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着你》 《我在看着你》正文 1、她在看什么 1、她在看什么 他加班到凌晨十二点才出了公司大门，幸运的是，街边正好停了一辆空的出租车。 坐进副驾驶的座位上，他疲惫的扯松了领带，打算到家前闭眼假寐一会。 嘿嘿、嘿嘿。 司机在笑，笑声并不大，可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就连窗户缝灌进来的风也盖不住。 他微微皱眉，不满的斜瞪了一眼司机，却瞥见他高翘的嘴角，殷红的牙龈和泛黄的磨牙形成强烈的对比，看的他头晕目眩。 啪！街灯灭了。 就像是起了某种连环反应似的，一个接一个，刚刚还璀璨如白昼，如今只剩下夜的黑。 他心里咒骂了一句，旁边的笑声再次传来，轻飘飘的，在夜里显得有些渗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小幅度的往车门一侧挪了挪，一只手还搭在了门把手上。 嘿嘿、嘿嘿…… 司机还在笑，笑声说不出的诡异。 他不敢再闭眼，只能强打着精神往车窗看，可却连个倒影都变成模糊一团。 一个急转弯，后车窗像是撞到了什么，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本就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几乎快要跳起来，却死死抓着车把手装平静。 “什、什么声音？”一开口，他才注意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他怕！ 怕黑！怕怪声！更怕一直咧着嘴嘿嘿笑的司机！ “没什么呀！”司机语调上扬，边笑边说。 他不信，车后座的响动越来越大，咚咚咚的，像是有什么在弹跳。 他怕的要死，整个人都陷进了座椅里，慢慢挪蹭着后背，缓慢且小幅度的回头，借着靠背的遮掩，探出了一只眼睛往后看。 这一看，一道黑影突地从后座上跃起。 他吓得大张着嘴却不知道呼吸，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嗓子里发出嘶嘶拉拉的锯声。 黑影蹿的太快，撞上了挡风玻璃发出声响后，又弹了回去，却恰恰落到了他的腿上。 他甚至来不及感觉腿上的是什么东西，就见它在腿上滚了个圈，然后直直的对着自己。 就在这时候，马路上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车前灯照进了车内，也让他看清了腿上的东西。 那是一颗人的头骨！ 空洞洞的眼眶，排列整齐的牙齿，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怪味直往他鼻子里蹿。 一刹那，他炸了毛，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司机不笑了，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不乖哦！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那口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不是对他，而是对它说的。 季年带队赶到丽华街现场的时候，早就有民警拉起了警戒线，痕检科的林文浩带人在做现场勘查。 安排好人手，季年环顾四周，视线定定的落在一个面色冷清的女人身上。 她大约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纤细的有些弱不禁风，尤其是她的皮肤，是季年见过的人中最白的。 “那是谁？”季年指着女人问赵成峰。 赵成峰探头看了一眼，随即露出嫌恶的表情，“法医科谭科长出差了，她是新调来的法医，叫杜若。” 略停顿了几秒，赵成峰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这女人挺邪乎的！” 许是季年的视线太过执着，杜若冷着脸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但很快就偏过头，继续专注的盯着手里的头骨。 “啧！”赵成峰轻嗤了一声，“这人还真是冷冰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尸体摸多了，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季年拧眉，侧头瞪了赵成峰一眼，“不要乱说。” 被呵斥，赵成峰吐了下舌头，一脸的冤枉，“我这可不是胡说，之前跟她工作过的同事，都说她这人凉飕飕的，尤其是那双眼……” 说到这里，赵成峰注意到杜若看过来的视线，那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眼底，仿佛是穿透他在看别的东西，冷的让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季队。”赵成峰搓了搓胳膊，下意识往季年身后躲。 季年无奈，在赵成峰胳膊上拍了一下，“让你背后说人闲话！还不赶紧干活去！” 赵成峰连连点头，也不敢再看杜若的方向，缩着肩膀往报案人那边走。 没过多久，赵成峰又回了季年的身边。 “季队，报案人叫马国全，加班的太晚，所以打车回家。”指着蹲坐在马路崖子上的报案人，赵成峰汇报着现场情况，“在他发现头骨之后，出租车司机就弃车而逃，他被吓坏了，现在话都说的不利索，一个劲儿的抖。” 讲到后来，赵成峰嗤笑了一句：“真好笑，三十好几的老爷们，瘦是瘦了点，却这么没胆！” 季年斜了赵成峰一眼，示意他收敛些，别什么话都随便往外蹦。 赵成峰被看的脸上发热，他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刚让局里的人查出租车司机的住址，等下我带小李去司机家里走一趟。” 季年点头，这时候林文浩走了过来。 “没什么大发现，倒是车后备箱里有一把铁锹，上面有新鲜的泥土和苔藓痕迹，需要带回去化验检查。” 才说完正经事，林文浩朝季年扯了下嘴角，“听说，头骨上也发现同样的痕迹，你要不要找新来的法医聊聊？” 最后一句，林文浩绝对是在幸灾乐祸。 季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摸着鼻子，林文浩把知道的全说了，“早听说这个杜若是谭科长的爱徒，还是个能吃苦的，早两年特意申请下调基层，最近局里人手不够，谭科长才递了申请把人要了回来。” 林文浩较为客观的话，让季年对杜若有了个初步印象——能吃苦，也有能力。 “你先回局里，尽快出结果。”大手在林文浩肩头拍了下，季年对其寄予厚望，“能不能找到具体的埋骨地，就靠你了。” 林文浩不置可否，翻了个白眼后拎着箱子走了。 季年抬脚朝杜若走去，赵成峰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此时，杜若正抱着头骨，腰身笔直的站在树下，清冷的双眼直直的看向马国全。 或者确切的说，杜若看的是马国全脸前一点的位置。 顺着她的视线仔细瞧了瞧，赵成峰用手肘碰了碰季年。 “季队，你说她在看什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2、受害人的画像 2、受害人的画像 季年也不知道杜若在看什么。 事实上，季年一直分出心思注意着杜若，她除了安静的看头骨外，看了两眼出租车，然后就是盯着马国全的方向看。 她那放空的眼神，的确看起来有些诡异异常。 来不及呵斥赵成峰的多嘴，季年就见杜若面无表情的转头看来，只一眼的功夫，赵成峰又蔫了。 季年觉得好笑，脸上却没多余的表情。 “你好，杜法医，我是刑侦一队队长季年。”简单自我介绍后，他问道：“听林文浩说，头骨和铁锹上有类似的泥土痕迹，除此外你还有别的发现吗？” 杜若点头，把手里的头骨翻转了一下，露出脑后的部分给季年看。 季年看了看，一时没发现出什么。 赵成峰也没看出什么，但他见杜若既不出声解释，也没回应季年的打招呼，完全一副默然的态度，惹得他皱紧了眉头，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我说！”赵成峰拔高了嗓音，像是为自己壮胆似的，“杜法医，你发现了什么倒是说话啊！” 杜若淡淡的瞥了眼赵成峰，细长白皙的手指在头骨上画了个圈。 “这里。”她的声音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冷，“颅盖骨呈放射性骨裂。” 季年愣了下，紧接着用便携式手电筒照着头骨仔细看了下，然后发现了杜若说的裂痕。 “你怀疑这是致死伤？”直起腰，季年眉头微皱，脑中一一分析着。 杜若抬了下眼皮，“只有一个头骨，还不能确定。” 尽管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季年和赵成峰还是被她冷淡的语气噎了一下。 “你不是法医吗？这都看不出来？”赵成峰有些恼，故意找茬。 杜若看向季年，“我回市局，尽快给你报告。” 季年挥手放行，一旁的赵成峰却看的瞪眼。 “季队，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气哼哼的瞪着杜若的背影，赵成峰张牙舞爪的做着小动作，“怨不得之前大家听说她会调来，各个都不高兴！” “你少说两句。”杜若为人如何，季年并不在意，他关心的是她能不能完成她该做的工作。 知道季年不喜欢听这些，赵成峰瘪了瘪嘴，小声嘀咕了两句便不吭声了，只是他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回到肃田市市局，杜若才停下车，就看到杨海站在市局门口张望。 见到她，杨海快步跑了过来。 “师姐！” 杨海小杜若一岁，两人念法医科的时候，谭德乐是他们的大学教授。毕业后，两人相继分配到谭德乐手下，也顺其自然的拜了他做师父。 “你总算肯回来了！”杨海哀怨的看着杜若，“师父一直念叨着你，我也给你打过好多次电话，可你却……” 杜若面色淡淡的，但眼中却带着笑意，“我回来了。” 了解她不爱多说话的性子，杨海叹了口气，“我瞧着你都瘦了。” 杜若摸了摸脸，嘴上却转移了话题，“头骨呢？” 杨海败给了她工作狂的一面，也不多说，带着她就往解剖室的方向走。 出租车上只有一个头骨，身体的其他部分还没找到，所以杜若和杨海工作结束的很快。 “毒理检验没问题，那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致死伤很可能就是脑后这个地方。”端详着头骨上的裂纹，杨海抬头看了眼杜若。 杜若默然的点头。 “那我出报告，联系季队。”收好头骨，杨海整理着手边的东西。 杜若盯着头骨发了会呆，直勾勾的视线，让旁人看着有些不自在。但杨海认识她多年了，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打完了电话，杨海见杜若还站着没动，不由问道：“师姐，你是回去休息，还是留下来等季队？” 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三点多，杜若摸摸肚子，眉头轻蹙了一下。 “饿了。” 听她这么说，杨海便知道她是打算留下来，等跟季年说清楚情况后，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吃早餐了。 杨海抿唇笑了下，“那我们去办公室。” 没等杨海再开口，杜若已经先脱下了防护服，脚步不快不慢的朝门口走去。 法医科的办公室放着四张办公桌，除了一张桌上堆放着杂物外，其他三张则是谭德乐、杨海和杜若的。 杜若没开大灯，可她却能在漆黑杂乱的办公室里，准确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然后开了桌上的台灯。 站在门口的杨海见状，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不开大灯？” 随手扯了张纸，杜若拿着笔说：“浪费。” 只有他们两个人，没必要多开几个灯。 杨海无奈，“师姐，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杜若在纸上写写画画，过了一会才像是想起了杨海的问话，眯着眼抬头看他。 “听不懂？” 看她一脸懵懂的模样，杨海心底的无奈更重了。 “我是能明白，但其他人就……”按了按额头，杨海苦口婆心的劝道：“我怕他们会误会你不好相处。” 杜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瞬就低下头，淡漠的说道：“没必要。” 杨海傻眼了，他知道杜若一向不喜欢和人来往过亲密，要不然大学那几年，她也不会一直形单影只。 有时候杨海觉得，杜若很享受一个人的空间，他不想也无能无力的扭转她这个性子。但一想到赵成峰那张嘴，杨海就有些头疼。 赵成峰这人没坏心，但平时就好个八卦，八婆起来连女人都不遑多让。 杜若调回来之前，市局这边就收到了风声，一时间关乎杜若的负面评价数不胜数。 杨海这是担心，担心以后杜若在工作中会受委屈。 没听到杨海打报告的声音，杜若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看，她歪着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看懂她的眼神，杨海摆了摆手，开了电脑忙起自己的事情。 等到杨海打完报告，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余光瞥到杜若那边，才发现她还在低头写写画画。 “师姐，你干嘛呢？” 杨海好奇的走到杜若身后，探头看着她手中的纸，却见纸上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这是……谁？” 杜若画好了最后一笔，她放下铅笔，细细的打量着纸中的女人。 她回答道：“受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3、新法医不正常 3、新法医不正常 季年带着赵成峰去了出租车司机的家里，结果却扑了个空。 五十来平的房子，没有做任何隔断，几乎是一目了然。 赵成峰不死心，直接冲去了阳台，但很快又以冲进去的速度跑了出来。 “季队，阳台有发现！”手指着阳台门，赵成峰一手捏着鼻子，眉眼皱成了包子皮，“嚯！臭死我了，这孙胜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季年快步走进阳台，几乎是瞬间，他双眼结满冰霜，冷冷的扫视着靠在阳台包边柜架上的东西。 见季年变了脸色，赵成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着气进了阳台，但视线触及到那些光怪陆离造型的骨头堆，他脸都青了。 “阿嚏——”赵成峰没忍住，扭头连续打了个几个喷嚏。 季年没理他，径直走到柜子旁，缓缓蹲下了身，戴着手套的手拿起其中一堆骨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喷嚏，赵成峰也学着季年蹲下，细细端详着季年手里的骨头。 “季队，这是——人骨吗？” “骨头很小，如果是人骨，应该是小孩子的骨头。”骨头上沾了泥，时间久了变得黑漆漆的，季年一时间不好做出判断。 赵成峰骂了句脏话，脸上露出愤愤之色。 “通知林文浩，让他带人来一趟。”把骨头放回去后，季年沉吟了片刻，“把法医也叫来，另外安排人去火车站汽车站盯着，不要让孙胜跑出肃田市！” “是！” 杜若和杨海接到电话后，匆匆赶到孙胜的家。 一进门，杜若招呼都没打，径直往阳台走。 赵成峰在她身后瞪了一眼，还没开口，跟过来的杨海已经走到季年面前。 “季队，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简单的说了报告内容后，杨海犹豫不定的把死者画像给了季年，“这是死者的画像，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 “死者的画像？”赵成峰蹦了过来，看着纸上的女人，他满脸惊奇，“只有一个头骨，你就能画出人脸来，杨海，你行啊！” 杨海挠了挠后脑勺，“这是师姐画的，根据面部重塑技术推测出来的。” “她？”赵成峰瞪大了眼，表情更惊讶了，余光还扫了下正在阳台摆弄骨头堆的杜若。 杨海看了季年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师姐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还特意研修过整容课程，所以这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在听说画像出自杜若之后，赵成峰本能的不相信，“能有多高的可信度？我猜这就跟目击者的拼图似的，就算真找到了受害者的资料，那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杨海轻咳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满，眼睛却期盼的看向季年。 “别废话，把这个发回去，看看户籍那边有没有核对上的人。”当着杨海的面，季年狠狠瞪了赵成峰一眼。 赵成峰觉得委屈，“季队，咱们当了这么久的警察，谁知道面部重塑技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快去！”季年皱着眉加重了语气。 见赵成峰带着意见走了，杨海无力的抚了抚额头，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季年，杜若能画得出受害者的画像，是因为她亲眼所见吧！ 帮着杜若把阳台架子上一堆堆的骨头收好，杨海一回头，就看到季年站在两人身后。 “怎么样？”见杜若起身，季年急忙问道。 杜若摘下口罩，说：“有部分人骨。” 得知这个答案，季年眉头紧皱，“是受害人的？” 杜若摇摇头，却不作声。 杨海替她补充道：“季队，师姐的意思是，这里面的人骨残缺不全，是不是受害人的，还要回去检验过才能知道。” 挑了挑眉毛，季年看了眼冷若冰霜的杜若，视线转到杨海那张灿若桃花的娃娃脸上，嘴角抽了两下。 “我师姐话不多，但人很好，也很厉害！”瞥见季年视线的巡回，杨海极力说着杜若的好话。 季年扯了扯嘴角，一抹极淡的笑在脸上升起，但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杜法医的确别具一格。”季年指的是那张受害者的素描画。 刚才在杜若和杨海分装骨头到证物袋的时候，季年接到了赵成峰的电话。那张受害者的素描画，已经证实了确有其人，两年前家人报警说其失踪，案子未销。 “是受害人那边有消息了吗？”察觉到季年的心情不错，杨海忍不住问。 “嗯，资料库里找到的人叫尹歌，两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说到这里，季年再次看向杜若，“杜法医，我已经让成峰通知尹歌家人，不知道头骨还能不能验出dna来？” “能。”杜若神情虽冷，但答的却很肯定。 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季年稍稍松了口气。 尹歌的妈妈一接到警方的消息，就匆匆赶来了警局。 而此时，杜若正在化验室里忙着把孙胜家里带回来的骨头分类化验。 杨海特意跑过来，从尹歌妈妈口腔里取了唾液样本化验，他准备走的时候，赵成峰把他拦了下来。 “季队让我问问你，那堆骨头什么时候能验完。” “师姐已经把人骨全都分出来了，正在检验dna，这个需要些时间。”杨海如实回答。 一听杜若，赵成峰不由自主的瘪嘴。 登时，杨海不高兴了。 “我师姐很厉害的，那张素描画不是帮你们找到了受害人家属吗？” “dna比对都没做呢！你怎么知道那颗头骨就是尹歌！”赵成峰砸吧了两下嘴，一副神叨叨的样子摇着头，“这瞎猫碰死耗子的几率太低，杨海，不是我说啊，你这个师姐真不怎么靠谱！” 杨海眉头拧成一团，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赵成峰，你干嘛针对我师姐？” 杨海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平时也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但此刻他板着脸，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看的赵成峰愣了下。 “我知道你和她是师姐弟，但你是不是太维护她了？”神色稍缓后，赵成峰不赞同的看着杨海，“我可是听我老同学说了，杜若这人不像个正常人，他还曾见过她对着空气说话，那样子——” “别胡说！”杨海推开了凑近说话的赵成峰，“我师姐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了！我告诉你，她好着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章 4、多了八个受害者 第4章4、多了八个受害者 季年到走廊找赵成峰的时候，正好看到杨海气呼呼的背影。 斜了眼神情呆滞的赵成峰，季年把手中的文件夹拍到他怀里。 “你没事招惹他干嘛！”季年不满。 赵成峰一手抱着文件夹，一手摸了摸鼻子，表情讪讪的，“我也是实话实说，那个杜若本来就……” 他还没说完，就被季年瞪的不敢说下去了。 “我早就让你管住那张嘴，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治你！”季年语气略重的警告着赵成峰。 瞥见季年眼中的怒意，赵成峰脖子都缩了起来，小声的为自己辩解，“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子，跟你说话还摆上谱了！” 听了这话，季年轻笑了一声，“合着你这是为我抱不平呢！” 赵成峰动了动嘴皮子，却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就是那意思。 “行了，大家以后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就像杨海说的，杜法医这人性格是冷了点，但人还是好的，你就别再说那些话了。” 好话说尽，季年指着文件夹转移话题，“小李把孙胜逮住了，一会你负责审讯。” 赵成峰点点头，既然季年都郑重其事的发话了，他就算对杜若有意见，也是藏在心里的事。 “小李在哪把人逮住的？” “咱们的人撤了后，孙胜正好回家，小李早埋伏着等他呢！”顿了下，季年眉头皱了皱，“小李说，孙胜的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 “这年头装不正常的多了！”赵成峰嗤了一声，样子有些不屑。 ＊ 杨海带着气回了法医科，但进门前，他使劲揉了揉脸，才换上了一副笑脸。 办公室内，杜若鼻梁上架了一副平光镜，正在看电脑上的数据比对。 “师姐。”一见那副眼镜，杨海搓了搓胳膊，“你没事吧？” 杜若不解的扬头看他，就见他做了个扶镜框的动作，顿时明白过来，然后摇了摇头。 “戴上就看不到了。”向上推了下镜框，杜若用平平的语调说道：“目前已经发现六组不同的dna。” 也就是说，孙胜家里那堆骨头，至少是由六个人部分骨头组成的。 杨海不由自主皱起眉头，背后冒着凉气，心里像是灌了风一样，又憋又冷。 “难道这些人都是孙胜杀的？” 杜若摇摇头，“他不是凶手。” 她说的笃定，要是换做赵成峰，一定会质疑她这话，但杨海不同，她一说他就信了。 “倒是……”眯着眼，杜若回忆凌晨去丽华街所见到的一幕，眉毛轻蹙，一副不是很确定的神色。 “怎么了？师姐，这次你又看到什么了？”见她难得的吞吐，杨海起了好奇心。 杜若摇摇头，那一幕她看的不是很真切，所以她也说不好。 她不愿多说，杨海略过了这个话题不再问。 “咕——咕——” 杨海落在杜若脸上的视线下移，最后落到她的肚子上，随即猛地拍了下脑门。 “瞧我这记性！从昨晚到现在，你就没吃过东西吧？我这就去买点吃的。”边说着，杨海边收走了杜若桌上的咖啡杯，“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 孙胜的审讯过程并不顺利，赵成峰一出审讯室就是一张要爆发的脸。 “这孙子什么都不肯说，只会一个劲的傻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装疯还是真傻！”赵成峰烦恼的挠了两下脑门，要不是对着季年，他可能会比现在更火爆。 “你消消火，别总是这么暴躁。”季年专注手里的报告，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来自赵成峰身上强烈的怒火。 赵成峰深吸了两口气，调节好情绪后，见季年目不转睛的，他不由凑了过去。 “季队，你看什么呢？” “刚才杜法医把孙胜家里的骨头报告发了过来，一共发现了八组不同的dna，却没有一具完整的骸骨。”一手捏着下巴，季年沉思片刻后说道：“她怀疑孙胜只是偷尸。” “偷尸？从哪儿偷？”赵成峰惊得瞪大眼，“现在人死了都送火化场了，那一烧什么都没了，孙胜从哪偷？” “一些偏僻的乡下，还存在土葬的风俗。”季年斜了他一眼，“而且你别忘了，孙胜有车。” “所以，孙胜大半夜的开着辆出租车去乡下挖坟偷人骨，然后再偷偷摸摸回城。”想到这次的案子，赵成峰脑中想象出这么个画面，肩膀都抖了抖，“甚至他还在回城的路上，顺路载个客人？天啊，这家伙可真变态啊！” “马国全笔录中也反映过，他觉得孙胜精神不正常。”提起这茬，季年紧接着说道：“找精神科医生来鉴定下。” 赵成峰前脚刚走，杜若后脚赶了过来。 季年正转身要回办公室，瞥见杜若的身影，他下意识顿住脚步。 “杜法医。” 杜若点点头，开门见山的说：“我想看报案人的信息资料。” 季年微愣，“马国全？” 杜若再次点头，这下季年更摸不清头脑了。 “你觉得他有问题？”季年想了想，随后说道：“虽然报案人的确有可能是作案人，但这个案子里，马国全一点嫌疑都没有，你怎么会想看他的资料？” 杜若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季年，用沉默表示了她的执着。 迎上她那双冷冰冰的眼眸，季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此刻她正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什么，明明是漆黑的眸，却带着星星点点的寒光。 最终，季年败退。 看着杜若坐在椅子上翻看马国全的口供和个人信息，季年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捉摸不透。 也难怪赵成峰会说她性格古怪，而且那双眼睛在盯着人的时候，难免会给人莫名的压力感，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可季年仔细回想了下两人对视的那一幕，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多心。 他早就不是毛躁的愣头青，也经历过许许多多生死大案，怎么就在那一瞬疑神疑鬼起来了呢？大概，都是被赵成峰那些话影响了吧！ 这么想着，季年再次把视线落到杜若的脸上。 异于常人的白皙皮肤，巴掌大的小脸，细长的睫毛，五官不管分开看还是合在一块看，都宛如上乘的美玉，让人赞不绝口，可偏偏落在杜若身上，硬是染上了几分寒凉的气息，让人不敢多看。 尤其她的眼睛，季年微微眯起了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章 5、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5章5、你是怎么知道的 快速翻完了马国全的资料，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杜若眸光闪了闪，不由抬头看向桌边的季年。 而此时，季年正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样子有些全神贯注。 挺直了腰，杜若沉默的对上季年的视线，结果是季年再一次败退。很快，他就收回视线，略显尴尬的干咳了一声。 “你在看我。”杜若实话实说。 季年呛了一下，咳的更厉害了，连脸都涨红了起来。 “我……”他头一次支吾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摸了摸脸侧，杜若稍稍歪了下头，“我脸上有东西？” 杨海买的肉包子，馅多皮薄味道好，她刚才一时贪嘴吃了不少，可能是汤汁粘在了脸上。 想到这儿，杜若慢条斯理的扯了张纸巾，然后擦了擦嘴角和脸侧，见纸巾依旧，她纳闷的目光瞄上了季年。 季年突然觉得，杜若的眼神挺好懂，而且这感觉挺奇妙。 “我刚才是在想事情。”怕她继续误会下去，季年随口扯了个理由，眼中却是带着笑的。 因为这样执着一件小事的杜若，有些呆萌，很可爱。 杜若没有再计较，而是把马国全的资料整理放好。 “他的资料很少。”杜若脸上露出淡淡的嫌弃。 季年拖过椅子坐下，“那当然，他只是个报案人。” 瘪瘪嘴，杜若有些不认同。 尽管她的表情很细微，但还是被季年捕捉到了。 “说说看你的想法。”想到杨海对杜若的评价，季年耐着心鼓励她多开口。 杜若垂下眼皮，玩着手指不吭声。 她这副特别明显的拒绝模样，和她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同，惹得季年差点笑出声。 “不能说？”季年循循善诱。 “我是法医。”停顿了几秒后，杜若怕季年听不懂，又补充一句：“报告已经出了。” 季年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怀疑谁不归她管，季年嘴角翘了起来。 “你还挺有意思的。”想法简单又直接，表达方式更是连个弯都不拐。 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被人暗中嘀咕。 杜若不解的眨了眨眼，她常被人说冰冷，大部分人在和她相处之后避之不及，今儿倒是一反常态。 “你也挺有意思的。”杜若说的一板一眼，但看季年的眼中稍稍回温了一些。 瞬间，季年笑出了声。 “叩叩——”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林文浩一脸纳闷的走了进来。 扫了眼杜若面上的冷淡，再看看季年脸上还没收回的笑，林文浩更好奇了。 “你们在说什么？外面都能听到你的笑声。” 林文浩问的是季年，三个人中就属他俩关系好，不仅同事多年，也算得上是老同学。 季年避而不答，忙着给两人做介绍。 “杜法医，这是痕检科的林文浩，文浩，杜法医你见过了。” 林文浩点点头，朝杜若伸出一只手，“你好，杜法医，我们先前见过了。” “你好。”轻握了下林文浩的手后，杜若松开的同时看了一眼季年，“以后叫我的名字，杜若。” “杜若。”季年识时务者为俊杰。 杜若点点头，等了几秒也没见季年继续说，她不由板起了脸。 “有事再叫。” 这意思就是不能乱叫了。 林文浩看了眼季年，正巧季年也看了过去，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我倒是有件事要说。”一手搭在季年的肩膀上，林文浩正色，“头骨和铁锹上的泥土苔藓证实来自同一个地方，但肃田市街边花圃就有这两样。” 杜若没什么反应，倒是季年了解林文浩，如果没发现，他不会特意跑这一趟。 “别卖关子了，快说。”撇开林文浩的手，季年催促道。 林文浩笑了笑，“我在铁锹上发现了一种草，这种草只有郊外新开的花鸟市场附近才有，所以——” “我马上带人过去。”季年边说边往外走。 “我也去！”林文浩在后面跟着叫。 杜若虽然没说话，但从她步履匆匆追上两人的行为来看，显然是要和他们同行的。 好消息是，一行人刚到郊外的花鸟市场，负责审讯孙胜的赵成峰打来电话，孙胜在精神科医生的帮助下恢复正常，并且说出了挖到头骨的地点。 可季年还没来得及跟同行的人说出这点，就见杜若直直的朝着九点方向一颗大树下走去。 林文浩看了眼季年，季年朝他点点头，然后林文浩追上了杜若。 “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啊？”林文浩走到杜若身边，跟她保持着半臂距离。 杜若没否认，她始终看着大树下半人高的草，眉心却突然皱了起来。 一直在旁边观察她的林文浩，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又走了近十米的距离，杜若突然伸出手挡了林文浩一下。 “前面就是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季年已经带人追了上来。 “不过——”抬手指着树下，杜若目光幽深，“除了头骨，那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大树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加上野草长势茂盛，肉眼根本就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所以，杜若这番话一说完，侧身而站的林文浩率先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就连追上他们，在两人身边经过的季年，也朝着杜若投来疑惑的视线。 “杜若，你眼神那么好使啊？”看着季年带队过去了，林文浩站着没动。 “这儿没我的事，我到车上等。”杜若没接林文浩的话题，转身往车上走。 林文浩本想追上去，但已经走到树下的季年正在招呼他，他只好快跑了过去。 警车上，杜若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湛蓝的天空，悠闲漂浮的白云，以及干干净净的草地，没有一丝惹人不快的东西在，让她意外的放松了许多。 突地一道人影站到了车窗前，强壮的身躯结结实实遮挡了杜若的视线。 她微微仰起头，就看到季年那张黑沉沉的脸。 “你看到了什么？”季年眸光如炬，嗓音低沉且压抑，“为什么你人都没到，就知道那里面是空的？你是怎么知道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章 6、他们的关系 第6章6、他们的关系 杜若的眼睛很亮，却看着季年不说话，那副淡漠的态度，让季年心口的火蹿的更高了。 “你说话啊！”季年头一次没风度的冲一个女人大吼。 追过来的林文浩扯了季年胳膊一把，“季年，你干嘛呢！你会吓到杜若的。” 杜若平静的看着季年和林文浩，那样子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季年挑眉，斜眼林文浩，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亏他帮杜若说话，可当事人却无所畏惧。 扭头瞅了眼杜若，她那副恍若旁人的姿态，真的很容易让人火大，但却引得林文浩心里发笑。 “季年，有话好好说，你那黑面神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情不自禁的，林文浩想帮杜若，他劝着季年说：“再说，没发现不也是常事吗？你急什么！回头让赵成峰好好审问孙胜，说不定是他隐瞒了什么。” 深吸了两口气，季年一手抚着额头，说道：“孙胜交代了在这儿挖出了头骨，但当时天太黑，除了头骨他也没瞅见别的。” “你瞧，这不就对上了吗？”林文浩面带笑容，一副和事老的模样。 季年瞪了他一眼，低头盯着杜若，“可奇怪就奇怪在，她是怎么知道的？” 孙胜家里那回，还有这一次，谁也没告诉过杜若哪儿有发现，可她总是一到地方就知道了，那样子就像是未卜先知。 仔细想想，还有那张受害人的画像。以及，杜若对马国全执着的态度。 种种事情叠加起来，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感，让人越是深想，心里也就越是发寒。 季年本来没把赵成峰的话当一回事，可现在……他确实觉得杜若透着古怪。 “巧合啊！”林文浩接过话。 真是巧合那么简单吗？季年沉默了。 一阵大提琴声响起，杜若从兜里掏出手机，杨海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着。 看了眼季年和林文浩，杜若接通电话后，指尖轻点喇叭，一瞬间杨海的声音外扩了出来。 “师姐，尹妈妈的dna结果出来了，现在能确认受害人就是尹歌，你那边有发现吗？” “没有。”简短的两个字后，杜若挂断了电话，仰头看向季年，“孙胜家里骨头堆中大多是动物的残骸，那八组dna多是幼儿，我记得岭县几个村还有土葬的风俗。” 换言之，孙胜的嫌疑并不大，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调查，不如专注尹歌生前的人际关系。 杜若的意思很好懂，可她突然间说了这么多话，季年和林文浩脸上都露出了惊讶。 “没错，岭县那边的确有土葬的风俗，听说那些没成年的孩子，如果死于意外，是要单独葬到一块的。”一手撑着下巴，林文浩边回忆边说，大有把季年之前的话题盖过去的意思。 季年皱眉，他对杜若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她明显不配合，加上林文浩的搅局，这事只能暂且放下。 “收队！”扭头招呼着其他人上车，季年黑着脸绕到副驾驶座上。 见状，林文浩笑嘻嘻的坐到了杜若身边，还边笑边朝她眨眼睛。 杜若面无表情，手肘抵在车窗上，托着下巴眉头微皱。 “孙胜有病。” 她乍然一句，惹来季年和林文浩的注目，就连开车小李都从后视镜中频频看向她。 所有人都在等着杜若继续说下去，偏偏她只开了个头就不说了，甚至无视了那些灼热的视线，缓缓合上眼皮，一副不想被打扰的姿态。 林文浩还在笑，只是嘴角边的笑容淡了点，凝重的目光碰上季年的视线，两人互换了个眼色。 “成峰查到，早几年孙胜因为精神失常住了两年精神病院，后来痊愈回家，经亲戚介绍专开夜班的出租车，以此糊口。”回想赵成峰调查到的资料，季年抿唇，“周围邻居对他的印象不太好，每到夏天的时候，他家里都能传出臭味，所以也没人和他来往。” “就那些骨头堆，正常人看到了都会吓到，他肯定也有数，所以不会带人回去。”林文浩一想到架子上造型怪异的骨头堆，那些光怪陆离的造型分明是被人设计摆出来的，可见孙胜平时有多爱摆弄那些。 孙胜这边没头绪，季年莫名就想起杜若对马国全的关注。 侧身看了眼杜若，季年很想问问她，她究竟是不是在怀疑马国全，以及她为什么会怀疑到他身上。 但她那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季年嘴边转了一圈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行人回到市局，各自回了各自的科室。 季年前脚刚踏进门，就见赵成峰急匆匆走来。 “季队，这是尹歌的资料。”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季年，赵成峰嘀咕着，“没想到还真被她碰上了！这都能找到受害人，还真是邪乎！” 有了郊外一行，季年对赵成峰的嘀咕产生了反感。 “闭嘴！好好查案子，再胡说八道你就调出我这组！” 赵成峰一惊，这会才发现季年脸色不太好，立马摆正了态度，不再提杜若的话题。 “季队，根据孙胜交代，他家里那些骨头，他能记起来的多数是在岭县那边挖到的。”说到这里，赵成峰的脸色而有些怪，因为他想到先前杜若的推测。 “这孙胜，从小就特别喜欢骨头，尤其犯病的时候，家里就会多出一个新造型的骨头堆，有些骨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顿了顿，赵成峰补充道：“杨海不是说了吗，那些骨头里，除了人骨外，大多是猫猫狗狗的。” 季年边听边走，手上不忘翻着文件夹。 “孙胜那边先放放，尹歌这边……” 季年话还没说完，赵成峰突地笑了一声，惹得季年歪头看了他一眼。 “季队，你猜我发现什么了？”朝文件夹努努嘴，赵成峰一副有大发现的表情。 合上了文件夹，季年心里琢磨了一下，一个隐隐的猜测跃上心头。 见季年脸色更暗了，赵成峰也不敢卖关子，快嘴的说道：“尹歌两年前曾在马国全上班的那家贸易公司做会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章 7、跟她不是很熟 第7章7、跟她不是很熟 “两年前？”季年抓到了重点，“尹歌是在两年前被报失踪的，杨海提交的报告也表示她是死在两年前。” 时间点重合在了一起，季年面色沉重。 知道季年在想什么，赵成峰主动说道：“我翻看了尹歌失踪案的档案，尹歌两年前有个男朋友，失踪前他们好像分手了，所以她连着几天没去上班，大家都以为她是去挽回这段感情了。” “男朋友。”季年重复着这三个字。 赵成峰点了点头，随后皱起眉头，“不过，当时没人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还是个秘密男友。 季年眸光深沉，“尹歌的遗物现在在哪？” “尹歌失踪后，她母亲就做主退了她租的房子，她的东西全被收拾回了她母亲那里。”边说着，赵成峰边从文件夹里翻出尹歌母亲的住址，“樱花小区三号楼二单元1102室，还挺近的。” “你带人过去，看看能不能从尹歌遗物中找到什么。”刚派完任务，季年又添了一句：“重点在那个神秘男友。” “好。”应下这茬，赵成峰不解的看着季年，“那季队你呢？” 往常这种事，季年一般都是跟着一块去的。 “我和小李去会会马国全。”冷不丁的扯出一抹笑，季年的眼中却是散不尽的寒冷。 ＊ 杜若刚回到法医办公室，就接到谭德乐的电话。 “杜若啊，怎么样？还适应吗？”谭德乐这会正在山里做调查，所以他那边的信号不太好。 “嗯。”杜若反应淡淡的。 知道她的脾气，谭德乐毫不介意她的冷漠，笑呵呵的说道：“丽华街的案子，我听杨海汇报了，有你做主法医我很放心，我在这边暂时还走不开，那边一切都交给你了。” “好。”杜若应下。 谭德乐又交代了两句私事，这才挂了电话。 杜若一转身，就看到杨海一张扬着笑的娃娃脸。 她歪头，不解的看着他。 “师姐，听说你和季队出现场了，怎么样？”先前杨海电话里就想问，她和季年有没有友好相处，可谁知道她当时会错了意。 “没发现。”杜若缓缓摇头，“那儿是空的。” 杨海无语，“我不是说现场的发现，我是问……” 想了想，杨海觉得还是直接点比较好，“师姐，你觉得季队这人怎么样？” “很好。”杜若点点头，表示了对季年的肯定。 杨海愣了下，眼中一喜，“那林文浩呢？” “也好。”杜若没有犹豫，答得十分自然。 季年和林文浩的为人，杨海还是放心的，但想到赵成峰对杜若的成见，他不由皱了下眉。 “那赵成峰呢？” 杜若眨了眨眼，嘴角似乎扬起了一点点。 “像尔尔。” 尔尔？杨海听到这个答案，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记错的话，尔尔是他们大学里的校宠，一只肥硕又张牙舞爪的波斯猫。 不过，尔尔虽然霸道了些，却很讨人欢心，唯独对杜若，每次见了她都会夹着尾巴溜走，那小模样十足的委屈相。 杨海愣了愣，敢情杜若是把赵成峰当宠物，一冷眼就能看见他夹着尾巴逃窜的可笑模样？ 想到这一点，杨海更加哭笑不得了。 “师姐，那可是人，不是猫。”你可别为了逗趣，故意去吓唬赵成峰啊！ 杜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好玩。” 杨海趔趄了下，好玩？赵成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到底哪里好玩了！ 瞥见杨海抽搐的嘴角，杜若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特别沉稳的说道：“放心，我不欺负他。” 杨海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得，亏他还担心她被欺负，现在他还是同情下赵成峰吧！ ＊ 马国全的办公室里，季年和小李并排坐在长沙发上。 正好秘书送茶水进来，马国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季年和小李的视线中又尴尬的坐了回去。 “咳，那什么，我这儿的茶不错，两位尝尝看。”干咳了一声后，马国全像是在为先前的举动作解释。 季年目光如炬，沉着脸不吭声，浑身散发着凌厉如刀光的气势。 轻瞟了他一眼，马国全飞快的移开视线，不敢再看，总觉得季年那模样让人心惊的很。 来的路上小李和季年串过话，这会完全由小李出面。 “谢谢。”任由秘书把茶杯放好，等人一出去，小李态度柔和的看向马国全，“马总，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边说着，小李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马国全面前。 那是尹歌的生活照，是她母亲送来的。照片中尹歌笑靥如花，身影娇俏，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像个十八岁的少女。 很漂亮的人，尤其是她脸上璀璨的笑容，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但是，马国全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季年一直沉默着，实则是集中精力观察马国全的一举一动。所以当他看到尹歌的照片时，那不自在的神色第一时间落入季年的眼中。 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马国全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他喉咙里一阵发痒，忍不住的干咳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异常，马国全缓缓抬起头看向季年和小李，见两人在看自己，他转了转眼珠，嘴边扯出一抹干涩的笑容。 “我记的她。”缓缓合上眼，马国全一副沉浸回忆的神情，很快就睁开了眼，并且脸上也恢复了常色，“大概是两年前吧！她曾是我们公司的会计，好像是叫……” “抱歉。”顿了顿，马国全的笑容更涩了，“我跟她不是很熟，所以有些记不清她叫什么了。” “尹歌。”季年突然出声，凉薄的口吻淡淡说道：“她叫尹歌。” “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马国全轻扯着嘴角，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问她的事情，我想联系下财务部的人比较好。” 小李点点头，“那麻烦马总安排下，我们想了解下尹歌的一些事情。” 马国全立马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按了桌面的内线对讲机，迅速安排好了小李所说的事情。 季年看了眼马国全的背影，最终疑惑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照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章 8、让我们找到你 第8章8、让我们找到你 从照片出现之后，马国全几乎没有正眼瞧过，甚至连拿起来的意向都没有，却准确认出了她是谁，哪怕他说什么和尹歌不熟悉，可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并不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个人一样。 而且…… 抿紧唇瓣，季年脸色阴沉。 很快，马国全的秘书就安排好了一间会客室，用于季年和小李询问财务部的人关于尹歌的事。 在跟着秘书走出办公室之前，季年突地站定，转身看向一脸惊诧的马国全。 “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调查尹歌的事吗？” 季年问的突然，马国全的表情几乎凝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白，就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不等他作答，季年继续说道：“你发现的那个头骨，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证实是尹歌的，她在两年前就已经遇害了。” 季年一直注意着马国全的反应，不出所料，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马国全已经面无血色，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衬衣领口很快就被他的汗水打湿了。 深深的看了马国全一眼，季年没理会他的后续反应，带着小李出了办公室。 往会客室走的路上，秘书面带微笑的替马国全解释。 “二位别介意，我们马总胆子特别小，先前发生那件事后，他可就再也不敢打车了。” 季年想到了什么，追问：“他不是你们公司的地区总经理吗？上下班都是打车？” “没错，马总是两年前被任命为我们公司亚洲分区总经理，他以前是自己开车的，但好像是两年前吧，他曾遇到过交通意外，听说是受了刺激，所以从那之后就再也不自己开车了。”秘书笑着解释。 季年点点头，“听你的话，你做他的秘书不是很久？” “你怎么知道的？”秘书一脸惊讶瞬间转为了崇拜，“你好厉害啊！其实，我才担任马总秘书半年多，我们这一行，因为工作压力很大，很多人承受不了就辞职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秘书继而说道：“你们说的那个尹歌，我有印象，之前她的家人还来公司闹过呢！” “是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季年追问。 “半年前吧，就是我刚进公司不久的事。”仔细想了想，秘书确认的点点头，“没错，就是那时候，好像是因为尹歌在失踪前给她妈妈打电话，说是在公司加班，之后人就不见了，所以她家里觉得人丢了跟公司有关系。” 紧接着，秘书又补充了一句，“她妈妈挺执着的，从人失踪后，来公司闹过好几回了，之前公司里的人都在说，财务部那几个和尹歌关系好的人辞职，都是被她妈妈闹的。” 季年若有所思不再开口，恰好这时候三人到了会客室，里面财务部的王主任已经在等了。 “这位是我们财务部的王主任，尹歌以前就在她手下工作。”秘书尽责的替双方作介绍，“王主任，这两位就是我刚才提到过的警察同志，他们想要了解下尹歌的情况，这事马总也说了，要王主任好好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王主任是个发了福的中年女人，面善，穿着灰色的套裙，西装外套上还别着公司标志的别针。在听了秘书的话后，对季年和小李表现的很恭敬。 “尹歌吗？”回忆起尹歌，王主任面露悲伤，“她很爱笑，也很有感染力，对工作十分认真负责，没想到两年前她就……” “请问她失踪前有什么异样吗？”等王主任平复了下后，小李边问边记录。 王主任仔细想了想，然后缓缓摇头，“没什么异样，那段时间因为总公司的人来查账，所以我们几乎每天都加班加点。我记得最后见她的那个晚上，她因为手头一笔账没算清楚，所以她坚持要算完才走。” “哦，对了，当初来调查的警察说过，公司监控摄像头并没有拍到她离开的画面，起初怀疑她是在公司里出了事。”王主任微微皱眉，“最后人没找到，公司的同事也都没有嫌疑，不少人怀疑是她自己故意避开了摄像头消失的。” 说到这里，王主任看了眼季年和小李，笑容变得干巴巴的。 “尹歌恋爱了，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太忙吧，她和她男朋友的感情不太好，她失踪前两人刚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好像是分手了。” 提到尹歌的神秘男友，季年眼中一亮。 “你见过她男朋友吗？” 王主任摇摇头，“没有，我们一办公室的人都没见过。” “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恋爱了？”小李快嘴的问。 王主任笑了，“你没谈过恋爱吧？这女人谈了恋爱啊，那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而且我们都听过她和她男朋友讲电话。”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吗？季年捏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 ＊ 不锈钢的解剖床上，一颗头骨端端正正的摆在正中央的位置。 床尾一米开外的距离放着一把椅子，杜若正端坐着，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颗头骨。 本就阴森森的解剖室，因为这诡异的一幕，仿佛空气都寒冷了几分。 杨海缩在角落中，尽量的消减自己的存在感，哪怕他内心一直呐喊着不要怕，可真的面临这一幕，精神还是十分受刺激的。 这就好像一个人独处一间屋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就是没来由的怕，甚至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化为牛鬼蛇神，让人惊悚的想要逃离。 就在杨海第三次走神的时候，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传来，他能清楚感觉到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师姐。”杨海怯怯的叫了一声，声音微颤。 杜若视线未移，老僧入定一般，要不是她胸口轻微的起伏着，杨海脑中会有种更骇人的念头冒出来。 “唉——” 叹息声更清晰了，仿佛就在杨海的耳边，惊得他脸色发白，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杜若盯着头骨良久，然后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头骨的方向动了动手指。 “真觉得委屈，那就让我们找到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章 9、他很害怕 第9章9、他很害怕 杜若的话仿佛有降温作用，随着每个字的消音，解剖室里的温度直线下降。 杨海打了个哆嗦，抱着肩膀的两手狠狠搓了两下，这才暖和了些。 “嗡——嗡——” 杨海才放松下来的心，因为兜里手机的震动陡然收紧，砰砰的跳的有些夸张。 吓死了他！一瞬间，他还以为是…… 轻拍着胸口，杨海摸出手机，见屏幕上闪烁着赵成峰的名字，他连忙抬头看向杜若。 杜若似乎有所预感，在杨海看过来的瞬间，她朝他轻点了下头。 电话接通，赵成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杨海，快！我刚收到消息，碧海新辉家园和城北废弃工厂大桥，这两处发现尸块，季队和林哥已经出发了，你们也快点过去！” 赵成峰话说的急，说清楚了那两处的具体地址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想到先前杜若那句话，杨海抽了口凉气，快步走到杜若身后。 “师姐，她……她……”他说的是尹歌的头骨。 “放着吧，这下应该找齐了。”回头看了眼头骨，杜若勾了勾唇角，一抹如莲清幽的笑容浮现出来。 杨海晃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赵成峰打来电话后，解剖实里没那么冷了。 ＊ 法医科一共就三个人，谭德乐不在，杨海和杜若只能分头行动。 等杜若赶到碧海新辉家园的时候，季年和小李已经从贸易公司赶到了现场，林文浩并不在，显然是去了城北废弃工厂大桥那边。 看到杜若拎着箱子过来，季年一个人走了过去。 “来了。” 杜若看了他一眼，随后缓慢的点点头。 “这片儿三年前因为开发商资金不足而停工了，当时工程进行到一半，半年前开发商换人，继续后来的工程，直到上个月才建成。”指着不远处的地面地下井道口，季年继续说道：“再过两天就要开盘了，物业才想起来检查下地下管道，结果一打开井道口就被里面的味道熏晕了两个人。” 杜若闷不做声，快步走到井道口，正要探头，却被季年拦下了。 “等等，里面现在还不能进人。” 拂开季年的手，杜若板着脸说：“我知道。” 知道还一副要立马冲下去的架势？季年挑眉，看杜若的眼中透着无奈。 杜若歪了歪头，往井道口下面看了一眼，紧接着目光一空，她忽的扭头朝东边看去。 季年离她最近，她眼神发空的那瞬，他清楚的捕捉到了，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她在看什么。 “那边是马国全目前居住的小区。”季年压低了声音说道。 杜若点头，转过脑袋望着季年，“你还觉得他无辜吗？” 她这么一问，季年愣了下。 说实话，先前在贸易公司里，马国全的反应太奇怪了，让季年本能的起了怀疑。 见季年有些迟疑，杜若笑了下，“你想的对，马国全有嫌疑。”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季年有些不相信，反倒有一堆问题想问杜若，可看着她脸上那极为浅淡的笑容，他一时忘了做出反应。 等到季年回过神，觉得杜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却见她已经穿好了防护服，大半个身子都下进了井道口里。 季年微微叹气，好吧，她勉强算个女汉子。 “你等会，我和你一块下去。”叫住杜若，季年伸手跟小李要防护服。 “不用，很快。”杜若忙着低头看路。 正如杜若所说的，她速度的确很快。等季年穿好防护服要下井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把尸块装进袋子里背了上来。 “尸块保存的不错，应该会有新发现。”把裹尸袋交给其他人，杜若慢慢脱着防护服，“痕检的人还在。” 季年觉得自己白穿了防护服，“那你先回局里，我等会下去看看。” “真凶很快就要落网了。”手上拿着防护服，杜若侧身看向东边，眼中尽是坚决。 看着这样笃定的杜若，季年心中微动。 他总觉得她笃定的态度有些奇怪，可好似又该这么顺理成章。 还真是矛盾。 “季队。”小李挂了电话走过来，“赵成峰来电话，说城北废弃工厂大桥下发现了一副手脚，杨海觉得是女性的可能性很大，他们怀疑是尹歌的。” 余光瞥了眼杜若离去的背影，季年把注意力集中到案子上。 “有怀疑的依据？” “在发现手脚的附近发现了女性衣物的碎片，跟尹歌失踪前的穿着相似。”小李顿了下又说：“不过，城北工厂废弃之后，现在早就成了个大垃圾堆，衣物碎片也可能跟尹歌的案子没关系。” “让林文浩跟进。”挥挥手，季年看了眼不远处的物业办公室，“我们去物业处。” ＊ 杜若和杨海在解剖室汇合，经过化验，证实了两人带回来的尸块和手脚同属尹歌。 换言之，加上先前孙胜挖出来的头骨，尹歌整副骸骨已经全了。 不过，相较于已经白骨化的手脚和头骨，在碧海新辉家园地下井道里发现的躯干部分要保存的好一些。 “死后分尸痕迹明显。” 由于是躯干的部分，在断口处能明显看到分尸时留下的痕迹，杨海在杜若的指点下，一一拍下断口处的照片。 “师姐，能够做到分尸这一点，凶手至少是在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吧？”拍完照片，杨海抬头问杜若。 “浴室。”检查着躯干部分，杜若用她独特的冷淡口吻说道：“既可以毁尸，又便于清理痕迹。” 杨海皱紧眉头，“难道是在自己家里的浴室？” “嗯。”杜若笃定点头，“只有这样才不容易被发现。” “凶手的心理素质还真强大。”杨海嘲讽了一句。 “不。”否决了杨海的猜想，杜若摸着断骨处的多处痕迹，冷冰冰的说：“他很怕。” 如果是心理素质强大的人，不会砍了十几次才砍断骨头。尤其是凶手的落刀处，实际上很容易就能砍断骨头。 “这里。”杜若用镊子拨拉着腹腔，眉头微皱，“有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章 10、越来越大的嫌疑 第10章10、越来越大的嫌疑 看着杜若从腹腔内里取出来的东西，杨海眉头直皱。 “这是什么东西？” 镊子上的东西只有拇指盖大小，因为在胃里呆了两年多的关系，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杜若动了动手，镊子上的东西在顶灯照耀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好像是金属制品。”把东西放进托盘里，杜若示意杨海，“冲洗干净。” 杨海接过托盘，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金属制品？看来真是大发现，运气好的话，季队那边应该能锁定嫌疑人了。” 杜若平静的点点头，但她眼中明显流露出和杨海一样的喜悦。 低头看着已经拼合成一整具的尹歌，即使两年的时间让她身体大部分都白骨化了，但正义始终会来。 轻抚着头骨，杜若手中的动作格外轻柔，“是他该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整理好尹歌的遗体，杜若和杨海一前一后出了解剖室，前者回办公室出报告，后者则是把找到的金属制品送去季年那边。 等杨海回来，就见杜若已经打完了报告。 “师姐，我刚去季队那边，听说孙胜被强制送去精神病院了。”搬了张椅子坐到杜若桌旁，杨海把刚才听来的事情说给她听，“要不是孙胜发现了尹歌的头骨，也不会牵连出这起两年前的案子了。” “他病了。”杜若盯着电脑上的图片看，“这样也好。” “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背完刑法，杨海赞同的点了下头，“孙胜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那些事，如今的结果是最好的了。” “这个。”杜若突然扯了杨海一把，打断了他的感慨。 杨海手肘撑着桌子，探头看了眼电脑上的图片，在头骨的扫描图旁边，还有杜若搜索的网络图片。 “平底锅？”杨海愣了下，扭头看向杜若，“师姐，你不会怀疑这个就是凶器吧？” 杜若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头骨的扫描图，准确的说那是颅盖骨的扫描图，呈放射性骨裂的部分被特意放大之后，能看清楚损伤有多严重。 看着扫描图上的纹路和破损，杨海有些明白了杜若的意思。 “确实，这么大面积的裂纹，的确有可能是平底锅造成的，只是——”仔细研究着骨裂的部分，杨海眉头微皱。 清洗掉头骨上的泥土痕迹后，他们可以根据伤口来判断凶器的样子。 “这个……好像是更厚一点的东西造成的。”琢磨了下，杨海看着杜若说：“我记得有种电磁炉和火灶都可以用的平底锅，那种锅底就比较厚。” 根据杨海说的，杜若又在键盘上敲了两下，网页搜索中跳出了许多像杨海描述的平底锅。 “没错，就是这种！”杨海眼睛都直了，指着屏幕说：“如果是这个类型，底厚，直径大，那完全可以造成头骨上的伤痕。” 杜若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肯定的点头附和。 有了杜若的肯定，杨海兴奋的拍了下手，“虽然不能直接作为证据，但作为辅助调查的方向，可以通知季队在行动中注意这一点了。” ＊ 城北废弃工厂大桥下带回的衣物碎片，林文浩一一检查过后，最终确定了其中八块碎片是属于尹歌的，上面还沾染了她的血迹。 “至于碧海新辉家园那边，以现场痕迹看来，应该是凶手把躯干直接扔进去的，所以没什么有用的发现。”把报告交给季年，林文浩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不禁皱眉。 “查案要紧，但前提是你得顾好自己的身体。” 林文浩的关心，让季年板着的脸柔和了些。 “一个失踪了两年的女孩，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两年。”轻叹了口气，季年大拇指按着太阳穴，面色沉重的说：“我们欠她，更欠她家人一个交代。” 他都这么说了，林文浩不好再劝，继续说回正题。 “杨海送来的金属制品，我已经确认过了，是个袖扣。”点开平板电脑，林文浩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袖扣正面是贸易公司的标志，背面底部刻了几个英文字母，应该是人名的缩写。” 辨认着照片中的缩写字母，季年眉头微皱，“g？后面那个字母是什么？” 最后一个字母模糊不清，只认得出是个四分之一的圆。 “马国全。”林文浩轻笑，意有所指的看向季年，“是不是有些巧合了？” 虽说只是个猜测，但太过巧合的事情凑在一起，就变得十分惹人怀疑了。 “我好像见过这个样式。”沉吟片刻，季年眸中一亮，“贸易公司财务部的王主任，她身上有个一模一样款式的胸针。” “这么说，这还是他们公司的内部订制品喽？”视线再次移到照片上，林文浩眸光闪烁，“一般像他们那样公司，这种订制品都属于纪念绝版，我想他们公司应该还留有记录。” “我让小李去查。”季年手快的拨通了小李的电话。 季年刚吩咐完小李调查内容，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赵成峰手上拎着证物袋走了进来。 “季队，我在尹歌母亲家里发现了这个。” 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对崭新的情侣手表，季年接过扫了一眼，眼尖的发现刻在表盘背面的英文字母。 “yg和gq。”除了字母外，还有爱心的标记，季年抬起头和林文浩对视了一眼。 “又是字母缩写。”林文浩轻笑，眼中多了些笃定，“我怎么觉得马国全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呢？” 季年点点头，嘴里却问赵成峰，“这表是怎么回事？” “尹歌失踪前两天去店里订了这对情侣表，还特意要求在表盘背面刻字，因为手表的牌子很小众，所以隔了两个月才从原产地寄来，当时是尹歌母亲收下的。”边说着，赵成峰边把有尹歌亲笔签名的订单拿了出来。 “情侣表，还刻了名字缩写，看来某人一直在撒谎啊！”想到今天马国全的反应，季年冷笑，转头对赵成峰下命令，“请马国全回局里调查，另外申请对他家的搜查令。” “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章 11、拒绝配合 第11章11、拒绝配合 审讯室里，西装笔挺的马国全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脑袋微微耷拉着。 这与先前季年去贸易公司询问的时候完全相反，那会的马国全是紧张的，言语间尽是闪闪躲躲。而现在，他显然是冷静下来了，并且打算一直保持沉默。 在隔壁的观察室里，季年和林文浩并肩站在单面玻璃前，对于换了个人似的马国全，两人丝毫不觉得意外。 “搜查申请令还没下来吗？”林文浩双手环胸，转过身看向季年，“对了，刚才杨海来电话，杜若知道咱们要去马国全的家，说要一块跟去。” “杜若？”杜若冰冷的眼眸，一瞬间在季年脑中一闪而过。 季年的表情变得犹豫，“她主动提出来的？” “嗯。”林文浩答得不以为意，“难得她主动开口，就让她跟着一块去吧！” 斜了眼林文浩，季年没有反对，“成峰去拿搜查令了，一会他带队，你和杜若随行。” “好。”林文浩笑着应下，但想到马国全抵抗的态度，他笑容淡了不少，“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摩挲着手指，季年勾了勾嘴角，他还没吭声，赵成峰突地推门走了进来。 “季队，搜查令下来了。” “出发。”季年拍了下林文浩的肩膀，“现场那边交给你了。” 林文浩郑重点头，跟着赵成峰一起出了观察室，两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见杜若从法医科的方向赶过来。 “杜法医？”赵成峰对杜若还有些敌意，见到她不禁皱起眉头。 林文浩忙开口：“杜若会跟我们一块出发，她跟我上痕检的车就行。” 说完，林文浩又问杜若，“没问题吧？” 点点头，杜若表示她没意见。 赵成峰皱了皱眉，看了眼林文浩，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在察觉到杜若冷淡的看过来时，顿时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就在林文浩杜若一行人赶往马国全家中时，小李把拿到的名单交给了季年。 “季队，我跟马国全的秘书打听了下，在尹歌身上找到的袖扣和王主任身上的胸针，都是他们公司两年前的纪念款，只出过那一批，只有老员工才有资格佩戴，这是当初拿到纪念款的员工名单。” 小李边说边指出名单上马国全的名字，“我还查了他们公司这两年的活动照片和视频，凡是有马国全出现的大型活动中，从未出现过这款袖扣。”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季年冷冷的勾起唇角，稍一抬头，带着凉意的目光透过单面玻璃落到正沉默的马国全身上。 “对了，尹歌生前订的那对情侣表，因为时间太久了，店里记录不全，但他们总公司那边还有记录，我让他们找到记录发传真过来。”翻到名单最后一页，小李指了指其中一行，“这有尹歌当时留的备注，是她的字迹，上面还有马国全的名字。” 现在所有证据都指证马国全就是尹歌的神秘男友，可马国全在提起尹歌时讳莫如深的态度，反倒更引人深思，不得不怀疑他和整个案件有关。 收拢手上的资料，季年冷声说道：“走，审讯马国全。” 小李抱着笔记本跟在季年身后进了审讯室，直到两人落座，整个过程中马国全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疑虑的瞥了眼季年，小李见他胸有成竹，渐渐的一颗心也安定了下来。 “姓名？”小李率先开口。 马国全转了下脖子，视线定定的落在季年身上，沉默了两三分钟后，他突然冷笑了一声。 “马国全，男，36岁，这些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听出马国全话里的嘲讽，小李微微皱眉，但还是依流程把他所说的记录下来。 “那说些我们不知道的。”迎上马国全的视线，季年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你和尹歌是什么关系？” 本以为提起尹歌，马国全会抵死不认，或是像先前在他办公室那样慌张。可季年问完了话，都不见马国全有所反应，那平静到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他为什么会前后判若两人。 沉默了半晌，马国全忽的叹了口气，语调悠长且缓慢的说道：“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承认曾经和尹歌交往过了？”季年皱眉，他觉得马国全的态度太过反常了。 马国全抿了抿唇，“我没这么说过。” 一瞬间就反了口，马国全不配合的态度，让季年和小李同时皱眉。 注意到两人皱眉的小动作，马国全突然扯着嘴角笑了。 “你们不是警察吗？不是擅长查案吗？那就查吧！” 换句话说，想从他这里听到实话，那是不可能的。 “马国全，你这是什么态度？”小李最先沉不住气，手一停，忍不住的想拍桌子。 季年拦住小李的手，深邃的目光注视着马国全。 马国全根本不畏惧季年的视线，他脑袋一偏，嘴角边的弧度扯得更大了几分。 “别唬我，我现在又不是来配合调查的，没有义务玩你问我答的游戏。”两手交扣，马国全翘起二郎腿，“想知道什么，你们就自己去查，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先前马国全给人的感觉是个胆小鬼，所以他坚持不配合的态度，倒让季年和小李有些意外。 拈起桌上的名单和袖扣照片，季年沉声问：“那你怎么解释，刻有你名字的公司纪念袖扣在尹歌胃里发现这一事实？” 马国全似乎早有准备，“袖扣？公司发的袖扣我有很多，你说的那个款，我刚拿到就弄丢了。” 他话说的十分生硬，听的季年想要发笑。 “尹歌生前曾订制了一对情侣表，这是她当时订单上的留言，上面可有你马国全的名字，你还想否认你们两个两人的关系？”挑高眉毛，季年又拿出订单和手表的照片。 这是马国全没料到的，他怔愣的看着季年手中的证据，惊愕过后嘴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章 12、让人发毛的她 第12章12、让人发毛的她 马国全再次沉默，这一回不管季年和小李怎么询问，他都不肯开口。 无奈之下，季年和小李先退出了审讯室。 “怎么看尹歌的死都和他有关，可他就是死扛着不吭声，真是气人！”小李气得磨牙，“而且，他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季年轻蔑的哼了声，“先别急，等林文浩那边的消息。” 想到马国全的话，小李撇了撇嘴，“就怕有了实锤，马国全也不开腔。” “你只看到了马国全的不配合，却没注意到他的手在抖吗？”季年眯了眯眼。 最初马国全的确是毫无畏惧的，可在情侣表亮出来后，他的气势就弱了。哪怕他极力控制着，可心细的季年还是注意到马国全交握的手微微发颤。 “是吗？”见季年笃定，小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抱歉，季队，我刚刚没控制好情绪，所以忽略了这些细节。” 小李还年轻，刚调来半年的时间，季年不介意他冲动这一点，毕竟他能及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为之改正，这种积极的态度让人很欣慰。 “别在意。”拍了两下小李的肩膀，季年宽慰了他两句。 此时，被寄予厚望的林文浩一行人，的确是有所发现。 早在他们到马国全家时，林文浩和赵成峰率先进入房子里搜寻，而杜若则是慢条斯理的走了进去。 她先是去了厨房，然后是浴室，最后进了次卧，静静的站在单人床前。 赵成峰是这次的带队人，虽然他一直在安排人四处搜寻，但注意力却始终分了一丝放在杜若身上。 眼见着杜若站在次卧里不动，冰冷的眼眸注视着单人床下，那空洞的眼神看的旁观者身上都凉飕飕的，赵成峰最终没忍住，一把扯住了林文浩的胳膊。 “林哥，你说她干嘛呢？”赵成峰是真的挺好奇的，丽华街那晚杜若也是这样注视着某一处，样子怪渗人的。 林文浩刚从厨房出来，因为没发现，所以正打算去浴室看看，结果半路被赵成峰揪住，又听他神神叨叨的嘀咕杜若，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你没事老盯着她干嘛？” 被林文浩一呛，赵成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还不是因为她的举止行为太奇怪了。” 林文浩不吭声，默默的注视着杜若的背影，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杜若脸上的表情，但她身周的气息却有些寒凉。 “林哥，她已经站一会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瞥了眼林文浩，赵成峰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你去问问？” 两人合作也有些年头了，林文浩这还是头一回见赵成峰畏惧的样子，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的情况下。 “你怎么不去？”眯了眯眼，林文浩开玩笑的问：“赵成峰，你不会是怕杜若吧？” 赵成峰再次摸了下鼻子，五官都快扭到一块了，一副被说中了的神态。 见他不想承认，林文浩甩开赵成峰的手，抬脚要往浴室走。 赵成峰急忙抱住林文浩的胳膊，哭丧着脸说：“林哥，我的确是有点怕她，她那眼神冷冰冰的，看的我心里发毛。” 一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突然间露出认怂的表情，让林文浩觉得挺逗乐。 两人还在磨磨唧唧的时候，杜若突然转过身，冰冷的神情还挂在脸上，那双空洞的眼里还在往外冒凉气，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俩。 这下子，别说是赵成峰，就连林文浩都感觉背后一凉，紧接着汗毛竖了起来。 “杜若？”有那么一瞬间，林文浩几乎怀疑站在那儿的人不是杜若。 片刻，杜若轻点了下头，“嗯。” 林文浩觉得那股从脚底板往头顶钻的凉气，好像一下子褪去了不少。 “你有发现？”林文浩朝着杜若的方向走，刚迈出步子，却发现赵成峰躲在他身后直哆嗦，愣是没回过神。 “有。”杜若再次点头，接着视线定在单人床底下，“这里。” 赵成峰还站着不动，林文浩没他壮实，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他走，不由往他脚上踩了一下。 “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叫人过来。” 被林文浩呵斥了一句，赵成峰赶忙转身去叫人来。 林文浩趁机走到杜若身旁，“你发现了什么？” 杜若抿唇不吭声，但眉头却皱了一下。 习惯了她的沉默，林文浩也没在意，恰好赵成峰带人过来，他拉着杜若往后退开了一步。 很快，赵成峰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落了很多灰尘的纸箱子。 箱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锅底很厚的平底锅。 “这算什么发现？”赵成峰懵了，蹲在地上抬头冲杜若不满的抱怨，“谁家还没有个不用的锅，这锅看着好久没用了，收在这里也不是个什么事吧？” 杜若还没开口，林文浩先发现了不对劲。 “你在厨房看到锅了吗？”回想着一尘不染的厨房，林文浩才意识到厨房实在是太干净了，根本不像是开过火，甚至连个锅子都没有。 赵成峰被问的愣住了，起身看向一旁的侦查员。 侦查员冲他摇摇头，“我看过柜子里了，只有一套碗盘，筷子是超市卖的那种十双木筷，但都落了灰，看起来很久没用过了，而且确实没锅。” 好好的锅不放厨房里，反而藏到床底下，这就有些蹊跷了。 杜若踢了踢脚，淡淡的说道：“血迹检验。” 一听这话，林文浩立马做了鲁米诺发光试验，结果平底锅底部呈现出明显的青白色发光现象。 “是人血。”林文浩面色沉重的看向赵成峰，确认的朝他点点头。 赵成峰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杜若，心里有些毛毛的，这锅她是怎么发现的？她都没看过床底下！ 这时候，浴室那边传来声音。 “林哥，浴室有发现。” 林文浩和赵成峰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浴室。 普通白瓷砖铺开的浴室里，一个痕检人员正拿着紫外线光灯照着洗手台下方的瓷砖缝隙。 林文浩一眼看去，就见到紫外线照射的地方呈土棕色反应，这证明了那里曾有过血迹。 “不仅是这一处，还有这儿和那儿。”痕检人员连续指了四五个地方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章 13、怕了怕了 第13章13、怕了怕了 最后，痕检人员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天花板。 林文浩和赵成峰两人顺势抬头，这才看清天花板上点状的血迹反应，血点极小，又零散的分开，如果是正常灯光下不一定能看得清，但在紫外线光灯的照射下一览无遗，简直就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赵成峰嘴巴张成了“o”型，在头皮炸开的那瞬间，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胳膊肘撞到了林文浩。 “不出意外，这就是分尸现场了。”揉了揉太阳穴，林文浩眉心皱成一团。 赵成峰吞了口唾沫，呆愣愣的点点头。 杜若站在浴室门口没进去，“没镜子。” 她嗓音清冷，猛地一开口，听的赵成峰背后冒冷气。 赵成峰骇然的转头看向杜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镜子？”林文浩重复了一遍杜若的话，接着环视一圈，“正常人家里都该有面镜子，这马国全怎么专跟正常人不一样呢？” 先是那个落了厚厚一层灰的锅，然后是不见一面镜子，再加上浴室里的血迹反应，马国全身上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 “曾经有。”摸着洗手台正上方的墙面，杜若侧过身，示意林文浩来看。 墙面上有明显的长方形痕迹，显然这里曾经有过遮挡物，只是之后被人取了下来。 而能放在这个位置上的东西，自然是一面镜子，以大小来看，至少是面半身镜。 “的确，痕迹明显。”林文浩点点头，招手让一旁的人拍照取证。 “好好的镜子，为什么拆了？”回过神的赵成峰也凑了过来，“别说是浴室了，就是卧室都没见到穿衣镜，马国全的喜好还挺特别的。” 听到赵成峰的话，杜若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赵成峰被看的发毛，心里真有种怕了杜若的畏缩感。 “杜法医，你看我干什么啊？”强撑着精神，赵成峰发问，可一开口就破了音。 林文浩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赵成峰，其他人也嘴角上扬，显然都觉得这样的赵成峰十分逗乐。 只有杜若，面色平静，视线依旧透着凉意，定定的望着赵成峰。 赵成峰不想再闹笑话，可对上杜若的视线，仿若被视线穿透了一般，那种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东西的感觉，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捏的他又疼又怕。 “杜法医。”音调猛然拔高，赵成峰已经顾不上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了，他只求杜若别再这么看他。 “你、你在看什么？”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赵成峰才没往后看。 其实，赵成峰也不敢往后看，他就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毕竟杜若的眼神实在太渗人了。 瞥了赵成峰最后一眼，杜若淡淡的移开视线，嘴角微微上挑，那笑容似有若无，却显得有些诡异。 “他怕了。” 谁？ 在场的人都有些纳闷，同时也觉得杜若的笑容有些古怪。 “马国全。”话音未落，杜若仰头盯着天花板，“或许，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冒出这个问题，紧接着连锁反应似的，一个个抖了抖肩膀，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 赵成峰收队回市局，车刚停在大院，就见季年从大门口出来。 “怎么样？有收获吗？”季年紧张的问。 赵成峰被杜若吓得不轻，这会脸色还有点发白，讪讪不开口，只拿眼睛斜林文浩。 林文浩正若有所思的盯着杜若离去的背影，根本没注意到赵成峰的视线。 “文浩？”季年走过去拍了下林文浩的肩膀。 “嗯？哦，有发现。”指了指车上的证物箱，林文浩看了眼腕表，“都是从马国全家里搜证的，上面有血迹反应，我送去杜若那边，她说要做dna比对，晚点出结果了再跟你说。” 说完，林文浩又补充了一句，“对了，现场情况你问赵成峰吧！我去给杜若那边看看。” “那你先忙。”摆摆手，季年转头看赵成峰，见他一副魂游天际的状态，季年不禁皱眉往赵成峰肩膀上一拍，“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赵成峰欲言又止，他可记着先前季年的话，再嘀咕杜若的事，他没准就要调组了。 季年可不信他这话，立马板起脸，“有事瞒着我？” “不是，只是……”联想到杜若在马国全家里的表现，赵成峰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是关于杜法医的事。” 季年愣了一下，这是他没预料到的。 “杜若她……怎么了？” 换做先前，季年根本不会多嘴问这么一句，但随着和杜若接触时间越长，他心底的疑问也堆积了起来。 赵成峰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把在马国全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季年。 “她真那么说的？”季年微微皱眉，许是赵成峰描述的画面感太强烈，以至于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透着阴气的杜若。 赵成峰忙不迭的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却一点萌感都没有。 “当时除了我以外，还有不少人在场，对，林哥也在，大家脸色都不好，我觉的他们都吓着了。” 他笃定的态度，惹得季年轻笑。 季年斜着眼扫了赵成峰一眼，“我瞧着你这脸色到现在都白着呢！” 被戳穿了小心思，赵成峰有些臊，抬手抵在嘴边干咳了两声，以此掩饰他的尴尬。 “季队，你那是没看到，杜法医直勾勾盯着我身后看，加上浴室那些血点子，特别恐怖！”到了这会，赵成峰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怎一个毛骨悚然可以简单形容的！ 抱着胳膊抖了抖，赵成峰又是咂舌又是摇头，说：“现在想想，我觉得杜法医当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 说完这句话，赵成峰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然后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像是在自我否定。 季年看的好笑，问：“现场就那么几个人，不是看你，就是在看别人，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赵成峰缓缓抬头，眼睛逐渐瞪大了。 他说：“不，我觉得杜法医是在看分尸过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章 14、她在笑 第14章14、她在笑 同样的表情，杜若表现的渗人，赵成峰这个糙汉子则是故意吓人，有些不伦不类的。 季年一巴掌拍在他脑后，呵斥道：“正经些。” 得！又被说了。 赵成峰委屈的瘪瘪嘴，但在季年面前，他是个老实孩子。 “季队，马国全审的怎么样？” “他什么都不肯说。”季年摇头，眉毛也皱了起来，“不配合。” 赵成峰龇牙，“就我们找到的那些证物，他就算不说想抵赖都没用！” 轻叹了口气，季年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但愿如此。” ＊ 等dna比对结果的时候，林文浩终于忍不住一肚子的狐疑，腆着脸皮凑到杜若面前，笑嘻嘻的盯着她看。 杜若眨眨眼，歪头不解的回望他。 林文浩学她的样子，也眨了两下眼，配上他那副高颜值，简直帅的让人流口水。 但是，杜若是个例外。 她满脸茫然，呆呆的盯着林文浩，像是个反应迟钝的孩子。 林文浩有很多耐心和她耗下去，也不吭声，继续跟杜若四目相对。 以林文浩平时的经验来看，女生都扛不住他执着的视线，总是会先红着脸败下阵。 可杜若的眼神太无辜了，懵懂又可怜，最后先败下阵的竟是林文浩。 所以，当杨海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撞见林文浩败于杜若视线之下，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无力垂脑袋的一幕。 “林哥，师姐，你们干嘛呢？”杨海扯着嘴角笑，还揶揄的冲林文浩眨眼睛，“需要我回避下吗？” 眼见杨海误会了，林文浩忙朝他伸手，“别，你还是呆在这儿吧！” 杜若也赞同的点点头，毕竟她弄不懂林文浩眼中的意思，需要个人做翻译。 杨海笑笑，走过来拖了把椅子坐下，然后视线在林文浩和杜若之间徘徊。 “你们……” 为了防止杨海多想，林文浩率先举手投降。 “我其实是有事想请教杜若。”说着，林文浩看向杜若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场合变了的关系，此刻杜若眼中一丝冷意都没有，完全和在马国全家时不同。 杜若歪头，满脑袋的问号。 “什么事？”杨海代杜若问出口，不然以杜若的性格，等她主动开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林文浩看了眼杨海，见杜若没反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他觉得好笑。 “没想到杨海还是你的代言人呢！”林文浩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但说完后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讨了个没趣。 “咳咳——”干咳两声，林文浩问出心中的疑惑，“杜若，你能说说，在马国全家你是怎么发现床底下有东西的吗？” 根据赵成峰所说，他一直注意着杜若的举动，她进门后只去了三个房间，到次卧之后更是连蹲下都没有，按道理说她是不可能知道床底下有东西的。 杨海虽然没跟去现场，但从林文浩的问题中窥见一二，不由尴尬的想要为杜若找理由开脱。 可杨海还没想到一个好理由，就听杜若风轻云淡的开了口。 “那儿容易藏东西。” 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配合杜若那副笃定的神态，让林文浩错愕了一瞬。 “什么？”一时间，林文浩竟没反应过来。 杨海顺理成章的接过话题，说：“哎呀，林哥，我师姐的意思是，床底啊，柜子顶啊，这些地方格外容易藏东西。” 林文浩淡漠的瞥了眼杨海，“是吗？” 话要是杜若说出来的，林文浩或许会信几分，但杨海一说，他反倒丁点不信了。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扭头看杜若，林文浩脸上写满了怀疑。 对上林文浩质疑的视线，杜若缓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她慢腾腾的说道：“我没有透视眼。” 她这话说的幽默，可表情却一点都不搞笑，林文浩砸咂舌，只能暂时相信她的话。 杨海在一旁看的着急，正打算换个话题，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实验室那边出结果了。”放下电话，杨海说道：“已经证实，马国全家里的血迹全是同一个人的，和尹歌的dna比对结果完全吻合。” 刷的一下，杜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师姐？” “杜若？” 杨海和林文浩异口同声，却见杜若眼中闪亮亮的在发光。 “我想旁听。”杜若认真的说道。 ＊ 最有利的证据出现，季年立马带着小李重审马国全。 审讯室旁边的小房间里，杜若、林文浩和赵成峰三人都在。 “这样就行？”看着审讯室里保持沉默的马国全，林文浩问杜若。 杜若点点头，她只是想以旁观者的身份，从案件开始到结束，目睹整个过程。 况且，季年也同意了她在这儿。 林文浩点点头，瞥见赵成峰正偷瞄杜若，他坏笑着一把勾住赵成峰的肩膀，阻挡了他看向杜若的目光。 审讯室里，季年把dna比对结果摆在马国全的面前。 “我们在你家里的浴室发现尹歌的血迹。”边说着，季年边把作为凶器的平底锅照片摆出来，“平底锅上除了尹歌的血迹，还有你的指纹。” “马国全，你还有什么解释吗？”往后一仰，季年沉寂的双眼直直盯着马国全。 马国全的目光在一字排开的照片上一一掠过，最后定定的看着浴室天花板的血点，肩膀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并且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他紧咬着唇，唇色渐渐发白，很快就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十指抠着椅子扶手边缘，可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马国全甚至能清楚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是，他很害怕。 从两年前的那一晚开始，他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甚至到最近，即使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也能让他心跳加速，怕的想要逃走。 可是，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不是没想过开车离开肃田市，可车外全是尹歌的影子，披头散发，浑身是血，零散的发丝间还能看清她翘起的嘴角，那是对他懦弱的嘲笑。 不仅如此，凡是能反光的东西，尤其是镜子，马国全总能见到尹歌。 她在笑，神情却异常狰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章 15、嚎啕大哭 第15章15、嚎啕大哭 马国全双手抱头，安静的坐在那里，可他的表情却一变再变，挣扎且恐惧着。 小李要出声，却被季年按住了胳膊，最后他抿了抿唇，拧眉观察着马国全的一举一动。 审讯室隔壁的小房间里，赵成峰隔着单面玻璃看的有些着急。 “别着急，现在各种证据都指向马国全，就算他不肯开口，他谋杀的罪名也逃不掉。”看出赵成峰的急躁，林文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赵成峰耸了下肩膀，甩开了林文浩的手，神色间尽是烦躁。 “林哥，你想的太简单了。”重重的叹了口气后，赵成峰咬紧牙关，说道：“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马国全，但只要到了法庭上，他坚决不肯承认，甚至还反咬我们一口，那这案子就不算完！” 一想到马国全的不配合，很可能会造成他说的这种情况发生，赵成峰就更加担心了。 杜若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听到林文浩和赵成峰的对话后，她若有所思的盯着马国全看了一会。 “我可以试试吗？” 杜若突然出声，惹来了林文浩和赵成峰的注目。 “你？”赵成峰瞪着眼看她，言语有些结巴的说：“杜法医，你想做什么？” 细长的手指在桌面话筒上一戳，杜若垂眸轻言：“我或许能让他开口。” 林文浩和赵成峰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赵成峰抿着唇，想到季年审讯前对自己的交代。在听说杜若会来旁听后，季年就猜想她或许能帮上忙，所以提前跟赵成峰打好招呼，让他配合杜若。 原本赵成峰没把这话当回事，但现在杜若主动开口提出帮忙，赵成峰只能照季年的吩咐办事。 “可以。”不顾林文浩吃惊的表情，赵成峰走到杜若身旁，“这是话筒的开关键，只要按下去，你的声音就能传到那边去。” 杜若点点头，手指立马按住了开关键。 “镜子。” 审讯室中突然出现女人的声音，又冰又冷的嗓音，和毫无情绪起伏的声调，让人猛地一听心里不由一慌。 季年和小李的表现还算正常，但马国全明显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抱着脑袋的双手缓慢的放了下来，最后搁置在椅子扶手上，黑沉沉的瞳孔剧烈震动着，脸上写满了恐惧的神情。 “啊——”马国全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声音，零散的不成调子。 冷光灯下，马国全脸色发青，如筛糠一般全身颤抖着，突地身子一歪。 只听砰地一声，马国全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 那声响大到让人一听就觉得疼，可马国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倒地就蜷缩成一团，两眼睁得大大的，嘴巴半张着，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季队，他这是……怎么了？”小李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慌乱的看向季年，“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季年缓缓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单面玻璃的另外一边，林文浩和赵成峰在马国全摔倒之后，齐刷刷的看向杜若，两人都不明白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但杜若却知道，马国全根本不是怕了她的突然开口，而是“镜子”两个字，能让他回想起一些诡异的事情。 定了定神，杜若怜悯的看向马国全，再一次缓慢的开口。 “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与前一次不同，这回马国全听完了杜若冷冰冰的话后，因抽搐而蜷缩的身体瞬间绷直了，整个人硬邦邦的侧躺在地上。 他面色由青转白，眼底只剩下惊吓，转瞬间又化为了绝望。 “呜——”马国全突然双手捧住脸，低声呜咽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他哭的很突然，也很悲恸，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那么伤心，那么难过，甚至还有些发泄的意思。 杜若看着，指尖松开了开关键，然后安静的站在那里。 赵成峰注意到季年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他急忙问杜若：“杜法医，这是怎么回事？” 碾着脚尖，杜若不吭声，眼皮微微垂着，模样有些落寞。 马国全为什么哭？因为杀了尹歌之后，他每天每夜都遭受着精神上的折磨，甚至总是在午夜梦回时看到尹歌的身影在四周徘徊。 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让他联想到是尹歌对他的折磨，所以，他变成了胆小的人。 但他怕的不是人，而是已经死了的尹歌。 对尹歌的恐惧，因为真相，被马国全掩盖了。 可时间一长，压抑的恐惧如野草一样疯长，终于到了冲出枷锁的一天，直逼马国全的神经。 所以，他看见了尹歌。 哭着的，笑着的，质问着他的尹歌。 那个阴魂不散的尹歌，如影随形，随时随地都会现身，让他看到一个恐怖且充满怨念的她。 这些，马国全知道，杜若也知道，但杜若却不能说。 “杜法医。”赵成峰为难的看向杜若，“就让他这么一直哭？” “哭完他会说的。”杜若十分笃定这件事。 赵成峰本能的不相信，可看杜若的模样，他余光瞥向单面玻璃，却发现季年正透过玻璃看向杜若的方向。 真是奇了怪了！赵成峰暗中咂舌，单面玻璃只有他们这边能看到审讯室的情况，可季年那锐利的视线，就好像能清楚知道那个位置站着的人是杜若。 杜若回答完赵成峰的问题后，转身就往外面走。 “杜法医，你不等马国全讲述作案过程？”赵成峰纳闷，明明是她提出来要旁听的。 一手扶着门把手，杜若脚步微顿，轻轻晃了晃脑袋。 马国全的作案过程，杜若都知道，她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没必要再留下来。 眼看着房门缓缓合上，杜若的身影消失不见，林文浩始终收不回视线。 赵成峰还在奇怪，下意识嘀咕出声：“这个杜法医，还真不是一般奇怪啊！” 是很奇怪。林文浩心中认同，但脑中浮现出杜若呆萌歪脑袋的模样，嘴角又不自觉的微微上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章 16、是我杀了她 第16章16、是我杀了她 马国全这场恸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等他情绪平稳了些，嗓音都哑了。 季年朝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起身出了审讯室，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杯，里面装着热水。 扶起马国全，小李把纸杯送到他嘴边，马国全没有拒绝，顺势喝光了热水。 等小李又倒了杯热水进来后，季年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抬眼看着正在自己拿纸杯喝水的马国全。 “现在，说说吧。” 说什么，在场的人都心里有数。 马国全抿了抿唇，一只手摸着纸杯，然后闭了闭红肿的眼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尹歌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就对她有好感，后来接触过几次后，我们就顺其自然的交往了。” 提起这段恋情，马国全显得很平静，可他眼中却满是挣扎。 “其实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两年前，公司要换选地区总经理，我当时的业绩并不能参选，所以……”一只手捂着脸，马国全痛苦的认为噩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和会计部的王主任联手做了假账，那时候我本来计划着和尹歌结婚的，但为了这事，我告诉尹歌，必须要隐瞒我们的情侣关系，她同意了，但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季年已经猜到了马国全接下来的话，他眸光一沉，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做假账败露和爱人之间，你选择了前者。”季年说的笃定，也似是一声感慨。 马国全缓慢的点了点头，“尹歌的性格有些固执，她愿意为了我隐瞒恋情，却不同意我错下去。” “两年前那个夜晚，她跑来找我，说她发现了我和王会计做假账的事，她劝我趁没人发现及时改正，但那会我一心想做地区总经理的职位，于是——”双手按在脸上，马国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杀了她。” 季年斜了眼正在记录的小李，沉默不语。 马国全沉浸在回忆中，继续说道：“我其实不是故意的，可我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肯听我的，还打算去告发我，我不能让她毁了我，所以我随手抄起平底锅朝她脑后拍去。” 说到这里，马国全苦涩的笑了一下，“就一下，一下她就没气了，我慌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就在浴室里，被我肢解了。” 也是那一晚，他把尹歌分成了三份，正犹豫着该怎么处理的时候，马国全从镜子里看到了尹歌。 直到今天，马国全都弄不清楚，镜子里的尹歌是不是他的幻觉。 因为他明明都把她给…… 那天，马国全吓坏了，等镜子里的尹歌消失后，天都亮了。 他不敢白天去抛尸，又不敢请假，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惴惴不安的在公司里待了一天，下班后急匆匆回家把打包好的尸块运到车上，并且把所有有关他们两人情侣关系的东西都烧了。 直到最后一次抛尸，马国全开车从城北废弃工厂大桥回家的路上，他再一次看见了尹歌，鲜血淋漓的她。 当时她就坐在车后座上，头发因为染了血的关系，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脸色苍白，唇却异常的红润。 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她甚至还笑了一下，就像她生前那样，可却让马国全不寒而栗。 也是那一次，马国全出了车祸，虽然纯属意外，但他再也不敢开车了。 “难怪。”季年冷笑，在听说马国全不开车的理由后，他就让人查了交通部的记录，时间就在尹歌失踪后第二天的夜里，当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马国全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交代完犯罪过程之后，他像是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声，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那晚我坐出租车，捡到那个头骨的时候，我心里就隐隐有种感觉，觉得那是尹歌。” 季年沉默的看着马国全，然后朝小李挥挥手。 小李会意，和另外一个警察带着马国全离开了审讯室。 他们刚走，林文浩就过来了。 “案子破了，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指指季年眼下的乌青，林文浩取笑他，“你这都成国宝了。” 季年看了眼他身后，问：“杜若呢？” “先回去了。”林文浩愣了下，随后又说：“要不打电话给她，我们一起吃个饭？” 季年想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林文浩摸出手机，呆呆的看向季年。 “怎么了？”季年不解。 林文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轻笑了两声，“你有杜若的电话号码吗？” 季年一愣，他还真不知道。 “唔——”摸了摸鼻子，林文浩心虚的说道：“要不我问问杨海？好像这两天她都是通过杨海联系我们的，总不会她没手机吧？” 季年斜了林文浩一眼，那天去现场，杜若还用了手机，只是他们两个心粗，都忘了问她号码。 干笑两声，林文浩难得的红了脸。 沉默了片刻，季年轻叹了口气，“我倒觉得，以杜若那性格，手机也只是个摆设。” 林文浩忍不住笑了，“是啊，毕竟她话不多，要不是有杨海这个翻译机在，要弄懂她的意思，得需要一点时间。” “但她很神奇。”仔细回想马国全这个案子，季年总结了一句，“她好像比我们早知道整个案子发生的过程，却在一旁看着，像是……” 想了很久，季年都没有想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最后只能作罢。 林文浩在一旁笑笑，算是默认了季年的话。 ＊ 接到林文浩的电话时，杜若刚把车停到家楼下的停车场。 “吃饭？”杜若解开安全带，看了眼车上的电子表，摇头说道：“累了，补觉。” “啊？哦，听杨海说你这几天都在市局住着，那你好好休息，等有空了我们再一块吃个饭。” 杜若没应声，反而说了一句“挂了”，就摁断了通话。 下了车，杜若用门禁卡开了楼道大门。 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的灯闪了两下。 杜若神情发愣，就在这时候电梯门缓缓合上，透过门缝依稀能看到一道黑影闪过，惹得杜若皱了皱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章 17、请救救我 第17章17、请救救我 漆黑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刺激性味道。 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刚一睁眼，眼前一团模糊，所有的东西都是带着重影的，让她分辨不出具体的物件。 好在，这里是她的房间，就算是闭着眼，也没有问题。 可这种庆幸的想法，在她脚一落地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她家！ 她在哪里？ 是谁把她带来的？ 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种种问题盘旋在脑海中，她还来不及多想，就闻到空气中那股刺鼻的怪味道。 那是天然气的味道。 轰的一声，她脑子里炸开了。 仓皇的往前跑了两步，腿上一痛，她扑倒在地。 砰—— 摔的好疼啊！ 她摸着隐隐作痛的腿，再次确定了这里并不是她熟悉的家。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不敢再乱跑。 她的眼睛仍旧看不清楚东西，加上昏暗的光线，她根本分不清楚大门在什么地方。 嘶嘶。 小心摸索着走了几步后，她听到了细微的漏气的声音，她心里暗叫不好，赶紧转身远离刚才的方向。 可她的方向感实在是太差了，尽管转了身，可她还是找不到出口。 砰、砰。 连续两次重物落地的声音，不仅吓了她一跳，也磕的她两腿生疼。 可她不敢停下，那嘶嘶的漏气声更大了些，空气中天然气的味道也更浓了。 “咳咳——”那股呛人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呼吸也变得比刚才困难了些。 “有人吗？”她试着大喊起来，“救命啊！请救救我！我被人关在了这里！”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墙面，她欣喜异常，急忙靠了过去，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 “到底有没有人啊？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她使劲捶着墙面，大喊的叫声透着嘶哑。 随着吸入的一氧化碳越来越多，她身体逐渐觉得没有力气，头又痛又晕，加上一直模糊着看东西，她有些想吐。 “呕——”她没忍得住，歪头吐了起来。 登时，隔夜饭的酸臭味混着天然气味，熏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 也不管地面脏不脏，她乏力的跌坐在地上，手还在用尽力气敲着墙面。 “请救救我！” 身体越来越绵软了，她不知道喊了多少遍求救的话，可是谁也没有回应过她一次。 她不想死。 她还年轻，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做，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呢？ 但是，嗓子里已经水肿的说不出话了，她要直直仰起头，才能保持微弱的呼吸。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 她挣扎着抓挠墙面，十指在洁净的墙面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抓痕。 ＊ 挂在客厅的旧时钟发出当当的响声，卧室内的杜若在心里默数着。 一。 二。 三。 四。 五。 已经凌晨五点了。 数完了钟声，杜若看了眼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稍稍松了口气，圆睁着的大眼睛这才略显疲惫的闭上了。 终于可以睡了。 正这么想着，枕边的手机铃声大作。 杜若无奈的叹了口气，揉着额头坐起来，然后扫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泰华家园18栋一单元33层西户，发生一起天然气泄露的命案，麻烦你现在就赶过来。”季年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听上去有些冷冰冰的。 杜若微微一愣，“哪？” 季年又重复一遍地址，但刚说了“泰华家园18栋”，电话就被挂断了。 握着手机，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界面，季年眉头微皱。 这是……起床气？ “季队，天然气总阀门已经关了，房内的天然气数值也降到安全范围内。”赵成峰小跑着过来，边喘粗气边说：“林哥已经进去打开通道了，咱们一会就能进。” 季年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杜若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正想着，两人身后消防通道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赵成峰下意识要呵斥住来人，但一瞥见那双冷冰冰蕴含无尽凉意的眸子后，他立马闪到了季年的身后。 “杜若？”季年有些意外的看着杜若。 杜若神情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往西户的方向看了眼。 “能进去？”她问。 “还得等一会。”回答了杜若的问题后，季年这才回过神，忍不住问她：“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杜若抬起眼皮看了季年一眼，说：“我住这儿。” 季年抿了抿唇，一瞬间没了话。 倒是赵成峰，悄悄在季年耳旁补充了一句：“听说杜法医住这一栋的15楼。” 那你怎么不早说！季年回头瞪了眼赵成峰，赵成峰委屈的瘪了瘪嘴。 “你的工具箱……”想到这里，季年急忙朝杜若看去。 杜若抬抬手，手上的工具箱熟悉的让季年头疼。 什么情况？她在家还备着工具箱？ 无视了季年疑惑的视线，杜若在林文浩从西户出来时，快步走了过去。 “杜若？”这么快就见到杜若，倒是让林文浩有些意外，但很快他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听杨海说，你就住在这个小区，没想到你来的挺快。” 杜若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林文浩的话。 给杜若让开了路，林文浩朝季年招了招手，“季年，你们可以进来了。” 屋内的窗户全都被打开了，已经闻不到天然气的味道，但客厅却十分的凌乱，除了大件的家具外，小矮桌和单人凳都横倒在地上。 屋主姚倩倩的尸体靠墙而坐，她脑袋微微低垂着，嘴边和小腿下都有呕吐物，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指尖上是斑驳的血迹。 最让人惊骇的是，姚倩倩靠着的那面墙上，大概有半人高的部分，全都是指甲挠出来抓痕，混着人血，一道道的十分恐怖。 “这——”赵成峰看到膛目结舌，莫名的在话音落下时，他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若。 杜若面无表情，直直盯着姚倩倩的脸，然后镇定自若的走了过去。 戴着手套的手握住姚倩倩的手一抬，杜若转头对站在门口的三个男人说道：“墙上的抓痕是她留下的。” 季年、林文浩和赵成峰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可以判断出这一点，但……这杜若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章 18、不是意外 第18章18、不是意外 蹲在姚倩倩身旁，杜若仔细端详着她的手，最后目光从她鲜血淋漓的手指，移动到她的脸上。 “杜法医，这真是她抓的？”赵成峰跟季年和林文浩走过来，他看了眼墙面上多到渗人的抓痕，背后毛毛的。 杜若不吭声，而是抬起了姚倩倩的手。 姚倩倩的指甲已经被磨平了，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皮肉，因为不断抓挠的关系，皮肉破裂，毛细血管破裂，才会有这么多的血痕留下。 “这也太狠了吧？”赵成峰咂舌，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她难道不会觉得痛吗？” 杜若默默扳过姚倩倩的脸，并且用棉签在她嘴角边的呕吐物擦了擦，等收好了棉签，她才想起回答赵成峰的问题。 “一氧化碳中毒，她已经没知觉了。” 赵成峰半张着嘴，眼珠转来转去，最后看向了季年。 “报案人呢？”季年斜了眼赵成峰，“你去做报案人的口供，顺便问问楼下隔壁的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用。”杜若淡淡的回答，手上还拿着肝温测量计，“30楼以上大多都空着。” 季年皱了皱眉，却见赵成峰在一旁点头。 “报案人是巡楼的保安，他闻到这儿天然气的味道重，砸门了好久都没见人来开，所以下楼报了警。”说完，赵成峰又补充道：“保安也反映过，30楼、31楼和33楼都只住了一户。” “那你去监控室看看。”想了下，季年吩咐赵成峰。 赵成峰刚出大门，厨房那边传来了林文浩的声音。 “季年，你来一下，这里有些奇怪。” 季年看了眼杜若，发现她已经测完了肝温，正要把尸体打包，不由有些犹豫。 注意到他一直站着不动，杜若抬头看了季年一眼，“我可以，你去吧。” 她都这么说了，季年点了下头，“一会让人抬下去，你就别插手了。” 他本意是想杜若一个女生，力气再大也比不过男人，法医那边就来了她一个，让其他人帮忙抬尸袋下楼。 但杜若没应声，只是摆摆手，示意季年可以走了。 见状，季年想起上回她穿防护服一个人下井道的事，不由摇摇头，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林文浩正站在天然气的阀门附近，听到季年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朝他招了招手。 季年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才一走近，就见林文浩捏着一条软管示意他看。 “这根天然气管用的时间久了有些老化。” 这时，林文浩手上稍稍用力一捻，那根天然气管子立马露出了个破洞。 “所以，这是一起意外？”季年对此表示怀疑。 林文浩笑笑，“奇怪就奇怪在，老化的痕迹有些奇怪。” “什么？”季年愣了下，然后用眼神催促他赶紧说下去。 “一般自然老化，出现的洞更小些，但你看这个。”指了指自己刚捻开的洞，林文浩又指了指还连在阀门下面的管子，那上面有和被他捻出来极为相似的洞。 “是人为加速了老化？”见林文浩点头，季年皱紧了眉头。 “还有这个。”林文浩拿过一个证物袋，里面装了一张收据。 季年仔细的看了看，收据是人工手写的，上面写明昨天姚倩倩买了一根新的管子。 “看来她应该知道要换天然气的管子，那么新的管子呢？”季年看向林文浩。 林文浩冲他摇了摇头，“就是找不到新管子，我才说奇怪，这张收据还是在那边专门放塑料袋的编织筐里找到的。” 既然有疑点，那就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季年一手按在唇边，眉头微微皱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季年。”林文浩突然叫了季年一声。 季年抬头看去，只见他正站在矮凳上，手里还拿个小仪器，在检查阀门附近的警报器。 “这个警报器坏了。”检测过后，林文浩得出了结果，“天然气泄露的时候，警报器没有响。” 为了避免天然气泄露所引发的惨案，所以警报器除了会在天然气泄露时发出警报外，还能在天然气泄露达到一定量的时候，自动关闭阀门。 