最将问题提前引出,反而只会加快问题的解决。 因此对于他来说,虽然自己的元婴之躯不受控制的掉落至自己的头顶,但他却身躯一立,咬牙挺住。 只见得这会,他的身躯上亮起了一红一黑两道光芒,这两道光芒宛如犬牙交错似的密布在千云生的元婴周身,来回抢夺元婴的控制权,时强时弱,说不出的妖冶和诡异。 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只见得千云生好不容易抢过一丝元婴的控制权,立刻轻喝一声道:“问心珠!” 听到千云生召唤,早就伏在一旁的问心珠猛然从千云生的天灵盖飞了出来。霎时间整个问心珠上光芒大涨,金光流动之间,立刻就无数的袅袅佛音就钻进了千云生的元婴体内。 千云生眉头一皱,显然用问心珠的佛光涤体对他来说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但是他仗着刚才猛然吸进去的三花之气的加持,借着佛光对域外天魔残念的压制,双手法印一捏,硬是岿然不动的生生将这佛光涤体承受了下来。 果不其然,随着问心珠的佛光大涨,顿时间无数的金色光芒就宛如割体的钢刀似的,狠狠地将千云生的元婴犁了一遍。 虽然这么一来,他的元婴立刻惨状兮兮。但是本来还能和南明离火一争雄长的域外天魔的残念,却立刻间就变得溃不成军起来。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南明离火显然也是外物。一旦没了域外天魔的残念抗衡,再加上有佛光的辅助,立时间就烧得他咬牙咧嘴起来。 “快!阿古!摄魂幡!” 千云生根本来不及说出多余的话,短短一瞬之间,南明离火的火焰竟然已经就有压制不住的趋势,开始从他小小元婴的五官中冒了出来。 阿古哪敢怠慢,立刻“咚!”地一声,宛如万千魂魄炸开了似的。只见它将摄魂幡中的无边阴气全都抓了出来,就像是一场彻地的甘霖似的,将千云生的元婴罩在了当中。 “还不够!” 千云生的元婴小人脸色一凝,他分明感受到在摄魂幡的阴气滋养下,固然他体内的伤势迅速好转,南明离火也得到了平衡。 但同样麻烦的是,那屡域外天魔的残念也趁此机会悄悄的再一次壮大起来。 那种附骨之疽般的感觉,就宛如牢牢的钉死在千云生的元婴深处,好像要和他同归于尽般的感觉,让他的眉目更冷。 不过显然千云生对此早就有所预料,要是这域外天魔的残念如此好驱散,恐怕也不用他专门朝东海跑上一趟。 因此他稍微觉得元婴好了一点,就吩咐阿古将摄魂幡一收,然后再朝着头顶的南明之火一点,嘶吼道:“再来!” “嘶!”千云生如此反复数次之后,就连黑泽妖龙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心惊肉跳。 要知道,千云生现在做的等于是将自己凌迟一遍,然后再修复完全,然后再凌迟一遍.....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一辈子也许最多也就是受一次千刀万剐罢了。 但是对于自己这个新主人来说,可是在它面前,生生的已经承受了数次千刀万剐般的状态了,这让黑泽妖龙在一旁也不得不暗叹千云生的坚忍。 “再来!” 而千云生这里,在生受了数次“千万万剐”之后,本来已经颇为健壮的元婴也迅速地缩小、萎靡下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数次的“千万万剐”之后,他却已经分明开始感受到,本来盘踞在元婴最深处的域外天魔的残念,这会也终于开始有了一丝涣散的迹象。 这种感觉让他的精神不由得一震,只见得他立刻从第二个小瓶中勾出青赤白黑四种焰火,然后全都融合进南明离火之中,五合为一,更加旺盛的朝着自己烧来。 刹那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在千云生口中不停的念念有词之下,无数的五色火焰从元婴的周身中旋转起来,宛如灵活的游鱼似的,狠狠地投入到他的元婴之中。 “去!” 千云生也知道这会已经是到了决战的时刻,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 因此虽然他眼前又因为域外天魔的残念作祟,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世界。一个是域外天魔那狰狞的脸庞,还有一个是这么多年的岁月就宛如倒幕似的重新一幕幕地在他眼前重演。 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猛喝大道真言道:“炼我圣躯,焚我心魔,生死悲欢,豪情在我!江湖路远,光阴无多,仰天长笑,问谁虚过?!” 千云生这道大道真言念完,是见得霎时间它的元婴再一次猛然一颤,就宛如脱胎换骨似的,就要再一次重塑起来。 不过显然他体内的那屡域外天魔的残魂根本不会坐视他对元婴的重塑,更何况域外天魔当时之所以留下这屡残念,就是为了在他关键时候指引本体前来抢夺他的元婴及肉身。 因此他这边一引动大道真言,重塑元婴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那边只见得整个地火室就为之一黯,立刻间就看到域外天魔被它的残念指引,又悄悄潜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他的元婴已成,自然不可能再留下什么心魔漏洞给这些域外天魔去钻。 而他的身外,还有黑泽妖龙这个鬼仆守候。对于这些域外天魔来说,更加是宛如直接撞上了一块铁板一般。 而千云生这里,没了域外天魔和残念的里应外合的忧虑,立刻集中全力开始围剿起体内的残念来。 只见得这会的残念,已经彻底的没办法盘踞在元婴的深处。而是被千云生反复涤荡之后,被彻地的被逼了出来。 它们这会正宛如丧家之犬似的,游离在千云生元婴身体里的每一处空隙处。拼命的和千云生每一寸每一寸、每一缕每一缕的顽抗着。 “成了!” 千云生心中冷冷一笑,他知道这些残念在顽抗着什么。那就是它们在等待着最后一个机会,最后一个域外天魔抓住了自己的某一个空隙,突袭进来的机会。 而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最后负隅顽抗的残念们就会突然爆发起来,里应外合的将主动权再一次重新抢回。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显然不仅不会给这些残念任何的反攻的机会,反而正在借着这些残念的游离,将自己的元婴中那些之前还没有炼化到的地方全都一一补全。 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突然有一天,只听“吱呀”一声,关闭了一个月之久的离火室的大门终于重新打了开来。 正文卷 六三四 假羽搅东海 这一日东海深处,杀声震天。本来平静无比的海面上,竟然掀起了高达百余丈的惊天巨浪。 甚至不仅如此,海底的深处,还有一种低沉怪异的怒吼之声伴随着哗啦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这些奇怪的巨大声音一起的,只听得不一会儿,就有无数的“扑哧扑哧”的更细碎的声音传到了海面上来。 随着这些细碎的“扑哧扑哧”之声的,是大团大团的暗红色血液以及无数零碎的甲壳朝着海面漂浮而来。 “成了!” 躲在高空中观战的千云生和黑泽妖龙看到极火虾妖一族果然悍勇,竟然在一面倒被屠杀的情况下,还酣战不退。拼命用族人的身体去填,也要死命的保住王族的所在。 千云生见到这一幕,笑着点了点头道:“行了,也不要让极火妖虾一族损失太重,回头咱们还需要它们在金龙一族面前支撑门面。” “再说要是极火妖虾一族一下衰败的太厉害,也不利于这一片地方整体的稳定。到时候要是这里乱了起来,可不符合我们的方略。” 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千云生谈笑间就轻松的帮着黑泽一族拔除了如此外患,也让黑泽妖龙对于他的神色更加恭敬。 因此它按照千云生的吩咐拿出那个青铜墨斗,身躯一摇就飞到九天之上,将那青铜墨斗激发出来。 果不其然,只听得一声嘶鸣之声震慑九霄,本来还在深海争斗的极火妖虾和黑泽妖龙两族中,等级低的,顿时全都手软脚软,根本就溃不成型起来。 而千云生则窥准机会,将那假冒的鵸鵌之羽一丢而下,只见得这根墨绿色的羽毛就飘飘摇摇地向着深海落去。 忙完了这些,剩下的自然有黑泽妖龙一族去做,千云生见黑泽妖龙飞了回来,笑着道:“走吧,该去给向杀布置圈套去了。” 而另外一边,随着鵸鵌之羽落了下来,本来还在厮杀的极火妖虾一族和黑泽妖龙一族,也因为这突兀的意外重新暂时偃旗息鼓、收拢部族,战场上顿时又僵持起来。 而当它们两族看到落在双方阵前的这一根神鸟之羽,显然一下子矛盾就变成了谁能获得这根神鸟之物上来了。 黑泽一族显然早有筹划,这会飞出一只老龙来,傲然地大声道:“你们极火妖虾一族已然败了,还不依诺快快退去!” “哼!”极火妖虾一族各个目露凶光,一方面它们早就被打出了火气,更何况现在还有重利在前,又如何肯轻易退走? 只见得从极火妖虾一族中也游出数只苍老虾妖,一齐骂道:“好不要脸,要不是这极火藻突然不知什么原因大面积死亡,才导致我族力气不继,一时失利。” “你们这纯粹就是趁虾之危,这次不算,咱们下次再来打过!” 妖族之中比人类在这方面果然好上太多,起码妖族没有人类的那种把输的吹成赢的,明明是割地求和却偏要说自己打了胜仗的臭毛病。 像眼前的妖虾一族,虽然心中再不服气,也不会随意颠倒黑白。而那黑泽老龙自然抓住这点肆意嘲笑道:“败了就是败了,如何能够不算?” “难不成你们极火妖虾一族就不怕赖账的名声传出去,笑掉我东海各族的大牙不成?” “至于你们要战,我黑泽一族自然奉陪。但是这一战你们想要不认,难不成是觉得我黑泽一族是好说话的不成!” 黑泽一族既然占了上风,自然声音叫得震天响。一时间虽然极火妖虾一族数量更多,那几个出来骂战的妖虾也拼命鼓噪,但显然气势上已经弱了黑泽一族一头。 两边就这样又骂了数回,终于从极火妖虾一族中飞出一个王族出来道: “行了,这次就姑且算你黑泽一族胜了一回。但是这根羽毛乃是落在我极火妖虾的地盘上,自然得我极火妖虾带回。” 黑泽一族这边,也飞出了它们的重瞳幼女,和对方的王族争论道:“这根羽毛乃是掉在两军阵前,如何能算是你极火妖虾一族的?” “自然是谁胜了就算是谁的,莫非,你们极火妖虾一族真的准备不要脸了吗?” 那个极火妖虾的王族被黑泽一族的重瞳幼女一骂,顿时浑身变得通红起来,冷然道: “那你黑泽一族想要怎样,总不会你黑泽一族想要独占这根羽毛吧?来来来,既如此,那大家再来打过,不死不休!” 黑泽一族的重瞳幼女得了千云生的吩咐,自然早就拿捏住了分寸,如何肯跟极火妖虾一族拼命。 只见得它一昂首道:“我看这羽毛乃是天上神鸟而落,自然是降祥瑞于我东海。如此大喜之事,如何能不供奉我东海之王?” “怎么着,莫非你极火妖虾一族想要私吞,有不臣之心不成?” 整个东海在名义上都是金龙一族的统治,极火妖虾自然不能受黑泽一族的污蔑。否则万一惹怒了金龙一族,可是有亡族之祸,因此连忙开口道: “我极火妖虾一族取了这羽毛,自然也是要敬献给吾王的。如此大喜之兆,自然只有吾王神功盖世,才配得上此等祥瑞。” 要是千云生在这里,听了这些话,恐怕也会连连摇头。没想到妖族阿谀奉承起来,也这么的让人觉得肉麻。 黑泽妖龙一族既然将极火妖虾一族挤兑住,自然心中偷笑,只见得重瞳幼女大声道:“不错,既然你极火妖虾一族也有此心,那大家还争什么,何不算作我两族一起的礼物,敬献给吾王?” 极火妖虾一族自然不疑黑泽妖龙一族有诈,再说这神鸟之羽确实是落于两军阵前。 要是黑泽一族提出双方按照东海惯例,以比斗来定输赢,恐怕自己这方也讨不了好去,还不知为此要折损多少族人,因此想了想道: “也好,既如此,那就先保存在我族之中,回头你我两族一齐派出使团敬献给吾王就是!” 谁知道那重瞳幼女却摇头道:“我看还是先保存在我黑泽一族之中,回头你我两族一齐派出使团敬献吾王才好。” 一般的东海妖族大多头脑简单,如何能有千云生这么多弯弯绕。听重瞳幼女这么一激,顿时大怒道:“怎么,你觉得我极火妖虾一族会私吞这神鸟之羽不成?” 那重瞳幼女既然得了千云生的吩咐,自然挤兑道:“你我两族这会正在争斗之中,谁知道你们取了这神羽过去,会不会私自去献给我主,那我黑泽一族岂不是吃了个闷亏?” “所以自然这神鸟之羽还是保存在我黑泽一族为好,我黑泽一族乃是与金龙一族互为表亲,自然会用心保护,也绝不会存有二心。” 谁知道重瞳幼女这么不挤兑还好,一挤兑极火妖虾一族更加愤怒。只听得那极火妖虾的王族大声道: “什么表亲...?不过是个外来破落户罢了!我极火妖虾一族世居东海,对吾王之诚心,还比不过你一个外来破落户不成?” “不行,这神鸟之羽自然是由我极火妖虾一族保护,才能安心。交给你黑泽一族,谁知道你们拿了这东西会不会逃离东海?” “到那个时候,我极火妖虾一族才更是没处说理去!” 见终于将极火妖虾一族挤兑到位了,重瞳幼女才假意一叹,露出了真面目道:“既然你我两家互不相信,那这样吧,这一次比斗,你们将地峡之东已经输给了我黑泽一族。” “那既然这神鸟之羽由你们极火妖虾一族保护,但是我黑泽一族并不放心,那说不得你们也得拿些东西来质押才行。” “要不你们就将这地峡之西也质押给我黑泽一族,若要是你们保护得当也不私吞,自然这地峡之西我们拱手奉还。” “但要是万一你极火妖虾一族对这神羽保护不当,或者妄然私吞,那就怪不得我黑泽一族独占这极火地峡了!” 极火妖虾一族顿时一阵犹豫,主要是这极火地峡乃是出产极火藻的主要产地,也是为什么它们妖虾一族聚居在此的原因。 虽然说它们还有两块更小一些的产出极火藻的地方,但是要是丢了这极火地峡,那恐怕对于他们的族群乃是极为致命的打击。 不过这一次和黑泽妖龙比斗,条件定的极为严苛,现在它们不少好东西都被黑泽一族赢了去。目前除了这地峡之西以外,它们还真的一时拿不出可以和这神鸟之羽比肩的东西。 而且再说这极火藻不知为什么突然大面积死亡,就算想要重生恐怕也不是短期就能办到的,想来就算暂时押给黑泽一族倒也没什么大碍。 因此极火妖虾一族们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大声道: “好,不要说我极火妖虾一族不讲道理,那我们暂时就将这地峡之西押给你们,回头等到送出神羽之后我们再将其取回!” 可怜的极火妖虾一族不明白的是,这一次它们丢了这极火地峡之后,未来就连它们一族的口粮都变得要仰仗起黑泽一族来了。 正文卷 六三五 凶顽未上钩 云天之外,千云生正坐在问心珠上。 自从他晋级了之后,摄魂幡作为法宝给他代步就显得弱了一些,只有问心珠作为仙器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速度。 这一会他已经坐在了云天之上悄然等待,虽然他不知道向杀会用何种方式夺得这鵸鵌之羽。但是因为自己给鵸鵌之羽做得特殊手脚,只要他一获得这鵸鵌之羽,千云生就能知道。 因此他并不着急的在云天之上坐着,消息已经散布了出去,还怕鱼儿不上勾吗? 不过表面上千云生在这里枯坐等待,其实他也并没有闲着。这一次超长时间的晋级元婴还是给了他足够多的感悟,需要他一一消化。 这一次的晋级元婴,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所有的深沉和黑暗,全都往自己的心底里又进了一层。 而随着这深沉和黑暗一起泛出来的那些矛盾、虚伪、贪婪和欺骗,则就像是一个坚固的外壳,将他牢牢的束缚在中间。 那种如同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脚踩进了更加诡异未知的复杂世界,还是让他产生出一丝颇为无力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就好象你以为你晋升了以后,更进了一步。但是实际上却因为站得更高,看到了更多的凶险和丑恶之后,反而更加地惶恐起来。 南蛮的凶险,东海的诡异,还有挥之不去的欲魔的追杀,再加上这一次的荧惑守心之兆,都让千云生有了一种更加的紧迫感。 那种前途的风雨飘摇、未知和巨大的不安定感,都需要他慢慢花时间来细细梳理,坚定内心。 “主人,有动静了。” 黑泽妖龙忠实的守护在千云生一旁,这会突然神情一动,悄然出声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收回思绪,淡然开口道:“你去吧,记得做得像一些,不要让极火妖虾一族看出什么破绽。” “是!”黑泽妖龙对着他躬身一礼,就朝着远处遁去。 千云生目光微冷,看着黑泽妖龙消失在云天之外。其实这一次他之所以会选上向杀,除了他本身在云海城的十大恶人中只排名第九,相对算是一个好捏的软柿子外。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向杀是一个有着重大优点和缺点集为一身的人。 他狡诈多疑,但是也贪财好色。凶恶冷酷,但同时又胆大包天。 这从他在三派的的赏金中,仅比第一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袁蛇神低上一点就可以看出。所以千云生才敢如此笃定这个向杀只要一得到消息,就必然会乖乖上钩。 当然,这会对于他来说,还不会急着动手。毕竟目前来说,整件事情里面的第一环,乃是图谋极火妖虾一族的极火地峡。 只有控制了这里,未来极火妖虾一族才会不停的向黑泽一族失血,再也难以对黑泽一族构成威胁。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这会将黑泽妖龙派出,不仅仅不会破坏向杀的行动,反而会在必要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不过就在千云生刚想到这里时候,突然在他的神识的边缘,有两道身影一闪,就没了踪迹。 “咦?”千云生心中一动,来不及和黑泽妖龙打声招呼,就连忙将千阴幻灵罗罩往身上一披,朝着刚才那神识闪动处悄悄摸去。 “风娘子,好不容易将旁人都撇了去,咱们两个何不先快活快活?” 正当千云生悄悄遁过去之际,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他们的藏身处突兀的冒了出来。 千云生不由得一愕,这会不是应该到了偷东西最紧要的时候吗,怎么这几个小贼竟然如此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那个风娘子的声音也“咯咯咯”地冒了出来,只听得她笑着道:“你还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连老娘也敢来惹。” “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向大哥,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听得那个男声急促地告饶道:“好姐姐、乖姐姐,对付几个臭鱼烂虾罢了,有王老道一个也就足够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事情?” “姐姐点将的时候,特地将我叫了出来。这会又把王老道一个人支开,不就是方便我们两个独处?” 千云生眼神一眯,听这两人的意思,暗道莫非是向杀根本就没有前来? 他心中刚这么一动,就听得那边先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击打手背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风娘子更加软糯的声音道: “你还真是聪明,怪不得就连向老大也一直拿你当心腹看。” “你要想跟老娘快活倒也容易,不过既然老娘将身子给你了,你以后可不许有什么事情瞒我。” 那个男子听了风娘子这话,声音里都带着猫抓般的感觉,更加露骨地道: “娘子都这般说了,小弟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娘子放心,今后只要咱们两个好上了,你说一不二,我都听娘子的就是。” 谁知道那风娘子分明极有主意,并不急着让那男的得逞,反而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来问你,一直以来,向杀大部分东西都是经你的手出去的。” “那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攒了多少钱财?都藏在何处?” 千云生心中一动,暗道本来自己只是想引个向杀出来,没想到却见识了一番美人计。 于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立刻悄悄将阿古放出,去给黑泽妖龙报信,这边则继续聚精会神的偷听。 风娘子这么一问,那男子终于口气正常了一些。不过显然美色当前,他还是有些犹豫道: “风娘子问这些干什么,咱们和向老大干了多少票你还不清楚?你这会来问我,也无非就还是那些数而已。” 没想到那个风娘子倒是厉害,不依不饶地冷笑道:“我当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原来也是个缩了卵的孬种。” “老娘来问你,老娘要是跟了你,你是准备让老娘继续打家劫舍啊,还是倚门卖笑,给你戴绿帽?” 风娘子这么一问,那个男的终于明白了一些,声音中有些惊喜地道:“娘子你是说,准备....准备.....” 那个男子连说了几个准备,窝囊的就连千云生在一旁听了也替他着急。 只听得那风娘子幽幽一叹道:“你不知道,老娘我这些年也是累了。那个向杀嘴上说得好听,但咱们跟他拼命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只混了个温饱,大部分东西不都是被他拿了去?” “就连云海城那些收益,老娘我也没见过几根毛。就拿你来说吧,说好听点的,是他的聚义弟兄。说难听点的,也不过就是他使唤来使唤去的喽啰罢了。” “老娘我也是在咱们这些人中观察了半天,也就看你还算是个忠厚老实的,能托付终身。不过就你现在这个穷样,浑身上下榨不出几滴油来,你让老娘跟了你,难道去喝西北风不成?” 那男子欣喜地道:“原来风娘子已经想了这么远,那....那....” 千云生只听得风娘子又淫荡一笑,大概是觉得火候到了,正准备再加一把劲。突然又听得她惨叫一声,竟然里面传出咔吱咔吱的几声脆响,分明是骨肉之间断裂的声音。 千云生心中正在奇怪,就听得里面那男子传出狞笑的声音道:“贱货,你果然背叛了老大,怪不得老大让我来出手来试探你。” “回头等我将你的魂魄带回去,让老大亲自审问,看看到底还有谁跟你眉来眼去!” 千云生心中一冷,没想到向杀的手下如此残忍,可以想见恐怕向杀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着那男子冷声道:“阁下在外面听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现身一见了吧!” 正文卷 六三六 元婴斗元婴 千云生自从晋级元婴以来,还没有正式的和人交过手。因此对方这样一出声,让他感觉到的不是担忧,反而是一种.....兴奋。 毕竟虽然之前已经有不少元婴甚至化神折损在了他的手下,但那更多的是依靠了他的脑子和阿古、问心珠之力。 而自己亲手拿下一个元婴这样的事情,他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做过。 因此见自己的行藏竟然被人识破,他于是干脆将千阴幻灵罗罩一扯,露出身形来冷笑道: “阁下的手段倒是让人大开眼界,果然是叫的狗不咬,咬的狗不叫啊!” 刚才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子也从藏身处浮现出来,虽然他看似长相普通,甚至有些老实巴交的样子。 但是这会因为他手上抓着一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体,还是让他露出了一抹桀损阴冷的神情。这在千云生看来,反而更加能直观感受到他的真正面目。 只见得他将手上的尸体一抛,任由着它朝着海中落去。不知道最后会喂了哪些鱼虾,然后露出一丝如剑锋般的冰冷和漠然来,冷哼道: “阁下倒是胆大包天,竟然连向老大的主意也敢打。” “我看你也就一颗脑袋,两条臂膀,也不见得有那三头六臂的哪吒本事。看来你倒是活得不耐烦了,那我葛老实就费些手脚,送你上路去吧!” 千云生眼神一眯,冷笑道:“看你吹得倒是够大,那就手下见一见真章!” 说完摄魂幡一指,无数阴魂冒了出来,就朝着对方的立脚处扑去。 而另外一边,千云生又猛然一指,将问心珠祭出。只听得“铛”的一声,立刻就将隐藏行藏的葛老实从虚空中砸了出来。 原来刚才葛老实嘴上虽然说得凶狠,但实际上这正是他惯用的先声夺人的伎俩,好将对方唬住,掩护他更容易的溜走。 不过可惜的是,他这次面对的是经验丰富的千云生,早就看穿了他的套路,又如何能让他得逞。 这个葛老实没想到千云生倒是实战经验丰富,竟然一出手就是铺天盖地的架势,不留给他一丝空隙。 不由得也只能怪叫一声,掏出一对银灿灿的追命夺出来,双夺一敲,脸色一肃地道: “阁下果然有点本事,那就试试我这对追命夺吧!” 说完双夺一并,就宛如蛟龙似的,朝着千云生扑了过来。 而千云生既然有意试试自己结婴后的本事,自然先将对方团团围在了当中,不让他真正能走脱了去。 然后只见他将身后的摄魂幡猎猎张开,双目间锋芒一厉,宛如如利剑出鞘。无边的阴气随着他的长笑暴涨起来,一字一顿地道:“罗嗦什么,纳命来!” 千云生这边刚一出手,那边葛老实就开始叫苦起来。 他发现对方竟然从摄魂幡中调出了四头元婴魂魄,分领着四路魂魄大军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这让他不由得暗骂,没听过东海出了这么一个使幡的狠角色啊! 而且看着这幡也才只是法宝,怎么里面竟然存了这么多元婴魂魄?看来对方这是也是杀人盈野的魔头啊! 想及此处,葛老实更加不肯拼命,反而是眼珠子咕噜噜的直转,拼命想办法筹谋退路了。 而千云生这里倒是暗暗满意,自从他晋级了元婴之后,终于不用再依靠阿古的帮助,就能将这摄魂幡的威力彻底展现出来。 因此,这一次既然将葛老实围在当下,他干脆将自己使幡的本事一样样的使将出来。甚至随着争斗的加深,他使将的越发娴熟,还产生出了一种和摄魂幡血脉相连的感觉来。 不过葛老实虽然被千云生压在下风,但他毕竟也算是老牌元婴。再加上云海城的凶徒们谁的手上没几条人命,因此招法狠辣,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千云生拿下。 他虽然被千云生压在了下风,眼前的情形对他不利。但他数次尝试之后发现,暂时难以找到千云生明显的破绽。于是干脆沉下心来,夷然无惧地大喝一声,手势也为之一变。 只见得刚才还在千云生四头元婴的带领下,被压住的两柄追命夺。竟然在葛老实的大喝之下,摇身一变,变成了两头青蒙蒙的白虎。 这两头白虎怒目圆睁,威风凛凛,怒吼之下,竟然还带着气势汹汹的风雷之声,再一次朝着那四头元婴魂魄迎去。 “拟物化形!” 千云生轻轻点头,这拟物化形不同于仙器自主化形,乃是利用他手上仙器的本身特性,随心所欲地化出各类之物,以达到与敌手相生相克的作用。 像这个葛老实化出的这两只白虎,就利用的白虎孤煞、最善啖魂魄的特性,因此倒是克制千云生摄魂幡的不错选择。 再加上葛老实手上的本来就是仙器,比千云生的摄魂幡法宝本身就高上一级。因此就算是千云生四头元婴齐出,还是被葛老实的一对追命夺化成的白虎压在了下风。 其实千云生摄魂幡中不仅仅有元婴魂魄,还有化神魂魄。不过一方面是摄魂幡仅仅是法宝级别,化神魂魄就算放出,限于摄魂幡的法宝限制,也仅仅只能发挥出元婴的威力来。 另外千云生也是有心试试自己的元婴手段,自然不肯一上来就万鬼齐出,将葛老实直接打趴下。 因此他一见葛老实那一对追命夺倒是颇为神异,自然见猎心喜的再一点摄魂幡,只见得摄魂幡中霎时间又扑出两头元婴魂魄来。 葛老实本来已经将摄魂幡压在下风,心中窃喜,暗道对方就算是魂魄众多,但自己争斗本事高强,看来就算不济,逃跑应该无虞。 但是他没有没想到一转眼,对方竟然从摄魂幡中又调出两头元婴魂魄出来,顿时觉得双夺之上压力陡增,不由得暗暗叫苦。就连已经冒到嗓子眼的狠话,竟然也说不出口了。 而千云生通过这么和葛老实的一交手,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虽然他手上的摄魂幡极其的强大,似乎只要魂魄不尽,对方就难以击败自身。 但是他发现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是,自己似乎速胜的能力不强。哪怕现在六大元婴齐出,但实际上对方仅凭着一对追命夺竟然也能和他打成均势。 这让他更加有意拿葛老实试手,找出自己的短板好针对性的补足。 因此他手势再次一变,宛如手捧兰花似的,将葛老实当成了试验品。 只见他如同信手拨琴一般,弹指间就有道道流光射出,竟然将诃摩伏魔指一并祭出。 霎时间,只见得漫天鬼魂中竟然还夹杂着无数佛光辉映,顿时就将葛老实压在了下风。 正文卷 六三七 魔人凶性烈 千云生这边正斗得兴起,他不仅仅将鬼修的手段一一用出,还将佛修手段也融入其中。顿时间,场中的气象就变得异常的奇异,就宛如地藏菩萨领着十大阎罗与人争斗似的。 而另外一边,本来只是出去报信的阿古竟然和黑泽妖龙一起飞了回来。 千云生望着黑泽妖龙手上抓着的一个昏迷不醒的老道模样,暗道这恐怕就是他们嘴里说的王老道了,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这个王老道没能得手?” 阿古在一旁轻笑道:“自从知道了向杀没来,黑泽就将这个王老道弄进了它‘回心转意’的神通内,恐怕这会这个王老道做着梦还在悄悄往极火妖虾一族里面溜呢!” “哦?” 千云生虽然心中奇怪为何黑泽妖龙会如此选择,不过手下倒是不慢。只见得他又一次轻叱一声,手中的中指轻轻一指,就流淌出一道宛如流光的长剑。 这长剑被千云生信手挥出,立刻就一闪而逝。下一刻,尖锐的破空声就已然冲到了葛老实的近处,并在他身前毫无征兆的爆发。 只见得刹那间,这整柄都轰然暴涨的光芒长剑,突兀的在葛老实的身前炸裂。 “轰!” 一块块炸裂开的细碎剑芒,在急速抖动的爆裂声中喷吐而出。散落成宛如天女散花般的漫天星光,毫无死角地朝着葛老实兜头罩去。 黑泽妖龙见千云生轻松一招,就将本来想要突围的葛老实又压了回去,放下心来。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快就将这个王老道抓了回来,主要还是惦记着千云生的安危。毕竟他担心千云生刚刚晋级元婴,万一失手受了什么伤害,也是他重大失职。 因此他得了阿古的消息,丝毫不敢弄险的立刻将这个王老道拿住,赶紧带着阿古就回转回来。 他见千云生轻“哦”了一声,连忙一礼道:“主人莫怪,老龙是想,现在这个向杀没有亲自前来,我们如果让这个王老道现在就将东西偷了出来,反而不见得对我们有利。” “因此老龙觉得,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用这个王老道将这个向杀引出来如何?” 千云生微微点头,其实他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就算大体方略黑泽妖龙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去,但还是要看具体黑泽妖龙准备如何执行。 因此他先是紧盯场中形势,两个无名指捻着两个大指轻轻一弹,弹出两道诡异的月华般的弧光,朝着葛老实兜头杀去,一边点头道:“说下去!” “是!” 黑泽妖龙理了理思路道:“既然这个向杀第一次没有前来,说明他觉得此事应该极为简单,所以只要安排几个手下前来就好了。” “现在既然我们将这个王老道抓住,不如我们将这个老道用我的‘回心转意’神通彻底的梦魇过去。”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将其放回,他自然会按照我们的想法禀告此行的困难,想来足以将向杀引来。” “再加上这一次向杀两死一逃,也算是损兵折将,我想以向杀的个性,只要这个王老道回去报信,自然不愁向杀不来。”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暗道黑泽妖龙这个思路倒是极为的正常。 不过这个向杀既然凶狠狡诈,恐怕一般的办法不见得能将他骗来,因此想了想道:“你这个方法倒也不错,不过向杀可是积年老魔,一般的谋略在他面前极有可能会被看穿。” “刚才你这方法,我怀疑哪怕就是向杀自己,也极有可能用过。因此我们如果再用,搞不好就会被他看穿。最简单的,只要他对这个王老道搜魂,想必你的神通痕迹就无所遁形。” “我们既然要将他诱来,那就必须要多算胜少算才行!” 说到这里,千云生并不急着说下去,反而是手势一凝,诃摩伏魔指更加急切的舞动起来。 黑泽妖龙和阿古和千云生心意相通,知道这是他准备先将场中的葛老实拿下,然后再跟它们细细讨论,于是就都安安心心看千云生施法。 只见的这会千云生形势已然大优,自然不耐烦再跟葛老实再拖延下去。再加上有黑泽妖龙和阿古守在一边,因此他把护身的问心珠也轻轻一点,放了出去。 本来葛老实就在千云生的摄魂幡中被扰得心魔重重,再加上诃摩伏魔指的压制,让他数次突围都功亏一篑。 不过显然这个葛老实也是心思深沉之辈,他见既然难以突围,干脆将一对追命夺舞得水泼不进,反而发下狠死守起来。 千云生看葛老实这个架势,知道对方也是刀口舔血之辈,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会轻易放弃。因此手上加紧,争取早日突破对方的防御。 只见得这问心珠一飞到葛老实的头顶,千云生立刻就将一道诃摩伏魔指击在问心珠上,只听得“铛”的一声,宛如洪钟大吕似的,敲得葛老实一阵眩晕。 “不好!” 千云生刚刚“铛铛铛”击了三下,本来还守得颇为严实的葛老实,顿时他的双夺之间就开始散漫起来。 原来这还是千云生在黄泉小世界的时候悟出的对于诃摩伏魔指的另外一种用法,乃是利用问心珠本身的“问心”之效,再加上诃摩伏魔指和问心珠佛法同源的特性,合力梵音扰敌。 只不过当时他还没有结婴,而问心珠又是仙器,因此当时要是使用诃摩伏魔指敲这问心珠简直就和小孩舞大锤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等千云生现在真正结婴了以后,才终于显露出这一手的强大威力来。 本来对于葛老实来说,若是没有他这手,恐怕他还能坚持的再久一些。 但是被千云生连击了三击之后,他顿时心浮气躁,知道恐怕难以再死守下去。 于是他干脆怒吼一声,从胸中处喷出一道流光,连破了问心珠和摄魂幡两道阻拦,宛如瞬移似的,就朝着千云生当头打来。 “哼!” 黑泽妖龙本就在防着葛老实临死之际的反击手段,因此见这道流光飞来,猿臂轻舒之间,一下就将那瞬移过来的流光牢牢捏在手心。 而千云生既然有黑泽妖龙护在一旁,自然对于那飞来的流光毫不理会,反而手上加紧的朝着葛老实击去。 “我....恨啊!” 大概是葛老实寄予厚望的流光后手竟然被对方轻易拿下,彻底没了希望。他竟然大吼一声,然后极为凶悍的“砰、砰”两声,直接将手上的一对追命夺仙器彻底自爆。 看来他这是宁愿自己身死,也绝不肯让对方讨得了好去。 千云生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果决的自爆手上的这对仙器。要不是自己经验丰富,没有死死紧逼,恐怕差点就要被对方这自爆仙器的威力,将摄魂幡和问心珠也直接伤到。 这让他不由得对于云海城这些凶徒的悍勇又有了更深的体会,于是他见场中形势已定,立刻转过头来,对着黑泽妖龙道: “没想到敌人倒是颇为凶戾,竟然临死也要自爆想要拉我们陪葬。看来我们必须要好好筹谋一番,争取让敌人连自爆的机会也不要有了。” 正文卷 六三八 凶人与异事 第二天一早,云海城内就传出来一个消息,几乎城里每一个消息灵通点的人物都在传: “听说了没有?今天竟然极火妖虾一族将向杀的手下王老道的尸体丢在了城外,还耀武扬威了一番才离开。” “哦?这些妖族果然猖狂,无非就是一个小小的妖虾一族罢了,竟然还敢到咱们云海城的门前来撒野?” “哈哈,这些妖族有金龙一族罩着,自然是不把咱们这些人类放在眼里。毕竟这大海可是妖族的地盘,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是向杀老大又如何,还不是得生受着?” “咦?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你说既然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要和和气气的少发生些冲突。这个向杀也算是咱云海城里老资格的了,怎么会和极火妖虾一族起了冲突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极火妖虾一族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凭空落了一根鵸鵌之羽在它们的地盘上。” “这鵸鵌你们都知道,乃是上古神鸟,哪怕是一根羽毛那也是了不得的东西。” “恐怕也不知向杀从哪里得了消息,所以才会和极火妖虾一族起了冲突吧!” “哦,原来是鵸鵌之羽,怪不得...怪不得...哎呀,仁兄,小弟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要不咱们就此别过,来日再续.....” ................. 极火妖虾的洞穴外,不一会儿,又悄没声息的钻进去一个人影。 这人身影极其鬼魅,淡淡的宛如一阵青烟。要不是本事高强的有心人盯着,恐怕还真的难以看出分毫出来。 可惜的是,这个人恐怕不知道,虽然以他的身手来说,已经算是极其了得。但今天这场大戏,他恐怕注定只是一个配角。 “向老大,这是今天溜进去的第四拨人了。要不要咱们也派个兄弟进去,好有个照应?” 极火妖虾的洞穴外,紧盯着极火妖虾动静的一个精瘦汉子,悄然遁到一个头扎白布,秃头黔面,身材虽然短小,但却露出两道极其凶悍精光的矮汉面前,悄声禀告道。 那矮汉自然就是向杀,只见他狞笑一声道:“急什么!既然极火妖虾敢到云海城来打老子的脸,那老子就干脆将计就计,把声势搞大点,让云海城的这些杂碎先来帮老子探路。” “他们都以为老子被极火妖虾打了脸,没了面子,全都像是一帮闻了腥的鱼游过来想吃老子的零碎。” “哼!那老子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旁边另外一个精壮汉子阿谀道:“这个风娘子和葛老实、王老道三个办事真不靠谱,还平白让老大你受辱。” “要我说啊,等咱们办完了事情,就该将这个极火妖虾一族彻底灭了,好给老大你好好出一口恶气!” 其实向杀也知道,凭着他们的实力,想要挑对方一个族群还是太过夸张。不过既然手下的马屁拍了上来,他也不得不先端着。 因此他先是冷笑一声,表示极其赞赏手下的这番说法。然后再自个给自个的长脸道:“算了,这伙妖虾不算什么,主要是金龙一族那边咱们还不能不给点面子。” “回头咱们多来打几次谷草,多抓些妖虾晒成虾干,拿它们泡灵酒喝就是!” 向杀一番颇为“豪气”的话说完,顿时下面全都一个个奉承的大笑起来,就好像向杀真的有如此威风一般。 谁知道向杀这里颇为“豪气”的一番自吹自擂,却突然在旁边有一个人轻笑道:“我倒是谁有这般大的本事,原来是一个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 “谁?!”向杀不由得一惊,连忙将随身大斧抓在手上,厉声喝问道。 毕竟这声音凑得如此之近才发了出来,他竟然毫无所觉。那岂不是说,就算对方想要他向某人的项上人头,也宛如探囊取物一般,这如何不让他心惊。 谁知道这人只出了一声,竟然就彻底没了声息。看样子对方就仿佛像是惊鸿一瞬,又好似云泥一别,再也杳无踪迹。 他旁边一个汉子心中有些害怕,哆嗦地道:“老大,这...这...咱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前辈高人?” 谁知道这汉子话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反而激起了向杀的凶性。只见他冷哼道:“慌什么?我看只是魑魅魍魉之徒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 “行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搞不好就是什么障眼之法,想要将我们吓走,好取那鵸鵌之羽。” “要是他真有这本事,或者是哪个前辈高人,只要他露出个脚趾头来,老子就直接跪地叫他爷爷!哪里还需要他在这里藏头露尾?!” 向杀这话虽然粗鄙,但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对于他们这些云海城的凶徒来说,除非是性命攸关的必死之局。否则一般来说,他们自然一个个都是能屈能伸的好手。 至于吹牛拍马、高帽连连、棒死人不偿命,那更是他们必备的武艺。 像向杀这样的人,别看现在大家叫他老大叫得欢,真要是遇到什么狠角色,恐怕他抹脸只会比自己的手下更快。 果不其然,向杀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立刻有手下连拍马屁道:“向老大果然比咱们看得清楚!刚才差点没把老子的卵子都给吓缩回去,没想到向老大竟然毫无所惧!” “就冲这个咱们兄弟跟着向老大讨生活,那是大大的有前途啊!” 向杀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打鼓,但是既然这事后面没了声息,再加上他还要在众人面前维持住他这个老大的面子。也只得先撑住场面,接受了一番众人肉麻的吹捧,然后才挥手道: “不过刚才的事情,也给老子提了个醒。你们也别都凑在老子的跟前,搞得老子好像是你们的保镖似的。” “行了,都给老子动起来。该放哨的放哨,该准备的准备,警戒的范围给老子再扩大些。” “要是谁再敢偷懒,让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老子就把你们的卵子全都剁了,让你们都尝尝当娘们的滋味!” 向杀一阵呵骂完,总算给自己又壮了壮胆色。 虽然刚才的事情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他身为老大,要是连这点风吹草动都扛不住。恐怕队伍散了事小,回头就该有人生出取而代之的二心了。 而向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盯着极火虾妖的洞穴之际。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千云生他们也正遥遥地监视着他们。 只见得这会黑泽妖龙站在千云生身旁,突然有些惊诧地道:“主人,不知为何,突然那个向杀的手下分散开来。莫非是他们忍不住了,准备开始动手不成?” 千云生这会为了防止被向杀发现,因此早就遁出了他的神识之外,因此只能靠着黑泽妖龙的超强神识监视向杀一伙。 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向杀一伙会突然散开,有些思索地开口道: “难不成向杀他们发现了什么?不过看起来也不像啊,要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手段,恐怕立刻就会四散逃窜才是。” 千云生这边因为是离着向杀太远,自然不可能知道向杀那边听到了什么,因此对于他的异动只能是暗暗生疑。 不过很快的,千云生就不用再纠结什么了。因为从极火妖虾的洞**,突然有一道极淡的身影窜了出来。 正文卷 六三九 妙手有空空 向杀既然不知道千云生正黄雀在后,因此还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黄雀。见到有黑影遁了出来,自然一抓大斧,喝道: “跟上!”立刻,带着手下朝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而千云生之所以就算发现向杀也没有动手,自然也是因为黑泽妖龙和极火虾妖一族的赌注。所以他并不着急,而是要等着向杀将鵸鵌之羽拿到手上,才会收网。 因此他虽然奇怪为何向杀会有前面的举动,但他既然见向杀动了起来,于是不再纠结。让黑泽妖龙带着,也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追了好一会,让向杀和千云生都有些惊愕的是。最前面的那道黑影,竟然在他们双方都牢牢盯住,甚至向杀已经目露凶光,准备动手之际。却突然悄然一闪,彻底在他们面前失去了踪迹。 “动手!” 千云生虽然暗道不好,不知那黑影如何在他们眼前消失,不过他的目标乃是向杀。虽然按照他本意,乃是看着向杀拿到鵸鵌之羽之后再一举收网。 但是眼前的黑影显然已经破坏了他的计划,打草惊了蛇,那千云生就不能再有犹豫,立刻让黑泽妖龙动起手来。 其实向杀心里也正在郁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将眼前之人跟丢。 不过还轮不到他再做反应,突然间就有一道凌厉的气息猛然一压,霎时就将让他宛如身压了五岳一般。 向杀不由得暗道不好,他眼角余光已然瞥到,跟着他的数名手下竟然被对方的一招,就都已经直接都压晕了过去。 他哪不知道自己已然中计,不由得怒吼一声,身上节节大涨。顿时就宛如吹胀的气球一般,想要将身上被压着的那股巨力抵消。 “生亦空、死亦空,前尘旧忆愁肠中,谁问残花浓.....” “来亦笑,去亦笑,哪知风流多少梦,弦断难觅踪.....” 向杀这里正在全力相抗,突然一道幽幽怨怨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这声音吴侬软语、婉转幽郦,宛如道不尽、数不清的肝肠寸断,霎时间就让他一阵恍然。 原来这还是千云生当年从老道那里脱困的时候,从云小小那里换来的‘妖言惑众’之术的神通。 他也是吸取了自己当年之所以被那个不知名的老道拿住,最重要的就是中了对方的神通。 虽然眼下事起仓促,他也不知道这个向杀会有什么逃命的后手。 因此反而千云生和黑泽妖龙一出手就是竭尽全力,务必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向杀拿下,绝不能让再缓过手来。 不过这个向杀显然也非是易与之辈,再加上千云生虽然晋级元婴,还有问心珠的“问心”之助,但是还是与对方的化神修为相差太大。 因此这‘妖言惑众’的神通也仅仅迷惑了向杀一瞬,就被向杀摆脱了开来。 不过对于黑泽妖龙来说,毕竟它是比向杀还要高一个级别的炼虚强者。虽然它被炼成了鬼仆之后,限于千云生的实力,一身的本事有所下降。 但是他经验眼光都在,这会又是有心算无心。所以借着千云生给它争取的一瞬之间的空隙,还是巨手一压,就将这向杀毫无抵抗的抓在了手心。 千云生心中暗道侥幸,虽然看似他们这一下拿住向杀极为轻松。 但是向杀作为云海城的老牌凶顽,千云生相信要不是他们这次正好攻其不备,恐怕只要再给对方几息的缓手时间,那情形搞不好就会彻底反转。 不过就在他刚刚松了口气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冒出来道:“有趣、有趣。喂!看来你就是这根假冒的鵸鵌之羽的幕后黑手了?” 千云生不由得一愕,朝着出声处望去。发现这会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颇为瘦削的穿着槛楼长衫模样的一个少年。他手上抓着的正是那根鵸鵌之羽,虚坐在半空之中朝着自己喊话。 只见他两个小腿露出一半,上面黑黢黢的,双脚趿着一双破布鞋,正在那里晃荡。 更有意思的是,他那套在身上的长衫明显过于肥大,显得极不合体,就宛如这少年偷来的一样。 千云生眉目一沉,想到正是对方突然的消失,导致自己差一点功亏一篑,不由的微眯着眼道:“阁下倒是好本事,在下终日打雁,没想到这一次却差点被雁啄了眼去。” “既然阁下拿了这鵸鵌之羽,怎么还不知遁走?难道你以为就凭你这小小元婴,想在我面前翻出什么浪来不成?” 那个少年见千云生说得严厉,反倒是夷然不惧的轻“嘿”了一声道:“我空空儿想走,就是大乘老祖来了,那也是拦不住我。” 说完朝着黑泽妖龙望了望,轻笑道: “更何况你这头不知从哪里收来的野生的鬼仆,动手之间粗手粗脚。要是你凭它就想捞着小爷我一根毫毛,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收起你那小心思吧!” 千云生本来倒是有心偷偷吩咐黑泽妖龙准备出手,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口喝破。 再联想到对方能在自己和黑泽妖龙的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恐怕不是一个善茬,因此连忙示意黑泽妖龙不要急着动手。 就在千云生有些头疼之际,问心珠却突然在神魂中提醒道:“对方只是说你奈何不了他,但是可没有说他能奈何得了你!” 千云生被问心珠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暗道自己这是当局着迷,顿时眼神清明起来,冷笑道:“虽然我不见得能奈何得了阁下,但阁下也奈何不了我吧!” “既如此,那阁下现出身形,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指教不成?” 千云生这么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谁知那个少年眉毛一扬,手上一小撮火焰卷起。将捏在手上的这根鵸鵌之羽烧了个一干二净,才掐腰道: “刚才我就说了,你拿这冒牌货来骗人本就不对。更何况还惹得小爷我也信了,巴巴跑来一趟,那就更是罪上加罪。” “小爷我号称妙手空空,贼不走空,但你现在却让小爷我空手而归,实在是有损小爷的名头!” “因此我将你叫住,是要让你看清楚我的模样。这样我回头再从你身上偷出一件东西来,只有这样才能去一去我这次的晦气。” 千云生不由得一愕,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真遇到贼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这个空空儿倒是有些意思,要偷人东西,竟然还提前告知,倒是和一般的贼人有些不同。 不过他既然已然完成既定的任务,自然不肯横生枝节,于是想了想道:“阁下倒是有些意思,既如此,那在下就交一交阁下这个朋友。” 说完将随身的储物袋摘了下来道:“阁下也不用费力来偷,我这储物袋中,阁下任取一件去,就算是对假冒鵸鵌之羽的赔罪,如此可好?” 谁知道千云生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惹得空空儿脸泛怒气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算你输了,你这个人还真是无趣的紧!” “我空空儿要的东西,你挡也挡不住,藏也藏不了。你现在说你输了,就好像我空空儿欺负了你似的。” “不行不行,不好玩,不好玩!还是你这几天好好藏好,我自会朝你动手,那样偷出来的东西才有意思!” 千云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总算明白过来,对方要的是偷这个过程,而不是偷这个结果。 于是,他干脆示意黑泽妖龙将向杀拎了过来,指着昏迷不醒的向杀道:“这人听说乃是云海城的十大恶人之一。平时作恶多端,最是贪财好色。想来这么多年月下来,他应该藏了好大一注财货。” “不如我们两个合作,将这财货找出,大家一人一半如何?” “想来,这总能冲了你的晦气了吧?” 正文卷 六四零 三掌定赌约 千云生本来的想法是破财消灾、结清首尾,因此哪怕是眼看要到手的财货他也愿意拿出来,自然想的是不要跟这样奇怪的人沾上什么因果。 谁知道空空儿在那歪着脑袋想了想,结果还是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这晦气是你带来的,自然还是得从你身上偷出件东西,这才算是去了晦气。” 说完不屑地朝着向杀望了一眼道:“这人一看也就是个没啥本事的,想来也藏不了什么好东西。不妥不妥,还是从你身上偷东西更为有趣。” 空空儿这话说得千云生心中暗惊,要知道他的大部分好东西都被他藏在了摄魂幡的洞天法宝之中。 外面的储物袋里都是一些虚应事故之物,因此刚才他才会大方拿出来,想着将这莫名出现的空空儿打发掉。 但是刚才空空儿这番话,让千云生顿时心中一沉。 虽然他也不肯定空空儿这话是不是真的看穿了自己有洞天法宝,但真要是被空空儿偷了什么洞天法宝里的东西,那他才是要哭晕过去。 因此他眉头一皱,见自己既然没那么容易轻易摆脱了眼前之人,干脆出言相激道:“阁下有如此自信,那仅从在下身上偷去任意一物可显不得你的本事。” “不如这样,我取出一物来。若要是让阁下偷了去,那在下才佩服你的本事。” 那个空空儿听千云生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拍掌道:“有趣有趣!不错,这倒是比刚才更有些意思了。” “行了,你出题吧,看看我们比试何物?” 这一次千云生倒是真的有心要试一试这个空空儿的本事,想了想掏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出来道: “我这颗培婴丹,乃是号称“见死不救”的胡医仙亲自出手所制,恐怕你在东海也难以再觅到第二颗这样的丹药。” 说完,又拿出一个可以隔绝神念窥探的千机盒出来,将这颗培婴丹装了,然后丢给黑泽妖龙,让他吞进了自己的肚子中,然后才对着空空儿道: “如何,你要是能在十日之内,将这千机盒和培婴丹盗了去,我愿意再奉上十万灵石。虽然这价值还是比不上真正的鵸鵌之羽,但是也差不太多。” “但若要是阁下没有得手,那又当如何?” 空空儿拍掌道:“有趣,有趣!行了,你就好好的把这东西存着,十日之内我必然来取。” “至于那十万灵石,虽然是好东西,但是我倒是用不着。这样吧,你帮我送给云海城里的赛神医,我之前倒是欠他一个人情,正好用你这十万灵石来帮我还了吧!” 千云生看他这语气,简直就像是已经赢定了似的,心中好笑。暗道黑泽妖龙就算是掉落层级,但好歹也是个炼虚境的强者。 而这个空空儿怎么看也就是一个元婴修为,就算他遁术奇异,黑泽妖龙这样的炼虚境强者拿不住他,但是要他主动靠近黑泽妖龙去偷东西,还是让他有些不信。 因此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阁下是不是太有把握了一些,若要是偷不出又当如何?” 谁知道空空儿很不屑地开口道:“我空空儿看中的东西,还没有我拿不到的,你就安心等着就是!” 千云生自然不肯让他就这样溜走,摇头道:“这可有些不公平了,我输了如何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你输了怎么也不留个说法?” 空空儿坐在半空之中,双脚一荡一荡地道:“你这人还真是啰嗦,我空空儿怎么会输?” 千云生本来只是想解决麻烦,但是这会被对方的傲气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于是冷笑道: “那倒不一定,既然是打赌,还是说清楚的好。否则你到时候赖账,难不成让我去把那赛神医的胡子拔下来不成?” 千云生一提到赛神医,空空儿终于叹了口气。 这让千云生不由心中一动,暗道这个空空儿如此神秘,宫小月收集云海城消息的时候对这人也没有任何信息,看来搞不好从赛神医那入手反而能查到点他的消息。 他正这么想着,只听得空空儿道:“也罢,那就让你安个心,若要是你赢了,我空空儿就去偷二十万灵石还你如何?” 千云生暗道对方既然连向杀的财货都不屑一顾,这么说倒也不能算是在说什么大话。 于是终于应了下来,伸出掌来和这个空空儿隔空击了三掌,算是定了个约定。然后就见得空空儿悄然一闪,就彻底没了踪影。 见这个空空儿走了以后,先是阿古不屑地开口道:“我看这人也就是遁术精妙一些,搞不好其实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咱们这样郑重其事的和他打赌,说不定他还在背后笑我们傻呢!” 问心珠则白了一眼阿古道:“我倒觉得这个空空儿倒是像是有些本事的,起码能逃过黑泽妖龙神识的,恐怕整个云海城也没有几个。” 反而是黑泽妖龙因为千云生让它负责保管这个千机盒,因此让它深感责任重大,所以黑泽妖龙有些慎重地道: “要不要干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譬如云海城的地火室内安心等他十天,看看他到底要怎么将这千机盒从我们这里盗走?” 千云生听了摇了摇头道:“一颗培婴丹罢了,我还赔得起。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将这个向杀拿下,然后赶紧将他多年积存的宝物全都起出来。” “搞不好这些宝物的价值就在十万灵石之上了,我们要是为了和空空儿打赌,让向杀的手下将这些东西分了,那才是因小失大。” 说完又想了想道:“不过黑泽你倒是说得有些道理,既然咱们准备好好的跟他赌一把,自然要认真一些才行,也算是对对手的尊重。” 说完,让黑泽妖龙将那个千机盒又重新吐了出来,他又从摄魂幡中拎出数个魂魄用鬼修的秘法加在这千机盒上笑着道: “这样一来,就算这个盒子被空空儿盗走,起码我们也能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盗走的了。” 黑泽重新将这个千机盒吞进肚子里面,慨然道:“主人放心,老龙我一定用心守护,绝不让这个空空儿将它偷走。” 千云生笑着道:“行了,你也不用太有压力,就算输了对我们也不算什么。好了,大家都快行动起来吧,经过这么长时间,搞不好极火妖虾一族早就反应过来了。” “咱们还是赶紧将现场打扫干净,然后去看看,这个向杀到底存了些什么好东西吧!” 大家见千云生有了主意,于是都点了点头,除了黑泽妖龙将这个向杀一抓,到一旁搜魂去了。 而包括千云生在内,将向杀剩下的手下们也全都搜了魂,好回头跟向杀的搜魂有个印证。 最后大家再一齐动手,将这一片的气机全都搅乱。然后才由黑泽妖龙带着他们,朝着向杀的老巢奔去。 正文卷 六四一 名动云海城 四天后,云海城内,千云生将向杀的老巢刮了个干净,总算是颇为满意的回到了云海城内。 这会对他来说,向杀的好处可还没有吃完。一方面,向杀的脑袋最为关键的是帮他拿下云海城的地火之室的位置,和他在云海城中本来的利益。 还有另一方面的利益,那就是这脑袋若是送到了三派那里,还能拿到一大笔赏金。 因此,心情颇好的千云生回到云海城后立刻就朝着云海城中央最大的一处大寨走去。 这座大寨其实就是云海城的核心,也是整个云海城的中枢所在。对于千云生来说,要将向杀的利益换到自己的手上,那这个大寨他就非去不可。 不过他这会既然进了云海城,倒是并不着急。反而是颇为悠闲的在云海城中这里逛逛,那里看看。有时看到觉得有趣的还会出一出手,颇为轻松的朝着最大的那座大寨走去。 他一边这么逛着,一边在神魂中听阿古则颇为好奇地问黑泽妖龙道:“黑泽,你快看看,那个千机盒还在不在?你可要小心,不要被那个空空儿一不注意,就顺了去!” 千云生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对这次赌注最上心的反而是阿古。 自从那个空空儿消失之后,阿古总是会忍不住过个几个时辰就朝着黑泽妖龙问上一问。那个唠叨劲,就有种恨不得将空空儿立刻抓住的感觉。 一开始,阿古这么问倒是还好,黑泽还会耐心回答。随着这么多天下来,别说黑泽妖龙不耐烦起来,就连千云生听多了,也觉得快要变成一种折磨了。 果不其然,就听得黑泽妖龙没好气地道:“你担心什么,这东西不是好好的呆在我肚子里?” “更何况主人不是还给这千机盒下了禁制,你要是不放心,直接问主人这东西还在不在就是!” 千云生没想到黑泽妖龙也会使祸水东引这一招了,竟然也会甩锅大法了。不由得暗道,这黑泽妖龙跟着自己久了,看来也迟早会被带坏啊! 不过,他显然也不会轻易接黑泽妖龙的这口黑锅,立马在神魂中出声堵住阿古的口道:“阿古你要是不放心,干脆呆在黑泽妖龙的肚子里,守在那千机盒边上不是更好?” 果然,阿古立马上了千云生当,嫌弃地开口道:“我才不要呆在他那个又黑又臭的洞里!” “我跟着你多好,起码路上还有这么多大屁股的美女可以看。我要是躲到黑泽那个臭洞内,搞不好不到一个时辰,我就要无聊的自己睡着了。” 黑泽妖龙可是炼虚强者,竟然被一个鬼王嫌弃,立马回怼道:“就你这本事,真要到我这里来,还变成了个累赘。” “我还得时时小心,不要回头一不注意,把你消化了去。到时候你晚上托梦给主人哭鼻子,我可受不了。” 千云生发现自己这手下越多,越容易有开粥铺的架势。连忙岔开话题道:“问心珠,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倒是说说,这个空空儿会在什么时候朝我们下手?” 问心珠也有些受不了阿古的唠叨架势,闻言闷哼道: “我觉得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先把空空儿不会下手的时间列出来。剩下来的时间,都是值得我们警惕的,我们反正几个轮流看护就是。”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同时我在想,就算这个空空儿如此神秘,但是在云海城,他也绝不可能一点端倪都不留下,最起码咱们已知的赛神医就应该和他有联系。” “等会我们既然进了云海城的中央大寨,说不定我们也能借此接触一些云海城的信息。搞不好我们就能了解到一些空空儿的消息,说不定就能反推出他的一些手段。” 千云生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于是他干脆脚步加快,很快就走到那座大寨的近前,伸脚就朝着那台阶上登了上去。 他本以为自己怎么也得走上这些台阶后,才有可能受到阻拦或者盘查。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踩上去还没几步,看似空空旷旷的台阶上,竟然冒出一个宛如土地公公般的小灵出来,对着千云生警惕地大声道: “哎,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云海城倒是有些神奇,城外一个守卫都没有,任人随意进出,反而是在这大寨的台阶上竟然布置了这等神通手段。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这手段倒是有趣,我来问你,都得有些什么条件,才能进入这寨内啊?” 那个宛如土地公公般的小灵见千云生不答反问,有些闷声道:“你这问题倒是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都要问上一遍,小灵我还真是可怜,这车轱辘话回答得多了,我这嘴皮子都快要被秃噜掉了!” 千云生暗道这个小灵倒是已经和人没什么两样了,看来使出这神通的人,恐怕本事也是极高。 他正这么想着,这个小灵毕竟受神通所限,既然千云生问了,它就不能不回答。因此抱怨完了,才叹了口气道: “算了,你且听好,咱们这里可是云海城的核心,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进的?” 说完,手指一点凭空具现出一块令牌的样子道:“你要是有这种我云海城颁发的令牌,自然就能进入其内。” 接着,手一抹,将那具现出的令牌幻像抹去,然后道:“当然,若要是你没有令牌,但是受到的邀请也可以进入其中。” 接着想了想,叹息道:“唉,还真是老了,脑袋都不太灵活了!” 说完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千云生比划道:“当然,若要是你肯花点灵石贿赂我,自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能放你进去。” 千云生没想到一个神通小灵竟然也知道收受贿赂,暗道还真是跟云海城的风格颇搭。 他故意挠了挠头,然后才摸出一块令牌出来道:“你说的情形正好我都不在其中,不过我杀了一个人,他倒是有一块令牌。” “不知道这种情况,我拿着他的令牌是不是也有资格进去呢?” “咦,你竟然杀了个人,倒是好本事!”那个神通小灵个头虽矮,但是一跳倒是三尺高,竟然手舞足蹈的好像比收到贿赂还要开心。 只见得它急切的道:“你到底杀了何人?快快,拿给我看看!” 千云生微微一笑,暗道这个神通小灵脾性倒是乖谲,竟然对于杀人如此兴奋。于是也不多话,直接将向杀的那块令牌递了过去。 那个神通小灵将千云生手上的令牌接了过去,突然本来还极其兴奋的脸上立刻变得无比的惊恐起来。 只见得它浑身颤抖,战栗的几乎就像是快要站不稳了,竟然用一种穿金裂云般的声音大叫道:“好厉害!你...你竟然杀了十大恶人之一的向杀!” 这个神通小灵的态度让千云生不由得一愕,暗道难不成杀了向杀会有什么莫测的事情发生?但之前自己收集云海城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警告啊。 更让他错愕的是,随着这个神通小灵这么高昂的一嗓子大喊,竟然整个云海城内所有的大大小小的钟声全都敲响起来。 这一下,随着城内这些大大小小的钟声敲响的同时,千云生心中骂娘的发现,在他的目光所及处,整个云海城的人,竟然都一齐放下了手上的活计,朝着自己望了过来。 正文卷 六四二 城中再遇险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不由得一愕。他习惯了平时躲在幕后,突然这么一全城瞩目,他反而极度的不习惯起来。 其实千云生不知道的是,哪怕就算是在云海城,十大恶人也有数十年没有换过人了。 千云生这一次也是机缘凑巧,否则哪怕是这个向杀,想要杀败容易,想要杀死倒是难了。 就在千云生被众人注视着浑身不舒服之际,突然大寨的中门大开,从中间迎出一个笑眯眯的头陀出来,大笑道: “哈哈,阁下倒是好本事。这个向杀被三派通缉了这么多年,还许了三万灵石的悬赏。就算哪怕在咱们这云海城中,想要他性命的恐怕都不下五十个。” “没想到阁下轻轻松松,就让咱们这四十年都没动过的十大恶人榜这次倒是换了位次!” 千云生心中微眯,暗道眼前之人恐怕就是排名第七的笑头陀了。据说此人口蜜腹剑,今日见了还真是如此。 刚才他才短短的两句话,竟然已经是刀刀见血。 表面上是将自己吹捧一番,实际上却分明是要激起云海城中众人的贪念,让他们向自己下手。 毕竟自己手上可是实打实的握着向杀的脑袋,那就已经值了三万灵石。更何况还有向杀积累的财富,还有他在云海城中的利益。 同时他也对于为何自己杀了向杀竟然要被搞得全城皆知有些恍然起来,很有可能这就是云海城保持活力的原因,那就是让最上面的十大恶人永远保持众矢之的的感觉。 想到这里,千云生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十大恶人中的笑头陀,小弟这次东来云海,就是听说这十大恶人之名,因此特来试试诸位的身手。” “只是这个向杀太让人失望,不知另外几位是否都是像向杀这般的货色?要是如此,这云海城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啊!” 千云生这一招乃是虚张声势,反正现在他已经被逼得成了众矢之地。因此他干脆表现得再狂妄一些,搞不好还能吓退一些有心之人。 否则在云海城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一旦示弱,恐怕只会给自己添加更加无尽的麻烦。 谁知笑头陀听了,竟然丝毫不恼,反而哈哈道:“妙极妙极,还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千云生拱手道:“散修钱大力,拜见笑头陀。” 笑头陀继续哈哈道:“不错不错,妙极妙极。十大恶人排名第五的催命鬼正在黑魔岛上,到时我倒是可以指点小兄弟你前去。” 千云生心中偷笑,暗道这些魔门中人果然一个个都自私自利。要是让他们闻着腥了,自然一个来的比一个快。但要是让他们齐来拼命,那恐怕就一个比一个难了。 就譬如眼前这个笑头陀也是十大恶人之一,而自己分明是向十大恶人叫板,但是他就站在自己眼前,竟然丝毫不提自己。就好像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似的,反而想要将千云生指向别出去。 不过千云生也只是虚张声势,他借完地火室一用就溜之大吉,哪里还管什么十大恶人是不是让自己失望,自然也顺带搭台阶道: “我听说不管谁杀了这个向杀,他在云海城的利益自动就转到谁的名下,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笑头陀哈哈道:“这是自然,既然小兄弟是为此而来,那就还请快进。” 笑头陀正这么说着,突然千云生的身后冒出一个身影出来,大喝道:“好啊,竟然你还敢到云海城来,今日说什么都得报了我那断手之仇!” “兄弟们,并肩上,将这个蛮子剁了!” 千云生回过头来,发现楼梯下面除了拦路抢劫小太岁外,还冒了不少人影出来。 尤其站在最前面的这十来个人,一个个目露凶光,盯着千云生的元婴修为,一副恨不得上去直接将千云生撕了的表情。 这些人虽然站在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身后,但千云生知道,显然他们为这个拦路抢劫小太岁报断手之仇只是个幌子,这些人恐怕全都是盯上了向杀的脑袋和他积累的财货。 眼前形势险恶不说,千云生眼角的余光还瞥到笑头陀早早就站到了一边,一番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让他更加暗道,看来云海城里果然凶戾,自己虽然三言两语震慑住一些人。但是想要把所有人全都吓退,恐怕还是得收几条人命才行。 想及此处,他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摆足了气势。 只见他这会负手卓立,气宇轩昂地朝着拦路抢劫小太岁大笑道:“上次饶了你一命你倒是还不知足,既如此,那就拿命来吧。” 那个拦路抢劫小太岁显然吃了上次的教训,口中丢进去两粒灵丹,冷笑道: “一个元婴罢了,多如狗的东西。我看你也就是使毒还有些本事,搞不好向老大不小心中了你的什么剧毒,所以才枉丢了性命。” “上次之后,我就找赛神医求了灵药过来。你没了这使毒的本事,我看你也不过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没了爪的病龙!” 说完就一擎血刀,就要合身扑上。 谁知道千云生声震如雷,硬生生喝住他的身形,傲然道:“一帮猫猫狗狗的东西,也忒得脏了我的手。” “行了,还有哪些,你们并肩上吧,小爷我一并都给你打发了!” 千云生这番强势的表态,反而镇住了不少蠢蠢欲动的人。 本来他看到有些人的脚步已经挪动起来,听他这一声断喝,反而一阵犹豫。干脆有些人先立住身形,准备观望一番,先看看情形。 而千云生也暗道侥幸,还好这里是云海城,没有正道宗门齐心协力那种事情。再加上他身边跟着黑泽妖龙,自然底气十足。 但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他们要是一个个上来还好,真要是全都一拥而上,恐怕千云生一个人也不可能敌得住一城的人。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要是千云生露出了颓势出来,那恐怕才是真正的灾难。 因此千云生这会务必要先稳住一些人,防止形成自己被围攻的形势,同时还偷偷和黑泽妖龙商量好了动手方略。 没想到这会,笑头陀突然又开口道:“哈哈,咱们这位钱兄弟的身手确实了得,特别我听说向杀有一件阴人宝物,最善空间偷袭。” “诸位若是自忖没些本事的,还是早早散去。要不回头你们被这件宝物打了,老衲还得多给你们念几遍往生咒,这又是何苦来哉!” 千云生心中冷笑,这个笑头陀果然笑里藏刀,明明他这是点出千云生可能的手段,提醒大家的注意,看来就恨千云生死得不够快。 但却偏偏露出一副慈悲为怀的口吻来,就好像悲天悯人的大德似的。 还好自己的手段并不是这些,自然丝毫不惧。 只见得他这会目露奇光,仿佛入定了似的,竟然突然在这种群敌环伺之际。就仿佛像是无视了外面的一切,反而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禅定境界里面去。 那个笑头陀本来站在一旁,还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想到竟然看到,千云生突然直接进入了佛门高深莫测的顿悟之境中。 他本身就是南禅佛门出生,只是喝酒吃肉、杀人夺命,荤腥不忌。因此才在中原立不住脚,逃到这东海中来,但实际上他的本门心法乃是南禅佛门的功夫。 因此见到千云生突然摆出一副有我无我的高深境界,竟然一副深得佛家修为三昧的样子,不由得对他的本事也暗暗重新评估起来。 正文卷 六四三 一招震宵小 其实千云生摆出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最为难受的反而是拦路抢劫小太岁。 他的血刀早已出鞘,但众人被千云生这玄而又玄的气机牵引竟然不敢第一个攻上。 毕竟千云生可是有着杀了向杀的威名,就算他只是一个元婴,以云海城众人的鸡贼性格,恐怕也很难有人愿意当这个第一个的出头鸟。 但是对于拦路抢劫小太岁来说,千云生不动,众人也不动顿时就让他困难起来。 要知道血刀虽然是他的利器,但也有着出刀见血的弊病。因此他见众人不肯出头,他又不可能真的让血刀反噬,难不成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没有杀敌,就自砍一刀不成? 因此他只得大喝一声,硬着头皮,就朝着千云生风卷残云似的砍了过来。 其实千云生现在使出的乃是诃摩伏魔指的心法,诃摩伏魔指被称为雷音寺的绝学之一,于佛学上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特别千云生还是由玄悲这位名师尽心指点,自然气度就不是拦路抢劫小太岁这些散修可比。 因此他见对方一刀砍来,长笑一声,脚步嗖地一移,竟然差之分毫的让对方的血刀砍在空处! 千云生这招一出,顿时在笑头陀的眼睛里爆出一丝别样的风采出来。 若是旁人看这一招,好似是千云生被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血刀一招逼退,似乎大损了气势。 但是在笑头陀的眼里,却分明看到千云生这一退,妙到毫巅。看着好似这个拦路抢劫小太岁的刀势展开,后面就将是绵绵无尽的后招。 但是千云生这一招分明是踩在了血刀刀势的空处,让对方下面一刀不管朝哪个方向劈去,都像是凑上去将刀送到千云生的手上一般! 其实千云生也暗道侥幸,虽然他身负诃摩伏魔指的绝学,但是若要是没有黑泽妖龙在暗处协助,就算是他有这个眼力,恐怕也做不出这么高深的动作来。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么一退,顿时站在下方的不少凶徒顿时眼睛一亮,纷纷身形一动,也抢了过来。 大概在他们的眼中,千云生分明就是一个银样镴枪头,气势摆得很足,结果被拦路抢劫小太岁的一刀就逼出了原形。 其实千云生之所以会苦心孤诣选择这招,也有他的想法。 对他来说,平时他低调做人,能不露出底细自然是不露出底细的为好。 但是今天既然鸭子被赶上了架子,那他就绝不能手软,自然是能起到的震慑效果越大越好。 否则今天这一战若不能打出名堂来,让众人以为他是好捏的柿子,以后他恐怕就要面对绵绵不绝的烦恼了。 因此他虽然有黑泽妖龙在手,但却根本就不急着抢先将其放出。 因为表面从上看,似乎这会是围上来了以拦路抢劫小太岁为首的这十多个人。但实际上他用脚指头就能想到,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伏在暗处,关注这一场争斗。 因此,只要他稍稍泄露出一些底细来,众人看清了他的深浅。恐怕这些人立刻就会像是闻着腥的鲨鱼,直接将他蚕食干净。 因此千云生必须要保持住足够的神秘,让别人觉得他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似的,根本就看不到底。 也只有这样,才能吓唬住云海城的这些肖小。也让那些潜伏在暗处的高手们出手之际,也得细细掂量。 因此表面上他仅仅是退了这么一步,但是落在笑头陀这样的高手眼里,自然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给拦路抢劫小太岁的刀势逼退,反而是分明是极有章法的一步。 但是这一招落在水平稍差的人眼里,反而会看成是千云生的软弱,因此照着云海城诸位凶人的尿性,他们绝对会悍然出手! 所以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仅仅是这么轻轻松松的一退,却立刻就可以将这些觊觎自己的人分成两类。 一类是身手极高,眼力不错的,就好像是笑头陀这样的。 他们自然能看出千云生这一退退得极有学问,自然不肯轻易上前冒险。 而另外一类就是像拦路抢劫小太岁这样的,千云生这一退,落到他们眼里,自然就像是发出了进攻的信号似的,必然会趁机悍然出手。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表面上现在敌人环伺,似乎压力极大。但实际上通过他这么一退,却将所有人中最弱的一些挑了出来。 而对于有着黑泽妖龙的千云生来说,这些最弱之人哪怕再多,他自然也是夷然无惧。 同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千云生精心准备的一个花招。 他要利用这些扑上来的人,展现自己的雷霆手段。好震慑那些还在观望中的高手,同时也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强大的形象来。 所以当他看到那些忍耐不住之人,因为自己一退而悍然出手,不由得心中叫好。 只见得他趁着众人扑过来之际,身后一杆摄魂幡嗖然而起。眼神之中的禅定之色突然一变,立刻变得无比黑暗和凶戾。 无数的黑色魂魄从摄魂幡中猛然冲出,宛如一张渔夫的大网,又像是噬人的深渊,向着这些飞蛾扑火般而来的猎物张了开来。 十二个元婴、四个化神,甚至还有向杀那恐怖凄厉的脸庞也夹杂在其中同时冲出。 这些元婴和化神的魂魄如同一道道锁链的锚头,宛如旋转不休的漩涡,誓要将扑过来的一切都彻底拉进摄魂幡中。 甚至在千云生的周围,一瞬间就有无数的轰鸣宛如阴雷滚滚,空气都似乎被他这一下震得稀碎。 扑过来的众人之觉得眼前一晃,立刻就感觉到那惊人的压迫和摄魂的气势宛如地底的火焰,一瞬间就从大地的深处爆发出来。 千云生冷然一笑,就宛如突然降临的魔神,前一刻还是万法唯识的佛主,下一刻就成了择人而噬的妖魔。 笑头陀这会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是他分别却感觉自己满嘴都是苦味。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却能将这完全极端的两样东西合而为一,甚至还如此契合? 而剩下的那些还没有出手的人,则全都是庆幸的神色。 眼前这个人分明比向杀都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自己竟然还受了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蛊惑,差一点就铸成大错。 而千云生看似摆出一副宛如地狱般的凶戾样子,实际上他也是暗暗侥幸。 毕竟看似他是十二个元婴,四个化神同时杀出,其实他自己知道那四个化神全都是样子货罢了,最多以千云生现在的本事,还有摄魂幡身为法宝的限制,自己也就只能是发挥出他们元婴的能力。 如果仅仅是靠着这些元婴,还有摄魂幡这一杆法宝,他可是根本就挡不住现在这么多人的出手。 因此他这里做足了气势和样子,真正依靠解决问题的,还是悄悄藏在一众魂魄中的黑泽妖龙。 “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一念之间,一线之隔!” 随着黑泽妖龙藏在摄魂幡中悍然出手,千云生也大声祷祝掩护住它,在气势上做足了样子,配合着黑泽妖龙的大袖一卷。 那样子就好像是十二个元婴、四个化神布下了天罗地网,同时出手,宛如打开了幽冥世界似的,竟然一招之内,就将这些冲过来的人全都吞了进去! “呃.....哈哈哈哈.....”笑头陀用大笑来化解自己的尴尬,然后鼓掌道:“阁下有这等功夫,我笑头陀自愧不如,看来咱们这十大恶人的排位,恐怕得变一变了。” 正文卷 六四四 笑陀说云海 千云生一招震慑住云海城的众人,顿时让那些本来还有二心的人这会也纷纷缩回了爪子。 笑头陀倒是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完全没有巴不得千云生去死一般。反而拱手上前,亲切地就如同是和他几十年的好友。 千云生也转过脸,含笑望着笑头陀。那感觉就仿佛是两个久别的老友,突然再一次重逢了一般。 只见得笑头陀拱手道:“哈哈,原来钱兄弟本事如此了得,竟然用一杆摄魂幡一招就尽收我云海城两化神十元婴。” “这等战绩要是宣扬出去,恐怕钱兄弟的凶名立马就能令我东海的小儿止啼。” 千云生既然震慑住了宵小,自然又变得颇为谦虚起来,只听得他缓缓开口:“大师倒是谬赞了,我今次前来乃是来换一块属于我自己的令牌,不知还要些什么手续?” “哈哈,好说好说!”笑头陀一面大笑着一面带着他,根本不再管外面被震慑住的众人,大摇大摆的就走进寨内。 千云生一走进寨内才发现这寨内倒是别有洞天,极为宽大。 尤其的寨子的四壁,都用的东海特有的一种海沉之木一层层的堆砌而成,这些海沉之木一看就是在海中年深日久之后才被打捞上来。 因此除了每一根木头上面都披了一层亮晶晶的盐精之壳外,还有不少的海沉木上还露出的坚硬的木芯。 显然这些海沉之木因为在海中年深日久的浸泡之后,有所的疏松木皮全都被海精替代掉,只留下了坚比金铁的木芯,再加上包裹着的海精,倒是变成了云海城极好的造城之物。 笑头陀见他注意到这些巨大的海沉之木,笑着介绍道:“哈哈,钱兄弟可不要小看了这些海沉之木,这里的每一根都起码被浸了有上万年之久。 “因此就单单是这些海沉之木,恐怕一般的寻常手段,想要打破这里,倒也是难。” 千云生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在下这次东来,乃是奉着师命,好好见识见识一番我东海的风土人情。” 说完又转了转头,朝着这座堪称宏伟大气的大寨欣赏般的望了一圈道: “本来我一路走来,对于这东海倒是颇为失望。今日见了这般气派的钓海楼,倒是足以向师尊夸赞一番了。” 笑头陀眼神一眯,暗道果然如此。自己当面又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世祖,仗着有个臭不要脸的师傅,就敢在外面四处横行。 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反而更加憨态可掬,哈哈笑道:“原来公子乃是名门大派之后,不知尊师又是哪位名家?” 这会笑头陀的口气已经一日三变,从小兄弟、兄弟,已经变成了公子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神秘地道:“恩师平时低调,并不许我随意说出他的名姓,更不许我轻易露出师门传承,还请大师莫怪。” “明白、明白!”笑头陀露出恍然的神色,和千云生会心一笑。至于他到底恍然了什么,那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见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说话继续转着圈圈,谁都不肯先露出破绽。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从云海城攀扯到了女娲盘古了。 见实在是套不出对方什么有用的信息,笑头陀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咂吧下嘴,哈哈道:“没想到钱公子见识广阔,还真是令我笑头陀欣喜,只恨晚认识公子十年。” “不知这次公子来我云海城,是准备常驻呢,还是准备呆呆就走呢?” 千云生神情微动,也笑着道:“不知大师,这常驻是个什么讲法,呆呆就走又是个什么讲法?” 笑头陀哈哈道:“公子你要是待待就走,那我云海的城的一切自然与你无甚瓜葛。” “公子只要还是和平时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切不变。” 千云生眼神微眯,他来云海城最重要的就是专属的地火室,没想到竟然笑头陀一字未提,不由得丝毫表情不露地道:“那不知常驻又是什么讲法?” 笑头陀暗道此人果然对于云海城有所图谋,不过这件事情头疼的可不是他一个,反正还有另外八个人一起分担,自然不用他在这里一个在前面当枪。 因此倒是知无不言地道:“哈哈,若要是钱公子想要在我们云海城常驻,那有些事情就可要说道说道了。” “咱们十大恶人既然享了这云海城的好处,那自然也就要维护住这云海城的秩序。” “因此约每两年时间,咱们就得有一个人在这钓海楼常驻两月,除了应付那些正派可能对我们的攻击外,自然是处理这城中的大小杂事。” “毕竟钱公子也知道,咱们云海城中都是些冥顽之徒,要是没一点本事和手腕,还真是压制不住他们!” 千云生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那不知向杀排在什么时候?” 笑头陀将刚才在台阶上千云生见到的神通小灵招了出来,吩咐道:“向杀该何日值守,还不快快报来。” “是!” 那个神通小灵全没了在台阶上的灵活样子,变得异常的拘谨,恭恭敬敬地道:“禀大师,向杀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在三个月后。” 千云生心中算了算,暗道自己炼制这个圣祖令,正常来说,一年左右足够够用,就算有什么差池,一年半的时间倒也够了。 想来这个什么该死的坐镇云海城的事情,最多做一次也就够了,于是点了点头道:“那不知第二桩事又是什么?” 胖头陀哈哈笑道:“这第二桩自然是这东海的供奉了,咱们云海城虽然身在东海,但是之所以能够安安稳稳的矗立到现在,那自然和东海的金龙一族的庇护不无关系。” “因此这每十年一次的供奉,咱们和东海各妖族一样,自然少不得一份孝敬。” “往年都是我等十大恶人从云海城中将这些份额收集上来,再合成一份礼物上缴金龙一族。” “现在离着十年之期已经不足一年,因此若是公子要接手向杀的位置,那自然向杀的供奉就少不得公子你来补足了。” 千云生得的向杀的财货中,还真有他已经备好的给金龙一族的供奉。闻言微微一笑,当即取了出来道:“不知这些够是不够?还请大师清点。” 笑头陀没想到千云生不但要了向杀的命,还端了他的老巢,不由得对于他的凶狠和斩尽杀绝的手段又有了一番认识。 不过他心中虽然吃惊,脸上还是笑容可掬地哈哈笑道:“不错不错,钱公子果然爽快。有了钱公子,何愁我云海城不兴!” 千云生倒是并不在意笑头陀丢过来的这顶高帽子,而是催促道:“这第三个条件,也请大师明言吧。” 谁知道这次笑头陀竟然一改哈哈笑的表情,而是颇为谨慎地开口道: “这第三件事情倒是有些棘手,恐怕公子并不知道。之所以这金龙一族会好心将这云海城给我人类驻守,实在是因为这云海城下有一朵大能级的南明离火需要我等镇守。” “因此每过数年,我等就要召集云海城的强者专门深入地下,去将那南明离火封印一次。这件事情旁人或许可以不做,但是我等十大恶人是万万不能临阵退缩的。” 正文卷 六四五 交代城中事 “大能级的南明离火?” 以千云生的城府,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有些惊讶。 要知道不仅仅是千云生,恐怕整个云海城的人,要是拿自己的小命去和大能级的强者搏斗,简直和用鸡蛋往石头上撞没什么区别。 不过笑头陀显然看出了千云生的担忧,摇了摇头道: “钱公子不用惊讶,你以为我们这南明离火是从何而来?为何如此珍贵的灵火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有人来抢?” “其实我们开发出的这地火之室,也仅仅是利用了这南明离火的亿万分之一的威能罢了。” 说完指了指脚下道:“真正的南明离火,还在这下面沉睡呢!” 千云生虽然想到了种种可能和种种困难,但是实在没想到竟然要去面对一位大能级强者,不由得皱着眉头思索道: “我看以向杀那样的本事,竟然也能稳坐十大恶人数十年。想来这个南明离火定然是有什么缺陷吧?否则大家下去,还不立刻就变成了灰飞?” 笑头陀哈哈一笑,又飞过去一顶高帽道:“钱公子果然聪明,其实要说到这南明离火还得从火龙一族说起。” “当年这火龙一族与金龙一族争霸东海,最后不敌被金龙一族屠灭,其中他们的大长老正是有一朵南明离火的炽烛炎龙。” “当时这炽烛炎龙一路逃遁到咱们云海城这位置时,终于因为被金龙一族围攻,彻底陨落被打进了地底。” “但是凑巧的是,虽然因为炽烛炎龙伤重而陨,但是这朵南明离火却不知怎的侥幸存活了下来,并躲过了金龙一族的搜查。” “因此无数年月过后,这南明离火竟然勾连住地脉,变成了大能级的强者,突然冒出为祸东海。” “当时金龙一族已经统治东海,因此发动了手下部落死伤无数,才终于将这躲南明离火镇压下去。” “但是可怕的是,这南明离火当年不知怎的,竟然吞了一团不死妖火。