但很明显，这个警报器失灵了。 “有发现？”季年问。 “螺丝松了。”林文浩说完后先皱了下眉。 见状，季年有些疑惑，问：“怎么了？” “很奇怪。”看了看自己的手，林文浩眉头皱的更紧了，“警报器和管子上都没有采集到指纹，就连灰尘也很少。” 季年愣了下，“你怀疑有人动过手脚后，擦掉了指纹？” “没错。”林文浩肯定的点头。 想到姚倩倩的死状，季年冷笑了一声，说：“那这起案子，就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林文浩也是这么认为的，检查了其他东西后，没什么发现，他和季年往客厅走，却不见杜若的身影。 “杜法医呢？”林文浩随手扯过一个经过的小警察问。 小警察看了眼门外，“刚才她和另外一位同事抬着尸袋下楼了。” 林文浩愣了下，“她抬尸袋？抬得动吗？” 不怪林文浩这么想，实在是杜若长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尤其那小身板，怎么看不像是个有力气的人。 “抬得动。”小警察连连点头，“杜法医可厉害了，很轻松就抬起一边呢！” 季年和林文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无奈。 这时候，赵成峰看完监控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拷贝好的u盘。 “季队，林哥，我把一星期的监控录像都存下来了，还从保安室那里拿来了访客名单。” “有发现吗？”季年询问赵成峰的意思。 赵成峰郑重的点点头，然后翻开随身带着的记事本，“除了送快递和外卖的人以外，经常来拜访姚倩倩的，就只有两个人。” 看了眼记事本上的记录，赵成峰继续说道：“一个是姚倩倩的闺蜜田乐敏，另外一个则是姚倩倩新交的男朋友董浩然。” “联系两人做协助调查。”顿了顿，季年侧头看了林文浩一眼，又附加了一句话：“再查查看，最近这片小区是不是有天然气安全检测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9章 19、你有什么看法 第19章19、你有什么看法 杜若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快要早上六点。 杨海估摸着时间等在门口，见到运尸车回来，他赶紧跑过去搭了把手。 “师姐，是先吃早饭，还是验完了再吃？”这个点，正是早餐小摊营业的时候。 看了眼手表，杜若抿了下唇，说：“先验。” 姚倩倩死于密闭的公寓中，现场还有大量的天然气，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在动手之前，杜若伸手翻开了姚倩倩的眼皮。 “师姐？”杨海愣了下。 稍稍弯下腰，杜若贴近了姚倩倩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眼睛。 因为一氧化碳中毒的关系，姚倩倩整个皮肤都呈现出樱桃红色，但她的眼睛也异常发红。 “咦？”杨海也察觉到不对劲，他手托着工具盘凑了过来，“师姐，需要做个化验吗？” 杜若点点头，起身先找了棉签在姚倩倩眼周擦了擦。 “送去实验室。”把棉签封好，杜若继续说道：“现场测肝温时，她死于凌晨三点左右。” 接过密封棒，杨海又在本子上记录下杜若的话。 除了眼睛的异常外，整个解剖过程中，杜若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就在杜若开始缝合的时候，解剖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接着季年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杜若没说话，仍旧专心缝合着。 倒是杨海把记录板递给了季年，“确定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师姐觉得死者的眼睛有些问题，已经用棉棒粘取了样本送去实验室了。” 季年点点头，站到一旁细细看着记录板，一直等到杜若缝合完，他才把记录板还给杨海，然后朝着杜若走去。 “还没吃早餐吧？我让小李买了带过来，咱们去办公室说？” 杜若看了眼杨海。 “你们先回办公室，我把这里整理完就过去。”杨海会意，手中收拾的动作不停。 “快点。”杜若催了一句，然后跟着季年出了解剖室。 回到办公室，杜若先倒了杯热水，喝完才想起季年也在，转身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看着手边的纸杯，季年笑了笑。 “谢谢。” 杜若面色淡淡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然后抬头看着季年。 她的眼中透着疑惑，显然是在示意他要问什么赶紧问，季年看懂后也不矫情，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桌侧。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上次尹歌那件案子，杜若是最先怀疑马国全的，所以这次他过来，是想要看看杜若这回是怎么想的。 杜若明显是误会了季年的意思，说道：“姚倩倩可能有眼疾。” “嗯？确定吗？”想到杨海说的，季年皱了下眉，“报告什么时候能出？” “不知道。”实验室那边压了好多要化验的单子，杜若也不敢保证。 季年也知道这一点，问完之后就有些后悔。 “我会在调查中注意这一点的。” 如果姚倩倩真的有眼疾，医院方面应该有记录，她家里应该还能翻到些什么。季年心里琢磨了一遍，决定等吃完早饭再去现场转一圈。 “还有其他的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季年总觉的杜若应该知道些什么。 杜若茫然的摇摇头，这一次她什么都没看到，能做的只有本职工作，但也没什么大发现。 季年心里有片刻的失望，但很快这种情绪就没了，连他自己细想之后都觉得好笑，弄不清自己怎么会失望。 “姚倩倩生前有两个来往密切的人，你要一块去见一见吗？” 赵成峰已经联系上了田乐敏和董浩然，并且约定了时间见面。 杜若摇头，“困，回去补觉。” 她一宿没睡，到现在精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看到她眼周的黑眼圈，季年眉头微皱，“你熬夜了？” “有点事。”按了按太阳穴，杜若神色依旧冷淡，但眉眼间可见疲惫。 季年这才注意到，她今天脸色比平时更白，也是因为她一直都惨白着一张脸，所以他一时间没有注意到。 “没事吧？”季年关心的询问。 杜若摆摆手。 “季队，我买了白粥和馅饼，还有几个小菜。”小李拎着早餐进门，见季年和杜若坐一处，他快步走过去把餐袋放下。 正好杨海也收拾完了，一进门就闻到空气中的饭香味，肚子里咕噜一声。 “真是饿了就有人送早餐，真幸福。”杨海不挑食，走过来拿了个巴掌大的馅饼就往嘴里塞。 季年看他吃得欢，又看了眼小口喝白粥的杜若，他忍不住对杨海说：“等会吃完了，杨海把杜若送回去。” 杨海点点头，嘴里因为还有吃的，话说的含糊不清。 等他咽下嘴里的馅饼，抹了抹嘴角的油，杨海才完整的说道：“我都忘了，今天师姐休息，怪我，早知道昨晚就不联系师姐了。” 听杨海这么说，季年也觉得抱歉，毕竟是他给杜若打的电话。 喝了小半碗粥，杜若精神稍稍好了些，听到季年和杨海正在说起自己，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没事。”顿了顿，杜若又说：“师父今天回来。” 谭德乐忙完了山区的案子，今天上午就能回市局，杨海要在这里等他。 杨海露出恍然的神色，明显是把谭德乐回来的事也给忙忘了。 “这……”杨海露出为难的神色。 季年正要开口，就听杜若抢先说道：“我打车回去。” 吃过早饭，杜若打车回公寓，季年则带着小李去舞蹈工作室见田乐敏。 田乐敏是名芭蕾舞舞者，原本很有希望拿下国际大奖，却突然间退赛，然后在短时间内开了现在的舞蹈工作室，专门教小孩子跳芭蕾。 舞蹈工作室就在闹市中心，从市区开车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季年和小李赶到的时候，田乐敏也刚到，正在开卷拉门的大锁。 “需要帮忙吗？”看着田乐敏瘦弱的样子，小李走过去询问。 “谢谢。”田乐敏微微一笑，同时把钥匙交到小李手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小李把卷门推上去后，田乐敏推开了玻璃门，然后开了工作室内的大灯。 “你们先坐，我去给二位泡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0章 20、疑点重重 第20章20、疑点重重 等田乐敏端着普洱茶出来时，眼眶有些红红的，像是刚刚才哭过一样。 小李急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托盘，然后局促的看了眼季年，却发现季年神色平淡，仿佛根本没注意到田乐敏的失态。 “不好意思。”自动坐到季年和小李的对面后，田乐敏抽了张纸巾压在眼边，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我和倩倩高中就认识了，是十几年的闺蜜，没想到她就这么没了，我……” 说到这里，田乐敏声音已经颤抖的不像样，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见季年没反应，小李出声安慰田乐敏：“田小姐，你别太难过了。” 田乐敏一手捂嘴，一手冲小李摆了摆，刚刚才擦掉的泪水，很快就又蓄满了眼眶。 气氛一下低沉了下来，小李手无足措的转头看季年，发现他正在观察田乐敏，本来想要询问的话，在嘴里转了转，又咽了回去。 等了一会，田乐敏整理好情绪，整个谈话才得以继续。 “田小姐，你觉得姚倩倩有自杀的可能吗？”季年率先问出口，锐利的视线直逼田乐敏。 田乐敏瞪着眼愣了下，但很快她使劲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 “为什么？”季年反问。 田乐敏仍旧摇头，回答的特别笃定：“倩倩是个很乐观的女孩子，她不可能有自杀的念头的！” 季年微微皱了下眉，继续问：“你知道都谁有姚倩倩家的钥匙吗？” “我啊！”田乐敏快速回答，想了下后又补充道：“董浩然应该也有。” “对了，倩倩前段时间眼睛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的眼睛有视网膜脱落的迹象，最近她在做激光手术。”皱着眉，田乐敏缓缓说道：“因为激光手术后，她的眼睛会看不清东西，昨晚我本来打算过去陪她的，但她说董浩然晚点会过去，所以我才没过去。” “你是说，董浩然昨晚应该陪着姚倩倩？”小李突然插嘴了一句。 田乐敏点点头。 “董浩然这个人，你熟吗？”瞥见田乐敏露出尴尬的神色，季年解释了下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和他有过接触吗？” 顿时，田乐敏的表情有些微妙。 沉默了几秒后，田乐敏干咳了一声，才说起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董浩然也跟我们同一个高中，但当时他在隔壁班，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其实是和我谈的恋爱，但我们两个性格不合适，最后分手了。”说到这里，田乐敏不自然的拂开耳边的碎发，接着说道：“大概是一年前吧，好像两人家里介绍相亲的时候遇到了，后来就在一起了。” 小李觉得这事挺狗血的，还想要安慰下田乐敏，但话没说出口，就被季年打断了。 “我能问你个私人的问题吗？”见田乐敏点了下头，季年追问她：“你为什么会放弃国际芭蕾舞比赛，而开了这家工作室呢？” 听完季年的问题后，田乐敏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她静静的垂下眼皮，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浓重的苦涩。 “开舞蹈工作室算是我的第二梦想吧！”边说着，田乐敏边用手按住了右腿膝盖，“我从三岁就开始学习芭蕾舞，有无数次因为太累了想要放弃，但最后都坚持了下来。可惜那一次我身体不争气，在比赛前旧伤复发，如果我当时坚持跳，不仅拿不到好成绩，以后都跳不了舞，所以我放弃了。” 她话说成这样，季年不好在揪着问下去。 又问了几个关于姚倩倩的问题后，季年带着小李要离开。 送两人出了门口，田乐敏犹豫过后提出了个要求。 “季队长，我能去看看倩倩吗？”提起姚倩倩的时候，田乐敏眼眶一直红红的，“好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闺蜜，我想看她最后一眼。” 季年觉得这话有些古怪，可田乐敏的表情很诚恳，而且作为朋友，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点点头，季年斜了眼小李，“小李，你安排一下。” 刚一上车，季年接到赵成峰的电话。 “季队，我查过了，泰华家园上个星期才做完天然气检测工作。” 这么说，姚倩倩应该在那时候知道天然气管子老化，才会去买了条新管子要换上，但还没换管子，就出事了。 赵成峰紧接着又说：“实验室也出了报告，杨海送过来了，他说姚倩倩应该刚做过激光手术，所以眼部充血比较严重，我已经在联系医院方面了。” “嗯，田乐敏也说了这一点，姚倩倩是在光德医院做的激光手术，你去核实一下。”手指在腿面上敲了两下后，季年又提了一点：“另外，你查一下，田乐敏退赛前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小李上车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眼中露出疑惑，在季年挂断电话后，他忍不住开口发问。 “季队，你这是怀疑田乐敏？”说着，小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这就是个意外事故，你没看到田乐敏刚才的样子吗？姚倩倩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很大的。” 季年沉默不语，冷淡的目光望向窗外。 就在小李以为他不会解释的时候，季年突然说话了。 “你注意到姚倩倩死前的挣扎了吗？” 小李愣了下，“但杜法医不是说了，那时候她已经失去了知觉，所以感觉不到疼了吗？” “就算感觉不到疼，可她为什么要在一面空墙前？那是客厅，只要她转个角度就能走到大门，可她为什么不走了呢？”季年连续发问，见小李眉头越皱越紧，他笑了下，又说：“还有，你注意到客厅地上倒着的家具吗？” “姚倩倩看不见，她摸索着想要离开，但被那两件家具绊倒了，所以她失去了方向，才会走到那面墙旁边……”小李露出恍然的表情，但很快他发现这条思路说不通。 “咦？这也不不对啊！只要顺着墙面走，她肯定能走到门口的，可她为什么不走了呢？难道她体力不支？” 季年斜了他一眼，手中的记事本往小李脑袋上一拍，说道：“走，去姚倩倩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1章 21、新的发现 第21章21、新的发现 杜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换好睡衣躺下，就听到门铃响了，她不由皱起眉头，起身去开门。 “小若。” 门外蔡云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见门开了，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杜若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妈。”杜若叫了一声，同时侧过身，示意蔡云乐进门。 蔡云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杜若，然后关了门，取出鞋柜里的拖鞋换上。 她边换边唠叨：“早就让你调回市里，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谭科长做主让你调回来，我也放了心。” 杜若面无表情的往里走，把蔡云乐带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蔡云乐跟在杜若身后走进来，见她把东西随手一放，立马叫了起来。 “这两个袋子，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快去试试。”说着，蔡云乐又拎着另外的袋子往厨房走，“我知道你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但我实在不放心你，所以买了新鲜的水果和菜过来。” 杜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蔡云乐把蔬菜水果一一塞进冰箱，实在塞不下的，她拿在手里转过头看着杜若笑。 “我以为你不会买菜和水果，所以不小心买多了。” 见蔡云乐笑的尴尬，杜若走过去接手她手里的东西，重新把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再按照大小整齐摆放，这下子蔡云乐带来的所有蔬菜和水果都放进了冰箱。 眼看着杜若的动手能力比自己强，蔡云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下，她跑到橱柜旁。 “要不我来泡茶吧！” 杜若叹了口气，无奈的叫了一声：“妈。” 蔡云乐这才停了手，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出去坐吧。”说完这话，杜若先出了厨房。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蔡云乐，尤其是对方特别热情的情况下，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好像在伤害她。 可是…… 杜若闭了闭眼，轻轻摇了摇头，甩散了脑中对过去的回忆。 瞥见杜若脸色不好，蔡云乐坐到单人沙发上，不安的朝她看去。 “我打电话到市局，听杨海说你今天休息，所以就过来了。”解释过后，蔡云乐搓着手问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注意到蔡云乐手上的小动作，杜若缓缓摇头，可面上仍旧冷冰冰的。 即使早习惯了女儿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可蔡云乐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心酸。 “小若。”望着杜若消瘦许多的脸，蔡云乐忍不住哽咽。 可是，那句“搬回家住”，蔡云乐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很好。”看出蔡云乐眼中的关切，杜若把桌上洗好的水果推到她面前，“自己住很方便。” “那就常回家看看吧！”蔡云乐到底没忍住，眼眶红红的，“这些年，你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整天忙得不见人影，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有空，就回家看看我。” 末了，蔡云乐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你回家前给我通电话，他不在，你再回来也行。” 杜家父女俩之间有心结，蔡云乐努力了很多年，也没让两人重归于好，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让女儿痛快些。 “忙。”否决了蔡云乐的提议，杜若呆板的说道。 蔡云乐心里一揪，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因为杜若脸色苍白的关系，蔡云乐没多呆，只和她说了几句家常话，然后就走了。 蔡云乐走后，杜若在她坐过的沙发扶手夹缝中发现一沓钱，她神色怔愣了片刻，然后扶着扶手缓缓坐下，两眼空洞的望着虚空某一处发呆。 破掉的亲情，是能用金钱买回来的吗？ 大概是不能的。 可他们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她也有些不明白，才会一直忽视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就先这样吧！杜若想。 ＊ 季年带着小李去了姚倩倩的家，进门之后两人就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重点在家具痕迹上。”再次提醒了小李一句后，季年朝着主卧走去。 季年一开始的怀疑，是有人趁着姚倩倩看不到东西的时候，调换了家具的方向，所以姚倩倩才会到死都没跑出家门。 但一番细细的寻找下来，根本就没有家具被移动的痕迹，甚至季年连架子上的相册都翻了，在里面也没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季队，要不咱们先去见董浩然？”没有新发现，季年的怀疑方向错了，小李不免有些泄气。 季年还在翻照片，根本没听到小李的话，突地他盯着其中一张照片不动。 见状，小李凑了过来，问：“季队，你有发现？” “这里。”指指照片中的摆设，季年又往前翻了几页，然后指着另一张照片的摆设，说道：“看出不同了吗？” 小李在两张照片中翻了翻，然后眼睛亮了起来。 “难怪我们没发现了，原来矮桌和单人凳都是随处移动，那么——” 小李兴奋的抬头看向季年，却注意到他正看着次卧的房门口。 “主卧和次卧在南北两个朝向，次卧里面只有一堆摆放整齐的杂物，现在看来，是之前我们太过想当然了。”季年边说着，边朝着次卧的方向走去。 小李急急跟上，然后学着季年的动作，在那堆摆放整齐的杂物上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小李有所发现。 “季队，有发现。”装好了刚发现的几根头发，小李指着发现的地方，“虽然痕迹轻微，但这边有被人躺过的痕迹。” 如果头发的dna和姚倩倩的相符，那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明姚倩倩曾在这里躺着睡过。 那么，好好的床不睡，姚倩倩却要跑来睡到杂物上面，这就很奇怪了。 季年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伸出手摸索着朝外面走去。 小李本来没弄明白季年要做什么，但看到他摸索着出了房门后，他急忙跑出去，然后按照回忆中放矮桌和单人凳的地方，迅速放了两个小障碍物过去。 没多久，季年就连续碰到了两个障碍物，这时候他才睁开了眼。 “就是这儿了！马上联系林文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2章 22、这小子跑了 第22章22、这小子跑了 林文浩赶到的时候，季年和小李已经模拟过十几次从次卧到客厅的路线，两人心里都很确定，不出意外，次卧就是昨晚姚倩倩最先醒来的地方。 但具体的证据，还要看林文浩的。 “指纹？”看着次卧的三面墙，林文浩无奈的苦笑，“这种质地的墙面不太容易采集到完整的指纹。” “没关系，你尽管做。”顿了下，季年补充道：“确切的说，我是想知道姚倩倩手落在墙上的角度。” 林文浩愣了下，虽然不明白季年的意思，但见他着急的催自己过来，他点点头照做。 “带回局里的矮桌和单人凳上有发现吗？”季年站在林文浩旁边问道。 林文浩摇摇头，然后斜了眼墙面，再指了指嘴巴上罩着的口罩，示意季年一会再说。 季年点点头，等到林文浩忙完了，才又提起刚才的问题。 “矮桌和单人凳上能提取到三组完整的指纹，除了姚倩倩的外，剩下两组指纹，目前只比对出来田乐敏一个人，另外一个人……”说到这里，林文浩微微皱眉，“我怀疑是董浩然的，但他突然联系不上了。” “什么意思？”季年瞪眼。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赵成峰联系过董浩然，并且在电话中敲定了配合调查的事情，按理说，他不该失去联系。 林文浩叹了口气，说道：“我打了几次电话，都联系不上董浩然，赵成峰也没找到人，他这会应该已经往董浩然的住处去了。” 瞬间，季年阴沉了下来。 “小李，打电话回局里，让他们迅速搜查董浩然的下落，务必把人找出来！” 这个节骨眼上，董浩然失联，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季年心里有些懊恼，不该提前联系董浩然打草惊蛇。 “放轻松点。”拍拍季年的肩膀，林文浩安慰道：“他……” 林文浩话还没说完，就见季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墙面，脸色变得更差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林文浩发现墙面上已经显现出许多不完整的指纹，而其中最醒目也最清晰的指纹，自下往上呈一条曲线延伸到门口的方向。 “林文浩，顺着这条线往外。”指着门口的方向，季年催促道。 看着这条有规律的指纹路线，林文浩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不用季年说的太明白，他就已经跑出门扫指纹了。 等小李打完电话过来，也看到了墙面上的指纹，眸光沉了沉。 “不管凶手是谁，用这种方式把一个女人关在自己家中，让她在绝望中死去，真是太残忍了！”攥紧拳头，小李咬紧了牙关，一脸的愤愤。 季年面色冷肃，显然是赞同小李的话。 过了小半个小时，林文浩才把客厅的指纹都显现了出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然后看了眼绷着唇线的季年。 “这里是矮桌和单人凳的位置。”指了指地上明显空出来的两个地方，林文浩取出相机拍下照片，他边拍边说：“这些指纹都有个共同特征，那就是掌纹特别清晰，肉眼可判断应属同一个人，按照这个轨迹来看，从次卧开始，止于姚倩倩的死亡位置。” 季年呼出一口浊气，说道：“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杀人案。” “真不知道凶手和姚倩倩有什么仇怨，从心理上摧残一个人的精神，真的很残忍。”通过掌纹的路径，林文浩几乎可以想象出昨晚姚倩倩经历怎样一番恐怖挣扎。 季年不吭声，但脸色明显不好。 与此同时，赵成峰带队赶到董浩然的住处，却发现这里一团乱。 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中，双人床旁散落着被子和枕头，四处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可见屋主走的有多匆忙。 一看到这个情况，赵成峰就觉得不妙，仔细翻了翻，果然找不到董浩然的护照和其他证件。 他们来晚了！ “该死！”赵成峰咒骂了一句，拿着手机往外走，边走边拨通了季年的号码，“季队，董浩然这小子跑了！” ＊ 市局的停尸间，杨海陪着田乐敏来认尸。 原本对于这种直接确认身份的尸体，是不需要认尸这个环节的，但小李特意打电话来交代了声，杨海才勉强带田乐敏过来。 “田小姐，这就是姚倩倩的尸体了。”掀开蒙尸布，杨海往后退开了一步，但仍旧站在田乐敏附近没有出去的意思。 看到姚倩倩尸体的瞬间，田乐敏就红了眼，等到杨海掀开那块白布，姚倩倩苍白无血色的脸露出来，她眼泪立马彪了出来。 “倩倩！”扑了过去，田乐敏还没趴到姚倩倩身上，就被杨海拦了一下。 “抱歉，田小姐，你只能看看，不能直接接触。” 田乐敏哭红了眼，她哀求的问道：“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和倩倩单独说说话？” 怕杨海不同意，田乐敏又立马补充了一句：“我保证，我不会碰到她的。” 杨海摇头拒绝了她：“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这是规定。” 田乐敏有些失落，但没有再勉强下去，她站到一侧，望着姚倩倩的脸呜咽起来。 “倩倩，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没了你，以后我该怎么办？你要你爸妈怎么办？” 田乐敏哭哭啼啼的说了许多话，杨海听了一耳朵，无非是两人从认识到相交的一些事情，听起来这个田乐敏还挺重感情的。 好不容易等田乐敏哭累了，杨海劝说她离开，正送她出市局大门口，就见杜若从停车场的方向走过来。 “师姐？”杨海愣了下，一时间忘了还在身边的田乐敏，“师姐，你怎么回来了？” 杜若没理他，而是定定的看着田乐敏。 刚才在里面田乐敏哭的惨兮兮的，眼睛早就肿胀了起来，又站在杨海的身侧，不知情的人难免会误会杨海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咳咳……”回过神后，杨海尴尬的咳了一声，急急的跟杜若解释：“师姐，不是，我……” 注意到杜若凉飕飕的视线，田乐敏侧过身跟杨海道别：“杨法医谢谢你，我先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3章 23、她没问题 第23章23、她没问题 目送着田乐敏离开，杨海突然想起来得跟杜若解释下，一转头却发现她正盯着田乐敏的背影瞧。 杨海纳闷的来回转头，一会看看田乐敏，一会又看看杜若。 等田乐敏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杜若还没收回看过去的目光，杨海干咳了一声，用手肘撞了撞她。 “师姐，怎么了？” 缓慢的移开视线，杜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问：“那是谁？” “死者姚倩倩的朋友，叫田乐敏。”顿了下，杨海又解释道：“一早季队带小李去她那儿调查，田小姐提出想见见姚倩倩的尸体。”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杜若抬脚往里面走，面上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 杨海隐约觉得不对劲，快走了两步追上杜若，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古怪。 “师姐，难道你从田小姐身上看出了什么吗？” “没有。”她的事情，杨海都知道，所以杜若并没有隐瞒。 “不过——”想到刚才和田乐敏擦身而过的感觉，杜若不由自主抱住胳膊，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杨海不明所以，眼底全是疑惑。 看懂了他的意思，杜若摇摇头，表示自己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但想了一会后，杜若小声的对杨海说：“她身上很冷。” “是不是因为刚从停尸间出来的关系？”杨海仰头看了看天空，正午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暖的。 杜若白了他一眼，停尸间是有些阴冷，但那明显和她说的不一样。 瞥见杜若的眼神，杨海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干巴巴的笑了笑，随后想起杜若突然回来的事。 “师姐，你不休假了？” “嗯。” 蔡云乐一来，杜若没了睡意，她在家里待不住，索性把预定今天办的私事早些办完，然后跑回来销假上班。 “那个……”看杜若脸色看不出什么来，杨海主动问：“师姐今早刚走，我接到伯母的电话，你们见到面了吗？” “嗯。”杜若神色淡淡的点头。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蔡云乐和杨海私下一直有联系，她的近况，都是蔡云乐通过杨海知道的。 见她话不多，杨海就知道这次蔡云乐的目的又泡汤了。 对于杜若家里的事，杨海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蔡云乐一直在极力修复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可杜若总是表现的很冷，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师父呢？”进了法医办公室，没见到谭德乐，杜若回头问杨海。 杨海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到杜若的问话，他愣了下，然后摇头苦笑了下。 “师父还没下高速，就又被叫走了。” 整个市局，能独当一面的法医就是谭德乐和杜若，杨海顶多就是打个下手做两人的助理。 以前因为杜若不在，谭德乐和杨海都是两脚忙不停的，靠着培训分局的法医，才能应付每天巨大的工作量。 如今杜若调回来了，谭德乐对她十分的放心，所以上面一个电话，他就又出差了。 杜若皱皱眉，问：“他身体受得住吗？” 谭德乐腰不好，还有胃病，长时间出差，杜若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 “听师父打电话回来的声音，挺精神的。”看出杜若的担忧，杨海笑嘻嘻的说道：“师姐，你是不知道，去年师父腰伤复发，师母大发雌威，那之后师父就不再勉强自己了。” 这么一听，杜若稍稍松了口气。 “对了。”杨海重提旧话题，他说：“姚倩倩的男朋友董浩然跑了，这会大家都在找他，师姐，你说要不要把你刚才的发现告诉季队？” 杜若眨眨眼，茫然的看着杨海。 见她忘了，杨海提醒道：“就是你说田乐敏身上冷这点啊！” 杜若翻了个白眼，“她没问题。” “啊？”杨海一噎，可刚刚她不是说…… 抬手在杨海额头上弹了下，杜若说道：“别瞎想。” 摸摸额头，杨海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 到了傍晚下班高峰期的时候，各个综合交通枢纽都没见到董浩然的身影。 季年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带着赵成峰往董浩然的家赶。 看着季年阴沉不定的脸色，赵成峰小声询问：“季队，你没事吧？” 刚才局长办公室的骂声都传到外面来了，赵成峰是担心季年情绪受影响。 季年摇摇头，说：“是我太大意了，走，咱们去董浩然家里看看情况，我总觉得他不能跑。” “季队。”赵成峰这回明显不赞同季年的话，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刚才你在局长那里还不知道，我查到姚倩倩生前买了一份高额保险，受益人是董浩然。” “所以，你怀疑他为钱杀人？”仔细想了想赵成峰的话，季年缓缓摇头。 他板着脸说：“那换个角度想，他既然是最大的受益人，姚倩倩出事，他不是该去保险公司拿赔偿吗？为什么会跑了呢？这说不通。” “不是，季队，我还查到董浩然这人好赌，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呢！”赵成峰心里始终判定了董浩然就是最大嫌疑人。 又好赌，又是受益人，谁都知道赌徒疯起来剁死个人都不算什么。 “好赌？欠债？”重复着赵成峰的话，季年眼中微微发亮，“你说，董浩然有没有可能是躲债主去了？” 赵成峰愣了下，“啊？不会这么巧吧？” “想办法查查他欠了谁的钱，我们找过去看看。”既然有这个可能，季年觉得有必要查下去，毕竟董浩然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这明显不对。 “那……”赵成峰面露犹豫，他问：“咱们还去董浩然家吗？” “去！” 季年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小李的号码。 “季队！”电话一接通，小李声音急促的传了过来，“九号街德华商场门口发现疑似董浩然的男人，根据报警人的电话，他一身是血的被人从车上扔下来，我现在带队赶过去。” “好，具体情况你到了现场之后再联系我。” 季年刚撂了电话，赵成峰凑了过来，咂着舌说：“血人？不会吧？难道他真是欠债跑路未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4章 24、敏锐的直觉 第24章24、敏锐的直觉 季年带着赵成峰赶到医院的时候，杜若刚给董浩然做完验伤。 示意赵成峰先进病房后，季年走到杜若面前跟她打招呼。 “杜若，董浩然身上的伤……” “皮外伤。”死不了人的伤，在杜若看来都是小伤。 看出她的不以为意，季年无奈的扶额，然后叹了口气。 见状，杜若把记录板递给了季年，显然是让他自己看。 “连个骨折都没有？”看到杜若的记录后，季年整个人都愣了，他纳闷的看向她，问：“不是说全身是血吗？” 杜若嘴角抽了下，答道：“鼻血。” 季年的脸色变化了下，然后一手抵在唇边咳了起来。 “走了。”见季年没话问了，杜若拿回记录板摆摆手要走人。 “杜若。”叫住她，季年堵在杜若的面前。 季年很高，一米九三的个子，即使身高过了一米七的杜若，在他面前也显得娇小玲珑。 微微仰头，杜若皱着眉看他，脸上写满了疑惑的神色。 “那个……”看着杜若脸上十分好懂的表情，和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季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看的杜若更好奇了。 “什么事？”迟迟等不到季年的发问，杜若忍不住开口问道。 季年干咳了一声，视线落到杜若脸上后游移了下，眼看着杜若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他这才尴尬的发问。 “你刚刚看到董浩然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一整天，每当季年毫无头绪的时候，脑中总会浮现出尹歌那件案子中杜若的表现，莫名的就在心里藏了这样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季年这么问的理由是什么，但杜若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真的没什么感觉？”见杜若再次摇头，季年转了转眼珠，又急切的问：“那你见到田乐敏了吗？对她有什么感觉吗？” 这下子，杜若隐约明白了季年的意思，她脸色不由一沉。 “你在试探我？” 季年问的含蓄，可他的意图太明显，让杜若有种被侵犯到隐私的感觉，一时间她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警惕和防备。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发现杜若神色的改变，季年急忙摇头解释道：“上次的案件，让我觉得你有些与众不同。” 他话音刚落，就见杜若脸色更冷了，季年不由拍了下额头。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说的与众不同，是我觉得你很有破案的天分。” 杜若抿着唇不语，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季年。 见状，季年挠了挠脸侧，继续解释：“你好像对凶手有强烈的直觉，也或许是你的观察力比较细微，所以我想听听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听明白了季年的意思，杜若想起早上他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摊开双手摇摇头。 “不知道。”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看到。 “哦，是吗？”季年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对杜若说道：“你现在要回局里？” 杜若点头，季年嘱咐她路上小心，然后季年往病房的方向走。 看着季年的背影，杜若抬了抬手，但手刚抬到半空她又放下了，紧接着抿了下唇，她也转身离开了医院。 季年进了病房，就看到董浩然侧躺在病床上，赵成峰正站在一边询问他，可他明显不爱搭理赵成峰。 走过去，季年站到了董浩然的床前，低头观察了下他身上的伤。正如杜若所说全都是皮外伤，除了脸上有点青紫和擦破皮的地方外，胳膊腿都好好的。 瞥见季年冷冰冰的脸，董浩然撇了撇嘴，翻了个身躺过去，又看到赵成峰拧起的眉，顿时董浩然没了耐心，直接撑着病床坐了起来。 “我说！你们这些做警察的，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下！我现在可是伤员！”挥舞着右手，董浩然高声叫嚷起来，但因为嘴巴的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嘴角边的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后捂住了脸。 即使如此，董浩然仍旧谴责的瞪着季年和赵成峰。 季年不吭声，双手环胸靠在窗户旁，冷眼看着董浩然的自我表演。 赵成峰倒是没那么好的脾气，本来就是因为董浩然失联的事着急上火，现在见他不配合，赵成峰更是恼火。 “董浩然，我劝你还是合作点好！”赵成峰凶神恶煞的瞪着董浩然，警告的说道：“你现在涉嫌谋杀姚倩倩，知道吗？” 要是换做个胆子小的人，肯定会被赵成峰这副模样唬住，但董浩然根本不吃这一套。 “放屁！”又抽了口凉气，董浩然这回学乖了，变得轻声细语，“你说涉嫌就涉嫌了？你有证据吗？” 没料到董浩然会反问一句，赵成峰气急败坏的说：“你畏罪潜逃！” “呸！”董浩然哼了一声，顺带着白了赵成峰一眼，“我那是有事情要做，什么畏罪潜逃！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季年眯了眯眼，揶揄了他一句：“鼻青脸肿的，还被人扔到商业中心，是挺好的。” 董浩然被噎了一下，他转头瞪季年，却发现这人眼神特别有压迫性，只看了两眼，董浩然就收回了视线。 “倩倩的死跟我没关系。”垂下头，董浩然轻声说了一句。 仿佛是怕他们不相信，董浩然又抬头看向季年，强调道：“是真的！” 见董浩然肯开口了，赵成峰也看向季年，等着他进一步指示，但季年却没搭腔。 “老实说吧！昨晚我答应了去倩倩家，但孙琦开了个麻将局，我一时手痒就过去了。”说起这件事，董浩然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煞有介事的抚了抚胸口，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说道：“也得亏了我没去，要不然我也死了！真是福大命大啊！” 董浩然这态度，让赵成峰皱起了眉头，他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姚倩倩可是你女朋友！” “那又怎么样！”董浩然回了一句，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情说道：“谁让那女人想跟我分手，死了最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5章 25、有条避人小路 第25章25、有条避人小路 听到董浩然的话，赵成峰愣了一下，瞥见季年朝他看过来，他急忙追问下去。 “姚倩倩为什么要跟你分手？”赵成峰边问边用纸笔做记录。 董浩然气哼哼的转过头，手指攥着被角，说道：“还不是嫌我没钱！” “姚倩倩的爸妈一直催着我们结婚，我又不是不想结，只是手上没钱买不了房，他们两就怂恿她跟我分手。”顿了下，董浩然继续说道：“她一开始没同意，可前不久我被公司辞退了，她就开始跟我闹了。” 赵成峰想到了什么，急忙问：“你什么时候被公司辞退的？” “一个多月前。”提起这事，董浩然表现的很不自在。 赵成峰突地冷笑了一声，说：“一个多月前，姚倩倩买了份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你，你知道吗？” 似乎是没料到赵成峰问这个，董浩然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目光闪躲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死了，我也算有钱了吧！”说到这份保险，董浩然不免露出得意的表情，连下巴都不自觉的抬高了些，恶狠狠的说道：“让她一家都看不起我！现在好了吧？你们赶紧破案，等我拿到这笔钱，我……”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赵成峰憋不住了，直接骂了句脏话，他眼睛瞪得圆圆的，继续骂道：“你一个大男人，被公司辞退后成天不着调，在外面欠下一大笔赌债，你让人家一个姑娘怎么继续跟你在一块？” “你怎么知道我欠……”话说了一半，董浩然不吭声了，脸上还残留着惊讶的表情。 但没多久，在接触到季年冷峻的目光后，董浩然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也没想到会欠那么多钱，其实我一直都好打个麻将什么的，我们玩的也不大，可……” 抹了把脸，董浩然不小心碰到脸上的青肿，疼的龇牙咧嘴，泪花儿都飘出来了。 但他还是觉得这事不能怪他，失去工作之后，董浩然不是没想过继续找份工作，可他工作能力不强，现在各家公司又都不收人，所以他只能闲在家里。 后来姚倩倩的父母几次三番提起结婚的事，董浩然心里闹的慌，就越发沉浸在牌桌上了。 渐渐的，不知不觉的，董浩然欠了钱还不上，那利息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多了。 “我也不想的，可我的压力也不小，她爸妈成天就知道说我不好，我爸妈都没这么说我呢！”董浩然的话里满是委屈。 赵成峰冷哼了一声，“渣男！” “说说你昨晚打完牌之后的事。”见董浩然交代的差不多了，季年提了赵成峰先前问不出答案的问题。 董浩然低着头，斜了季年一眼后，他叹了口气，那模样像是在下决心。 病房里特别安静，季年有足够的耐心等着董浩然的回答，但赵成峰却有些焦躁，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案子。 过了几分钟，董浩然终于肯开口了。 “我打完牌看手机，才知道倩倩给我打了好多电话，心里有些烦躁，我就回家了，后来接到你们的电话，说她出了事，我就坐不住了。”抿了抿唇，董浩然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我知道倩倩保险的受益人是我，那笔赔偿金不仅能让我还清所有债，还够我吃喝一阵子的，所以我打算去她家看看，能不能把那份保险单找出来。” 季年眯起了眼，问：“你就没想过警察守在姚倩倩家，你进不去这个事吗？” “想过，但我知道倩倩住的那个小区，有条可以避开人和监控摄像头的小路，所以我打算从那儿进去。”见季年脸色阴沉，董浩然畏缩了一下，嘴上却急忙为自己辩解。 “但我刚出就被人抓走了！真的，你相信我啊！”怕季年不信，董浩然赶紧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我欠了高利贷，那些人威胁我不还钱就要卖我的肝和肾，我本来不信的，可今早我一出门就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小仓库，然后打了我一顿，还关了我一天，不给饭不给水的，说是警告我一下。” “后来，好像是他们收到消息，知道警察在找我，怕惹上麻烦，他们才把我放了的。”说完这句话后，董浩然看了眼季年的脸色，“我说的可全都是真的，我虽然没钱还债，但还不至于凶残的要杀掉女朋友啊！” 季年没开口，显然是在想些什么，但一旁的赵成峰却哼了一声。 “董浩然，你都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吗？你可是说姚倩倩死的活该！” “我是说过这话，可那也不代表我就是凶手啊！”董浩然死活不认这件事。 赵成峰那眼角斜他，提醒着：“你也说过，她死后的赔偿金可以帮你还债，还能让你日子过得舒坦些。” 到了这个时候，董浩然脑子转的很快，他急切的叫了起来：“但我要是凶手，我就拿不到赔偿金了！我又不是傻子，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赵成峰顿时被堵得说不上话，但他心里存着疑，怎么看董浩然都不顺眼。 “你欠的高利贷叫什么名字？怎么联系？”季年突然出声问。 董浩然不敢说，怕说了遭报复，支支吾吾的有意扯开话题。 季年瞪起了眼，目光更锐利的逼向他。 片刻后，董浩然败了。 他说了几个名字，又报了两个号码出来。 季年想不起要问什么，带着赵成峰出了病房，并且嘱咐站在门口的警察守好了这里。 两人回了局里，到了市局门口，赵成峰见季年转了个方向，不由叫了他一句。 “季队，你去哪？” “我去找杜若。”季年走出去两步又折了回来，他吩咐赵成峰，“你回去看看泰华家园的监控录像，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还有董浩然说的那条小路，你也查一下。” “那董浩然交代的高利贷呢？”赵成峰问。 季年想了下，说：“让小李跟进吧！对了，姚倩倩公司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6章 26、对着尸体说话 第26章26、对着尸体说话 “姚倩倩这人待人和善，工作能力也强，同事和合作伙伴都对她赞不绝口的，也没有什么结仇的人。”赵成峰摇着头回答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说道：“田乐敏说的那家医院，我去过了，姚倩倩的确在那里接受激光手术治疗，医生说她最近几天看东西都会模糊。” 季年皱了下眉，“所以，才在自己家失去了方向感吗？” “啊，关于这点，姚倩倩一个同事提起过，她说姚倩倩是个大路痴，方向感很差。”赵成峰解释。 “看来凶手对姚倩倩很熟悉。”根据赵成峰的话，季年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判断，缓慢的一一分析着：“钥匙开门，把姚倩倩移动到次卧，故意放了障碍物，加剧了天然气管子的老化，拧松了警报器的螺丝，打开天然气阀门，然后离开姚倩倩的家。” 听着季年的分析，赵成峰也补充了两句。 “我觉的，拧松螺丝和加剧管子老化，不一定是当晚做的，有可能提前就动好了手脚。” “也有这个可能。”季年点点头，然后看了赵成峰一眼，“先找到凶手进入姚倩倩家的路径，其他的我们暂时也想不出来，只能先放一放。” “是。” 和赵成峰分开后，季年去了法医办公室，一进门就见杨海在打呵欠。 “季队。”呵欠打到一半，杨海捂住嘴，不好意思的朝季年笑了笑，他问：“你怎么来了？” “杜若呢？”刚问完，季年就想起来今儿是杜若休假，这回估计她早忙完回去了。 见季年一脸懊恼的神色，杨海笑嘻嘻的说：“我师姐中午就销假回来了，刚才她去停尸间了，我带你过去。” “不用，我知道地方。”谢绝了杨海的好意，季年朝他摆摆手，“你赶紧回去休息，瞧你困得那样。” “嗯，等会忙完就走。”杨海扯着嗓子喊，可季年人已经走远了。 此时，停尸间里，杜若站在姚倩倩那格冷柜前，目光幽幽的盯着拉门。 良久，她都看不出什么，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难道你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你吗？”细长的手指碰触到冷柜门上，触手的寒凉让杜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门外季年刚准备推门，就听到杜若的声音，他心里起了疑，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把门推开一道缝隙，然后透过缝隙往里面一看。 只有杜若一个人在！ 那她在跟谁说话？ 意识到这一点后，季年脸色发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赵成峰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有关杜若的传言。 “听说她很邪门的！” “好像是能看到些什么，有时候会跟死者说话。” “我那个同学还见过她对着空气说话，那样子就像是那里站了个人。” “她调去的几个地方，都没人喜欢跟她多接触，因为她那人太冷了，好像身上透着鬼气，阴森森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想到这里，季年眼中闪现出杜若清冷的眸子，那清澈可见底的眸光比古井还要清幽冷淡，以至于最初接触的几次中，季年都会被她看的不适。 这时候，杜若又开口了。 “我有心想帮你，可你什么都不知道。”收回摸冷柜门的手，杜若转而把手指贴在眼睛处，幽幽的说道：“看不到，我能做的就是法医的本职工作，剩下抓凶手的事情，就交给季年了。” 这还是季年头一次听到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气氛也不对，季年会以为杜若碰见了老熟人，可她话里的意思却有些恐怖，那样子就像是在跟姚倩倩聊天。 可姚倩倩已经死了啊！ 季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能定定的看向杜若的方向。 放下覆在眼睛上的手，杜若轻浅的扯了扯嘴角，对着冷柜门笑了一下。 以季年的角度来看，这样子的杜若十分诡异，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恐怕换做赵成峰会吓得大叫起来。 “季年人很好，是个负责任的人，你的案子交给他，他一定会破案的。” 杜若的夸奖，让季年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哭笑不得起来，因为他听到了杜若的碎碎念。 “林文浩也很厉害，他能找到关键线索，但赵成峰嘛……”拍拍冷柜门，杜若用安慰的口吻说道：“他虽然粗心暴躁了点，但你放心啊，有季年在呢！” 门缝后面，季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摇了摇头。 平时杜若总是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甚至到了能说一个字不说两个字的地步，可现在看看她和一具尸体聊得这么开心，说话都是平时的几十倍量，季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杜若突然沉默了下来，她认真的盯着冷柜门，然后猛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凌厉的目光直逼季年，像是已经知道了他就藏在那里似的。 季年错愕了瞬间，这一瞬间杜若已经恢复常色，只是看向季年的目光仍旧有些闪躲。 “你都听到了。” 她不是质问他什么时候来的，而是肯定的说出这番话，这让季年心底有些诧异，但他面上还是镇定的点了点头。 季年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静了，这和以前那些同样撞见过类似情景的人的反应完全不同，杜若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来，她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头发。 “我没有病。”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少见的扭捏，看的季年觉得有趣。 “我明白。”注意到他说完这话后，杜若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季年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喜欢跟玩具说话，这大概是每个人独处的时候都会做的事情了。” 听完季年的解释，杜若脸上的喜色瞬间退去，就连眼中绽放的光芒也黯淡无光。 “哦。”她低着头应了一声。 季年敏锐的感觉到她突然低沉下去的情绪，有些纳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杜若？” 杜若不理人，季年尴尬的挠了挠头，问：“是我说错了什么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7章 27、你对季队不一样 第27章27、你对季队不一样 杜若的表情仍旧不太好，但她还是紧抿着唇朝季年摇了摇头。 不是他的问题，是她自己的事。 季年不擅长哄女孩子，见杜若摇头又不肯说话了，他抓了抓脑袋，心里又急又慌。 “其实，我觉得你刚才还挺可爱的。” 杜若抬了抬眼皮，凉薄的口吻中透着疑惑：“可爱？” “嗯，是挺可爱的。”季年夸完人也觉得这词不太适合杜若，但他话都说出了口，只能硬着头皮硬夸：“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其实这样挺好的，你平时想什么就说什么，我们还是挺乐意听你说话的。” 杜若点点头，然后偏过头。 季年瞥见她耳朵发红，显然是害羞了。 果然挺可爱的。 季年心想，嘴角不由自主挑高了些。 “你找我什么事？”沉静了一会，杜若开口询问季年，可脑袋还偏向一边。 季年看的好笑，却不敢笑，怕他一笑就惹了杜若不高兴。 干咳了一声后，季年提起了正事：“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谈下案子，不过——” “你刚才是不是太夸奖我了？”指了指姚倩倩躺着的那格冷柜门，季年说：“你就那么确定我能把案子破了？” 事实上，季年在门外偷听的时候，隐约有种杜若是在跟他看不见的东西在说话的感觉，但对上杜若的眼睛，想到她刚才害羞的反应，他索性把这些话都咽了回去。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杜若扭头看过去，目光幽深的看着冷柜门，缓慢的点了点头。 她的侧脸很漂亮，可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肃穆了，让人看着竟然觉得她比冷柜还要冷。 季年目露疑惑，尽管心底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她，可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也就不去做扫兴的事情了。 “既然杜若都这么说了。”走到冷柜门旁，季年学着杜若先前的模样，一只手贴在冷柜门上，他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顺着他的手，杜若的视线一路往上，直到她看见季年的脸，那张十分认真的脸。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是在对姚倩倩的尸体承诺。 蓦的，杜若轻轻的勾起唇角，一双如古井的眼睛看向冷柜门，好像穿透了那道门在看别的什么一般。 “我也会帮你的。”杜若低语。 季年低头看了她一眼，点着头说：“好。” 两人从停尸间里出来，往法医办公室走的路上，季年把一天调查到的事情，全都说给了杜若听。 杜若听的很认真，甚至在听了季年的怀疑后，她也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等季年说完了，两人也走到了法医办公室的门口。 正好杨海忙完了手头的工作要下班，一出门看到两人一块回来，他不由一愣。 “师姐，季队。” “下班了？”季年笑着问。 杨海呆呆点头，转而看向杜若，有些不放心他们两个人独处。 “师姐，还有事吗？要不我留下来帮你们好了。” 杜若想了下，然后摇摇头拒绝了。 “不用。”看了眼腕表，杜若叮嘱杨海：“路上小心。” 杨海愣了下，他还以为杜若会让他留下的。 见杜若进了门，季年跟在她身后往里面走，经过杨海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杨海傻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他干咳了一声又进了办公室。 他去而复返，杜若没什么反应，倒是季年愣了下。 “落东西了？”季年问。 杨海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季年疑惑的看着他。 杨海干笑了两声，小声说：“我对这个案子也有兴趣，想听听。” 他都这么说了，季年自然不会拒绝，招呼着杨海坐下，然后把对杜若说的案情又复述了一遍。 而这边，杜若听着季年的声音，抽了张纸笔写写画画，等他声音一停，她也画好了姚倩倩家的简图。 见杜若朝自己招手，季年搬着椅子坐到她身旁，然后低头看她的画。 “杜若，你画的不错啊！”季年由衷的夸赞了一句，接着又说：“上回尹歌的肖像画也是你画的吧！你以前学过吗？” 杨海刚想替杜若回答，就听到杜若“嗯”了一声，他不由摸了摸鼻子，继续沉默着当背景。 “不过，这些地方是什么意思？”习惯了杜若不冷不热的回答方式，季年倒是不在意，反而指着她画的平面图外的地方。 杜若看了一眼，解释道：“小区各出入口。” 说完，她又在几个地方画了圆圈。 “这几个地方有监控摄像头，也是小区的主要出入口。”边画边解释，杜若顿了下，又在其中一处标记了个正方形，说道：“这个地方是小区围墙，但前段时间隔壁街施工，这儿就有了个缺口。” 杨海并不是头一次听杜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这绝对是两人认识以来，她为数不多的在旁人面前说这么多话的一幕，顿时他瞠目结舌。 季年倒是没注意这些，因为杜若接下来用红笔画出来的线，正是从那个缺口到姚倩倩家的路线，并且准确的避开了各个摄像头直达后楼梯的出口，这让他十分惊喜。 “杜若，你太厉害了！”他就知道，来找杜若一定会有新发现。 杜若冷着脸摇摇头，说：“这只是我的猜测，缺少证据。” 红笔标记的路线中没有一个摄像头，就算这真的是凶手潜入姚倩倩家中的路线，对他们来说也少了能指证凶手的监控画面。 “不要紧，我们可以去这个缺口附近问问，说不定那晚有人注意到了什么。”季年比杜若要乐观的多，他拿着那张画纸站了起来，刚要掏手机出来，余光瞥见杜若的头顶，他手中的动作一顿。 “杜若，要一起来吗？顺便也是送你回家。” 杜若愣了下，嘴里却应了一句：“好。” 季年先一步出门打电话安排工作，杜若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紧接着也往门口走。 这时候，杨海凑了过来。 “师姐，你好像对季队不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8章 28、他有危险 第28章28、他有危险 有什么不一样的？ 杜若歪头不解，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杨海。 杨海无语，瞪着眼说：“你瞧，你刚才对着季队的时候，说了好多话，才不是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那是在工作。杜若心想，却不想解释，直朝着杨海摇摇头。 见她否认，杨海皱了下眉，看了眼走廊上还在打电话的季年，他凑近杜若，很小声的对她爆料。 “师姐，我跟你说，季队有女朋友的。” 杜若错愕了下，随后苦笑不得的摆摆手。 “别乱想。”打断了杨海的话，杜若认认真真的说道：“纯属工作。” 季年有没有女朋友都跟她没关系，她是因为刚才答应了姚倩倩，要帮她找出凶手，所以才会尽可能的说的详细些。 但显然，杨海误会了。 “真的只是工作关系？”杨海一脸狐疑，他想了想又说：“前几天你还夸季队能干来着。” 杜若白了他一眼，提醒道：“我还夸了林文浩。” 听她这么说，杨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十分赞同的神色。 “师姐，林哥虽然看着花花了点，但人是不错的，目前也是单身，你要是喜欢，我帮你啊！”一手搭在杜若的肩膀上，杨海笑眯眯的出主意。 拨开了杨海的手，杜若轻哼一声：“无聊。” 见杜若朝着季年的方向走去，杨海心里琢磨了下，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提议不错了。 到了泰华家园18栋，季年站在楼下，顺着杜若在纸上标记的那条红线往小区那个缺口走。 杜若跟在他身后，耳边回想着临出发前，赵成峰给季年打的那通电话。 赵成峰负责今晚看守董浩然，但董浩然不想呆在医院里，他本来就不一定要住院，所以在征求季年的同意后，赵成峰带着董浩然出院了。 就是这件事，让杜若心里没着没落的，总觉得她和季年都错过了什么事。 找到了杜若说的那个缺口，季年没听到杜若的声音，不由回过头看她，就见她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想什么大事。 季年也没吵她，自己研究起缺口来。 值班的保安说过，这缺口是因为隔壁街道施工的关系才有的，一开始谁也没注意，直到有一天那缺口变大，可以容得下一个身材瘦弱的人自由进出的时候，才有业主跟物业反应。 物业的人找过隔壁街道施工队的人，对方也承诺了在施工结束后修补好这个缺口，所以这事也算是不了了之。 “杜若。”叫了两声杜若，都没见她回话，季年走过去推了她一下，“你去试试看，看看能不能过去。” “嗯？”杜若愣了下，等意识到季年说了什么，她拧眉瞪了他一眼。 季年苦笑着摊手，解释道：“我刚刚试过了，我过不去，个儿太高了。” 杜若瞪眼，他个高，她的个头也不矮啊！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季年指指自己又指了指杜若，赔着笑说：“我这块头太大了，都能抵得上你三倍了。” 杜若不吭声，错开季年往缺口那儿走，然后轻松自在的穿过缺口。 隔着栅栏围墙，杜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季年。 季年眉头微皱，问道：“你觉得比你个头再高点，身子再壮点的男人，能过去吗？” “不行。”杜若过的轻松，可她是有技巧的，比她矮的人或许可以，但像季年说的那种肯定不行。 “那可以排除董浩然的嫌疑了。”季年按了按太阳穴，招招手，示意杜若回来。 杜若又穿梭了回来，边走边说：“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季年看了她一眼问道。 “如果那晚董浩然来了，他会不会和姚倩倩一起死。”杜若目光微冷的看向18栋大楼，声音冷涩的说道：“以当时泄露的天然气量来看，稍不注意就会爆炸，整个33层都会不复存在。” 季年突然脸一黑，拽着杜若的胳膊就往停车场跑。 他边跑边说：“糟了！董浩然可能有危险！” 拉响了警铃，季年把车开的飞快，却忽然间想起来杜若在车上。 “我带你来干嘛啊！”季年咬紧牙关，想着减速把车停路边，让杜若下车回去。 看出季年的意图，杜若阻止了他。 “我也去。” 季年有些犹豫，“那儿可能会很危险。” 晃了晃胳膊腿，杜若强调道：“我会跑。” 她做不了英雄，不会勉强自己在危险的时候往前冲，但至少她可以在关键时刻拔腿就跑，不给季年添麻烦。 听明白了杜若的意思，季年哭笑不得。 “你这样儿的，搁在以前没准就是一汉奸。”季年笑话她，却又默许了她的做法。 杜若认真的想了下，摇摇头不承认：“不会，我做不来讨好人的事。” 想想她的性格，要不是他撞破她在停时间里偷偷摸摸说话的样子，估计她到现在对自己都是冷冰冰的没话说。这么一想，季年也赞同了杜若的话。 转眼就到董浩然家楼下，六层楼高的住户楼，因为拆迁的问题，已经空了一大半。 季年下了车就往三楼冲，杜若跟在他身后跑了两步，立马大叫季年的名字。 “季年！你下来！”杜若声音都颤了，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喊道：“楼上有煤气罐！点火装置就要启动了！” 听到她这么喊，季年心里凉了半截，因为赵成峰的车就停在楼下，说明他和董浩然都在楼上。 看季年不听劝，杜若咬紧牙关，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了季年。 “跟我走！”紧紧抱住季年的胳膊，杜若把他往二楼拖拽。 季年甩开她的手，大声说道：“你先走！赵成峰还在上面！” “你上不去！三楼整个都被堵了！”杜若不放弃，再次抓住了季年的手。 季年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杜若来不及解释，趁着季年晃神，抱着他往楼下跳。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巨响，整栋住宅楼连着大地都颤抖了起来，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天际，紧接着金光闪烁，整个三楼都炸开了，浓烟和火光瞬间吞噬了季年和杜若两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29章 29、骗子 第29章29、骗子 过了几分钟，浓烟散去了许多，杜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重重的咳嗽起来。 季年就在她身侧，早她一步恢复意识，此时正半蹲着仰头看向三楼的熊熊大火。 缓了口气后，杜若瞥见季年隐含怒火的侧脸，她微微低下头，指尖不安的抠着衣摆。 季年知道杜若醒了，但这会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索性沉默。 很快，消防车赶了过来。 季年站起了身，见杜若时不时呛的咳嗽两声，想到她先前抱着自己跳下楼的那瞬，他纠结的拧起眉心，最后还是弯腰把杜若扶了起来。 没等杜若站稳，季年已经忍不住问了起来。 “煤气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杜若醒来之前，季年回想了下整个过程，他和赵成峰先前过来的时候，的确有在几户人家门口看到煤气罐，而且楼台平台也的确放满了杂物，这些显然都是住户放在那里备用的。 但杜若是第一次过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杜若默不作声，半张脸影藏在暗光中，一双眼却清亮的出奇。 又是这样！ 季年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正巧这时候消防队的队长看到季年，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季年。”走近后，消防队队长才发现刚才被季年身影遮住的杜若，他不由一愣，用眼神询问季年这是谁。 “付队长，这是市局新来的法医杜若。”季年简单做了介绍后，便紧张的说道：“付队长，赵成峰和嫌疑人还在三楼，你看……” “这就难办了，现在火势太大，而且刚刚才爆炸过一次，不排斥有二次爆炸的可能，加上这个小区太老旧了，消防车只能开到那边那条街，我——”付队长面露难色，尽管他的队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铺设水管，但抢救工作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季年咬了咬牙，决定道：“除了赵成峰和嫌疑人外，里面还有不少居民，不管如何，都要把存活者救出来！” “人手不够，那就算我一个！”说完，季年就要做进火场的准备。 付队长知道他的脾气，刚想劝季年两句，就见到那个清瘦的女法医拽住了季年的胳膊。 “季年，你冷静些！”瞥了眼付队长的方向，杜若刻意压低了声音，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目前这里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 注意到杜若说这话时闪躲的眼神，加上她特意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话，季年终于确定，她真的有秘密隐瞒自己，心里不由烧起一股火来。 但即使如此，季年也没立马朝杜若质问，而是转身朝付队长歉意一笑。 “抱歉，我刚才太冲动了。” 付队长连忙摆手，但看杜若的眼神却有些变化。他和季年也算是老相识了，难得见他肯听人劝，没想到新来的法医那么不起眼，却是个能降得住季年的人。 “救援的工作还要拜托付队长了。”抬头看了眼三楼，季年压下内心想冲上去救人的冲动，郑重的看向付队长。 “你放心，我的队员都是最专业的。”拍拍季年的肩膀，付队长知道他们两人有话要说，转身离开了。 没了外人在，季年把杜若拖到了安全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杜若明显有些不自在，她微微低着头，只露个脑袋顶给季年。 她这副姿态，就像是做错了事后的愧疚模样，看得季年更加窝火了。 “杜若，我知道你有秘密，你不愿意说，我不想做恶人逼迫你。”深吸了一口气，季年定了定心神，但话里蕴含怒意。 “但是，你接二连三都像是有预知能力似的，如果你不解释清楚，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咬着牙，季年不情愿的说道：“现在赵成峰和董浩然就在里面，两人生死未卜，我……我愿意相信他们还活着，可刚才爆炸的威力你也感受到了，我——” 一想到赵成峰已经丧生了的可能性，季年就说不出话来，眼眶也有些发酸发胀。 “他们没死。”感觉到季年几乎要失控的心情，杜若小声强调。 季年等了等，却没有等到杜若再开口，他险些没控制住怒火朝她发泄出来。 深呼吸，季年一手按着额头，隐忍道：“杜若！我相信你是有预知能力的，刚才要不是你，我这会恐怕也……但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你为什么不直说呢？如果你早些说了，或许赵成峰和董浩然，还有那一楼的人，都不用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 因为自己获救了，季年内心是感谢杜若的，可一想到昔日的战友此刻还在火海中，他不由自主说了重话。 尽管季年心底一直劝告自己不能怪杜若，可看到杜若脸上的平静无波，他不自觉的就低吼了出来。 “你满意了！现在这些人因为你都死了！” 话一吼出来，季年抿着唇望向远处的火光，最后隐含着怒意的眸光落定在杜若脸上，垂在身侧的大手猛然收紧后又松开，他再忍不住的钳制住她的肩膀。 “杜若！你说话啊！你回答我啊！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预知能力。”被迫仰起头望着季年，杜若平静的反驳，她的语气冷淡且悲伤，“季年，我……我能看得到人的灵魂，但这里除了姚倩倩，没有任何人的灵魂。” 季年震惊的看着杜若，握住她肩膀的手一松，他往后趔趄了两步，一只手覆在脸上，却是忍不住的低笑了起来。 “杜若。”笑过后，季年声音很轻的叫了杜若一声。 杜若肩膀一颤，因为她从季年眼中看到了曾经很熟悉的眼神。 那种眼神，是对她的不信任和怀疑。 甚至，深处中还潜藏着对她的厌恶。 季年的目光，唤醒了杜若过去的记忆，她不自觉的抖了抖后，下意识往后退去。 不行！ 她不想再听到那些伤人的话了！ 她要离开！ 她不能再呆在这里！ 然而，杜若离开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季年冰冷的嗓音已经响了起来。 “杜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0章 30、不做好人 第30章30、不做好人 “杜若，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你对我也要有所隐瞒呢？” “骗子！大骗子！不想说就算了，干嘛要骗我！” “你这个恶心的家伙！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杜若，你那么特别，我们做不了朋友了，再见。” …… 那些曾经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杜若痛苦的闭上双眼，可季年冷漠且充满质疑的眼神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是的。 她没有骗人。 明明知道那是不科学的，可从她六岁那年后，她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 紧抿着唇，杜若手指轻颤，就连平日里清冷的声音中都夹杂着颤音。 “我没有骗你。” 许是因为失望过太多次的缘故，即使杜若肯反驳季年的怀疑，可她却没有勇气把话大声说出来。 她小猫叫似的细声细语，季年根本就没有听清。 在季年看来，杜若此刻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承认了错误的孩子，胆怯、不甘、却又默然。 “杜若，你真让我——” 失望两个字还没脱口而出，季年就听到付队长的声音。 “季年，快过来，我们发现赵成峰了，他还活着，掉在楼后面的垃圾堆里。”付队长远远招呼了季年一声，接着就大嗓门的问队员：“救护车呢？救护车来了没有？” 一听到这个消息，季年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他轻呼了一口气，急忙欣喜的跑了过去。 跑远了的季年没注意到，杜若同样也松了口气，因为他没说完的话，也因为赵成峰还活着的这个消息。 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抢救工作，杜若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但最后她还是咬牙站稳了，然后深深的看了眼空中的某一处，冷着一张脸慢慢往外走去。 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果然不该奢望有朋友，从尹歌那个案子里季年在郊外质问她的时候，她就该清楚，她这样的人，是拥有不了朋友的。 只身回了家，关上门的那一瞬，黑暗和孤单席卷而来，杜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背后的疼痛感瞬间放大百倍，痛的她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蜷缩着，却又因为疼痛而手脚伸展，不敢再动。 先前季年固执的不肯随她离开，她无奈之下只能抱着他往楼下跳。 虽然只是两层楼高的距离，但偏偏他们起跳的瞬间爆炸，当时杜若刚好整个人挡在季年面前，那些因为爆炸气流破碎的玻璃，全都飞射到她背上。 后来落地时两人又在地上滚了一圈，杜若当时就痛晕了过去，之后因为季年的质疑，杜若忍着没吭声。 直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瘪了瘪嘴，杜若趴在门口，委屈的哼唧了一声：“以后再不做……” 话还没说完，她便失去了意识。 ＊ 爆炸之前，赵成峰和董浩然还醒着，当杜若大声叫季年名字的时候，赵成峰也听到了，所以他想都没想，带着董浩然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恰好董浩然家楼后面是小区垃圾堆，两人从三楼跳下的时候，正好落在成堆的垃圾上。 赵成峰除了轻微的擦伤外，并没有大碍，但董浩然就惨多了，他因为当时不肯配合的关系，落地时右腿骨折。 医院里，赵成峰揉着脸上的擦伤，疼的龇牙咧嘴，但瞥见季年关切的目光后，他抬头朝他笑了下。 “季队，我真没事，就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顿了下，赵成峰想到什么，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杜若的身影，他不由有些奇怪。 “杜法医呢？怎么没见她人？”赵成峰看了季年一眼，见他脸色有点不对，他说道：“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杜法医，要不是她叫你叫那么大声，我也不会逃过这一劫。” 说这话的时候，赵成峰心里十分庆幸，根本就没多想别的事。 但季年不同，他是旁观者，所以能更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想的自然比赵成峰多许多。 尤其是杜若那番态度，让季年无法相信这个女人，更没办法坦然的提起她。 “你先顾好自己吧！”斜了眼赵成峰脸上的伤，季年轻声说：“今晚我和小李守着董浩然，你赶紧回去休息。” 赵成峰嘿嘿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季队，我这点伤跟那些被烧伤的住户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了。” 董浩然那栋楼上的住户只剩下六家，因为爆炸力度的关系，除了三楼被炸毁了，其他楼层的住户或多或少都被火烧伤了，但好在没有人在这次的爆炸中丧生。 听到赵成峰这么说，季年的脸色又沉了些，因为他想起了杜若的话。 尽管那时候听起来有些荒谬，但结合付队长的话，季年心里隐隐有些相信了。 做现场勘查的时候，付队长曾对季年说过，三楼楼梯的平台被杂物堵住了，走廊上放着煤气罐，旁边就是一个计时器一样的点火装置。 虽然点火装置炸毁了，但从现场找到的碎片可以推测出，计时器的设定时间非常短，很可能季年和杜若赶到的时候，凶手与他们擦肩而过。 种种一切，都和杜若说的对上了，这让季年不知所措。 “季队？”见季年又走神了，赵成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没事吧？听付队长说，你当时也差点受伤，要不还是安排别人来守夜吧！” 回过神后，季年摇摇头拒绝了。 “没事，我让人送你回去。” “季队。”赵成峰想了想，硬着头皮问：“你说，明天我跟杜法医道谢，她会接受吗？你也知道之前我对她……我觉得她都知道，所以老拿冷冰冰的眼神吓我。” 杜若的名字再三被提起，季年不由皱了下眉，但还是宽慰了赵成峰。 “别胡思乱想的，明儿你去局里找她不就知道了。” 听季年这么说，赵成峰也觉得大男人扭捏成这样不好，他笑着应下，然后离开了。 但是，第二天杜若旷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1章 31、真不是男人 第31章31、真不是男人 杜若的性格是对谁都冷冰冰的，没什么朋友，也不像其他女生热衷于逛街之类的消遣活动，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工作，家和市局两点一线的活动着。 而且，她这个人比较有交代，即使是请假，也是提前两天请好了，但更多时候是谭德乐看不过去，故意给她放个假让她休息下。 所以，早上上班点都过了，杜若还没出现，杨海就急了。 他打过几次电话，但杜若都没有接，最后一次打的时候，手机那边直接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 就在杨海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时，赵成峰过来了。 “杨海，你转悠什么呢？” 一见杨海原地转圈，赵成峰不由乐了。 杨海转头看了赵成峰一眼，突然想起昨晚是季年送杜若回家的，他一喜，噌的一下蹦到了赵成峰面前。 赵成峰被他吓了一大跳，忙扶住杨海的胳膊，问：“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你要吓死我啊！” “季队呢？”抓着赵成峰的胳膊，杨海大声问：“季队在哪？” “昨晚董浩然家爆炸，季队在医院守了他一宿，这个点可能去找消防队的付队长了。”赵成峰想了下说道，他知道季年是个闲不住，在案子没破之前，是不会让自己好好休息的。 “爆炸？什么时候的事？”杨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拧成了一团。 赵成峰讶异的看了眼杨海，然后环顾四周一圈，这才注意到杜若不在。 “杜法医呢？她没来？”赵成峰也意识到了杨海反常的原因。 杨海耐着性子点点头，说道：“昨晚季队说要回案发现场看看，顺路送师姐回家，结果师姐到现在都没上班，打电话也没人接。” “董浩然家爆炸的时候，杜法医也在场的，要不是因为她喊了一声，估计我当时就炸死了。”说到这里，赵成峰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这不是来找她道声谢，想请她吃顿饭嘛！” 赵成峰的话，杨海只听到了前半截就炸毛了。 他抓着赵成峰的胳膊一阵晃，嘴里喊道：“什么！我师姐也在爆炸现场？那她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呀！”赵成峰被晃的头晕，急忙挣开了杨海的手，说道：“我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时候就没看到杜法医了，问季队，季队说她可能自己回去了。”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听到后面那句话，杨海气得瞪眼，他骂道：“亏我师姐还救了你一命，你们就不知道安排个人送她回去？她一个女人，万一路上出了点意外怎么办？” 赵成峰被骂的一愣，随后脸颊微微发烫，见杨海急成这样，他没敢告诉他，杜若不仅救了他一命，还救了季年一命。 因为被杨海说的心里有愧的关系，所以在杨海提出要去杜若家看看的时候，赵成峰自告奋勇的陪同他一块去。 杨海原本不想赵成峰掺和进来，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杨海现在挺不待见刑警队的人，总觉得他们因为先前对杜若有偏见，所以昨晚那种情况才致使杜若一个人离开。 但赵成峰坚持，还腆着脸皮跟上来，杨海只能默许了。 到了泰华家园，杨海先跟保安打听了下，得知昨晚很晚的时候杜若回来了，今早还没见她出去，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这能证明杜若在家。 “真不知道季队怎么回事，是他主动提出送师姐回家的，可一爆炸，他就把她给忘了，这算什么事啊！”路上杨海已经听赵成峰讲清楚了昨晚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现场那种情况，季队救人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顾到杜法医，估计杜法医也知道季队忙着，所以才会一个人回来的。”知道杨海还在气头上，赵成峰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帮季年辩解了两句，“杨海，这事真的不能怪季队。” 正好电梯到了15楼，杨海边往外走边没好气的说：“反正要是我，我可做不到让个女孩子独自回家！” 赵成峰瘪了嘴，难得的没有跟杨海呛起来，而是跟在他身后劝了他两句。 “杨海，你也别着急，说不定杜法医只是休息的晚了，今早才没起得来。” “你以为我师姐是你啊！”在一户门口前停下，杨海回头白了赵成峰一眼，接着他就开始按门铃，边按边拍门叫道：“师姐，师姐你在不在？” 赵成峰往旁边一站，默默看着杨海敲门的动作，可杨海敲了好一会，拍门的手都红了，叫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屋里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赵成峰也觉得事情不对劲。 “杨海，别敲了，你打杜法医电话试试。”拦下杨海，赵成峰提了个建议。 杨海摇头，“师姐手机关机了，我估计是没电了。” 说完，杨海咬了下唇，说道：“到这个时候了，不见到人我不放心，没办法了。” 赵成峰愣了下，他正打算问杨海想做什么，就见他掏出一把钥匙，然后拧开了面前的大门。 顿时，赵成峰一阵无语。 “你有钥匙怎么不早开门？”赵成峰问。 “钥匙是师姐给的备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话说间，杨海开了锁，刚一拉开门就见杜若面朝下的倒在门口。 她背上好几处都能看到玻璃的碎片，整片背后的衣服都被血染透，现在干涸成了暗红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师姐！”杨海瞬间白了脸，叫着扑过去把杜若抱了起来。 这一碰她，杨海注意到杜若的体温高的吓人，他急忙冲赵成峰大吼了一声。 “快叫救护车！” 赵成峰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杜若背后的伤一看就知道是爆炸的时候伤到了，想到杨海一路上的抱怨，他什么怨气都没有了。 “还叫什么救护车，这离市医院近，咱们直接开车过去！”说着，赵成峰走到杨海身旁，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说道：“你让开，我抱杜法医下楼，速度快！” 杨海咬着唇，只犹豫了两三秒就让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2章 32、是他的错 第32章32、是他的错 杜若背后大出血，高烧了一宿，送到医院的时候，赵成峰和杨海都挨了医生的骂，说再晚送来一会人就要烧坏了。 “你回去吧。”办好了住院手续，杨海见赵成峰还在，面无表情的劝他走，“我是跟局里请假出来的，你还要查案，就不耽误你了。” 杨海这话说的很疏远，赵成峰知道他心里有气，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叹了口气。 “杜法医不会有事的，那个……晚点我再来看她。”见杨海不理自己，赵成峰一脸愧疚的往外走。 才走出医院大门口，赵成峰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季年打来的。 “你在哪呢？刚才我在付队长这边，董浩然家现场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我……” 季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成峰急匆匆的打断了。 “季队，杜法医进医院了。”稍作停顿，赵成峰把一早上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接着又补充了医生的话，“医生说杜法医背后伤口有细菌感染的迹象，要留院观察几天。” 赵成峰说完后，电话那边好一会都没有声音。 “季队？”赵成峰试探的叫了两句。 “嗯。”季年嗓音低沉的应了一声，随后说道：“我知道了，那你就留在医院吧，董浩然那边一直没醒，你顺道过去看看情况。” 赵成峰拧眉，他觉得季年的反应有些奇怪。 “季队，杜法医的伤……” “付队长出的报告我看了，我觉得其中有些疑点，你守好董浩然，我怕凶手会再对他下手，另外我也安排了其他人去医院支援你。” 赵成峰和季年的说话声同时响起，但因为季年说的是公事，赵成峰很快就沉默了。 “哦，好。”应了一声后，赵成峰想到一件事，提了起来：“季队，昨晚董浩然闹着出院前，我听到有人给他发短信了，我觉得好奇就一大早去了通讯公司，调出了董浩然的通信记录，发现了田乐敏的号码。” “田乐敏？”季年重复着这个名字，接着又问：“我之前让你查田乐敏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她大学同学知道的也就是她和董浩然在大学谈过恋爱，至于她以前所在的舞蹈团，因为最近在欧洲巡回演出的关系，所以暂时无法联系。”赵成峰没把事情办成，声音里满是懊恼。 “这事我再派人跟进。” 说完后季年挂了电话，赵成峰愣了下，看看手机，又扭头看看医院大门，想到杜若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他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就算还要受杨海的冷脸，他也认了，稍晚点的时候他再去看看杜法医的情况吧。 ＊ 季年这边刚挂电话，付队长见他神色不好，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怎么了？”以为他是担心案子，付队长安慰季年，“现在不是有线索了吗？现场的计时器很简单，但整个布局却有些复杂，如果不是懂爆破的人，是不会控制这么好的。” 季年耳边还回荡着赵成峰的话，对于付队长的安慰，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杜若受伤了。”右手掌心按在额头上，季年咬紧了牙关，说道：“爆炸的时候，是她推了我一把。” 付队长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过来，爆炸时气流的威力有多大，他是知道的，那时候很多东西都会震碎，然后往周围飞射。 可想而知，杜若在推季年下楼的时候，正好背部暴露在射程内。 “难怪我昨晚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脸特别白。”付队长尴尬的挠了下头，建议道：“要不你晚点去看看她？好歹她也是为了救你受伤的。” 季年点点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杜若那张脸平时就很白，加上昨晚他被太多的疑问冲昏了头，所以根本就没留心她的样子。 如果当时他再多留意一些，而不是有意把她一个人留下，那她就不会昏迷一宿也没人发现了。 这么一想，季年更加懊恼了。 昨晚杜若除了救他外，还救了赵成峰一命，可他却因为她当时的话，对她先吼后不理的，大概也是因为他的态度，杜若才会一个人先走。 都怪他！ 眼看着季年沉默不语，脸色却越来越差，付队长知道他这是心存愧疚。 “季年啊！做咱们这一行的，受点伤是难免的。”打断了季年的沉闷，付队长郑重的对他说道：“先把案子办了，办完了案子，你要负荆请罪还是别的，都随你。” 季年仍旧沉默着点头，但心里却在第一时间里否认了付队长的话。 杜若和他们不一样，昨晚那种情况她可以不跟着一块去的，而且路上她也说过，她要是遇到危险会自己先跑的，可因为他……她才出了事。 该死！昨晚他到底都对杜若做了什么啊！ ＊ 杜若出了这么大的事，杨海不敢隐瞒，直接给谭德乐打了电话。 “我手头上的案子办完了就回去，你先通知她的家人。”听说了杜若的情况后，谭德乐的声音有些阴沉。 杨海揉了下额头，说道：“刚才师姐醒了几分钟，她不让我联系她家里人，师父，你也知道师姐和家里人的关系有点僵，所以……” 他话里的意思很简单，是想顺着杜若的意思做，但谭德乐不同意。 “这种时候不联系她家里人，你等什么时候！听我的，打电话通知她父母，也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修复下僵局。” 听明白了谭德乐的意思，杨海挂了电话就给蔡云乐打电话。 没多久，蔡云乐就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医院走廊上，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来的路上哭过了。 “蔡阿姨。”见到蔡云乐一脸憔悴的模样，杨海有些于心不忍，“师姐先前醒了，医生给她检查过说暂时没事。” 蔡云乐点点头，可眼睛又酸又胀，一想到杨海在电话里说杜若受伤了，她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在哪？”一开口，蔡云乐嗓音发哑。 杨海心里也不好受，忙带着蔡云乐往病房走。 边走，杨海边说：“师姐又睡了，医生说她这时候是需要多休息的。” 蔡云乐抹了下眼角，“嗯，我不会吵醒她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3章 33、她不想知道 第33章33、她不想知道 一进病房，蔡云乐就看到杜若趴在病床上，露出的侧脸惨白无血色，却又因为高烧透着不正常的红，只一眼她心里就一揪一揪的疼。 杨海注意到蔡云乐的脸色，忙放低了声音解释：“师姐是失血过多，背后伤口发炎引起高烧，等她烧退了，好好补补就能恢复血色。” 点点头，蔡云乐还是忍不住哽咽：“她从小身体就好，头一次见她这样子，我看着难受。” 虽然不知道杜若为什么和家里人疏远，但蔡云乐对她有多关心，杨海很清楚。 自从他分配到市局，成天跟在杜若身边转悠，两人关系也近了不少。因为这样，他和蔡云乐渐渐熟悉起来。 杜若那个性子，不善言辞，蔡云乐想知道女儿近况，可杜若不愿开口，她就只能找到杨海这里。 久而久之，杨海也习惯了每月个蔡云乐通话说杜若的事，他也成了最清楚两母女关系的人。 “她现在都能吃些什么？我让人做了送来。”蔡云乐厨艺不行，但家里有保姆负责厨房。 杨海想了下，说道：“汤。” 其实，杜若现在全靠营养液撑着，根本不需要进食，但这时候得让蔡云乐做点什么，她才能安心些。 “那成，我出去打个电话。”正准备往外走，蔡云乐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杨海。 “小海，你工作也忙，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守着她就行。” 杨海想了下，点点头应道：“那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师父交代了，让我好好照顾师姐。” 蔡云乐道了谢，杨海退出病房，还没下楼，就在电梯门口碰见了赵成峰。 “你怎么还没走？”杨海皱着眉问。 一见到杨海，赵成峰就觉得不好，支支吾吾的不吭声。 正好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季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见到季年，杨海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那张娃娃脸阴沉沉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来之前，季年就听赵成峰说过，杨海因为杜若进医院的事很生气，所以这会见他变脸色，他也没在意。 “杜若在哪间病房？”季年询问，却问的是杨海。 杨海阴阳怪气的说：“季队，案子还没破，办案重要，我师姐有我和她家里人照顾，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来看看她。”季年抿了下唇，又补充了一句：“看完就走。” 听到这话，杨海更来气了。 “季队，我师姐是一姑娘，她虽然人冷了点，但不是没有感情的，她把你当朋友才会在危险的时候推你一把，但你让她一个人回家，这是不是过分了点？” 多年的交情，让杨海把杜若当成家人，他无法眼看着亲人被欺负还不开口抱怨两句。 季年目光深邃的看着杨海，然后轻叹了口气，对赵成峰说道：“我晚点再过来。” 说完，季年就按了电梯下行键。 杨海瞪着眼，直到季年搭乘电梯走了，他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也要回局里。 “杨海，你也别太上纲上线啊！”赵成峰不满杨海对季年的态度，他护着杜若他理解，但季年和杜若之间的事，赵成峰觉得那是他们两人的事。 赶走了季年，杨海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态度不好，可他只要一想到打开杜若家门的那瞬间，他就很来气。 杨海几乎是刚进大学就认识了杜若，他真的是把杜若当成了家人，所以一时没办法原谅季年的行为。 “赵成峰，你不懂，就像你护着季队一样，在我心里，我师姐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一手搭在额头上，杨海声色有些痛苦的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师姐这样，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 听他这么说，赵成峰叹了口气，拍了拍杨海的肩膀却没有再吭声。 ＊ 季年很快就从医院里出来，倒是让等在停车场的小李有些奇怪。 “季队，杜法医怎么样了？”见季年上车，小李问道。 “还是不影响她休息了，晚点我再过来看看她。”季年心想，晚点的时候他也可以避开杨海过来。 小李点点头，又问道：“那么我们现在去田乐敏舞蹈工作室吗？” “嗯。”季年示意小李开车，他目光微沉的看向窗外，脑中整理着这个案子的思路。 很快，季年和小李到了舞蹈工作室。 田乐敏正在给小孩子上课，听说是他们，便让另外一位老师替了自己。 “还喝茶吗？我这就去泡。” 季年斜了眼对面的位置，然后摇了摇头说：“不了，田小姐先坐吧！” 见状，田乐敏走过来坐下。 “是倩倩的案子有进展了吗？”田乐敏随口问道。 季年盯着田乐敏的眼睛看了一会，他发现，不管他看多久，目光有多锐利，田乐敏都表现的很平静。 “不是。”好一会儿，季年才回答了田乐敏的问题。 紧接着，季年说道：“昨晚董浩然家发生爆炸，我想问下，你八点到十点的时候在做什么？” 田乐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反应了一会才反问季年：“季队长，你是在怀疑我吗？” “是。”季年坦白的说道：“而且，我也怀疑会有人对你不利。” “为什么？就因为倩倩是我的闺蜜，董浩然是我的前男友吗？”田乐敏笑了，她冲季年摆了摆手，“季队长，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从没得罪过什么人，不可能会有人对我不利。” 季年不说话，只是盯着田乐敏。 田乐敏又说：“至于你怀疑我这一点，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消你的怀疑，所以只能靠你调查了，如果你有证据那就来抓我，没有的话，还是请你不要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 稍作停顿，田乐敏转头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轻声细语的说道：“毕竟，我这边都是些小孩子，他们经不得吓。” 季年脸色微变，但转瞬间就恢复了常色。 “田小姐，难道你不想问问董浩然现在怎么样了吗？”小李在一旁突然开口。 田乐敏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回答道：“说实话，我不太想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4章 34、盯着她 第34章34、盯着她 田乐敏的回答，让小李有些意外。 “虽然我祝福他和倩倩两人，但我本身对他并无好感，所以，对于董浩然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田乐敏特别诚恳的解释了原因。 季年双眼微微眯起，他问道：“董浩然以前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事？” 挑高了眉毛，田乐敏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揶揄的看了季年一眼。 “季队长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这年头有几个谈恋爱是好聚好散的？”似乎是想到自己先前的话，田乐敏又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和董浩然分手的时候，我们是闹过不愉快，但这并不影响我跟倩倩的姐妹情。” 季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他反问了一句：“是吗？” “是。”田乐敏再次诚恳点头，她脸上的表情特别的认真。 默了默，季年合上了手中的记事本，小李不解的歪头看了他一眼。 田乐敏也注意到季年的这个动作，她眸光在他的手上停顿了几秒，紧接着看了眼窗外，神情中多了些轻松。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告辞了。”季年把田乐敏的小动作一一记在心里，然后看了小李一眼，两人站起来往外走。 田乐敏起身送两人，边走边说：“我十分愿意配合两位的调查，但我也希望……”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走到大门口的季年脚步一顿，田乐敏不由自主的止了声。 “季队长，还有什么事吗？”田乐敏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定定的看着她，季年沉声问：“田小姐，你的旧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田乐敏脸色微变，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攥紧了。 看得出她很紧张，不等她回答，季年又连续发问：“和董浩然有关吗？” 咬着下嘴唇，田乐敏神色紧张的一手握住另一只胳膊的手肘部位。 “那是个意外。” 她没有确切的回答有无关系，却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季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缓慢的转过头看向楼梯的方向。 楼上是孩子们学习芭蕾舞的地方。 注意到他的视线所在，田乐敏下意识看了过去，却听季年轻缓的叹了口气。 “田小姐，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季年带着小李出了门。 田乐敏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要靠在大门上才能勉强站着。 上了车，季年瞥见小李疑惑的视线，他笑了下，说道：“打电话回局里安排人跟着田乐敏，别让她跑了。” 小李心里琢磨了下，惊讶的望着季年，“季队，你是怀疑姚倩倩和董浩然两起案子都跟她有关系？” “赵成峰调查过田乐敏的家庭背景，她父亲在过世前，就是剧组的炮王，专攻爆破。”扫了眼舞蹈工作室的方向，季年依稀还能看到田乐敏站在门口的身影。 根据付队长对点火定时器的推断，那是个具有专业知识的人才能做到的。 田乐敏从小耳濡目染，她具有一定的作案能力。 而且，能自由进出姚倩倩家，并且熟知泰华家园小区的情况的人，田乐敏也是其中之一。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田乐敏的作案动机。 发动了车子，小李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田乐敏看着挺无害的，我完全想象不到她能残忍的杀害姚倩倩，并且计划炸死董浩然。”说到董浩然家的爆炸案，小李皱了下眉头，补充道：“董浩然住的那栋楼上可是有五户无辜的人。” “不要根据一个人的外观判断他是否有害，有时候你的先入为主会让案子走到死胡同。”在小李肩膀上拍了两下后，季年叹道：“付队长说过，当时煤气罐里的煤气不多，所以爆炸的威力并不算大。” 从这一点上也证明了，凶手完全是冲住在三楼的董浩然去的，并且原计划是不炸死他，也烧死他，但最后计划失败了。 想到让凶手计划失败的原因，季年脑中浮现出杜若那张被自己逼问到泛白的脸。 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掐的手心生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些对她的愧疚。 小李用蓝牙耳机联系了局里的人，找了脸生的人过来盯梢田乐敏，挂断电话后，他习惯性的扫了眼季年，然后心里本能的咯噔了下。 “季队，你脸色不太好。”提醒了季年一句，小李飞快的回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季年不吭声，在小李右转弯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路口。 “停下车。” “季队？”小李弄不懂季年的意思，但还是照办了。 车一停，季年快速下车。 “你先回局里，我去趟医院。” 看着季年关上车门走人，小李仔细想了下，估摸他这是去看杜若了，这才松了口气。 季年不知道杜若的喜好，也不想俗套的送花送水果，想到她是后背受伤，趴着可能会不舒服，所以他去医院的路上买了个健康枕。 跟护士打听了杜若的病房号后，季年一手拎着健康枕的包装袋进了病房。 杨海不在，病房里除了还在昏睡中的杜若，空无一人。 季年随手把健康枕放到茶几上，然后拖了张椅子坐到病床前。 坐下后，他静静的打量着杜若。 初见她时，她一双清亮的眼睛十分惹人注意，再配上她冷冰冰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冰美人。 但现在，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唇上血色全无有些乌青，即使是睡着的状态，她的呼吸也过于虚弱了。 真是脆弱啊！季年心里想着。 明明是个看着弱不禁风的人，却在危险的瞬间大力的把他撞下楼，用她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了那些玻璃碎片。 可他却没发现她受伤了，甚至还用咄咄逼人的态度伤了她。 季年无法想象，当时他因为赵成峰幸存的消息欢喜奔走的时候，杜若是用什么心情扭头离开现场的。 就在季年紧盯着杜若的时候，病床上的杜若手指轻颤，紧接着她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一刹那，四目交汇，气氛有片刻的凝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5章 35、不是他的错 第35章35、不是他的错 明明来之前，季年有很多话想对杜若说，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要先跟杜若道歉，他不该咄咄逼人的。 但望着杜若那双清亮的眼睛，季年卡壳了。 眨着眼，感觉到季年突然绷直了腰，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慌乱的神色，杜若默不作声的合上了眼皮。 她这种逃避的掩耳盗铃行为，让季年觉得有些好笑。 干咳了一声，季年说道：“你醒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杜若没想到醒来会看到季年，原本是想避开他才闭上眼的，可他看都看到了，她索性也不装睡了。 “不用。”先前她醒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替她复查过了。 见杜若想坐起来，季年忙制止她：“你现在还是卧床休息比较好。” 杜若没坚持，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赵成峰受了点擦伤，董浩然摔断了腿，那栋楼上的其他住户有轻微烧伤，但好在没有出大事。”总觉得，他该把这些跟杜若交代清楚了。 杜若没吭声，只是点了点脑袋，她有些不想听季年继续说下去，她怕他会问起那晚她说过的话，也担心他会说出那些伤人心的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季年郑重道歉，“对不起。” 杜若心头一震。 “还有，谢谢你，杜若。”是她救了他。 吱——有人推开了病房门。 季年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中年女人正瞪着美眸看自己，她脸型和杜若有几分相似，但比起杜若的冷，她就像阳光一样温暖。 “请问，你是？”蔡云乐疑惑的看着季年。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季年，杜若的同事，我来看看她。”猜到蔡云乐的身份，季年急忙站了起来。 听说是杜若的同事，蔡云乐松了口气，点点头朝他友善一笑。 “谢谢你来看小若。” 季年拘谨的摇摇头，想到什么，急忙把带来的健康枕递给蔡云乐。 蔡云乐一愣，“这个是……” “那个，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买了个健康枕。”看了眼病床上的杜若，季年解释道：“她现在这样趴着，应该挺难受的。” 扑哧。 杜若在听到“健康枕”三个字，没憋住笑出了声。 季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蔡云乐脸上也挂着笑，“你想的挺周到的，那我替小若谢谢你啊！” 等季年一走，蔡云乐把健康枕放到床头柜上，拉过椅子坐下询问杜若。 “你这个同事挺老实的，不是个花里胡哨的人，还挺贴心的。” 杜若侧头看了蔡云乐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见状，蔡云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不再多问什么了。 ＊ 从杜若病房一出来，季年直接去了董浩然住的那一层，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见赵成峰拿着手机拉开了门。 “季队。”赵成峰愣了下。 季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是赵成峰的号码。 “什么事？”挂了电话，季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董浩然醒了？” 赵成峰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我问了短信的事情，他说田乐敏在短信里提起了姚倩倩生前保险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还嚷嚷着是田乐敏要杀了他。” 季年微微眯起双眼，大步走进了病房内。 董浩然早就听到了赵成峰和季年在门口说话，但他右腿骨折，暂时不能动。 见季年走进来，董浩然哀嚎了一声：“季队长，你可要救救我啊！是田乐敏！一定是她！是田乐敏要炸死我，倩倩也一定是她杀的！” 董浩然情绪十分激动，他一口咬定了凶手就是田乐敏，嚷嚷了半天才注意到季年没搭腔。 渐渐的，董浩然安静了下来。 “缘由。”季年沉声询问：“你说田乐敏是凶手，可她为什么要杀你和姚倩倩？” 董浩然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这和先前激动的他完全不同。 “说！”季年突然冷喝了一声。 董浩然被吓得一哆嗦，他怯懦的看了眼季年，唇瓣抿了抿，过了一会后他才叹出一口气。 “其实，我和田乐敏交往的时候，就和倩倩发生过关系了。”说完这句话后，董浩然急匆匆的为自己辩解，“但这事不能全怪我，是姚倩倩勾引我的！” 季年心中早就有所猜测，听到董浩然的这番话，他并不觉得惊讶。 赵成峰没想到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这么混乱，但无论如何，听到董浩然推卸责任的话后，他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牛不喝水强按头，你要是没那个心，姚倩倩再厉害也不能把你强了！”赵成峰没好气的呛了董浩然一嘴。 董浩然想要强辩，但瞥了眼黑脸的季年，他不甘的耷拉着脑袋。 “真是姚倩倩主动的，当时田乐敏去省外参加一个芭蕾舞比赛，姚倩倩说她住的地方附近有跟踪狂，她害怕一个人回家，就让我送她一程，我就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一个有意，另一个半推半就，但董浩然没想到那是姚倩倩的第一次，所以他一下子有了责任心。 听到这话，赵成峰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田乐敏跟我的头一回，她没流血，她说是练舞练得，可我觉得不像，倩倩可是第一次啊，那怎么能一样呢？”董浩然撇了撇嘴，坚持自己没做错。 这下，连赵成峰都懒的唾弃他了。 季年敲了敲手边的桌面，然后冲董浩然扬了下下巴。 他问道：“你和姚倩倩发生关系之后的事情呢？” 见季年一副看透了自己的模样，董浩然咬咬牙继续说道：“我本想和倩倩交往的，但倩倩说她已经做错了，不想再从田乐敏身边抢走我，所以她死活不同意公开我们的事，还因此和我保持距离，再也没和我好过。” “但你还是和田乐敏分手了。”赵成峰阴阳怪气的补充了一句。 董浩然脸上有些不自然，他干咳了一声，一只手摸了摸鼻子。 季年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电话是小李打来的，他简短的“嗯”了几声之后挂断电话，再看向董浩然的时候，眼神变得无比凌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6章 36、过去 第36章36、过去 赵成峰感觉到有情况，急忙凑过来问季年：“季队，怎么了？” 目光幽幽的看了眼董浩然，季年冷声说道：“董浩然，我们查到四年前一起民事纠纷，报案人是田乐敏，行凶人是你。” 在听到“四年前”这个字眼后，董浩然本能的抖了抖肩膀，随着季年越说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我去！”赵成峰瞪大了眼看向董浩然，他问：“不是说好聚好散和平分手吗？” 董浩然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脸色由黑转青，再转白，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季年微微眯起了双眼，冷声追问他：“是我说，还是你自己交代？” 这话就好像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董浩然白着脸叫嚷了起来。 “那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赵成峰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就连季年的脸上也露出鄙夷的神色。 “到底怎么回事？”不想再看董浩然的惺惺作态，季年厉声呵斥。 董浩然的肩膀抖了抖，然后断断续续的说起了四年前的事情。 “倩倩不理我，可我已经爱上她了啊！所以，我没办法，只能和田乐敏提分手，可谁知道田乐敏不同意，还对我各种死缠烂打。” “那天我喝多了，田乐敏跑来找我复合，说自己有多爱我，还把第一次给了我，她要求我必须对她负责。” “可她放屁！她都没出过血，就说自己是第一次？我能信吗？” “我骂她，让她滚，她不肯，还上来拉扯我，我衣服都被她扯坏了，最后我一生气就踹了她肚子一脚。” 愤愤不平的说完这些话后，董浩然一手抵在额头上，神情有些迷茫。 “她没站稳，撞到桌子后自己崴了脚，还摔到了马路上，差一点就出了车祸。” 季年目光沉了沉，问：“她伤了右脚？” “是，不过就是扭伤，医生也检查过了，说是没大碍。”对于当年的一些细节，董浩然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这一点却记得。 “你们也知道，她是跳芭蕾的，为了她脚受伤这事，他们家里人还去过我家闹过，最后敲了我们一笔才罢休。” 抓了抓头，董浩然一脸懊恼。 但季年和赵成峰都看得出来，董浩然懊恼的是被坑钱的这件事，而非他伤害了一个曾爱过他的女人的心。 “那之后呢？你和姚倩倩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季年问自己，董浩然抬头茫然的看了他两眼，但很快他回过了神。 “本来出了那事，倩倩一直都躲着我，但大概一年多前吧，家里介绍相亲，意外的让我们俩遇上了。”提到这事，董浩然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说道：“一开始，倩倩有些犹豫，后来被田乐敏撞见了我们一块见面后，不知道田乐敏和倩倩说了什么，之后倩倩就答应了和我交往。” “那时候，你和田乐敏还有接触吗？”赵成峰追问。 董浩然摇头，“没有，四年前她受伤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之后我和倩倩谈恋爱，她也经常和我错开跟倩倩一块的时间。” 季年和赵成峰交换了个眼神，接着季年就要往外走。 “季队长。”董浩然突然出声叫住了季年。 见季年停下脚步，董浩然咬牙说道：“我也是和倩倩交往后才知道，当初她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睡的，她是因为太嫉妒田乐敏了，她觉得田乐敏拥有她所有想要却没有的东西，所以她那晚才……我是被姚倩倩利用了。” 季年冷漠的看了董浩然一眼，却没有发表对这件事的看法，等他一说完后，抬脚就往外走。 ＊ 审讯室里，小李在接到季年的电话后，立马就把田乐敏带回了市局。 也得亏当时行动的快，小李之后在搜查田乐敏的家时，不仅发现了少量的炸药，还有已经做好的定时装置。可以说，只要田乐敏有心反抗，小李带去的一队人铁定会受伤。 在季年把董浩然说的那些话复述一遍之后，一直保持平静理智的田乐敏失态了。 “他真这么说的？”挑着眉，田乐敏的表情似乎似笑。 季年郑重点头，“稍后，我的同事会给他做一份详细的询问笔录。” 换言之，田乐敏不相信的话，他可以把询问笔录给她看。 田乐敏咧着嘴，像是在笑，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说谎了。”边流泪，田乐敏边缓慢的说道：“四年前，我不仅伤了右脚，还掉了他的孩子，当时是他送我去医院的。” 季年面上平静无波，幽冷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田乐敏身上。 “我后悔了。”见季年不为所动，田乐敏也看了他一眼，然后轻笑了一声，“我应该先弄死董浩然的。” 她这话，无异于承认了两起案子都和她有关。 “继续。”抬起了下巴，季年示意田乐敏往下说。 事到如今，田乐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一开始真不知道董浩然和姚倩倩的事，还以为董浩然只是个渣男，是我眼瞎了才会喜欢上那种人。”对于董浩然，田乐敏的态度十分冷淡。 季年看得出，在每次提到董浩然名字的时候，田乐敏的眼睛就像是心死了一样，灰蒙蒙的，让人看了不太舒服。 “但我还是天真了，不仅交往过的男人是个渣渣，就连最好的闺蜜也是个绿茶婊！亏我那么信任她，可她呢？不仅勾引还抢走了我的前男友，甚至这些年一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呆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田乐敏呵呵了一声。 “我大概就是个瞎子，竟然看不清姚倩倩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田乐敏因为仇恨而面色狰狞，季年不由摇了摇头，“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们交往之后，姚倩倩过生日，董浩然给她买了个名牌包，她一高兴就喝多了，晚上跟我通电话，稀里糊涂就把当年的事全说了。” 回想起那个听到姚倩倩坦承一切的夜晚，田乐敏脸上的笑容变的十分冰冷，就连眼底都仿佛结了一层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7章 37、否认 第37章37、否认 忽然之间，田乐敏笑了起来。 她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嘴角上扬，尽管是在笑着，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哭，透着无尽的悲伤和难过。 “当年，如果倩倩肯跟我直说，哪怕她那时候就喜欢上董浩然，我也会看在我们的姐妹情上，不会跟她争抢，把董浩然让给她，可她不该用了最差劲的方法背叛我。” 在失去孩子后的无数个夜晚，田乐敏都扪心自问过，是她爱的太多，还是爱的不够，为什么董浩然能那么轻易放弃他们的感情。 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人想要变心是拦不住的。 她只是难过，董浩然用了最残忍的方式赶她离开。 她当时更痛心失去了那个孩子，但后来，让她痛不欲生的则是当年受伤的右脚。 想到国际大赛的前后，田乐敏面部扭曲，眼底的怒火直冲出来，让人很容易就感受到她的怒意。 “我本来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继续做好姐妹，他们继续谈他们的恋爱。”稍作停顿，田乐敏阴冷的笑了起来，“是他们先毁了我。” 季年盯着田乐敏脸的视线滑落到她的右脚上，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笑着说自己从小的梦想就是能一辈子跳芭蕾舞，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右脚的伤——”小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怜悯的看着田乐敏的右脚。 “只会更糟，不会好了。”咬紧牙关，田乐敏在笑，却笑不达眼底，“就是因为那年董浩然的一推，我摔下马路，虽然没有被车撞到，但脚腕撞到了电线杆上，那时候检查说是轻伤，可随着我跳舞的时间越来越长，右脚的负担也变得更重了。” 国际大赛初赛时，她发挥的特别好，完全不输于那些其他国家的选手，可复赛前两天，她因为练习的时间长了些，右脚旧伤复发。 如果可以，田乐敏希望那天的记忆永远消失。 可事实上直到现在，只要她稍稍闭上眼，就能回想起那天她做出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 她不愿意放弃芭蕾舞，可她知道，如果继续跳下去，她会毁了自己的梦想。但只要她放弃比赛，她还有一丝希望，回到海城教小孩子跳舞。 可最近，就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 田乐敏眼中满是暗淡，她抿着唇说道：“姚倩倩做激光手术的那天，我拿到复查报告，医生说我不可能再重回舞台，甚至连教小孩子跳舞都成了奢侈。” 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田乐敏一手盖住了眼睛，“明明我那么的努力，却因他们毁了我的梦想，我真的好恨啊！” 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季年注意到田乐敏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指缝间渗出了斑驳的血迹。 “姚倩倩死的那晚，我就在她家门口。”缓缓放下盖住眼睛的手，田乐敏残忍的笑了，“我听到她抓墙的声音，听到她喊救命的声音，呵——最后，她死了。” 季年忽然想起来，报警的保安曾提过，姚倩倩家的门并没有锁，他当时冲进去的时候，一拧门把手就推开了门。 “你是故意不锁门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季年皱起了眉头。 田乐敏愣了一下，随后反应平淡的说道：“是，大概我想给她一个机会吧！只要她能发现那是她家，她就可以平安无事的走出来。” “但她慌了。”田乐敏扬唇，“我不过是把她搬去了次卧，在客厅里放了两个障碍物，比起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已经很温柔了。” “田乐敏！”小李怒不可遏的拍了下桌子，“你的遭遇是很让人同情，可那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 “四年前如果不是我运气好，那次小产我就死了，是他们先害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报复回去！”田乐敏神情激动的瞪着小李。 小李无言以对，他无法让一个失控的人明辨是非。 “董浩然家爆炸那晚，你就在附近。”看了眼田乐敏的脚，季年轻叹了口气，“以你目前的情况，走路都比较困难了吧？” 田乐敏不出声，脸上的凝重是最好的回答。 “你怕被董浩然或我的同事发现异常，所以定时器设定了很短的时间，但又怕牵累到自己，所以你有意控制了当时一氧化碳的浓度。” 起初付队长推测是凶手良心未泯，但现在看来，根本是田乐敏自身的关系。 “没错。”田乐敏冷血的说道。 “你！”小李生气的瞪着田乐敏。 “又想说一栋楼的人都是无辜的吗？”看着小李憋闷的表情，田乐敏嗓音轻柔的说道：“我才不管呢，他们和我非亲非故的，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和董浩然住在同一栋楼上。” 小李气的想骂人，就连季年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田乐敏，你和董浩然骨子里都是同一种人。”紧盯着田乐敏，季年眯眼说道：“不，应该说你们三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可以牺牲别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对于这个评价，田乐敏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只后悔没能杀了董浩然，要不是那晚他没去姚倩倩的家，他早就死了。”她一脸遗憾的说道。 但很快，田乐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做尽了无辜的姿态望着季年。 “你之前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要糟了，董浩然没死是我最大的败笔，我本来还想借着那些孩子们挽回一局，但……” 见她提到那些学舞蹈的孩子，季年眸光沉了沉，“你舍不得。” 他看得出，田乐敏很喜欢孩子。 “嗯。”田乐敏也没反驳，而是声音很轻，语气很淡的重复着：“真是可惜了啊！” “不过——”话锋一转，田乐敏盯着季年问：“季队长，你找到证据了吗？” 小李讶异的看着田乐敏，“你刚才……” “我说什么了吗？”若有所思的眯起双眼，田乐敏一脸恍然，“啊，我好像说我杀人了，可我杀了谁呢？我早说过吧？除非找到我行凶的证据，不然——呵，我只是个爱胡思乱想的人，最近好友出事，我的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8章 38、信任初始 第38章38、信任初始 田乐敏正说着话，却见季年把一个证物袋放到了桌上，袋子里装着一根崭新的天然气管子。 “这是什么？”田乐敏微愣。 季年一手搭在证物袋上说道：“这是姚倩倩去买的新管，是在你家里找到的，但上面只有老板和姚倩倩的指纹。” “这算什么证据？”田乐敏轻笑，显然是不打算承认。 “如果这还不够，那这个呢？”说完，季年示意小李播放一段视频。 小李点了点鼠标，然后把电脑屏幕转向田乐敏的一面，屏幕上的视频也在这个时候播放了。 画面的右上角显示了日期和时间，是姚倩倩家天然气泄露当晚案发时间段的内容。 不难从视频中看出，那是泰华家园小区出现漏洞的那一处外墙，也就是施工那一侧拍到的画面。 很快，镜头里出现了田乐敏的身影，并且在她穿过那个洞的时候，正脸清清楚楚的被拍了下来。 瞥见田乐敏脸上震惊的神色，季年缓缓说道：“施工队夜班的人监守自盗，导致他们丢了不少配件，所以上级领导偷偷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但很快，田乐敏恢复了镇定。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似乎是看了一个笑话，田乐敏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笑着问季年。 “别急，接着看。”季年不理会田乐敏的挑衅，眸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小李用鼠标拖动了视频的进度条，很快就到了田乐敏出小区的那一幕，而画面清楚显示她手上多了一根管子。 比起先前她进小区时，她手上还多出一双白手套。 “你能解释下，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进出泰华家园吗？而且是在姚倩倩出事前后的时间段里，你手上的手套又是怎么回事？”季年接二连三的发问。 田乐敏抿着唇，却不接话。 季年斜了眼小李，小李马上关掉这段监控录像，然后又播放了另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质有些模糊，而且隐约能听到杂声，但依旧能辨认出这是在董浩然家附近拍的。 “董浩然家爆炸第二天，我们派出很多警力在附近寻找目击证人，最后找到了这段视频的主人。”一边说着，季年一边注意着田乐敏脸上的表情，“他是个天文爱好者，视频是他偶然经过时意外拍到的，这里。” 他手指着屏幕上某一处示意田乐敏，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田乐敏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开始发白了。 视频中拍到，她当时就站在三楼的位置在调配点火装置，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能拍到田乐敏的动作。 “我们找专家修复了视频，还有一个高清版的，要看吗？”小李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高清版里，能清楚看到田乐敏每个动作，包括她离开董浩然后藏在附近巷子里的一幕。 深吸了一口气，田乐敏沉痛的闭上了双眼，她说道：“不用了。” 见状，季年站了起来。 “小李，给她做正式笔录，如果田小姐不肯配合，那就把姚倩倩家里找到的隐形摄像头拍到的画面给她看看。” 季年后半句话，让田乐敏瞪大了双眼。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姚倩倩家藏有隐形摄像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安装者就是姚倩倩。”稍作停顿后，季年想了下说道：“或许她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吧。” 田乐敏瞪着眼，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出声。 整个案子结束，已经是凌晨之后的事情了。 季年从局里出来，被夜风一吹，顿时困倦消散了不少，他想了下，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像白天一样，杜若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只是比起白天昏睡的她，现在的杜若已经完全清醒了。 季年进门的时候，正好撞见杜若清冷的双眼，顿时懵了一下。 “案子破了？”杜若见季年一脸轻松，猜测的问。 “嗯。”拉过椅子坐下，季年看着杜若说：“托了你的福。” 姚倩倩家里的隐形摄像头位置，是杜若提供的。 那时候，小李正带人出发去田乐敏那边，季年收到杜若的短息后亲自跑了一趟泰华家园。 听到他这么说，杜若弯了弯嘴角，浅淡的笑容浮现了出来。 季年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会，才接着上个话题问了出来。 “隐形摄像头的事情，也是你看到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季年好奇的看向杜若。 杜若点点头，在发短信之前，她也曾纠结犹豫过许久。 一是因为季年对自己的质疑，二是他说过和那些人一样伤人的话。 杜若很怕他会不相信自己，甚至像以前那些人一样看待和疏远自己。 要不是看到季年送来的健康枕，或许她真的没有勇气发那条短信。 想到这里，杜若的手往后摸了摸病床上的健康枕，嘴角微微上翘。 “嗯。” “那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一想到杜若在董浩然楼下那番话，季年咂舌，“确定吗？会不会是你的幻觉？不是经常会有这种案例的吗？” 明白他的意思，杜若并不觉得被冒犯了，反而觉得很开心，因为他来了，这证明他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我应该不属于那种情况，大学的时候我咨询过，我的精神状态一切正常。”对于这一点，杜若十分的肯定，“而且，我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看到，就像姚倩倩这个案子，她并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我一开始也帮不了什么忙。” 季年听的玄妙，但回想起初见杜若到现在的一幕幕，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没想到我还能认识你这样的奇人。”季年感慨了一句，随口问杜若，“那杨海他也知道吗？” “嗯。”杜若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提了一句：“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大概六岁之后开始的吧！” “所以，你选了法医这一行？”季年仿佛找到了原因。 杜若认真的想了下，“有这方面原因，其实一开始是因为弄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我觉得自己很奇怪，想要弄清楚，所以选了医学。” 至于，真正让杜若入行的决定性原因，那就牵扯一起很久之前的案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39章 39、朋友 第39章39、朋友 杜若的话，引起了季年的兴趣。 “那你现在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吗？” 轻叹了口气，杜若一脸惆怅，“没有，不明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杜若的表情很有趣，季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揶揄的问：“那你后悔选择法医这份工作了吗？” 摇摇头，杜若眼中满是坚定，“人活着，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断撒着谎，可死者不会说谎，我能替他们发声，帮他们找出凶手，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季年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杜若，每句话都说的轻淡，实则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就连那双清亮的眸子也闪耀着和平时不同的光彩，让人挪不开看向她的视线。 “杜若，你很厉害。”由衷的，季年夸赞道。 “嗯？”歪着头，杜若不解的望向季年。 季年笑笑，摆着手解释：“我只是设想了下，以你的经历，换做其他人，可能大都会发疯吧！” 常人所见不到的灵魂，季年不敢想象，当年幼的杜若跟身边人说起时，那些人会用什么眼神看着她。 就连他自己，在初听到她的解释时，不也存了怀疑她的心吗？ “抱歉，杜若，那晚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对不起。”诚心诚意的坦白自己对她的歉意，季年微微低下了头。 杜若沉默了片刻，小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 她声音很小，但季年还是听到了，不由心头一动。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了杨海对杜若的维护，或许是因为类似的事情经历过无数次，不断重复着一个悲剧性的结果，所以她才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 明明，她是个很温柔的女生。 “杜若。”叫着她的名字，季年认真的说道：“我也算是知情人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除了杨海外，你还可以跟我说，我相信你。” 光是看季年的眼睛，杜若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莫名的眼眶微微泛酸。 她要努力睁大眼睛，才不至于让自己太失态。 “嗯。”重重的点了下头后，杜若稍稍偏过头，“谢谢你，季年。” 真的很感谢你愿意相信我。 看到她发红的眼角，季年心中如释重负，他虽然无法理解杜若眼中的世界，但至少他可以成为她的朋友，听她多说说自己心里的话。 “对了，你家人呢？”聊了这么久，季年也没见杜若的家人出现，他不由问了一句：“我来之前问过护士，她说你还在发低烧，晚上不需要人陪床吗？” 杜若偷偷擦眼泪的动作一顿，她缓缓放下手，目光落在床尾，脸色比刚才看起来差了许多。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话？”察觉到气氛不对，季年歉意的看向杜若，“杜若，要是我说错了什么，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若摇着头打断了。 “不是。”咬了下下唇，杜若尴尬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季年，其实我和家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我……我没办法跟他们说这些事情。” 季年愣了下，他还记得中午见到的蔡云乐，那是个看起来就很温柔的女人，他还以为杜若能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家里人的支持。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算好，对人很冷，所以——”抠着手指，杜若有些窘迫，“其实，我一个人能生活的很好。” 相比起和家人相处的不自在，一个人的独处，更让杜若自由些。 注意到杜若的不安，季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自然的说道：“那我留下来吧。” “啊？”杜若呆呆的看着季年。 季年冲她一笑，“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这伤也是因为救我，于情于理我都该留下来。而且护士也说了，你半夜可能会再发烧，如果身边没个看护的人会比较危险。” 明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可杜若很少处理这类情况，她慌手慌脚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样儿挺有趣的。”季年笑她，真诚的建议道：“杜若，你该平时也多说说话，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大家都知道的。” 杜若紧张的握着拳头，小声说道：“那我尽量吧。” 季年笑笑，正要开口，就听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师姐，我煲汤来晚了。” 杨海走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个汤壶，他抬头见到季年的一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秒。 “季队也在啊！” 问候季年的时候，杨海的态度明显有所转变。 季年知道他还在为先前的事情计较，也明白他对杜若的保护，所以并不在意。 “我来看看杜若。”解释了自己来的原因后，季年关切的看向杜若，“这么晚了你还没吃东西？” “先前不饿。”一整天她都昏昏沉沉的睡着，医生给她输了营养液，她醒了也没什么胃口。 “不饿可以喝点汤啊！补身体的。”杨海赶紧走过来，有意把季年挤开，然后把汤壶里的汤倒了一碗出来，“蔡阿姨说她有事，所以我就过来了，刚才我遇到护士长，跟她打过招呼了，今晚我陪床。” 杜若接过汤碗，然后看了眼季年。 季年看懂她的意思，伸了个懒腰，笑道：“那我回去休息，你也好好休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杨海巴不得季年离杜若远点，不等杜若开口，就立马脸上挂着假笑送季年出病房门。 “小海。”注意到杨海对季年的反常，杜若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杨海瘪了瘪嘴，拉过椅子坐下抱怨：“你明明帮了他，他还对你不管不问的，我知道我这样不好，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知道他也是太在意自己的缘故，杜若喝了口汤，想到刚才和季年聊到的内容，她弯了弯嘴角。 “小海，他都知道了。” “什么？”杨海猛地瞪大眼，噌的一下蹿了起来，“知道什么了？难道你跟他说了？” 杜若眸光暗了下，“嗯，那晚情况特殊。” 结合杜若的话，杨海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倏地，杨海冷笑了一声，“我还奇怪，一向挺有担当的季队，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走夜路，原来是这样！他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样，也觉得你不好？” “没有。”明白杨海说的是谁，杜若缓缓摇头，然后笑道：“他说我们是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0章 40、困兽 第40章40、困兽 葛青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要回村里，还得穿过一片玉米地。 玉米地里的那条路又窄又脏，极为难走。 白天的时候还能借着阳光看清路，可一到了晚上，路边高过人头的玉米秧就像妖魔鬼怪，看的人心里瘆得慌。 抓了抓头发，葛青一脸青色的站在玉米地边，望着黑咕隆咚的小路，心里有些发怵。 一阵夜风吹过，吹乱了葛青的头发。 沙沙，沙沙。 这是玉米秧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可在葛青听来，就好像是无数只蝎子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似的。 他小时候见过养蝎人家的蝎子，所以每次听到这种声音，脑内都会自动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抱紧胳膊搓了搓，葛青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吓得脸色发白。 “该死！这讨厌的风！早知道就早点回来了。” 咒骂了一句后，葛青深吸了一口气，行色匆匆的踏上了那条漆黑的小路。 他心里慌得很，不自觉的步子也迈大了许多，长势茂盛的玉米叶就像是人手一样，仓促且迅速的从他脸上、胳膊上和腿上划过。 葛青心里又膈应又发毛，总觉得那些玉米叶擦过他手时的感觉，就像是真的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一样。 一这样想，葛青的步子又大了些。 沙沙——哒哒—— 玉米叶摩擦的声音和脚步声逐渐融合，葛青仿佛从中听到了一道不同于自己的脚步声。 不自觉的，葛青放慢了步子，同时也放轻了脚步声。 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一下子变得明显起来。 那不是他的脚步声！ 意识到这一点后，葛青浑身一颤，砰砰跳着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谁？” 大着胆子，葛青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可是，这条小路上，除了他就是茂盛的玉米秧，就连先前听到的脚步声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微凉的夜风透过玉米秧吹了进来，葛青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实在没有勇气再探究路上是否有人，在夜风带动玉米叶发出沙沙声后，葛青拔腿就跑，那模样像极了拼命逃亡的人。 “呼——呼——”葛青大口的喘着气，尽管他告诫过自己不要瞎想，可他还是注意到了身后再次响起的脚步声。 那道咚咚响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的跑步声也逐渐加快。甚至，葛青觉得那脚步声仿佛就在他身后。 “啊！” 再也无法忍受内心恐惧的葛青，突然大叫了一声，紧接着两条发软的腿绊在一块，他像个球似的滚了出去，一路上压坏了不少玉米秧，最后一头磕在地里的石头上。 葛青晕倒前，迷糊中看到一双黑色雨鞋停在自己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属沉闷的敲击声，震得葛青醒了过来。 他发现眼前一片漆黑，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手。 哐哐哐。 敲击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葛青本能的弹跳起来，头顶却撞到了什么，同样发出了哐的一声。 “醒了。”有些熟悉的人声传进葛青耳中。 葛青心一惊，下意识张开手往前一扑，紧接着一阵旋转，然后一阵巨响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摔在了地上。 “不要乱动。”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有些懊恼的说：“要是引来别人就麻烦了。” “你，你是谁？”葛青慌张的问，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是哪里？” 男人低声笑了起来，那声音葛青觉得很熟悉，可一时间他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你说话啊！”葛青急了。 他现在的姿势是蜷着腿俯身趴在地上，明明手脚没有被束缚住，可就是不能自由活动。 经过刚才的一番教训，葛青也算是琢磨透了，他一定是被关了起来，而且还是被关在一个狭窄的金属容器中。 可是，谁会这么做呢？ 他认识的人中，到底是谁把他抓到这里来的？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别急。”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男人用含笑的声音说道：“你很快就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葛青满脑子问号，他又惊又怕，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很快，葛青就听到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他正庆幸着，脚步声再次靠近，而且比先前更重了。 砰地一声，有重物落在附近，葛青甚至能感觉到地面的颤动。 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在的金属容器被固定住了，因为不管他怎么晃动，都没了先前旋转的感觉。 “你要做什么？”意识到不妙，葛青结巴的说：“我爸是村长，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听到没有？你现在把我放出来，我保证不会告诉我爸，咱们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算了？”男人嗤笑了一声，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已经太晚了。” “什么？” 葛青瞪大了双眼，看着头顶上突然出现的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一只只吱吱叫的老鼠被接二连三的扔了进来。 “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疯了吗？快点放我出去！” 老鼠扎堆的聚在葛青腿边，即使隔着裤子，他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尖爪和利牙，最让他恐惧的是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不要叫这么大声。”男人还在往洞口扔老鼠，他边扔边轻快的笑着说：“万一掉进嘴里，说不定会被咬坏声带哦！” 葛青被吓的赶紧捂住嘴，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啪——一只老鼠掉到了葛青的脸上，他闷声叫了出来，紧接着腿上一痛，他急忙伸手去抓老鼠，可那些老鼠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一只只的往他鼻孔眼睛里钻。 “不要啊！”葛青再也忍不住了，摇头晃脑的想甩开那些老鼠，可老鼠的爪子勾进了他的皮肉里。 灯光下，男人坐在距离油桶不远的地上，目光幽冷的盯着剧烈晃动的油桶，耳畔传来葛青惨厉的叫声，和老鼠们吱吱的吵闹声，他始终反复的哼唱着一首不成调的歌。 直到油桶平静下来，只剩下老鼠咚咚的撞击声，他才沉默下来，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且成功了的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1章 41、场面很重口 第41章41、场面很重口 葛家村村长儿子葛青同学聚会彻夜未归，村长媳妇等到天亮了给儿子同学打电话，才知道葛青当晚就回了家。 可葛青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村长媳妇急了，硬是逼着村长带头找人。 村长组织了另外三人，四个人朝村里四个方向开始寻找，最后老张头在村子西北边的旧工厂里找到了葛青的衣服，和一只腥臭无比的油桶。 季年带队赶到葛家村旧工厂的时候，村长媳妇正在废工厂外的空地上鬼哭狼嚎，身边几个男人看着她，就怕她一个激动冲过去开了油桶。 “这群人还挺有保护现场的意识啊！”赵成峰凑到季年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季年没理他，深邃的目光在村民的脸上一一划过，每个人脸上都透露出对油桶的恐惧。 “林文浩呢？”歪过头，季年问赵成峰。 看了眼手表，赵成峰往身后来的路上看了眼，嘴里说道：“林哥就比咱们晚了十分钟出发，应该就要到了。” 两人正说着，勘察车到了，谭德乐和林文浩一前一后下了车。 “看来杜法医的伤还没好，谭科长都来了。”瞥见谭德乐，赵成峰轻叹了口气，“我昨儿还去医院来着，但护士说杜法医前天就办了出院手续。” 季年抿了抿唇，前几天他在办别的案子，也没有和杜若联系过，不知道她伤好的怎么样了。 “季队长。”谭德乐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勘察箱，“咱们又合作了。” 这时候村长走了过来，激动的看着季年和谭德乐。 “警察同志！我、我儿子他……”回头望了眼旧工厂的大门，村长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啊！” 季年微微皱眉，问：“你们发现葛青的尸体了？” 村长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眼眶都红了。 “青子一定在里面，他衣服都在那儿，那个桶还——”村长说不下去了，扭头用手抹了把脸。 见他这样，季年朝赵成峰使了个眼色，由赵成峰安抚村长和其他人的情绪。 等林文浩打开了现场通道后，季年跟在谭德乐身后进了旧工厂大门。 旧工厂原是一家化学原料加工厂，但因为靠葛家村太近，村民联名上书要求工厂搬离，加上上级正在整顿这事，因此工厂选了个偏僻的地方搬了，这里就荒废了。 没了加工的机器，一进门就是空旷的大厅，几个生了锈的油桶零零散散的倒落在地上，而葛青的衣服就散落在显眼的地方。 “衣服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沾着血。”见季年看过来，林文浩把衣服包进了物证袋里，补充道：“是人血。” 季年眉头一皱，侧过身寻找谭德乐的身影，就见他这会正站在一个倒在地上的油桶旁边。 油桶附近的地面上是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近乎半凝固的状态，最边缘的地方已经明显干了。 看到这一幕，季年有些理解了村长刚才的反应。 “谭科长，你看……”季年走过去，问谭德乐：“是人血吗？” “嗯。”谭德乐很肯定的点头，然后把手里的试剂给季年看，“我觉得桶里有东西。” 听到他这话，季年忙招呼着小李过来，两人按照谭德乐的指使，硬生生的撬开了油桶的一端。 顿时，一股异味传了出来。 小李是最先看见桶内情景的人，只一眼，他就跟只兔子似的，猛地蹿出了旧工厂的大门，然后一阵呕吐的声音传了进来。 季年也被这味儿熏得够呛，他拧着眉望向桶内，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滚，他急忙转过头去，这才好受了些。 瞥见季年的反应，谭德乐也凑了过来，看到桶里的情况，他抽了口凉气。 “嗬，够重口的！” 桶内是一具带着血肉沫的白骨，骨头上还有些地方连着皮肉，场面又可怖又让人内心发寒。 “这都不用解剖了。”谭德乐探身进桶内，小心翼翼把白骨带了出来，手指捏着手骨附近的一撮毛端详了起来。 见谭德乐盯着一撮毛看了很久，季年觉得蹊跷，低声问他：“谭科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个。”抬了抬捏着毛的手，谭德乐蹲在白骨旁仰头看季年，他说道：“看着像动物毛。” “动物毛？”季年愣了下。 谭德乐从勘察箱里取了物证袋，小心翼翼的那撮毛放了进去，然后封好袋口。 “等回去检验下是什么。”放好物证袋后，谭德乐拉着季年退到一边，然后指挥着其他人说道：“拍照取证，把白骨包好带回去，别让外面的人瞧见了。” 现在还无法证明死者是不是葛青，要是被村长等人瞧见这情况，只怕会不妙。 “季队长，一会我跟着先回局里，这边就交给你了。”等尸体袋拉上了拉链，谭德乐看向季年，说道：“还麻烦你派两个人跟着，等下别让村民碰到尸体袋。” 谭德乐以前经历过相似的事情，死者家属太激动扑上来，结果差点毁了尸体。 季年安排妥当后，让小李送走谭德乐，自己则返身去找林文浩。 “怎么样？能提取到完整的脚印吗？” 林文浩蹲在地上，正对着几组脚印忙活，听到季年的声音自头顶飘来，他这才放下手上的工作，揉着酸疼的脖子看了季年一眼。 “恐怕不行。”摇摇头后，林文浩眼神幽怨的看向大门口，然后叹了口气，说：“本来这地儿积了厚灰，脚印非常清晰，但先前村民都进来过，全给破坏了。” 指着几处地方，林文浩叹气声更重了：“那边还有拖拽痕迹，估计是村长媳妇想开桶盖，结果被人拖了出去，所以采集不到几个完整脚印。” 知道林文浩的辛苦，季年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尽力而为，稍后我会让人把进来过的村民脚印拓下来，留作比对。” 林文浩摆摆手，催着季年离开。 见他这样，季年也不去烦他，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2章 42、白做恶人 第42章42、白做恶人 “哎呦！我苦命的儿子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你啊！” 旧工厂门前的空地上，村长媳妇像是头被激怒了的野兽，红着眼，眼泪鼻涕一起流，还大力的从两个男人手中挣脱出去。 眼看着村长媳妇就要扑向尸体袋，被她甩开的两个男人赶紧追上去拦住了她。 “你们做什么！那是我儿子，我要看我儿子最后一眼啊！”村长媳妇哭喊着，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尸体袋被迅速抬上车。 等车一开走，村长媳妇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悲恸的哭坐在地上，任旁人怎么拉都起不来。 季年出来的时候，蹲在地上默默抽烟的村长看了他一眼，把烟头扔到地上，然后站起来狠狠踩了两脚烟头，这才朝着季年走过去。 “警察同志，刚才那个……”顿了顿，村长抿紧了唇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小心翼翼的询问：“是我们家青子吗？” 收回看向村长媳妇的目光，季年冲村长摇摇头，说道：“还不能确定。” 村长明显愣了下，两眼直勾勾盯着季年，有些回不过神。 见状，季年忙问他：“你能说下葛青离家前后的事情吗？” 村长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也没敢问桶里的尸体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认不出是不是他家青子。后来听到季年的问话，他抹了把脸，边回忆边跟季年说起了昨天的事。 “青子大学同学结婚，昨天他去吃喜酒，下午打电话回来说朋友不让走，所以他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村长刚说到这里，村长媳妇那边哭晕了，几个村民叫嚷了起来。 询问了季年的意思后，村长安排两个村民把他媳妇抬回家，等忙完了这些，村长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能更平静的说起葛青的事。 “年轻人凑一块吃吃喝喝，所以我也没多想，到点就去睡了。大概十一点多吧，青子妈就把我推醒了，说是青子还没回来，也没个电话的，她不放心想打电话，还是我劝她孩子在外面玩，别总一遍遍电话吵他，也不是小毛孩子了。” 边说着，村长边从兜里摸出了个烟盒，他颤着手抽出烟，刚叼在嘴上，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眼季年，然后把烟盒往他面前递了递。 “警察同志，你也来一根？” 季年摇摇头，他知道村长现在心里压力大，抽根烟能让他缓解一下。 想罢，季年亲自给村长点着了烟。 抽了两口烟，村长呼出一口气，然后眯着眼继续说道：“青子妈一直念叨着，我被她念叨烦了，跟她吵吵了两句，最后电话也没打成。” “今儿一早，青子妈起得早，她找不见青子，电话又打不通，饭都不做了就跟我嚷嚷，当时我还挺生气的。等天再亮些，青子还没信，我耐不住青子妈的罗嗦，只好给他的同学打电话，这才知道青子昨晚九点多就往村里赶了。” 深吸了一口烟，村长眼中蒙上了一层迷雾，他喃喃道：“要是我早点联系青子同学，说不定他都回来了。” “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您先放宽心。”季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村长，只能这样说道。 村长不吱声，手里的烟很快就抽完了，转眼间他又点着了一根抽起来。 ＊ 杜若受伤之后，蔡云乐像是逮到了机会，哪怕她不让她陪床，她每天白天都会准点出现在杜若的病房里。 杜若实在是受不了了，索性提早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休息，但她没想到，蔡云乐得知消息后，拎着家里保姆做好的饭菜开始往泰华家园送。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蔡云乐相处，杜若又不能安心休息，所以伤口才一长好，她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市局。 “师姐？” 看着走进来的杜若，杨海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来了？” “刚销了假。”快步走到桌前，杜若又看了眼谭德乐的工位，问：“师父呢？” 杜若这一伤，谭德乐也不能往外跑了，赶紧办完手头的案子跑回市局坐镇，省的杨海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 “葛家村那边上午有人报案，师父跟着季队出警了。”提起季年，杨海想到上回他和杜若在病房说的那些话，脸色不由一沉。 “师姐。” 杜若正在翻先前的档案，听到杨海叫她也只是点了下头，示意她听到了，让他继续往下说。 见状，杨海一下卡壳了。 “没事。”摸摸后脑勺，杨海干咳了一声，关切的问道：“蔡阿姨知道你上班了吗？” 合上档案夹，杜若目光幽幽的看了杨海一眼。 杨海被她看的后背发毛，不自觉的抱着胳膊抖了抖，试探的叫了她一声：“师姐，怎么了？” “叛徒。”杜若扔下两个字，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了。 杨海哭笑不得，他知道杜若这是怪他跟蔡云乐私下通电话，但这事谭德乐也知道，还挺支持他的。 “师姐，你们是一家人。”学着谭德乐的口吻，杨海强调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杜若不吭声，走廊里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谭德乐喊人的声音。 “杨海！杨海！” 话音未落，法医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谭德乐站在门口，瞥见杜若也在，他愣了下，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他手指着杜若的方向点了两下，说道：“就知道你闲不住，这么快就跑回来了，背上的伤都好了？” “差不多了。”杜若神色淡淡的走到谭德乐身边，“听说有案子。” 她这种对自己伤势一句话带过的态度，以及听到案子就眼睛发亮的模样，让谭德乐忍俊不禁。 “还想着让你好好休息下，不过今天这具尸体——”谭德乐眯了眯眼，无视了杨海在一旁的干瞪眼，大手往杜若肩膀上拍了下，“走，算你一个，咱们一块去停尸房。” 杜若重重点头，快走了两步就跟上了谭德乐的脚步。 杨海小跑着追了出来，埋怨的瞪了眼谭德乐，“师父，不是你说让师姐休息的吗？” 看了眼杜若，谭德乐提醒她：“要是坚持不住了，可被勉强。” 一听这话，杨海翻了个白眼，得，又是他做恶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3章 43、大海捞针 第43章43、大海捞针 从旧工厂带回来的白骨上，只有少部分的皮肉，胸腔和腹腔里几乎都空了。 “这怎么验？”杨海看的瞪眼，他刚吐过，所以这会脸色还有些发白。 杜若沉默的站在白骨旁，弯着腰抬起了手掌部分。 森森白骨上，粘着一块皮，看皮上的纹络应该是掌心那一块。 “提取不到有价值的指纹。”放开那只已经称不上手的手，杜若皱着眉看向谭德乐。 “我在现场采集了死者血液和一些其他东西，已经送去化验科了。”稍作停顿后，谭德乐一手捏着下巴说道：“我觉得像是动物咬死的。” “什么动物？”才一问完，杨海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再次吐出来。 杜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着谭德乐点了点。 “我也这么认为。” 视线重回解剖台的白骨上，杜若淡淡的说道：“齿痕很奇怪。” “没错。”谭德乐赞赏的点点头，他很满意杜若的观察细微。 杨海这才注意到杜若说的齿痕，可他只要一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某种动物吃的干干净净，他就忍不住的想吐。 见杨海脸色又开始发青，谭德乐冲他摆摆手，说道：“也是干过几年法医的人了，你这点可不如小若啊，去拿相机，你负责拍照记录。” 杨海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我就是不如师姐嘛！” 等到季年回局里来找谭德乐要结果的时候，杜若和杨海正在解剖实里收拾。 见到杜若也在，季年有些意外。 虽然没亲眼见过杜若的伤，但根据赵成峰的描述应该是伤的挺厉害，眼瞅着杜若行动自如的模样，季年不由关切的询问。 “你能上班吗？背后的伤都好了吗？” 杜若淡淡一笑，随手把杨海做的记录递给了季年。 “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 季年看的很认真，翻完了记录之后，他眉头微皱，脸色也阴沉沉的。 过了好一会，季年平复好心情才问道：“你们怀疑死者是被动物啃咬致死的？” “是。”杜若很肯定的点头，然后看了眼杨海。 杨海有些不情愿的继续往下说道：“能找到的皮肉上都有啃食的齿痕，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动物造成的，但可以肯定，有些伤口是死后伤。” 活生生吃掉一个人，到底是什么动物这么凶残？季年想不出来。 “化验科那边的结果还要等些时候才行。”怕被季年催促，杨海急忙说道：“那边要化验的东西有些多，咱们送去的东西就算要加急也得等等。” 季年不是通情达理的人，化验科的人比法医还少，要做化验的单子又多，加上化验的时间本来就比较长，所以经常会加班加点。 在杨海和季年说话的时候，杜若盯着某一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等他们都沉默下来，她突然转过头，神色冰冷的看向季年。 “老鼠。”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不带一丝犹豫。 季年反应比较快，反问道：“你说是老鼠把人咬死的？” “对了！”杨海像是想起了什么，两手猛地一拍巴掌，叫嚷道：“化验科科长看到师父带回来的那袋毛也说过这话。”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结果，但有了杜若这番话，季年心里有了个底。 “谢了。”跟杜若道了谢，季年叮嘱道：“你还受着伤，早点回去休息吧！” 杜若轻点了下头，一旁的杨海却重重的哼了一声。 跟谭德乐打过招呼后，季年直接去了林文浩那边。 林文浩刚忙完，料到季年会过来，但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他匆匆往这儿走。 “除了现场的村民外，现场找到了一个不完整的脚印。”捏了捏眉心，林文浩头疼的说道：“我已经把所有脚印都录入电脑比对过了，没有发现相似的足迹，应该是被破坏掉了。如果能再找到类似的鞋印，或许就有办法找到凶手了。” 听到林文浩这么说，季年也有些头疼起来。 法医那边给出的结果是，死者是被动物活生生咬死的，可根据旧工厂附近居住的村民反应，夜里根本没人听到什么声音。 倒是有一户村民曾睡到半夜起来过，看见旧工厂那边有微弱的灯光，可他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确定看到的是不是灯光。 听完季年的话，林文浩眯起眼说道：“老鼠吗？这是一种杂食性动物，什么都吃，不管是古时候还是现在，都有被老鼠咬伤的案例存在。” 季年沉着脸不吭声，见状，林文浩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胸口。 “跟你说个好消息，虽然那枚脚印不完整，但通过花纹来看，是类似马丁靴鞋底的痕迹。” “靴子？”季年脑中最先想到的是军人常穿的军靴。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抛之脑后。 葛家村那个地方，一不靠着部队，二没个保安巡逻旧工厂，今天在旧工厂碰见的那几个村民，脚上也都是套的普通鞋子。 突然之间，季年像是想到了什么。 “雨靴。” “什么？”林文浩愣了下。 季年比划了下小腿，“就是到这儿的长筒雨靴。” 林文浩仔细回想了下，长筒雨靴的鞋底是否能和他找到的鞋印吻合。 见他不吭声，季年又补充了一句：“葛家村的村民都是庄稼人，经常下地的人，家里都会备着几双长筒雨靴好干活。” “比较像。”弯腰蹲下了身，林文浩摸着自己的皮鞋前头，边指边说：“采集到的脚印，大概是这个位置的，边缘痕迹不明显，但稍稍内侧的地方能看到明显花纹。” 看着林文浩手指着的地方，季年摸着下巴想了一会，然后轻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联想起季年刚才的话，林文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葛家村村民众多，光是下地干活的人就超过一大半，可谓是家家都有长筒雨靴，在没有锁定嫌疑人和掌握到确切脚印之前，他们现在无异于大海捞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4章 44、他要做什么 第44章44、他要做什么 死者的血液样本经过dna对比后，已经确实了是葛青。 接到季年的电话后，赵成峰把这个消息委婉的转述给村长，却被村长媳妇听到了，当场哭晕了过去。 季年开车到葛家村的时候，村长媳妇已经醒了，但不是在高声骂人，就是安安静静的掉眼泪，看着就让人心酸。 “我家就这一根独苗苗，青子妈生他的时候已经年纪大了，所以……哎！”村长坐在马扎上，边抽烟边叹气，脸色煞白煞白的，可见其心情的沉重。 季年透过玻璃窗，能清楚看到坐在炕上的村长媳妇，以及正在劝说她的几个村妇。 “您请节哀。”季年安慰道。 村长摆摆手，现在任何言语对他而言都是无用的。 “警察同志，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吧！我也想早点抓到凶手，好给我家青子下葬。” 见村长肯配合，季年也不和他再寒暄，直接挑了重点来问。 “葛家村里老鼠多吗？” 村长认真的想了下，然后摇摇头，说道：“现在日子不比以前，有些地方倒是能看到老鼠，但不常见。” 季年问了具体的地方，村长一一指了出来。 “警察同志。” 说完了地方，村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中满是绝望，连看都不敢看家里的媳妇，他快速别过头看向大门外，眼眶却红了起来。 “青子他……是被老鼠咬死的？” 自从老张头找到那个大油桶，村长心里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个油桶实在是太臭了，除了屎尿的臭味外，还有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季年一脸肃然的点点头，郑重的跟村长承诺，“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村长抹了把脸，顺带着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可一双眼还是红彤彤的。 一张嘴，村长的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村里的人都很善良，我想不到谁会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来杀人，我……” 村长哽咽了。 季年想了下，摸出烟盒给村长点了一支烟。 村长接过去狠抽了两口，不小心呛到了，呛得他咳嗽了起来。 拍拍村长的后背，等他顺过气来，季年犹豫的问道：“你们家近期有跟什么人结仇吗？” 村长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听说村子北边的村子要先旧村改造，旧工厂那片地也在其中。”季年提醒了村长一句。 村长一手盖在脸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谁都知道旧村改造有利可图，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啊！旧工厂那片地是人家的，跟咱们也没关系。” 换言之，他家里不可能因为旧村改造的事，就惹祸上身。 村长这边问不出什么来，季年只能拜托他帮忙准备住处，然后带着赵成峰在村子里转悠。 “季队，先前你回局里，我在周围打听了下，听说村长有心想加入旧村改造的计划，最近一段时间带着几个村民四处跑这事呢！” 赵成峰的意思很明显，刚才村站没有说实话。 季年站定了片刻，眯着眼往旧工厂的方向望去，随后视线稍稍移动，他皱着的眉头突然松了开来。 “那片房子是什么地儿？”手指着旧工厂东边的一片房，季年侧头问赵成峰。 赵成峰瞧了一眼，说道：“是个养猪的养殖场，先前你吩咐让我们从附近查起，我曾过去了解过情况。” 季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示意赵成峰继续往下说。 “养殖场的场主叫石安山，四十岁，一米七五的个头，有点瘦，除了养猪外，还负责宰杀了往外送。”边看着记事本，赵成峰边回忆着说道：“说来也奇怪了，那么大个养殖场，就他一个人照料，他说他老婆回娘家了，所以最近一直都一个人。” “养殖场就在旧工厂对面，他晚上听到什么动静没有？”观察了下地形，季年追问。 赵成峰失望的摇摇头，“石安山说他昨晚上没住养殖场。” “嗯？”季年愣了下。 赵成峰立马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是石安山的家，离养殖场有些远，他每天就是两点一线的来回跑，晚上住哪也都是轮着来的。” 点点头，季年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查过葛青的为人了吗？” “葛青，27岁，身高一米八二，算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所以大家对他的期待都挺高，是个挺热心的小伙，经常会帮忙周围的人干点农活，就是胆子有些小。”说到最后一点，赵成峰笑了笑，“听一个村民说，是因为葛青小时候跟他妈妈出去串门，结果差点被蝎子咬了，从那儿之后就有些不经吓。” 季年微微眯起眼来，思量着说道：“小李调查过葛青的同学那儿，他九点多和他们分开，搭上长途汽车往葛家村走，算算时间，差不多十点左右就该到村口。” “晚上往这边走的长途车不多，还可能半路上多绕点路。”赵成峰打断了季年的话，这消息还是他跟村民问过之后得到的。 “那就算葛青十点半回到村里，他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十点半到凌晨一点这段时间，他在哪？”季年皱着眉看向赵成峰。 赵成峰随口接道：“旧工厂啊！” “那他是怎么到旧工厂的？”见赵成峰又要张口就回答，季年提醒他，“小李查过了，葛青手机的通话记录从下午他往家里打的那通电话后，就再也没有打出记录了。” 认真的想了想，赵成峰琢磨着说道：“那会不会是半路上遇见了什么人，然后跟着那个人去了旧工厂？” “为什么？那个点，葛青喝了不少酒，他应该很想回家休息的，为什么要跟人去旧工厂呢？况且，旧工厂再过些日子就要拆了，他去哪里能做什么？”季年的提问一波接一波。 赵成峰挠了挠头，“或者，那个人是葛青熟悉的人？葛青是被骗过去的？” 看看村口，再望向旧工厂的方向，季年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倒觉得，葛青是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被人带去了旧工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5章 45、顺毛 第45章45、顺毛 赵成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季年的意思。 “你是说，当时葛青已经没了抵抗能力？” 季年郑重的点点头，随后看向村口目光逐渐加深。 “葛家村的村民都习惯了早睡，但十点半之后外面有什么动静，他们肯定也能听到。” 换言之，凶手想要制服葛青后带走他，必须要在村口外，才不至于闹出很大的动静来。 季年一手抵在下巴处，深思道：“打电话回局里，让他们派人过来，从汽车站到村口附近，全都搜查一遍，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好，我这就打电话。”赵成峰急忙拿出手机联系市局。 季年站在土路上，摸出记事本画了个简单的地图，最后把视线锁定在旧工厂和村口之间。 葛家村往北就是旧工厂的方向，南边是一片玉米地，穿过玉米地里的小路就能到公路上，而村口就在这两处地方之间。 根据季年的判断，凶手很可能在玉米地里弄晕葛青，然后借用某种交通工具把人带去了旧工厂。因为整个葛家村里，旧工厂地处偏僻，四周都不靠着住户，即使现场发出很大的声响，也不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这样一来，季年认为凶手是葛家村村民的可能性最大，并且以凶手残忍的谋杀手段来看，对方应该和村长一家，或者是和葛青之间有什么仇怨。 但现在，村长媳妇只知道哭，不肯配合调查，而村长也不说实话，其他村民都对他们抱有警惕心，调查询问的工作已经进入了瓶颈之中。 季年头疼的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从哪方面下手才能拆解目前的困局。 就在这时候，赵成峰打完电话走过来。 “季队，等队里人来还要二十几分钟，要不咱们先过去看看？” 季年点点头，和赵成峰往村口南边的玉米地走去。 ＊ 化验室那边出了结果，证实了油桶里找到的几撮毛的确是老鼠身上的。 杜若拎着物证袋，看着里面极短的短毛，双眼微微眯起，随后脸上浮现出挫败的神色。 “师姐，你干嘛呢？”杨海跑完腿回来，进门就见杜若这副模样，不由好奇的凑了过来。 谭德乐正在翻案卷，听见杨海回来的声音，抬头朝他看了一眼，顿时笑了。 “小若研究鼠毛呢！你瞎凑什么热闹，过来，帮我整理下这个案卷。”朝杨海招招手，谭德乐把案卷放到桌边。 杨海瘪瘪嘴，慢吞吞的挪到谭德乐桌前，小声嘀咕着抱怨：“师父，要我说你也太偏心了，师姐都能独立办案了，我什么时候也能独当一面啊？” “你自己不争气，还要怪我偏心，你这小子哦！”案卷拍在杨海胸口，谭德乐笑着指着他，说道：“你要什么时候能像小若那样处之泰然，我就什么时候放你独立办案。” 一听这话，杨海顿时像是蔫了的气球，蹲在地上，一手抱着案卷，一手搁在桌上，了无生气的往那一趴。 “那完了，我可学不来师姐的淡定劲，她那是天生的优势。” 搁下物证袋，杜若回头看了眼正说笑的师徒俩，她脸上露出个清浅的笑容。 比起蔡云乐对她的关怀，反而办公室里这种斗嘴的气氛更让她觉得自在些。 “小若？”瞥见杜若脸上的笑容，谭德乐怔了怔。 他认识杜若也有个五六年了，她笑起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谭德乐觉得这次再见到杜若时，她身上有些许的不同了。 面对谭德乐，杜若能更直接表述自己的内心，“师父，我想去葛家村的旧工厂看看。” 谭德乐更惊奇了，这要换做从前，多半都是杨海替杜若发声，她很少会直接说这么长一段话，以至于刚认识那会，他还怀疑自己徒弟是个结巴，才会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你有什么发现吗？”因为杜若的坚持，谭德乐起了兴趣，“难道是鼠毛有问题？” 对于谭德乐偶尔的异想天开，杜若习以为常，她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谭德乐微微眯起眼。 杜若解释道：“想去看看。” “你过去看看也好。”挥挥手，谭德乐把案卷从杨海怀里抽了回来，“你开车送你师姐过去。” 说完，谭德乐笑眯眯的看向杜若。 “我一直都觉得小若如果不做法医，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刑警，你在破案方面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感。季年那边没什么进展，指不定你去了能发现些新线索。” 这不是谭德乐第一次这么夸杜若了，杨海却头一次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师父，师姐的伤还没完全好呢！你不让她回去休息就算了，干嘛还要让她去葛家村啊？” 说来说去，杨海还记恨着季年把杜若扔下的事。 看出杨海的小心思，谭德乐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下。 “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子，要是赶明儿小若交了男朋友，你还不得气炸了？”谭德乐取笑杨海，他一直都觉得杨海对杜若护短的厉害。 杨海瘪着嘴摸摸脑门，“要是真心对师姐好的人，我肯定祝福他们啊！但要是对师姐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被两人打趣的杜若全程无感，她只是默默收拾好东西，然后朝杨海走过去勾住他的胳膊。 “走了。” 杜若拖着杨海的胳膊往外走，杨海乖乖跟在后面，就像是小鸡仔一样，看得谭德乐又是一乐。 走了一路，杨海也念叨了季年一路，可在杜若看来，他就像是鸡蛋里挑骨头一样。 最后，杜若被杨海唠叨烦了，一手往他脑袋上一搭。 杨海呆呆的愣住，眼睛都瞪圆了。 “师姐？” 杜若想了想，搭在杨海脑袋上的手轻抚了他两下，那温柔和缓的动作，就像是在给杨海顺毛似的。 顿时，杨海的脸色垮了下来，声音中都带了些哭腔。 “师姐，我可不是尔尔那只肥猫。” 看他脸都垮下来了，杜若轻笑道：“我看还挺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6章 46、拖行痕迹 第46章46、拖行痕迹 杜若和杨海在赶往葛家村的路上时，季年在葛家村村口南边的玉米田里发现了点异样。 “成峰，你瞧，这儿有人压过的痕迹。”指着玉米田的一处，季年示意赵成峰从缝隙间看进去。 顺着季年所指的角度，赵成峰往玉米田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在玉米杆子重重遮掩下，有一处玉米杆子东倒西歪的，甚至地上还有重物压过的痕迹。 “林文浩什么时候能到？”季年看了眼手表，现在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三个小时，他希望赶在天黑下来之前，林文浩能做完痕迹检查。 “怎么也得十几分钟吧！”算了算时间，赵成峰眉头微皱，“痕迹如果真是凶手和葛青留下的，那这么说，葛青在进村之前可能就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季年站直了往小路尽头看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差不多在玉米田的中央，不管是距离公路，还是距离葛家村村口，都至少有个三四百米。 如果葛青在这里遭到凶手的袭击，那他喊叫的再大声，都不会有人听到。 这么一想，季年示意赵成峰站在这里不要动，他顺着小路往前走，想找一条能更快更容易通入歪倒玉米杆的路，但他都要走出玉米田了，也没发现哪里能直通进去，路边的玉米杆都好好的站着。 赵成峰守在发现的那块地方，见季年又走了回来，他纳闷的看着他。 “季队，没发现？” 摇摇头，季年站在田边，从兜里抽出白手套，然后握住玉米杆最高的地方往旁边拨了拨。 本以为长得很结实的玉米杆有些难推开，但谁想到季年才一碰，面前的玉米杆刷的一下往旁边倒去。 赵成峰下意识想去扶，却被季年从身旁扯住了胳膊。 “季队？”赵成峰不解的看着季年。 季年指了指他脚下的田里，“这里有个小半个脚印，别毁了。” 被他一说，赵成峰惊了一头冷汗，刚才要是他真去扶玉米杆，肯定是要迈出一步的，那样很可能就会破坏了地里的脚印，到时候林文浩又要发飙了。 “看来凶手也怕有人发现，所以匆匆扶了外面的玉米杆做掩饰。”边观察着小路上的痕迹，季年边摇头叹气，语气十分可惜的说道：“可惜了，村民进出都是走这条路，路上的足迹已经没有辨别的价值了。” “要不是季队说来看看，也不会发现这处，希望这里面有凶手的足迹。”看着倒在地上的玉米杆，赵成峰皱着眉头说道。 季年扫了一眼过来，“希望不大，我刚注意到玉米杆根部都是用什么工具压平的，这边发现的小半个足迹，也是前脚掌的部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林文浩提取到的脚印重合。” 听他这么一说，赵成峰也觉得可惜了。 很快，林文浩带人从玉米田另一头赶了过来。 “听说你们发现了新的足迹，在哪呢？”路上接了赵成峰的电话，林文浩一跑过来就问季年和赵成峰。 季年指了指玉米田边，林文浩拎着勘察箱就往田里走。 拓下季年和赵成峰发现的小半个脚印，林文浩直起腰，皱着眉头冲季年摇了摇头。 “又是个不完整的脚印，你们现在这儿等下，我进去看看情况。” 季年点点头，转身安排其他人从目前的位置往旧工厂的方向搜索，看看沿途是否还能有新的发现。 林文浩猫着腰往倒地的玉米杆那边走，边走边注意着地上的痕迹，可惜除了田边那小半个痕迹明显的足印外，地上只有拖行的痕迹。 也是因为拖行的痕迹太严重了，所以盖住了前方的足迹。 “季年，这边。”站在被压倒的玉米杆附近，林文浩朝田边正张望过来的季年招手。 沿着林文浩先前的脚印，季年快步走了过去。 “这里。”林文浩蹲在地上，带着白手套的手指正指着地面的拖行痕迹，“旧工厂里找到的衣物中，你还记得鞋尖部分的泥土痕迹吗？” 季年点点头，瞬间就明白了林文浩的意思。 “那边的石头上有人血反应。”指着身后的一块石头，林文浩又说：“石头没有移动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摔下来，然后磕在了石头上。” 林文浩边说着，边用手比划着撞脑袋的动作。 “如果血迹是葛青的，这就说明凶手是在这里把丧失抵抗能力的葛青带去旧工厂的，而且——”目光落到地上明显的拖行痕迹，季年回忆道：“根据村长的描述，葛青有一米八几的个子，凶手在移动的过程中留下这么明显的拖行痕迹，可见凶手的身高不如葛青。” “没错。”林文浩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还另外提出了自己的怀疑，“季年，我觉得凶手很可能力气也比不过葛青。” “为什么这么说？”季年微微眯着眼看向林文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林文浩手指在季年和自己之间指了下，然后说道：“你比我高比我壮实，如果你要把我移动到田边，会用什么方式。” 季年明白了林文浩的意思，回答道：“扛着或者抱着。” 但凶手很明显没有这样做，那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可能就是凶手扛不动也抱不动葛青，所以只能选择背着葛青一路拖行到田边。而拖行痕迹越深，也就代表了凶手的身高越矮，移动葛青的时候也就越不方便，才会留下那么深的痕迹。 见季年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林文浩站直了腰，两手按在后腰处捏了捏发酸的地方。 “凶手至少有个移动工具，不然凭他吃力的把葛青运到田边的举动，他自己无法把葛青带去旧工厂。” 对于林文浩的补充，季年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也可能凶手不止一个人。” 季年刚说完这个可能性就摇了摇头，他觉得这点可能比较低，因为多人作案的话，也就不会留下拖行痕迹了。 “走，我们往旧工厂那边走着看看，说不定赵成峰他们已经有新的发现了。”见季年皱紧眉头，林文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季年抬脚往后走，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成峰打来的电话。 “季队，杜法医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7章 47、嫌疑人 第47章47、嫌疑人 季年微皱了下眉，“她怎么过来了？是你把人叫来的？” 最后一句话，季年问的是林文浩。 林文浩愣了下，“谁？” 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季年摆摆手，继续对着电话里的赵成峰说道：“她在哪呢？” “旧工厂，说是来看看现场，杨海陪着她呢！”赵成峰回答道。 “知道了。”想到杜若的能力，季年心想这样也好，而且有杨海陪着，他也不担心。 想到先前和林文浩的推理，季年追问赵成峰：“沿途有发现吗？” “我按照你说的，找到几条自行车和三轮车的痕迹，但往北走的痕迹，就只有往养殖场方向去的。”赵成峰轻叹了口气，“我打听了下，养殖场的石安山平时都是骑着电动三轮车来回，有时候运个猪肉什么的，而且像他那种电动三轮车，在葛家村里有十几户人家都有。” 季年从玉米田里出来，他朝着村子北边的方向看了眼，皱着的眉头一松，有什么在脑海中快速的划过。 “石安山多高？” “一米七五左右。”不明白季年为什么又问一遍，赵成峰好奇的问：“季队，你怀疑这个人有问题吗？” 季年不答反问：“我记得你先前说他很瘦，是吗？” “对。”停顿了几秒后，赵成峰很肯定的说道：“看着比林哥还瘦。” 比林文浩还要瘦吗？季年转头看了眼林文浩。 林文浩不明所以，歪着头回望季年。 “你有多重？”季年问。 林文浩愣了下，但还是回答了他，“一百四十多点，不到一百五。” 他身高一米八，不足一百五十斤的体重，让林文浩看起来的确偏瘦了些。 而赵成峰说石安山一米七五，看起来比林文浩还瘦，那么他的体重应该比林文浩还要轻。 根据村长所说，葛青身高和林文浩差不多，身材中等，也就是说他要比林文浩重。 两相对比，葛青和石安山的身高体重，完全符合了季年和林文浩刚才的推理。 “你在去养殖场的路口等着我和林文浩，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季年看向林文浩，说道：“养殖场的场主叫石安山，他的身高体重都符合我们对凶手的推断，另外，他有辆电动三轮车，平时送肉都是用那个。” 跟上季年的步子，林文浩补充了他的猜想，“不止如此，养殖场里干活时，不是都会穿那种橡胶雨靴吗？” 季年点点头，“虽然还不明确凶手的作案动机，但石安山有嫌疑，我们去看看，一会你见机行事。” 所谓的见机行事，就是在季年询问石安山的时候，林文浩四处走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了解。”比划了个“ok”的手势，林文浩加快了步子跟上季年。 另外一边，旧工厂里杜若正沿着地上的痕迹四处观察，杨海就站在旧工厂的大门旁。 早先两人一块进来，旧工厂里还有一股怪味，那是葛青死在油桶里时各种排泄物加上血肉混合的味道。尽管油桶被当做证物搬走了，可那股味道一时半会散不去，杨海直接被熏吐了，所以这会还躲在门口不进来。 “师姐，你真的没问题吗？”看着杜若一丝不苟的模样，杨海都替她担心。 杜若摇摇头，目光落在原来放油桶的位置，随后双眼放空，那无波的双眼好像是透过那一处在看别的东西。 见状，杨海也不吵她，而是眯着眼望天。 尽管已经快要到太阳落山的时间，可外面依旧暖洋洋的，偶尔一阵风吹过，舒适的让人不自觉想睡觉，但风里那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又让杨海胃里想翻滚。 他睁开眼四处瞧了瞧，最终目光落到东边的养殖场。 “师姐，那边有个养殖场。”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公路，没有穿过玉米田的小路，而是从旧工厂这边相邻的公路进来的，杨海想起他曾看到过公路边上的牌子，确定了那就是个养殖场。 杜若已经转开了视线，只是她的脸色不太好，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 杨海急忙走过来，“师姐，你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杨海赶紧扶住她。 “咱们回去吧！你没听赵成峰刚才说吗？季队和林哥都在呢，这儿也用不着咱们。”杨海苦口婆心的劝着。 “等一下。”拍了拍杨海的胳膊，杜若看向养殖场的方向，“咱们去那儿看看，看过之后再回去。” 知道她脾气拧，要是不顺着她，今晚两人都别想走了。 杨海无奈的叹了口气，嘴巴上抱怨着杜若不肯休息的话，但还是扶着她往养殖场的方向走。 而此时，季年和林文浩已经赶到了养殖厂外，和赵成峰汇合了。 “季队，林哥。”打过招呼后，赵成峰自动走到季年身边，说道：“我刚看过了，石安山就在里面呢！” 季年点点头，带着林文浩和赵成峰进了养殖场的大门。 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养殖场场主石安山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腰来看着进门的三人，脸上还带了些疑惑。 “你们是……”瞥见赵成峰也在，石安山知道他是警察，立马没了刚才的防备，“哦，是警察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石安山边说边摘下手套，特别讲究的在身上拍了拍，直到把自己弄干净了，这才朝三人走了过去。 季年从一进门就注意观察石安山，正如赵成峰说的，四十岁的石安山看上去有些瘦，一米七五的他顶多也就一百二十斤，穿着一身肥大宽厚的连体工作服，脚上还套了一双到小腿肚子的橡胶雨靴。 尽管石安山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干活人的装扮，可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 “这是我们刑警队队长季年，关于旧工厂的案子，他有些问题想问问你。”赵成峰出面给石安山做介绍。 石安山打量了下季年，然后点点头，侧过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那这边走吧！前面是我的休息室，咱们去那边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8章 48、石安山 第48章48、石安山 乍一听说石安山还有休息室，季年和林文浩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跟在了他身后往前走。 石安山所说的休息室，布置的十分清雅，有种茶室的感觉，在一片竹帘后，隐约可见一张架起来的单人床，那里应该就是石安山休息的地方。 “地方简陋，见笑见笑。” 这么说着，石安山走到靠近门口的洗手台边，就着水龙头冲干净了手，然后端出茶壶茶杯泡起茶来。 看着石安山娴熟的动作，季年挑了挑眉，再一次觉得他不像个养猪的大老粗。 林文浩还仔细打量过洗手台，那是几块大石头砌成的，颇有几分原始粗犷的气息，但看起来也很别致。 很明显，不管是石安山的说话方式，还是他的起居用度，都显得和葛家村的村民格格不入。 “你这里装修的挺别致。”边打量着四处，林文浩边旁敲侧击的询问石安山，“费了不少心思吧？我瞧着有不少东西都像是自己做的。” 石安山笑了笑，脸上露出难掩的得意之色，他把泡好的茶用木制托盘端到每个人面前，然后坐到了主座上，大手抚摸着椅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这些都是我闲着的时候做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胜在其中的乐趣。”眯着眼，石安山一副陶醉的神情。 “看出来了，这洗手台就挺特别的，在外面可见不到这么好的，可见用心。”顺着石安山的话，林文浩夸赞了他两句。 果然，石安山更高兴了。 “这位警察同志的眼光真好，这都能看得出来，葛家村里，我这儿可是独一份的。”石安山越发的骄傲自得了。 季年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林文浩，林文浩暗中朝他点点头，然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唔，这茶也不错，是雨前龙井吧？” 见林文浩说中了，石安山特别佩服的看着他，“没错，就是雨前龙井，我特意托了人从买回来的，是今年的新茶。” “是，陈茶可没这么好的味道。”林文浩又抿了一口，随后满眼兴趣盎然的打量着四周。 “瞧你那样，又开始了！”季年轻咳了一声，一手敲了敲桌面提醒林文浩。 林文浩歉意的笑了笑，对石安山说：“不好意思，我这人挺喜欢你这里布置的风格，这茶也很对我的胃口。” 石安山赶忙摆手，一副并不见怪的意思。 “请问，我能四处参观参观吗？”指了指外面，林文浩厚着脸皮问：“我想好好瞧瞧你的休息室，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行，没问题。”因为先前的两三句，石安山根本没多想，乐呵呵的就应了。 得了主人的允许，林文浩立马站起来，一副着急参观美景的模样，看的石安山更乐呵了。 等林文浩出了门，季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事也会自己捣鼓点东西，但手艺都没你的好。” 他这也算是为林文浩圆了谎，但一旁听天书似的赵成峰一脸懵逼状态，他还在心里琢磨着，没听说林文浩有这爱好啊！ 季年的话，在石安山听来，相当于是一种对他的高度评价，连城里人都比不上自己，可见他是真的厉害。 不过，得意归得意，石安山可没忘记季年是来询问自己的。但明显的，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像先前那样僵硬尴尬了。 “警察同志，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配合调查的。”石安山连连保证，一脸的诚恳。 季年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语气轻缓的说道：“也没什么，该问的，我同事也都问的差不多了，我就是听他说这么大个养殖场，都是你一个人在忙活，所以有些好奇。” “哦，这没什么，场子里事不多，我平时多做点就行了，用不着请人。”说到这里，石安山又叹了口气，“而且，也不好请人，都是乡亲，给多少钱都不合适，外面的人又不愿意来，所以就干脆我一个人干了。” 季年点点头，转而又问：“那你的妻子呢？她也不帮帮你？” 在他问完这话之后，季年注意到石安山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但很快就被柔情所替代了。 那种温柔，如水一般从石安山眼中溢了出来，看的季年和赵成峰都有些发怔。 “她是个女人家，这些粗活不好让她做，而且——”只一瞬间，石安山的表情发生了改变，变得有些痛苦。 他黯然的说道：“她不愿意和我过了。” 季年看得出来，石安山这话没有一丝隐瞒，他是真的很难过于这件事，而这件事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只是其中缘由，他不好深问。 “原来是这样。”搁下这个话题，季年又继续问道：“不过，北边村子要拆迁了，规划中除了旧工厂外，这里也在范围内，等拿到了赔偿款，你这个养殖场不用再开了，到时候也能和你妻子好好过日子了。” 季年的态度，就像是在话家常一样随意，可却戳中了石安山的心。 只一瞬间，石安山就变了脸色，对待季年和赵成峰的态度也不像先前那样温和。 “两位警察同志，要是没别的事要问了，那我就要忙了。”刷的一下，石安山猛地站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赶人的意思，“场子里事情多，我不得清闲，两位请吧！” 赵成峰下意识看向季年，就见到季年微微点了下头。 “那我们不打扰了，多谢你的茶。”看了眼桌上的茶，季年朝赵成峰使了个眼色，带着人往外走。 石安山跟在两人身后出了休息室的门，就见林文浩站在墙边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攀谈，他眉头一皱，脸也拉长了不少。 “是杜法医。”赵成峰也看到了和林文浩说话的女人，他小声对季年说道。 石安山耳朵尖的听到了这话，他冲季年说道：“你们快走吧！我这儿又脏又乱，不适合女人进来。” 他摆明是不欢迎他们久留，却要拿杜若做幌子，季年淡淡的瞥了眼石安山，带着赵成峰和林文浩往外走。 一出养殖场，季年就见杜若和杨海在路口等着他们，他不由快走了两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49章 49、老孙头死了 第49章49、老孙头死了 和杜若杨海打了招呼后，季年急切的问林文浩：“刚才有发现吗？” “我找几组清晰的脚印，但时间太短，怕被发现，所以只能先拍下来。”晃了晃手中小巧的相机，林文浩朝季年粲然一笑。 季年点点头，侧过身吩咐赵成峰，“去查下石安山的妻子。” 等赵成峰先一步离开后，季年看了看天色，然后皱着眉看了眼杜若。 “你伤还没好，让杨海送你回去休息。” 杜若正在眺望养殖场的方向，季年说话的时候，她根本没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注意到杜若的视线，杨海走到她面前，“师姐？” 回过神，杜若疑惑的看着杨海。 杨海无奈的叹了口气，“季队要我们回去。” “嗯。”杜若没意见，点了下头之后，她扭头看季年，同时伸出手指向养殖场。 她说：“我想进去看看。” 季年嘴角抽了抽，“你不是答应了回去吗？” “不用现在看。”杜若的视线再次落往养殖场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说道。 换言之，杜若想进养殖场看看，但不限于什么时候。 今天不行，那她就明天再来。 听明白了杜若的潜台词，季年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他往她身旁一站，压低了声音问杜若：“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没有。”杜若坦白的回答，但她隐瞒了一点。 上回经过田敏乐身边的时候，杜若感觉到一丝寒意，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那感觉让她记忆犹新，是以前从没遇到过的情况。 最后田敏乐被证实为凶手，杜若对那种寒意起了疑心，所以最近她一直在回想那种感觉。 刚才在养殖场外墙，杜若就察觉到里面某个方向传来一股寒凉的气息，所以她坚持想要去看看。 她想知道让她觉得很冷的气息到底是什么，可这只是一种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出来。 见杜若执着着要进养殖场看看这一点，季年觉得有些古怪，但她什么都不说，加上林文浩还在，他也不方便直接问出口。 “那就明天再想办法过来看看，你今天先跟杨海回去。”看了眼手表后，季年对杨海说：“把她送回去，再晚点路上不好走了。” “嗯。”应声之后，杨海过来拉杜若的胳膊，“师姐，走吧。” 杜若朝季年和林文浩挥挥手，乖乖的跟着杨海走了。 林文浩一直没出声，见人走了，他才意味深长的看向季年。 “你和杜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会这么问，不是没有理由的。 刚才杨海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季年，一副防备的姿态，而且季年和杜若还会咬耳朵了，这让林文浩十分的好奇。 “她救过我。”季年眯了眯眼，顺着路往葛家村的方向走。 林文浩跟了上去，笑道：“我是指这之外的事。” 杜若救了季年的事，现在全局上下都知道了，林文浩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对其中的过程，当事人三缄其口。 “没什么，只是更了解了她一些。”季年神色淡淡的说道。 他了解季年的性格，对不想说的事情是绝对守口如瓶，所以林文浩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走到葛家村的村口，林文浩拍了下季年的肩膀，他说道：“我先带照片回局里了，有情况再联系我吧。” 季年也没送林文浩，两人在村口分道扬镳。 村长安排的住处就在他家隔壁，听说是他为葛青准备的婚房，装修都弄好了，但一直都是空置着没人住的状态。 季年和赵成峰住进了西厢房，被褥都是新的，是村长从家里抱过来的。 因为村长媳妇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所以晚饭是村长家侄子做好了送过来的。 吃过晚饭，季年和赵成峰坐到一块讨论案情。 “季队，我跟村民打听过石安山妻子的事情了。”许是因为夜里太安静了，赵成峰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石安山妻子叫孙淼，就住在隔壁村里。” 朝北边指了指，赵成峰继续说道：“孙淼原来是个外乡人，后来嫁到了隔壁村，但没几年她第一任丈夫就因为意外过世了，两个人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 “她和石安山怎么认识的？”一手敲着桌面，季年歪着头问赵成峰。 “不太清楚，不过——”眉毛一皱，赵成峰嘶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听说这个孙淼长得很漂亮，第一任丈夫过世后，她原本是想守寡的，但因为长相的关系，被村里不少男人骚扰过，所以她不堪其烦就嫁给了石安山。” “他们结婚多久了？”回想石安山今天在提到他妻子时的神态，季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我查过户籍资料，两人是在大概七个月前登记的。”翻着手里的记事本，赵成峰抬头看向季年，“但有村民反应，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孙淼出现过了，还有人说孙淼又回了隔壁村前任丈夫的房子里住。” “有她在隔壁村的住址吗？” 季年探头看了眼赵成峰的记事本，赵成峰急忙指着一处给他看，那上面清楚记着孙淼前任丈夫的家庭地址。 赵成峰提醒了一句：“隔壁村和养殖场都在拆迁范围内，石安山家里这下要发了。” 养殖场的地皮是石安山父母那一辈就买下的，一旦拆迁赔偿会更高些，而孙淼前任丈夫家里都没人了，所有遗产都纳入了孙淼的名下。 “我让你查葛青和石安山关系的事，你有打听到什么吗？”盯着赵成峰的记事本，季年脑中不断补充着目前所有得到的信息。 “没有。”提起这事，赵成峰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不少人一听我问这个问题，就不理我了。” 季年皱了下眉，“算了，先睡觉，明天我们先去找孙淼了解下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赵成峰脑袋发懵。 季年眸光森冷的望着窗外说道：“她突然回隔壁村的事，以及她眼中葛家村的事。” 可季年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就出了一件打破他原计划的事。 发现葛青的老孙头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0章 50、老张头 第50章50、老张头 早上五点，住在葛家村村口附近的牛洪亮起来上厕所，老远看着村口外的树下有个黑影。 起初他以为是个偷儿，吼了两嗓子后对方都没跑，牛洪亮胆子大是出了名的，所以他解了手后抄了把锄头往树下走。 走近了，牛洪亮才发现问题，那个黑影的确是个人，还是个脸埋地，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的死人。 因为前一天才出了葛青的事情，村里的人都得了村长吩咐，不敢再乱动尸体，所以牛洪亮赶紧回家里把他媳妇叫了起来，然后让他媳妇去喊村长和警察。 季年和赵成峰一接到消息，两人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村口，路上还联系局里通知谭德乐和林文浩过来。 等两人到树下的时候，周围三米外已经围了一圈人。 “散了散了。”赵成峰赶紧维护现场秩序。 可惜没人听赵成峰的话，都站着不动，后来还是村长出面，留下了发现尸体的牛洪亮，其他人都被赶了回去。 季年小心的在附近走过，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脚印，然后指着尸体附近的一处问牛洪亮。 “这一片你都踩过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牛洪亮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昂，我不过去怎么知道那是个死人。” 季年愣了下，“你碰他了？” 牛洪亮摇头，眼中满是不屑。 “那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季年皱眉问道。 “他那脚腕子上有被蛇咬的痕迹。”见季年没发现，牛洪亮走近了些，指着尸体裤腿说：“警察同志，你得往那边走走，往那边走走你就能看见了。” 根据牛洪亮所说的，季年换了个角度，果然看到了他说的咬痕——两个四周青黑的血洞。 而且，季年还注意到，裤子下不止两个咬痕。 又是起跟“咬”有关的案子，这让季年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他隐隐觉得凶手是同一个人，还是个非常了解动物特性的人。 听到牛洪亮的话，赵成峰问村长：“你们村还有蛇？” 牛洪亮听到这话笑了，他说：“警察同志，我们村可靠着山呢，这里不比城里，有草的地方就有蛇，只不过也不都是毒蛇。” 赵成峰挠了挠后脑勺，干笑了两声。 “成峰，相机。”季年喊了赵成峰一句， 赵成峰急忙蹿了过去，“季队，拍哪？” 挥挥手，季年从赵成峰手中抽走了相机。 “我来，你去给牛洪亮做笔录。” 说着，季年对着尸体拍起了照片。 赵成峰又走到牛洪亮的身边，掏出记事本继续问他：“你刚说你五点多发现的尸体，那时候你还发现别的什么人没有？” “没有。”认真的想了想后，牛洪亮摇着头说：“我当时就瞅见树下一个黑影，所以一直盯着来着，没发现附近有别的人啊。” 正好季年这时候拍完照片，动手把尸体的脸转了过来。 “这不是老张头吗？”牛洪亮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大叫着转头看村长，“葛村长，你快来瞧瞧。” 闻声，村长朝季年的方向看去，随即脸色微变，便对上了季年探究的视线。 干咳了一声后，村长沉声道：“没错，是老张，昨天也是他在旧工厂那儿发现了青子。” 两人前后确认了死者是老张头，赵成峰也看了一眼，昨天是他负责做的笔录，所以他对老张头有点印象。 “葛青案子的发现人，成了第二个案子的死者，这可——”赵成峰冷冰冰的说道。 他话还没说完，牛洪亮突然就变了脸色，力气大的惊人的抓住了赵成峰的胳膊。 “警察同志，我，我不会有事吧？”牛洪亮声音都变调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但很快他就凶狠的骂了一句脏话，说道：“要是谁敢来害老子，老子要他的命！” 赵成峰哭笑不得的掰开了牛洪亮的手，劝说道：“我说牛洪亮，你想多了，我刚只是怀疑昨天老张头是不是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被凶手灭口，不是说凶手一定会杀案发人。” “这不都一个意思吗？万一凶手以为我看到他了呢？”牛洪亮瞪着眼反问赵成峰。 赵成峰哑然，倒是一直在检查尸体的季年突然开口了。 “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缓缓摘下白手套后，季年一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腿上有多处被蛇咬的痕迹，他不可能是死在这里的。” “那我……” 牛洪亮的话没说完，就被赵成峰狠拍了下肩膀。 “你一会该干嘛干嘛去，这儿就没你的事。” 瘪瘪嘴，牛洪亮又问：“那现在还有我的事吗？” 季年摇摇头，说：“你要是想起了和这起案子有关的事，随时联系我们，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牛洪亮走了，村长却站在那里没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张头的尸体，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刚才村长出声的时候，季年就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这会见他出神的样子，他走到了村长身边，大手搭在了村长的肩膀上。 “村长，这个老张头住哪？他家里几口人？你和他的关系怎么样？” 季年猛地搭手上来，吓了村长一大跳，差点腿软的摔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之色。 挑了挑眉，季年只当没瞧见村长的异常，耐心等他的回答。 这时候村长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了，他干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他本想抽根烟压一压心里的惊骇，但烟盒里是空的。 顿时，村长有些恼的把烟盒攥成了一团，他刚想扔，但瞥见季年就站在一旁，他面带尴尬的把揉成团的烟盒放回了兜里。 定了定心神，村长缓缓开口：“我和老张年纪差不多，是从小一块长到大的好兄弟。他媳妇是难产走的，留下一个闺女，但也早早嫁人了，这些年偶尔会回来看看老张，现在老张是一个人住，他就住在石安山家隔壁。” 石安山。 随着村长提起这个名字，季年脑海中浮现出石安山的脸，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1章 51、猪饲料 第51章51、猪饲料 葛青和老张头的死，让葛家村变得人心惶惶。 尽管村长已经竭尽全力去安抚了，可这种情况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甚至连带着赵成峰调查起来，都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但一问话就没人配合了。 调查工作没进展，季年一筹莫展，就连赵成峰也蔫头蔫脑的。 但随着杜若和林文浩的到来，老张头的案子也有了新的紧张。 “又是半枚脚印，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之前的拼上。”摇摇头，林文浩整理着勘察箱，能做的他全做了，可惜这地方草太高太多，大大的增加了提取足迹的困难度。 “林哥，那儿还有车轮印。”听到林文浩唉声叹气，赵成峰走过来指了指不远处说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林文浩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看向季年，发现他正在盯着杜若的动作，林文浩回头拍了下赵成峰的胳膊。 “走吧！过去看看。” 赵成峰带着林文浩去了车轮印那边，季年是知道的，他虽然正关注杜若的举动，但也分了心思在林文浩身上。 就在这时候，杜若做完了基础检查，拿出了尸袋。 季年赶紧走过去搭了把手，边搬抬边问杜若：“除了蛇的咬痕外，你还发现了别的吗？” “死前很安详。”把老张头的尸体放进尸袋后，杜若示意季年看老张头的脸，“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这也是季年觉得奇怪的地方，人被蛇咬的时候，应该会恐慌害怕，甚至会挣扎一下，可这些痕迹在老张头身上一点都没留下。 见季年皱紧了眉头，杜若又说：“不排除凶手给死者灌了药。” “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杀死死者之前，给他灌了某种药物？”季年突然想起了葛青的案子，急忙问：“是不是葛青那里有发现？” “葛青的皮肉都快被吃光了，师父只找到微量的胃液，已经送去化验科了。”注意到季年又阴沉下来的脸，杜若安慰他，“他的尸体很完整。” 从了解过杜若的性格后，季年对她这种能省略就省略的说法也适应了不少。 “先带回局里解剖看看，一旦有发现，立马电话联系我。”季年招手示意一旁的警察帮忙把尸袋抬上了车。 摘下一次性手套，杜若抬头看了眼季年，“季年，那个养殖场——” 抿了下唇，杜若微微皱起眉头，小声说道：“让林文浩检查下猪饲料。” “什么？”季年起初没听清，等杜若又重复了“猪饲料”三个字后，他愣愣的盯着她，“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杜若摇摇头，“只是一种感觉。” “好。”季年现在是无条件的相信杜若，立马就应了下来。 他的痛快，让杜若多看了他两眼。 “还有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季年下意识疑心她还有别的发现。 杜若突然有些想笑，但她憋住了，冲季年摇摇头。 她憋笑的模样，落在季年眼中，季年一时哑然，也忍不住有些想笑自己，竟然开始草木皆兵起来。 “先走了。”看了眼林文浩的方向，杜若朝季年挥挥手。 季年点点头，看着她上了车后，这才朝林文浩的方向走去。 正好林文浩刚直起腰，见到季年和杜若道别的一幕，他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季年和杜若的关系变得不错了。” 赵成峰抬头看了一眼，不赞同的说：“没有吧，我觉得还是那样。” “你也别老对杜若有偏见，她人不错的。”斜了赵成峰一眼，林文浩劝他。 赵成峰瘪瘪嘴，却没吭声。 正好季年走了过来，他张嘴说道：“听村长说，石安山每天早上四五点都会去养殖场，刚才杜若说了，老张头的死亡时间在四点前后，他是死后被移动了尸体。” 赵成峰立马就明白了季年的意思，“这么说，石安山很有可能见到了凶手？” 季年没应声，转头看向林文浩。 林文浩被看的莫名其妙，疑惑的回望季年，“怎么了？” “跟我们一块去趟养殖场。”季年边说边朝养殖场的方向走。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林文浩还是拎着勘察箱追上了季年。 “我去干嘛？帮你们分散石安山的注意力？”顿了顿，林文浩皱眉道：“这招昨天不是失败了吗？” “你找机会查下猪饲料。”季年直接下了命令，却隐瞒了杜若的话。 “啊？猪饲料？” 林文浩回想了下，昨天他进小仓库的时候，的确又看到摆在外面的猪饲料，但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一起查了。”季年又补充了一句。 林文浩追上他，“季年，这不合规矩吧？你现在是把石安山锁定成嫌疑人了？动机呢？” 季年跟林文浩解释不清这其中的事，一是杜若的话，二是他自己对石安山的怀疑。 见季年不解释，林文浩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啊！刑警的直觉是吧？” 季年笑了，这所谓的直觉，还是早些年两人办案时，他用来堵林文浩嘴的说辞，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 “一会儿你们尽量拖延时间，知道吗？”林文浩这么说，那意思就是应下了季年的话。 转眼三人到了养殖场，一进门就见石安山拎着饲料桶往东边走。 “石安山。”赵成峰叫了他一声。 石安山脚步一顿，转头见又是他们三个人，他下意识皱了下眉。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把饲料桶往地上一放，石安山语气中满是不耐，“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时间，我还要赶着喂猪，请你们离开吧！” 说着，石安山弯腰要拿起饲料桶。 赵成峰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我们是来了解点情况的，老张头是你的邻居，对吧？” 一听老张头，石安山动作一顿。 “老张头死了，我们来，是想了解下他的事情。”季年出声接了赵成峰的话。 石安山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拿着饲料桶对季年三人说道：“我没时间特意接待你们，要是你们不怕脏，那就跟我去猪圈谈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2章 52、疑点 第52章52、疑点 城里人怕脏怕臭，所以去猪圈这个要求，纯粹是石安山想打发这三个警察的理由。 但出乎意料的是，石安山看到季年点头了。 “你要跟我去猪圈？”下意识的，石安山惊呼出口。 可话一出口，石安山觉得自己表现的太粗鲁了，不由轻咳了一声，同时语气也比先前要好了些。 “警察同志，我的意思是，猪圈里很脏。” “当警察的，什么没见过？”季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还挽着袖子走到石安山身边，作势要接过他手里的饲料桶。 石安山一慌，侧过身有些吃力的避开了季年的手。 他不悦的说道：“你干什么？” 季年解释：“帮你一下。” “不用！”冷淡的拒绝了季年，石安山有些气愤的朝猪圈方向走。 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格外吃力的模样，季年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有一抹狐疑闪过。 赵成峰往前走了两步，见季年没跟上去，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季队，你看什么呢？” 见赵成峰没注意到石安山不够力的事，林文浩走上前撞了下季年的胳膊，然后朝赵成峰揶揄的笑了下。 “你也够迟钝的，当心以后季年不带你出来了。” 赵成峰抓了抓脑袋，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已经走到猪圈门口的石安山看了过来。 “你们还进不进去？不进去就走，不要耽误我干活！” 石安山的态度可谓是恶劣至极，可季年就是不生气。 和林文浩交换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后，季年一行三人跟在石安山身后进了猪圈。 猪圈被打扫的很干净，大致十几个分圈，每个圈里月末二十来头猪。这样一算下来，石安山每天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季年皱眉看了看石安山有些弱不禁风的瘦弱身板，总觉得有些违和。 “有什么要问的就问。”石安山舀了猪饲料，然后往猪圈的食槽里添一勺。 赵成峰拿出记事本，然后朝季年点点头。 季年问道：“老张头家就在你家隔壁，你们两家人平时关系好吗？” “不熟。”石安山言简意赅，“我父母那一辈就是养猪的，这么大的地方要照料，都不怎么回家。” “那你妻子……” 季年话刚起了个头，还没问完，就见石安山猛地摔了手里的东西，对季年怒目而视。 “淼淼贤惠淑良，我不在家，她一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都说过跟隔壁的人不熟了！” 石安山的反应太过激烈，季年微微眯起了眼。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刚才本想问你妻子的事情，但你显然是误会了，为什么？” 季年的话，让石安山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他唇瓣哆嗦了两下，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可等了半天，石安山都没吱声。 “石安山，你昨晚在什么地方？”季年没再逼他。 “我在家。”闭了闭眼，石安山弯腰捡起地上的瓢，继续给食槽添饲料。 “一个人？”季年挑眉追问。 石安山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蔫蔫的说：“淼淼回娘家了，当然我一个人。” “你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没？”季年继续问。 “没有，我睡觉沉。”石安山摇头。 “那你今早什么时候到养殖场的？”季年连续发问，不给石安山一点犹豫的时间。 “五点，我每天都五点到养殖场。”石安山答得毫不犹豫，就好像一早准备了问题的答案。 季年眯了眯眼，一旁负责记录的赵成峰也微微皱眉。 根据石安山家到养殖场的距离，以及老张头的死亡时间推测，那段时间石安山应该能听到隔壁的动静，除非第一案发现场并不在老张头的家里。 就在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的瞬间，季年接到了小李打来的电话。 “季队，老张头家里有发现，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了。” 挂了电话，季年找了个理由带着林文浩和赵成峰离开了养殖场。 这一次，直到三人拐到小路上，偶然回头还能看得到站在养殖场门口的石安山。 “怎么样？拿到了吗？”季年看了林文浩一眼。 林文浩笑了笑，“刚才你不是瞧见了吗？拿到了。” 趁着季年打电话的时候，林文浩弯腰系鞋带的功夫，快速取证了散落在地上的猪饲料，那还是先前石安山发脾气时候从瓢里掉出来的。 季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去老张头家里瞧瞧。” ＊ 市局法医科。 老张头的尸体一丝不挂的摆在手术台上，杜若穿戴好防护服走进来的时候，就见谭德乐在用放大镜观察死者的腿部。 听到她的脚步声，谭德乐停下动作朝杜若招了招手。 “你来看看。”等杜若走近，谭德乐把放大镜塞进她手里。 杜若学着谭德乐刚才的样子弯下腰，把放大镜凑近了死者双腿，然后认认真真的观察着他腿上的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若的腰有些酸了，她这才扶着腰站好，手里还捏着放大镜。 “咬痕不同。” 见她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谭德乐对她点了下头。 “没错，牙洞大小不一，判断是不同的蛇留下的。”捏了捏手指，谭德乐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这可就稀奇了。” 杜若能明白谭德乐说“稀奇”的原因，一般被蛇咬到的人，伤口多数在小腿上，可老张头双腿上遍布了几十个咬痕，那些痕迹就好像老张头被咬时没穿裤子似的。 想到这里，杜若挑着眉看向谭德乐。 谭德乐只看她一眼，就猜到她的想法，摇着头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我敢确定死者在被袭击时是正常状态。” 想了下，杜若说道：“先解剖吧。” 找不到理由，那就让尸体来告诉他们。 正好杨海推着解剖工具进门，听到了杜若的话，他连忙把工具都放到解剖床旁。 “这么快就开始？那我准备下做记录。” 三人做好了准备工作，彼此递了个眼神后，由谭德乐主刀，以y字型开始对老张头的尸体解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3章 53、蛇鳞 第53章53、蛇鳞 解剖过程很顺利，让杨海把胃液和咬痕附近的皮肤送去化验室后，谭德乐已经开始缝合尸体。 杜若搭手帮忙，同时说道：“师父，我想去化验室。” 谭德乐正在缝针，边缝边说：“你对那几个咬痕很有兴趣？” “嗯。”杜若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化验室很忙。” 照化验室的进度来看，季年要拿到结果得等到半夜了，但她去化验室帮忙就不一样了，季年也能早点拿到报告。 “等杨海回来你就去吧。”虽然不清楚杜若的小心思，但谭德乐对她，一向是有求必应。 “谢谢师父。”道了谢，杜若手中的动作更认真了。 没多久后，杨海回来了，杜若跟谭德乐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杨海不明所以，走过来帮谭德乐。 “师父，师姐去哪了？” “她想参与化验。”谭德乐没隐瞒。 转了转眼珠，杨海很快就想明白了杜若的心思，无奈的叹了口气。 谭德乐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师姐肯定是为了帮季队。”杨海瘪了瘪嘴。 知道他这是对季年还有意见，谭德乐也不吭声，处理好老张头的尸体之后，回到了办公室，才把杨海拎到跟前教育。 “杜若那性格，就得多和人接触，你总是管着她这个管着她那个，她什么时候才能多交几个朋友？” 要不是知道杨海对杜若单纯是姐弟感情，甚至有点小迷弟的感觉，谭德乐都要怀疑杨海的妨碍是在吃醋。 杨海不服气，小声嘀咕：“要交朋友，林哥也行啊，干嘛非要季队，他有什么好的？丢下师姐不管的人，跟那群坏女人有什么区别！” 谭德乐眉头一拧，“杨海，别越说越过分啊！季年是个男人，那晚他有他的责任在，再说小若都不计较这事了，你就别巴着不放了。” “师父，当年大学里的那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季队的确不是女人，可他办的事，不是和那些女人一样吗？师姐帮了她们，可她们因为害怕师姐，恩将仇报差点害死了师姐，这就是前车之鉴！” 杨海说的这件事，谭德乐也有耳闻。 那时候大学附近有个变态杀人犯，专门挑夜里独自一人的女大学生下手，在杜若连续救下两个受害者之后，学校里不知道是谁散布了杜若和凶手有联系的流言，那之后杜若被所有女生孤立，甚至连两个受害者都参与了抵制她的活动。 事情闹的太大，校方有些撑不住了，不管怎么澄清，学生们都不相信，最后学校方面准备劝退杜若。 但这时候凶手出现，杜若又巧合的在案发现场，除了她以外，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女学生，那个女学生为了逃命，硬是把杜若推了出去，害的她被凶手抓走。 至于杜若是怎么逃生的，根据媒体的报道是女学生事后报警及时，警察赶到后成功击毙了凶手。但只有小部分人才清楚，女学生根本没报过警，杜若能获救全靠她的聪明。 只不过，当时那个女学生家里有些背景，因为怕事情曝光会给她带来麻烦，才故意伪造了这样一个结果。 而事后校方也查出来，当初散播流言的人，就是杜若宿舍的女生，因为她们一直都觉得杜若不合群，所以趁机要把她赶出宿舍。 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学校方面不能再爆出丑闻，所以真相被隐藏了，直到杜若毕业前，她都一个人住在外面的小房子里，在学校里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 那会杨海就和杜若关系不错，也是整件事里知道真相的人，要不是杜若不许他莽撞，他肯定当时就跳出去找那些人算账了。 而谭德乐身为教授，因为杜若课堂上的表现，对她多关注了些，所以也是知情人。 “小海。”换了个称呼，谭德乐轻叹了口气，“这件事都过去了。” 听他这么说，杨海眼眶有些酸，“事情是过去了，可是师父，你知道那之后师姐有多沉默吗？身为旁观者和她的朋友，我不想看到她在那样痛苦了，我有错吗？” “我不是说你错，只是这都是小若的选择，是苦是甜，都要她自己经历。” 知道他是为了杜若好，但真正的为人好，不是去阻拦她接触外面的世界，而是任她自由翱翔，在她受伤时能默默陪伴。 两人都不知道，他们这番争执，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门外杜若的耳中。 原来她这么让两人担心吗？眨眨眼，杜若盯着天花板，最后只能当没来过，转身往化验室走。 她不止一次想过，再也不做好人了，只要本本分分的做她的法医，为死者伸冤，管他活人做什么。 可杜若怎么都冷不下心，眼睁睁看着活人送死。 这也是当初在大学里，她明知道凶手会对谁下手，就是她阻止了也得不到感谢，可她仍旧去救人的理由。 ＊ 老张头家里，小李正蹲在院子中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急忙转头看去，直到看清季年的身影，他才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季队，林哥。”没见到赵成峰跟着，小李有些奇怪，“赵哥呢？” “我让他带人去隔壁村找孙淼了。”季年答了一句，然后边往里走边戴手套，“你说有发现，是什么发现？” “哦，是那边的麻布袋子。”