再加上它勾连地火,竟然变成了不死不灭的存在。” “虽然金龙一族能将其杀败,但是却无论如何无法将其杀灭。最后被逼无奈之下,只得将这朵南明离火封印住,并嘱咐我等每数年就要加固一次封印。” “这也是我们这云海城的由来,因此对于旁人来说,这云海城存在与否恐怕都没有那么要紧。但是对于我等十大恶人来说,这云海城乃是我等攫取资源的根本,又如何能有失呢?” 千云生终于听出一些端倪出来,沉吟道:“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并不是要面对大能级强者,而是要加固封印?” 笑头陀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不过钱公子也不要小看了这封印之事,毕竟我等面对的可是大能级强者,就算它毫无意识,但是只要稍稍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恐怕都会让下去的众人全都灰飞烟灭。” 千云生心中终于明白过来,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风险。不过一来听笑头陀的意思,这件事情虽然玩命,但也不见得一定要自己去做。 且不说他只要肯大把撒钱,恐怕云海城中不少人都会抢着来做。 就算真的凑不齐人数,他还有傀儡和魂魄之术,显然自己亲身犯险的几率倒也不大。更何况真要是情况不对,他还可以借天道种子遁走。 因此念及此处,他发现看似最为棘手的事情,也不见得有那么麻烦,于是眉头一松地道: “原来云海城还有这等辛秘,这样为何这金龙一族会容忍云海城的存在就说得通了,原来就是找了个守门的啊!” 笑头陀没想到连这也没将千云生吓退,不由得暗道,恐怕要赶紧将另外几大恶人都召集起来,共商对策了。 一面哈哈一笑,公事公办地伸出手来道:“既然公子这三个条件全都应允,那我等自然没什么说的。还请公子将向杀的令牌拿出,我等来为公子换一块令牌吧!” “对了,我等十大恶人每一个都有个名号,不知公子名号为何?我一并给公子刻到令牌上去。” 这件事情千云生早就有所耳闻,他牢牢记住玄本叮嘱的低调原则,自然也乐意有个外号出去,这样反而能帮着掩藏他的身份。 于是他掏出那个黑色的法宝面具往脸上一带,顿时就显露出一股阴冷的气质,对着笑头陀笑着道:“辛苦大师了,就请刻上‘黑面’这两个字吧!” 笑头陀没想到千云生准备的倒是充分,点了点头,手上一道浓厚的玄黄色光芒亮起。不一会儿,一块银灿灿的令牌就递到了千云生的面前。 千云生见笑头陀露了这一手也暗暗点头,首先这令牌本身就是用万年玄铁所制,恐怕但说硬度也只比庚金差上一点。 但是笑头陀竟然能在挥手之间就在这万年玄铁之上刻上如此工整的字迹和花纹,而且还深浅一致,想来他这一手佛门玄功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千云生心中暗道看来这十大恶人果然一个也都不是易与之辈,自己也只是扯了一把黑泽妖龙的大旗,才将众人唬住。恐怕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就算是那个向杀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想及此处,千云生再一次微微一笑抱拳道:“既然一切手续全都办完,那在下就先到云海城中熟悉熟悉。三个月后,再来接班。” “好说,好说!一应事务,若是公子有不懂的,皆可以问这个神通小灵就是!” 笑头陀笑眯眯的将千云生送走,才面色一沉,想了想掏出一把紫金色的符箓,对着每个符箓里都说了些话,然后才手一松。 这些紫金色的符箓全都变成了各种神异的飞鸟,从笑头陀的手上扑愣愣的飞了出去。 ............ 黑魔岛岛上,催命鬼正在把全部的身子彻底的泡在了五颜六色的不知名液体之中,只露出一个头来,看来正在练什么诡异的功法。 很快就看到那个胖头陀发出的紫金色符箓飞到催命鬼的身前,将他唤醒。 只见那催命鬼看到这紫金色的符箓,双眼放出两道精光,就把这紫金色符箓收进目内。不一会儿就念叨道:“没想到向杀竟然死了,这个黑面...哼!” 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反而继续闭目起来。 ............ 一处不知名的海底沉船内,有一座古墓正横亘其中。 胖头陀发出的紫金色符箓飞到这古墓上方,绕着古墓转了三转,才从古墓中不耐烦的伸出一只手来,将那符箓一把捏住。 只见得古墓中有个嘟囔的声音传出来道:“吵死了,这个死胖子也真是够烦人,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这声音抱怨完了之后,大概是终于听完了胖头陀发出的紫金色符箓里的信息,冷笑道:“可惜啊可惜,向杀那个财迷的宝贝都便宜了别人,早知道送我点多好!” 说完古墓的大门再一次一关,就又没了声息..... ............ 而同一时间的云海城内,最大的那座青楼内的最豪华的房间中。 一个穿着无比华丽的老鸨正满足的看着堆满了各类珍宝的房间,发出了比任何时候都情真意切的叹息。 谁知就在她满意的捧起一捧灵珠,看着它们宛如小石子似的从手指缝中落了下来,发出了最为美妙的动听声音的时候。 突然有一只紫金色符箓化成的灵鸟飞了进来,极煞风景地大叫道:“三娘、三娘,你的老情人给你来消息了!” 这个穿着无比华丽的华丽的老鸨脸色一变,一只手闪电一动,立马将那个聒噪的灵鸟脖子捏住,让它再也发不出声音,然后嗔骂道:“死鬼,就知道占老娘的便宜!” 说完才不情愿的将胖头陀的消息听了听,突然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道:“二世祖、小白脸,这不就正是我的菜吗!” 正文卷 六四六 偷钱亦偷人 千云生从笑头陀处出来,见街上的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全都变了,心中有数。 他这会戴上了黑色面具,显得更加阴郁。再加上他装出来的那生人勿进的样子,更加让众人纷纷躲避。 千云生暗道自己现在也算是云海城的统治者之一了,干脆随意当街抓了个人来,把那人吓得个要死,问清楚了赛神医的住处,就直接朝着赛神医的住处而去。 随着千云生从街上消失,街上的人先是耸动了一番,就好像是巨大的鲨鱼从鱼群中游过。 但是很快的,众人互相窃窃私语,各自满足了一番自己的八卦之心后,整个云海城就再一次归于了平静。 至于这次事件的主角千云生,这会却目瞪口呆的站在一个黑黝黝的房子的前面。 本来他对于赛神医的印象,就算是达不到胡医仙的水平。但是想来怎么着,妙手回春的本事怎么也应该是有的。 但这会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在赛神医的门前,乱七八糟的躺了一堆各色各样的人等。 千云生走近了一些,心中暗道:“看赛神医治好拦路抢劫小太岁的水平,似乎还算是高超。” “怎么这会门前却躺着这么多人,一个个都脸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样子。特别是有几个大老爷们,还哭哭啼啼的。”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头掉了也不过就是碗大的一个疤。就算是生了再重的病,也没道理露出这样的表情,徒惹人耻笑吧。”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卧在门口的一群人见到他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岁数大些的老汉,倒是好心开口道:“这位壮士,你也是来讨债来的?” “讨....讨债?” 千云生一愕,问道:“这里不是赛神医的住处吗,难道你们不是来找他看病的?” 谁知那个老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这病,赛神医可治不好。” 说完又一指道:“壮士既然是来找赛神医治病,那你可走错门了。你看到那边一条巷子没有,你从那里进去,那里是赛神医家的后门,看病的都会从后门进去。” “咱们这里是赛神医的正门,来这的,可都是来找赛神医讨债的。” 千云生听这位老汉一说,顿时来了兴趣,不解地问道: “这倒是让我不明白了,我看诸位也不是像是没点身手傍身的。既然这个赛神医欠了你们的债,为何你们不干脆打将进去,你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让这个赛神医还不出灵石来?” 那个老汉肯跟千云生说这么多,已然是中间极其好心之人了。剩下的人要不是干脆就当成没看见千云生,要不就是在那里或者自哀自怜,或者哭哭啼啼。 就连这个老者见千云生问出这样的问题,也面色一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好不知趣,哪有人把自家伤疤往外揭的道理。” “去去,你既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还是赶紧看你的病去吧!”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问得确实有些唐突了,想了想道:“这位老丈,不知赛神医欠了你多少灵石?你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呢?” 那个老者见千云生依然不识好歹,还要往前凑,讥笑道:“我真是瞎了眼,好心指点你,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识趣的人!” “我们之所以聚在这里,不是赛神医欠了我们的钱,而是来找空空儿讨债的。” “这天下之大,也只有赛神医这里有空空儿的消息,你说我们不堵在这里堵在哪里?” “至于老夫被偷了多少灵石也不妨告诉你,老夫被偷了一座灵山。搞得惹怒了三大派,家破人亡不说,现在还有家不敢回。怎么着,难不成你想要帮着空空儿还这笔帐不成?” 千云生听了一惊,原来他以为最多就是灵石的问题。没想到空空儿好大手笔,竟然偷了一座灵山。 这让他有些奇怪的的道:“老丈莫要说笑了,你若是说灵树灵果也就罢了,岂有将一座灵山都偷走的?” “这天下的灵山灵地都是有数的,都是可以传承万代的东西,怎么会说偷就被偷了呢?” 那个老者眉毛一扬,冷哼道:“你问我,老夫又问谁去?” “老夫也是这般跟三大派说的,谁知道三大派硬是不信,非要说我坚守自盗,不知练了什么邪异功法,所以才将这灵脉毁了去。” “可怜老夫的家人徒弟,全都被三大派抓了起来。也就是老夫见识不妙,使了个计策脱身出来。” “你说这等毁家灭派的血海深仇,老夫要不要找这个空空儿来报?” 千云生听了老者这般惊骇的言论,深吸一口气道:“老丈你是说,这里的人,都是如你这般?” 那个老者本来并不想开口,但是既然开了口,大概是这苦水在心里憋得久了,一发就不可收拾。 只见得他摇头道:“老夫也是逃出中原之后,打听得空空儿在东海的消息,所以才辗转前来。” 接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谁知道老夫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老夫的遭遇,在这些人的中间,实在不算是什么!” 千云生本以为偷走灵山,就算是惊天大案了。没想到这位老者竟然说自己这还不算什么,于是顺着老者的口气问道:“难不成还有比老丈这损失更大的?” 那个老者露出了仇恨的神情道:“年轻人,这你就少见多怪了。” “你看到离门最近的那个没有?别看他现在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那是他被空空儿将记忆给偷了,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最惨的是,他刚来到赛神医这里的时候,还记得一年前的事情。据说到了现在,你问他昨天的事情,他都已经记不得了。” “照老夫看啊,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很快的,他就要连自己刚才吃过没有,也全都忘记了。” “这....”本来千云生只是觉得空空儿有趣,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庆幸的感觉来。起码空空儿看中的是他身上的东西,而不是他这个人。 那老汉见千云生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哭哭啼啼的人道: “你别看他现在哭得伤心,他当年也是铁铸的汉子,江湖上大家谁提到铁掌金刀不要竖一竖拇指?” 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他又被偷了什么?” 那老汉摇了摇头道:“他更惨,他女儿的心被偷了?” “女儿的心被偷了?”千云生有些不明白起来,皱着眉问道:“就算她女儿被人杀了,那也不过是一条性命的事情,似乎没有老丈你更惨啊?” 谁知道那个老者却哼了一声,露出奇怪的神情道:“你要是知道他女儿就是现在云海城的十大恶人之一的聂三娘,你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了,暗道这个空空儿果然好狠。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空空儿不但让一个正派人士变得身败名裂。还让他被自己的女儿圈在了这云海城内,天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做那些不法之事。 恐怕这样的痛苦,就连铁铸的汉子,也得崩溃了吧! 正文卷 六四七 大恶与小惩 千云生想了想道:“诸位既然与这个空空儿有如此血海深仇,那为何不去逼迫那赛神医好让他把空空儿的消息吐露出来呢?” 那个老者摇了摇头道:“其实赛神医也不知道空空儿的消息,但是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人上门,给赛神医送来数量不等的灵石。” “因此我们不但不能把赛神医杀了,还得将他保护好。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源源不断的得到空空儿的消息。” “这.....”千云生心中一惊,暗道按照老汉这个说法,那岂不是万一自己输了,也成了那个上门送灵石的那个。 甚至搞不好这些人也会像之前人那样,把自己当成了追索空空儿的线索。也许自己并不怕这些人,但是想来总是一桩麻烦。 尤其是以这些人和空空儿的血海深仇,就算兔子急了还咬人,他们恐怕更加是没什么干不出来的手段。 千云生心思这般转了转,又问道:“老丈你这般血海深仇,真是让人听了闻者落泪。这个空空儿没想到如此恶贯满盈,既如此,为何他偏偏要安排人时常上门给这个赛神医送灵石呢?” “难不成,这个赛神医是他什么恩人不成?” 这个老者轻哼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赛神医不但治病,而且喜欢救人。别人把医馆都是搞得豪华气派,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们医术有多高超似的。” “偏偏这个赛神医,不但不喜欢装点门面,反而喜欢拿钱出来施舍。这个云海城中平时打架斗殴、好勇斗狠那是惯常的事情。” “因此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就没了爹,那个人就没了妈。更惨的是一夜之间,父母双亡,那些娃娃瞬间就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这个赛神医就喜欢平时接济这些没爹没妈的孩子,还经常安排他们在医馆打个下手,也算是自食其力。” “据说当年空空儿也是这云海城的孤儿,也受过赛神医的接济。因此,他才喜欢送灵石到这里,大概是想着借赛神医的手来施舍吧。” 千云生听完心中有了点底,暗道想要知道这个空空儿的手段,恐怕还是得从赛神医身上着落。 于是在老者的指点下来到赛神医的后门,正准备轻轻敲门,就见得那门无风自动似的,打了开来,就听到里面有一个声音道: “这天下生病的病人有许多,有被刀砍的,被火烧的。有外伤的、内伤的,甚至还有魂伤心伤的,但是像阁下伤成这样的,倒是少见。” 千云生心中微微一沉,暗道自己还在门外,对方竟然已经把自己的来意知道了? 他听着声音迈步走进院内,才发现梁上吊了只鹦鹉,大概每一个人进来,它都会把相同的话说上一遍。 不过让千云生心头微沉的是,自己在院外的时候,神识中并没有这只鹦鹉。照说这只鹦鹉仅仅是普通灵鸟而已,没道理能逃过自己的神识才对。 也不知道那鹦鹉被人怎么调教的,见千云生进来之后,吃了它一惊,更加欢快地道: “这天下生病的病人有许多,有被刀砍的,被火烧的。有外伤的、内伤的,甚至还有魂伤心伤的,但是像阁下伤成这样的,倒是少见......” 千云生哭笑不得,他到这会才看清楚,虽然这鹦鹉是普通的灵鸟,不过却用了一个上好的灵木笼子装着。 这灵木竟然有天生屏蔽神识的能力,怪不得千云生会被这鹦鹉惊到。 大约是这鹦鹉叫得起劲,不一会儿就转出来一个总角的童子道:“仙师可是来看病的?我家先生正在替人诊治,还请先生到堂上奉茶。 千云生点了点头,跟着童子来到堂上,发现堂上倒是已经坐了数人。 千云生被童子引到一处座位坐下,就笑着向那童子开口道:“我看那堂上的鹦鹉倒是颇为有趣,不知贵主人可否割爱?” 千云生这么不说还好,一说顿时旁边一个大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千云生朝着那人望了过去,发现这人浓眉大眼,一道歪歪扭扭的伤疤从肩膀直到腰间,看来不知是在和何人比斗中被人一刀砍中,受了重伤。 这壮汉虽然伤势颇重,只能暂时用灵丹吊着,还颇有闲心地笑道: “这鹦鹉也不知道云海城中有多少人想将他买去,可惜啊,它是空空儿养的。否则你以为凭着这鹦鹉碎嘴的样子,它还能活到现在?” “哦?”这是千云生又一次听人提及空空儿,拱手道:“这位壮士,你是说这鹦鹉是空空儿养的?” 那壮汉道:“公子莫非是刚从外面来?这在我云海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你看到那笼子没有,可是空空儿专门为这鹦鹉偷的。” “要我说啊,一只普通灵鸟罢了,那笼子都不知道比这鹦鹉精贵多少倍。但是空空儿就愣是将这笼子偷了过来,不去装些名贵品种,非要来装这普通灵鸟。” 千云生眼睛一眯地道:“这个空空儿倒是有些意思,不过我看外面可是有不少和他苦大仇深之人,难道他就不怕那些人拿他这鸟泄愤?” 那大汉哈哈一笑道:“那些人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我说啊,那些人全都是自作自受,空空儿给他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而且你以为他们对空空儿恨得要死,为什么不敢动手?” “不还是怕空空儿再朝他们下手,他们也许只是毁了空空儿一只凡鸟,空空儿却搞不好又再去偷了他们半条老命。你觉得这种亏本的买卖,那些人肯干吗?” “哦?”千云生来了兴趣,问道:“我见外面有一老头,连灵山都被空空儿偷了,搞得家破人亡,难不成也是罪有应得?” 那个大汉道:“你说的是胡老头吧,那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这个胡老头最喜欢假仁假义,尤其喜欢劫杀路过的美貌女子。关键是这个胡老头还做得特别干净,再加上上面还有三派的包庇,根本就让人查不出跟脚来。” “就连他那些妻子儿女也是一路的货色帮凶,要不是空空儿将他的老巢一锅端了,恐怕还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貌美女子中了这胡老头的毒手呢!” 千云生心中这才有些恍然,不死心地问道:“我还看到有一个汉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叫什么铁掌金刀。” “听说他还有个女儿,是本城的十大恶人之一的聂三娘,莫非这人也是自作自受?” 那个壮汉哈哈一笑道:“客官,你恐怕还真不了解本城的风土人情。” 千云生客气地道:“正要请教。” 那壮汉倒是性格粗豪,一五一十地道:“恐怕公子你是被那胡老头骗了吧,他这人最喜欢讲这些故事。” “其实要说这个胡老头说得倒也不能算错,但是他最关键的恐怕没有告诉你。你知道聂三娘的母亲是被谁杀的吗?就是这个铁掌金刀自己。” “我这么一说,恐怕你就明白了吧,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这个铁掌金刀还能活着,已经是空空儿和聂三娘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他们正这么说着,突然从堂侧又转出来一个童子朗声道:“赛神医有请各位仙师!”</p> 正文卷 六四八 神医冷眼瞧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赛神医倒是有些意思,竟然让这么多人一齐进去。 要知道众人受的伤势皆有不同,而有些人的伤势还颇有隐秘,不见得愿意让人知道,没想到这个赛神医竟然也毫不避讳。 千云生等人刚穿过回廊,就听到里面有人仿佛像是压不住棺材板似的,发出的声音扑簌簌的响,还伴随着抓挠板子的嘎吱声。而且那声音还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痛苦。 那感觉就好像打着摆子似的颤声道:“行行好,就给我一点吧。与其这样受苦,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只听得里面传出来一个低厚点的声音冷冷地道:“现在你晓得聂三娘迷情散的厉害了吧,你既然受不住,我自不拦你。” “只要你有力气爬得出这门外,再有办法搞得到灵石,自然就可以到聂三娘那快活一日。” “不过我怕的是,你不但连爬出去的力气都没有,恐怕袋子里也已经比你的脸还干净了。否则你但凡还能榨的出一块灵石,聂三娘又怎么舍得把你丢出来?” 也不知这声音戳中了那个人的什么软肋,只听得那个人宛如杀猪般的叫声,大骂道:“你个挨千刀的赛神仙,你不给老子治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揶揄老子。” “老子要是这会能缓过来,非得拿起刀来,把你们这帮人一个个全都剁了!” 千云生暗暗恍然,看来这个人的痛苦已经到了连死都不怕的程度了。以至于就算在赛神医的地头上,也口不择言的乱骂起来。 谁知道赛神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而是冷笑道:“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也不敢骂那聂三娘一句?” “是了,你恐怕还想着养好了身子,有了灵石,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原来你这个人连死都不怕,却怕聂三娘不肯给你点好脸色!” “哼,我赛神医若要是救了你这样的人,才是害了你再去巴巴的送死。” “行了,把他丢到地牢里去,不用理他。什么时候他自己有本事从地牢里爬出来,你们再领着他来见我就是。” 千云生暗道这个赛神医倒是奇特,一个医馆竟然还有地牢,看样子里面恐怕还没少关着人。 不过他看到周围人等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奇特的表情来,看来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此他自然也不会露出什么稀奇的表情,跟着领路的童子走了进去。 众人刚一进去,就见得最上面一个老者正在那里拿着一把闪亮亮的钢刀在给人挖肝剖肺。 而且颇为令人惊奇的是,旁的医师动手都恨不得这刀越小越锋利越好。 而这个赛神医手上拿的刀宛如上阵砍敌的不说,而且还是柄未开锋的,纯粹靠着赛神医的灵力逼出的锋芒在那人身上游动。 那感觉就好象老奶奶拿了个棒槌在那里绣花般的奇怪。 而且赛神医一边聚精会神的帮人动手,嘴上竟然还丝毫不停,数十个童子被他使唤的滴溜溜的转。 一会让一个童子从这个药柜中拿出这个,给这个人敷上。一会又让另外一个童子拿出另外一贴药来,给那个人煎好了服下。 甚至间或中赛神医还有力气和这些人中的几个呵骂几句,那感觉就好象赛神医有七八双眼睛,几十个手臂在同时干活一般。 千云生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的治病方式,顿时也觉得有些开了眼界。 他心中暗暗比较道:“这个赛神医有没有胡医仙本事高强虽然不好说,但就光这一手别开生面的治病方式,那就是足以自傲了。”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就听着那个赛神医嘴上不停的吩咐道:“甲子,你去把刚进来的那个黑脸大汉接着,先从六号柜中取出艾硫丸来,给他服下。回头等我手上这个做完,就将他接上来。” “丙寅,你去把那个青帽书生接着,从十七号柜中取安奠二天汤,一副药煎三碗灵水,记得一定要滚烫的给他服下。然后再观察半个时辰,要是脸色由青转白,就放他自去。” “还有这个黄脸婆婆,丙午,你去取二十块灵石出来,全都磨成粉然后给她喂下去。” “她这是灵力不济之兆,服完灵石之后,再让她自己行功三个周天,然后你再将七号柜子里的回阳玉龙膏涂在她的天灵、曲池、阳关三大穴上,让她自己推宫过血,这灵力不济之兆就能自解了。” 这个手上不停,嘴上竟然也飞快。别说望闻问切,他竟然连惮上一眼都没有做,就能准确的开始抓药开方起来。 千云生心中恍然,看来这个赛神医神识极强,甚至还可以长时间的笼罩全场,所以才能如此速度惊人的安排众人。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赛神医的声音顿了顿,有些奇怪地道:“这位黑脸公子,看你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是不是你走错门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心中早就打好腹稿,朗声道:“在下得的乃是心病,恐怕还得赛神医好好给我看看,需要用些什么药?” 赛神医声音微滞,冷声道:“我看阁下神态完足,器宇饱满,近期恐怕还得了件喜事,莫不是你是来消遣老夫的?”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自己最近得了件喜事竟然也能看出来,心中更加惊讶地道:“赛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在下确实非是虚言相欺,而且此事也只有赛神医可医。” 谁知道千云生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赛神医神情更冷,冷哼道:“阁下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阁下的来意了。” “可惜的是,老夫只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自问看病救个人还有些能耐,至于江湖中事就请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而且我看阁下就算有什么心病,那也不是老夫能治的。正所谓佛不渡人人自渡,阁下既然有病,恐怕还是得你自己来治才行!” 千云生刚一开口,竟然这个赛神医就把千云生的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让千云生不由得有些愕然。 要知道他还算自诩自己能言善辩,因此颇有信心通过自己的言语说动对方,或者旁敲侧击的问出来些什么信息。 但是没想到竟然话还没开口,就被别人堵了回去。只得拱手道:“赛神医恐怕误会了,在下可没有什么恶意。” “更何况这件事情确实已困扰了在下数日,才诚心前来,赛神医又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 谁知道赛神医就像是看穿了千云生似的,根本就不给他提问的机会,冷笑道:“在下一个糟老头子罢了,如何当得起贵客看中?” “行了,贵客这病老头子已经帮你看了。就算要治也不是老头子能动得了手的。乙未,替老夫送客!”</p> 正文卷 六四九 三娘其人事 千云生忙了半天,没想到还没说几句,竟然就被赛神医赶了出来。 不由得脸色漆黑。还好他本身带着面具,又装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倒是令旁人很难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差。 问心珠在神魂中冷静的分析道:“看来这个赛神医恐怕不是第一次遇到咱们这样的人了,所以才会如此准确的将我们辨识出来。” “不过我们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还是得到了不少空空儿的有用信息。”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是有些失算了,本来还想着多知道点空空儿的消息,没想到这个赛神医倒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不过虽然赛神医没有开口,咱们还是从侧面得到了不少空空儿的消息。反而让我对这个空空儿更加有些忌惮,说不得这个空空儿比十大恶人还要棘手。” “而且我担心的不仅仅是如此,更怕如果我们掉以轻心,只被他偷了这一个东西倒是事小,万一被他盯上了我们那可就麻烦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大家都发现还真是如此。其中黑泽妖龙道:“看来这个空空儿还真是值得认真对待,否则搞不好我们吃了暗亏还不自知。” “毕竟既然主人将我们黑泽一族布置在东海,那就是有所绸缪的。像空空儿这样的潜藏隐患,肯定是越早拔出才越好。” “不过这个空空儿如此神秘,赛神医那咱们又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事情现在陷入僵局,我们只能被动的等他出招,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也不能说没有消息,我倒是想到有一个地方,倒是极有可能有空空儿的消息。” 说完带着众人又绕到赛神医的大门前面,请胡老头带着他找到铁掌金刀抱拳道:“在下初来云海城,倒是有心结交一番聂三娘,只是不知聂三娘有什么喜好。” “刚才听胡掌门说尊驾乃是聂三娘的父亲,想必尊驾定然知道聂三娘的喜好吧。” 那个铁掌金刀冷声道:“我那没了心肝的女儿还能有什么喜好,只要你是个男人,若再有些灵石,包管她就喜欢的不得了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我听说聂三娘外号叫榨尸娘,就是哪怕一具尸体也能给她榨出点灵石出来。” “不过在下可不想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所以只得来找尊驾讨个主意了。” 那个铁掌金刀冷冷的看了千云生一眼,哼声道:“你这个人倒是奇怪,我教你一个外人去对付我的女儿,天底下可有这样的事情?” “行了,不要啰嗦,你还是快快滚开,否则老子就拳头伺候了!” 千云生倒是不恼,而是拿出从笑头陀那刚拿的令牌,朝着铁掌金刀的眼前一晃。笑着道:“就凭我是这云海城中新晋的十大恶人。” “凭着我这座云海城主事人的身份,我要是能见到聂三娘,说不得帮着你美言几句,搞不好她就能将你从这云海城里放出去呢。” 那个铁掌金刀有些惊讶,将千云生那块令牌仔仔细细看了看,才终于脸色一变地道:“公子可是说的是真的,没...没有骗我?” 千云生才不会对这种人承诺什么,故意摊了摊手道:“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就在她了。虽然我不会向你承诺什么,但是你若是真能对我有用,我也不吝啬多帮你花点力气!” 千云生这话一说,那铁掌金刀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大概是他的这段日子实在是灰暗的太久,久到哪怕给一点点的曙光他都会拼命抓住。 因此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当然,当然...” 说完才理了理思路,苦笑道:“人人都知道我那女儿最喜欢钱财,那恐怕整个云海城中都是一等一的。” “不过他们恐怕不知道,要想要真正的令我女儿刮目相看,仅仅靠钱财可没有用处。” “哦?”千云生眼神微微一眯,暗道这倒是和传言的有些不太一样。 只见那铁掌金刀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人人都知道我女儿最是爱财,但是恐怕没几个人知道,我女儿花起灵石来,那也是毫不眨眼。” 千云生暗道自己果然问对了人,这个铁掌金刀哪怕再不被聂三娘待见,但是他身为聂三娘的父亲,果然知道的总是要比一般人多上一些。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得铁掌金刀继续道:“那还是她小的时候,老子当时还是和江南尹一剑齐名的时候,给我这女儿定了一门娃娃亲。 说完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道:“可惜的是,我这姑娘实在命硬。她那个男人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因为他们尹家得罪了人,遭了歹人的毒手,以至于灵根尽毁,竟然成了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千云生心中点了点头,暗道这个铁掌金刀果然性格暴虐,只是不能修炼,在他的口中竟然成了废物。 铁掌金刀也不知千云生心中有何想法,冷笑一声道: “我一听那小子竟然成了废物,自然不愿把我女儿再嫁过去。我女儿虽然当时也没显露出多少修炼天赋,但是再怎么样她也是个仙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凡人!” 说完这句,铁掌金刀仿佛又陷入了回忆,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触动还是极大。 只见得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也是老子太过要强,一听说那小子成了废物,自然赶了过去,大吵了一架,想要退亲。” “没想到这个尹老儿倒是狡诈,竟然拿他们家的家传宝物换我女儿再等十年,说什么倾家荡产,也要治好他儿子身上的顽疾。” “哼!老子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当时没有一掌把这个废物拍死!” 千云生心中偷笑,什么猪油蒙了心,你那是看上了人家的宝物吧。 他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是脸上自然不会表露出分毫。就听着这个铁掌金刀继续摇头道:“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我怎么能想到我这女儿早就已经和对方好上了。” “他们那会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铁掌金刀说完这句,又冷笑了一声道:“那个废物倒是有些本事,虽然不能修炼,竟然被他鼓捣出什么神仙散来。于是撺掇着我女儿和他一起出去害人,好弄了灵石给他治病。” “哼!可惜的是,他身上的病早就已经沉疴难起,哪里是多挣灵石就能治的?” 铁掌金刀说到这里,千云生终于忍不住问道:“尊驾是想说,聂三娘凭着这个神仙散,弄来了不少灵石,结果最后全都给这个尹公子用了?” 铁掌金刀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哼声道:“若要是他们仅仅是在外面搞灵石也就算了,老子没想到的时候,他们竟然将黑手伸到了家里!” 千云生虽然听了铁掌金刀的一面之辞,就已经颇有触动。不过他还是暗暗提醒自己,这个铁掌金刀把自己说成受害者的样子,但搞不好具体的情形恐怕比他说的还要复杂很多。 因此他继续并不作声的听铁掌金刀道:“当时江湖已经有了雌雄大盗的传言,但是我怎么也不能把这传言联想到我的女儿身上。” “更可恨的是,当那废物知道他确实已经再也难以治愈的时候。竟然撺掇着我那女儿,要将他们尹家的祖传宝物重新给偷回去!”</p> 正文卷 六五零 父女反目仇 千云生听了铁掌金刀的说法,暗道恐怕这就是他们父女之间关系恶劣的关键所在了。 就听得铁掌金刀继续道:“哼,我那女儿还真是心狠!有了丈夫竟然连爹爹也不认了,竟然还要对我用那神仙散!” “老子好歹也算是久走江湖的,更何况我那女儿当年可没有这么高绝的手法,自然被老子识破了。” 说完冷笑了两声道:“哼哼,我既然将她拿住,搜出来这神仙散来,哪还不明白这江湖上的雌雄大盗其实就是我的女儿和那个废物两个?” 铁掌金刀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了深刻的仇恨,只听得他道: “我是真没想到,她既然有神仙散这么好的东西,还用它赚了这么多的灵石,竟然一个子都没给自己留下,还全都贴给了那个废物!” “就算她不看在我养她到那么大的份上,孝敬点给我这个爹爹。哪怕自己拿了一半来修炼,那她的修为也会比现在高上不少!” 千云生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个铁掌金刀说话看似在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实际上还是在嫌弃自己没得到哪怕一块灵石的好处,不由得忍不住地揶揄道: “既然阁下当时知道了神仙醉的事情,那后面还不是灵石就可以大把的来了?” 铁掌金刀没有听出千云生的揶揄的口气,轻哼道:“阁下说得没错,我当即就把那废物抓了过来,自然也立刻就搜出了这神仙醉的宝贝。” “可恨的是那废物和我那女儿竟然一起,抵死不肯将神仙醉的配方交出来。老子也只能咱们将他们暂时先关了起来,逼着他们给我炼制神仙醉,看看能不能用水磨工夫慢慢的将配方给磨出来。” 千云生听了,暗暗点头。心道果然是钱财迷人眼,到了这种时候,有了极大的利益,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往往也是顾不得了。 于是他假意好奇地道:“但是看阁下今天的遭遇,莫非当时没有如愿?” 铁掌金刀眉目一黑,冷声道:“还不是我家那个婆娘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她偷偷出手,怎么可能让那个废物带着我那女儿跑掉。” “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在那废物身上种下了手段,一有风吹草动,我自然就得了消息。” “可恨我那婆娘,也不知猪油蒙了什么心,竟然帮着他们拦我!” “那一天我一激动,再加上当时我那婆娘还怕被我认出,因此精心做了一番伪装。以至于我一时不查,竟然失手杀了她。” 千云生听到这里,背后一寒。他有了胡老儿之前的教训,自然这话也不敢全信,暗道说是失手,还不知当时是如何诡谲的情形。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得铁掌金刀继续道:“老子也没想到,竟然为了那个小废物,害得老子家破人亡。老子自然饶不了他,于是赶将前去,一掌将他毙掉,也算是为江湖灭一害物。” “可恨我那女儿,也不知被那废物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连亲爹爹也不认了。宁肯抱着他的尸首也要逃将出去,现在更是为了帮那废物报仇,将我拘在了云海城里。” “公子,既然你肯为在下美言,还请为我跟我那女儿说,爹爹知道错了。只要他肯放我走,爹爹立马在她眼前消失,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千云生心中微叹,看这个铁掌金刀表面上一口一个女儿叫得热乎。实际上从他竟然情愿从聂三娘眼前消失,再不相见来看,看来他恐怕也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这让他不由得心中对于这种人更加的不屑,表面上淡淡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说不说在我,肯不肯听那就是聂三娘的事了。” “不过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已经听出,这个聂三娘赚钱是把好手。那你说她这花钱也是把好手,不知是什么意思?” 铁掌金刀闷声道:“恐怕你不知道吧?那个废物虽然被我一掌毙了,可到现在也还没死!” “没死?”千云生皱眉道:“刚才阁下不是说,那人已经被你一掌拍死了吗?” 铁掌金刀仿佛牙齿缝中都露出了冷气地道:“可恨我当时只是一掌将这废物拍死,而没有将他挫骨扬灰!” 千云生这么一听就明白过来,看来是聂三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个凡人的生机保了下来。 不过这种肉白骨、生死人的事情,那可是仙家手段。比什么鬼修的炼魂夺魄可要艰难了多了。就算是修仙之人,想要保一个凡人,不能说没有手段,但是那代价也是吓人。 因此千云生好奇地道:“阁下的意思难道是说,这么多年来,这个聂三娘花了大把的灵石,就是为了吊着一个凡人的性命?” “虽然我也知道有些手段确实能让凡人延年益寿,但凡人天年有限,一百二十岁已经就是极限。” “再要往上,那所需的手段和资源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代价了,甚至比修士破境还要艰难。” “更何况是阁下说的这种,竟然让死人重阳,这种仙家手段已经涉及到逆天改命、有干天和。而且听你的意思,这个聂三娘已经做了这么多年。” “据我所知,这件事情可是一年比一年还要困难,这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铁掌金刀轻哼道:“谁说不是!” “所以我才说我那个女儿是猪油蒙了心!一个活死人罢了,她竟然守了这么多年!因此阁下若是有暇,还请帮着我好好劝劝。” 千云生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点概念,抱拳道:“听君一席话,倒是令在下有了些把握。毕竟在下身为鬼修,倒是对于神魂之事比旁人了解的多些。” “说不得就能帮上聂三娘什么忙,要是万一她高兴了,在下在趁机为阁下美言几句,想来你们父女血肉相连,再有什么样的仇恨也抵不过血浓于水。” “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对于阁下来说,只是缺了个契机罢了,在下倒是愿意为阁下试上一试。” 旁人说这话也许这个铁掌金刀还不见得会相信,但是千云生好歹也是新晋的十大恶人之一。 一个轻易就能将向杀这般化神境界的人杀死,想来恐怕也没必要吃饱了饭,跑来晃点他这个一名不值之人。 因此他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希望,恭恭敬敬地道:“阁下自去,在下就等阁下的好消息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从赛医仙处离开。 问心珠见千云生离开,悄悄分析道:“听这个铁掌金刀的描述,这个聂三娘的丈夫倒是用荧魂婆娑木可以治。你这是准备用荧魂婆娑木做交换,来套取空空儿的消息吗?” 千云生一边朝着城中最大的那处青楼而去,一边摇了摇头道:“你们可别忘了,这个空空儿是什么出身。万一他是什么贼不走空的性子,你觉得我会敢让他知道荧魂婆娑木的消息吗?” “假使这个聂三娘和空空儿关系极好,就算荧魂婆娑木在天道种子的边上,那我也不敢放心。”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这个空空儿真的有本事进了黄泉小世界,将荧魂婆娑木或者天道种子都顺手偷走,那我们岂不是要锤碎了胸口?” 千云生这般说完,黑泽妖龙有些不解的问道:“那要是不露出荧魂婆娑木,咱们还能对这个聂三娘有什么帮助?” “若是没有帮助,岂不是套不出这个空空儿的消息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道:“这个空空儿和聂三娘,咱们只能智取,绝不能力敌,回头你们就看我的吧!”</p> 正文卷 六五一 三娘果上钩 云海城,最大的一座青楼里,今天来了个豪爽的客人。 这个客人一边喝着花酒,一边还豪爽到每一个进入房间的人最后都得了一把灵石。 要知道这样的豪客就算是在青楼里也不常见,因此不一会儿,整个青楼都轰动了。 每一个青楼的人都会想办法到这个房间来,哪怕只是进去转了个半圈,都会喜滋滋的得到一把灵石出来。 青楼里要说什么样的客人最受欢迎,那就是愿意花灵石的客人最受欢迎。而在花灵石的客人中,又以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白得灵石的客人更是能受到大家的欢迎。 不过千云生却知道,这个方法不见得能钓得出聂三娘来。 因此他见灵石撒差不多了,终于假意叹息道:“我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逛青楼是能够这么的令人快活。” 旁人的一个杨玉环般的女人嗔笑道:“大爷您是不知道,您没来之前啊,这青楼可一点都不快活。都是您来了之后,这青楼啊,立马就为大爷活了过来。” 另外一个赵飞燕般的女人边剥开一枚灵果的果肉往千云生嘴里塞去,一边腻歪歪的接话道:“尤其是像您这么有钱的大爷,到咱们这青楼来啊,咱们这青楼就更加鲜活了。” 谁知千云生大笑一声,却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虽然咱们这灵石是够多,但是这青楼在我看来,恐怕还没有活过来呢!” 千云生这话一出,顿时一众莺莺燕燕的都不依不饶地道:“大爷您这话还真是得连喝三杯,咱们这么多姐妹陪你,你还说没有活过来,真是该罚。” 千云生哈哈一笑,自斟了三杯,叹息道:“这灵石要想花得快,还是得美人伴酒才行。” “但是可惜的是,这青楼真正的美人还没有出来,看来我这灵石是花不掉喽!” 他这话一说完,突然哗啦一声众人都走了干净。唯有千云生端了个酒杯,冷笑道:“既然正主已经现身了,又何必缘铿一见呢?” 聂三娘似乎并不急着现身,反而轻叹道:“你既然杀了向杀,得了他不少灵石,就应该溜之大吉。难道你不知道,这灵石虽好,也得要有命花吗?” 千云生笑着道:“阁下倒是消息灵通,这么快就把我在云海城所作的一切都搞明白了。” 他这话说完,只见得人影一闪,聂三娘从廊柱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冷笑道:“尊驾不要以为杀了向杀就有多了不起,向杀那点灵石,老娘可还都没放在眼里!” “要是你觉得杀了向杀就能让你在云海城为所欲为,那尊驾你可是要打错算盘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摇头道:”三娘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会?你我既然同为十大恶人,自然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在下来捧三娘的场,三娘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哦?”聂三娘根本不被千云生这番言语所动,冷笑道:“笑头陀可是说,阁下曾经放出豪言,想要来伸量伸量我云海城十大恶人的身手。难不成大家刚一碰头,阁下就怂了不成?” 千云生暗道这十大恶人直接果然有着联系,其实之前宫小月提供的情报中就指出了这种可能性。果不其然,今天他又一次当着聂三娘的面得到了确认。 因此他哈哈一笑道:“看来三娘果然是对在下有些误会,正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要是在下不吹大点,恐怕想见三娘可不容易。” “其实在下此来东海不仅无意与诸位为敌,反而是有一桩发财的生意,不知三娘感不感兴趣?” “哦?”聂三娘眼神微眯地冷笑道:“没想到阁下倒是好心机,那不知如此费尽心机的将我请出,到底要谈什么生意?” 千云生先是哈哈一笑道:“舍不得真经可请不动真佛,三娘您就是真佛,没点手腕三娘恐怕还不认识我黑面是谁吧?!” 他这么假意解释了一句,掩盖住自己也是刚刚从铁掌金刀那得的聂三娘的消息,一副筹谋在胸的样子,掏出一个瓶子豪言道: “正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天地最赚钱的生意无非就是最禁忌的生意。” 说完卖了个关子,神秘地道:“三娘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聂三娘见千云生掏了个小瓶,大概才相信他真的是来谈生意的,面容稍松,示意他继续。 千云生得了聂三娘的示意,当着她的面将这小瓶打开,从其中倒出一滴黑色之物出来落在手心。只见他手心中微微一动,竟然就有无数的精粹魂力释放了出来。 “生魂液!”聂三娘不由得失声轻呼一声。 千云生见聂三娘如此表现,不由得暗暗点头。 心道这铁掌金刀的消息果然有些价值,自己这一掏出生魂液出来,以聂三娘的城府,竟然也微微露出一些不淡定来。 他见鱼儿已经上钩,把这生魂液一收,反而悠哉地道:“三娘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隐藏此行的目的了吧?” “这东西在中州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只愁做不出来,可从来都没有卖不掉的时候。” “而咱们东海别的不多,这妖兽的性命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怎么样,三娘若要是看得中,大家有钱一起赚,岂不乐呵?” 聂三娘深吸了口气,怀疑地道:“据说这生魂液乃是天地灵物,难不成贵客竟然能够自制?” 千云生神秘地笑了笑道:“这件事情乃是在下的师傅在做,他老人家有什么本事,可就恕在下不能多言了。反正三娘你只要知道,只要你们能提供足够的魂魄,我这边就能提供等量的生魂液来。” 千云生说得如此神秘,聂三娘反而疑心稍减,点了点头。 其实千云生自己知道,他哪里有什么生魂液的配方,能够炼制更是无稽之谈。这东西就是天地灵物,可遇而不可求,否则也不会如此精贵。 但是千云生既然知道聂三娘对这个东西极有需求,又欺她不可能对于中州如此熟悉,所以才敢于如此开口。 这生魂液还是他身为鬼修,平时又让宫小月一直在留心收集,所以他现在的洞天法宝之中才存了一些。 其实他来前就算过,自己手上的东西,要想让聂三娘上钩,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这个生魂液。 而且自己洞天法宝之中的生魂液存量还多,支用个一年半载应该也没有问题。至于一年半后,自己手上的生魂液全都用完了,反正自己也脚底抹油的溜了。 因此,他倒是并不在意自己这个牛皮会短时间就吹破。 而且更让他满意的是,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聂三娘一见到这生魂液后,显然对他的兴趣大增,终于面容宛如冰霜解冻了似的,拍了拍手,招进了几个人来,吩咐道: “把这里都收拾干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贵客谈。”</p> 正文卷 六五二 猎鹰反啄眼 千云生见聂三娘终于对他开始有了兴趣,于是干脆大大咧咧的狮子大开口,一起手就是索要巨量的妖兽魂魄,说是只有如此才能造出生魂液来。 但其实那些生魂液早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洞天法宝中,只等着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分批拿出就是。 不过千云生收购来的这些海量妖兽魂魄他倒也不担心,反正他摄魂幡本身就是一个吃魂魄大户,而且基本每一战后都需要补充。 因此就算现在多花些灵石,但是以东海妖族的潜力,恐怕他的收购价格还是比中州甚至南蛮更低,因此他也不算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他唯一所虑的,是聂三娘不肯上钩,或者铁掌金刀的信息有误。既然聂三娘表露出了兴趣,千云生自然乐得和她又谈了些细节,才转入自己真正的正题轻笑道: “既然大家聊得开心,那现在唯一所虑的,就是万一有人觊觎咱们这份生意了。” “刚才三娘也说,这件事情要成,咱们还得拉拢剩下的十大恶人,大家同分一杯羹才好办事。那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三娘了!” “想来如果我们十大恶人能够联手,整个市面自然就能大致控制。不过我听说东海有个妙手空空,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他来捣乱,那倒是有些棘手了。” “尤其我听说这个空空儿并不爱财,反而就爱捣乱。要是咱们找不出什么对付他的办法来,万一他来惹事,那岂不是一大变数?” “不知三娘久在东海,有什么预防此事的好方法没有?” “毕竟万一我们辛辛苦苦收集了半天的妖魂,到时候被他出手偷了去。这妖魂的损失还在其次,时间上咱们若是耽误的太久,总不能买卖刚开始,就经常性的断货,那可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聂三娘找千云生争取到了每个月十瓶生魂液的购买量,心情正好。因此脸上嫣然一笑地道:“贵客倒是对我东海知之甚深,没想到连空空儿的消息竟然也都知道。” “虽然这个空空儿不好对付,但是我倒知道一个人,倒是能克制这个空空儿。” 千云生暗道正戏来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哦?不知三娘所说的,到底是何人?” 聂三娘不疑有它,轻笑道:“自然是本城的赛神医了。” 千云生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赛神医的身上,心中微微失望,有些皱眉地道:“这个赛神医听说脾气又臭又硬,难道他会肯听我们的?” 千云生不知道的是,他这话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反而惹起了聂三娘的警觉。只见她心中虽然微微一沉,脸上却轻轻一笑,立刻话里有话的试探道: “尊客是从哪里打听到赛神医的脾气又臭又硬的,据我所知这个赛神医也就在咱们云海城中有些名气罢了,没想到尊客远来,竟然也知道了?” 千云生自然不可能发现聂三娘这句话乃是试探,顺着她的口气笑着道:“我也是来了云海城才听说了赛神医的大名,还说此人看病很有一套,只是似乎脾气不好,所以才名声不显。” “哦?”聂三娘眼珠子转了转,又故意开口道:“这件事情还请尊客放心,旁人或许拿这个赛神医没有办法。但是正所谓卤水点豆腐,老娘我对付这个赛神医倒是手拿把攥。”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千云生,然后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轻笑道:“这件事情,既然老娘我打了包票,自然请尊客放心就是。若是那空空儿来了,尊客不用忧虑,自有我去对付就是。” 而千云生这里正准备洗耳恭听聂三娘会说出什么好办法来,谁知道她讲到最关键处,竟然收住了口。不由得心中暗骂,强笑道: “三娘既然肯打包票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咱们这次生意之大,光靠三娘你一张嘴恐怕还是有些令人担心。” “不若三娘将这计策说将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岂不更好?也能让我等各方安心。” 千云生这么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聂三娘疑心更重,反而笑盈盈地开口道:“尊客为何对这个空空儿如此上心?这东海之大,空空儿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罢了。” “倒是依小女子看,这个空空儿来搅局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很大,我们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讨论哦。”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聂三娘已经起疑,但是他见聂三娘卖关子就是不肯说,自然不好强问下去。 他一边心中暗骂这十大恶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边只得打了个哈哈揭了过去,准备再找机会前来套话,于是他自找台阶地道: “这个空空儿听说连金龙一族都不放在眼里,没想到三娘你竟然能有办法,实在令在下佩服。” “那咱们就说定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三娘去办。若是三娘遇到任何问题,还请大方说出来,咱们也好参详。现在,我们再说说别的要紧问题吧!” 千云生和聂三娘直谈了数个时辰,才从聂三娘处走了出来。 问心珠早就有了想法,见千云生终于撤了出来,立刻开口道:“若是这次空空儿得不了手,那就自然一切便罢。万一这个空空儿真对我们下手,那我倒是还有一计。” 千云生暗道看来连问心珠也不看好这次打赌,所以才如此积极的出谋划策。不过他本着预则立,不预则废的态度问道:“哦?不知有何方法?” 问心珠哼声道:“既然这个三娘不肯说她到底有什么办法对付空空儿,那咱们干脆就假扮一次空空儿出手一次。” “反正空空儿也不能辩解不是他干的,咱们只要能这样直接栽赃给他一次,想来到时候还愁这个聂三娘不肯说出方法来吗?” 谁知问心珠这么一说,千云生却摇头道:“不妥,不妥。从咱们得到的消息看,这个空空儿手段高妙,甚至你都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偷的。” “而凭着现在咱们这三脚猫的本事,就算能将东西偷了,也绝无可能如他那般寻不出蛛丝马迹出来。” “因此我们要是冒充这个空空儿,极有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以十大恶人的狡诈恐怕很容易就会看穿。” 他这么一分析,顿时令大家都有些皱眉,黑泽妖龙忍不住开口道:“难不成咱们就真的只能如此被动的等着空空儿不成?” 千云生笑着摇头道:“就正如聂三娘所说,知者不难,难者不知。我们对于空空儿所知太少,所以才觉得如此困难罢了。” “其实在别人那里也许就是个很简单的方法而已,走!虽然聂三娘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但是既然她肯定了赛神医那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那我倒是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大家都觉得这回似乎绕进了死胡同,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处极其隐蔽之处,严防死守的等着空空儿来偷,将这剩下的五天硬熬过去。 他们没想到千云生竟然还有方法,于是跟着他又重新绕回了胖头陀处。 胖头陀似乎对于千云生去而复返也有些惊讶,哈哈笑着道:“公子倒是神速,难不成这么快就将云海城逛完了?” “若要是公子觉得表面上这些去处入不得公子的眼,要不要头陀指点你几处还算隐秘之处,包保公子能大开眼界。” 千云生呵呵一笑,拱手道:“大师真是客气,在下倒是觉得,光这明面之处就有不少的学问。尤其是诸位对于这云海城的安排,倒是越逛越令在下折服。” “尤其这编户齐民之策,倒是颇有些手腕。怪不得云海城能蒸蒸日上,欣欣向荣,果然有些意思。” 笑头陀哈哈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没想到公子仅仅一日功夫,竟然已看出这编户齐民之策的味道来,还真是令老衲刮目相看。” “既如此,那不知公子所为何来?” 千云生轻轻一笑,脸露诚恳道:“在下在云海城闲逛之时,发现城中竟然有不少失亲幼童。尤其有些父母双亡,实在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既然我新登十大恶人之列,也没给本城带来些什么好处,想来恐怕人心自然有所不服。” “因此在下是想,明天于这城中最热闹处,搭一个去处,只要城中失亲幼童俱可以每人到在下这来领三十块灵石。” 笑头陀哈哈道:“有意思,咱们十大恶人竟然做起了善事,倒是古往今来第一遭。” 见千云生执意要做,又笑着摇了摇头才道:“公子既然执意要办这件好事,自然毫无问题。”说完,又将那神通小灵招了出来,吩咐道: “还不赶紧查查,给公子安排出一个最好的设棚地界来!”</p> 正文卷 六五三 恶人齐聚首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笑容可掬地为每一个进来的幼童发灵石。 其实这件事情实在是无比的枯燥和无聊,但他做得无比的认真。就好像每一个进来的幼童说着吉祥话,就能让他无比高兴似的。 不过千云生一边发放灵石,一边还不忘偷问道:“每一个都做好标记了?” 阿古躲在一旁大大咧咧地道:“放心吧,这些幼童全都是些养气境的,甚至还有些就是凡人。这有什么难度,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回头这些幼童咱们一个都别放过,虽然说搜魂不行,但是咱们想要知道什么,让他们口吐真言倒是不难。” 千云生这边正在发放灵石,另外一边的青楼的密室中,聂三娘将千云生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才开口道: “这个黑面果然有些古怪,我派人稍稍打听了一下,发现他竟然已经去过了赛神医处,然后才来找的老娘。” “但是他竟然当着老娘的面,非要说对于赛神医的一切全都是道听途说。这件事情就大大的有些古怪了,不知诸位怎么看?” 水镜中,笑头陀在另外一头哈哈道:“刚才我也说了,这人心思阴沉,向杀折在他手上倒是不冤。就从他肯拿出生魂液这么大的秘密出来跟咱们分享,就可以看出此人手笔极大。” 另外一个水镜内,催命鬼露出精金一般的脑袋来,哼声道:“小小利益罢了,他既然要对付恩公之子,你们难道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聂三娘叹了口气道:“咱们都是受过恩公大恩的,哪怕粉身碎骨都难报恩公的万一。虽然这生魂液是我最用得着的东西,但是他既然要对恩公之子不利,那我就万万不能容他。” 聂三娘都如此表态,笑头陀立刻哈哈道:“对付自然是要对付,但是这人手下倒是颇硬,不把他引入杀局,万一被他跑了,单独对付我们哪一个恐怕我们都受不了。” 水镜内,一座阴森古墓般的背景里,一个浑身绿毛的野尸不满地开口道:“笑头陀你是不是被他上次出手吓住了?要我说,咱们九个一拥而上,哪里还有他逃命的份!” 这个浑身绿毛的野尸话音未落,另外一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接口道: “夏公候此言差矣,这件事情,咱们要不要和空空儿通个气?他是恩公之子,咱们既然准备动手,恐怕还是得让他知道才好。” 谁知道那个催命鬼的嗓子宛如刀削般的冷声道:“袁老大,你的胆子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要我说,就一个外来户罢了。不用诸位动手,我亲自去会一会,掂量掂量他的斤两,搞不好直接就将他的人头带回来就是!” 被这催命鬼称之为袁老大的袁蛇神冷哼道:“老五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既然对方入了这云海城,自然就掉进了咱们的手心,该方该圆还不是任咱们揉捏。” “只是我们已经折了个向杀,自然没必要再多折两个进去了。你现在一出手,万一打草惊蛇,逼着我们匆忙动手再被对方临死反噬两个,我们岂不是更不划算?”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轻摇折扇道:“袁老大说得没错,况且对方为何要对付恩公之子,咱们还得摸一摸清楚才行。” “你轻易将这根爪子砍断了,那咱们又到哪里去将这爪子后面的人都给翻出来呢!” “这件事情既然要做,咱们就自然得做得干净,不要再给恩公之子留什么手尾。” 聂三娘眼珠转了转道:“薄情你倒是最诡计多端,你来说说,咱们到底要怎么干?” 那个薄情书生将折扇一收,轻笑道:“咱们这就数猎命追踪最高,因此我们可以姑且先跟他将这生魂液的生意先做起来。” “然后趁他掉以轻心之际,让猎命跟着。想来一来二去,自然就能将此人的首尾弄清楚。” “至于空空儿那边,这么一来,咱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让赛神医跟他打个招呼。想必咱们动手之前,空空儿那自然就能有消息传来了。” 猎命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众人中竟然是他追形蹑迹的本事最高。他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笑嘻嘻的酒鬼,好像刚刚睁开了眼睛似的,似笑非笑地道: “诸位说得都是极妙,那酒鬼我就去请他喝杯酒,想来诸位没有什么意见吧?” 酒鬼话音未落,边上一个独了一个胳膊的道姑不满地道:“酒癫子,都什么时候了,都还忘不了你那烂了魂的东西。” “既然有人想要对恩公之子动手,那咱们就得齐心协力才对,还不快收起你那惫赖样!” 谁知道那个酒癫子笑嘻嘻地道:“冰仙子,你可别看不起这杯中之物。你难道没听过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吗?” “哪怕就是这江湖之上,喝酒啊,也实在是人世间最能令人愉快的不多的几件事了。” 谁知道那个独臂道姑依然冷若冰霜的讥讽道:“旁人是喝得了酒也能杀得了人,到你这,恐怕只剩下喝酒了。就连一身的本事,也快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谁知道那个酒癫子依旧哈哈大笑道:“冰仙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喝酒能解决的事情,又何必一定要靠打打杀杀?” “这世上有多少事情,真是靠打打杀杀解决的?” “要我看啊,倒是懂得喝酒,可要比打打杀杀更能解决问题呢!” “哦?”独臂道姑面容一冷还想继续冷嘲,谁知道那个薄情书生却若有所思的插话道:“这次酒癫子倒是有些道理,既然现在我们动手极容易打草惊蛇,何不先让酒癫子去探探对方的路数。” “看对方这目前的架势,似乎也不像是立马想要动手的样子。那咱们何妨也以文对文,以武对武?” 薄情书生这么一说,就连十大恶人第一的袁蛇神也有些思索的点了点头道:“对方既然杀了向杀,这仇就已经是跟咱们结定了。” “只是之前没有恩公之子的事情,咱们也没必要痛下杀手。只要让他在云海城立不住脚,自己滚出去也就是了。” “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恩公之子,那咱们就容不得他了。” “不过既然对方本事高强,背后还有不小的势力。大家就都打起精神来,看看到底是何人觊觎咱们东海!” 说完朝着酒癫子道:“老末,你排名第十。对方既然连向杀都杀了,想来对你这个第十反而会掉以轻心一些。” “你就前去试试,看看这个黑面到底有多少斤两吧!” “好!”酒癫子这次倒是并不疯癫,反而是颇为正经的回答了一句。 既然薄情书生筹划,袁蛇神又拍了板,自然大家都没了意见。反而是酒癫子又开始有些疯疯癫癫的开口道: “老大既然拍了板,那是不是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做,都不能算是出格的了?” 袁蛇神还没说话,聂三娘就笑着插口道:“老十,要我说啊,你就一样,可别把小命喝丢了就行!” 聂三娘这么诙谐的一插口,顿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袁蛇神拍板道:“你尽量多将他的根脚套出来一些就是,至于空空儿的消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真真假假的你也不妨透露出一些。” “我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一出手就盯上了空空儿,莫不是当年恩公的仇人又死灰复燃了?”</p> 正文卷 六五四 酒鬼说酒话 当天夜里,千云生将最后一个孩童检查完,不由得眉头深锁,问阿古道:“全部的孩童都检查过了?” 阿古点了点头道:“全部都在这里了。” 千云生深吸了口气,和大家商量道:“咱们得到的消息异常的混乱,一个说这个空空儿是个大善人,要不是赛神医用空空儿的灵石接济,恐怕他们早就死了。” “另一个又说这个空空儿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自己未来长大了,要练好了本事报仇云云。一个人竟然能得到如此极端的两种评价,还真是有些令人意外。” 问心珠在一旁突然道:“会不会是这些人篡改了这些孩童的记忆,所以才如此奇怪?”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我看倒是不像,我怀疑反而很有可能有人在整个云海城中故意用空空儿的名义做了很多事情,有意将空空儿的名声在云海城搞乱。” 千云生从这些孩童得到的记忆,不由得让他眉头有些深锁。通过这些记忆,他感觉云海城似乎越来越扑簌迷离,就好象整个云海城里正在酝酿着什么似的。 但是这一会一定要让千云生理出个什么头绪来,显然他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 就在他悄然离开此地,准备再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之际,黑泽妖龙突然提醒道:“有人来了!” 千云生顺着黑泽妖龙的指引,朝着一个方向轻叹道:“看来有些麻烦不见得你去找,它自己就来了。” “咦,阁下倒是好本事,竟然也知道喝酒是一件顶麻烦的事情。” 千云生话音刚落,那边就冒出来一个人影。 这人的衣服倒是穿得规规矩矩,但是鞋子只剩了半个,还踩塌了鞋帮,趿在他的左脚上,右边则光了个脚。 只见他翻过一个屋头,干脆坐在屋脊上,把右脚架在左脚之上,好不惬意的轻轻摇晃。他手上倒是拿了个红皮葫芦,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拔出酒塞,咕咚咕咚的豪饮起来。 千云生心中一愣,他还以为对方专门等在这里是来寻他的晦气,没想到竟然冒出来的是一个酒鬼。 这让他心思突然一动,想明白了对方是谁。于是笑着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阁下既然有好酒,怎么能没有好碗来装,不知能不能也给在下来上一口?” 说完也不知怎么一掏,就掏出一个美玉雕的象牙白的碗,用灵力托着,送了过去。 那个酒鬼没想到刚一个照面,竟然千云生就敢找他讨酒喝,也不怕他在酒中掺了什么东西,一竖大拇指道:“不错,有胆识!” 千云生呵呵笑道:“酒癫子嗜酒如命,怎么舍得在酒里下东西,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根子了吗!” 那个酒鬼见千云生一口喝破自己的身份,一拍大腿大笑道:“不错!不错!阁下既然认得向杀,又怎么会不认得我酒癫子。” 说完极其小气的给千云生的玉碗里倒了个碗底,还仿佛一幅亏大了的样子摇头道:“看你用这碗就知道也是一个不喝酒的,我这玉液灵泉可得来不易,给你一口我可就要少上一口啦!” 说完单掌平平一推,就将那玉碗又朝着千云生推了过去。 千云生微微一笑,又像是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瓶万年灵乳,滴了一滴进了酒里。再轻轻一吸就连带着酒癫子的玉液灵泉全都吸进了嘴里,然后才叹息道: “正所谓贵精不贵多,这酒就算再妙,有了这万年灵乳才更是绝配啊!” 那个酒癫子见千云生竟然掏了瓶万年灵乳出来,不由得立刻抓耳挠腮地道:“真是该死,当个一个酒鬼的面掏出这个东西,恐怕阁下不想动手那也是不行的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将这小瓶用灵力裹着送了过去,然后笑着道:“虽然我这万年灵乳也不能算是多么精贵,但是我猜阁下身上就算别的什么都有,唯有这万年灵乳定然是没有的。” 酒癫子把千云生丢过来的万年灵乳一把抄在手上,苦笑道:“阁下虽不懂酒,但倒是个懂人的。既然知道这万年灵乳用来配酒那是最好,那一个酒鬼的身上怎么可能能存得下这种东西。” 千云生拱手道:“现在现在美酒也有了,万年灵乳也有了,想来阁下应当知道,这酒鬼三宝就只差一样东西啦!” 那个酒癫子把掌一拍,大笑道:“妙极妙极,既然阁下说得出这酒鬼三宝,那就定然知道这最后一样东西在哪里了?” 千云生含笑道:“都说酒癫子乃是十大恶人之末,今日见了在下才知传言有误,原来阁下比那向杀倒是厉害上了许多。” 酒癫子嘿嘿一笑道:“一个常年喝酒的人,总是容易被人看轻,孰不知有些事情,喝醉了才看得更明!” 千云生眼前一亮地道:“阁下这话倒是深对我胃口,那你我何不试试,看看这最后一宝谁先找到?” 千云生见酒癫子摇了摇头,还以为他又有什么高见,谁知他竟然身形一动,就抢先窜了出去,大笑道:“既然阁下有这个兴致,那你我就比上一比,谁输了,谁就罚酒三杯!”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酒癫子果然疯疯癫癫,竟然抢跑这样无耻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不过他有黑泽妖龙在侧,自然不怕这个酒癫子能赛过他。反而他有意试一试自己的真实本事和这些十大恶人差了多少,因此祭出问心珠来就追了上去。 一边追也一边长笑道:“罚酒三杯岂不是要让阁下故意输给我了,应当是谁输了谁少喝三碗才对.....” 他们两人发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还在原地,等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早就已经袅袅的渐不可闻了。 ............... 云海城外,一叶扁舟之内,海面上平静无波,月上中天之际,无数的银辉洒了下来,照耀出一片海天一色的银灿灿的美景。 酒癫子躺在扁舟之内,舒服的呻吟道:“痛快啊痛快!这酒鬼三宝果然是酒中的至品!” 千云生也坐在扁舟的另外一侧,闻言微微一笑道:“阁下如此爱酒,难不成这酒鬼三宝也许久没有一齐尝过了吗?” 酒癫子瞪了千云生一眼,嘿嘿道:“你难道不知道一个酒鬼若是得了件好东西,是绝舍不得隔顿的吗?” 千云生听了酒癫子这么说,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笑着道:“这果然才是酒鬼才能说出来的话语,阁下既然看出我不是酒鬼,竟然还愿意来找我喝酒,恐怕绝不是仅仅喝酒这么简单的吧?” 酒癫子嘿嘿一笑,眯眼道:“你这人倒是有趣,看在你送我万年灵乳的份上,我就白送你一个消息。” “有人想要杀你,若要是你还不快走的话,那恐怕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 千云生就像是心中早就有数似的,只是目光微微一凝,就笑着道:“既然阁下好心告知,那不如干脆说说到底是谁要我的性命?” 酒癫子见千云生这么问,仔细的盯着他看了一眼,答非所问的拍掌大笑道:“我就知道阁下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绝对不会离开的。” 说完又捧起了酒葫芦,大灌了一口才道:“下面就是我要白送你的第二个消息了,阁下如果轻易不肯离开的话,那可一定要记住我这句话。” 千云生见酒癫子答非所问,倒也不恼,而是沉住气的眉毛微微一挑地问道:“何话?” 酒癫子癫嘿嘿一笑地道:“动手的时候,一定不要留情!” 正文卷 六五五 十招又如何 水镜前,九大恶人又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薄情书生听酒癫子把碰头的过程介绍完,忍不住拍案道:“妙啊!这一次酒癫子你看似疯疯癫癫的说了许多,但其实真要细品起来,又什么都没说。” “尤其是你告诉他马上要大祸临头,恰恰才是留人的最高明招数!若是他对咱们东海没什么想法,自然听了你的话语是跑得越远越好。” “但若是对方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恐怕你越是这么说,对方反而越是不肯走了。” 催命鬼显然也颇为赞同薄情书生的分析,冷笑道:“而且酒癫子你这句‘动手的时候,一定不要留情’,也是极妙,看似掏心掏肺,但其实却又最是无用。” “难不成咱们谁动手的时候,还会留情不成?!” 催命鬼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袁蛇神一贯阴冷的脸上都有了点颜色,笑着道:“老十,这次派你出去倒是派对了,平时我们怎么就没见你的嘴皮子如此利索过!” 酒癫子则嘿嘿一笑,继续抱着他的酒葫芦,也不知是不是又喝得迷迷糊糊了。 猎命则在一旁冷冷的道:“既然对方没被吓走,那看起来就是对咱们东海有所企图的了。” “要不要我放些小东西过去,提前下些手段,包保他发现不了!” 谁知这次却是那个独臂道姑大概不忿竟然酒癫子拔了头筹立了头功,因此主动请缨道:“不就是探听消息吗,这又有何难!” “对方既然借着这生魂液的由头想来算计咱们,那咱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 说完对着聂三娘道:“明天还请聂妹子将这个黑面给请出来,我自会用言语挤兑于他,逼着他不得不与咱比试比试。” “只要我们言明点到为止,想来也不会惹得对方的怀疑从而打草惊蛇。这一次我亲自下场,还怕试不出对方的斤两来吗?” 众人都知道上一次就是冰仙子和酒癫子有些不对付,因此这一次见她发怒也阻拦不得。 再加上众人中也就是笑头陀亲眼看过对方出手,而且旁观和亲身感受又有不同。既然这个冰仙子愿意主动出手相试,大家自然也乐得其成。 第二天一早,千云生再一次被聂三娘请进了青楼,只不过这一次的房间更大更好。 特别是顶上画的、梁上绣的、地上铺的,哪怕千云生这等见多识广、意志坚定的人,也颇有些靡靡之感。更不要说大部分浪荡公子了,恐怕人都还没走进来,骨头就已经酥了。 千云生正在揣测这个聂三娘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见得聂三娘主动贴了过来,笑着道:“公子还真是让奴家好等!公子还请过来,来见见这位是谁。” 说完主动扯着千云生的袖子,朝着里间而去。 就在千云生感慨,这女人的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前天还是冷若冰霜,今天就艳若桃花。怪不得等闲不识美人心,只道美人心易变。 千云生正这么暗暗自嘲,就见得转过来的内室中坐着一个独臂道姑。 这道姑面容保养的虽然还好,但是双颊间却微微已然有些下垂。再加上略高的颧骨和两条细细的斜眉,又更增她冷艳的气质。 大家进了内室,就听得聂三娘咯咯一笑道:“黑面你前天还说要成此事非大家同心协力不可,怎么样,我今天就将冰仙子给请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千云生笑着拱手道:“三娘放心,这生魂液别的不敢说,你那份在下绝不敢忘!” 聂三娘飞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又过来挽着独臂道姑道:“冰姐姐,你来把把关,看看这人还算不算把靠得住的?别又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主!”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这场景怎么有些奇怪,自己可不是来相亲的啊! 他这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最上首那个独臂道姑倒是冷笑一声道: “聂妹妹你这就有些痴心妄想了,咱们这云海城里全都是些大大小小的魔人。你就是想从中间挑出个正人君子来,那可比登天还难!”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独臂道姑一开口就是宛如刀锋,还真不傀她冰仙子的称呼。拱手道:“原来是冰仙子,在下倒是久仰了!” “只是这魔人中,虽然有满口胡诹之徒,但也有那一诺千金之辈。他们只是不屑于正道的那些假仁假义,才愿意也入我魔门罢了。” “像冰仙子在下就记得,曾经立志报仇并且还自断一臂。立誓不报此仇就不接回此臂,如此言出必诺,令在下听了,也颇为敬重。” “我等魔门既然有冰仙子这样的在,又如何会被人看轻呢!” 千云生当面一番明吹暗捧,终于令冰仙子面色稍霁,哼声道:“阁下倒是把我们十大恶人都了解了个清楚!” 冰仙子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聂三娘就扑哧一声笑道:“冰姐姐,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可不好对付。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千云生闻言苦笑道:“三娘还真是说笑,在下可是一片赤忱而来,绝不是那种油腔滑调之辈可比。” “是吗!” 冰仙子再一次冷冷地道:“那我来问你,既然这生魂液如此要紧,我看你也不过是一元婴修为,你师父为何敢单独放你出来?” “就算这生魂液的配方你不知道,但是这路上你携带如此贵重之物,凭你的本事,就不怕万一有失吗?” 千云生轻笑道:“在下自然有师傅赐下的保命手段,这一点师太还请放心无虞。” 谁知冰仙子不依不饶地道:“刚才公子也说,我魔门也有重情重义之辈,那我等双方合作,自然得是以赤诚相见。” “固然碍于各人的秘密,公子的师门手段不好明言。但是总也不能光凭你空口白牙几句空话,就让我们彻底放下心来。” “老身倒是觉得,有些事情,还请公子说得清楚一些为好,这样我等自然才能放心!” 千云生没想到之前自己说聂三娘的话语今天倒是被冰仙子原样用了一遍,于是微微一笑道:“师太有所不知,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请胖头陀过来作个见证。” “在下第一天见胖头陀时,他就见我在城中动过手。因此对于在下的本事,自然可以请他来证明一二。” 谁知千云生这话依然让冰仙子摇头道:“这件事我倒是知道,那几个都是些宵小之辈罢了,如何能上得了台面?” “须知咱们这东海辽阔,公子若要是遇到了麻烦,恐怕只会比你在这云海城中遇到的棘手百倍。” “因此公子若不能露出点真本事、真手段来,让老身开一开眼。就算你能说得服老身,恐怕也说不服另外几个。” 千云生眉头一皱,暗暗开始感到了有些棘手。 不过他显然也不可能被这点困难就直接吓倒,因此干脆直接抱拳道:“那不知道师太觉得,此事到底如何处理为好。总不能我一动手,就把三娘这富丽堂皇的所在拆了吧。” 冰仙子见千云生终于上钩,眉目一立的道:“这有何难,就请聂妹妹帮忙找一块地方,咱们点到为止,由公子接在下十招如何?” 正文卷 六五六 文斗定胜负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冰仙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笑着摇了摇头道:“正所谓刀剑无眼,动手之际万一拿捏不住分寸,不管是伤了谁都不好。” “而且冰仙子乃是未来大家合作之人,更加是不要伤了和气。更何况仙子乃是天仙般的人物,在下一个粗人,与仙子动手动脚更不合适。” “不过仙子说得有些道理,既然仙子有意考较,不若大家就文斗如何?‘ “文斗?” 千云生把独臂道姑一顿吹捧,又把自己说得极为的谦虚,搞得冰仙子也不好立刻翻脸。只得皱眉问道:“这怎么个文斗之法?” 千云生见对方果然中招,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要知道他一身本事可都在黑泽妖龙身上,搏命的时候,黑泽妖龙出手自无不可。反正事后只要将对方挫骨扬灰,自然就不怕这秘密泄露了出去。 但是这般近距离过招,那是万万藏不住黑泽妖龙动手的痕迹的。 因此千云生才故意先用好话将这个冰仙子挤兑住,然后才设了个圈套给这个独臂道姑钻。 千云生见独臂道姑动问,微微一笑地掏出两个傀儡出来,朗声道:“在下对于这傀儡之术倒是有些心得,不如我与师太各持一个傀儡,大家用傀儡互相比斗拆招。” “这样一来既能不伤了和气,也能对于大家的本事看出一些端倪。就算收不住手想来也无大碍,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聂三娘在一旁好奇地道:“这傀儡会不会太死板了一些,恐怕进退之间难以转寰如意,这么一来岂不是就失去了比斗的意义了?” 千云生哈哈一笑,双手两道灵气涌出,各裹上一个傀儡,不一会儿这两个傀儡就在聂三娘和冰仙子的面前“兵兵乓乓”地激烈打斗起来。 甚至不仅如此,双方还能发出一些缩小迷你版的功法出来,竟然和真人打斗有着七八成相像。 千云生表演完了,将两个傀儡一抛,自是去给聂三娘和冰仙子检查,自己则颇为自傲的笑着道:“不知在下这一手傀儡之术,还能不能入得两位的眼去?” 冰仙子将千云生的傀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虽然她面色有些难看,毕竟没有达到逼迫千云生出手的目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这傀儡炼制的果然高明,竟然已经有了一丝“灵性”。 大概聂三娘也想偏帮这个独臂道姑,因此勉强找了个理由道:“虽然黑面你这一手傀儡之术确实让人惊讶,但是这两只傀儡可不一样,那岂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千云生哈哈一笑,从储物袋中又掏出一把傀儡,从其中捡出两只一模一样的傀儡来,把其中的一只直接抹去了自己加在上面的神识烙印,笑着递给冰仙子道: “这些都是在下闲暇时的戏作,倒是唐突了两位佳人了。” 这一只傀儡已经被我抹去了神识,冰仙子只要将自己的神识烙印进去,就能如同指挥法宝一般,毫无阻碍了。 要是这头傀儡冰仙子喜欢,比试结束之后,就送给冰仙子就是! 冰仙子没想到千云生考虑的倒是颇为细密,竟然滴水不漏,不给自己抓到什么把柄。只得哼道:“还请聂妹妹安排一处场地才是。” “这是当然!”聂三娘见冰仙子答应下来,只得嫣然一笑。 她之前虽然不是这个准备,但是文斗的场地更加容易,不一会儿就整出一块像样的地方来。 她让千云生和冰仙子各站两头,自己则站在中间权充裁判。美目从两个人的身上都扫了扫,发现双方全都准备好了,才深吸一口气道:“开始!” 聂三娘这边话音刚刚落下,那一边冰仙子的傀儡就“唰”的一声,动了起来。 只见这傀儡手上一柄小剑,速度极快的就朝着千云生的小人傀儡点了过来。 