小李快步追上季年，然后引着他往院子一角走去，“抹布袋子上有少量血迹，一开始我们没注意到，但那袋子腥味太重了，所以我有些好奇的翻了翻。” “麻布袋子内侧有蛇鳞，看起来不是同一条蛇身上的，我已经问过周围的人，他们都说老张头最怕的就是蛇，所以他家不可能有这东西。”边说着，小李侧过身让开了路。 季年点点头，回头看了林文浩一眼，林文浩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检查着麻布袋子。 “季队，房内还有发现。”见林文浩在研究麻布袋子，小李示意季年进屋看看。 “这儿交给你了。”跟林文浩打了声招呼后，季年带着小李往屋里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4章 54、孙淼 第54章54、孙淼 小李直接带了季年进卧室，卧室放了张双人床，床上的被子被掀到一边，整个都翻了个过去，有一半耷拉在床尾，床单皱巴巴的，有明显的挣扎痕迹。 “死者应该就是在这里被袭击的。”指了指枕套上破掉的地方，小李补充说道：“杨海那边来电话，说是死者指甲里发现了布料，已经送去比对了。” 听着小李的话，季年目光落在了桌上歪倒的瓶瓶罐罐。 见状，小李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季年。 “老张头年纪也不小了，跟他熟悉的村民反映，他平时常吃些保健品保养自己，听说这些都是他女儿买的。” “她女儿会给他买这种药？”季年嗤笑了一声，从一堆瓶子里捡出一只小药瓶晃了晃。 小李看清了药瓶上的字，知道那是一种让男人瞬间增强精力的药，可这种药不该出现在一个鳏夫家里。 尤其是，小李跟周围的人了解过老张头的为人，他并没有相好的女人，家里也没进出过除了他女儿以外的女人。 那他是怎么用这个药的？和谁用的？ 小李满脑子的问号，特别是在看到季年打开了瓶盖，倒出里面为数不多的小药丸之后，他的疑惑就更多了。 “这个……” 瞥了眼小李，季年把药丸放回药瓶后，又用证物袋把药瓶装了起来。 “你去查一下老张头的生活作风问题。” “是！”小李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等小李出门后，季年一个人在屋里转圈，最后目光落定在衣柜大门上。 他走过去推开拉门，露出了有些凌乱的内部，只见放裤子的那一栏里，裤子被翻得有些乱。 入室抢劫，求财不成反杀人。 季年脑子里接连蹦出这几个字，但很快他就摇头否认了这个结果。 老张头的生活并不富裕，他自己不工作，全靠发的劳保过日子，日常还好个抽烟喝酒的，除掉生活费，他手头上也没剩多少闲钱。 如果凶手是为了求财，那没必要挑老张头这样的人家下手，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 季年微微眯起双眼，他同样不明白的，还有凶手杀葛青的理由。 老张头和葛青，两人的交集点，目前来看就只是和村长都有关系，但如果凶手针对的人是村长，那他不该绕这么大的圈子。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我们目前还没发现的原因。”缓缓踱着步，季年边走边分析，“难道是旧村改造计划？还有村长的态度很有问题，他好像知道点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们。” 林文浩从外面进来，就撞上季年自言自语的这一幕，他不由好笑的摇摇头，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季年的猜想。 “你来了，过来检查下衣柜。”指指他刚才打开的衣柜门，季年对林文浩说道：“重点是看衣柜门上能不能采集到除了老张头以外的指纹。” 林文浩拎着勘察箱走过去，放下箱子的同时，他回头看了季年一眼。 “你刚才……” 他话还没说完，季年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赵成峰打来的。 季年朝林文浩递了个抱歉的眼神，林文浩冲他摆摆手，接着便埋头工作起来。 见状，季年接通了电话，电话中传来了赵成峰沮丧的声音。 “季队，那什么……我们被孙淼打出来了。” “嗯？”季年愣了下，差点没反应过来赵成峰的意思，“怎么回事？” 赵成峰叹了口气，“孙淼太泼辣了，我们才问她是不是石安山的妻子，就被她臭骂了一顿，都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被她抄起棍子打出来了。” 这事太丢脸了，赵成峰越说越小声。 “泼辣？石安山的形容，好像不是这样吧？”季年想了想问道。 关于孙淼这个人，不仅石安山对她评价很高，就是他家周围的邻居，也说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我原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赵成峰再次叹气。 赵成峰明显是拿孙淼没辙，打电话求助季年的，无奈下季年只好把这边的事交给林文浩和小李负责，他一个人匆匆赶去邻村与赵成峰等人汇合。 等到了孙淼前任丈夫家门口，季年见到赵成峰和同事，他们两个大男人鼻青脸肿的，明显挨了揍的样子，看的季年目瞪口呆。 “孙淼打的？”指着赵成峰一边的乌眼圈，季年又看了眼另外一个人发青的嘴角。 两人同时点头，那模样有几分告状的意思。 季年抚了抚额头，从兜里拿出警官证后，上前拍了拍大门。 “孙淼，我是市局刑警一队的队长季年，隔壁村发生两起命案，我是来问你点事情的。” 季年不想用这种方式闹的人尽皆知，但孙淼防备心太强，根本不给男人进门的机会，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很快，院内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门一开，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站在大门口，手里还拎着一根大棒子。 季年嘴角抽了抽，把警官证递到孙淼面前。 “这是我的警官证，不相信你也可以打电话到市局里查。”顿了顿，季年又说：“我就是问几个问题，也可以在门口问。” 仔细看了看警官证，孙淼审视了季年几眼，那眼神十分凌厉，就像刀子似的割在人身上。 但季年无愧于心，大大方方任她打量，直到孙淼收回视线，他仍能感觉到她没有完全放下防备心。 “谁死了？”孙淼手拄着大棒子，整个人挡在大门口，显然是不打算让他们三个人进门。 “葛青，和老张头。”季年也没绕弯子，“葛青是昨天凌晨死的，老张头的尸体是今早被发现的。” 孙淼愣了一下，随后季年注意到她眼眶红了，但她脸上绝对不是悲伤的表情，反而复杂的让人有些看不懂。 “死得好！”孙淼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泪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门外的赵成峰和另一个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看向季年，季年也正纳闷，还没追问孙淼缘由，就见她侧开了身。 “你们，进来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5章 55、他不是凶手 第55章55、他不是凶手 孙淼家带个小院子，季年一行人进去之后，就站在小院子里说话。 “你们想问什么？”孙淼始终没扔下手里的大棒子，一只手掐着腰，身体微微朝季年侧着。 季年留意过孙淼的大棒子，那其实就是块一臂长的木头，被粗糙的削成小腿粗的形状。 “你丈夫石安山家隔壁的老张头，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听到季年这么问，孙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当然有印象。”孙淼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季年皱了下眉，“那能说说你对他的印象吗？” “不要脸的老头子。”孙淼说的十分干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季年干咳了一声，示意孙淼继续说下去。 “要我说，他死了就是活该。”用棒子碾着地面，孙淼眼眶都红了，“一大把岁数了，整天想着那种事情，他要是不死，那真是老天不开眼！” 结合老张头家里发现的药瓶，季年立马就明白了孙淼话里的意思，但赵成峰却听的有些迷糊。 “想着哪种事？” 斜了眼赵成峰，孙淼没有接话的意思。 见她不吭声，赵成峰突然明白了点什么，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是怎么知道的？”摸了摸鼻子，赵成峰问的十分直白，“难道他骚扰过你？” 一听这话，孙淼挥了下棒子，棒子砸到了个小石子，小石子顿时被打飞了出去。 见状，赵成峰求救般的看向季年。 看着反应激烈的孙淼，季年心里有所猜想，但他不是赵成峰，不会贸贸然的把疑问说出来。 “葛家村的村民说一个多月前就没看见你了，我们查过户籍资料，你和石安山并没有离婚，能说说是什么理由使你决定搬到这儿来住的吗？” 比起老张头的事，季年总觉得孙淼离家的原因，和葛家村村长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有关。 在季年发问之后，孙淼迟迟不吭声，她沉默的盯着手中的棒子，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人不理解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季年耐着心追问。 抬起头，孙淼咬了下唇瓣，仿佛下定了某中决心。 “这个问题和案子有关吗？”她反问季年，显然是不打算说出真相。 季年点点头，实话实说：“我怀疑石安山就是凶手。” 在没有实质性证据之前，季年直言不讳嫌疑人的话，让赵成峰有些担心的看了过来。 “你们怀疑石安山？”孙淼微微一愣，随后她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一样，摆着手说：“不可能！石安山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怂包！他会杀人？绝对不可能！” 季年敏锐的察觉到，孙淼笃定的话中带了些悲凉的感觉。 他紧接着问道：“你好像很不认同石安山，那你当初为什么嫁给了他？” 孙淼被问蒙了，回过身之后，她偏过头叹了口气。 “我就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找个能和我互相照顾到老的男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似是感慨一般，孙淼再次叹了一声，“可这个想法怎么就那么难实现呢？” 听她这么说，季年觉得她这是要开口了。 但谁知道孙淼只是这么一说，说完就再也不吭声了，反而还要赶季年等人离开。 “你们走吧！葛家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谁死了，谁杀了人，都跟我没关系。” 边说着，孙淼边抡着棒子把人往外赶。 赵成峰吃过棒子的苦头，知道孙淼这人看着是个弱女子，可下手特别狠，他怕季年挨打，赶紧上去拉了季年一把。 季年本想推开赵成峰，但手机响了起来，他只能一边躲孙淼，一边接电话。 电话中小李的声音传了出来，“季队，刚才葛家村小卖部的老板媳妇来报案，说三天前她男人出去进货后，到现在都不见人回来，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小卖部的老板？”季年愣了下。 葛家村死了两个人，还失踪了一个人，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小卖部老板也死了，而凶手还要继续杀人。 “没错，他叫武强，因为长得又高又壮，村里人都管他叫大壮，每个月他都会出门进货，一般两天左右就回来了。”简单的介绍了下失踪者的资料后，小李又说：“我已经打电话回局里查过附近收费站的监控摄像，并没有发现武强出省的记录。” 这也就是说，不管武强是生是死，他都还在肃田市。 “我知道了，一会回去再说。” 匆匆挂断电话，季年看着早就停下手的孙淼，他平静的说道：“小卖部的武强你认识吗？他妻子刚刚报案，说他三天前离开家后就再也没见过人。” 孙淼手里握着的棒子突然掉到了地上，她慌张去捡，可那慌乱的动作，让人看起来她是因为季年的话才乱了心神。 “孙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武强也很可能已经死了。”看着孙淼蹲在地上不起来，季年决定加一剂猛药。 琢磨了一下，季年缓声说道：“你知道葛青和老张头是怎么死的？昨天凌晨三点左右，葛青在葛家村旧工厂里的油桶中被老鼠活生生咬死，而老张头则是今早被毒蛇咬断了气，你猜猜看，武强会怎么死？” “别说了！”捂着耳朵，孙淼大叫了一声。 她最怕那些蛇虫鼠蚁，季年刚才说的过程中，孙淼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相应的画面，然后她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 看到孙淼害怕的样子，季年知道他这样做有些残忍了，可她很可能是葛家村连环案的突破口，他并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 “孙淼。”走到孙淼身边蹲下，季年看着她问：“你来告诉我，武强、葛青和老张头，他们三个人和你和石安山有什么联系？” 孙淼双手抱头，勉强的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早已遍布泪痕。 “我……我……”她几次试探着张口，可最终话都被咽了回去。 季年深吸一口气，继续问她：“孙淼，你现在还认为石安山不是凶手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6章 56、残酷的记忆 第56章56、残酷的记忆 季年目光直直的盯着孙淼，可孙淼却没有看他，而是两眼出神的望着虚空中某一处，渐渐的她眼眶红了一圈。 很久之后，孙淼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 不等季年开口再问，孙淼又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前任丈夫去世，我想守在这里过一辈子，可因为我的脸，村里的地痞无赖时不时就上门闹一闹，还有那些不安分的男人，半夜翻进我家院子，要不是我设了陷阱，我早就——” 说到这里，孙淼有些说不下去了。 孙淼现在住着的房子，四周的围墙比一般人家要高出许多，而且围墙顶上还有尖锐的玻璃渣，院内贴着围墙的地方还种了不少荆棘。 但听了她的话，季年这才明白，为什么一进院里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注意到季年四处打量的眼神，孙淼苦笑，“可就是这样，还是挡不住那些偷腥的男人，我实在是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所以托了关系，让人给我介绍个老实本分的男人。” “介绍人介绍了石安山？”季年反问。 孙淼点点头，“晚上有男人翻墙的事，村里人都知道，所以对方介绍石安山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我第一次见石安山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文绉绉的，不像是个养猪的大老粗，而且他也的确符合老实的要求，所以没多久，我就和石安山扯证了。” 停顿了几秒，孙淼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但我没想到，石安山老实的过了头。” 季年注意到，孙淼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现出一抹恨意，但很迅速的，这抹恨意就消失不见了。 “他爸妈养了一辈子猪，临死前才辛辛苦苦买了那块地建成养殖场，后来出了意外，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养殖场和那块地就留给了石安山。”抹去眼角的泪花，孙淼又哭又笑，“我也是傻，按理说石安山的条件不错，都快四十了却还没结婚，我怎么就没想过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呢？” 见她反问自己，季年不好吭声，耐心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刚嫁给石安山那会，我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平静过日了，哪怕跟着他操劳养殖场的事情，我也觉得无所谓，可谁知道……” 不知道孙淼想起了什么，季年看着她从哽咽到大哭，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安慰的好。 赵成峰也觉得孙淼这么放声大哭不太好，他悄悄走到季年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季年的后腰。 “季队，你看——”朝孙淼的方向努努嘴，赵成峰请示季年该怎么做。 抿了抿唇，季年叹了口气，从另一个同事那里要了包纸巾后，他把纸巾递给了孙淼。 看着眼前多出的一包纸巾，孙淼毫不客气的接过，擦了脸后又擤了鼻涕，她的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咬咬牙，孙淼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老张头、武强，还有葛青和葛家村村长，他们都趁着石安山不在家的时候欺负过我。” 季年愣了下，却也明白孙淼话里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见三人脸上都露出呆怔的表情，孙淼冷笑了一声，“最先摸进门的人就是葛青，别看他一个大学生，心思却龌龊，平时就总趁石安山帮我的忙，还说什么喜欢我，让我跟石安山离婚后嫁给他，呵呵——” “那他是怎么得手的？”赵成峰好奇的问，毕竟孙淼刚才有多彪悍，他可是亲眼所见。 斜了赵成峰一眼，孙淼眼中满是冷意，“他不知道从哪弄了种让人没力气的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就中招了，那之后我就防着他了，可隔壁的老张头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事。” 和老张头的头一回，孙淼也是被下了药的，明明她意识很清醒，可就是没劲反抗，不仅如此，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武强的耳中，武强也掺和了进来。 最可恶的是，武强拍了孙淼许多不雅照片，她不希望这件事被石安山知道，又无奈武强手里有她的照片，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威胁了。 起初，葛青、老张头和武强还会有所收敛，偶尔趁着石安山在养殖场过夜，轮番的到他家里的去找孙淼，可慢慢的，三人变得肆无忌惮，不仅找孙淼的次数变得更频繁了，甚至还两个人或者三个人同时来。 一次孙淼实在被逼的受不了了，她想着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可当她威胁三人说要把事情告诉石安山的时候，三人却一点都不害怕，还说石安山其实什么都知道，他在葛家村就是个人人可欺的孬种，才会让他们白玩了她这么久。 说到这些痛苦的事情，孙淼已经泪流满面了。 季年动了动嘴皮子，问：“石安山真的都知道这些事？” “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缓缓合上双眼，孙淼的眼角又落下两行泪，“可那晚村长和葛青一块来了，他们把我绑了起来，我无意中看到了趴在窗外的人影，虽然院子里很暗，可我看的很清楚，趴在窗户上的人就是石安山。” “畜生！”赵成峰骂了一声。 季年的脸色也不好看，不管是石安山的懦弱不反抗，还是村长等人的行径，对一个女人而言，都是决不可原谅的。 “后来我怀孕了，不知道是谁的种。”自嘲的笑笑，孙淼摸摸平坦的小腹，“我跟石安山说了，石安山说孩子生下来就是他的儿子，呵呵，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呢？竟然想替别人养儿子。” “我怀孕的事，很快那四个人都知道了，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村长是不满石安山家里买下的地能拿到拆迁的赔偿款，所以背地里打压他，而我，不过是个顺带的。” 提到得知真相那天的事情，孙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没等他们作出决定，我自己买了药，把孩子打了，然后趁着他们没缓过神来，就搬了回来。”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们再敢来骚扰我，我就和他们同归于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7章 57、撞见 第57章57、撞见 说完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孙淼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尽管表情凶狠，可额头上遍布汗珠，可见那段时间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季年也不想揭人伤疤，但孙淼说的这些事，都可能成为石安山杀人的动机。 雨靴，电动三轮车，动机，还有他们对凶手的简单推断，这几点石安山都吻合了，最重要的是，他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扫了孙淼一眼，季年问道：“能不能具体说下养殖场那块地的事？” “葛家村穷，占地又偏僻，要不然这次旧村改造计划也不会轮不到他们。”什么都说了之后，孙淼一点负担也没有，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村长老早就知道要拆迁的事，他带着老张头和武强上蹿下跳的，一直在镇上忙这件事，就是想沾旧村改造的光，但忙活了一场，开发商就没看上葛家村那块地，倒是旧工厂和养殖场那一片被看上了。” 说到这里，孙淼冷笑了一声。 “算上我这套院子，石安山不仅在别处还能继续开养殖场，我俩还能换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和几十万。”稍作停顿，孙淼脸上的嘲讽更明显了，“你们算算，这是多大的一笔钱，葛家村那些人一直看不起石安山，觉得他装腔作势没本事，全靠爹妈好才有今天，突然之间他一夜暴富，村里其他人能乐意吗？” 季年沉默了，结合孙淼所说，他终于明白了村长吞吞吐吐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说别人，就是武强，他从小和石安山一块长大，别看他比石安山还小两岁，可一直欺负石安山。”对于武强的为人，孙淼十分不齿，“武强靠着做点小买卖，是村里最先富裕起来的人，越发不把同龄人看在眼中，平时为人就很嚣张，听说以前石安山还被他打破过头，可最后那事不了了之了。” “你说村长等人因为旧村改造的事不满意石安山，有证据吗？”不是季年不相信孙淼，而是三言两语不能成为有利的证据。 孙淼想了想，然后缓缓摇头，“石安山那人特别的能忍，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村长让人在猪饲料里下了毒，养殖场损失惨重，可石安山一声不吭的，都没报警，自己默默就把亏吃下了。像这种惹人厌的小动作，村长暗中还做过几次，但石安山不提，也没人会为他打抱不平。” 换句话说，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而且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就是有证据也都消磨没了。 季年听的眉头直皱，又问了孙淼几个问题后，他带着赵成峰和另一个警察回了葛家村。 “你们俩去找趟村长，查查刚才孙淼说的事，我去一趟小李那边。”安排了两边的行动后，季年急匆匆朝老张头家的方向走去。 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葛家村的这几件案子就要破了。 ＊ 杜若从实验室出来，看着化验结果，她眉头微皱。 不出所料，老张头胃液里残留了大量的安眠药，以这个剂量来看，就是放任不管，他也会因为服食过量安眠药而死。 这也是老张头死时，脸上表情安然的最大原因。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想到这时候季年还在葛家村，杜若拨通了季年的号码。 只是，季年的手机关机了。 杜若想了想，又打给了林文浩。 “季年？我没和他在一块啊！”林文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我下午就回市局了，你说季年手机关机，可能是没电了，不然你打给赵成峰，他们俩准在一块。” 杜若不知道赵成峰的联系方式，可她没说。 “嗯，知道了。”不多说什么，杜若挂了电话。 许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养殖场的事，杜若想了想，决定开车跑一趟葛家村。 她先回法医办公室拿包，见杨海没走，杜若有些惊讶。 “师姐，你完事了？”看了眼杜若手中的报告，杨海朝她走了过来，“那我联系季队，你快回去休息吧！” “季年手机关了，先回吧。”杜若把报告给了杨海，却没告诉他，她想去一趟葛家村的事，免得他知道了又要唠叨。 杨海看了杜若两眼，随后笑道：“真难得！” “什么？”杜若不明所以的反问。 “我以为你会让我赶紧联系季队，告诉他结果呢！”杨海笑着回答，他是想说杜若平时挺工作狂的。 “我刚联系了林文浩。”杜若故意转移话题。 很明显，杨海因此误会了杜若的意思，以为林文浩和季年还在一块，联系了林文浩就等同于联系上了季年。 杨海提议：“那我送你回去？” “我开了车，要送你吗？”算了算时间，杜若倒是不着急往葛家村赶。 听她这么说，杨海谢绝了她的好意，跟杜若两人一块出了市局大门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只是，杨海以为杜若是回家休息了，却没想到她直接开车往葛家村跑。 先前和杨海去葛家村的时候，他们走的是通往养殖场的那条大路，杜若也就只认识这条路，加上她想去的目的地就是养殖场，所以她把车停在旧工厂附近，借着草堆的遮掩，让人不容易发现。 杜若一下车就闻到了空气中有种烧纸的味道，她正纳闷怎么回事，余光瞥见旧工厂深处有火光冒起。 她愣了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两腿就已经朝着火光的地方走去。 等杜若意回过神后，她哭笑不得的拍了下脑门。 明明她不止一次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可她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想归想，杜若已经走到了火光附近，同时被火光衬得有些阴森的那张脸也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石安山！ 杜若是见过石安山的，所以才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只是，这么晚了，这又不是养殖场，石安山怎么会在这儿烧纸，而且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阴险表情呢？ 杜若有太多的疑问，可她并没有在这里久呆，因为她想起来，这时候的养殖场没有人，很方便她潜入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8章 58、最后机会 第58章58、最后机会 杜若是个说做就做的人。 眼看着石安山在烧纸钱，她没发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就顺着来的路往后走，直到跑出她停车的地方，她用最快的速度往养殖场的方向跑去。 可杜若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时候，石安山听到了草丛和鞋底摩擦的声音，他立马警觉的站了起来，朝着杜若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养殖场的大门锁着，杜若身手矫健的从围墙边翻了进去。 别看她瘦瘦弱弱的，但考体能测试的时候，她的成绩可是最优异的。 翻过墙之后，杜若落地直奔上次感觉到凉意的小屋子。 但奇怪的是，这一次杜若都站在小屋子里了，那股凉意却减轻了许多。 “怎么回事？”难道是她上次感觉错误？ 杜若很快就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她就是从这个小房子里感觉出一阵凉意，特别让人难受的不舒服感。 咬了咬唇，杜若从裤子口袋里找出小手电筒，然后打开手电筒四处翻找着。 没多久，借着微弱的小手电筒灯光，杜若从角落里一个扎的很紧的小袋子里发现了一些异常。 袋子外皮写着饲料两个字，袋子里却是一团灰白色的粉末，杜若用手指捻了捻，总觉得手感有些奇怪，像是在哪里见到过，可她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是什么呢？”杜若不自觉的出了声。 这时候，一道阴冷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人骨头磨成的粉。” 杜若立马转过身去，同时往身后退去，可惜她忘了她就在角落里，再怎么退也无路可退。 门口处，石安山冷着一张脸看杜若。 他问：“这个答案还满意吗？警察小姐。” 石安山见过杜若一次，但却记住了她，因为也是那天让他对季年等人有了防备。 刚才眼看着杜若敏锐的翻过墙，又见她直奔这里来，石安山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所以，石安山在进来之前，特意准备了点东西给杜若。 杜若冷静的看着石安山，正想着该怎么逃出去，手电筒的灯光正好罩在了石安山手里的针筒上。 顿时，杜若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强效安眠药。”她笃定的说道。 石安山愣了下，杜若趁机瞅准了他左侧的位置，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杜若起跑的特别突然，而且速度还很快，石安山根本没料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抓到杜若的衣角。 衣角被扯住，杜若想都没想，依旧用刚才的速度往前跑。 要是换做力气大点的人，或许会因此扯坏杜若的衣服，让她跑了。 但石安山不仅没抓住杜若，反而被她拽着往前摔去。 对此，杜若也是始料未及，她本来有希望跑出去的，可石安山突然往前摔去，拽的她往后倒，两人的脑袋一下子碰在了一起。 顿时，杜若磕懵了，仰面倒在屋外的小石子路上，背后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又被磕出了血。 “唔。”杜若闷哼了一声。 石安山倒是没如想象中那样摔一跤，和杜若撞到头后，他及时往前迈了一步，才能在杜若懵逼后，迅速把针头扎进了她胳膊里。 “警察小姐，你很聪明，但我不能让你破坏我的计划。”推动着注射器，石安山咬牙说道：“我不想伤害你，请你老实一些。” 看着石安山狰狞的表情，杜若意识到不对，她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腕。 “你还要杀人？不要。” 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杀人都是不对的。 可惜这句话杜若还没来得及说，强效安眠药已经发挥了作用，石安山眼睁睁看着她合上了眼皮，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了。 见杜若睡着了，石安山松了口气，他拔出针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知道自己体力不支，才会提前准备好强效安眠药，此刻也无比庆幸自己的准备，不然杜若一跑，他养殖场里的秘密就要公开，那么…… 从地上爬起来，石安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朝着葛家村村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目光悠远且意味深长。 今晚，是他动手的最后机会了。 ＊ 养殖场提取到的猪饲料里含有人体dna，林文浩不敢耽误，立马联系上了赵成峰，让他把这事转告给赵成峰得知。 “确定吗？”小屋内，赵成峰看了眼季年，然后压低了声音问林文浩。 “确定，我也是在dna图谱出来后发现的，养殖场猪饲料提取到的dna，和武强家里采集到的dna完全吻合。”林文浩在电话里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季队的。” 挂了电话，赵成峰朝着季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早前季年就有猜测，所以赵成峰刚一打眼色，他就看明白了。 目光移到默不作声的村长身上，季年在等，等他的坦白。 从傍晚开始，季年和村长就在这件他们暂居的屋子里，他把孙淼的话复述给村长，接着问他和石安山之间的恩怨，可村长什么都不肯说。 “我们在石安山的养殖场里发现了武强的dna，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思前想后，季年决定主动出击，“老张头和葛青的死亡时间段里，石安山都没有时间证人。” 提起葛青，村长果然抬头对上了季年的双眼。 “你想做什么？”他不是年轻人，知道季年肯跟他说这些，一定是想要他做些什么。 见村长上道，季年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石安山的下个目标就是你，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一下。” “你们想我去做诱饵？”村长反问。 季年摇头，“他一定会对你动手的，我希望今晚我们能守在你家里。” 除了守在村长家里的人外，季年也安排了其他人守在村子的各个出入口，以防石安山逃跑。 “我没意见，我也希望能抓到杀我儿子的凶手，但是——”村长缓慢的开口，最后冷笑了一声，“孙淼那女人说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别相信的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59章 59、夜半杀人 第59章59、夜半杀人 村长说完话就回隔壁去了，临走前看起来挺生气的。 赵成峰被他的样子弄蒙了，挠着后脑勺走到季年身边。 “季队，难道孙淼都是说假的？”他是真的迷糊了。 孙淼的哭诉不像假的，村长的气愤也是真的，那到底谁对谁错，赵成峰分不清。 “孙淼说的几个人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季年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直接回答赵成峰的话。 赵成峰突然瞪大了眼，“难道他还想赖账？他以为那些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他就没事了？这也太……” 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卡壳之后，赵成峰恨恨的跺了两下脚。 “要真是这样，真特么是一群禽兽！” 季年沉默的站在那里，手指敲着的手背，要想证明孙淼所说都是真的，那必须要找到村长等人的证据，可见村长这有恃无恐的态度，他心里犯了难。 ＊ 凌晨十二点刚过，杜若从安眠药的效果中醒了过来。 石安山正好准备妥当要出门，也就没看到睁开了眼的杜若，不然他一定会惊讶，为什么能确保她睡上一天一夜的安眠药，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失了效。 刚醒过来的杜若浑身无力，即使她看到石安山手里拎着什么走了，可她实在张不开嘴叫住他。 耳边传来石安山越走越远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养殖厂大门落锁的声音，杜若知道他是回村里了，连忙想着要如何自救。 稍稍缓和了下，直到身体上的绵软感消了消，杜若恢复了些力气后，她才完全睁开眼皮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这一看不要紧，却把杜若吓得背后冒了一身冷汗。 先前的屋子里放了不少杂物，一看就是平时放养殖场工具用品的地方，但眼下这个屋子则不同，不仅空间要相对小一些，而且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来看，屋内整整齐齐的放了许多箱子一样大小的东西。 而让杜若惊出一身冷汗的，就是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的东西是活物，在微弱的光线下，每只活物都瞪着眼看向杜若的方向，那发亮的眼睛，犹如夜里行走山间的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屋内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杜若看不清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活物，却能从声音上判断，是蛇和老鼠。 因为她听到了老鼠磨爪子的声音，和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嘶嘶声。 再联想到葛青和老张头的死因，杜若更加确信了。 闭了闭眼，杜若紧抿着唇，心里无法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关老鼠和蛇的箱子是不是牢靠，也不知道石安山临走前是个什么打算，最重要的是，杜若在安静下来后，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这也就说明，屋内的老鼠和蛇绝对不在少数。 不仅如此，杜若甚至能感觉到它们的行动，偶尔还能听到它们撞在箱子上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虽然沉闷，可杜若只要一想到身边是成群结队的蛇和老鼠，它们在各自的箱子里互相撞击，甚至有可能冲破箱子跑出来，她的心跳就忍不住砰砰砰的加快。 但不论如何，杜若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她的体力完全恢复，才能想办法解开手脚上的绳子，也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 眼看着就要凌晨一点了，赵成峰趴在村长家屋顶，借着月光看了看手表，然后又看了眼村长家外草垛的方向。 幸亏天不热，不然就季年躲着的地方，一准全是蚊虫。 心里感慨了一句后，赵成峰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登时眼睛都亮了。 来了！ 他又朝季年的方向迅速望了一眼，紧接着就睁大眼睛盯着视线可及的范围内，这就是季年给他的任务。 悉悉率率。悉悉率率。 那细碎的声音越来越近，赵成峰不敢马虎，他动都不动，尽量的放低呼吸，悄咪咪的盯着能看到的两面围墙。 约莫过了几分钟后，一道人影在赵成峰左手边的墙头上晃了下。 见到人头晃动，赵成峰稍稍调整了下姿势，以免自己在高处被暴露。 但他明显是想多了，那个人影在墙外晃了一下后就不见了。 要不是那边围墙外还有动静，赵成峰都要以为他人走了。 又耐着心等了一会，赵成峰终于看到一个人影吃力的爬上了围墙，然后又蹑手蹑脚的踩着院内的堆积物跳了下来。 借着月光，赵成峰也看清了来人的脸，是石安山。 石安山不是第一次来村长家，只是他力气不够，废了点时间才进来，他这会不得不顿在院子里歇一歇，免得一会对付不了屋内的两个人。 边调整着呼吸，石安山边从随身带着的口袋里拿出针管和药剂。 赵成峰趴在房顶目睹了石安山用针管抽药剂的一幕，他不知道那小瓶药是什么，但知道石安山要行动了，他不慌不忙的摸了摸裤兜，给外面守着的人发信号。 与此同时，石安山也休息够了，他站起身后，步履又轻又稳的朝主屋内走去。 可就在这时候，石安山才摸到主屋内的门，季年等人还没冲进来，屋内的灯却亮了。 赵成峰瞪直了眼，咬着牙翻身往下跳，就怕会出意外。 主屋门外，石安山懵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屋内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想都不想的闪到一边，等着蹲守出来的人。 但他还低估了出来那人的速度，石安山还没躲好，就被出来的村长媳妇一斧头劈了过来。 石安山险险的躲开了斧头，但锋利的刃划破了他的衣服。 “嘶啦——”这是布料破碎的声音。 石安山赶紧往后退，可村长媳妇却勇猛的往前冲，斧头直直的朝着他的面门而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正往下跳的赵成峰瞥见这一幕，急忙大叫了一声。 “住手！” 赵成峰没稳住身形，崴了脚，但还咬牙朝村长媳妇的方向跑去，拦下了她手中的动作。 可村长媳妇力气大的很，三两下就甩开了赵成峰，然后再次朝石安山的方向跑去。 “季队！”赵成峰脚上使不出劲，赶紧喊人。 “砰——”院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季年用了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0章 60、抓住人 第60章60、抓住人 季年听见了赵成峰那声呼喊，一进门也看清了现状，所以朝着村长媳妇而去。 但村长媳妇仿佛听不到有人闯入，一心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劈向石安山。 石安山根本招架不住，但有赵成峰从后面拉着村长媳妇的衣服，他突然矮身往屋里蹿。 “该死！”季年骂了一句。 飞快赶到村长媳妇身边，季年用擒拿手三两下把人制服住后，他示意赵成峰过来接手。 赵成峰虽然崴了脚，但按置个女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只是他没想到村长媳妇跟疯了似的，压根就按不住。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龟孙子！放开！” 村长媳妇大声嚷嚷着，即使手里的斧头被季年抢了，她也不肯罢手，身体几乎扭成了麻花，就是为了从赵成峰手里逃脱。 “赶紧来个人！”赵成峰也顾不上别的，冲大门口追上来的警察们喊了一句。 见赵成峰和另一个警察制服住村长媳妇，季年放心的冲进了屋里。 屋内一地狼藉，石安山和村长正站在桌子两边对峙。 “真是你杀了青子？”瞪着石安山，村长嗓音轻颤。 “是老鼠吃了。”说到“老鼠”两个字的时候，石安山古怪的笑了下，“我都让他不要叫了，他不听，结果被老鼠咬破了嗓子，最后声儿都发不出来了。” “你！”村长气得脸色发青。 季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村长一看到季年，立马手指石安山大叫了起来。 “警察同志，是他！就是他杀了青子！他刚才亲口说的！我可以作证！” 比起村长，石安山所有心思都在村长身上，所以村长一转移注意力，石安山立马跳了起来，手中的针头迅速插进了村长的胳膊中。 季年一直盯着石安山，见他动了，他也扑了过去，这一扑就把石安山手里的注射器扑掉了。 见状，石安山一脚踹开季年，往前爬了两步，伸长了手抓住被打掉的的注射器。 正当石安山想要再次把针头扎到村长胳膊上时，季年从他后面跑了上来，胳膊一伸，他替村长挨了那一针。 “你怎么……”石安山话没说完，赶紧把枕头拔了出来。 而季年就是趁这个空档，把用膝盖压住石安山的背，把他两手拧到了背后拷上。 后面跟上来的警察跑了进来，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制服住石安山。 等到场面被控制住了，季年这才脱力的歪倒在一旁，一手捂着被针头划破的胳膊，粗重的喘息着。 “季队。”赵成峰一瘸一拐的进门，注意到季年和村长的胳膊上都有被注射过的痕迹，他转了个方向走到石安山面前，“你用的什么药？” 石安山被压在地上，听到这话他努力抬起头，朝着村长冷笑了一下。 “毒药。” 他确定他把至少三分之一的药打进了村长身体里，但他绝对不会给村长活下去的机会。 “你！”赵成峰当然知道药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问石安山。 赵成峰还想再问，季年制止了他。 “打120，派人搜他家里和养殖场。”瞥了眼村长泛白的脸色，季年催促道：“快！” 赵成峰不敢耽误时间，忍着崴脚的痛，尽快把季年的交代安排下去。 很快，救护车来了，把季年和村长带走，但这时候村长明显喘不上气了，嘴巴大张着，眼睛往外凸，活脱脱一只大青蛙似的。 至于季年，因为被注射的药量很少，所以还没有特别明显的症状。 搜索需要的时间太长，赵成峰担心会来不及，转身就去逼问石安山。 “注射器里到底是什么药？”虽然注射器已经被带走了，但药检时间过长，赵成峰没有勇气赌一把。 石安山不吭声，此时他双手戴着手铐，被安排在警车后排，左右两侧车门都有人守着。 “石安山，我们已经知道你行凶的原因了，你要杀的是欺负你和孙淼的人，季队是无辜的。” 刚才见石安山不愿对村长媳妇动手，赵成峰隐隐猜到他大概不想祸害无辜的人，所以才这么说道，只希望他猜对了，石安山能因此告诉他用了什么药。 果然，石安山脸色微变，但他还是咬着唇不吭声。 赵成峰暗暗咬牙，威胁道：“要我找孙淼来吗？” “不！”石安山毫不犹豫的摇头，“我说，是氯化钾。” “什么！”赵成峰瞪直了眼。 氯化钾静脉注射过量会迅速死亡，那刚才…… 赵成峰脸都白了，“你从哪弄来的氯化钾？” “我自己提取的。”抿了抿唇，石安山耷拉着脑袋说道：“以前我常去旧工厂，跟那里的人学的。” 问出了药剂名，赵成峰现在只希望石安山提取的氯化钾浓度不纯，不然季年和村长都会有危险。 听着外面的鸡啼声，杜若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抬头看了眼被大棚膜糊住的窗户。 外面天已经渐渐放亮，大棚膜的透光性好，所以屋内也亮堂了一些。 可杜若宁愿看不清屋内，也好过她一个人对着若干的老鼠和蛇。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屋内的摆设也越来越清楚，杜若头皮发麻的坐在地上，只恨不得呼吸再轻一些。 正如她之前猜测的那样，屋内摆放了数十个玻璃箱，在她左手边的玻璃箱里关着近百只的老鼠，那些老鼠们灰蒙蒙的，各个都有成年男人巴掌大小，甚至有几个像小猫一样大。 光是听到它们吱吱叫的声音，杜若就觉得头皮发麻。 而她右边的玻璃箱中，则养着数十条种类不同的蛇，那些花纹各不相同的蛇，有的蜷缩成蚊香状，有的则是四处游走着，像是想要闯出笼中，蛇信子一吐一吐的。 深吸了一口气，杜若抿着唇收回了打量玻璃箱的视线。 纵然她不怕蛇虫鼠蚁，但乍一见这两种动物在身边围绕，杜若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她到底该怎么出去呢？如果等待救援的话，要等多久才会等到人来呢？ 这么一想，杜若就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她想想办法赶紧逃出去。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解开绑在她手脚上的绳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1章 61、被蛇咬 第61章61、被蛇咬 杜若研究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石安山平时也负责杀猪的活儿，所以她手脚上的绳子就是个绑猪蹄子的死扣，猪都挣不开的绳结，她还想跑？ 意识到这一点后，杜若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叹气的声音大了些，老鼠们吱吱的叫了起来，因为叫声太大，养蛇的玻璃箱也发出啪啪蛇尾撞玻璃的声音。 顿时，杜若脸色微变。 她不清楚玻璃箱有多结实，在蛇尾的连续撞击下会不会有裂痕，如果玻璃箱碎了，那…… 杜若不敢往下想，哪怕她认识的蛇的种类不多，也看得出来玻璃箱里的蛇至少有四种是有毒的。 咬咬牙，杜若强迫自己忽视那些躁动起来的动物们，视线落在大棚膜糊住的窗户上。 大门紧闭的情况，手脚被束缚住的情况下，她能逃走的地方，就只有大棚膜这里了。 但是，如果玻璃箱坏了，大棚膜又露出个洞，这些躁动不安的蛇和老鼠一定会从洞里跑出去，那葛家村的人…… 要不是有毒蛇在，它们表现的又有些不对劲，杜若根本就不会多想这么多。 “要怎么办呢？”她轻叹了一声。 即使杜若的声音已经很轻了，可老鼠和蛇还是注意到了，玻璃箱又发出阵阵咚咚的闷响声。 一时间，杜若不敢再发出声音，就怕刺激到这些动物。 ＊ 幸好石安山提取的氯化钾纯度不高，又加上赵成峰及时问出来，免去了化验药剂的时间，所以季年和村长在被送到附近的医院后，立马安排了紧急抢救治疗办法。 哪怕村长被注射的药量多了些，到早上的时候也抢救了过来，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而季年也经过一宿的紧急治疗后，除了精神气差了点外，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 “季队，石安山已经被送回局里了，但在他家和养殖场里没有发现老鼠和蛇，还有他提取氯化钾的东西。” 赵成峰虽然崴伤了脚，但这并不妨碍他执行公务。 “没发现？”季年愣了下，随即眉头微皱了起来。 “也不能说没发现，林哥在猪饲料里发现了武强的dna，这会他正在养殖场那边找其他的证据。”挠挠后脑勺，赵成峰又说：“村长媳妇已经被控制住了，也给带了回去。” “派人盯着村长，我们回局里审讯石安山。”季年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赵成峰支支吾吾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还有事？”看出他的不安，季年问道。 “杨海打电话过来，问杜法医的下落，听说杜法医发现了老张头胃液里有大量安眠药，昨天联系你，但你手机关了，所以……”赵成峰越说越小声，“杨海怀疑她来找你了，我刚带人搜养殖场的时候，在旧工厂附近发现了杜法医的车。” “什么？”季年拧眉，这一宿他可没见到杜若，要是她真来了，不可能不现身。 赵成峰哭丧着脸，“车上没人，我也不知道杜法医去哪了。” “养殖场里呢？”想到杜若对养殖场的关注，季年急切的问：“她不在养殖场吗？” “不在。”赵成峰十分确定的说道：“养殖场有个地下室，我连那里面都进去了，但就是没见到杜法医。” 季年脸一沉，眉头紧皱着不吭声。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了几分，赵成峰摸了摸脖子不吭声，心里却有点慌。 “旧工厂里找过了吗？”仔细想了想后，季年提出了一个可能性，“石安山提取氯化钾的地方，会不会就在旧工厂？” 赵成峰下意识反驳，“不会吧？葛青就死在旧工厂，当时附近都搜索过了，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当时只搜了旧工厂的主厂地，我记得后面不是还有一片片小房子吗？这次你们搜了没？”季年提醒着赵成峰。 赵成峰恍然的拍了下后脑勺，“还真没有，我只顾着让人重点搜查养殖场和石安山家里了，根本就没人去旧工厂那儿看过。” “走，先去旧工厂。”二胡不说，季年拔了输液瓶的针头就往外走。 赵成峰急匆匆的追上去，“季队，那石安山呢？” 抿着唇，季年黑着脸说：“先去旧工厂看看。” 见他坚持，赵成峰不再多问了，反正他们还需要时间充分证明石安山就是凶手，也免得到是石安山会翻供。 回到葛家村旧工厂，季年路上就安排了一队人去旧工厂后面的小房子走，所以两人一下车，就接到消息——他们找到杜若了！ 只是，杜若的情况不太好。 关着杜若的屋里养了不少老鼠和蛇，其中一个玻璃箱在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破了，里面的蛇跑了出来，咬了杜若一口。 要不是现场有会捉蛇的警察，恐怕其他人也要遭殃。 听说杜若被咬了，季年赶紧跑了过去。 杜若被安置在旧工厂前的空地上，她平躺在地面上，阳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有些反光。 季年皱着眉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就见杜若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只能透过她还起伏的胸口判断她还活着。 “叫救护车了吗？”注意到杜若一条腿上绑了条绳子，季年猜到有人给她做了急救措施。 “季队，你放心，我已经联系过了，医生会带着血清过来。”会捉蛇的警察走上前，手里还拎了个临时找到的布袋子，那袋子微微动着，显然里面有活物。 知道杜若暂时没事，季年松了口气，转身就去安排其他的事。 等季年让人把发现杜若的屋子封起来后，救护车也正好赶到带走了杜若。 他没时间多停留在这里，只能安排赵成峰留下处理屋内的蛇和老鼠，然后自己开车回了局里。 只是，季年在开车离开葛家村之前，遇到了孙淼。 因为先前季年带人上门询问调查的事，孙淼心里总觉的不安生，加上昨晚葛家村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一大早孙淼就跑了过来，也知道了石安山被抓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2章 62、对不起 第62章62、对不起 孙淼是认识季年的，所以在看到他一个人朝着车走去的时候，她直接冲了过去，背靠在车门上阻止了他开门的动作。 “他呢？”孙淼瞪大了眼问道。 季年从她脸上看出了一丝慌乱，他轻叹了口气，“石安山涉嫌杀人，已经被带回市局了。” “他真的……”唇瓣轻颤，孙淼试了几次，都没能把“杀人”两个字说出来。 季年郑重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可看着季年严肃的模样，孙淼刷的一下红了眼眶，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现在要回市局。”见她站在车前一副要哭的样子，季年干咳了一声，提醒她让开。 孙淼像是下定了决心，用手背在眼角一抹，坚定的看向季年。 “能不能带上我？”怕季年拒绝，孙淼急忙保证：“我不会妨碍你们的，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他。” 季年想了下，以石安山对孙淼的在意，说不定在必要时刻，孙淼的出现能让石安山痛快开口。 这么一想，季年点了点头。 有了他的准许，孙淼急忙绕过车头上了车，生怕慢了一步季年就不带她了。 回到市局，季年带着孙淼刚进市局大门，就见杨海手拿着报告小跑着过来。 见到季年，杨海脸色一沉，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了季年。 “葛青和老张头的验尸报告。” “谢谢。”习惯了杨海这段时间对他的冷脸，季年没多想，接过报告后看了几眼。 杨海磨牙冷笑，“你要谢谢的人是师姐，化验结果是她出的。” 杜若被石安山关起来，并且被蛇咬的事情，杨海已经知道了，要不是来之前谭德乐叮嘱了他两句，他现在早就朝季年发火了。 “嗯。”季年随口应下，然后看都不看杨海一眼，带着孙淼往里走。 虽然知道季年是心急审讯石安山，但他敷衍的态度，使得杨海更坚定了要让杜若远离季年的决心。 审讯室里，石安山从被带进来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他心里很清楚，在赵成峰逼问出氯化钾之后，村长就死不成了，所以他什么都不想说，全凭警察找证据证明。 当季年进来的时候，石安山也只是抬了下头，斜了他一眼后，就冷笑着又低下了头。 “石安山，你是不是当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季年把验尸报告往桌上一扔，冷声质问石安山。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葛青都老鼠吃光了，老张头也是被蛇咬死的，他做的事情里，只有村长还活着，顶多就能判个杀人未遂，石安山根本就不在乎做几年牢。 见他虽然不吭声，嘴角却是勾着的，季年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心里所想。 看了眼门口，季年说道：“进来吧。” 石安山没反应，却不知道孙淼红着眼眶从门外走了进来。 直到孙淼走到他身边，石安山才有了点反应。 顺着她的手往上看，直到看见孙淼的脸，石安山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脸色也变得惨白。 孙淼有许多话想对石安山说，可看到他之后，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扑簌往下落。 颗颗泪珠砸到石安山的手背上，仿佛烫伤了他一样，他半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呼气声，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着，可见其心情有多激动。 两人相视无言，一个站着掉眼泪，一个坐着大喘气，看着他们两个，季年默不作声，心里一片复杂。 过了一会，石安山努力平复下心情，他伸出手想握住孙淼的手，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往后缩了回去。 孙淼看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扑进了石安山的怀里。 “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啊？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要做这些事啊！” 她虽然怨恨着石安山的默不吭声，可到了此时此刻，她真的一点都不怪石安山，要真说起来，他们两人都是受害者，可他却为了她走上了歪路。 一瞬间，孙淼想起了两人刚结婚时美好的时光，她一直都知道，石安山是爱着她的，他看她的眼神，是前任丈夫身上看不到的，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的。 被孙淼紧紧抱着，听着她在耳边大声哭着，石安山心里发酸，不由自主闭上了眼。 季年注意到，石安山眼角有泪花滚落。 “警察同志。”艰难的开口，石安山哽咽，“请你带她出去，所有的事都跟她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做的。” 一听他这话，孙淼不断的摇着头，眼泪也流的更多了。 “警察同志，他全都是为了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别胡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受不了村长等人对我的欺负，所以我才杀人泄愤。”看向季年，石安山果断承认都是他犯下的罪行。 “不！”孙淼也不抱石安山了，她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季年面前，“是我，要不是我这张脸惹祸，他就不会做傻事了，他做的这些都是情有可原，季队长，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吧！抓我行吗？我求你了！” “淼淼！”石安山忍不住了，大声呵斥她，“你不要乱说了，我犯了法的，会被抓都是我活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在那儿耽误警察同志办案了，你快出去。” 孙淼不肯走，摇着头恳求的看向季年。 季年重重的叹了口气，扶着孙淼站了起来。 “石安山说的没错，他犯了法，就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你求我也是没用的。”季年同情孙淼的遭遇，却不会徇私枉法，“那是三条人命，知道吗？” 孙淼愣了下，绝望的问：“那他怎么办？杀人偿命，用我的命赔不行吗？” “不行。”季年摇头。 “那……”孙淼目光空洞，她重新走到了石安山的身边，踉跄着跪在了他身边，呜咽着说道：“对不起，如果当初我没嫁给你就好了，对不起，都是我这张脸连累了你，是我的错，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话落间，孙淼从口袋里掏出小刀狠狠的在脸上一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3章 63、一起下地狱 第63章63、一起下地狱 孙淼的速度太快，季年根本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她划花了自己的脸。 倒是距离孙淼最近的石安山反应过来了，可他双手被束缚住，根本就阻止不了孙淼。 “淼淼，淼淼不要啊！”石安山痛苦的挣扎起来。 血珠顺着划痕往下滴，孙淼却丝毫不在意，惨白着脸朝石安山笑。 “没关系，这样就好，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都可以守着你一个人过了。” 要不是她这张脸，要不是她先前太软弱了，她就不会被那些人欺负，石安山也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 一切都是她的错，那么就让她付出些代价吧！ 季年踢开了落在地上的小刀，跑到外面叫了女警，让她们带着孙淼去附近的医院。 一通忙活下来，季年重回审讯室的时候，就见石安山坐在那里，两眼空洞的盯着地面的血迹。 要不是他还有呼吸，这副样子看上去就跟个死人无异。 许是听到了季年的脚步声，石安山了无生气的抬头看了眼季年。 “淼淼她……她怎么样了？”话里满满都是他对孙淼的关切。 季年叹了口气，“人没事，但脸上会留疤。” 孙淼也是个狠的，她在自己脸上划的那两刀太深，医生只能缝了针。 听到这话，石安山闷声哭了出来。 “她是个爱漂亮，却为了我……是我没用，是我太没用了！” 如果他不是被欺负习惯了，如果他再早一点站出来，她就不会被村长等人侮辱了。 明明结婚前，他承诺过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可他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呢？ 石安山悲恸的举起手按在脸上，脑中浮现出那个孙淼被欺辱的夜晚，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叫声，一一闪现，沉痛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很快，他覆在脸上的手改为揪住头发，四十岁的男人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季年没有阻止的意思，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石安山发泄过后，他才给他倒了杯温水。 “谢谢。”道了谢，石安山喝完了温水，沙哑的嗓音也稍稍恢复了些，他问：“季队长，如果我主动配合，你能不能让我再见见淼淼？” 他迫切想要亲眼看到此刻的孙淼，哪怕他已经不能为她再做什么了，可还有话要交代她。 季年抿了下唇，“我尽量安排。” 得了季年的话，石安山痛快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葛青和老张头是我杀的，我养了一批老鼠和蛇，就在旧工厂后面的小房子里。”说到这里，石安山才想起杜若的事情，他忙说：“你们那个女警察也在那里。” 季年点点头，“我们的人已经把她救出来了，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杀人。” “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不被当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咬紧牙关，石安山脸上浮现出露骨的恨意，“他们是怎么折磨淼淼的，我就要让他们有多痛苦的死！” 旧工厂里，那个听着老鼠一点点咬破葛青骨肉的夜晚，隔壁老张头家，看着麻袋里蛇群游走在他腿上的夜晚，石安山只能靠着哼起孙淼最爱的那首歌来安慰他的心。 他们可以欺负他，可以霸占他的权益，可他们不该动孙淼。 孙淼是他的命根儿，是他的全部，是他活下去的阳光和希望！ 既然他们动手毁了他活下去的希望，那么他就把绝望带给他们！ 不能独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注意到石安山几次三番都没提到武强，季年不由问了起来，“武强是怎么回事？” “呵，说起来我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也多亏了武强。”冷笑一声后，石安山神色复杂的说道：“武强那天喝多了酒，不知怎么跑去了猪圈，正好我那天不舒服先回了家，忘了喂猪，第二天就看到他被猪吃的剩半张脸和一副骨头架子了。” 猪是杂食性动物，在饿狠了之后，没什么是它们不吃的。 季年面色冷峻，“后来呢？你怎么处理他的骨头的？” “既然猪爱吃，那我就把他打成粉拌在猪饲料里。”石安山毫不掩饰对武强的仇恨，“头发和衣服之类的不好处理，我就拿去烧了。” 稍作停顿，石安山看向季年，“对了，你们那个女警察，就是看到了我烧东西，才对我起疑心去了养殖场，最后被我抓起来的。” 季年愣了下，杜若现在怎么样，他还没来得及打听一下。 “我本来是打算杀了村长之后，就把她放了，我没想过伤害无辜的人。”说完，石安山朝季年低下了头，“对不起，季队长，我当时是真的急了，才会对你……” “我知道。”石安山无心伤害他人的事，季年早就猜到了些，“而且，我没事。” 他也应该感谢石安山提取的氯化钾纯度不高，不然就是那一点点静脉注射，也会让他心脏衰竭而死。 石安山悲伤的笑了下，“我现在只后悔没早点动手，村长没死，淼淼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最怕的，不是他会死，而是他不在了，谁来保护孙淼。 听到他这话，季年低头看了眼手边的证物，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我们在武强家里的电脑上，发现了他强迫孙淼拍下的照片，照片中也有村长等人，我们会正式拘捕村长。” 换言之，孙淼所受的屈辱，将会有一个公道在。 石安山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笑的更无力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季年从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他依旧在为孙淼担心。 因为出了这件事，孙淼被欺辱的事瞒不住村里人，一旦消息传开了，孙淼不管是在葛家村还是在隔壁村，都没脸生活下去了。 但要惩治恶人，这是必不可免的。 “季队长，该说的我都交代了，杀人的罪名我认了，但我求求你，让我再见见淼淼。”咬了下唇，石安山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淼淼她个认死理的，有些话如果我不对她说清楚，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4章 64、坚持 第64章64、坚持 季年答应过石安山，会在他坦白交代之后，安排他和孙淼见一面，所以在石安山再次提出要求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去安排了。 孙淼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有女警陪着她，在听说石安山要见他后，她不顾阻拦往警局这边赶。 最终，季年只让两人在审讯室见了面。 孙淼脸侧缝了针之后，就被医生用纱布包了起来，她虽然流了不少血，脸色也差，但精神还算不错。 一见到石安山，孙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淼淼，别哭。”怕她哭出来弄坏了伤口，石安山朝她招了招手。 孙淼强忍着眼泪坐到了他脚边的地上，两手抱着他的腿，额头抵在他膝盖上。 这样一来，石安山就看不到孙淼的脸了。 “淼淼，抬头。”他语气温柔的说道，就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又掉眼泪。 孙淼摇头，“不，我现在的样子很丑。” “不，你在我心里一直都那么好看。”石安山拍拍孙淼的肩膀，“淼淼，让我再看看你吧，我以后可能就没有看你的机会了。” 他杀了两个人，最坏的结果就是处以死刑。 他不怕死，却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孙淼。 “不会，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孙淼仰起头，眼角的泪珠滚了滚。 石安山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掉了泪水，随后笑道：“不用了，我是罪有应得，我杀了人，这是事实，我只怪自己没出息，没能保护好你。” 他说的话，她都明白，可他是她唯一的最亲的人了。 见孙淼紧抿着唇不吭声，一副忍着哭的模样，石安山心疼不已。 “淼淼，你听我的话。”石安山不敢碰纱布，只能摸摸孙淼的脑袋，“季队长说了，他们已经找到了村长他们欺负你的证据，他们会帮你讨公道的，所以，淼淼，不要怕。” “我在城里给你买了套房，我也委托了律师办好了手续，以后养殖场那块地皮就是你的了，等到拆迁的时候，你也别要房子，拿着钱去城里住。” 葛家村那地方，不适合孙淼再住下去了，而这些，石安山一早都替她计划好了。 “如果你不愿意，那城里的房子卖了也好，租出去也成，你拿到拆迁的赔偿款后，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但就是不要在葛家村附近住了，知道吗？” 听他再三这样交代，孙淼心里多少明白了点什么，她点点头，表示她会听他的话。 重重的拍了下孙淼的肩膀，石安山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在律师那里留了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你……” “我不签。”孙淼浑身轻颤，气哼哼的反驳了石安山的话，“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离婚的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我是不会离婚的。” “淼淼……”石安山不赞同的看着她，“你跟着我，不会……” 他想跟她分析事情的利弊，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仍旧是她能不能过的好。 可孙淼根本就不听他这些话，红着眼反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你不想要我了，是吗？” 她是故意这样问的，明明她什么都知道，可现在只有这样才能不离开他。 “淼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石安山一下子就哽咽了，脸上的委屈一目了然。 “那就别赶我走，我这辈子就跟你过了。”孙淼坚定的说道。 隔壁观察室里，赵成峰看的眼泪汪汪的，知道前因后果后，他是真心同情这两个人。 “季队，法外有情，咱们就不能通融下吗？”赵成峰抹掉眼泪问季年。 季年黑着脸瞪了他一眼，“我们是执法人员，我们是依法办事，却不能代表法律给他一个通融，成峰，连石安山都明白，他犯了法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你难道连这点事都不清楚了？” 他也很同情石安山和孙淼，可同情是没用的，况且，对于死了的人的家属，他们不同样也是无辜的吗？ 赵成峰明白季年的意思，又羞又愧的说：“是我想差了。” 拍拍他的肩膀，季年安慰道：“我会把所有证据都梳理清楚，包括孙淼的案子，等到提交所有材料后，就看法院那边怎么判吧！我们能做的，就是把真相还原。” 解决了葛家村的案子后，季年得知杜若已经转到市区的医院，便买了点水果去看她。 病房里，杜若一个人靠着床头而坐，手里还拿了本书在看。 见季年进来，她愣了下，随后目光落到了他手上的东西，不由笑了笑。 杜若很少笑，所以她这一笑，让季年有些惊讶，以至于脚步都停了。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紧接着两人同时纳闷的摇摇头，相视一笑。 “我刚是笑，你这次没有带个枕头给我。”想到被杨海评价为痔疮垫的健康枕，杜若弯了弯嘴角。 季年面色尴尬的挠了挠头，走到床侧把水果放到了床头柜上。 “当时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好，所以就……” 杜若摇摇头，换了个话题，“听说案子破了。” “嗯。”提到案子，季年把案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都不容易。”杜若感慨了一句，“不过，我当时看到石安山的时候，我看到他在烧纸，没见到他烧别的。” 季年愣了下，后又想许是石安山当时误以为杜若都看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赵成峰推开，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到季年之后，眼中大亮。 “季队，不好了！东港弄巷发生命案，七月新娘的凶手再次作案了！” “什么！”季年脸一沉，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杜若注意到，季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在一瞬间攥成了拳头，他额头上青筋毕露，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 七月新娘？是两年前那宗案子吗？杜若目光闪了闪，却没有问出口。 下一秒，季年连招呼都没打，铁青着一张脸就往外走去。 倒是赵成峰朝杜若歉意一笑，紧接着也跑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5章 65、七月新娘 第65章65、七月新娘 七月十四夜，鬼门打开，怨魂索命，有仇报仇。 宋乐佳拐了弯，看了眼黑漆漆的深巷，想到先前在办公室听来的鬼故事，背后一寒，双手搓了搓胳膊。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申请加班了，都怪李伟那家伙，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鬼故事，我现在还怎么回家啊！”嘟着嘴，宋乐佳在原地跺了跺脚。 宋乐佳刚毕业，进了一家有加班文化的大公司里做文员，一个月的工资就那么点，除了东港弄巷这片地儿，她实在租不起别地儿的房子。 东港弄巷是临近港口的一片老旧民房区，每条巷子都是又深又长，住的人也很复杂，所以治安并不好，常有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 同事小美早就劝过她搬家，但她不想生活的太拮据，才一直没搬家，顶多就是包里放上一瓶防狼喷雾。 只是，今晚李伟的鬼故事是真的吓到她了。 “还是要早点搬家才对。” 深吸了一口气，宋乐佳咬着唇，一手往包里摸，直到摸到了防狼喷雾，她心里的紧张才稍稍消散了些。 不过就是条巷子，她又不是第一次走，有什么好怕的？ 宋乐佳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怕，反复了几十遍，这才有勇气往巷子里走。 但相比起之前，宋乐佳今天的步子迈的格外的大，脑袋也低了下去，眼睛只敢瞅着面前要走的路面。 这条巷子走个五分钟就能到头，到头后右转进另一条巷子，再走十分钟就能到她家。 心里默算着时间，宋乐佳瞥见巷子口就要到了，她心里一喜，不由自主的又加快了脚步。 可就在这个时候，宋乐佳听到身后传来了不属于她的脚步声。 先前她步子快却稳，突然加快脚步后，原本和她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就变得突兀起来。 想到有人在身后跟着她，甚至对方还故意和她保持步调，宋乐佳根本不敢深想了，就怕细思极恐。 不过，好在前面就能出了这条巷子。 凡是居住在东港弄巷的人都知道，这条巷子的尽头有警方安装的监控摄像头。 宋乐佳几乎小跑着出了巷子口，她惊慌的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一手扶着水泥柱子，粗喘着拍了拍胸口，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先前听到的脚步声。 奇怪的是，脚步声消失了。 不是走远了那种消失，而是突然间听不到了。 宋乐佳无法想象，对方是站住了不动，还是从头至尾都没有那个人的出现。 她不自觉的憋着一口气，缓慢的转过头，直勾勾的双眼紧盯着她来时的方向。 然而，巷子里没有人。 宋乐佳双腿一软，要不是她一手扶着水泥柱子，这会早就吓得跌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她宁愿身后有个大色魔跟着，也好过是这种空无一人的结果。 如果没有人跟着她，那刚才的脚步声…… 宋乐佳脸色惨白，大口喘息着，心跳砰砰的，像是一颗心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尤其是想到李伟说的鬼故事，一想到寂静无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人才会发出的声音，然而却不见人影，宋乐佳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停止过。 “怎么办？” 宋乐佳把心里问了出来，她腿软的没力气再走路，可这里离家还有十分钟的路程，她一个人住，根本没人能来接她啊！ 一想到这里，宋乐佳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唇瓣不自主的哆嗦着。 她手脚冰凉的靠在水泥柱子上，缓了好一会才觉得心跳没那么快，宋乐佳轻呼了一口气，又探头朝巷子里看了几眼，确定是真的没人后，她犹豫着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现在她宁愿晚一点回去，也不想冒险。 在原地转了近十分钟的圈，宋乐佳终于把心一沉，扭头朝另一条巷子走去。 可谁知道，她才一进巷子，就感觉到身边有个人靠过来，宋乐佳手中的防狼喷雾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她的脖子就被对方掐住了。 “别动，小宝贝。”陌生男人轻笑着在宋乐佳耳边说道。 宋乐佳抖了抖，心想自己怕是遇到了变态。 “我不动。”仰着头，宋乐佳声音沙哑且轻颤着说：“钱在包里，都给你，手机也给你，求你，不要碰我。” 宋乐佳越说越怕，泪花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我不要钱。”男人用微烫的唇碰了碰宋乐佳的眼角，然后舌头一伸，就舔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夹杂着口水腥臭味的舌尖碰到脸上时，那滑腻腻的触感，让宋乐佳又哆嗦了一下。 因为男人的这个小举动，宋乐佳更加确定了自己遇到了变态。 宋乐佳绝望的合上双眼，她哀求的说道：“别杀我，求你了，我不会报警的，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求求你放过我。”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做不出被侮辱后就自尽的事情来。 她只希望，男人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能痛痛快快的放过她，而她也能早点回家洗干净自己，再也不提今晚的事情。 宋乐佳都这么委曲求全了，只希望男人能大发善心。 但谁知道，男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笑出了声。 “知道吗？我跟了你一晚上。” 从她下班到巷子，包括她在监控摄像头下转了十分钟的时间，他一直都潜藏在黑暗之中默默的注视着她。 宋乐佳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你很漂亮。”男人另一只手贴上了宋乐佳的脸，动作中充满爱意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尤其是你的腿，又长又细，我很喜欢。”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男人侧过头，在宋乐佳的脸上亲了亲。 宋乐佳抖的不可自已，她控制不住的掉眼泪，再次哀求道：“你想做要干什么？我都配合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我想你嫁给我。” 男人手中变出了一朵玫瑰花，他把花别在了宋乐佳的耳边，娇艳欲滴的玫瑰在夜色下变得妖娆妩媚。 “你会是个漂亮的新娘，也是我的第五新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6章 66、并案调查 第66章66、并案调查 季年带队赶到东港弄巷的时候，谭德乐和杨海已经在现场了。 “谭科长。”走到谭德乐面前，季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宋乐佳的尸体，脸色微沉，“有发现吗？” 抬头看了眼季年，谭德乐轻叹了口气，低声吩咐杨海两句，这才站起身面向着季年。 “和去年的那四起案子一样，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死者窒息而死，身边留有一朵玫瑰花。”低头看了眼尸体，谭德乐又补充了一句：“没有明显的性侵痕迹。” 玫瑰花，是七月新娘案的标志性物品。 从去年阴历七月第一起案子开始，凶手在现场留下了“七月新娘”四个字后，又在同月里犯了三起案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成想，今年七月凶手再次犯案。 一样的作案手法，在死者身边留下一朵玫瑰花，就像是某种仪式一般，现场四周干干净净的，而死者则像是睡着了一般双手交叠的躺在地上。 “面部无痛苦神色，不排除死后被矫正的可能性，这一点需要回去再检查。”注意到季年微微发颤的双手，谭德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季年，死者已矣，别想太多。” 听了谭德乐这话，季年缓缓合上双眼，脸上却露出悲恸的神色。 “我知道。” 道理他都明白，可只要一想起去年的四起案子，季年就无法掩饰心中的愤怒和悲伤。 “凶手再作案，我们都不知道他这次会选几个女人下手，无论如何，我们这次都要阻止他！”就怕季年会钻牛角尖，谭德乐出声提醒。 季年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明显比刚才更坚定了。 这时候赵成峰走了过来，“附近几户人家都没听到呼救声，不过，我在那边巷子口发现了监控摄像头，我已经联系附近的派出所了，他们找到昨晚十点半左右，死者在巷子口徘徊的画面。” 季年点点头，“尽快弄清楚死者的人际关系，提出去年七月新娘四案的档案，五个案子并查。” “是！” 杜若在医院留院观察了一宿，医生早上来检查过没问题后，她立马出院回了市局法医科。 她到办公室的时候，谭德乐去刑警大队一队找季年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杨海在整理资料。 “师姐？”听到杜若的脚步声，杨海看着进来的杜若，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又不好好休息就跑回来了？” 杜若没吭声，她注意到杨海手边有不少档案袋，快步走了过来，就见档案袋上写了“七月新娘乐珊”几个字。 她拿起档案袋，抽出其中的验尸报告看了起来。 杨海这会就是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只能由着她看完。 因为季年昨天向上汇报并提出五案并查的建议后，七月新娘专案组正式成立，杨海负责整理过去四起案子和宋乐佳这案的资料，也是为了发现其中的共通点。 “这是去年的案子。”放下档案袋，杜若看向杨海，等着他解释。 她可没忘记，昨天赵成峰去病房找季年时，赵成峰说的就是“七月新娘”四个字。 见杜若一副想知道的表情，杨海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把档案往一旁推了推。 “去年八月份的时候，也就是阴历七月初一那天，第一起七月新娘案出现，凶手在现场留下了七月新娘的字样，还把玫瑰花塞进了死者的手中。” 边说着，杨海边把第一起案子的档案抽出来递给杜若。 “之后一个月内，又发生了三起案子，最后一起案子的案发时间是七月末最后一天，死者叫乐珊。”顿了顿，杨海拿起乐珊的档案袋，重重的叹了口气，“乐珊是季队的未婚妻。” 杜若翻档案的手一顿，她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季年在听到“七月新娘”四个字后，整个气场都变了，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自己的未婚妻死于连环凶手手中，可凶手却消失匿迹了，时过一年，凶手再次作案，季年会激动会愤怒，也是人之常情。 翻开尸检报告的首页，几张照片印入杜若眼帘，她眉头一皱，随即抬头看向杨海。 “字是写在尸体身上的？” 杨海点点头，面色阴暗了一瞬，去年那会杜若已经下调，当时是他跟着谭德乐去验尸的，至今他都能回想起现场的惨烈。 第一起案子的案发地点是一条僻静的街道，那附近是个新建成的小区，但入住率并不高，一到夜里那条路上就没什么人经过。 死者就住在新小区里，下班回家的途中，被凶手骗下车，然后惨遭杀害，被弃尸车内。 当时，不管是车内还是车附近，都有女死者强烈挣扎的痕迹，血迹更是到处都是。 小区保安曾听到女死者的呼救声，但因为胆小怕事，所以并没有跑出来查看情况，也是因为这样，才错过了最好的救援时间。 女死者是活活流血过多致死的，季年和谭德乐一度怀疑，凶手因为初次作案，手法不娴熟，所以没注意到女死者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在那之后过了很久才气绝的。 而“七月新娘”四个字，是凶手用玫瑰花花茎蘸着死者的血，写在死者腹部皮肤上的。 “凶器是刀类工具？”合上档案后，杜若又翻开了乐珊的档案，“绳类工具，凶手换了作案工具？” “嗯，准确说，除了第一个死者外，其他死者都是用绳类工具勒死的。”杨海把其他档案翻开，指着报告对杜若说道：“要不是有目击者看到第一起和第二起案子的凶手穿着同款风衣，以及现场留下的玫瑰花，第一起案子说不定不会和后面的案子并查了。” “有目击者？”杜若愣了下。 “嗯，第一起案子的目击者就是那个保安，他说远远的看了一眼，以为是小两口打架，所以才没管。”说到这里，杨海表情愤愤的，“据他回忆，凶手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体壮，穿着及膝黑色风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7章 67、以前很怕 第67章67、以前很怕 杜若挑了下眉，“案发时间天都黑了，他怎么看到黑色的？” “口误。”挠挠头，杨海干笑了一声，“黑色这点，是第二起案子的目击者看到的。” 点点头，杜若翻了第二个案子的档案袋。 等到杜若看完了第二个死者的验尸报告后，杨海把第三个死者的验尸报告递给了她。 这一次，杜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抬头看向杨海。 “昨天那个死者的验尸报告呢？” “送去专案组了，不过电脑上有记录。”杨海边说着边打开了电脑上的文件夹，调出记录后示意杜若过来看。 杜若看的很仔细，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凶手的作案工具从刀具变成精钢细线……”杜若脑中浮现出五个死者的伤口痕迹，语速缓慢的说道：“尸体表面的伤痕越来越少，可见他不断更换作案工具，是想力求尸体的完整性。” 见杜若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杨海连连点头。 “没错，师父和季队也是这么推断的，专案组里还请了一个心理学教授。” 杜若对心理学教授没什么兴趣，她现在只好奇一件事，凶手为什么要保持尸体的完整，甚至在宋乐佳的案子中，现场有特意清扫过的痕迹，十分的整洁。 “七月新娘。”重复着这几个字，杜若皱了皱眉，“死者和新娘有什么关系？” “都没有关系。”杨海摇了摇头，他忽的凑到了杜若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师姐，我跟你说，死者身上除了会多一躲玫瑰花外，头发还会被剪掉一缕。” “嗯？”杜若愣了下。 她没记错的话，古时候是有成亲时剪发结辫的说法，但…… “我想……” 杜若正要说去看看宋乐佳的尸体，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她转头看去，就见季年黑着脸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季年浑身气势很足，杨海被吓了一跳，见他直直的朝杜若走来，杨海下意识挡了他一下。 “季队，你怎么过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季年在杨海胳膊上推了一把，杨海身子一歪，人就往一侧倒去，趔趄了两步才站稳了。 可这个时候，季年已经拽住了杜若的手腕。 “跟我走。” 季年语气很凶，表情也杀气腾腾的，但杜若不怕他，甚至觉得他这样子不是针对自己，轻轻“嗯”了一声后，主动跟着他往外走。 “师姐！”杨海急了。 “不用跟了。”杜若走到门口，朝杨海挥挥手，示意他别担心。 杨海不放心，想了想，最后还是追了出去，可因为慢了一步，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人去了哪。 “这个季年！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啊！”一想到季年可怕的模样，杨海跺了跺脚，转身就往专案组跑。 他不能把季年怎么样，但谭德乐可以啊！ 另外一边，季年把杜若拽上了楼顶。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杜若，帮帮我。” “好。”杜若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见她什么都不问就应下的样子，季年脸上的神色松缓了些。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吗？” 许是松了一口气的关系，季年背靠着天台栏杆，样子轻松了不少。 杜若看在眼中，伸手拂开了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双眼眺望着远处。 “我刚刚看过卷宗，也听杨海说了。” 从杨海说第四个案子的死者乐珊是季年未婚妻开始，杜若心里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季年找到凶手。 人在死亡的瞬间或许是最痛苦的，但他们死后，留下的痛苦全由他们的亲人承受了。 尤其是那些至今未破的案件，受害者无法沉冤，家属们每天以泪洗面，那种痛苦是循环不断的。 想到最初从事法医工作的初衷，杜若垂下眼眸。 “你来之前，我正想去看宋乐佳的尸体。” 既然她的眼睛生的与众不同，先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至少对破案有帮助，那么她就会去做，哪怕这样的她在旁人眼中有些奇怪。 被风吹了一会，季年也冷静了下来。 “会有危险吗？”他想象不到杜若看到的是怎样的画面。 “不会。”摇摇头，杜若朝他笑了笑，“就是有些可怕。” 她不仅会看到死者虚无的身影，还能看到他们生前的经历，尤其是当他们在死前看到凶手的脸后，她也能看到凶手。 这很奇怪，杜若一直想要找清楚原因，可她只知道这种能力是在六岁后才有的，她也曾问过蔡云乐，六岁那年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蔡云乐什么都没说，但她当时的表情很难看，难看到让杜若直觉一定有事发生过。 “那……”季年有些犹豫，如今线索全无，凶手说不定还会继续杀人，明知道杜若有这种便利的本事，他说不出让她不要看的话。 可是，季年也没办法痛快的让杜若去找凶手。 看出季年的为难，杜若走过去拍了他肩膀两下。 “别多想，就是你不说，我也会看的。”见季年还皱着眉，杜若又安慰了他一句，“这些年我看的东西太多，早就不怕了。” 年纪小的时候，她还会那些虚无的影子打招呼，吓坏了身周的人之后，她渐渐就能分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杜若变得话少了很多，不是天性使然，而是不得不沉默。 杜若表现的越是风轻云淡，季年心里越是不舒服，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卑鄙了。 明明刚开始知道她有这本事的时候，他心底是排斥且不相信的，但现在……他竟然要利用她的本事。 季年仍旧沉默不发声，杜若往前走了两步没见他跟来，不由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结果就看到他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瞧。 “走啊！”摆摆头，杜若示意季年跟上来。 季年站着不动，他问：“杜若，你怕过吗？” “怕过啊！”双手抄兜，杜若认真的看着季年说道：“可我更怕破不了案，不能帮死者找出凶手，任由凶手继续杀人，我更怕这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8章 68、异样突变 第68章68、异样突变 或许是季年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个时候的杜若，好像在发光一样。 他闭了闭眼，过了两三秒后，才再次睁开双眼，就见杜若在朝他招手。 “快一点。”她催促道。 季年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杜若。 两人从天台上下来，刚到法医办公室外的走廊，就见谭德乐跟着杨海急匆匆走了过来。 “小若。”谭德乐叫了杜若一声。 杜若脚步一顿，想了下，朝着谭德乐的方向走去。 “师父，我想看看宋乐佳的尸体。” 谭德乐是宋乐佳案的主解剖人，所以杜若需要征求他的同意才行。 就是杜若不提出来，谭德乐也打算让她复查一遍。对于杜若这个徒弟，谭德乐一直都知道她心细，是天生就适合吃这行饭的人。 “没问题。”回头看了眼杨海，谭德乐想到他叫自己回来的目的，不由好笑的又看向季年，“听杨海说你杀气腾腾的拽走了小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应该就是这事吧？” 季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先前他在专案组里苦于没有线索，突然间想到了杜若的本事，所以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急匆匆跑来找杜若，却没想到落在杨海的眼中成了一种找茬的行为。 “先前几次和杜若的合作中，她的表现让人很意外。”夸了杜若一句后，季年对谭德乐说道：“去年的案子，她没接触过，所以我想看看她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专案组的人，大都是去年经历过七月新娘案的人，季年也是担心他们会有固定思维，视线被缩窄在一个小圈子里，因此而忽略了其他线索。 顺着季年的话一想，谭德乐赞同的点头。 “是这么个理，那就让小若去复查一遍。”边说着，谭德乐边回头看杨海，话里还带了些警告，“别大惊小怪的，我都说季年不是那样的人，他可不会欺负小若的，你快点，帮着你师姐复查一遍。” 谭德乐话里虽然是在责怪杨海，可季年听得出来，谭德乐这也是在借此警告自己，有他站在杜若身后，他如果敢欺负杜若，他肯定不会饶了他。 季年不免觉得好笑，虽然杜若这人性格清冷了点，可深入了解后并不会讨厌这个人，不仅如此，她身边还有这么多护着她的人。 谭德乐是一个，杨海更是护短。 想到这里，季年看了眼杨海，冲他友善一笑。 可杨海只当没看到，别过头拿着钥匙往解剖室的方向走。 季年摸摸后脑勺，他总觉得那次的爆炸事件后，杨海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不过，杨海虽然表现的不待见他，但并不会耽误工作，所以季年也不强求什么。 “师姐，你在这儿等会。” 开了解剖室的门后，杨海去提了宋乐佳的尸体过来，然后又拿了防护服出来，分给杜若和季年。 看了眼季年手中的防护服，杜若又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她探究的视线实在是太过明显，季年不得不问一句。 穿戴好防护服，杜若才问：“你要留下来看吗？” 既然谭德乐都让她复查一遍了，她肯定会再解剖一遍，虽然不是初次解剖，但复查的时候，时间不会太短。 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季年解释：“嗯，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再说，有事的话，成峰会给我打电话。” 他都这么说了，杜若也不会赶人走，只是不再理人，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理智冷静的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季年注意到，杜若在动手的时候，不仅气质上发生了改变，就连那双眼睛都变得格外透亮。 杨海全程配合着杜若，但在闲暇的时候，他偶尔斜一眼季年，见他全神贯注的盯着杜若的举动，杨海撇了撇嘴，就是他心里不满意季年这个人，可不得不承认，在工作方面，季年和杜若都是一类人，让人很敬佩。 杜若花了半个多小时，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甚至不放过任何小细节，但最后得到的结果和谭德乐一模一样。 “细绳状的凶器直接嵌入皮肉里，损伤了声带和气管，从而引起了窒息死亡。”摘下口罩，杜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宋乐佳，“凶手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些，说明他力气很大，或者说，他臂力很强。” 附近的居民都没有听到宋乐佳的呼救声，可见她死的突然。 “那你……”季年想直接问杜若能不能像之前那次画出凶手的画像，可话才开了个头，就听杨海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嘘！”见季年还要发问，杨海冲他嘘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等等你就知道了。” 杨海话音未落，季年就觉得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气温一下子低了好多，季年甚至有些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但他仔细看过四周，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所以他视线环绕一周后，最后落到了杜若的身上。 如果说，刚才的杜若像是一杯温着的白开水，那她现在就是一池寒潭，不仅周身都泛着冷气，甚至眉眼间冷漠的好似睥睨众生的至高者，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和距离感。 季年微微皱起眉头，余光扫了眼杨海，见他露出习以为常的神色，季年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个样子的杜若实在是太冷了，好像全身都在放冷气一样，面无表情的模样，配上一双空洞的眸子，简直缥缈的不像是个人类。 季年专注的盯着杜若，根本错不开眼，渐渐的他发现杜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就连一双唇也好像失了血色一样，甚至隐隐发紫。 不仅如此，杜若的鼻孔也放大了许多，好似一副透不过气来，想要大口呼气却又被什么阻拦的模样。 季年隐隐觉得不对，他下意识看向杨海，就见杨海一脸震惊的表情。 “怎么回事？”季年不放心，碰了下杨海的胳膊，“她以前也是这样子的？” 杨海回过神，脸色也煞白难看，“不，这是第一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69章 69、纹身图案 第69章69、纹身图案 杨海话音刚落，季年脸色突变，急忙朝杜若的方向跑去。 他一只手还没碰到杜若的肩膀，季年就见她两眼一闭，仰面往后倒去。 幸好这时候季年就在杜若身后，她正好晕倒在季年的怀里。 “师姐？”杨海慌了手脚，走过来想要拍杜若的脸。 季年不容分说，把杜若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走，根本不给杨海碰她的机会。 “我先带她回办公室，你把这里收拾好。”季年走出了门，但他的话却留了下来。 谭德乐正在办公室里偷闲喝口茶，茶还没喝下去，就见季年抱着杜若冲了进来，顿时一愣。 “这是怎么了？”放下茶杯，谭德乐把椅子推到季年身边。 季年把杜若放到椅子上后，就去掐杜若的人中，根本来不及回答谭德乐的问题。 见他忙着，谭德乐也没再问，而是用杜若的杯子接了一杯温水过来。 季年把杜若人中都掐红了，她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嘴里吐出一口气后，她又连着呼吸了好几口气，那样子像是刚才憋着了似的。 等杜若喘气喘匀了，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 见状，谭德乐把杯子放到杜若的手中。 “热的，先喝点。” 杜若点点头，喝了两口水后，余光瞥见正一脸紧张的季年，她放下杯子。 “我去画图。”怕季年等着急了，杜若急着把刚才看到的凶手模样画出来。 可她还没站起来，肩膀就被季年摁住了。 “你先休息下。”抿着唇，季年的脸色有些难看。 刚才杜若的变化，季年看在眼中，心里也狠揪了一把。尤其是在杨海说，这是杜若头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后，季年就更加紧张了。 他虽然是为了破案来求助杜若，但并不想她因为个案子再把自己折腾进医院。 “没事。”抚了抚额头，杜若面上丝毫不显，“可能是刚出院的关系。” 但她心底却很清楚，这不是第一次了。 小的时候，她也曾经历过一回这样的情况，仿佛在那一瞬间，她变成了死者，遭受了死前所承受的痛苦一般。 而那一次，杜若差点就死了。 醒来后，她才知道是个好心的路人救了她，但也是那次后，杜志一再也不许她一个人出门了。 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成了杜志一的耻辱，成了杜家想要隐瞒的存在，除了蔡云乐外，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疏离和厌恶。 闭了闭眼，杜若不愿多想起家里的事情，要不是刚才那种熟悉的濒死的感觉，她也不会想这么多。 杨海收拾好所有东西，急匆匆跑回了法医办公室，见季年和谭德乐都围在杜若身边，而她已经恢复了精神，脸色也比刚才红润许多，他这才松了口气。 “师姐，你没事吧？我都说了，你现在身体虚，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下，别只顾着工作了！”杨海说的很大，边说还边看向季年，显然是在怪他让杜若去复查宋乐佳的尸体。 或者说，杨海不喜欢季年利用杜若的特殊破案。 杜若主动是一回事，但谁也不能逼着她做什么。 休息够了，杜若看了杨海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歉意的看了眼谭德乐。 “人没事就行，要是你不舒服，就赶紧回去休息，别让我们担心，嗯？”明白杜若的意思，谭德乐柔声劝道。 杜若点点头，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回家休息。 走到桌边，杜若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然后在纸上勾勒了几笔。 深知杜若的脾气，她说没事，就是不肯回去休息了，所以谭德乐也没多说什么，招招手把杨海叫了过去。 季年把椅子放回原处，然后神色复杂的站在杜若身后，看着她几笔就画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我只能画到这个程度。”放下铅笔，杜若把画像交给了季年。 她画的画像中，男人的眼睛被镜片遮挡住了，根本就看不真切他的五官，但好歹有了个大体的轮廓在。 “没看清吗？”季年注意到除了被镜片遮住的眼睛外，男人其他部位都被画的很清楚。 “嗯。”想了下，杜若又画了一只男人左手出来，“这里，有个好像是纹身的图案。” 左手手腕靠近袖子的部分，杜若画了半截的纹身，因为纹身的图案只有一小半，所以根本弄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 “谢谢你了，杜若。” 不管怎么说，杜若的这些发现都足以让季年有个侦查方向。 杜若摆摆手，“你快去忙吧！” 季年点点头，正要走，却见她神情怔愣的摸了下脖子。 “怎么了？”他问。 杜若放下手，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季年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没事，这才快步离开。 只是，季年才一走，杜若又开始两眼无神起来，同时一只手覆在脖子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 季年回到刑警大队，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见赵成峰跑出来，正好撞掉了他手里的两张画纸。 “季队？”见撞到的人是季年，赵成峰愣了下，“你刚去哪了啊？局长正找你呢！” 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纸，季年直起身问：“局长在哪？” “他办公室。”赵成峰刚瞄了一眼纸上的画像，他好奇的问：“季队，这是什么画像？” “没什么。”季年不想让赵成峰看见画像，干脆把纹身那张图递给他，“你查下本市有多少个纹身店，带人挨个走走，看看有没有人记得纹过这个图案。” 赵成峰打量了一眼纹身图，却瞧不出是个什么图案。 “这只有一小部分，估计不太好找。”摇摇头，赵成峰疑惑的看着季年，“季队，你让我找的这个纹身图案哪来的？难道这是凶手身上的纹身？” “季年！”局长办公室的门开着，局长正朝季年招手，“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好。”朝局长答了一声后，季年拍了下赵成峰的肩膀，“别问那么多，先试着查查看。” 见季年似乎不愿意多提的样子，赵成峰也没再追问，“好，我这就和小李去查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0章 70、橄榄油 第70章70、橄榄油 局长办公室里，季年一进门，局长就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七月新娘案的凶手再次犯案，媒体那边压不了多久，你要想办法尽快破案。”倒了杯茶后，局长边喝边说：“说说你有什么进展没有，我刚才听赵成峰说什么的。” 季年点了下头，却没有供出杜若来，“我有个线人找到点线索，说是嫌疑人手腕上有个纹身图案。” 局长微微皱眉，“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现在没有别的线索，只能查查看了。”季年会这么说，就代表线索是可靠的。 局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季年一眼，“你心里有分寸就好，但我提醒你一句，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要因为个人情绪影响了工作。” “我明白。”季年应声。 去年乐珊死的时候，季年已经失控过一次了，要不是那时候有赵成峰和林文浩两人盯着他，说不准发疯状态下的他会做什么蠢事。 端详了季年一会，局长这才又提起了宋乐佳的案子，“关于凶手，你有什么看法吗？” “东港那片地方巷子太多，四通八达的，如果不是熟悉那片地方的人，不会完美的避开了各个监控头。” 宋乐佳的案子发生后，季年曾带着一队人去那条巷子附近查看，结果发现巷子里有五个出口，分别拐到了不同的方向，其中三个方向还能拐去其他的巷子里。 至于东港那边的监控摄像头，是年初才装上的，有不少地方都加装了摄像头，这件事也只有在那片小区住过的人才知道。 季年事后调出监控画面的时候，却没有在案发时间找到有关凶手的画面记录，更确切的说，那个时间段，除了进巷子的人，就根本没有出巷子的人。 把了解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后，季年推测道：“凶手要么就住在巷子里，要么就是知道避开摄像头的出路，所以我觉得他应该对那一片很熟悉。” “我记得，去年统计过东港那边住了三千多号人。”眯了眯眼，局长回忆道。 季年点点头，“上个月又重新统计了一遍，那里现在有近五千人口，所以排查起来是个大工程。” 听了这话，局长再次皱眉，“五个案子到现在法医那边有新发现吗？” “勒死宋乐佳的凶器和乐珊的一样。”提到乐珊，季年脸色沉了沉，声音也颤了一下。 局长看了季年一眼，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年，你的工作能力我是认可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继续负责七月新娘的案子，但如果你觉得有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会把案子安排给二队的。” “谢谢局长关心，我一定会亲手抓到凶手的！”攥着拳头，季年坚定的说道。 见状，局长也不留人。 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季年就见林文浩朝刑警一队的办公室走去，见到他，林文浩脚步一顿，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有事找我？”季年走到林文浩身边问道。 林文浩点点头，也没进办公室的门，而是用眼神示意季年出去谈。 季年不作声，跟在林文浩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天台顶上。 “什么事还得来这儿说？”季年不解的看着林文浩。 林文浩盯着季年看了几秒，随后眉头微皱着说道：“我有一件事不是很确定，想跟你说，又怕你激动。” “说。” 能让林文浩这么谨慎的事情，肯定和案子有关，甚至季年觉得他是有了新的发现。 林文浩提醒着季年，“还记得在现场的时候，我在隔壁巷子发现了一块油渍吗？” 当时为了找到线索，所以痕检科的人搬了很多东西上车，所以季年也不记得这事，但他朝林文浩扬了下下巴。 “继续说。” 林文浩偷偷看了季年一眼，然后挠了挠头，说道：“乐珊的案子中，我们也在现场附近找到相同的油渍。” 去年乐珊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季年的情绪就一直不对劲，林文浩虽然有发现，但因为前几个案子中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加上有油渍的地方离案发现场有段距离，所以他就什么都没提。 但宋乐佳的案子中，林文浩又一次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油渍，而且经过化验，油渍的成分相同，这也说明了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把油渍带到了现场。 换个可能性来想，把油渍带到现场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听明白了林文浩话里的意思，季年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双手轻颤着握住了林文浩的肩膀。 “你，你说什么？” 见季年有些激动，林文浩握住了他的手腕，“季年，你冷静些，现在这块油渍还不能证明什么。” “但这是一个新发现！说不定，我们能根据油渍的成分找出嫌疑人！”不同于林文浩的冷静，季年现在热血沸腾的，“油渍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是什么油渍能知道吗？” “嗯。”林文浩点头，“是一种橄榄油。” 季年愣了下，“什么东西？橄榄油？难道凶手是厨师？” 林文浩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听季年在一旁否决了自己的猜想。 “不对，很少厨师会用橄榄油，除非是特殊指定餐厅。”皱着眉，季年又问林文浩，“油渍有多大？” 他终于问到了正点上，林文浩伸出手比划了下，“大概小手指粗细大小，而且是刮蹭在墙角距离地面很近的地方。” 这样一来，更不可能是厨师了。 “乐珊……那个案子中，也是这样的痕迹？” 乐珊过世后，随着七月新娘案的凶手销声匿迹，季年本以为他对乐珊的记忆淡了，可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没忘记乐珊，只要他一回想，就能清清楚楚想到那天的现场情况。 所以，每次提到乐珊名字的时候，季年心里都一抽一抽的疼。 注意到季年的脸色不好，林文浩关切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才回答了季年的问题。 “不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1章 71、放下 第71章71、放下 仔细回想了一下后，林文浩比划了一个高度，约莫距离地面一米六多的高度。 “大概这么高吧！” 斜了眼林文浩比划的位置，季年微微皱眉。 他点明了说道：“这大概是成年男性肩膀的位置。” “没错。”肯定的点点头后，林文浩又说：“同样是刮蹭痕迹，面积小量又少。” “肩膀上抹橄榄油？”季年眉头一拧，片刻后眼睛瞪大了些，“健美选手？” “有可能。”林文浩显然早就联想到了这个职业，“比赛时用油，但我查过了，乐珊和宋乐佳案发的这两天，都没有健美比赛，所以……”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丝线索，又成了一条死胡同。 林文浩有些不敢看季年，就怕看到他脸上的失望。 “我已经让人进行人口排查了，等资料全部录入电脑后，我们先从健美这个行业入手调查。”看出林文浩的愧疚，季年拍了下他的肩膀，“就算留下痕迹的人不是凶手，也可能是目击者，我们先往这个方向查，至少多了一条路可以走。” “要是我能早点把这个线告诉你的话……”抿了下唇，林文浩想说或许就不会有新的受害人了。 可他也明白，当时那种情况下，这么一小块油渍根本说不明不了问题，说不定还会让已经情绪不对的季年更反常。 “文浩，有些事不能这么想。”定了定神，季年目露痛色，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合上了双眼，“如果非要这样说，那天我应该去接乐珊的。” 乐珊是个孤儿，长于孤儿院，大学毕业后考了幼师，进了一家幼儿园做老师。 她出事的那天，她是为了陪一个孩子等他工作到很晚的父母。 那段时间，季年正为三起七月新娘案忙的焦头烂额，不仅没线索，还锁定不了嫌疑人，且凶手在一次次犯案中，手法越发娴熟，甚至还会清理现场，所以季年当时的压力很大。 知道他在案子上，乐珊也习惯了这种情况，所以傍晚通电话的时候，她还叮嘱他别熬坏了身体。 季年每次回想到那通电话，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本来是要去接乐珊的，可因为乐珊劝了两句，他才没有坚持，结果当晚她就出了事。 根据法医推测的案发时间，乐珊在承受人生最后也是最大痛苦的时候，季年正在办公室里看卷宗，而他最无法原谅自己的，也是那晚他没有去接乐珊。 他明知道，她其实一直很怕黑的，不喜欢一个人走夜路，却……还是让她走上了一条再也回不来的黑暗之路。 闭着眼，季年回想起乐珊的音容笑貌，他呼吸渐重。 乐珊出事之后的一个月里，季年打点了她所有身后事，他很痛苦，以为至少在梦里能梦见她，可事实正相反，从她走后，他从未梦见过她。 可他心底，一直都有乐珊。 察觉到季年情绪上的变化，林文浩皱了皱眉，别看季年平时丝毫不显，可失去乐珊之后，他的变化，他是最清楚的。 “季年，你该放下了。”眺望远方，林文浩回忆着乐珊的样子，时至今日他仍旧记得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的女生，“不说你父母，就是乐珊，她也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 缓缓睁开双眼，季年眼底是一片澄净。 “是该放下了。”看着双手，季年忽的攥紧拳头，“等这个案子破了，我一定要亲手抓到凶手。” 看出季年的决心，林文浩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会抓到的，这次我们一定能抓到他！” ＊ 杜若一直在回想濒死的感觉，神情怔忪了一整个上午。 平时挺认真忙碌的一人，频频出神，状态完全不在工作上，别说杨海觉得不对劲，就是谭德乐都有些担心她这样子。 趁着杨海不在，谭德乐把杜若叫到跟前。 “小若，有心事？” 谭德乐开门见山，他从来都是这样，觉得跟聪明人说话不用转弯抹角，尤其是杜若这样通透的人。 呆呆的看了眼谭德乐，杜若点了下头，却没有说出来是什么事困扰了她。 她是个性子，谭德乐太了解了，如果是事关工作和专业方面的事情，杜若肯定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而是直接问出口，寻求解惑的法子。 所以，困扰她的事，是件私事。 一这么想，谭德乐目光柔和了下来。 “你师母惦记你好久了，有空去我那儿坐坐？” 谭德乐的妻子很喜欢杜若，也是心疼她，觉得她一个女生选了个又脏又累又苦的职业，家里的人又不亲近，还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时不时就会在谭德乐面上念叨上两句。 “嗯。”上回看到师母，还是谭德乐伤了腰，杜若抽空去看了一眼，结果当晚就被师母留在家里吃饭了。 其实，杜若也喜欢师母，觉得她很温柔，像妈妈。 见她嘴角露出笑，谭德乐也高兴，又接着问：“小若，你多久没回家了？” 多久？杜若没算过，但顺着谭德乐的话一想，似乎从得知她主动申请下调后，杜志一冲她发了一通脾气，那之后她就没回去过。 “一年多了。”默默垂眸，杜若有些手足无措。 谭德乐轻叹了口气，杜若家就是市里的，据他所知，从她的公寓到杜家别墅，车程统共半小时。 就是这么近的距离，她竟然一年多没回去过，可见他们一家三口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谭德乐不知道该怎么劝杜若，曾想着让妻子旁敲侧击下，可妻子和杜若聊过后，一提这事就掉眼泪，看那样是心疼坏了，可仔细问起来，他才知道杜若也没说什么。 加上蔡云乐一直通过杨海了解杜若的事，这种态度让谭德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谭德乐就是有心想帮忙，也找不到症结所在，只能看着干着急。 “小若，有空就回去看看吧。”看着沉默的杜若，谭德乐劝道。 这话搁在往日，杜若也只是听听就算了的，但今天她眨了下眼，对着谭德乐点了下头。 “师父，我请个假回趟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2章 72、那是个梦 第72章72、那是个梦 杜若这么一说，谭德乐愣了。 “啊？” 杜若眨了眨眼，抿着唇不吭声。 谭德乐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接着大手一挥，“行，走吧。” 杜若收拾了东西，直接开车回了杜家别墅。 杜志一这些年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了肃田市赫赫有名的商人，房子也越换越大。 杜若对这栋别墅的记忆不深，印象中是大学时，杜志一买来送给蔡云乐的，之后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开车刷卡进了别墅内院，把车停到大门口后，杜若才下车，就见管家云伯候在门口。 “大小姐回来了。”看到杜若，云伯有些高兴。 杜若五岁之前，家里就过的比较富裕，云伯就是那时候跟着他们的老仆，所以算是看着杜若长大的。 只是，杜若隐约记得，五六岁的时候，家里曾很穷过，似乎是杜志一生意失败，他们甚至还从原来的大房子搬出去过，挤在一个三十平的小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杜志一东山再起，生意越做越好，他们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但杜若并不觉得快乐，大概也是那时候她的眼睛会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和杜志一蔡云乐的关系渐渐变得糟糕起来。 “嗯。”点了下头，杜若往门里面走。 她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栋别墅里的人相处，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哭，说什么样的话不会让他们讨厌，她统统不懂。 云伯是知道杜若性子的，见她还和从前一样冷冰冰的，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都是作孽啊！ 想归想，云伯可不会在杜若面前表露半分，而是跟在她身后一块进门。 “老爷在公司里，夫人正打算用午饭，大小姐要一起吗？” 正说着，两人进了客厅，蔡云乐听说她回来了，急匆匆从楼上下来了。 “小若。”握住杜若的手，蔡云乐激动的眼眶发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被握住的手，杜若面上有几分不自在。 “我瞧着都瘦了，你吃饭了没有？我让厨房再准备……” 上回杜若受伤进医院，蔡云乐有心表现一下，可才去了一天就被杜若赶了回来，最后她也只能负责送个饭。 杜若被蛇咬的事，因为她的特意交代，所以蔡云乐这边还不知道，不然少不了一通嘀咕。 实在是不习惯蔡云乐的嘘寒问暖，杜若抿了抿唇，把手抽了回来。 “随便吃点。”她不是个挑食的人，也不是个喜欢折腾人的人。 有她这话，蔡云乐看了云伯一眼，云伯急忙去厨房招呼一声了。 这边，蔡云乐拉着杜若坐了下来。 “今晚要在家里住吗？你的房间，我一直让人收拾着，随时都能住的。” 看着女儿在眼前，蔡云乐只希望她回来了就不要走。 但可惜，事情总是让她失望的。 “不了。”摇着头，杜若果断拒绝了蔡云乐，“我回来是有事想问。” 蔡云乐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但听到她后边的话，她又来了兴致。 “什么事？你问。” 瞥了眼蔡云乐的表情，她那样子像是恨不得说一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似的，杜若看的好笑，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 “我小时候……”眯了眯眼，杜若皱眉问道：“是不是被关过？” 蔡云乐脸上僵了一下，“什么被关过？没有的事。” 杜若注意到，蔡云乐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多了些几分不自在。 垂了垂眸，杜若手指动了动，接着又说：“我记得有一年，我差点死了。” 被关在旧工厂那片小房子里的时候，杜若当时没多想，但被蛇咬了后，迷糊之际，她脑中闪过许多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的画面。 她根本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脑海中每一幅画面都很清晰，像是她曾经亲身经历过似的，所以她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就在早上，杜若再次经历了濒死的感觉后，她心里产生了一个怀疑，差点死了的那一次，是不是和她被关在哪里有关。 正好谭德乐当时提起让她多回家看看的话，所以杜若就回来了。 她记不清小时候的一些事，但蔡云乐总该记得，尤其是她要是真被人关起来了，这种大事家里人肯定知道。 “什么死了！你不会死的！”听杜若提起那件事，蔡云乐白了脸，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猛地一抓，指关节都泛着白。 注意到她紧张的小动作，杜若眼皮一垂，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她对那次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接着浑身疼痛难忍，然后就晕死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家了。 杜若现在能回想起来的，就是晕死前自己浑身都冷冰冰的，比掉进了冰窖里还要冷，就好像身上再也不会有热气了一样。 “可我记得。”偏开了头，杜若不想去看蔡云乐身上出现的微动作，她一点都不想去猜那代表了什么。 “小若！”因为情绪激动的关系，蔡云乐的嗓音都变了调，“你记错了，是你做了个噩梦，还记得吗？之后你爸爸请了好多医生来看你，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着，你……” “我记得这些。”对上蔡云乐的眼睛，杜若清冷的眼眸转了转，“但那不是梦。” 当初她醒来之后，杜志一就一直冷着脸，蔡云乐也是这样哄骗她的，可杜若很肯定，就算她不记得到底怎么回事，但那些事都是真的。 “是梦！”蔡云乐一口咬定了这点，眼中露出一抹祈求看着杜若，“小若，那真的只是你做的一个梦，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再让妈妈担心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吗？” 杜若这次没有再移开视线，这就是蔡云乐，她的母亲。 爱她，却又怕她。 甚至，想要抹杀掉她确实奇怪的一面。 可是，如果她真的爱着她，为什么不肯接受她异于常人的一面呢？ 明明杨海和季年都是信着她、护着她的，可为什么到了亲人这里就不行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3章 73、无果 第73章73、无果 蔡云乐看着杜若的表情一点点变冷，尤其是她清亮的眼睛，其中的寒光看的人吸口气都是冷的。 “小若。”手指微动，蔡云乐朝着杜若伸出了手。 垂眸，杜若偏过头，躲开了蔡云乐的手。 顿时，蔡云乐心里一阵难过。 就在这时候，云伯从厨房里出来。 “夫人，大小姐，可以吃饭了。” 云伯的及时出现，正好化解了气氛上的尴尬，可蔡云乐看着错开身故意慢自己一步的杜若，她总觉得母女俩的关系又远了。 餐桌上是四菜一汤，量是两个人刚好能吃完的量。 落了座，杜若一言不发的先盛了碗汤。 见状，蔡云乐满怀期待的等着她把汤给自己，却见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自顾自的喝起汤来。 倒是云伯注意到蔡云乐脸上的失落，本想提醒杜若两句，但一想到他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母女俩间的气氛不对，他索性不说话了。 因为刚才的话题，蔡云乐本还想拉着杜若多问些她的事情，但现在却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是她吃一口就看杜若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杜若知道蔡云乐在看她，那眼神灼人的很，可刚才问话无果，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故意不抬头。 就在蔡云乐和杜若僵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车声。 云伯愣了下，随后快步走到窗户边，然后转过头对蔡云乐和杜若说：“是老爷回来了。” 杜若吃饭的手一顿，蔡云乐担忧的看了眼杜若，果然见她放下了碗筷。 “我吃饱了。”抽过纸巾擦了嘴，杜若起身，“有空再回来。” 这是她每次离开都会说的话，可蔡云乐知道她的“有空”要等待太久。 “小若。”顾不上其他，蔡云乐赶紧抓住杜若的手，“再留下陪陪我吧！” “陪你？”呆呆看着蔡云乐，杜若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句话。 她所认定的事情，被蔡云乐全盘否认，杜志一也不喜欢她，她留下来能做什么？ “对。”蔡云乐重重点头，语气中多了些哀求，“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是我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一直住在一起？” 被蔡云乐这一耽误，杜若原本想避开杜志一的，但她耳边已经传来大门开动的声音，以及杜志一的脚步声。 她深深的看了眼蔡云乐，然后朝着客厅入口看去，就见杜志一在看到她后目光微闪了一下。 “你们怕我。”杜若说的事实。 她总会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时候不明白，经常会对着虚空中一处说话，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她却能接触，久而久之，他们都怕她。 虽然知道杜若说的是事实，但杜志一和蔡云乐还是抽了口冷气，蔡云乐握住杜若的手更是一松。 见状，杜若没有停留的拿了沙发上的包，然后快步朝门口走去。 在经过杜志一身边的时候，杜若甚至连停都没停过。 杜志一和蔡云乐都站在原地，前者目光深沉的看向蔡云乐，后者则是眷恋的盯着杜若的背影，可两人都没有再说出挽留杜若的话。 直到云伯看着杜若离开，回来报给两人知道，杜志一才点了点头，慢慢朝着蔡云乐走了过去。 依偎在杜志一怀中，蔡云乐小声啜泣，“她在怪我，她在怪我啊！” 轻拍着蔡云乐的后背，杜志一一言不发，他还记得刚才看到杜若的那一眼。 他们父女俩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和上一次见面相比，杜若清瘦了不少，可见下调的日子里她吃了不少苦头，只是皮肤还是那样白，脸色还是那么冷。 闭了闭眼，杜志一想起了刚生下来软萌萌的杜若，那时候她的性子还不是这样清冷的，自从那年…… 这都是他的错！ 抿了抿唇，杜志一发出一声叹息。 “她下回回来，你让人给我通电话，我会晚点再回来的。” 听了这话，蔡云乐轻颤了一下，“志一，你……” 想到杜志一说这话的心情，蔡云乐边哭边摇头叹气，脸上的悲伤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绝望来。 ＊ 季年综合了下从杜若和林文浩两人那拿到的消息后，在东港人口资料输入电脑后，就最先调出了从年初到现在入住和搬离的，并且从事健美健身行业的男性。 结果，还真出来了三个符合条件的男人。 赵成峰把三人的资料和照片单独打印出来，然后交给了季年。 “武力成，32岁，佳美健身俱乐部的教练，身高一米七八，三个月前搬出了东港弄巷。” “范学维，29岁，同样是佳美健身俱乐部的教练，身高一米八，两年前和武力成合租，后来武力成搬出去后，范学维就一个人住在东港弄巷。” “唐宋，28岁，是一家私人健身工作室的健美老师，身高一米七八，一年前入住东港弄巷。” 赵成峰故意点命了三人的身高工作和入住搬离的时间，也是因为这三样中只有他们三个最符合他们对凶手的判断推测。 看着资料上更详细的内容，季年边看边问：“纹身图案调查的怎么样了？” 一提这件事，赵成峰瘪了嘴。 “季队，全市大大小小几百家纹身店，这些年有新开的，也有倒了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查啊！” 原本赵成峰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纹身店，才自信满满的接下这活，但真去调查的走了一遭后，他就知道有多困难了。 季年皱了皱眉，“你没查？” “那倒不是。”见季年脸色变了，赵成峰不敢再耍赖，认认真真的说道：“我去了几家大店打听了下，他们这一行其实私下里都有一个内部联系的群组，所以我拜托人问了问，但没有人做过这个纹身。” “没有？”季年愣了下，随后目光放在三个嫌疑人的资料上。 “季队。”见季年不吭声了，赵成峰干咳了一声，“有个经验丰富的纹身师说，这个图案看起来比较像那种小孩子贴纸，你说有没有可能不是真的纹身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4章 74、北斗七星 第74章74、北斗七星 “纹身贴纸？”季年愣了一下。 赵成峰点点头，见季年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他笑了笑。 “就是画在纸上的纹身图案，用点水就能贴在身上，过段时间还能洗掉。”解释了一下后，赵成峰又说出自己的推测，“凶手如果要参加健美比赛的话，身上应该不会允许有纹身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季年了然的点点头，“有可能。” “那纹身店那边还查不查了？”挠挠头，赵成峰有些拿不准注意的问季年。 季年想了下，说道：“继续查，不过交给底下民警查。” 点点头，赵成峰打算一会去安排了这件事。 盯着手上的资料，季年微微皱眉，“武力成搬去了樱花小区？” “没错，从东港弄巷直接搬去了樱花小区。”赵成峰忙不迭的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忙又说：“季队，我记着第一个死者当时就住在樱花小区。” “嗯。”季年比赵成峰先记着这事，去年七月新娘案的死者，她们的资料，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这个武力成是不是嫌疑比较大？”抓着后脑勺，赵成峰脸色突然一变，“不好，武力成是和他女朋友一块合租的，如果他真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那他女朋友太危险了！” 见赵成峰突然就急起来了，季年反手把资料扣在他胸口。 “别听风就是雨的，现在只是初步怀疑他们三个人和案子有关。” 说着，季年拉来一块白板，然后在上面用三色笔画了起来。 红色代表武力成，蓝色代表范学维，绿色代表唐宋，之后季年又用黑色笔画了五处案发地点的简易地图。 赵成峰看着季年画的，却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只知道白板上标注的地方，又杂又乱，看起来没有轨迹可寻。 “武力成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对着刚画好的人物暂住地图，季年回头问赵成峰。 赵成峰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那个……我忘了查。” 就在这时候小李机灵的用电脑调出了武力成女友的信息，然后快速打印出来交给季年。 季年看了眼，用红色笔标了几处红色虚线出来。 “好像没什么联系啊！”赵成峰眨了眨眼，然后看了小李一眼，“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小李摇摇头又点点头，赵成峰抽了口冷气，正要说他两句，就见小李走到了白板旁。 见小李有话要说，季年稍稍往一旁让了让地方。 “目前能看得出来，武力成现住地是去年第一起案子女死者所居住的小区，另外东港弄巷这里，除了武力成和的范学维外，也是宋乐佳的居住地和案发现场。” 小李才说完，赵成峰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还要你再重复一遍！” 被赵成峰一说，小李尴尬一笑，然后怯怯的看了眼季年。 季年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斜了眼赵成峰，等他闭嘴了，又鼓励的看着小李。 “还有别的发现吗？” 小李懦懦的点了下头，“这个人，唐宋，他一年前的住处，距离五起案子的案发现场有一定的距离。” 他刚说完，就得到季年一个赞赏的眼神。 正如小李所说的，季年在画下简易地图后，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有什么的？武力成和范学维不也是一样吗？”赵成峰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注意到季年看小李的眼神，他不屑的撇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小李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觉得这个轨迹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看过，但真要说起来，他又不记得在哪看过。 见小李看出点门道，却又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赵成峰是连门道都没摸到，季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一支橘色的笔把五处案发地点连了起来。 他这么一画，小李顿时明白了过来，高声叫嚷着，“是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赵成峰愣了一下，随即赶紧盯着白板看，连起来的线的确像北斗七星的排列形状。 “可是——”皱着眉，赵成峰望着季年，“目前只有五起案子，难道凶手还会再作两起案？” 季年不确定的摇摇头，接着又用笔在唐宋住所上标注了一下。 “以目前来看，的确像是北极星和北斗七星的关系，但——”按了按额头，季年叹了口气，“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论据证明，况且北斗七星和杀人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句话，季年说的很小声，赵成峰和小李都没听清楚。 “季队，要不要我去跟着唐宋？万一他……” 赵成峰的提议，被季年用眼神制止了。 “不要打草惊蛇。”顿了顿，季年想到三人的资料，接着又从赵成峰手里拿过资料看了眼，“唐宋和宋乐佳的住处就隔了一条街。” “还不是他！”赵成峰像是找到了证据似的，一脸的笃定。 季年冷冷的警告他，“破案最忌讳先入为主的念头！我们现在什么确切的证据都没有，你又是怎么推断出唐宋就是凶手的！” 赵成峰被问的哑口无言，脸都被憋红了，最后懦懦的说：“季队，是我错了，我就是觉得他嫌疑大。” 挥挥手，季年不想听赵成峰说这种话。 他是能明白赵成峰的小心思，无非就是觉得在小李面前落了一截，所以心里不痛快，嘴上就没个谱，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了。 “小李，你带人去询问下宋乐佳家附近的邻居，顺势查查唐宋，别让他发现点什么，知道吗？” 季年突然派任务，小李觉得肩膀上任务重大，可还是硬着头皮的点点头。 见状，季年放轻了语气，“回头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是，季队！”小李一激动，朝着季年行了个军礼。 季年笑笑，打发他先去做些准备，等小李走后，他才冷着脸瞪了赵成峰一眼。 “你这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要不是知道赵成峰没坏心，只是嘴皮子上有时候太碎，让人有些难堪，季年早就想办法把他调走了。 “季队。”瘪着嘴，赵成峰一脸的不高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5章 75、带她一起 第75章75、带她一起 “行了，小李负责这事，你跟我去趟佳美健身俱乐部。” 知道赵成峰在不高兴什么，季年直接断了他后面的话。 果不其然，一听到季年的安排，赵成峰立马笑了起来。 “咱们是要去见武力成和范学维吗？” 季年点点头，“初步了解下两人的情况。” 末了，季年又提醒了一句，“不要打草惊蛇。” “是，我明白！”赵成峰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一声。 就在季年和赵成峰收拾着准备出发的时候，杜若跑来找季年。 “听说你们锁定了嫌疑人？” 赵成峰立马竖起耳朵朝杜若的方向看过来，在他看来，杜若能一连串说这么长的话，都是很少见的情况。 季年看了赵成峰一眼，把杜若往一侧拉了拉。 “嗯，锁定了三个人，我正准备带着赵成峰去看看其中两个。” 顿了下，季年又说：“你给我的画像我没拿出来。” 听到他小声说话的声音，杜若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她其实是有些奇怪，季年急吼吼的去找她，她画了画像给他后，他怎么就不着急了？ 被杜若这么一看，季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只说我的线人查到点线索，拿了纹身图案出来。”怕杜若觉得他是在怀疑她，季年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想被人发现你的事。” 虽然杜若没说过要隐藏能力的事，但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换做别人指不定会把她当妖怪看，所以季年也是为了她考虑。 点点头，杜若听明白了季年的意思，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季年是个有主意的人，他要她帮忙，那她就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该如何抓到凶手，就是季年的安排了。 “我能跟你们一块去吗？” 杜若来，就是为了这事的。 因为心里挂着这个案子，杜若一直让杨海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所以在听说季年锁定嫌疑人后，她就猜到他会去见一见，也就跑来了。 “你？”季年愣了下，印象中杜若很少会提出一起的话。 “画像不清楚。”提到那副画像，杜若微微皱眉。 她这一次只看清了凶手的半张脸，更多出现在她眼睛中的，是凶手的手。 其实不难理解，人在被害的时候，因为太过害怕了，所以会本能的回避对方的正脸，这样视线自然而然会停留在视线范围内所及的部分东西上。 况且，凶手行凶的时候，绳子交结的地方是在后脖颈上，这种姿势死者看不到凶手的脸也是正常。 “那你能认出来人吗？”季年眼中微亮。 如果能靠着杜若找到凶手，那证据方面，他查起来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不确定。”尽管她能明白季年的意思，但杜若还是实话实说了。 听了这话，季年也不失望，反而还对着杜若笑了笑。 “那现在出发，行吗？跟着我们行动，时间比较赶。” 杜若没意见，“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见她都这么说了，季年更放心了，只是在经过赵成峰身边的时候，注意到他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季年故意让杜若先去车上等一下。 季年支走了杜若后，赵成峰急忙凑了上来。 “季队，你要带杜法医去？” “嗯。”季年点头。 “不会出什么事吧？”见季年都已经决定好了，赵成峰干咳了一声，提醒他，“季队，这几回杜法医跟着咱们总是出事，杨海那儿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会你要是还带上杜法医，再出点什么事的话，那……” 以前杨海见谁都是乐呵呵的笑，但自从杜若回来后，赵成峰嘀咕了她两句，就被杨海知道后，就再没见过杨海好脸。 也不是说杨海自那儿以后都板着脸，只是对着他赵成峰没了笑。 尤其是爆炸案后，杨海进刑侦一队的办公室里都没了笑脸，赵成峰也不是一次两次听到杨海话里刺季年两句，这些是因为什么，赵成峰都很清楚。 所以，有时候赵成峰挺希望季年能和杜若保持距离的。 “能有什么事？”季年显然没把赵成峰的话放到心上，“她就是跟着去看看。” “看什么？”轮到赵成峰不明白了，“她一个法医跑去看嫌疑人，这算什么事啊？” 季年皱了下眉头，警告了赵成峰一句，“法医也是刑警。” 一听这话，赵成峰知道季年是不高兴了，他瘪瘪嘴不吭声。 懒得跟赵成峰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季年往门口走。 见状，赵成峰蔫蔫的跟了上去，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最多他自己多注意下，就算杜若真有什么事，杨海那边也好歹能有个交代的人。 这么一想，赵成峰跟着季年的步子迈的大了些。 季年不知道赵成峰心里的盘算，只觉得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脑子里想事情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到了车边，见杜若坐在后排座上，季年上了副驾驶座，赵成峰自然而然的负责开车。 “是去见唐宋？”杜若突然发问。 赵成峰发动车子的手顿了下，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唐宋的事？” 季年也好奇的看了杜若一眼，眼中有明显的询问意思。 “白板。”杜若淡淡的说了一句，“北斗七星图。” 刚才她被季年往旁边一拉，正好面朝了白板的方向。 上车后，杜若等人等的无聊，就想起那块白板上的内容。 “这么短时间，你都记住了？”图上虽然有季年的标注，但因为是个简易图，所以换作别人怕是看不懂。 杜若点点头，“画的很清楚。” 她记性一向不错，但奇怪的是，她只记得六岁后的事情。 六岁，及六岁前的事情，杜若记得就不是很清楚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想回去问清楚，到底她那次差点死了，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那件事就发生在她六岁的年末。 “你可以啊！”季年隐约记起来谭德乐曾夸过杜若有刑侦的天分，他一时来了精神，“我们怀疑北斗七星图和七月新娘案有关。” “季年。”怕季年说太多，赵成峰急忙叫了他一声，“还在调查阶段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6章 76、八卦 第76章76、八卦 赵成峰一直都叫季年“季队”，一时着急喊了名字，喊完他就懵逼了，一脸傻相的看了眼季年。 季年好笑又无奈的对上赵成峰小心翼翼的表情，然后轻叹了口气。 “杜若不是外人。” 杜若呆了一下，倒是赵成峰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看到杜若的呆样，他瘪瘪嘴，终于安静了下来。 见赵成峰不开口了，季年简单的跟杜若说了他目前推测出来的东西。 “你怀疑跟邪教有关系？”瞪圆了眼，杜若模样挺纳闷的。 季年虽然没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一个连环杀人案，跟北斗七星扯上了关系，这怎么看都像是邪教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而且，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起名叫“七月新娘”呢？ 还有案发现场干干净净这一点，除了最初那起案子，之后的几起案子里，他们看得出凶手在成长，作案手法越来越娴熟，作案工具也越来越趁手。 “不是。”杜若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你觉得跟邪教无关？”季年有些讶异，紧接着就问：“为什么？说说你的看法？” “唐宋住东港，宋乐佳死在东港，破坏了北斗七星图。” 杜若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凶手真的跟邪教有关，那他一定会严格按照邪教规定，也就是北斗七星图继续杀人，但唐宋中途搬家了。 季年听了后没出声，倒是赵成峰说了句话。 “唐宋是一年前搬到东港的，七月新娘的案子也是一年前开始的。” “那东港就该是北极星的位置。”杜若更有理有据了。 赵成峰一愣，季年也是缓过神来了。 “没错。”猛地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季年失笑道：“是我先入为主了。” 他很清楚，在用笔画出北斗七星的图案时，他的内心有多激动，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重要线索似的，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要不是杜若够冷静，能够一眼发现出这之中的漏洞，点醒了他，季年会把唐宋当做第一重大嫌疑人。 这样一来，说不定侦查方向也会跟着偏差许多。 “杜若，谢谢你。”季年自己想明白了，朝着杜若道谢了一声。 杜若摇摇头，她不觉得她做了什么。 赵成峰还是个迷糊的，他觉得杜若说的好像对，可季年原来的推测也没错，本想反驳杜若两句的，可是见季年都夸杜若说的没错了，他只能闭嘴，心里却还在琢磨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佳美健身俱乐部在一片高档住宅小区附近，因为守着小区的关系，小区里至少一半的人都在这里办了健身卡。 季年三人到的时候，健身房里正热闹着，粗略的扫一眼，差不多每台机器上都有人。 “办卡吗？”前台见三人穿着便服，还以为他们是来消费的，忙殷勤的说道：“我们这儿有免费体验，不如三位体验过后再决定要不要办卡。” “找人。”挥挥手，季年打断了前台的话，“武力成和范学维在吗？” “哦，是有相熟的教练啊！”听到这话，前台身上的热情劲消退了些，“范教练的课还没到时间，他现在不在，武教练今儿休假，你们是要等范教练吗？” 赵成峰本想表露身份的，但见季年没这个意思，忍着没搭腔。 “他大概什么时候到？”季年问了一句。 前台看了眼手表，“七点半，你们得等上几个小时。” 杜若不动声色的碰了下季年，见他看过来，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季年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兜里摸出那张纹身图案来。 “他们两个手腕上有这个图案吗？可能是纹身，也可能是纹身贴纸。” 前台看了眼图案，随后又警惕的看了眼季年三人。 “你们不是来找事的吧？”边说着，前台边一手摸向手机，“你们不要乱来，我随时都可以报警的。” “不是。”为免前台真报警了，季年把警官证拿了出来，“我们就是警察，过来是想调查一宗案子。” 前台瞪大了眼，声音都变了调，“他们两个犯事了？” “不，只是循例调查。”怕她多想打草惊蛇了，季年赶紧澄清，然后转移了话题，“这纹身你见过吗？” 前台急忙摇头，“没有，他们两个都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教练，还会定期参加健美比赛，怎么可能会有纹身？” 她边说着，边指着两人身后的活动板。 “那边还有他们参加比赛的照片，不信你们自己看。” 杜若早在提醒季年之后就注意到了活动板上的照片，现在听前台这么说，她看照片看的越发仔细了。 照片除了有些是健美比赛拍的，还有公司团建的照片，基本每张照片下方都会标注时间地点，倒是方便了杜若仔细看。 只是，她看了好一会，眼睛都酸了，也没发现哪个人手上有纹身图案的。 季年也注意到这点，不久就收回了视线。 “警察同志，他们卷进什么案子了啊？”许是见三人没有攻击性，前台也不怕，反而还八卦上了，“范教练平时对人可亲切了，他是我们所有教练中零差评的，应该不是他吧？至于武教练，脾气就有点差了，但那也不至于犯法吧？” 小姑娘八卦心重，季年笑了笑，“跟他们没关系，你别多想。” 前台半信半疑，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季年招了招手。 “有事？”季年凑了过去。 前台特别小声的说：“武教练请假，是因为他和女朋友吵架了，最近两人一直在闹，我听说他女朋友怀疑他外面有人了，不过武教练那脾气，我觉得不太可能，至少在健身房里是没可能。” 再三听前台说武力成脾气不好，季年微微皱眉，“他脾气很不好吗？” “嗯，不怎么好。”瘪瘪嘴，前台皱着眉，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大概是阳刚气太足了，就跟个炸药似的，一点就着，经常说不到两三句就急了，学员投诉过他几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7章 77、作上天 第77章77、作上天 说到这里，前台皱起眉头，嘴都不自觉的嘟了起来。 光是看她这副不自觉流露出的表情，也能感觉出武力成的脾气有多人嫌狗厌。 杜若定定的看着她，前台注意到她的目光，脸上红红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其实这也没什么。”撇撇嘴，前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捏了捏拳头，“就是武教练心情一不好，逮谁就发脾气，别说客人了，就是我们这些员工都受过气。” 季年眯了眯眼，仿佛来了兴趣，“这么说，他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了？” 看看杜若，见她盯着她的眼神挺纯粹，不像是在笑话她，前台羞了一会也就不当回事了。 “不怎么好。”瘪瘪嘴，前台四处看了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以前范教练和武教练两人住一块的，范教练脾气多好啊，最后还不是被武教练给气着了！” “不是武力成搬出去了吗？”赵成峰没忍住，突然问了一句。 前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季年，在季年鼓励的眼神中说起了武力成搬家的事。 “哪儿啊！武教练当时没打算搬的，东港那边什么价位，谁不知道那儿房租便宜，就武教练那块头，也不怕晚上遇到小偷小摸的，不过他女朋友不同意，觉得那地儿不安全。” “武力成什么时候和他女朋友交往的？”季年从前台的话里找到关键。 前台想了下，“有段时间了，具体的记不清了，但怎么都有一年多了。” “那后来武力成搬走，他和范学维的关系就不行了？”赵成峰这话说的有点糙。 前台扑哧一声就笑了，“没呢！范教练人可好了，虽然不知道两人是因为闹了搬家的事，但我们私底下都猜是武教练女朋友太作了！” “你们是没瞧见，武教练女朋友那都要上天了，三天两头就作妖，偏偏武教练就吃那一套，被抓的死死的。”收拢五指，前台脸上露出揶揄的笑来，“我们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就武教练那噎死人的暴脾气，能碰上个他女朋友那样的，也算是命定注定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也不过就是这样。 一旁就不出声的杜若突然开了口，“武力成在家？” 她说话说的突兀，嗓音又清清冷冷，听着像是溅起的水花，冷不丁的让人凉了一下。 前台眨了眨眼，看了杜若几秒后点点头，“应该是。” 季年斜了眼杜若，隐约猜到了她的打算。 “成峰，你留下等范学维。”做了安排后，季年又跟杜若说：“咱们俩走一趟？” 杜若点点头，赵成峰却一脸纳闷。 “季队，你们去哪啊？”挠挠脸，赵成峰想厚着脸皮跟上，但季年刚才说了，让他在这儿等着范学维。 季年睨了他一眼，却没出声，慢了杜若一步出门，临走前还递给赵成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成峰被看的背后毛毛的，难道他又说错话了？ 刚出门的时候，杜若是直接往外走的，所以没看到后面的情况，但她就像是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在门口站着等了会季年。 “笨。”见季年出来，杜若斜了眼门里面，意有所指的说：“不像你。” 按理说，常跟在谁身边，就会和谁的脾性相像，可赵成峰跟了季年也有几个年头了，他就没学到季年的两成。 听出杜若的意思，季年哑然失笑，“他就是嘴碎了点，但人不坏。” 盯着季年看了一会，杜若把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才眨了眨眼。 “呵呵。”杜若干巴巴的冷笑两声。 季年嘴角一抽，她这是反驳他呢？ 想想赵成峰那点小伎俩，季年揉了揉额头，无奈的苦笑道：“好吧，他有时候是挺转不开弯的。” “不如尔尔。”摇摇头，杜若上了副驾驶座。 季年愣了下，尔尔？那是谁？ 上了车，季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尔尔是谁？你朋友？” 他刚问完，就见杜若又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冷淡的表情中似乎多了丝笑意。 咋？他刚问了个蠢问题？ 季年正纳闷的时候，就见杜若一脸憋笑的样子转过头来。 “尔尔是波斯猫。” 别看尔尔是只猫，但很聪明。 是校霸，也是校宠。 赵成峰那脑子转不过弯来，还不如一只猫精明。 听明白了杜若话里的潜台词，季年也明白了她憋笑的原因，不由笑出了声。 “你啊！” 别看她冷冷清清的性子，像是跟谁也不会计较些什么，但季年记得，先前赵成峰出言不逊，杜若完全靠着眼神压了赵成峰一头。 “真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不吃亏好，好过她把自己搭上了。 想到杜若因为自己受了苦，季年有些不好意思，心想着可得把人保护好了。 注意到季年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杜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知道他不是因为赵成峰的事。 那……因为案子？ 默了默，杜若难得的解释，“我想见见武力成女朋友。” 在她先前开口问武力成是不是在家的时候，季年就猜到了她的打算，要不也不会带她先走一步。 回想着出发前看到的资料，季年说道：“武力成女朋友叫蒋小雅，是个幼儿园老师。” 杜若单手托腮，看着街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作上天的幼师？” 真是个矛盾的组合。 按理说能当上幼师的，都是脾气好，温柔不造作的。 不过，这些年来也少不了黑心的幼师。 这么一想，杜若也不觉得奇怪了。 只是，杜若先前那句话听进了季年的心里，以至于他们到樱花小区的时候，正巧碰上附近民警出境，说是一个蒋姓女人把武姓男人砍了，季年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了武力成和蒋小雅的名字。 就连杜若也嘴角抽了两下，“谁？” 回话的民警认识季年，也知道他最近在查七月新娘的案子，还以为两人是来附近办事，听杜若的问话，连忙翻了手上收集到的资料。 “男的叫武力成，女的叫蒋小雅。”顿了顿，民警补充了一句，“就是一起民事纠纷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8章 78、内情 第78章78、内情 其实，按照民警的意思，就是男女朋友吵了架，动了手，只不过女方凶悍了点，拿了把菜刀追着要砍人，被四周的居民看到就报了警。 到底个大老爷们，而且就武力成那个块头，不管是跑还是拼武力，蒋小雅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两人也就是你追我跑的那一套。 在民警看来调解两句就完了，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冲武力成没还手这点了来看，人小伙子心里还惦记着女朋友，自然也不存在家暴的事。 可他刚把这话说死了，那边围观的人群中就爆发出一声尖叫。 “杀人啦！” 季年愣了下，赶紧朝着人群中心点跑去，然后就见武力成捂着受伤流血的胳膊倒在地上，对面站着个手持菜刀一脸疯狂的女人。 这就是暴脾气的武力成和当幼教的蒋小雅？季年脑子有点懵。 不管怎么看，武力成都是个怂包样，连个疼都没喊，畏手畏脚的缩成了一大团，而蒋小雅才是脾气暴躁的那一个。 原先隔开两人的民警回过神，赶紧一左一右的架住蒋小雅，其中一个还夺下了她手中的菜刀。 就是这样，蒋小雅仍旧不老实，死死挣扎着，两眼通红的瞪着武力成，两条腿一踢一踢的，看样是还想揍武力成。 季年有些头疼，他不是没见过凶悍的女人，但蒋小雅这样子明显和前台小姑娘说的不同。 他正头疼着，杜若已经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也看到了现场是个什么模样。 “武力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咬着牙，蒋小雅凶神恶煞的盯着武力成，“你特么还有理？还想跟我分手？你算哪根葱！告诉你，要分手也是我来提！你给我闭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杜若眨了眨眼，她从蒋小雅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意思，不由皱了下眉头。 抬头看向季年，见他也是一脸纳闷，杜若没吭声，然后瞥了眼坐在地上特别没出息的武力成。 “小雅，你不高兴，这日子就不过了，我不强求什么。”按着胳膊上的伤口，武力成显得特别颓然，“犯不着动刀子，这些年我也受够了，累了，不想陪着你折腾了。” “呵——你受够了？你当我没受够吗？”挣扎不开民警的束缚后，蒋小雅干脆不动了，可一双猩红的眼睛还是盯着武力成，“咱俩谈了三年，折腾了三年，我也累，可武力成，你记住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不说分手，你就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蒋小雅说完这话后，就不吭声了，扭过头扑簌扑簌的掉眼泪。 围观的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都弄不明白既然好好的日子不能过了，为什么不分手，还非得闹成现在这样子。 偏偏当事人谁也不解释，武力成更是在蒋小雅那番话后低了头，一副柔弱无助的姿态。 说真的，就冲武力成那个一米七八的个子，可肌肉满满的身材，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挑战人的眼球。 抚了抚额头，季年问了带头民警一句，“救护车来了没？” 民警还没开口，就听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接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把武力成带上了车，而蒋小雅被控制起来，先送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季年和杜若上了车，两人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 “这事你怎么看？”武力成和蒋小雅带来的冲击性还没散，季年的脑子还没运转过来。 杜若眯了眯眼，“蒋小雅藏话了。” 蒋小雅藏着话是肯定的，问题是她到底藏了什么。 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就算是折腾累了，也不会跟武力成分手，事情都闹到这份上了，那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揪着武力成不放呢？ “谈恋爱不是和和气气的吗？合就在一块，不合就分手吗？至于闹成这样？” 季年只和乐珊谈过恋爱，乐珊也是幼师，她性格特别柔和，还很体谅人，和季年在一块之后，都是她在照顾打理他的生活。 就算乐珊过世了，只要一想到乐珊的生前为人，就没有一个不记得她常年累月的笑容。 杜若两眼茫然的看过来，“没谈过。” 问她，等于问白纸。 见杜若那张白纸一样的表情，季年心底那点因为想起乐珊的伤春悲秋情绪都没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这是季年的实话。 他父母相敬如宾了大半辈子，从他有记性后，就嫌少见两人为什么事红过眼，到老了也是有商有量的过日子。 至于季年身边有女朋友或是结了婚的朋友，也都是和和美美的，偶尔一两次拌嘴，也都是和平收场，闹成武力成和蒋小雅这样的，没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着窗外，杜若淡淡的说了一句。 季年看了个后脑勺，只觉得她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想到先前赵成峰八卦，说打听到杜若和家里人的关系不怎么好，再想其上回蔡云乐在医院陪护杜若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唇瓣动了动。 “杜若，你爸妈是什么样的？” “你见过我妈。”杜若纳闷的看了一眼季年，“我像我妈。” 母女俩的眉眼的确有几分像，但杜若要看着更冷些。 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季年却没再提这个话题。 ＊ 范学维习惯了提前一小时到健身房准备，他像往常一样卡着点进门，刚跟前台小姑娘打了个招呼，就被她叫住了。 “范教练，有位警察同志找你。”边说着，前台边朝赵成峰使眼色，“这就是我们范教练。” “你好，我是市局刑侦一队的赵成峰。”亮出警官证，赵成峰和范学维握了握手。 “你好。”范学维想了下，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来找他，“是因为宋乐佳那事吧？” 听他主动提起宋乐佳，赵成峰愣了下，随后就点了点头。 “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谈？”这儿人来人往的，没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范学维这么配合工作，倒是让赵成峰有些不自在了。 “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79章 79、他的紧张 第79章79、他的紧张 范学维个头一米八，做的就是练肌肉的活，可一身休闲装，脸上挂着笑，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个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主。 赵成峰有意落后他一步，从后面瞧了瞧，怎么想都想象不出来这人是练健美的。 出了健身房，进了咖啡厅，范学维问了赵成峰的选择后，又给自己点了杯果汁，然后直接用手机刷了账单。 全程赵成峰都是懵逼的，因为他光顾着观察范学维了。 等两人挑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后，赵成峰才后知后觉提出要把咖啡钱转给他。 “不用，一杯咖啡而已。”范学维不在意这个，摆摆手后就提了主题，“赵警官，你有事就问吧，我想前台跟你说过了，我等下还有个课，我会好好配合的。” 赵成峰砸吧了下嘴，总觉得范学维看着特别好说话，性子也不错，但他怎么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不对呢？ “东港弄巷最近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叫宋乐佳，就住在那一片，不知道你听过这个人没有？” 赵成峰说完后，范学维愣了下。 “怎么了？”察觉到范学维脸色不太对，赵成峰直了眼。 见赵成峰警惕起来，范学维示意他放轻松。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奇怪现在警察都是这么查事情的？” 范学维刚一说完，赵成峰嘴角抽了下，他觉得自己又被他的话刺了一下。 “这不是循例调查吧？要说我和宋乐佳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顶多就是路上见面会点个头打招呼的关系，如果是循例调查，赵警官不会特意登门。” 稍作停顿，范学维又说：“但赵警官明显是特意等着我呢，我觉得你想问的应该很多。” 换句话说，范学维只是问赵成峰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赵成峰一口气没喘平了，范学维就是再有嫌疑，在三个人中，赵成峰一开始是没把他当回事的。 但现在，亲自见了人后，赵成峰总觉得范学维这人跟别人不一样，也不是前台小姑娘形容的那样。 “你想多了，就是循例调查。”保持笑容，赵成峰尽力维持一下颜面，“听周边的住户反映，曾多次见到你和宋乐佳有过接触。” 这话一开始赵成峰是不打算说的，他还想装着神在在的套话出来，结果范学维一质疑，他就沉不住气了。 “嗯，她在追我。”范学维说的坦荡又直接，丝毫不绕弯子。 赵成峰哑口无言，这么痛快就说了实情？ 还真是……完全配合啊！ 看出了赵成峰的郁闷，范学维笑道：“赵警官，我这人就爱瞎捉摸，别见怪啊！” 闷头喝了口咖啡，赵成峰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能说说你和宋乐佳认识的经过吗？” “这事说来也没什么，几个月前我下班晚，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宋乐佳被附近几个小流氓拦住了，我就是顺手帮了个小忙，那之后就认识了。”范学维特别真诚的说道。 英雄救美的套路，听的赵成峰嘴角又是一抽。 “我们住的地方离得不远，进进出出总是容易碰见，一来二去就熟了。” 听着范学维的话，赵成峰隐隐觉得不对，“等下，你不是说你们不熟吗？” “嗯，都是她单方面在说话。”范学维毫不犹豫的点头，“她总是问东问西的，我就笑笑一听，转身也就那样。” 这就是一个姑娘单方面暗恋的故事，而且暗恋的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赵成峰嘴角又要抽抽，深呼吸，他急忙换了个话题，“听说武力成和你闹翻了，才会搬出东港弄巷？” “没有闹翻，但他搬走前吵过一架。”范学维供认不讳，“他都三十二了，我俩同事又一块住了那么久，他女朋友那作天作地的样，根本就没结婚的意思，他死乞白赖要搬过去同居，我就看不过去说了两句，就这么吵起来了。” 赵成峰这回太阳穴都突突的跳，他想过太多两人争执的理由，却没想到原因竟然这么的简单。 “武力成和他女朋友的关系很不好吗？”忍着深呼吸的冲动，赵成峰问道。 范学维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的点点头，“我认识武力成也不短时间了，又一块住过，所以知道些其他同事不知道的事情。” “在我看来，那种女人就不配有人爱，可偏偏武力成对她疼的很。”捏了捏手指，范学维有些替武力成不值得，“她经常大半夜一个电话就把武力成叫出去了，有几回武力成也是刚到家，人累得很，好声好气跟她商量说改天，她就是不同意，还为此吵过几句嘴。” “她大半夜把人叫出去干嘛了？”赵成峰纳闷的问。 斜了赵成峰一眼，范学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买宵夜，送吃送喝，不是这儿坏了，就是那儿不舒服，有几回的理由是她来事了，不能碰凉水，让武力成给她洗衣服去。” 赵成峰倒抽了口凉气，“她就这么作的？” 范学维郑重点头，“不止，还有更过分的，只是武力成不仔细说，我也不好问出来，但作为兄弟，看着挺为他着急的，所以他要搬出去和那么个作女住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说了他两句。”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全是假的。 范学维当时的劝阻不仅没管用，还让武力成几天没理过自己。 见范学维苦笑了一声后，赵成峰干咳了一声，问：“武力成被蒋小雅砍伤的事情，你知道吗？” 范学维正在喝果汁，听到赵成峰的话后，他先是一愣，随后一口果汁喷了出来，要不是转头转的及，这口果汁得全喷在赵成峰脸上。 看着咖啡杯里被溅上了几滴果汁，赵成峰想到自己还没喝几口，心里稍稍有些心疼。 而一边的范学维却在呛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后，他撑着桌子问赵成峰： “那武力成呢？他没事吧？” 赵成峰张了张嘴，刚想说具体的还不清楚，就见范学维脸色都变了。 “他在哪家医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0章 80、不认识 第80章80、不认识 范学维是真的关心武力成现在如何，但武力成还没醒，医院那边季年和杜若都在，所以赵成峰只好找个理由安慰下范学维。 但赵成峰不知道的是，他和范学维正谈着话的时候，医院里武力成幽幽转醒。 季年和杜若就在病房里坐着，见到他醒了，杜若先走到了他床边。 “感觉怎么样？”见杜若只是按了床头的呼叫器，季年走过来问武力成的情况。 武力成一脸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两眼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直到医生听到呼叫器进来，他脸上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蒋小雅那一刀砍在武力成肚子上，因为角度有偏差的关系，所以这一刀避开了要害，就算用了她不小的力气，也就是在皮肉伤拉了一道口子，口子深，但缝合后就没大事了。 唯一让人担心的是，那把刀不干净，医院这边已经在第一时间里给武力成消毒伤口，但还是担心他会夜里发高烧，更怕细菌感染。 好在医生替武力成检查过，除了有些低烧外，目前没有异常。 等医生带着护士离开后，武力成已经想起来所有的事，脸色阴沉沉的靠在枕头上。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做笔录吗？”季年观察了下武力成的脸色，询问他的意思。 武力成点点头。 “你和蒋小雅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多久了？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吗？”季年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武力成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的神色。 “小雅她很好。”强调了这点后，武力成才回答起季年的问题，“我们交往有三年了，是经过相亲认识的，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 爱你爱到杀死你？ 季年这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关头他干咳了一声，这才没说出来。 不过，季年不说，不代表杜若不说。 “她恨你。”盯着武力成的脸，杜若一脸冰冷的说道。 季年差点给她跪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武力成先前已经表现过他的偏执，要是一言不合他就要闹起来了。 可谁知道，武力成先前还激动的强调蒋小雅很好，可在听到杜若笃定的话后，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无力的沉默。 “为什么？”武力成的行为很反常，杜若忍不住问他。 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杜若没谈过恋爱，她不懂这些，可她记得来时路上，季年提起乐珊时一脸温柔的表情。 可武力成脸上看不到这样的柔情，就只有他单方面的激动。 武力成不吭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双手看，显然是不打算回答杜若。 “蒋小雅持刀伤人，社会影响恶劣，最少一年的有期徒刑。”杜若冷冰冰的说道，而且她这已经是往轻里说了。 不自觉的，武力成攥紧了被罩，一双眼也渐渐红了起来。 “我不追究不行吗？” “现在不是你追不追究的事情。”看出杜若是想从武力成这里套出有用的话，季年故意说的严重了些，“听民警说，他们在去调解之前，蒋小雅就在单方面殴打你。” “不！那不是殴打！”瘪着嘴，武力成不肯承认用这样的词，“是我惹恼了小雅，才会和她发生口角，那算什么殴打？就是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谁还没经历过？” “小打小闹要动刀？”季年轻笑了一声，“武力成，都到了这时候，你就别再想帮她脱罪了，倒不如说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蒋小雅，武力成就激动，但一说起两人之间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原因，武力成就蔫了。 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武力成这是在拒绝配合。 “那是个意外。”武力成还在强辩。 季年有些无语，往常这类案子，要么双方都成了斗鸡，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要么就是女方嚎啕大哭，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但这一对，实在是与众不同。 先前武力成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季年就打电话去问过，听说蒋小雅那边什么都不说，问啥都不开口，一副消极抵抗的态度。 所以，季年才打算把武力成当突破口，但没想到他醒来后会这么维护蒋小雅。 季年发愁了，一时间找不到办法打开武力成的嘴。 一旁沉默过后的杜若站了出来，她打量着武力成，问道：“你愧对蒋小雅，发生了什么？” 似乎没料到杜若会这么说，武力成登时瞪大了双眼，脸上是被发现了的窘迫和急切。 “不，我没有。”唇瓣轻颤，武力成这话说的有些抖。 杜若撇了撇嘴，冷笑道：“是吗？” 武力成刚要点头，动作做了一半，就听杜若又怼了他一句。 “没有愧疚，何必这么迁就？” 要不是武力成做过对不起蒋小雅的事情，蒋小雅也不会说出那种话，不爱了，只剩下恨了，却仍然要纠缠着不放，直到耗尽两个人才罢休。 如果说蒋小雅不是恨武力成，这怎么都说不通。 见杜若拆穿了自己，武力成抖了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我要休息。”闭上眼，武力成摆明了不想再提这件事的态度。 见状，季年微微皱眉，然后看了杜若一眼。 杜若没看季年，而是对武力成说：“你认识宋乐佳吗？” 武力成皱了下眉，“谁？” “宋乐佳，住在东港弄巷。”季年忙补充了一句。 “不认识。”摆摆手，武力成又说：“我早就从东港弄巷搬出来了，要是为了那边的事找我，你们倒不如去找范学维。” 然后，不等季年和杜若再开口，武力成摆着手赶人。 “好了，我很累了，我要休息，我不是你们的犯人，有什么事就等我好了再说，你们走吧！” 他话说的这么明显，季年看了杜若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门。 出了病房门后，季年小声问杜若：“你为什么觉得武力成对蒋小雅有愧疚？” 斜了季年一眼，杜若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古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1章 81、新发现 第81章81、新发现 杜若的眼神，一下子让季年想歪了。 他抿了下唇，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问杜若：“你看到什么了？” 季年的意思很好懂，他觉得杜若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说出那番话，但实际上，并不是。 听了季年的话后，杜若嘴角都抽抽了。 “没有。”见季年一脸不理解的样子，杜若干咳了一声，“我就是猜的，因为愧疚会格外对一个人好。” 因为做了对不起对方的错事，而两人感情又没有破裂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时，愧疚心会让人下意识的对对方好一些。 换句话说，对对方好，也是在弥补曾犯下的过错。 季年琢磨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道理。 “看来咱们这边是没什么希望了，希望蒋小雅那边能开口。”武力成和蒋小雅这个案子，季年并没接到手里，所以多了他也管不了这事。 “他手上没有纹身。”眯着眼，杜若记得武力成双手干干净净的。 季年点点头，“先回局里，说不定赵成峰和小李那边有什么发现。” 等两人回到局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也是刚回来的赵成峰。 “有发现吗？”季年问赵成峰。 赵成峰摇摇头，随后脸色变得沉重了些，“季队，没纹身发现，不过，我觉得范学维有点奇怪。” “哪奇怪？”季年还没问，杜若从他身后走出来先问了出来。 季年侧了下身，把位置让给杜若，随后也看向赵成峰，等着他给个答案。 刚才没见到杜若，赵成峰没觉得什么，现在天色暗，杜若那张脸白的好像泛光一样，加上她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有些冷，赵成峰反倒被她吓了一跳。 “杜法医也在啊！”小心翼翼的拍拍胸口，赵成峰又斜了杜若一眼，总觉得天黑的时候看杜若有点挑战心脏强度。 杜若点点头，用眼神催促着赵成峰快点说范学维那边的事。 赵成峰为难的看向季年，就见季年也是同样的表情。 瘪瘪嘴，赵成峰这才说道：“范学维这人是不错，但我觉得他的性格和前台小姑娘形容的不太一样，而且，他和武力成的关系应该挺不错的，知道武力成出事，他语气都变了，特别着急的问我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你说了？”季年反问。 赵成峰摇摇头，“没呢！我说武力成现在需要休息，他想知道就等他自己联系，而且他也到点上课了，我就回来了。” “听说小李已经回来了。”等了一会不见季年和杜若说话，赵成峰提起了小李。 “你是跟我去专案组，还是回去？”季年没理赵成峰，而是问杜若的意思。 杜若指了指后院，然后冲季年摆摆手，意思是她要回法医部。 季年没拦人，叮嘱了她几句，就带着赵成峰往专案组走。 赵成峰边走边观察着季年的脸色，季年被他看烦了，用眼神逼他有话快说。 “那什么……”赵成峰尴尬的咳了一声，小声说道：“我觉得你对杜法医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季年没把赵成峰的话放心上，只当他小心眼又犯了，“你别成天胡思乱想的，有那精神就好好想想案子。” “哦。”被说了，赵成峰有些不高兴，私心里仍然觉得季年对杜若确实不同，好像从杜若来了之后，他就总挨说。 两人进办公室的时候，小李正守在电脑前，眉头微微皱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季年朝着他走过去，直到走到小李身边了，小李才听到动静转过头看他。 “季队，赵哥。”拉开椅子起身，小李朝两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回来了。” 季年点点头，目光集中在小李电脑桌面上的监控视频。 “这是什么？”季年问。 小李赶忙把自己那边的情况说了下，“唐宋一个星期前就出差了，说是省外有个健美比赛，他去参赛了，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我觉得太巧了，就调了高速公路的监控来看，发现一个星期前的确有唐宋出城的记录。” 见视频还在动，小李的目光频频落在屏幕上，赵成峰不解的追问：“那你还在看什么？” “我发现唐宋三天前有回城记录，但他的同事都不知道这事，我现在正在找他的出城记录。”小李头也不回，盯着屏幕回答了赵成峰的问题。 季年按了暂停键，“你说他三天前回来的？” “嗯，在凌晨的时候，自己开车回来的。”边说着，小李边把先前看过的视频调出来，然后指着画面中一辆白色轿车给季年看，“这就是唐宋开的车。” “我也查过了，唐宋没女朋友，家人都不在肃田市，所以我弄不明白他回来干嘛的。”挠挠头，小李求助的看向季年。 季年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查过这辆车最后在哪消失的吗？” 小李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还没，我光顾着找他有没有再离开的记录了。” “成峰，你去医院酒店这两个地方查查看，有没有唐宋的记录。”先指派了赵成峰后，季年又站在小李身后吩咐他，“你继续看监控，联系交警那边，让他们锁定唐宋的车，找到他这三天在肃田市内的行车记录。” “是！” 赵成峰和小李异口同声，然后两人分拨开始忙碌起来。 季年走到先前画了北斗七星图的白板旁，把先前的怀疑擦掉，然后补充了今天对三个嫌疑人的初次形象后，他目光落在武力成的名字上。 到现在，他都很好奇，蒋小雅那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持刀行凶的，而武力成又是为什么会对她迁就的。 难道真的像杜若说的，因为愧疚吗？ 那武力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蒋小雅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季年抬头看了眼正准备打电话的赵成峰。 “成峰，另外你再查查三年武力成和蒋小雅的就医记录。” 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开口。 正这么想着，季年就听小李叫了一句。 “季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2章 82、唐宋死了 第82章82、唐宋死了 一听小李叫他，季年大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 见季年站到他身后，小李急忙把刚才找到的监控画面调取出来。 “这是交警那边传来的视频，这辆车最后的行车记录就是在东港弄巷，接着就再也没动过。” 季年微微皱眉，这说明唐宋的车要么还停在东港弄巷，要么就是避开了监控头四处游荡着。 只是，一想到全市覆盖了多少个监控摄像头后，季年觉得后面的可能性特别低。 “让人查一下火车站汽车站这样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唐宋离开的记录，另外，东港那里也盯着点。”吩咐完，季年不放心，拍了下小李的肩膀说道：“你带人跑一趟东港，除了查查那些货柜外，再去一趟唐宋租住的地方。” “是！” 小李急忙联系人，然后带队出发。 而这时候，赵成峰这边也有了消息。 “医院和酒店旅馆这边都没有唐宋入住的记录。”打电话问了一圈后，赵成峰过来问季年，“他有家不住，住旅馆，不太可能吧？这两年打查黑店的力度够大，咱们市已经很少见那种不用身份证登记的旅馆了。” “他偷偷回市，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不跟公司的人说一声，但总要吃喝吧？”抚了抚额头后，季年又补充了一句，“查下他的消费记录。” 赵成峰点点头，转身就去调查。 季年拉了把椅子坐下，目光落在白板上后想了一会，最后他闭了闭眼，然后把五个案子受害者的资料拿了出来。 先前他们能汇总到手里的资料实在是有限，所以能做出的推断也很有限。 这会，季年想再看看受害者的资料，想筛选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谁知道，他才刚开始翻开第一个受害者的资料，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季年抬头看去，就见杜若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打包饭盒。 “吃饭。”见季年注意到她，杜若走进来，把打包饭盒都放到空桌上。 季年还在发愣，直到杜若把饭盒拆开来放，那股诱人的香味飘过来，他才被咕噜咕噜闹响的肚子惊醒过来。 “你去买的？”拖着椅子坐过来，季年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接过杜若递来的筷子。 摇摇头，杜若解释了下，“师父让杨海买的，他回去陪师母了，让我过来。” 谭德乐的妻子最近生病了，一开始他是不愿意进专案组的，但这个案子特别受上级领导重视，硬是把他安排了过来，好在杜若身体恢复的快，他就晚上回去陪妻子，让杜若替他过来。 这些饭，就是谭德乐的一点心意。 季年笑笑，他就说嘛，杜若为人冷淡，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人情面的事，要不刚才他也不会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了。 饭菜是警局附近小饭店做的，味道挺好，不少人都喜欢过去吃一顿。 见杜若不动筷，季年问她：“你不吃吗？” 杜若点点头，掰开了一双一次性筷子，然后看了看没其他人的办公室。 “饭买多了。” 她的意思很好懂，杨海买了至少六人份的饭菜，现在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吃，她不喜欢浪费。 “小李和成峰刚出去，等会他们回来再吃。”边说着，季年边把剩下几份饭菜放到一边。 杜若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季年是真饿了，先前忙着想事情，所以自动忽略了身体的饥饿感，但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后，他就忍不住了。 而杜若是个沉默不多话的性子，两人都专心吃饭，谁也没理谁。 只是，杜若偶尔吃两口饭后，眼神就往刚才季年拿出来的档案上瞟。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季年觉得有趣，故意当看不到等她主动提起要求来。 一顿饭简单的凑合了过去后，杜若收拾完桌面，然后走到季年身边。 “我可以看吗？”她指的是那些档案。 见她肯主动提要求，季年没再逗她，点点头把档案放到中间，表示要和她分批看。 杜若没反对，她拖了张椅子坐下，然后拿起档案仔细看了起来。 赵成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季年和杜若肩并肩坐着看档案的一幕，差点吓得一口气没喘匀了。 只是，杜若看的投入，没注意到赵成峰，倒是季年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瞥了眼杜若，轻手轻脚把档案放下，朝着赵成峰走了过去。 “吃饭了吗？”季年压低了声音问。 赵成峰摇摇头，然后就见季年领着他去了空桌子旁，然后给他拿了个饭盒。 “杜若带来的，还温着，边吃边说。”说着，季年又给他递了双筷子。 听说饭盒是杜若带来的，赵成峰眼神复杂的朝她那边看了一眼，见她还在翻档案，他收回了视线，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季年没注意到赵成峰脸上露出来的古怪，给他倒了杯热水后，就开始询问调查结果。 “银行那边唐宋最后取款记录是在一星期前，就是他离开肃田市去参加比赛的时候，一下子取了三万。”说到取钱的数额时，赵成峰眉头微皱，“我估摸着他那三万就是这会取的，钱还没花完，他那儿也不可能再有刷卡的记录。” 如果是赵成峰推测的这样，那就有些棘手了。 因为现在的情况来看，唐宋是故意偷偷回程，谁也没说，搞得特别神秘，现下还失踪了。 “他是一个人去参加比赛的？唐宋突然回来，大赛那边就没联系这边？”季年这才想起来，唐宋当时可不是一个人走的。 赵成峰摇摇头，“这还得问小李，我……” 他话还没说完，季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小李打来的电话。 “季队，唐宋死了。”小李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好，“我们刚到唐宋家，闻着有股臭味，想着翻墙进来看看，结果就发现他死在自己家里了，看样子死了有几天了。” 季年眉头一皱，“我们这就出发。” 撂了电话后，季年招呼上杜若，“杜若，有案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3章 83、窒息而死 第83章83、窒息而死 东港弄巷，一星期里出了两起命案，死了一男一女，先前宋乐佳七月新娘案暂且在媒体那边隐瞒下了，但这回唐宋一死，那些不太好的言论立马就出来了。 最先闹开的是网上，一堆键盘侠开始网上办案，结果把案子越说越悬乎，就差没直接编成一本，起名叫鬼杀人了。 其中还有东港弄巷里的人，拍了警察拉警戒线的照片放上网，明明照片里什么都没有，也能被说成看到各种鬼影，一时间这两个案子倒真成了鬼作案，且还是恶鬼，只让明眼人看的哭笑不得。 季年正带人在唐宋家里调查，还不知道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林文浩到了吗？”见杜若在检查唐宋的尸体，季年转头问赵成峰。 赵成峰刚打完电话回来，听到季年问自己，忙说：“已经联系上林哥了，他在过来的路上，最快也得十几分钟才能到。” 林文浩去临市开会了，前两天就去了，预定今晚到肃田市，结果人刚下高速，就出了唐宋这事，立马就带着人赶过来了。 只是，去临市的高速离这边有点远，季年在出发前已经联系过林文浩了，可他路上还是耽搁了下。 点点头，季年挥挥手，打发赵成峰去附近做询问调查。 “问问附近的邻居，这几天唐宋家门上的锁有没有摘下过，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没，另外附近的监控摄像头调下记录，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季年头疼的是，根据小李所说，他们人到这儿的时候，唐宋家门外还挂着一把大铁锁，要不是做刑警的人对尸臭敏感，他先前也不会想着翻进来看看。 门在外面上了锁，唐宋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死在家里的，这就成了个谜团。 “另外，在附近找找唐宋的车，找到后让痕检科的人过去看看有没有发现。”想到唐宋的那辆车，季年想到还有些事要问小李，“你先去查清楚这些事，小李呢？让他过来一趟。” 赵成峰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就看到蹲在墙角的小李，朝他叫了一声后，招着手让他过来，然后这才看了季年一眼。 “季队，那我先去忙了。” 季年挥挥手，正好小李小跑了过来，赵成峰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季年问小李的声音。 “唐宋的同事联系过了吗？他不是去参加比赛的吗？人不见了，那边就没联系这边？” 被季年一问，小李拍了下后脑勺，“我忘说了，他们去参加的比赛是淘汰制的，唐宋的同事一早就被淘汰刷回来了，就剩他一个人还在大赛里，我已经联系了相关负责人，他们说唐宋的表现不错，但临场发挥失误惨遭淘汰，就一个人回来了。” 顿了顿，小李又补充了一句，“他工作的工作室还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唐宋回来之前，刚打电话说他表现的不错，还要在那边停留一段时间。” 换句话说，唐宋这是故意瞒着工作室，然后又回了肃田市。 可是，为什么呢？ 季年听的眉头直皱，“你先前接触过唐宋的同事，一会你去查查他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如何，还有那个健美比赛是怎么回事。” “是，我明白。”小李点点头，见季年没别的事情交代，忙指着刚观察过的墙角说道：“季队，我刚才从那边墙头翻进来的，我觉得那边不太对。” “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季年挑了下眉，“哪不对？” 边说着，季年边跟着小李往墙角走。 为了方便搜查唐宋住的这个小院子，早在季年来之前，小李就带头弄了照明设备，现在整个院子里都亮亮堂堂的。 所以，季年很快就注意到小李说的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边的土有最近松动过的迹象，去找找看有没有铁铲之类的，咱们把这儿挖开。” 小李下意识去找铁铲，但刚往外走了两步，他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 “季队，要不要先让痕检科的过来看看？” 毕竟这里还有他的脚印，在破坏现场之前，先看看这周围有没有其他发现，万一错过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季年想了下，“去把小王叫过来。” 他们出来的急，只带了痕检科两个值班的人，但唐宋住的这个院子不小，要快速检查一遍得废些时间，不然季年也不会来的路上联系林文浩。 正想着林文浩还有多久能到，林文浩就带着人进来了。 “不用叫别人了，我来。”正好听到季年的话，林文浩拎着工具箱就朝这边走过来。 季年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疲色，不由眉头一皱。 林文浩放下工具箱的时候，就见到季年皱眉的一幕，他轻扯了下嘴角，嗓音略有些沙哑的说：“我没事，回头再说，先忙案子。” 点点头，季年接过林文浩递过来的工具铲，正准备和他一块动手挖那块地方，屋内传来杜若叫人的声音。 “季年。”杜若在屋内没找到人，听其他人说季年在院子里，她站在屋门口朝这边招了招手，“你来一下。” “她那边一准有发现，你先过去看看。”林文浩没留人，只是把季年手里的工具铲拿了回来，转手就递给了小李。 见状，季年叮嘱了小李两句，让他帮着点林文浩，然后就朝屋内走去。 “死者和宋乐佳死在同一天，至于是什么时间段，还需要回去再看。”知道季年想听什么，杜若扯了扯面上的口罩，“我先把尸体带回去，师傅和杨海我都通知了。” 一听唐宋和宋乐佳死于同一天，季年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死因是什么？凶器呢？”季年紧张的追问。 杜若眉头皱了皱，“窒息而死，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作案工具……和宋乐佳案中类似。”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而季年的脸色却刷的一下黑了。 抿了抿唇，季年攥着拳头问：“有同一个凶手作案的可能性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4章 84、争吵 第84章84、争吵 见季年脸色不好看，杜若抿着唇点了下头。 “有，但我看不到。” 唐宋死了已经几天，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在他身上什么都看不到。 明白了杜若后面的话，季年知道她尽力了，正想安慰她两句，墙角下的林文浩发出了惊呼声。 “找到凶器了！” 一听这话，季年和杜若都跑了出来。 墙角边，林文浩和小李蹲着拨弄手下的泥土，林文浩还从土里扒拉出一个塑料袋。 从他拿捏塑料袋的形状来看，就是个绳子形状的东西，且袋子上还有少量的血迹。 “怎么会有血？”季年指着血迹问。 “唐宋鼻子出过血。”想到唐宋的尸体，杜若小心的从林文浩手上接过塑料袋看了看。 小李站了起来，甩了甩手说：“七月新娘案的死者也是被绳状的凶器勒死的，那个东西，是唐宋埋下去的，还是杀唐宋的凶手埋下去的？”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埋凶器的人，要么唐宋就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要么凶手另有其人。 而眼下，这也是季年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杜若垂眸，低声说：“不管是谁埋的，唐宋是被杀的。” 一听这话，季年头大了。 万一唐宋就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他却被其他人杀了，那这是报复杀人，还是起意外呢？ 皱着眉，季年觉得眼下一团乱。 林文浩和季年配合许久，见他皱眉发愁的样子，走过来撞了下他的肩膀。 “先让杜若回去验尸，我们把这儿搜个遍，我就不信找不出别的什么来。” 说完，林文浩看了眼屋内。 想到房内凶杀现场，可不算整洁，至少不像七月新娘案一样被打扫过，季年心底升起了一抹信心。 就在杜若带着尸体出门口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好事者拍下了她的照片，并且迅速放上网，等季年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天亮后他们收队回局里了。 在局里没对外公开宋乐佳案子的情况下，网友们自个儿提起了七月新娘案，还一口咬定了宋乐佳和唐宋的死都跟七月新娘案有关，且展开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推理。 也是因为这样，局长的电话一整晚就没断过，连问清楚季年的时间都没有。 而更让局长头疼的是，因为杜若的照片被上传的关系，有网友人肉出她的信息，并且在网上部分公开，还撺掇其他网友要求警方针对宋乐佳和唐宋的案子对外公开。 杜志一一大早被电话吵醒，从助理那里得知杜若被牵涉到七月新娘的案子里后，他立马就给杜若打电话，只是杜若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 “我早说过，不让她做法医，你瞧瞧现在网上那些人都说了些什么！”翻评论翻了一半，杜志一就看不下去了，气得脸色发青，拍着桌子对蔡云乐吼道：“你给她打电话，把她叫回来！我杜志一的女儿，做什么不行，怎么还非要去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因为七月新娘案一直未破，且先前造成了恶劣的影响，这次网上有人煽动群众情绪，所以对警方的骂声太多，尤其杜若被曝光个人信息后，杜志一公司的股票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这也是杜志一如此生气的原因之一。 话是这么说，但杜志一怕蔡云乐心理承受不住，所以根本没让她看网上的留言。 见杜志一被气成这样，蔡云乐猜到了个大概，顿时心疼起杜若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小若变得孤僻后，她就对法医这一行感兴趣，而且她那双眼睛……法医是她最适合的工作。” 尽管从本心上来说，蔡云乐并不支持杜若做法医，在她看来那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可自己的女儿，蔡云乐是清楚的，杜若她喜欢做法医。 “老杜，我们当初说好了，女儿只要平安无事，她做什么，我们都不管的。”提起当年，蔡云乐一脸哀伤，“我们对不起这个孩子，都是我们的错，你现在这样，不是让她更难做吗？” 听蔡云乐提起过去的事情，杜志一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可她是我杜志一的女儿，我那么大间公司早晚是要留给她继承的。”杜志一心里也是矛盾，他一方面希望杜若能安安分分过完这生，一方面又不甘心偌大的家业交给狼子野心的亲戚。 “就当这是个契机，让她辞职回公司帮我，趁我还能操劳的动，带她个几年，之后我就退下来了。” 听杜志一做了决定，蔡云乐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事还是要看小若的，她要是不同意，谁也不能勉强她！”见杜志一已经没了耐心听她说这些，蔡云乐急了，“老杜，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发家的，要是没有小若，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志一黑着脸打断了。 “我知道，就是我知道，我才没办法接受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会害了她吗？还不都是你心软，说什么都不肯送她去做个详细检查，如果当时你听我的，说不定她现在也不会固执的不肯回来！” 蔡云乐愣了一下，身形几乎要稳不住，“你，你怪我？” 见蔡云乐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杜志一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他干咳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蔡云乐的肩膀。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年要是我们再狠心一些，小若她……” 啪。 蔡云乐飞快的打落了杜志一的手，满眼痛恨的瞪着他。 “狠心？难道你还不够狠心吗？这些年因为你，小若和我都不亲近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她冷冰冰地看着我，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是谁害的我们母女俩变成这样的？” “老杜，我体谅你当年是不得已，可你做那事之前怎么就没想想会有今天的局面？我告诉你，我不会帮你的！我不愿意再做这个恶人，更不想和小若生分了！” 说完，蔡云乐跑上了楼，但走到楼梯中间，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哽咽着问：“老杜，你非要把小若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才甘心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5章 85、背锅 第85章85、背锅 杜志一被蔡云乐的话噎了一下，他紧抿着唇瓣，闷声说道：“难道她现在就有个人样了？你瞧瞧还有谁像她一样？” 话刚一脱口，杜志一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急忙朝蔡云乐的方向看去，就见人蹲在楼梯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出了声。 他就是在气头上，才会口不择言，但刚才那话，是家里的禁忌。 看着蔡云乐哭出声，想想这么年来家不成家都是怎么闹出来的，杜志一黑着脸，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蔡云乐听到他抽耳光的声音了，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管杜志一如何，因为他的那两句话，她现在心疼死杜若了。 杜若会变成今天这样，她可能不清楚，但他们俩是知道的，要不是他当年动了歪脑子，杜若怎么会变成那样子！ 见蔡云乐没反应，杜志一轻叹了口气，慢慢走到楼梯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是我说错话了，你要打我骂我，我都听你的，别在这儿哭，我送你回房间，嗯？” 啪的一声，蔡云乐拍开了杜志一的手，手背在脸上胡乱一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后，噔噔噔就跑了。 想到蔡云乐刚才那气恼的眼神，杜志一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当年杜若的事，是他做错了。 可他能怎么办？ ＊ 从东港弄巷回来，季年就被局长叫进了办公室，这才知道网上闹腾的沸沸扬扬。 “凶器上能找到指纹吗？这个案子……”手指敲着桌面，局长一脸难色。 想了会，局长青着脸捏了下鼻梁。 “事情闹成这样，媒体肯定是压不住了，你去跟杜若说一声，让她准备下，由她主持记者会，把目前能确认的东西整理下，让她透出去一些。” “局长，杜若的性格不太适合做这种事。”季年立马拧眉，他其实明白局长的意思，杜若的脸已经曝光了，网上的人对她褒贬不一，索性就把面对记者这种事情交给她。 这样一来，大有一种甩锅的感觉，可季年也知道，局长是为了保护他们长相不被凶犯所知。 “这件事，还就得她来做。”敲着额头，局长一口咬定了这件事，“不说长相曝光的事，她的资料已经公开了，你当认识她的人不会出来说两句？而且，就她那个冷冰冰的态度，我看挺好的。” 媒体的人最是难缠，记者会还没开始，局长就能想象的出来他们会怎么刁难人。 局长正琢磨着给杜若整理一份记者稿，余光就瞥见季年不赞同的表情，他挥挥手，打发人出去。 “你专心查案的事，记者会的事我会处理。” 季年站着不肯走，有心替杜若说两句，可局长已经拎起电话给法医科打电话。 “老谭啊，你和你们科的杜若来一趟，我有事跟你们两个商量下。” 事已至此，季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只是，季年并没有回专案组，而是等在走廊上，远远看到谭德乐和杜若的身影后，他急忙跑了过去。 “一会局长跟你说记者会的事，你能不答应就不答应，知道吗？” 季年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这话，但站在杜若身边的谭德乐也听的到。 斜了季年一眼，谭德乐轻笑了一声，“有我在，小若不愿意的事，谁也别勉强她。” 看看谭德乐，又看看季年，杜若眨了眨眼，却没有应声。 网上那些新闻消息，杜若一下解剖台就看到了，可她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所以完全不觉得有压力。 更何况，手机一关，她也看不见网上那些负面评价。 见杜若不作声，一脸平静的模样，季年微微皱眉，不由扯了下她的胳膊。 “你听见没有？” 点点头，杜若反手在季年肩膀上轻拍了两下，那意思怎么看都像是在安慰季年。 季年嘴角一抽，然后就见杜若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倒是谭德乐经过季年身边的时候，揶揄的打量了季年一眼。 “你的好心，我心领了，但小若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有她的打算，你且相信她吧！” 说完，谭德乐就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前面已经放慢脚步的杜若。 季年挠了挠脑袋，一向聪明的脑子，在听完谭德乐这番话后有些转不过弯来。 就在这时候，赵成峰从外面往里走，见季年站在走廊上发呆，他快走了两步过来。 “季队？” 叫了季年两声后，赵成峰见他回过神，只是脸色不太好，他隐晦的朝局长办公室看了一眼。 “是不是局长说你了？要我说，这事不能怪你，都会那些网民不好，听风就是雨，就不能多相信下警方办案吗？我们又不是铁打的，从宋乐佳的案子后，咱们一天就睡两三个小时，凶手太狡猾了，留下的线索太少，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这番埋怨的话，季年也不是头一次听了。 为免他长篇大论下去，季年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打断了他的话。 “找到唐宋的车了吗？” 提到正事，赵成峰没再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找到了，也让林哥带人过去看了，提取到几组指纹和鞋印，不确定是不是唐宋同事的，这个还要再做排查。” 稍作停顿，赵成峰继续汇报。 “我也问过唐宋家附近几户人，他们都说最近没看到唐宋，其中也有几个人知道唐宋出差了，隔壁两家都没听过他家里有动静。” 唐宋死在家里，如果那是第一案发现场，那闹出的声音肯定不小，隔壁两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除非……唐宋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或者唐宋死的时候，隔壁两家人都不在家。 这么一想，季年急忙问：“唐宋隔壁两家的人，白天也在家吗？” “不在，两边都是上班族，白天家里都空着。”明白季年的意思，赵成峰补充了一句：“唐宋家后面那一户住一对老两口，他们白天倒是在家，但因为隔得有点远，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季年皱了下眉头，脸色沉了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6章 86、诱饵 第86章86、诱饵 杨海过来送报告的时候，就见季年正板着脸，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站在走廊上。 想到刚才赵成峰说的话，杨海把报告递给季年，同时说道：“尸体被移动过，师姐在尸体身上找到油漆的刮蹭痕迹，已经送去林哥那里化验成分了。” “确定？”如果不是第一现场，那唐宋就是被运送回东港弄巷的。 点点头，杨海又问赵成峰：“我师姐怀疑凶手是用唐宋的车送他回来的，那辆车呢？我想去看看。” “车被带回来了，暂时停在后院，你想看，我这就带你去看。”稍作停顿，赵成峰看了眼季年，“不过——那辆车有点奇怪。季队，我刚才没说，那辆车的车胎被戳破了。” “嗯？”季年微愣了下。 “我们怀疑是有小偷想偷车胎去卖，因为车胎螺丝松了，估计是偷不走，所以才戳破胎撒气。”赵成峰把他的推测说了一遍，又说：“林哥在螺丝上采取到指纹，已经拿回去比对了。” “成峰，你先带杨海去看车，我去趟痕检科。”说完，季年看了眼局长办公室的方向，心想有谭德乐跟着，杜若应该不会答应那事。 而此时，局长办公室里。 局长正在想该怎么把事情交给杜若去处理，话说了一箩筐，道理也都分析透了，可杜若还没反应，一旁的谭德乐也像只老狐狸一样闷不吭声。 局长急了，干脆问杜若的意思，“小杜，你看这件事——” “记者会什么时候开？”杜若开口，这意思明显是应下了局长的话。 “嗯？”她答应的太痛快了，局长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杜若转头看谭德乐，谭德乐笑眯眯的看了眼局长。 “小若的意思是，这事她答应了，不过，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事关重大，局长立马补充了一句，“提条件可以，但得是我能做到的。” “不会让你为难的。”摆摆手，谭德乐把话挑明了说：“小若看档案发现了一件事，其实这事我们也不是很肯定，但如果是真的，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一听这话，局长来了精神，两眼直勾勾的看向杜若。 “你发现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衣服痕迹。”边说着，杜若边指了指局长的电脑，“我可以用吗？” “可以，可以。” 局长立马起身让出地方，就见杜若把一个u盘插到电脑主机上，然后在屏幕上调出了几张照片来。 照片并不完整，至少局长看了半天，只能看出衣服花色不同，其他的可就看不出什么了。 “这是什么？”局长纳闷的问。 谭德乐走了过来，从杜若手里接过鼠标，一边点着照片，一边跟局长解释。 “除了第一起案子中，死者有被猥亵的明显痕迹外，剩下四起案子中，案发现场都干干净净的，还放有玫瑰花，加上第一起案子里那句话，小若推测凶手是看上了这些死者。” 局长听后笑了，“因为爱上对方，就把人杀了？老谭，你可别在我这儿说笑，我可记得呢，第四起案子的死者是季年的未婚妻，当初我们调查的时候，还曾怀疑过是情人作案，可里里外外全查了个遍，什么线索都没发现。” “你别急，接着往下听。”斜了局长一眼后，谭德乐看着照片说道：“小若一开始也是怀疑，但这些照片或许能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局长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些照片，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看向谭德乐，“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花色不同外，我还真没看出什么来。” 谭德乐轻笑了一声，又打开了另外一组照片，这回局长看出了点苗头。 “刚刚那些衣服都是死者死时穿着的？”得到谭德乐肯定的回应后，局长纳闷的看向杜若，“你刚才说衣服痕迹，就是这个意思？可我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啊！” “有。”杜若笃定的点点头后，用眼神示意谭德乐把其中一张死者照片放大，然后指着屏幕上的几处说道：“除了被截取的照片部分外，其他部位的衣服都很整齐，没有太过褶皱。” 经过她这么一说，局长仔细对比了一下截取的照片，然后又专注的盯着几张照片来回看过。 看了好一会后，局长这才发现端倪，揉着鼻梁站直了些。 “的确像你说的那样，除了第一个死者外，其他四个死者身上，都有一个部位的衣服皱的特别厉害。”就好像是被人刻意搓揉成那样子。 杜若点点头，“所以，我怀疑凶手爱她们，但又不是爱全部。” 她的推测，局长听明白了，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难道凶手挑目标的时候，是那些身体某些部位特别漂亮的女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局长头都大了。 这年头，要找十全十美的美女不容易，但只是某个部位漂亮的女人，那就一抓一大把了。 点过头后，杜若也提出了自己答应负责记者会的条件。 “我想做诱饵。” “什么！”局长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杜若会提这个要求，他急忙转头看向谭德乐，“老谭，这……你也同意了？” 别的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可是知道的，早些年谭德乐在大学里当客座教授的时候，他就对杜若赞不绝口，曾几次在他面前提到杜若，也是因为谭德乐的推荐，杜若才会被分配到肃田市市局。 就冲谭德乐对杜若的宝贝程度，局长真心觉得自己听错了。 毕竟，做诱饵的危险性，就是他不说，谭德乐也是清楚的。 “你没听错，小若也没说错，这件事我是赞成的，至于你同不同意就是你的事了。”对杜若，谭德乐是信任的，“她可是我最出色的徒弟，别的人说她整天冷冰冰的，可我却很欣赏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冷静的这一点，这件事交给她去做，我觉得她是最适合的人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7章 87、他们仨认识 第87章87、他们仨认识 “我考虑考虑。” 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局长表示这事还得商量商量。 谭德乐听出他的意思，轻笑了一声不吭声。 倒是杜若皱了下眉，“记者会是诱敌的好机会。” 这话的意思，她已经想好了整个计划？局长瞪大了眼睛，想问清楚，可瞧了一眼正笑眯眯窝在后面的谭德乐，他又觉得两人怕是不会跟他细说。 抿了抿唇，局长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不行，这事事关重大，我得让季年来听听看。” 讲了解，局长觉得季年比他要更了解杜若，这事交给杜若去做，到底能不能成，季年应该能有个判断。 只是，局长没想到的是，季年不同意这事。 “如果真像杜若说的这样，警队里有不少女警察，找谁不行啊？” 季年这纯属有心理阴影了，杜若伤了两回，他是真的被吓着了，所以说什么都不同意这件事。 可杜若却瞪了他一眼，还有点小生气的扯了季年一把。 “我不好看？” 挑眉，杜若眸光闪动着看向季年。 没料到她会说这话，季年愣了一下，两眼却直勾勾的盯着杜若。 杜若好看，皮肤白净，眼睛冷清清的，却有种独特的魅力，而且个子高，身材比例也比其他女生好，要说她不漂亮，那才是昧着良心说话。 见季年不吭声，杜若眼睛瞪的更圆了，腮帮子都不自觉得鼓了起来，越发有种小女儿撒娇的味道，与她平日里冷漠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样的杜若，是少见的，却也是异常动人的。 谭德乐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开玩笑的对局长说：“瞧瞧季年这样子，还有谁比我们小若更合适的？别说警队的女警多，可要找一个漂亮且愿意做诱饵，又能制敌的，可能得费些时间了。” 原本局长犹豫的就是杜若太冷了，但见她朝季年发问的小模样，他也乐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一副颇为赞同谭德乐这话的意思。 “局长，谭科长，这不……” 季年否决的话还没说完，胳膊就又被杜若扯了一把。 回头看她质问的眼神，季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杜若，你好看，可这事不是光好看就行的。” 抿着唇，杜若是真生气了，一把握住季年，然后迅速背过身，用了点巧劲就把季年过肩摔了出去。 突然就被摔的季年背部着地，脑子有点懵的仰头看杜若。 “哈哈哈……”谭德乐没忍住，笑出了声，手指朝着两人的方向点了点，然后揶揄的看了眼局长，“你瞧瞧，我这个徒弟可不是好惹的。” 瞥见季年发懵的表情，局长无奈的摇摇头，就算他想顺着季年的意思，可瞧瞧杜若这势在必行的架势，他干脆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好，这事就这么决定了，记者会上杜若负责引敌，季年你负责配合杜若，做好她的保护工作。”末了，局长不忘提醒谭德乐，“老谭，我可跟你说清楚了，这工作有危险，要是杜若她——” 最坏打算的话，局长还没说出口，就被谭德乐笑着打断了。 “放心，我比你清楚这点，小若也是，她是有准备而来的。”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季年想不同意都没辙。 谭德乐带着杜若和季年走出局长办公室的门时，他可没忽略掉季年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转身跟杜若打了个招呼，谭德乐就先回了法医办公室。 季年把杜若拉到外面的小院里，等四周没了人，他才急匆匆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杜若，你是不是瞧见什么了？”见杜若一脸不解，季年提醒她，“从唐宋身上，你看到什么了？” 摇摇头，杜若老实的说：“他死的时间太久，又不是立马就发现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季年不怕别的，就怕杜若仗着自己能瞧见什么，故意隐瞒他。 “季年，我也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瞧见的。”轻叹了口气，杜若提了先前几个案子，明确的表示了她这能力是时有时无的，所以她至今都没能弄明白她到底看见的是真是假，又是怎么瞧见的。 听明白了杜若的解释，季年点点头，可他还是不同意这次的行动，想着再跟杜若谈谈，趁记者会需要时间准备，他们还能让局长改变心意。 可没等季年劝说，赵成峰突然跑了过来，隔老远就朝季年招手。 “季队，有发现，你快过来！” 杜若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下意识抬脚朝赵成峰的方向走去，见状，季年也跟了上去。 赵成峰原本只看到了季年一个人，没想到和他说话的人就是杜若，见杜若也过来，他表情有点僵。 “什么发现？”走近后，季年问了赵成峰。 赵成峰斜了杜若一眼，却没回答季年的话。 季年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然后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杜若，干咳了一声后对赵成峰说：“局长已经把杜若调进了专案组。” 换句话说，赵成峰以后说案情不需要瞒着杜若。 赵成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碍于季年在一旁催促的使眼色，他这才干咳了一声，勉强接受了事实。 “我刚从唐宋家回来，先前在他工作的工作室里，我发现了一张照片，所以我又跑了趟唐宋家，结果在一本书里发现了这张照片。” 边说着，赵成峰边把照片递给季年。 杜若凑过去看了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是武力成和唐宋，另外还有一个人她没见过，但看轮廓像是范学维。 “工作室里那张照片，是张合照，是个健美比赛后大会留念照的。”解释了一下后，赵成峰指着照片中的几人，“除了武力成和唐宋外，这个是范学维，这应该是早几年三人参加同一个比赛拍的。” 真是巧了，三个嫌疑人，竟然还都是认识的。 “我打听过，他们三个之后还有联系，唐宋的同事就见过，范学维曾去找过唐宋。”抿了下唇，赵成峰看了眼季年的脸色，“听他同事说，他听到他们当时提到了房子什么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8章 88、他叫唐小宝 第88章88、他叫唐小宝 “什么房子？”季年反问了一句。 赵成峰愣了一下，两眼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那人没听清楚。” 季年脸色一沉，“那你都问清楚了什么？” 感觉季年生气了，赵成峰吞了口唾沫，表情讪讪的。 “我一拿到照片就回来了，范学维那边我还没去问过。”瘪了瘪嘴，赵成峰有些委屈的说：“上回就是我见得范学维，我怕我看人不准，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 季年想了下，扭头就看杜若。 见他眼珠乱转，杜若歪了歪脑袋，闹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一块去。”怕杜若听不明白，季年补充了一句，“武力成你见过了，这个范学维你也瞧瞧。” 她不是想诱敌吗？武力成和范学维都是嫌疑人，没道理只见过武力成，就不去见范学维。 更何况，如果凶手是两人中的一人，那杜若私下跟着他去见，好过在记者会上公开挑衅。 “好。”杜若不知道季年的打算，但听他提了，她索性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赵成峰最先皱了眉头，他觉得季年最近有些奇怪，怎么查个案子，走哪都带着个法医呢？ 不过，他不敢问出口，就算问了，季年也不会理他。 于是，三人去了趟佳美健身俱乐部。 正好范学维刚下课，冲了澡出来，就听说赵成峰带人过来了。 还是上回那个咖啡厅，四个人围着一张圆圆的咖啡桌坐了下来。 等侍应生上了各自要的饮品后，范学维率先开了口。 “不知道三位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边说着，范学维边扫了眼坐在一侧的杜若。 季年注意到，范学维的视线一直围着杜若打转，要么就是直直的看过去，要么就是偷偷摸摸的打量着。 “东港弄巷再出命案，你不知道？”皱着眉，季年直接问道。 范学维愣了一下，随后想起网上的照片和报道，顿时了然了，视线明晃晃的移到了杜若脸上。 “我就说这位小姐在哪瞧过，原来是——”笑了笑，范学维问杜若，“你是法医啊？你可真厉害！我瞧见网上关于你的帖子了，你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 范学维这番恭维的话十分光明正大，季年不自主的眯起眼睛，心里想的是杜若那番推论，不由自主多注意了下范学维。 还别说，光是看这人的外表，就像赵成峰先前提过的，他看起来真不像是个健身教练，但季年刚看过范学维讲课，那会他穿着背心短裤，身上的肌肉可不是假的，只不过他这人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 杜若倒是没有季年的担心和疑虑，听到范学维跟她说话，她只是冷淡的点点头。 被冷冰冰的对待了，范学维也没露出任何的不满情绪，反而更来兴趣了。 “听网上人扒皮，说你这人特别冷，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接着范学维看了赵成峰一眼，问他，“赵警官，杜法医平时都这样吗？” 赵成峰刚想点头，又觉得范学维这话说的轻佻，像是当着他们的面在调戏杜若一样。 尤其一旁季年频频看过来，眼神杀气十足，赵成峰点到一半的头立马不动了。 见他突然僵了似的，范学维笑了起来，“季队长，你和杜法医在谈恋爱吗？” “没有。”季年黑了脸，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范学维，现在是我们来找你做调查，不是让你问我们的。”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范学维喝了口果汁，挑着眉问季年，“不知道季队长要找我做什么调查？问东港弄巷的案子吗？这事我知道，新闻都报了。” “死者唐宋，你认识吗？” 就冲范学维看杜若的眼神，季年都觉得这人有问题，再加上他配合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的，这让季年很不满。 “不认识。”范学维答得很快，一副笃定的神色。 季年等人都是一愣，不认识？唐宋连他们三个人的合照都有，怎么到范学维这儿就成了不认识的人？ 腹诽归腹诽，季年还是把照片拿了出来，然后推到范学维面前，示意他仔细瞧瞧。 “这就是唐宋，你真不认识？” 赵成峰还在旁边指出照片上的唐宋，两眼紧盯着范学维，“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吧？武力成也不记得吗？” 听赵成峰提起武力成，范学维的态度才有所收敛，盯着桌上的照片看了看，这才一脸恍然。 “唐小宝？他什么时候成唐宋了？” 范学维这话，让季年和赵成峰都愣住了。 “你说他叫什么？”杜若反应快，冷声问范学维，“能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吗？” 杜若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冷冰冰的，但在范学维听来很好听，加上他看杜若顺眼，乐颠颠的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照片里这人，我和武力成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唐小宝。”见杜若专注的看着自己，范学维更乐了，“我们头一次碰面，大概是刚入行的时候，有个四五年的时间了，那时候唐小宝很瘦，肌肉倒是也有，但能达到健美水平，那还差早了。” 许是想到当年的一些趣事了，范学维的表情都放松了。 “当时他在个工作室当教练，我和武力成在佳美，那会我们仨为了各自的公司出去参加健美比赛，就重逢了。”指了指桌上的照片，范学维说道：“这就前两年重逢那会拍的，当时个纪念，因为那会唐小宝变化还挺大的，我和武力成还开玩笑来着。” “变化很大？”季年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 话被打断，范学维愣了下，转头就冲季年点头，“嗯，唐小宝这人没什么自信，他做健身教练，就是想增加自信的，但隔了两三年再见，他整个人都不同了。” 这回不等季年发问，范学维就主动说：“他不见身形高了些，一身肌肉都练了出来，我记得那会的大赛，他还获了奖，好像是个什么最佳健美身材奖的，就是个类似于安慰奖一样的奖项，但就他一个人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89章 89、搭讪 第89章89、搭讪 在范学维口中，唐宋变成了唐小宝，除了名字上的变化外，还有身形的变化，这倒是让季年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头查查看，唐宋和唐小宝是不是真是同一个人。 看出季年脸色不善，范学维说道：“这些事都能查到，虽然时间久了点，但大赛的主办方那里肯定留着照片呢！” 