千云生心中暗惊,没想到冰仙子表面上冷若冰霜,动手之际竟然如此狂暴,就宛如平地刮出一阵暴风雪似的。 而且更让千云生惊奇的是,对方虽然是第一次指挥这种傀儡,但是却就像是毫无妨碍似的,傀儡的动静之间,指挥的简直一点都不比千云生这个正主差! 千云生见对方攻势凌厉,更加沉住了气。只见他表面上手势一变,指挥着自己的傀儡小人暂时避了对方的锋芒,神魂中却对黑泽妖龙道:“黑泽助我!” “看我的!” 如果双方是正常的出手比斗,黑泽妖龙只要是这么一出手相助,对面立刻就能发现端倪。 但是现在冰仙子被千云生的言语挤兑住,双方只能用傀儡小人相斗。那对于千云生来说,自然是可以放心大胆的让黑泽妖龙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更何况黑泽妖龙乃是炼虚境界,比场中的聂三娘和冰仙子的化神境界都要更高,因此更加是不怕她们发现。 只见得黑泽妖龙稍稍使力,立刻千云生的经脉中的灵气马上就鼓荡起来,连带着傀儡小人也凌厉不少。 而冰仙子的傀儡小人则一上来就是招招势大力沉的招式,显然她是想用自己的化身境界欺负千云生这个元婴境界。 但是双方滚滚拆出一百来招后,冰仙子惊讶的感觉到,对方虽然灵气不强,但是气脉悠长,竟然有种源源不绝的感觉。 这一发现让冰仙子大吃一惊,要知道照说她身为化神的一方,应该是更有优势的一方才对。 但是为什么双方甫一交手,竟然让她有种她会更快的后劲无继的感觉来! 冰仙子立刻就发现了这种情况,不由得眉目一竖,招法上更加是疾风暴雨的狂攻起来。 但是她令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守的无比的严密,只见千云生的傀儡小人使出一套绵密无比的剑招出来。 这剑招上还仿佛有着一股粘劲,时间稍微一长,冰仙子竟然有种不自觉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傀儡小人,要被对方引动起自己剑势的感觉来! 千云生见终于将这个冰仙子的剑招控制住,他不由得暗暗满意。 黑泽妖龙虽然暗中出手帮忙,但是它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夸张。毕竟自己只是个元婴而已,要是突然的爆发力能超过化神,那岂不是奇怪来哉。 而且这个冰仙子也不知是什么传承,竟然攻势极其凌厉,宛如狂风暴雪似的,甚至给他一种无孔不入的感觉。 不过千云生倒是暗暗感激,自己在雷音寺偷师的这段时间,一下子让他的眼界、见识提高了许多。 就像现在,虽然这个冰仙子出手极其的凌厉。但是落在千云生的眼中,起码在雷音寺中,就有不下数种绝学,攻势之凌厉,还在冰仙子的这套剑法之上。 因此千云生放心的将诃摩伏魔指的指招化入剑招之中,毕竟这诃摩伏魔指也是雷音寺的绝学,论精粹程度也不在千云生知道的那几种攻击凌厉的绝学之下,自有别的一般功法不具有的气度。 再加上千云生得了黑泽妖龙的辅助,哪怕就算是眼前表现的灵力不如冰仙子。但是因为双方都是在傀儡上施展,自然比实际来说还是打了折扣,所以他招法上的精妙也足以弥补这种差距。 因此现在场中的比斗感觉,就宛如冰仙子这边是冰冷刺骨的雪花、旋转不已的锋利刀片被巨大的狂风刮带起来,宛如无处不在的暴雪,带着一种毁灭般的气息刮满全场。 而千云生的傀儡小人,就好像是漫天风雪中的一块顽石。 任凭对方都快要将空气都冻结起来,但是它还是岿然不动的就在自身的三尺之内,有板有眼的一招一划,轮转无休,就好像外面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它的出剑一般! 正文卷 六五七 脚力大比拼 “不打了!” 千云生不知道又斗了多久,冰仙子突然把傀儡一丢,就气鼓鼓的飞出了窗外。 这让他不由得一愕,照说打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还是聂三娘嫣然一笑的凑过来道:“公子果然好手段,竟然连冰仙子的冰瀑剑法都奈你不得,看来公子的传承极其了得啊!” 千云生摸 《我有一柄摄魂幡》六五七 脚力大比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六五八 忘生果淬体 千云生跟着聂三娘来到小尾屿上,本以为这里应该是阴风阵阵、凄风苦雨,最不济也是无比荒凉才对。 没想到这里竟然鸟语花香,一派人间仙境的模样。 聂三娘也不知怎的调整好了心情,这会又变得巧笑倩兮地道:“夏公候你这洞寰福地倒是越来越有些模样了,上次来可还没有这么多蝶飞鸟鸣。” 这会的夏公候也不再是绿毛僵尸的样子,反而是高冠博巾,宛如当世大儒似的。一颗重枣般的脸庞大笑道:“有贵客临门,我这怎么也得弄得像样一些才是。” 千云生也笑着拱手道:“聂仙子提得突然,在下上门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正好在下手里还有两瓶生魂液,想来对夏公候也颇有用处,还请夏公候笑纳。” 夏公侯和聂三娘见千云生一出手就是两瓶还算珍贵的生魂液,不由得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这个黑面并不简单。 还是夏公侯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又鬼魅般的取出三枚紫皮黑芯的灵果出来,放在盘子之上,对着千云生笑着道:“正好老夫的尸藤之上又结出了三枚忘生果出来,诸位倒是有福了,且来尝尝。” 夏公侯将这灵果拿了出来,就连千云生也不由得脸色一喜的道:“这难不成就是每食一粒就能令我等鬼道中人淬体一次的忘生果?” 夏公侯哈哈一笑,得意的摇了摇头道:“倒也没有传得那么神奇,也就第一枚还有些用处。还要看阁下的功力如何,若是阁下功力过于深厚,那想要仅靠此果就一次将淬体完成可就难了。” “而且这忘生果淬体的效果是一次比一次还差,像老夫这样食个八粒十粒的可就没了任何效果,否则老夫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待人。” 千云生点了点头,捡拾了一枚起来,不动声色的用胡家的辨毒之术查探了一番,发现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忘生果,不由得放下心来正待服下。 突然间他发现夏公侯和聂三娘都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让他不由得留了个心眼,心中暗暗呼唤黑泽妖龙和阿古做好准备,然后才微微一笑,将这颗忘生果丢进了嘴里。 果不其然,只见得这忘生果竟然入口即化,迅速就化成了一道黑线朝着自己的丹田中灌了进去。 而且这黑线看似只有一丝,但是却极其的坚韧,就算是入了千云生的腹中,竟然还宛如一缕凝胶似的,就算是被千云生的灵力包裹,但还是丝毫都无法化开。 千云生眉目一皱,还没来的及思考这忘生果有什么古怪,只见得这黑线一进入千云生的丹田之中,竟然“轰!”的一声,宛如烈火烹油一般迅速就在千云生的丹田中猛烈燃烧起来。 “不好!” 千云生只觉得从自己的丹田开始,修炼鬼道功法这么多年,早就积累在身体深处的无数鬼气,竟然全都宛如烧沸的水一般开始蒸腾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这些鬼气竟然全都往丹田里汇集过来,看来这忘生果果然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竟然对于这些陈年暗苛也都有用。 要知道对于千云生来说,这些散布在周身的鬼气也是鬼修的一大隐患。 他这一次晋级元婴之所以如此困难,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幅身体鬼气深重,以至于才引来了厉害的天劫和域外天魔的窥视。 因此夏公侯的这粒忘生果对于千云生来说,不吝于一颗大补的丹药。 若是千云生能借此果将自己体内的深重鬼气拔除掉一些,令他的躯体复阳,那对于他未来的修炼和渡劫化神可都是大有好处。 不过刚才夏公侯和聂三娘盯着自己的眼神让他多了个心眼,忘生果有这么多的种种好处,这个夏公侯怎么会有如此好心平白给自己享用,仅仅是自己拿出了两瓶还算价值不菲的生魂液? 因此因为他自己心中有了这根弦了之后,当他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中的鬼气竟然全都被搅动起来,而那忘生果的威力竟然还像是无穷无尽的时候,千云生终于恍然过来。 这哪里是夏公侯好心送忘生果给自己服用,他分明就是想要借这枚小小的忘生果来窥探自己的实力。 要是按照自己展现出的一招剿灭二化神十元婴,还有力压冰仙子、聂三娘的本事,恐怕这一枚忘生果绝不可能帮着自己淬体完成。 千云生想明白了这点,哪里还敢怠慢。毕竟自己的这次淬体可以不竟全功,但是底细这种事情,他是绝不能被对方窥探了去的。 因此千云生一待自己丹田内的熊熊火焰燃烧起来,立刻在神魂中就急切的大喝一声:“黑泽妖龙、阿古,动手!” “是!” 黑泽妖龙和阿古早就等在一旁,听千云生一声命令,同时张开大口,立刻就将那流入丹田中的忘生果的汁液大半全都引入了自己的体内去。 这么一来,千云生的压力立刻就大大的减轻了许多。 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绝不会如此浪费的使用这枚忘生果。 毕竟能够淬体的机会特别是对于鬼修来说,无比的珍贵。像千云生修炼到现在,还有宫小月掌管这么大的商路,竟然也没遇到过一次,就可以知道这个忘生果的珍贵了。 因此大部分人得了这忘生果是宁愿浪费一些,也要好好的将自己的身体彻底的淬炼一遍。 但到了千云生这里,竟然还愿意将如此珍贵的忘生果的大部分分给了自己的灵鬼和鬼仆。 恐怕如此这会正坐在外面的夏公侯知道了千云生的做法,也会心痛的吐血吧。 就这样,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千云生就嗖然睁眼,笑着道:“这忘生果果然神异,我这会竟然已经觉得好了许多。” 夏公侯聂三娘本来就是有意想借着这忘生果试探千云生功力的深浅,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千云生身为元婴,竟然用了比他们第一次服用忘生果还短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 那岂不是说,千云生的一身实力竟然比他们两个化神还要深厚? 这一点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千云生其实也有些暗暗后悔,暗道自己玩得有些大了。当时因为忘生果的威力源源不绝,所以千云生担心自己回头控制不住,所以就给黑泽妖龙和阿古多分了一些。 但是他哪里想到这个忘生果前面凶猛,但是嘎然而止的时候,也极为的迅速。 以至于千云生有些判断失误,竟然只淬体了一半而不是他预想的三分之二,就睁眼开了眼来。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哈哈笑道:“痛快啊痛快,在下练的这九转魔天功需要将功法九转,每精粹九遍才能升一小级。” “因此,一身灵力才能睥睨群雄。没想到夏公侯你这忘生果竟然有如此神效,淬体的同时还帮着在下又精粹了一小半的灵力,这一下在下再升一小级,恐怕又能省数年之功了。” 千云生这么主动一说,顿时令夏公侯也有些惊诧地道:“公子你练习的竟然是那号称天下最慢的九转魔天功?” 说完点了点头道:“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公子仅仅是刚刚晋级元婴,竟然就已经有堪比化神的身手了。” 正文卷 六五九 月圆夜之约 千云生在小尾屿上与夏公侯相谈甚欢,夏公侯还主动索要了每个月三瓶的生魂液的量,才又和聂三娘两个回到云海城。 这一次他们又和笑头陀把生魂液的事情定了下来,聂三娘才笑着道:“袁老大远在外海,黑面你要是想见他倒是要有些时间了,我先去安抚一下冰姐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千云生拱手道:“三娘自去,我正好还有一件小事需要借用地火室几日,希望我出关之日,就能听到三娘的好消息了。” 聂三娘神秘一笑,又唤出猰貐兽来,自去不提。 而千云生这边目送聂三娘离开,神色一凝的道:“咱们还有几日时间?” 问心珠早就算好了时间,接口道:“只剩最后一日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这个空空儿要怎么出手。” 说完租了一件地火室进入其中,把禁制全都打开,然后冷笑道:“这个空空儿倒是托大,竟然最后一日还不动手,难道真当咱们都是泥捏的不成。” 黑泽妖龙也沉声道:“莫不是这个空空儿实际上只是在云海城中吹得挺大,否则为什么我们来云海城之前,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呢?” 千云生想了想摇头道:“也不能就这么武断,从咱们呆在云海城的这些时日看,似乎是有人故意将这个空空儿的消息隐藏了下来似的。” “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每个人提到空空儿的时候,全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这个空空儿在云海城,就像是某种禁忌似的。” 阿古有些不耐烦的道:“是不是这个空空儿实在是太无赖,打也打不到,防也很麻烦,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得罪于他?” 千云生微微点了点头道:“倒是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就算这个空空儿再怎么能偷会盗,要是十大恶人联起手来,也没道理拿不住他才对。” “我就不信,他们跟空空儿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会一点他的把柄也抓不到。” “更何况还有这个赛神医在,那么多人都堵在赛神医的门口,想来也不是毫无道理。” 大家越说越觉得没有头绪,似乎一切都让他们摸到了一点边,但似乎又一切都差了那么一些,总是让他们感觉离着真相还很远。 他们在这里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头绪来,最后还是千云生深吸了一口气道: “不管了,既然还剩半天时间,黑泽,你就将那盒子拿出来。我们再来布置一个阵法,看对方到底准备如何来偷。” 黑泽妖龙闻言身躯一摆,就把那小盒吐了出来,千云生看了看这个千机盒一切完好,上面自己的阴魂手段也丝毫没有破坏。 于是他冷冷一笑,捏住盒子,就准备用摄魂幡和问心珠再布置出一个阵中之阵出来。 不过千云生将这盒子一捏在手上,就突然脸色一变地道:“不对!这个盒子的重量怎么轻了那么一点?” 大家都一阵诧异,尤其是黑泽妖龙,不信地道:“不可能吧,这盒子这段时间一直好好的呆在我的肚子中,我每过半天时间,都要检查一遍这盒子是不是完好,绝不可能有人能动得了手脚。” 千云生脸色一黑,也不急着答话,而是将这千机盒一层层打开,赫然发现,这其中哪里还有什么培婴丹的踪影! 反而是里面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道:“月圆之夜,与君之约,卧龙滩前,莫疑莫却。” 千云生见了这张字条,哪还不明白过来,一拍大腿道:“是了,我们全都被空空儿骗了。他分明是见我们用这千机盒能隔绝神念窥探,所以早就已经出了手。” “亏得我们还傻傻的在千机盒外做了这么多手段,分明他根本都不用突破千机盒,就能拿到这培婴丹的。” 黑泽妖龙有些惊诧地道:“从来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完全无视了千机盒而出手的本事。这个空空儿要是能有如此手段,倒实在是吓人了一些。” 问心珠也有些郁闷地道:“我们之前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千机盒上,再加上千机盒隔绝神念的特性,从来没有想过朝着这千机盒内看上一眼,总是觉得对方再怎么样也要把千机盒偷了去才行。” “看来这个空空儿手段果然高妙,竟然偷了东西不算,还塞进来一张纸条。怪不得就像那个胡老儿说的,咱们东西被偷了,还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被偷的!” 千云生也有些叹服地道:“这世上果然是异人辈出,既然允许咱们有天道种子这样的后手,自然也得允许别人有咱们不知道的本事!” 说完斗志也被这个空空儿激发了出来,冷笑道:“这一次来云海城能见到如此异人,倒是不枉咱们来东海走一遭了。” 问心珠听出了千云生话里的意思,惊讶地道:“难不成咱们要去赴这个月圆之约不成?” 千云生哼声道:“去,为何不去,再说了,你以为咱们不去,对方就会放过我们不成?” “若是咱们想要继续在云海城混,甚至把假冒的圣祖令炼制出来,那这个空空儿就是我们必须要解决的。” “否则你们以为咱们就算是当个缩头乌龟,这个空空儿真正有事情找上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能躲开不成?” 千云生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点了点头,千云生又分析道: “再说了,到目前为止,这个空空儿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偷盗的本事强些,当面对敌如何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绝不可能胜得过黑泽妖龙去。” “咱们既然有黑泽妖龙和天道种子两大后手,我倒不信对方能设出什么让我们必死的圈套来。” “而且你们难道忘了,这一次咱们前来东海,小月可是给我们准备了不少胡家的使毒手段。” “咱们之前只是在拦路抢劫小太岁的身上试了一点,真正的本事还没有施展出来。” “这个月圆之约要真是一个陷阱,就算对方想要把我们囫囵吞下,我们也能崩掉对方几颗牙!” 大家这次被空空儿偷了东西,都有些不太服气。再加上千云生这么一打气,更加磨拳擦掌起来。 这个出主意道:“这个约既然咱们一定要去,那这后手我们怎么也要准备的充分一些。” “我觉得不如趁现在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咱们多炼制点替身傀儡出来,这样一来对方就算再有什么阴谋诡计,想来大部分都可以用替身傀儡来挡住。” 那个出主意道:“我们还可以像在天南小世界一样,在外围偷偷设立几个传送阵法来。一旦天道种子被克制住,咱们也不至于彻底的束手无策,依然还能跟他们周旋。” 千云生综合一下众人的意见,点头道:“大家说的都很对,那这一次就让我们再会一会这个空空儿去!” 正文卷 六六零 谜题接迷雾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月亮最暗的那天,往往是一个月中最灰暗的一天。而月亮最亮的一天,会不会是一个月中最好的那一天呢? 千云生花了十天的时间,才从地火室中走了出来,这比他预计的时间多了起码三倍。 他又花了七天的时间,才慢慢赶到了这片卧龙滩前。前面的十天他不眠不休,后面的七天他表面上是在赶路,实际上也依然是不眠不休。 于是当他终于赶到卧龙滩前,看到天上挂着的那一盘满月的时候,才像是从某种状态里面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道:“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啊!” 月色下,卧龙滩那银白色的沙滩宛如女人那温柔的脸,露出了它最妩媚的一面。 滩前的微风更像是女人那吹气如兰的呢喃,轻轻地咬在人的耳边低低浅吟。 千云生走上海滩,远远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站在那里。这个人待他走近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忽”地转过身来,对着千云生嘿嘿一笑。 千云生虽然早就知道是谁,但还是眉头紧皱地开口道:“酒癫子!莫非你也是被人邀请来的?” 酒癫子嘿嘿一笑,绕着千云生转了三转,摇了摇头道:“我也没看出你有什么好来,为何少主人倒是对你颇感兴趣?” 千云生目光一冷,皱眉反问道:“少主人?” 酒癫子这会也不喝酒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摇了摇头道:“你也莫要问我,我也不知少主人为何要约你前来。等会等少主人到了,你自去问他就是。” 千云生看着这里,也不像他以为的会有什么陷阱,不由得满腹疑团。还想再问时,突然就见得酒癫子扬眉道:“来了!” 他朝着酒癫子望去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就见得天边出现一个宛如大鹏般的黑影。这黑影越飞越近,不一会儿就露出了身形来。 千云生见到此人不由得眉头更加紧皱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飞过来的人,竟然是笑头陀。 笑头陀倒是对于见到千云生并不意外,反而哈哈大笑道:“少主人倒是有趣,那么多自己人不找,反而找了你这么个外人。” 酒癫子也嘿嘿一笑道:“他大概是最没有可能跟云海城里的这些人有瓜葛的了,少主人找上他来,我倒也并不觉得意外。” 千云生被他们两个说得更加是一头雾水,还是决定先搞清楚自己心中的第一个疑问,拱手问道:“诸位口中的这个少主人,可是空空儿?” 酒癫子微微点了点头叹道:“我们倒是有心认少主人为主,但是可惜他却从来不愿意受这些束缚。他只肯与我们平辈相交,因此这声少主人,其实在他那里是从来都不认的。” 千云生被酒癫子这番绕口令般的话说得有些头疼,不过他总算先搞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空空儿看来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人了。 于是他再次问道:“诸位既然与空空儿关系如此深厚,想来他为何邀我前来应该诸位也是知道一二了?” 谁知道笑头陀哈哈道:“少主人行事一向神秘,他为什么邀请阁下前来,我等委实不知。不过他既然邀你前来,那大家就是友非敌,还请阁下放宽心等待就是。” 千云生不由得心中疑云更重,暗道空空儿不过一介元婴,何德何能能让云海城的两大恶人都向他俯首? 更何况若是空空儿能令两大恶人都恨不得委身成为他门下走狗,那岂不是说,这个空空儿实际上对于整个云海城都有莫大的影响力? 千云生念及此处,越想越觉得答案极有可能极其的惊人。因此心思一动,干脆就将黑泽妖龙招了出来,跟在自己的身边,望着笑头陀厉声笑道: “这么说来,我一入云海城,诸位就知道我其实是有一头炼虚级的鬼仆了?” 笑头陀知道千云生在担忧什么,哈哈笑道:“阁下放心,虽然我们十大恶人同气连枝,但这等涉及阁下机密的事情,自然我等也不会轻易为阁下泄密。” “因此除了我二人外,别的几大恶人应该还是不知道阁下是有着一头炼虚级的鬼仆的。” 酒癫子也在一旁嘿嘿一笑道:“二化神、十元婴,阁下还真是好大的手笔。说实话要不是笑头陀早就知晓,哪怕他在你旁边,也恐怕要给阁下忽悠过去了。” 千云生闻言摇头苦笑,他自以为自己做得还算机密,没想到落到有心人眼里,其实早就被看了个通透。 怪不得老话说强龙莫压地头蛇,就光这信息之间就很难对等。就算你能泛泛知道人家的关系,但到底里面是如何的盘根错节、错综复杂,那就绝不是外人短期之内能搞得明白的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让千云生稍稍安心的是,似乎他们还真是似友非敌。否则就光一个黑泽妖龙的消息,只要他们稍稍透露出去,那他很多牛皮就都说不圆了。 亏得自己之前还在夏公侯面前还吹自己是什么九转魔天功,要是被夏公侯知道了自己是被自己的鬼仆和灵鬼分担了忘生果的淬体效果,大概也会笑自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吧。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远处又有了袅袅的歌声传来,这歌声竟然颇有些荡起回肠般的江湖味道。 他细听这歌词,只听得歌词中隐隐有豪情、笙箫、寂寥、晚照,似乎还有那恩怨、挥毫、逍遥、勾销。 竟然短短一首曲中,既有了隐隐出世的仙人风范,又包含了世俗烟火的侠客豪情。一瞬间竟然让他有了白云聚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的慨然之感。 千云生这边还在侧耳细听那袅袅歌声,反倒是笑头陀和酒癫子两个兴奋地开口道:“少主人到了!” 两个人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得半空中人影一闪,空空儿的身影竟然已经笑盈盈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会的空空儿已经不复千云生初次见到的邋遢模样,反而一身白衣似雪,踩着清风飒沓而来。 不过虽然他身姿如龙,眉宇间却还是逃不出惫赖的模样,一见到千云生,就笑着拍手道:“之前那一赌,阁下可是输了。”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空空儿还是小孩心性,竟然如此在乎输赢,笑着摇头道:“在下倒是到现在还没有明白,阁下到底是怎么把这培婴丹给偷去的?” 空空儿嘻嘻一笑,将那颗培婴丹丢还给千云生。然后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话,反而是突然面容一正,规规矩矩地向他施了个大礼道: “有件大事还未向贵客言明,就将贵客卷入其中,还请贵客莫怪。” 空空儿这突然一礼,更加是让千云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还礼道:“阁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正文卷 六六一 谁人是敌手 空空儿倒是并不急着回答千云生的疑问,而是笑着道:“阁下既然设局杀了向杀,想必定然是对这云海城有些想法,但不知阁下对于云海城了解多少?” 千云生没想到对方一照面就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也暗暗自省自己这段时间似乎太过顺遂,以至于只是听说云海城有了南明离火就动了心思,倒是还没有好好的认真调查过一番。 因此他诚心诚意地道:“倒是未曾详知,还请诸位解惑!” 空空儿微微一笑,指着笑头陀道:“要不请头陀来给公子解释解释吧。” 千云生目光朝着笑头陀望去,笑头陀则朝着空空儿拱了拱手表示尊敬,才朗声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咱们这云海城之所以能矗立在东海妖族的深处,一切都还是要拜盗怪所赐。” 千云生吃了一惊,惊异的道:“莫非头陀说的,乃是当年威震我人族的一拳、一刀、一剑、一针、一枪、一鞭、一手、一耳中的一耳吗?” 空空儿见千云生提起旧事,轻轻摇头道:“子孙不孝,难得还有人记得家祖的威名。” 千云生这才恍然,怪不得空空儿一身本事如此了解,原来是盗怪家传。 传说这个盗怪乃是一个天生哑巴,所以反而成就了它一双绝伦世人的双耳。而且除了这个盗怪本事高强,盗术无双之外,最为世人称奇的就是他亦怪亦邪的作风。 没想到万年袅袅,竟然他在东海还有一路传承。 千云生知道了空空儿的传承,顿时肃然起敬地开口道:“阁下竟然是盗怪一脉,还真是令人惊诧。” “既然这云海城都是拜盗怪所赐,应该也算是阁下家传,那为何又被外人窃居了去呢?” 酒癫子在一旁哼声道:“谁说是让旁人窃居了,只是少主人不耐打理罢了。” “我等表面上十大恶人互不统属,实际上,我等当年都是受了老主人的大恩,都曾立誓要尽力竭力辅佐少主人的。” “因此少主人才将这云海城交给我等十人打理,还安排了赛伯从中联系。” “只是有些人代管的久了,产生了错觉,开始真的当自己是主人来。甚至还觉得少主人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千云生这才恍然,自己原来搞了半天,无意之间踩进了一个争夺云海城归属的漩涡之中。 这让他不由得对着空空儿皱眉道:“我记得阁下当时在极火妖虾处,应该早就已经发现了我和黑泽妖龙要对向杀下手。” “但是阁下不仅没有出声提醒向杀,反而还有意将他诱出。莫非在那个时候,阁下就已经确认这个向杀就是图谋不轨中的一个了?” 空空儿微微一笑道:“其实偷出鵸鵌之羽,乃是我看到黑泽妖龙之后的临时起意。本来我只是跟踪向杀,想要将他身后的幕后黑手揪出而已。” “不过自从看到了阁下后,我倒觉得,揪出幕后黑手这件事情,倒是阁下来做反而更好。因此我才顺水推舟,乔装改扮将向杀诱出,顺便又和阁下打了个小赌。” 千云生终于大致明白过来整个事情的经过,更加有些摇头叹息。原来自己忙活了半天,跟人还打了个莫名的赌,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被人当枪使唤了。 这让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阁下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出手帮你?” 空空儿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阁下图谋我云海城什么,但是你觉得没了我们的帮助,你能安稳的在云海城立住脚不成?” “最起码我们只要把你这鬼仆的事情稍稍抖露一些,阁下在这云海城就没现在那么容易活动了吧?!” 千云生还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吓住的主,闻言大笑道:“大不了就一拍两散而已,难不成我真的要走,你们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空空儿见了千云生的表现,不但不恼,反而笑嘻嘻的拍掌,对着另外两人道:“怎么样?我就说此人绝不可能是和那些人一路的。” 千云生一愕,就听得笑头陀也哈哈道:“阁下刚才要是痛快应承下来,我们反而要对阁下有所怀疑了。” 酒癫子也嘿嘿笑道:“我酒癫子别的会看错,这喝酒上绝对不会看错。阁下虽然不擅喝酒,但是喝酒时毫不矫揉造作,这一点倒是骗不了人的。” 千云生平时自负智计过人,结果眼前这个空空儿从不按常理出牌,顿时让他有些无处使力之感。不由得苦笑道:“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是在下不知道的?” 空空儿摇了摇头,而是笑着道:“既然要跟阁下打赌,事后我们怎么会不花些功夫对阁下调查一番。” 接着指了指眼前的黑泽妖龙道:“阁下苦心积虑将黑泽一族安排到东海而来,难不成真的是善心大发,只是为了给黑泽一族找处栖身地域,就没有一些后手安排?” “阁下对于云海城尚且如此陌生,更何况整个东海?” “但阁下若要是有了我这么个盟友,最起码黑泽妖龙一族在东海的境遇就能大大的不同。” “毕竟你我双方可没有什么调和不了的利益,从阁下的布局来看,阁下的眼光乃是放在妖族那边的。” “虽然我云海城托庇在金龙一族之下,但是那也是老祖和金龙一族大长老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淡了。” “因此阁下既然对于妖族有什么想法,我们身为人族,不但不会扯阁下的后腿,而且说不定还能给阁下诸多的帮助。” “但若是我们一旦失利,云海城被旁人掌握住了不说,恐怕阁下再想要对东海熟悉起来,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少说也得浪费百年的光景。” 千云生皱了皱眉,发现对方说的还真是如此。现在以黑泽妖龙一族来说,妄言什么搅动东海,还是太早了点,起码光扩大种群大概就需要它们忙活百年以上。 因此千云生本来对于东海的安排,也仅仅是作为一个后手而已,实现自己狡兔三窟的计划。 但眼前这么一根大好的橄榄枝丢了过来,自己要不接住似乎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毕竟能让自己一下去缩短数十年时光的事情,孰轻孰重,他还是自会掂量。 因此千云生心思活络的想了想,才点头道:“诸位说得倒是实情,不过这敌人是谁?同时你们希望我做什么?想来这些详细的消息,诸位应该不吝啬相告吧!” “而且我还要有言在先,万一敌人太过势大,那在下也不会傻乎乎地与诸位同归于尽的。” “这是自然!”空空儿见千云生愿意详谈,不由得大喜道:“其实我等最亟需知道的是,到底十大恶人中,有哪几个已经背叛了我们。” “之前我之所以故意将向杀诱出让你拿下,也是因为这个向杀对我的能力还算熟悉,因此行动起来极其谨慎,让我也很难有隙可寻。” “所以我才干脆将计就计,将十大恶人中的向杀换成了阁下。” “想来若是阁下出手,再由我们从旁帮助,以那些人对于阁下的陌生,自然比我们去查,更加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空空儿将话说完,见千云生还是眉头紧皱,大概觉得其中还是有诸多为难之处。因此想了想又加了剂猛料道: “而且我还不妨奉送阁下一个消息,十大恶人已经联手,准备给阁下设一个必死之局了。” 正文卷 六六二 风险与收益 千云生和空空儿详谈了一番,才分头离开,各自准备。 问心珠在一旁忍不住地道:“咱们这样主动作为诱饵,会不会风险太高了一些?” “圣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咱们不可以轻易涉险的。” 千云生这一次知道了云海城极多的隐秘,终于不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而是恢复了冷静的目光轻笑道: “这个空空儿说得没错,咱们和他做朋友则合则两利,做敌人那恐怕就要两败俱伤了。” “他的本事你们也看到了,这种人咱们宁愿和他成为朋友,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更何况照现在的情况分析下来,咱们目前也只是要搞清楚到底要面对的敌人是谁。” “至于搞清楚了敌人到底是谁之后,是走是留我们完全可以再做决定。” “而且敌人何时动手我们现在也不清楚,等我们确认好了敌人是谁,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就算我们打不过他们,万一敌人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图谋甚大,那或许连我们炼制好了圣祖令,对方也依然还没有发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到时候是走是留更加能灵活了许多。” 黑泽妖龙也有些忧虑地道:“正是因为敌人的情况目前还是模糊不清,主人更加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万一惹了不该惹的敌人,岂不是更加糟糕?” 千云生呵呵一笑道:“黑泽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正是有了你们一族存在于东海才给了我经营东海的底气。” “而且这件事情我刚才也说了,看似有些困难,但我们完全可以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有什么未测的风险,我们也完全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安全的撤离。” “因此,你们表面上看似乎是我们要与莫测的敌人争斗,但我倒觉得,这何尝不又是我们的一次契机。” “而且若是我们利用的好,未来和云海城建立起联系,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将更好操作。” “譬如你们要将东海的资源输送给我们,完全可以从云海城转一道手。就算未来金龙一族对你们有所怀疑,但是凭着云海城的掩护,我们也自然能让它们抓不到一丝一毫的把柄。” “行了!这件事情关键还是看我们是否能操作得当,反正失败了也损失不大。我意已决,大家还是议议用什么办法能将十大恶人分辨出来吧。” 阿古出主意道:“既然这十大恶人还妄想对我们设一杀局,那我们不如干脆将计就计,利用此事反杀他们如何?” 千云生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们没有对云海城有所图谋的话,倒是可以利用此计。但是我们现在的难点,还是要帮着空空儿他们维持住云海城的稳定。” “因此万一我们现在大开杀戒,且不说云海城会伤筋动骨,也反而更容易被众多势力所觊觎。” “而且如果我们不借着现在这些人将幕后黑手给翻出来,那就算我们能渡过眼下的危机,难道你们没有想过,他们既然能蛊惑住现在这十大恶人,未来就蛊惑不住云海城中更多的人吗。” “毕竟现在是别人在暗,云海城在明。到那个时候,只要稍有百密一疏,恐怕才是云海城真正的灾难。” “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的难点就是连空空儿也不知道,剩下的人中到底还有几人忠心于他。” “因此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全都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了。” 问心珠想了想道:“既然十大恶人表面上还要跟我们做生魂液的生意,目的是为了稳住我们。” “那我们能不能从这里入手,想办法分而化之,从中利用?” 千云生沉吟道:“倒是可以试试,也许利用此事我们可以有借口和他们频繁接触,搞不好就能被我们发现出一些端倪出来。” “只是此计有些颇缓,我们也很难确切的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成果,因此说不得还是得尽量多主动相试才行。” 千云生说到这里,问心珠也想了想道:“目前我的唯一优势就是我们其实也是在暗处。” “除了空空儿这方,剩下来的几大恶人和想要对云海城有所企图的幕后黑手应该还不会对我们有所警觉。” “而且就像空空儿说的,他们也许对于空空儿的想法、手段都极其的熟悉,但是我们却搞不好能带来一些新东西、新想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问心珠这么说完,黑泽妖龙也接话道:“刚才问心珠的说法倒是对老龙我有了些启发,我们或许可以看看,有谁是真心不希望我们进入这云海城的。” “毕竟对于这十大恶人来说,他们现在肯定是两种心态。一种心态是他们仅仅是因为我们要对空空儿不利,所以才要对我们出手。” “还有一种心态,则是因为他们要控制云海城,自然不希望看到什么莫测的因素搅和进来,因此对我们会是另外一种态度。” “所以老龙觉得,这两方面的态度绝不可能相同。”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此点,跟他们接触的时候多多观察,搞不好就能从其中发现他们细微态度的不同。” “二者来说,我们也可以多做一些表面上对空空儿不利的事情。这么一来,如果是要维护空空儿的人,和仅仅是想要占据云海城的人,做法也会不同。” “这样一来,我们完全可以根据他们的态度,借此将他们给翻出来。” 千云生听了黑泽妖龙之言,不由得眼前一亮,轻叹道:“妙啊!” 他借着黑泽妖龙的思路补充道:“甚至我们可以创造一些态势,逼着这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得不出手。” “这么一来,岂不是他们的真正态度就再也难以隐藏了。” 问心珠也积极地道:“我们完全可以找机会将他们分开,创造一些他们单独的机会出来,这样也方便我们观察。” “就算我们不能把所有人都分辨出来,但只要我们能分辨的越多,对空空儿就更有利。” 既然有了思路,千云生也不再犹豫,他将他们相关的想法都整理出来,放进一张符箓之内。再让黑泽妖龙拿着,按照和空空儿商量好的联系办法将符箓送了过去。 自己则赶紧飞回云海城中,找到聂三娘抱拳道:“在下这次外出和师尊联系了一番,师尊让我加快进度,不知三娘这边剩下来的几人安排的如何了?” 聂三娘眼珠子一转,微微一笑道:“上次说袁蛇神还有月余才能回来,不过你倒是运气好,这次他传回来的消息看,恐怕数天之内你就能见到他了。” “到时候有了他的首肯,想来剩下来的几个恶人就算不同意,也问题不大。” 千云生自从知道生魂液的事情乃是对方的将计就计之后,自然也不会说破,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道:“三娘恐怕要抓紧一些才行。” “这次我出去了一回,回来之后,已经发现云海城中有人开始在谈论生魂液的事情。” “虽然我也知道,生魂液的事情既然从我的口中说出,就绝无可能彻底的保密。但是这么快城中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还是颇令我吃惊。” “想来三娘也知道,我所忧虑的是,这么早这样的消息就传了开来,搞不好就会被空空儿这样的巨盗盯上,这对我们可是颇为的不利。” “而且更让人担忧的是,是不是有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甚至说不定勾结了什么外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咱们的生意可就有些危险了!” 其实千云生这一下乃是敲山震虎,目的自然是先留个由头出来,也让自己后面对其他恶人动手的时候,有个理由。 另外他也是想要看一看聂三娘的态度,毕竟她也是在千云生的考察范围之内。” 果不其然,虽然聂三娘虽然心中不信,但是千云生说得笃定,还是只得掰了掰指头道:“夏公候现在根本不能行动,他的嫌疑应该是最小。” “冰仙子平时极少见人,想来他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和笑头陀你应该知道,也不是个不仔细的人,你应该也可以放心。” “这么算下来嘴上最有可能不会把门的,就是那个永远喝也喝不醒的酒癫子了,莫非是他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千云生没想到这个聂三娘竟然会把酒癫子列为头号的怀疑,不由得在心中给他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毕竟就算他不知道酒癫子和空空儿的关系,仅仅是他和这些人的接触看来,酒癫子也不像是最应该被怀疑的那一个。 不过他现在既然人在暗处,还有观察的时间,也不急着就下什么定论,因此假意点头道:“三娘说得在理,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被我抓住了是谁泄的秘密,我也定不会轻饶了他。” 他有意露了这句话,就是要通过聂三娘的口让十大恶人有个印象。如果自己有所出手,那都是为了生魂液的事情。 算是把意思传达到了之后,他又拱手道:“另外袁老大那边的会面看来还得请三娘抓紧安排,这件事情拖得越长,恐怕只会夜场梦多。” 聂三娘目的只是暂时将千云生稳住,因此也眉眼弯弯地道:“放心,想必三天之内,袁蛇神那边就定然能有消息了!” 正文卷 六六三 尾巴与差兵 千云生从聂三娘处走了出来,聂三娘的脸立刻就阴了下来,朝着一处阴影处问道:“你说他没离开东海,而是去见了什么人?” 那个阴影处浮现出一个壮汉出来,冷笑道:“我猎命亲自跟踪的,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聂三娘则冷哼道:“就算你亲自出手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搞清楚他干什么去了。” 猎命脸色一僵,讪讪地道:“那是因为事情仓促,他又走得极快,我那些手段还没有用到他身上罢了。” “再说你们又说要小心打草惊蛇,因此我才只敢远远的吊着。再加上对方似乎颇为机警,否则你以为我会查不出他到底见了什么人?” 聂三娘摇了摇头,大概是对于猎命找了这么多借口很不屑,而是沉思道:“从你的观察,还有他刚才透露出来的话来看,他实际上在东海极有可能还是有帮手的了?” 猎命大概对于聂三娘刚才的摇头有些生气,轻哼道:“你要想要知道,那也容易。按照我说的,你们只要让我在他身上种下手段,岂不是他的一举一动你们就都清楚了。” 聂三娘大概也看出了猎命不爽的态度,连忙补救似地轻笑道:“我们不也是怕打草惊蛇,所以才让你看准了再下手吗?” “这一次虽然没有查出他太多的消息,但是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我们知道了他很有可能在东海还有帮手。” “行了,这段时间也不仅仅是你,我和冰仙子、夏公侯轮番出手,还不是没有探出他什么底来?” “这个人异常狡猾,你小心一些也是应该。这一次他既然回了云海城来,我想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给他种下手段了吧。” 聂三娘这么说,猎命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他也摸了摸下巴道:“这是自然,同时他要去见的那个人最好我们也要快点把他找出来。” “否则光拿下他一个,漏了那个暗桩,搞不好还是会对空空儿不利。” 聂三娘倒是颇胸有成竹地道:“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暗桩,那还怕翻不出来他吗。” “还有三天,他就要和袁老大会面了,到时候完全可以让袁老大假意透点消息给他。” “想来他得了这些消息,又会安排跟暗桩碰头。到那个时候,你应该也已经在他的身上种下了手段,还怕他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 猎命被聂三娘这么一说,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招引蛇出洞倒是不错,那我现在去先做些准备,这一次绝不会让他再像上一次一样逃脱了!” 千云生离开聂三娘以后,哪也没去,反而找了个酒楼自斟自饮起来。 自从上次和空空儿碰头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后竟然挂了个尾巴。之所以为什么空空儿晚了许久才到,也是为了帮他搅乱猎命的追踪去了。 这让千云生也有些胸闷,暗道自己输给空空儿也就算了,毕竟人家也算是传承深厚。 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被一个猎命吊住了尾巴而不知道,这也让千云生更加不敢小觑十大恶人的本事来。 而且对于千云生来说,他还有一层重任,那就是要搞清楚这个猎命到底对空空儿还忠不忠心。 因此他还不能轻易对这个跟在后面的尾巴出手,还得佯装不知的带着这个尾巴行动,并争取最快速度的把他的态度给摸明白。 也只有这样,他能帮着空空儿争取更多的十大恶人过来,到最后,空空儿赢的希望才越大。 因此千云生在酒楼里等着黑泽妖龙回来后,反将这个猎命盯住,才喊小二过来付了灵石,施施然从酒楼里走了出去。 他离开酒楼后的第一站竟然是直接找到了胡老儿,神秘地道:“上次你说你那被偷的灵地,我倒是有了些把握。” “若要是你愿意先帮我做件事情,我就帮你把那灵地找出来如何?” 胡老儿眼前一亮地道:“大人这话说得是真的?” 千云生不悦地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新晋的十大恶人,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 胡老儿立刻道:“不知大人要我做些什么?只要不是危及性命的事情,老儿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千云生暗道这个胡老儿果然奸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会耍个心眼,提了个不要危及性命的条件。 不过他本就不是让胡老儿去送什么性命,闻言微微一笑地道:“这事其实倒也简单,我记得每过一段时间,赛神医都会出门采购一番,不知是也不是?” 胡老儿点头道:“确实如此,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千云生轻轻抚掌道:“这就对了,我打听到的消息,上次离他出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想来近期他又会再出门一次。” “这次你跟踪上去,按照我的暗号,装得狠一些,上去去要那赛神医的性命。” 胡老儿一个哆嗦地道:“要....要赛神医的....性命?” 千云生不悦地道:“怕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情你虽然没干过,但是下黑手、闷人的事情你恐怕没少做吧。” “等你们打得不可开交,最好是赛神医岌岌可危的时候,我自会假意路过然后出手将你赶跑,将赛神医救下。所以你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老儿眼前一亮,明白过来地道:“大人的意思,您是想要来一场英雄救美...呸呸...老儿说错话了,您是想来一场救人施恩的把戏?” 千云生就是要他这么想,因此冷笑道:“这件事情你明白就好,而且你也不能透露出去分毫。” “否则万一被我听到什么不利于我的风声,不但你灵地的事情黄了,我还会出手要了你的小命,你可明白吗?” “明白....明白....”胡老头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还是有些犹豫地道:“不过....” 千云生明白他在犹豫什么,故意语气一冷,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胡老儿吓得一个哆嗦。 然后才装作不耐烦地道:“你怕什么,这件事情你办完之后,云海城你也不要回了,直接就离开东海回你的灵地。” “你都离开了,难不成你还怕有人事后找你晦气不成?” 千云生这么一说,胡老儿终于明白过来,颤抖地道:“大人你是说...你是说,只要我好好的把这件事情办了,你立刻就把真相告诉我,并放我离开?” 千云生暗道能不能离开东海还要看你的运气,但是这灵地你想拿回倒是难了。 不过这件事情跟他就没了关系,反正他该做的也都做了,拿不回灵地就是胡老儿的本事不行。 想及此处,他面子上颇为沉静地点了点头,眉毛一耸地道:“怎么着,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胡老儿见千云生给了肯定的答复,终于下定了决心地道:“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老儿我就赌上一回。” “不知老儿要怎么做,还请大人明示。” 千云生微微一笑,掏出一叠符箓和一件法宝出来,递给胡老儿道:“你放心,皇帝不差饿兵。这些东西你先拿着,要是万一你用不完,我也不再收回,就全都送给你了。” 说完又着重点了点这个法宝道:“这件法宝叫七窍玲珑锥,这几天你把它炼化熟了,到时候自有妙用。” “它本身不但能当法宝使唤,到了危急时刻,又是一件自爆之物。想来就算这个赛神医有什么异常手段,你这件七窍玲珑锥只要一旦自爆,足可以抵消,你可都明白了吗?” “是...是....”胡老儿见千云生拿出这么多贵重之物,哪还不知道他是认真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对方是新晋的十大恶人,要是他不同意,恐怕在这云海城中对方想要给自己穿小鞋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因此这件事情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因此只得心一横,先接下来再说,只能指望千云生遵守承诺了。 正文卷 六六四 螳螂和黄雀 三日后,千云生在聂三娘的引见下,倒是和袁蛇神相谈甚欢。 袁蛇神长着一张蛇精脸,就连笑起来也自带一股蛇精般的妩媚,但是他的嗓子又粗的是如假包换的壮汉的嗓子。 因此在袁蛇神不说话的时候,他哪怕去扮做一个女人就连聂三娘也要相形见绌。 但是在袁蛇神说话的时候,你若是闭起眼睛来,一定又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壮得不能再壮的粗豪汉子。 因此千云生也只能叹气道:“袁老大你说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悚,就好像你这个人一样,美的让人实在都不太敢相信是真的。” 袁蛇神哈哈大笑,破锣般的嗓子配合着他那娇艳欲滴般的神情,要不是千云生亲眼见到,他都实在是无法将这两样似乎完全不相干的东西脑补在一起。 不过显然聂三娘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她在那里咯咯咯地笑道:“没想到袁老大去了趟外海竟然得到了如此惊悚的消息。” “这么说来,真正的圣祖令其实是在金龙一族的手上了?” 袁蛇神露出了一丝妩媚的神色,轻哼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鬼东西为什么兜兜转转的到了金龙一族的手上,不过以金龙一族喜欢收集的癖好,倒还真有可能。” 说完目露神采地道:“这件事情既然被我知晓了,那就合该是我们兄弟发财的时候了!” 千云生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针对自己的围杀计划,因此怎么会轻易上当,因此顾左右而言他地轻笑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不用这么麻烦。” “空空儿不是正好就在东海,咱们花些代价让他出手,搞不好都不用我们如此兴师动众,也能将这事搞定了。” 袁蛇神没想到千云生还攀扯出了空空儿,这让他好看的黛眉不由得一簇,粗声粗气地道:“这个空空儿神龙见首不见尾,东海也只是有他的传说,到底他现在还在不在东海可都不一定。” “但是圣祖令的消息可是刻不容缓,万一时间久了透露出去,咱们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可就没了。” 谁知道千云生却哈哈一笑,一指聂三娘道:“袁老大倒是不用担心,三娘她可是向我保证过,她说她有办法能搞定这个空空儿。” 聂三娘没想到千云生在这里等着他,不由得也唔了一声,使了个眼色给袁蛇神道:“袁老大,这多一个人可就多分一杯羹,你确定要找空空来做?” “对对...”袁蛇神也被聂三娘提醒的反应过来,微蹙的黛眉一松,粗大的嗓子哈哈道:“说得没错,这件事情能少一个人自然是少一人来分就更好了。” 千云生“哦”了一声,依旧不上当地轻笑道:“袁老大说得有道理,我此次前来东海乃是谨遵师命,一定要把这生魂液给弄出来的。” “来前师傅也有叮嘱,让我一定勿要旁生枝节,一切都以生魂液为重。” “刚才袁老大正好说,多一个人大家都要少分上一份。既然有这么多人动手,想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那我还是呆在云海城中,除了督促着收集生魂液外,也顺便可以帮着诸位看家。这样诸位也不用担心,倾巢出动之际,云海城有什么安危问题了。” 袁蛇神和聂三娘没想到千云生如此滑不溜手,竟然如此大利摆在眼前他都无动于衷,不由得四目相对了一眼。 不过他们也知道,千云生都这般表态了,他们要是想再用言辞鼓动恐怕就要惹人生疑了。因此袁蛇神也只能先点了点头,暂时无奈地道:“也好,那我们还是商量生魂液的事情吧......” ............ 七天后,云海城外,一个白发老者正着拄着一根藤木拐杖走在前面,千云生则拎着胡老头悄悄的跟在后面。 胡老头心中有些打鼓,只得道:“大人,咱们可千万不能在这附近动手,这赛神医您是不知道,颇为城中人所敬重,万一在这附近动手被人撞破了事小,影响了大人在城中的威信可就麻烦了。” 千云生心中有数地道:“你放心就是,咱们先这么跟着,等到了无人的地方,我自会放你出来动手。” “是...是....” 胡老儿的心显然是吊着的,他忍不住地又唠叨道:“大人给的那些东西,老儿都看了,确实都是好东西。” “不过大人可能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古医毒一家,这个赛神医恐怕用毒的本事也不小。” “万一小的还没近了他的身,就被他毒翻了,误了大人的事情,那岂不是有些糟糕?” 千云生心中暗道这个胡老儿还真是个惜命的性子,又丢给他数粒丹药道:“这是胡家的解毒丹,就算对方有什么厉害的毒药也能保着你不会立死。” “出发前记得取出三粒,一粒含在舌下,两粒堵住鼻孔,然后再记得用先天之气吊住性命,我保你短时间之内自然无虞。” “是是.....”其实胡老头离着云海城越远,他就越是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多嘴指了个路,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拎到了这里。”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万一自己真的能拿回灵地,那岂不是自己的一家老小就有从三派的大牢里放出来的希望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恶从胆边生,跟着千云生终于来到了一片四下无人的陌生海域,大喝一声,拎着七窍玲珑锥就跳了出来,大骂道: “好你个赛神医,和空空儿狼狈为奸,害得我们多少人家破人亡。” “老子今天也想开了,既然老子的事情已然无望,那老子干脆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拼掉你一个够本,再能拼掉空空儿那就是赚了!” 赛神医早就得了消息,因此也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藤杖一杵,摇了摇头道:“我记得你,你姓胡。你在我药庐的门口呆了十三年,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说完做戏做全套地叹了口气地道:“我劝你还是现在就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万一被我喊来了援兵,你恐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赛神医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胡老儿更加没了退路。毕竟他知道现在千云生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盯着自己,因此一指赛神医恶声恶气地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知道老子这十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十三年啊,又不是十三天或者十三个月。老子这些年就连做梦也在想,等老子拿回了灵地,非要安排了人手回来,把这些年欺负过我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哦?”赛神医也看出来了,这个胡老儿大概因为有千云生在后面撑腰,因此说话之间就没了顾忌,反而将心里话给蹦了出来。 不由得眉目一皱地道:“你要将我和空空儿都杀了?” 胡老儿大概还没发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而是得意地大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若想要让别人记住他一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仇恨吗!” 正文卷 六六五 弄险试猎命 千云生躲在暗处,看着赛神医虽然只是一个医家,手上的本事也确实是稀松平常。但是好歹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因此手上的一根藤杆滴溜溜一转,立刻就发出蒙蒙清光,将他罩在其中。 不过他这还并不算完,借着清光罩体的机会,他还袖袍连抖间,将不少布阵之物洒出,竟然一气呵成地立刻就布成了一座阵法。 千云生看着他布阵的手法倒是颇为娴熟,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如何,因此一出手就争取先保住自身。 而胡老儿这边,他的本事虽然比赛神医高出不少。不过他也并不是真的要来取赛神医的性命,因此也虚张声势的大喝一声,将赛神医团团围住,实际上倒也并没有急着就立下杀手。 千云生看着他们两个在哪里雷声大雨点小的打得热闹,放下心来,悄然问黑泽妖龙道:“那个猎命现在追到哪里了?” 这个猎命的潜伏追踪的本事确实不错,但是黑泽妖龙跟着他这么多天下来,早就把他已经摸了个清楚。因此悄声道:“主人放心,咱们之前故布疑阵的手段还在,他恐怕还要有点时间才能赶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冷笑道:“不错,回头等胡老儿和赛神医打到激烈处,这个猎命正好赶来,咱们就可以看看他对于空空儿的态度了。” “要是他哪怕不惜暴露跟踪我们的事情,也要将赛神医救下,那就说明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一下的。” “要是反过来的话,他对赛神医遇险而视若无睹,那你也不用犹豫,直接就将他拿下,生死勿论,也不要放他跑了!” “是!主人放心,老龙省得!” 黑泽妖龙说完之后,又悄悄将千云生和它一起隐藏住,一方面护在一旁防止赛神医有什么损伤,另外一方面就专心等着猎命上钩。 千云生这边潜伏下来,而场中的争斗则又是一变。一方面是赛神医深知自己水平一般,因此一直都是只守不攻,努力不要露出什么致命的破绽。 另外一方面则是胡老儿见千云生迟迟没有出现,因此心下嘀咕,是不是自己打得还不够狠。 所以只见得他这一会也手下加力,把千云生给的一大叠符箓抽出,呼喝着就对赛神医的护体灵光轰炸起来。 这样一来,顿时间赛神医就有些岌岌可危起来。不过胡老儿一直记着千云生的吩咐,所以只是看着极其的热闹,但是好几次可以痛下杀手的机会,他倒是全都没有真的痛下杀手。 就在他还在心中嘀咕,为何这么久了,千云生迟迟都不现身的时候。突然他只觉得,一道庞大的神念朝着他压了下来。虚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张大手出来,直接就把他捏得昏迷过去。 “手下留情!” 猎命这么猛然一出手,本意是想着直接把这个胆敢冒犯赛神医的胡老儿直接捏死。 没想到千云生却突然跳了出来,朝着自己拱起手来。 这让猎命不由得吃了一惊,对方分明是自己的猎物,但这会为什么却好整以暇的就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似的? 他心中虽然动了好几个念头,但是手下倒是不慢。 只见他立刻下意识地反手一拨,就将赛神医护在身后。紧接着他身上竟然瞬间就有一道黝黑的妖狐虚影从头顶浮现出来,怒目圆睁的对着千云生呲牙裂嘴的遥遥对峙起来。 猎命这边电光火石之间刚做好准备动手,突然就听得身后赛神医的声音满意地道:“不错不错,猎命你倒是对少主人忠心!” 赛神医这话一出口,不由得让猎命一愣。再加上他发现对面的黑面似乎也没有立刻要动手的意思,于是狐疑的回头朝着赛神医望了过来。 赛神医倒是颇为爽快,先是哈哈一笑,然后就把千云生的筹划,和空空儿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 猎命这才恍然过来,原来今天的一切全都是针对的他布置。要是他稍稍露出对于空空儿一丝的异心,那恐怕他今天就会是直接饮恨当场的节奏。 千云生见猎命反应过来,也主动飞了过来,朝着猎命重新见礼道:“非常时期,我等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猎命兄海涵。” 猎命倒是还算拿得起放得下,把妖狐虚影收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为了少主人的安危,诸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说完又有些狐疑地问赛神医道:“赛伯,咱们人中,难道真的有人背叛了少主人?” 赛神医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情,不是你对他够好,就可以长长久久的。” 猎命眼神一厉,怒骂道:“哪个猪油蒙了心的敢对少主人不利,我非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不行!” 千云生暗道这个猎命倒是还算对空空儿忠心,于是拍了拍掌,插话道:“难得猎命兄一片赤诚,这一下咱们这边有了你,就立刻多了一位帮手了。” 猎命也回了千云生一礼,道了声惭愧道:“没想到那个向杀竟然背叛了少主人,亏得我还想帮他报仇!” “这一次倒是险些错怪好人了。” 千云生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其实一开始也是蒙在鼓里,现在也是刚刚明白过来这样的糗事。 而是爽郎地一笑道:“敌人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如此容易的就将猎命兄争取过来。” “这一下有了猎命兄的帮助,很多事情,我们就都能更加从容的布置了。” 猎命既然明白这是空空儿的意思,立刻主动抱拳道:“不知后面还需要在下做些什么,还请阁下明言!” 千云生点了点头,笑着道:“目前对我们来说,最紧急的任务,就是必须要分辨出到底哪些人还忠心于空空儿,哪些人已经背叛了我们。” “因此目前对我来说,最为紧迫的反而就是时间。” “所以阁下这边,你后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量多的帮我争取时间。最理想的情况是,尽量把十大恶人围杀我的计划拖得越晚越好。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不用立刻跟他们摊牌。” “而且有了你们的帮助,我和空空儿也可以一暗一明的互相配合,这样才能让对方摸不到头绪!” “这是自然!”猎命一口应承,笑着道:“恐怕也只有黑面你来定计,才能想出这样分辨我的方法来。否则以少主人的性子,他是绝对舍不得让赛伯来亲身犯险的。” 千云生也哈哈一笑道:“大概正是因为敌人看准了空空儿这点,所以才让他有些受制。” “不过诸位放心,这次有了我的加入,你们应该有足够的信心,相信我们能将那些人全都一一分辨出来!” 正文卷 六六六 混水好摸鱼 水镜内,十大恶人再一次聚首,催命鬼好奇地道:“猎命,你是说,他这一次出门,乃是和一东海妖族碰的头?” 猎命哼了一声,傲然道:“我猎命是谁,难不成还会看错不成?” 薄情书生摇了摇折扇道:“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原来我们以为他的暗桩乃是某个人类,没想到竟然是海中的妖族,莫非是他和金龙一族也有些交情?” 夏公候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吧,他要在东海大规模的取魂,那是直接动了金龙一族的利益,难不成金龙一族会许他胡来?” 笑头陀哈哈一笑,故意搅乱视听道:“莫非是他故意让我等陪他取魂,这样他跟金龙一族有所勾兑,到时候好栽赃陷害给我们?” 冰仙子摇了摇头道:“你说他和金龙一族勾连一气,想要对我们不利,似乎也说不过去。” “毕竟金龙一族想要我们云海城的利益,那只是动动小指头的事情,哪里还需要弄出这么多借口出来?” 酒癫子一睁眼道:“那就是东海内的某个妖族看我们不顺眼,所以才故意把他派了过来,引诱我们犯错,好借机向金龙一族进谗言?” 薄情书生听了酒癫子的说法,一攥手中的折扇,若有所思地将扇子骨在手心中敲了敲道:“倒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们似乎近期也没得罪什么东海大族啊。” 聂三娘哼声道:“你们是不是把东海这些妖族想得太聪明了?它们有这个脑子能搞出这么多弯弯绕出来吗?” 夏公候听了聂三娘的说法,则若有所思的道:“要是仅仅是东海妖族自然不见得能有这么多弯弯绕,但是有了人族在一旁出主意倒是就说不定了。” 夏公候这话顿时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猎命见他们暂时讨论不出什么头绪,思路已经彻底被自己带歪,冷笑道:“行了,既然大家觉得现在消息不够,难以讨论出来什么。” “不如袁老大下次再跟他碰个头,再透露点消息给他。这一次我盯着紧些,看看到底是哪个部分的妖族在跟他接触?” 谁知道袁蛇神却摇了摇头道:“听你的描述这个黑面也颇为机警,我们同样的手段使一次也就算了,多来两次极有可能会被他发现。” 说完叮嘱道:“老六你也注意着点,不用次次冒险。” “反正这一次我们也只是跟他虚以委蛇,也并不会真的去大规模的猎杀妖魂。不管对方对我云海城存着什么心思,他都恐怕注定要失望了!” “因此我觉得,生魂液的事情,我们还是尽量先跟他拖着,不急着立刻开始。等老六你彻底搞清楚了和他接头的暗桩是谁,我们再深挖他背后的势力。” 猎命本就是为千云生争取时间,好让千云生有机会一个个将眼前之人分辨出来。因此见袁蛇神这么说,哼了一声就没再开口。 而聂三娘却突然开口道:“诸位有多久没有和空空儿联系了?上次让赛伯传消息出去,也一直没有回音。” “眼看着还有数月,封印南明离火之事又要开始。没有恩公子的锁钥之宝,咱们可没有谁有本事能赤手空拳的下去。” 笑头陀等人对于现在任何逼迫空空儿出现的事情都颇为警觉,不过聂三娘说得也是实情。毕竟封印南明离火关系到云海城的安危,也关系到当年盗圣和金龙一族大长老的约定。 因此笑头陀也只能暂时帮着空空儿打着哈哈道:“我觉得这事倒是不用太过担忧,恩公之子别的事情也许不见得那么靠谱,但是这件事情他还从来都没有误过事。” “反正还有数月的时间,就算他暂时抽不开身,想来到时候他也一定能准时出现的。” 聂三娘对于笑头陀的话语有些不置可否,不过她看大部分人还是颇为赞同笑头陀的意思,只得轻哼一声道:“那就好!” 聂三娘这一边话音刚落,袁蛇神就再一次插话道:“行了,恩公子的事情回头我再去问问赛伯就是。” “上次我想用圣祖令的事情引诱这个黑面入套,没想到他竟不上当。具体的经过想来你们已经都知道了,后面我们要找个什么理由让这个黑面入殼,诸位再来出出主意吧!” 十大恶人这边紧锣密鼓的商议着什么,千云生这里也没有闲着。 他来到了一间屋子,欣赏着眼前的挂屏,叹了口气道:“你是说,这件挂屏乃是城中张家的宝物,并扬言打死不卖。” “所以他全家上下六十七口都被杀了,只是因为催命鬼觉得放在这里最利于镇宅?” “是...是...”神通小灵完全没了第一天见到千云生的样子,反而变得规规矩矩的。 千云生知道,这是因为十大恶人每一个都对他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要是万一他惹得哪个不高兴,十大恶人都是可以轻易的将它换掉。 所以这才导致了对别人的时候,神通小灵都无比的活跃,但是一遇到十大恶人的时候,它就变成了这个乖乖样子。 不过他也不恼,而是摇了摇头,又来到一间屋子,望着这件屋子里的一只手道:“听说这只手的主人连掷了十七把豹子,薄情书生觉得有趣,所以就将这手砍了下来,留作纪念?” “是!”神通小灵再一次规规矩矩地道:“那一次那个人已经连掷了十四把豹子,薄情书生跟他打赌说,若要是他能连掷十八把豹子,就可以让他带着翻倍的灵石离开。” “要是丢不出的话,不但灵石带不走,还得把手也留下来。” 千云生轻哼道:“所以他只掷出了十七把豹子,最后只能把手留了下来?” 神通小灵谄媚地道:“大人你猜得真准!所以后来薄情书生就将这只手放在了这里。” 千云生听了这故事,不知怎么想的,冷然一笑地侧过头来,盯着神通小灵问道:“如果那个人丢出了十八把豹子,恐怕不但不能把灵石带走,还得把命也留下来吧?” 神通小灵眼神一亮,有些八卦地道:“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是偶然听薄情书生跟人闲聊的时候提起,言语间还充满了懊恼之意。” 千云生不过如此的点了点头,转头又走出了这间屋子,傲然分析道:“你以为能连掷出十七把豹子的人,怎么可能掷不出第十八把来?” 分析完他又重新走回主厅坐下,对着跟来的神通小灵问道:“看你知道的事情,恐怕在这里已经待了不少的时间了吧?” 神通小灵有些自豪地道:“小的在这里已经有五千七百八十二天了,到目前为止,小的已经是所有小灵里面服务诸位大人最久的一个小灵了。” 千云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微阖双目地道:“那你就把你所知道的,诸位大人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跟我说说吧!” “额....”神通小灵有些尴尬地道:“大人,我只是这座阵法随机生出的小灵,是专门服侍诸位大人的。小灵我受阵法所限,就算有心想要跟大人说些什么,但也没办法开口啊。” “是吗?”千云生霍地睁开眼来,紧紧的盯住眼前的神通小灵,就好像是一只饿极了的恶狼突然看到了可口的猎物。 就在他看着神通小灵浑身发毛,暗道难不成这是自己服务诸位大人的最后一天了吗。 千云生才轻哼了一声,从手上变出一把灵石出来。在神通小灵见钱眼开的目光中缓缓地道:“那就捡能说的说说,最好详细一些,我会不吝惜灵石赏你的.....” 正文卷 六六七 掌旗又唐门 聂三娘的青楼里,不是最气派但绝对是最雅致的一间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女人看着就很漂亮,男人看着就很有钱。 有钱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在青楼会做什么?大部分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但也正因为大部分人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所以当他们在这里密议的时候,才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引人瞩目。 三个人中,坐在中间的是聂三娘,最下首的是催命鬼,反而还有一个美貌不属于聂三娘的女人坐在最上面。 这个女人并不急着说话,反而饶有兴致的叠着手中的丝绢,就好像能叠出什么花似的。 而上首的那个女人不说话,下面聂三娘和催命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也不敢说话。 直到过了许久,催命鬼才硬着头皮轻咳了一声道:“掌旗使,这件事情还请您老放心。” “这个空空儿虽然颇为狡猾,但是等到封印南明离火的这天,他必然会现身出来,到时候我们觉不会让他逃出了我们的手心去。” 坐在最上首的掌旗使终于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道:“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 “现在还剩几个月了,你们才拿下了几个恶人?” 说完眼中寒芒更盛,逼视着催命鬼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最近不但毫无进展,还折了个向杀!” 掌旗使这话一出,顿时包括聂三娘的脸色都变了变,她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还请上使放心,我等已经有了筹划,就在最近,就能将袁蛇神拿下。” “哦?” 掌旗使眼神微眯,凌厉的气势稍微收了收,不太相信地问道:“这个倒是袁蛇神举足轻重,你们真有把握能将他顺利拿下?” 催命鬼连忙抢功似的表现道:“还请上使放心,这次小的已经从隐秘的渠道探知。” “表面上这一次袁蛇神回来虽然装着若无其事,但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他这次受了重伤,所以才被逼不得不提前返回疗伤。” “因此本来我们的计划只有一半的把握,但因为这个消息,所以这一下把握就提高了八成!” “唔....”掌旗使终于解冻般的点了点头,再问道:“那其它几个人又怎么样了?特别是那个什么新出来的黑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可摸清楚了?” 刚才催命鬼抢先表态,因此这会聂三娘也不示弱地连忙将身子靠了过去,有些撒娇似地道: “上使还请放心,这个黑面我们已经鼓动了所有的恶人一起,务必要将他在对付空空儿之前就围杀掉,绝不会让他成了我们到时候的阻碍!” 掌旗使见聂三娘主动靠了过来,眼睛一亮,伸出手来,捏着她的下巴。 眼神中露出一丝莫名的色彩来,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暧昧地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可不要指着我来给你们擦屁股!” “是!”催命鬼看着掌旗使的表现,不由得得一阵恶寒,连忙低下头去。 这个掌旗使虽然身为女人,但不知怎的,竟然对他这么一个铮铮的汉子不感兴趣,反而对于聂三娘上下其手。 就是因为这个,也不知道有多少好处,就这么被聂三娘轻轻松松的得了去。他一边心中悲愤,暗暗呐喊着老子也想不想努力啊,老子也想吃软饭啊。 一边还只得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似的低下头来,讨好地道:“上使放心,这一次我们会鼓动所有的恶人一齐出手,绝不会让那个黑面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去!” 而聂三娘则听到掌旗使将“擦屁股”三个字着重的咬了咬,立马讨好似的摇了摇屁股,看得掌旗使眼前更亮,不耐烦地对着催命鬼摆了摆手道: “行了,你下去吧,记得实心办事,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一把将聂三娘抱起,就直接往后面去了。 赛神医的门口,千云生带了一些酒,还有一些菜,来到那个快要连自己上一顿有没有吃过的人面前,摇了摇头道: “你运气真好,都快要谁都不认识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请你吃饭。” 那个人什么都快不记得了,但是听到吃饭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居然亮了起来。 千云生见到他那亮起来的眼睛,笑了笑道:“你果然并不是全都不记得了,起码吃饭代表了什么意思,你还是记得的。” 那个人傻傻的一笑,见千云生将桌子铺开,还不等他把酒倒满,立刻就伸出手来抓起面前的一盘猪耳朵塞进了嘴里,一边塞一边开心地道:“好吃、好吃!” 千云生微微一笑,也并不去纠正他为什么用手而不是用筷子,反而依旧稳稳的帮他把酒斟满,看着他猴急般的一口灌下,笑着道: “没想到阁下出自名满天下的唐家,竟然也会有一天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的时候。” 那个人嘿嘿一笑,打着膈问道:“唐家,什么唐家?” 千云生并不去回他,而是自顾自的也斟了杯酒,一口喝下,然后笑着道:“今天我请你喝酒,是来拜托你一件事情。” “呜...呜...”那个不知是在回答千云生,还是因为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不肯停嘴。 只见他又抓了半只灵鸽捧在手上大啃,嘴巴里塞满的满满当当,只剩下从鼻子中还是发出点声音。 千云生依旧不徐不疾,好像在和对方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似地道:“听说唐家最有名的就是暗器,什么五毒神砂、诸葛神弩、孔雀翎、佛怒唐莲.....” “不过我却知道,你们唐家最有名的,并不是这些暗器,而是人!” 说完轻轻一丢,一小颗黑色的石子就飞了过去,颇为急速的朝着对方的脸上打去。 而对方分明左手抓着一只灵鸽,右手捏着一杯灵酒,嘴里还塞的满满的东西,但是当这颗黑色的石子飞过去的时候。 却好像对方什么都没动似的,这颗石子却稳稳的落到了对方的掌心。 千云生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亮,大笑道:“果然没错,你们唐家就算把自己都忘了,也绝不会把收暗器和发暗器的本事给忘记的。” 说完继续笑眯眯的又自斟了一杯酒,朝着对方的酒杯轻轻一碰,笑着道:“到时候,就要借阁下的这门本事一用了。” “好....好....”眼前这个人吃得兴起,手舞足蹈的,也不知是说千云生话好,还是今天的菜好。 千云生并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答应自己,而是不徐不疾的看着他风卷残云般的大吃,并不嫌弃的微微一笑,与对方继续对饮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从早晨吃到晚上,直吃到日落西山之后,对方不但吃完了千云生满满一桌子的佳肴,甚至还喝空了他好几壶灵酒 终于,当黑暗的夜色慢慢罩上来的时候,那个人站起身来,还想再吃,结果却不胜酒力的转了两转,才咕嘟一声倒在了地上。 千云生见对方终于倒了下去,冷冷一笑的站起身来,笑着道:“唐家使毒的本事独步天下,我要是想要迷翻你自然没有可能。” “但是这灵酒可是好东西,你又没有酒癫子喝酒的本事,我可不愁你不会上当!” 说完将对方轻轻一夹,嘟囔了一句“还真沉!”然后才悄然消失在夜色里。 正文卷 六六八 蛇岛见蛇神 也许对于夜来说,月圆之后,每一天的夜里都会比之前一天更黑一些。 不过今天,甚至比往常没有月的日子还要再显得无光。 粘稠如墨的夜色,甚至就连寂寥都变成了一种颜色。 听,那暗夜的长空中生生被划开了一道璀璨的口子,就宛如漆黑的夜色中狰狞的伤口,带着九天中呼啸的风声、雷声、雨声灌进了无边的大海和轻柔的沙滩。 让夜色中温婉的一切全都变得狂暴起来。 沙滩上,一道篝火被这猎猎的风声和簌簌的雨声打得忽明忽暗,就好像热闹从来都只是韶华,而孤寂才能配得上这漫漫的长夜。 突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宛如从黑暗的洞中游出的大蛇,悄无声息又带着一丝阴冷的朝着这摊篝火游了过来。 “来了!” 篝火前,一个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影子跳了起来,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抱拳道:“都这么多年了,老大你这规矩也不能改改,咱们想要见你还是如此的困难。” 袁蛇神从阴影中露出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顾盼生姿的双眼淡淡一扫,锣鼓般的声音低敲起来地道:“老二、老三、老五,你们怎么一齐过来了,有什么事情是水镜之中说不清楚的?” 催命鬼靠进了两步,慢慢地道:“老大你有所不知,这一次乃是我们得到了一个黑面的惊天阴谋,对恩公子乃是极大的不利。因此我们这才连夜赶来,想要和你商量到底要怎么办。” 催命鬼趁着说这几句话之际,不着痕迹的朝着袁蛇神靠近了几步,突然虎吼一声:“动手!” 只见得霎时间他肌肉虬结,猛然一动。浑身的皮肤露出了金铁般的光泽,双臂一抱,就要朝着袁蛇神拦腰箍去。 原来这个催命鬼走得乃是横练的近身路子,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炼得强悍无比。因此众人才定计,由他先假意搭话靠近袁蛇神,利用对方的掉以轻心,争取抢先将对方制住。 不过虽然催命鬼这一下暴起突然,但是却只捞到了对方的一件披风。 袁蛇神虽然有些仓促,但还是身姿不知怎的鬼魅的一动。就宛如滑不溜手的大蛇,轻轻松松的就从对方的虎抱中脱了出去。 不过催命鬼这一下显然还是有了效果,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也趁着这个空档迅速的窜了过来,三个人呈一个品字型将袁蛇神围在当中。 袁蛇神脱出困局,不由得双目一冷。盯着他们三个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才冷冷地道:“原来诸位今日联袂前来,是来要我袁某人的性命的。” “不过若要是十大恶人同时来齐,恐怕还有些可能。就你们三个,也想要留下我不成?” 聂三娘身姿妖冶,刚才行动时也是一扭一扭的。不过她今天的屁股尤其扭得更大,只见得她咯咯笑道: “老大可不要冤枉了我们几个,我们可没有陷害老大的意思。反而是想要邀老大一起,去共享荣华富贵呢。” 袁蛇神冷哼一声,讥笑道:“什么样的荣华富贵,要靠出卖兄弟而获得?” 薄情书生则颇为潇洒的轻摇折扇道:“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东海马上就要变天了,难不成老大你还一无所觉吗?” 袁蛇神抬起姣好的脸庞,望着天空中如珠串般的雨落,闷声道:“亏你们还肯叫我一声老大,那我就再劝你们一句。” “你们不要忘了,当年我们几个可都是在恩公面前发下了毒誓,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怎么着,你们就不怕那毒誓应验吗?” 袁蛇神这番沉重的话语说完,场中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最后还是聂三娘满不在乎的咯咯笑道:“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别的事情三娘我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的是,如果老大你今天不答应,那就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袁蛇神目光转向聂三娘,就好像是重新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才摇头道:“当年你我十人义结金兰,我认识的聂三娘可不是这个样子。” 说完顿了顿道:“看来我出去的这一年多的时间,云海城定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才将三娘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聂三娘被袁蛇神的话说得一滞,终于抵不过他那如利剑般的双目,低头道:“大哥,你就当你认识的那个三娘,已经死了吧!” 聂三娘话音未落,薄情书生就冷冷的一哼道:“什么义结金兰,什么大哥!当年要不是恩公多传了你两招,我又怎么会败在你的手上。” “这十大恶人之首,要不是恩公偏心,本就轮不到你来坐!” 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恶毒般的表情道:“这些年我卧薪尝胆,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恩公只是偏心而已,你还真以为你的本事能冠绝我们所有人吗?” 袁蛇神望着薄情书生那刀削般的尖利脸庞,摇头轻叹道:“恩公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他说你本事虽高,但心胸狭窄,最是不能容物,因此特别叮嘱我多多感化于你。” 说完摇了摇头,谓然道:“这些年我急于破境,疏于对你的帮助,我有负恩公的嘱托啊!” 袁蛇神这话说得薄情书生那刀子般的双目也为之一缩,正不知如何答话。还是站在一旁的催命鬼急不可耐地一敲双拳,发出宛如金石相撞般的声音出来,不耐烦地哼声道: “跟他啰嗦什么,他既然受了重伤,咱们一齐动手,赶紧将他拿下就是,掌旗使还在等着我们回话呢!” 袁蛇神闪电般的眼光朝着催命鬼望了过来,目露奇光地道:“竟然连我身受重伤你们都知道了,看来我这蛇岛也被你们收买的七七八八的了?” 催命鬼露出一副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来,哼哼道:“袁老大,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你离岛的这段时间,咱们可是没少花心思帮着你打理这蛇岛。” “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一回来,就有紫琦花那样的灵药正好开放,给你疗伤?” “还有,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都拖延了这么长时间,跟我们废了这么多话。为什么你蛇岛上赫赫有名的辰巳龙蛇双相阵,还迟迟没有发动的动静呢?” 说完得意的狂笑道:“今日你就是困在浅滩的龙,掉进瓮里的蛇。咱们只是因为兄弟一场,所以才好言相劝。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不成?” 正文卷 六六九 三英战一人 虽然催命鬼一阵得意般的狂笑,但似乎袁蛇神却并不如何慌乱,反而是他目光更冷的哂笑道: “你们就真的以为弄清楚了我蛇岛中的一切,就那么有把握将我拿下?” 袁蛇神这话顿时就宛如一颗钉子般钉进了众人的心中,就连刚才还以为一切都已经落入算中,而狂笑不止的催命鬼也为之一顿。 看来众人再怎么不屑,袁蛇神十大恶人之首的名头,还是让众人根本都不敢小觑! 而袁蛇神则目光一亮,刚才他说了这么多话,正是要将自己从的气势从被围的最低谷中拔脱出来。 更是要利用哪怕是言语手段在内的一切机会,帮着自己从被众人围住的恶劣形势中找到一丝生机。 其实他自家知自家的事情,虽然他有紫琦花帮着暂时稳住了伤势,但其实他现在真正的实力连他鼎盛时候的一半也不到。 但是他经验丰富、内心坚定。知道越是到了这种极其恶劣的时候,反而更加需要他冷静的头脑和永不服输的自信。 因此他趁着这会双方气势消长的关键时刻,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这表情既像是一种对于敌人的怜悯,又像是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 果不其然,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配合着他那张姣好的面庞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节奏,落到另外三个人的眼中,让他们三个分别作出了完全不同的解读。 先是催命鬼被他的气势引动,再也按奈不住的一双金勾般的大手如鹰爪般展开,大吼一声,就朝着袁蛇神逼了过来。 而聂三娘却对于袁蛇神的表情作出截然相反的判断,只见一根碧玉般的绿笛突兀的跳进了她的手心,漫天飞出的笛影将她彻底的罩在了当中。 反而是薄情书生显然在三人中本事最高,只见他目露奇光,折扇轻摇。竟然摆出了一个似守又攻,似前又后的架势。 好似他浑身的灵机涌动间,不管袁蛇神的招式如何变化,他都能抢先一步,将对方拦下。 袁蛇神破锣般的嗓子哈哈一笑,配合着他的表情,不但让对方三人更加失色,拼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什么,同时也让自己的气势再拔高一层。 只见他身姿轻柔,摆出一个美得让聂三娘都相形见绌的曼妙姿态,无可挑剔的纤纤玉手轻轻一扫。 霎时间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被他们围在核心的袁蛇神那妖娆的身形,竟然猛的爆开,被一团银芒遮盖。 同时更让他们三人胆寒的是,这银芒宛如跳动不休的生命,竟然借着他们三人刚刚有些并不一致的行动,就要从他们三人的包围中跳脱开来! “哼!哪里逃!” 薄情书生不愧是仅次于袁蛇神的十大恶人,他的一柄折扇竟然一动的瞬间,就变出了万千扇影。甚至最后这万千扇影还合而为一,硬点进了袁蛇神爆出的银芒中心。 但是袁蛇神这一招乃是蓄势良久,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全力而为。而薄情书生这一招却是见招拆招,被迫应对。因此他们两人虽然身为十大恶人的第一第二,看似实力相似。 但这一下两人硬憾之下,却相差何止以道里相计! 果不其然,随着薄情书生这悍然一点,立刻就从那团银芒之中就传出一阵闷哼之声。薄情书生也觉得自己的折扇点在了实处,不过从折扇那端传来的震颤感觉却让他连小臂也一阵酸麻。 原来薄情书生的这一下实际上却是被袁蛇神借力打力,他利用包围他的三人实力的不同,巧妙的先是吸引催命鬼来攻。 紧接着又用银芒掩盖出自己真正的身形,作势欲走,将薄情书生引动过来。 然后他再利用自己宛如轻烟般的脚步鬼魅移动,反而借力打力的让薄情书生和催命鬼先硬拼一记。 这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不但让催命鬼受了内伤,也让薄情书生的攻势为之一顿,就连他准备的诸多后手也难以展开起来。 袁蛇神利用在这窄小空间中的几招,兔起鹘落般的,就轻轻松松的抓到了主动。 就在催命鬼和薄情书生硬拼之际,只见他浑身的寒芒更加暴涨。纤细的双手一震,宛如变幻的云彩似的,一双罗袖翩然而起,如同涌出的穿花蝴蝶,争相向着聂三娘涌去。 虽然站在催命鬼和薄情书生的角度看,袁蛇神姿态妙曼,大袖翩翩,宛如从画卷中走下的飞天仙子。 但是聂三娘的感受又有不同,她只觉得看似是他们三人同时围攻袁蛇神一个。但反而现在是袁蛇神朝着自己全力出手,甚至顷刻间就要将自己立毙掌下。 这种发现让聂三娘心胆更寒,毕竟她一开始就先取守势,本就代表了她面对对方时的信心不足。 更何况这会面对气势上已经攀到了顶峰的袁蛇神,全力攻来,怎不能让她更加心胆俱寒! 果不其然,只听得一阵“叮叮咚咚”,宛如奏乐般的好听的声音后,固然袁蛇神的一双飞舞的大袖纷纷裂开。 但聂三娘也痛呼一声,打跌的踉跄倒退,显然刚才一个照面就让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过就在聂三娘呼声未落之际,借着她刚才拼死一挡的契机,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缓了过来。大喝一声,就一左一右的从袁蛇神的背后朝着他的两肋抢去。 原来刚才袁蛇神为了争取这短短一瞬的有利时机,尽力朝着聂三娘抢攻,但却也让他的后背空门露了出来。 “不要!” 谁知道就在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想要围魏救赵的攻敌所必救之际,聂三娘却面露惊惶的喊了出来。 这让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都心中一惊,果不其然,刚才还像是背露空门,似乎正险象环生的袁蛇神,却突然宛如羚羊挂角似的嗖地转身。 只见一杆蛇矛从虚空中隐然而现,竟然从一处绝不可能的角度朝着他们电射而出,那感觉就好象是他们两个朝着矛影撞了过来。 而且这蛇矛竟然还能在虚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的轻颤变化,那感觉让催命鬼和薄情书生两个都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联手进攻袁蛇神,反而被对方四根蛇矛联手压了过来。 “啊!夺命回身枪!” 催命鬼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出手就是如此强悍鬼魅的要命一招,只得痛苦的嘶吼一声,放弃进攻。 只见他双拳交叉的架在胸口,硬生生的被对方一矛刺穿,连着双手一起从前胸到后背的刺出个窟窿。他则借着对方的这一刺,由前进转而后退,朝横处跌了开去。 而薄情书生显然也不好受,一柄折扇竟然被矛影划出交错的数十道利痕,显然也是一副灵气大损的样子来。 正文卷 六七零 雷电的光辉 随着这四大恶人这尽力一拼,顿时整个包围圈都松散起来。 不过袁蛇神并不乘机逃走,反而是背手卓立当中,面露笑容的盯着三人看去,那感觉就好象他准备将眼前的三人一并拿下! 但其实他这会藏在背后的双手微微打颤,心中不由得叫苦。 就刚才短短的数招之间,其实他已经是竭尽全力。因此连带着他的伤势也已经隐隐有发作的样子,逼得他不得不赶紧静立调息,硬生生的错过了这一次逃走的大好时机。 但显然他的对手们也并不好受,聂三娘前额一道血痕,显然就算袁蛇神只剩一半的实力,但是全力施为之下,还是让她血溅当场。 不过其实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伤更重,灵力散乱,哪里仅仅是皮外伤势这么简单。 而被袁蛇神刺成了透明窟窿的催命鬼,反倒是一声不吭,一派硬汉本色。 只见他虽然皮肉外翻,一个圆洞伤口无比的狰狞恐怖。但是他炼体的本事也是了得,竟然现在已经缓缓有往内愈合的趋势。 不过袁蛇神的蛇矛显然非是凡品,他那宛如被电焦的伤口上光芒丝丝跳动,想来就算他要彻底恢复也并不容易。 而薄情书生则也胸口起伏,前襟处一片血渍迅速扩大,看来他也并不仅仅是折扇受损这么简单。 不过显然他的伤势在三人中最轻,还能立刻开口哼声道:“蛇踪矛影!见识了!” 他本就是枭雄似的人物,并不因直承自己技不如人而有什么难堪。 而袁蛇神借着这个当口,也调息完毕。淡然开口道:“诸位想必也已经看出,想要留下我袁某人,你们也得搭上几条性命才行。” “怎么,难不成你们真的要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 聂三娘轻轻一抹,将额头的血势止住,谓然一叹地道:“大哥你就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之间你以为还会有什么转寰的余地吗?” 催命鬼也长笑一声道:“老大你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难不成你觉得我们会给你觅地疗伤,再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吗?” 反而是薄情书生根本没有说话,但是他抿住的薄薄嘴唇显然也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 袁蛇神脸色不动,知道今夜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的目光隐晦的重新往蛇岛的深处望了望,不过他注定将要失望,因此那里一丝一毫的动静也没有。 这让袁蛇神终于不再犹豫,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身上的紫气巳木神功全力运转,体内的每一份灵力都全被他调动起来。 这些灵力中,其中一半的灵力被他用来遏制住自己的伤势,保证自己不要受伤势的牵绊。 另外一半的灵气则尝试这开始勾连起半空中正在肆虐的雷鸣与闪电。因为他从刚才的动手间已经感受到,仅凭自己的实力想要闯出,还是太难,所以必须要想办法借助外力了。 这也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老二、老三、老五的叛变已经让恩公之子陷入了极其危险之中。 因此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他也要努力活着闯将出去,才能及时示警,让空空儿有机会做好准备。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将自己的浑身灵力炸开,霎时间炽亮的银光从再一次在蛇岛上陡然绽放。 “哼,同样的招式你还想再来第二回吗?” 薄情书生面容更冷,刚才他们三人被袁蛇神各个击破,这让他本身已经因为嫉妒而发狂的内心更加的癫狂。 不过这一次显然他不会再犯和上一次一样的错误,只见得他大吼一声:“一起上!” 就和聂三娘与催命鬼一起攻了上来。 “刺啦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尖叫声音,和令人心神摇悸的巨大破碎声伴随着轰隆的声响,让整个蛇岛都为之一颤。 但是让薄情书生等三人更为郁闷的是,对方这一次竟然并不硬拼,反而宛如一道亮光,又像是一道银蛇,速度奇快的在蒙蒙雨丝中穿梭不定,直接就朝着岛外遁去。 不过薄情书生显然也应变奇速,虽然他们接二连三的被袁蛇神戏耍,但是他并不气馁。反而乘着招式到老,并不收回已经击出的折扇,反而更快速的朝着催命鬼一点,大喝道:“是我!” 喝完之后,只见得他折扇一点一拨,霎时间就让催命鬼借着自己之力一送,也宛如一颗流星般追了过去。 而聂三娘这边也没有闲着,她一见袁蛇神极为果决逃走,直接往外遁去。立刻也将笛子在嘴边轻轻一引,不一会儿,袅袅的笛音就传了出来。 而随着这笛音一起的,是海中宛如被劈开了似的,一头狰狞的怪兽“得、得、得”的奔了上来,直接朝着逃遁的袁蛇神迎头撞去。 “来得好!” 这会的袁蛇神宛如被漫天的电闪雷鸣都包裹住,虽然他人在海面,却好像从乌云中钻下了无数的闪电和他连为一体。 那种感觉,就如同天上的闪电和下面烟花般的流光交织在了一起。无数的电芒倒卷起来,宛如落入了凡间的银河一般,透露出难言的玄奥和神秘。 而袁蛇神这会的眼睛也变得雪亮,就像要燃烧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被耀眼的银光包裹,让他自己彻底淹没在闪电之中,甚至他就是那万千闪电中最粗壮的那一缕。以至于从他所过之处,都璀璨的像是要把沿途所经过的一切都焚烧干净。 他见到那猰貐怪兽迎头朝自己撞了过来,大笑一声,也速度更快的朝着对方撞去。 那感觉就宛如祝融与共工之间的大战,一边是带着漫天的海水,排江倒海;另外一边则披着无边的银焰,煮天焚山。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们双方马上要撞在一起的时候,只见得袁蛇神的身子却突然一闪。宛如散开的烟花似的,他那银白色的身体一分二、二分四的一闪之间就直接分成了数百份之多。 甚至这数百份的身体每一份还附着在一缕电光之下,“嘭”地一声,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突然从半空中炸了开来,就在猰貐怪兽的眼前散了开去。 袁蛇神的这一招果然出乎众人的意料,他这宛如天女散花般的一手。霎那间让身后追蹑而来的催命鬼和堵在前方的猰貐怪兽都同时失去了目标,变得再也摸不清他的方位来。 正文卷 六七一 没用的东西 虽然看似袁蛇神的这招似乎是神来之笔,早有蓄谋似的。 但实际上对于袁蛇神来说,这也是一种无奈的冒险之举。 主要还是因为敌人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彻底的将蛇岛拿下,并有恃无恐的的说明了这一切。 同时他自己一试之下,岛上的辰巳龙蛇双相阵迟迟不能发动,就更加说明了一切。 否则他完全可以借助岛上的种种布置与对方周旋。何必像现在这样弃了老巢,被逼向岛外逃去。 而且这么一来,他等于失去了地利之便和转寰的余地。现在他只能祈祷对方的包围不算太严密,还能让他有机可乘。 特别是刚才那会的全力施为也让他的伤势更加的麻烦,逼着他不得不用更多的灵力去压制内伤。 因此看似他宛如神明一般调动起无边的雷电,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绝大多数其实都是他借助的外力,真要是全力相抗他恐怕很快就会露出原形。 这也是为什么他根本不敢跟猰貐怪兽对撞的原因,因此也只能散开形来,争取最大的逃走的机会。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可以借助天上雷霆帮着滋养他那快要干涸的经脉。 这恰好而来的风雨交加的雷雨天气,也成了他一大助力。让他可以努力从外界补充丝丝缕缕的雷电之力,帮着自己的电遁之术更快的运转起来,榨干每一份潜力。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贪婪的巴蛇,正在以不知满足为何物的样子,吞噬着每一点可以利用的外力。 “哼!” 紧随着袁蛇神追蹑而来的催命鬼显然面容有些难看,眼前数百道光影让他一时间都有些恍然,根本不知道哪一道才是袁蛇神的真身。 不过显然十大恶人之间互相熟悉,袁蛇神虽然尽力翻出新的花样,但他们既然有备而来,就绝不可能轻易的会让他逃脱出去。 因此面对眼前的情况,催命鬼似乎像是早有准备。只见他怒吼一声,宛如平地起了个惊雷似的,霎时间就有一股巨大的冲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去。 无数的怪异飓风就像是一头追咬一切的怪兽,也呼啸着向着四周冲去。 这头凶狠的怪兽死命的咬住正在扩散开来的无数银电小蛇,电光火石般的滋啦声和飓风引起的怪啸声交织在一起,立刻就让一大片的银电小蛇直接湮灭了去。 不过显然这还不够,猰貐怪兽也嘶鸣起来。 只见得它四蹄之下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本来还极为迅速的不少银电小蛇,立刻就被这黑洞的吸力缠住,变得宛如掉进了烂泥潭一般,很难再有寸进。 随着催命鬼和猰貐怪兽相继出手的时间,薄情书生也追了上来。 “给我破!” 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如同一柄利箭飞到半空之中,宛如长鲸吸水似的,对着天空猛然一抓,瞬间就让那还在狂暴的天象直接威力减半。 看来他不愧是场中修为最高之人,已经看出袁蛇神之所以逃遁的如此迅速,一半的原因恰恰就是借用了这雷电交加的天象。 紧跟着薄情书生出手的是聂三娘,她也赶上前来,笛声袅袅,扣人心弦。就连催命鬼被这声音影响的,都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快要有把持不住的感觉。 不过显然袁蛇神能成为十大恶人之首非是易与,虽然他被众人围攻,还受了重伤,但是逃遁的速度却依然丝毫不慢。 虽然他变化出的大量的银电小蛇被三大恶人和一头怪兽联手剿灭了不少。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袁蛇神之所以在群敌环伺之下,还敢祭出这招,自是因为有他的信心。 表面上看,袁蛇神变化出的银电小蛇似乎与天上的电芒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他的银电的电芒的结构极其的特殊。 如果有心人仔细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 在形成雷电的最核心处,最接近本源的基本组成中。无数的细小结构让他的电芒就如同散落的碎雾,看似连成一体,但实际上却彼此分离。 因此这种如丝如缕的状态,还有藕断丝连的感觉,让他的银蛇电芒表面上被三人一兽大量的杀灭。 但实际上就宛如一阵狂风吹过的焰火,等到这股狂风过去以后,那看似被熄灭的焰火又会因为一点点的余温,再重新复燃起来! 实际上,这种看似极其脆弱的结构,却有着一般人都想象不到的其极顽强的生命力! 这也是袁蛇神这次出海之时,新领悟到的一招。果然一试之下,就收了奇效。 只见得随着催命鬼一吼过后,本来不少被他已经压灭的银电小蛇,竟然摆了摆头重新露出身形,不受阻碍的再次行动起来。 而被聂三娘的笛音看似吹散的银蛇也宛如一个个重新冒起的清泉的泉眼,无数的细碎电芒重新组合在一起,再一次朝着外面遁去。 “这....” 看着如此之多的细碎电芒,竟然宛如复燃的烟火继续朝着外面遁去。薄情书生等人,顿时就不淡定起来。 众人之中也就是薄情书生刚才的出手对于袁蛇神有了些影响,因此当他看到聂三娘和催命鬼都纷纷无功而返的时候。 终于忍耐不住地大吼道:“快!起阵!起阵!陷阱!” 就在薄情书生喊出的瞬间,袁蛇神只觉得霎时间自己突然进入了一种极其奇异的状态。 那感觉就好象自己正在高速前进,但却似乎又宛如蜗牛爬般的缓慢。 而且无数轻如羽毛的雷电光芒,也像是突然有了万钧重量似的,突然之间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瞬间让袁蛇神觉得,就像是周身的一切突然被抽空了似的。 无数的蛇电般的光芒就好像散落的碎屑,一下子就全都因为重量的突然改变,不受控制的掉头朝着海面坠去。 甚至就连漫天的乌云和交加的雷电也像是受了这里的影响似的,让他一下子就被割断了联系。 “哼!!” 袁蛇神哪还没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对手早就在此地布置好了陷阱,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自己啊!” 虽然这一会袁蛇神变幻出的漫天电芒蛇影全都被他们破去,再一次暴露出了他的真身来,但是袁蛇神却不忧反喜! 他见自己终于将对方的后招逼了出来,心中反而一定。既然对手底牌尽出,那还有什么能拦住自己的呢? 因此,现在他虽然宛如万斤巨山压在身上似的。但还是怒吼一身,将刚才偷偷积攒起来的灵力猛然放出。 同时,他借口这口灵气的加持,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往前猛窜。虽然行动间极其的困难,但还是在几息之间硬是闯过了这道陷阱所控制的范围! “成了!” 就在袁蛇神心中窃喜,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又重新和天上的雷云取得了联系。也许再有一两息的时间,自己就能重新获得雷云的滋润逃出包围。 不过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从半空中竟然突兀的伸出一只不亚于他的美手出来。就好像早就候着他似的,把他轻轻一抓,就让他毫无反抗的捏在了手心之中。 “回去!” 那美手一拿住袁蛇神,袁蛇神霎时间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一切都被她封住了似的。化神的强悍身体竟然直接被对方一抓,就封印成了一个凡人,又被她丢回到了陷阱之内。 而就在他掉回阵法,被阵法中巨大的压力压得晕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最后的一句话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最后还是得我亲自出手才行!” 正文卷 六七二 冰仙子死了 冰仙子死了, 她的死唯一让千云生有些痛心的是,当他确认了不是自己这边人动的手。那么极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冰仙子是自己人。 他目前能猜测到的情况,很有可能是敌人见对冰仙子诱降不成,或者是冰仙子知道了些什么秘密,所以才会痛下杀手。这样一来,自然能减少他们未来对付空空儿时的阻碍。 因此对于千云生来说,他有些郁闷的是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办法将冰仙子分辨出来。这样一来也能早点向她预警,搞不好就能保存住她,也等于是加强了自己这边的力量。 等到他知道冰仙子出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了。 一开始只是有人在冰仙子洞府附近的海域听到奇怪的爆炸声音,毕竟平时冰仙子都是一个人在洞府中修炼。 因此,当人们在她洞府附近听到如此剧烈的声响的时候。还在猜测会不会是冰仙子出了洞府,在尝试什么大威力的法术。 不过很快人们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天地间的灵气紊乱的厉害,就连冰仙子所在的灵脉甚至都有灵气逸散的现象。 再加上云海城最不缺的就是刀口舔血之辈,因此很快的就有人开始朝着冰仙子所在的洞府摸去。 果不其然,第一批进去的修士还真的发了一笔小财。不但洞府中冰仙子的踪迹没了身影,就连东西都基本没有带走,而是分门别类的放在洞府之中都整理的很好。 这么一来顿时就引起了好几波的大战,毕竟化神洞府里的东西,对于哪怕元婴修士都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因此当千云生来到冰仙子洞府的时候,整个洞府基本都已经被扒了个干净。除了先到的笑头陀等人抢了点东西回来,杀了几个宵小立威以外,想要靠现场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成了奢望。 聂三娘是和千云生一起从云海城赶过来的,他们过来以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诸位怎么知道冰仙子已经死了?” 笑头陀轻轻一叹,指了指洞府最深处一处已经被打得有些支离破碎的空间道:“诸位可以去亲眼看看,要是老衲没看错的话,极有可能冰仙子就是从这里被打进时空乱流中的。” “而且从这里的道消之相看,极有可能冰仙子在被打进时空乱流之前,就已经是身陨的了。” 聂三娘遁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还抓着一片亮晶晶的残片回来,沉声道:“好狠的手段!似乎就连冰仙子的随身仙器冰魄剑也被击碎了。” 千云生也凑近了看了看那残片,还是有些不肯定的摇头道:“只是残片,还不能说明什么。这么说来,诸位其实也不肯定冰仙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催命鬼在一旁哼声道:“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在冰仙子的洞府深处朝她出手?” 聂三娘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记得冰姐姐最近正在练一门冰魄神功,照说肯定会很小心的将阵法打开,彻底将洞府护住。” “因此恐怕不是她熟悉的人,进不到这么深的位置来悍然出手吧?” 千云生被聂三娘的话提醒,想起了空空儿的本事。 也许在之前,他也会跟聂三娘一样的想法。但是自从上一次被空空儿施展妙手之后,他就对聂三娘的说法不敢苟同起来。 他也没有去管刚才催命鬼的态度,而是先顺着聂三娘的思路,思索着问道:“在东海,跟冰仙子关系好,又能有实力对她下手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吧?” 笑头陀想了想,接话道:“除了我们十大恶人外,恐怕也就只有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有这个实力了。” 笑头陀这话一出,催命鬼就哼声道:“那咱们还等什么,不管是岁寒三友还是苍山五老,不管是不是他们来捋咱们云海城的虎须。只要有嫌疑,咱们都得拿下才行!” 千云生皱了皱眉头,这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他倒都有所耳闻,虽然说他们联手起来,都有这个实力能置冰仙子于死地。 但是那是冰仙子死战不逃的情况下,而且不说冰仙子是在自己的洞府中被人杀灭,这本身也说明了对方实力极强,搞不好甚至让冰仙子借助地利也无法相抗。 更何况以岁寒三友或者苍山五老的实力,不说冰仙子在自己的洞府借助地利。就算是在野外仓促遇到,若是她执意要逃,恐怕不管岁寒三友或者苍山五老他们哪一方,也不容易真的能将她留下。 他念及此处,隐晦的朝着众人看了看。发现果不其然,酒癫子也眉头紧锁,搞不好和他有一样的疑虑。 而另外一边的薄情书生则轻摇折扇道:“到底是内神还是外鬼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就确认的下来。” “我倒觉得,哪怕我们十大恶人之间,也得好好查查。毕竟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就算和冰仙子有点头之交,但是想要深入她的洞府如此之深。我想以冰仙子的孤傲性子,恐怕也是不易!” 薄情书生这么说完,千云生也接话道:“据我所知,要是论神不知鬼不觉,虽然空空儿听说修为不够,仅仅是元婴,但是手段却也高强。” “因此我倒觉得这个空空儿也得列入嫌疑好好查查!” 他这么说完,假装没看到众人脸上的奇怪表情,主动出主意道:“要不要干脆我们在云海城悬赏一番,将这个空空儿也一并拿下,好好审查一番?” 笑头陀自然知道千云生这是故意撇清和空空儿的关系,因此哈哈笑道:“黑面你这想法虽好,但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你能将这个空空儿拿住呢。” “若要是这悬赏一年半载没有消息,难不成咱们这事就僵在这里不成?” 薄情书生被千云生说的也有些尴尬,他既然不好言明,只得顺着笑头陀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是啊,难不成咱们一日抓不住空空儿,一日就不给冰仙子报仇了吗?” 千云生见薄情书生依然不肯将他们和空空儿之间的关系捅破,心中有了些底,知道这些人心防甚深。因此假意耸了耸肩道:“那就有些难了,现在线索太少,难不成诸位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果不其然催命鬼立刻再一次不耐烦地道:“就按我说的,先把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拿下审问,就算不是他们干的,咱们也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展现下实力。” “否则冰仙子这件事情,对我云海城的凶名可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照我看,为什么会出这次的事情,就是我们是客气的久了,已经有人不在乎我们了。” “上一次的向杀,这一次的冰仙子。我觉得我们得提醒提醒这些人,我云海城最多只是一只睡着的老虎,而不是一只病猫!”说完还挑衅似的望了望千云生。 而笑头陀显然知道这会是千云生排查十大恶人的关键时候,自然不肯多生枝节。 不过催命鬼这话针对太过明显,因此连忙出来和稀泥道:“哈哈,老衲倒是觉得,催命鬼你这方法也是有些啰嗦。” “刚才大家都在说,这岁寒三友和苍山五老虽有嫌疑,但倒也不大。我们要是一味追查他们,反倒是搞不好就耽误了追索真凶。” 说完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朝着他拱手道:“黑面你既然是鬼修,不如用扶乩问鬼之术试试,搞不好很快就能得到更具体的线索呢?” 正文卷 六七三 扶乩问鬼术 千云生听了笑头陀之言,不由得微微一愣,暗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扶乩问鬼的本事? 不过他见笑头陀说得慎重,还特别姿态夸张的朝自己拱手,显然在暗示着什么,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有些明悟般的想到,这不恰恰正好是一个可以假借神鬼之命,来查验十大恶人的机会吗? 因此他立刻轻反应过来的先“唔....”了一声,把笑头陀递过来的话头接住。 然后才努力组织语言地道:“自古请神问鬼皆禁忌重重,甚至消息晦涩不明,诸位真的准备一试吗?” 众人被笑头陀和千云生一番双簧表演都吸引了注意,显然大家都没想到千云生还有这等本事。包括聂三娘都有些怀疑地道:“听说此术最耗阳寿,公子真准备如此牺牲?” 千云生连忙打着哈哈道:“三娘实在是高看我了,虽然在下和冰仙子一见如故,更兼切磋之时心生敬佩。但是我等修士逆天改命,这阳寿乃是我等修士的立身根本,又如何能轻易舍弃?” 他这话说完,不待众人疑问,就将摄魂幡拎了出来,微微一笑道:“实在是在下有一门魂代之术,虽然没有损耗阳寿时指向如此明显,但想来比大家乱查一气倒是可能会更准一些。” “哦?” 聂三娘眼中浮现了一丝奇异的色彩来,双眼一眯地微微一笑道:“听说龙虎山有一名奇术叫九龙禁术,我魔门也有一位奇人叫泥菩萨,他们于扶乩一道倒是都极为有名。” “但我听说他们若要是施术的话,往往代价极大。没想到公子这里竟然还能有代价如此之小的办法,还真是令人称奇!” 千云生刚才有意将结果指向说得模糊,就是为了防止万一没有说准,也可以有所推脱。 因此他见聂三娘质疑,立刻一脸正经的边哈哈大笑边吹牛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三娘这要是对每一件事都觉得奇怪,岂不是早晚得得害心病不成?” 聂三娘轻哼了一声,毕竟对她来说,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凭她的本事仓促间现在也难以证伪千云生的说法。因此对于他刚才的贫嘴,一时也找不到好的话语反击。 反倒是薄情书生有些好奇的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摇了摇折扇道:“既然黑面有如此本事,何不当场就来试试?” “我听说此类扶乩请神之术,时间离得越近,消息越准,不知是否如此?” 千云生也不敢太过和人家正牌的扶乩请神之术搞得差距过大,否则也太过不够真实。 因此神神叨叨的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此术倒是最忌嘈杂,恐怕诸位还得配合一二!” 众人见千云生一口应承,竟然真的会此术,不由得都有些吃惊。 要知道哪怕他们这样的强者对于此术也只是听说一二,都在心里有些暗道,这得多么古老的传承才能学到这样的东西啊!不由得对于千云生的师傅更加的好奇。 同时千云生刚才这么一表态,还有一个连他都没有想到的作用。 那就是大家纷纷觉得,以后想要和千云生作对,必须要慎之又慎才行。否则万一一不小心,岂不是就落入了对方的扶乩计算之中了。 毕竟修仙之人,对于此种虚无缥缈之事更加敬畏。既然千云生说得如此笃定,大家虽有质疑,但起码也信了一半。 千云生当然也知道所谓骗人,要扮足了才行。否则不但唬不了人,还容易露馅。 因此他话不多说,立刻拿出一叠黄纸出来用灵气为引,手走游龙的画出数百张符箓,然后轻喝一声“去!” 霎时间这些符箓全都密密麻麻的呈一个圆球状将最内的那间团团围住,看着就颇有扶乩的样子。 紧接着千云生又向怀中一掏,实际上是从洞天法宝之中掏出一大袋灵石出来。 只见他手上加力,将这大袋灵石全都捏碎变成了灵砂,然后才全都细细的、均匀的铺在黄纸围成的地上。 紧接着他又将摄魂幡一引,悬浮在灵砂的上方。做完这些之后,才朝着众人沉声道:“我这术法乃是叫子母追魂术,子魂掌阴阳二气,母魂掌方位卦象。” “因此还请诸位帮我谨守方位,莫要让外邪有可乘之机!” 千云生这里煞有介事的说得慎重,众人也都肃然的点了点头,环坐在千云生的符箓的周围为他护法。 至于他们之中有多少人真心希望千云生成功,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起码眼前众人的样子都做得很足,好像恨不得他马上就找出凶手来似的。 千云生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冷冷一笑,也装模作样的大喝一声。 随着他大喝之后,只见他的双掌各飞出一股玄玄之气,朝着浮在空中的摄魂幡飞去。 然后就听得他不紧不慢的念到:“镇阴阳、定魂魄、开天门、问鬼神.....” 随着他嘟嘟囔囔的念了一大通自己都听不懂的东西后,再双指连弹,只见得一共有九朵碧幽幽的鬼火从千云生的手上飞出,占住了九个方位。 随着千云生把这些事情做完,众人都立刻觉得宛如平地刮起了一阵冷风似的,整个符阵之内的温度都为之一降。 然后只听得“哗啦”声直响,所有贴在四周的黄纸符箓全都无风自动的晃动。 不仅仅如此,刚才千云生连丢出去的九朵鬼火也宛如被风刮过似的,变得忽暗忽明起来。 一切都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啊! 千云生默默为自己鼓捣出来的这一切暗暗满意,反正这种事情,不管真还是不真,最重要的还是要像。 只要你弄得像了,就不愁别人不信! 因此抓住这一点关键的千云生,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务必要将自己的高人形象种进众人的心中。也只有这样,后面他再说什么的时候,别人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好质疑! 念及此处,千云生再一次大喝一声,从摄魂幡中牵出数百个魂魄出来,全都装模作样的捏碎,一边捏一边还念念有词地道: “禁术损阳寿,我以魂魄酬。恶逆淫祠怪,万魂结鬼咒。三呼魂名来,魉魉自凶鷇。久魄无丧缚,邪魅径相授。血落符咒现,白骨伏尸髅!” 念毕之后,他还喷出了一口精血在摄魂幡上。 只见他精血一喷到摄魂幡上,很快就从摄魂幡中冒出一个无脸无面的虚影出来。这虚影呈一个圆形悬浮在摄魂幡的底部一动不动,若要是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摄魂幡本身的投影。 千云生看着这虚影,暗道自己让黑泽妖龙和阿古联手搞出来这么一个奇怪东西,咋一看还颇为唬人。 想来只要这些恶人们不真的上手去试,仅仅是这么看着的话,就连他自己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出来,不要说围观的这些人了,恐怕更不可能露馅。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又大喝一声,指挥那虚影转了两转。表面上是在请魂上身,实际上是看看这东西会不会出现什么破绽。 他试了试两试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满意的假意擦了擦汗。朝着众人沉声道:“我这术目前还只能坚持半个时辰,时间一长恐怕就要损及阳寿。” “因此诸位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还请快问吧!” 众人没想到千云生真的当他们的面搞出了这么个东西,不由得又信了两成。 他们有些心怀鬼胎的想,东西涉及神鬼,万一是千云生请出来害他们的,那么搞不好只要自己一问,就会有厄运上身。 因此众人有了这层谨慎的考虑后,不由得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想要等别人先出头,再看看到底实情如何。 千云生见他们的表现,知道他们已经信了大半。因此微微一笑,也不急着催促。 最后还是酒癫子哈哈一笑,睁开朦胧的醉眼道:“你们既然都这么矜持,那这第一个问题,就由我这个酒鬼来问吧!” 正文卷 六七四 大师有套路 众人被酒癫子的话吸引,都朝着他望去。 只见得他仰着头,睁开朦胧的眼睛,仿佛睨视着一切地道:“我云海危否?” “这....”众人本来满怀希望,还以为酒癫子能问出多么重要的问题,没想到竟然问出这么一个大路化的问题来。 不过千云生倒是知道,这是酒癫子来给自己暖场用的,于是继续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施法了一番。 众人就只见在千云生的施法下,那阴影像是极为吃力的摆动着摄魂幡,在灵砂的地上画出一个“困”字来。 千云生看了这字,眉头一皱,道:“我看这字乃是险中求生之像。” “诸位请看,这个困字中间乃是一木字,木加一撇则为‘禾’,乃是生发之象,代表了脱困而出。而若是木加一横则为‘末’,又是终了之像,代表了结束之兆。” “因此,从此字来看。若要是后面有人能加一撇,则此困自解。若要是有人加上一横,则此困自成!” “嘶....”众人没想到千云生还真能从如此简单的一个字说出这么多道理,顿时心思各异的眉目微微一沉。 千云生则悄然偷笑,暗道所谓算命大师的最高境界,就是要一句话把什么可能都包含在内。看似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但实际上又什么都没说。 譬如千云生当年混迹江湖的时候,学到的算命先生最经典的一句话,叫做“父在母先亡。” 这句话看似铁口直断,看相极准。但实际上如果你要是细品就会发现,不管实际情况是父亲先没还是母亲先没,对于算命先生来说,他都没说错。 因为这句话不管怎么解释,是‘父在,母先亡’还是‘父在母先,亡’,他其实都能解释的通,无非就是语气在哪里停顿而已。哪怕是父母双亲都在,他也依然能自圆其说。 所以往往这么一来,就容易让别人觉得这个算命先生厉害,竟然我什么都没说,父母的情况就被他一口说中。 不仅如此,还有一句“本命有三子女,一个挂在树上”,也是算命先生们常用的话术。 特别是很多人在问子女的时候,这一句开头往往十拿九稳。 因为这句话里面,不管是从一到四个子女,他说可以解释得过来,可以说必然是算得极准。如果是一个,他会说:你看,我就说一个挂着嘛,本命还有。 如果是两个,他会说:你看我就说两个嘛,三个挂起来一个,剩俩.....因此,不管一个、两个还是三个还是四个,他都能解释的好似是自己算准的一般。 就算是如果你家里超过了四个小孩,他还是能够用男孩女孩的区别。譬如说女孩不算男孩算之类的方法依然能够解释。 当然这种利用人心的魍魉伎俩,也只有千云生这种混过大牢,见过形形色色的最为底层的渣滓们才会学来的手段。 其实当年他了解这些,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不容易上当受骗罢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一帮化神修士的面前,又用了出来。 果不其然,千云生这话虽然说得含糊,但切中的却是人心。再加上他前面装得极像,因此众人一时被千云生绕了进去,自然不会有什么质疑。 只见得聂三娘皱着眉接着问道:“那此事能解还是不能解?” 千云生听了这问题,心中更乐,知道起码聂三娘应该是信了。因此又装模作样的忙了半天,又测出来一个“玉”字。 只见他指着这个字故意掐指道:“王旁加点,看来此事倒是有些难了。” “诸位请看,我云海城乃是东海人族独一份,称一个王字恐怕并不为过。不过现在这王旁加了一点,乃是白璧微瑕之兆。” “这就是说,已经有人对于我云海城有所觊觎,要是稍一不慎,大权旁落,这从王变玉。看似相差不大,这意思恐怕就差之千里了!” 千云生这话其实又是跟没说没什么区别,不过他点出有人觊觎,虽然看似乃是无心之语,似乎是神鬼的提示,但是落到聂三娘等人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这就好像心中有鬼之人,不管听到别人议论什么事情,都会觉得是在说自己所作的事情上一样。 因此薄情书生连忙一扇折扇,摇头道:“我倒觉得这个玉字不能这么解。” 说完比划了一番道:“正所谓东海之王,自然是指金龙一族。而我们云海城就是金龙一族这个王字旁的这么一个小点。” “因此,我倒觉得,所谓玉字,恰恰不正是说明了我云海城在金龙一族心中的地位,还是依然是固若金汤吗?” 千云生怕的恰恰不是薄情书生这样和他争论,他担心的是自己说了半天,大家根本就毫无表示。如果是那样的话,前面他表演了半天就成了一种失败。 反而像薄情书生这样热烈的参与进来,不管对方怎么讨论,都变成了在他的基础上的解释。这样一来,哪怕薄情书生解释再高妙,那也说明对方已经承认了他这个字的合理性。 因此他见薄情书生反对自己的解读,不但不恼,反而有些赞赏地道:“唔....倒也算是一解。” “不过若要是按阁下这样的解法的话,这个王是金龙一族,一点是我们云海城的话。那此事能不能解的关键,就落在了金龙一族那里。” “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马上就要给金龙一族进贡。岂不是说到那个时候,会有大事发生?” 千云生提出这个可能性,笑头陀也心中明亮。他知道千云生这是故意攀扯,这样才能找到机会对十大恶人进行试探。 再加上扶乩问鬼本就是他的提议,因此他也故意皱眉道: “我倒觉得薄情你这解法有些问题,进贡之事还有些时日,但是冰仙子已然出事。这说明若要是有人想要对我们云海城不利,极有可能就会在近期发动。” “因此这个王字,我倒觉得极有可能指得是我们云海城下面那朵南明离火。而我们云海城不恰恰就是南明离火旁的一个小点吗?” “我们封印南明离火的事情还有几个月就会着手进行,到时候我们十大恶人自会齐聚。若要是有心人针对我们,那时就是一个极好的时机。尤其是从时间上看,可能性似乎更大,也更可行。” “因此搞不好这个玉字极有可能应在这里!” 笑头陀这话不说则已,一说顿时令场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其实这也是千云生他们反复讨论之后,觉得极有可能会针对空空儿的一个点。 毕竟别的时间,空空儿完全可以躲着不见人,这样一来别人想要针对于他就会有些困难。但只有封印南明离火这件事情,空空儿必会现身。 所以极有可能,敌人会抓住这个时机点针对空空儿。 因此,笑头陀今天借着千云生算卦的契机,将他们最担忧的地方点将出来。一方面也是给剩下的如冰仙子一般,自己这边还没分辨出来,但是又实际是支持空空儿的恶人们提个醒。 同时也是想看看,谁又会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不同于众人的反应来。 正文卷 六七五 针锋各相对 虽然千云生和笑头陀这边一唱一和,看似把众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显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 只见得催命鬼就脸露冷笑地道:“说了半天,我看也没说出啥确切的消息来,到底是谁还是弄不清楚。” 说完忽地站了起来,哼声道:“我看大家与其在这里谈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按我说的,把那些有可能性的全都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也比大家在这里神神叨叨,最后还是啥结果都得不出来的好!” 前面催命鬼就针对千云生有意挑衅,这一会又蹦将出来大吵大闹。 不过千云生见他跳了出来,却不惊反喜,冷笑道: “这件事情也不过就半个时辰而已,阁下就如此急不可耐?就算是毫无帮助,想来也不至于耽误了阁下什么事去。” “莫不是阁下心中有鬼,所以才一味要阻止我们查探?!” “你!” 其实千云生这般针锋相对也是有所考量,现在催命鬼既然有心挑事,包括之前就对他处处针对,他要是显得太过软弱,一味退让,恐怕反而会对他不利。 更何况既然他已经对催命鬼有了怀疑,自然乐的和对方之间有些矛盾。也只有这样,回头他针对有催命鬼什么调查动作,才好有所掩饰。 其实他这里有这个想法,催命鬼那边何尝不也是这个想法,因此场中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只见得他们一个怒发冲冠、一个神色冷峭。毫不相让之间,有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来。 “锵!” 果不其然,突然从虚空中,一只金铁般的大手突兀的冒了出来,朝着千云生抓去。 不过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竟然在半路上被一个酒葫芦和一柄折扇架住。 “老二、老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催命鬼面容更冷,逼视着将他挡住的薄情书生和酒癫子,一时间暴跳如雷。 而薄情书生却唱起了白脸,颇有大局观地道摇头道:“老五,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再说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嘴上说说就是。舞刀弄枪的,是嫌笑话还让旁人看的不够多吗?” 他这话表面是在斥责催命鬼,实际上是连千云生也骂了进去。 千云生听了薄情书生这话,则冷冷一笑。他这会假意面容阴沉的盯着催命鬼,摆出一副这事绝不会善罢干休的样子来。 而酒癫子则在一旁不知是劝架还是拱火,哈哈一笑地道:“老五,我这是为你好,我怕你出手也就是算了,到时候却打不过人家,何必自取其辱!” “你......哼!” 酒癫子这话一出,顿时催命鬼面色更加难看。 不过一方面现场看样子已经不可能打得起来,另外其实催命鬼也并是真的想打。 因此他干脆住了手,冷哼道:“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罢了,也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千云生既然对于对方已经起疑,自然毫不相让地冷笑道:“还不知是谁在装神弄鬼,你要是心中没鬼,何必怕我算完?” 催命鬼眸色一沉,刚想继续说话,就听得聂三娘在一旁打圆场道:“行了行了,老五你不爱听,不听就是。被你这么一耽误,这半个时辰可过了一半,回头都问不了几个问题了。” 说完眼神中带着一股湿漉漉的烟火气,嗓子软腻腻的朝着千云生笑着道:“黑面你是不知道,老五就是个粗人,但你要是说他是什么幕后黑手,那可真是冤枉他了。” “在云海城谁不知道,冰姐姐对男人可是不假辞色。这个老五就算想要混进冰姐姐的洞府来,照我看啊,那恐怕也是殊为不易!” 聂三娘这么一打圆场,千云生也借坡下驴收回了目光。 毕竟对他来说,其实他的目的也只是先弄出点冲突,制造出他和催命鬼不合的假象就行了。 其实他现在也不想立刻就和催命鬼动手,否则众目睽睽之下,还会将黑泽妖龙暴露出来。 因此他轻哼了一声,对于催命鬼根本就不再理睬。 至于催命鬼那边,他见聂三娘给他使了个眼色,知道今天让他来搅局的目的已经达到。 因此也冷笑一声,盯着千云生一拂袖袍,又撂下一句狠话地道:“小白脸一个罢了,也就亏得你们信他。” “要我说啊,这接二连三的怪事,都是他来了之后发生的。因此最有嫌疑的反而就是他,你们别的人不查,也得好好将他查查!” 说完转身就走,直接就飞出了洞府没了踪影。 千云生见催命鬼离开,对着众人冷笑道:“我倒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反正我也不耐烦管这些事情。” “我来前师尊就曾有命,让我好好的将生魂液的事情弄好,别的事情尽量不要参与太多。” “要不此事诸位自去查问,我就呆在云海城中。要是诸位觉得我有什么嫌疑的,也可以来找我,但问不妨!” 千云生这么一番以退为进,反而让众人都面色有些尴尬。 其实就算薄情书生和聂三娘的心中早就有此想法,否则也不会故意安排催命鬼弄出这么一出闹剧出来,但是他们既然唱得是白脸,自然表面上还是得端着。 至于笑头陀更是长笑道:“黑面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冰仙子这里一看就是熟人动手。虽然你跟她有一面之缘,但我听三娘说,似乎过程并不算太过愉快。” “再说你这些天都在云海城中活动,见过你的人也不少,想来这些都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我觉得其实老五也不见得就不知道这些实情,只是他这人一时话赶了话罢了!” 笑头陀说完,薄情书生也点了点头道:“大家还是要团结一致才是,行了,目前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继续吧!” “对!” 薄情书生这么一提醒,让众人都反应过来继续盯着千云生。 其中聂三娘抓紧时间道:“我问一个关键问题,那冰姐姐到底是何人所害,不知能不能问出什么消息?” 千云生点了点头,刚才一番冲突已经让他有了方向,让他准备回头重点就开始调查这个催命鬼。 因此现在来说,既然试探众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乐得把话说得再云山雾罩一些,保持住自己的神秘形象。 再说空空儿那边也是希望千云生能低调查案,不要过度刺激对手。否则万一对手这边不管不顾的立刻发动,对于他们其实也不见得有利。 因此他又装模作样的拨弄了半天后道:“诸位请看,此乃是一个忠字。” “忠字所谓其心在中,乃是配位之兆,看来我云海城的内部倒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若要是这么看的话,很有可能害这冰仙子之人,恰恰是来自我云海城之外了!” “哦?” 千云生这话说完,见众人表情各异,心中偷笑,暗道自己搅乱众人视线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刚准备继续再进一步说一说自己的想法,把水搅再浑一些。 只见得突然冰仙子的洞府内,就像是平地刮起了一阵大风似的。把摄魂幡下所有的灵砂全都被吹起来不说,就连围在四周的黄纸符箓也都突然“哄”的一下烧了个干净。 而本来悬浮在灵砂之上的摄魂幡,这会也缩了回来,如流星似的重新飞回到他的体内。 千云知道,这应该是时辰已到,所以阿古和黑泽妖龙才假意弄出了个事情结束的样子。 于是摇了摇头道:“诸位,看来半个时辰已经结束。诸位还想再问什么,就要等七天之后才可以再问了。” 正文卷 六七六 群聚黑魔岛 水镜之内,催命鬼对着再一次聚首的两人冷笑出声地道:“这一次咱们闹完之后,我就不相信黑面不来找我。” “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以逸待劳,直接将他拿下。” “反正是他来找我,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我也有说道。你们记着等我的消息,随时过来增援就是!” 聂三娘无聊的剔了剔指甲道:“这一次咱们要是能将这个黑面拿下,再加上袁蛇神和冰仙子也都搞定,到时候还能威胁我们的人就不多了。” “回头等这件事情一了,我们的重点就要放到怎么想办法隔断给空空儿传递消息上去。” 催命鬼也赞同的点头道:“还是那个猎命太不给力,迟迟弄不来黑面的靠谱消息,否则也不用我们单独动手,直接撺掇着大家一起将他拿下多好。” 听了催命鬼不甘心的言语,薄情书生在水镜的那一头也微微一笑。 只见他那薄薄的嘴唇扯出一道幽幽的弧线,桀骜的脸庞露出一丝冷意来,哼声道:“行了,不用抱怨了,反正掌旗使大人那里已经下了严令,这个黑面必须死。” “虽然我们没让他们狗咬狗一把是有些可惜,但执行掌旗使大人的命令更为重要!” 说完朝着聂三娘问道:“对了,掌旗使大人那里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老大的情况怎么样了,能不能顺利拿下?” “若要是掌旗使大人能在封印南明离火之前让他现身,那我们成功的几率可是又能大增,这件事情的利害你得让掌旗使大人明白。” 聂三娘伸了个懒腰,露出妙曼的腰部曲线,满不在乎地道:“掌旗使大人既然亲自出手,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反正凭着掌旗使大人的‘牵丝为戏’的神通,咱们时不时让老大在水镜中出现出现,想来短期内都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倒是这个夏公候有些棘手,他实力强悍不说,还暂时不会出老巢一步。上一次我去,还看到他的洞寰福地又上了个档次。咱们短期内想要将他拿下,倒是比冰仙子的难度更大啊!” 薄情书生摇了摇头道:“咱们人手有限,先集中全力对付这个黑面就是。” “这个夏公候咱们就先放他一马,反正他实力虽然不弱,但暂时可没什么行动力。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没办法有什么实质行动。” “回头等到大事鼎定,他就算想要有所作为,单枪匹马的也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现在老大和冰仙子既然被我们拿下,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 “等我们再把黑面杀了,剩下来的几个想来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回头等到封印南明离火的时候,让他们给空空儿陪葬就是!” 薄情书生这带有杀气的话一说完,聂三娘倒是皱了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这个黑面我看到是颇为难缠。” “尤其是他这一手扶乩之术,万一我们的布置要是被他算出些什么,他因此不肯上当可怎么办?” 薄情书生书生倒是不太在乎的冷冷一笑地道:“我看他那扶乩之术倒也尔尔,竟然会算出威胁我们十大恶人的在云海城之外。” “就他这个本事,凭着我们的布置,我觉得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更何况咱们这次用的乃是守株待兔的计策,就等着他送上门来。他就算是能算出些什么,最多也就是觉得黑魔岛之行危险度极高。” “但是你觉得他会因为危险度极高,就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吗?” “就是!” 薄情书生话音未落,催命鬼也嚷嚷道:“三娘你可别涨他人的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 “别说我们在黑魔岛里的诸多布置,绝对能让他大吃一惊。” “就是你们两个随时会来救援,凭着咱们三个里应外合,就不可能让他逃了去。” 聂三娘眉毛一扬,对于催命鬼这种吵吵的态度语气略带不满地道:“老五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过分自信的毛病我看得改改。” “这个黑面上次和冰仙子动手,两人用的虽然只是傀儡,但那本事我看也绝不能小觑。” “至于后来和我的猰貐小宝贝比拼脚力,到现在我也还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赢的,这更加说明你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虽然咱们联手将冰仙子拿下你出力不小,但这个黑面我觉得和冰仙子可完全不同。他这人阴险狡诈,还实力颇强,要是你还是抱着对冰仙子的态度,我怕你搞不好就要吃亏。” 谁知催命鬼毫不在意的一挥手道:“诸位难道忘了,咱们这黑魔岛中的布置,不少可都是掌旗使亲自安排的。” “我现在就怕他不来,他若是要来的话,咱们绝对能让他大吃一惊!” 谁知这次薄情书生倒是站在聂三娘一边地摇头道:“那也不能不小心,我总觉得这个黑面办事往往出人意表,特别会在你意料之外出手。”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对于这个黑面,我们倒是所知甚少。不要回头咱们钓鱼不成,反而被他将你这饵给吞了。” “行了,今天就先商量到这。老五,你还是再去仔细检查一下岛上的布置,务必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 黑魔岛外,千云生躲在半空中仔仔细细的把这座黑烟滚滚的小岛看了个遍。 然后转过头来对着空空儿笑着道:“还真是如你所说,这个黑魔岛看似普通,但实际上看来里面大有文章!” 空空儿满不在乎的嘻嘻一笑,眉毛一耷,从脖子后面搓出两团黑泥,边搓边满意地轻笑道:“也就是对你有些棘手罢了。” “他就算是把黑魔岛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对于我空空儿来说,却是也不够看。” 千云生对于空空儿的自信倒是毫不怀疑,而是微微一笑地道:“估计这个催命鬼打死也不会想到,他这次面对的敌手不是我,而是你。” “恐怕他绝大多数布置,还是针对着我所准备的呢!” 空空儿昂起头来,冷哼道:“他们以为我空空儿是个缩头乌龟,殊不知我早就等着给他们一个惊喜。” “行了,你既然看了个明白,咱们就赶紧动手吧!” “这一次他们竟然杀了冰仙子,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了。我还真是好奇,这些人的背后究竟都是何人,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千云生暗道,这还是不是你喜欢游戏江湖,不高兴努力修炼,到现在还是个元婴,才让别人起了觊觎之心。 若你现在哪怕是个炼虚,甚至修为更高,恐怕你的那些手下想要背叛你,就得认真掂量才行。 自己是资质一般,所以修炼速度极慢,晋级个元婴都要花十年的时间。你这么好的资质,听说晋级元婴只用了半个月,结果到现在也依然还只是一个元婴,真是白瞎了你这么好的天赋。 不过这话千云生只会在心里想想,空空儿要是炼虚修为恐怕也不会求助于他。 搞不好他杀了向杀还会让他成了空空儿的敌人。 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奇妙,敌人和朋友往往就是在一念之间。 于是他摇头笑道:“这个催命鬼最不该的,就是觉得自己守着的黑魔岛固若金汤。” “这一下咱们倒是可以好好瓮中捉鳖一把了!” 空空儿也摩拳擦掌的嘿嘿一笑,对着身后跟来的猎命道:“这一次你的表现很好,就跟着我一起下去吧!” 猎命没想到这一次空空儿竟然准备亲自指点于他,不由得一阵激动。 要知道空空儿虽然修为不高,但那家学却是一等一的。尤其是蹑迹潜行方面,他愿意指点猎命几手,不知道能帮着他少走多少弯路。 他知道这是空空儿对于他忠诚的奖赏,因此心中感激更甚。这让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哪怕粉身碎骨,要保护好恩公子。 只见他对着身边的笑头陀和酒癫子点了点头,又对着千云生抱了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就毫不犹豫的跟着空空儿一起朝着黑魔岛潜了过去。 正文卷 六七七 致命的缺陷 随着空空儿和猎命潜了过去,笑头陀和酒癫子也有些紧张起来,纷纷探头朝下望去。 看来空空儿虽然水平很高,但是元婴修为还是让他们有所担心,因此都准备万一事有不谐,就立刻出手相助。 反倒是千云生对空空儿更有信心,再加上有黑泽妖龙看着,他就更加轻松。因此他看着笑头陀和酒癫子有些紧张,心中好笑的和问心珠他们商量道: “咱们拿下催命鬼后,还得赶紧想办法突破他的心防。最好是能兵贵神速,趁着他的那些同伙反应不过来,我们就把事办完。” “这样一来,回头就能更加方便我们顺藤摸瓜下去,对于这件事情,你们可有信心吗?” 问心珠想了想道:“我和阿古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要能突破心防,剩下的事情自然不愁他不开口。” “不过空空儿的偷心之术真有那么神奇?这可是一个化神修士的心防,他一个元婴,能轻易拿的下来?” 千云生自从上次被偷的事情之后,对于空空儿倒是有莫名的信心,于是笑着道:“这件事情倒是简单,我们只要看他是否能成功将催命鬼拿下,想必剩下的事情就不会是什么问题。” “关键还是咱们这里,不能到时候掉了链子。” 阿古则好奇地道:“咱们现在就出手对付这个催命鬼,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毕竟你刚和对方起了冲突,对方这会的警觉性应该最高。” “现在行动的话,搞不好事倍功半,万一失手还会惹来一身骚。” “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再等一段时间,等对方放松了警惕之后,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千云生则微微一笑地道:“奇为正之正,正亦奇之奇。” “正是因为连你都这么想,所以这个催命鬼才想不到我会马上过来。他大概还会觉得,起码我也得先对他了解一番,踩一踩点什么的,才会动手。” “但是他绝对想不到的是,我这边早就已经和空空儿有了联系。他以为我会对他陌生、不熟悉,实际上通过空空儿这些对我们早就已经不是问题。” “现在情况是,我们对他已经颇为熟悉,而他却对我们所知有限。” “因此我们现在动手,恰恰才是兵贵神速之举。反而拖延的久了,他就会对我们熟悉起来。因此越早动手,才越对我们有利!” “再说了,恐怕他更加打死也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是空空儿亲自出手对付他。”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地道:“所以你们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们越早动手,反而越会打他一个猝不及防。” 他这里话音刚落,就听着黑泽妖龙沉声道:“主人,空空儿他们已经潜进去了!” 千云生连忙朝着黑魔岛望去,看到空空儿带着猎命并不急着朝着黑魔岛的中心而去。 反而是悄然转了个弯,才朝着岛侧的一个不起眼的边缘处,往岛底的海中深处钻去。 千云生看着空空儿和猎命的身手,服气的点了点头,叹气道:“这个空空儿虽然只是元婴,但是看潜行的身手甚至比猎命还要厉害。” “看来咱们上一次输给他输得并不冤。” 黑泽妖龙则盯着空空儿和猎命的身形,也不得不哼声道:“上次咱们吃过了苦头,这一次倒是要轮到催命鬼了!” 千云生闻言微微一笑,就听着酒癫子有些不解的问笑头陀道:“为何恩公子他们不是朝着黑魔岛内部潜入,反而是潜到了岛下?“ 笑头陀哈哈笑道:“老十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催命鬼经营黑魔岛多年,恐怕早就已经把整个黑魔岛都经营的固若金汤一般了。” “因此一般的方法除了水磨工夫,想要骤然奏效可是不易。” “但是我估计催命鬼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这个黑魔岛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说完一指岛上的黑烟道:“恐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平时看着习以为常的黑烟,会成为对付他的利器!” 笑头陀这么说完,酒癫子有些才恍然过来,笑着道:“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笑头陀见酒癫子恍然过来,哈哈道: “催命鬼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就算他的黑魔岛再固若金汤,但是只要这些黑烟能穿梭其中,那这些黑烟恰恰就是指路的明灯。” “你别看这个黑魔岛看似有很多的布置,只要他不禁住这些黑烟,咱们自然就能顺着这些黑烟将他的布置看个通透!” “而且不仅如此,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黑烟弥漫整个岛上,虽然平时是黑魔岛的一大掩护。但是若要是我们潜入到黑魔岛的根部,在冒出黑烟的地方做些手脚。” “等到催命鬼真正反应过来,那可一切都迟了。” 千云生听了笑头陀的言语,微微一笑的拿出几枚黑漆漆的药丸,递给酒癫子道:“这是胡家炼制的‘魂清无梦’。” 我已经给空空儿带进去了一些,回头让他把这个药丸点燃,混进黑烟之中,岂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催命鬼做一个长久的好梦了?” “反正这次的药丸我带足了分量,八颗十颗不够,我们就给他来个三四十颗。别说一个催命鬼,就是十个催命鬼咱们也可以轻易将他撂倒。” “这个黑魔岛上要是没了主人,再有更多的布置,又有何用?” 说完笑眯眯的将那黑色药丸递给酒癫子观看。 酒癫子将那黑色药丸拈了一颗过来,放在鼻头猛嗅了一下,立刻大喜地摇了摇头道:“不错不错!倒是极为够味!” “咱们这一次给这个催命鬼多来几颗,别说他是个人,哪怕他就是头神兽,也得乖乖的没了脾气。”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催命鬼大概还以为我会强攻他的黑魔岛,还憋着什么坏要给我下套。” “我们这一次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 千云生这么说完,笑头陀也哈哈道:“不错、不错,咱们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哈哈,能把人阴死,我笑头陀倒是欢喜!” 酒癫子倒是目露凶光地道:“回头这个人你们可别弄死了,我还要好好审问他一番,听他亲口说说,为什么会背叛恩公子!” 他们正这么说着,就见得猎命兴奋地飞了回来,激动地道:“成了!这个黑魔岛的下面虽然也被催命鬼团团护住,但是还是给我们钻了进去。” “现在恩公子已经开始点燃了‘魂清无梦’,他让我回来通知诸位,我们这边也可以开始准备动手了。” 千云生点了点头,将魂清无梦的解药给大家发了,自己则也含了一颗在嘴中。 然后让他们躲在一旁为自己掠阵。 自己则长笑一声,飞了出去,飞到黑魔岛前,指着黑魔岛大骂道:“催命鬼,你爷爷今天来看你来了,乖孙子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正文卷 六七八 再战催命鬼 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不一会儿,黑魔岛上浓密的黑烟就朝着两边分开,从中间露出催命鬼那金刚般的脑袋来。 千云生见催命鬼露出身形,抚掌大笑道:“乖孙子,你倒是听话,来来来,还不快跪着过来将你爷爷乖乖的给接进去。” 催命鬼也不服输的骂道:“我当是什么狗一样的在外面吠,原来是你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 说完目光一冷,哼声道:“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来。我这黑魔岛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处,你就等着将小命留下来吧!” 说完只见得“忽、忽”数声,整个黑魔岛就像是一口煮沸的大锅似的,无数如墨般的黑箭就朝着千云生泼头盖脸的射了过来。 原来前面催命鬼正照着薄情书生的要求,在岛上检查准备的事宜。因此千云生这边稍一呵骂,他就浮了出来。 再加上他正好检查到这万箭归宗的位置,因此毫不犹豫的就发动出来,想要给千云生一个下马威尝尝。 千云生这边见催命鬼一言不合就发动阵法,也长笑一声,大喝道:“来得好!” 只见得他催动着摄魂幡从身后飞了起来,一下子整个幡面就猎猎张开,四大化神、十二元婴全都在他的身后浮现出来。 随着这些魂魄全都飞了出来,顿时间整个天空简直就像是布满了讨伐叛逆的天兵似的。而随着千云生这边做好准备,他看着那些飞射而来的黑魔箭,也大喝一声地道: “破!” 而随着千云生的这么一指,就见得半空中已经涌出的无数魂魄,就朝着那根根黑魔箭电射而去。 这些魂魄一接近飞射而来的黑魔箭,立刻各展手段的将这些黑魔箭抓住或者拖住并纷纷消耗掉。 只见得有些魂魄变成了一柄柄大钳,咔嚓一声就将那黑魔箭剪断。 还有些魂魄则变成贪吃的饕餮,只见它们变出狰狞的本体出来,对着飞射而来的黑魔箭大口一吸,就把这黑魔箭直接吸散,彻底的吞进了腹中。 另外一些魂魄则看似极为惊恐的被黑魔箭射为两段,不过很快的就又笑嘻嘻的重新组成了新的身体,又再一次向前将黑魔箭拖住。 随着两人这么甫一交手,立刻间半空中的战况,就变得无比的激烈起来。 催命鬼见一时间黑魔箭奈何不得千云生,冷哼一声,大手一招,就从黑魔岛的深处招出点点猩红的火光,含在手上,蓄势待发。 一边指着千云生大骂道:“老子看了半天,发现你来来回回也就一杆破幡而已。看老子待会烧了你这破幡,看你还能有什么可得瑟的!” 说完只见得用手一招,顿时宛如天雷勾动了地火似的,从黑魔岛的深处发出了几声闷响。 随着这几声闷响的,就只见从黑魔岛上射出的黑魔箭,竟然带着丝丝的炎气。甚至稍一有魂魄靠近箭矢,就会被新射出的黑魔箭上的炎气“忽”的一声点燃开来。 千云生目光一厉,知道别看现在大家打得激烈,其实还是在互相试探的阶段。 因此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掏出一个酒葫芦出来,咕噜咕噜将酒葫芦里最后的一点灵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倒转葫口,对着黑魔岛所在的海域猛然一吸。 霎时间只见得宛如长鲸吸水似的,无数的海水被这酒葫芦吸了上来,然后再被千云生一指,喝道:“去!” 只见得那酒葫芦的葫口再猛然一转,霎时间宛如下起了一阵瓢泼大雨似的,立刻就将黑魔箭上的魔炎浇灭。 催命鬼目光一缩,冷哼道:“如意芦!你跟酒癫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千云生神秘一笑,哈哈道:“一个酒友罢了,还不看招!” 说完只见得他再一次掉转如意葫芦,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只见得刚才无数将黑魔箭的魔炎浇灭的海水又猛然一合,变成了数十头张牙舞爪的水龙,就朝着黑魔岛上扑去。 “来得好!” 催命鬼眼前一亮,他本就要将千云生吸引到岛上拖住,这样一来回头才好跟薄情书生、聂三娘一起里应外合动手。 因此他见千云生冲了过来,先是大吼一声,浑身金光灿灿,宛如从岛上升起了一轮明日似的,就朝着那数十头水龙扑去。 只见得这一道道灿烂金光,宛如一条条锁链将这些水龙捆住,直接就在这些水龙的呜咽声中,将其剿灭为无形。 不仅如此,催命鬼一边剿灭这些水龙,一边还大笑道:“雕虫小技,就这点本事,还不快纳命来。” 千云生这边的攻势乃是配合着空空儿的魂清无梦,因此虽然催命鬼使用激将之法,但是他却并不急着攻进黑魔岛里。 反而轻轻一点摄魂幡,将真正的魂魄大军招了出来充作先锋,由阿古领着,冷笑的朝着黑魔岛一指道:“杀!” 霎时间,只见得冲天的怨气直冲霄汉,无边的魂魄宛如一条源源不绝的死亡洪流,仿佛毫无止尽的从摄魂幡中冒了出来,朝着黑魔岛冲去。 一瞬间,随着摄魂幡中的怨气涌了过来,就连催命鬼都差点一阵恍惚,他似乎看到的不是无边的魂魄和怨气。 反而是毫无生气的鲜血、残肢断骸的躯体,一道道浓郁的死气宛如纠缠不休的怨灵,在他的眼前翻滚、尖叫、哀嚎..... 死亡这会似乎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种家常便饭,沾满肉屑的刀锋、满是血污的甲胄,还有那生生被踏进泥污的红缨和破旗,无不在向他倾诉那永恒的哀鸣。 “不对!” 催命鬼一个机灵反应过来,虽然他是要诱敌深入,但是诱敌深入是一码事,被别人打得招架不住又是另外一码事。 因此随着他清醒过来,看到因为刚才他一阵恍惚,竟然被对方的魂魄大军在一头硕大的灵鬼的带领下,真的侵门踏户的闯将进来,还是面容一沉。 而千云生虽然看着阿古带着大军冲了进去,也轻轻一叹。 自从自己成功晋级了元婴,将摄魂幡拿来自用之后,阿古就没了趁手的兵器。 到现在他还是抓着数百个魂魄聚合成的大棒,虽然看似挥舞的虎虎生风,但实际上和真正的魂兵比起来,不管是实用性上还是变化上甚至强度上,都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看来得想点办法,给阿古寻觅一件靠谱的魂兵才行!而且这件事情看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不能再拖的时候了。” 千云生正这么暗暗的计较着,就见得催命鬼那边先是怒吼一声,杀灭了不少千云生的魂魄,然后又假意顽抗了一番,才朝着黑魔岛的深处退去。 正文卷 六七九 空空儿出手 千云生见催命鬼朝着黑魔岛的深处退去,微微一笑。 他一面假意大笑,冷嘲道:“一个鸟人罢了,也敢在我面前呱噪。且看我将你这鸟岛掀翻了过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腌臜货色!” 一边骂,一边就要假意抢将进去。 而大概催命鬼也巴不得千云生赶紧进来,因此边退还边嘴硬道:“我看你也就是个嘴上长了个屁眼的,下半身却是个娘们的泼材!” “老子这里也是你敢随意来撒野的?来来来,待俺取了兵器来,大家再来战三百回合!” 其实他们两个在这里一通对骂,催命鬼不知道的是,笑头陀和酒癫子两个跟着猎命一起,趁着千云生将黑魔岛外的大阵打破,早就悄悄潜了进去。 而千云生这里,表面上作势要进,但是催命鬼和他骂了半天,发现对方磨磨蹭蹭的,却还是没有踏进来一步。 其实这也是合该催命鬼倒霉,千云生冲过来的时候,他正好不在水镜边上,恰恰正好在检查阵法,因此根本来不及通知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 催命鬼本来想着的是,先浮现出来,将千云生稳住,甚至诱入岛来,然后再去通知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不迟。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岛内岛外骂了半天,除了一些阴魂冲了进来,反倒是正主迟迟却不进来。 这让他不由得暗暗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去通知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了。 不过现在他要是退得太快也容易惹起对方怀疑,因此他还得假意又冲出去和千云生大战了几个回合,才又缓缓的朝着内部退去。 而千云生则在心中估量着魂清无梦的时机应该差不多了,再加上猎命和笑头陀、酒癫子三个估计也已经到位。 因此等着催命鬼再一次冲出之际,自是不肯再将他放跑,而是紧紧的咬着对方,朝着黑魔岛内部冲了进来。 催命鬼见终于把千云生诱了进来,也不由得大喜。 只见他稍一虚晃,就要将千云生诱入杀阵之中。谁知道千云生虽然入得阵来,却立定脚步,根本就不移动分毫,反而将摄魂幡展开,任由着幡中的魂魄在阵内乱撞。 他自己则谨守自身对着当面的催命鬼冷笑道:“阁下现在就是一只瓮中老鳖罢了,还不束手就擒?等爷爷我将你这孙子捉了去,可就不是你轻易磕头求饶就能放过的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 催命鬼几次三番的诳不动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过来,对方根本不会轻易吃他的晃点。 他这会也不敢随意朝里退去,他就怕千云生见势不妙,一个闪身就撤了出去。 因此一边乱骂,将千云生稳住。一边干脆将整个护岛大阵修复过来,务必要将千云生困住。 因此只听得他高声道:“该死的杀才,没你娘的鸟性!也不知哪里钻出来的野狗敢来扑复你家老爷!” “今天你就是那天不盖、地不载、该剐干净了的贼。老爷我就费些手脚,让你重认得遍你的爹娘!” 说完只见得又一阵浓厚的黑烟卷起,就要将千云生的后路截断。 千云生正巴不得他调动起更多黑烟起来,这样一来这魂清无梦才会发挥的更快。 因此一边将摄魂幡舞得更急,一边假意不知道催命鬼的想法,反而更朝着更里面闯将进来。 他边闯还边调侃道:“说了那么多,我看你也就是个拔了毛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而已。” “爷爷我站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你能咬了你爷爷的鸟!” “行了,再不快快投降,那爷爷说不得只得费点事情,打得你脸上开染坊!” 说完连问心珠也祭了出来,务必就是要让对方吸引对方多调动些黑烟,沾染些魂清无梦来。 而催命鬼那里虽然不明白千云生的想法,但是显然他也看出一些苗头。他发现千云生嘴上骂得凶,但实际上行动上却颇为谨慎,甚至有些缓慢,似乎并不怕自己跑了似的。 因此他也有些反应过来,一边高声骂道:“你这贼牵头的小狗,含鸟猢狲的东西,也就敢站在这里吹牛!” “既然你不敢朝前一步,爷爷我就先回去睡上一觉。待你这个怂了胆的把胆子捡了回来,爷爷我再来与你掰扯!” 说完作势就要往回退去。 千云生虽然不知道他要退回去做些什么,但是想来空空儿他们应该已经就位,因此拍掌笑道:“没了命的衰鬼,爷爷我喊你三声,你要是还能站得住,爷爷我就跟你姓如何?” 催命鬼听了对方这话,刚要再重新骂回去,突然只觉得灵力一滞,不由得暗暗心惊,暗道自己难不成是中了对方的毒手不成? 他越这么想着,越不肯再跟千云生对峙。一边偷偷提气,一边果断的一转身,就朝着自己的老巢奔去。 千云生一时间也不肯定对方是不是已经中招,因此他先是将问心珠护住自身,正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追击的路线。 就见得酒癫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对着千云生一拱手,嘿嘿一笑地道:“这个贼人已经中了魂清无梦,想来也逃不了远去。” “恩公子已经追了下去,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他怕你急于追击中了对方的圈套,反而有失,因此特地让我来通知于你。” 千云生听空空儿已经出手,自然放下心来,笑着道:“没想到这个催命鬼别的本事没有,把黑魔岛倒是经营的有声有色。” 说完啧啧道:“我看着岛内的布置,这里面阵中套阵、阵中嵌阵、阵中环阵。要是我们不明所以,只会一味强攻的话,搞不好还真得中了他的道去。” 酒癫子也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道:“是让他成了点气候,要不是恩公子手段高超,恐怕咱们也没这么容易就能偷进去。” “行了,既然这样咱们也就不急于一时,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既然有空空儿愿意出手,千云生自然乐得少花些力气。 因此他干脆将魂魄也全都收了,并把黑泽妖龙也派了出来,盯在外面,防止被催命鬼不小心逃了,或者外面有什么人恰好路过发现这里的异常。 自己则和酒癫子两个,干脆顺着空空儿打开的通道,开始一处处的搜刮起来。 果不其然,他们刚忙了半天的时间,空空儿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只见得猎命将千云生请了过去,就看到大堂上空空儿正拎着昏迷过去的催命鬼,脸色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到千云生走进去了之后,摇了摇头,将手上的催命鬼丢给千云生道:“我已经将他的心防打开,你试试看还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吧!” 正文卷 六八零 营救袁蛇神 千云生等着阿古和问心珠一起将催命鬼审问完,他当即也皱起了和空空儿一样的眉头,干脆大家凑在一起商量起来。 只听得酒癫子有些郁闷地道:“这下麻烦了,没想到袁蛇神竟然也被他们拿了下来。十大恶人最厉害的几个都在他们那边,咱们这会可是落在了下风。” 空空儿也收起了惫赖的表情,沉声道:“袁蛇神是我们这里的最高战力,要是他也被拿下的话,这一进一出,咱们可不仅仅是损失了一个人这么简单。” 笑头陀也哼声道:“这个该死的催命鬼,竟然关键的信息还搜不出来。我们到现在也只知道有一个掌旗使,甚至连他什么来路也不知道。这要如何定计,倒是有些麻烦。” 千云生见大家有些发愁,反而打气地道:“起码我们已经知道了咱们这里有哪些人,还有哪些人已经背叛了我们,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最关键的是,我们已经摸到了整个事件背后的蛛丝马迹。” “虽到现在为止,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们还没彻底的搞清楚,但起码我们也有了方向。” 他正这么说的,突然脑子中闪过了一道灵光,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有些兴奋地道:“既然他们只是暂时抓住了袁蛇神,但还没有将他降伏。 “那我们可不可以想想办法,将他营救出来。这样一来,岂不是能大大的挫伤对方的锐气?” “把袁蛇神营救出来?” 千云生这么一个大胆的计划说完,众人均都眼前一亮。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也暂时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因此边组织思路边说道:“诸位想想,我们今天的这次行动,倒是意义重大。” “首先我们已经知道了敌人到底是谁,但对方却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相关的信息。”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不明之处,但起码这个催命鬼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张好牌,值得我们好好利用。” 猎命也在一旁有些庆幸地点头道:“还好我们兵贵神速的将这个催命鬼拿下,让他来不及将消息传送出去。否则万一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得了消息,恐怕我们立刻就要跟他们摊牌动手了。” 千云生也赞许地道:“没错,既然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将这个催命鬼拿下,那现在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值得好好利用的优势。” “我这里有一门法术,可以将这个催命鬼变成我的鬼傀。如果能成功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作为反间,帮我们刺探出更多敌人的消息来。” “尤其是袁蛇神的位置、当下情况等消息,完全可以作为我们刺探的重点。万一有所收获,那我们就可以具体筹划的营救袁蛇神的方法来。” 千云生这番说法让众人都有些意动,酒癫子补充道:“也可以多刺探出一些这个掌旗使的消息,若要是我们能成功拿下这个掌旗使,那也是一大胜利。” 酒癫子这话说完,千云生也赞同地道:“没错,所以我们现在最为关键就是,可以利用这个催命鬼来麻痹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他们,给我们刺探消息和营救袁蛇神争取时间。” 笑头陀也哈哈笑的补充道:“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夏公候也是我们的人,那我们完全可以马上通知到他。一方面是让他小心,同时也可以凝聚我们这边的力量。” “至于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两个,我们就让他们再蹦跶几天,要是能将这个掌旗使搞定,还愁他们两个拿不下来?” 空空儿听大家说了这么多,也颇为满意。不过他最关心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对着自己人的。 只见他朝着千云生问道:“这么说来,黑面你也愿意加入我们,一同对付这个掌旗使了?”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想了想笑道:“目前看来虽然敌人占了先手,但咱们这边也不是没有胜算。” “既然敌人不是不可战胜的那种,那就值得我试上一试了!” “好!” 空空儿恢复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模样,轻笑道:“这件事情倒是越来越好玩了,那咱们就好好陪他们来上一铺,看看到底是谁敢来我东海撒野。” 众人见空空儿斗志昂扬,也都兴致高涨起来。 只见得笑头陀抢先分析道:“目前看来,对方准备动手的时间,乃是在封印南明离火之时。” “时间上对我们来说还算有利,我们还有数月的时间可以筹划。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等到封印南明离火之时,就可以直接在这之前发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酒癫子则朝着千云生细问道:“刚才黑面你说,可以将这个催命鬼变成你的鬼傀再实行反间之计,不知具体要怎么做?” 