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季年点点头，倒是领了他这个情。 “唐宋的同事曾见你去找过他，并且提过房子的事情，你能说说这事吗？”换了个问题，季年追问范学维。 范学维愣了下，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季年斜了眼赵成峰，赵成峰赶紧出声提醒，“大概一年前吧。” “哦——”拉长了尾音，范学维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恍然大悟的笑道：“是有这么回事，他那会要搬家，正好我们在路上碰见了，我当时提了一嘴。” “所以，你知道他搬去了东港弄巷？”赵成峰眼睛瞪的比铜铃都大，可那哀怨的神色，却是在责怪范学维先前说了谎。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哪知道他现在改名叫唐宋了啊！唐小宝搬家那会，还是我和武力成帮忙搭了把手，当然知道他就住在那儿，但——” 想到新闻上闹的沸沸扬扬，范学维嘴角抽了抽，“新闻上也没说他就是唐小宝，我倒是知道东港又出敏感了，但谁想到就是他。” 说到这里，范学维眼眶有些红了，他抬头看了眼杜若，眼神中掺杂了几分复杂之色。 “杜法医，小宝的尸体，是你解剖的？那你有什么发现吗？他是被人害死的？还是自杀？” “自杀？”杜若眯了眯眼，“他有自杀的可能性？” “嗯。”见季年和赵成峰都好奇的看了过来，范学维也没瞒着，“我刚不是说过了吗？小宝人没什么自信，还特别消极，一年前搬家的时候，就是他和他对象分手了。” “他有对象？”赵成峰比季年表现的还惊讶。 范学维古怪的斜了他一眼，“有啊！他都多大了，没谈过才奇怪吧？只不过，我没见过他对象，只知道他那会刚失恋，我和武力成都不敢多问。” “那你们这一年内有来往吗？”季年心底估算了下时间，觉得这一年里能发生不少的事。 仔细想了下，范学维慢悠悠的说：“偶尔吧！以前武力成和我住一块的时候，偶尔周末会叫上小宝出去吃一顿，但三个月前武力成搬了，小宝又忙着为新比赛努力，所以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季年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关于唐宋，你还有什么补充吗？” “暂时想不到。”范学维考虑过后摇了摇头，接着对杜若说：“杜法医，不如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和唐小宝到底是认识一场，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他。”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范学维这是摆明了要搭讪杜若，想趁机要到杜若的联系方式。 赵成峰觉得新奇，就杜若那冷冰冰的样子，长得再漂亮，他都不敢这么搭讪，怕被冻死。 可偏偏范学维就勇者无敌似的，还借着唐宋的名头，硬是张了嘴要电话号码。 砸咂舌，赵成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杜若，就像瞧瞧冰冷大法医是怎么说的。 可谁知道，杜若还没说话，季年倒是抽了一张名片递到范学维面前。 “这事杜若做不了主，这是我名片，你要是想看看唐宋，可以联系我。” 季年都把名片放到范学维跟前了，且他还有自己的名头，让范学维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顿时，范学维嘴角抽抽着收下了季年的名片。 “杜法医，你看……” 范学维还想努力一回，但季年抢先开了口，“谢谢范先生的配合，如果你想到了什么，也请你随时跟我联系，我们先走了。” 季年本来就是三人中带头的那个，听到他这么说，杜若立马就站起了身，甚至连看都没看范学维一眼，直接先一步走了出去。 赵成峰眨了眨眼，总觉的这气氛不太对，范学维有心拉近和杜若的距离，瞎子都看得出来，可他们季队硬凑上去算怎么回事？ 棒打鸳鸯？ 赵成峰想不明白，跟在季年身边，听着两人寒暄客套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很明显，范学维还想从季年这边套出杜若的消息，可季年直接装听不懂，打哈哈似的就把话题转移了。 直到季年和赵成峰转身往车边上走，赵成峰遥遥看着已经坐上车的杜若，他眼皮子都抽抽了。 “季队，你说这算什么事啊？范学维这意思，是看上杜法医了？他就不怕冻着？” 赵成峰嘴碎，可季年却不想听这些。 要搁在平时，季年稍稍一瞪眼，赵成峰早就蔫吧了，可这会季年使眼色，他根本就没看见。 “还有，季队你刚才……”转了转眼珠，赵成峰把那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咽了回去，“我觉得这是杜法医的事，她都没开口呢，你就把范学维给拦下来，这好像不太好吧？” 季年是真的不太好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赵成峰跟了他这么久，怎么就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被他碎碎念久了，季年一个没忍住，一脚踹在赵成峰小腿肚子上。 赵成峰没准备，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 “季队？”颤着音，赵成峰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年。 季年脸都黑了，“范学维对杜若感兴趣，你就没多想想别的？” “别的？”赵成峰更不懂了。 他压根不知道先前杜若那番推测，所以就没往这方面上想，只知道范学维勾搭杜若未遂，季年很生气，还一而再的搞破坏。 眨眨眼，再眨眨眼，赵成峰隐约觉得自己真相了。 “季队。”跳着到季年身边，赵成峰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该不会是看上了杜法医吧？” 前一秒季年还安慰自己赵成峰是个不知情的，不能对他生气，可后一秒听到他这话，季年简直要气炸了，一拳头就捶上了赵成峰的胸口。 “滚一边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0章 90、欠了她的 第90章90、欠了她的 赵成峰被季年踹跑上了驾驶座，他瘪着嘴，从后视镜里看了后排座的杜若一眼，一肚子的话想问出口，可转头就见季年坐上副驾驶座，顿时他什么都不敢问了。 杜若一只胳膊撑在车窗上，掌心托着腮，早就看到街边季年和赵成峰的打打闹闹，但却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这会注意到赵成峰的哀怨眼神，她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却正好瞥见站在佳美门口的范学维。 许是察觉到杜若看过去的视线，站在门口的范学维朝她粲然一笑。 范学维很斯文，笑起来的模样也很温柔。 杜若眨了眨眼，一动不动的看过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季年歪着头，自然而然看到了这一幕，他从镜子里瞄了眼车后排的杜若，见她专注的看着范学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他不由皱了皱眉。 什么情况？她不会对一个嫌疑人动心了吧？ 这话季年没问出口，反而冷喝了赵成峰一声，“开车！” 莫名其妙被凶了一句，赵成峰委屈的发动了车子。 窗外的景色逐渐后退，包括范学维那张耀眼的笑脸，杜若毫不在意，仍旧盯着窗外，只是原先放在范学维身上的视线，此时已经游移到天空中。 见她没有盯着范学维一直看的意思，季年这才出声。 “你有什么发现吗？” 正在开车的赵成峰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见季年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杜若身上，赵成峰闭着嘴，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没有。”杜若淡淡的说道，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在窗外。 听她这么说，季年想到拦下范学维的举动，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了一声。 他解释道：“他现在还是嫌疑人，以防万一，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杜若没应声，在她看来，这话不是对她说的。 倒是一边的赵成峰见杜若不应承，觉得她是为了先前的事记恨上季年，不免抱怨了一句。 “杜法医，我们季队这是为了你好，你没瞧见网上现在都把你说成什么样了，要是再被人知道你和个嫌疑犯谈恋爱，到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杜若缓缓转过头来，清冷的双眼盯着他的后脑勺。 顿时，赵成峰一个激灵，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一松。 “谁谈恋爱？”挑眉，杜若眉眼中带着不解。 被她一个小动作就唬住的赵成峰，一下子卡了壳。 季年也是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就听赵成峰结结巴巴的说：“就、就是……我说，杜法医，范学维对你有意思，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杜若眨了下眼睛，她真没看出来。 她脸上的茫然太过清晰，赵成峰就是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他嘴角抽抽了一会，语中略带同情的说道：“季队，我觉得就算范学维不是嫌疑人，他和杜法医的距离也不会近了。” 季年抿唇不语，心里却是赞同赵成峰这番话的。 刚才范学维明示暗示的那么明显，杜若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亏他还有些心虚，才跟杜若解释了那些，结果人家压根不在意。 揉了揉太阳穴，季年这下有些明白为什么谭德乐和杨海都那么照顾杜若，原来她也只有工作能力凸出，其他的——还像个孩子。 ＊ 医院里，武力成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输液瓶。 他受伤的事没通知家里人，所以这会床前一个人都没有。 哗啦——房门开了，范学维拎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 “刚才警察去佳美找我，所以晚了点。”范学维见输液瓶里面还剩大半输液，稍稍松了口气，走过来把保温饭盒放到床头柜上。 “我从医院食堂买的，挑了你喜欢的菜，不过医生不许你吃辣，所以都是些清淡的菜。” 武力成对吃什么没意见，他只是不愿意见范学维。 “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我想一个人静静。”合上眼，武力成用行动表示不愿看到范学维。 范学维并不气馁，拖过椅子坐下，“唐小宝死了，我听警察说的，原来他叫唐宋。” 武力成仍旧动也不动，甚至呼吸都没乱过，平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见状，范学维轻叹了口气。 “你不想提唐小宝，我就不说了。”知道他对什么有兴趣，范学维缓慢的说道：“我抽空去看过蒋小雅，她挺好的。” 果然，提起蒋小雅的时候，武力成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尽管他依旧没睁开眼，可范学维知道他心里是在乎的。 “只不过，她不愿意配合调查，警方那边什么都没问出来。”稍作停顿，范学维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警察还会来找你的，她这次确实过分了，你都受伤了。” “我这点伤算什么？”咬紧牙关，武力成有些泄气的说：“你走吧！等我出院，我就辞职，以后咱俩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范学维抿着唇，脸色也不似平时那般柔和，“因为蒋小雅？就因为她让你离我远点，你就要听她的话？武力成，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了？” “是我欠了她的。”侧过头，武力成缓缓睁开眼，却不朝范学维的方向看去，“我也对不住你，所以——” “所以，你就要为了她，断了和我的联系？”范学维冷笑着反问了一句，“武力成，你可真成！我们认识多久了？你怎么就能说这种话？女人是你的，我，你就不要了？” 武力成翻了身，背对着范学维再次合上眼，表现的非常明显。 范学维被他这副样子气到了，径直站起了身，椅子发出拖动的刺耳声，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砰。 病房门被狠狠的摔上了。 武力成闭着的眼睁开了，眼底却是一片复杂之色。 走廊里，临时藏到隔壁房间的季年、赵成峰和杜若三人相继走了出来。 赵成峰一脸惊骇的看向季年，嘴巴张的大大的。 “这两个人刚才的话，我怎么听就跟谈恋爱分手似的？他们俩，他们俩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赵成峰没明说，但季年和杜若都听懂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1章 91、不讲理 第91章91、不讲理 斜了赵成峰一眼，杜若没吭声，脑海中想的却是刚才他们去医生办公室的情景。 他们原本是要回市局的，但半路上接了小李的电话，说是查到了蒋小雅曾流产过，从时间上来看，那是武力成和蒋小雅交往一年后的事情。 那次的事情闹的似乎很大，以至于医生到现在都对那件事有印象，记得蒋小雅当时绝望的悲恸。 默默垂下眼帘，杜若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铃声太过突兀，季年和赵成峰同时看了过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杜志一”三个字，杜若垂下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然后握紧了手机抬头看向季年。 “我去接电话。” 说完，杜若转身就往楼梯间走。 这时候赵成峰也反应了过来，瞪着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季年。 “杜志一？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她爸爸吧？她就那么备注的？” 刚才那一眼匆匆，但赵成峰还是看到了杜若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名字。 一瞬间，赵成峰想到了网上看到的消息，不由咂了咂舌，一手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 “听说她和父母关系不怎么样，看来是真的。”见季年正看着杜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门口，赵成峰冷笑了两声，“这次的爆料人里，就有她的大学同学，说是这人冷到没边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在学校呆着的，不过她不怎么住宿舍，因为没人喜欢她。” 赵成峰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季年缓缓转过头来，两眼冷冰冰的盯着他瞧。 虽然季年眼中的冷不像杜若那样冻人，可赵成峰却知道，他要是再说下去，季年就要发火了。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赵成峰稍稍偏开头，看向武力成的病房门。 “刚才医生说的事，应该就是武力成认为亏欠了蒋小雅的原因，季队，我们进去吗？” 见赵成峰自觉谈起正事，季年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却没有理赵成峰，而是绕开他推开了武力成的病房门。 与此同时楼梯间里，杜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有多久杜志一没联系过她了，她都以为他要忘记她这个女儿了，可他刚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说，我是你爸，你现在递辞职信，我会帮你在公司安排个职位。 三两句话下来，杜若只觉得好笑。 “不用了。”握住拿手机那只手的手腕，杜若震荡的眸光已经稳定了下来，她神色淡淡的拒绝，“我不打算辞职。” 她很喜欢做法医，即使到现在都弄不清她这双眼是怎么回事，可是，那些死者比活人更愿意和她亲近。 “你说什么？”杜志一呼吸加重，顿了顿，他深吸了口气说：“网上闹的沸沸扬扬，公司股价大跌，你懂点事，回来帮我。” 原来为的不是她，而是他的公司。 嘴角边一声嘲讽的笑突地溢了出来，但她那一声笑实在是太浅淡了，杜志一根本没听清。 “我很忙。” 撂下三个字后，杜若冷了心掐断电话。 看着通话记录中杜志一的名字，杜若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父女俩变成现在这样，根本就不像是家人。 闭了闭眼，杜若不愿在杜志一身上多费时间，刚睁眼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是杜志一发来的语音消息。 “你以为我就不忙吗？因为你，我现在都要焦头烂额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早就不同意你去念和死人打交道的专业，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工作没做好，还被网友放上网，影响了家里的公司，你可真是我杜志一的好闺女！” 语音消息很长，可杜若不想听了，手指动了动就删除了这条消息。 翻手把手机放进兜里，杜若在拉开通道门的时候，又一次感觉到兜里震动了两下，可她理都没理。 走廊里，季年和赵成峰都不在，杜若扫了眼武力成的病房，快步走了进去。 她耽误的时间不长，也就三两分钟，可一进病房，她就觉得气氛不太好。 听到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看向窗外的武力成慢悠悠转过头，扫了眼刚进来的杜若。 被他这么一看，杜若也自然的看了过来，可两人视线刚一触及，武力成就收回了看过来的视线。 见状，赵成峰拧着眉吓唬武力成，“武力成，你如果不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去问蒋小雅，反正，她才是行凶的人。” 这一招上次还有点作用，但这一回却失效了。 武力成无动于衷，无神的双眼看向窗外，平静的好像是一座石雕。 季年微微皱眉，“那个孩子——” 边说，季年边注意着武力成的表情，见他脸上有瞬间变化，哪怕他隐藏的很好，可季年还是察觉到了。 “是因为你掉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赵成峰愣了下，就是杜若也在季年说完这话后看了他一眼。 至于武力成，他肩膀颤了一下，接着收回视线看向季年。 “你都知道些什么？”一开口，武力成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 季年摇摇头，坦白的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了一下。” 武力成一哽，盯着季年看了一会才叹了口气。 “是，因为我不是东西，小雅才掉了孩子。”抿了抿唇，武力成咬牙的说道：“宫外孕，还大出血，小雅身体本来就不好，因为那一次，她以后都不能做母亲了。” 这是他造的孽，也是他该偿还的债。 “所以，你俩就耗着？”季年眉头微皱的问。 武力成似哭似笑，“我想好好过日子。” 可那件事之后，他们哪有好日子过了？ 季年突然眯起双眼，“你认识唐宋吗？就是照片中的这个人。” 他突然换了话题，还把唐宋的单人照拿了出来，一时间赵成峰有些弄不明白季年要做什么。 倒是杜若，同样的在听了武力成的话后眯起双眼，也明白了季年为什么提起唐宋。 “认识，唐小宝。”武力成的回答和范学维一样。 点点头，季年状似无意的问：“蒋小雅和他认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2章 92、鸣冤 第92章92、鸣冤 武力成脸色一变，在那一瞬间，看的人觉得他唇瓣都哆嗦了两下。 “不，她不认识。” 武力成说的中气十足，可在季年和杜若听来，却有些心虚的意思。 见他不肯老实回答，季年叹了口气，说了句特别揭人伤疤的话。 “我让人查过你和蒋小雅在医院的就医记录，除了发现蒋小雅曾流产的事实外，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话听了半截，武力成刷一下惨白了脸，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糟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武力成就听季年继续说道：“你早前的体检报告显示，你没有生育能力。” 随着季年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武力成一脸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武先生，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坏消息，你患有无精症，是先天性发育不完全。” “抱歉，以现在的技术，这是目前最难治的不育症之一，恕我束手无策。” “孩子，我的孩子，力成，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不要，我不要拿掉他！” “武力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你说啊！你说那天的人，是不是你！” 医生平静的宣布声和蒋小雅凄厉的质问声相互交缠，回荡在耳边，武力成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两眼瞬间猩红一片。 “呜——” 这个看着魁梧有力的壮汉，在转眼间痛苦呜咽起来，仿佛不知所措的小兽，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见他这个样子，季年和杜若还能保持面上的平静，但赵成峰却露出了不忍。 他微微皱眉，看了季年一眼后，又扭过头看杜若，发现这两人表情相似后，赵成峰干脆别过头不去看武力成，心里却有些同情他。 根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武力成没有生育能力，他天生发育不完整，虽然还保留了男人的本能，却不强，加上无精症，根本不可能让蒋小雅怀孕。 既然武力成没能力让蒋小雅怀孕，那她流产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以武力成目前的态度看来，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唐宋的，至于蒋小雅知不知道这件事，就暂且不知了。 赵成峰会同情，是觉得武力成挺不容易的，爱人怀孕了，孩子却不是他的，却还要窝窝囊囊的被砍了一下进医院。 “这个月十号那晚你在哪？”给了武力成一些缓冲的时间，季年直接追问，“我问过健身房的人，那晚你没有课。” 十号，是宋乐佳和唐宋丧命的当晚。 武力成痛苦的抬起头，两手揪着头发，红着眼眶看向季年，却是一脸迷茫的神色。 显然，这时候的他想不起来那晚他在哪。 “武力成，你……” 季年话还没说完，就听哗啦一声，病房门被推开，接着范学维大步走了进来，直奔病床，一副护在武力成身前的架势。 “你们别逼他了！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过！唐小宝死的那晚，他和我在一起！” 范学维的突然出现，让人有些惊讶，尤其是他这番话，让他们想起了先前他离开病房前说的那些暧昧的话。 “你，你们……”赵成峰晦涩的视线在武力成和范学维之间打了个转，最后却什么都没点明。 季年脸色沉了沉，“范学维，你知道作伪证是什么罪名吗？” “我没做伪证，不信你们就去调查，那晚他真的和我在一起。”范学维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季队长，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请你公道一些，不要抓不到凶手就来逼迫无辜的人！还说些刺激人的话！” 斜了眼一脸呆滞的武力成，范学维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紧接着转头看向季年，满眼的愤愤和谴责。 “他和蒋小雅的事，是他们俩的事，跟唐小宝的案子无关，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们自己去调查啊！现在他是个伤者，他需要休息，请你们马上出去！” 说完，范学维朝季年冷笑了一声。 “有证据，你们就抓人，没证据只是配合调查，恕不奉陪！” 范学维的逐客令很明显，季年也的确是没证据，但武力成、蒋小雅和唐宋三人的关系比较复杂，单不说七月新娘案，就是唐宋的案子里，武力成都是最大嫌疑人。 季年还想继续问下去，可范学维一副不肯退步的架势，杜若皱了下眉，最后走上前扯了扯季年的袖子。 扫了杜若一眼，季年见她冲自己摇了摇头，他抿了下唇，最后带着赵成峰出了病房。 “多谢你。”在杜若快出病房门的时候，范学维轻声道了谢。 杜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病床上的武力成，她一声不吭的关好了门。 走廊上赵成峰还在因为莫名出来的关系狠狠瞪杜若，要不是季年拦着他，他早就冲到杜若跟前，质问她凭什么要出来了。 杜若没忽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赵成峰，只是她现在不想搭理他，而是盯着季年看了两眼。 “让我见见蒋小雅。”杜若平静的提要求。 既然武力成的嘴巴撬不开，那就从蒋小雅着手，虽说挖开真相的过程太过痛苦，可那些逝去的生命何尝不痛！ 她是法医，做的就是替死者鸣冤的事。 郑重的看了眼杜若，季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季队！”赵成峰不满的抗议了一声。 “你闭嘴。”季年侧过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咬着唇，赵成峰对杜若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他对她的不满。 杜若却不在意，她很明白她要做的是什么，除了真心把她当朋友的人外，她根本不在意其他人。 虽然多少能明白杜若的心思，但见她始终保持着这副平静的面孔，季年还是忍不住替她叹了口气。 杜若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心太冷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甚至偶尔还会有种“非我族类”的感觉。 捏了捏手指，季年不得不深想一层，杜若之所以对赵成峰的态度不做理会，很可能是从小到大见惯了，不觉得有多不一样。 一想想她的经历，季年心里莫名一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3章 93、辞职 第93章93、辞职 发现季年看她的眼神不对，杜若眨了眨眼，但见他没吭声，她也没深想，而是轻飘飘的扫了眼赵成峰。 赵成峰还在炸毛，满脸都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在杜若看过来的时候，他也没像以前那样害怕，只觉得她仗着季年脾气好，把手伸得有点长。 季年就在盯着杜若瞧，见她微微侧头看向赵成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季年就见赵成峰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 先前杜若救了他和赵成峰一回，赵成峰心底那点对她的不满和八卦都掐灭了，但谁成想，这次的案子竟然又让赵成峰开始对杜若有意见了。 季年私心琢磨着，还是得跟赵成峰好好谈谈，不能让他带入太多个人感情，影响了整个团队的团结。 这会赵成峰还不知道季年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看不惯杜若对季年指手画脚的样子，觉得就算破案要靠法医，那也用不着她来审讯的谁。 更何况，武力成和范学维之间的关系明显有猫腻，可刚才在里面，杜若愣是拦着不让查。 光是这一点，就让赵成峰十分不满了。 见赵成峰这回不怕自己，杜若挑挑眉，眼中一抹诧异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凝聚成一团黑色漩涡。 因为，她兜里的手机又震了。 从她挂了杜志一的电话后，她的手机就在不断震动，从震动长短来看，有时候是短信，有时候是电话。 杜若本来不想管，但现在—— 沉了脸，杜若摸出手机，见来电显示是杨海的号码，她脸上的阴云瞬间消散。 “杨海的电话？你慢慢接，我们先下楼，你一会直接到停车场找我们。”察觉到杜若情绪上的变化，季年走过来打了声招呼，然后拽着还黑着脸的赵成峰先走了。 季年愿意给杜若腾空间，杜若也领了情，干脆连电梯都不坐了，走着楼梯下楼，边走还边接了杨海的电话。 “师姐，我……” 着急一遍遍打电话的人是杨海，但接通电话后吞吞吐吐的越是他。 杜若耐心的等了一会，都没听杨海说出个完整的话来，她不由眉头一皱。 “说事。”杜若不耐的催促。 “那个……你听了别生气啊！许是我想岔了，也可能是个误会。”许是感觉到杜若的耐心快没了，杨海舌头打了个弯，终于说到了正题，“我刚接到叔叔电话，他说要帮你办理辞职手续。” “呵呵。”干吐出了两个字，杜若脸上都快凝结出冰霜来了，“假的。” 她不会辞职。 听懂了她的意思，杨海呼出一口气，“叔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师父不在办公室，是我接的，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就没跟师父说。” 杨海打这通电话的意思也明显，他就是来提醒杜若的，万一杜志一不死心，这事说不定还得闹到谭德乐面前。 “你跟师父说。”杜若丝毫没隐瞒的意思，“我不辞职，现在就回去。” “行，那我先跟师父打声招呼。” 挂了电话，杜若也走到了一楼，不仅没气喘吁吁，反而脸色更阴沉了。 未接电话和短信大都是杜志一的，短信里清一色逼着杜若辞职的话，最后还放了狠话，说了要给她办辞职的事。 看到最后一条短信，杜若冷笑了一声，市局又不是杜志一的公司，也没听说谁家孩子辞职是要父母出面的！ 一行三人回了市局，除了季年心事重重外，赵成峰和杜若的脸色都不太好。 杨海估摸着时间过来接杜若，见赵成峰冲她冷哼，登时板着一张脸朝赵成峰瞪了过去。 他黑脸的次数少，每回板着脸都能吓到人，赵成峰被瞪了一眼后，悻悻的别过了头。 知道赵成峰是个什么德行，要不是杨海心里揣着事，他早就过去跟他理论了。 杜若和季年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杨海拽回了法医科。 “师姐，咱们出个报告就行了，干嘛跟着他们出去啊？又累又不得个好，你看刚才赵成峰那样，鼻子都快上天了！” 杨海最生气的也就是这点，他护短的厉害，看不得别人对杜若不好。 其实，他这点也和赵成峰相似，赵成峰也是受不了别人轻视季年。 “师父呢？”没把杨海的话往心里放，杜若甩开了他的手就往办公室里走，结果没瞧见谭德乐的人。 “刚被局长叫去了，记者会定下来了，明儿上午九点开。”说到这里，杨海拧了眉，“师姐，你真打算做诱饵？咱先不说凶手上不上当，万一他上当了呢？你不是很危险吗？” 杜若斜了眼杨海，“有季年在。” 她自己身手也不差，而且这事过了明路，季年那边肯定会暗中派人保护她。 “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杨海一脸冷意，“上回那个爆炸案，他连自己都顾不上，甩开你就去找赵成峰了，也不想想看，是谁救了他们！” 杨海话里的敌意太盛，杜若微微皱眉，“好好说话。” “我……”杨海还想强辩，但对上杜若的视线后，他就蔫了，“你都因为他受了两回伤了，要是这次……师姐，我想你好好的。” 看着杨海越说越耷拉着个脑袋，杜若弯了弯嘴角，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你长大了。” 想当初她只是随手帮了杨海一个忙，没想到他从那之后就一直追随着她，还把她当成亲姐一样护着，杜若很高兴。 杨海翻了个白眼，“师姐，你认真点！我这儿正费劲劝你离刑侦一队远点呢！” 他话刚说完，谭德乐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小海，刑侦一队怎么着你了，你还要让你师姐离远点？” “师父。”见谭德乐进门，杜若走了过去。 谭德乐略带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爸刚找到我了，说了办辞职的事，我没答应，你放心吧，这事你不同意，谁也别想帮你办成了。” 有谭德乐这句话在，杜若终于松了口气。 “谢谢你，师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4章 94、她的怨怼 第94章94、她的怨怼 只是，杜若这口气松的太快了。 谭德乐和她谈了明天记者会的事情后，就放她走了，杜若走到家门口，就见杜志一一身冷意的等在门口。 见到杜若，杜志一腰身挺直了些，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双眼落在杜若身上。 除开最初的一愣后，杜若丝毫不受影响，一副没看到杜志一的模样大步往前。 看出了杜若的态度，杜志一眉头一皱，在她走近后，直接把人拦下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扫了眼被杜志一攥住的手腕，杜若的视线最终落在他脸上。 “妈知道你来吗？” 杜若的语气轻飘飘的，可她这话落在杜志一心头上却比什么都重。 这些年来，他和杜若的关系并不好，一个有心忽视，一个对谁都冷淡，渐渐地，他们父女俩越行越远，要不是有蔡云乐在中间，许是他们的关系会更恶劣。 深吸一口气，杜志一警告杜若，“房子是我买的。” 杜若毕业后就去市局报道，蔡云乐知道她不愿意在家多呆，又怕警察宿舍太委屈她，所以软磨硬泡让杜志一买了房子，接着她又担心杜若不肯要，所以房产证上挂着杜若的名字。 但谁都没想到，杜若直接跟谭德乐申请下调，谭德乐没能把人留下，她今年才从底下调回来，然后住到了这边来。 “钱打到我妈卡上了。”杜若知道房子是杜志一掏钱的，所以她省吃俭用的还钱。 杜志一脸一黑，杜若还钱这事，他是知道的，蔡云乐卡上突然多了一大笔钱，她问过杜若才知道，这是她平时炒股投资赚到的。 也是因为知道杜若有投资炒股的天分，杜志一觉得好好培养，她一定是家里最适合也最好的继承人，他也不会坚持让杜若辞职了。 只是，杜若不肯听他的，就连谭德乐那儿也在敷衍他！ “你说你！”看着一脸倔强的杜若，杜志一心口气得疼，“明明有做生意的天赋，你何苦糟蹋自己，大材小用的去做接触死人的活？就你这样的，哪个男人看得上你？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杜若皱起眉头，她不觉得自己有做生意的天分，投资买股票，那都是靠运气的，她沾了运气的光，再就是多看多分析，才会赚了一笔，但那也是因为欠了一套房子钱的关系。 如今，房子钱还完了，杜若也就不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了。 至于结婚的事，整个肃田市除了她还有其他女法医，人该结婚的结婚了，该谈恋爱的谈恋爱，怎么轮到她就没人稀罕了？ 就算没人喜欢她，她自己过的好好的就行了。 所以，在杜若看来，杜志一的顾虑全都不是问题。 杜若转了转眼珠，却一句话都没说，她这副样子落在杜志一眼中，惹得他怒火更旺盛了。 “人家的姑娘都是软萌萌的，家里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话又孝顺！你再看看你！”手指着杜若，杜志一觉得这要是个儿子，他早就狠狠揍一顿了，“阴沉沉，冷冰冰，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杜志一也不是头一次说这些话了，杜若丝毫不在意，只是用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他，在他被看得气短的时候，她才幽幽的开口。 “当年你肯送我去精神病院，我现在肯定听话。” 一句话，透着无尽的嘲讽和凉薄，以及杜若心中潜藏多年的怨怼。 她这话听的杜志一心寒，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连脚尖都透着寒气，冻得他想打哆嗦。 “你……你说什么？”哆嗦着唇瓣，杜志一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 “当年你请医生来之前，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偏开头，杜若神色淡淡的说了起来。 她一直都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很痛，醒来后身体虚弱，然后就听到了杜志一和蔡云乐的话。 杜志一说要送她去精神病院，蔡云乐不同意，所以后来请了很多医生回来。 当然，那会杜志一说话可不好听，他对杜若的嫌弃，让她一直记到了今天。 他觉得她晦气，认为她能看到奇怪的东西，是因为她疯了，他说她撒谎求关注，还说她丢了杜家的脸，肯送她去精神病院治疗已经算仁至义尽。 那时候杜若不懂精神病院是什么地方，只是从大人的一言一行中察觉到那地方不好，后来她大了，明白了，对着杜志一的时候，总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她小，不懂，不会计较，可大了，就算再懂事，也想不通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做那些挽回不了亲情的事？ “你都记的？”杜志一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发白，两眼不敢对上杜若的眼。 “记的，我的记性一直都很好。”点点头，杜若这还是头一次对杜志一说了这么多，“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我小时候花的钱，我都打到了我妈卡上，你走吧，我不会辞职的。” 看着杜志一脸色难看的模样，杜若最后也没把断绝父女关系的话说出来。 杜志一浑浑噩噩的回了家，蔡云乐见他模样不太对，等问出来他去了杜若那儿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埋怨他，就听见他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她说她记性好，你说她记得她六岁前的事吗？要是她知道当初我把她……”到底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杜志一顿了顿，没再继续提，“上回你说她怪你，可我觉得她是在怪我，怪我这些年不近人情，怪我生她却不教她啊！” “我早让你不要去惹她，她才有几天好日子过？你这个当爸的就上赶子去搞破坏？她想做法医就做法医，你干嘛非要她跟你做生意？杜志一，我今儿把话给你撂下了，你再敢强迫小若，我就、我就跟你离婚！” 蔡云乐气着了，收拾了东西睡客房去，一点面子都不给杜志一留。 就在杜家这边大吵一架的时候，市局的专案组里，季年看着小李刚拿回来的资料，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5章 95、第六案 第95章95、第六案 “武力成和范学维是亲兄弟？” 一手拿着单薄几张纸的资料，季年一手按在太阳穴上，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嗯，孤儿院那边已经证实了，这两人是亲兄弟，但先后被不同的家庭领养。”灌了一大杯水后，小李把调查来的消息全说了，“听说两人父母双亡，因为亲戚那边太穷了，就被送去了孤儿院，当时武力成五岁，范学维才两岁。” 想了下，季年问：“两人分别是几岁被领养的？” “说起这事来，我听孤儿院的院长说，范学维三岁的时候，就有人要领养武力成，但武力成不肯走，说是弟弟太小了，要他照顾，本来他的意思是带着弟弟一起去领养家庭，但那家情况一般，养不起两孩子，所以最后谁也没带走。” 见季年一边听一边想事情，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小李继续往下说：“范学维五岁的时候，被范家的人看中，然后顺利的办好了领养手续，至于武力成是同年年底被领养的。” “按照院长说的，武力成这人挺乖巧的，也听讨喜欢的，所以大部分来领养孩子的家庭，都会先挑中他，范家一开始选中的也是他，后来还是他去范家人面前说，他弟弟年纪小好养。” 说到这里，小李稍作停顿，见季年看过来，他挠了挠脑袋。 “院长说，当时武力成的意思是，范学维年纪小，又不记事，被领养了也不知道，只会把范家的人当亲生父母，范家人被说动了，就领走了范学维。” 小李很难想象，当时不过八岁大的武力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有意思的是，这两人长大后和小时候的性子完全相反了。”翻完了资料，季年勾了下嘴角，眸光却有些冷。 飞快的看了季年一眼后，小李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感觉他浑身都冷飕飕的，不由抖了抖肩膀。 “季队，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隐瞒这件事呢？” 武力成和范学维也合住了些年头，还在同一家健身房工作，要说两人没相认，恐怕谁都会怀疑下，但偏偏这两人谁也没坦露过两人的身世。 为什么呢？ 季年用手指敲着桌面，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季队！出事了！”赵成峰大嗓门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麟苑小区发生命案，是七月新娘第六起案子。” “什么！” 小李惊呼出声，回过神后他急忙朝季年看去，就见一道黑影闪过，身边早就没了季年的身影。 麟苑小区物业值班室里，死者陈娟躺在地面上正中央的位置，肩膀处还放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而且她身周半米内都没有一样杂物，干净且整洁，摆明是有人故意清理过了。 几乎是看到死者的一瞬间，季年脚底窜起一股凉气直冲脑门，紧接着胸口燃烧的怒火让他快要炸开了。 “季队。” 察觉到季年的脸色不好，赵成峰赶紧走到他身边，免得他做出点什么事来。 闭了闭眼，季年挥开了赵成峰，咬牙切齿的说：“林文浩和杜若来了没？” “林哥跟在咱们后边来的，眨眼就到的功夫，至于法医那边，我已经联系了谭科长。”赵成峰不愿意给杜若打电话，所以干脆找了谭德乐。 这会季年没时间理会赵成峰的小盘算，只等着林文浩赶紧进去采证。 深呼吸了几次，季年稍稍平复了心情后，才问赵成峰，“武力成和范学维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动静。”早知道他会问这个，赵成峰已经和守在医院的同事联系过了，“范学维在医院没走，守着武力成呢，刚我打电话问过，没有异常。” 季年皱了皱眉，这两人都是七月新娘的嫌疑人，而且用的是杜若先前看到的情景锁定的，可现在两人都没动静，这边却出了第六个死者，这说明他们很可能锁定错了人。 捏紧了拳头，季年咬牙说：“给杜若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 “我联系过谭科长了。”赵成峰不明白季年为什么这么执着杜若，“季队，杜法医明一上午还得准备记者会呢！” “开个屁记者会！”一个没忍住，季年粗暴的骂了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去应付那些吃饱撑了没事瞎写的记者！” 林文浩正好拎着勘察箱过来，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他赶紧走过去一手搭在季年的肩膀上。 “你小声点！这话要是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媒体又要夸张报道了。”扫了眼被隔开的围观群众那边，林文浩警告季年，“你悠着点，就是心里再不痛快，也别在这时候找麻烦。” 顺着林文浩的视线扫了眼，季年扭过头闷不做声。 见林文浩把季年劝住了，赵成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季年又重复了一遍让他联系杜若的话。 赵成峰皱着眉不愿答应，林文浩朝他看了一眼，“你不联系，就我来。” 被林文浩一噎，赵成峰正要拿手机联系杜若，却见她拎着工具箱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杜法医！”赵成峰一愣，他没通知过杜若啊，她怎么来了？ 虽然林文浩不知道季年为什么要叫杜若来，但见人来了，他拍了下季年的胳膊。 “有话好好说，我先进去开路，你们谈妥了再进来。” 说完，林文浩一个闪身先进了值班室。 与此同时，季年扔下了赵成峰，大步流星的朝杜若走去，并且一把把她拽到了没人的地方。 “武力成和范学维那边都没动静，我们锁定错了嫌疑人！”一开口，季年满心的凉气。 杜若微微蹙眉，认认真真的看了眼季年，见他只是心急，就没有怀疑她的意思，她皱起的眉头松开了。 “别急。”甩开季年，杜若朝值班室走，边走边说：“我先看看。” 看？看什么？ 季年一个晃神，杜若已经走到了值班室门口，只是林文浩还在里面检查脚印，所以她并没走进去。 等季年回过神后，就见杜若突然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双眼空洞洞的盯着门内，周身仿佛泛起一层寒人的冷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6章 96、骇人 第96章96、骇人 几乎是一瞬间，季年就知道杜若说的“看”是什么意思了。 扫了眼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季年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杜若身边，一副防范的姿态眺望远处。 可即使季年背对着杜若，还是能感觉到身后一阵阵寒气袭来，冻得人心都凉了，好似骨子里的什么也在结着冰，再凛冽的寒冬也做不到这地步。 上回杜若去见宋乐佳的时候，季年当时就在场，但因为是停尸间，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多想。 可现在不一样，这会他们还在外面，那冷气就透过皮肤钻进身体里，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就算季年有心防备着不被人群察觉到杜若的异样，可在杜若身周的几个人都有明显感觉，尤其是林文浩和赵成峰。 林文浩就在值班室门内，他见杜若突然站到门口的时候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眨眼间就见她周身气场都变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竟然放着空。 好似死人的眼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文浩就被自己吓得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冷，他不由皱着眉看向杜若，却发现季年护在了她身后。 这是……在干嘛？ 林文浩弄不懂，赵成峰也不明白。 一开始赵成峰就不喜欢杜若这人，后来看在她救了季年一命的份上，对她的态度好了几分，可最近杜若总跟着季年，还一副目中无人的冷傲样，赵成峰又开始不喜欢杜若了。 刚才被季年扔下，赵成峰眼睁睁见他拽着杜若去了一边，还没听到两人说了什么，就见杜若往门口一杵，接着一身冷气，那样子看着就渗人。 赵成峰不在门内，能看到的就是个侧脸，可即使这样，杜若那双目直勾勾盯着尸体的一幕，配上此时此景，都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更别提，此刻的杜若像是个天然冷柜，散发的冷意让赵成峰双腿都僵在原地，哪怕明知道有古怪，他都没能拔动腿冲上去。 一下子，呆呆站着的赵成峰突然想起了关于杜若的那些流言。 这女人果然有古怪！ 平常人脸上表情丰富，就只有她经常冰着一张脸，这会还…… 想到她看出神的是具尸体，赵成峰心里一毛，身体抖了两下，连牙齿都嗒嗒嗒作响，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吓到了。 杜若不知道她这样子吓到了别人，只是在听了季年的话后，她心里也有疑问，所以赶紧先过来看看陈娟。 但这一看，杜若已经可以笃定凶手是谁了。 收回看陈娟的视线，杜若眸光渐渐清澈，身周也没了那股子冰冷的气息，整个人仿佛从地狱回归人间一般，一下子变得有人气了。 季年也感觉到那股怪异的寒气不见了，想到上回的事情，他赶紧转身去看杜若。 正好杜若转头寻找季年，那双清亮的眼睛落在他脸上，随后季年就见她弯起了嘴角。 她笑了。 嗖的一下，赵成峰只觉得从脚底板往头顶上蹿了股凉气，紧接着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就像是遇到危险的动物一样，一身毛全炸开了！ 下一秒，不等赵成峰多想，他见杜若朝季年走去，噌的一下窜到两人中间，拦下了杜若。 “你干什么！” 赵成峰护在季年面前，凶神恶煞的瞪着杜若，一脸防备和紧张，如临大敌般的绷紧了身体。 他这样子就像是护住的猎犬，杜若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再次把视线放到季年身上。 季年也打算绕过赵成峰，他急着问问杜若有没有发现。 可谁知道，季年还没从赵成峰身后走出来，就听赵成峰对杜若出言不逊。 “你少装神弄鬼的！刚才——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赵成峰不止一次从杜若身上感受过刚才的寒冷，但从没一次像刚才那样深刻。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眼前这圈人都听得到，尤其是季年、林文浩和杜若三人。 登时，杜若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双眼越发的清冷，刚才嘴角边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别说杜若变了脸，就是季年和林文浩的脸色都不好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季年头大的拉了赵成峰一把，“跟杜若道歉。” 赵成峰不听话了，梗着脖子瞪杜若，眼里全是警惕。 见状，杜若很快就神色淡淡的转了个身。 从六岁开始，她见到的大部分人都和赵成峰一个样，甚至有人比他说的还要难听，就连她亲生父母也会私下质疑，所以听到赵成峰说这三两句，杜若丝毫不意外，只是心里怪自己没再小心一些。 明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不该因为季年的信任，一个高兴就在外面去看一具尸体。 闭了闭眼，杜若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却是看向了林文浩。 她正想问能不能进去，就见林文浩走到了门口，似乎是怕她误会，他脸上一直是温和的神情。 “通道打开了，你顺着这边过去。” 给杜若指了路后，林文浩在她经过的时候拍了她肩膀两下，算是安慰她别把赵成峰的话放心上。 杜若不太明白林文浩的意思，但知道他没有恶意，点点头后就进去了。 察觉到杜若只在先前的一瞬有情绪上的波动，现在已经平静了，林文浩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冷着脸斜了眼赵成峰。 “你刚才过分了。” 林文浩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很少会说重话，这一声已经是破天了。 “林哥，你刚才也瞧见她那样子了！”咬着后槽牙，赵成峰压低了声音，眼睛却瞟着门内，“一身死气的，凉飕飕的吓人，要不是她还喘气，我真以为是具尸体呢！” “你闭嘴！”季年气急了，他以前不愿多计较赵成峰的嘴碎，可现在却烦的很。 “我又没说错，这儿这么多人，谁没瞧见她的古怪？”赵成峰不服气别骂，理直气壮的说：“季队，这人就要有古怪的，你别老帮着她，还让她插手七月新娘的案子，这不是邪门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7章 97、新进展 第97章97、新进展 季年快被赵成峰气死了，要是他这人足够冷静睿智，说不定季年就征求杜若的同意，把她的事说给赵成峰听了。 可赵成峰嘴巴太碎了，而且从一开始就对杜若的态度说不上好，加上杜若的事情确实有些诡异，季年就怕赵成峰知道了，不是保密，而是宣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难做的还是杜若。 “你少说两句，也不看看这是哪！”警告的瞪了眼赵成峰，季年严肃的说道：“我怎么办事，我有分寸，还用得着跟你报备一声吗？” 赵成峰不爱听这话，他觉得杜若邪门，不想季年多沾这人，就怕她会害他。 最重要的是，赵成峰害怕，他怕杜若。 “季队，我……” 不好听的话还没说出口，赵成峰就被林文浩堵了嘴。 “你就是再不满意，等回了局里再找季年说，这会在现场，你要闹给谁看？怕媒体抓不到你的小辫子？” 林文浩似笑非笑，眼里却带着寒气斜了赵成峰一眼。 顿时，赵成峰蔫蔫了。 林文浩说的没错，再怎么闹，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媒体抓小辫子，万一明儿的记者会要换季年去开，那他就惹大麻烦了。 见赵成峰总算安生了，季年眼不见心不烦的把人调出去查事了。 “你也别生气，赵成峰是什么人，你知我知，杜若她也知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文浩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值班室内的杜若。 想到杜若对赵成峰不理会的态度，林文浩轻叹了口气：“先忙吧，有什么事也得先找出凶手再说。” 七月新娘案已经死了个六个人，阴历七月还有十几天才能过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命案发生。 没什么比抓到凶手更重要的了。 林文浩话里的意思，季年明白，只是他看了看一身清淡的杜若，忍不住替她委屈。 到了这会，季年大约明白了杨海护着杜若的原因。 外面的声音，根本就没影响到杜若工作的心。 她仔细的检查了下陈娟的尸体后，忙把尸袋拿出来，等拜托人把尸袋抬上车，杜若才拎着工具箱出门，直接走到了季年面前。 “窒息而死，颈部的伤口痕迹和宋乐佳的一模一样，可以断定是七月新娘第六案。”淡淡的看了眼季年，杜若继续说道：“我在陈娟指甲里找到了些皮屑，不确定是凶手的，还是她自己的。” 其实，最好是凶手的，这样至少还能有个dna样本做比对。 季年明白杜若的意思，冲她点点头，然后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信我，继续盯着武力成和范学维。”说这话的时候，杜若眼中有些复杂，“季年，我会帮你抓到凶手。” 为了七月新娘案里六个死者，也为了季年心中放不下的执念。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看着杜若静默不语的样子，季年轻叹了口气，“不能告诉我吗？” 杜若点头，的确不能告诉他。 哪怕她看到了凶手是谁，可对方已经杀了六个人了，每一次作案都没留下有用的线索，他们如果不能凭借证据抓到人，就算到了法院还是会被对方逃走。 杜若不想就这么放过凶手，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行凶的时候抓住对方！ 得到杜若肯定的回应后，季年心里有些不舒坦，一时间也没分出心思察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坚决。 知道从她这儿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后，季年便让杜若先带着陈娟的尸体回局里，他则是留下来汇总现场能找到的一切线索。 没一会，小李把打听的消息说了一下：“陈娟家就住在附近，物业这边值班安排是办公室里的人一天一轮。” 换句话说，值班顺序是固定的，但也不排除偶尔会有人调班，所以能知道陈娟今晚在这件事的人，一定是非常熟悉物业值班规律的人。 “保安室和物业值班室在小区对角线上，不过每晚保安会固定巡逻几回，我刚问过保安了，他们八点多过来的时候，还见陈娟在聊电话。” 小李说这话的时候，季年手里正拿着陈娟的手机，凝重的目光落在通话记录最顶端的那条记录上。 “季队？”见季年的脸色不好，小李歪头看了一眼，然后探着头看着手机屏幕。 小李还没看清手机屏幕，季年就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 “查查看，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啊？”小李一愣，随后看清了通话记录，“佳美健身俱乐部？” 佳美健身俱乐部，这是陈娟通话记录中最上方那条记录的备注。 “这不是武力成和范学维上班的地方吗？”小李眼睛都瞪大了。 “我们先前忽略了一件事。”抿着唇，季年脸色很黑，“你赶紧去查查，六个死者是不是都有健身的习惯。” 结合季年的话，小李恍然的点点头，神情凝重的跑开了。 “现场被清理过了，没采取到有用的脚印。”林文浩皱着眉走过来，冲季年指了下值班室门口，“瞧，这还有摩擦痕迹。” 季年没朝地面看，而是专注的盯着林文浩。 林文浩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怎么了？” “你说的是‘脚印’，那其他的呢？”季年心里急，可没忽略林文浩话里的漏洞。 看着季年，林文浩忽的弯起嘴角，却笑得并不明显。 “我还当你气得失去理智了，不错，我在那边的垃圾箱里找到了值班室这边才有的纸杯，在上面提取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 林文浩指着的垃圾箱紧靠物业办公室，距离居民楼还有点距离，加上下午七点后刚清理了一拨垃圾后，里面的垃圾就只有一个纸杯，还是物业办公室饮水机旁放的那种。 也是因为这样，林文浩才对纸杯产生了兴趣。 “好样的。”赞赏的看了眼林文浩，季年神色松缓，“还有其他发现吗？” “暂时没有。”痕检科还没搜索完，目前发现的就只有个纸杯，所以林文浩才跑来找季年，“能想办法拿到嫌疑人的指纹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8章 98、跟你拼命 第98章98、跟你拼命 要是先前，季年还得去找武力成和范学维，征求两人的同意才能费劲弄到指纹。 但现在，六起案件的死者如果都有健身习惯的话，加上陈娟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佳美健身俱乐部的，季年完全可以要求佳美健身俱乐部所有员工配合调查。 “没问题。”点点头后，季年皱了下眉，“我先回局里，杜若那边……她上午还有记者会。” 以赵成峰的态度，他说没联系杜若，那肯定是没联系，可杜若还是来了，想也知道是谭德乐通知了她。 记者会是个局，杜若是局里的诱饵。 局长让季年保护杜若，可杜若到现在都没说过她的打算，就连刚才看过陈娟后，她也没透露出点什么。 季年不放心，一面担心杜若的安全，一面又担心杜若通宵工作。 见他心神不宁的，林文浩没多想，只当他是在意法医那边的结果，拍拍肩膀就让他先回市局了。 等林文浩忙完了要收队，就见赵成峰晃晃悠悠的跟着他上了车。 “你怎么在这儿？”林文浩有些意外，他以为季年带着赵成峰回局里了。 “季队让我在这儿盯着，放心，我已经把人布置好了。”瘪瘪嘴，赵成峰幽深的看了眼林文浩，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林哥，你说季队是什么意思啊？” 车上就他们两个人，林文浩斜了眼窗外还在做最后忙碌的人，他嘴皮子动了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文浩其实听明白了赵成峰的意思，但他不能认，所以故意装听不懂。 “我……”张了张嘴，赵成峰摸了下鼻子，话里有些赌气的说：“我觉得季队好像喜欢杜法医。” 果然是这个！ 林文浩脸一沉：“别乱说！” “我没乱说，季队对杜法医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除了乐珊外，你见他对谁这么耐心过？”越说，赵成峰越发笃定他的猜想，眉头也渐渐皱紧，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喜欢杜法医。” 赵成峰不喜欢杜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谁也说不清楚杜若怎么惹到他了，就连赵成峰自己也不太清楚。 最后，赵成峰干脆归结为有些人天生两看生厌，他讨厌杜若，就是天生的。 听了赵成峰这番解释后，林文浩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你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出去了别乱说。”见赵成峰想反驳，林文浩加重了语气：“更别在季年面前说这些。” 赵成峰想不明白，张嘴就问：“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林文浩好气又好笑的瞪了赵成峰一眼，叮嘱道：“乐珊是季年的未婚妻，也是七月新娘案里第四个死者，她之后凶手销声匿迹，季年好不容易才挺过来了，你现在对他说这些话，那不是戳他心窝子吗？” 赵成峰没听明白，一脸纳闷的看着林文浩。 瞧出他的疑惑，林文浩叹了口气，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你啊！我知道你维护季年，是因为曾和他出生入死，还被他救过几次，但不管季年要做什么，都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怕赵成峰还不懂，林文浩干脆说的更明白了些。 “别说季年现在不喜欢杜若，就算以后他喜欢杜若了，那也是他的事情，到时候我只会祝福他，高兴他能从乐珊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不是像你这样去质疑杜若，并且挑战季年的底线。” “林哥。”琢磨了下，赵成峰皱着眉问：“你的意思是，季队不喜欢杜法医？那他为什么这么袒护偏帮她啊？” 林文浩差点被赵成峰气笑了，他说了那么多话，敢情他就只记得这个了？ “蠢货！”没好气的骂了句，林文浩提醒赵成峰：“想想季年看乐珊是什么眼神，再想想他是怎么看杜若的？杜若帮过他，在季年眼里，杜若和你和我没什么区别，你这么上赶子的诋毁杜若，只会让季年对杜若真的生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既然赵成峰听不懂，那林文浩就只能吓唬这个傻子了，反正不能让他在局里胡说八道给杜若惹麻烦。 赵成峰神经粗，可林文浩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而且他也的确是不想季年喜欢杜若，所以被林文浩一吓唬，他回局里不仅没主动提杜若在现场的异状，还把底下几个渲染杜若古怪的人说了一通。 另外一头，季年本想找机会跟杜若聊聊，但她解剖完陈娟的尸体后，就让杨海去整理验尸报告，而她则是不见了。 “你真不知道杜若去哪了？” 季年皱着眉看向杨海，随后焦急的视线落在手表上，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再过几个小时，就该是杜若在记者会上抛出诱饵引凶手出现的时候，可这会她竟然不见了！ 杨海正在整理验尸报告，斜了眼在一旁着急的季年，他手指敲着键盘不出声。 他当然知道杜若去哪了，可就是不想告诉季年。 在杨海眼中，季年和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卑鄙的利用杜若，然后随时都会把她一脚踹开，让人看了就生气。 察觉到杨海是有心不告诉他，季年急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杨海！” 正好报告也打完了，杨海慢条斯理的抬头看了眼季年，对上了他那双冷凝的眸子，他扯了扯嘴角。 “师姐做事有分寸，这个点了她不去休息，难道要熬一宿吗？你肯，我也不肯！” 说完，杨海把打印出来的验尸报告扔给季年。 “这是师姐走之前让我整理出来给你的，陈娟指甲里的皮屑证实了是另一个人的，还有上回唐宋家找出的那件凶器，除了唐宋的血迹外，还有宋乐佳的血迹。” 接连甩了几份报告季年后，杨海郑重的说：“我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记者会你最好眼睛都不眨的盯紧她，要是她有个什么万一，我跟你拼命！” 杨海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带着一股狠厉的气息，仿佛季年真的做了会威胁杜若生命的事情，他随时都能冲上来捅他一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99章 99、记者会前夕 第99章99、记者会前夕 就在杨海威胁季年的时候，杜若已经躺在自家大床上了。 她不是个专注打扮的女人，平时穿的衣服大多都是各大品牌店里橱窗挂着的套装，记者会上的装扮，她自己搞不定，但一早就拜托了专业人士过来。 只是，一想到记者会上她要公开说的那些话，她不由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陈娟是被人勒死的，在她笑眯眯讲电话的时候，凶手从她背后动作迅速的勒死了她。 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没看清楚是谁动的手。 缓缓合上眼，杜若嘴角边浮现出一抹苦笑。 相比上一个死者宋乐佳，陈娟至少要幸运一些，她没有经历过死前的恐怖，走的相对安稳些。 可是，陈娟在死后却看到了凶手，并且听到了凶手说的那番话。 也是因为这样，杜若才对记者会更有把握了一些。 翻了个身，杜若侧躺在床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想起了去看蒋小雅的事情，蒋小雅什么都不肯说，即使提到武力成和唐宋的名字，她在短暂的震动后再次恢复了平静，甚至连视线都回避开了杜若。 比起不愿配合的武力成，蒋小雅的态度可以说坚决了。 杜若甚至能看得出来，蒋小雅浑身死气沉沉的，满眼的绝望，仿佛一个耆老，沧桑，且安天命。 她不想活了。 从蒋小雅身上察觉到这点后，杜若只让人看紧她，防止她会想办法自杀。 单单是蒋小雅捅了武力成一刀，根本就不足以让她以死谢罪，看着蒋小雅那双不起波澜的眼睛，杜若忍不住深想，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绝望。 原先她不懂，但现在，杜若看过陈娟之后，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可是，怎么能这样呢？ 一个人到底要多坏，才能称得上为恶呢？ 杜若回答不上来，脑袋都想痛了，也没想出个答案，反而门铃被人按响了。 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才发现已经天亮了，距离记者会只剩下两个小时。 猜到是专业化妆师来了，杜若起身开了门，就见门外除了个拎着化妆箱的化妆师外，还站着拎了几件衣服的林文浩。 化妆师是林文浩介绍给杜若的，因为他在局里是朋友最多的人，所以杜若拜托了他，但没想到他会一早跟过来。 “一宿没睡？”看了杜若一眼，林文浩无奈的说：“我就知道你睡不着，幸好早有准备，你先把早餐吃了，让琳琳给你设计下造型。” 琳琳就是专业化妆师，她和杜若是完全相反的性格，热情洋溢，且活泼异常，嘴皮子特别利索。 “你就是杜若吧？真是个大美人！我林哥说让我来帮个冷美人化妆，我不信，现在信了。”说到后来，琳琳扭头朝林文浩眨了眨眼，“哥，你眼光真好。” “别贫。”三两句话，林文浩把琳琳赶走了，他坐到杜若对面，看着她喝豆浆，问：“记者会都准备好了，你真有把握引出凶手吗？” 杜若点点头，顺手把多出来的豆浆往林文浩面前一推。 林文浩愣了下，随后弯了下嘴角。 “季年正找你，你要不要给她回个话？” “不了，总会见到。”杜若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在记者会前她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听着她这话，林文浩抬头看了她一眼。 杜若的打扮很随意，一看就是家居服，哪怕眼底还带着青黑，可看起来却比平时要柔和的多。 这会，她眨着眼睛看林文浩，林文浩就有种被小动物萌到的感觉。 “够吃吗？”不自觉的，林文浩想要投喂杜若。 杜若点点头，“够了。” 熬了一宿，她没什么胃口，喝了一杯豆浆后，又吃了两个加起来才拳头大小的包子，然后就去找琳琳了。 “我想先冲个澡。” 每次熬夜了，杜若都习惯靠冲澡提神。 琳琳没意见，还乐颠颠的分享了她带来的面膜，“来来来，这是特效补水面膜，能让你上镜的时候，皮肤看着更白皙。” 刚把面貌塞进杜若手里，琳琳又有些犹豫的看了眼杜若的脸。 看出琳琳眼中的犹豫，杜若反问：“不给我了？” “不是，都给你。”松了手，琳琳眨眼打量杜若的皮肤，“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熬夜都没伤到皮肤？又白又细的，零毛孔啊！你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高清摄像机都拍不出瑕疵来啊！” 琳琳越说，声音越近乎哀嚎，人比人得死。 同样是女人，她比杜若还年轻个几岁，可岁月还是无情的在她的小脸蛋上留下了痕迹。 对比了两人的脸后，琳琳双手捂脸，糟心的催促杜若快去洗澡敷面膜。 等杜若回了房间，琳琳哭丧着脸坐到林文浩身边。 “怎么了？被打击到了？”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林文浩笑着问。 琳琳点头，“挺打击的人，我才二十出头啊！底子也不差，怎么就……哥，你眼光真好！” 斜了眼杜若房间门口，林文浩微微挑起嘴角，“那当然。” “那她知道——”瞅见林文浩的眼神，琳琳放轻了声音，“她知道下星期要相亲的人是你吗？” 林文浩眼珠转了转，“恐怕不知道。” 杜若和家里关系并不好，这点林文浩偷偷和杨海打听过了，下星期的相亲是林家和杜家两家的大家长安排的，听说杜志一想让杜若辞职，所以才同意了这次的相亲。 林文浩觉得，就杜若这工作劲头，根本就不像是知道要相亲的。 “嘿嘿，我现在可真期待下星期早点来。”捂着嘴偷笑了两声，琳琳朝林文浩挤眉弄眼的说：“要不，那天早上我来给她打扮下？” 林文浩眯起双眼，他会排除万难跟来，其实也是想先别人一步看到杜若打扮过的模样，所以琳琳的提议，他是心动的。 “你别吓着她。”虽然期待，但林文浩可不想相亲的事无疾而终，“你先把今天的事办好了，下星期的事，再说，等着看她的意思。” 哟哟哟！这么快就开始疼人啦！琳琳满眼揶揄的笑看林文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0章 100、公开挑衅 第100章100、公开挑衅 打听到林文浩带了专业化妆师把杜若接回警局的消息后，季年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季年没想过杜若会身穿警服，画着浅淡的妆走上台子，嘴角微扬的面对记者。 “怎么回事？”看着台上浅笑的杜若，季年稍稍侧过头问林文浩。 林文浩一脸无奈，“琳琳带了几身衣服过去，但她没同意，说这种场合就该穿警服。” 琳琳在一旁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白瞎了那么好的底子，她要我画的清丽一些，我已经尽力了。” 季年在心里承认，杜若说的没错，这种场合的确该穿着警服出现，可她不是要引出凶手吗？一身警服这么正气真的能把凶手引出来？ 如果是其他案子，季年都不会像这样生出怀疑之心。 七月新娘案一直没有线索，他们一次次推翻对凶手的推测，无法锁定嫌疑人。 就连局长亲自请回来的心理学家也给不出个确切的心理画像，凶案现场清理的太干净了，他们只知道这个人有强大的心理，才能在杀人之后仔细清理现场。 可杜若不一样，她看过宋乐佳之后，就给了两条线索，尽管纹身那条线断了，但嫌疑人却是锁定住了。 只是，陈娟的案子里，让季年有些不确定了。 但唐宋是被七月新娘的凶手杀的，那条从他家墙角下找到的钢绳上的dna证明了这点。 目光沉沉的看向台上的杜若，季年眉头微皱，他实在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局长已经跟记者们介绍完杜若，随后他下了台子，把地方留给杜若。 杜若如松柏一样笔挺的站着，面对台下的记者，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一层笑，这和平日里冷清清的她全然不同。 现在的她，看上去十分和善，如果不去注意到她带着冷意的眼底的话。 不出意外的，杜若一上前，就被记者揪着问七月新娘案和唐宋案的详情。 哪怕刚才局长已经简单的说了下办案过程，可这些记者想要从杜若这里知道更多的内容。 杜若一声不吭，目光从直播摄像头上扫过，最后定在了距离她最近且最中间的那一架摄像机上。 台下的林文浩见到她的动作，不由笑了一声。 “我还当她转性了，没想到脸上的笑是装出来的。” 杜若这人有多冷，有多不爱搭腔别人的话，林文浩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一开始杜若微笑着上台，一反常态的举动让人有所误解，但现在，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是对杜若寄予厚望的局长，这会脸色也不太好看，直觉事情要砸。 可只有季年知道，杜若不是天生话少，她也有喋喋不休的时候，却都因为这些年的遭遇，变得会隐藏了些。 “她……”抿了抿唇，季年抬手想拨开前面的人朝杜若走去。 林文浩有所察觉，抢先一步拉住了季年的胳膊。 与此同时，台上的杜若开口了。 “你在看吗？” 对着镜头，杜若忽的笑开，这个笑容发自真心，却又和季年先前见过的不同，有一种高岭之花的清冽美感，但意外的其中也夹杂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妖媚感。 这一刻，杜若像睥睨众生的女王，非正非邪，惊艳的让人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也是一瞬间的功夫，刚才还闹哄哄言辞犀利的记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除了摄像机在正常运作外，就连相机的闪光灯都停了下来，时间仿佛被定格了几秒。 等杜若吝啬的收回笑意，手握相机的记者们才猛地回过神，纷纷按下快门，闪光灯此起彼伏。 “第六个了，你的仪式还差一个人，对吧？” 杜若清冷的口音响起，她的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杜法医，你的意思是凶手杀人是在做仪式？这不就是邪教吗？” “你能说说吗？杜法医你是怎么知道还差一个人的？” “天啊！还要再死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 “请问你和凶手是什么关系？你是在这里喊话凶手吗？” 记者的提问声不断，杜若却谁也的问题也没问答，而是自始至终都盯着那架摄像机的镜头。 “来找我，我是最适合的第七个人，除了我的职业，我还有另一样符合要求。”忍下轻抚双眼的冲动，杜若抬头挺胸，对着镜头扯起嘴角。 她笑着说：“你来，我告诉你。”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里，武力成和范学维看着电视屏幕上突然转身离去的杜若，还有记者在身后追逐的画面，两人面面相觑。 “她想干嘛？”范学维最先回过神，脸色发青的说道：“她这是在公开挑衅！她是在给凶手下挑战书！” 杜若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记者中也提出了同样的疑惑，可是谁也没有解答的意思。 见范学维生气了，武力成急忙关了电视。 “我们走吧。”走到范学维身边，武力成伸手要把收拾好的行李袋拎起来。 见状，范学维先一步拿起行李袋。 “这点小事我做就行，医生虽然批准了你出院，但你还是要好好休息，不要伤神。” “我没事，这点事还是能做的。”武力成明显不想跟范学维有牵扯，伸手要去拿回自己的包。 范学维闪身躲开了，“我开了车过来，你先住我那儿，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就是你之前住的那一间。” 听到这话，武力成眉头一皱，站着的双脚一步没动。 察觉到他没跟上来，范学维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武力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我想先去看看小雅，再回樱花小区，你那里，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范学维顿时黑了脸，他往武力成的方向迈了一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出院了就搬回去，樱花小区那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武力成打断了，“学维，小雅是我的未婚妻，就算她伤了我，可我是不会放弃她的，我愿意等她回来。” 提到蒋小雅的时候，武力成的脸上一片温柔之色。 范学维看了，暗暗攥紧了拳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1章 101、她不是孩子了 第101章101、她不是孩子了 记者会上，杜若放下挑衅的话转身就走，留下局长一个人在那儿收拾烂摊子。 季年脸都黑了，直接堵了杜若的路，把人拽去了天台。 见状，林文浩怕出事，也赶紧跟了上去，也幸亏季年生气归生气，但还是让林文浩跟着了。 “你是怎么回事？刚才记者会上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甩开了杜若的胳膊，季年瞪着眼看她，“你怎么知道他要杀七个人？还有，你让他来找你干什么？你说你最适合做第七个人选，为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脱口而出后，季年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两步，两眼瞪圆了，不敢置信的盯着杜若。 “你……” 季年唇瓣哆嗦着说不出话，他一下子就知道了杜若的意思，她的眼睛能看到异世界，凶手目的杀七人，还专挑阴历七月下手，肯定和什么邪事有关，那—— 原来她说做饵，是这个意思。 一手覆在眼睛上，季年笑声变冷。 “杜若，你到底想什么呢！”手放下，季年怒气冲冲的瞪着杜若，“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凶手是谁！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这一刻，季年无比担心杜若的安危。 对于那些走上邪路的人，杜若的古怪，对那些人是最诱人的。 季年是真的怕，怕凶手费尽心思要杀了杜若。、 可林文浩听不懂两人的哑谜，只知道季年没品的朝杜若大吼大叫，他不禁皱了皱眉。 “季年。”挡在杜若面前，林文浩不赞同的看着季年，“有什么话好好跟她说，你这样，会吓坏她。” 这话，林文浩以前也说过，而杜若的反应也和当时一样，冷冷淡淡的，根本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季年急了，想着把事情说清楚，“文浩，你不知道，她现在这是——” 这时候杜若从林文浩身后走出来，两眼定定的看着季年。 “季年，这是早说好的。” 她出面挑衅凶手，成为七月新娘案的诱饵，然后趁着凶手动手的时候，再由季年动手把人抓起来。 听明白了杜若话里的意思，季年恨恨的握紧拳头。 话都说了，事也做了，季年也知道这时候除了帮杜若没别的办法。 “我知道。”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后，季年看了杜若一眼，“最近我接送你上下班，把我的号码设置成快捷第一位，有什么事立马联系我，知道吗？” 季年的语气特别郑重，林文浩微皱了下眉，侧头去看杜若，就见她点了点头。 过了会，杜若被局长打电话叫走了。 林文浩把季年拦了下来：“你们俩有事瞒着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她的事，但我不能说。”季年答的认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林文浩的猜测，也坦白了他不会泄密。 林文浩盯着季年看了几眼，随后笑开了。 “季年，好好保护她。”顿了下，林文浩认真的说道：“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凶手。” 林文浩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最好能在下星期相亲之前解决七月新娘案。 季年不知道林文浩想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局长办公室里，局长黑着脸瞪杜若。 “杜若，我让你出席记者会，是让你解释清楚七月新娘案的事情，可你是怎么做的？” 对上局长焦躁的眼，杜若淡淡的说：“案没破，说不清楚。” 局长一噎，再看杜若冷淡的姿态，他不由按了按太阳穴。 因为和谭德乐熟悉的关系，局长对杜若这副态度早就知道了，可实际接触下来，才发现这就是个大刺头！ “好，不说这事。”被迫先把案情放到一边，局长头疼的看向杜若，又问：“你说凶手要杀七个人，你怎么知道的？你先前提要做诱饵，就是这么做的？” 杜若点了下头，“他也好奇，就会来找我。” 她没说，是她从宋乐佳和陈娟身上看到了些东西，只是用局长的好奇来堵了他的嘴。 张了张嘴，局长哑口无言。 也是，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会好奇杜若怎么会知道这些，凶手肯定也会有兴趣，最重要的是，镜头前的杜若，又漂亮抢眼，又呛声的让人牙根痒痒。 想通了杜若的目的，局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啊！杜若，你这种性格是会吃亏的。” 要不是看在谭德乐的面子上，局长这会就不是把杜若叫进办公室里说这些话了。 杜若眨了眨眼，误会了局长的意思，还让他放心。 局长哭笑不得的摆摆手：“你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变了计划？” “因为陈娟。”攥着拳头，杜若眸光冷了下来。 局长不理解她的本意，只当她是被凶手的凶残刺激到了，才会故意说一番挑衅的话，让凶手能把她当目标。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记者会上，他们的目标算是达到了，只是他还得去收拾媒体那边的烂摊子。 想到这里，局长一阵头疼，他忍不住质疑自己当初同意杜若的提议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杜若才会法医办公室，就见杜志一坐在椅子上等她回去。 见到杜志一，杜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谭德乐和杨海都在，尤其是谭德乐还在和杜志一说话，三人见到杜若回来，谭德乐和杨海还没出声，就见杜志一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了杜若面前。 “啪——” 杜志一一巴掌落在杜若的脸上，紧接着他就气得去拉杜若的手。 “你跟我回去！” 杜若被巴掌扇歪了脑袋，可在杜志一伸手拉她的瞬间，还是快一步的躲闪开了。 “我不。” 见状，杨海赶紧冲过去护在杜若身边。 谭德乐也快步走到杜志一的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怕他再突然动手。 “杜先生，有话好好说，别跟孩子置气。” 谭德乐的劝慰没起到作用，反而让杜志一脸色更冷了。 他一耸肩，就避开了谭德乐的手，杜志一斜了眼杜若，眸光里窜起火光。 “她不是孩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2章 102、他不是好爸爸 第102章102、他不是好爸爸 杜志一用了大力气，杜若的半张脸顿时红肿了起来，嘴角还带挂着血丝。 可就这么狼狈的情况下，杜若那张脸上仍旧是化不开的淡漠和冰冷，看的人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滋味。 “打完了？”直起腰，杜若淡淡的看了杜志一一眼，“闹够了就回去。” 杜志一不想她做法医，为此他还特意去泰华家园找她，但两父女的意见不统一，这次记者会，杜若也猜到杜志一会更生气。 至于他气什么，杜若觉得无非是她站在媒体面前，又给他的公司造成影响了。 “你！”杜志一被杜若的态度一噎，气得他扬起手，想打醒这个女儿。 刚才谭德乐和杨海都没防备，才会让杜志一得手，这会两人一个在杜志一身边，一个在杜若身边，两人齐心协力，愣是没让杜志一这巴掌落下。 杜志一气得脸色都发青了，可他力气再大，也扛不住两个人架住他。 迫不得已，杜志一放下了手，可瞪着杜若的双眼却是要喷出火来。 见状，杜若轻叹了口气，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我早说了，你看不惯，那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这话就跟捅马蜂窝了一样，杜志一才稍稍压下去的火气，登时蹭蹭上涨，甚至还大力的甩开了谭德乐和杨海。 “小海，快去叫人！” 谭德乐喊了一声，杨海咬咬牙，转身就去找季年。 而这时候，杜志一已经抡着门口的塑料笤帚棍朝杜若身上打去。 猛地挨了一下，杜若皱着眉，看准了机会一把握住了笤帚棍，没等杜志一反应过来，笤帚棍就被她扯着甩了出去。 杜志一懵了一下。 谭德乐也是一副没想到的模样，呆呆的保持着那个拦杜志一的动作。 “这里是警局！”杜若眼中冒火的看向杜志一，“我为什么当法医，别人不清楚，你不知道吗？你想我辞职，好啊，我想知道的事，你都告诉我！你说了，我就辞职！” 杜若不是没有火气的人，杜志一今儿这一闹，她也豁出去了，干脆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她明知道杜志一不会把真相告诉她，甚至她能看到异样东西的事，都要成为杜家上下的禁忌，自然也明白这时候挑这个说，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的，在杜若一连串的发问声中，杜志一蔫了。 谭德乐诧异的看着刚才还像个爆竹的杜志一，随后狐疑的视线落在杜若身上。 杜若很少会说这么多，而且冲她质问杜志一的态度来看，这两父女的关系实在是有够恶劣的。 谭德乐抚了抚额头，先前杨海和蔡云乐私下联系的事，他是知道的，也从老伴那儿听过些事，但他没亲眼所见过，怎么都想不到亲生父女能势如水火成这个样子。 “杜先生。”轻叹了口气，谭德乐扯着杜志一的胳膊，硬是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坐好，“你总闹下去也不是个事，你让局里的人怎么看杜若呢？倒不如就像杜若说的那样，你给她个明白话，她也好早点做个打算。” 前不久杜志一还打电话给他，说要替杜若办辞职手续，这才几天杜志一就上了门闹这么一场，也得亏是在法医科，谭德乐回头尽量把这事压一压倒也还好，但如果以后杜志一还要闹，是不是就要去局长办公室了？ 一想到有这么个拖后腿的爸，谭德乐看杜若的眼神就透着心疼，自然而然就会帮着她跟杜志一要个答案，哪怕谭德乐不知道杜若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愿意帮她。 可杜志一耷拉着个脑袋不吭声，他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地面，显然还没有从杜若的问话中恢复过来。 见状，谭德乐眉头都皱起来了，他总觉得杜志一隐瞒的，是些不得了的事情，甚至可能在他坦白的那天，杜若说不定会不承认他们的父女关系。 “小若。”杜志一总不开口也不是个办法，谭德乐只能看向杜若，“你看这事……” 正说着话，季年和杨海匆匆的朝这边走。 季年人未到声已经到了：“谭科长，我得跟你借下杜法医，我这边事情急。” 等季年走到杜若身边，扫了眼她肿高的脸，又看了下她胳膊上两指多宽的红痕，他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紧了。 “跟我走。” 看都没看杜志一一眼，季年拽着杜若的手腕就要把人带走。 杜若没动，她直勾勾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杜志一，然后甩开了季年的手，朝着杜志一走了两步。 听到杜若的脚步声，杜志一抬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她。 “要么告诉我真相，要么就回去吧。”摸摸胳膊上肿起来的红痕，杜若语气凉薄的说：“别把最后一点恩情都作践没了。” 不管怎么说杜志一和蔡云乐生她养她，还供她上大学，哪怕杜若这些年给蔡云乐的钱早就多出他们养育她时花的钱，但这份恩情，杜若是记着的。 可即使如此，杜志一一而再再而三的无底线闹下去，只会让那点本来就淡薄的父女情消散。 杜若好赖话全说了，说完也不管杜志一是个什么意思，她看了谭德乐一眼，征求了他的同意，这才跟季年走了。 谭德乐叹了口气，拍拍杜志一的肩膀，劝道：“杜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反对她做法医，但小若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她有敏锐的直觉，也有常人没有的细心，她念大学的时候，我就是她的任课教授，我比你更清楚她的能力，于公于私我都不想失去这样一个人才。” 谭德乐这番话，本来是想劝着杜志一打消让杜若辞职的念头，可他不知道，杜志一听完这些话后，心里更凉了。 别人不知道杜若为什么能力卓越，他当爸爸的怎么会不知道？ 要不是那些年家里落魄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杜志一也不会做出那个让他直到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心惊的主意，也是因为那次的失误，他到现在都不敢正视杜若。 是他亏欠了这个女儿，也是他亲手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3章 103、我必须失踪 第103章103、我必须失踪 季年把杜若推上车的时候，赵成峰正好看见了，他下意识想坐到后排座上，却见季年径直把车开走了。 瞪着车尾灯消失在公路上，赵成峰懵逼了。 车内，杜若看着一身戾气的季年，眉头挑了挑。 “去抓人？”她疑惑的问。 除了找到凶手外，她不明白季年为什么这么生气。 季年冷着脸斜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肿高的脸上一顿，他抿着唇把车开的更快了。 见他不说话，杜若否决了先前的想法，加上开口说话会扯疼嘴角边的伤口，她索性头一歪，也懒得管季年到底想做什么了。 但没多久后，季年把车停在马路边，杜若转过头就见他下车朝药店跑去。 那一瞬，杜若眸光沉了下。 等到季年拎着冰贴和伤药回来的时候，杜若却没有抬眼看他，而是专注的盯着他一双手的动作。 她就见他撕开冰贴包装，然后贴到了她的脸上，接着又拧开了伤药的盖子，用手指挖了一坨抹到她胳膊上。 脸上和胳膊上很快就传来凉飕飕的感觉，特别舒服，舒服的杜若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谢谢。”她声音很小的道了谢，心里头满当当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才好。 斜了她一眼，季年仍旧不吭声，但做完这些之后，他心底先前压着的火气总算消了些。 翻出袋子里的水和消炎药，季年把两样东西放到杜若手边。 手指扣着消炎药的纸盒，杜若低着头，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神态。 见状，季年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他印象中，杜若是个冷硬的姑娘，不该受人欺负，但看到杜志一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后，他心底从无可奈何到怒火升腾，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忍不住的把她带了出来，买了药，帮她解痛，这才让他心里头舒服了点。 但现在…… 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季年火气尽消，只剩下一腔无奈了。 “杜若，别再瞒我了，第七个人是什么意思？你引的人到底是谁？” 提了公事，季年同时也别开头看向窗外。 杜若心口闷闷的，有种说不清楚的情愫悄然而生，只是听到季年的提问，她脸上再一次露出往日的冷清神色。 “我还不确定引来的是谁，不过——七月新娘案是个邪术。” “邪术？”季年愣了下，随后脸上露出嘲讽之色，“这年头竟然还会有人相信这些！” 也不管季年话里是什么意思，杜若催促道：“去市图书馆，那有书。” 季年立马开车去了市图书馆，等杜若下车的时候，她脸上的巴掌印只是微微红，她不想引人注意，干脆就把冰贴揭了。 扫了眼被她揭下来的冰贴，季年又看了眼杜若的脸，见好些了，他唇瓣动了动却没说出阻止的话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图书馆，杜若跟管理员打听了下，就带着季年上了三楼最东边的角落里。 “你要找什么书？”跟在杜若身后，季年见她看了好几排书架了，忍不住问她。 杜若看都没看他一眼，在倒数第二排书架前停了下来，然后从寥寥无几的书中抽出了其中一本。 季年注意到那是一本古书，封面的字几乎看不清了，而且破破旧旧的。 市图书馆里还有这样的书？季年愣了一下，就见杜若把书递给他，手指还在摊开的那页点了点头。 被杜若翻开的那页上用繁体字记载了几句话，虽然有些绕口，但大意就是在阴气十足的阴历七月中，取北斗星七方位上的七个女人魂魄，再去北极星方位不吃不喝七天，就可以获得新生的能力。 “什么能力？”季年仔细的翻了前后两页，也没瞧个明白，不禁纳闷的看向杜若，“这不会就是七月新娘案的由来吧？” “应该是。”边回应着季年，杜若边从书架上又抽出一本书，看模样和季年手上的应该是上下册，“不过，都是骗人。” “啊？”季年不解，正要问什么是骗人的，就见杜若又把书递了过来。 这一次，杜若直接翻了她手上那本书的最后一页，季年清晰看到最后一页上写了四个字——山野怪谈。 也就是说，这两本书应该是《山野怪谈》上下册，讲述的就是乡间一些无厘头的怪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点科学考究都没有的东西。 季年头疼了，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凭着书上三两句话就杀人，还要一杀就是七个。 “陈娟的记忆里，有这本书的复印件。”指了指季年手中的上册，杜若继续说道：“下册里有对应的小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呵——”冷笑了一声，季年现在只觉得荒唐！ “他当人命是什么！就这么儿戏的吗？难道他都不把书看到最后一页的吗？还是明知道只是个故事，还要下了杀心？” 季年越说越激动，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幸亏他们这附近没有人在，杜若也没制止他。 “有的人管我的眼睛叫阴阳眼，是过阴气的最好利器。”摸着眼角，杜若嘲讽的弯了弯嘴角，“在媒体面前我不好说什么，但如果凶手知道了，他一定会来找我。” 这会季年立马明白了杜若为什么说“杀七个人”，她就是要故弄玄虚，为的就是引来凶手的注意力。 “你！”季年忍着气把书放回了书架上，恼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先前他们都推出了北斗七星图了，是杜若三两句话破了他们的怀疑，现在她既然清楚这个怀疑成立，那她早一点说，他们也能早点找到下一个行凶地点！ “季年。”看了眼季年激动到颤抖的双手，杜若声音平静的说道：“如果我失踪了，你要找到北极星的位置。” 听到这话，季年瞬间变了脸色，眸子里都快阴沉出雷雨来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有我在，你不会失踪，你会好好活着的！” 杜若朝他笑了下，“为了抓到凶手，我必须要失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4章 104、杜若失踪 第104章104、杜若失踪 季年皱了眉头，但不得不承认，杜若这话说的没错。 只是，他们一群男人却要靠这个小姑娘抓到凶手，甚至一个搞不好，这小姑娘会出意外，季年想到这里就觉得难受。 见季年不说话，杜若看了眼手表，估摸着杜志一应该走了，她说道：“先回局里吧。” 两人回了局里，杜若没让季年送，自己一个人回了法医科。 “师姐。”见杜若回来了，杨海拎着手里的药袋子往她走去，“我去买了……” 话说到一半，杨海看到杜若脸上的巴掌印消了，他顿时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说完，杨海冲杜若灿然一笑。 杜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抬手在杨海脑袋上摸了摸。 知道这是她表达谢意的方式，但杨海还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师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若有所思的看着杨海，杜若点点头，收回了手，轻声说：“谢谢。” 杨海好笑的看着她：“杜先生被师父劝走了。” 杜若点点头，她相信以杜志一的性格，在她说了那番话之后，他会有个理智的选择。 放下东西，杜若问了谭德乐在哪后，她就去了专案组找谭德乐。 而另外一边，季年直接去了痕检科找林文浩。 “指纹比对出结果了吗？” 听到季年的声音，林文浩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 “是范学维的。” 听名字，季年脑海中浮现出范学维怼天怼地的神态，他不由眉头一皱。 “我知道了。” 说着，季年要走，却被林文浩拉住了。 “季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太对。” “什么不对？”转头看着林文浩，季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林文浩皱了皱眉，一手按在胸口处，“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担心杜若？”看了林文浩一眼，季年安慰他：“我会保护好她的。” 听他这么说，林文浩点了点头，可皱起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 季年等了一会，见林文浩没别的要说了，这才回去找赵成峰和小李，安排人手盯紧了范学维。 等到季年都安排好了一切，再回头想去找杜若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 “小海说她来找我，可我根本没见到人，电话也打了不少，刚开始还没人接，现在已经关机接不通了。” 法医科里，谭德乐眉头紧皱的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沉的，眼中尽是对杜若的担忧。 “我担心她出了事，已经让小海去定位她的手机信号了。” 谭德乐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季年转头就见杨海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师父！”见到季年也在，杨海急忙把水淋淋的手机举高了些，“是师姐的手机，掉在旁边那栋楼一层的女洗手间洗手池里，洗手池里放满了水，是人为的！” 季年脸一黑，急忙跑回科里，调出了旁边楼的监控摄像。 杨海奉了谭德乐的命跟在季年身边，见到监控画面中杜若的身影后跟着一个戴口罩的高大清洁工，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简直就是猖狂！”咬紧牙关，杨海一巴掌拍在桌上，“光明正大进警局，还把一个大活人带走了，他到底是想干嘛！” 盯着时间条，季年推测到那人和杜若应该有过简短的对话后，心里凉飕飕的。 “七月新娘案的凶手。” 杨海错愕的转过头看向季年，因为头转的太急，脖子还差点扭到。 “你说什么？”一着急，杨海一把揪住了季年的衣领，“跟踪器呢？你说过会保护好她的，那暗中的人手呢？赶紧联系他们，确认他们在哪啊！” 季年面色铁青，他没有拂开杨海的手，而是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砰—— 桌上的东西随之一颤，有杯子倒了，轱辘轱辘滚落到地上，碎成了几片。 听着那些杂音，杨海心头跳了跳，直觉不太妙，他直着眼瞪季年。 “你为什么站着不动？”杨海的声音都颤了起来，揪着季年衣领的手也松开了，他大声质问着：“季年，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来得及安排！” 缓缓合上眼，季年艰难的点了下头，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成峰和小李带队去监视嫌疑人，我以为杜若在局里，不会出什么事，跟踪器还没申请下来，我——” 他想说，他没想到凶手会这么快就行动，像是根本不做准备似的，在新闻发布会后，就动了手。 可季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杨海一拳头招呼在脸上。 “没申请下来？她早就说要做诱饵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布置？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相信过她！” 杨海现在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只恨不得用一双手撕了季年。 而这会，季年也不得不承认，冲范学维对杜若的殷勤，恐怕早就盯上了杜若，杜若也不是一时兴起要做诱饵的。 只怕是杜若早就看明白了一些事，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会没有说的那么明白。 说来说去，都是他太蠢了！ 季年咬紧牙关，又一拳头落在桌上。 冷眼看着他发怒的模样，杨海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现在这样有什么用！”捏了捏眉心，杨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先前带师姐出去，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你仔细想清楚了，好好想！” 被杨海一提醒，季年也冷静了下来，自然想到了杜若对他的叮嘱。 不要找北斗七星的最后一处，直接找北极星的方位。 脸一沉，季年大步走到白板前，根据脑海中对前六起案子的印象，然后在地图上一一用笔标注起来。 见季年研究着手里的地图，杨海冷哼了一声，转身往法医科跑，想着有些事还得跟谭德乐商量下。 而季年，盯着被标注的几处地方，然后推测着北极星方位，忽的他想起什么，赶紧给赵成峰打电话。 “季队，什……” 赵成峰询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年打断了。 “范学维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5章 105、不给没关系 第105章105、不给没关系 赵成峰不知道季年在急什么，但还是照实说了。 “他帮武力成办了出院手续，送他回樱花小区后，范学维就回了健身房。” 季年语气紧张的问：“你一直都跟着他吗？” 赵成峰笑了：“那倒不是，我不是才过来的吗？但我来的时候，范学维刚从樱花小区里出来。” 原本跟着武力成和范学维的是其他人，但因为季年的安排，赵成峰和小李就带了人赶过来接应。 不过，赵成峰和小李在樱花小区分开，这会小李应该还在樱花小区外监视着。 “我问你，你是盯着人吗？”季年咬文嚼字的追问。 赵成峰顿了下，后知后觉的弄明白了季年的意思。 “没，我现在在健身房外，但我刚才瞧见了范学维，他……” 赵成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年焦躁的打断了。 “杜若不见了，我怀疑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动手了，你立马去找范学维！” “什么！”赵成峰低骂了一声，也顾不上跟电话那边的季年交代一声，他快步冲进了佳美健身俱乐部。 前台见赵成峰目露凶色冲进来，顿时吓坏了，抓起电话就要报警，却见赵成峰递过来警员证。 “我是警察，范学维呢？” 前台这才认出赵成峰，急忙指了条路给他，“范教练刚刚去了休息室，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左拐就是。” 赵成峰急忙朝休息室跑去，可门开了，里面却没有范学维。 这下，赵成峰慌了，四处搜寻范学维的身影，却都没找见人。 这时候有人抓住了赵成峰的胳膊，对他说道：“你找范学维？我看见他从后门出去了，不过他都走了好一会了。” 赵成峰暗骂了一句自己大意了，赶紧回了车上，立马拨通了季年的号码。 “季队，范学维这孙子从后门跑了，带走杜法医的人肯定就是他了，现在怎么办？” 季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咬着牙说道：“你先回来。” 等挂了赵成峰的电话后，季年想了下，又给小李去了通电话。 “怎么样？人呢？” 先前联系过赵成峰之后，季年接着就联系了小李，让他看看武力成还在不在家。 “在家。”小李明显压低了声音，他小声说道：“我按照季队说的，现在就在武力成家对面的楼上，我看着人呢，在客厅看电视呢！” “武力成和范学维是亲兄弟，范学维不见了，他一定会去找武力成，盯紧点。” 掐着手指，季年叮嘱了小李几句后，再次专注于桌上的地图。 林文浩那边刚找到陈娟案发现场附近的有范学维指纹的杯子，范学维就在记者会跑了，季年担心耽误下去杜若会出事，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范学维会把杜若藏到哪里。 图书馆里的那本书！ 眼中一亮，季年急忙上网查那本书的资料，想要找到更多和七月新娘案有关的线索。 ＊ 杜若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高台上。 她手脚被绳子束缚住了，绳子的另一头则是绑在高台上，这让她动弹不得，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嘴巴上贴着一块胶布，杜若就是想发出声音都不行。 发现到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之后，她反倒平静了下来，同时也有心思打量起周围。 房间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却空旷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扇生锈的铁门外，就只剩下杜若身下这个高台了。 没有窗户，难道是地下室？ 杜若想了下，接着便细细观察周围，可惜只靠着她头顶上方那个小灯泡，根本就不足以照亮其他地方。 虽然看不清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她还是屏住呼吸静了下来，再没听到又其他呼吸和动静之后，她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密封的环境，实在是过于容易让她回想起上回被关起来的事。 那样的事，杜若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心彻底静下来后，杜若忍不住猜想，这是什么地方，是北极星所在的方位吗？ “杜法医。”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到杜若耳中，她愣了一下，随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昏暗的角落高空中挂着一只音箱，而音箱下方还有个亮着红点的摄像头。 顿时，杜若眉头微皱。 许是看到她皱眉的动作，音箱里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没在记者会上引我出来，我也会把你请来的。” 听着男人特意改变过的声音，杜若眸光沉了沉。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选定你做第七个新娘，我最漂亮，也是最后一位的新娘。” 要不是杜若嘴巴被封上了，她一定会问他用人命献祭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她口不能言，只能冷冷的瞪着音箱下面的摄像头。 “你真的很漂亮，连生气的样子都很美。” 男人笑开了，仿佛杜若是在取悦他一般。 “别着急，等我解决了那些碍事的小尾巴，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你要告诉我什么，我都会听你说的。” 稍作停顿后，男人阴冷且残忍的问：“不过，作为回报，把你的命给我，嗯？” 杜若被噎了一下，仍旧冷冷的看着摄像头。 男人轻笑了起来，呢喃一般的说道：“不给也没关系，我会亲自拿。” 话音一落，音箱就被单方面的切断了。 杜若皱了皱眉，这时候她头顶上方的灯也灭了。 黑漆漆的房间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嘶嘶”的漏气声，杜若还没回过神，一股熟悉又古怪的味道，让她缓缓合上了眼皮。 ＊ 范学维不知所踪，局长听了谭德乐的话后，亲自指挥，并让交通部配合调查。 可惜的是，他们两个锁定的目标都没有，只知道清洁工打扮的凶手带走了杜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至于那个被顶替的真正清洁工，被人发现在休息室床底下，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连是谁打晕他的都不清楚。 杨海过来问安排的时候，就见季年盯着手里的地图，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6章 106、古怪面具人 第106章106、古怪面具人 一见季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和其他人的忙碌全然不同，看了就让杨海来火气。 只是，杨海还没走过去，就见季年突然站了起来。 “查查这几个地方的监控。”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地方后，季年又忙招呼另外一个人过来，“先前在唐宋家里找到的钢绳上有宋乐佳的dna，陈娟的伤口和那条钢绳相似，你马上去查那条钢绳出自什么地方，都有谁接触过。” “是！” 被吩咐的人应声后各自忙碌着。 季年眉头皱了皱，伸手招了其他人过来，说道：“陈娟手机上最后一个通话号码查出来没有？” “是个隐藏号码，利用一种虚拟器模仿了佳美健身俱乐部的号码，技术科的人已经在查了，但目前没有头绪，他们说查到的可能性不太大。” 所谓的虚拟器，只要持有这种软件的人，可以虚拟出成千上万的号码，要想反向操作查出持有者，则是难上加难。 “先查着。”咬了咬牙，季年呼了口气，说道：“查不到就算了。” 等这人也退开后，杨海走了过来。 一见杨海，季年猜到他要问什么，先一步开了口：“目前还没有杜若的消息，我已经尽力让人去找了。” 早料到了是这个答案，杨海沉着脸，抿唇不语。 见状，季年拍了拍杨海的肩膀，继续说道：“范学维也不见了，我已经让人锁定他的手机银行卡了，一旦发现使用，立马抓人。” “我知道了。”闭了闭眼，杨海也明白季年已经尽力了。 “谭科长还在法医科？”见杨海点头，季年叹了口气，“你想办法先送他回家，杜若这边有我们，我们会抓紧时间行动救出她。” 斜了季年一眼，杨海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杜若，就像谭德乐一样。 “刚才蔡阿姨打电话来问白天的事，她说师姐电话打不通，有点担心，问问我师姐去哪了。”攥紧了拳头，杨海抿着唇不甘心的说道：“师姐不见了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得跟她父母说一声？” 想到杜志一对杜若的态度，季年摇了摇头，但嘴上却问：“谭科长提过这件事吗？” “嗯。”小声应了一句后，杨海别开脑袋回答道：“师父说，要是明天这时候还没找到师姐，这事就不能跟她家里人隐瞒了。” 考虑了下，季年拍了下杨海的胳膊，“就按照谭科长说的做吧！” ＊ 杜若头顶上方的灯泡又亮了，这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她有些不适应，因为没来得及闭上眼，她觉得眼前都花了。 就在杜若闭着眼缓和的时候，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下意识睁眼看过去，却见对方浑身上下罩着一块黑布，脸上还盖了个白色无表情的面具，那模样就好像暗夜中独独浮现着一张白色面具一般，分外渗人。 面具人没有吭声，而是走了过来，撕掉了杜若嘴巴上的胶带。 杜若疼的差点叫出声，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花。 可她注意到，面具人撕开胶带的手上带着黑色手套，他把胶带随手一扔后，立马往后连退了几步。 很快的，面具人包裹着黑布的身体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中，只留下一张白色面具脸在光线不足的地方。 杜若微微皱眉，她有种感觉，这人不是范学维，也不是武力成，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想都这里，杜若问出了口：“你是谁？” 面具人不回答，可房间内却回荡着他细碎的笑声。 那是一种被电子设备改变过的声音，不含有人类的情感，怪异的让人浑身起皮疙瘩的声音。 莫名的，杜若打了个寒颤，记忆中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苏醒一般。 一时间，杜若的脸色青白交加。 她这副样子，似乎讨好了面具人，他的笑声更连贯了些，也更久了些。 可那诡异的电波声，让杜若浑身发寒。 “我认识你？”咬着下嘴唇，杜若忍住心底那抹古怪的恐惧感，试探着询问面具人。 本以为面具人会保持沉默，可谁想到他竟然开口了。 “你以为呢？” 这声音似男似女，混着电子声，怪异异常，可杜若却觉得她曾经听过这声音，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面具人一直都盯着杜若的反应，见她若有所思的看过来，他再次笑了起来。 “你，想起我了吗？” 果然是认识的。 杜若眸光一紧，可不管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在哪遇到过这样诡异的人，而且她只要用力深想，头还会隐隐作痛。 抿紧唇瓣，杜若深呼吸了一声，不再强迫自己多想。 她换了话题，问道：“他呢？” 停顿了几秒，杜若皱着眉，不确定的看向面具人：“是你帮他把我带到这儿的？你对他动手了？” 见她这么聪明的想到那么多事情，面具人笑得很开心。 “一个杀人凶手罢了，你不该关心他的事。”面具人笑着，可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冷酷和残忍。 忍住打哆嗦的冲动，杜若仔细打量着面具人。 见她看过来，面具人微微扬起下巴，一副任由她打量的姿态，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能否把他看穿一样。 甚至，从他的举动中，杜若察觉到一丝违和的迫切。 这个人，他希望她记起来他是谁？ 可是，为什么呢？ 如果他希望她记得他，那为什么他不直接说他是谁呢？ 杜若想不透，只能劝自己先把这些问题放放。 不再多看面具人一眼，杜若闭上眼，一副不打算再对他多说的样子。 见状，面具人不高兴了。 “不问我了？” 杜若不理人。 面具人冷哼了一声：“你真无趣！” 杜若闭上眼睛之后，听觉更清晰了些，她从这话里听出了面具人的气恼。 她仍旧不吭声，可这无欲无求的样子，让面具人沉不住气了。 “杜若，你真顽固。” “我知道你的事。” “网上到处都是你的消息，可谁都不知道，你是最完美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7章 107、调换身份 第107章107、调换身份 杜若虽然闭着眼，可在听到面具人这番话后，长长的睫毛不由自主颤了颤。 注意到这一点，面具人轻声笑了起来。 紧接着，杜若就听到他的脚步声，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就见面具人站在一旁，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面具人的手指很暖，被他一碰，反倒显得杜若的脸太凉了。 可即使如此，在他碰上来的瞬间，杜若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面具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偏了偏头，避开面具人的手后，杜若微皱着眉头看向他。 “你认识我？” 不是仅限于网络的资料，而是真真正正的认识，现实中的接触。 听明白了杜若话里潜藏的意思，面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最后轻笑声从面具后传了出来。 “你果然是最完美的。” 杜若皱眉，这是在夸赞她吗？ 可为什么他的目光看起来富有深意？ “我没见过你。”仔细想过后，杜若冷声说道：“除非是六岁前。” 她的记性一直都很好，但六岁前的事情，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者说，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缺失了大半，剩下的那一丁点记忆，让她不确定那是真的记忆，还是对的时间模糊而滋生的幻想。 “这都不重要。”指尖再次触碰到杜若的眉眼，面具人的语气温柔了许多，“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杜若注意到，话说到末尾的时候，面具人眼中闪过了一抹狠厉，那是嗜血的残忍。 不自觉的，杜若抖了抖，就连声音都颤了。 “你不要伤害他！” “一个杀人凶手而已，死不足惜。”知道她说的是谁，面具人收回了轻抚她脸的手，再次退到了暗影中，“在这里等着，我不会让你待太久。” 顿了顿，面具人低声的笑了起来：“你这样的人，不该一直在黑暗中。” 有那么一瞬间，杜若差点就以为他知道她的秘密了。 她惊骇的朝面具人看去，看到的却是他不回头往外走的一幕。 那身影，清晰的印入杜若脑海中，可她在记忆中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和其重叠的人。 这个人……她的确是没印象。 那么，他为什么帮武力成掳走她呢？ 杜若缓缓合上了眼，武力成就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至于他的作案动机，杜若也能多少猜测出来些。 或许，一开始他是想让他能恢复生育能力，但后来，只怕是看到唐宋之后，他想起了蒋小雅所遭受的痛苦，所以初衷已改。 可不管武力成的目的是什么，都注定了他无法实现愿望。 七月新娘什么的，本来就只是个话本子里的荒诞故事的。 杜若担心的是武力成被人蛊惑，才会连杀六个人，再加上刚才面具人的话，她更担心武力成会遭到毒手。 哪怕他是连杀六人的凶手，哪怕他残忍愚昧，但谁也没有剥夺他人性命的权利。 武力成没有，面具人也没有。 杀了人的人，该着被法律制裁。 那些因此丧生的人，也该着沉冤昭雪。 只是，她现在被困在这里，除了能猜出这里可能是个地下室外，杜若根本没办法和外界联系上，更别提找到季年了。 ＊ 直到天蒙蒙亮，季年也没找到任何线索能把杜若找出来。 杜若的失踪，诡异的好似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不只是她，就连范学维也没出现过，这也让众人更加怀疑他是凶手。 季年实在坐不住了，安排好所有事情后，开车去了樱花小区外。 因为要监视武力成，小李带人埋伏在对面楼楼顶，见到季年来了，他们有些惊讶。 “季队，你怎么来了？” 他们的消息是互通的，知道局里怀疑范学维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监视武力成，是因为他是范学维唯一在乎的亲人了。 “武力成呢？”皱了下眉，季年从小李手中接过望远镜，然后朝对面楼看过去。 “他坐在电视机前已经很久了，我看过了，频道在不断换，偶尔会停在新闻频道或是电视剧频道。”顿了顿，小李又补充了一句：“两个多小时前吧，他似乎是困了，回了房间休息，喏，就是那个窗口，灯还亮着的那个。” 小李指出来的窗口，被薄纱的窗帘盖住，但因为屋内有灯光的缘故，里面的人稍有动作，影子就会留在窗帘上。 听了小李的话，再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季年皱起的眉头不仅没松开，反而皱的更紧了。 隐约间，季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很快，季年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猛地把望远镜方向，脸色泛白的转头看向小李。 小李被季年的脸色吓到了，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却听到季年急切的问话声。 “先前你们监视的时候，谁看到过武力成的正脸了？” 小李等人被问蒙了，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壮着胆回答了季年的问题。 “季队，这个位置不太好，武力成一站起来，我们只能瞧见他的身体，他坐那个位置看电视也是个背影。” 换言之，也就是谁也没注意过武力成的脸。 这时候，小李挠着头问：“这武力成家里的人，要不是武力成，还能是谁？” 季年咬紧牙关说道：“范学维。” “什么？”小李瞪大了双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说：“范学维不是抓走杜法医，两人都失踪了吗？那武力成家里的人……” 见小李还是一副没明白过来的模样，季年没好气的说：“你见过谁睡觉故意开着灯，还拉着纱帘？这不是故意想让外人看到里面的情况吗？还有，武力成腹部有伤不能久坐！” 季年早在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往楼梯的方向走。 见状，小李等人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听到季年的推测后，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来。 “只怕掳走杜若的人根本不是范学维，而是武力成，范学维只是个幌子，他猜到咱们会监视这边，该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8章 108、唐宋是我杀的 第108章108、唐宋是我杀的 不出季年所料，在他带队闯进武力成家里的时候，就见范学维神色憔悴的躺在床上。 看到带头的季年，范学维勉强的扯了下嘴角。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笑过后，范学维撑着床面站了起来，然后两手往前一伸，嗓音轻且冷的说道：“我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你们逮捕我吧！” 小李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站在前排的小李在反应过来后，更是抓紧动作把范学维拷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为抓到了七月新娘案凶手而高兴，只有季年一个人黑着脸，额头上隐约浮现出一道道青筋，可见他正在忍耐着多大的怒火。 “季队？”注意到季年的不对劲，小李以为他是因为乐珊的事情发怒，赶紧往范学维面前挡了挡。 可下一秒，小李就被季年用力推开了。 紧攥着范学维的肩膀，季年微眯着眼，视线冰冷且尖锐的盯着他。 “你要为武力成顶罪是你的事！”咬着牙关，季年冷声质问：“杜若在哪里？” 其他人还在惊讶季年的前半句话，范学维也在一瞬间的扭曲后，神色再次恢复了平静。 他扬起下巴，冷静且镇定的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帮武力成顶罪？人是我杀的，至于杜法医，她也会死。” “放屁！”季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举着拳头就要朝范学维脸上揍去。 小李一直注意着季年，见他要动手了，赶紧拉开范学维，同时出声劝说季年。 “季队，你冷静点！” 甭管范学维是不是犯人，季年如果打了他，事情就会变得麻烦了。 季年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一想到因为范学维为武力成打掩护，为武力成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杜若生死不明，下落不知，他就忍不住来火。 深吸了一口气，季年攥紧了拳头后退两步，确保了一个安全距离后，这才恶狠狠地朝范学维看去。 “陈娟案里，你是故意留下那个纸杯，让我们怀疑你是凶手的，就为了帮武力成脱罪，是不是？”话一说出口后，季年立马就改变了他的话，脸色也变得更沉重了。 “不对！你一早就计划好了要替武力成顶罪，陈娟不是你杀的，你只是见死不救！” 一句“见死不救”，让范学维变了脸色，他绷着一张脸，唇线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也阴沉的吓人。 可季年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先前你对杜若感兴趣，是故意用来迷惑我们的，其实你早就知道，以武力成的喜好，他会挑选杜若做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目标！” 季年每说一句话，范学维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直到最后，他已经紧咬着下唇，脸色微微泛白。 “武力成是你的亲哥哥，他为了你几次拒绝被人收养，你感恩于他，包庇一个心狠手辣的凶手，可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就不无辜吗？” 范学维死咬着不肯说杜若在哪，季年已经没了耐心，话音未落，他猛地冲过去揪住了范学维的衣领。 “说！杜若在哪？” 季年和范学维距离的很近，他气愤时喷洒出来的热气，正好扑到范学维脸上，甚至范学维能清楚看到季年眼中的暴怒。 这是和杜若的冰冷完全不同的情绪，想到杜若，想起她那双冷幽幽的眼睛，范学维缓缓合上双眼。 他知道杜若无辜，知道那些受害人都不该死，可武力成是他的亲哥哥，他早就发过誓，不让人欺负他唯一的哥哥，他不能出卖他！ 见他这样子，季年气得又想打人了。 强忍了那口怒火，季年边深呼吸，边说道：“山野怪谈是骗人的，就算武力成真的杀了七个人，取了她们的头发，也做不了法，更不可能愿望成真！那就是个故事！” 不作声的范学维在这时候睁开了双眼，眼底还有来不及隐藏的悲哀之色。 “我知道。”话一脱口，范学维的声音变的颤抖起来，似是哽咽一般吼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已经来不及了！没什么可以阻挡他的了！他已经那么可怜了，我不能剥夺他最后一丝希望！” “那你就可以看着无辜的人送命吗？”季年收紧了手，眼看着范学维被衣领勒的透不过气，他也无动于衷：“那些女人，都是被勒死的，你知道这种死法有多痛苦吗？” 他不知道，但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可还是那句话，他不能背叛他哥。 闭上眼，范学维一副听季年发落的模样。 他这副坚决不肯配合的神态，气得季年把人推开了。 “你这样，跟你哥有什么区别？”冷冷的看着坐在床边摸脖子喘粗气的范学维，季年攥紧双手，怒道：“我再问你一遍，杜若在哪？” 覆在脖颈上的手缓缓放下，范学维唇瓣颤了几颤，最后闭着眼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这是他的计划，我一直以来都不同意他这么做，他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范学维虽然不愿意背叛武力成，可他也的确不知道杜若的下落。 “季年，你说的对，我和我哥没有区别，我的手早就不干净了。” 低头看着双手，范学维嘴角边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向季年。 “唐宋是我杀的，那根钢绳是我埋在墙角的，最该死的人就是他，我一点都不后悔杀了他，我只后悔我没早点动手，不然——”想到武力成变成这样的原因，范学维突然捧着脸哭了起来：“我哥不该是这样的，都是唐宋，是他害了我哥！” 没问出杜若的下落，季年心烦意乱，虽然惊讶范学维杀了唐宋的事，但听到他的话后，他多少能猜到些原因。 “把人带回局里。”皱着眉，季年吩咐小李把范学维带走。 小李招呼着另外一个同事，两人一左一右架住范学维，也不管他哭的有多伤心，两人用了点巧劲愣是把人半拖半提带出了门。 季年站在原地没动，他环视着房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相框，心里焦急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09章 109、我无处不在 第109章109、我无处不在 相框里是武力成和蒋小雅的合照，照片中两人嘴角上扬，脸贴着脸，就像普通情侣一样。 季年眸光沉了沉，想到什么，他拉开了衣柜门，果不其然只看到了武力成的衣服。 等到他去客房发现女人的用品后，季年越发肯定，武力成和蒋小雅是分房睡的，先前那间房是武力成住的。 比起蒋小雅房间床头柜上的空荡，武力成的床头柜上放的最多的就是蒋小雅的照片，由此可见，蒋小雅在武力成的心里占据了多重要的位置。 想了下，季年留了人埋伏后，快步开车去找蒋小雅。 蒋小雅在看守所里，尽管她拒绝谈她和武力成的事情，但她痛快的承认了故意伤人，如今她的案子正在等排期上庭。 听说季年为了武力成的事情找过来，睡得好好的蒋小雅本来不打算管，后又听说七月新娘案已经死了个六个人，现在第七个人失踪了，蒋小雅这才沉着脸跟着看守长出去见季年。 一见蒋小雅，季年也没废话，赶紧把他先前在地图上标注的几个地方指给她看。 “这些地方，有你熟悉的吗？你觉得武力成如果要藏人，会把人藏在什么地方？” 季年的直接，让蒋小雅诧异了下，等她神色淡淡的扫了眼那几个地方后，她轻咬了下唇瓣。 等了一会，季年没听到蒋小雅的回答，他忍不住抬头看向蒋小雅。 对上季年黑漆漆的眸子，蒋小雅神色复杂的问：“为什么来问我？” 为什么？ 因为她是武力成的爱人！ 因为她是武力成的执着！ 只是，季年没这么说，他现在已经弄清楚武力成、蒋小雅和唐宋三人间的恩怨，也明白武力成和蒋小雅之间是有死结在的。 轻叹了口气后，季年郑重的说道：“我们刚刚抓了范学维，他已经承认了，他杀了唐宋。” 果不其然，在听到“唐宋”的名字后，蒋小雅眸光震动，就连脸上的平静也维持不住了。 “你说什么？”她声音很轻，却是不可控制的颤抖。 季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后，说：“范学维说，武力成的转变，就是因唐宋开始，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稍作停顿后，季年深邃的目光落在蒋小雅的脸上。 “蒋小雅，武力成明知道七月新娘是个故事，可他还是信了，连杀了六个人，取走每个人的一小撮头发，只差最后一个，他就可以许愿了，你猜他的愿望是什么？” 听着季年的话，蒋小雅无法回答，双唇哆嗦个不停，眼中的色彩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见状，季年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蒋小雅果然知道武力成暗中都做了什么。 “他可真傻，就算他杀了多少个人都没用，失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破掉的感情也不可能再复原。”挑着眉看向蒋小雅，季年冷声问她：“但是，蒋小雅你想要看到武力成变成一个冷血杀人魔吗？” “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其中一个……”抿了下唇，季年面色沉痛的说：“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不是武力成杀了她，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蒋小雅脸一沉，她惊讶的看向季年，哆嗦着的唇瓣间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垂下眼皮，季年抿着唇不吭声，过了一会，直到情绪平复了些后，他才继续说了起来。 “现在，武力成抓走了我的同事，她是个很优秀的法医，她还年轻，她和另外六个死者一样，都不该死。” 季年劝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蒋小雅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手指轻颤着指向了地图中的一点。 “这附近有一个荒废的地下室，曾经武力成买下来想开个小型健身房，但后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蒋小雅痛苦的合上了双眼。 季年盯着她指出的那一点，立马抽走地图就往外走。 听到他焦急离去的脚步声，蒋小雅急忙睁开双眼，哀求的开口：“季队长，武力成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对不起，我替他跟你道歉，请你不杀他，求求你了！” 季年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头，他嗓音沙哑的说：“我不会执行私刑，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说完，季年大步不回头的离开了。 刚一出看守所，季年正要联系局里，手机就响了，是赵成峰打来的电话。 “季队，五分钟前局里接到举报电话，说是杜法医被关在城南一个荒废的地下室，我先带人……” 赵成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年打断了。 等听完季年说出具体地址后，赵成峰在电话那边愣住了。 “季队，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真的？我刚还想先带队去看看真假，那现在——” “我离那儿比你们近，你们快点！”掐了电话后，季年立马跳上了警车。 ＊ 杜若是饿醒的，一睁眼就是一片黑暗，鼻息间仍旧是一股落尘的陈旧味道，不用想也知道她仍旧被关着。 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杜若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 为了节省体力，她懒洋洋的合上了眼，可这时候角落中的音箱开了。 “我已经通知了市局，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 是面具人的声音。 杜若眉头微皱，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活着的你，更有意义。”面具人笑了笑，又说：“杜若，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帮你解决他们，你是最棒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就是你的父母也不行。” 杜若隐隐觉得不好，眼睛都瞪大了些，还没问他对杜志一和蔡云乐做了什么，就听音箱里再次传来面具人的笑声。 阴测测且冰冷的笑声。 “别担心，他们都好好的，但如果杜志一敢对你再出手，我就不确定会做什么了。” 杜若咬牙，低声问：“你是警局的人？” 杜志一闹上警局，并且在法医科里给了她一耳光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面具人这话暗示了他是知情的，怪不得杜若会多想些。 “不。”稍作停顿，面具人笑得得意洋洋，“我就在你身边，无处不在的守护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0章 110、赵成峰的怀疑 第110章110、赵成峰的怀疑 面具人的话，让杜若眉头紧皱。 “你到底是谁？” 莫名其妙的，从面具人三言两语中，杜若察觉到他和她应该是很熟悉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面具人并没有急着回答她，沉默的两三秒后，他又说：“来接你的人到了，再见，我最美的……” 面具人后面说了一串什么，杜若没听清，除了因为他声音突然压低了外，也有电波干扰的缘故。 一阵刺耳的电波声后，音箱已经关了，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杜若想着面具人那番话，眉头微皱，就在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化成了轰隆隆的踹门声。 门一开，外面的光线也透了进来，尽管暗了些，但好歹能让杜若看清来人。 “季年。”认出季年之后，杜若皱了下眉，“有个戴面具的人，你快追。” 季年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放弃了。 “地下室只有一条路通往地上，我下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隔壁的几间房，除了武力成的尸体外，我没发现任何人。” 别说是人影了，就连个活物都没有，这也是季年没有听杜若的话往外追的原因。 杜若皱着眉看向角落的音箱，说道：“面具人刚刚还用音箱和我交流。” 明白她的意思，季年点了下头，并且顺着她的视线朝角落的音箱看了一眼。 “成峰带人过来了，我会交代他一声，让他顺着接收信号查下去。”边说着，季年边朝杜若这边走过来：“我先带你出去，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杜若没什么精神，刚才能和季年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面具人太过神秘，而且交谈中听他的意思，他已然杀了武力成，她不想放走凶手，才会强撑着跟季年说了两句。 等季年解开了绑在她手脚上的绳子后，扶着她下来，杜若双腿着地的一瞬，腿软的差点摔倒。 见状，季年直接弯腰打横抱起了杜若。 “我能走。”突然被人抱起来，还贴的这么近，这让杜若很不习惯。 她挣扎着想下地，季年板着脸不同意。 “刚才我看见你脚腕上都淤青了，绑的时间太久，血液不流通，你别逞强了。”顿了下，季年有些愧疚的低下头看杜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安排好的，让你受苦了。” 虽然武力成死的蹊跷，但季年有些侥幸，如果不是武力成死了，那现在死的人就该是杜若了。 “没受苦。”杜若瘪了瘪嘴解释，被季年抱出门的时候，她因为接受不了外面强烈的光线，下意识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季年也没说什么，贴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还在她后脑上按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赵成峰带人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林文浩。 眼看着季年把杜若抱出来，还一副小心护着的样子，赵成峰和林文浩的脸色都微妙的变了下，但前者脸色阴沉，呼吸都紊乱了，后者却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常色。 “她没事吧？”林文浩快步走到季年身边问道。 季年摇摇头：“精神有些虚弱，在地下室关久了，不太适应光线，别的都还好。” 听到人的声音，杜若埋在季年怀里说了一句：“放我下来吧。” 季年不放心，也没理杜若，而是抬头看了眼林文浩。 “怎么了？”林文浩问道。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过来，她手腕脚腕都有淤青，你先在车上陪她一会。”说着，季年主动把杜若递出去，那意思明显是让林文浩接过去。 原本听见杜若的话，林文浩见季年不松手，心里不免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听到季年的解释后，他飞快扫了眼杜若的手腕，看着白皙的腕上多出一圈青紫痕迹，甚至隐隐有出血的迹象，他不由脸色一变，急忙把人接到了怀里。 把杜若交给了林文浩后，季年招呼了一旁黑着脸不吭声的赵成峰。 “你带人跟我下去，武力成死了。”扫了眼杜若的后脑勺，季年抿了抿唇，说：“我到的时候，武力成尸体都凉了。” 季年没说的是，武力成是被毒死的，皮肤呈青黑色，面部表情过于痛苦，眼睛都快要吐出来了，而他身边还有一滩呕吐物。 只是，奇怪的很，武力成身周并没有挣扎痕迹。 要么那毒药他一吃下就让他没了挣扎的力气，要么那里不是第一案发案场，可在季年看来，他觉得第一个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能看看吗？”杜若已经能睁开眼了，她在林文浩怀里探出了身，两眼清幽的望着季年：“我怀疑武力成是被面具人利用了。” 赵成峰神色微变：“什么面具人？” “你能确定吗？”季年也是一脸郑重的看向杜若。 杜若轻点了下头：“武力成是面具人杀的，他说的伤害我的人，他都会解决掉。” 她这话，让在场的三人都脸色大变，林文浩更是不自觉的收紧了抱住杜若的手。 “杜若，这话不要乱说。”林文浩担心的是，万一有心人听到这话，稍加利用，说不定就有脏水往杜若身上泼。 事实上，在场的三个人里面，除了赵成峰外，林文浩和季年都是信任杜若的。 在注意到赵成峰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杜若后，季年更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我不认识他。”转头看向林文浩，杜若皱了皱眉：“他戴了面具，还用了变声器，可他知道我叫杜若。” 不仅如此，杜若觉得面具人对她十分熟悉，他可能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人呢？”斟酌了下，赵成峰仍旧对杜若疑心重重的问。 杜若抿唇说道：“不见了。” 这下，赵成峰更不愿意相信杜若了。 看出赵成峰的不信任，季年冷声说道：“我到的时候，武力成和杜若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而且杜若被绑在房间的石台子上。” “可是，这不能证明她从未离开过那间房！”听到季年明显偏袒杜若的解释，赵成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季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绑杜若的绳结我看过，她一个人办不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1章 111、被泼脏水 第111章111、被泼脏水 听了季年的话，赵成峰瘪了下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季年看出了他的不服气，不由眉头微皱，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赵成峰，你可以不信我说的，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杜若和武力成的死没关系。” 一听季年话里带了怒意，赵成峰摆了摆手：“不是，季队，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就是……” 扫了杜若一眼后，赵成峰移开了视线，那意思很明显，他是不相信杜若。 这下子，别说季年气赵成峰了，就连林文浩也看不过去了。 “季年，你先忙，我带她到那边休息下。”狠狠剜了赵成峰一眼后，林文浩跟季年打过招呼，抱着杜若就走了。 看着林文浩的背影，赵成峰想到他临走前那一瞪，不高兴的摸了下鼻子。 “季队，你说林哥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能什么意思？自己人被怀疑，换了谁都不会高兴！你是个警察，不是个无知妇孺！”季年也懒得再说赵成峰什么了，他指着他说道：“你不是不相信吗？你过来，我给你看证据去！” 说完，季年就往地下室走，赵成峰木着脸也不辩解，只是呆了两三秒后才追着季年过去。 季年说的证据，是地下室的监控摄像头，他们也的确顺着信号发射器找到了监控室，但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早已经是楼去人空。 但好在，监控视频留了底。 不过，赵成峰看完视频，仍旧脸上留有疑色，气得季年想把人揍一顿。 等他们回到局里后，不等赵成峰去告小状，季年就拿着视频拽着赵成峰去了局长办公室。 季年知道，也不怪赵成峰会怀疑，主要是武力成和杜若一起失踪，可最后武力成却被毒死了，任谁都会先怀疑和他待在一起的杜若。 只是，武力成的案子中，季年不认为杜若有嫌疑，哪怕他根本就没找什么面具人，他也仍旧这么相信的。 七月新娘案能破，是一件好事，可凶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把警局同事牵扯了进来，局长不由慎重处理起来。 医院那边，局长刚派了女警过去给杜若做笔录，这边谭德乐就听到风声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听说局里有人怀疑武力成的死和小若有关？”一进门，谭德乐开门见山的问，只是他的脸色很难看。 看了眼谭德乐的脸色，局长指了指房门，示意他有什么事先关了门坐下好好谈。 谭德乐不肯，门都没关的就坐到了局长面前。 “当初开记者会，是你怕担责任，非要让已经露了脸的小若顶上，她一句话都没吭就去开记者会。”稍作停顿后，谭德乐激动的说道：“是，引出凶手的想法是她提的，可诱饵是她自己，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破案！” 说到这里，谭德乐一巴掌拍在桌上，扭头对着门口往外吼：“一群男人都抓不到的凶手，最后连自己同事都保护不住，别说小若没杀人，就是她杀了人，那也是自救，轮得到哪个贪生往死的王八羔子在那儿逼逼！” 一看谭德乐那样，局长就知道他这火不是冲自己发的，也大概能猜到他是针对谁。 而且，老友都开始飙脏话骂人了，局长心里也明白，要是不让他骂出来，回头这办公室能让他给拆了。 谭德乐这人吧，看着很好说话，做事都讲道理，但就是护短，且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脾气好的。 “法医怎么了？谁规定了法医就会制毒？你们信不信，随便给我们把刀，我们就能把你削成上千薄片！可是能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那是犯法的事，我们是公职人员，我们会故意杀人毁了自己的前途吗？” “我就不明白了，小若一小姑娘，到底得罪了谁，怎么嘴巴那么碎，净干些在背后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赵成峰就站在走廊上，听着谭德乐在局长办公室里骂人的话，他心里气得不行，他是怀疑杜若，那是因为杜若本身就值得让人怀疑！ 做诱饵的事，谁也没逼着杜若去做，她是心甘情愿的，可眼看着范学维那边要开口说清楚七月新娘案了，凶手武力成却死了，不怀疑杜若怀疑谁？ 面具人吗？ 赵成峰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面具人，他压根就没看见过什么面具人，更别提他们找到的监控室里，也没有发现除了武力成外的任何人痕迹。 说真的，要不是这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就连杜若的作案动机都没有，赵成峰都想把杜若先关起来审问！ 也正是因为这样，赵成峰明知道谭德乐是在指桑骂槐，他也不能冲动跑过去对骂。 气得狠了，赵成峰使劲跺了两下脚，扭身跑了。 而局长办公室里，谭德乐骂累了，他接过局长倒的水，一口气咕咚咕咚的灌下后，他脸色才好看了些。 “消消气，警局里这群兔崽子是什么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换做谁，出现这种情况，都会被怀疑的。”一句劝慰的话刚说完，局长就见谭德乐斜了一眼过来，他不由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稍安勿躁，季年这不是找到证据了吗？” 谭德乐把杯子搁到桌上，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你也别蒙我，证据要是真有用，外面至于传得那么难听？” “外面都说什么了？”局长来了兴趣。 谭德乐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还能说什么？变着法往一个小姑娘身上泼脏水呗！我就不明白了，小若多好一姑娘，工作能力强，勘察的敏锐度不输给季年，怎么这些老爷们就那么看不惯她？她是冷了点，可这妨碍到谁了？” 越往后说，谭德乐越是替杜若委屈，这幸亏杜若在医院没回来，要是回来听到那些脏话，她得多寒心啊！ 见状，局长安慰道：“好了，这事我来安排，你就别操心了，那段视频里的确是有段时间没拍到杜若，可那时候房内也没有光线，杜若要是开门出去，摄像头一定能拍到的，所以就算有人质疑什么，只要不是个傻子，看过视频都明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2章 112、来龙去脉 第112章112、来龙去脉 谭德乐狠狠瞪了局长一眼：“外面瞎话都漫天了，照你这么说，他们都是瞎子了！” 见他迁怒了一大票人，局长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知道你是为了杜若抱不平，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我保证她出院回来，局里没人再乱嚼舌根了。” 局长既然都这么保证，那就说明他要出手了，可谭德乐却不怎么信他这话，毕竟人言可畏，谁也管不住别人的嘴。 但谭德乐骂也骂过了，闹也闹过了，已经得了局长的承诺，他见好就收，点点头后冷着脸就出了局长办公室，在外面碰见赵成峰等人的时候，他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可那眼神却跟冰刀子似的，看的人心里头发毛。 赵成峰知道他这是把谭德乐得罪了，可他仍旧坚持自己没做错，他是站在刑侦的立场上，合理的对所有人产生怀疑。 “赵哥，咱们是不是惹着谭科长了？”有人被谭德乐瞪了眼后瑟缩了一下。 赵成峰斜了那人一眼：“没出息！合理怀疑怎么了？不能因为她是法医科的人，就把她的杀人嫌疑排除在外吧？” “可是，杜法医并没有作案动机啊！”又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没有就找！”赵成峰冷冷的瞪过去，恶狠狠地说：“她要是清白的，那就把凶手找出来，反正谁都不会随便冤枉她！” 赵成峰的意思很明显，又不是他一个人怀疑杜若，局里上下那么多人都怀疑杜若，可见杜若值得怀疑。 正要进审讯室的季年听出了远处赵成峰话里的深意后，他脚步一顿，遥遥的看了眼赵成峰一眼，然后皱紧眉头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范学维双手被铐在桌子上，武力成的死讯，他已经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会两眼红彤彤的，可见其伤心。 小李看了进来的季年一眼，起身给他腾了地方，然后自己走到另一边准备随时可以做记录。 盯着范学维看了一会后，季年才缓缓落座，然后清着嗓子开了个头：“武力成虽然死了，但七月新娘案还没结束。” 听见季年的话，范学维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她……没事吧？”范学维问的“她”，是指杜若。 “没事。” 季年其实并不清楚，林文浩陪着杜若去了医院，但到现在都没动静，他急着审讯范学维，所以也没来得及打电话问一声。 可季年说的太过肯定，以至于范学维信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连着说了两遍，范学维勉强的扯起嘴角笑了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我知道的也不多。” 季年挑了下眉，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说道：“说你知道的。” “整件事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来。”闭了闭眼后，范学维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慢悠悠的说了起来。 武力成和范学维虽然被不同的家庭收养了，但两家养父母并没有隐瞒这件事，于是成年后两兄弟找到了彼此，后来因为两人兴趣爱好相同，所以住在一起，甚至在一处上班。 因为工作的关系，武力成和范学维认识了唐小宝，也就是唐宋。 说起唐宋，范学维扯起嘴角嘲讽的笑了一声：“唐小宝瘦巴巴的，又没什么自信，他觉得健身能让他有自信就开始练了，从三年前那一次聚会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直到前年年底又遇上，他整个人都变了。” “唐小宝变得特别自信，肌肉也练得很好，我一开始挺为他高兴的，但后来他喝多了，嘴碎的说了自信的原因，我才知道蒋小雅当年被他糟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唐小宝的！” 这件事对范学维的打击很大，直到如今他说起来，仍是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 “唐宋当时不知道你和武力成是亲兄弟？”季年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范学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我们没特意提过，就连蒋小雅也不清楚。” 所以，唐宋只当武力成和范学维是平时关系好些，才会称兄道弟的，心里并没有防备。 那个喝醉的夜晚，唐宋把武力成不能生育的毛病说了出来，范学维震惊不已，紧接着就听唐宋神秘兮兮的说起三年多前他趁着聚餐的事，把醉酒的蒋小雅给办了，之后他还听说蒋小雅怀孕了的事。 时至今日，范学维仍旧记得当时唐宋的表情有多贱，他差点就没忍住揍人了。 因为蒋小雅当时是宫外孕，没多久就小产了，武力成和蒋小雅之间也变得古古怪怪，可两人拖着彼此不撒手，经常气得范学维想拆了两人，可最后又因为武力成的哀求，他才没过多掺和两人的事。 范学维眼睁睁看着自己大哥受了蒋小雅三年气，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唐宋，他当时真的气炸了。 可最让范学维没想到的是，那晚武力成也在。 范学维拉着唐宋在大排档喝酒，武力成正好在附近办事，他遇上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唐宋那番话。 那时候，武力成和范学维也都听明白了，唐宋的改变和自信，就来自于他给武力成戴绿帽这一点上。 “那就是个畜生！”恨恨的骂了一句后，范学维瞪着通红的眼说道：“自己没本事，靠欺负女人找到自信，还为此沾沾自喜四处宣扬，他早就该死了！” 看出范学维对唐宋的恨意，季年问他：“那时候是武力成拦住了你，对吗？” “是！”盯着季年的眼睛，范学维承认了：“我当时就想杀了唐小宝，可我哥却不同意，他说事情都过去了，也看清楚了唐宋是什么人，以后离远点就是了，还让我别把这事告诉蒋小雅。” “那你为什么又动手了呢？”季年皱了下眉问道。 范学维咬紧牙关：“因为他去骚扰蒋小雅！他把事都告诉了蒋小雅！” 一年前，得知真相的蒋小雅几近崩溃，甚至有段时间记忆都是模糊的，她就像是个疯子，一会清醒，一会疯疯癫癫。 即使是少有的清醒状态，蒋小雅那样子也跟个疯子差不多，因为这样武力成没了办法才搬去和她同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3章 113、你调组吧 第113章113、你调组吧 唐宋瘦弱怯懦，健身的初衷就是为了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自信些。 和武力成范学维两兄弟认识的时候，唐宋一眼就崇拜上结实的武力成，心底也暗自喜欢温柔小巧的蒋小雅，所以才会在酒醉后欺侮了蒋小雅，又得知武力成身体情况后，自信心大涨。 甚至，在分开几年后重逢的时候，唐宋听说武力成和蒋小雅关系不如从前，他动了念头，想要追求蒋小雅。 蒋小雅一开始并不知道孩子是唐宋的，她一直都觉得是武力成故意要拿掉孩子，哪怕当时宫外孕让她陷入陷境，可也不至于到做手术拿掉孩子的地步，所以她这些年责恨武力成，造就了两人相爱相杀的局面。 但不管怎么说，蒋小雅心里爱着的人都是武力成，面对唐宋的追求，她很直接的就拒绝了，而且不止拒绝过一两次，后来是唐宋不死心，又生了怨怼，才会说出当年的真相，却没想到逼得蒋小雅差点疯了。 先前范学维在季年等人面前说武力成和蒋小雅的关系不好，说的就是蒋小雅疯癫的那段时间的状态。 听完范学维的叙述，季年皱了下眉头：“你还没有说清楚，你对唐宋动手的动机。” 事到如今了，范学维就没想过要隐瞒什么，他攥着拳头，紧咬着下唇，脸色阴鸷难看。 “我哥会杀人，就是被唐宋给逼的！”闭上猩红的双眼，范学维止不住声音里的哭腔，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听来的法子，为了让蒋小雅恢复正常，让她能再做母亲，所以——” “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从来都不是，可是他却……”低着头，范学维小声哭了起来。 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范学维年纪小不记事，可武力成的所作所为，范家二老记得，孤儿院院长记得，自然而然范学维也就知道了。 而且，两兄弟自从找到彼此之后，互帮互助，关系十分的融洽，哪怕武力成偶尔的确暴躁了些，可他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 可好好的善良人就这么被唐宋给毁了，如果说如今的武力成是个魔鬼，那唐宋就是罪魁深渊。 见范学维一副说不下去的痛苦神情，季年眸光沉了沉，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起来。 过了一会，季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哥突然要搬去蒋小雅那里，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照顾她，看后来他们两个闹的更凶了。”用胳膊蹭了下脸上的泪，范学维嗓音沙哑的说：“有一次我看不过去了，去找蒋小雅谈谈，结果撞到他们两人吵架，正好听到蒋小雅说这件事。” 季年愣了下：“你的意思是，蒋小雅比你先知道武力成杀人这事？” 范学维点点头，比起提到唐宋时的愤慨，这会他的表情要更为哀痛一些。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但那时候应该也是刚知道没多久。”被铐住的双手握了一下，范学维猜测道：“我觉得，宋乐佳死后，蒋小雅可能是为了阻止我哥再犯案，才会故意闹了那么一出，只是她没想到这都拦不住我哥。” 提起武力成，范学维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崩了。 他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我哥这人挺固执的，他认定了的事情，很少能有人说得通他，更何况这其中还牵连着蒋小雅，他肯定不会听的。” “我哥曾说了，他要找的，是七个身体各部位都有不同美感的女人，所以我猜到他会对杜法医动手，她那双眼睛看起来跟别人不一样，” 说到杜若的时候，范学维脸上闪过一抹懊恼：“我想帮杜法医的，可我哥的动作太快了，我……我……” 想到范学维对武力成的愧疚心，季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范学维，如果你能早点把这些坦白，或许陈娟就不会死了。” “不，她肯定得死，我哥早就注意到她了，要不是蒋小雅那一刀，他早就动手了！”范学维飞快的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那晚我看着他避开你们的人，去找陈娟，我当初故意在唐宋家埋了七月新娘案的凶器，就是想把罪名推到唐宋身上，可我哥再行凶，我没办法了，只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年点破了：“垃圾桶里的纸杯是你故意留下的，上面有你的指纹，你就是想替武力成顶罪。” 想也是，七月新娘案的凶手一直都有打扫现场的习惯，他不可能留下对他不利的线索，一丝一毫都不会留，又怎么会在命案现场附近的垃圾箱里独独留下一个带指纹的纸杯呢？ 也是当时因为能找到这一样东西让人太高兴了，才会把他们带入了死角里。 “没错，但还是失败了。”两手一摊，范学维苦笑了一声：“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是谁告诉我哥的方法，我没问出来，但蒋小雅说不定会知道。” 季年点点头，然后对小李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 “季队。” 见季年出来，赵成峰急忙走过去。 季年神情淡漠的看了眼赵成峰，不等他开口，就说：“等七月新娘的案子结案，你就调去别组吧！” “什么？”赵成峰怔在原地，等他回过神之后，季年早就走的不见人影了。 ＊ 送走了来做笔录的女警后，林文浩脸色不是很好的回了病房，但见到杜若那张虚弱的小脸，他神色一缓。 “你都快成这家医院的常客了，这都第几次进医院了？先前医生的话你听进去了没？人家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子。” 林文浩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杜若听了，且一句话都没反驳，只是那样子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在想那个面具人？”见状，林文浩试探的问。 杜若朝他看了一眼，大方的点头承认了。 “他说过，是他通知了警局。”杜若想了下，觉得还是得尽快回局里才能查到电话录音。 猜出她的想法，林文浩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这些事季年会查清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对了，要通知你的家人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4章 114、她凭什么这么做 第章、她凭什么这么做 杜若手腕脚腕的伤并不严重，没伤筋动骨，只是皮肉有损，看起来严重，但她的确精神不好，前一天就没吃什么东西，又饿了一整天，还被关在阴暗的地下室，所以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太好。 原本杜若还能强撑着精神回答女警的问题，但现在听林文浩提起杜家人，她小脸一丧，精神气比刚才更差劲了。 头一回见她表情丧丧的，林文浩觉得有趣，但转年一想她和家里人的关系，他不由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心疼她。 “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宿，你伤口的伤不恶化，今晚也没发烧，明早就能出院。”说到这里，林文浩拉过椅子坐下：“反正我没什么事，今儿留下来照顾你，怎么样？” 他不再提杜家人，却说要留下来，杜若猜到他是体贴自己，想了下点点头。 “辛苦你了。” 其实她大可以赶林文浩走，毕竟她又没什么事，但他一番好心，她这人冷是冷了点，但不是不感恩的人。 瞧她无精打采的样儿，跟一副小猫犯懒的样子似的，看的林文浩想要揉揉她的脑袋，可他也知道杜若的脾气，强忍着没动手。 弯了弯嘴角后，林文浩说道：“那你先休息下，医生给你挂了营养液，交代你这两天只能吃流食，一会我出去买点汤或者粥之类的回来。” 杜若正好也累了，点点头，乖顺的躺下了。 见她这么听话乖巧，林文浩手指动了动，差点没忍住往她脑袋上一摸。 到底是不放心杜若，等她睡着之后，林文浩出去买吃的，还不忘叮嘱护士帮忙照看下。 只是，林文浩没想到的是，他就出门个半小时的时间里，赵成峰疯了似的跑来了病房，不管不顾把刚睡着的杜若闹醒了。 杜若被吵醒，脑子还有些懵，赵成峰嗓门大，吵吵的她头都疼了。 “你说，是不是你在季队面前胡说八道了！” 看杜若皱眉头的望过来，赵成峰气冲冲站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推搡杜若。 杜若不是个喜欢被人碰的人，可她这会身体没劲儿，还没来得及躲开赵成峰的手，肩膀上就被他狠狠推了一把，接着她人一歪，脑袋冲地的往前栽。 赵成峰也没想到他才碰了杜若一下，她就往地上栽，见她那架势，这一摔肯定会头破血流，赵成峰心里慌的很，赶紧伸手去扯她。 杜若也很慌，使出所有的劲硬是扶稳了没继续往床底下栽，可谁知道那一头赵成峰用力拉扯了她正输液的胳膊一下。 顿时，输液管崩开了，针头从皮肉里撕扯了出来，杜若的手背上开了血花，迅速就染红了她手边的被褥。 林文浩正巧在这时候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赵成峰推拉杜若的一幕，心一下子提的老高。 “你干什么呢！”喝止住赵成峰还想乱动的手后，林文浩急忙朝走廊的护士喊了一句：“麻烦你过来看看，病人伤口崩了。” 护士还纳闷什么伤口，跟着林文浩进来瞧了一眼后，尖叫着跑出去拿绷带药品回来给杜若包扎。 一阵手忙脚乱中，杜若原本好好的手缠满了绷带，输液也换了另一只手重新扎针。 “你们怎么照顾病人的啊？她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啊！”护士没好气的瞪了眼赵成峰，她记得他先前脸色难看的打听杜若病房的事。 扎完了针，护士调整了输液快慢，接着看了眼杜若比先前更惨白的脸，然后摇着头叹了口气。 “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命的地方，不是让你们作践人的！”警告的剜了赵成峰一眼后，护士收拾好东西，又细细叮嘱了林文浩两句，这才离开病房。 杜若先是被赵成峰吵得头疼，后被他那一推吓了一跳，这会手背划破了好大一片皮肉，又隐隐作痛，她不由皱紧了眉头，目光冷飕飕的看向赵成峰。 赵成峰原本是因为季年说把他带走的话，一气之下跑来找杜若算账的，他直觉是她告了状，季年才会那么安排，连个申诉的机会都不给他，所以一过来就没好气的发脾气。 但这会，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加上他把杜若弄伤了，不用自己心虚，一旁林文浩愤恨的目光就能淹了他，所以赵成峰对上杜若的眼神后，迅速别开了头。 见赵成峰又怂了，林文浩被他气笑了。 “你说说吧，杜若哪点得罪了你，让你来医院这么折腾她？”扫了眼杜若缠着绷带的手，林文浩眼中划过一抹心疼之色：“你是嫌她身上的伤不够多吗？” 林文浩话里指责的意思很明显，赵成峰听的直皱眉，下意识就回嘴：“就一点皮外伤。” 赵成峰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林文浩更来火了。 “赵成峰，人呢，都是要讲良心的！你不满意杜若，你总得有个说法，就因为她为人冰冷，不爱跟你争执，你就当她好欺负，三番四次在背后说些有的没的，你一男人怎么好意思的！” 林文浩骂归骂，但他仍然怕赵成峰犯浑再冲撞杜若，所以一直站在床边，呈现一副护着杜若的架势。 “你好好想想，从杜若来局里，她哪次进医院不是为了帮季年帮刑侦一队？不说曾经救过你，就说季年，那次要不是杜若机灵，他是不是得死在爆炸中？赵成峰，做人可有点良心吧！” 被林文浩旧事重提，赵成峰脸上臊得慌，可一想到因为杜若嚼舌头，他就要被调离刑侦一队了，他又有些委屈。 “是，做人是要讲良心，我承认我这人嘴巴碎，爱说点闲话，可她要是身正怕什么影子斜？”赵成峰对上杜若的眼，再次扭过头去，气哼哼的说：“可我再怎么不好，她也不能撺掇季队把我调走啊！” 话一说出口，赵成峰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我招谁惹谁了？从入队我就一直跟着季队，我们俩一直出生入死的，季队从没说过这种话，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被季队调走？”用袖子擦了把脸，赵成峰气哼哼的说：“我就是想过来问问她凭什么这么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5章 115、不讲道理 第115章115、不讲道理 赵成峰一句话把杜若问蒙了：“我做什么了？” 转过头，杜若两眼茫然的看向林文浩：“你听懂他说的了？” 林文浩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后又听了赵成峰几句话，朝着杜若点点头。 “季年让你调组，你认为是杜若在季年面前说了什么，才让他做了这个决定是吗？”林文浩问赵成峰，见他点头后，林文浩冷笑着又问：“证据呢？” “啊？”赵成峰傻乎乎的看着林文浩。 看了眼身后的杜若，林文浩朝赵成峰扬了下下巴：“我问你，你哪来的证据证明是杜若干扰了季年的决定？” 没证据，单纯凭着他的怀疑，就跑来病房闹了这么一出，还让杜若伤上加伤，就这样，赵成峰也配做警察？ 林文浩面带冷笑，看向赵成峰的眼中更是流露出了一抹嘲讽。 赵成峰被他看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证据，眼神都飘了。 从林文浩和赵成峰两人对话中，杜若琢磨过味来，不由哂笑了下。 “不是我。”懒懒的对着赵成峰摆摆手后，杜若没什么精神的说：“问季年去，我要休息了。” 赵成峰是季年的属下，要调走还是留下，都不该是她管的，更何况她也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事。 见她疲了，林文浩忙说：“我买了汤，要喝点吗？” 杜若本想拒绝，但她不愿浪费林文浩的好心，点点头，乖顺的支起了桌子。 赵成峰没得个结果，就算被林文浩羞着了，仍旧梗着脖子不肯走。 林文浩斜了他一眼，最后嫌碍眼的指了下门口：“你先出去，等会我再跟你说。” 赵成峰不肯，被林文浩瞪了一眼后，他才慢腾腾的出了病房。 “你先喝着，我跟他说两句话，喝不下就放到柜子上，回头我来收拾了。”不放心杜若的手，林文浩盯了她几秒，问：“要不要我喂你？” 杜若被他的话逗乐了，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说：“能用力，没事。” 点点头，林文浩又看了她一会，见杜若动作虽然慢，但好歹是喝了汤，他这才转身去找赵成峰。 两人也没在走廊上说话，而是去了楼梯间。 “你出息了，欺负起女人了，要让季年知道，他怎么想你？”一想到赵成峰伤了杜若，林文浩气不打一处来，话里带着刺的说：“你说你跟着季年多年，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他会因为杜若说两句话就调走你吗？” “以前不会，但现在……”抿着唇，赵成峰不承认自己错了，撇着嘴说：“林哥，你不知道，季队对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林文浩好气又好笑的问。 赵成峰轻哼了一声：“法医干的是解剖尸体的活，没道理让她参与调查吧？七月新娘这个案子，她可没少掺和！” “我听明白了，合着杜若能帮到季年，你还不高兴了？嫌她抢了你的活？那你能耐，你比她先一步有发现啊！”冷嘲了一句后，林文浩接着用话刺赵成峰：“你没本事，还不愿意别人帮忙破案，我就问问你赵成峰，你是想要功劳，还是想要给死者一个公道？” 赵成峰脸色发青，唇线崩成一条线不吭声。 林文浩继续问他：“你说说啊，你当初为什么当警察，又为什么调来刑侦一队？” 见他仍旧不出声，但也不肯认错的姿态，林文浩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以季年马首是瞻，可成峰，季年要和什么人来往，那是他自己的事，你不能以为了他好的理由，就干涉他的个人自由。”见赵成峰又摆出不服气的神态，林文浩懒得管他了：“季年调你走的事，跟杜若没关系，这点我能证明，你要不信就去问季年。” 说完，林文浩摆了摆手：“你抗议也好，不服气也好，不管你是个什么想法，都去找季年，就算你不想调走，那也跟杜若没关系，她是个法医，不是你们刑侦队的刑警，更不是你的领导，管不着你！” 最后这几句话里，已经带出了林文浩对赵成峰的不满。 赵成峰听出来了，他眨着眼看林文浩，小声说：“林哥，怎么你也对杜若不一样？” 林文浩这回是真被气笑了：“那是因为你对她的态度不同！就许你欺负她，不许我们护着她？行了，别跟我叨叨这些没用的，我懒得跟你掰扯这么多，说再多你也不往心里去！” 见林文浩真烦了，赵成峰瘪了瘪嘴：“本来就是她不好，你瞧瞧从她来局里后都发生了多少事了！” 林文浩不想也不愿意听这些，转身就走了，但他也没忘跟季年说一下今天这事，他就是看不惯赵成峰死不认错的态度，这状他告定了。 另外一边，季年刚到看守所，正等蒋小雅的时候，就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拿出来一看，脸色刷一下就黑了。 就在这个时候，蒋小雅从里边出来，神色苍白，精神也恍恍惚惚的，显然是知道武力成的死讯了。 她一落座就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季年，眼眶红彤彤的，唇瓣哆嗦了几下，也没敢问出来武力成到底怎么死的。 见她这样，季年也不好隐瞒，干脆直接问道：“武力成是被毒杀的，凶手在逃，我是来问问你，知不知道当初是谁告诉武力成七月新娘的法子，让他动手的？” 刷的一下，蒋小雅眼泪滚落到桌上，很快就打湿了一片。 她不出声光掉泪的模样，看上去惨兮兮的，季年干咳了一声，耐着心等她哭完。 哭了好长时间，蒋小雅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捂住唇瓣的指缝间露出细碎的呜咽声，就在季年以为还要继续等下去的时候，蒋小雅突然把手挪开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是陈娟。” 季年脸一沉，心想糟了，就听蒋小雅继续边哭边说。 “前两年武力成去体检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陈娟，她是他们健身房的老顾客，得知武力成的事，就给他找了不少偏方试试，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翻到了那个法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6章 116、死的应该是她 第116章116、死的应该是她 这些事，蒋小雅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武力成瞒的很紧，加上那段时间她情绪波动很大，也没精力去注意到他的异状。 陈娟结过婚，后来离了，手里也有些存款，后来去健身房看上了武力成，恰好知道他的病，就想尽了办法想把他留在身边，但她没想到蒋小雅作天作地都没能到作掉她和武力成的感情，反而她倒是赔上了性命。 蒋小雅有天打扫，发现了被武力成藏起来的药方，然后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唐宋那些话再次穿透她的耳朵，她歇斯底里的对回家的武力成发了通脾气。 她当时就质问他，他是不是真的杀人了。 武力成不想骗蒋小雅，沉默着不吭声。 他这一沉默，蒋小雅就清楚了，再联想到去年轰动一时的七月新娘案，她直觉的自己要站不稳脚了。 当时，蒋小雅就软了，哭着要武力成去自首，武力成不肯，还安慰她，只要事情成了，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也是那个时候，蒋小雅才知道，武力成想尽一切办法，为的就是弥补她的缺失，而不是为了他自己。 她承认她埋怨过武力成，因为唐宋那件事，她几次想结束这段痛苦的感情，可她舍不得，她是真的爱武力成，可有多爱就有多怨。 但听到武力成那番话的瞬间，蒋小雅什么都不想了，她就想跟武力成好好过日子。 所以，蒋小雅逼着武力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烧了，但他没同意。 “我们在地下室那边找到了那六个受害人的头发。”季年没说的是，武力成把每个受害者的头发都分类归置，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显然是很在乎那个。 所以说，就算被蒋小雅发现了他在做什么，武力成也从来都没想过收手这个可能性。 蒋小雅哭的泪都干了，她眨了眨酸涩的双眼，脸色沉痛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没死心，所以我一直想办法缠着他，但宋乐佳还是死了。” 也是因为宋乐佳的死，蒋小雅更确定了武力成的志在必得。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已经为了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不希望他坐牢，可我也不想他再错下去了！”双手捧面，蒋小雅内心一片复杂。 季年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顿时明白了范学维的推测，蒋小雅的确是故意闹了一出，哪怕民警出动了，她也敢当着那么多人面砍伤武力成，实际上就是为了阻止他。 但武力成执念太深了，所以不管蒋小雅做什么，他都回不了头。 “那你知道陈娟是从什么地方找到那个方法的吗？”季年心里还存了疑问，忍不住问蒋小雅。 蒋小雅缓缓摇头，嘴角边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来。 她说：“陈娟找的都是些药方子，武力成不懂这些，但他也不是个乱来的人，所以自己去图书馆查了资料，七月新娘的事，就是从图书馆里知道的。” 说到这里，蒋小雅笑得更苦涩了。 “我后来特意跑去看过了，那就是个骗人的玩意，可他就是信了，还深信不疑，说他有位朋友，也说这种方式可能会有用，我问他那是什么朋友，他不肯说。” 季年皱了下眉，他们先前调查过，武力成的朋友圈很窄，除了公司几个同事外，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只有大学时候同寝室的同学，但武力成毕业后和那些人来往的都很少。 见季年沉默了，蒋小雅嗓音干哑的说：“我猜他说的这个人是刚认识不久的，因为我从没见过，他这一年几乎天天守着我，根本没机会和以前的朋友联系。” 一听这话，季年又追问了蒋小雅几个问题，都是围绕着武力成这个朋友的，但她知道的不多，范学维那边也没收获，这条线就这么断了。 “我想错了，我不敢砍伤他，以为我被抓了，他就放弃这个念头，我应该死的，我死了，他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蒋小雅走之前，嘴里一直在嘀嘀咕咕这句话，季年心里觉得不太妙，叮嘱了看守所的人几句，可谁知道当晚蒋小雅还是死了。 她是自杀，而且死的很惨烈，她是用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绞杀的，那种死法，是铁了心要寻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季年怔忪了很久，最后去跟范学维说了一声，范学维没什么反应，但那样子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 杜若底子好，伤口都好好的，没化脓也没发炎，一宿除了睡得沉点外，就没折腾过人。 早上医生让护士带她去做了几个检查，结果无异常，医生就批了她出院。 林文浩尽心尽力，不仅在医院守了她一整晚，还帮着她把出院手续办了，亲自把人送回了家。 “这两天你得注意饮食，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带给你。”林文浩边说边看杜若缠着绷带的那只手，这意思很明显，是让她短时间内都别下厨了。 杜若很不习惯这种嘘寒问暖，可她也知道林文浩是一片好心，只能点点头应了。 但想了下，她小声说：“我把钱给你。” 林文浩想推拒，但见杜若有些不安，他笑着说：“等你好了一块算，这会就别麻烦了。” 想了想，杜若没反对，还有些不客气的把门禁卡给了他。 “嗯？”林文浩看着她递过来的小卡片，微微愣了一下。 杜若没在意他的错愕，解释道：“保安不认识你。” 小区上次发生过命案之后，被许多用户投诉过，所以最近加强了安保，每次有外人来，保安都会亲自联系业主确认。 今天是因为有杜若在，林文浩才没被盘问，但要是他一个人带吃的过来，保安那儿肯定会打电话过来，杜若觉得这有些麻烦了。 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林文浩一点都不心虚的把门禁卡揣进兜里，正想着问杜若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就听到门铃响。 “你先坐着吧，我去开门。” 杜若猜是杨海来了，就没管林文浩，由着他往门口走。 可很快，门外传来了蔡云乐疑惑的声音。 “你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7章 117、我选相亲 第117章117、我选相亲 听到蔡云乐的声音，杜若眉头一皱，趿着拖鞋慢腾腾走出来，然后就见蔡云乐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 蔡云乐还以为敲错了门，可她退了一步看清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敲错，正疑惑的时候，余光瞥见杜若出来，她立马喊了一声。 “小若！” 林文浩曾见过蔡云乐，但没有当面打过招呼，所以他一开始就认出了她，只是她并不认识他。 “我是杜若的同事，伯母好。”边说着，林文浩边让出地方，迎着蔡云乐进门。 见状，杜若想赶人的话说不出口了。 一听林文浩是杜若的同事，蔡云乐松了口气，一边往里走，一边招呼着人进去坐会，俨然一副主人的派头。 “不了，伯母，我还有事要先回局里，你们聊。”回应了蔡云乐的客套后，林文浩换好了自己的鞋，正准备出门，又回头看了杜若一眼。 见他一副有话说的表情，杜若朝他走了两步。 “医生嘱咐你要静养两天，局里给你批了假，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说这些话的时候，林文浩不仅压低了声音，还笑眯眯的顺势拍了拍口袋：“门禁卡我可不是白拿的。” 听他这么说，杜若笑了下：“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能听她一次性说这么多个字，而且话里满是关心他的意思，林文浩不由一乐，总算在她这里，他的待遇和季年一样了。 送走了林文浩，杜若关门往回走，她动作慢，还没走进客厅，就见蔡云乐从厨房里出来。 探头看了眼门口方向，没见到林文浩，蔡云乐这才看向杜若。 “刚才那是你同事？也是法医？” “痕检科的。”杜若没停下来，边回答边往客厅走，她手脚被绑太久，血液不流通，以至于伤口严重难看，走路也有些吃力。 蔡云乐皱了下眉，小声嘀咕了一句：“怪了，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他似的？” 这话杜若听见了，但她没搭腔，她已经厌烦了杜志一和蔡云乐时不时上门的这种看似亲昵的举动。 “我这里什么都有，你不用特意送东西过来。”坐在沙发上，杜若目光冷冷的对上蔡云乐的眼。 蔡云乐心一凉，她知道杜若不喜欢她过来，以前她上学住宿舍的时候，就不喜欢她去看她。 可一想到她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是她的女儿，她们本该亲密无间，蔡云乐就觉得杜若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太伤人了。 “小若，我给你打过电话，但你没接，我担心你出事了，所以才过来的。”蔡云乐低着头，委屈的替自己解释：“你爸先前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已经说过他了，你生他的气，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要埋怨妈妈，好吗？” 杜若被抓走的事情，原本杨海是要联系蔡云乐的，但谭德乐拖了一下时间，杜若就被季年救出来了，加上之后杜若不同意，所以谁也没往杜家通风报信。 但是—— 杜若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绷带，从蔡云乐进门到现在，两人也算是打过数次照面了，嘴上说多在意她的人，结果到现在都没注意到她的伤。 这让杜若觉得有些讽刺。 “我累了，想休息，你先走吧。”也没说原谅不原谅，杜若拉下袖子遮住手上的绷带。 蔡云乐没注意到杜若的小动作，听她要赶人，她急忙抬头看向她。 “小若，妈妈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 她语气中带了几分急切，杜若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见她肯定，蔡云乐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说：“你爸一直觉得法医不适合你，加上先前网上的那一出事，他才会闹你，你——” 杜若斜了一眼过来，蔡云乐赶紧停止絮叨，改了口说：“我觉得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但你爸是个老顽固了，他说，说要么你辞职，要么接受他的安排去相亲。” 说起来，杜若年纪不算小了，今年二十八岁的她，在杜志一和蔡云乐眼中就是大龄剩女。 杜若冷笑了一声：“我不。” “小若。”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蔡云乐愁眉苦脸的看着杜若：“你爸这次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铁了心让你做选择，要是你……” “他可以不认我。”杜若冷冰冰的打断了蔡云乐的话。 蔡云乐犯了难：“小若，就当妈妈求求你，你选一个，只要你肯选，那以后……以后妈妈肯定不会随便来你这里！” 她知道，以杜若的性子来看，除非有所交换，否则她不会轻易妥协。 “他也不能。”挑着眉看蔡云乐，杜若这话里算是有了肯退一步的意思。 虽然高兴她的退让，可蔡云乐听清了杜若话里的意思后，她面上笑的更苦涩了。 “好，只要你选一样，你爸和我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跑来打扰你。” 苦归苦，可蔡云乐也知道，杜若比他们想象的要有底气的多。 她这个女儿尽管双眼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但却是个有本事的人，就像杜志一说的那样，她就是杜家的女儿，天生对投资有天分，所以她能不动声色的赚了钱，把他们先前花在她身上的钱全还给他们。 一想到自己银行卡上每个月多出来的钱，蔡云乐嘴边的笑都黯淡了许多。 如果可以，她宁愿要人，也不要那些钱！ “我去相亲，就一次，条件你答应了。”有了蔡云乐答应的事，杜若痛快的点了头，接着又说：“我是真累了，你走吧，时间地点短信发我。” 杜若这人说一不二，她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毁约。 蔡云乐清楚这一点，见目的也达成了，再待下去只会被女儿戳心窝子，于是满脸愁色的离开了。 可等蔡云乐坐上自家来接送她的车，她才突然想起来在哪见过林文浩，后又想到杜志一这次要给杜若介绍的相亲对象，她开始有点发愁了。 原本杜志一是想给杜若介绍个男人，希望她有了爱情后能放弃工作，但如果对方本身就在警局工作的，那人家会介意杜若的工作吗？ 蔡云乐皱着眉，心事重重的让司机开车去找杜志一，这件事他们还得再合计合计，毕竟相亲的事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8章 118、这个梦真奇怪 第118章118、这个梦真奇怪 杜若在家修整了两天，手腕脚腕的伤口一天三次的擦药，总算消肿了些，然后就回了局里。 她倒是没注意个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但却听说七月新娘案已经告一段落，过两天就会开记者会对外放出消息，当然也会提下破案过程。 这些都是季年要头疼的事，杜若没放在心上，听完了也刚好走到了法医科门外。 谭德乐正好出来，险些撞到杜若，虚扶了她一把。 “师父。”杜若站稳后往旁边躲了一下。 谭德乐点点头，笑眯眯的打量了下杜若，问：“伤都好了？精神看起来不错，确定能回来上班了吗？” 做法医的，本身工作强度就大，一旦出了命案，那就是连轴转，根本没个休息时间。 杜若虽然是个女的，但她工作起来的拼劲和坚持并不比男人差，谭德乐会多关心两句，也是担心她逞强。 “嗯，没事。”边说杜若边拂了拂袖子，把伤口露出来给谭德乐看一眼。 都是医学常识过关的人，看过伤口就知道是否严重，杜若这也算是用事实说话了。 但杜若忽略了一点，她这人皮肤特别的白，那种特别夸张的白，以至于那已经消肿许多的伤口，看起来仍然可怖。 纵然是老江湖了，可谭德乐看了一眼被肤色衬托出来的伤口，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想捂胸口。 “影响活动吗？”谭德乐问。 “前两天走路不方便。”说着，杜若又当着谭德乐的面活动了下脚腕，以此证明她现在好好的。 谭德乐不用看脚腕的伤口也猜得出来，八成和她手腕上的伤口一模一样，正想着说两句什么，他的视线落在杜若的手背上，就见她手背上还贴着块纱布。 “这是怎么了？”谭德乐伸手点了点她的手背。 杜若眸光沉了沉，然后慢慢把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往办公室里走。 谭德乐被她不愿撒谎又不肯说的态度逗笑了，也忘了自己出去要干嘛，跟着杜若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还不能告诉师父了？” 相处的久了，谭德乐也知道杜若是什么脾性，她这人很仔细，不会弄伤自个儿，尤其是常年要握刀的双手。 杜若仍旧不说话，慢腾腾的整理桌上的东西。 见她是真的不肯说，谭德乐也没深究下去，只是在杜若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小若，你这个性子，对上那种嘴巴利索的人是很吃亏的，不过，你别担心，有师父在，师父会护着你的。”至于他以后退休了，那不还有杨海吗？ 反正，谭德乐指望不上杜若能改了。 这会杜若还不知道，因为赵成峰先前那一番闹腾，局里没人不知道杜若被七月新娘案的凶手抓走了，结果凶手死了，她活了下来，还出现个神秘面具人。 自然而然的，有一部分不喜欢杜若冷冰冰性格的人，没少在背后嚼舌根，说杜若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因为她是做法医的，常年对着尸体，加上又是那么个性子，说不定就心理变态了。 这些话被杨海听到了，杨海气得想打人，最后还是被谭德乐拉住了，并且约束了他几天，这也是这两天杨海没去找杜若的原因。 不过，局长早就答应了谭德乐会处理这件事，所以很快就没人再说些什么，但跟赵成峰私下关系好的几个人，好像还有些愤愤不平的。 至于武力成的尸体，谭德乐代表法医科没接，而是请了临市的法医来帮忙解剖，并主动说明了这是为了避嫌，这下子谁都知道法医科人少倒是特团结的事了。 赵成峰原本因为调组的事，闹去杜若那边找说法，结果碰了个软钉子回来，他还想去找谭德乐反应反应，结果因为谭德乐这一举动，顿时打消了念头。 不过，赵成峰到底没调成组，一是他再三跟季年保证过了，以后不会针对杜若，也会跟杜若好好道歉，二是赵成峰找到了局长那里，局长劝了季年两句。 至于有没有其他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赵成峰好好的呆在刑侦一队。 谭德乐虽然不要求杜若转性，但该她知道的事情，他一字不落的全说了，包括赵成峰调组的风波，只是他不知道赵成峰去找过杜若，自然也不知道杜若的手是被赵成峰弄伤了。 如果谭德乐知道，赵成峰肯定别想在刑侦一队待了。 “哦，还有两件事，一个是范学维谋杀唐宋的案子再过两天就开庭了，另外一个就是——”谭德乐皱了下眉，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赞同的神色说道：“我听说武力成那个女朋友，她自杀了。” 蒋小雅死了？杜若怔忪了一下。 “她自杀那个白天，季年去见过她，应该是说了案件，许是接受不了才选了那么条路，哎，年轻人怎么不想想自己的父母，就这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谭德乐一副很感慨的模样，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杜若没吭声，她想的和谭德乐不一样，她觉得蒋小雅是知情的，她不是接受不了枕边人是连环杀人凶手的事实，而是接受不了武力成就这么死了的事。 哀莫大于心死，所以，蒋小雅选择了自杀。 眨眨眼，杜若不懂感情的刻骨铭心，只觉得这个案子让人心里特别不舒服，就算是破案了也让人不觉得高兴，就像是晴朗的天一直蒙上一层灰尘，雾蒙蒙的不好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杜若多心了，她总觉得面具人话中有话，似乎知道她很多事情，就生活在她身边，虽然对她没有敌意，还保护了她，可他的危险性却比那些她见过的凶手还要高。 不仅如此，杜若心情不好，还有别的原因。 她从地下室出来后，已经连着三天都做同一个梦了，梦境里她也是被关在地下室里，几乎和她在地下室里的情景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电子仪器和医学用品。 要不是没有手术灯，杜若会觉得梦里正在被人解剖。 按了按太阳穴，杜若觉得这个梦真奇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19章 119、荒山噩梦 第119章119、荒山噩梦 入夜后的深山里，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他悠悠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圆月下如鬼影邪魅的枝叶摇摆，犹如魑魅魍魉，偶尔有间隙露出来，反而像是妖怪大张着的嘴巴，看的人心惊肉跳。 一阵风吹过，沙沙的声音更重了。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被风一吹就散成了寒气，丝丝往骨头缝里钻去，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就在他强撑着精神打量这是哪，回想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时候，一阵陌生且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落叶被碾碎的清脆，听的他心里头一阵阵发颤。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脚步声是从他身后传来了，那声音很有规律，仿佛每一步都算好了距离和时间，一点点的逼近他。 扑通、扑通。 一颗心跳得飞快，快到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绷紧的后背再次布满了冷汗，他强忍着逃跑的冲动，在脚步声逐渐逼近的情况下，咬牙扭头看了一眼。 茂密的树林中渐渐浮现出一团黑影来，没手没脚，只有一张脸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可对方没有睁眼！ 一个不靠双眼，没有手脚却能行走林间的怪物！ 这一眼，看得他炸了毛，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可他还是咬着牙，连手带脚边爬边跑的往前冲。 他逃走的速度太快，树枝一条条抽在他脸上和胳膊上，疼的他不敢叫出声，就怕让那个怪物注意到，可他却忽视了他现在喘息如牛，脚步声更是杂乱无章。 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多少树丛，走过多少蜿蜒小路，他跑的腿都疼了，一只脚上的鞋早不知道去哪了，白色袜子脏成了灰黑色，破破烂烂的地方还能看到他被石子树枝划破的皮肉。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疼，龇牙咧嘴抱着那只脚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泥土地上。 这时候风呼呼的吹来了，撩高了他的头发，也带来了沙沙声下隐藏着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咚咚、咚咚。 两种声音交叠在一起，在寂静的深山中，格外引人注意。 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他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了。 这次不等回头确认来人，他咬紧牙关，惨白着一张脸死命往前跑。 哪怕脚再痛，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跑不动了，可他只要一想到那张闭着眼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中格外诡异，他就跑的更快了。 这回他跑了没多久，就听到前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他一喜，再次加快了脚步。 可他跑的实在是太快了，等意识到前面不是河溪，而是个瀑布的时候，他已经停不下双腿，整个人腾空在瀑布之上，随即整个人如流星一般坠落。 “砰——” 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加上瞬间进水的压力，挤压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碎了，痛苦声从他嘴里溢出的时候，他的意识也没了。 追到瀑布边上的人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眼角流血的浮出水面，紧接着就被水流冲跑了。 “该死！”男人烦躁的骂了一句，然后将身上的麻袋扔到了地上。 麻袋里装个女人，她只有个脑袋露在外面，这么一摔，长发盖在了她白皙的脸上，同时也把她疼醒了。 “唔——”她皱着眉醒过来，视线被丝丝缕缕的头发遮挡住，看不真切眼前的一切。 见她醒了，一路背着她过来的男人眉头都拧成了一团，正准备伸手过来捉她，却见她突然笑了。 她一张脸大半都被头发遮住了，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更看不见她那双眼里闪耀着怎样的光芒，却能看到她露在外面扬起的嘴角。 “嘿嘿嘿——” 她笑，笑声伴随着风声，冷的男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许是因为这里是瀑布最顶端的关系，水声、树叶交杂的声音和女人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却寒凉的让人心生惧怕。 男人皱着眉犹豫了一瞬，很快就握住了怀里的匕首。 刀刃出鞘，一下子挥散了不少惧意，男人冷着脸跨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女人头顶的头发，然后往上一提。 没了头发的遮挡，女人空洞茫然的双眼露了出来。 她依旧在笑，笑意不达眼底，笑的阴森可怖。 男人莫名的心里一寒，差点没抓住女人的头发，但想到她被个麻布袋子套住，又是个没抵抗力的瘦弱女人，他扯了扯嘴角，拿着匕首的手扬了起来。 刀刃反射这月光映照在女人的双眼上，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尽管双眼依旧空洞，可她却瘪起了嘴。 “饿了，我饿了，好饿好饿。” 女人边任性的说着话，边蠕动着小嘴，一副讨吃讨喝的模样。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这副可怜相而心动，反倒狠下心，拎着她的头发，把人往瀑布边拖拽。 既然先前那个跳下去死了，再多这一个也不是事。 男人边想边收起了匕首，用两只手去拽麻袋。 “我饿！”女人不满的叫嚷了一声，麻袋里的身体不安分的扭动了片刻。 原本就有些吃力的拖拽，因为女人的挣扎而更吃力了。 男人动作一顿，再次抽出匕首往女人脸上拍了拍。 “给我老实点！”男人凶狠的警告她。 女人仿佛听不懂似的，空洞的目光落在男人拿匕首的那只胳膊上，渐渐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犹如捕捉猎物的猛兽。 不好！ 男人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麻布袋子刷一下落在地上，本该被绑住的女人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冲他扑了过来。 他咬着牙侧过了身，却因为退开的太猛了，一脚踩空往后摔去。 女人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人一同摔向瀑布底端，如同前一个男人那般。 砰！ 男人沉入水底，紧攥着他衣服的女人却浮出了水面。 “好饿……给我吃的，我要吃的！”女人连呛了几口水，说话都带着寒气，可仍旧不忘拖着晕死过去的男人上了岸。 男人在意识衰弱之前，只觉得胳膊一痛，眯着眼看了看，就看到了他此生最后也是最胆颤的一幕—— 月光下，女人双手虔诚的抱住他的胳膊，一口一口撕咬着他的皮肉，一边大口嚼肉一边发出满足的笑声。 嘿嘿、嘿嘿……这笑声传出去老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0章 120、三个死者 第120章120、三个死者 七月新娘的案子侦破后，消失的神秘面具人就成了刑侦一队的一块心病。 相比起季年带头找线索的忙碌，杜若这边则是清闲了许多。 只是，风平浪静了半个月后，法医科接到电话，说是北林山区的深林里发现了三具尸体，谭德乐带着杨海出发了。 杜若在半路上接到谭德乐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就在下个十字路口掉了个头，朝着北林山区开去。 中途等交通灯变绿的时候，杜若调整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然后翻找出蔡云乐发给她的手机号，轻点了一下拨了过去。 号码才拨过去，前面的交通灯转绿，杜若急忙目视前方，开车前行。 “你好，我是杜若，今天的相亲……”电话接通后，杜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北林山区有新案子。” 杜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问：“林文浩？” “对，是我。”林文浩笑了一声，对杜若的惊讶不感意外的说：“你一直都没电话过来，我还在想是不是没发现，结果……原来你真的没注意到是我。” 杜若挑了下眉，蔡云乐早就提过相亲的事情，并且安排在她刚出院的那个周末，但她当时要整理七月新娘案的资料，所以才拖了这么久，定在了今天见面。 因为这不是她的本愿，所以蔡云乐发来的消息，杜若没细看，自然也没有提前保存林文浩的号码，不然也不会今天才注意到这点。 相亲对象从陌生人变成了同事，这点让杜若意外，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许是杜若长时间没说话，林文浩那边又笑了一声。 “别紧张，我们的事，等今天忙完了再坐下谈谈，好吗？”林文浩商量着问出口。 杜若呆呆的点了下头，想到林文浩看不见，她才说：“好。” 既然是熟人，那出警的事就不需要特意解释了，杜若挂了电话后，加快速度往北林山区赶。 谭德乐和杨海刚下车，就见杜若开着她的车从远处过来，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师姐今天的相亲怕是毁了。”杨海苦笑了一声。 谭德乐没说话，拍拍杨海的肩膀，示意他把杜若的工具箱带上。 尸体是在山上发现的，车只能开到最近的停车场里，再往上需要他们步行着上去，来接他们的人是小李，一路上简单的跟他们三个说了下情况。 “一共发现三名死者，两男一女，女死者住在附近疗养院里，护工早上发现人不在房里，一时着急就报了警，之后几波人出来寻找，就在瀑布附近发现了争斗的痕迹。” “瀑布？”杨海愣了下，反问小李：“这山里还有瀑布？” “有，就在那边。”小李指了个方向，接着又说：“不过发现尸体的地方，一个是在瀑布下面，两个在瀑布下游的岸边。” 谭德乐想了下，说：“我们先去下游看看。” 小李点头，他带着三人拐了个弯，又走了几分钟，才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虽说这边发现了两具尸体，但实际上两具尸体相隔了一段距离，他们先看到的是一具残破不全的男性尸体，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皮肉没了，肚子上破了个洞，从洞口能看到里面的内脏。 杜若皱了下眉，蹲在尸体旁边，用戴上手套的手查看了尸体上的咬痕，然后面色一沉。 “是人的齿痕。”顿了顿，杜若又说：“死者身上有死前伤，也有死后伤。” 换句话说，死者经历了一番被人咬嗜的痛苦才咽了气。 听到杜若这话，在场的几人全变了脸色。 摆弄了下死者的头部后，杜若仰头看谭德乐，说道：“目前看来，死因是高空坠落导致多处损伤，其他的还需要回去解剖后才知道。” 谭德乐若有所思的盯着尸体看了一会，点点头后，发话道：“小若留下，我带着小海先去看另一具尸体。” “好。”杜若动作很利落，在谭德乐安排的同时，她已经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工具箱。 见杜若开始忙上了，小李又带着谭德乐和杨海继续往前走。 谭德乐边走边停，不等小李发问，就见他又停了下来，一只手还指着地面。 “这些血是另一个死者留下的？”谭德乐问小李。 小李点点头，解释道：“应该是，我们当时就是发现了这个血迹，顺着找过去才找到另一个死者。” 杨海听谭德乐说血迹，这才低头看到了草叶子上的几个血点子，他还沉浸在刚才那具尸体的震撼中，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要不是有谭德乐带着，他刚才说不定已经破坏了这些血迹。 “师父。”杨海有些羞愧的看了谭德乐一眼。 谭德乐摆摆手：“以后仔细些。” 杨海郑重的点着头，然后走到了谭德乐前面，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血迹，一路前行到了女性死者的尸体旁。 见杨海已经开始着手检查女性死者的尸体，谭德乐多看了两眼，这才转头看向小李。 “这里留小海一个人就行，你带我去瀑布下面看看。” 小李再次点头，带着谭德乐往瀑布底下走。 原本谭德乐以为还要走上一段距离，结果没想到小李一拨开前面的灌木丛，再走个几分钟后，他们就到了瀑布下方。 听着瀑布哗哗的水声，谭德乐看到不远处季年正站在岸边，指挥几个人把在瀑布上漂着的尸体打捞上岸。 谭德乐皱了下眉，看了眼瀑布下方湍急的水流，再看了看尸体的位置。 “水流这么急，那具尸体怎么没被冲走？” 听谭德乐这么问，小李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纳闷的模样。 那边注意到谭德乐和小李的季年正好听到这话，他朝这边快走了两步，直到走近了，季年才解释给谭德乐听。 “尸体的脚被卡在底下的石头缝里了，所以才没有被水流冲跑。”说着，季年仰头看向瀑布顶上的崖边：“我们在上面发现了很多痕迹，林文浩猜测死者是从上面摔下来的，有可能是个意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1章 121、情况特殊 第121章121、情况特殊 等到蛙人把尸体抬上了岸，谭德乐过去检查了下，然后又仰头看向瀑布顶端的崖边，眉头微皱。 “有什么问题吗？”见谭德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季年走过来询问。 指了指山崖边，谭德乐说：“死者从上面摔下来，面部朝下，高空坠落的冲击力太强，所以当场死亡。” 单单是看尸体的表面伤痕就可以判断出这一点来，至于依据，还需要回去解剖检查。 季年了然的点点头，知道谭德乐这是在变相告诉他，死者的确是从瀑布顶上掉下来的，但是不是意外，就要看他们的侦查结果了。 “谢谢谭科长。”说罢，季年在四周扫了一眼，问：“杜若没来吗？” “她和小海两人分别负责前面两具尸体。”谭德乐还在检查水里捞上来的尸体，边回答季年的话，边从死者裤子口袋里翻出钱包里。 钱包里除了少量现金外，还有银行卡和死者身份证。 谭德乐把钱包翻开后递给了季年，说：“死者身份确定了，叫宋伍。” 季年接过钱包看了眼，转手递给了小李，嘱咐道：“查清楚死者的信息，以及他为什么会上山。” 北林山区是纯山林，大片大片的树木，里面连个村落都没有，除了半山腰的疗养院有条直通下山的大路外，想往山上走就要走偏僻的小路。 所以，除了个别爱好爬山的驴友，平时没几个人会上山，而且山上信号覆盖范围小，有些地方根本就收不到信号。 也是因为这样，当初疗养院才会选在这个地方，因为偏僻又安静，很适合那些需要静养的人。 与此同时，杜若也在翻找那具尸体的身份证明，但摸遍了所有口袋都没有发现，她扭头看向河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林文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杜若站在尸体袋旁，侧颈望向河边的娴静模样，他意外的觉得杜若的脖子很漂亮，细长白皙，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一样。 一时间，林文浩有些看呆了，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望着杜若。 杜若琢磨完心里面的疑问后，一转头就看到林文浩呆呆的眼神，她纳闷的看了他两眼，就见他眼神渐渐清明，接着干咳了一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又瞅了她一眼。 “有事情？”见他有些不自在，杜若出声问他。 一手握着拳抵在唇边，林文浩再次干咳了一声后，别开了看她的视线。 “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杜若没看出他的羞赧，随手指了指尸体袋，说：“我一个人搬不动。” 这里算是在半山坡上，又离疗养院有些距离，车根本就开不进来，要想把尸体运下去，怎么也要两个人才行。 “那我帮你搬。”林文浩立马撩起袖子表示要帮忙。 杜若没和他客气，听说有人帮忙后，立马从工具箱里找出简易担架，组装好后她和林文浩把尸体袋往山下送。 “杜若，回去后一起吃个饭吧！”虽然有案子破坏了相亲的安排，但林文浩还记得这个事。 “好。”杜若没意见，反正和谁吃饭都是吃。 得了她的应允，林文浩心里挺高兴的，觉得相亲这事还有苗头，至少她没拒绝他。 等把尸体袋搬上了车，杜若才把口袋里一直震动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蔡云乐的号码。 她皱着眉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小若，相亲的事，怎么样了啊？”几乎是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蔡云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出警了。”杜若懒得解释，干脆只说了一句。 蔡云乐那边立马抽了口气，问：“那你给对方打电话了没有？可别让人干等着，要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若堵了回去：“打了，约了吃饭。” 在杜若看来，林文浩是杜志一介绍的，蔡云乐是知情人，况且先前她和林文浩还见过，所以没必要解释的那么清楚。 一听这话，蔡云乐立马松了口气，笑道：“那好，你们年轻人多凑凑，有什么事给妈妈打电话，妈妈等你的电话啊！” 挂了电话，杜若还有些纳闷，蔡云乐为什么要等她的电话？她又没什么要跟她特别说的。 这会杜若根本想不到，蔡云乐打电话来，就是猜想着她和林文浩应该见到了，两人都是同事，还经常一起工作，趁着这次相亲的事，说不定就能成，所以她后来叮嘱的那两句就是想听听相亲结果。 但杜若对蔡云乐所想的不清楚，加上她现在有些想和杜志一蔡云乐保持距离，所以根本没细问。 一旁林文浩见杜若挂了电话，于是走了过来。 “是伯母打来的电话？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解释一下。” 杜若疑惑的看着林文浩，问：“解释什么？” “就是……”林文浩突地耳根一红，对上杜若清澈的眼神，他别开头小声的说：“相亲的事。” “我说了。”杜若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接着看了眼山上，问：“我们还要再上去吗？” “不用了，他们也快下来了，走之前我跟季年打过招呼了。”林文浩边说边拉开车门，示意杜若上车等。 杜若摇了摇头，指着她的车说：“我开车过来的。” 这时候，林文浩才注意到杜若的车停在警车后面，不仔细看都不会留意。 “师姐！” 不远处杨海和一个警察抬着尸体袋下山，看见杜若和林文浩，他喊了杜若一声。 杜若快走了两步过去帮忙，还问道：“这是疗养院失踪的那位？” “嗯。”杨海点点头，皱着眉补充了两句：“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师姐，这人很瘦，但是肚子圆鼓鼓的。” 杜若没见过尸体，只听了杨海的话，纳闷的问：“你怀疑她怀孕了吗？” 把尸体袋放下后，杨海摆着手否决了杜若的话，他说：“应该不是，我刚问过了，女死者的情况特殊，她不可能怀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2章 122、危险的猜测 第122章122、危险的猜测 女死者叫齐乐乐，今年三十三岁，三年前怀孕生子后，因为儿子早夭，她精神受刺激太大，因此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过一段时间，也是因为吃了太多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所以她现在受孕困难。 而最重要的是，齐乐乐腹部肿胀的位置不对。 “她的家人呢？”听了杨海的介绍后，杜若问他身后的警察：“通知家属了吗？” 如果没有家属同意，他们是不能随意解剖的，就算他们可以强制解剖，但杜若觉得这样不好，能征求家属同意，自然要先征求了同意才行。 “还没联系上。”小警察摇了摇头，接着又把从疗养院那边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她老公是做生意的，虽然没放弃她，但听说她老公的家里人都不喜欢她，想着让他们离婚，再给她老公找个女人。” 换言之，齐乐乐被丈夫的家人抛弃了。 杜若不由眉头一皱，说：“想办法尽快联系上她丈夫。” “等一下。”林文浩突然走了过去，指了指尸体袋，回头问杜若：“我能打开看看吗？” 见杜若露出不解的神色，林文浩干笑了一声，解释道：“刚才听你们说起来，我觉得我可能认识她丈夫。” 林家也是做生意的，且在商场上有一定的地位，要不是这样，林文浩也不会和杜若相亲。说起来，林家和杜家是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 听到林文浩这么说，杜若点点头，朝杨海使了个眼色。 也没用林文浩动手，杨海跳上车，把尸体袋的拉链拉开，示意林文浩看看死者的脸。 齐乐乐消瘦的很厉害，可即使如此，她的五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林文浩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她，果然是他认识的那位孙太太。 “她丈夫是孙阳海，以前我们见过面，我手上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但可以想办法找到。”边说着，林文浩边摸出手机，然后皱了下眉，说道：“果然，两天前有新闻说孙阳海去了国外，应该是要谈一个国际合作的项目，现在联系不上可能是对方在开会。” 杜若刚走过去，林文浩顺势把手机屏幕朝她的方向一偏，动作特别自然，仿佛熟练的做过多次。 刚从车上跳下来的杨海，正好捕捉到这一幕，见两人站在一块，胳膊贴着胳膊的模样，特别的般配。 “现在怎么办？”杜若没注意到杨海暧昧的眼神，而是仰头求助的看向林文浩，问：“你有办法联系上他吗？” 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能了解到，孙家其他人不会在意齐乐乐的死活，说不定会想办法压下这件事而不同意解剖，到时候就变得麻烦了。 所以，与其指望孙家的人，还不如尽快联系上孙阳海。如果他真的在意齐乐乐的话，相信他会尽快回来的。 听出杜若话里的焦急，林文浩朝她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孙阳海是白手起家，齐乐乐是他的贤内助，早年我见过他们夫妻俩，是真的很恩爱。” 这也就说明了，孙阳海绝对不会不管齐乐乐的事。 杜若皱了皱眉，她不是不相信林文浩的话，只是见惯了旁人的冷漠，想到齐乐乐被送到这么个偏僻的疗养院来，她心里总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见他们两人没再说话了，杨海这才走了过来。 “林哥，联系孙阳海的事，能拜托给你吗？” 杨海也不是个瞎子，林文浩对杜若的多有关照，让他察觉到一点苗头，而且，比起总是让杜若受伤的季年，杨海更喜欢这个平日里温善有趣的林文浩。 “可以。”林文浩看了杜若一眼，认真的点点头应下了这件事，接着便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 “林哥可真是个好人啊！”杨海状似无意的在杜若面前夸赞林文浩。 杜若点点头，承认道：“他挺热心的。” 就这么一句？杨海眨了眨眼，忍不住继续往下夸了两句林文浩，就连一旁的小警察都觉得不太对劲，频频的朝这边看过来，可杜若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海不甘心，还想继续说林文浩有多好的时候，季年带队和谭德乐一块下了山，他们还带了宋伍的尸体回来。 而目前唯一不知道身份的，就是杜若检查过的那具残缺的尸体。 车上，杜若坐在谭德乐的身边，听完他们说到宋伍的身份证后，她扯了扯谭德乐的袖子。 “河边那个死者没有身份证明。” 谭德乐愣了下，追问：“是不是掉到河里了？” 边说着，谭德乐边准备招呼季年停车带人去搜查，可他才一动，就被杜若按住了胳膊。 “没有。”杜若眉头微皱着看向窗外，轻声说道：“他身上什么都没带。” 谭德乐一开始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后来回过神后，他不禁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打从一开始，他身上就没有任何可以识别身份的东西？” 杜若沉吟了几秒后，又摇了两下头：“有把匕首。” 匕首是杜若在附近的草丛里找到的，上面还沾有血迹，从所在位置来看，很可能是死者在争执之间抛了出去。 至于和死者争执的人，以及把他一小半身体都吃了的人，杜若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怀疑。 见杜若沉默下来，脸色阴沉沉的，眉眼间还藏着若隐若现的忧思，谭德乐一下子就想起了先前杨海说过的话，顿时脸色一白。 前排的季年一直关注着这师徒俩，见他们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忍不住回了头。 “是有什么事吗？”季年观察着谭德乐和杜若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 谭德乐和杜若交换了下眼神，最后谭德乐干笑了一声。 “是有个大胆的猜测，但究竟是不是事实，还得回去解剖了才能确定。” “师父。”提起解剖的事，杜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说：“齐乐乐的丈夫还没联系上。” “啊？那她的家人呢？”谭德乐还不知道孙家的情况，正要开口就见杜若黑了脸，顿时话里带了些小心的问：“有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3章 123、孙家 第123章123、孙家 杜若不是个擅长在人前说很多话的人，所以听谭德乐问起来后，她扭头看了眼坐在靠车门位置的杨海。 杨海会意，赶紧凑过来把先前林文浩和杜若两人的话都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谭德乐了然的点点头，但下一瞬就皱起了眉头，“那这事……小若，你回去打份申请，别的我们往后再说吧。” 季年在一旁听出了谭德乐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要强行解剖了，一想到这之后可能引起的麻烦，他不由扫了眼法医科三人的脸色。 “谭科长，你们到底在怀疑什么？” 如果不是强有力的怀疑理由，那强行解剖的事，他肯定是要压一压的，毕竟事后家属为此闹上门来了，他们这边也会不好处理。 谭德乐没说话，脸色阴沉沉的不太好，另外一边杨海也是一模一样的神色，倒是杜若脸上冷清清的，但眼里一样暗沉。 “我们怀疑齐乐乐吃了那名男死者。”杜若清冷的嗓音响起。 季年愣住了，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清楚了，但怎么合成一句话后他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齐乐乐吃人了？是他想的那个“吃”吗？ 忽的，季年回想起初见河边那具男性死者尸体的一幕，缺了小半边身体残破的倒在从地上的场景，让季年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的意思是——”季年欲言又止，眼神都颤动了几分。 杜若点点头，其实这事不难推测，一共死了个三个人，虽然不确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齐乐乐很可能是发病了，才会吞咬男死者。 而她找到的那把掉落在不远处的匕首，很可能就是齐乐乐的致死伤。 换句话说，男性死者临死前用匕首伤到了齐乐乐，那伤口可能不足以致命，但齐乐乐发病期间根本不懂求救，加上当时的环境，所以齐乐乐吃饱之后才意识到疼了，想离开却又因为失血过多而瘫倒在地上，就这么死了。 只是，杜若没看过齐乐乐和宋伍的尸体，所以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断。 她目前所能说的，也就只有从未知名的男性死者身上所反馈的伤痕来看的推测了。 季年还处在震惊之中，见杜若一脸认真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胃里有些翻腾。 头一偏，季年忍着没吐出来，而是手快的开了车窗，直到外面吹进来几缕凉飕飕的风，才把他心口的憋闷吹散了不少。 回到局里，谭德乐带着杜若杨海，又招呼了几个警察帮忙，把三具尸体抬回了法医科。 季年原本是要去局长办公室简单的汇报一下案情的，但看着三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想了一下，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就去了痕检科。 先前杜若捡到的匕首，早就被送到了痕检科，季年过来的时候，林文浩正在把匕首上的血迹留下来。 “这就是杜若捡到的匕首？”季年站在林文浩身后稍远的地方，没过来打扰他工作。 林文浩戴着口罩，闷闷的“嗯”了一声，接着神情严肃的把血迹标本送去了化验室，这才暂停下工作看向季年。 “你来找我，是为了通知孙阳海的事吧？” “嗯。”季年也不跟他绕圈子，直白的说：“杜若说你有办法联系上他，我们现在得尽快联系上他，解剖书上需要他签字才行。” 稍作停顿后，季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让成峰查过了，齐乐乐的父母三年前就过世了，她所剩的亲人就只有孙阳海这头的了。” 齐乐乐得的是躁郁症，因为父母过世儿子早夭的双重打击，一开始陷入了抑郁的状态，但那时候孙阳海和他的公司都处于上升期，所以难免顾不了齐乐乐。 所以，最初齐乐乐发病的时候，谁都没意识到，等到察觉到她不正常之后，孙阳海的父母表现出了对她的嫌弃和疏离，之后齐乐乐就病的更严重了。 不难想象，当初孙阳海父母的态度多多少少影响了齐乐乐的病情，也加剧了她的恶化程度。 最后结果就是孙阳海把齐乐乐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疗，孙家父母不想承认这个儿媳妇，因此和儿子闹了一场，孙阳海也不愿意和二老多提齐乐乐的事。 这些都是林文浩听来的八卦，只要是孙阳海太本事了，这些年有不少人传扬他的家事，一些人是当笑话讲的，而更多的人则是打了小算盘，想着孙阳海和齐乐乐一离婚，自家的女眷就可以成为新的孙太太。 久而久之，孙家那点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其中真假参半，林文浩只能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季年。 “你不知道，早几年前我跟着家里参加过几次聚会，那时候孙阳海还不像现在这么出名，我对他们夫妻俩的印象很好，因为那两人看着就像是互帮互助相亲相爱过日子的。” 回想当初初见这两人的情景，林文浩干笑了一声，说：“怎么说呢？两人相视一笑的那种氛围，谁都融不进去，我不相信那是表演出来的感情。” 季年全程若有所思的听完了林文浩的话，在听到他这么说后，季年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刚才说，孙阳海的父母不喜欢齐乐乐，想要找人取而代之？” 林文浩点点头，这是商业圈里众所周知的事情。 “还有人想把自家的闺女嫁给孙阳海的？” 季年问出这话的时候，林文浩就已经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了，顿时脸色一沉。 “商场里的大户都知道孙阳海和齐乐乐的夫妻情，别看齐乐乐后边病了，但在她好好的时候，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女强人，提到她名字的人就没一个不佩服她的，说句不好听的，没有当初的齐乐乐，就没有现在的孙阳海！” 见季年脸色更难看了，林文浩轻叹了口气，又说：“不过，有头有脸的人拉不下脸皮去做拆散人的事，倒是一些上赶子巴结人的小门小户有这个打算，但这些事知道最清楚的还是孙阳海父母，你要是想调查，还得去趟孙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4章 124、坏消息 第124章124、坏消息 季年感谢的拍了下林文浩的胳膊，说：“多谢。” 林文浩摆摆手说：“别急着谢我，我知道的这些都是真假参半的，到底真相是什么，还要靠你调查，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联系上孙阳海。” 但实际上，季年去孙家调查的事，林文浩持着不乐观的态度。 事情也的确如林文浩所想的那样，季年带着赵成峰去孙家的时候，碰了个壁，孙家上下都拒绝回答关于齐乐乐的问题，季年这一趟都没见到孙阳海的父母。 无奈之下，季年又和赵成峰去了北林山区的疗养院。 报警的护工叫池子，她是齐乐乐一个人的看护，因为昨天家里有点事情，临时请了个假，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有些自责。 “孙先生之前请过好几个看护照顾孙太太，但孙太太这个病吧，严重的时候具有攻击性，就是会打人那种，那些看护被吓怕了，最后都走了。”说起齐乐乐，池子脸上写满了同情。 她轻叹了口气后又说：“我是疗养院的护工，孙太太一来，我就负责打扫她的房间，孙先生见孙太太不排斥我，就跟疗养院商量了下，让我专门照顾孙太太，结果没想到……” 齐乐乐的尸体，还是池子最先看到的，这会她提起齐乐乐的时候，眼眶还红红的。 “孙太太是个好人。”吸了吸鼻子，池子背过身抹了下眼角。 季年一直注意着池子的举动，见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发自肺腑的心疼齐乐乐后，他眸光闪了闪。 “我们了解过，齐乐乐患有躁郁症，发病时候认不得人，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你还说她是好人？”季年故意这么说道。 池子急了，语气慌张的替齐乐乐解释起来：“孙太太发病的时候的确很吓人，可她那是生病了，不能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挺可怜的。” “我不知道孙太太以前是什么样的，那些看护嘀咕过，说孙太太以前多厉害，可我知道的是，孙太太不发病的时候，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她看谁的目光都特别温柔，接物待人都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池子的眼眶又红了一圈，她哽咽着说：“都说好人不偿命，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啊！孙先生和孙太太多好的一对啊！” 季年轻咳了一声，问：“你知道齐乐乐怎么得的躁郁症吗？” 池子先是摇头，接着又点了下头，之后还是摇了下头，脸上满是犹豫。 赵成峰看的乐了，又好气又好笑的问她：“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孙太太从没提过，孙先生更不会说这些，我知道的，都是那些看护说的。”想了想，池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人都是被逼出毛病的，孙太太身体不太好，被逼着生了个儿子，结果一下子儿子没了，父母又过世，加上孙先生父母的刺激，她就病了。” 季年注意到，池子每每说到孙阳海父母的时候，都是一脸愤慨的神情。 “你见过孙阳海的父母没？”盯着池子的眼睛，季年问道。 不出所料，池子先前沉痛的神情陡然一变，眼神都凌厉了不少。 “没见过，他们也不会喜欢来这里。”