千云生经过大家的讨论,这会已经有了些想法,他微笑着将阿古招了出来,指着它道:“我手上有一只灵鬼,完全可以用它来占住催命鬼的躯壳,并代替他的行动。” “想来只要不动手,甚至不给他们碰头的机会,让他们只用水镜联系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这样一来,虽然这个催命鬼的神魂中被下了禁制,不少东西根本搜不出来。” “但我们可以借用催命鬼的这个身份,利用现在已知的线索一点点去问。这样有心算无心的话,想必也能给我们从中问出不少有用的消息出来。” “不管我们能问出多少消息,都是对我们行动的极大帮助。” 猎命也目光一闪的在一旁出主意道:“有意思,至于怎么不让他们碰头,我倒有个想法。” “我们完全可以再过个几天,等我们准备好了,还可以假模假样的再攻一次黑魔岛。然后让催命鬼借口我们这次的进攻受了重伤,来拖延碰头的时间。” “这么一来,起码短时间内,都不虞会被他们看破了。” 猎命这个主意倒是令众人都赞叹道:“咦,这个方法倒是不错。” 甚至千云生还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他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那我甚至可以借着这次进攻黑魔岛,假意和催命鬼拼个两败俱伤。” “这么一来,我也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表面上离开东海,实际上却潜伏下来。” “只要我们能让他们相信我已经离开东海,想来就能让他们对我们的实力,再有一个误判。” 笑头陀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个方法倒是阴险。不过就我们现在的实力,满打满算,想要营救袁蛇神还是有些不够。” “毕竟对方那个掌旗使既然能一招将袁蛇神制住,还给催命鬼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说不定很有可能是一个炼虚。” “而且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最为棘手的是,还不能悄悄的将袁蛇神营救出来。否则对方极有可能会怀疑,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因此我们如果要救,最好的情形还是得装成是偶然为之,事起仓促的情况下的无心之举。” “但这么一来的话,就要求我们起码在当时那一刻,必须有足够能压制住对方的力量来才行。” 笑头陀这话顿时令千云生也有些皱了皱眉道:“这确实有些棘手,虽然我的黑泽妖龙也有炼虚修为,但若要是能不暴露最好还是先不暴露。” “而且就算实在万不得已必须要使用黑泽妖龙的话,两个炼虚比拼起来,不说我们这些化神和元婴都有些不够看。” “万一我的黑泽妖龙压制不住那个掌旗使,或者就算我们能打赢对方,但对方宁愿将袁蛇神杀死也不给我们营救的机会。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咱们还必须要慎重筹划才行。” 谁知道千云生将这层顾虑说了出来,空空儿倒是想到了什么,轻松一笑地拍掌道:“这有何难,我倒是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正文卷 六八一 将计来定计 众人没想到空空儿如此胸有成竹,于是都朝着他望了过来。 空空儿见众人都露出不解的神情,轻笑着道:“难道你们都忘了,对方既然身为炼虚高修,背后搞不好还有更庞大的势力。但为何不肯直接杀将过来,反而却要搞这么多阴谋诡计?” 要知道对方若是派几个炼虚,甚至更高的存在过来,恐怕都不用打,直接将我们云海城团团围住。只要是我们云海城下面的南明离火不出手,那我们也是毫无反抗的实力。 空空儿这么一说,千云生顿时反应过来,轻唔道:“这么说来,正是因为云海城有让他们忌惮的力量,所以他们才不敢造次,宁愿用这种极度缓慢的方法,慢慢渗透?” 酒癫子他们也明白过来,有些皱眉地道:“恩公子,你是说要向金龙一族求援?但咱们不是正在努力摆脱金龙一族对我们云海城的影响吗?” “这么一来,岂不是之前做的,全都前功尽弃了?” 空空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说要向金龙一族求援,但若要是我云海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邀请和我们关系好的金龙一族过来观赏,你觉得它们会拒绝吗?” 空空儿这话一说,顿时大家都反应过来,笑头陀哈哈道:“没错没错,有吃有玩,最后还有的拿,要是我笑头陀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空空儿露出得意般的神情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道:“若要是在金龙一族来的期间,咱们再凑巧将袁蛇神救出。你觉得就算那个掌旗使身为炼虚,他敢轻举妄动吗?” 酒癫子明白过来,冷笑一声地道:“也许咱们还巴不得他会出手,那样的话,搞不好金龙一族就能直接帮我们拿下这个隐患了。” 酒癫子这么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猎命问道:“不过金龙一族既贪且淫,一般的宝物恐怕还打不动它们。咱们要弄到点什么宝物,才能勾着这金龙一族不得不来呢?” 千云生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倒知道有一个地方,肯定有足够能打动金龙一族的宝物。” “哦?” 众人都朝着千云生看了过来,千云生笑着道:“我这虽然是道听途说,但想来却假不了。就是这宝物守护倒是严密,恐怕还非得空空儿你这样的本事出手才行。” 说完也不卖关子,直接用灵气幻化出一张东海的地图出来,一指道:“这里乃是之前峨山派的驻地,现在已经被改名叫了噶举山。” “这上面现在是白教驻守,听闻他们有一件传代的宝物叫: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 “若要是我们能将这件宝物偷来,想来不愁不震动金龙一族。” 众人都没想到,东海竟然还有如此宝物,不由得细问起相关的细节来。 千云生也是听当年的幽萍圣女显摆的时候详细介绍过,因此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相关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最后空空儿拍板道:“果然是好东西,那我就亲自去一趟这个噶举山,会一会这个白教法王。” “在我离开东海的这段时间,这里就拜托诸位了。大家务必要快些将袁蛇神的情况搞清楚,我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回头我们就越不好营救。” 众人都俱道:“恩公子放心,我们敢不尽力!” 大家这么一番商议完毕,立刻就行动起来。 只见得数天之后,薄情书生和聂三娘同时收到催命鬼的消息说千云生攻了过来。 这让他们不敢怠慢,立刻就从自己的存身处飞了出来。 其中薄情书生飞出之后,还没飞多久,就见得酒癫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指着薄情书生大笑道: “老二,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正好也飞了出来,倒是省了我上去敲门的麻烦。” 薄情书生自然不肯实话实说,眼珠一转地笑道:“原来是老十,不知找我有何事?” “这会正要急着去看海优参昙花开,有什么事情,你等我回来再说就是!” 谁知酒癫子倒是颇为亲切的飞了过来,和薄情书生并头道:“巧了,我也正好听说了此事,要来喊老二你一起去赏花。” “走走,既然你也有此意,那我们同去就是!” 薄情书生苦笑不得,什么鬼海优参昙花开,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这个酒癫子竟然也能搭得上话。 现在他既然话已经出口,对方也搭了上来,倒也不好立刻改口。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要是能将这个酒癫子骗到偏僻之处,然后再下手拿下,岂不是比预计的方案效果更好? 他转念至此,立刻露出一丝冷笑地道:“那倒是有些巧了,我知道的海优参昙花乃是在乌煞海附近,那里倒是有些偏僻。” 酒癫子哈哈道:“无妨无妨,只要能看到绝美的海优参昙花开,就是多走点路又有何惧?” “更何况凭咱们的脚力,也不耽误太多功夫。” 绝情书生听闻大喜道:“好,既如此,那我们就同去!” 谁知道绝情书生想的虽然挺好,结果跟着酒癫子刚飞了一半的路程,竟然猎命又钻了出来。 只见得他沉声道:“老二、老十,你们正在一起,倒是省了我再去通知别人了。快快,老五那里出事了,他和黑面打了起来,我们快去看看!” “呃....”绝情书生眉目一沉,他没想到竟然猎命也凑了进来。现在他不但在偏僻处对酒癫子下手的计划成了泡影,现在这么多人同往黑魔岛去,岂不是那边的计划也要糟糕? 不过他还没想出什么拒绝的话语来,谁知道酒癫子倒是颇为大声地道:“遭了,搞不好就是上次冰仙子的事情,这个黑面还真鲁莽!” “走走,赶紧过去劝一劝,不要让他们真的打了起来。” 这一下酒癫子和猎命都这么说,薄情书生也只能无奈的遁光一转,也跟着他们朝黑魔岛而去。 就在他们飞到黑魔岛之际,发现整个黑魔岛已经被打残了一半。而现场已经有聂三娘和笑头陀、夏公侯三个赶到了现场。 这让薄情书生有些意外,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跟聂三娘使了个眼色,不解的朝着夏公侯问道:“老僵尸,你不是现在还不能行动的吗,怎么这会也跑了出来?” 夏公侯哈哈一笑地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一次我之所以能提前行动,乃是因为我炼化了一根乱阳草,这一下倒是让老夫提前几个月就脱困而出了。” 他这么说完,又摇了摇头指着下面道:“诸位也别关心我这个老菜皮了,黑魔岛打成这样,诸位还是快看看怎么善后吧!” 正文卷 六八二 冒充催命鬼 薄情书生定睛朝下面望去,只见得黑魔岛上颇为凄惨的样子,不由得眉目一沉,他刚想说话。 聂三娘大概担心他搞不清楚状态,主动开口道:“诸位刚来,恐怕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黑面这一战和催命鬼打了个两败俱伤,听说黑面已经遁走,催命鬼也受了重伤。”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番狼藉模样就已经是战后的光景,大家看看,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善后?” 聂三娘这么一提醒,薄情书生明白了过来。他顺着聂三娘的语气道:“袁老大最近还在闭关,那么我们几个就是云海城最中坚的力量。” “恩公子当年可是好好的把云海城交在了我们的手上,我们可不能让云海城轻易的被人搞乱。” “既然这个黑面受了重伤,那咱们就分散人手四处搜搜。万一搜到了他的行迹,大家也不要客气,一起动手将他拿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成为了破坏我云海城稳定的源头。” “对!”夏公侯首先赞同地道:“现在已经看得很明白了,这个黑面就是搅乱我云海城的源头。之前我们还想着将他的幕后黑手揪出,现在看来,先把他拿下,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不过催命鬼受了什么伤势,到底重不重,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还是下去看看,万一能提供什么帮助岂不更好?” “想来帮催命鬼疗伤也不会太浪费我们的时间,应该不会耽误我们寻觅这个黑面。” 夏公侯这话说完,聂三娘立刻摇头接口道:“催命鬼刚才传了消息上来,大家又不是没有听到。他让大家放心,他自己已经立刻闭关疗伤去了。” “其实不管我们谁闭关的时候,可是都最忌讳别人打扰。更何况刚才和黑面一场大战,他可是将禁制、阵法全开,后来他又急于疗伤,依然还没有关掉。” “咱们这会闯将进去,搞不好容易产生了什么误会不说。就是那些残存的禁制、阵法什么的,也要让我们颇费些手脚。” “我看我们还是先搜寻黑面的下落吧,至于催命鬼这里,想来等他疗伤完毕,自然会出关与我们相见的。” 薄情书生见聂三娘说了这么多,也知道她担心什么。看来掌旗使的诸多布置还在下面,众人要是现在下去,搞不好还会发现什么端倪。因此也立刻赞许地点了点头,颇为支持地道: “说得没错,既然催命鬼传了消息让我等安心,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现在急着下去。” “这样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搜寻黑面的踪迹。要是有了他的行迹,不管是谁,立刻出手拿下,不要再给他随便能破坏我云海城的机会!” 酒癫子几个见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主动拦着众人不让大家下去探视,不由得相视一笑。 其实他们也就是装装样子,故意正话反说,因此不再坚持。众人假意又商量了一番,才把各个搜寻的区域划定,分头去寻觅千云生去了。 .............. 数天后,水镜之内,掌旗使对着催命鬼冷哼一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也没有干好,还让这个黑面逃了去。” “亏得我布置了这么多厉害的手段,别说他是个厉害点的元婴,就算他是个厉害的化神,你也应该将他拿下。” 水镜的那一头,催命鬼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还是聂三娘仗着获得了掌旗使的宠爱,帮着打圆场道:“上使也不用太过生气。” “虽然催命鬼没有将这个黑面拿下,但是根据我们搜寻的结果看,这个黑面大概知道自己在东海立不足脚跟,已经逃往岸上去了。” “虽然老五没有彻底的完成任务,但既然将这个黑面赶走,想来也基本达到了我们的目标。” “就是这个老五受了重伤,还请上使赐下点疗伤的圣药,好助他早日恢复,也不至于耽误了我们后面的事情。” 掌旗使有了聂三娘的说情,脸色好看了一些地道:“罢了,这一次暂且记下,虽不罚你,但也不赏你什么了。” “至于疗伤事宜,相关的疗伤圣药就从你过往功绩里扣,你可服气?” 催命鬼连忙恭敬地道:“上使肯网开一面,让小的戴罪立功,小的唯有肝脑涂地报答上使的赏识。” 说完又朝着三娘客气地道:“多谢三娘美言!” 聂三娘格格一笑地道:“老五你今天怎么了,倒是这嘴像是涂了蜜似的。你以前要是有这么开窍,说不定三娘我倒还真的会对你青眼有加,让你做我的入幕之宾也不一定。” 控制催命鬼的千云生内心一凛,暗道莫非自己表现得有些夸张了?催命鬼平时连这种话也不会说? 他还正在犹豫该不该应聂三娘的这句话时候,倒是薄情书生大概看不上聂三娘的浪荡样子,轻哼了一声道: “上使,既然这个黑面已经被我们赶走,还请您老发话,下一步我们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掌旗使饶有深意的看了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一眼,大概她也看出薄情书生对于聂三娘的不满。 不过她故意并不弥合两人的关系,反而是有意在这件事情继续挑拨,因此朝聂三娘问道:“三娘,你觉得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掌旗使这么一问,惹得薄情书生脸色更黑。 千云生借着催命鬼的视角看在眼里,暗道看样子,这是这个掌旗使有意在离间下属们的关系,好让她能更加居中掌控啊。 而聂三娘倒是仗着掌旗使的恩宠,咯咯一笑地道:“上使明鉴,既然黑面这件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早就完成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将夏公侯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夏公侯怎么突然就能提前行动起来,但既然他有了行动力,那就是对我们有了威胁,我们是不是也要想办法将他拿下?” 掌旗使有意骄纵聂三娘,因此夸奖了一番才道:“这个夏公侯确实要想办法拿下,但是上次冰仙子的事情后,你们再想有所行动,搞不好就会惹得剩下那几个人怀疑。” “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想来既可以将夏公侯拿下,也让你们不至于太过暴露。” “哦?”大家都朝着掌旗使望去。 只见得掌旗使美目微微一翘地笑道:“再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想来这个袁蛇神我就能拿下。” “到时候你们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将剩下来的几大恶人拖住。顺便也可以借着他们,来证明你们几个的清白。” “而夏公侯那边,我让袁蛇神出手,以袁蛇神和夏公侯的关系,如果能凑近了偷袭的话,岂不是更加能收到神不知,鬼不觉之效了?” 催命鬼终于得到了点袁蛇神的消息,不由得眼前微微一亮。 他暗暗琢磨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有些时间给我们利用。要是抓紧一些,等空空儿回来以后,想必还有希望能将袁蛇神救出。 他正在暗暗思考之际,就听得薄情书生再一次沉声问道:“上使在云海城中和南明离火沟通的情况如何,有没有把握说动它那天配合我们动手?” 正文卷 六八三 假话骗实情 “嘶....”暗自偷听的千云生心中一惊又一喜,喜的是原来这个掌旗使就在云海城中,这一下可是大大的缩小了寻找她的范围。 惊的是,没想到敌人的野心这么大,竟然还要呼唤南明离火到时候一起动手,里应外合。 如果真要是让他们得逞的话,岂不是到时候整个东海都要为之撼动了。 真要放出这么一个不死不灭的大能极强者,那恐怕不止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云海城,还不知东海有多少部族,甚至人类那边都要遭殃。 千云生想及此处,就听得掌旗使轻哼道:“这件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太多进展,但是好消息是已经和它联系上了。” “从现在开始,等到我们动手的时候还有数月的时间,想来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我能说动对方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空空儿,打开封印南明离火的钥匙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也只有拿下这个空空儿,我们才能真的有机会将南明离火放出。” “因此你们绝不能掉以轻心露出什么破绽,尤其是不能让空空儿看出什么来,你们可明白吗?” “是!”包括催命鬼在内,大家连忙全都应是。 就见得掌旗使微微一哼道:“行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赶紧报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还得去收拾那个袁蛇神去。” “那条死蛇又臭又硬,还真得让我费点手段才行。” 千云生心中一动,指挥着催命鬼问道:“上使,这一次我与黑面争斗的时候,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小的不敢擅专,还请上使定夺。” “哦?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话?”掌旗使有些不太在意的问道。 催命鬼沉着声音,带着一些宿命般的味道道:“他说他知道我是谁,以及我背后的影子代表着谁。” “他说两只脚已经深陷进血泊的人,是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的。” “他还说知道我和我背后的人绝不会成功,注定会失败。” “到最后的时候,他....他还说打败我们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我们自己!” “嗯?” 本来一开始催命鬼开口的时候,掌旗使还有一些不太在意的态度。 结果随着催命鬼越说越多,越说越神神叨叨了之后,反而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甚至随着催命鬼越说越宿命般的说他们会失败的时候,终于成功的将掌旗使惹怒的有些癫狂起来。 她就像突然被戳中了什么神经似的,脸色露出一股怨毒的神色来,冷哼道:“失败?我们会失败?” “呵!这恐怕是我听到的这个世上最可笑的话语了!” “他以为他是什么?他以为他看透了一切?” “呵呵呵,这个世界上恐怕最不缺的就是自以为看明白了一切的傻瓜,和自以为自已是全知全能的笨蛋。” “他以为他知道了我们什么?哼!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就以为他看到了我们的全貌?” “哈,天地间有多少事情,是连天上的神坻都是不知道的。” “向他那样猖狂的,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但其实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最终才会收获失败吧!” 千云生指挥着催命鬼低下头颅,表面上是顺从的听着掌旗使的言语,实际上却是紧张的分析他话语里的蛛丝马迹。 毕竟他给催命鬼搜魂以后,发现还是有大量的消息都是严重的缺失。所以他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和似是而非的言语,争取利用每一次和众人对话的机会,尽可能多的套出有用的信息。 因此他指挥着催命鬼卑微地赞美道:“主人的伟大是比光芒还耀眼的存在,主人的强悍是比神还浩渺的存在。” “他藐视命运,唾弃死生,超越一切的情理,排除一切的疑虑,带领着我们向着最后的荣光而去。” 催命鬼这么一番表达忠心,弄得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也不得不跟进表起忠心来。 只见得聂三娘谄媚地道:“任何诡异的权谋都逃不过主人您的知觉。” “即使那些能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卑贱变成尊贵的一切的卑劣手段,都会在您面前显形。” “我们投入进您的怀抱,就好像那最为忠心主人的奴仆,为您的神圣贡献出我们的一切。” “神圣.....”千云生暗暗将这个词收进了脑海中,暗道喜欢用神圣的似乎大部分都是灵界的那些总爱神神叨叨的东西,莫非这个幕后黑手来自灵界? 而另外一边薄情书生也不甘示弱的表达忠心道:“我们的身体是您的荒野,您的意志是开垦我们的利犁。” “我们没有路,更加没有眼。所以当我们想要看见的时候,才会失足颠簸。” “只有当您给了我们双眼之后,我们才不会因自恃而失于大意,才能在您的引导下放心前进。” “疯子带瞎子走路,才是这世间一切的病态。就正如被偷的人如果自己没有发觉,而旁边的人又不告诉他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就好像没有被偷过一样。” “而只有您,才让我们知道,我们被偷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到底什么才是我们应该努力争取的东西。” “现在,虽然您的伟岸还没有照耀到这片大地。但是身为您的最忠实的子民,我们必然会为了迎接您的到来而奉献一切。” “暂时还过不来,所以才糊弄来一群手下.....”千云生听了薄情书生的赞美,暗暗又有了一些概念。 心中估量着道:“看样子对方这次的主要目标极有可能是南明离火,也只有南明离火大能级别的实力,搞不好才能对他们所谓的那个伟岸的存在能有什么帮助。” “怪不得这个掌旗使对于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之间的不合还有意引导,看来搞不好对于这个掌旗使来说,所谓的十大恶人,恐怕全都是统统能牺牲的棋子。” “很好!” 似乎掌旗使也非常满意众人的表现,她再一次的冷静了下来,轻笑道:“你们的任何努力,主人都会看在眼里,等到它降临下来的这一刻,都会让你们沐浴到他的恩泽!” 说完,才一挥手,彻底的从水镜前消失了去。 而聂三娘倒是没急着离开,反而朝着催命鬼冷笑道:“老五,这次我可是在掌旗使面前给你出了大力,那疗伤的圣药.....” 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过来, 立刻指挥着催命鬼道:“三娘放心,这圣药自然是得孝敬给您的。” “这还差不多。”聂三娘见催命鬼识趣,咯咯一笑,也从水镜前消失了去。 倒是薄情书生,反而貌似关心的又跟着催命鬼客气了两句,又说了几句聂三娘的坏话,大概是想要把催命鬼争取过来。 因此千云生又指挥着催眠鬼跟着薄情书生又虚以委蛇了几句,才让薄情书生满意的切断了水镜的联系。 千云生见众人全都都从水镜前消失,才冷笑一声,指挥着催命鬼将水镜关闭。 心中暗暗冷嘲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连真身都过不来的存在罢了,也想染指南明离火?” 冷嘲完了之后,他不再犹豫,立刻将今天所知道的一切,整理清楚,向另外几大恶人传递了过去。 正文卷 六八四 金龙入云海 又一个月圆之夜,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就在圆月终于从天空中隐没,好几轮宛如太阳般的明亮光芒却从云海城的天上亮了起来。 半空中,数头宛如骄阳般的金龙探出了脑袋,好奇的望着下面宛如一只小蚂蚁般的云海城。 其中一只金龙开口问道:“龙大,就这么个破地方,还没我家的厕所大,有什么好玩的?” 另外一只身躯明显更大的金龙,看起来就是所有的金龙中爪子最多的一个轻哼道:“敖广你懂什么,咱们今天来是来看宝物的,又不是看哪里大。” “再说了,真要比大,咱们金龙一族要是说小,还有哪一族敢说他的更大?” 这只身躯最大的金龙淫笑的说完,跟在它后面的小弟全都会意的一齐大笑起来。 那个被称之为敖广的金龙连忙吹捧道:“那是,那是,上次九天来的凤女,尝过咱们敖海老大的滋味后,硬是上咱们了,最后还是兄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终于将她哄走。” “不过照我看啊,她这次尝过了老大的滋味,恐怕以后甭管谁来,都满足不了她喽!” 敖海被敖广一顿吹捧的哈哈大笑道:“凤女算什么,一个个都高傲的要命。还没使什么动作就一个个都翻了白眼,没趣的紧。” “这下面就不一样了,听说各族的女子都有。咱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来一次海天全席也没有关系。” “而且这里面的女子吧,听说一个个都颇有经验,完全不是凤族那些雏可比的。” “况且这下面是我好兄弟的场子,包保能让咱们玩的尽兴。最关键的是,这开销什么的,都是他来,不用咱们兄弟掏一个子。” “你们说这等好事,哥哥我能不想着兄弟们一起吗?” 敖海这么一说,顿时惹得几条年轻的金龙都兴致难耐,一个个把敖海吹上了天,大笑道:“还是咱们敖海老大够意思,有这等好处就想着兄弟们。” “走走,这次说什么也得开开眼界去才行!” 几条金龙这么说着,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模样,一个个从天上降下云头下来,就要朝着云海城里闯去。 没想到他们还没入城,就见得一个胖胖的头陀模样的迎了上来,哈哈大笑道:“哈哈,诸位就是恩公子一直念叨的金龙一族的俊杰们了吧。” “在下笑头陀,专门由恩公子吩咐的迎接诸位前来。” 领头的敖海桀骜的一扬头,用鼻子孔看着笑头陀道:“你就是空空儿的手下?听说他弄来了什么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专门邀请我等前来观赏。” “怎么着,爷们几个来了,你还不朝前带路?” “是!是!”笑头陀笑容更加可掬了,一揖到底地道:“我家恩公子早就已经在城里最大的青楼中安排好了盛宴。” “这一次他甚至将整个青楼清空,就专门等着诸位俊杰前去。” “那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也正放在青楼之中,就等着诸位前去观赏了。” 数条金龙一听到青楼,都不由得脸上飞出一丝更加满意的神采出来,俱都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就由着敖海大大咧咧地道:“既如此,那还不赶紧朝前带路?” ........... 云海城内,千云生正跟酒癫子几个躲在一起,看着数条金龙大大咧咧的进了城,悄然问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酒癫子轻笑一声地道:“那个掌旗使别的地方不好躲,偏偏躲在聂三娘的青楼里。” “那咱们这次就将计就计,非让她们这一次哑巴吃黄莲不可。” 千云生也得计般的微微一笑,又转过头来问猎命道:“薄情书生的位置确定了吗,今天不会突然来影响我们的行动吧?” 猎命对于薄情书生不屑地轻哼道:“黑面你放心就是,薄情书生被夏公侯邀去了他的洞寰福地参观。那地方只要夏公侯不放人,就算薄情书生自己能打将出来,咱们这里也早就结束了。” 千云生听了猎命这话,终于满意地轻笑道:“那就好!现在聂三娘已经被空空儿拖住,想来在几条金龙面前也很难造次。剩下来的,就是掌旗使这一个孤家寡人了。” “这次行动我和酒癫子会给你创造一切的机会,到时候怎么将袁蛇神偷出,就看猎命你的本事了。” 猎命露出了颇有信心的目光道:“恩公子为了今天的行动又传了我两手,我已经反复练习的熟了,只要你们能将那个什么掌旗使拖住,我就有信心将袁蛇神给救出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再一次将整个青楼的细节用灵气模拟了出来,指着其中一处道:“这个聂三娘果然阴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青楼中做了这么多手脚。” “要不是空空儿和你猎命的本事,早就探查清楚,说不得我们的行动就要吃上大亏。” “不过咱们这次还是以营救袁蛇神为主,因此他的安全乃是重中之重。为了防止这个掌旗使狗急跳墙,咱们这次得斗智不斗力。” 说完顿了顿,又朝着酒癫子道:“这次能不能将这个掌旗使弄出来,可就看你的了。” 酒癫子嘿嘿一笑地道:“放心吧,就那几条笨龙,我一骗一个准。” “只是确认她的位置,猎命你可得弄得准些。” 猎命先是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吧,我出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另外又哼声道:“咱们现在是有心算无心,估计这个掌旗使做梦也想不到咱们这次是针对她来的。” “因此估计想要将她确认应该不难,只是回头要挡住她的归路,保证我有足够的时间将袁蛇神救出,就要看黑面你的了。” 千云生暗道自己有黑泽妖龙,还真不怕和对方动手,因此颇有信心地道:“无妨,也许我想要赢她不易,但是阻住她一时三刻想来还是不难。” “更何况在青楼里,有金龙一族在侧,她估计也不敢打大出手。我又针对性的准备了不少手段,想来足够你将袁蛇神救出了。” “好!” 猎命和酒癫子互望了一眼,兴奋的搓了搓手道:“等到将袁蛇神救出,想必他们应该就会反应过来,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个掌旗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还能凭她一己之力翻盘不成?” 千云生倒是谨慎乐观地道:“你们别看咱们现在似乎处处领先,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得实力占优才行。” “这个掌旗使既然能让薄情书生和聂三娘都归心于她,想必定然是有些手段。” “因此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既然这一次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估计很快他们就会有所动作。” 千云生这话,倒是让酒癫子并不担心地道:“不用怕,咱们云海城的大阵也不是吃素的。她要是敢来强攻,咱们就让她见识见识我云海城大阵的威力。” 酒癫子说完,就听得猎命耳朵一动地道:“听!楼上的热闹已经开始了。” 说完指了指楼上对着酒癫子笑着道:“看样子,就快要到你出场的时候了,还不赶紧上去?” 正文卷 六八五 青楼风波起 青楼中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雄性和雌性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的暧昧味道。 这味道可以是酒香,因为酒可以让任何的雄性变得更加的伟岸,富有豪气。 这味道也可以是胭脂粉的香气,因为任何的胭脂味都可以让雌性变得更有光彩,也更富有魅力。 这味道还可以是吵吵闹闹的行酒令的声音、弹奏琵琶的声音,还有那妖娆的烛光映照在每一个越发放肆和越发张扬的脸庞上的幻影。 这些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在这香檀木作梁、晶玉璧为灯、卷珍珠为帘幕、范鎏金为柱础的房间。 配合着鲛绡宝的罗帐、绣银线的海棠花、花青玉的抱香枕、软纨蚕的冰簟还有那玉带叠罗的鸾衾,直让这些自诩自傲的青年金龙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土老冒一般的存在。 现在对于这些金龙来说,手一伸就能斟满了酒,嘴一张就能塞进来宛如冰镇般的灵果。 还有那一众莺莺燕燕,软语声香,简直让它们感觉比它们的龙宫还要漂亮、快活。 那个最小的敖广吐着舌头,醉眼迷离地道:“敖....敖海大哥,实在是够....够意思,小弟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他娘的幸福了。” 而敖海比敖广更加不堪,他奋力从一堆胳膊中冒出头来,大笑道:“哈哈,空空儿,好兄弟,难得有这么好的地方,你还能想着哥哥,来...来,哥哥敬你一杯。” 空空儿微微一笑,惫赖的眼神中露出的是掩不住的寂寞。他刚想说话,就听得大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酒癫子大笑的打着酒咯走了进来,对着空空儿嘿嘿道:“恩....恩公子,有这么好的事情,怎...怎么能不喊上我酒癫子?” 说完就对着空空儿使了个眼色。 空空儿眼前微亮,笑着道:“谁知道你又躲到哪里酗酒去了,找也找不到人。正好你来了,还不快来陪我这几位好兄弟喝酒!” “好好,酒癫子看到美酒当前,都快走不动道了,也不知怎的一伸手,就捞过来一壶酒给自己斟满,就想要朝着几头金龙走去。” “老十,你可悠着点,把咱们的贵客们喝趴下了,一会办不了事,我的这些姐妹们可不会饶你。”聂三娘这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意有所指的轻笑道。 酒癫子先自顾自的灌了一杯,然后大笑道:“三娘你倒是小气,这酒淡得没什么鸟味也就算了,这姑娘你也不把最好的叫出来。” “回头传了出去,难不成要被人说咱们家恩公子不肯好好招待他的兄弟们不成?” 酒癫子这么一说,立刻空空儿就接话道:“哦?还有这种事情?” 几头金龙别的都没听到,一听到还有更俊的姑娘,立刻都一个个来了精神,叫嚣道:“好!好!快快把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大爷我叫出来。” 聂三娘微微变了脸色,但很快又笑颦如花地道:“老十我看你是喝多酒,就算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话可也不能乱说。” “我把我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可全都叫了出来,怎么着,你要是还能找出比咱们这里更漂亮的姑娘出来,老娘我白陪你一晚又如何。” 谁知道这会酒癫子倒是像丝毫没听懂聂三娘话里的威胁似的,反而大笑道:“三娘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刚才我还看到一个大美女从楼下走过,怎么你也不把她也给叫出来呢?” “就算是个清倌儿,您想藏着,难不成还能找到今天这么阔气豪横的大爷不成?” “对对!”几只金龙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甚至有一头金龙还从一众莺莺燕燕中抽出身子,一把抓住酒癫子摇晃道:“快快,清倌儿在哪?” “走走,快带我们去,大爷我今天就要喝头啖汤!” 酒癫子这会倒是更加放肆起来,大笑着道:“大爷们何必这么猴急,好东西不得是慢慢品才是?” “三娘,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还是快点把那清倌儿给招出来吧。” 其实聂三娘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酒癫子在这里发什么酒疯,不过她现在可不好发作,只得娇笑道: “各位大爷可不要听这个疯子在这里发癫,实在是我这里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可是全都在这了。” 空空儿这会也适时的补刀,豪气地道:“三娘放心,我这有的是钱。你那清倌儿不管赎身费多少,都包在我空空儿身上了!” “对对,这一下几头金龙更加来劲了,包括敖海、敖广那几个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起起哄起来。” 最后聂三娘实在抵不过,只得摊手笑道:“诸位要是不信,就让这个酒癫子将人找出来。要是这酒癫子能将人找出来,我二话不说,今天的酒宴就全都包了。” “这要是找不出来,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得让他输给我当十年的龟公才行!” “哈哈,有趣有趣!” 这会不但几头金龙都兴奋起来,就连空空儿也拍手道:“有点意思,那酒癫子你可得真得把人找出来才行,否则你这龟公可以当我的面许出去了。” 酒癫子这会好像酒醒了一些,苦笑道:“恩公子,既然三娘要跟我赌,那诸位可得帮我个忙。” “你们先将这青楼给团团围住了,不要放跑了一个。否则回头我把人找了出来,结果被三娘放跑了,那我可不能接这口锅。” 空空儿自然极为配合,装作豪气的一摆手道:“放心,你就大胆的去找就是。” 说完转过身来对着几头金龙道:“各位哥哥,要不辛苦诸位帮帮忙,将这青楼团团围住,不要放跑了一个去。” “这是当然!” 几头金龙越发觉得有趣了,其中敖海代表众龙一挥大手道:“你让他放心去找就是,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说完几头金龙全都变出真身,飞了出去,将整个青楼团团围住。甚至连一众龙威也在金龙一族的有意炫耀下,毫无保留的放了出来,顿时让青楼里的不少莺莺燕燕全都变得瑟瑟发抖起来。 而酒癫子见金龙一族终于被他激将起来,眼神中突然就像是恢复了清明了似的,朝着聂三娘一拱手,笑着道:“三娘,今天咱可就要得有所得罪了!” 正文卷 六八六 聂三娘的路 千云生看着酒癫子和空空儿忽悠着那帮金龙行动起来,突然摇了摇头道:“有时候人和人的命并不相同,没想到连龙和人的命也不相同。” “有些龙可以倚红偎翠,而有些人却要去苦命的干活。” 猎命在一旁大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难不成你想跟那帮蠢龙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千云生笑着道:“被耍着团团转的在那里高谈阔论,还喝着花酒。但咱们这些耍着人团团转的却要苦命的干活,你说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奇不奇怪,公不公平?” 千云生这奇峰突出的一问,顿时让猎命为之一愕。他发现暂时还真不好回答千云生的这个问题,只得摇了摇头道:“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千云生听了猎命的说法也摇不起头来了,他突然发现这天底下有些事情恐怕还真不能解释,也不能摇头,否则最后只能得到一个更让自己胸闷的答案。 所以他也只好对着猎命叹了口气道:“走吧,看来我们两个注定是要当苦命的人,而没有什么傻福气了。” 其实千云生在叹气的时候,聂三娘也在叹气。 她看着金龙们纷纷窜了出去,似乎明白了过来,而望着空空儿幽幽地道:“恩公子,这些布置、这些手笔,把人耍得团团转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像你的所为,看来莫非是你的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空空儿心中虽然笃定,但表面上还是微微皱眉地道:“三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莫非你也喝醉了不成?” 聂三娘突然神经般发出银铃般的笑容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恩公子莫非还想装傻充愣?” “也许刚才酒癫子走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看出你们的布局。但都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再看不出来,恐怕恩公子只会是当我聂三娘的这双眼睛是瞎了的吧?” 空空儿见聂三娘突然把话挑明,也干脆不装了,露出嬉笑般的真面目来,哂笑道:“原来三娘你都看出来了,那现在还叫我恩公子恐怕就不太合时宜了吧?” 谁知道聂三娘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和空空儿动手,反而是款款坐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酒,朝着空空儿举杯道: “恩公子,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恩公子了。三娘真没有想到,您甩手了这么多年云海城的事物,今天倒是又重新管了起来。” “不知道老主人知道了,是不是会含笑九泉呢?” 空空儿听到聂三娘提到老主人,终于收起了一些惫赖的神色,微微皱眉道:“当年我父亲太急于把这云海城交给我了,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要是我父亲当年不是那么急,而是容我几年,说不定我也许就不会如此逆反。” 说完对着聂三娘冷哼道:我不愿意管事只是因为不高兴承受这副重担罢了,难道你以为我会真的抛下这份祖宗的基业?” 聂三娘冷冷地一笑,鼓掌道:“说得没错,但是正是因为您不愿意承受这份重担所以老主人才没办法,将这件事情分给了我们十个。” “这些年来,我们十个为了这云海城付出的心血,恐怕老主人就再算是海了的恩情,我们也都还完了。” “你觉得,这云海城是你今天轻易说拿走,就应该全都拿走的吗?” 空空儿像是重新审视了一遍聂三娘,才摇头道:“我父亲让你们管着这云海城,但是这云海城的利益你们也没少拿吧。就拿这青楼来说,没有我父亲的鼎力支持,你能这么顺利的开得起来?” “怎么着,就这样你还不满足不成?” 聂三娘再一次大笑起来,甚至就像是快要笑出了泪花似的,只见她像是重新认识了空空儿一般,摇着头道:“满足?什么是满足?你以为这云海城还是你父亲在的时候的云海城吗?” “你知道这近几十年的时间里,云海城在我们的努力下已经扩大了多少倍吗?” “呵呵,这些年来,我们拼死拼活,你这个太上皇又在哪里?” “现在你说没少给过我们,我来问你,和这扩大的云海城相比,我们拿的,恐怕才是凤毛麟角!” “今天我也不妨告诉你,要不是袁老大死活不同意,恐怕这云海城,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我们的了!” 空空儿见聂三娘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出来,有些痛心地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受了外面的蛊惑,现在看来,恐怕根本不是外面的蛊惑,而是你早就动了心思了吧!” 聂三娘突然又不癫狂起来,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幽幽一叹地道:“恩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我那可怜的人儿这些年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说完突然又一次露出凶狠的目光道:“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消散下去?” 紧接着用手轻轻一划,盯着空空儿哼道:“只有拿下这云海城,我才能让他陪着我地老天荒下去。” 空空儿自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摇了摇头,讥笑道:“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看着你们可怜,才收留了你们,没想到最终还是养出了一头白眼狼来。” 聂三娘恢复了些许冷静,但是面容却更加扭曲地道:“您说我什么都好,我都认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哪怕众叛亲离,我都要想办法将我家的那位治好!” 空空儿略带悲悯的望着聂三娘,摇了摇头道:“逆天改命,你这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一条路啊!” “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别说这云海城,再过一百年后,你要是还想不到办法,到时候就算你烧干这东海,也是救不回他的一条命来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唯有仙家降世,这一种奇迹了吗?” 聂三娘冷冷地道:“逆天改命又怎么了,这黑黢黢的天下,这肮脏的世界,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值得抛弃的吗?” 空空儿叹了口气道:“当年父亲就说三娘你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有男人的风骨。” “你有百折不饶的精神虽然是好的,只是这条路太险太难,路上也无比的寂寞。你还是准备朝着这一条路走下去,并一去都不回头吗?” 聂三娘再一次癫狂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恩公子你恐怕弄错了一点的是,不是我聂三娘要走上这条道路,而是这世间逼着我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 “我也想好好的守着这云海城,但是恩公子你也没给过我这条活路。” 空空儿见到聂三娘的反应,知道她已经入魔,叹气道:“三娘你恐怕弄错了一点,你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活路,而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路啊!” 聂三娘癫狂的冷笑道:“什么是活路,什么又是死路,无非就是看闯不闯得出来罢了。” “难道你以为这老天就什么时候给过人活路?难道你以为这世间真的就如此祥和?” “这漫天的神佛,不也要争那一柱的香火?” “难道真有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还不是蒙骗着世人争相膜拜罢了;难道真有那法力无边的大罗金仙?还不是掠夺天下为己用的自私鬼罢了。” “真要是佛光普渡,为何还要人修仙路上争斗不断?” “真要是道法自然,为何还有那灵根的区别,生生将一些人的求仙之路阻断?” “呵,无非都是一些鬼蜮伎俩,无非都是一些叵测手段!” 聂三娘正这么激动的说着,就听得“嘭”地一声,突然在青楼的底下宛如被炸开了似的,从里面窜出一个妖娆的人影出来。 正文卷 六八七 炼虚的强大 千云生躲在阴影深处,愕然的看着掌旗使果断的窜了出去,并一把抓住了聂三娘,和数只金龙交手了之后,滑溜的钻了出去。 他其实已经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并且准备了不少阴险的手段,而且也先一步等在这里,就准备着只要这个掌旗使稍不注意,自己今天就可以和这些金龙给她来一个深刻的记忆。 他已经把绝大多数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但是唯一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如此果决,并且还会从看似最强的一个环节冲了出去。 这虽然让他有些胸闷,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手才是今天最正确的解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和聂三娘一起救出。 “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早就发现了不对啊!”千云生轻轻一叹,看着那几条金龙大呼小叫的追了过去,摇了摇头,知道前面这一下堵不住,后面想要追上可就难了。 他正这么摇着头,猎命倒是很快的凑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抓着昏迷不醒的袁蛇神悄悄地道:“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快撤!” “好!” 千云生也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物,虽然没有留下这个掌旗使和聂三娘,但是既然救出了袁蛇神那也不算是失败。 更何况现在是那几条金龙追了出去,现在要是不走,等它们回来被撞个正着再当奸细被发泄一通,那可不妙。 反正善后的事情就交给空空儿头疼,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袁蛇神救醒。 不过就在他跟着猎命悄然遁走之际,突然间他的脚步一顿,明悟似的出声道:“不好!搞不好夏公侯会有危险!” 猎命也脚步一顿,反应过来千云生的意思。既然对方逃了出去,那很有可能会选择和薄情书生汇合。 这让他不由得也皱眉道:“那怎么办,要不要赶紧让恩公子知晓,然后再让他想办法通知夏公侯?” 千云生想了想摇头道:“来不及了,再说现在除非将这几条金龙全都忽悠过去,否则云海城里可不见得有人是掌旗使的敌手。” “这样吧,还是我去一趟,毕竟我有黑泽妖龙在,看看有没有可以借用的机会,将夏公侯救出。” “你还是按照原计划,赶紧将袁蛇神救醒,顺便记得叮嘱空空儿,守好云海城就行,可不要轻易中了别人调虎离山的计策。” 猎命也知道这会不是客气的时候,将千云生的吩咐记下,就互道了一声保重,连忙带着袁蛇神赶紧疗伤去了。 而千云生也不再犹豫,悄然一转,先遁出了云海城,就立刻朝着夏公侯的方向飞去。 谁知道他才没飞出大半日的功夫,就突然立住身形,叹息道:“两位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知道逃走,还敢躲在这云海城附近!” 半空中,突兀的露出掌旗使和聂三娘的身影出来。 其中聂三娘也许是因为截住了千云生而出了口恶气似的哼声道:“上使,我说什么来着,以空空儿的脑子,绝不可能想出这么阴险的办法来,他后面肯定有人指点!” 掌旗使也露出怨毒的笑容出来,盯着千云生道:“好,好,好!没想到我一番精心谋划,竟然是毁在了你小子的手上。” “看来你也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没想到我们都走了眼!” 千云生摊了摊手苦笑道:“我要说我只是路人一个,恐怕两位也是不会相信。”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聂三娘冷笑地道:“好好!今天看我们把你拿下,将你的脑袋也揪下来,看看你到底给空空儿出了多少坏点子出来!” 千云生倒是夷然不惧地道:“你就这么笃定能轻易的将我拿下?” 说完一道突兀的龙吼之声骤然响起,就见得一道阴影从千云生的身体里冲了出来,直接朝着对面的掌旗使击去。 “好胆!” 掌旗使和聂三娘都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元婴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动手就给了她们一个惊喜,竟然是一道不输于自己的炼虚气势冲了出来。 “炼虚鬼仆!” 这突兀的发现也让两人不由得一愣,然后聂三娘突然就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惊叫道:“好啊!原来你还有一只炼虚鬼仆,怪不得能轻轻松松赢了我们!” 千云生嘿嘿一笑地道:“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可有些晚了!” 只见得半空中,随着黑泽妖龙悍然出手,霎时间,无数的细密的黑线突兀的从空中飞了出来。 这些黑线就宛如一道道栅栏似的,层层叠叠的组合在一起,将掌旗使和聂三娘围在当中。 “哼!” 掌旗使先将聂三娘护在身后,见到黑泽妖龙悍然出手只是表情微微一凝,立刻就冷笑道:“你这鬼仆虽然强悍,但是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说完只见得在掌旗使的三尺之内,竟然层层叠叠的黑线虽然围了上来,却根本攻不进去。甚至这些黑线只要稍一触及对方的三尺之内,就立刻变得烟消云散起来。 “绝对控制!” 千云生倒吸一口凉气,这也是炼虚的可怕之处。领悟了法则领域之力之后,在一定的范围内,炼虚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着一片区域。 这也是炼虚境界开始能领悟的强悍手段,虽然对于炼虚来说,这种法则领域之力虽然还不完整,但是已经是和化神修士之间有了本质的区别。 不过黑泽妖龙现在虽然身为千云生的鬼仆,受到千云生修为的限制,还没有办法重修出自己的法则领域之力。 但是它当年身为高阶妖龙,自然也是有着法则领域之力的强者,因此它也深知炼虚境界的强者的虚实。 毕竟对于炼虚来说,对于法则领域之力不同于合体期及大乘期的修士,还是有着巨大的缺陷的。 甚至严格的说,最多也就是对于法则领域之力的粗浅应用罢了。 因此,它在神魂中给千云生传递了一个安心的消息。只见得霎时间,围住掌旗使和聂三娘的丝丝黑线就猛然一变。 在极短的时间内,这些黑色的栅栏就好像是被人拨动了似的,所有的黑色丝线全都没来由的轻轻一颤。 这一颤立刻就犹如被拨动的琵琶似的,立刻间一道诡异的声音就突兀的响起,就宛如奏出了一曲高昂的乐曲。 这乐曲极其单调,但又极其凄惨。宛如鬼哭神嚎似的,将一道森然的恶意直沁人的心底。 那感觉宛如无数的白骨从坟地里重生,那能令亡者都动容的凄惨悲鸣,就如同从人的心底深处挖开了一个口子,将沾满了绿毛的腐尸烂肉塞了进去。 “鬼泣!” 聂三娘惨呼一声,显然千云生被黑泽妖龙有意保护,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聂三娘就不一样了,她虽然有化神的修为,但是在这场炼虚级别的对抗中顿时就不够看了。 一道鬼泣之声,就差点将她的小命直接送掉。 这还是掌旗使将她护在身后,承担了大部分黑泽妖龙攻击。并且她一见聂三娘不太对劲,立刻就出手相助。否则恐怕她被这鬼泣一下冲到实处,立刻就会香消玉殒。 不过显然掌旗使也不好受,刚才黑泽妖龙的出手,分明第一招乃是虚招,就是要引诱她放出法则领域之力。 而第二招才是实招,利用她放出法则领域之力的当口,掉以轻心之际,突下杀手。 “好好!”显然吃了如此大亏的掌旗使终于对着当面的黑泽妖龙重视起来。 只见她目露凶光,冷笑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也接我一招试试!” 正文卷 六八八 各自逞身手 掌旗使虽然杀机尽显,但出手之间却巧笑倩兮、笑靥如花起来。 只见她那双勾魂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寒意,空气中也飘过一丝淡淡的甜香。 这香气宛如盛开的昙花,又如同处子的幽香,配合着掌旗使那更加迷人的笑容,就像是要将众人全都拖进温柔乡里。 黑泽妖龙则神情肃然,就见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却听得在两人交手的中间处,“滋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股股的青烟顺着两人的中分处突兀的冒了出来。 这青烟恶臭无比,甚至还会冒出滚滚的绿烟,将黑泽妖龙这边晕染的一片碧绿。 黑泽妖龙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掌旗使,微陷的脸颊也更显露出它的沧桑和锐利出来。 只见它神情肃然地冷哼道:“雕虫小技,就不要拿来现眼了,还是使出真功夫来吧!” 掌旗使则眼中光芒闪动,有些惊异地盯着黑泽妖龙道:“不可能!我这招飘渺素灵冷怎么会轻易给你破掉?” 黑泽妖龙静静的盯着对面的掌旗使,有些感叹地道:“第一次我见到这招的时候,这一招直接取了数十头妖族的性命,包括天一玄龟一族的大长老,也在此招之下饮恨。” “第二次我再见到这招的时候,南海凤蝶一族也没有挡住这阴险的一招,那一次它们出征的全部族人都被这阴损的一招悄然而灭。” 说完摇了摇头道:“虽然你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使出这一招的人了,但是你这一招和我见到过的那两招比,可是差的太多!” 掌旗使双目一缩地道:“你不是一介鬼仆吗,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黑泽妖龙则更加傲然地哼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些人到底都是什么来路,但显然他们的实力还比你强悍,但谋夺东海这件事情,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 “你以为就以你现在这样的本事,想要谋乱东海,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黑泽妖龙这番话说完,掌旗使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厚重的杀气。她连冷哼几个“好”字,见自己的飘渺素灵冷被对方喝破,干脆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 她边扑过来还边冷哼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既然识得我的飘渺素灵冷,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而随着对面的掌旗使重压过来,漫天的呼啸声中,黑泽妖龙也宛如拉开的弓弦似的。 只见他双目微阖,一双眸子如同星辰般闪动。它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对方翩然而至的天魔之舞,双手之间如同两轮弯月的寒芒骤然在黑暗中乍现出来,直接朝着对方妙曼的舞姿全力攻去。 “蓬!” 随着二人的交手击在实处,如击絮革的声音宛如一阵风一般灌入到千云生的耳朵里。不仅如此,这声音在他的神魂中的回响又如同道道惊雷震得他心颤不已。 他只觉得这会眼前满是气劲相交的身影,除了掌旗使那宛如拂柳般的妙曼身姿之外,还有黑泽妖龙那快若闪电的身形。 甚至在千云生的眼中,只觉得半空中残影连连,双方都是一触即走。除了掌旗使那华丽无比的繁复招式之外,黑泽妖龙那两轮弯月的寒芒,也舞动的让人炫目心惊。 甚至不仅如此,如同雷、火、电、风一般的无数声音也汇集在一起,喀嚓之声连绵不绝的汇成了一道河流。 那山崩地陷般的密集得有如爆炒豌豆般的声音,刺激着被黑泽妖龙护在身旁的千云生,就连耳朵都被炸得生疼起来。 “嘭!” 又一次重击之下,两道身影再一次乍合而分。 两人刚才动手的速度,快的就好像是倒塌的山峰似的。看似仅仅是短短的一瞬,但整个山头却都已经成了齑粉。 而掌旗使身形一定,立刻哼声道:“不错,阁下虽然身为鬼仆,这身手倒是令人惊讶。看来阁下也非是无名之辈,还是报上名来,也不算是我掌下游魂了!” 黑泽妖龙则面无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刚才落在下风的根本不是自己。只见得它丝毫不屑地冷嘲道:“阁下这身手我看也就尔尔,恐怕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掌旗使没想到落下下风的对方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不由得怒极反笑地道:“好!好!阁下倒是颇为傲气,那待会等我敲断你的脊梁骨,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如此猖狂!” 说完,轻喝一声,再一次扑了上来。 其实黑泽妖龙的这番表态乃是精心策划,就是要争取激怒对方,好争取让对方露出更多的破绽出来。 因此它见到掌旗使再一次扑来,目光更亮的将千云生带在身边。身形嗖然一动,宛如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就朝着掌旗使扑去。 而掌旗使则将法则领域之力彻底打开,将她的身外三尺之地彻底护住,干脆更加毫无顾忌的朝着黑泽妖龙击去。 她这么主动的变招之下,顿时间就令黑泽妖龙的压力大增起来。 毕竟面对着法则领域之力的阻碍,也逼得黑泽妖龙必须要做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找到对方法则领域之力的破绽,然后反击过去。 但对方却可以轻轻松松的配合着自己的妙曼身形,一摇一曳之间,就能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将黑泽妖龙攻过来的杀招破解。 同时她借着自己有法则领域之力的优势,招式间更加凌厉,甚至还经常会尝试和黑泽妖龙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就是要逼着对方在没有法则领域之力的情况下和自己硬拼,以换取更大的优势。 而黑泽妖龙正是被对方这样的策略逼得缩手缩脚,不得不一次次放弃进攻,转而躲闪起来。 果不其然,时间一久之后,掌旗使凭着这实力上的压制,慢慢的开始占据上风起来。 而黑泽妖龙只能借助自己飘忽难测的鬼魅身形和对方对抗,它甚至都不敢让自己的动作有任何停顿,以防止在极限的过招之中,哪怕任何一个细微的错误最终却导致最为致命的结局。 这让躲在黑泽妖龙保护下的千云生也颇为的紧张,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放出杀招的时候。 他们还必须要等待黑泽妖龙耐心的和对方继续周旋,直到对方掉以轻心。或者在长时间的消磨之下,被逼出了破绽之后,才能真正的放手一搏。 其实千云生这个后手还是为了在云海城中阻截对方而准备的,没想到却人算不如天算的用在了这里。 因此本来的筹划是这招一旦用出,可以和金龙一族配合着争取将对方围杀,但现在恐怕就算用出这招出来,也得打些折扣了。 不过现在黑泽妖龙被压在下风,虽然它的行动还是宛如诡异的幽灵,在掌旗使那妙曼的舞姿中不停的闪躲,但是显然已经很难持久了。 “嘭!” 就在黑泽妖龙和对方交手的越发深入,而掌旗使也因为黑泽妖龙宛如一只滑腻的泥鳅而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 “机会!” 突然黑泽妖龙如同闻着了腥味的游鱼,看准对方因为压力之下露出的一丝破绽,瞳孔猛的一张,身躯猛然一动,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得计般的狞笑表情来! 正文卷 六八九 艰难的平手 就在掌旗使这边露出破绽之际,黑泽妖龙陡然将刚才的气势一收,顿时间整只龙的气势都凝重起来。 只见它那鬼魅的身影骤然收缩,宛如刀锋般冷冽的气势带着薄薄刀身切割空气的呼啸凛冽之感,直接将一丝肃杀的压迫气势激发出来,朝着掌旗使那露出的空门肋部切去。 “来得好!” 掌旗使轻叱一声,虽然对手的气势陡然增长和诡异的出招立时将形势反转并攻进了自己的空处。 但是借着刚才的巨大优势,还是让她及时的脚下一扭,闪了开来。 只见她的身姿宛如飞舞的雪花,神情间也露出得计般的笑容。如同穿花蝴蝶似的,面对着黑泽妖龙狂风暴雨一般的后着,轻轻一点,就轻巧的连退数步。 原来黑泽妖龙想要觅到她的破绽,她何尝不也是故意露出些破绽好引诱黑泽妖龙攻击出来。 “嘶....” 千云生本来还颇为欣喜,以为已然得计,没想到对方露出的分明破绽就是假象。 只见她这几下妙到毫巅的身姿一摆,立刻就将破绽弥补下来,还顺手将黑泽妖龙的攻势一一化解。 “果然每一个炼虚都不可小觑啊!”千云生见到对方的卓绝应对,不由得谓然一叹。 虽然刚才两人的这几下交手,也不如掌旗使设想的那么美好,诱使黑泽妖龙出手后直接反击过去,然后将对方拿下。 但是显然千云生原来想好的后手,也因为对方应付的毫无破绽,而不得不继续隐忍下来。 幸好黑泽妖龙经验丰富,它趁着自己的气势经过刚才的出手已经攀到了高峰之际,不给掌旗使立刻反击的机会,而是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倏地出手。 只见它右手捏拳成锥,拳影化成千百道光影,像朵盛放的鲜花般张开往掌旗使兜头罩去。 如果说刚才掌旗使给千云生的最大的印象,还是如同繁花拂柳一般的无比繁复的身手。 那这一刻在黑泽妖龙的拳影间翻腾滚动,宛如无数条毒蛇全都发出嗤嗤的声响,朝着她周身的要害袭去的时候,掌旗使又终于让千云生见识到了她极其坚韧的一面。 只见她腰肢轻折,身子诡异地向后疾退,险而又险地就避过黑泽妖龙这新的一轮拳影。 同时随着她缓过劲来,立刻再一次的长笑一声,在黑泽妖龙那气势无可避免的由盛转衰的当口,就像是藏在花影中的毒蜂,盯着黑泽妖龙的每一处动作,就等着它气势一弱下来,就立刻突袭进去。 可惜令她失望的是,黑泽妖龙经验实在太过丰富。竟然在自己好不容易扳回劣势的时候,并不急于进攻的扩大优势。反而是趁着掌旗使身姿急退的当口,颇为老成的将拳势一转,由攻转守起来。 甚至就在她准备在扑过来的当口,黑泽妖龙还能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将漫天的拳影收成一拳,击在两人的空处,硬生生的让对方再也难以追击下去。 这一下双方各逞奇谋的动手,竟然打成了个平手,不由得让两人是一惊一喜。 喜的是千云生这里,照说黑泽妖龙因为受了自己实力的拖累,再加上难以使出法则领域之力,本就应该落在下风。 但是没想到硬是凭着它的丰富经验,抓住一切机会,生生的拉成了平局。 而惊的是掌旗使这边,她分明已经是处处占优的形势,没想到竟然稍一心浮气躁,卖了个破绽,就立刻被对方老辣的利用,把形势扳平了回来。 这让掌旗使不由得冷眼一眯,杀气更盛的冷笑道:“好啊!怪不得口气如此之大,原来仗着自己还有点本事。” 说完再一次轻哼道:“刚才是小瞧了你们,难道这么一轮交手下来,你们还觉得等会动手,你们会有什么侥幸吗?” 千云生倒是心头略宽,毕竟黑泽妖龙如此本事,再加上自己准备的后手,想来胜机颇大。 因此他也故意的大笑起来,意有所指的哼声道:“现在该担心的反而不是我们吧,大家已经打了这么久,你觉得只要我们能再拖住你们一些时间,等援兵过来,你们还能幸免吗?” 果不其然,千云生故意这么自壮声势的一说,顿时令聂三娘急切出声道:“上使,恐怕不能再等了,得赶紧想办法将他们拿下!” 其实掌旗使根本就不用聂三娘的提醒,她也知道她们现在离着云海城太近,谁知道千云生他们有没有向云海城告急的方法。 虽然这种可能性也许只有一半,但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因此她微微眯眼,怨毒的目光牢牢将眼前的二人锁定,嗔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不花点代价快点将你们拿下是不行了。” 说完只见得她的垂下的袖口像鞭子般毫无征兆的一摆,立刻毫无保留的将她本来控制在周身三尺之内的法则领域之力也全部使出,朝着两人悍然击去。 “好!” 千云生眼前一亮,暗道自己这言语的攻势果然奏效,逼得掌旗使也不得不冒险起来。 而黑泽妖龙则早就偷偷的积蓄起全部的实力,眼看着对方悍然出手,立刻爆裂般的一喝道:“给我破!” 只见得随着它的怒吼,无数的无形音波宛如重重叠叠的巨浪,朝着四周冲去。 虽然这些巨浪还依然在对手的法则领域之力的面前被层层消去,但是凭着这强力的一挡,黑泽妖龙还是带着千云生宛如游龙一般,就立刻从掌旗使的包围中逃了出去。 “哪里跑!” 掌旗使显然也没想过一招就能将对手制服,因此只见她宛如青烟一般的跟着黑泽妖龙一起窜起。 就连她本来束起的长发也陡然散开,无数的发丝在半空中飞了起来,伴随着她飞起的身形,反而凶戾之中更添出一丝她的妩媚。 只见她银铃般的笑容将黑泽妖龙那巨大的声浪抵消之际,漫天的发丝魔幻般的飘摇起来,带着致命的魅力,朝着飞起的黑泽妖龙缠去。 正文卷 六九零 最后的反击 随着掌旗使仗着自己有法则领域之力的保护,悍然就朝着黑泽妖龙欺了过来。 而黑泽妖龙也脸色一厉,显然刚才千云生处心积虑的一番话已经起了作用,对手为了冒险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拿下,已经不得不被迫变招,抢攻上来了! 不过这么一来,虽然看似黑泽妖龙现在被掌旗使的法则领域之力团团围住,险象环生。 但是在危的一面同时也是机会的一面是,掌旗使自己的防御也已经露出了破绽。 因此黑泽妖龙和千云生两个,好不容易利用种种的形势,终于逼得掌旗使不得不主动变招的当口,露出如此破绽出来,他们怎么会不好好抓住! “哼!” 随着包围圈越缩越小,漫天的发丝也飞舞的越发张扬。就好像是漫天的星芒,露出了它最为凄美又诡异危险的一面。 但是黑泽妖龙却对于这些已经快要及身的危险于不顾,反而是挺起胸膛猛的一吸。 只见得霎时间,宛如巨龙吸水似的。不仅是那漫天的发丝一瞬间就被黑泽妖龙搅乱,甚至就连掌旗使追击它的节奏也被它破坏。 “爆!” 黑泽妖龙一吸之下,终于露出了一丝自己真正的峥嵘。 只见它身体猛然一顿,就突然反身,脸色露出了一丝悍然的神色,不再往外逃去,反而朝着掌旗使的身前冲了过来。 原来到现在为止,黑泽妖龙一直是有所收敛。它既没有变出自己真正的本体与对方争斗,也没有使用黑泽一族一些特有的本命神通。 相反,按照千云生的吩咐,它其实一直都是将黑泽一族的身份好好的掩藏了起来。 这也是千云生的考虑之一,他害怕万一黑泽一族还有如此强力的一员的消息在东海走漏了出去。会影响黑泽一族在东海的低调发展,直接遭到金龙一族的打压。 这也是千云生之前使用黑泽妖龙的时候,顾虑重重、十分谨慎的原因。 毕竟虽然看似黑泽妖龙的炼虚修为十分强悍,但是若要再考虑到千云生对于黑泽一族在东海的定位,以及与他整个在东海谋划的这一盘大棋。 是不是现在一定就要让黑泽妖龙一族在东海扬名,就是一个需要值得慎重考量的事情了。 因此之前几次虽然千云生借着黑泽妖龙出手,但实际上他都是颇为谨慎的使用黑泽妖龙的力量。 甚至哪怕到了面对比自己实力更强的掌旗使,在没有把握将对方击杀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让黑泽妖龙以强大的经验来应付对方,而不是变出本体或者使用出一些什么特殊的神通从而暴露了自己。 不过这么一来,却歪打正着的给眼前的形势带来了一些好处。也许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争斗,或者是掌旗使急于将它们拿下。 因此明显的已经可以看出,对方的出招之间,已经不再有所顾忌,反而就像是已经吃定了黑泽妖龙似的,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起来。 也许是掌旗使觉得黑泽妖龙已经技止于此了,因此才会悍然带着她那漫天的法则领域之力围拢上来,想要逼着黑泽妖龙不得不与她当面决一死战。 不过就在她自以为得计,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黑泽妖龙竟然没来由的气势还能一涨。 同时随着它的气势上涨,并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竟然就如同炸开了一个口子似的,将她的漫天青丝吹散了开来,就像是抱着要同归于尽的气势一般,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不好!” 掌旗使虽然惊诧于对方这临死前的一扑威力为何如此之大,但是惜命的她怎么可能舍得和黑泽妖龙同归于尽。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将法则领域之力一收,就要先护住自身。 “去!” 就在掌旗使招式转换变得有些散乱之际,突然间,一道突兀的黑影从黑泽妖龙的袖口处飞了出来。 随着这黑影的飞出,黑泽妖龙则怒吼一声,绝无可能的气势再一次一扬。 只见它竟然仗着自己决绝的前冲之势,为这鬼魅般的黑影突破了重重阻碍,送到了掌旗使的身前。 “观音有泪!” 这黑影一飞到掌旗使的面前,只见他的右手宛如玉色一般,就这么神奇的一抹。 霎时间,一滴本来鲜红的血滴突兀的褪去了它全部的颜色,变成了一颗不大的透明水珠。 这透明水珠被这黑影轻轻的一抓,控鹤擒龙和玄玉手带着这滴观音有泪,三种极致的唐门第一的招式合在一起,却宛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轻轻一弹。 随着这轻弹而起的,是骤然飞出的透明水滴在半空中变成了乳白之色。竟然无视了一切的阻碍,穿过了绝不可能被突破的法则领域之力,轰然击在掌旗使的胸口! “不!” 形势骤然逆转之下,聂三娘看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的掌旗使,毫不犹豫的猛然窜出,直接将她一把抱住。 甚至就在她冲出的同时还立刻抖手抽出一张紫金符箓出来,咬牙挥出,想要挡住追兵。然后就立刻带着胸口上被炸出了一个破洞的掌旗使,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至于黑泽妖龙刚才送出的这个黑影,一招挥出之后也猛然一晃,被千云生一把抱住。显然他虽然仅仅只发出了一招,却已经如同把他抽干了一般。 “不要追了,快走!” 千云生一把将这个黑影抱住,心中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急切的朝着黑泽妖龙吩咐道。 原来刚才这黑影的唐门绝招观音有泪,看似极其凶悍的越阶破开了掌旗使的法则领域之力,但实际上却仅仅将对方击伤,而不是直接杀死。 这也是千云生最为遗憾的地方,本来他计划中的这一招是要在云海城中使出,再配合上金龙一族们的环伺,也许直接就能将这个掌旗使拿下。 但现在他们如果要是不依不饶的急追下去,恐怕稍微给掌旗使一些时间恢复过来。那凶多吉少的,就得是他们了。 “是!” 黑泽妖龙显然也明白场中的形势,现在他们唯一能突破对方法则领域之力的观音有泪已经用掉。 后面不管再怎么交手,对于掌旗使来说也起码能保持个不败的局面,那这么一来对于他们可就变得过于危险了。 因此它也毫不犹豫,趁着现在还能撤走的有利时机,立刻将千云生和眼前的黑影一并抓起,飞也似的朝着云海城退去。 正文卷 六九一 空空儿大典 大半年后,地火室吱呀一声再一次打开,里面走出了满脸喜色的千云生。 酒癫子虽然喝得醉醉醺醺的,但是看到千云生走了出来,还是大笑着一把拉住他道:“哈哈,你总算是出来了!” “走走,恩公子的化神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还好他算准你今日出关,硬是拖了两日,否则你就得错过了。 千云生一愕,摸了摸鼻子,本来炼出假冒的圣火令时应该有的一些欣喜之色也顿时褪下去不少。并且还是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他就闭了半年的关,结果就晋级化神了?” 酒癫子大概早就已经郁闷过了,因此这会看着千云生露出和他当时一样的表情,顿时拍掌大笑道: “哈哈,那是!你也不看看恩公子是谁的后人。之前他是不愿意修炼,现在有聂三娘他们这件事情的刺激之后,稍一发奋,自然就赶上来了。” 千云生虽然知道酒癫子刚才故意透露出这样的消息,就是想看他出糗来的。不过还是忍不住叹息道:“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怎么修炼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呢?” 酒癫子倒是对空空儿这次晋级比自己晋级还要高兴,忍不住的再调侃道:“这一点说起来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一个元婴还能带着一个炼虚鬼仆乱晃将他刺激到了,恐怕他还不会这么努力呢!” 千云生看着酒癫子如此幸灾乐祸的样子,感觉他来迎接他出关是假,来看他出糗是真,因此也毫不犹豫的反讽道: “我好歹还有一个炼虚的鬼仆,可是你这才刚刚化神的修为,现在空空儿既然都晋级了,恐怕以后你这本事更加帮不到他什么了。” “而且我听说聂三娘现在可成了漏网之鱼,上次的传过来的消息,说她已经是炼虚的修为。啧啧,你现在这化神的修为要是遇到了她的话,恐怕就有些不够看了。” “要我说啊,既然空空儿都已经晋级了,你干脆收收性子,赶紧也想着早点晋升炼虚吧!” “否则回头聂三娘真要是准备好了,朝着云海城出手,你恐怕不但帮不了忙,还得成了拖累。” 千云生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你让一个酒鬼不要喝酒,简直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因此酒癫子连忙哼声道:“好啊,我好心来接你出关,你却想要断了我的酒!” “哼哼,我告诉你,你以为炼虚是每日坐在那里苦修就能修得出来的吗,还得想办法感悟天地法则之力才行。” “算了,反正你就是个初阶元婴的修为,跟你说什么炼虚的心得你也不可能听懂。今天是恩公子的大喜的日子,走走,我们还是别耽误了他的大典!” 千云生扳回一阵,自然也不会真的穷追猛打,于是干脆和酒癫子一起,朝着地火室的外面飞去。 两个人赶到大典的现场,就见得袁蛇神妖娆的身姿站在迎接的地方。 他见到千云生和酒癫子飞了过来,粗旷的声音大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惯会偷懒,竟然等我们忙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刻才出现到现场。” 千云生这才明白为什么酒癫子会这么好心守在自己的地火室外,感情是为了躲大典的差役啊。 倒是酒癫子脸皮够厚,嘿嘿笑道:“袁老大你属于能者多劳,再说了,这一次大典忙完了,我看都不用拆了,直接给你办你的炼虚大典多好!” 千云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袁蛇神不但伤势尽复,竟然就连气势也有了些不同。连忙拱手道:“没想到袁老大竟然也要渡炼虚之劫了,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袁蛇神谦虚的摇了摇头道:“黑面你不要听酒癫子瞎说,这渡劫之事极为凶险,还在两可之间,哪里就是这么容易的。” 酒癫子倒是立刻拆穿他的道:“嘿嘿,袁老大,黑面不是外人你就照实招说了吧。” “咱们恩公子特地为了你这次渡炼虚之劫可是弄来了三花聚神丹,那可是好东西啊,我看得都羡慕,我觉得你这次渡劫可算是手拿把攥了。” 显然上次云海城的危机让千云生和众位恶人之间的关系大大的紧密起来,因此袁蛇神见酒癫子把话说开,也不藏着掖着,而是颇为感慨地道: “没想到我深入东海寻了这么多年的机缘,最后竟然是生死之间的一场考验,让我从蛇蜕之中领悟了死中求生的法则之力,反倒是一举破开了瓶颈。” 说完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老二老三他们,还是我急于晋级,关心他们太少的缘故啊!” 千云生见话题眼看着又要沉重起来,连忙笑着道:“也不能这么说,起码空空儿这件事情后,肯正式接手云海城,就是天大的惊喜。” “虽然云海城十大恶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但是你们剩下的人鼎力辅佐空空儿,我看只会比之前更加兴旺才是。” “对对,”大概是千云生的提醒,袁蛇神也反映过来今天是空空儿晋升化神的大喜日子。 连忙笑着道:“那我也不在这里耽搁你们了,你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恩公子吧,想必大典很快就要开始了。” 千云生和酒癫子与袁蛇神话别之后,来到高台之上,就见到笑头陀正领着一众宾客从台上下来。 他一见到酒癫子,就眼前一亮,一把将对方拽住道:“好啊,你倒是惯会偷懒。走走,还不跟着我去迎接宾客去。” 千云生摇了摇头,看着酒癫子毫无办法的被笑头陀扯走。 自己则来到高台之上,就见得空空儿极为无奈的坐在高台的当中,穿着个大红的袍子,简直已经无聊的都快要不知道自己的手和腿往哪里摆了。 他见千云生上了高台,眼前一亮,连忙朝着他招了招手将他叫了过去,低声道:“行行好,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吧,我是快浑身都要长白毛了。” “你不是有那鬼傀之术,还有什么李代桃僵的办法?不管是什么,快使将点什么出来,好将我替了,也让我偷偷溜下去活泛活泛。” 千云生拼命忍住笑,暗道估计就是这些繁文缛节才让空空儿迟迟不肯接这个城主之位。表面上还得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就是有了也不敢在这个场合给你用啊。” “别回头被他们发现了,还以为你被什么大魔掳了去呢。” 空空儿一想也还真是这么回事情,只能长长地一叹道:“真是愁死人了,我就说这个城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吧。现在倒好了,直接就把我给栓死了。” 千云生笑着道:“你要是不想受这些束缚,还不想让云海城再被人觊觎,其实我倒是个有好办法。” “哦?”空空儿眼前一亮,抓耳挠腮地道:“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来。” 千云生故意卖了关子,问道:“那咱们上次说好的黑泽一族的事情.....?” 空空儿连忙大义凛然地道:“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你的事情,我自然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就是!” “好!”千云生知道空空儿虽然惫赖了一些,倒不是赖账的人,于是和他击掌为盟之后,就低声道:“其实这件事情,要说简单倒也简单。” “你就说自己需要修炼闭关,大部分事情还是交给袁蛇神他们处理。隔几个月呢,你就冒一次头,装模作样的指点一番。” “反正大部分小事还是像之前一样,你都安排给他们办了。就算有什么大事需要你拿主意的,想必也不会太多太难,同时你还可以多参考他们的意见。”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不耽误你的事情,而且云海城也照常能运转起来了。” “反正凭着你的本事,不管什么样的闭关场地,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咦!”千云生说得空空儿眼前一亮,拍掌道:“如此简单的方法,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 “对呀!这么一来我不是又能玩了?” 千云生笑着继续出主意道:“你还可以宣布,剩下的几大恶人中,谁晋级了炼虚就升谁当副城主。” “这样一来,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奖赏,不至于再出现聂三娘和薄情书生这样的事情了。” “对对!”千云生每说一条,空空儿就点一次头。终于等到千云生帮他把云海城的相关事情都梳理完了之后,才满意的一拍掌道: “好!你这办法确实好。我觉得,既然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干脆,不如你来当这个副城主算了!” ,,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正文卷 六九二 危险的后患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如此随性,竟然一开口就要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许给自己。 不过对于他来说,且不说他志不在云海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算是贸然接了这个位置,没什么功劳却挡了人家的位置,恐怕也绝不可能处好和这些老人们的关系。 因此他连忙笑着摇头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空空有些奇怪,莫不是我云海城待你不周吗? 千云生连忙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来云海城,该忙的事情可是都已经忙完了。再说了,我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一大摊子等着我去照顾呢。” 空空有些恍然地点头道:“我就说,能带着一个炼虚鬼仆乱晃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不过这么一来,恐怕再想见你,又不知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倒是潇洒,不过一想这倒是也符合他的性格。 因此笑着道:“再次相见恐怕也不算难,再说了,我将黑泽一族留在东海,还得你多多照顾,搞不好我那边事情一忙完就又会回来找你了。” 空空儿笑着道:“这个你尽可以放心,而且你这个黑面的名头我也给你留着,对外我就宣布你闭关就是。”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倒是颇能为他着想,满意地道:“另外我把我的鬼仆也留在这里,作为黑泽一族和你们联系的信使,到时候还得你给它安排个身份才好。” “这个好办!”空空儿笑着道:“反正十大恶人这次也难以满员,我就把它也顶替进十大恶人里面。凭着它的修为,想来成为十大恶人之一,倒也能服众。” 千云生暗道空空儿倒是考虑周到,点了点头道:“这个安排倒是甚好,反正有它在,你真遇到什么困难,随时让它给我捎消息就是。” “我这边若要是需要你的,也自然会让它给你带话,想来这么一来,我们之间就不会断了联系了。” ............ 东海的深处,一个毫无灵气的小岛上。 突然从天边突兀的飞来了一朵乌云,这乌云快速的朝着岛上降了下来,掀起的呼啸风声将小岛上本来还躺在沙滩上懒懒晒着太阳的海龟、鬣蜥、海象等,都纷纷地惊回了海里。 随着乌云终于落到了岛上,从里面显出一个满脸虬须的黑脸汉子来。这黑脸汉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发现一切如常,才轻哼了一声,朝着岛内的一个山洞钻去。 随着他钻入洞内之后,竟然本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山洞毫无征兆的变得曲折起来。不仅如此,随着他宛如缩地成寸似的朝着山洞内越钻越深,竟然这个虬须的黑脸汉子却越走越发妖娆起来。 直到他走到洞底深处的时候,脱去了一切的伪装,才终于露出了一张绝世的脸庞来。 就在她褪去了一切的伪装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被动过手脚的痕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洞深处被抹乱的传送阵法修好,悄然站在上面,丢出数块灵石。 只听得“噗”地一声,就从这里传送到了一处更加深邃的海底洞穴之内。 随着她一传送进来之后,就听得另外一个惨哼着的女声的声音,显然正在受到什么酷刑。 这女声一听到她传进来的声音就怒骂道:“聂三娘,你这个捱千刀的。你还是早点给老娘一个痛快,否则万一你被我脱困而出,我一定让你受到比这更大的痛苦!” 谁知道聂三娘倒是不恼,反而款款的走到已经不成人形的掌旗使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大笑道:“死?好姐姐,我怎么舍得你现在就死。” “要知道,我现在的这一身的修为可都是拜你所赐!” 说完她突然脸庞一冷,露出森冷的怨毒表情道:“死?你想得到是轻巧!就是因为你,让我在云海城的一切都已经没了。” “现在我的一切灵石来源可都断了,我和我的爱郎可都指着从你身上扒拉点灵气活着。你以为我在没把你榨干之前,会允许你去死吗?” 说完冷哼一声,冷笑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出来,露出了极为冷酷却又残忍的表情道:“我的好姐姐,你知道我这次出去,又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将瓷瓶的盖子打开,从里面爬出一直毛茸茸的小虫出来。这小虫胖嘟嘟的,除了碧绿的身子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可爱。 不过掌旗使看到这样一个碧绿的毛茸茸的虫子,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她绝望的开口道:“戮...戮神虫!你...你还真是阴毒!你不得好死!” 聂三娘看着掌旗使惊恐的表情,哈哈哈的大笑道:“没错,就是戮神虫!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还给神魂上下了禁制我就没有办法了?” “哼!我既然能吸干了你的修为,慢慢的榨干你的灵气,自然就能有办法让你一五一十的都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聂三娘反而又像是不着急似的,将这毛茸茸的虫子一收。巧笑倩兮般的盈盈坐到掌旗使的身边,冷笑道: “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过当年在东海也就是一个下贱奴婢罢了,怎么着,得了奇遇,一下就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 “哼!老娘服侍你这么久,你还真以为老娘是看上了你这个人?”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老娘我早就知道了,只要谁得了那个传承,谁就能得到那个莫测的所在的认可,并成为他的代言人!” “你...你什么都知道?”掌旗使显然没想到聂三娘竟然说出了她这么多的隐秘,感觉就好象是一下就被聂三娘看了个通透。 聂三娘看着自己眼看就要击垮对方的心中防线,银铃般的冷笑一声,再一次加码道:“现在你总算明白了吧,我为什么放着云海城的荣华富贵不要,而愿意投靠到你的身边来了吧!” “实话告诉你,我一直看上的就是你这个位置,而不是你许诺的什么荣华富贵!” 说完之后,聂三娘再一次轻笑一声,将好看的脸庞凑近了掌旗使的眼睛,勾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那双眼睛,宛如一只爬出洞口的毒蛇,轻笑道: “所以,你以为我抛弃了这么多,放下了这么多,不达目的,我是会干休的吗?” 掌旗使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绝对是不可能幸免了。对于她来说,如果什么都不说,恐怕就会一直被聂三娘折磨,看对方连戮神虫都弄来的决心看,恐怕最后必然是会被吃干抹净。 但反过来说,就算她现在愿意说出一切,但是一旦被聂三娘将她的传承彻底拿走,那对于失去了传承的她来说,还依然是死路一条。 因此,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最后的下场以后,终于失控的大骂道:“你这个毒妇,亏我当时瞎了眼,中了你的圈套!你...你不得好死!” 聂三娘毫不在意的站起身子来,重新将瓶口打开。看着毛茸茸的戮神虫爬到了掌旗使的伤口上,并钻了进去。 大笑道:“你就放肆的叫吧,等我拿走了你的一切,我会完成你的心愿,让云海城彻底从东海消失掉的。” 正文卷 六九三 轩辕有一绝 千云生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心生感慨。谁能想到就在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不值一名的荒地,甚至仅仅存留在众人的想象之中。 但是到了今天,这里已经颇有了些气象。虽然还不能和中州或者南蛮那些名城相比,但是也已经是魔门中最为重要的据点之一了。 特别是当他走到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前面的时候,看着店铺里络绎不绝的人群,甚至比他当年设想的卖得还要好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不过显然他并没有急着走进铺子,反而脚步一转,离开了这条最热闹的大街,朝着相对偏僻的一个巷道走去。 这个巷道里的转角处有着一个颇大的院落,这院落也是和夔幽城里大部分的布局一样,前面是一个店铺的门面后面才是带着小院的房间。 这会小院里坐着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看着千云生推门走了进来,微微一笑地道:“来了,坐吧。” 千云生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像是和人久别重逢的样子,反而就像是时常过来串门的常客,轻轻松松的就坐到老者的对面。 他看着对方还是如在藏经阁内一样,熟练的斟着茶,笑着道:“看惯了大师没头的样子,突然看到大师这长出的头,还真是令人有些不习惯。” 玄本大师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想到十多年未见,你倒是对老衲颇为放心!” 千云生自然知道他指得是对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也笑着道:“大师要是想要出卖我,恐怕雷音寺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 “既然当年大师都没有出卖我,不管我是不是盯着大师,我也相信,大师一样也不会出卖我的。” 玄本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道:“不错,你果然和禧灯师叔一般颇有聪慧!” 说完笑着推过去一张地契道:“老衲本来半年前就要回转西域,不过算算你恐怕近些时日就会归来,因此多等了你些时日,果然就真的等到你了。” “既如此,那这地契我还是当面交还给你吧!” 千云生有些讶然地道:“大师要回雷音寺了?” 玄本微微一笑地道:“这夔幽城我已深居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它慢慢展起来,可以说还是感触良多。” “而且我越在这里呆的越久,越觉得禧灯师叔的路没有走错。因此现在也是该到了我回雷音寺中,培养出更多种子的时候了。” “而且我已经有了感觉,我的化神之劫就近在眼前。也只有在雷音寺中,我才能更好的为这次渡劫做好准备。” 千云生眼前一亮,欣喜地道:“大师竟然也要渡劫了?那还真是可喜可贺!这一下以后我若要是有什么不明之处,更加能向大师多多请益了。” 玄本哈哈一笑,摇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走出了更远的路,我就算想要给你什么指点也是力不从心。” “再说了,你的传承也极为了得,一点也不比我雷音寺的差。这未来的路,恐怕还得你自己去摸索才行。” “当然,我在小月那边也留了一条联系的方式,回头你联系上了小月,自然知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轻叹道:“缘来缘去,缘聚缘散。缘起缘生,缘落缘灭。没想到刚刚和大师碰头,结果又要分离,这缘之一字,还真是玄妙!” 玄本倒颇为空明地念揭道:“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有些事情既不必执着,也不必强求,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千云生知道玄本大师既然主意已定,更何况涉及到对方晋级化神的重要大事,自然不好再多言留人。 于是转过话头问道:“大师在夔幽城已经这么多年,想必已经对夔幽城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知可有什么是要我特别注意的?” 玄本大师笑着道:“有件事情就算你不问,我也要对你提及。你可知道之前魂族和三派一战之后,本已经稍稍稳定的南蛮格局又要有新的变化了?” “哦?”千云生暗道这件事情似乎宫小月在往来消息中并没有提及,于是好奇的问道:“委实不知,还请大师详说!” 玄本大师朗声道:“自从上一次天苍子和魂族三大长老同归于尽了之后,三派之间就和魂族的地盘开始难以通衢起来。” “这也是夔幽城能逐渐展起来的基础。” “但是我听说,当年魂族大长老虽然想得极好,以为可以保住魂族数百年的安全。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魂族毕竟对于地利并不那么熟悉,因此留下了一处极为致命的破绽。” “哦?”千云生听得精神一震,有些吃惊地道:“若是魂族危险了,那岂不是说夔幽城也颇为危险的了?” 玄本大师点了点头道:“目前三派和魂族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因此你才还能看到城中如此祥和的一幕。” “一旦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恐怕立时之间南蛮的风波又要再起了。” 千云生有些皱眉地道:“大师所说的还真是机密,就连小月给我的往来消息中都没有提及!” 玄本大师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现在还只是新任的夔幽城城主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他们也在努力控制住消息,并想赶在三派现之前,抢先堵住这个缺口。” 千云生有些慎重地道:“那还真是刻不容缓,而且这件事情只要稍一在夔幽城中流传起来,我估计三派那边很快就能知晓。” 玄本大师也颇为认同地道:“我也是曾经无意间救过一人,而那人恰恰就是最早知道此事的三个人之一,所以我才能知晓此事。” “不过就像你所说,凭着三派对这里的渗透,这件事情若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难以隐瞒了。” 千云生也颇为赞同玄本所言,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此事虽然重要,但大师临别之际,却如此隆重的向我提出,恐怕其中还别有深意吧?” 玄本大师大笑道:“师弟果然聪慧!没错,因为这桩事情,极有可能和圣祖令有所关联,所以我才会如此慎重的跟你提出。” “圣祖令?”千云生有些恍然,自从玄本大师相信了什么荧惑守心之兆就是指着是自己之后,对于圣祖令的一切消息都颇为积极。 于是摇头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漏洞之事和圣祖令会有什么关系?” 玄本大师呵呵一笑的娓娓说道:“当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贡献青铜,铸造九鼎。” “其中一鼎就落在这南蛮之中,镇压南蛮气运,这才最终鼎定了整个天下灵山灵气的格局。”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这倒都是常识。 于是就听得玄本大师继续道:“但是自从南蛮深处这接连两次的仙人级别的大战之后,已经将整个南蛮深处尤其是魂族这一侧的气运击散。” “尤其是几次仙人对于整个这一片南蛮的灵气调动,已经让包括夔幽城在内的整个这一片地方的灵气流散,逐渐已经开始紊乱起来。”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感觉,但就譬如这夔幽城吧,虽然才建立短短十数年的时间,但已经开始微微有灵气紊乱的征兆了。” 千云生有些震惊地道:“那这么说来,岂不是魂族大长老当年基于这整片地脉气运的布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无可避免的露出破绽出来?” 玄本大师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如今短短十来年时间已经开始出现了征兆,想必就算现在没人现。再过个二三十年,也必然会异象迭出了。” 千云生站起身来,绕着小院踱了两步,再“嗖”地转身道:“但如今九鼎早就已经湮灭不见,那我们还能拿什么来稳定我们这一方的气运呢?” 玄本大师想来已经对这个问题有所考虑,因此立刻借口道:“无外乎混沌或者鸿蒙之物,来代替这九鼎来重新镇压我们这一片的气运。” 千云生更加皱眉道:“只是这天下的混沌或者鸿蒙之物都是有数之物,这要到何处才能找来?” 显然这件事情玄本大师已经得到了消息,因此不慌不忙地道:“别人或许不行,但是魔门之中有一人肯定能行。” 千云生好奇地问道:“何人能行?” 玄本大师轻蘸茶水,写出四个字道:“此人一定可行。” 千云生见了玄本大师写出的四个字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师你是说,必须要请这个号称找东西一绝的轩辕一绝出手,就能有希望?” 玄本大师微微颌道:“你且想来,若要是能请出这个轩辕一绝来。除了这镇压南蛮气运的灵物外,是不是连圣祖令的事情,也能一并拜托给他了?” ,,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正文卷 六九四 赌中有圣手 千云生这才明白过来玄本大师的意思,试探地道: “大师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提前和这个轩辕一绝联系上,那么很有可能最后圣祖令的事情也会着落到他的头上。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就提前占位了?” 玄本大师微微一笑地道:“我正是此意。” 千云生有些皱眉地道:“但是我们要到何处去找这个轩辕一绝呢?” 玄本大师笑着道:“这个轩辕一绝别的喜好都没有,唯一的嗜好就是赌博,因此在赌场里就一定能找到他。” 千云生先是眉头一扬,接着又苦笑道:“大师真是说笑了,天底下这么多赌场,这么一来,岂不是还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了吗?” 玄本大师摇头笑道:“这个轩辕一绝虽然喜欢赌博,但却是一个倒霉的赌徒。一般几个月到半年,他就会把手上的筹码输光。” “所以你只要听到哪里的当铺里当出了不错的宝物,然后再到附近的赌场去找,就一定能找到这个人来。” 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点着头笑道:“大师来夔幽城这些年竟然也学坏了,连这么古怪的办法也学会了。” 玄本大师倒是颇有禅机地站起身来,阿弥陀佛地大笑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心中存一念,何必缘木求。”笑完和千云生洒然一别,就袅袅去了。 .............. 中州,长安城外。 宫小月顶着一顶瓜皮小帽也男扮女装的扮成一个潇洒公子的模样,跟在千云生的后面笑着道:“师叔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青青姑娘和顾安师兄骗得服服帖帖,还顺便把我也拐了出来。” “我觉得师叔要是见到了这个什么轩辕一光,他想必也难以逃得了你的毒手。” 千云生失笑道:“你就别急着给我戴高帽了,谁不知道这些年你在胡青青的身边,早就把她心思摸得透透的,否则我怎么可能一语中的。” “行了,前面马上就要进长安城了。我们先去店内暂驻,顺便看看下面的人情况都打探的怎么样了。” 说着带着宫小月刚进了城,就见得一个青衣汉子闪身出来,躬身道:“二当家的、五当家的,小的已经等候多日了。” 千云生定睛一看,恭候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是十多年没见的乔松年。 这人还是当年他们在乌龙山收降的一批人中的一个,里面的大部分人只要稍有二心的都被宫小月借着各种理由清理掉了。留下的十多个人中,就属这个乔松年最忠心耿耿,因此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松年啊,长松倒是舍得,竟然把你派了出来,亲自负责此事。” 乔松年则有些欣喜地道:“十余年没见二当家,小的还没有恭贺二当家的再进一步,这一下我们乌龙山又能大进了!” “好了,还是回去再说吧。”千云生微微一笑,并不急着接受乔松年的恭维,将他带回到长安小店之中,才细细地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都查得怎么样了?” “是!” 乔松年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都说了一遍。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道:“这么说来,最近出现过不错的宝物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三个地方了?” “确实如此!”乔松年连忙展开地图细细地指着这三处地方道: “青云山脚下的河阳城离着青云山太近,轩辕一绝虽然说胆大包天,但是依小的判断,他身为魔门中人,恐怕还不敢如此猖狂的会在此久留。” 他见千云生点了点头,胆子更大了一些,指着第二处道:“这里叫安邑,也在中州。一个月前倒也出了一件不错的宝贝,不过小的觉得此处的可能性也不大。” “因为这安邑虽然在中州之内,却灵气贫瘠,附近更是没有什么成气候的门派,就算有赌场极有可能都是些凡人的赌场。” “不像这第三个地方洛城,附近有天心派、苍羽门、天华宗等数个门派,这些门派里面有些有元婴修士,有些还有化神老祖坐镇。” “虽然这些门派在中州算不得顶尖大派,但也不可小觑。修仙资源丰富不说,尤其是这周围的数个坊市里,赌场也是一等一的繁华。” “因此小的觉得,要说这个轩辕一绝会出现在哪里,最有可能的,倒是这个洛城。” 乔松年一口气把自己的猜测说完,谁知道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这个轩辕一绝虽然好赌,但是水平却不怎么样。” “你觉得他要是想过足了赌瘾,又不愿意出千,那他会去哪里最为合适?” 乔松年沉思了一下,有些试探地道:“您的意思是说,他虽然好赌,但却不爱财,只是享受赌博的乐趣,因此反而不太会往修仙者聚集的地方去跑?”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你恐怕不知道,这个轩辕一绝最喜欢的是赌骰子,但是赌骰子太容易操控,反而在修仙者中并不流行。” 乔松年明白了过来地道:“所以二当家的觉得,这个安邑反倒是最有可能?” 千云生点了点头,继续提点他道:“有些人赌博是因为爱财,所以看中的是赢下大笔的银子。这种人若要是让他玩得小了,他只会提不起兴趣。” “但有些人就喜欢那种骰子落盅的声音,所以你觉得,这种人既然赌博水平不行,但又爱玩,那怎么样才能让他更为长久的玩下去呢?” 乔松年吸了口气道:“那自然是自己的本钱多多,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的最好了。” “没错。”千云生笑着一指安邑道:“我魔门中人本来就要隐藏行迹,还有什么比藏在凡人之中,又能满足自己的赌瘾更为方便的事情呢?” “而且我听说这个轩辕一绝赌博起来还特别有劲,十天十夜不下赌桌也是常态。” “我想恐怕大部分凡人都不可能像他这样,这么长时间不下赌桌也没有关系吧?” 乔松年心领神会地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只要照着这两点去找,还愁这个轩辕一绝找不出来吗?” 千云生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去吧,干得好,东海那边我正需要人手,回头就把你派过去当那边的掌柜。” “是!” 乔松年哪还不知道千云生这是奖赏他之前兢兢业业的功劳,兴奋的就赶紧领命下去安排去了。 宫小月倒是有些奇怪地道:“师叔,就算你把这个轩辕一绝找到了,又准备用什么方法说动他出手呢?” 千云生哈哈一笑,故意有些考较地道:“你来说说,像轩辕一绝这样的人,用什么方法最容易让他上钩呢?” 宫小月想了想道:“难不成是跟他赌上一场,让他不得不答应动手?”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道:“轩辕一绝是何等样人,岂会轻易中了你这个计策。” 说完也不卖关子,而是笑着道:“但若要是有这么个人,轻轻一丢,就能丢出个豹子,你说他会不会心动?” 宫小月有些明白过来地道:“师叔你是想说,以技服人?”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对于一个赌徒,若要是有人技术极好,还想和他做朋友,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宫小月倒也冰雪聪明,立刻明白过来地道:“恐怕对于一个赌徒来说,这样的‘朋友’倒是极为珍贵的了。” “可是咱们这些人中,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啊?” 千云生哈哈一笑,指着宫小月道:“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宫小月见千云生竟然朝着自己指了过来,不由得愕然道:“啊?我怎么会有这个能力?” 千云生神秘一笑地道:“你现在虽然没有,但是很快就会有了。” “我让乔松年去各个地方请回来十三个赌王,他们每一个都身怀绝技。” “凭你修仙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学他们这些凡人的手法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不就可以轻易的想扔出几点就扔出几点来了吗?” 宫小月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道:“师叔这话我更糊涂了,我可从来都不会什么赌博。” 千云生更加哈哈笑道:“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所以我才会让你来学。也只有你什么都不会,所以才能学的又快又好!” 正文卷 六九五 赌坊与赌客 轩辕一绝这几天有点背,尤其是他好不容易刚弄来了一件当年道眉子用过的精品法宝,先是丢到当铺中换来了灵石,再用灵石换来了银子,结果还是没到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又被他快要输了个干净。 尤其是他对面的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公子,今天手气尤其的好,竟然短短不到数个时辰的时间,就赢去了他六十万两的银子。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饶头,他望了望自己手边所剩不多的银子,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换一个场子去一去晦气。 没想到突然间呼啦一下赌场里窜出了一群人来,围住场中的两个公子。 其中从人群中冒出一个人来,冷笑道:“两位倒是瞎了眼了,出老千也不知道放亮这对招子,竟然敢到我牛三爷的场子里来撒野!” “出老千?”轩辕一绝双眼一眯,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出老千的,于是干脆也不急着走了,反而抱着膀子的坐在一旁看热闹。 不过那两个公子倒也不动气,也不急着跑路,反而一个慢条斯理的将刚才赢了的银子收拢好,另外一个看着长得普通一些的则冷笑道: “阁下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不过是赢了你区区百来万的银子,阁下这就急了眼了,硬是栽赃我们出千?” 那个牛三爷满脸的横肉,还没说话那肉就已经抖了三抖,只见他提溜着颌下粗痣上的一簇长毛,冷笑一声地道:“两位竟然还想不认?” “我那些伙计可都是给你们数着的呢,短短这一个时辰内,你们就丢出了七把豹子。我说两位,既然是出千,怎么也得收敛着点,难道你们不觉得你们这丢出的豹子太多了吗?” 那个长得俊俏点的也忍不住噗哧一笑地道:“豹子丢多了就是作弊?那我看你这赌场也别开了,迟早还是关张的好,以免笑掉大家的大牙!” 牛三爷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还反讽起他们来,不由得怒气上攻地道:“好啊,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等会看我打断了你们的腿脚,看你们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他正这么说着,结果还没吩咐动手,就听得噗哧一声,他倒是一只腿先折了去。 轩辕一绝眼神一缩,他可是看得分明,显然是那个长得俊俏点的恨这个牛三爷粗鲁,微微一指,就给了他点苦头吃。 “修仙者!”轩辕一绝看破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奇怪起来。 照说一个修仙者,除了像自己这样有特别嗜好的除外,也没有几个有兴趣跑来赢凡人的金银啊。任何一个修仙者需要金银,稍微显露点修仙的手段,恐怕轻易都能弄来几十万两的银子。 这让他不由得眼神微眯,不动声色的提高了警惕。 而牛三爷的这一只腿没征兆的直接被打断,简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那些个跟着他涌出来的汉子们听到牛三爷的惨叫,顿时全都像是没头的苍蝇似的,朝着中间那两个公子涌去。 只听得“噗噗噗噗”的声音,顿时间所有涌出的汉子们,要不就是断手,要不就是断脚,全都惨叫的趟了一地,连一个还能站起来的都没有了。 “你...你们,你们是修仙者?” 到了这个时候,牛三爷躺在地方,才觉得后怕起来。甚至连疼都忘记了,只剩下颤抖的声音来了。 “修仙者!”随着牛三爷蹦出这三个字来,顿时场子中一声呐喊,刚才还一堆热闹的站在一旁看戏的,顿时就都跑得都没了影子。就连场中躺着的这些已经不能动弹的,也一个个努力往外爬去。 而那个俊俏一些的公子,根本就好像没有动过手似的,冷哼一声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还会觉得我们是在出千吗?” “不....不敢了,小的这是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有大量,就...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那个长得普通一些的也轻哼一声,没有再去理睬躺在地方不停求饶的牛三爷,反而饶有兴致的朝着轩辕一绝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道: “听到我们修仙者身份,而不逃的似乎只有阁下,莫非阁下也是同道中人?” 轩辕一绝冷冷一哼,有些鄙夷地道:“修仙者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跑到凡人这里来出老千,真是无聊透顶!” 说完将桌上的银票一收,就要闪身离开。 谁知道对面那个长得普通一点的轻咦一声地道:“咦,难不成阁下也觉得我们是在出老千?” 说完身影微晃,就来到轩辕一绝的面前。 轩辕一绝上下打量了一番已经逼过来的这位,夷然不惧的冷笑一声地道:“阁下身手倒是不错,但是想留下我还有些不够。” “怎么着,恼羞成怒了?你也想要像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一样,将我打断了腿不成?” 谁知道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却摇头晃脑地道:“一帮凡人说我们出千也就算了,毕竟他们肉眼凡胎,也不可能看出我们有没有使什么偷天换柱的法子。” “阁下堂堂修士,也污蔑我们出千,那这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难不成大家在桌子上赌了这么久,我们有没有使什么灵力阁下也没有看出来?” 轩辕一绝原来以为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没想到对方露了一手不错的手段外,竟然摇头晃脑的跟他讲起理来。 不由得微微一愣地道:“不错,跟你们赌了这么久,倒还真没有看出你们有使用过什么修士手段!”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拍掌道:“阁下这次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说完又冷笑地问道:“既然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修士手段,阁下又怎么能说我们是出千呢?” “哼!我们师兄弟兴致所至,游戏人间一回,没想到就遇到如此败兴之事,还真是郁闷!” 轩辕一绝也没想到竟然自己今天遇到的,是和自己一样奇葩,不由得一愣地道:“阁下肯定自己没有作弊?” “那为何一个时辰内,阁下能丢出七八把豹子,这数量也太多了点吧!”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倒是像和轩辕一绝较上了劲,似乎对他来说被人污蔑了就是天大的冤枉。 只见他身子一动,就鬼魅般的来到了牛三爷的身边轻轻朝他拍了一掌,那个牛三爷立刻就不叫了,甚至刚才被敲断的腿也神奇般的被立刻接好了。 只见得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冷哼一声地道:“既然这位同道也觉得我在作弊,那我来问你,你这可有上好的骰子,且拿出一副出来!” 正文卷 六九六 确实没出千 “有有....”那个牛三爷见自己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哪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仙家手段。 连忙一咕噜地爬了起来,谄媚地笑道:“您老稍等,我这就去给您老去拿。” 说完一溜烟地跑到里间,不一会就抱出一个白玉雕的小盒子来。他颇为卖弄的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猩红的缎子垫底,还有三颗晶莹剔透般的宛如宝石似的透明骰子静静的躺在中间。 只听得这个牛三爷颇为讨好地道:“诸位爷,我这三颗骰子可都是万里无一的精玉所雕,乃是上贡的极品。” “而且这三颗骰子晶莹剔透,绝无作弊的可能,还请三位爷当面检查。” “哦?”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点了点头,朝着轩辕一绝道:“阁下要不要先试试这三颗骰子?” 轩辕一绝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有信心,狐疑的将骰子捡拾了起来,很快就摇了摇头。显然凭着他的眼力已经可以看出,这三颗骰子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见轩辕一绝检查过了,又冷哼一声,傲然道:“不过就算如此,天底下稀奇古怪的手段还是极多,未免阁下不信,我再来布置一个绝灵阵法!” 说完身躯滴溜溜一转,极快的速度之间就布置好一个绝灵的阵法来。 那个轩辕一绝没想到对方倒还真是一副较真模样,好像还真有些本事的样子,也来了兴趣地问道:“阁下两位真的没有出千?真的没有用修真的本事欺负凡人?”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长笑一声,并不急着回答,转身问那个牛三爷道:“我来问你,这出千之中,最有本事的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牛三爷这会低眉顺目,乖得就像是纯洁的小白兔似的。只见他那颌下的肥肉微微一抖,连着他那醒目黑痣和上面的长毛也颤了颤,才讨好地开口道: “那自然得是赢得不着痕迹的那种了,譬如你丢出一个四五六,我不多不少恰好大上你那么一点,甚至中间赌注小的时候,我还故意输上你两把。” “这种人是我们赌场里的大爷了,反而是那种只能把把都能丢出豹子的,才是一个雏。”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微眯眼道:“你说的这种,哪怕你们赌场自己提供赌具,也没办法禁绝?” 那个牛三爷干笑一声低声道:“有这样本事的人,往往都是跟赌场串通好了。他们赌也只会在说好的场子里,否则万一被抓到剁了手指坏了吃饭的营生可是不划来。” “既然这种人跟赌场串通好了,那反过来说,这赌具自然是赌场那头早就提前做过手脚的了。” “而且他们这样赢来了钱,也是跟赌场对半分账。有些赌场就喜欢养着这样几位大爷,如此一来才能保证赌场长兴不衰。” 那个俊俏些的公子突然问道:“那有没有更厉害的,没有做过手脚的赌具,就能随心所欲的掷出点子来呢?” 对方这么一问,那个牛三爷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有些踌躇地道:“这...这...小的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岂不是已经都超凡入圣了?”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微微一笑地拿起一个骰子来道:“什么超凡入圣,无非是手熟罢了。这骰子六个面上,每一个面的点数都不相同,自然这轻重就会有轻微的不同。” “你们灌水银做手脚也不过是加重这种不同罢了,其实再厉害的工匠,也绝不可能消除这骰子上这些微的不同!” 说完朝着轩辕一绝笑着道:“阁下有没有兴趣来上两把,看看我们师兄弟是不是真的作弊?” 轩辕一绝被刚才两人侃侃而谈早就挠得心痒痒了,那感觉就好象一生痴迷于剑的剑客突然见到了绝世的剑法一般。 或者是画中的圣手,突然见到了秋香一般。 因此他见到对方相邀,哪里还忍耐地住。只见他伸出手来,朝着那三个骰子一捉,就捉到手上。还猛呵了一口气,才叮叮咚咚的朝着赌盅里丢出。 只见那三颗骰子在赌盅里往来反复,等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三四,显然点数极小。 而对面那个俊俏的公子见轩辕一绝丢出这样的点数,也不说话,而是微微一笑,纤纤素手一抄,就将那三颗骰子抄在手上。 只见她微微一晃就丢了下来,竟然不偏不倚,正好比轩辕一绝掷出的点数大上一点。 “这....”这下不仅是轩辕一绝有些不敢相信,就连站在一旁的牛三爷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见得那个俊俏的公子一丢完,微微伸手,示意轩辕一绝继续。 那轩辕一绝也不敢相信对方在没有作弊的情况下,竟然能把把比自己厉害?不由得微一咬牙,又连丢出十数把出来。 让轩辕一绝和牛三爷都目瞪口呆的是,竟然那俊俏的公子把把都只稳稳胜上自己一点。 甚至有一次轩辕一绝丢出了一个仅次于豹子的“四五六”来,结果对方竟然也轻轻松松的丢出来一个豹子还是压他一头。 这让轩辕一绝越赌冷汗越多,最后只得死心的一推赌盅道:“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真有阁下这样的赌中圣手!”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见轩辕一绝终于认输,却好像似乎并没有多么高兴,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那感觉就好象是他们一直被人误会,今天终于澄清了一次这样的误会一样。 那种笑,甚至落到轩辕一绝的眼中,甚至并不像是笑,反而更像是一种寂寞。一种无敌之后的寂寞,一种只有赌徒会懂的寂寞。 就在轩辕一绝暗自琢磨对方这神情之际,只见得面前的两个公子都站起身来,其中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抱拳道:“既然阁下已经不再认为我们师兄弟是千儿,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两个人抱拳说完,立刻就走,竟然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就好像刚才所作的一切,全都是真的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老千似的。 那轩辕一绝愣愣的看着两人走远,突然一拍大腿,竟然连桌上的银票也不拿了,连忙一闪身也追了上去。 旁边的牛三爷也有些傻傻的看着这两拨人一前一后没了踪影,还没来得及挪动身子,就从他边上闪现出来一个人影出来,轻哼道:“不错,你表现的很好!” 说完丢出一大一小两个袋子,说道:“其中大的袋子是赏给你和兄弟们的,回头你给你的手下们分了,好好给你们补补身子。” “那个小袋子里有一百颗灵石,是单独赏给你的。你回去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该忘的,可全都得给我忘记!” 谁知道那个牛三爷竟然显示出了和自己身躯毫不相称的速度,扑哧一声就跪了下来,猛磕头道:“上仙、上仙,我不要奖赏。” “我只想为我家的小儿求一个仙缘!” “恩?”乔松年望着趴着地下猛磕头的牛三爷,摇了摇头道: “这倒是有些奇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可不都是什么正经的好人,你还愿意让你儿子跟着我们寻仙缘?难道中州这么多门派,你让你儿子去当一个名门正派岂不是更好?” 谁知道牛三爷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大人真是说笑了,那些名门正派更加是吃人不吐骨头,当一个外面弟子就要两百块灵石,内门弟子更是要上千块灵石。” “这些还不算,入了门后,各种孝敬,这灵石也绝不会少花。” “若要是这样,能学到真本事我也认了。但大部分学回来的还是花拳绣腿不说,出人头地更加是妄想。” “大人,我的儿子修仙是求长生的,可不是让他给那些大门派当牛做马的啊!” “哦?”牛三爷这番话顿时让乔松年更加感兴趣起来,他想了想道:“也罢,难得你有这份心,那就带我去你家看看。先说好了,我要是看不上,那你还是让他们去拜那些名门大派的为好!” “是是!”牛三爷竟然见乔松年肯答应下来,顿时喜出望外爬了起来,连忙引着乔松年回家去了。 正文卷 六九七 轩辕的烦恼 千云生这会正在和轩辕一绝在城中最高的高楼上喝酒,这酒大家喝的很愉快。以至于当他们终于喝满了七八个酒壶,大家都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千云生终于准备开口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来。 可是就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突然轩辕一绝“啊”了一声,脸色立刻就苦了下来。 因为这房间是这座最高高楼的最高的房间,能看到的风景自然也是最高的。 特别对于修仙者的眼力来说,更加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 因此千云生见轩辕一绝“啊”了一声,脸色突然就苦了下来。不由得好奇的朝着轩辕一绝的视线望去,没想到竟然让他看到了一个极其漂亮可爱的女人走进了城里。 千云生有些好奇地问道:“看你的脸色,莫非你欠这个女人很多的钱?” 轩辕一绝放下酒盅,显然连喝酒也没有味了,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这个人从不欠钱。” “那是你对头仇家来寻仇了?” “也不是。” 千云生哦了一声道:“那我明白了,你这是欠了情债,所以人家追上门来来讨债来了。” 轩辕一绝长长的“唉”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瞒两位,这人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宫小月没想到轩辕一绝这么一个邋遢的男人,竟然能有这么标致的一个媳妇。 眼珠子不由得一转地问道:“这就有些奇怪了,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捧在手心里宠着都来不及,阁下怎么还一脸苦相的长吁短叹呢?” 轩辕一绝苦笑了一声地道:“那是你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哦?”千云生有些好奇地问道:“是谁?” 轩辕一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道:“其实你知不知道她父亲是谁也没有关系,但你只要知道她姓孔就足够了。” “姓孔?” 千云生终于反应过来,皱眉道:“太微阁有孔、孟、王、程、朱五家,难道她就是太微阁五家之首的孔家的小姐?” 轩辕一绝叹了口气道:“你说麻烦不麻烦?” 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宫小月倒是奇怪地道:“孔家可是名门正派,太微阁更是天下巨擘。她家的小姐怎么可能跟你这么一个魔道中人搭上关系,还成了你未过门的妻子?” 轩辕一绝苦着脸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当年我也不知怎的了,功力尽失,养伤的时候喜欢吹个笛。结果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阴差阳错之间和她笛瑟相合了一把。” “这一下可不得了,她非要说我是她的什么知音,还说非我不嫁。一定要来跟我一起什么笑傲江湖,你说愁不愁人?” 千云生明白过来,微微一笑地道:“所以你伤势一好,功力尽复之后,立马脚底下抹油溜了,谁知道人家姑娘倒是对你不依不饶起来,是与不是?”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脸色愁苦地又连干三杯,然后一抱拳道:“今日与两位有缘相逢实在是在下的福气!只可惜事不凑巧,只能待来日有缘,我等再相聚了。到时我与两位兴尽方止,不醉不归!” 轩辕一绝这会想跑,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轩辕兄,这一点小弟倒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正所谓情关难过,又岂是你自以为就这样躲避就能躲避得掉的?” “在下看阁下今日的样子,一脸愁苦,猛喝闷酒。小弟斗胆猜测,固然这姑娘心中有你,不惜与你浪迹天涯。但我看阁下的心中,也未必就没有这姑娘吧?” “既然你情我愿,又何必囿于门派之见、正邪之别?” 谁知轩辕一绝被千云生说中心思,长叹道:“阁下有所不知,我魔门中人乃是人人喊打的状态。她现在乃是兴致所至,还不明白我魔门在江湖上的凶险。” “万一以后跟了我后,东躲西藏、风雨飘摇。恐怕心思就得逆转过来,又想起她当年那名门正派的种种好来。” “你们说,我既知以后会徒惹无尽烦恼,又何不早日快刀斩乱麻,争如不见呢?” 千云生明白过来,轩辕一绝显然这是对未来两个人的生活没有信心。因此大笑道:“这有何难,你就交给我们师兄弟,出手帮你试上一试如何?” 千云生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轩辕一绝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显然一个正常一点的男人,被大美女追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而现在有一个人竟然说有办法帮助他解除这个痛苦,他的眼睛里怎么会没有光。 于是他重新坐了下来,又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三杯酒,声音都有些沉不住气地问道:“没想到阁下竟然愿意出手,那还真是恩同再造。就不知两位具体想要怎么做?” 千云生这会倒是不慌不忙起来,只见他也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理了理思路才笑着问道:“轩辕兄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值得相伴一生?” 轩辕一绝不假思索地道:“那自然是忠贞不渝,相濡以沫,夫唱妇随的那种。” 谁知道千云生却摇头道:“不,你说的这种,仅仅是夫子般的爱情罢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爱情其实很沉闷很无聊吗?” 轩辕一绝想了一想,一拍巴掌道:“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无聊。” 千云生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话道:“真正的爱情,应该是那种付出式的,你为她付出,她也为你付出。” “哪怕你只剩下一口吃的,也会先让给她先吃。反过来也一样,哪怕你再穷困潦倒,她还是会鼓励你、赞扬你、并愿意跟你一起承担、不离不弃。” 轩辕一绝挠了挠头道:“好像这感觉确实更不错。” 千云生笑着道:“所以吧,她真的要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水里火里都会愿意去。” “反过来恐怕你也是一样,若要是她受了什么伤害,哪怕再远的路、再强大的敌人,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上路去为她报仇的吧!” 轩辕一绝长长叹了口气,朝着千云生拱了拱手道:“钱道友还真是厉害,寥寥几句就把我的心思全都说了出来。” “我现在对她是又爱又怕,爱的是若要是有人敢伤害她,我肯定绝不会答应,哪怕赔上性命我也会为她报仇。但是我又怕,我怕我根本配不上她,徒自给她增加更多的伤害罢了!” 宫小月在一旁扑哧一声笑道:“轩辕兄难道不觉得,现在带给她伤害最深的,却恰恰就是你吗?” 轩辕一绝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倒是对于宫小月这颇为女性化的一幕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挠了挠头道:“我也正是为此头疼的很呢!” 千云生倒是一拍胸脯地道:“巧了,有了我们,这件事情包保能让你不再烦恼!” 正文卷 六九八 朱家的少爷 朱明春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不过这也难怪,任谁的父亲是太微阁的十二大执事之一,自己的母亲又是孟家那一辈有名的美人。那么自己投胎的技术如此之好,能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呢? 更何况他不仅仅是他们家的骄傲,还是他们家族的骄傲。 毕竟虽然花费了不少天材地宝,但是八岁就能引气入体,十六岁就能完美筑基。 现在才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元婴有望,这样极为迅捷的修炼速度,将同族的子弟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任哪个家族有这样的子弟,也要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朱明春也有朱明春的烦恼,身为世家子弟,尤其是身为孔、孟、王、程、朱的正宗儒家门阀的世家子弟。别的也许都可以任性,唯一有一样,万万不可以任性,那就婚姻。 儒家讲究门当户对,更加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指腹为婚的那一套礼教法则。 再加上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更加是承担了儒家的礼乐教化那一套的典范和翘楚的标杆作用。更何况私底下还有一套无法言说的,维护住整个家族在太微阁中地位的联姻需要。 因此哪怕在这一方面上有一点的行差踏错,那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人生污点。 而人生的污点就限制了你未来在这个家族、门派所能获得的资源、帮助、话语权,甚至最后所能达到的修行的高度。 同时还让朱明春更加不寒而栗的是,哪怕这样的污点,根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最完美的程度,但有时候还是无可避免的会落到你的身上。 现在对于他来说,就面对着这样极端的危险情形,那就是他的未婚妻跑了。 也许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未婚妻跑了也不见得是什么样的大事情,大不了再娶一个就是。但是对于朱明春来说,这确实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而且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如果他稍一处理不慎,不仅仅是人生污点的问题,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了朱家和孔家的脸面的问题。 而对于儒家或者朱明春来说,当任何事情干系到家族的脸面的时候,那就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大的事情。 因此当他面对这样重大的危机的时候,他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将那个不安定的因素掐死。这样一切的一切才能回归正常,才能重回正轨。 不过当他把这个想法和自己的父亲说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当一个女人开始变心了以后,你要将她的心拉回来的最好方法,并不是简单粗暴的将那个偷走他心的人杀死,掐灭,因为那会造成这个女人更加的反感甚至仇视。 反而是要让她自己通过种种的事情,心冷如灰,并最终回心转意。而自己要做的,最主要的就是要陪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关怀她、关爱她、呵护她。 也只有这样,当她满身伤痕、灰心绝望的时候,才会蓦然回首发现有那么一个人永远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她。 当只有他做到这些的时候,才能终究赢回那个女人的心。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种种的肮脏、龌龊、卑鄙、下流无耻的办法,让她看清对方“真”面目的事情,他也可以在边上小小的助上一把力。 这样一来,自然可以加速的让一切重回正轨,又有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呢? 因此他父亲专门给他安排了几个人。 作为天下儒门的领袖,朱家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有这样的人物。但是不妨碍朱家之外的人,做这样的事情。 反正真的要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朱家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大义凛然的为天下消除任何的恶行,反而更加赢回誉满天下的名声。 他父亲在给他安排的这几个人中,据说有一个出手从来没有失误过的爪子。因为他出手从来没有失误过,所以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到底杀不了什么样的人。 另外一个则是叫镜先生,这个镜先生刚好相反,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但是在朱明春的心里,正是因为镜先生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却反而显得比爪子更加可怕。 不过这两个人就算再可怕,却远没有第三个人可怕。 因为到目前为止,朱明春还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是按照父亲的吩咐,把一块看着毫不起眼、咬了一半的大饼放在了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婆的筐子里。 然后在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他正在跟爪子与镜先生一起商量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突然就出现了。 朱明春还奇怪的发现,当爪子和镜先生听到那个人说话的时候,都分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虽然这两个人很好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身为高门大阀里的弟子,朱明春早就被训练出的极佳的眼力,还是让他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甚至更本就没有说什么话。他只是在耐心的听完了朱明春将整个事情描述了一遍了以后,冷冷的回了几个字道:“知道了,搞不定的时候通知我。” 朱明春有些不满,自己的手下不是应该听从自己的吩咐和吆喝的吗?不过儒家的良好教育和父亲的教诲还是让他很好的隐藏了自己。 他甚至发现当那个人说完了以后,爪子和镜先生两个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来。似乎那个连名字也不知道、面也没见过的人,说出来的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是一种真理似的。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惊,心思电转之下终于让他没有急于造次,而是沉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当朱明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镜先生就好像是一个教书先生似的,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笑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等?” 朱明春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修仙者的年纪来说,他还是太年轻。太年轻就喜欢冲动,喜欢冲动的人自然是不喜欢等的。 谁知道镜先生却好像没有看到朱明春的脸色,反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等。” “为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明春的眼眶中已经忍不住的有了冷色。 不过镜先生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出他的冷意,反而温和地笑了笑道:“因为听朱公子的介绍,这个轩辕一绝似乎也害怕这样的麻烦。”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孔家的小姐就会乖乖的回来当你的妻子。” “而对于朱家和孔家来说,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才是对于孔家和朱家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镜先生说完之后,朱明春的冷意突然就没有了。他好像一瞬间又成熟了一些,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就等!” 正文卷 六九九 可怜的盈盈 孔盈盈走进安邑城里,她突然觉得很饿。 其实她本名不叫孔盈盈,她的本名叫孔兰馨。兰馨,多么大家闺秀的一个名字,包含了多少长辈对于她的希望。 但是她却不喜欢这么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字,就好像她的人生一样,她也不喜欢这样循规蹈矩的生活。因此她逃了出来,并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就叫盈盈。 虽然改一个名字似乎对于一个人的人生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了快活,一种打开了枷锁似的快活。 因此她一走进安邑城里之后,她一感觉到饿了,立刻就挑了一间上好的馆子,猛的一拍桌子道:“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赶紧上来,姑奶奶饿了!” 虽然现在根本就不是饭点,按照儒家的规矩自然也不好拍桌子、大呼小叫,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开心、很快乐。 “来了来了!” 跑堂的倒是勤快,很快的就七八个碟子、四五个碗的传了上来。反正眼前这个小姐一看就是个冤大头,先不管别人吃不吃得掉,得把银子赚了再说。 至于我们可怜的孔盈盈小姐,还觉得只有这样豪气的吃饭、大碗的干酒,才是江湖儿女该有的生活。 虽然这些菜其实并太合她的胃口,甚至大部分菜都根本比不上家里做的珍馐佳肴。以至于她每吃一口都皱紧了眉头,但她还是在吃完之后,夸赞了一句道:“很好!” 夸完之后,她又拿出一大锭银子出来,摆在桌子上。掏出一张画像出来,对着那个两眼放光的小二问道:“我来问你,最近你可见过这个人来?” “你可要老实的回答我,这锭银子就赏你的!” “见过、见过!”小二拼命地点头,就好像生怕那锭银子自己飞出去似的。 他一把将那锭银子抢到怀里,嘿嘿笑道:“这位女侠,倒真是巧了,这人前几天还在我们这里吃过饭,就是小的服侍的。” “既然女侠要找这个人,要不就在咱们这里住下?咱们酒楼后面就是上好的雅间,只要这个人再来酒楼吃饭,我立马给您通风报信!” “哦?”孔盈盈眼前一亮,不过显然她还没有笨到家,或者说已经见识过了好几次小二哥们的险恶。 因此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快将这附近的赌场都一家家给我标出来就行。” “是、是!”不过就在店小二搓了搓手,还想从眼前的这位冤大头身上再多踅摸出一锭银子的时候,掌柜的却突然冲了过来,满头大汗的讪笑道: “小的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赵大小姐!” 说完还一把将伙计手上没有捂热的银子抢了过来,重新奉了回去陪笑道:“赵大小姐肯来小店赏光就是小店天大的福分,如何还敢收大小姐的银子!”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按照孔家的家风,孔盈盈立刻摇头就要否认。 谁知道掌柜的倒是急了,连忙一指道:“城主府里这会都来了人,一会就要将大小姐接到城主府去好生款待。” 掌柜的正这么说着,就见那本来站在一旁的两个书办模样的走了过来,根本就不给孔盈盈说话的机会,一顿猛作揖,然后又掏出一个画像出来确认。 孔盈盈一看,上面画的倒是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就见得其中一个老成些地呼了口气道:“果然是秋水门的赵大小姐,这一下咱们终于没找错人。” “城主大人听说赵大小姐要来咱们安邑城里巡视,早几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城中的衙役、管事们也全都到位,就等着大小姐来了。” “城主大人还听说大小姐喜欢微服私访,因此还特地让我等守在各处,务必要将大小姐请回府里。” “刚才小的们听说大小姐在打探赌坊的消息,这个容易,只要大小姐一声令下,咱们立刻就将城中的赌场全都停了。” 孔盈盈张了张嘴,她虽然不是什么赵大小姐,但她发现这个赵大小姐的名头似乎特别的有用。 尤其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该死的像泥鳅一样的负心汉,追了这么久竟然每次都差之毫厘的让其溜掉,或许这一次倒是极好的能将他抓住的机会。 这让她突然觉得,这个秋水门的赵大小姐的名头似乎也颇为不错。江湖儿女本来就是不拘小节,对方这是自己认错了人,也不是自己存心想要占对方的便宜。 再说了,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什么城主府、秋水门,自己再多补偿一些给对方就是了。 想到这里孔盈盈突然觉得自己越发有江湖儿女的气概来,她终于不再否认,轻唔道:“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谁知道那两个书办却更加急了,连忙道:“赵大小姐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咱们城主大人可是一直听闻赵大小姐的名声,只是一直缘悭一面,引为憾事。” “再说了,城主大人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大小姐禀告。似乎涉及什么邪魔外道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刻不容缓,晚了恐怕要殃及城中许多无辜百姓。” “城主大人这几日是忧心忡忡,可是望赵大小姐有如甘霖。就等着大小姐来,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呢!” 这两位书办这句话说完,顿时惹动了孔盈盈胸中的正气,她眉毛一抬地道:“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快带路!” “是是!”两位书办在心中抹了抹汗,暗道总算是请动了这位赵大小姐。 他们连忙朝前带路,不一会而就将孔盈盈迎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外。 孔盈盈看了看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略微有些奇怪地问道:“这里似乎并不是城主府的位置?” 那两个书办连忙笑着道:“城主大人知道赵大小姐喜欢清静,因此特地在城中腾出了这么一大间宅子给赵大小姐来的时候暂歇。” “他还特别在宅子中准备好了接风的宴席,就是因为怕城主府人来人往,眼多口杂,惹了赵大小姐不喜。” 我们可怜的孔盈盈姑娘显然对于这位赵大小姐的脾气性格一无所知,只得点了点头,被两位书办还有从宅子里涌出的一大群人给迎了进去。 正文卷 七零零 夜色有暗鬼 孔盈盈突然失眠了,修仙的人不应该失眠才对。修仙者已经无限的向着仙人接近,这种接近于凡人的庸俗的烦恼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才对。 但是孔盈盈还是失眠了。 任谁在长久的颠沛流离之后,突然吃到了熟悉的饭菜、品尝到了熟悉的灵果、躺在熟悉的床上被熟悉的感觉服侍着的时候,难免不会想到家的美好。 而当这种美好被长久的离开突然放大的时候,难免不让人会思绪万千起来。 今天那个城主大人倒是颇为温和的样子,而且还带着一些有些讨好似的恭敬。这种感觉孔盈盈也只有在家的时候,才能够时时刻刻的感受得到。 在家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 但是当她出来这么久之后,再一次感受到这种熟悉的感觉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的习以为常的背后都是非同寻常。 城主大人说了许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客套话。但是在儒门大宅里面呆得久了,孔盈盈还是从对方啰嗦的客套话里听出了最为重要的几条信息。 其中第一条就是赵大小姐的身份,也不知是不是城主大人过于仰慕的缘故。倒是把赵大小姐的身份介绍的颇为详细,这么一来立刻就少了孔盈盈被拆穿的尬尴。 第二条就是孔盈盈最为在意的整个安邑城的守备情况,似乎听下来按照城主大人手上的力量,找出个个把人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当她听到第三条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的淡定了。不由得眉毛直竖地问道:“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当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就做了个决定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出发,将他们剿灭!” 谁知道城主大人却摇了摇头道:“上仙有所不知,贼人极为狡猾,若要是大队人马同时出动,定然会走漏风声,让他们提前逃走反而不美。” “不如待我调集府中供奉,陪着上仙雷霆一击,必然能如犁庭扫穴一般,将他们彻底摧毁。” 孔盈盈觉得城主大人的话也有些道理,于是只能暂时的安心住了下来,等待明天一早再一起出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声音。 这声音是这样的低,就好像是蜻蜓扇动着翅膀,螳螂从叶片间跳过。 不过孔盈盈却已经立刻听出,这分明是一根针从空中划过的声音! “谁?” 孔盈盈身姿轻盈的一翻,已经来到了屋外,却只见到一道黑影只剩下一片衣角消失在重重屋顶之间。 孔盈盈没有犹豫,行侠仗义本就是他们这些人融在骨子里的东西。 只见她手指轻点,立刻间一柄勺子就从虚空中伸了出来。 这勺子宛如被什么神秘的东西托着的似的,立在半空。然后又在孔盈盈轻念咒语之下,用纤纤素手一拨。立刻这勺子就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不一会就指向了一个方位不动了。 孔盈盈没有犹豫,而是将自己的这柄司南勺一收,立刻就朝着勺柄指向的那个方位追了过去。 原来她之所以能这么久还没有把轩辕一绝追丢,最重要的靠的就是这柄司南勺。 因此对于别人来说,追人的时候,可能需要绕几个弯子,甚至还有可能把人追丢。但是对她来说,追人就方便了许多。甚至连弯都不用绕,搞不好还能追到那人的前头。 要不是轩辕一绝实在是狡猾,要不是我们的孔盈盈小姐实在是江湖经验太浅,恐怕别说轩辕一绝,就是轩辕十绝也难以逃出她的掌心。 所以当孔盈盈终于追到了一处奇怪的大宅子的时候,脚步一顿,确认了一下方位,立刻就找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屋角藏了起来。 果然就在她藏好了还没过一会,就只见一道黑影飞了过来。又过了一会,又有三条黑影也飞了过来。 最先过来的黑影见到另外三条黑影,立刻低声喝道:“老四老五老六,城里的追兵可全都给你们甩脱了?” 飞过来的三条黑影中,长得最瘦的那个傲然道:“三哥,城里的那些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一把刀,一柄剑,还有一支笔三个还可以看看外,别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个被叫做三哥的冷哼一声道:“老六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小点阴沟里翻船!” 说完紧接着问道:“秋水门的姓赵的入城的情况如何?可都探听清楚了?” 另外一个微胖些的黑影嘿嘿道:“三哥放心,他们绝想不到翠华楼的掌柜就是我们布在城中的暗桩之一。因此这个姓赵的刚一入城,就立刻被我们盯上了。” “三哥你说这个姓赵的真的有这么可怕,竟然连大哥也拿不下她?” 那个三哥沉声道:“老五你懂什么,麻烦的不是这个姓赵的,而是她背后的秋水门!咱们来安邑城是求什么来的,难道你们都忘了?” “要是坏了老大的计划,收集不够魂魄,到时候你们可别怪老大不客气!” 听了老三这么说,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四有些不解地道:“三哥,我不太明白,大哥要的魂魄,咱们兄弟辛苦点,一个晚上绝对就能在城中收集够了。” “为何大哥却巴巴的花了这么长时间,结果还惹来了这个秋水门的姓赵的,这不是反而增加了计划的风险了吗?” 那个三哥听到老四抱怨,摇了摇头道:“你懂什么,要不是大哥这么谨慎,惹来的就不是一个秋水门了。搞不好连三大派的目光都要牵扯过来,到那个时候才是更加的麻烦。” “这一次大哥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一个女人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完他又突然问道:“老六,刚才让你种下的埋伏可有什么差错?” 老六嘿嘿道:“三哥,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一次既然大哥已经定了计策,那咱们就先不急着动他们,先逗逗他们。回头等大哥的事情办完了,撤退的时候,咱们再跟他们算总账!” 三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老六你终于办事稳重了一些,没那么毛躁了!行了,大家都警醒着一些,明天开始,都不要给我露出什么破绽来!” 众人听了三哥的叮嘱,都露出了嘻嘻哈哈的神色来。其中老六满不在乎地笑着道:“三哥,要我说啊,这安邑城中能识破你的筹划的,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众人这么嬉笑的说完,才一哄而散。而躲在一旁的孔盈盈一直等到他们走远了之后,才悄然从藏身处翻了出来,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文卷 七零一 玄梅神阴煞 第二天一早,城主大人准时来到了孔盈盈的大宅,但是孔盈盈却失踪了。 就在众人正准备分头出去去寻找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又从窗子外翻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沉声道:“跟我来!” 说完带着众人来到了城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院子,院子里有个平平无奇的房间,不过众人一走进房间里,却全都变了脸色。 只见得城主大人捂着鼻子退了出去,摇头道:“好狠心的魔门!” 而站在他旁边的,宛如一个书生模样的却好奇地道:“赵大小姐果然厉害,竟然来了不到短短一日,就发现一处魔门的据点!” 孔盈盈却摇了摇头,转头朝着城主大人吩咐道:“现在城里的人都不可轻易相信了,尤其是你身边的人,已经被渗透的极其的厉害。” “现在这件事情,必须排除一切有嫌疑的人出去。否则我们查到的越多,越只是会让敌人知道的更多罢了!” “是!是!”城主大人显然也明白了孔盈盈的意思,赶紧点了点头,并不敢轻易反驳。 然后就听得孔盈盈继续吩咐道:“我听说你身边有一刀、一剑、一笔三个人还算不错,这三个人你先借给我用吧,等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以后,我再把人还你。” 这三人城主大人显然早就带在身边,因此连忙将身边那个刚才说话的书生,还有一个看着颇为俊俏的剑客与一个长得极为粗旷的刀客三个人一一给孔盈盈做了引荐。 孔盈盈对这三人随口考较了几句,发现这三人回答的都颇为流利。看修为也还算是都有些可取之处。总算是点了点头,认可了下来。 然后她就对着城主大人吩咐道:“既如此,那你们剩下的人就全都退下去吧。如有什么需要,我自会再通知你的。” “要是没有得到我的吩咐之前,你记得谨守住安邑城,就是立功!” “是!” 城主大人微微一笑,似乎这件大事有了上仙门派的赵大小姐做主,他就完全放下心来似的。 只见他连忙又客气了几句,叮嘱了三个供奉一番,让他们要好好听从赵大小姐的命令,然后就带着众人撤了下去。 孔盈盈等城主大人撤走了之后,才将自己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又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看那几个贼人似乎对你三人都还算认可,说明三位定然有可取之处。” “还请三位与我精诚合作,早日将这群贼人绳之于法!” “这是自然!”那个书生模样的立刻客气地道:“得蒙上宗青眼,我等敢不尽力!” “只是按刚才上宗的说法,似乎安邑城中的一切已经都被敌人所渗透,这样一来倒是有些棘手,岂不是城中的大部分力量我们就都不能用了?” 孔盈盈显然对这件事情早有考虑,因此毫不犹豫地道:“也不是不能用了,而是在没有分辨之前,必须要谨慎使用才是。否则万一走漏了消息,只会令我们更加被动。” “行了,诸位还是先来看看这处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出什么端倪出来。”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看着房间里杂乱地样子,皱眉道:“看着地上这些尸体残骸的印记,似乎像是一个诡异的鬼道仪式。” “传说佛家有龙天八部,鬼道也有无食八门。你们且仔细来看,这里有狐、鸦、鸡、狗、牛、猫、羊、猪,八种灵物残骸,不恰恰就应了鬼道八门了吗?” 俊俏一些的剑客这么一说,那个粗旷地刀客也想起什么似的沉声道:“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就是中元盂兰鬼节了,难不成他们想要在那个时候,放出什么鬼物出来,为祸我安邑不成?” 谁知道这个猜测直接被孔盈盈否了,只见她摇头道:“按照我听到的消息看,对方成功的时间可能已经不远。” “中元盂兰鬼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若要是等到那个时候,恐怕才恰恰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孔盈盈这么一说,那个书生模样的想了想道:“既然我们不能从这些祭祀的灵物尸体上入手,那么看来只能从这些地上画着的花纹入手了。” “你们看,这些花纹中,有些似乎指向着东南的方向,有些似乎又指向这正北的方向,我怀疑这个祭坛极有可能是一组祭坛中的一个。” “如果我们能通过这个祭坛和别的祭坛的联系,找出更多的祭坛出来,说不定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有些摇头地叹了口气道:“这又谈何容易!我们现在最多只能大致按照这个祭坛的指向锁定几个方位。” “但是到底另外那几个祭坛的方位离我们有多远,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办法知道。” “总不能我们照着这几个方向,将沿途的一切全都看上一遍?” “但就算这样,敌人擅长隐蔽,极有可能还是能瞒过我们的神识!” 孔盈盈听到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这么说,反而微微一笑地道:“这有何难!” 说完只见得她手轻轻一伸,立刻就有一柄勺子从虚空中冒了出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这会孔盈盈轻念咒语地道:“皆以我名,任我所驱。司南有载,解惑不移!” 然后就见得那个司南勺被孔盈盈轻轻拨动起来,转动了两圈,紧接着就定准了一个方位! “跟我来!”孔盈盈在那三人奇异的眼光中将司南勺一收,立刻就带着三人朝着正东的一个方向飞去。果不其然,在离他们七八街的一个房间里,他们又发现了一处类似的祭坛!” 这一下众人都兴奋起来,而且有了两个祭坛之后,指向性的信息也更明确起来。因此他们再接再厉,在孔盈盈司南奇术的指引下,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们就将所有的六个祭坛全都挖了出来。 不仅如此,通过这六个祭坛的方位布局,以及结合这六个祭坛宛如一朵梅花,恰好不偏不倚、颇为规整地将城主府紧紧的含在中心,就好像城主府是整个梅花的花蕊似的。 这个发现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众人显然都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布置代表了魔门之中极为阴毒的一种法门,名叫玄梅神阴煞。 而这个玄梅神阴煞一旦发动,很有可能整个城池都要为它陪葬! 正文卷 七零二 第七座祭坛 众人一发现这阴毒的玄梅神阴煞之法,不由得都立刻想到,魔门中人这一次竟然要歹毒的对付一城的百姓,不由得一个个都颇为心惊肉跳起来。 尤其以孔盈盈的家学门派,让她更加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袖手旁观。她这会不但心中极冷,就连面上也表露出了阴沉的表情来。 不过就在孔盈盈露出冷然的表情之际,那个书生模样的却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他掏出一只笔来,在半空中笔走龙蛇,立刻一道灵气展开,画出一个古拙的篆字来,似乎还有些佛门气象。 就在孔盈盈觉得他的这几下比划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本典籍中见过。 突然这道灵气沉入这灰烬之中,竟然宛如回光溯源似的,从灰烬的上空,显现出一些极其支离破碎的片段来。 不过显然这一下让这个书生极其的吃力,只见他一面尽力维持住这道灵力,一面皱着眉头仔细的翻看着这些极其破碎的片段。 不一会儿,这破碎的片段就轰然而灭。显然是这些魔门中人把这里破坏的极其干脆,以书生的能力也只能暂时获得这些信息。 不过显然书生也不是全无收获,只见他灵气再次一展,将其中的一个片段定格出来,沉声道:“诸位快看,从这个片段我觉得,极有可能,城中还有第七个祭坛!” “第七个祭坛?”孔盈盈也不由得眉头一皱。要知道六个祭坛很有可能是魔门歹毒的玄梅神阴煞之法的话,那第七个祭坛又是魔门什么阴毒的法门? 只见得那个书生模样的轻轻一点自己定格片段的一角,指着有几个仿佛人手指模样的东西,沉声道:“诸位请看,正所谓松生谷来谷生松,月寒江来江寒月。” “这东西我怀疑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天然的灵物,极有可能是某种后天的魔物。” “魔物?”孔盈盈心中一动,不由得凑近了去看。 而那个颇为粗旷的刀客听了那个书生的莫名的什么松生谷、江寒月的说法,不由得恍然道:“这难道就是一直传说中的灵物化魔?” 那个书生模样的点了点头道:“我听说赤妖宗有一道妖纸怨灵之术,还有幽嫈门有一道付丧白寿之法,皆都是灵物化魔中的佼佼者。莫非我们当面之敌,也是有类似传承的魔门中人?” 孔盈盈听着这两人虽然说得玄虚,但是暗道凭着自己的家学,虽然灵物化魔自己听过。但这个书生模样的竟然能说得比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倒是令她不由得高看一眼。 因此她虚心请教道:“诸位说这个灵物化魔,又跟这第七个祭坛有什么关系?” 那个书生模样的连忙躬身道:“上宗想必知道,这灵物化魔之术乃是极其歹毒的一门法术。乃是用灵物献祭的方式,将我儒释道三家的任何灵物通过祭祀转换之法最终变成阴毒的魔物。” “而且这方法并不拘实力如何,只看祭祀之物的品级高低。因此常常有魔门中人,借用此法,达到大开杀戒之效。” 孔盈盈点了点头,这倒是她都知道之事。 譬如若哪怕一个魔门炼气修士,骤然得了件元婴之物。也可以通过这灵物化魔之法,将这件元婴之物变成一件金丹级别,甚至伪元婴级别的魔物。 这么一来,虽然转换之时,这件东西的品级有所下降。但是设想一下,一个炼气修士却能操控一个金丹魔物为自己所用,将能造成自身实力多大的提升? 更何况只要有魔门人中掌握了此术的,甚至可以借用自己创造出来的厉害魔物获得更多的祭祀之物。 这么一来,哪怕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也有可能能够掌握住数个甚至数十个远远超过自己的魔物。 虽然这些魔门中人限于自己的等级太低,极容易被自己创造出来的魔物反噬。 但是在短期之内,实力暴涨,或者魔物反噬之后,失去了控制,都有可能会对某个区域造成极大的伤害。 特别是这些魔门中人一旦尝试到了灵物化魔的好处,往往会不择手段的去获得更多的祭祀之物以争取通过祭祀来获得更强的实力。 因此譬如像赤妖宗、幽嫈门这样的的魔门宗门,虽然已经被正道修士反复的清扫过了数遍。但只要哪里有他们的门人传人出现,还是很容易就惹出一番腥风血雨出来。 不过现在这些魔门中人也变得聪明了一些,知道要是闹得动静太大,往往容易惹起正道修士的群起攻击。因此这些人要不就是来回流窜,以躲避正道的打击。 要不就是慢慢的积攒实力,低调发育,争取更加晚的被正道人士发现。因此这些年来,这样的大案倒是越来越少听到了。 孔盈盈的心中刚刚转过这么一点念头,就听得那个书生模样的继续道: “上宗恐怕不知道的是,这个灵物化魔虽然歹毒,但是若配合魔门的另一门十转同心之术,那么很有可能能让我正道中人将这门灵物化魔的歹毒之术,误认为是这个修炼者自己本身的本事!” 孔盈盈心中一惊,还尚未发问,就听得边上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皱眉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若要是有人将这灵物化魔和十转同心之术同时练成,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假冒正道修士横行于天下了?” 那个书生模样的点了点头道:“还正是如此!因为这十转同心之术可以将灵物化魔的魔物伪装成自身的实力或者自己随身的法宝、仙器、灵物等。” “这样一来,别说一般的天眼术、望气术等看不出任何区别。就哪怕是照妖天心鉴、五色显神光、玉净澄清液等这些有名的宝物,也难以分辨出分毫。” “恐怕得用到諦听之术、佛主之眼这样的仙家之物,才能辨出区别了。” 孔盈盈听了,不由得更加皱眉,忍不住问道:“那这么说来,一旦让这个魔门中人实现了这十转同心之术,岂不是他不管在哪里掀起大案,到时候也能轻轻松松的脱身了?” “甚至搞不好还会被我正道中人误以为他是什么前辈高人,反而更利他藏形潜迹?” 那个书生模样的有些沉痛地道:“恐怕还真是如此!” “而且据我的观察来看,诸位想必已经看到,这十转同心之术已经转化出类人般的手指出来。看来极有可能对方已经完成了五六转甚至七八转之多,搞不好已经快要大成了!” “嘶....”这个书生模样的这么一说,孔盈盈再结合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个三哥口中的“大哥的计划”、“快要完成了”之类的话语,不由得让她更加勾勒出一幅危险的画面出来。 这让她急切地问道:“那这么说来,这个玄梅神阴煞虽然关键,但是最为关键的,却恰恰是这个什么第七座祭坛了?” 那个书生模样的想了想道:“在下甚至怀疑,极有可能这个玄梅神阴煞也是障眼之法,目的恰恰就是要隐藏这个第七个祭坛的存在。” “一旦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什么玄梅神阴煞上,搞不好对方恰恰就能借此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反而利用这个玄梅神阴煞之法为掩护,让我们恰恰忽略了魔门的真正计划!” 正文卷 七零三 盈盈的抉择 孔盈盈听了对方这番推理,也没细想过对方为何对魔门的事情知道的如此多、这样的详细。 反而立刻不由自主地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第七祭坛给找出来!” 谁知道那个书生模样的却摊了摊手道:“上宗虽然有这指路的奇术,奈何现在却线索已断,急切之间还真的难以将对方骤然翻出。” 孔盈盈听了对方这话,这才愕然发现,确实所有的线索追到这里,竟然都已经断了。 不过就在她仔细回想,想要重新理出头绪之际,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却突然道:“我倒知道一人,或许能从他身上弄到线索。” “哦?何人?”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见众人都朝着他望了过来,也不藏着掖着,立刻清脆地道:“昨日我刚刚收到收下的线报,说魔门中的轩辕一绝极有可能已经来到了咱们安邑城里。” “诸位想必都知道,这个轩辕一绝可是三大派中都挂了号的通缉之人。虽然他极力隐藏行藏,但是传说此人极为好赌,因此还是露出了马脚出来。” “照我看来,这个轩辕一绝此时出现在我们安邑城中,必然不安好心,极有可能就是此事的主谋之一!” “既然别的魔门中人我们一时还抓不到线索,但想来我们只要盯紧了赌场各处,就一定能将这个轩辕一绝给抓出来!” 这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说完,边上那个颇为粗旷的刀客立刻大骂道:“那还等什么,魔门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们立刻布置,务必将这个轩辕一绝赶紧拿下!” 而孔盈盈听了这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的话,却不由得为之一愣。 虽然在她的心中,她绝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心上人是这个什么玄梅神阴煞和十转同心术的主谋。但是自古正邪有别,别的人有如此猜测显然也是正常的逻辑。 不过这么一来,却让她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她原来设想了许多与轩辕一绝再一次相见的情形,但却绝没有想过会有可能是这样正邪不两立的情形。 这让她顿时有些犹豫。 虽然理智告诉她,就算轩辕一绝不是这些魔门中人的同谋,但是只要找到了他,凭着他那找东西一绝的本事。极有可能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什么劳什子的第七个祭坛给翻出来。 但是同时从私心里来说,她又一点都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就这样被人抓住,尤其是对方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情况下。 虽然她曾经无数次痛恨过对方胆小、逃跑的行径。但是就正如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又对对方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和自信。 这种崇拜和自信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要亲自出手去抓住对方、冤枉对方的行为。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本来已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的喜庆场景,却突然变成了一场悲剧。就好像本来应该是盛大的婚礼,却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场葬礼。 “上宗、上宗.....赵大小姐、赵大小姐.....” 孔盈盈都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才被那个书生模样的唤了回来,立马定了定神。这让她有些掩饰地问道:“你们确认抓住了这个轩辕一绝,就能对整件事情有所帮助?” “这是当然!” 也许是自己没有愣神太久,也许是自己身为上宗,天然的就有一些作为领导的特权。 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开了小差,反而将她唤回的书生模样的人立刻自信满满地分析道:“上使你想,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明显。” “这些魔门中人定然是巴不得我们安邑城越乱越好,只要剩下的这段时间内,安邑城乱了起来,那必然会大大的利于他们的行动。” “而反过来,我们自然就要维持住安邑城的稳定。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将敌人从暗处给挖出来,并破坏他们练成十转同心术的机会。” “因此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该防微杜渐,尤其应该将所有不安定因素全都铲除。” “特别是这个轩辕一绝,他既然是三派悬赏的人物,哪怕他就算仅仅只是路过。万一咱们到了行动的关键时候,他出于同道义气,出手破坏一二,也搞不好会让我们功败垂成也不一定。” “因此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先将这轩辕一绝拿住。” “更何况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因此咱们将他拿住,细细拷打一番,不怕他不吐出实情来。” “到时候上使害怕翻不出敌人出来吗?” 其实孔盈盈对于这个书生模样的说的话大部分都没有听得进去,只听到:“将其拿住,细细拷打一番。” 这让她心中更乱,别的就更加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 她这会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煎熬,有种蓦然地体会到了魔道和正道之间巨大的差距。 她突然有些明白,哪怕轩辕一绝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正是因为他是魔门中人的身份,因此就天然的会被人用恶意去揣测。 以至于他很有可能随时随地的就会陷入到这样一些无妄之灾中去,甚至搞不好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就直接身死道消也不一定。 但同时她又明白,似乎站在正道的立场,这么做又有其看似极其充分的正当理由和必要性。 甚至按照她冒充的这个什么秋水门赵大小姐的身份来说,毕竟肩上担着的是一城百姓的安危,更加应该对于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有所警觉。 这种感觉就好象有些事情你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在做的时候,却往往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来。 这一刻她甚至第一次有了一种冲动,之前的她都是希望离着轩辕一绝越近越好。但这一次,她却突然希望轩辕一绝赶紧离开安邑城,离开的越远越好。 她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让她自己都不由得抖了个机灵。她甚至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和轩辕一绝近在咫尺,但却又远在天涯。 不过显然她曾经受过的门派训练和现在冒充的秋水门赵大小姐的身份都让她明白,她已经没有资格再犹豫了。 因此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地道:“既然诸位觉得这个轩辕一绝如此有用,那我们就盯住各个赌场,先将他找出来再说。” “不过我倒觉得,祭坛这边的事情也不能放松。否则万一我们那头没有抓住轩辕一绝,或者轩辕一绝已经离开了这里,那我们的时间上可就太过危险了。” “因此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安排抓捕轩辕一绝,另外一路则继续寻访祭坛的下落。” “如此一来,不管哪一路不够顺利,我们也能不至于就此落空。” “只是我还是要提醒诸位,鉴于魔门中人对于城中的渗透。我们这两路都还是必须秘密的进行,以防止走漏了什么风声,被魔门中人知晓,那就反而不妙了。” “这是自然!”三人见孔盈盈应允,都士气为之一振。 只见得那个书生模样的立刻讨好地道:“不如这样,既然上使觉得要兵分两路。那我对城中颇熟,不如跟上使一路,去抓捕这个轩辕一绝。” “至于他们两个,都有些傍身的秘术。就让他们两个继续去寻访祭坛的下落,不知上使意下如何?” 孔盈盈其实本来也就准备用自己领导的特权,将自己分配到抓捕轩辕一绝的这一路去。因此她见书生开口,自然求之不得。 其实她在之前提出建议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万一自己真的发现了轩辕一绝的踪迹,哪怕放水,也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被抓住。 甚至她都已经想好,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自己甚至还可以利用孔家的秘法,先一步对他传音示警,助他逃走。 至于安邑城这边,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自己在此战死,也绝不会让魔门中人涂炭城中百姓。 这也是她现在觉得,她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两全之策”了。 不过她没有发现的是,她身边的这个颇为粗旷的刀客,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多次露出了极其关切和复杂的神色来。 正文卷 七零四 贼在飘香院 孔盈盈跟着装扮成书生模样的千云生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飘香院,不由得皱眉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抓轩辕一绝吗,他应该在赌场才对,为什么我们却来到了妓院?” 千云生微微一笑,望着这会也女扮男装了一番的孔盈盈客气地道:“上宗有所不知,自古嫖赌不分家,最好的赌场往往可都是开在妓院之中。” “更何况我这已经悄悄的命令城中的大部分赌场,都将每一次开赌的筹码降到一百两银两以下。以轩辕一绝出手的豪阔程度,必然不会满意这般的小打小闹,因此也只有这飘香院才能满足他了。” 孔盈盈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弄到了妓院来本就心中不喜,再加上她看到沿途全都是一些花枝招展、露臂露腿的放浪之辈,更加是与她的儒家教育不符。 因此,不由得脸上露出不快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才应该是我辈修士的楷模,更加是修者修身立命的根本。” “一切魍魉伎俩不仅于大事无补,可更加有可能会害了修行,这一点你等可不能不知,不能不防!” 千云生装扮的书生好像没看到孔盈盈脸上的不喜似的,拱手道:“上宗所言似乎是书生们的儒家之言,但是我听闻道家云‘小惑易方,大惑易性。’” “对付邪魔外道,咱们还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直接打杀了就是。如此一来也自然就不用再受任何诱惑,岂不是更为方便?” “上宗乃是道家宗门,想来也不会认可儒家‘之乎者也’的那一套吧?” 孔盈盈顿时一愕,才醒起自己这会还顶着的是秋水门赵大小姐的名头,这秋水门可不正是妥妥的道宗吗。 因此她只得语气软了一些地道:“那也不能随便将人打杀了去,起码也得问清楚是非,与咱们要办的事情有没有干系。” “否则万一此人与此事无关,咱们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千云生装扮的书生模样的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上宗慈悲,您这话也不能说不对。” “不过这么多年来,在下看到的,可都是咱们正道人士一个个除魔卫道、不问究竟,都是务必要斩尽杀绝才好。” “难不成上宗也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孔盈盈顿时又一阵语塞,她想起自己在太微阁的时候,平时听到的都是师叔们如何行侠仗义,如何正邪不两立。 当时自己似乎还听得热血沸腾,暗暗以这些师叔们为榜样,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现在她自从一颗心挂在了轩辕一绝的身上之后,却突然对这个世界处处感觉到别扭来。 似乎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不再是那般的朗朗晴空,反而有些乌云密布,甚至有时候又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就在孔盈盈一愣神,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千云生这话的时候,千云生却突然低声道:“上宗小心,咱们快要到了!” 千云生这话一说,孔盈盈顿时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上暗暗扣着的三张符箓,一颗小心也扑嗵嗵地暗跳起来。 虽然她在前来,已经想到,一旦见到了轩辕一绝,就立刻悄悄用秘术传声,提醒他逃走。 自己也会假装出手,参与围堵一番,实际上却是准备到时候利用种种形势给自己的心上人放开一条生路。 但是当她真的快要见到数个月都未见的心上人的时候,却又突然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好让自己能好好看一看他,最好还能跟他说说话。 就在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大厅处,爆发出来一阵大笑声道:“格老子的,看老子掷个豹子出来通杀!” 他这大笑声还未停歇,孔盈盈就听得千云生凑过来低声道:“上宗小心,刚才出声的,就是轩辕一绝!” 孔盈盈不由得一愣,浑身就仿佛浇了盆凉水似的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这声音不但声线不对,而且轩辕一绝说话之间也绝不会如此粗鲁。 毕竟能和她笛瑟相和之人,必然是细腻愁绪、一曲断魂,又怎么可能会这般粗鲁不堪。 因此她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确认这里面就是轩辕一绝?” 千云生其实早就偷偷把孔盈盈的脸上变化看在眼里,这会却一脸无辜地道:“千真万确,我的手下可是一直轮换着盯着此人的,绝不会错。” 孔盈盈显然已经整个人都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应该有的聪明和睿智,立刻摇了摇头道:“不对,你们极有可能被轩辕一绝骗了!” 说完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能这么武断。毕竟自己可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里面这人不是轩辕一绝,因此只得含混地吩咐道: “我们先进去看看,这件事情必须要确准了才能动手。你跟着我也不要轻举妄动,记得看我的暗号再行事!” “是!” 千云生心中偷笑,表面上还得一本正经地和孔盈盈两个装成浪荡公子的模样。一起摇着扇,踱着方步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孔盈盈一走进大厅,就发现整个赌场极为宽大,显然能容纳不少的赌客也不会显得拥挤。 而且不仅如此,这赌场正如千云生所说,不愧是安邑城中首屈一指的场子。 不仅场中所有的家具全都选用的是上好灵木,而且这些灵木做工讲究、用料敦实,一看就气派十足、极为讲究。 至于各处摆设,更加是低调华丽,处处匠心独韵,显露出布置者非比寻常的眼光和品味出来。 而且更为一绝的是,作为招待凡人的赌场,但是赌场的中央竟然极为罕见的布置了一套压制神识的阵法出来。 这让孔盈盈有些恍然,暗道恐怕这才是书生会处心积虑的选定这里,作为围捕轩辕一绝的原因。 毕竟就连她的神识,也没办法离体太多。想来别的人也同样是神识难以外展,倒是反而更利于他们调兵遣将,也不虞被目标之人发现。 看清楚堂中的形势之后,孔盈盈朝着主位上的诸人看去。 第一个就瞧见刚才冒出“格老子”的那位,只见他虽然衣裳穿得极为的华丽,但是却掩饰不住的有一种凶狠的气势出来。 再加上他那颇为粗鲁的言语和动作,让孔盈盈这般没有江湖经验的也可以看出,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刀口舔血、亡命江湖之辈。 不过孔盈盈却松了口气,此人虽然与轩辕一绝有七八分相象,但是不仅是言语、举止统统不对,就连修为也仅仅是一个金丹,也比轩辕一绝差了个级别。 虽然说天下的奇术甚多,也保不齐对方或许是压低了修为,好方便行走江湖。 但是孔盈盈亲眼确认了眼前这人不是轩辕一绝,还是没来由地让她松了口气。 正文卷 七零五 假错与真错 虽然孔盈盈这里松了口气,但是千云生却压低了声音,不识时务地凑了过来催促道:“上使,就是此人,我们赶紧将其拿下吧!” “不要轻举妄动!” 孔盈盈眉头一皱,轻轻呵斥了一声。 不过显然她也暂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眼前之人不是轩辕一绝。毕竟他可是秋水门的赵大小姐,可从来没有跟轩辕一绝碰过面。 因此她也只能含混地道:“此人虽然一副江洋大盗的样子,但是细节举止却有些不对,搞不好是轩辕一绝放出的试探也不一定。” “今天的抓捕我们务必要快、狠、准才行,万一拿错了人,被真正的轩辕一绝逃了,那可更是不美!” “是!”千云生心中看着孔盈盈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地偷笑。但还是得颇为配合的跟着她凑到近前,朝着赌桌中望去。 只见得这会赌桌之中,除了那个长得酷似轩辕一绝的赌客之外,还有一个带着一顶纱帽、穿着一身员外便服的老者。 这老者的衣服虽然看上去是绫罗绸缎,但显然已经是洗了又洗,都微微有些发旧。 再看他每一次下注,都极为的小心谨慎。稍赢一点就立刻收手,看来平时就是一个颇为仔细之人。 不过也许这种仔细也许在平时生活中颇为有用,但是在赌场,这样的仔细也往往代表了此人极为的吝啬。 因此怪不得那个长得像轩辕一绝的汉子左拥右抱,还不时这里亲上一口,那里摸上一下赢了还喜欢豪气的打赏。 反倒是这个老者的身边,冷冷清清,就连长得姣好的女侍都没人愿意往他这里靠过来一点。 而在这个老者的身边的,则是一个身量颇高,露出一双鸡爪般指头出来的瘦削汉子。这瘦削汉子的双手虽然如同鸡爪,上面的青筋高高耸起,宛如吊住了皮肤和骨骼似的。 但是和一般的瘦子的手干枯消瘦又不同的是,他的这双手却白皙细嫩,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这种截然相反,又极其和谐奇怪的感觉,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双手上。让哪怕是见多了各种奇异之物,眼界颇高的孔盈盈,也不由得多看上了两眼。 除了这个瘦削汉子外,在老者另外一边的,是一个蜡脸的大汉。 这大汉不管是输是赢,脸上都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表情似的。就好像场中不管他是输是赢,都与他无关一般。 千云生见孔盈盈并没有什么动手的表示,只得和她一起踱到赌桌前面,也占了个位置,数出数万两银子出来,朝着场中众人拱了拱手笑着道: “我看诸位玩得开心,我们兄弟也有些手痒,就不知这今天这桌上是些什么规矩?” 那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撇了一眼千云生眼前的银子,斜了斜嘴,不屑地道:“天底下的规矩都一样,不过咱们这里,可不许下得太小,若要是玩不起,你们还是尽早换到别桌去。” 他这话显然就是欺负千云生面前堆着的钱少了。 千云生倒也不恼,而是先望了孔盈盈一眼。发现她紧皱着眉头,盯着场中众人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动手的表示,于是转过头来笑着道:“那是自然,既然是赌场,自然得有赌场的规矩。” “不过自古手气轮流转,不过说不定小生今天运气好,还能赚点银子回去呢!” 说完伸出手来,将放在眼前的三颗骰子一捉,就轻轻朝着赌盅中丢了出去。 这三颗骰子在赌盅中滴溜溜一转,没想到让千云生有些尴尬的是,他竟然掷出了一个最小的点数出来。 那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见千云生虽然说得大气,但下手竟然如此点背,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将千云生面前的赌盅接了过去,也轻轻一掷,嘴上倒是颇为轻松地嘟囔道:“我还以为来了个高手,原来却是个菜头!” 谁知他这话还没说完,自己的骰子也落定了下来,竟然和千云生一模一样,也是一个最小的点数。 “呃!”显然这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没想到自己刚嘲笑完人家,现世报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顿时变成了闷声葫芦,没了言语。 反倒是那个员外模样的,稳稳当当的掷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点数出来,反而暂时领先。 不过就在员外掷完之后,千云生以为那个鸡爪模样的,有着一双极为诡异灵活双手的瘦削汉子,会是一个赌博的高手,没想到他竟然也只丢出比千云生高出一点点的点数出来。 反倒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蜡脸汉子,丢出来的点数竟然比那个员外模样的还高,轻轻松松就将这轮赢了去。 这情形让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奇怪,毕竟自己之前是因为指着宫小月出手,所以对于掷骰子根本没有练习过,自然掷不出好的点数来,也还算正常。 但是除了他以外,竟然场中还有两人也不像是赌钱的老手,却一个个都敢于赌得如此之大,顿时就让千云生看出了反常出来。 显然孔盈盈也看出了这点,主动伸出手来道:“这一把,我来!” 说完也滴溜溜一丢,丢出的点数倒是比千云生好上许多。 不过显然这样的点数也不可能保证他们的胜利,最后还是被那个员外老者给赢了去。 这两铺一赌,显然已能令孔盈盈看清楚场中的形式,因此千云生连忙悄然传声道:“上宗,不知看得如何了?再不动手,咱们的银子可支撑不住几把了。” 而孔盈盈显然已经更有把握,只听她传声道:“难道你没有看出,这个轩辕一绝赌得水平有些烂吗?” “照说他可是最爱流连赌场的老手,怎么可能连我们两只菜鸟也赌不过?” 孔盈盈这话说完,千云生就像是反应过来似地,恍然传音道:“上宗的意思是,这人不是轩辕一绝,咱们险些打草惊蛇了?” 孔盈盈本来就不是真正来抓轩辕一绝的,反而是早就心里打了小九九,准备计划着将他放走。 因此既然这个书生模样的闹出了个乌龙,没有找到真身。她干脆将错就错地传音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这个轩辕一绝嗅到了什么风声,因此放出一个替身出来试试我们的反应呢?” “说不定要是我们不急着动手,反而盯住眼前之人,放长线掉大鱼,收集线索。等这个轩辕一绝放松警惕或者觉得风声已过,搞不好就能让我们将他给翻出来呢?” 孔盈盈这话说完,不一会就听得对方那边传来讨好的声音道:“上宗果然英明,那不知我们后面应该要怎么做?” 正文卷 七零六 套路反被套 孔盈盈既然心中定计,打定主意要将轩辕一绝放走,自然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办法,不过就在她正准备开口之际。 却听得那个鸡爪一般的瘦削汉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道:“有意思,一个魔门中人和一个正道修士走在一起,还真是令人费解,难不成现在正道修士都这么自甘堕落了吗!?” 千云生本来已经觉得将孔盈盈一步步引入自己设好的套中,想来只要按着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愁一点点将孔盈盈的真实性情给试出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等到他们去围剿所谓的魔门余孽的时候,再给孔盈盈设置点困难,陷入个什么绝境之类的。然后再让轩辕一绝来个英雄救美,哪还愁这个孔盈盈不对轩辕一绝死心塌地? 但他没想到就在一切的计划顺顺利利之际,竟然从斜刺里腾地冒出来一个横插一杠子的。还当着孔盈盈的面一口喝破了他的身份,怎么能不让他又惊又怒? 他微微斜眼,看到孔盈盈还有些惊诧,知道她这会恐怕还有些发懵,没有搞清楚情况。 这让他心思电转之下,立刻双眼杀机乍现,绝不肯让那个鸡爪般的瘦削汉子再说下去。 只见他眼睛一凝,朝着那个假扮轩辕一绝的使了个眼色。原来此人其实正是乔松年,乃是千云生故意让他假扮的轩辕一绝,好引孔盈盈上当。 不过现在既然情况突变,他自然顾不得再按设计好的套路演下去,不管如何也要先将眼前的形势给控制住。 而乔松年听到刚才那鸡爪的话,哪还不知道要糟。因此一收到千云生的暗示,立刻长笑一声地大骂道:“你这人倒是啰嗦!没来由坏了老子的兴致,还不快给我滚!” 说完只见他冷哼一声,身子虽然没动,但是猛然一吐,一口极寒的灵气就从口中喷出,朝着那鸡爪的当面射去。 原来乔松年早就注意到那人的双爪,暗暗估计他恐怕一身本事全都在近身的双爪之上。 因此抢先用灵气朝他面门射去,一方面是计划着尽量不要跟他近身缠斗,另外一方面也是要迫得他不能再开得了口。 千云生见乔松年一出手就颇占先机,不由得心中满意。暗道这十多年的时间,他倒是不复当年被自己收编时的凄惨样子。 反倒是鸟枪换炮,就连一身术法也进步了不少。别看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金丹大圆满的修士,但是想来遇到普通的元婴修士倒也不怵。 甚至他还暗自异地自处了一把,感觉恐怕就连自己当面,仓促面对这一招似乎也会觉得颇难应对。 不过那鸡爪般的瘦削汉子既然敢于开口,自然是艺高人胆大。他早就已经对场中形势成竹在胸,怎么可能会轻易吃亏。 更何况他在开口之时,就已经凝神准备,好应付一切突发情况。 因此虽然乔松年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狠,他也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身躯根本不动,手上微微一拍,使了个暗劲。 立刻间那堆本来堆在他面前的银子就全都飞了起来,宛如一片银盾似的,将那乔松年吹来的一口灵气全数挡下。 这一招让乔松年也有些眼睛一缩,要知道他这一招可是金丹大圆满修士的一口灵气。竟然被对方仅用凡俗的银子就轻轻松松挡了下来,说明对方用劲之巧,功力之高,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因此乔松年哪里还敢藏着掖着,轻喝一声道:“好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莫要怪爷爷我不客气了!” 说完脚下滴溜溜一转,宛如轻烟似的,双袖一展就朝那瘦削汉子扑了过去。 原来他这双袖子也颇有讲究,乃是化自青云山七峰之一的风回峰的“烟岚云岫”的招法。 并通过他苦心孤诣的改头换面,再加上加入了森罗派后,又补充了森罗派的黑罗魔手之术同时化入其中。取正邪两道之长,才创出了这套全新的袖中乾坤之法。 按照乔松年的想法,他这套术法乃是取青云山的云袖及森罗派的魔手之长,并在一处。就算对方在双手之上有什么惊人的本事,想来自己这一套自创的功法也能应付。 谁知道那个鸡爪般的瘦削汉子根本不跟自己过招,而是哈哈一笑,身子一闪就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故意大声道:“魔道中人,果然阴损!” 原来此人就正是朱公子手下的爪子,他按照朱公子的吩咐,一路盯着轩辕一绝。虽然他顾及朱、孔两家的脸面,并不急着对轩辕一绝出手。 但显然轩辕一绝身边事无巨细,其实早就通过他的汇报,全盘在朱公子的掌握之中。 因此表面上看千云生忙碌了一通,想要试出孔盈盈的真心。但是在爪子的眼中,他早就将其中的关窍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按照朱公子的意思,他们就是要等着轩辕一绝犯错,并从中拆穿,好挽回孔盈盈的真心。 因此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千云生的计谋,但是却一直等到现在,才真正出手,当着孔盈盈的面,将千云生一口喝破。 因此爪子知道,既然自己目的已达,哪里还肯跟千云生他们啰嗦。 更何况他也不知此事之后,自己若要是万一行事乖张,恶了孔盈盈的喜好。被孔盈盈在朱公子面前说上几句自己的坏话,那个朱公子会不会为了博美人一笑,转过头来牺牲自己。 因此他既然己经占了上风,自然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行事,争取在孔盈盈心中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只见他身形刚一闪开,脱开乔松年的袖影范围,还想多说两句,彻底将千云生的伪装扒开,好完成朱公子的既定计划。 没想到他第二句话刚一开口,那个坐在一旁的老年的员外和蜡脸的汉子却突然齐齐的阴险出手,同时朝着他的两肋攻去。 原来本来按照千云生的想法,这张台子上的所有的人,其实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手下,仅仅是做场戏给孔盈盈看罢了。 但是没想到眼看着孔盈盈就要进入大厅的时候,这个爪子竟然瞅准了时机凑了上来。 要不是爪子的时机拿捏的够好,没有给千云生他们足够的反应时间。恐怕在孔盈盈进来之前,他们早就将这个爪子的隐患给消灭掉了。 这也是因为千云生本来对于整件事情就是临时起意,而且此地乃是中州,他们在此地也没有着意经营。 再加上他带来的人手还要布置出不少极其惊悚的现场,好一步步引孔盈盈入殼。以至于终于还是因为人手、精力不够,出了纰漏,给了爪子以可趁之机。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们既然已经露馅,自然不会再给爪子以离开的机会。因此才出现了另外两人同时出手,务必要将爪子立毙当场的局面。 但是显然爪子不是孔盈盈,他早就通过暗暗观察知道场中哪些人是千云生布置下的暗桩。因此虽然第二句话硬生生被三人逼住,来不及开口,但三人想要将仓促之间他拿住还是太难。 而爪子显然也经验颇丰,他发现既然对手三人已经逼了上来,已经容不得他再开口。立刻当机立断的根本不跟眼前三人动手,反而是将手上暗扣的七八张符箓同时丢出。 这些符箓中,其中三张朝着迎面三人,一人一张的将他们挡住,另外四张则朝着隐藏在另外暗处的几个暗桩处射去。 自己则长笑一声,大叫道:“魔门中人混入安邑城啦!” 然后轻轻松松地脚尖一点,整个人就迅疾地飞了出去。 正文卷 七零七 孔盈盈出手 千云生脸色阴沉的目送着乔松年等人朝着飞出去的爪子追了过去,自己则听到身侧孔盈盈不敢置信地声音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千云生知道,虽然刚才这一下乃是短短不到数息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显然已经足以动摇孔盈盈的认识。只得转过头来苦笑道:“在下乃是城主府的供奉啊,赵大小姐怎么不认得在下了?” 千云生这边话音还未落下,孔盈盈那边就轻叱一声,双掌一错之间,就朝着千云生的周身拍了下来。边拍边冷声道:“到了现在还想骗我,看我将你拿下,到城主府去对峙去!” 孔盈盈这两招来得又快又急,虽然千云生借着说话的时间,已经在尽力提升功力。但是两人因为刚才赌钱的缘故,实在是贴得太近。 以至于孔盈盈悍然出手之下,简直就是瞬息便至。 更何况千云生这边还投鼠忌器,根本不敢用诸如以伤换伤等阴损打法,迫得对方有所顾忌。 反而是因为轩辕一绝的缘故,生怕将眼前的佳人伤到,回头更加不好跟轩辕一绝交代。 因此他也只能无奈的将摄魂幡祭出,“蓬”的一声,将孔盈盈那又快又急的双掌架住。 “好啊,还说不是魔门中人!” 孔盈盈见到千云生的摄魂幡,看着幡面上那阴渗渗、黑漆漆、冷飕飕的模样。甚至整个摄魂幡上鬼气森然,还不知道收摄了多少无辜魂魄。不由得又气又急,脸色更差。 她一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阴险的魔门中人厮混了几日,还被他耍得滴溜溜的转,就不由得更加气急攻心的使出了自己最为拿手的招法来! 只见她按在摄魂幡上的双掌以肉眼难以捕捉的方式轻轻一颤,立刻就生出两道明亮杏黄的流光来。 这流光含在她的手心之中,虽然不大,但是流彩溢然间却恍如活物。甚至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出,这流光中还有细若蚊蝇般的大道文字,首尾相连、生生不息地流转不定。 这些流彩文字配合着孔盈盈双掌的颤动,带着颇为奇怪的一种节奏,宛如自成生命的呼吸一般。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摄魂幡吸住的同时,还能从其自身中,传出一股喷薄的强悍灵力。 这灵力宛如一层薄薄的辉光,丝毫不受摄魂幡上鬼影幢幢的影响。竟然如同流水似的,顺着摄魂幡的幡杆就爬了上来,竟然想要借着摄魂幡隔山打牛的就朝着千云生的本体攻去。 “嘶....”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孔盈盈虽然江湖经验并不丰富、人情世故也不练达。但是她身为太微阁这般超一流大派的真传弟子,稍一出手,立刻就让千云生这种平时靠着自己琢磨的散修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来。 要知道凭着千云生的丰富经验、暗藏的诸多手段,恐怕一般的元婴修士也不可能在他的手下走过多少招去。 但是他才这么刚一跟孔盈盈甫一接触,立刻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来。 而且更为悲催的是,他还只能守不能攻,动手之间顿时就多了许多掣肘。再加上双方离得如此之近,瞬息间他就直接被压在了下风。 千云生这会只觉得自己不仅驱不动摄魂幡,而且还隐隐有被对方那奇异的光芒将摄魂幡夺走的趋势。不由得头皮发麻的同时,还暗暗叫苦。 要知道这摄魂幡里可是存了他大量的魂魄,若要是被孔盈盈就这么夺了去,恐怕他这一身鬼修的实力,就要大打折扣。 不过千云生虽然心中叫苦,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只见他呵呵一笑,声音中带着“妖言惑众”的神通,大声道:“我与阁下是友非敌,阁下可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 谁知他这招适得其反,只见得从孔盈盈的脖颈之间竟然冒出了一道青气,这青气飘摇不定,宛如盛开的书卷。 这书卷层层打开,如同绽放的花朵,两页变四页、四页变八页、八页变十六页的层层飞起,将孔盈盈牢牢罩住,哪里还会给千云生的“妖言惑众”的神通以得手的机会! 而那孔盈盈见自己的“无垢明心佩”都被对方的阴损招式被动激发出来,眼中怒气更胜。只见她手下灵气涌出的更急地喝道:“有什么冤枉,待我将你拿下,你再细细分辩不迟!” 千云生也没想到,对方身上宝物如此之多,竟然连“妖言惑众”的神通也不能丝毫建功,不由得脸上尴尬更盛。 他只觉手中的摄魂幡宛如搬山一般,已经越来越沉。包括摄魂幡的幡杆之上,也已经有袅袅可见的黑烟升起。甚至这黑烟刚一离开摄魂幡的本体,立刻就被那杏黄的灵光裹住,转眼间就湮灭不见。 这让他心中更急,哪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已经开始在伤害摄魂幡的本体。要是再多耽误片刻,哪怕就算是将摄魂幡夺回,恐怕也要让自己这趁手的法宝受损了。 因此他不再犹豫,大喝一声道:“问心珠助我!” 然后一手猛然一捏法诀,另外一只手则将手中的摄魂幡悍然一摇。 只见得霎时间,无数的魂魄从摄魂幡内涌了出来。在十来头元婴魂魄的带领下,宛如从地狱中涌出的一柄锋芒毕露的魔剑。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猛然就扎进了对方那生生不息的杏黄灵光之中。 “哐!” 其实两人这番动手虽然看似已经极其的激烈,但实际上才不过短短的数句话的时间而已。 而随着千云生也终于使出了真实本事,竭尽全力的一摆之下。孔盈盈顿时间就觉得自己刚刚还无往不利的浩然之气,就宛如迎头撞上了一头狂暴的魔龙似的,霎时间就变得艰涩难进起来。 而千云生这里也暗暗乍舌,照说他拥有摄魂幡的魂魄助力,这会竭尽全力的一摆,早就应该将对手甩脱才对。 没想到一摆之下,对方的灵气竟然极其的富有韧性,宛如层层叠叠的枝蔓似的。哪怕自己的实力早就超越了对方,但好像急切之间也极其难以将对方立刻的摆脱开来。 这难道就是大派弟子的真正实力? 千云生心中微沉,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准备了如此之多的底牌。结果随随便便遇到一个超一流大派的真传弟子,与自己仓促交手之下,竟然也能不落下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千云生心中微微有些郁闷之际。 只听“轰”的一声,宛如炸雷似的。一阵佛家的梵唱,就如凭空涌出的甘泉一般。带着无上妙音在两人的中间,彻然响了起来。 正文卷 七零八 交浅有深言 孔盈盈本来对千云生突然使力抢夺摄魂幡,就已经觉得应付的极为吃力。 其实千云生心中郁闷,她何尝不也是心中吃惊之极。 要知道她孔家乃是太微阁第一大家族、传承悠久、秘术众多不说。单说她的师傅,那也是派内的大儒。就连江湖上谁人提到颍川先生,那不也得是人人敬重,翘一个大拇指? 而且别说她的师傅,就连她那几个师哥,那也一个个都是江湖上素有名望的侠客。 像她的大师兄,人称瑶琴长剑,赞得是他琴剑双绝。而且他的大师兄不仅琴剑俱佳,为人更是光明磊落,这些年行侠仗义,留下了不少佳话。 就连他早年间艺成之时,曾经亲下死灵之渊,七日之后,长啸而出。竟然如白驹过隙、踏雪无痕一般。就连身上的衣裳都一丝不乱,一时间颇为轰动,引为佳话。 而她的二师兄则更为了得,甚至与九尾妖狐相斗也不分胜负。 要知道那妖狐一尾乃为凡狐,二尾乃为玄狐。及至六尾,脱去狐身,再化去喉中横膈,就为灵狐。至于九尾,更乃是狐中之极。 但就算是如此大妖,他那二师兄竟然也能与对方平分秋色,不落丝毫下风。因此早就在私下里悄悄被众弟子引为师门第一,风头一时还在大师兄之上。 至于她自己,虽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二师兄那般妖孽天资的程度。 但她平时也颇多受师傅夸奖、师兄弟赞许觉得她就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一点也让她心中暗暗自得,觉得就算自己比不得大师兄、二师兄这般耀眼光亮,但想来随随便便行走江湖一番,定然也不在话下。 但谁曾想,自己这出道的第一战遇到的第一个魔门中人,竟然就展现出了比自己还要凶悍的实力,怎么能不让她心中吃惊。 其实她心中原来只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对方耍了数日,只是自己一时不查的缘故罢了。 但这番真正动起手来,才让她颇受打击的发现。原来不仅仅是自己在阴谋诡计上不如对方,竟然就连颇为自傲的功法、修为、招式上,现在也难以立刻占得上风。 因此就在她心思摇动,觉得双掌之间传来的拉扯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抗衡之际。骤然间又有一道梵音在耳边炸响,顿时就让她手忙脚乱起来。 毕竟对于孔盈盈来说,按照她对于魔门中人的正常认识,她现在所有准备的招式和手段都是针对对方乃是鬼修而设,又如何能想到对方竟然还能驱使佛门仙器! 这也是孔盈盈江湖经验太浅,平时她与师兄弟比试争斗,都是堂堂正正的进行,哪里能想到千云生的招法会如此怪谲诡异。 这才是她因此一时不查之下,顿时就被问心珠突破了心防。双掌也随之一顿,立刻就连气息也运转不畅起来。 “好机会!” 千云生看着对方宛如喝醉酒了一般悄然一晃,不由得心中暗喜。他知道这是问心珠不愧和自己配合日深,拿捏时机的机会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这也是问心珠趁孔盈盈那无垢明心佩和千云生的妖言惑众的神通双双抵消之际,瞄着对方那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当口,悍然发动,果然一举动就摇动了对方的心神。 千云生见对方双掌的压力一轻,知道这是自己自从交手以来,只守不攻之下,能抓住的最好机会。 因此他哪里肯轻易放过,立刻就长啸一声。只见随着他的长啸,从摄魂幡中也立刻冒出一双黑漆漆的巨掌出来,死命的将孔盈盈的双掌抵住。 然后千云生才捏着摄魂幡轻轻一摇,刚才还宛如大山般极重的摄魂幡,立刻就轻轻松松的从对方的掌握中脱了出来,乘机被千云生收了回去。 原来千云生这边让问心珠出手帮忙,其实也没让阿古闲着。而是让它悄悄潜入摄魂幡中,统领住众多魂魄一起合力而出,因此才变出那一对黑黝黝的大手出来。 果然没让千云生失望的是,在如此强力一击之下,终于借着他们三方合力,将摄魂幡从孔盈盈双掌的秘术中脱了出来。 其实要是孔盈盈知道,千云生这一下乃是竭尽全力,相当于三个元婴修士齐战孔盈盈一个,那她也足以自傲了。 当然这也是千云生投鼠忌器的缘故,否则想要脱困也不用非要与孔盈盈这般死拼不可。 千云生一招得手,将摄魂幡脱困而出。立刻哈哈一笑,仿佛刚才这一下他还颇犹有余力似的,故意加重孔盈盈受挫的感觉。 自己则虚晃了两招,表面上要争胜追击,实际上则是要借势脱开。 可怜那孔盈盈平日师傅所教,都是如何未料胜、先料败,学的都是极为正统的修行争斗的路子。因此自己这边稍一受挫,立刻双掌一合,守的是严密无比。 但她这样的表现,却恰好中了千云生的虚招,被他轻轻一转,就顺利地脱身出去。 千云生一离开孔盈盈的掌风控制范围,立刻笑着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岂不知善亦非善、恶亦非恶,善恶所在,存乎一心?” “更何况姑娘既然想要效法前人,笑傲江湖,做那无拘无束的神仙眷侣,则如何能不先将心中善恶执念尽皆舍去?” “否则你双眼被蒙,宛如盲人摸象。心有定见,则如杯满水溢,与你那想要笑傲江湖的想法,倒是越差越远了!” 千云生这几句虽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句句都点在关键之处,因此孔盈盈立刻就惊诧莫名地道:“你知道我是谁?” 千云生哈哈一笑,大打哑谜地道:“姑娘到底是何人,我又是何人,又有何重要?” “姑娘最需要明白的是,这江湖可不是你太微阁,更不是你儒门。若要是你用儒家的那一套行走天下,而不是真正的睁开眼来,亲眼看一看这世界。” “那我觉得,恐怕你才是枉来了江湖这一遭了!” 千云生这话说得孔盈盈心中一惊,顿时生出无数纷杂的念头来。 她一会觉得千云生这话似乎极为正确,但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告诉自己,对方这分明就是邪魔外道之言,若要是听了他的恐怕就会直坠幽冥。 就在她稍一愣神,抬起头来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哪里还有千云生的身影。就连那些之前被爪子的符箓逼出来的暗桩们,也早就都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 孔盈盈这才后知后觉地跺了跺脚,哪还不知又上了对方的大当。对方这分明是用言语将自己唬住,然后再悄悄的撤退。 因此她根本来不及细想,立刻就宛如穿林燕子一般,从飘香院中飞出,极目朝着四周眺去,还想要抓住千云生的踪迹。 但是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过,对方人多势众,又分明已经占了上风。却并不乘机取她的性命,反而悄悄退走,这中间分明就颇有玄机。 更何况对方之前数天,早就有无数的下手机会,可以将她置于死地。 但显然孔盈盈正是因为江湖经验太浅,这些竟然全都没有考虑到。反而因为失了千云生的踪影,顿时失了方寸。让她一时间矗立当场,都不知自己该向何处而去。 正文卷 七零九 果然是奸计 就在孔盈盈这里愣神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飘飘然飞过来一个背着葫芦的酒糟鼻老者。 这酒糟鼻老者倒是奇怪,他看似朝着孔盈盈飞来,实际上却是远远的围着她绕圈。嘴上倒是颇为大呼小叫地道:“何方妖人,此地乃是中州地界,可不是容你来撒野的!识相的还不快快退去!” 孔盈盈一愕,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爪子飞出去的时候,大吵大闹,早就惊动了真正的城主府的人。 这老者看来应该是城主府的供奉之一,因此既然城中有了魔门中人,他自然是不得不来查看一番。 只是她看这老者的本事似乎也是稀松平常,那葫芦看着恐怕正是他趁手的法器,但是葫芦上灵光暗淡,一看也不是什么珍品。 怪不得这老者远远的根本就不敢靠近过来,反而大呼小叫的想要将自己惊走。看来自己若要是真的是魔门中人,恐怕就凭这老者的本事,也绝留不住自己。 因此孔盈盈干脆伸出手来,将腰中的令牌一摘,扬声道:“太微阁真传弟子在此,足下是哪一门派弟子,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那老者一听当面竟然是太微阁的真传弟子,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他显然颇为谨慎,在验过了孔盈盈的令牌无误之后,才一溜烟的飞了过来,讨好着地躬身道:“原来竟然是上派来人了,这下好了,咱们安邑城有福了!” 说完才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躬身道:“晚辈乃秋水门门内执事长老,见过孔姑娘。” 孔盈盈一听到秋水门,顿时又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劳什子的赵大小姐好几天,还开心的陪着什么三大供奉去破什么莫名的魔门大案。 再加上刚才更是把千云生追丢了去,顿时气鼓鼓地道:“好一个秋水门!” “你们这安邑城都被魔门透成了一个筛子,难道你们就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那个老者听出孔盈盈口中语气不善,顿时有些心慌。毕竟他秋水门在安邑城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但是到了太微阁的面前,恐怕连对方的一根小指头都算不上。 就譬如眼前这个真传弟子,虽然只是顶了一个弟子的身份出来,但那可是太微阁的真传弟子,搞不好就连自家的掌门和对方说话也得陪着小心。 而他这个所谓的长老,更加是见到对方,立刻就矮了半截。 因此他哪里敢真的当对方只是一个门派弟子,还得陪着小心地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安邑城平时无甚产出,虽然身处中州,但灵地灵脉也颇为稀薄。” “就算是城中有限的几处小型灵脉都已经被我秋水门下的几个修仙家族占据,因此晚辈也仅仅是秋水门派驻这里的一名管事,平时也就配合着城中的几个修仙家族维持一下地界而已。” “至于前辈说的魔门中人,实在是一个个狡猾无比,手段莫测。确实非是我等不肯尽心,而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难以防范,这一点还请前辈明察!” 孔盈盈也知道,就连自己也被魔门中人耍得团团转,如何能要求这样一个看着就是风烛残年般的修士能看出什么动静。 其实这也能看出秋水门对于此处是如何的不重视,否则也不可能仅仅就派了他这么一个破境无望的执事长老守着这里。 不过刚才这个老者一顿叫屈,倒是令孔盈盈心中平复了一些。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因为听到秋水门而把持不住,有些迁怒于对方了。因此摇了摇头道:“算了,我来问你,你们城主府大人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那老者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没来由的一问,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城主大人这些时日都不在城中,而是送自己的女儿,去参加青云山一年一度的登仙大会和交换大会去了。” 孔盈盈听了,不由得暗自又一拍额头,暗骂自己为何如此之笨,竟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给忽略了。 要是自己在追查什么魔门祭坛的时候,稍微抽出时间来问上一问,想必就能知道城中的真实情况,也不至于被那几个魔门中人给耍得团团转。 其实她现在想来,对方也并不是全无破绽。起码对方没有在城主府接待自己,反而借口清净的由头,换了个大宅,就是很大的问题。 可恨自己还真的听信了对方的谎言,傻傻的一步步地步入了对方的套里。 想及此处,她突然一跺脚道:“不好!” 说完也来不及解释,对着那老者道:“快跟我来!” 然后就风驰电掣的来到之前自己住过的那座大宅,只见得大宅中早就已经悄悄的撤了个干净,哪里还能见到什么人的身影。 不过孔盈盈显然并不死心,而是将自己的司南之术又祭了出来,却果不其然的现哪里还能查到丝毫踪迹。 不过这么一来,反倒是激起了孔盈盈的好胜之心。她脸色黝黑的哼声道:“我就不信你们撤得如此干净!” 然后将那老者带着,又跑了城中那之前六座祭坛的位置。果不其然,这些地方哪里是什么祭坛,全都是摆给她看的障眼法罢了。 反倒是那个老者看着这颇为唬人的六处祭坛,有些心胆俱颤地问道:“前辈,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魔门玄梅神阴煞的歹毒法门不成?” 那孔盈盈没想到这老者懂得倒多,摇了摇头道:“莫慌,只是假的罢了!” 接着掏出了一把小旗出来,冷冷地道:“不过我需要从你这里,借些人手出来,帮着我一起,将藏在城中的魔门中人给翻出来!” 那老者前面见了孔盈盈的司南秘术,早就已经叹为观止。现在又听说对方能将魔门中人给找出来,如何能不大喜。 要知道他自家知自家的事情,他们可没这个能力将什么魔门中人给翻出来。但是万一要是城中出了什么大案,固然整个安邑城要受损失,但就连秋水门也得出一回血。 毕竟现在天下还是以名门正派为主,这要是有哪里死伤过于惨重,不管是抚恤人民还是重建安定,对门派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万一他们自己处理不了,还少不得得多给三大派门派以供奉,好换得三大门派出手相助,这里面可又是涉及到一大笔资源。 而现在眼前就有一个免费的太微阁的真传弟子出手,这可是他们秋水门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接过小旗,立刻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赶紧着去召集人手,就生怕孔盈盈会后悔了。 :。:m.x8 ,,书架与电脑版同步。 正文卷 七一零 想起件事情 轩辕一绝躲在暗处,担忧的看着孔盈盈为了找到他们,甚至将整个安邑城都调动了起来。他转过头来忧心忡忡地问道:“钱兄,咱们是不是弄得太大了一些?” 千云生也在暗处盯着孔盈盈的一举一动,他倒是不太在意地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想要试试看她对你是否真心吗?” “这一次咱们正好可以看看,她的真实态度,到底对于你这个魔门中人的心思如何。” 他说完这句,就听得轩辕一绝苦笑道:“钱兄可就不要拿我开涮了。” 谁知道他这么说完,千云生却摇了摇头,脸色一正地道:“轩辕兄你可别小看了此事。” “难道你就不奇怪,除了我们,到底还有何人对盈盈姑娘如此关心。竟然会毫无征兆的现身示警,故意搅黄我们的布置?” 轩辕一绝有些不明白地摇了摇头道:“难道不是她们孔家躲在暗处保护她的高手?” “毕竟她乃是孔家的大小姐,孔家怎么会真的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呢?” 千云生却摇了摇头,有些意有所指地道:“轩辕兄,你这就有些想当然了。你再仔细想想,那人看似是在给盈盈姑娘示警,但照我看来,他可显然是没安了什么好心。” “你看他示警之后,立刻退走,可是根本就没有关心过盈盈姑娘的死活。” “你可别忘了,对于他们这些正道人士来说,咱们可是魔门中人。” “要是我们真的对盈盈姑娘有什么企图,想要对她不利。一旦被他这样将我们的企图暴露了之后,恼羞成怒之下,痛下杀手也是应有之意。” “假设他真的是孔家之人,那你想想,难不成他喝破我们之后,会不担心盈盈姑娘的安危?” “且不说如果我若是孔家之人,绝不会如此当面喝破,至盈盈姑娘于危机之中。就算我要当面喝破,恐怕也早就准备好了万全的带走盈盈姑娘的办法。” “但是你看他做的,自己倒是撤退的干净,但从头至尾,他可一点都没有想过盈盈姑娘的安危!”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显然也并不笨,立刻反应过来。他目露凶光地道:“这么说来,还真有一伙人也盯着盈盈,搞不好他们才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千云生见已经说动了轩辕一绝,微微一笑,帮他分析道:“因此我倒觉得,这另一伙人,要不就是想要通过她,实际上是想要将你钓出。” “要不就真的是对盈盈姑娘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只是忌惮你在一旁罢了。” “不过这两样不管哪一样,恐怕我们为了盈盈姑娘的安危,都不可能轻易的置身事外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深吸一口气地道:“钱兄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么说来,要不是遇到了钱兄,恐怕此人盯在暗处,就算现在不动手,一旦时机成熟,还是会对我或盈盈不利的了?” 千云生倒是也不居功,而是想了想,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说完又微微一哼,冷笑地道:“不过既然此人露出了狐狸尾巴来,那就不愁我们不能将其翻出。” “难道轩辕兄就不好奇,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会和你跟盈盈姑娘过不去吗?”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宫小月悄然遁了回来,低声道:“此人倒是滑溜,我们的人追到城外,还是追丢了那人的踪迹。” “不过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因此我已经让他们守在那里,就等着我们过去确认了。”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的话,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轩辕一绝道:“轩辕兄,盈盈姑娘这么一折腾,恐怕这安邑城咱们暂时是不能呆了。” “我听说你这个一绝倒是有些来头,乃是找东西一绝。正好我的手下也发现了些线索,不知轩辕兄肯不肯否让我们开一开眼?” 轩辕一绝原以为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只是和他一样,乃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浪荡江湖的奇人异士罢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乃是掌握一方神秘势力的江湖大佬。 因此微一沉吟,就点头道:“为了我的事情,倒是将钱兄牵入了麻烦之中,实在是令人不安。” “既然此人留了线索下来,那钱兄就看我的就是!” .............. 朱明春在欣赏一幅画,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个美人。 这画者的水平极高,画中的美人被画者画得栩栩如生。一颦一笑之间,就宛如要从画上走出来似的。 朱明春盯着这画已经看了半天,但是他依然还是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站在这里,就仿佛像是总也看不够似的。 而和朱明春一样,凝固在这房间里的,还有爪子和镜先生。 虽然这房间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那么的精致、华丽,但却好像对于他们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甚至包括桌子上的灵果、茶几上的灵茶,还有那氤氲香炉中冒出的袅袅灵香。这些东西随便哪一样只要来上那么一点、吸上那么一口,都能让他们少苦修几天的时间。 但是他们两个却仿佛就像眼睛里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似的,反而依然保持着极其恭敬的姿势。 终于又不知道过了许久,朱明春的身子微微一动,好像终于醒了过来。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太妙胜境果然厉害,我竟然只能在中间坚持半天,就不得不出来!” 那个镜先生连忙上前一步,赶紧将那画轴卷起,笑着恭维道:“这一幅太妙胜境乃是吴道子八百岁时的得意之作,虽然比不得他三千岁的那一张,但也非是凡俗可比了。” “这一次少主人在里面呆了半天,足堪外面半年,那也是极为傲视群伦的了。说明公子天资之高,实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可惜这卷轴每次用完,还得放回灵脉中将养一年,否则光凭这件宝物,咱们太微阁里哪还有公子的敌手?” 朱明春微微一笑,显然他也为自己能坚持如此之久颇为自傲。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吸,只见得整个房间中所有氤氲的烟气全都争先恐后地朝着他的鼻子里钻了进去。 甚至就连桌子上的灵果、灵茶,也因为这氤氲的烟气被吸走,而像是瞬息间时光流逝似的,迅速的衰败了下去。 朱明春将这氤氲的烟气吸完,才意犹未尽地咂吧了一下嘴巴,满意的坐了下来。朝着爪子问道:“听说那轩辕一绝竟然得了两个帮手,具体情形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那爪子一低头道:“少主人放心,我已经成功的离间了孔姑娘和他们的关系,现在孔姑娘正在满城的撺掇着秋水门的人抓捕他们呢。” “哦?” 朱明春双手一捻,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就有一只半透明的奇怪灵物在他们的面前突兀的浮了出来,唧唧咋咋的和朱明春禀告起来。 朱明春一边听着,一边脸色越发的黑了下去。等到那半透明的奇怪灵物彻底的说完,“嘭”地一声散了开去,再也找不到踪影,那朱明春才冷哼道: “有些意思,没想到这个轩辕一绝倒是找到一个好帮手来,竟然连孔姑娘也没占了他的便宜!” 镜先生倒是呵呵地在一旁道:“依在下愚见,那人只是贯于江湖争斗、手段有些奇特罢了。孔姑娘一时不查,所以才和那人相持不下。” “若要是堂堂正正的放对,他怎么可能是孔姑娘的对手。” 谁知朱明春却摇了摇头冷哼道:“此人身份颇为可疑,一个鬼修,竟然能驱动佛家之物,就已经说明此人颇为棘手。” “尤其是他出手之时,现出的那颗珠子,竟然还能使出佛家梵唱之术,倒是令我想起之前雷音寺发生的一件大事来!” 正文卷 七一一 借刀好杀人 镜先生和爪子两个,见朱明春说得慎重,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表面上却丝毫不露。 要知道按照镜先生本来的计划,不管是轩辕一绝还是孔盈盈,早就已经被他们算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掌握。 因此朱明春这才悠哉悠哉的放心将此事交给镜先生和爪子两个去办,自己则继续抓紧一切的时间苦修去了。 但这会多了千云生这个变数,还在安邑城里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才终于重新又将朱明春给惊动了。 不过本来按照镜先生和爪子的想法,这也只是因为情况有变而进行的惯常汇报罢了,真正的事情等他们禀告完,还不是得安排他们去干。 没想到这一次朱明春的反应竟然有些不同,这才让镜先生和爪子两个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在朱家呆得久了,也知道有些秘密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一方面作为顶级门派里的顶级家族,自然不可能所有秘密都会跟下面人分享。 另外一方面,有些消息被极少人掌握,也保证了这些家族们为什么能长盛不衰。要知道,天下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往往依靠的就是你比别人知道的多上那么一些、快上那么一些。 像为什么凭着镜先生和爪子两个的本事,还得屈居于朱家之下。最为重要的一点,除了朱家的资源、底蕴之外,那就是朱家的消息了。 因此,他们两个互望了一眼,知道如果是能说的消息,少公子自然会说。如果是不能说的消息,那他们更加不应该问。 所以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越应该谨守的规矩。 果不其然,朱明春轻轻敲了敲额头,突然冷笑一声地道:“我想起来了,此人到底是谁!” 听到了这句话,爪子和镜先生都没说话,反而是把腰弯得更低了。 而朱明春则“嚯”地站起身来,转了两圈,又理了理思路才轻笑道:“这件事情不能跟你们说得太多,但你们只要知道,此人搞不好比这个轩辕一绝更有价值!” “若要是抓住了此人,说不定我入大周天秘境的名额就有了希望!” “大周天秘境?”爪子和镜先生都互望了一眼,要知道大周天秘境可是三大门派共同掌握的顶级秘境,乃是为那些有望成仙的门派中人准备机缘的地方。 因此这秘境每五百年才只开放一次,三大门派里每个门派也只有区区一百个名额。 虽然大部分进入秘境中的人最后还是空手而归,但是据说在秘境之中,甚至还有仙家之物。 特别是每次进入秘境之中的,总有那么几个运气极好之辈,所获得的宝物也是足以令全天下眼红。甚至不夸张的说,只要能在大周天秘境中有所斩获,那未来的成仙之路甚至都会平坦许多。 据说现在太微阁的掌门曾参子,就是在大周天秘境中获得了一件仙家之物傍身。所以才能逐渐将当时和他齐名的人物全都甩在了身后,一路高歌猛进,成为当今太微阁中最有希望飞升之人。 因此朱明春竟然觉得,轩辕一绝身边的那两个人,如果被他们成功抓住,甚至都可以让他拿到大周天秘境名额的功绩,顿时令爪子和镜先生都有些呼吸深重起来。 毕竟朱明春要是能得了如此好处,那朱家怎么可能会吝啬对他们的赏赐呢? 不过显然还是镜先生谨慎,他发现朱明春并没有要跟他们分享所谓秘密的意思,只得根据现有情形自我先快速的分析了一番,然后才沉吟道: “少主人若要是这般说来,之前我们的布置虽然已经尽皆够了,但那只是针对轩辕一绝的。” “现在若要是改变布置来对付他身边的二人,那说不得还得再重新调整才行。” “在下想来,要不要禀告老主人一声,好再调拨些厉害的人手过来帮助我等?” 朱明春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不过他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恨恨地道:“可惜那人只许了我们朱家一次出手,我那烧饼花在了轩辕一绝的身上,倒是有些浪费。” “否则若要是让那人出手,对付轩辕一绝身边的这两个人,哪里还怕他们能逃掉!” 镜先生显然和朱明春一样,对那人颇有忌讳,连名字也不敢提。只得宽慰道:“那两人就算是有些本事,但和咱们朱家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再说这里又是中州,可是我们正道的地盘。他既然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咱们自然就能让他来得去不得!” 朱明春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朱家的实力还是颇为自信,因此继续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具体的方法我们就得调整一番了。” “之前我们只是放着轩辕一绝罢了,想来只要多挑拨离间几次,然后我再上去关心关心,自然就能将孔兰馨拿下。” “但是现在的话,咱们还得等援兵来前,不能让这两个人先跑了才行!” 朱明春这话一说,爪子立刻就颇为表现地站出来道:“少公子放心,我去!一定不会让他们逃了。” 反倒是镜先生眼珠子微微一转,笑着道:“这件事我倒觉得,咱们可以使一使借刀杀人的计策了。” 朱明春轻轻“哦?”了一声,显然镜先生这个主意引起了他的兴趣。 就听得镜先生摇头晃脑地冷笑道:“咱们的孔大小姐这会可正在城里,而且追着他们甚急。” “既如此,要是把她浪费在一旁,岂不是有些可惜?” 朱明春眼前微微一亮,有些意动地道:“说下去!” 镜先生微一沉吟,就笑着道:“少主人你想,之前轩辕一绝和那两人搞出这么多事情,所意为何?” “还不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 “既如此,那我们何不将离间孔姑娘和抓捕这两个人的这事情合而为一。” “既达到分化他们的目的,同时又能让他们互相争斗,拖延他们的时间,我们到时候自然就能从中间渔翁得利。” 朱明春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过来,想了想道:“你是说,咱们只要想办法让孔兰馨多知道点他们的消息和踪迹,自然就不愁她不会去对付那两个人?” 镜先生则是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地道:“时间长了不敢说,但是想来数天时间之内能拖住他们,应该还是有极大的把握。” 朱明春听了镜先生的话,又有些犹豫,只见他微微有些皱眉地道:“照着我们之前的方法,乃是尽力破坏他们的碰头。而现在,我们却要想办法创造机会让孔兰馨和他们碰头。” “你们觉得,这个饵,我们会不会下得有点大?” 镜先生捋了捋胡须道:“和少公子的大周天秘境的名额相比,这些许的冒险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还有我跟爪子在一旁盯着,就算有什么纰漏,想来有我们在一旁弥补,少公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明春显然终于被镜先生说服,他有些沉吟地道:“既如此,那你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镜先生微微一笑地道:“这事简单,虽然我们不能直接指使得动孔姑娘。但是她身边的那些人,尤其是秋水门的那些人,咱们想要使唤起来,那可容易得多了。” “少公子你觉得,只要这帮人为我们所用,从中挑拨,还愁这孔姑娘不会和那两个人拼命吗?” 正文卷 七一二 城外现魔踪 朱明春和镜先生这边计议已定,孔盈盈那边倒是进展不顺。 她的司南奇术既然被千云生近距离窥看过,自然早就已经知道其中的关键。 所以哪怕她拿出和自己的司南勺配套的寻踪云雾旗来加强自己的司南奇术,但还是被千云生料定之后,给乔松年牵着鼻子,在城中转了一个大圈,结果还依然是毫无所获。 因此,别说秋水门下的修士们一个个怨声载道。就连孔盈盈自己,也只能躲在府中生自己的闷气。 不过就在孔盈盈这边颇为不顺之际,那个酒糟鼻的老者倒是奔入府中,找到躲在府内的孔盈盈禀告道: “前辈,我等得知了一条重要的消息,搞不好和魔门中人有关!” “哦?”孔盈盈眉毛一抬,她这会已经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因此表面上是下了命令让众人休整,谨守住安邑城,实际上却是她有些无脸见秋水门下众人而已。 因此这会听说又有了新的线索,怎么能不让她精神一震。 而那个酒糟鼻的老者也不怠慢,连忙拱手禀告道:“我等按照前辈的吩咐,将全城的百姓都发动起来,果然得到了不少线索。” “其中一条最为重要的消息,让我等怀疑,魔门中人暂时的落脚之处,实际上就是在城外的飞马山庄!” “飞马山庄?”孔盈盈忍不住身子前倾,露出注意的表情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快给我细细道来。” “是!”那个酒糟鼻的老者拱了拱手,就娓娓道:“前辈想必知晓,我安邑城平时无甚产出,就连城中的几条灵脉都颇为孱弱,因此平时也倒不引人注目。” “但实际上,一千年以前,我安邑城可不是如今这般的破败模样。反而我安邑城出产一种甜灵水,乃是酿制极品之液的必不可少之物。” “因此当年我安邑城就光凭着这甜灵水,就足以跻身全天下最富裕的州郡之一了。” 孔盈盈点了点头,暗道这个故事虽然有些久远,但是安邑甜灵水的名声,哪怕放到现在也还是极为的有名,甚至还有好几个有名的典故与其有关。 不过显然她现在并不是想要听这个酒糟鼻的老者缅怀过去的,因此打断道:“安邑城的历史我自然知道,你还是说说这个飞马山庄罢!” “是!”酒糟鼻的老者大概也觉得自己扯得有些远了,连忙继续道:“前辈既然知道这甜灵水,但却不一定知道,咱们这甜灵水分布在整个安邑城附近的,最有名的上品泉眼的,乃是有三处。” “而飞马山庄恰恰就占有了其中一处!” 孔盈盈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道:“我听说这安邑甜灵水已经断流了一千年,如果是这样,这泉眼上不上品,又有什么关系?” 酒糟鼻的老者呵呵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这个飞马山庄虽然因泉眼断流,因此渐渐的衰败下来。但是正是因为当年整个山庄极为的富裕,因此虽然现在那里人烟稀少,但大致的规模还是比较完好的保存下来。” “只是因为没有了甜灵水后,没了什么产出,所以人们逐渐搬走,在那里放牧了一些灵马,名字才改成了如今的飞马山庄。” 孔盈盈点了点头,问道:“刚才你说,魔门中人可能躲在那里,可有什么证据?” 酒糟鼻的老者连忙笑着道:“前辈有所不知,这些魔门中人虽然狡诈无比,但是终究不是咱们这里的地头蛇。因此他们就算是再是厉害,有些事情还是不知。” “像这个飞马山庄,早年间为了防止贼人偷采甜灵水,就曾经布置过一些极其厉害的阵法。” “甚至他们还曾花过大力气,请来地脉师中的高手。不仅将整个飞马山庄周围的地脉全都梳理过,就连山庄之中,也曾经利用了不少山川地理的自然之势,做成了不少天然的陷阱和警戒之处。” “虽然这千年以来,绝大多数能拆的全都被拆除,无法维护的也慢慢损坏。但是某些当年地脉师梳理出的山川地理的自然之势,到如今还发挥着作用。” “像咱们城内,就居住着不少当年飞马山庄的后人,因此他们中就口口相传了不少飞马山庄的轶事!” “哦?”孔盈盈来了兴趣,追问道:“你是说,现在这个飞马山庄出了什么端倪?” 那个酒糟鼻的老者露出了羞愧的神情道:“大约是在五天前,飞马山庄的人就曾经来城主府飞报过,说有人触动了飞马山庄当年遗留的几个布置。” “其实我等接到报告后也曾派人去巡查过,可惜却一无所获。” “因此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想是在最近再多邀集些高手过来,然后大家再去探一探这飞马山庄。”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等这边还没来得及行动,前辈就光临了我安邑城。” “不过自从前辈提示我安邑城有魔门中人之后,我们又把相关的信息细细的梳理了一遍。” “我等还将当时前来禀告的飞马山庄的后人又叫来问了一遍。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不妥出来,因此连忙前来飞报给前辈知晓了!” 孔盈盈听这个老者说得一秉大公,好像她不来,他们也正在按计划查探飞马山庄似的。心中有些轻哼,暗道他们的话虽然说得漂亮,但还不知道真实的情形实际是如何推诿的呢。 不过现在她显然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因此还是得赞许地点了点头,夸赞道:“这事办得不错,确实是一条重要的消息。那这么说来那里很有可能,就是魔门中人暂时的驻脚之地?” 酒糟鼻的老者连忙打包票地道:“确实如此,我等也是觉得此事有极大的可能,才敢报告给前辈的。若要是前辈不信,我们还将这飞马山庄的后人留了下来,前辈一问便知!” 孔盈盈见那个老者说得恳切,自然就信了大半,再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于是干脆一摆手道:“正所谓兵贵神速,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魔门中人的端倪,那咱们就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至于这飞马山庄的后人,也将他带在路上,具体的详情,咱们边走边问也不迟。” 那酒糟鼻的老者听了孔盈盈如此果断的言语,不由得如释重负的如同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连忙颇为表现地道:“前辈放心,那个飞马山庄的后人我将他留下,就是想着让他做个向导。” “虽然你别看这个飞马山庄已经破败,但是这个飞马山庄其实占地极大。要是有人有心藏在其中,恐怕还真要花些功夫。” “再说现在里面也损坏的厉害,还有一些莫测的机关。有了他做向导,想来能省咱们很多的功夫。” 孔盈盈没想到这个酒糟鼻的老者倒是考虑周全,赞许的夸奖了两句,又仿佛像是重新恢复了活力似的,关切地道:“现在咱们城中有多少人手?除了留下必要的外,剩下的人,都跟我一起出发!” “是!” 孔盈盈根本没有看到酒糟鼻老者眼底的喜色,只见他隐藏的极好的微微一礼,就立马出去安排去了。 正文卷 七一三 轩辕的秘密 轩辕一绝和千云生等人一起来到城外,乔松年靠了上来,朝着其中有一处地界隐晦地一指道:“我们追那人追到城外,中间还交手了数次,都没有占得什么上风。” “直到我们追到这里,那人哈哈一笑,就直接隐匿的没了踪迹。” “我们怀疑,那人其实一直颇有余力,只是故意不与我们交手罢了!” 说完拿了数根银光闪闪的东西上来,好像是某种匕首般的暗器似的。 千云生接过了这几样东西,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将这几样东西交到轩辕一绝的手上,客气地道:“不知轩辕兄能看出什么来?” 轩辕一绝将这几样东西拿到手上,又掂了掂,有些轻哼地道:“这东西用的乃是极北的天玄寒铁所铸,虽然说天玄寒铁还算有些稀奇,但稍微花些代价想来也能弄到。” 说完轻轻一掰,只见得虽然轩辕一绝的双手间,有一道凝厚的灵光闪过。 但是从这奇怪的银光闪闪的东西上,竟然也闪过一段繁复的花草纹一般的灵纹,将轩辕一绝的凝厚灵光直接挡住,让他并不能伤害他手上这银光闪闪的东西分毫。 轩辕一绝看着这银光闪闪的东西上繁复的花草纹般的灵纹闪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哼了一声地道:“虽然这天玄寒铁还算有些稀奇,但是花些代价也还是能够弄到。” “但是锻造这天玄寒铁的方法,那可就是有灵石也不可能买的到了!” 千云生没想到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几样东西,竟然能被轩辕一绝说出这么多门道出来,暗道他这个一绝恐怕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于是虚心请教道: “不知轩辕兄从这些线索中可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轩辕一绝傲然一笑地道:“钱兄弟你有此一问,是因为你不知道,用这手法来锻造天玄寒铁的方法,天底下只有一家所有。” “而这一家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来,又恰好从来都只为一个门派服务。” “哦?不知是哪个门派?”宫小月也算是多年的掌柜,知之甚多。没想到今天轩辕一绝所说的,竟然是连她也不知道的,因此忍不住好奇的开口询问。 轩辕一绝哼了一声地道:“还能有谁,正是太微阁!” “太微阁?”千云生先是有些惊诧,接着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但是看那人的本事路数,不像是名门正派的路子,反而路子极杂,似乎更像是一个散修。” “难道此人也会是太微阁之人?”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道:“没错,本来我还有所怀疑,谁人会对盈盈感兴趣。现在见到这东西,我总算明白了,对盈盈感兴趣的,说不定恰恰就是太微阁中的人。” “你们恐怕并不常来中州,对于中州的各大门派也并不熟悉。” “其实你们只要知道,太微阁一直以来,自诩名门正派,自然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干。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人正是太微阁的影子,专门为太微阁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的这番解释,终于明白过来一些。不过他很快就又思索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又有些不够明白。” “如果是太微阁的人,自然不可能对盈盈姑娘不利。但若要是说他们要对你不利的话,难不成你身上有什么极大的价值,被他们看上了不成?”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我这就不知了,我们现在的信息还是太少,骤然间也难以做出判断。但不管怎么看,对方这是冲着我来的可能性倒是大增了。” 千云生也觉得轩辕一绝的这个判断倒也颇为合理,于是提醒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将此人给翻出来了,起码也不能如此糊里糊涂的上了别人的名单还不自知。” 轩辕一绝显然也颇为赞同千云生的判断,因此他不再搭话,而是屏息静气,将这数根银光闪闪、如同匕首般的东西拿在手上。 只见他很快就如同入定了一般,甚至口中还默念玄决,不一会就有一只灵狐般的灵体,从轩辕一绝的眉间冒了出来,朝着他手上的东西嗅了嗅。 这宛如真正的灵狐般的小东西嗅完了之后,还如同一个睿智的长者似的,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 然后才突然一蹦,竟然从轩辕一绝的眉间蹦了出来。“扑哧”一声,就朝着轩辕一绝的脚下钻入了地下,瞬息间就没了踪影。 随着那如灵狐灵体样的东西从轩辕一绝的眉间蹦出,轩辕一绝也睁开眼来。这会他的双眼宛如两个黑洞,里面似乎有颇为玄奥的点点灵砂飘渺不定,宛如含着个浩渺星空似的。 只见他先是原地站住不动,很快就确定了一个方位,然后朝着千云生和宫小月点了点头道:“有了!” 而千云生见到轩辕一绝的这一番动作和极为诡异的状态则有些吃惊,只见他讶然地道:“阁下竟然身具异族血脉,并不全是我们人类?” 轩辕一绝见到千云生惊讶的表情,他倒是见怪不怪地道:“想必阁下已经看出,我体内乃是有天衍一族的血脉。因此才能追形蹑影,无所不能。” “不过我也因此常常遭受噬体之苦,痛苦不堪!”他说完这句,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是宁愿我没有这一丝稀薄的天衍一族的血脉,搞不好还能重新做回一个正常的人呢!” 千云生没想到轩辕一绝体内乃是有天衍一族的血脉,要知道天衍一族当年可就是以追踪术最为有名。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一点太过有名,所以包括人族在内,不少种族都曾经征服过他们以为己用。 但是也许是他们失去了自己小世界的缘故,也许是被人族同化的厉害。现在真正拥有纯正血脉的天衍一族,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而零星拥有一丝天衍一族血脉的人类,又大部分根本没有继承天衍一族这标志性的天衍灵体的本事,从而变得和普通人类并无二异。 像轩辕一绝这样,竟然能在拥有绝大多数人类血脉的情况下,仅凭一丝稀薄的天衍一族的血脉,就能成功唤醒天衍灵体的,恐怕搞不好,全天下也只剩他这唯一的一份了。 而千云生在见到了轩辕一绝这天衍灵体之后,也终于恍然过来,怪不得凭什么他能被叫一绝。 原来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在此处! 不过知道了轩辕一绝这一绝的由来之后,千云生倒是没有对于他这天衍灵体产生什么嫉妒。 毕竟对于千云生来说,对方现在不仅是自己的盟友,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越强,那将敌人翻出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未来寻找遗失的圣祖令的事情,若要是能让轩辕一绝也参与其中,自然也更能让他坚定信心! 正文卷 七一四 灵体追敌踪 其实不仅千云生,众人看轩辕一绝的目光都有些不同,本来大家还对江湖传言有些担心,但自从看到了轩辕一绝的天衍灵体之后,都默不作声的跟着他行动起来。 只见轩辕一绝一双黑眸牢牢的盯紧地面,根本就无视了别的一切,身躯急速的动了起来。 而千云生身边的众人,则在宫小月和乔松年两个的带领下,有默契的散开。除了防止有什么意外,随时准备救援之外,更多的则都是远远的警戒起来。 不过显然轩辕一绝的天衍灵体非同寻常,他竟然自动就能找到一条极为准确和安全的路径出来,反而让千云生他们的警戒和准备都好像是画蛇添足一般。 因此千云生见到这种情况,当机立断的让乔松年带着众人退了下去,等待自己的命令再行事。 自己则跟着宫小月两个默不作声的护在轩辕一绝的身边,如此一来,他们的行动目标反而更小,也更为灵活方便起来。 千云生他们先是跟着轩辕一绝朝着安邑城狂奔了一段路,从行动的路径中让千云生看出,显然那人将乔松年他们甩脱之后并没有急着逃走,反而是颇为淡定的先回了趟城里,然后才再一次离开。 千云生怀疑,此人甩脱了乔松年他们之后,很有可能还先回城确认了一番情况,然后才再次悄然离开。 果不其然,千云生跟着轩辕一绝他们回到城里,立刻就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之处。不过显然此人做惯了影子,倒是没有在藏身处多遗留什么信息。 不过那天衍灵体却更加强悍,只见它宛如活物似的,竟然还能口吐人言,和轩辕一绝叽叽喳喳的说了一番千云生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然后才不情愿地摇了摇它那蓬松的大尾。 让千云生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天衍灵体摇动它的尾巴,竟然如同回光返照似的,从虚空中竟然摄了一物过来。 这本事让千云生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这里可什么都没有才对,没想到就这样竟然还能让那天衍灵体摄到东西。 不过显然轩辕一绝和那个天衍灵体都没有跟千云生多解释的意思,反而是天衍灵体将此物摄入手中,似乎并不是太满意的摇了摇头,勉强嗅了一嗅。 就再一次“扑哧”一钻,遁入地下,又一次狂奔起来。 这一次他们直接离开城内,朝着城外奔去,直追了半天的时间,才终于停下了身形。 千云生看着他们立足的位置,有些奇怪地问道:“轩辕兄,这里只是一片荒山而已,难不成是什么极为高级的障眼法不成?”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笑着道:“比障眼法可要厉害的多了,你跟我来!” 说毫不犹豫地身上黄光一卷,就朝着地下遁去。 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可没有轩辕一绝这无视一切之物的本事,不过他们两个财大气粗,直接掏出一叠遁地符来,也跟着轩辕一绝钻了下去。 这一钻就钻了半炷香的时间,要知道凭着他们的修为,这半炷香已经可以钻得极深,然后千云生才觉得脚下一空,竟然被轩辕一绝带到了一条地底暗河之中。 千云生刚一落下,还没来及发问,就见得轩辕一绝已然恢复了正常的眸子模样,就连那本来钻在外面的天衍灵体也没了踪影。 而轩辕一绝见着他们跟了下来,点了点头,悄然传音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太微阁的手段了,别人可没有他们这样的本事!” 千云生有些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道:“这里到底有什么手段,还得请轩辕兄解惑!” 轩辕一绝摇了摇头道:“你在这里看不出什么也是正常,我是故意偏了一些下来。” “一会咱们顺着这条暗河遁过去,这东西就藏在暗河之中,等我们找到之后,你就能看出端倪了。” “不过你们可千万要记得,不要急于出手,到时候听我的吩咐行事就是!” 千云生和宫小月都点了点头,虽然他们虽然对于轩辕一绝颇为放心,但千云生还是暗暗在神魂中提醒阿古和问心珠做好准备,然后才跟着轩辕一绝顺着暗河慢慢寻觅了过去。 这一次他们又寻觅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只见得轩辕一绝躲在暗处低声道:“诸位看到那只硕大的蟾蜍没有,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它了。” 千云生盯着远处那硕大的蟾蜍正懒洋洋的呆在暗河的深处,不由得有些惊奇,忍不住地问道:“轩辕兄,这看着就只是一只修为还算不错的王蟾罢了,难不成你要杀妖取丹不成?” 轩辕一绝微微一笑地道:“钱兄这就有所不知了,你们可看好了,要是你们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妖兽那可就要吃了大亏。” “这王蟾其实乃是一处秘府的入口之处,只不过有人用大神通之能,将这秘府的大门弄在了这蟾蜍的大口之中而已!” “因此,除了这王蟾行动无定,难以骤然定位之外。诸位若要是轻易将这王蟾打杀了去,那可就再也进不去这秘府之中了。” 千云生虽然也曾经听说过这袖中乾坤的神通,但是这真实之物倒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原来竟然是此等秘术!那我们要如何破其之术?” 轩辕一绝笑了笑道:“除了不能将这个蟾蜍杀死,也不能让其跑掉之外,还得让其张开口才行。” “你们一会看我的动作就是!” 说完只见得轩辕一绝猛然遁出,身上的黄光再一次悄然一闪,不过这一次黄光竟然并不是罩住他的身体,反而是离体而出。 只见那黄光绕了一圈,躲过那硕大蟾蜍数道毒液之后。又根本无视了硕大蟾蜍身上涌起的宛如水雾般的层层叠叠的水罩,直接就投入到了那硕大蟾蜍的体内。 轩辕一绝见自己一招就将那硕大蟾蜍定住,再也难以逃跑。不由得畅快地哈哈一笑,宛如这硕大蟾蜍眼前的一颗小飞虫似的,不停的逗弄着那硕大蟾蜍喷出毒液和射出舌头来。 不过这硕大蟾蜍的这些简单手段显然对轩辕一绝实在难以奏效,反而将那硕大蟾蜍挑逗地暴跳如雷。 不过显然将这硕大蟾蜍化成秘府洞口的人,并不会如此简单的就让人将他的洞口攻破。 因此就在千云生躲在暗处观看,以为轩辕一绝应该能颇为轻松的就将这硕大蟾蜍拿下之际。 那硕大蟾蜍竟然呱呱数声,然后浑身一抖,只见得“噗”地一声,竟然一瞬之间,这硕大蟾蜍就摇身一晃,变出十二只一模一样的本体出来。 正文卷 七一五 出手撞大运 轩辕一绝显然也没有想到竟然这硕大的蟾蜍还能变身,不由得也有些乱了手脚。 毕竟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种还算的普通蟾蜍还能掌握这种不同于它种族的本命手段,这也说明设置这秘府入口之人倒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一般来说,这种秘府需要的恰恰就是隐蔽,因此往往所取的妖兽都极其的普通。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容易惹人注意。 但是太过孱弱的妖兽,万一被有心人盯上,又太容易被人将洞府的大门打开。因此恐怕这才是设立这道秘府洞口之人,还会又颇为用心的固化了一道神通之术在这硕大蟾蜍身上的原因。 而且这神通若仅仅是能分身也就罢了,竟然还能让轩辕一绝本来打在硕大蟾蜍体内的黄光,被这分身之术一扰,力量分散之下,顿时就失去了之前的作用来。 这么一来,虽然这些新变出来的硕大蟾蜍行动依然缓慢,但显然已经都一个个又重新开始朝外逃了起来。 这让轩辕一绝不由得脸色一沉,要知道,万一这十三只蟾蜍之中,被那只真身给逃了去,那可就功败垂成了。 不过就在他心中惊怒之际,只见得突然一杆摄魂幡滴溜溜的飞了出来。 这摄魂幡一飞出之后,立刻就宛如刮起了一阵风暴似的,无数的魂魄从摄魂幡中冒了出来,霎时间就将那些硕大蟾蜍都给拖住。 而且更为一绝的是,这些魂魄数量极多,且悍不畏死。哪怕它们大口大口的被那些硕大的蟾蜍杀灭,但依然还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冲了出来。 原来这是千云生看到场面似乎有失控的征兆,虽然轩辕一绝曾经有言在先,一切的问题都让他来解决,但是千云生显然并不可能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 因此他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就出手起来。 而轩辕一绝见千云生的摄魂幡中的魂魄如此之多,就算被那些硕大蟾蜍杀灭了许多,但还是仿佛源源不绝似的,不由得大喜道:“太好了,看我的!” 说完之后,只见得他身躯悄然一扭,不再控制全场,而将此事交给千云生。 自己则瞅准了逃得最远的那只硕大蟾蜍,掏出一只奇怪的骨笛出来,飞了过去,就朝着那硕大蟾蜍“呜呜呜”地吹了起来。 那硕大蟾蜍本来行动就颇为缓慢,周身又攀附上了密密麻麻的魂魄,一时间宛如牛哞一般不停的拼命大吸,想要将身上的魂魄扫净,速度更是极慢。 因此当轩辕一绝飞到它的头顶,有意识的控制着笛声,只将所有的声音都对着这一只蟾蜍的时候。那硕大的蟾蜍顿时就猛然一颤,忍不住的想要将嘴巴张开。 不过显然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让蟾蜍开口的方式,因此哪怕就算是轩辕一绝全力控制,那蟾蜍抵抗的也颇为的顽强。显然想要在丝毫不伤害它的情况下让它张口,也是极为的艰难。 最后还是那天衍圣体也一起被轩辕一绝放了出来,才终于将那硕大蟾蜍的大嘴撑开。 而随着那蟾蜍的大嘴被撑到最大限度的时候,终于一道宛如漩涡般的神秘入口露了出来。 轩辕一绝见到这入口眼前一亮,立刻就指挥着天衍圣体钻了进去,不过很快的,那天衍圣体就灰溜溜的钻了出来。 “不是这里!” 轩辕一绝见了天衍圣体的样子,哪还不明白过来。立刻不再管这只张开了大口的蟾蜍,身躯一转,就朝着下一只蟾蜍扑去。 不过不知是轩辕一绝倒霉,还是众人都有些点背。竟然他们直找到了第九只的时候,那个轩辕一绝才大喜地喝道:“在这里!”说完当先飞了进去。 而千云生见轩辕一绝飞了进去,也没有犹豫,除了让宫小月在外面警戒之外,自己也宛如一颗流星似的,投进到了那秘府之内。 千云生刚一入内,就见得那轩辕一绝已经与两只石像傀儡战在一起。他不由得心中暗道,这太微阁的手段倒是多样,竟然只是一座小小的秘府而已,就藏着这么多手段。 不过他心中虽然对于太微阁的实力暗暗警醒,但行动上却丝毫不慢,瞬息间就将问心珠祭出,将其中一只石像傀儡接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配合默契,一路上竟然连闯了七八个关卡,才终于来到了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内。 这房间内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甚至边上还有一只香炉,看情形似乎就像是里面的香木刚刚燃尽了一般。 “难不成他们刚刚才走?”千云生见轩辕一绝首先就来到这香炉的旁边,手指微微朝着那香炉中的香灰一捻,不由得好奇问道。 轩辕一绝显然比千云生还要谨慎,他将这香灰抓在手上,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才肯定地道:“最多不过数个时辰而已!”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肯定的回答,不由得精神一震地道:“那岂不是说我们快要追上对方了?” 轩辕一绝也不怠慢,而是朝着四周望了望,也有些振奋地道:“钱兄,看来我们要抓紧一些了。咱们先搜一搜这里,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线索!” “好!” 千云生见过轩辕一绝的手段,自然以他的意见为主,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房间搜了个底掉。 不过显然他们又遇到了和之前那个城中密室一样的情形,敌人撤退的极为谨慎,依然还是几乎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一般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就得重新想辙才行。但是千云生在之前见过轩辕一绝的手段,自然知道他非比常人。 因此他退到一旁,看着轩辕一绝再一次如法炮制的将那天衍灵体祭出,不一会儿竟然还真的被他又凭空抓来一张卷轴出来。 轩辕一绝一抓到这张卷轴,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千云生见轩辕一绝抓到这卷轴之后,脸色极为的古怪,不由得关心地问道:“难不成线索被掐断了不成?” 谁知道轩辕一绝却摇了摇头,呵呵笑道:“钱兄有所不知,我这能凭空摄物的这招,乃是天衍灵体的本命神通。” “只要我呆在任何一处新到之处,就能凭着这天衍灵体的本命神通,凭空在时间之流中,随机从之前六个时辰内出现在此间的任何之物,捞上一件过来。” “之前钱兄想必也看到了,大部分我出手捞来的都是些没用之物,最多只能给我作为追踪线索罢了。但是今天,我好像倒是撞到了大运!” “哦?千云生有些讶然,就见得轩辕一绝得意的将那幅卷轴展开,不由得好奇的望了过去,只见得卷轴上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 千云生看着这美人有些不太明白,他想起自己拥有的一张洞天法宝,也是炼制成卷轴的模样。因此问道:“难不成此画还别有洞天不成?” 谁知道被千云生这么一问,轩辕一绝倒是呵呵地道:“钱兄你别的可以,就是这眼光恐怕还得多练练才行。” 千云生被轩辕一绝说的摸了摸鼻子,自从他有了宫小月帮着他掌管商路之后,让他确实在这一方面省心了许多。 不过显然轩辕一绝也知道追人要紧,并不卖关子,而是笑着道:“这件东西可是比洞天法宝厉害了许多。”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件东西乃是吴道子大师所绘的精品。传说吴道子大师绘制的这类卷轴可是有辅助修炼之效,只要你能在里面坚持的越久,就越能获得好处。” “若要是阁下能在里面坚持一个月而不被卷轴挤出,那可是能直接少苦修三十年的逆天之物哦!” 正文卷 七一六 莫名突遭遇 千云生听到这卷轴竟然如此逆天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一方面他为吴道子竟然能画出这样的画来而心中惊讶。但另外一方面来说,他也为轩辕一绝这本事给惊吓到了。 他甚至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觉得自己以后要是万一跟轩辕一绝这样的人成了对头,那身上的东西可真要看好。否则万一被他摸走了什么小绿瓶去,岂不是得直接哭死。 轩辕一绝大概也看出了千云生的心思,哈哈一笑道:“钱兄是不是觉得我这本事有些厉害?其实我倒觉得只是个鸡肋而已。” “你看我似乎能从时空之流中掏出东西出来,好像无所不能。但实际上我能掏出的,必须得是死物才行。” “像你手上的那颗珠子,已经是生出了神识的仙器,像这样的东西我可没本事将它掏走。” “这里面其实也是和天道法则有关,像类似你手上仙器这样生出了神识来的东西。一旦逆向进入时空之流之中,那可是直接会被时空之流将神识搅得灰飞烟灭。” “所以这一类违背天道法则的事情,哪怕就是我想要掏,也掏不出来呢!”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这个解释,终于明白了一些,这一下确实能大大限制轩辕一绝的所得。不过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轩辕兄你这本事也已然是逆天的了。” “还好天衍一族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否则多来轩辕兄你这样本事的几个,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还能坐卧得安宁了。” “就比如像轩辕兄今天的运气吧,哪怕以后你啥都再也捞不到了,那也是足够值啦!” 谁知千云生这话说完,轩辕一绝却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钱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画轴虽好,奈何对于我来说,可没有什么用处?” “哦?此话怎讲?”千云生眉毛一扬地问道。 轩辕一绝笑着边将卷轴卷起边道:“难道钱兄就不知道,吴道子大师的画作,平时都必须要上等灵脉将养的吗。” “像这幅画作我刚才看了,已经被人在近期使用过。所以如果我们想要使用的话,必须还是得放进上等灵脉将养一年以后才能使用。” “我看这画作的品质,虽然还不到吴道子大师的顶级之作,但怎么看也算是精品,因此将养它的灵脉怎么也得是炼虚一级的才行。” 说到这里,轩辕一绝顿了顿,呵呵笑道:“钱兄知道,我可是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让我到哪里去搞个炼虚一级的灵脉出来,好让我来将养这个东西?” “我倒是觉得,钱兄手上势力颇大,搞不好你倒是能弄来这炼虚灵脉也不一定。” 千云生闻言不由得苦笑道:“轩辕兄你可真能开玩笑,炼虚级别的灵脉全天下也就那么多。” “除了那些隐藏在蛮荒、东海深处的不说,就光中州这里已经算得上是人杰地灵。这炼虚一级的灵脉,也不过区区百来处而已。” “不说这些灵脉全都被三大派牢牢的盯着,就是这灵脉上面,哪一座不起码是被一家传承了数千年的大派所占据?怎么可能让我们有一丝一毫地插手之地?” 轩辕一绝听了千云生这么一说,将那卷轴揣回了身上,叹了口气道:“所以钱兄你应该知道了吧,这东西虽好,奈何咱们却用不起啊!” “只能以后找机会,换点有用的东西了。” 千云生本来还对这东西颇为眼热,但是一听到需要配套炼虚灵脉才能使用,他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他手上到现在也就一个元婴灵脉的青凝谷而已,就算得了这个东西,也只是得了一件让太微阁追杀的祸端而已。 想到此处,他于是不再纠结,而是出声提醒道:“既然有了这卷轴,那想必那些人的踪迹就有了下落,我们还是快些跟上,不要让那些人逃了。” “这是自然!”轩辕一绝将画轴一收,看了看周围再也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立刻就边开口道:“跟我来!”一边就朝着外面遁去。 这一次他们再一次从那巨大的蟾蜍的大口中遁了出来,汇合上守在外面的宫小月,再一次跟着轩辕一绝顺着地下暗河飞了起来。 千云生就这么飞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地下暗河极为的广大,甚至蛛网密布似的,要不是有轩辕一绝带着,极易迷路。 怪不得那个炼制秘府之人会把这巨大蟾蜍放在这下面养着,需要时只要用咒法召唤过来就行。 像如果要是让千云生去找这么一只普通的只是有点巨大的蟾蜍的话,恐怕就算他将摄魂幡中的魂魄全都给放出来,就凭着这下面暗河的复杂程度,极大的概率,还得是他得有些比较好的运气才行。 不过现在他们自从有了这么一个逆天的轩辕一绝以后,顿时就一切都不成了问题。只见得轩辕一绝带着他们七拐八弯之下,宛如闲庭信步似的,就毫不迟疑地追了下去。 随着三人就这么追了下去,又不知道在下面拐了多久的时间,千云生只感觉到地势似乎是越来越上,他们好像正在朝着地面接近。 就在这时,突然轩辕一绝脚步一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见得他身上黄光一绕,身躯微微一淡。就变成了一个极为透明的影子似的,悄悄地朝着前方潜伏着前进。 千云生没想到轩辕一绝的藏形蹑息之术如此了得,哪怕就算是现在轩辕一绝在他们眼前,但是让他在神识中还是毫无感应。 他只觉得,就算是自己的神识在轩辕一绝的身上反复划过。但神识中还依然是空空荡荡的,就好像那里什么都没有似的。 这让他和宫小月也互相点了点头,既然轩辕一绝的藏形蹑息之术如此了得,那他们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去。 只见得千云生将摄魂幡一张,立刻就宛如无数的魂魄将他吞没了似的,霎时间就和周围漆黑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而宫小月则将那面通明镜给祭了出来,这通明镜也不知被宫小月找了何人修理,这会竟然大变了模样,变成了一块宛如含着无数晶体的奇异石块。 而之前通明镜那些碎裂的镜片,不知被哪位大师巧手,竟然全都一块块的拼贴在了一个不规则的宛如拳头大小的黝黑石头之上。 这么一来,恐怕就算是有人当面,也绝对难以辨出这东西其实本来乃是一面镜子所化了。 千云生看着宫小月手上这块已经彻底被改造成魔门之物的东西,不由得心中暗道:“这哪里还是通明镜,不如叫碎星辰算了。” 不过他也就在心中这么微微一想,就见得宫小月轻叱一声。只见得她手上那块石头,就这么轻轻的浮了起来。飘到她的头顶的同时,还撒下片片镜辉,霎时间就彻底的让她没了踪影。 千云生没想到宫小月竟然不声不响地用通明镜炼出如此厉害之物,不由得暗暗翘了个指头。然后就在宫小月得意的神情中,紧紧跟上轩辕一绝悄然往前遁去。 就在他们遁了还没多久,随着他们离着地面越来越近之际。果不其然,上面竟然有隐约的声音传了下来。 千云生凝神细听,只听得极远处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颇为惊惶地大叫道:“快,大家快退,这鬼怪不可力敌!” 正文卷 七一七 身遭无妄灾 “咦,上面这是孔盈盈的声音!?” 千云生和轩辕一绝互望了一眼,不由得心中都有些诧异。要知道他们分明是追踪敌人而来,怎么会莫名在这荒山野岭的深处,碰到了孔盈盈来? 这让千云生和轩辕一绝心中都有了些猜想,轩辕一绝在想的是,听刚才的声音,难不成盈盈有了危险不成?如果这样,我必须得立刻出手才行! 而千云生则在想的是,事出凑巧必有妖,难不成这件事情又是一个圈套?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么想着的同时,只听得上面又“啊!”了一声,然后就听得咀嚼的声音传来。 这一下顿时就令得轩辕一绝不再犹豫,只见他不假思索地身躯一扭,那道黄光又再一次从他身上闪现出来,然后让他就像是丝毫没有阻碍似的朝着上面钻去。 他这一瞬间行动速度极快,显然是听到了孔盈盈遇险,哪里还耐得住。 反倒是千云生还在转着心思,没想到轩辕一绝竟然如此冲动,就冲了过去。 这让千云生也有些皱眉,不过他见轩辕一绝已经冲了过去,自然不能看着他遇险。因此也只得匆匆吩咐了宫小月一句:“小心!”,然后也拿出一叠遁地符箓出来,立刻就跟了上去。 不过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轩辕一绝已经冲到了孔盈盈等人的身前,和一头怪异的鬼怪斗在了一起。 而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稍后一些刚一遁出,还想上去给轩辕一绝帮忙。没想到孔盈盈那边一见到千云生的样子,立刻双眼一红地大叫道:“魔门中人,还不纳命来!” 说完只见得她身上一道清光飞起,只见得一柄极其凌厉的仙剑就朝着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人当头杀了下来。 “呃!” 千云生本来还想给轩辕一绝援手,没想到竟然被孔盈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剑杀来。顿时让他暂时只得无奈地将问心珠祭出,滴溜溜一转的先将孔盈盈的攻势挡了下来。 毕竟他的摄魂幡虽然里面魂魄众多,但是本体也才是一件法宝而已,他可不敢用摄魂幡去挡对方这么凌厉的一剑。 原来上一次孔盈盈动手,因为离得太近、交手又快的缘故,因此根本来不及祭出她的仙剑出来。 这一次本来他们跟那怪异的鬼怪就已经苦斗了一段时间,因此已经实力尽出。所以千云生这么刚一露头,恰好就给孔盈盈窥了个正着。 而且不仅如此,孔盈盈这一剑不愧是大派的底蕴,出手极其凌厉。尤其是她现在蓄势以待,而更显得千云生他们事起仓促起来。 因此仅仅是这一剑,就淋漓尽致的将她的一身的本事很好的展现了出来。 只见她看似好像只斩出了这一剑,但却宛如剑影重重,一剑间就如同斩下了无数剑来。 而且不仅如此,她这一剑不但将千云生圈在了里面,就连宫小月也不能幸免。 要知道千云生毕竟是元婴修为,还有问心珠相助,仓促之下挡住孔盈盈这一剑都有些吃亏。 更何况宫小月现在还只是金丹修为,霎时间让她就感觉自己宛如大祸临头似的,下一秒就感觉要被这一剑直接斩杀! “不好!” 千云生这会被孔盈盈的剑光挡在外圈,他就算有心想救,都有些力有不殆。 不过显然鲍老的传承也颇为了得,因此宫小月这会虽然临危但却不乱。而是咬牙急退的同时,大喝一声,同时从她身上飞出数个黑色的人形之物出来。 这些黑色的人形之物刚一露头,立刻就悍不畏死的“噗噗”数声,嘶吼着硬是将孔盈盈那仙剑的剑芒接住。 甚至就算是这剑芒对于它们有着极其强大的伤害和克制作用,但是这些黑色的人形之物,还是依然拼死将这落下的剑芒接住,不让它们能伤害宫小月分毫。 “好!” 千云生脸色一喜,之前他也只是知道宫小月练出了几手不亚于元婴修士的底牌,因此才放心带着她出来。 否则要是宫小月仅仅是一般的金丹修士修为,那他可不敢就这么带着她出来冒险。 因此千云生见宫小月的这数头不亚于元婴的干魃一出,立刻就将孔盈盈的仙剑的剑光接住。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围魏救赵的就朝着孔盈盈迫去,逼得她不得不先回救自身再说。 但就算如此,其实宫小月却依旧并不轻松。 因为虽然千云生将孔盈盈给接了下来,但是孔盈盈身边的众多秋水门人,见孔盈盈动手,还以为遇到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戏耍他们的魔门中人。 他们这会正一肚子气没处去撒,因此也一个个悍然朝着宫小月招呼过来。 原来孔盈盈他们被那个酒糟鼻的老者和飞马山庄的向导带着,一路就浩浩荡荡的朝着飞马山庄杀了过来。 但是让孔盈盈她们没有想到的是,飞马山庄占地广大不说,里面还极其的难寻。 因此他们直找了小半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一处看似是魔门中人的端倪。 这一下众人均都精神起来,立刻就顺着这处端倪,朝着地下的位置钻了进去。 谁知道他们不这么钻还好,这么一钻,顿时间就吃了大亏。首先就是实力最弱的向导,直接就被魔门的阴险手段给杀灭。 这也是孔盈盈的经验有些浅,没有牢牢的将那人护在身边,否则搞不好还能救下那人。 不过那人在临死之时,倒是颇为奇怪的指着酒糟鼻的老者道:“你....你....” 而那个酒糟鼻的老者见到向导遇险竟然也脸色大变,本来他是最一力主张来飞马山庄剿灭魔门中人的。但是随着他们遇伏之后,他又第一个变成要撤出去的人。 就在众人商议着先回到地面上,再从长计议,是不是再找个向导过来的时候。 谁知道他们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沿途的路上早就已经不是他们来时的模样,反倒是极其诡异的变得他们就像是在走一条新路一般。 而且不仅如此,也不知是不是那个酒糟鼻的老者倒霉,他虽然极为谨慎的跟在众人的身后,竟然还是遇到了伏击。 临到最后,他也只来得及大叫一声“我不甘啊!”,就彻底的身死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一下他们连折了两个人,再加上孔盈盈的司南奇术又不知为什么也起不了效果,顿时就令着众人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险象环生起来。 而且不仅如此,要不是孔盈盈是他们所有人的实力最强的一个,还多次在后面的鬼怪的攻击中将众人保住。 恐怕众人都要怀疑,是不是孔盈盈其实早就串通好了魔门中人,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正文卷 七一八 绝世的一剑 就是因为前面众人被戏耍了半日,敌人没见到一个,反而一路险像环生还死了两个人。 所以他们好不容易见到魔门中人,哪里还不一个个全力出手。 因此只见得一时间场中大乱,大致混战成了三处。其中一处是轩辕一绝和那强大的鬼怪打成了一团;一处是千云生和孔盈盈战在一起;还有一处是宫小月和秋水门的众人们斗得不可开交。 这么一来,场中的形势混乱不堪不说,一时间竟然无数的符箓法宝、神通道法、鬼魂妖尸等全都被招呼了出来。把本来就不算太大的小小甬道,立刻间就有要被众人砸塌了的趋势。 不过就在众人这么乱做一团之际,千云生总算是好不容易将孔盈盈敌住,终于腾出点手来。他正想开口提醒,让轩辕一绝赶紧帮着解释几句,好让众人不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 谁知道他腾出手来,刚想开口的当口,突然间那些秋水门的众人却一个个脸皮发紫、眼凸嘴斜。有些根本顾不得还在跟宫小月争斗,就拼命朝着自己的喉咙里掏去,好像要从中间扯出什么似的。 而有些则就像是被人狠狠砸了数拳,从额头上、肩膀上、后背上,极为突兀的鼓出几个大泡。 而且这些鼓出的大泡竟然丝毫不受控制的迅速大涨起来,然后就“嘭”地一声,不仅这人立死当场,就连炸出的漫天黑血也喷的到处都是。 就这样竟然就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短短数息之内,那些本来还一个个看着极为正常的秋水门的众人们,竟然全都离奇的毙命在了当场! “好啊!” 见到这样的诡异情形,孔盈盈一瞬间就连眼睛都变得通红了起来。 显然她认为这肯定是千云生使出了什么阴毒的手段,因此她根本就不假思索地咬牙往身上一点。就宛如解开了什么枷锁似的,浑身的灵力竟然瞬息间就猛然暴涨了数倍。 只见那本来还能被问心珠顶住的凌厉的仙剑,霎时间就宛如升起的皎月般倏地将仙剑的剑芒舒展开来。 随着这剑芒的大涨的同时,这宛如皎月般的光芒带着无数的剑芒“砰”地一声炸开。宛如一道道精准无比又强悍绝伦的剑雨,霎时间就将千云生笼罩在了其中。 “叮叮叮!” 孔盈盈这么一番搏命操作让千云生也顿时有口难言起来。 他现在身处在孔盈盈这强悍一招的核心之处,让他对于这招的威力感受最为清晰。 千云生甚至有种错觉,那就是对方这宛如天外飞仙般的一招,竟让他生出了无可招架的感受来。 这种感觉让千云生难受至极,他甚至有种对方剑光尚未及体,自己就要吐血而出的骇然之感来。 不过千云生毕竟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大大小小的参与了数十次争斗,更是有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因此要是论争斗经验丰富,恐怕在场众人中就要属他第一。 因此他虽然不知孔盈盈用了什么秘法,霎时间功力暴涨。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这会却根本不能想办法逃走。 因为只要自己这边的气势稍稍一弱,对方的那无比凌厉的剑芒就一定会像是闻着腥的鲨鱼似的,将她那尚未展开的剑势彻底爆开。 要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就算是集中全场的他和轩辕一绝、宫小月三人联手相抗,恐怕多半也得要饮恨当场。 因此他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越只能迎难而上。他只能是乘着现在对方的剑势刚刚展开之际,以攻对攻,以强对强! 这也是因为千云生经验足够丰富,已经看出对方的剑招中现在看似最强的一点,却恰恰又是其最弱的一点。 而他也只有争取在手段尽出之下,强行将对方的这一点破去,让对方由强转弱,才能死中求生的寻觅到脱困的一线生机。 这让千云生有种感觉,他们现在就宛如针尖对麦芒一般。在对方那璀璨的流光之下,两个人必须要拼尽全力的用这一剑去确定他们这一场的胜负了。 “呯!” 甬道中,无数的石块宛如倾泻的洪流般砸了下来。 甚至不仅如此,令本来站在一旁的轩辕一绝与宫小月更为难受的是。 无数的黑色与白色的光芒交织着在一起的暴涨起来,竟然将那些倾泻下来的洪流,用一种更加狂暴的方式朝着相反的方向又炸了出去。 这种宛如与天地间所有神奇力量融为一体的奇异之力,带着一种睥睨一切、傲然一切的绝世光芒,竟然逼迫着轩辕一绝和那个奇怪鬼怪之间的争斗也停了下来,纷纷出手先护住自身。 甚至随着这白色和黑色交织的光芒璀璨的照耀到那奇怪的鬼怪身上,竟然刚才让众人都觉得颇为棘手和强大的鬼怪,都宛如阳光照雪一般,惨叫连连的赶紧朝着阴影深处,头也不回的逃了开去。 而这会立在最中心的孔盈盈和千云生两人,则宛如平分秋色似的,一样的露出了极为凄惨的模样来。 只见得孔盈盈这里,虽然表面上比千云生完好了许多。但是也许正是因为她乃是用秘法提升了自己的实力,因此实际上这一会在她的体内,已经是灵气乱窜,无比混乱涣散的状态。 她感觉就自己这会,就宛如体内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经脉都在被刀刮一般,剧痛无比。 而且不仅如此,在她现在的丹田内,竟然还有三种奇怪的灵力入侵了进来。将她的丹田当成了战场,和自己本身的灵力纠缠在一起,争斗个不停。 这种感觉就如同有无数的马蹄,从自己浑身的大小经脉中的伤口处轰隆隆的反复踩过。要不是她身为大派真传弟子的骄傲,恐怕下一秒她就要痛呼出声出来。 而千云生这里至少从表面上则更为凄惨,只见他这会口鼻溢血,面相恐怖。甚至就连身上也宛如被细密的竹篾抽打过似的,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但是或许是千云生有白骨之体的缘故,因此他还是快上孔盈盈一线,就白骨般的灵光一转,将浑身的伤势全都收摄住,然后抢先站了起来。 不过就在千云生起身之际,本来站在一旁的轩辕一绝,却终于窥着他们双方的拼斗风暴过去,立刻就第一时间的就遁到孔盈盈的身边。 他想扶又不敢扶,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一时间手足无措地站在孔盈盈的身边喃喃地自责道: “盈盈,你...你没什么大碍吧?” 轩辕一绝的这个表现不由得让站在一旁的千云生暗暗扶额,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由得暗自嗔怪道: “大哥,我这可是为了你才拼命的好吧。你不要一点样子也不装,就转过头去讨好你的小情人去了吧!” 正文卷 七一九 朱明春现身 千云生这里暗暗吐槽,谁知道孔盈盈倒是丝毫并不领情的一瞪轩辕一绝地道:“好啊,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 “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千云生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他先是朝着也关切的飞过来的宫小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然后才皱眉道:“盈盈姑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对!” 轩辕一绝一在孔盈盈身边,就宛如突然降智了一般。这会才反应过来地搓了搓手道: “盈盈,我...我刚才一听到你遇险,立刻就冲了出来。我...你...哎!这...这个钱兄弟可是跟着我一起想要救你的啊!” 千云生听了轩辕一绝这颠三倒四的话,不由得暗暗扶额摇头。只得自己又主动将这段时间和轩辕一绝的行动说了一遍,当然那吴道子的卷轴自然是略过不提。 然后才道:“盈盈姑娘请想,我等若是要你的性命,或者搞什么阴谋诡计,且不说就算是在安邑城中我就已经有了无数次出手的机会。” “就算是现在,恐怕你也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我想随便我们哪个出手,都能轻易地要了你的性命了吧?” 而孔盈盈显然也并不是笨到家了,她只是江湖经验并不丰富而已。 听闻之后,不由得有些深思道:“这么说来,我们进了飞马山庄之后,一路遇到的各种阴毒鬼怪的事情,其实都和你们无关了?” 千云生摸了摸鼻子,暗道这一架打得真是冤枉。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脸色一变地道:“不好,这岂不是说,我们两方的行踪其实早就被人掌握着。” “所以才能阴险的将我们两方引到一起,不但让我们双方火拼一顿外,还引着这些秋水门人死在你的面前,好加深我们双方的误会!” 千云生这么一说,顿时就令轩辕一绝也反应了过来。他不由得呼声道:“对方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和盈盈的关系早就到了笛瑟相合的地步。” “他们恐怕还以为能从中挑拨离间,好让我们误会!” 千云生也点了点头,暗道这件事情恐怕是他们有所不幸中的大幸运了。 不过他这么一个精于算计之人,竟然被别人牵着鼻子耍了这么久,还让问心珠、摄魂幡都大伤的硬拼了一记。 这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咽下这口气来。 只见得他冷哼一声,脸色已经宛如锅底般的漆黑了。然后果断地道:“为今之计,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说完他先是伸手一抹,立刻就掏出三颗黑溜溜地药丸出来,诚恳地道:“盈盈姑娘,你中的乃是我独家所创的魂魔啖灵术,你越是妄动真气,则只会越是感觉到痛苦。” “别说你我修为相差不大,就算是你的修为比我高上一个等级,中了我这术之后,起码也得三个时辰之内不能妄动灵力,否则只会让你更深的体会到万鬼磔身之苦。” 我这里有三颗冷灵丸,还请盈盈姑娘不要犹豫,速速服下。我们现在搞不好遇到了一个极其强大的敌人,必须要尽量快的恢复我们所有人的实力才行。 孔盈盈听了,见千云生倒是颇为大气的先提出给她疗伤,再想到自己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不由得面上红了一红,也掏出一个小瓷瓶道: “我这瓶子装的乃是阴阳玄灵散,阁下别看你现在看似无事,实际上你已经中了我太微阁独门的浩然正气决。” “现在你看似已经恢复,但实际上你一身的鬼道修为,会慢慢的被我的浩然正气决悄然而解。恐怕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到时候别说元婴,说不定就连金丹修为也不能保存了。” “嘶....”千云生听了,不由得心中暗道,谁说儒家就堂堂正正了,谁说儒家就不歹毒了。 他们对于像自己这样的旁门左道来说,那可是宁愿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让自己不能好过的... 想到这里,千云生连忙客气的点了点头。他可没什么正邪不两立的心思,因此赶紧就将孔盈盈的那阴阳玄灵散给接了过来。” “好啊!师妹!这阴阳玄灵散我可是找你讨要了数回,你每次都推脱说早就已经用完,没想到现在竟然却拿来资助魔门中人来了!” “这要是让你师傅知道了,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会如何的伤心!”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千云生不由得眉目一皱,只见得眼前影影幢幢的竟然冒出来四五十个人出来。 这些人之前乃是被领头的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手中的一件宛如尺子般的东西给遮住了,因此才能让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察觉。 而孔盈盈一见到当面这数十个人,不由得惊呼道:“道规尺!朱明春,你为了陷害我,竟然连你们朱家的这件异宝都请了出来。” 那个朱明春则哈哈一笑,摇头道:“兰馨,你这就错怪我了。我乃是追索这几个妖人,才跟了过来,谁曾想到却看到你这么龌龊的一幕!” “现在你赶紧过来,帮着我将这几个魔门中人捉住,我还可以回去帮你遮掩一二!” “毕竟你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要是名节有损,那我的脸上可也没有什么光彩!” 孔盈盈怒极反笑地“呸!”了一声道:“好你个朱明春,满口仁义道德,下手却如此的狠毒!” “这秋水门的众人,他们如何的无辜,竟然也成了你摆弄的棋子?!” 谁知道孔盈盈这么一番大骂,结果朱明春的脸上却毫无表情地摇头道:“兰馨你真是中毒日深了。” “这些秋水门的众人我们可都看得清楚,他们分明就是和魔门中人交手的时候,不知中了什么暗算才一个个突然暴亡的。” “这个帐你不去找你身边的这些人来算,反而来找我,恐怕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孔盈盈已经设想过朱明春是如何的无耻,但是她听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再一次刷低了她对于对方的估计。 这让她不由得再一次地冷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太微阁朱家的大少爷!” “我看跟着你来的这些手下,那三个是不是崂山三鬼?那四个是不是黄河四怪?还有那一黑一白的两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阴人无算的玄冥二老?” 既然你朱大少爷如此有我儒门之风,那就还请赶紧将你身后的这些人左道旁门之人都给清理了吧! 正文卷 七二零 一波又三折 孔盈盈这么一出声挤兑,谁知道朱明春却依然含情脉脉地盯着对方,柔声道:“兰馨,这你就不明白了,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我身后的这些人,可都是早就被我儒门感召,已经都一个个立誓不再害人。他们反而全都是发誓要将余生都用来修身齐家、明明德于天下的回头浪子。” “这一次他们也是听说了魔门余孽在扰乱我中州,因此才一个个愤然应邀而来。就是要还我中州一个朗朗晴空,让刚才秋水门这样的悲剧不要等会变成整个安邑城的悲剧!” 朱明春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让站在一旁的千云生自觉自己已经脸皮够厚,都有些听不下去。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敌众我寡,自己这边他和孔盈盈都受了重伤。宫小月也只是金丹修为,虽然她手上有几张元婴底牌,但毕竟不能当真正的元婴修士看。 结果他这么一算,让他悲哀的发现,他们这边现在唯一还能堪一战的,就只剩轩辕一绝一个。 而对方那个朱明春不说,他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看着气息不弱,显然全都不是庸手。 因此他除了刚才偷偷已经将阴阳玄灵散和胡青青的疗伤丹药都服了下去,以准备一会的厮杀外。 自己这会则抓紧一切机会先赶紧挺身而出,然后冷笑了一声,装足了样子,才开口指着对面的这些人道:“诸位既然自诩自己是名门正派,那想必自然有名门正派的作风。” “巧得很,诸位这些人中,不少我也曾经得闻大名。既如此,那大家就比试一番,让我来伸量伸量诸位的本事如何!” 说完一叉腰道:“咱们就照着名门正派的规矩,大家比武为胜。我们这边就由我来打这个头阵,不知诸位哪一个愿意出手,让我讨教一二。” 千云生这边话音刚落,就见得朱明春轻蔑地一笑道:“魔门中人就是魔门中人,果然狡诈非常。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想挣扎!” “哼!你以为你用言语将我们挤兑住,我们就会傻傻的排着队跟你一个个动手不成?” 说完他扬起脖子,哈哈哈地大笑道:“对付魔门中人,哪里还需要讲什么侠义道德!” 说完回过头来,朝着身后众人冷声吩咐道:“一会诸位一起上就是,莫要心慈手软,轻易放跑了一个!” 千云生听了朱明春这话,不由得暗暗叫苦。 要知道虽然他有天道种子傍身,就算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他也有信心能够逃得出去。 不过宫小月可没有天道种子的这份本事,对方若要是就这么一动起手来,十成十他们这边肯定是必败。到那个时候,也许孔盈盈的小命能保住,但是小月的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要知道现在整个长安小店的运营还有和夔幽城的事情,千云生可都在靠着宫小月。称宫小月为他的左膀右臂可不为过,要是就这样折在这里,那可是他难以承受的损失。 更何况除了宫小月外,看对面这气势汹汹的情敌样子,恐怕到时候轩辕一绝也难以保全。这么一来,他这次过来本来是想要将轩辕一绝拐走的这一笔生意,绝对是得亏得连底裤都要保不住了。 这让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发狠的将朱明春的样貌给记住,暗道这一次若要是老子不死,绝对就和你们朱家不死不休了。 不过就在千云生这边转过来数个念头之际,只听得他身后突然大喝一声地道:“姓朱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千云生听出这是轩辕一绝的声音,好奇地转过头来,没想到一直都不太靠谱的轩辕一绝手上,这会正抓着那个他前面在秘府中用天衍一族的本命神通掏来的吴道子的卷轴。 只见得轩辕一绝“哗”地一声将这张吴道子的画像抖开,作势要烧的模样,哼声道: “姓朱的,老子们技不如人,被你围住了也没有什么。不过你和你的那些狗腿子要是敢再往前一步,那就不怪老子只能让这张吴道子的画像跟着老子们一起陪葬了!” 千云生见了这轩辕一绝的动作,还有朱明春的愕然表情,不由得大喜,暗道这个不靠谱倒是聪明了一回。 于是连忙退到他的身边,防止被人用什么阴损手段将这幅画抢了去。 而朱明春一见到这幅画像,立刻就在自己储物袋里一阵翻找,然后不由得脸色难看地道:“阁下还真是偷鸡摸狗之辈,实在是令人不齿!” 谁知道轩辕一绝见自己这动作果然将朱明春吓住,不由得也轻蔑地冷哼道:“真小人总比你这个伪君子更得一些人的欢喜!” 他说完根本就不顾朱明春那气得终于开始变形的脸,将这卷轴当成护身符,带着众人就准备一步步朝着后面退去。 谁知道朱明春见着他们想溜,突然悍然命令道:“给我将他们围住!” 然后再也不伪装什么,而是阴损的冷笑道:“阁下以为就凭这区区一张画就想把我给吓住?” “实话告诉你吧,你身边的这几个人的价值,可比这画值钱多了!” “你要是识相一些的,将画轴放下,我可以承诺放你一人离开。” “你要是不肯识相的,那可就不要怪我将你拿下之后,让我身后这些人,将他们的阴毒手段都一样样的在你身上全都试上一遍。” “到时候你可不要只顾得哭爹喊娘就行!” 说完一挥手,立刻间就将千云生他们牢牢的困住。 “你们快走,我来掩护你们,他们不敢将我也杀了!” 千云生和轩辕一绝都没有想到,竟然就连如此珍贵的画像也吓不住朱明春,因此都不由得有些没了主意。 反而是孔盈盈服下千云生刚才的丹药终于恢复了一些,于是立刻就高呼起来。 而随着她高呼的同时,只见得她那一柄清冽的长剑再一次飞到她的头顶,吞吐着凌厉的剑芒,对着四周围过来的众人指去。 而且与此同时的是,她还一把将脖子间的无垢明心佩也扯了下来,冷冷地盯着朱明春道:“朱明春,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如果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立刻将此物自爆!” “到时候别说他们,就连你我,恐怕也得殒命在此!” 朱明春盯着孔盈盈手中的无垢明心佩脸色更加难看地道:“孔兰馨!这可是你孔家的保命之物!” “我可要提醒你,只要有这东西在,就能保着你起码神魂不灭。” “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情,这东西自然能载着你的魂魄飞回到你家的老祖手中,再由你的老祖出手,花些代价就能给你再造身躯。” “这样的东西你竟然要用在这里?!” “你可想好了,万一你这么用了,我大不了重造身躯,那你可就真的是万劫不覆了!” 孔盈盈凄然冷笑道:“朱明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自从我爹爹死后,你就一直觊觎着我,还不是看中了我爹爹留下的那几样东西?” “我实话告诉你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一定要将我娶到手的话,那我保证,你也最多就只能是娶到一具尸体罢了!” 孔盈盈这么一番表态,终于让朱明春气急败坏起来。 他这会再也不是什么翩翩公子的模样,而是怨毒地一指轩辕一绝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哪一样比不过他?家世、修为、才学、品性...我哪一样不比他更好更优秀?” 不过朱明春这么质问完了之后,并不是真的要得到孔盈盈的答案。 反而他神经质般的长笑一声后,从怀里掏了一物出来,用宛如看着仇敌的目光哼声道:“孔兰馨!你以为我不知你身上有这枚无垢明心佩?你以为我知道了会毫无准备?” “那你就睁开眼仔细看看,看看我手上这是什么东西!?” 正文卷 七二一 相煎何太急 朱明春这么一说,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手上捏着一个极其莹润的牌子。这牌子方方正正,上面写着蝌蚪般的“天地君亲师”的几个字的牌子。 孔盈盈一见朱明春的这个牌子,不由得脸色变了一变,本来因为与千云生动手而有些惨白的脸庞立时间就又变得白了一些。 朱明春见到孔盈盈那沉吟不语的样子大笑道:“孔兰馨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孔家的至圣仙牌,上面可是有着你老祖宗的一缕先天之气!” “你要是真的敢于将你手中的无垢明心佩捏爆,将这至圣仙牌给毁了,那你就是你们孔家亵渎至圣先师孔夫子的罪人!” 朱明春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了下来,顿时就连性格颇为刚强的孔盈盈也不由得晃了一晃。 要知道在他们儒门,尤其是他们孔家,对于他们的第一代祖宗至圣先师孔夫子来说,那可是甚至比仙人们还要崇高的存在。 因此任何与至圣先师孔夫子相关的东西,那都是他们孔家无可置疑的不可亵渎之物。 显然对于孔家来说,他们对于孔夫子的崇敬,早就宛如血脉一般融入到了每一个孔家弟子的血液里。 孔盈盈没有想到,朱明春果然早就有所谋划,竟然连这一点都已经想到。将这个牌子一掏出来,就立刻把她吃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朱明春一拿出这东西,他身后的镜先生就轻轻捻须地轻笑道:“孔大小姐,我们朱少爷可真的是对你一片深情。” “怎么你就看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原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谋划,他虽然号称从没有出手杀过人。但是在他的算无遗策之下,果然将眼前的众人全都给拿捏的死死的。 千云生见到对方这表情,还有那孔盈盈的模样,哪里不知道大事不妙。 他不由得悄悄地捏紧了摄魂幡,准备干脆一会动起手来,将里面存着的海量魂魄全都放出。就算是拼死一搏,也决不能让眼前这些人好过。 就在千云生暗暗准备之时,谁知道突然场中“铮铮铮”地三声琴音响起,霎时间众人就没有一个还能动弹了。 而在朱明春和孔盈盈的中间,只见得一个青衣白衫,举止文雅,手上捧着张琴,身后背着一柄长剑的书生极为潇洒的飘然落了下来。 他边落还边颇为斯文地摇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完落到场中,朝着已经被定住的朱明春手上轻轻一招,他手上那晶莹剔透的小牌子就冉冉飞起,落到这个书生的手上。 然后这个书生拿着这牌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颇为潇洒的一笑道:“朱大公子倒是客气,竟然找回了孔家的旧物,那我就代小师妹先收下啦!” 现场中的所有人全都被这潇洒书生的三声琴声定住了身形,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像朱明春被这书生拿去了这最为重要的至圣仙牌,却依然只能是用剩下的一对还能转动的眼珠子,嗗噜噜直转的露出惶急的神色来。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场子中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孔盈盈了。不过她这会本来已经惨白的脸上,却飞出了两坨红晕来,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被长辈抓到了一般。 而那个潇洒公子将朱明春的至圣仙牌收了回去,才转过头来,对着孔盈盈有些宠溺地摇头道:“胡闹!” “都是你任性妄为,才导致这些秋水门之人枉死。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恐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灰飞了吧?” 孔盈盈头一低,两颗晶莹剔透的眼珠子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那个潇洒公子本来还想教训孔盈盈几句,见到她这个模样,顿时也难以生什么气来,而是摇头道: “我是管不了你了,回头让师傅好好训诫于你。这一次你不闭足了关,师傅恐怕是不会放你出来的。” 他这么说完,又看了看千云生他们这边,然后颇为潇洒地一招。将轩辕一绝手上的吴道子的卷轴给收了去,摇了摇头道:“这可是朱家的宝贝,还是回头由我物归原主吧!” 说完也将这卷轴收进了怀里。 千云生虽然身子不能动,但是站在一旁,看着这潇洒公子的轻松模样,不由得一颗心放下来一半。 他放下一半心来的原因是,看孔盈盈和这个潇洒书生关系的热络程度,很有可能大家的性命是能保住了。 而另外一半不够放心的是,看这个潇洒书生的手段,要是他一意将自己这些人当成坏蛋给抓回去,那他们可是连一丝反抗的实力都欠奉。 现在他只能暗暗祈祷,到时候孔盈盈能帮着他们美言几句,不要真将他们当成坏蛋抓了才行。 千云生正这么想着,就听得孔盈盈苦着脸撒娇道:“大师兄,这个朱明春欺负我!你可得给小师妹做主!” 孔盈盈当面的这位大师兄,正是人称瑶琴长剑的何太急。 他其实并不是偶然出现,而是早就躲在暗处暗暗的保护着孔盈盈,因此朱明春所作的一切他自然早就看在眼里。 不过这也是孔盈盈还算有些急智,她见自己的大师兄朝着轩辕一绝出手,将那卷轴收了回去。心中担心她的大师兄会朝着轩辕一绝出手,因此才故意一指朱明春,想要祸水东引。 果不其然,何太急被孔盈盈一说,立刻就朝着朱明春看了过去。 其实这也是他早就已经掌控全场,因此自然不会在意孔盈盈的这一点小心思。 只见他上下把朱明春打量了一遍,就好像重新再认识他一番,摇了摇头道:“我记得你朱家可是满门忠烈,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说完只见他左手轻轻一挥,立时间那朱明春就宛如松了绑似的,被何太急放了出来,然后轻叱道: “行了,也不要说我没有给你说话的机会。不过你可要小心了,你在这里所说的一切我可全都会原原本本的全都会传回太微阁去。” 朱明春这会虽然心中怨毒,但是他在面子上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而是一被何太急放出来了以后,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着镜先生道: “何师兄,这些可不能怪我,全都是他,是他出的馊主意。我这是被他蒙蔽了,所以才犯下了大错的啊!” 朱明春的这番表现,就连站在一旁的千云生看了,也颇为摇头,暗道这个朱明春果然是瞎话张口就来。 不过就在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谁知道何太急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将孔盈盈护在身后,盯着半空之中,幽幽地道:“阁下既然来了,那还隐在暗处做什么,还请献身一见吧!” 说完只见得何太急双肩一抖,“锵”地一声,他那闻名于世的龙吟剑就宛如游龙一般飞了出来,朝着一处虚空中刺了过去。 正文卷 七二二 奇怪的态度 何太急这么一刺不要紧,只见得突然从虚空中突兀的伸出一只漆黑的手掌出来,“噗”地一声,就将那游龙剑挡住,使得那柄银光闪闪的利剑就不能再前进分毫。 而何太急见到那漆黑的手掌,则双眼一眯地哼道:“天青手!你竟然还没死!” 只见得那漆黑的手掌将何太急的龙吟剑挡住,却并不急着回话,反而也冷冷的哼了一声,就又将那手缩了回去。 也许是天青手这人修为极为了得,就连何太急也收起了轻松的神色。而是再一展龙吟剑,轻喝道:“既然来了,还是不要再藏头露尾了吧!” 说完就只见得他手上使了个诀,那龙吟剑立时间就如同剑光分影一般,影影幢幢地朝着虚空中卷了去。 千云生站在下面,看着何太急也使出了和刚才孔盈盈一模一样的一招,不由得感受又有不同。 之前孔盈盈使出这一招的时候,虽然宛如皎月般华丽,但实际却无比的刚猛生硬。 但是这会何太急使出这一招来,却宛如皎洁的月华似的,带着一丝神秘和淡淡的、清冷的宛如柔柔的流水一般的危险光芒,水银泻地似的霎那间就占据了整片天空。 千云生极为吃惊地看着何太急使出的和孔盈盈一模一样的这一招,心中暗道要是刚才孔盈盈能将这招使出如此大的威力来,那恐怕他连争斗心思也得直接熄灭了吧。 而刚才伸出黑色手掌的那个人面对何太急的这一招,却根本没有千云生和孔盈盈刚才相斗时那火星撞地球般的火爆感觉。 反而是只见那黑色的手掌又伸了出来,轻轻一拨,就像是拨开了倒卷的珠帘似的,竟然毫不费力的就在何太急那无边的璀璨光幕中拨开了一条足以容身的细缝一般。 “好啊!”何太急这会也已经看出,对方显然就是存心在伸量自己,不由得冷笑道:“有些意思,我太微阁内部的家事,什么时候倒是要劳烦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而那个天青手虽然被何太急逼了出来,却依然露出冷然的表情,一指朱明春道:“他、不、能、死。” 他这一句话乃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依然是那天晚上朱明春见到的,他那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而那个何太急似乎对于当面之人有些熟悉,倒也不恼他这样的说法方式,反而是耐心的听他说完后才冷哼道:“搞了半天,你竟然也当起了朱家的走狗!” 谁知那个天青手摇了摇头,依然惜字如金地道:“不,报恩!” 说完又一指朱明春道:“他,活着。否则,我,出手。” 何太急冷哼一声,傲然道:“你当我儒家都是和你魔门中人一样吗?这人我自不会杀他,我要带他回门派去,到时候自有公论!” 其实这个天青手一出现的时候,朱明春就已经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见天青手果然出言搭救自己,哪里还忍得住,根本就不等何太急把话说完,就突然神经质的朝着半空中大叫道: “快,把他们都杀了....我有灵石,我还有宝物,甚至你有什么愿望,你要的一切,我朱家都能满足!” 谁知道天青手跟本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地道:“不行!” “为什么!?”听了天青手这话,朱明春顿时有些崩溃了。这些人不都是朱家的走狗吗,什么时候他这个主人的命令竟然不灵光起来? 而那个天青手鄙夷的看了眼下面朱明春一副输光了筹码的眼红样,掏出那张被咬了一半的大饼,用漆黑的双手微微一搓,那张普普通通的大饼立刻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碎屑。 天清手这么轻易的把朱明春眼中如此神秘的大饼搓碎,又向着何太急一指,对着朱明春道:“你,不死,恩,还清。” “什么!” 朱明春没想到天清手这么不听使唤,这哪里是来帮他的,分明就是来看他笑话的,只得拼了命似的,不甘地大叫道:“不对!我的命令分明是让你干掉这个轩辕一绝。” “现在他好好的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么能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你不守信用!” 天青手大概是觉得朱明春吵得烦了,他悄然一点,那个朱明春立刻就又变成了定身的模样。 然后就听得天青子哼声道:“信用?是什么?” 而何太急见这个天青子不像是来救朱明春的,于是他也将自己的龙吟剑一收,有些忌惮地沉吟道:“既然我答应了阁下,那这个朱明春我自然会毫发无损的带回到太微阁去。” “至于阁下这恩也报完了,承诺也收到了,那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谁知那个天青手又摇了摇头,这一次再一指轩辕一绝地道:“这人,我,带走。” “为什么?” 别说何太急不太明白,就连千云生听到对方的目标是轩辕一绝,也顿时呼吸深重起来。 要知道看刚才何太急的意思,他们这些魔门中人落到他的手上,就算不吃什么苦头,恐怕也得被带回到太微阁去处置去。 因此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能脱困的唯一希望就是这个天青手了。而现在看起来,这个神秘的天青手似乎对轩辕一绝有些意思,怎么能不让本来已经开始绝望的千云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来。 因此他偷眼去瞧何太急,只见得他有些皱眉地道:“这些人可都是魔门中人,自然我是要一并带回,交给太微阁处置的。” 谁知道那个天青手双目一厉,一双漆黑的手上升起了淡淡青烟,那表情就像是一言不合要动手似的,再一次一指轩辕一绝地道:“他,我,收徒。” “收徒?”千云生站在一旁,也有些听得不太明白,暗道难不成所谓的世外高人都是这般奇怪的脾气? 照说看情形这个天青手似乎还接下过对付轩辕一绝的任务,怎么突然却又动起了收徒的念头来呢? 不过天青手这个表态,似乎让情形开始越发对他们有利,因此他自然更加耐心的听下去。 果不其然,何太急也不太相信天青手的这个解释,而是一扬剑道:“阁下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而且就算你想要收徒,也要看对方肯不肯答应吧?” 而站在何太急旁边的孔盈盈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来,她倒是并没有太像千云生这样在意对方为何突然会动起收徒的念头来。 而是担心对方这会不会分明是以收徒的名义,实际上却要将什么歹毒的功法,譬如先将人催熟再杀人吸血之类的用在自己的情郎身上。 因此她也一拉何太急的袖口道:“大师兄,这人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可不能让他把人给抓走了!” 而那个天青手则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孔盈盈的话似的,而是盯着何太急,想了想道:“好!” 说完就一股指风打了过去,就直接将轩辕一绝的禁锢被解除。 天青手露出的这一手也颇让何太急有些惊讶,要知道他定住下面这人的这可是他自创的独门之法。乃是从琴音中悟出的厉害本事,没想到竟然轻易就被对方抬手给破去。 而轩辕一绝这边一脱困而出,立刻大嚷道:“你还是不要问了,我是无论如何,哪怕粉身碎骨,也是不会跟盈盈分开的!” 谁知道轩辕一绝这话一出口,那个天青手怒意更甚。只见得他难得第一次说多了几个字地道:“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有天衍一族的血脉,老夫才懒得管你!” 正文卷 七二三 重情也重义 天青手这话说完,感觉轩辕一绝露出了不信的神情。于是他微微一凝神,众人只见得从他的眉间也飞出一只天衍灵体出来。 不过这个天衍灵体黑白青红混杂,也小了许多,远没有轩辕一绝的神气完足。 天青手将自己的天衍灵体亮了出来之后,才再一次冷哼道:“你,每个月,三天,生不如死?” 众人都已经开始习惯其天青手说话的节奏,知道他这是在问轩辕一绝是不是每个月有三天都生不如死。 果不其然,轩辕一绝见到天青手的天衍灵体,不由得有些激动地道:“你、你、你也有天衍一族的血脉?” 那个天青手终于脸上和善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死,跟我,救你。” 天青手这话就更加明显了,分明是说他收轩辕一绝为徒,是要救他的性命。 而众人见到天青手的天衍灵体,终于都纷纷明白了过来。只有孔盈盈还有些不明所以地道:“大师兄,他那东西好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何足道简单地将天衍一族的事情对孔盈盈解释了一遍,才对着天青手一抱拳道: “没想到阁下竟然身具天衍一族的血脉,倒是失敬。阁下刚才对我太微阁的事情卖了个面子,此人既然是你的族人,那我倒不能不也卖个面子给阁下了。” 说完一指轩辕一绝道:“此人你就带走吧!” 其实他说这话,也是头疼轩辕一绝不好处理。万一他真把轩辕一绝带回了太微阁去,被太微阁严厉处置了,反而搞不好会让孔盈盈伤心、朱明春偷笑。 毕竟他们朱家在太微阁也颇为权势,就算在朱明春这件事情上不见得能有什么作为,但是对轩辕一绝下手还是可以轻易办到的。 因此他倒不如这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既免了和这个天青手争斗出现什么莫测的事情,被第三方得利。同时也算是免了让自己夹在轩辕一绝和孔盈盈的中间,左右为难的局面。 而轩辕一绝见到天青手的天衍灵体,终于也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生不如死的状态竟然是有解法的,不由得也有些激动起来。 毕竟没经受过那种痛苦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明白那种痛苦起来宁愿去死的感受。 这也是为什么轩辕一绝喜欢赌博、找刺激,而并不太在意修炼的缘故,实在是他根本就对于长生毫无兴趣。 其实这也难怪,也许长生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向往。但对于轩辕一绝来说,恐怕只会对他是更加长久的痛苦诅咒罢了。 而孔盈盈从何足道那边终于明白过来天衍一族的情况,再加上听天青手说自己的情郎竟然还有性命之忧。因此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已经打定主意让他跟着这个天青手去。 不过在放轩辕一绝走之前,她还得再问轩辕一绝一句,讨个准信。因此含情脉脉地盯着轩辕一绝道:“轩辕,你、你可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 其实照说按照孔盈盈平时的作风来说,她能倒追轩辕一绝,自然性格就是大胆泼辣,敢爱敢恨。 但是现在让她亲口问出轩辕一绝的心思,却羞红了脸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似的。 轩辕一绝经过这几天这么多事情,已然明了自己之前是误会了对方。因此也痴痴地望着孔盈盈道:“愿意、愿意,我愿意跟你海枯石烂,永不分开!” 孔盈盈虽然前面已经听到轩辕一绝表态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但是这情话她就好像永远也听不够似的。 因此她听了轩辕一绝再一次的肯定的回答,更加少女羞态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双肩晃了一晃。就好像地上这会能有条缝,她就能立刻钻进去似的。 不过显然她也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候,因此还是硬起心肠地扬起脸道:“既如此,那你就快跟这个天青手前辈去吧。我、我在太微阁等你治愈而来,我们长长久久地呆在一起!” 千云生在一旁听着孔盈盈和轩辕一绝两个仿佛眼中只有对方,似乎对方就是自己的整个天地一般,眼中已经再也没有了外人,不由得心中大急。 他心中暗自担心,这个轩辕一绝之前的表现可就不怎么靠谱,要是现在他就这么跟着天青手走了,忘记自己和宫小月两个可怎么办? 不过不靠谱的轩辕一绝这一次倒是终于靠谱了一回,他显然也知道自己若要是不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将自己这该死的噬体之苦给治好,未来也不可能能长长久久的和孔盈盈厮守在一起。 因此他也颇为动情地又和孔盈盈又说了几句表态的话,才再一次一扬头,对着天青手道:“前辈,这里还有我两个朋友,还请你给一并救出。” 轩辕一绝这话音一落,何太急立刻摇头道:“不行!朱家的事情,这两个人就是见证,我得将他们带回去,这样一来,才能将此事给说个清楚!” 而千云生担心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轩辕一绝显然颇重情义。只见他一仰脖子道:“这两人乃是为我的事情而来,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 “若要是你不肯将他们放了,还不如将我给一起抓去更好!” 轩辕一绝这话一出,天青手和何足道就一起皱了皱眉头。何足道皱眉头自然是不愿意回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天青手皱眉头,则是他已经看出,这个轩辕一绝倒是颇为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而孔盈盈虽然刚才和千云生硬拼了一记,但是千云生不但没跟她计较她的鲁莽,反而赠药示好。因此对于千云生的观感也已经大大改观,于是也连忙在一边敲边鼓地道: “大师兄,这两个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说魔门中人确实可恨,但你也常说,我们儒家做事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若这两人没有什么劣迹,咱们就这么将他们抓了去岂不冤枉?” “再说他们还与师妹我有联手之恩,我看有朱明春那几个手下,足够证明一切了,这两个人我们也一并放了吧!” 何太急听了孔盈盈这话皱了皱眉,摇头道:“女生外向,你这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向着自己的夫家说话了?” 孔盈盈被何太急说了个大红脸,只得强辩道:“咱们江湖儿女,自然得按江湖规矩行事,否则岂不是要被人笑掉了大牙?” 她这会用江湖规矩说事,而不是讲他们儒家的仁义礼教的那一套,显然让何太急有些不喜。 因此他再一次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道:“你这性子,是越来越野了,竟然连我儒家的礼法都不讲了。看我禀明师傅,得重重的打你的戒尺,关你的禁闭才行。” 何太急这话显然就已经是拒绝孔盈盈了,轩辕一绝在一旁看了,不由得一急,他还想表态。 谁知天青子已然看出轩辕一绝态度甚绝,恐怕不答应了他,今日难以善了。 因此微一沉吟,心中已有了定计。 只见得他猛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朝着何太急抛了过去后道:“此物,换!” 何太急本来见对方突然丢出一物出来,还以为对方一言不合就要骤起发难。 不过他看对方抛过来的这东西乃是用寻常手法轻飘飘地飞了过来,于是心中虽然存了份小心,但还是手臂轻舒地就摘了过来。 他这么摘过来入手一看,发现乃是一块宛如青瓦般东西的残片。 他还尚未明白对方丢出这物是何意思,只见得天青子指了指他手上这物道:“圣祖令、消息、换!” 正文卷 七二四 治采药与治病 何太急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圣祖令的消息,不由得踌躇起来。 其实魔门中人不知道的是,藏在三大派中的河图洛书已经对于圣祖令的事情有所提示。像何太急这般三大派的中坚,早就已经得到了一些比较详细的信息。 因此不同于魔门中人只是大略的知道荧惑守心之兆乃是与圣祖令有关系,反而是正道修士对于圣祖令的内情知道的更为详细。 只不过此事实在太过绝密,因此就连孔盈盈、朱明春这样在家族中还未掌权的冉冉之星也并不知情,就是怕他们守不住秘密。 因此何太急一听到对方竟然愿意拿圣祖令的消息来换,不由得沉吟起来。 这一点也是儒家不同于佛家死脑筋的地方,儒家讲究经时济世,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 他们和佛家那种极为教条的死守佛经又有些不同,因此在具体处理事情的手腕上也更为灵活。 所以他微微一想,立刻就讨价还价地道:“还请阁下说个清楚,我这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消息有没有用?” 那天青手显然没有何太急这么多弯弯绕的心思,轻哼一声,嘴唇微动,但是却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显然是单独给何太急一人传音入密去了。 而何太急得了天青手的消息之后,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又露出了微讶的表情出来,然后才一脸慎重地点头道:“这倒是有些意思,既如此,那我就将这两人个人一并交给你啦!” 说完手臂轻抬,一股清风拂起,就将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与轩辕一绝一起“呼”地一声向着天青手飞去。 而天青手一接到他们三人,就像是怕轩辕一绝会再提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似的。哼了一声,也不打什么客套招呼,立刻就抓着他们三个,身影一闪就没了踪影。 而何太急见天青手走远,也朝着孔盈盈微微一笑道:“师妹,那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说完把在场的众人全都一卷,也立刻就没了身影。 而千云生他们虽然被天青手一把抓住,但似乎天青手也没有帮他和宫小月解除束缚的意思。反而任由他们是被定住的状态,极为快速的飞出了好远,才落到一座荒山之上,将他们三个丢了下来。 千云生这边刚一落地,就觉得身子一轻,显然之前的束缚已经被天青手给解除。于是他连忙和宫小月躬身道:“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说完又对着轩辕一绝拱手道:“轩辕兄援手之恩,实同再造,否则我等就要遭受大难了。” 轩辕一绝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显然是想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他话还未开口,谁知道天青手却对着千云生和宫小月哼声道:“救,你们,交换。” “交换?”千云生不由得一愣,连忙客气地拱手道:“不知晚辈身上有什么是前辈看中的,前辈尽管拿去就是!” 谁知道天青手根本就不是指的他身上的东西,而是一指轩辕一绝地道:“你们,采药,他,治病。” “采药、治病?”天青手这话一出,顿时就连轩辕一绝都有些愕然,因此立刻发声道:“前辈....” 谁知他话还没出口,天青手就一瞪眼道:“叫,师傅!” “呃....是!” 轩辕一绝见天青手真的愿意收他为徒,连忙颇为热络地改口道:“师傅,他们乃是我的朋友,怎么能我来治病,让他们采药当奴役使唤呢?” “我帮他们向您老求个情,您就把他们给放了吧。他们欠您的救命恩情,您就算在徒儿身上,以后我加倍的敬奉您就是。 谁知天青手却朝他一瞪眼,摇头道:“你,不懂,采药,必须,他们,才行。” 千云生终于从天青手这只言片语中琢磨到一点味来,暗道莫非这采药的地方还有什么限制,所以才非他们不行。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能让天青子这等修为都郑重其事的地方,难不成有什么莫测的危险,甚至搞不好得用小命才能把药采回来? 想到这种可能,千云生连忙也一拱手地道:“启禀前辈,晚辈自认还算是有些门路,不知前辈需要的是些什么药?也许晚辈用别的方法也能弄来也未可知?” 那天青手显然不耐烦和众人解释许多,他能耐心说这么多话,已经是看在轩辕一绝的面子上了。因此他见三个人都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来,更加是懒得解释许多。 于是他干脆将他们三人全都点了,再一次收进了袖口之中,然后直接朝着北方飞了过去。 他们这一飞竟然就飞出去十多天的时间,要知道按照天青手的脚程,这十多天的时间恐怕得够千云生他们走上大半年。 这一次他们直飞到白雪皑皑、冰天雪地,甚至连鸟兽都快要绝迹的时候,天青手才停了下来。把他们三个再一次一丢,指着眼前的一处虚空裂缝道:“这里,你们,采药。” 这一次千云生他们总算摸到点天青子的脾气,他这个人果然真的不喜欢多说什么话,甚至这十来天时间的飞行,为了防止他们问东问西,干脆将他们三个全都噤了声。 而他自己也宛如一个闷嘴的葫芦似的,好像一整天不说一句话都毫无问题。 因此这一次难得天青子再一次开口,他们终于回过味来,没再急着问东问西,而是先小心翼翼的朝着眼前的虚空裂缝看去。 只见得这虚空裂缝里,无数的黑色光芒闪动着。这些黑色光芒一闪一闪的,就好像一团团的萤火虫似的,在一片极度洁白的世界里随意的倘佯。 千云生看着这些光芒还有些不明所以,毕竟相对于轩辕一绝和宫小月来说,他这种稀奇古怪的见识恐怕是几个人中最差的。 果不其然,宫小月看到这一幕率先有些不太肯定地开口道:“这东西,好像是魇?” 轩辕一绝有了宫小月的提醒,也有些恍然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说这东西这么眼熟,竟然是魇!” 说完见千云生有些不太明白的望着他们,主动解释道:“这魇乃是不在三界五行中之物,像是最为凡人所熟悉的,恐怕就是梦魇了。” “其实不仅仅是梦魇,还有病魇、笑魇、魅魇、魔魇、沙魇、寐魇、醒魇、话魇等等。” “其实这些魇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你能看到,但却永远触摸不到。” “像凡人可以以做梦的方式和魇有一个接触,但是一觉醒来,这魇自然就再也难以捕捉了。” 宫小月见轩辕一绝说完,千云生还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连忙在一旁补充道:“如果我们猜得没错的话,你看到的那虚空裂缝中白色的部分,其实就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虚无空间。” “这种空间看似和我们这个世界联系在一起,但实际却只是我们眼睛看到的假象罢了。搞不好它实际上根本还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上,因此你如果上前去摸,是根本就什么都摸不到的。” “至于那黑色的东西,我猜测正是这片虚无空间里生出的魇了。只不过这魇的形态极其特殊,平时我也极少听到它们的消息。因此我这会也辨别不出,这虚空裂缝中到底是何种魇来。” 正文卷 诡七二五 奇诡的洞府 宫小月这边虽然一时猜不透这里面黑色的宛如萤火般的东西是一种什么魇,但是众人结合到天青手要给轩辕一绝治病。都自然而然地想到,莫非这虚空裂缝中的,其实是一种病魇? 因此都把目光朝着天青手望了过来。 而天青手见他们都已经看清楚这里的情况,哼了一声道:“回去,再说!” 说完把他们三个一抓,再一次向北飞去。这一次他们只飞了半日的功夫,就来到一座山顶平平、山头白雪皑皑的宛如圆锥状的巨大火山跟前。 而天青手也没有犹豫,见自己的布置在外面的警戒没有什么纰漏,于是就直接带着他们飞了进去。 众人进去了之后,千云生才发现。在这巨大的山腹之中,竟然还突兀的有一道漂亮彩虹飞架在整个山腹的两端。 他顺着这彩虹朝下望去,才恍然明白过来。 看来在整个火山的巨大山腹之中,被天青手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极其巧妙的方法,将澎湃的火山之力,和下方的一道暗河巧妙的结合起来,因此才会在山腹之中突兀的出现这么一道奇异的彩虹。 至于这彩虹又有什么妙用,以他现在的眼光,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天青手这样的手法也已经让千云生大开眼界,让他不由得暗道,怪不得就算是正道修士将天下的灵山灵脉占去了绝大多数,但魔门中人还是都依然能各自有各自活着的法门。 像今天这天青手利用岩浆和暗河的办法,也算是又一明证了。 他正这么想着,就见得天青手大袖一挥,对着那彩虹轻轻一点。立刻间在山腹的深处,就听得轰隆声突然大作。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岩浆就汹涌地喷了上来。 而随着凌厉的岩浆喷上来的同时,眼看着就要将众人眼前的这道彩虹蒸干。而天青手则毫不犹豫地再一抖袖袍,只见得从他的袖袍中,竟然飞出了朵朵宛如头颅般大小的幽绿碧火出来。 这些幽绿的碧火一从天青手的袖子中飞了出来,竟然全都如同活着的小人似的,一个个嘎嘎嘎地笑出了声。 然后这些幽绿的碧火就像是贪玩的孩童,迅速的贴上了冲天而起的凌厉岩浆。 随着这些幽绿的碧火小人投入到岩浆之中,它们就好像在澎湃潮水中的弄潮儿似的,不一会儿,就将这凌厉的岩浆驯服。 然后它们一个个咯咯咯地直笑,就好像弄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带着这岩浆越冲越高,不一会就“嘭”地一声,将这股巨大的岩浆就裹挟的宛如天女散花一般的炸散了开来。 而令千云生觉得诡异的是,随着这些岩浆散开。本来火红的岩浆竟然在幽绿碧火的迅速操弄下,也生出了一朵朵绿色的火花出来。 这些绿色的火花随着散开的岩浆也蔓延开来,将整个山腹全都照得一片的森绿。 而随着这森绿在山腹中漫开,半空中原来的彩虹处,竟然在漫天的森绿中,突兀的结出了三只碧玉般的竹笋来。 这突兀出现在半空中的玉笋,本来只是一道虚幻的异象罢了。 但是令大家吃惊的是,这虚幻的异象竟然就像是破土而出似的。在不一会的时间里,就由虚转实,还越长越高,最后硬生生的就这么在众人的眼前,突兀的长成了一片苍翠掩映的竹林。 “走!” 天青手静静的看着这片竹林就这么无中生有似的在半空中成型,然后带头拨开枝叶,就这么轻松地顺着竹林间的一条小路就走了进去。 而千云生他们三个则看着这奇异的一幕,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干脆压下了心头的震惊,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天青手走了进去。 众人进去之后,大家才发现,这竹林掩映的深处,竟然就如同一处遗落的人间仙境似的,里面茅屋、小院、篱笆、池塘一应俱全。 甚至在茅屋的后面,还宛如农家的菜园似的,开出了两垄小小的菜地。只不过菜地上面种得可不是什么寻常农家的瓜果蔬菜,反而是一些连千云生都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天青手的本事竟然如此高强,将自己的洞府藏在了如此奇诡之处。 这让他们都不由得同时想到,恐怕自己就算是知道了他的洞府就在这山腹之中,也只能是徒唤奈何。甚至要是天青手不说,他们或许根本就是连门在哪里,也是找不到的吧。 天青手倒是没有在意三人的异常表情,而是带着他们就直接来到了池塘前的一片空地。 他自己先在一棵巨大柳树下的大石上坐下,才让他们三人都坐在自己的跟前。然后一指整个空间道:“茅屋,不行,别的,随意。” 说完这句,他又丢出一个卷轴出来,指了指这个卷轴道:“你们,三个,修炼。” “然后,再去,采药。” 说完之后,他就像是全部都交代完了似的,竟然就不再管他们,而是自顾自的就这么在柳树下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三人都有了之前的经验,知道问得多了,天青手不但不会回答,还会直接将他们三人噤声。 因此他们干脆先凑到一起,将那卷轴打开,只见得上面赫然写着《天衍玄真决》几个大字。 众人顺着这几个大字再往下看,就看到概述里详述这天衍玄真决乃是一门颇为稀少的、可以供多人同时修炼的一种大威力的法诀。 这大威力的法诀不拘人数多少,而是以三人为一组,同时修炼这天衍玄真决中的其中的一个部分,然后再组合起来同时出手的一门奇异法诀。 而且法诀中还特别强调,这法诀修炼的人数越多,则威力就能越强。 千云生看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暗道,莫非这天衍一族本身的实力其实并不如何之强,因此才创造出这么一套法诀出来,大概就是想要用人数的优势来弥补他们个体的劣势? 但令人是可惜的是,就算这样,天衍一族还是依然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这种族之间的争斗,还真是令人感慨和惋惜! 正文卷 七二六 天衍玄真决 千云生心中虽然对于天衍一族为何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有些猜测,但此事显然也不是他所能纠结的。因此他也只是略一想想就将此事放下,而是继续往下细看。 下面的卷轴内容则开始强调具体的修炼之法,除了详述了这功法乃是分成了阴暗之手、吞天之眼和离魂之影三个独立的部分外。 而且卷轴还强调,这三个独立的部分,需要由三人分别练成。然后再同时配合天衍一族的天衍灵体,就能将天衍灵体凝练成一种奇特的玄真之体来。 据卷轴上所记,玄真之体乃是比天衍灵体还要高阶的存在。虽然玄真之体没有天衍灵体那样可以藏在紫府之中长时间存在,必须要三人一组时才能凝练出来。 但是只要是凝练出玄真之体的天衍族人,则往往就可以弥补他们个体争斗的上的不足,让他们的实力十倍百倍的增长起来。 而且一旦这玄真之体炼成之后,还能做出诸如比寻踪觅迹还要奇诡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虽然卷轴中还举出了种种实例,但是照着千云生他们的猜测来看,恐怕天青手让他们来练这玄真之体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能方便他们去抓那虚空裂缝中的病魇罢了。 不过千云生看到卷轴中记载的这些内容,倒是先有些放下心来。 因为卷轴上明明白白的记载,这玄真之体必须要三人同力才能发挥出效果出来。 既然采药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他和宫小月两个去做,而是连轩辕一绝也要参与进来,那起码说明这个虚空之地不可能是什么死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着感慨道:“轩辕兄,看来咱们倒是有些错怪天青手前辈了,这件事情,恐怕还真得咱们三人一起才行!” “虽然这卷轴上面也记载了一些人数不齐时的代替之法,但威力小了许多不说,想要练成也凭空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这么看来,这一次,咱们恐怕真的一时还分不开了!” 轩辕一绝也有些感叹地道:“没想到天衍一族竟然还有专门针对天衍灵体的功法传承下来,之前我只是懵懵懂懂的使用天衍灵体而已,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妙用!” 宫小月也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照着卷轴的记载来看,这功法已经根据我人族的特点进行了大幅的改良。由天衍族的功法变成了一套人族的功法,只是还需要借助天衍灵体而已。” “没想到我人族竟然有如此大智慧的先辈,化异族之法为己用,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轩辕一绝也有些轻松地道:“这不正好,要是纯正的天衍族的功法,别说你们,我这拥有一丝天衍族血脉的恐怕也是无法修炼。” “现在既然已经成了人族的功法,那我们三个倒是可以配合一番了!” 千云生见没有性命之忧,而真的只是配合轩辕一绝抓取病魇而已。更何况还能借此多修一门新的强大功法,因此也不复之前的紧张。 只见得他点头催促道:“既然是为了轩辕兄治病之事,那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不过这天衍玄真决乃是有阴暗之手、吞天之眼和离魂之影三个部分,似乎各有玄妙,不知我们应该如何分别挑选练习为好呢?” 轩辕一绝想了想道:“我师傅既然叫天青手,看他的出手也练了这门阴暗之手的功法。那不如就由我来修炼这阴暗之手吧,回头若有些不明之处也好请教。”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轩辕一绝这个轩辕倒是没错,于是又朝着宫小月望了过来。 宫小月想了想道:“这三门功法其实照我看来就算不合在一起,单独使出也算是威力巨大,不失为一门上乘的绝学了。” “而我本就练习的是炼尸之术,似乎这吞天之眼对我的炼尸之术加成颇多,要不我就挑这门吞天之眼来练吧!” 千云生见宫小月说得有理,笑着道:“正好,我对这离魂之影也颇有兴趣,那就由我就来试试这离魂之影吧!” 三人这么分派一定,于是不再犹豫,立刻就分头参悟起来。 他们这么边修炼边商量边切磋,终于在半个月左右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有所小成,才由着轩辕一绝朝着天青手禀告道: “师傅,这半月来我等努力苦修,倒是觉得有些进境,还请师傅指点!” 天青手这才从宛如入定的状态中睁开眼来,还是惜字如金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一指。 只见得他从他的手指尖处逼出一团黑色的灵气气团,再将这灵气气团又轻轻一弹,弹到半空之中,浮在那里。 然后他指着那团黑色的灵气气团道:“试试!” “是!” 轩辕一绝没有犹豫,立刻将自己的天衍灵体给招了出来。 而随着洁白的天衍灵体从他的眉间冒了出来,只见得轩辕一绝先吟唱道:“怎料光阴谁在手,万顷波涛更风流!” 说完只见得他双手霎时间就变得漆黑,然后朝着天衍灵体猛然一拍。 就见得随着轩辕一绝的一拍,他那洁白的灵体悠颤一下,四足都突然变得暗了下去。就好像水中突然滴进去的墨滴似的,一瞬间光华内敛,立刻在天衍灵体上就多了一丝深沉的幽暗。 随着轩辕一绝出手的同时,紧接着就是宫小月也同时出手。 只见得他轻叱一声,然后双目之间也像是露出了两道深邃的通道似的,激射在天衍灵体之上。她边射出自己的吞天之眼也边念道:“浮生多被眼睛瞒,窥破才知世事难!” 念完之后,只见得立时间这天衍灵体从头到脖子的位置也全都黑了下来。 跟着轩辕一绝和宫小月一起的,千云生也毫不怠慢的行动起来。 只见得他身子滴溜溜一转,就好像从他的身上又分出了一个阴影似的,只见得他也边分边念道:“身外有身身里觅,不知身外更藏身!” 念完之后,只见那阴影竟然独立的就从千云生的身体处分了出来,直接就朝着天衍灵体的阴影里遁了进去。 而天衍灵体被千云生的阴影一钻进自己的阴影之中,立刻嘶吼一声,它那本来还有些惫赖的脸庞就像突然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 然后紧接着一瞬间,只见得从那天衍灵体的本来颇为光洁的脸上突然冒出了无数的钩子。 这些钩子密密麻麻,既像是渔夫的鱼钩,又像是某些钻在皮肤下面的小虫冒了出来。在那天衍灵体的脸上不停的弯曲扭动,犹如有生命一般。 这种感觉极其的诡异,哪怕是千云生他们三个看了,也觉得一阵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