轻哼了一声后，池子愤愤不平的告状，“孙先生的父母很嫌弃孙太太，听看最开始那个护说，那老两口还想要买通她伤害孙太太，结果被孙先生发现了，孙先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一听这话，季年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去孙家不受待见了。 赵成峰也气笑了：“孙阳海这对父母可真够狠的，买凶杀人？亏他们做得出来！” 季年斜了赵成峰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赵成峰气哼哼的别开了头，一副气不过孙家丑恶嘴脸的模样。 而池子，仿佛找到了知心人一样，变得更激动了。 “对啊！那两个老东西可真不是个人！他们还想给孙先生找第二个老婆，我看啊，孙太太一死，他们可要乐呵坏了！” 前面两句，池子恶狠狠的骂，后面一句，她眼皮都耷拉下来了，眨眼间就是要哭的神情。 “警察同志，我怀疑孙太太的死，和孙先生父母有关，请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他们啊！” 季年见池子那副哀求的神色，只差没给他跪下来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的。”季年赶紧说道。 池子点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说：“我带你们去孙太太的房间看看，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季年没反对，带着赵成峰跟在了池子身后。 “能问下吗？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落后池子半步，看着她的侧脸，季年突然问道。 池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婆婆在家摔了，家里没人，还是邻居发现的，就打电话把我叫了回去。” 季年点点头，虽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但已然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打算回局里再让人去查查看。 连续从林文浩和池子口中得知孙家二老对齐乐乐的不满，季年总觉得齐乐乐身边都是洪水猛兽，不由自主就想查清楚她身周的人。 ＊ 杜若从实验室里出来，边摘口罩边往法医科办公室走，一进门就见谭德乐和杨海已经忙活完了，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见杜若进门，谭德乐朝她看了过来，杨海急忙起身走过来。 “师姐，结果怎么样？” 三具尸体，除了河边发现的那具无名尸体外，另外两个死者家属都没联系上，所以他们还不能解剖尸体。 等待之中，杜若不想闲着，就把无名尸体伤口上的唾液痕迹拿去化验，现如今已经有了结果。 疲惫的抓散了头发，杜若看向谭德乐，回答了杨海的问题：“已经核实过了，是齐乐乐的。” 顿时，法医科内的空气凝了凝。 杜若捏了捏鼻梁，闭上眼转了转眼珠后，又说：“dna比对图谱在邮箱里。” 她话音刚落，谭德乐敲着键盘登陆了公共邮箱，然后就看到了新邮件里的附件，脸色阴沉沉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5章 125、同意解剖 第125章125、同意解剖 dna图谱比对一致，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下来，齐乐乐鼓胀的肚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了。 谭德乐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严肃的叮嘱道：“这件事一曝光，影响恶劣，肯定会吸引媒体，务必做好保密工作。” 杜若和杨海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两人纷纷点头应下来。 桌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杨海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去接，见状杜若朝谭德乐走了过去。 “师父，林文浩那边有消息了吗？”杜若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先前在实验室她有事情可忙，现在闲下来了，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谭德乐摇摇头，手上把网页一关，皱着眉考虑了一会。 “等会我去趟局长办公室，有什么事打我手机。”边说着，谭德乐边站了起来。 真巧杨海那边放了电话，见谭德乐要出门的样子，忙凑过来说了电话的内容。 “宋伍的家人同意解剖尸体，我们这边可以动手了。” 谭德乐想了下，转头交代杜若：“宋伍的尸体交给你解剖，小海给你打下手。” 这也不是头一次谭德乐对杜若委以重任了，杨海见谭德乐神色匆匆出了门，小声问杜若：“师父干嘛去了？” 见杨海一点没上心的样子，杜若轻叹了口气，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下。 “下山的时候，碰上了几个记者。”杜若委婉的提醒了杨海。 杨海挠了挠脑门被弹过的地方，不解的看着杜若：“所以呢？那些人还不是冲着孙家去的？” “dna图谱。”杜若白了杨海一眼，见他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在杨海肩膀上拍了一下，叹气道：“长点心吧！” 论专业，杨海并不比杜若差，可时至今日杨海都在谭德乐这儿打下手，可见他别的方面还需要锻炼下。 杨海嘿嘿一笑，反倒是一脸的不在乎。 见他这样，杜若也不多说什么，开了门就往解剖室走。 ＊ 从疗养院回来的路上，季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手指敲着膝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赵成峰连着瞟了他好几眼后，终于憋不住了问他：“季队，你在怀疑池子吗？” “嗯。”先前警告过赵成峰一番后，季年为了避免他再犯蠢，索性把话说的直白些，免得他又要乱来。 不等赵成峰再问，季年把他的怀疑全盘托出：“就算池子没有被谁收买，那她的家人呢？” 赵成峰动了动嘴，把原来的话咽了回去，顺着季年的思路一想，顿时眸色深了几分。 “也不是一定说池子家有猫腻，但齐乐乐住进疗养院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怎么偏偏在昨晚池子家里出事请假，齐乐乐就出事了呢？” 见赵成峰还没想通透，季年继续分析给他听。 “根据池子所说，齐乐乐大多时候都是呆在房间里的，一个久不出房间的人，她是怎么在夜里一个人偷跑出疗养院的？” 赵成峰皱了皱眉，小声辩解了一句：“说不定她早就想离开了，所以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观察过了，季队，你别忘了齐乐乐没病之前可是个女强人，心眼多着呢！” 又听赵成峰说蠢话了，季年差点没耐下心来把他丢出去。 干咳一声后，季年压下心火，说：“监控视频你也看了，你就没发现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赵成峰被问愣了，他察觉到季年生气了，可又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好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见状，季年一手扶额，重重的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叹气声，赵成峰更心虚了，总觉得自己最近连番表现都不让季年满意。 他正想跟季年道歉的时候，就听季年说道：“疗养院的监控摄像头是定时转动方向的，齐乐乐所在的那条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在扭转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道黑影。” 赵成峰瞪大了双眼，还有这事？他是真没注意到。 到疗养院的时候，季年先问了有没有监控，去监控室看了昨晚的监控画面，他让赵成峰拷贝了一份后，两人才又去见的池子。 可不管赵成峰怎么想，他都不记得在监控室了有见过季年说的黑影。 “行了，你去调查池子家里的情况，还有她婆婆住院的事。”顿了下，季年又说：“把u盘给我。” 换言之，黑影的事，赵成峰就别插手了。 赵成峰没意见的点点头，伸手从兜里摸出u盘递给了季年。 回了局里后，季年直接去了技术科，跟技术人员找到了那道黑影后，季年就把监控摄像交给技术人员研究，他转身就去了痕检科。 “你来的正好，匕首上找到了齐乐乐和无名尸的指纹和血迹，从指纹所在的位置来看，可以断定是无名尸刺伤齐乐乐，齐乐乐甩开了匕首。”翻着刚出炉的报告，林文浩把那一沓资料交给季年。 季年匆匆扫了几眼，正要问林文浩联系上孙阳海没有，就听林文浩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文浩接了电话就往传真机的方向走，见状，季年想了下，然后跟了上去。 等林文浩三两句应答后挂了电话，他从传真机里抽出几张纸，喜上眉梢的冲季年乐。 “孙阳海在国外谈生意，暂且回不来，他让助理发了传真过来，这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和指纹，他同意咱们解剖齐乐乐的尸体。”拿着解剖同意书在季年眼前晃了晃，林文浩高兴的说道：“特事特办，好在孙阳海那边同意了，而且他说会尽快赶回来配合调查。” 比起在孙家那边碰了壁，孙阳海这边支持的态度，让季年的心情也松快了许多。 “那就好，正好我要去趟法医科，这个我拿过去吧！”边说着，季年边伸手要拿林文浩手里的传真件。 谁知道，林文浩手一收，躲开了季年。 “嗯？”季年愣了下。 林文浩也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愣了下，但转瞬间他就笑了起来。 “走吧！我跟你一块去。”单手勾着季年的肩膀，林文浩好心情的眯起眼睛，他现在特别想知道杜若看到解剖同意书后会有多高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6章 126、巧合的缘分 第126章126、巧合的缘分 出了痕检科，季年斜了眼身旁喜气洋洋的林文浩，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 “怎么了？”兴冲冲往前走的林文浩突然停下来，扭头看了眼没跟上来的季年。 认真的看了林文浩几秒后，季年缓缓摇了下头，到底没憋住，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季年仔细回想了下，往常遇到命案的时候，林文浩绝对不是今天这个状态。 “是吗？”干咳了一声后，林文浩想要欲盖弥彰，摆着手说：“你感觉错了，没有的事。” 这会换季年想问“是吗”了，但看着林文浩微翘着的嘴角，他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一个装蒜，一个想小事化了，两人面上一片平静，哥俩好的往法医科走。 法医科没人，办公室门都是锁上的，吃了个闭门羹后，季年拍了下后脑勺。 “应该在解剖室里，我听小李说宋伍的解剖同意书办妥了。” “宋伍？”林文浩眯着眼想了下，一脸恍然的说道：“就是那个掉在瀑布下面的男人，他的身份查出来了吗？他怎么大半夜的去了北林山区？” 北林山区三具尸体死亡时间相差不大，死于前一天夜里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可那个时候疗养院都关门了，他们三个是怎么去了远离疗养院另一边的山上，这就耐人寻味了。 “宋伍的爷爷住在疗养院，他傍晚下班去疗养院送东西，车还停在疗养院的停车场，他家里人还以为他临时陪住了一宿才没回家。”季年皱着眉说道。 疗养院的监控视频上，有宋伍进疗养院的时间，却没有他出去的画面，所以他应该是在疗养院内部失踪的，就像齐乐乐一样。 因为这一点，季年和赵成峰还在疗养院里翻找了一番访客记录，却没有一个人的身份能和那具无名尸体合上，疗养院的员工也表示从没见过这个人。 瞥见季年一副头大的模样，林文浩问：“河边那具尸体还没查清楚身份？” “嗯，这人就跟凭空冒出来的似的，疗养院那边员工和访客的名单里都没有他。”季年没说的是，如果技术科那边从视频中也没发现到人，那说不定他们的调查方向错了。 想了想，林文浩建议道：“那要不先对外发布寻人消息吧！” 提起这茬，季年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先看看吧。” 先前杜若在车上那一通分析，让季年放心不下，万一真如法医科推断的那样，寻人这方面能不动用媒体的力量就不动用，免得被媒体那边深挖之后，曝光出影响恶劣的东西出来。 知道季年有他的难处，林文浩没追问下去，摸出手机准备给杜若打个电话。 可谁知道，杜若的手机铃声从办公室内传来，林文浩无奈的放下手机。 季年也听到了办公室内的铃声，笑眯眯的看了林文浩一眼，说：“杜若工作的时候不带手机，找她不如打给杨海。” “你倒是挺了解她的。”想到季年常和杜若接触，林文浩来了兴致，眼巴巴的问他：“你还知道她别的喜好吗？比如喜欢吃什么之类的。” 季年摇摇头：“这不清楚。” 刚说完，季年想到杜若先前陪自己吃盒饭的一幕，他不由弯了弯嘴角。 “她应该不挑食。” 林文浩愣了愣，抬着眼皮正好注意到季年嘴角的笑意，他拨号的动作停了下来。 “季年。”握着手机，林文浩盯着屏幕，余光却注意着季年的表情，他淡淡的说：“家里为我安排相亲了。” 听林文浩突然换了个话题，季年明显还没回过神，随意的迎合了一句：“也不是头一回了，你不愿意回去继承家业，总要有一方面配合二老吧！不然林叔叔又要恼你了。” 缓缓放下手机，林文浩扯了扯嘴角，笑道：“也是巧了，这次的相亲对象是杜若，今天本来我们该见一面的。” 季年扬起的嘴角渐渐垮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情绪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再想挤出笑，却变得有几分刻意了。 他干脆偏了偏头，也不去强扯着嘴角，干巴巴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嗯。”林文浩一直都分出心思观察季年的反应，见他连笑都懒得应付了，心里咯噔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微妙的时候，不远处的拐角传来了杨海有些兴奋的声音。 “师姐，原来你今天要和林哥相亲啊！哇，真的是缘分啊！你们提前都不知道是对方的吗？” 见杨海咋咋呼呼的，杜若微皱了下眉，继而看向法医科办公室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皱起的眉头不仅没松开，反而皱的更紧了。 “我来送解剖同意书的，孙阳海那边联系上了。”看到杜若，林文浩朝着她的方向快走了两步，还扬了扬手里的传真件，笑道：“我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正想着要不要联系杨海，你们就回来了。” “嗯。”杜若点了下头，朝林文浩走了两步后，拿过他手里的解剖同意书，接着转头对杨海说：“你去准备下，我给师父打个电话。” “那宋伍的尸检报告呢？”没想到会这么快解剖齐乐乐的尸体，杨海愣了下神，然后看了眼还站在办公室门外的季年。 被杨海一提醒，杜若拍了下脑门：“你打报告。” 杨海点点头，却没急着朝季年走去，而是揶揄的朝林文浩挤挤眼。 “林哥，这回你帮了大忙，回头我们请你吃饭啊！”这是摆明了要撮合林文浩和杜若的意思。 林文浩笑了笑：“好。” 独自站在一边的季年，远远的看了三人一眼，最终视线落在杜若的脸上，她依旧冷冰冰的面上，让他看不出一丝异样。 只是，听到杨海对林文浩表现出的熟络和亲热，再想想他如今对他的冷淡，季年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7章 127、山中痕迹 第127章127、山中痕迹 法医办公室里，趁着杨海在打解剖报告，杜若把宋伍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身体多处骨折，胃里少量河水，很明显他从高处坠落的瞬间就死了。”边说着，杜若边看向林文浩，说道：“宋伍的鞋送去痕检科了。” 林文浩点点头，自然的把话接了过去：“鞋底的花纹和瀑布上方那块滑蹭痕迹比对吻合，虽然尸体在瀑布里泡了一宿，但鞋底缝隙中发现一小块青草叶，已经证实了是瀑布上方的青草。” 两者的话结合来看，宋伍的确是从瀑布顶端意外摔落致死看。 季年眉头微皱的说：“我问过宋伍的爷爷了，他九点左右就离开了疗养院，但监控视频没拍到他离开的画面。” “宋伍的死亡时间可以精准到晚上十点半前后。”杜若提醒了季年一句。 这下林文浩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一个半小时，宋伍会在哪？” 他一问，气氛有些凝固，三人都没说话，只听得到杨海啪啪的打字声。 轻敲了桌面两下后，杜若歪着头问季年：“有地图吗？” 季年刚想摇头，就听打印机运作的声音，接着是杨海嘿嘿的笑声。 “我从网上地图截取了北林山区的部分，你们凑合着看。”说完，杨海把刚打印出来的地图递给了杜若。 杜若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后，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然后在地图上标注起来。 很快，季年和林文浩就看到杜若把疗养院和找到尸体的上三处地方圈了起来，做完这些后，杜若用红笔在旁边点了点。 “这个距离……”画出直线距离后，杜若挑了下眉，说：“一个半小时太久了。” 季年和林文浩赞同的点了下头，紧接着季年拿出手机，边往外走边对两人说道：“我让留在现场的人四处找找，说不定还有别的痕迹。” 一听这话，林文浩无奈的看了眼杜若，苦笑道：“晚上恐怕没办法和你一起吃饭了，我得去北林山区再瞧瞧。” 杜若摇摇头，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不能晚饭，可以宵夜啊！”杨海连忙出主意，抻着脖子往这边瞧，他笑道：“有了孙阳海的解剖同意书，我们……哟，这都一点了，午饭还没吃呢，下午还有得忙，等林哥回来，咱们一块吃宵夜啊！” 杨海这是怕杜若不答应，才故意说了“咱们一块”，他心里想着晚上把林文浩和杜若两人凑一块后，他就找个借口偷溜。 听出杨海这是在帮自己，林文浩朝他友善的笑了笑，接着有些不安的看向杜若，不知道她是否会反对。 “好。”点点头，杜若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问杨海：“饿了，你想吃什么？” 这是她要去买的意思，杨海急忙朝林文浩挤挤眼。 林文浩会意，说：“正好我也没吃，你们先忙着，我去买了回来。” 季年正好打完电话回来，听到林文浩的话，连忙说道：“你别忙活了，我让小李送吃的过来了，听说谭科长还在局长办公室呢，他应该不回来吃了。” 难得献殷勤的机会就这么被抢了，林文浩倒没觉得什么，反而杨海看季年越看越觉得他碍眼了。 杜若的手机震了两下，她低头摆弄手机，没一会就把手机放到杨海面前，示意他看看短信内容。 “师父要我们打申请，强制解剖那具无名尸？”杨海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边填边说：“这下好了，林哥得等我们吃宵夜了。” 什么时候吃宵夜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文浩想跟杜若谈谈，想知道她对于相亲是个什么想法。 杜若当初调回市局的时候，林文浩就对她的印象不错，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工作上配合的还不错，加上两人工作的关系，如果可以顺势恋爱，对他而言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只是，林文浩单方面愿意了，却不知道杜若是否愿意。 听着杨海的话，杜若皱着眉看向林文浩说道：“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 她是怕连着解剖两具尸体，加上要化验的东西，耗时太久。 “没事。”能听到杜若一句关切的话，林文浩嘴角咧了咧，解释道：“痕检科也要忙的。” 他都这么说了，杜若点点头，没再说拒绝的话。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好。 杨海看看林文浩，再看看杜若，嘴角一扬，只在在他余光瞥见季年之后，他脸色阴沉了一瞬。 季年没注意到杨海明显带敌意的视线，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林文浩和杜若身上，想到林文浩先前告知他的事情，他眼角垂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杜若。 简单的吃了顿快餐后，季年带着小李又去了一趟北林山区，林文浩随行。 “就在那边，听说发现了踩踏的痕迹，痕迹很新鲜，很有可能跟昨晚的案子有关。”指着前面的一块空地，小李回头跟季年和林文浩解释道。 季年点了下头，转头看了林文浩一眼，林文浩忙朝前快走了两步，同时两眼紧盯着地面，注意着地上的痕迹，免得不小心踩到。 “确定不是先前找人的痕迹吗？”看到小李说的痕迹后，林文浩问了一句。 “不是，先前咱们的人找过来是从山下面绕上来的，这附近没搜过。”顿了顿，小李又解释了一句：“疗养院附近倒是搜查过，但没发现什么，要不要让我们的人再过去看看？” 蹲在踩平的草丛旁，林文浩边拍照边说：“让人过去盯着点，一会我过去瞧瞧。” “成。”小李应下后又看了季年一眼，直到季年冲他摆摆手，他才去安排这件事。 林文浩没注意到小李和季年之间的动作，他正专心看草丛中的纹路，有发现后，他抬头朝季年看去，就见季年正目光深邃的盯着自己。 季年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过林文浩没多想，他指了指两三步外的痕迹。 “这里的踩踏痕迹，明显能看出来有两人走过这里。”林文浩指着其中一道深一些的痕迹说道：“瞧，这还有半个脚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8章 128、麻布袋子 第128章128、麻布袋子 顺着林文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季年就见草丛边的泥土里清晰的留着半个脚印。 半蹲着，林文浩伸手在脚印上方比划了下，然后又仔细看了眼脚印的深浅，最后摇了摇头。 见状，季年赶紧问：“怎么了？” “三名死者的鞋底我检查过，看这个纹路，是那具无名尸的，不过——”啧了一声后，林文浩眉头皱的深了些说：“以他的体重，脚印不该这么深。” 倏地一下，季年眼中亮了起来。 他蹲在林文浩身边，沉思的盯着那半个脚印看了一会，然后顺着脚印的方向前后看了眼，嘴角弯了弯。 “这是前脚掌吧？以方向来看，他是从疗养院那边过来的。”稍作停顿后，季年指着深浅的高度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身上背了重物，比如一个人？” 顺着他这个思路一想，林文浩面色沉重了几分，接着便仔细对比了两条不同的踩踏痕迹，然后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很有可能，而且不仅他当时背了个人，还有另一个人在走。”林文浩边说边站直了身，余光瞥见前面一处痕迹后，他急忙走了过去。 “季年！”林文浩激动的叫了一声，然后又蹲在了草丛里，说道：“你看这里，这有个清楚的完整脚印，是宋伍的！” 林文浩这次指着的脚印在一棵大树旁边，脚印虽然清楚，却歪歪扭扭，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滑了脚留下的。 季年和林文浩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眼中都升腾起一抹希望和期待来，两人不再交谈，而是沿着脚印慢慢往前走，边走边做上标记。 在一连串的慢动作之后，季年和林文浩同时站在了一片被压塌的草地旁，两人的目光再一次交汇到一起。 “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盯着那片压痕，季年眯了眯眼说道：“宋伍很可能被人带到这里来，他在这儿昏迷了一会，醒过来后发现了什么，然后一路逃走。” 他们一路走过来，但凡是泥土多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出来宋伍的脚印有多不整齐，并且跨幅度有多大，可见他是一路狂奔。 “也是从这儿再往疗养院的方向，就只有无名尸一个人的往返脚步。”已经检查过附近痕迹的林文浩赞同的说道。 “追宋伍的人，可能是无名尸，那齐乐乐……”林文浩刚说完这话，就偏头看向季年。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她在他背上。” 种种迹象不难推测出，无名尸背着齐乐乐从疗养院出来，被宋伍撞见后，宋伍拼命奔走，结果跑到瀑布边的崖边，失足落水，重伤而死。 “这样来看，宋伍和那个人很可能不是一伙的。”摸着下巴，林文浩看了季年一眼，正好看到小李气喘吁吁往这儿跑来，他不由招呼了一声：“怎么跑这么急？” 小李喘着粗气跑近，但怕破坏地上的脚印，他距离季年和林文浩两人有些距离。 “季队，林哥，守在崖边的人刚发现了一个麻布袋子，你们要去看一下吗？”两手撑着膝盖，小李弯腰深呼吸了几次。 一听这话，季年下意识转身就要走，但想到这附近的脚印，他回头看了眼林文浩。 “照片我都拍好了，该取证的都取证了，咱们先去看看麻布袋子。”林文浩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勘察箱，笑道：“搞不好，我们这回能知道齐乐乐是怎么被带出来的。” 季年没搭腔，而是板着脸看向小李，问他：“麻布袋子是怎么回事？早上不是搜索过附近了吗？当时怎么没发现？” 就知道会被季年责问，小李扯了个苦涩的笑出来，解释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麻布袋子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不然谁也不会往树上看。” 他没说的是，早上那会是协警过来帮忙找人，后来发现三具尸体后，局里立马派人过来，只是人手分散开来后就不够用了，一时大意了也是常有的事。 但好在，每每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会再次勘察现场，而且早上离开的时候，季年也交代了守山的人留下来继续找线索。 季年皱了下眉，北林山区这边的树是连成片的，树叶叠成片，要是真有个什么藏在树上面，人从底下往上看，的确是不太容易发现什么。 这么一想后，季年也不多说什么了，带着林文浩和小李快步去了瀑布那边。 林文浩仔细检查过麻布袋子，发现了里面有条沾了血的绳子，他刚把绳子拎了出来，一旁的季年就皱了下眉。 “我记得齐乐乐手腕上有被绑的痕迹。” 等季年这话说完，林文浩已经把绳子收了起来。 盯着证物袋里的绳子看了几秒后，林文浩说道：“如果这就是绑齐乐乐的那条绳子，那这个麻布袋——” “你留下采证，我带小李再去趟疗养院。”季年面色沉沉的说道，因为他记得他在疗养院见过这种麻布袋子。 ＊ 齐乐乐的胃里留有大量未消化的皮肉，和少量的布料纤维，只看一眼，杜若就可以肯定了先前的推测。 对比杜若的面若冰霜，杨海显然没有强大的承受能力，一看到这一幕后，呕了一声就往外跑。 没一会，外面走廊上传来了杨海连天的呕吐声。 杜若摇摇头，一个人把齐乐乐的胃容物取了出来，接着又把布料纤维单独放到了一边，等杨海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这些都做完了。 “师姐。”空气里那股酸腐的味道又冲了过来，杨海眉头一皱，一副作呕的神态，扭身就往外跑。 恰好谭德乐进来，在门口被杨海撞了一下，见他摇摇晃晃的往外冲，谭德乐无奈的摇摇头。 但等谭德乐看清楚解剖台上的一幕后，口罩都隔不住的味道涌上来，就连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你们已经开始了。”谭德乐慢慢走到解剖台旁，抽空抬头看了眼杜若，问：“你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一脸淡漠的说：“他这样没办法继续。” 刚吐完回来的杨海，听到这番被嫌弃的话，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一瞅见解剖台上的尸体，他脸色发青的又一次跑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29章 129、孙家二老 第129章129、孙家二老 杨海到底没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谭德乐和杜若配合习惯了，两人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到最后一步，就连最后把尸体送回冷冻柜的活，也是杜若自己做的。 等回了办公室，谭德乐和杜若见杨海脸色发白的坐着发呆，师徒俩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些无奈的笑意。 “还没缓过来？”走上前，谭德乐一手搭在杨海肩膀上，仔细瞅了他一眼，问：“无名尸的解剖申请下来了，你这样能帮忙吗？” 先前杨海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干净了，等齐乐乐的尸检做完，马上就要到吃晚饭的点了，一想到还有一具尸体等着，杨海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波动了。 “师父，我……”杨海想帮忙，可无奈身体不给力，齐乐乐胃容物带来的刺激太大了，稍一联想就本能呕吐了。 见他一副又要吐了的表情，谭德乐赶紧闭了嘴，那样子显然是不打算让杨海再帮忙了。 杜若喝了半杯水，缓了口气后，朝着谭德乐和杨海的方向看了眼，接着又看了眼表。 “先吃饭吧。” 她肚子不饿，休息一会就能继续工作，但杨海不顶用，谭德乐年纪大了，身体怕是吃不消连续工作几小时，所以杜若才提议先吃饭。 谭德乐也明白她的打算，领情的点点头，张罗着去食堂吃。 法医科这边还算顺利，季年那边是又碰了个壁。 麻布袋子的确是疗养院的，还是食堂那边买菜剩下的，平日里都是用来装杂物的，而且因为闲置的多，少一个谁也不知道。 至于放麻布袋子的杂物房，因为里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从来不上锁，且那边也没监控摄像头，所以麻布袋子什么时候少的，又是谁去拿走的，还真没人知道，就连平时常进出杂物房的人也都不清楚。 疗养院这边摸不到线索，季年心里还惦记着孙家，带着小李又去了一趟孙家。 本以为傍晚时分，孙家二老肯定在家里，可谁知道季年才一上门，孙家的管家就站了出来，摆着手说家里没人。 季年不信，可他也没搜查令，不能硬闯，只能站在台阶上往窗玻璃上看，但能看到的，也只有客厅内的灯光。 “齐乐乐是孙阳海的妻子，她出了意外，二老就不担心？”季年旁敲侧击，想打听下孙家二老对这事的态度。 管家也是个人精，听季年这么一说，顿时瘪着嘴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样。 “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听说少奶奶出了事，差点没晕过去，季警官，你体谅下二老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就别来刺激到他们了，有什么事我配合调查还不行吗？” 一听这话，季年就知道管家是想把事情敷衍过去，他退后了一步，余光瞥了眼窗户，总觉得在窗帘后有个黑影站着，似乎是在听他们说什么。 “这么说，齐乐乐的事，你全都知道？”季年挖坑等着管家跳。 管家刚想点头，但仔细一琢磨，觉得季年话说的不对，他一个给孙家打工的人，再怎么了解这一家子，也不能直接对外承认，不然被有心人听了指不定怎么泼脏水。 想通这个理后，管家沉默了。 季年趁着他默不作声的几秒，又问：“二老年纪大受不了刺激，那孙阳海呢？出事的是他妻子，他也不管吗？” 终于来个能正面回答的问题，管家忙说：“少爷出国工作了，我们都联系不上他。” 想到林文浩通过孙阳海的助理联系到本人，再听听管家这话，季年是素质好才没当场骂人。 “你们联系不上，那我们来联系，他是出国工作，也不是不回国了，总能把人请到局里配合调查的。”季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管家。 管家顿时脸一白，他心里清楚的很，孙家二老不喜欢齐乐乐，打从一开始她嫁进门就不喜欢，不然也不会躲在门里面不出来。 但如果牵扯到孙阳海了，里面那两位肯定会着急，到时候还不是得站出来乖乖配合调查。 想明白了季年话里的最终目的后，管家对这个姓季的警察有些另眼相看，都不用他回头看也知道家里躲着的人急了，指不定明天就会跑去警局了。 干咳了一声后，管家脸上带了些温和的笑意说道：“季警官你也别着急，我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回来，我就把你的话转述一遍，你这调查的工作，咱们还是要配合的。” 他没把话说死了，季年也只是听听，没多说什么，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窗户那边，这会却没见到那个黑影子。 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后，季年又补了一句：“没事，老人身体重要，听说孙阳海对齐乐乐很重视，相信他也愿意尽快回来配合调查。” 管家沉了下脸，还想说两句意思意思的话，就听季年说还有事要忙要走了，管家拦不住人，只能看着人走了。 等进了客厅，管家就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孙家二老，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可见是听到了门外的对话。 “那个姓季的是什么来头？”孙老爷子黑着脸问了一句，紧接着又摆了下手，不耐烦的说：“你去找人打听下，把这件事盖住了，别回头给阳海添麻烦。” 提到儿子，就连孙老太太的脸色也比刚才更难看了，显然是想到了整件事因何而起，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 “临死了还要拖累儿子一回，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神孽，这辈子才让那么个衰神进了门，真是想想都来气！” “行了，你少说两句，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不知道吗？”斜瞪了老妻子一眼后，孙老爷子又叮嘱了管家一句：“把能动用的关系全动了，这个案子压住了，别让媒体那边听到消息，知道吗？” 管家满头冷汗，为难的说：“老爷子，这事或许能不让媒体爆出来，但想压下，恐怕是不容易。” 孙老爷子一瞪眼，还没等他发怒，就听管家语气慌张的说：“少爷已经知道了这事。” 话音未落，孙家二老的脸都青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0章 130、开解 第130章130、开解 小李跟在季年身边，一直出了孙家别墅院子外，他才露出点个人情绪来。 “季队，那个管家摆明了是应付我们！”攥着拳头，小李一副不甘心的表情说道：“我刚才瞧见了，靠门口最近的那扇窗户里有人影，肯定是孙阳海的父母在那儿偷听，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做贼心虚？” “别先入为主影响了判断，孙家为什么这么避讳，应该不只是反感齐乐乐这个儿媳妇。”拍了下小李的肩膀，季年提醒他道：“查查孙家二老的银行往来流水，看他们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 “行，我马上去办这事。”点了下头后，小李又说：“要不我今晚留下来看看情况？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瞧着管家的脸色很不好看，说不定孙家今晚会有点什么动静呢？” “他们无非是不想齐乐乐的事给孙阳海造成影响，可见孙家二老十分看重这个儿子，不然我也不会趁机威胁他们，只是——”想到孙阳海积极配合的态度，季年轻笑了声，说：“等孙阳海一回来，这两位憋不住的。” 听季年这么说了，小李才觉得心里稍稍舒坦了些，孙家二老拒绝配合的态度太可疑，加上死的人是他们的儿媳妇，可他们却一点都不在意的冷漠模样，让谁看了都觉得心寒。 “孙阳海肯配合就好，我还是留在这儿观察一宿吧，季队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妥了。”怕季年觉得他耽误事，小李赶紧拍着胸脯保证。 季年也不是不信小李的，且他都这么说了，他点点头应下了，先开车去给小李买了晚餐，然后一个人回了局里。 到局里后，季年本想直接去法医科，他估摸着那边的尸检应该有结果了，但想到林文浩和杜若他们今晚要凑一块吃宵夜，他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 说实话，下午听说林文浩和杜若在相亲，季年挺意外的，接着看杜若没拒绝，林文浩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怎么了？摸摸心口，季年一脸纳闷，他不太懂这种闷闷的情绪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怕杜若谈恋爱后耽误工作？ 季年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可越想越觉得心口不舒服，两条腿像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往法医科的方向走。 他脑内正挣扎的时候，吃过晚饭往回走的赵成峰瞅见了他，小跑着过来打招呼。 “季队！”站到跟前，赵成峰才注意到季年一手捂心口，脸色也十分难看，像是身体不舒服，他急忙问道：“季队，你没事吧？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瞧瞧？” 这是刑警队门口，又是晚饭的时间，赵成峰嗓门大，季年怕他把人都招出来，赶紧摆摆手。 “没事，你别瞎嚷嚷，我在想案子的事。”板着脸，季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赵成峰眼珠转了转，要说想事情，可那也不用捂心口啊！他不信，可季年黑了脸，他吃过亏，不能继续追问。 “对了，宋伍的情况我都摸清楚了。”赵成峰用公事转移话题，他说道：“宋家条件不错，宋伍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家里的公司，从底层做起，凭着自身的能力现在做了总经理，人是真的不错，他同事都对他赞不绝口的，说这人就没得罪过什么人。” 季年点了下头，打从一开始，他就怀疑宋伍的死是个意外，很可能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被杀人灭口了。 如今，赵成峰的调查，更有利的证明了这一点。 “他和孙家有什么关系吗？”谨慎起见，季年还是问了一句。 “要非说有点什么关系，大概就是宋家的公司和孙阳海的公司有合作了，可宋伍不是主要负责人，根本就没掺和到两家的合作项目中。”说完，赵成峰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宋伍这人不爱热闹，大公司之间举办的聚会，他都推了，也没机会私下接触到孙阳海和齐乐乐。” 宋伍今年二十八岁，论年纪，虽然和孙阳海齐乐乐是一辈的人，但因为宋伍本人不好热闹，所以也没了接触的机会。 而且，以孙阳海如今的成就，宋伍的身份就相当于晚辈一样，两人是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都查仔细了吗？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季年着重的问道。 赵成峰很肯定的点点头，说：“是真扯不上关系，就连疗养院那头，宋家老爷子会住那边，还是因为年初和家里闹了点别扭，气得老爷子要往外搬，后来宋伍他父亲没辙了，就给老爷子安排到了北林山区的疗养院，这才住进去不到两个月。” 也是因为宋老爷子刚搬进疗养院没多久，加上他还跟宋伍的父母置气，宋伍父母才会安排宋伍隔三差五去送个东西。 “法医那边出报告了吗？”既然方向确定了，季年急着要尸检结果。 赵成峰怔了一下，自从上回差点被季年调职之后，他就再也没踏进法医科的门，就是法医科那边有事和刑警队联系，他也从不掺和，总是把事推给别人做。 见赵成峰脸色变了一下，季年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由得眉头一皱。 “我早跟你说过了，调职的事，是我单方面的决定。”先前赵成峰听不进去劝，季年这会只能耐着性子再说一说：“杜若是法医科的，她是个踏实工作的人，不可能也不会手伸这么长来管你的去留！我这人对事不对人，我希望我带出来的人也这样，要是杜若工作能力差，我不说什么，可是赵成峰，你真觉得杜若做事做的不好吗？” 赵成峰被问的心虚，他是认可杜若的工作能力的，别看杨海在局里呆的时间久，可他真比不上杜若，而且杜若从不矫情，好像就没把自己当个女人来看，常常让人刮目相看。 他懦懦的不吭声，余光瞥见从食堂过来的杜若等人后，赵成峰就更没声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那儿站了多久，季年的话听全了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1章 131、闹着玩 第131章131、闹着玩 谭德乐、杜若和杨海从食堂里出来，就瞧见赵成峰急匆匆的朝季年走去。 见状，杨海看了眼杜若，小声说：“要不咱们绕过去吧？” 他是不想见到赵成峰，先前赵成峰在外面散播流言，虽然事情最后被局长解决了，赵成峰也受到了惩罚，可谁都看得出来这梁子结下了。 不仅赵成峰不往法医科跑了，寻常有个事杨海也不去找赵成峰，摆明了是不想来往的意思。 谭德乐早就看出来了这点，私下也跟杨海提过，别闹的太僵，可杨海那会刚从林文浩嘴里知道了杜若手受伤的经过，连看赵成峰的眼神都特别锋利。 所以，杨海会这么提议，谭德乐丝毫不觉得意外。 倒是杜若，纳闷的看了杨海一眼，问：“为什么绕路？” 食堂人多，他们本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杜若不愿意折腾，而且她也没把先前的事当回事，自然也不在意赵成峰闹了什么。 杨海被杜若平淡的语气噎了一下，谭德乐却听的乐了，趁机教训杨海。 “早说小若不会计较这些，让你收敛些，你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杨海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挠着后脑勺躲开了谭德乐和杜若的眼神，干巴巴的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谭德乐“啧”了一声，杜若眨了眨眼，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 结果三人才走近，就听到季年质问赵成峰的话，顿时迈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的轻了些。 正巧赵成峰偏头看过来，季年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和杜若四目相对。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尽管季年心里清楚，他那些话都是在夸杜若，可他这会就是不敢对上杜若的眼，只碰了下视线就迫不及待的移开了。 谭德乐瞅瞅这个，再瞧瞧那个，笑呵呵的对季年说：“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吃晚饭了没？食堂今儿的伙食不错，赶紧趁热去吃点，再要不让赵成峰给你打点带回来吃。” 有他这么一打岔，刚才近乎凝固的气氛终于好了些，赵成峰也是后知后觉季年忙了一天没吃东西的事，赶紧打了声招呼后就往食堂跑。 季年原本觉得尴尬，想趁机去食堂，结果赵成峰先溜了，他想了下，抬脚跟上了法医科的三人。 “尸检结果出来了吗？”季年跟在谭德乐身后问。 他刚问完，杨海那边传来“呕”的一声，季年转头看过去，就见他青着脸往墙角跑的一幕。 “这是怎么了？”季年皱了下眉，看着杨海的方向问谭德乐。 谭德乐乐了，边摇头边说：“看来小海还年轻，离挑大梁还远着呢！” 杨海晚上本来就吃的不多，因为季年的话又吐了个干净，才感觉好些追了上来，就听到谭德乐这番话，顿时一张脸都垮了下来。 杜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年轻。” 她本意是杨海还会有很多机会，可这话被她凉飕飕的说出来，反倒像是映衬谭德乐刚才的话，在揶揄杨海似的。 一下子，谭德乐和季年小声的笑了起来，就连杨海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两眼茫然的杜若。 “师姐，知道的，是觉得你在安慰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笑话我呢！”杨海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杜若想了想，只“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这下子，连杨海都憋不住笑了。 见气氛终于好些了，谭德乐把话题引回了季年刚才的问话上，简单的说了下尸检的情况。 等他说到齐乐乐的胃容物，季年的脸也狰狞了一瞬，这下他总算理解了杨海那小青脸是怎么回事了。 “我跟局长商量过了，这事要是传出去，社会影响恶劣，所以媒体那边肯定是要压下消息的，可以对外说案件，但具体的就不用说那么细了。”谭德乐缓缓说道，这意思是连那具无名尸的情况都要瞒下来了。 季年也听局长说过，现在从谭德乐这里得了确切消息后，更是赞同的点点头。 他一个常年办案的刑警，也算遇见过不少血腥暴力的情况了，但这种人吃人的情况，他乍一听也会觉得不舒服。 “这会回去，我们要看看那副无名尸。”顿了顿，谭德乐转头看向季年，问：“你那边有进展吗？” 季年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们对过指纹库的指纹了，没有吻合的，现场也重新找过了，就没发现他的东西。” 他怀疑齐乐乐和宋伍的死都跟无名尸有关，其他线索都在跟进状态，如果能找出无名尸的信息，相信会是个突破口。 忽的，季年想起了什么，眼中一亮的看向杜若。 杜若若有所感的转过头，看向季年的眼中带着疑惑。 “你不是会那个什么面部重塑吗？”季年能想起这件事，还是因为他们遇到后破的第一个案子中她的表现。 谭德乐也是知道杜若有这本事的，在一旁点头附和：“对啊，先前都忘了还有这个办法，到时候去户籍部那边查查，说不定能很快就找到资料。” 但了解真相的杨海却沉了脸，目光不善的斜了季年一眼。 “不……” 杨海刚要替杜若拒绝，就见杜若“嗯”了一声。 “师姐！”杨海炸了毛。 先前杜若异常的那一回，让杨海现在想想都担心，他可不敢保证再来那么一回，杜若会怎么样。 凡是牵扯到杜若的自身安危，杨海就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只是画个图。”猜到杨海担心什么，杜若拍了下他的胳膊，又说：“我画好了。” 杨海哑口无声，他都不知道杜若什么时候画了无名尸的画像，但她说画了，那肯定是早有准备。 他管不了杜若，却能用愤怒的眼神猛瞪季年。 季年一开始不觉得什么，甚至都没有多想一层，但见杨海的一连串反应之后，他也想起上回的事，脸色变了又变，总觉得他不知不觉中又让杜若冒险了。 气氛再次起了变化，谭德乐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三人。 “这是怎么了？”谭德乐问。 季年抿了抿唇，深邃的目光落在杜若身上，而杨海则是轻哼了一声，对着季年剜了一眼。 只有杜若轻轻的弯了下嘴角，说：“没事，他俩闹着玩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2章 132、池子婆婆 第132章132、池子婆婆 季年从杜若这儿拿了无名尸的画像后，还真从户籍库那边找到了他的资料。 这人叫赵春生，今年二十七岁，登记的户籍地点，是附近一个叫庄村的村落。 “庄村？这地方……我有印象，村里大部分都是老人，年轻的男女全都跑出去打工了。”赵成峰边回忆边摇头，砸了下唇，说：“要去庄村的话，一来一回也得一天半的时间。” “那你跑一趟。”季年盯着电脑屏幕说道：“你去庄村打听下这个人，我安排别人去他登记的住处看看。” 幸运的话，他们能从登记的住处找到有用的资料，但赵春生如果搬过家，那就得指望赵成峰到庄村打听到的消息了。 赵成峰其实不想跑那么远的，但季年都发话了，他瘪了瘪嘴，磨磨蹭蹭的起身往外走。 瞧出他的不情愿，季年没吭声，他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免得赵成峰一闲下来，又会想东想西的说杜若点什么。 刚才把画像拿回来的时候，季年也注意到了，赵成峰明显想嘀咕两句，盯着画像的眼神都带着一抹不屑。 既然开解不了赵成峰，不能让他对杜若客气点，季年就只能这么安排了。 赵成峰前脚刚走，后脚季年就收到消息，池子的婆婆个人银行账户上多了三万块，钱是在齐乐乐出事的前三天转进来的。 而且，池子婆婆的个人手机最近几天也接过除了家人外的陌生号码，但那个陌生号码打回去却是关机状态，在运营商那边也查不到机主资料。 “能查到是谁转的钱吗？”季年握着手机问道。 “我咨询过银行了，对方应该是从提款机上直接转账，所以查不到是谁转的钱。” 听到这个回答，季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轻叹了口气。 “我把赵春生的住址给你，你带人过去走一趟，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我跑一趟池子婆婆那边。” 报了地址后，季年挂了电话，招呼着办公室里的小刘跟他出门。 池子婆婆确确实实摔倒了，但好在没骨折，只是行动有些不方便，为了照顾她，池子只能请假不上晚班。 季年和小刘到池子家的时候，池子见到季年还有些惊讶。 “季警官，有事吗？” 季年往门内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探个脑袋朝这边看的池子婆婆。 “我们是来找你婆婆的。” 这话音还没落，屋内的池子婆婆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池子回头看，眉头刚皱起来，就想到季年的话，顿时心里一沉。 “找我婆婆？你们为什么找我婆婆？”池子隐约间有种不太好的猜测。 “我们查到齐乐乐死前三天，你婆婆的银行账户上多了三万块钱。”季年也没拐弯抹角，直白的说道。 池子大张着嘴，唇瓣哆哆嗦嗦的，看起来就像是溺水的鱼，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见状，季年忙问：“方便我们进去吗？” 池子气都不顺了，脸色发青的往旁边一让，没说什么，但态度摆在这里了。 屋内，池子婆婆手忙脚乱的擦桌子上的水渍，余光瞥见季年和小刘进门，她更慌了，差点就把玻璃杯摔了。 一见她这副心虚的样子，池子都不用听后面季年说什么了。 捂着额头，池子站到了一边，靠墙而站，却没有丁点想看她婆婆的意思。 眼见着儿媳妇不管自己了，池子婆婆更慌张了，她盯着季年看了两眼，越看脸色越白，最后连拿抹布的手都抖了起来。 盯着池子婆婆的手，季年抿了下唇说道：“我是负责侦办齐乐乐案件的警察，我叫季年，我来是想问一下，四天前你账户上多的三万块钱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查到最近几天有个陌生号码在联系你。” “我……我……”池子婆婆支支吾吾的，一双眼看天看地看窗外，就是不肯看季年。 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能说她是无辜的。 季年轻叹了口气，刚想开口，一旁沉默的池子像是缓了过来，气冲冲的就冲了过来。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池子眼眶都红了，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八个度，她问道：“孙太太多好的一个人！她经常让我把水果糕点什么的带回来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人家的？你说，你是收了谁的钱，做了什么缺德事！” 被儿媳妇指着鼻子这么质问，池子婆婆有些不高兴，梗了梗脖子后又低垂下头去，一副不好意思张嘴的模样。 “你说呀！”池子急了，嗓音都带着哭腔的问：“我辛辛苦苦照顾家里，不缺你吃不缺你喝，你干嘛收人家的三万块钱？说啊！” 许是被逼急了，池子婆婆把手里的抹布一摔，掐着腰站了起来，手指着池子的鼻子尖骂道：“你说我为什么收人家的钱？还不是因为你没用！” 池子一怔，仿佛没想到她婆婆会说这番话。 既然话都说开了，池子婆婆也不顾忌什么，倒苦水一样跌坐在沙发上，哭哭唧唧的说了起来。 “我儿子没本事，还死的早，我就剩一个孙子了，我能不对他好点？你说你要是个有本事的妈，我也就不说啥，也不做啥了，可你还不是一样没本事？除了端屎端尿伺候人，你还会个啥？每个月就拿那么一点工资回来，你不知道我孙子高二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吗？” “明年他就要高考了，大学学费怎么办？你想过吗？是，孙太太是会让你把水果糕点拿回来，那还不是因为她吃不了才送给你的？你以为我真稀罕啊！要不是看她给的东西还不错，适合给孙子吃，我就是扔了都不会让你拿回来！” 池子婆婆这么一说，池子就想起来了，齐乐乐让拿回来的东西，她从来就没碰过，每次都是留给了儿子，以前她不知道，现在才明白她婆婆是觉得这些东西折辱了她！ 池子抹了把泪说道：“小乐的学费我攒着呢，不够我还可以再想想办法，你怎么能……怎么能拿这种钱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3章 133、赵春生 第133章133、赵春生 “我为什么不能拿这个钱？”头一昂，池子婆婆越说越有理的样子。 但在季年看过来的时候，池子婆婆眼神闪躲了下，说起话来也没有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 “那人让我想办法绊住你，也没说他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就这样给我三万块，我能不做吗？换你，你不做？” 说到最后一句话，池子婆婆仿佛又找到了自信一样。 池子双手掩面，听到她婆婆的质问，她猛地放开手，眼睛通红的瞪着她婆婆。 从没见过池子这副样子，池子婆婆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见状，池子冷笑了一声：“妈，你给我句实话，那人找上你的时候，你就真的没怀疑过吗？” 怀疑是有的，可那是三万块啊！ 只要她存下来，不仅能给孙子买点营养品，他头年的大学学费也有了着落。 放着这么一笔钱不要，她老婆子可做不到！ “我、我……”哆嗦着唇瓣，池子婆婆紧张的攥住了沙发边沿，没底气的结巴着说道：“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摔着后拿了笔钱！” 她也不是假摔，是真的、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赚这三万块钱了。 “警察同志，我这不犯法吧？”转过头，池子婆婆求助的看向季年。 季年的脸色很不好看，哪怕提前有所猜测，但现实总是比想象中的残酷。 尤其是看到池子婆婆根本没意识到，她在无形之中犯了多严重的错误后，季年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要不是他暗中拉住了小刘，刚才池子婆婆强词夺理的时候，小年轻早就冲上去骂人了。 看着无助的池子婆婆，季年轻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没那条法律能适应在你身上，不能说你犯法了，可是，你心里过得去吗？” 他前半句话让池子婆婆欣喜不已，正要扬着眉冲池子得意，猛的一听后面的话，她呆若木鸡的盯着季年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虚。 “为了三万块钱，你帮了很可能是凶手的人，在你摔倒叫池子回来的时候，那人可能正把齐乐乐带出疗养院，在你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齐乐乐已经死了。” 话说到这里一顿，季年再次叹气，他说：“三万块，一条人命就没了，老太太，我就问问你，你们家真的到了没了这三万块就死人的地步吗？” 池子家里是穷，但怎么都不到季年说的这个份上。 池子婆婆骂池子没本事，可池子每个月领固定工资，勉强能在维持生活的情况下，还给儿子攒好大学学费，但多了的，就像是池子婆婆说的给儿子补身体的钱，就只能从她这个当妈的牙缝里省出来了。 可即使如此，池子也不觉得苦，能踏踏实实赚钱，偶尔还有齐乐乐的贴补改善生活，她是高兴的，也是感恩的，但她怎么都没想到，齐乐乐出事会跟她婆婆有关系！ 哪怕人不是她婆婆杀的，可她婆婆在这件事里是收了钱的！ 一想到这一点，池子就胸口闷疼，觉得自己一家恩将仇报了。 面对池子的质问，池子婆婆还能理直气壮说自己没做错，可听了季年的一番话后，池子婆婆早就把脑袋低了下去。 “妈，这笔钱我们不能要。”抹了把脸，池子斩钉截铁的说：“还有，你说清楚了，找你的那个人是谁？你还记不记得他的模样？你们怎么联系的？你赶紧跟季警官说说！” 池子婆婆一听要还钱，顿时不乐意了，头一抬，冲着池子翻了个白眼。 还不等她说什么，池子率先开了口：“你不愿意也行，等小乐这周回来，我带着他搬出去，我不能让我儿子跟在你身边，我不想他做个不辨是非的人，也不想他知道他亲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池子话说的冷冰冰的，还提出要搬出去住，池子婆婆慌了。 “别！你不能带走我孙子！” “那你就说啊！把你知道的全说了！”手指着季年，池子逼迫道：“季警官就为这事来的，你主动点配合调查，至少良心上能安生点，说啊！” 池子婆婆听出了她话里的决绝，也不藏着掖着了，赶紧把男人是怎么联系上她的，包括两人在电话里都是怎么说的，全一通的说了出来。 听了池子婆婆对那人的描述后，季年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他急忙从记事本里抽出一张画像来，然后指着画像里的人问她。 “是这个人吗？” 池子婆婆眼神不好，她特意站起来走过去确认了一会，然后重重点头，说道：“就是他！你们抓到他啦？” 季年脸色复杂，这张画像是杜若给他的赵春生模拟画像。 虽然还没查清楚赵春生和齐乐乐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池子婆婆这边的口供更加证明了赵春生蓄意谋杀齐乐乐的事。 池子见季年的脸色不好，还想多问两句，但季年没给这个机会，又连问她婆婆几个问题后，带着小刘匆匆离开了。 ＊ 谭德乐和杜若从解剖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 专心致志解剖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但这会闲下来了，杜若活动了下发酸的脖子，然后又扭了扭还有些疼的腰。 一旁的谭德乐也没好到哪去，脸上写满了疲惫之色。 到底是年纪大了，熬着解剖两场，难免身体吃不消。 看了他一眼后，杜若说道：“师父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盯着。” 剩下的事，就是等化验结果，这事有化验室的人盯着，一出消息就会电话联系他们，所以哪怕是不留人也没关系。 谭德乐想劝着杜若也回去休息下，但想到她的性格，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应下了。 杨海虽然没进解剖室，但他一直没走，还在办公室里，听到师徒俩的声音，他像只猴子一样蹿了出来。 “师父，师姐。”打过招呼后，杨海走到谭德乐身边，把热水杯递给了他，小声说：“刚才师娘打电话过来，提醒我多看着师父，让师父千万别熬夜。” 听到老妻的嘱咐，谭德乐笑了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4章 134、这尴尬的一幕 第134章134、这尴尬的一幕 前有杜若的劝说，后有老妻的叮咛，再加上杨海惦记着晚点林文浩会找过来，他一心惦记着给他和杜若制造独处的机会，最终谭德乐被说服了。 “那我送师父回去。”一见谭德乐点头，杨海立马拍着胸脯站出来。 杜若没意见，点点头后，把她的车钥匙扔给了杨海。 “开我的车。” 接过车钥匙，杨海愣了下，反问道：“师姐，你今晚不回去了？” “嗯。”站在桌边，杜若盯着手上的记录板，心里有另一番思量。 见她没多余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杨海推着谭德乐往外走，边走边说：“师姐来劲了，咱们快走，省的被她说妨碍工作。” 谭德乐笑呵呵的被推着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杜若早点去值班室休息。 杜若应了声，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三具尸体的尸检结果。 就在杜若脑中模拟案发过程的时候，叩叩两声敲门声传来，她抬头看去，就见林文浩站在门口，手上还拎着外卖袋，正冲她笑了笑。 “看到法医科这边灯没关，我猜你们还没忙完，就去买了点宵夜，不过——”拎着外卖袋走进来，林文浩扫了眼谭德乐和杨海的工位，叹了口气说道：“我买了四人份的，看来是多了。” 杜若还在想赵春生身上的伤，被林文浩一打岔，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许多，直到他把外卖袋里的粥和小菜摆出来，她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不浪费，剩下的当明早早饭。” 食堂有微波炉，杜若也不担心吃冷的。 一听这话，林文浩无奈的摇了下头，同时也明白了她这是要熬夜的意思。 “尸检结果都出来了？”看到她手边的三份报告，林文浩把文件从杜若手底下抽了出来，说道：“正好我这边也有了结果，等会吃完东西，我们再聊聊。” 听他这么说，杜若来了精神，正要往下问，闻到香味后肚子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咕”。 林文浩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把海鲜粥放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 许是前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林文浩和杜若两人各自捧着喜欢的粥，时不时夹一口小菜，两人默契的谁也没出声，气氛却出奇的好。 季年过来的时候，林文浩和杜若已经吃完了夜宵，两人正在谈论这起案子。 一听两人谈的正起劲，季年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也没急着进门参与进去，而是站在外面默默听着。 法医科办公室内，林文浩刚起了个头，余光瞥见门口处有道黑影晃了晃，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在杜若看过来的时候，脸上神情如常。 “从北林山区带回来的麻布袋子、绳子和匕首，这三样上面都有齐乐乐的血迹，并且能找到她和赵春生的指纹。” 除此之外，林文浩还说了他在山上的发现，以及和季年之间的推测。 杜若边听边点头，脑中已经形成了个大概。 “宋伍和赵春生两人身上都有高空坠落形成的冲击伤。”杜若边说边动手比划了一下，随后脸色沉了下，皱着眉说：“但齐乐乐身上没有。” 挑了挑眉，林文浩朝她看了过来，问道：“你怀疑只有宋伍和赵春生是从瀑布上边掉下来的？那……” 稍想了片刻，林文浩皱眉揣测着说：“宋伍和赵春生先后失足掉落，齐乐乐人在麻布袋子里，同时手脚被束缚住，却意外挣脱开了？我总觉得这有些不对劲啊！” “死亡时间上，宋伍最早，齐乐乐最晚。”瞥了眼林文浩，杜若冷淡的否认了他的推测：“齐乐乐也落了水。” “那——”林文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若打断了。 她指着赵春生的尸体照片说道：“赵春生腹部有明显压痕，齐乐乐当时很可能就在他怀里。” 林文浩被她这个说法震了一下，强忍着不适仔细端详了桌上的几张照片，最后也确定了杜若所说的压痕。 “这么看来，宋伍意外坠入瀑布中，接着齐乐乐和赵春生推拉之间，赵春生抱着齐乐乐掉了下去。”边琢磨着，林文浩边说：“许是因为赵春生的身体比宋伍结实些，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赵春生掉进瀑布下面的河里时，他没有第一时间死去。” 对于林文浩这次的推敲，杜若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又找出另一张照片指了指。 林文浩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赵春生的肩膀和一截胳膊，皮肤上还留有淡淡的五指印。 “这是……” 杜若顺势接过话题，解释道：“是齐乐乐的指痕。” 怕林文浩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杜若特意走到林文浩身后，然后学着照片上指印的痕迹方向在他肩膀上比划了一下。 感觉到杜若略带凉意的手搭上来的那瞬间，林文浩不由自主绷紧了身体，但很快他就放松了些，同时也察觉到了她拖拽的意图，顿时脑中灵光一闪。 “是齐乐乐把赵春生拖上岸的！”话一说完，林文浩先愣了一下，反问道：“可是，为什么？” “不知道。”杜若摇摇头。 以目前的推断看来，齐乐乐和赵春生应该是认识的，这么一想的话，很多事就变得不确定了。 比如赵春生为什么把齐乐乐带出疗养院，是为了杀了她，还是单纯带她离开？ 再比如，为什么赵春生抱着齐乐乐摔下去，齐乐乐把赵春生从水里捞出来后，两人又自相残杀了呢？ 只要想到这些，杜若就百思不得其解。 很明显，杜若想到的这些，林文浩也想到了，他下意识转过身想跟她继续讨论下去，可因为转身的速度太快，他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仰身往后倒去。 杜若亲眼目睹了他的失衡，立马去扶他，却因为男女力气的不对等，反而被林文浩拽着摔在了地上。 门内砰地一声巨响后，季年也顾不上推敲案情，猛地窜进了门，然后就见杜若趴在林文浩的怀里，两人姿势暧昧的歪倒在地上。 季年张了张嘴：“你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5章 135、怀疑病症 第135章135、怀疑病症 杜若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根本没注意到她和林文浩这个姿态太过暧昧，更没察觉到季年脸上短暂的扭曲。 倒是林文浩有所察觉，只是见杜若还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没吭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杜若坐了起来。 季年黑着脸走进来，见林文浩慢条斯理的动作着，他沉思了片刻，上前拎着杜若的胳膊，把她安置到了椅子上。 坐好后，杜若不解的看了眼季年。 她这副下意识出自本能的表情，看的季年一乐，什么烦闷的情绪都没了。 “地上凉。”对着杜若解释了一句后，季年这才看向林文浩，眼神晦涩的问：“我刚听到你们在讨论案情，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了吗？” 林文浩扯了扯嘴角，方才杜若被拽走时的不悦，在这一瞬藏了起来。 “啊！”没等林文浩开口，杜若先惊呼了一声。 季年和林文浩转头看去，就见坐在椅子上的杜若猛地蹿了起来，然后朝着林文浩的怀里扑了过去。 林文浩措手不及，下意识两手搭在了杜若的肩膀上，借着她的冲劲顺势往后倒去。 直到两人一扑一摔，季年和林文浩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季年先一步回过神，边问边不动声色的把杜若拉开了。 连着摔了两次，姿势相似，林文浩摔的有些疼了，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最后还是季年看不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早一步站在旁边的杜若两眼发光，仰头看向季年，说：“赵春生抱着齐乐乐摔下瀑布，两人可能并不认识，而是齐乐乐发病了。” 得亏季年在门外听了个全，不然别指望他这会能听懂杜若的话。 但顺着杜若的话一联想，季年也就明白了她刚才那番举动的意思。 林文浩也明白了，许是先前那次意外让杜若想到了什么，所以她才会再次用行动证明下。 回想了下被她扑倒的一瞬，林文浩拿起了桌上的照片，说道：“赵春生身上有几处细微的淤青，很可能就是这么导致的。” 杜若连连点头，在她的注视下，季年从林文浩手上拿过照片看了看。 “现在的调查方向有两个，一是赵春生受雇于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放下照片，季年脑子动的很快，他说道：“二是赵春生和齐乐乐两人有私人恩怨。” 对于这两点，杜若和林文浩都点头赞同。 “那宋伍……”稍作停顿后，林文浩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季年，问：“就没有第三种可能，齐乐乐是误中副车？” 季年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把他去池子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目标是齐乐乐这点，没跑了，那宋伍要么是参与者，要么就是个倒霉蛋。” 倒霉的撞破了行凶的事，才会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钱是赵春生给的，赵春生哪来的钱？”杜若歪着头问。 同时，林文浩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目光灼灼的朝季年看过来。 “这个点银行那边是没指望了，我已经让人去查赵春生的底了，明早再去银行那边调记录。”话音刚落，季年肚子发出巨响。 杜若先是一愣，随后看了林文浩一眼。 她这一眼意思分明，林文浩就是想装看不懂也不行，索性转身把先前剩下的两人份夜宵递给季年。 “有些凉了，要不去食堂加热下？”林文浩提了个意，实际上是想把季年轰走。 或许季年都没发现他的异常，但林文浩却是注意到了，所以他一点都不希望季年留下来。 可谁知道，季年大手一挥，毫不在乎的拆开袋子，边吃边说：“还是温的，不用那么麻烦了。” 他今儿一天就没吃多少东西，先前因为忙，所以也顾不上，但这会饿了，也没什么要急着做的，季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一会，季年自己就解决了剩下的全部宵夜。 另外一边，杜若见他吃完了，把桌上归纳好的尸检报告递给他。 看着其中关于齐乐乐的那叠报告，林文浩嘴角抽了抽。 杨海吐了一天的事，林文浩是知道的，刚才他几次有意避开了那些照片，可杜若却在季年刚吃饱就送上尸检报告，还附带了一堆高清照片。 要不是知道杜若的个性，林文浩差点以为她这是要恶整季年。 事实上，季年也是同样的想法，甚至在接过尸检报告的时候，眼神快速的扫过摞在最上面齐乐乐的那一份。 杜若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只是她没多想，扭头就朝林文浩看去。 “孙阳海什么时候回国？” 孙家拜访的并不顺利，要查齐乐乐的事，得从孙阳海入手。 “他没说，只说尽快。”两手一摊，林文浩表示不清楚这件事，又补充了一句：“我从别人那儿打听了下，孙阳海这次谈的买卖挺大，估计最快也得个两三天时间。” 两三天时间……杜若眉头微皱，眸光阴沉沉的，散发着幽幽凉意。 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季年和林文浩飞快的交换了个眼色。 “你好像挺在意孙阳海什么时候回国的，是他有什么问题吗？”季年想的深了点，毕竟他是知道杜若的古怪的。 “我送了齐乐乐的胃溶液去检查，明天上午就能有结果了。”杜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有问题的不是孙阳海，而是齐乐乐的胃溶液。 一想到齐乐乐的胃溶液，早先就听到风声的季年和林文浩两人，此刻脸色都不怎么好，但两人尽力把注意力放在杜若的话里。 “胃溶液里不都是……”林文浩话说了一半，脸都青了，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杜若斜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和季年的脸色为什么都那么差，但见两人都有疑惑，她索性把她的怀疑说了出来。 “我怀疑齐乐乐没接受过治疗。”瘪瘪嘴，杜若轻哼了一声说：“至少最近几个月里没有。” 杜若不仅对治疗的问题上有所怀疑，还怀疑齐乐乐并不是躁郁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6章 136、拒绝 第136章136、拒绝 因为杜若的怀疑，她吃过晚饭后，不仅把齐乐乐的胃溶液送去化验了，就连她的指甲和头发样本也送去了实验室。 为了等一个确切的结果，实验室那边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出结果，杜若倒是能睡，但苦了实验室加班的人。 相比起杜若的一脸平静，季年和林文浩要震惊的多。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后，林文浩问道：“齐乐乐不是躁郁症，那是什么？” 杜若诧异的看了眼林文浩，淡定的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她又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也没接触过齐乐乐，就连她的病例都没瞧见，她就是个怀疑，其他的都还不确定。 林文浩噎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哭笑不得看向季年。 季年没注意到林文浩的眼神，而是想到了孙家拒绝配合的态度，不仅如此，他们在调查齐乐乐的时候，只能查到一些基础信息，就是北林山区的疗养院里，关于齐乐乐的文字记录也很少。 仔细想了下，季年才发现，齐乐乐有躁郁症这点，还是一开始从林文浩嘴里听来的，而林文浩的得知来源则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八卦。 想到这里，季年嘴角抽了下，扭头朝林文浩看去。 “怎么了？”看出季年有话想说，林文浩纳闷的问。 季年提出他的疑惑，林文浩听完后立马摇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流言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但我知道的时候，这话已经传了一段时间了。” 听完林文浩的解释，季年冷笑了一声：“孙家的水挺深。” 坐看季年和林文浩之间一问一答，杜若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从她推测出案发过程后，她就放松了下来，困倦随之席卷而来。 听到她的呵欠声，林文浩看了杜若一眼，随后朝季年摆摆手。 “太晚了，有什么都等白天再说，先让杜若去休息。”不等季年表态，林文浩已经朝杜若走去，“我送你回家。” 杜若的确是困了，今一天又是上山又是连着三场解剖，还帮着推敲案发过程，这会松弛下来，只是个眨眼的功夫，人就昏昏欲睡。 “不回家。”她车被杨海开走了，也不想来回折腾，杜若揉着眼睛说：“去值班宿舍睡。” 看惯了她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乍一见她困得揉眼睛的娇憨神态，林文浩忍不住的弯了嘴角。 “成，那我送你回值班宿舍。” 法医科的值班室就在这一层，以前大多是杨海或者是实验室的几个男人住，杜若调回来后，谭德乐心疼她，就向上头申请了一间单独的值班宿舍给她住。 “就几步路。”摆摆手，杜若又打了个呵欠。 值班宿舍在这栋楼楼后那片新盖的小楼里，在杜若看来就是几步路的距离，而且这是警局，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的。 看她这样，林文浩就知道相亲的事是泡汤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努力一下。 “我有话想跟你说。”林文浩跟在杜若身后说道。 杜若回头看看他，又看了眼没吭声的季年，最后冲林文浩点点头。 从头到尾，季年都在一旁看着，他已经猜到了林文浩要对杜若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可要问他为什么不痛快，他又说不上来。 直到杜若看过来，接着又收回视线看林文浩，季年心底的不痛快更重了些。 “那我回办公室了。”捏着三份尸检报告，季年黑着脸往外走。 没等林文浩和杜若跟他打招呼，季年就已经走出去了好一段距离，等他稍稍冷静了些，人都已经走到了刑侦一队办公室门口。 扶着墙，季年在胸口上捶了两拳头，恰好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瞧见了这一幕。 “季队，你没事吧？” 谢绝了对方的关心，季年摇摇头：“我没事，有点闷得慌。” “我瞧你脸色不太好，不如你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立马给你打电话。” 想了想，季年把尸检报告递给他，说：“那我去宿舍睡会，你把尸检报告放我办公桌上。” 他们刑侦队的宿舍和谭德乐申请下来的值班宿舍在一片地方，季年边往回走边想，他刚才就该和杜若一块去宿舍休息，也不至于多走这么一趟了。 想到一会还能碰见杜若，兴许明早能一块吃个早餐，季年只觉得憋在胸口的闷气消散了。 与此同时，林文浩已经把杜若送到了值班宿舍门口。 杜若摸出钥匙，犹豫的看了眼林文浩，问：“不是有话说？” “原来是有，不过——”笑了笑，林文浩指了指杜若的脸说：“你看起来很累，有什么话都等你睡醒了再说。” 杜若习惯了今日事今日毕，她强撑着精神，双手贴着脸用力拍了两下，疼痛驱散了不少瞌睡后，她才仰头看向林文浩，一副“你现在可以说了”的表情。 林文浩好笑的盯着她瞧，嘴里说道：“是私事，关于相亲的事，我想问你是个什么想法。” 北林山区的案子没破，这时候两人都忙着，林文浩觉得谈感情的事不太合适，但一想到季年的反常，他就想早一步确认杜若的想法。 “说实话，我对你有好感，我们工作性质相近，在这点上能彼此理解相互扶持，你觉得呢？” 林文浩觉得他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想要跟杜若更进一步发展下两人的关系，但杜若没听懂。 杜若从小冷到大，哪怕也有人喜欢她，甚至追求过她，可她在感情方面太迟钝了，对方连个把石头焐热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阵亡了。 审视了林文浩一眼，杜若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你挺好。” 相亲的事，是她为了应付杜志一才答应的，既然林文浩表示理解，也就不存在妨碍以后工作的事。 “以后我们还是好同事。”拍拍林文浩的肩膀，杜若转身用钥匙开门，“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前一句，听的林文浩差点没飘起来，可等听完她最后一句话，林文浩就变得哭笑不得了。 但对于刚过来撞见这一幕的季年来说，他觉得有些好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7章 137、坏消息 第137章137、坏消息 林文浩有心想说清楚了，可杜若已经进了门，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看着紧闭的房门，林文浩无奈的摇摇头，一转身就见季年站在几米开外的墙根下。 天色太暗，林文浩没看清季年脸上的表情，只是顿了顿，然后朝他走了过去。 敛了敛情绪，季年站着等林文浩走近。 “你都瞧见啦？”走近后，林文浩笑问道。 季年想了下，便点点头。 这下，林文浩笑得更无可奈何了。 “我猜到她会拒绝，但没想到……”回想刚才杜若的误会，林文浩轻叹了口气，“她居然误会了。” 季年想说杜若的性格就是这样，许是对感情方面比较迟钝，可这话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不该他来说，便索性附和着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见他这态度，林文浩眯了眯眼，问：“你今晚不回去睡了？” “嗯，等消息呢，回去还耽误时间。”季年家离警局有些距离，所以一般有案子的时候，他都是住在宿舍里。 “那我跟你去睡一宿。”林文浩也不想折腾了，勾着季年的肩膀，推着他往宿舍的方向走。 季年边走边侧头看了他一眼，没瞧出点什么东西来，也就默许了林文浩的举动。 宿舍里搭的架子床，是个四人间，除了季年长年累月的固定床位外，其他三张床都是谁累了就过来躺会的那种。 知道林文浩爱干净，季年给他换了套自己的备用床褥，林文浩洗刷完就美滋滋的躺下了。 临睡前，季年听到林文浩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我算发现了，杜若的心思都放在了破案上，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再跟她谈谈我们的事，我总觉得我俩还是挺合适的。”顿了顿，林文浩询问季年的意思，“季年，你说呢？你觉得我和杜若合适不？” 季年没说话，闭着眼装睡着了，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自个儿还捉摸不透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上班时间过了，小李才从孙家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去找季年了。 “季队，昨晚孙家的灯亮了大半宿。” 小李只是呆在门外头，而且怕被发现，离别墅还有些远，可这不耽误他盯着门口，以及屋内亮灯的情况。 “孙家老两口就孙阳海一个儿子，别墅里就他们老两口和几个佣人住着，我可瞧见了，灯亮了的是孙家老两口那屋子。” 说完，小李挠了挠头，面带狐疑的说道：“季队，我觉得他俩肯定在商量什么，要不然怎么大半夜的不睡，快三点了才熄灯，今早都没见人起来呢？” “我走后，有人进出过孙家吗？”季年抬头看了小李一眼，把早饭的包子往他跟前推了推。 小李饿狠了，拿着包子就咬了两三口，听到季年的问话后，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没有，到我回局里前，都没人进出过。”说到这里，小李又想不明白了，皱着眉说：“你说孙家搞什么呢？我怎么老觉得古古怪怪的？” “我一早联系了银行，要了孙家老两口和赵春生的银行账户往来流水，最近一段时间内，孙家老爷子有一笔六十万的支出。”见小李眸光闪闪的看过来，季年接着说道：“赵春生的账户上没动静。” 边听季年说着，小李边消灭了手里的包子，等他说完，他也吃完了。 擦了擦嘴，小李又灌了口水，这才说道：“不对啊！我听小刘说了，赵春生给了池子婆婆三万块，让她引开池子，既然有钱财方面的交易，那账面上……” 话说到半截，小李瞪圆了眼，嘴巴半张着看向季年。 见他自己想通了，季年笑了下：“赵春生账面上统共不过一千块，最近一个月内都没有往来记录，最后一次账面记录是上个月初的结息。” “这么说，赵春生的财务有问题啊！”一拍大腿，小李眯了下眼，说：“照这样看来，他平时得了钱也不会往银行里存，那他手上有多少钱，怎么来的，又给出去了多少，咱们不都查不到了？” 一想到这糟心事，小李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 “别急，小刘已经查到了赵春生的住处，我让他带人去看看了。” 刚说着，季年的手机响了，是去赵春生的户籍地庄村的赵成峰打来的。 先前季年安排赵成峰去赵春生家里一趟，但当时赵成峰有别的事情就耽搁了，回头季年想起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被他安排去了赵成峰的户籍地，所以只能让小刘带人跑一趟。 “季队，我在庄村上下打听了下，这儿就没人记得赵春生这人。”电话里传来赵成峰干哑着急的声音，他扯着嗓子说道：“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老人不是记性差，就是说村里没姓赵，现在怎么办啊？” “户籍登记的地方总不会错，可能是早年搬出村了，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个年纪大头脑清醒的人问问，再不济去村长家问问，如果实在问不出什么情况来，你就先回来吧。”说到最后，季年眉头已经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行，那我去找村长问问看。” 电话掐断了后，季年正要放下手机，小刘又来电话了。 “季队，我带人来看过了，这儿根本不是赵春生的住处。”小刘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急切，他急匆匆的说道：“如今的住户姓曾，是个姑娘，她说的她年初租了这房子，不清楚以前住了什么人，还把房东的电话给了我，但我没打通。” 又是个不算好的消息，季年脸都黑了。 捏了捏手指，季年抿唇说道：“你先回来。” “季队，要不咱们还是盯着孙家二老吧！”就算小李没听到电话那边说什么，但从季年的反应来看，他觉得不是什么好信，索性提了一嘴。 季年皱着的眉头松了些，抬眼看向小李。 小李赶紧说道：“孙老爷子可能有问题，你就让我再盯着孙家吧！” “行。”琢磨了下，季年挥挥手，“你找个人和你轮流盯着，有什么发现立马通知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8章 138、随便你们看 第138章138、随便你们看 等小刘回了局里，季年才知道他在半路上就联系上了房东。 “房东对赵春生的印象挺深刻，说这人平时话不多，来租房子的时候，他还以为碰见找事的，后来是见赵春生憨厚老实，才肯把房子租给他住。”回忆着房东在电话里的描述，小刘皱了下眉。 “还有，房东反映，赵春生每次交房租都是用现金，为此房东抱怨过，赵春生自个儿的说法是他不会用手机软件，去银行也不顺路。” 事实上，如果不是赵春生每个月都特意跑一趟房东那边，准时把房租交上，从没拖欠过房租，也没给房东惹事，房东也不会把房租租给赵春生。 季年挑了下眉，问：“赵春生在他那儿租住了多久？” “十个月。”说起这个，小刘又解释道：“房东的意思是最少也要租一年，还要赵春生一次性付款，后来是赵春生说拿不出那么多钱，废了好些唇舌才说服了房东。” 季年眯了眯眼，心里琢磨着这番话，先不管赵春生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至少从他的银行账户流水来看，他手上的确握了一笔现金，甚至数额不小。 他想不透什么人会把一大笔钱放在身边，而不是存在银行里，同时也想知道赵春生在这之前是住在哪里的，以及他搬家的缘由。 季年不自觉的把心里想的最后一个问题说了出来，他才回过神，就见小刘冲他笑了下。 “赵春生搬家的理由，我问过房东了，听房东说，赵春生告诉他他找新工作了，这地方住着不方便，他才会选择搬家。” 新工作？想到赵春生去找池子婆婆，并且付钱让她拖住池子，季年心里头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我……”才张嘴，季年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他随口让小刘去休息下，然后快步走出办公室。 叫季年的人是局长，见他神色凝重，季年没吭声，快步跟在他身后去了局长办公室。 “你昨天不是让我安排下寻人的事情吗？喏！”说着，局长递了张纸条给季年，上面还写着几行字。 接过纸条，季年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又愣神的看向局长。 见状，局长乐了，捧着茶杯往饮水器旁边走，边走还边回头看季年。 “忙糊涂了？不记得拜托我查赵春生的事了？” 季年是真不记得有这事，昨天早上案发之后，他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回来也是跑去法医科和痕检科，真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来找过局长了。 “怎么？这事不是你提的？”季年两眼茫然的模样，让局长也怀疑了起来，可他仔细想了下，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昨儿下午吧，杜若拿着赵春生的画像过来找我，说是你让我发寻人启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人。” 听局长这么一说，季年立马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也难怪他找杜若想办法的时候，她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想到她没跟他提过这事，却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季年不由扯了扯嘴角，轻声笑了一下。 “没错，是我拜托杜若的，我都忙忘了。” 季年承认下来后，局长无奈的笑了他一句，然后斜了眼他手里的纸条。 “我这一早上接了两个电话，都是关于赵春生的，上面那行呢，是有人看到寻人启事后，说赵春生曾在他那里租过房子，他有印象，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过去联系下。” 说完，局长抿了口热茶，随手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下面那一行，是赵春生现任房东打来的，他说这人租他房子快一年了，看到消息后给赵春生打电话，却没联系上人。” 季年皱了下眉，心里盘算了下时间，觉得这对不上。 “怎么了？”瞧见季年皱眉，局长问了他一句。 季年照实说了，局长想了下，提了提他的想法。 “谁也没规定他不能多租几套房子，也许是事赶事不凑巧，也可能是赵春生私下里在谋划些什么，你这样，搜查令我给你批了，你拿上去赵春生的出租屋里看看情况。” 虽说这案子有许多不顺利的地方，但在手续方面倒都挺顺利的。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季年点名带了小刘，又叫了几个人就要往赵春生的出租房去。 刑侦队这边动静大，法医科那边也听到了消息，杜若赶过来的时候，季年一行人正在等痕检科派人过来。 “我能跟去看看吗？”这事杜若跟谭德乐打过招呼了，谭德乐没意见，端看季年是个什么态度。 季年当然不反对，指了指身旁的车，示意杜若先上车。 这边杜若才拉开车门，那边林文浩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远远朝这边看了一眼后，他加快了脚步走近。 “杜若也跟着去啊！”边说着话，林文浩边跟着上了车，还顺势坐到了杜若身边的位置。 季年看了眼，没吭声，招呼着旁人上车出发。 坐在后排座上，林文浩和杜若小声说着话。 “法医科那边都忙完了？” 杜若点点头，回答他：“胃溶液报告还没出来。” 这意思就是，她目前闲着，又不想待在法医科等消息，所以干脆跑出来看看，说不定还能有个别的发现。 “我也是不想干等着，就主动跑出来了。”林文浩拍了拍随身带着的工具箱笑道。 看了他一眼，杜若单手托腮，扭头看向了窗外。 无论多久，她还是没办法像林文浩一样自来熟，尤其是和这人的热情一比较，她更显得冷冰冰了。 不管是副驾驶上的季年，还是后排座的林文浩，两人都瞧出杜若兴致不高，所以谁也没有打扰她，一车人就这么平平静静的到了赵春生的出租房外。 因为早先的联络，出租房的房东老丁已经到了，但他没急着进屋瞧瞧，而是拿着钥匙躲在树荫底下。 见季年过来做了自我介绍，还把那张搜查令拿了出来，老丁十分配合的把钥匙递给了他。 “你们要看什么，都随你们的便，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儿等你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39章 139、地板下 第139章139、地板下 林文浩和杜若跟过来，正好看到老丁摆手拒绝进出租房的模样。 “大爷，这不是您的房子吗？”林文浩纳闷的问：“您就不想进去看看？” 老丁眨巴着眼睛瞅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是我的房子，可我没那个兴趣。” 随手指了下季年，老丁又转头看向从车上下来的几个警察，叹了口气说：“昨晚在新闻上看到寻人启事，我就想过了，我这个租户啊，不是死了，就是在逃亡，不然不会上新闻的。” 一听老爷子想的这么明白，林文浩和季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说完，老丁盯着林文浩看了两眼，问他：“你说说呗，我这个租户是哪种情况？” “我们昨天找到他的尸体。”开口的人是杜若，不仅表情冰冷，就连声音也清清冷冷。 老丁眸光沉了下，语气也轻松了许多，说：“不是死在我屋里就好。” 他这话特现实，反倒让季年和林文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有杜若点了下头。 见有人赞同他的话，老丁不由自主多打量了会杜若，边看她边说：“不是我说风凉话，我一把岁数了，靠不上儿女，只能靠房租过活，他要是死我这儿，我这儿房子就不好租了，不说别的，就是别人知道住在这儿的人死了，也会多想想。” 杜若表示理解，除了点头外，却不会多说些什么。 见状，老丁笑了，指着杜若说：“你这个姑娘倒是挺明白的。” 季年和林文浩同时看向杜若，随后两人递了个眼色给彼此，想着先忙正经，别跟老丁扯皮了。 可谁知道，原本坐着不动的老丁突地站了起来。 “姑娘，来，我跟你说个秘密。” 杜若被点名，乖乖跟着老丁走。 “这怎么回事？”见那一老一少往出租房走，林文浩疑惑的问季年。 季年耸耸肩，回了一句：“我和你们一块到的，我怎么清楚？” 两人闷了声，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老丁没少看过警匪片，怕给人添麻烦，他开了门后没急着进去，而是低声对杜若叮嘱了两句。 “我这屋子好好的，就没见不得人的地方，但租给赵春生后，我有回不小心瞧见了，他把地板撬开了一块，放了什么东西藏在底下。” 地板下有东西！ 跟过来的季年和林文浩没听清前半句，但最后一句却听的一清二楚。 “哪块地板，您还记得吗？”季年急切的问。 老丁没想到这两个跟上来的这么快，本来是想卖杜若一个好，却被他们听个正着，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都说是不小心瞧见的，我哪还记得是哪块地板！” 不高兴归不高兴，老丁却没说假话。 “先说好，我真是不小心瞧见的，虽然那回没被赵春生发现，但他后来有没有换个地方藏东西，我可就不知道了。”顿了顿，老丁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找归找，可别把我地方弄乱了，现在怎么样，回头还得是什么样的。” “行，您放心吧！”看出季年正在想事情，林文浩替他应了这事。 有了老丁提供的线索后，季年正准备招呼人仔细检查下地板，却见杜若套上了鞋套，缓步走到一个门边就能看到的位置停下。 “这里。”杜若边说边蹲了下来，抬手敲了敲脚边的地板。 脆脆的回响生，让人一听就知道底下不对。 季年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她身旁，还以为是她的神通帮了忙，连问都没敢问，就怕杜若为难。 但林文浩不知道这些，凑热闹的看过来，嘴里还问着杜若：“杜若，你怎么发现的呀？” 杜若抬头看向门外的老丁，接着在那块地板上戳了戳，并且在季年小心翼翼起出地板的时候，摸了摸光滑的地板边。 她这番举动弄懵了老丁和林文浩，但季年却脑子转了一圈，接着就明白了过来。 他一边好笑自己先前的推测，一边帮忙解释起来。 “杜若的意思是，丁大爷说过他是无意中瞥见的，还没被赵春生发现，那他当时很可能是在门外瞧见的。”比划了下这儿离门口的距离，季年继续说道：“这个距离正好，不管是从屋内哪个位置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听他这么说，林文浩走过去打量了眼四周，果然，这里虽然不是房子的正中心，但有个动静，不管在屋子里什么地方，稍稍一动都能看到这里。 在门口伸长脖子看进来的老丁也回想了下，然后点点头，拍着巴掌说他想起来了，的确就是那个位置，顺带着又夸了杜若一波。 被夸赞的杜若一点自觉都没有，面色如常的站在一旁，神态平静的仿佛不是她先找到了那地方似的。 扫了杜若一眼后，季年继续刚才的解释，他指着手中的地板给林文浩看。 “这么多地板，就这块边缘光滑，颜色也深了些，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但是——” 边说着，季年边把地方放了回去，然后拉着林文浩退后了几步又蹲下了。 “瞧，这个角度是不是就能看出不同了？” 林文浩瞪大了眼，重重点头。 方才还瞧着没什么差别的地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一下子就凸显出了不同来。 解释完，季年又重新去起地板，连着三块地板起出来后，底下藏着的东西也露出了出来。 那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季年草草翻了下，就发现这是个账本，上面清楚记录了赵春生的支出和收入，不仅如此，上面还写明了收入来源，甚至一些电话号码。 翻到最后一页记录，季年看了一眼后，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一见他这副表情，林文浩就知道册子上有什么重要线索，联想来之前一肚子的猜测，他皱了皱眉。 就在气氛变得微妙时，主卧那边传来了起地板的声音。 听到这声，季年和林文浩，还有站在门外不打算参与进来的老丁，一块跑去主卧门口，就见杜若蹲在地上，手边摞着起出来的几块地板，而露出来的地方满满都是成捆的钞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0章 140、做个拼 第140章140、做个拼图 最先回过神的人是老丁，年纪一把了，心脏有些承受不住这刺激，虽说房子是他的，可他就没想过自家房子地板下能有这么多钱！ 这怕是有几百万了！ 老丁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狠狠心，转过头后骂了句脏话，这才没产生昧着良心贪了这笔钱的念头。 “赵春生这人看着憨厚老实，虽说每个月交租准时不拖欠，但真看不出来他这么有钱。”嘀咕了一句后，老丁瞥了眼季年手中的小册子，又说了一句：“这些钱该不会来路不正吧？” 季年没说话，却攥紧了小册子。 抬头看了看老丁，杜若接着起地板，起了一块后，顺手把那块地板下藏着的钱拿了出来。 一块木地板长75厘米，地下并排放五捆钱，以地板和地面的距离能放下四摞，这一下子就是二十万。 林文浩目测了一下，接着在地板上踩了两脚，半开玩笑的说：“我现在可踩着四十万呢！” 听出他话里的惊奇，杜若弯了下嘴角，房门口的老丁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唯独季年的脸色不好看。 “至少有发现了。”看出季年情绪不高，林文浩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册子上记录的东西详细吗？” 季年僵着脖子点点头，林文浩安慰他：“那就行，咱们先把这儿收拾了，那些人跑不掉的。” 又是秘密藏起的小册子，又是这么一大笔钱，加上赵春生本身的嫌疑，季年和林文浩都猜出来他做的不是能见得光的买卖。 要是赵春生还活着，他们或许能从他嘴里盘问出点什么，到时候再抓个现行，那些送钱来让他做买卖的黑心肝肯定会被判刑。 但现在……赵春生死了，只留下个手写的小册子，上面的信息有详有略，想要把那些曾经犯法的人全抓起来，可想而知其难度。 季年头疼了起来，但眼下还有人命案等他破，他转身去安排了人手，又给局长打了电话，调了一拨支援。 但即使如此，等季年一行人把赵春生藏的钱全找出来，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 除去主卧地板下的那些钱外，就连浴室顶棚的防水层里也藏着钱，而且赵春生做了特殊处理，那些钱都没有受潮迹象。 等季年安排人把地板都恢复原样了，才发现老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了门口，正蹲在门外的过道里抽着眼，一脸的复杂。 “这小子真鬼啊！”扫了眼最后被搬出来的钱袋子，老丁把手上的眼掐灭了，起身后还用脚尖碾了碾，“我好好的一个房子，我偶尔也会来瞧一瞧，可愣是没看出来他做了这么多手脚！” 先不说那些钱多的让人目瞪口呆，以至于到后来，在浴室防水层找到钱的时候看，老丁心里就只剩下感慨了，他的房子哟！ “这房子暂时租不出去了吧？”老丁问。 都这么大阵仗了，他已经不抱期望了。 季年点了下头，说：“兴许还有点别的线索，我们的痕检人员还要忙上一段时间。” 早料到会是这样子，老丁死心的摆了摆手，然后提了一嘴：“我有个情况还得跟你反映下。” “什么情况？”季年来了兴趣，带着老丁往旁边走了两步。 “大概上个星期吧，我想来瞧瞧房子，结果碰上一个人。”老丁边回想了下那天的情景，边说道：“那人和赵春生嘀咕了几句，见到我后两人就不说话了，我隐约听到了六十万什么的，当时也没多想。” 季年一下子就留心到“六十万”这三个字，想到孙家老爷子银行账户上的支出，他不由眯起双眼。 “您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问这话的时候，季年已经在考虑回头务必走一趟孙家的事了。 “记得。”老丁特别肯定的点了下头，紧接着又是比划又是描述的，“那人能比你矮一个头，白白胖胖的，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唔……这儿，他手上这儿有个疤，像花一样的疤。” 老丁指着右手虎口位置给季年看，还一副越说越肯定的模样。 盯着老丁的手看了会，季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孙家的管家。 “丁大爷，要是让你做个拼图，你看行吗？”季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期待的看着老丁。 老丁想了下，同意道：“我今儿也没别的事，怎么不行呢？要说过的时间久了，那我就不记得，但这才几天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呢！” 有老丁这番话，乐得季年直接派人送他回局里做拼图。 前脚老丁刚走，后脚杜若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见季年一脸兴奋的样儿，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季年回过身就撞见杜若看过来的视线，还没等他问“怎么了”，就听杜若先开了口。 “你很高兴。” “为什么？” 习惯了她带着凉意的口吻，季年扯了扯嘴角，把老丁刚才说的事说给杜若听。 杜若听完点了下头，明白他这是为有了新线索高兴。 “你怎么出来了？文浩呢？”高兴过后，季年才想起没见林文浩一块出来，不由朝房门口抬脚。 杜若先一步摁住了季年，她说：“他没忙完，让我们先走。” 季年愣了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带着杜若下了楼。 “这案子，你是个什么想法？”想到杜若平时对案件的敏锐，季年问了她的意思。 杜若摇了下头，她能倚赖这双眼睛的事都做了，而且，案发过程他们都推敲出来了，赵春生是高空坠落后失血过多而死，这点毋庸置疑。 至于齐乐乐和宋伍的死，都跟赵春生有关系，但背后的真相，还要在调查过后才能确定。 目前看来，季年已经找到了不少线索，只要跟着线索往下查，顺利的话，很快就会破案。 最重要的是，杜若觉得这样查下去没错。 见她一副赞同自己决定的神态，季年弯了弯嘴角，心里好不得意。 “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要是你发现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跟我说，这个案子一下死了三个，凶手和受害人都死了，要搞清楚得费点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1章 141、孙阳海回国 第141章141、孙阳海回国 赵春生出租房里的发现不小，季年和杜若回局里后，他正准备着手调查小册子上的信息，就见赵成峰小跑着从局里出来。 “季队！”赵成峰直冲季年而来。 他在庄村没耽误，和同事轮流换着开车回来了，只不过不凑巧，他们刚回来，季年那边已经带队出发了。 看见赵成峰的第一时间，季年斜着眼打量了下杜若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他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气。 往前走了一步，迎着赵成峰，季年问道：“什么事？” “孙阳海回国了。”赵成峰无视了杜若，着急的跟季年说：“我刚接到他助理的电话，说他们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往局里来。” “这么快？”季年愣了下，昨晚林文浩还说孙阳海会尽快回来，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赵成峰刚点了下头，就听杜若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这样很好。” “嗯？”季年扭头看她。 对上他的视线，杜若神色淡淡的提醒他：“齐乐乐的病。” 季年露出恍然的表情，拍了下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你说的对，他这么快就回来，可见有多紧张齐乐乐。” “再紧张，还不是人死了。”赵成峰小声嘀咕了一句，见季年和杜若都看了过来，他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还没见到人，孙阳海肯不肯配合，还是个未知数。” 至少，孙阳海的父母是不配合的。赵成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人什么时候到？”季年没计较赵成峰的嘀咕。 “唔……”看了眼手表，赵成峰估算了下，回答道：“从机场到市局，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算下来，大概不用半小时吧。” 点点头后，季年再次看向杜若，说：“你是先回法医科一趟，还是直接跟我回队里？” 赵成峰听出来了，季年这意思是要带着杜若一块见孙阳海。 他皱了皱眉，正想说点什么，但想到先前的教训，赵成峰瘪了瘪嘴，侧过头挠了下鼻子，硬是把不满憋了回去。 季年把这些看在眼里，只要赵成峰不发难杜若，他别的也不想多说。 “我想看看小册子。”想了下，杜若说道。 “那行，走，去我那儿研究下。”招呼上杜若，季年带这人就往他的小办公室去。 册子上的信息比较零散，除了些简单的字外，就是一串串号码，看起来不像是手机号。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季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套用了所熟知的密码格式看了一遍，仍旧摸不着头脑。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眸光焦灼的盯着小册子，说：“他这是防着谁呢？又是藏在地板下，又是加密，弄得这么复杂，电影看多了吧！” 杜若手里的笔一顿，她眸光闪了闪，继而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季年。 “怎么了？”季年被她这样子吓到了。 “你说的对。”赞同的点点头后，杜若指着小册子上的数字说：“简单点来看，手机号和姓名。” “嗯？”她话说的简略，季年一时间没听明白。 但很快，季年就弄懂了杜若的意思。 小册子上每页都记录了一串数字，毫无规律而言，但如果像杜若所说，这串数字里一部分是手机号，一部分是手机输入法中姓名简写所代表的数字，那就容易看懂了些。 试着转换了下最后一页的数字后，季年果然从中找出一串手机号和一个“孙”字的拼写，但后面还多了几个数字。 “这又是什么意思？”指着多出来的数字，季年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推敲错了。 杜若斜了他一眼，“金额。” 她这么一说，季年立马明白了。 “不止是六十万，事成后应该还有一笔钱。”磨了磨牙，季年盯着那串数字，接着又翻到了前一页。 “还有日期。”杜若指了指新一页最前头的数字，说：“字迹颜色深浅不同。” 的确，比起后面的一连串数字，最前头的几个数字颜色要深些。 “这是完成的日期？”季年挑高了眉毛，冷笑了一声说：“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心细啊！” 杜若撑着下巴看他，“他还有个女朋友。” “啊？”季年懵了，转头看她的速度太快，脖子发出咔擦一声，“嘶——” 脖子扭了！ 见他龇牙咧嘴的，杜若弯了弯嘴角，说：“他可能刚分手。” 揉着后脖颈，季年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他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前后两次隔了很久。”指指册子上他翻开那页的时间，杜若慢悠悠的说：“他衣柜里有女人的衣服。” 当时所有人都忙着把赵春生藏着的钱收拾妥当，杜若在出租房里转悠了一圈，浴室里虽然没有多出来的牙刷和女性护肤品，但垃圾桶盖上有女人的长发。 因为发现了头发，杜若特意去看了赵春生的衣柜，然后就找到了几件女性衣物，且都是同一个尺寸，风格也相似。 翻出手机图库里的照片，杜若把手机递给季年，示意他往后翻着看。 “床头缝里也发现了女人头发，目测和垃圾桶盖上的相似。” 季年边翻着照片，边听杜若说她的发现，再听到她说把头发都放到了证物袋里后，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 “杜若。” 挑挑眉，杜若静静的看着他。 把手机还给她后，季年揉着太阳穴问：“你这样，真不考虑来刑侦一队吗？” 敏锐成这样，不做刑警真是可惜了。 去赵春生家里的人不少，他和林文浩都在，但谁的眼神都不如杜若好使。 地板下的秘密，是她发现的，就连赵春生有个女朋友的事，也是她察觉到的。 被她连续打击的，季年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杜若眯着眼笑了，“不，我喜欢做法医。” 这时候，赵成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正好听到杜若这话，他不屑的瞥了瞥嘴，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见季年看过来，赵成峰朝外面偏了偏头，说：“季队，孙阳海来了，是把人请去询问室，还是带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2章 142、妄想症 第142章142、妄想症 孙阳海被请进了季年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左一右站着的季年和杜若，目光在两人脸上略作停留后，他与两人做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孙阳海，齐乐乐的丈夫，我是来了解我妻子的案情的。” 季年率先走上前，指着自己说：“你好，孙先生，我刑侦一队队长季年，是这次三起命案的主负责人。” 说完，季年侧过身介绍起杜若：“这位是我们局里的法医杜若。” 听说杜若是法医，孙阳海怔了下，随后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我妻子她……”嗓音微哑，孙阳海别开头轻咳了一声，再看向杜若的时候，他眼眶有些红的问：“她是怎么死的？” 孙阳海的确很忙，林文浩这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他的助理，只说齐乐乐出了意外，却没能告知详情，也是因为这样，孙阳海一路忐忑，放下手上所有事情急忙赶了回来。 “先坐下再说。”季年打了个岔，招呼着孙阳海坐下，然后朝站在门口的赵成峰扬了下下巴，叮嘱道：“你去倒杯水给孙先生。” 赵成峰转身出去了，临走前眸光深沉的扫了眼杜若。 杜若注意到他的眼神，却没说什么，而是专心和孙阳海聊起了齐乐乐的死因。 只不过，杜若在说完死因后，她没提齐他们在齐乐乐胃里发现了什么。 “她一直呆在疗养院里，怎么会半夜三更的跑去瀑布那边？”听完季年说的案情，孙阳海眉头紧皱的反问道：“这些年她身体比较虚弱，我不认为她能走那么长一段山路。” “我们怀疑齐乐乐是被赵春生带去瀑布那边的。”季年解释了一句。 “赵春生？”孙阳海眯起双眼，问：“谁？” 季年把赵春生的照片递给孙阳海，顺嘴问道：“你曾见过这个人吗？认识他吗？” 接过照片，孙阳海仔细的看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表示他从没见过赵春生，更别提认识他了。 “我和我妻子认识多年，早些年都是她陪着我一起经营公司，我确定不管是我，还是我妻子，我们都没见过赵春生。” 作为生意人，他们夫妻俩的确有很广的人脉，那些熟识的人一直到今天还有联络，但齐乐乐和孙阳海不同，她自从生病之后，就断绝了和外界的往来。 “齐乐乐得的是什么病？”杜若在一旁插了句嘴，这话她从孙阳海进门开始就想问了。 孙阳海诧异的看向杜若，接着毫不掩饰他的疑惑问道：“你们不知道？” 案发时间在前天夜里，昨天早上他们接手案件，时过一天一夜，他们竟然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查不到？ 猜出孙阳海所想，季年苦笑了一声，说：“我们在接案后第一时间联系了你父母，想跟他们了解下齐乐乐的生平，但是——” 稍作停顿后，季年坦白的说：“我曾先后拜访了两次，听说二老身体不佳，因为齐乐乐的死而伤心不已，无法配合调查。” 这话是孙家管家摆在明面上的话，但其中有多敷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孙阳海面露尴尬，他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说：“我父母……他们不太喜欢我妻子。” 转而，他又对杜若说道：“说起乐乐的病，最初是因为她父母的意外，和我们的孩子不幸夭折，她经受不住连番的打击，所以精神失常了。” 提起齐乐乐的病，孙阳海脸上流露出强烈的自责。 “失去孩子，我也很痛苦，加上那段时间公司出了点问题，我一直忙着工作，等到发现乐乐精神上出问题的时候，她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看得出来，回忆起那段时光对孙阳海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目光暗淡，双手抱头，每一次提起齐乐乐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轻颤一下。 “发现到她的异常后，我就带她去看医生了，医生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受任何刺激，给她开了药。” “乐乐那样子没办法工作，她连正常生活都有些困难，时不时就会发疯，一闹起来就得有人看着她，我一个人支撑着公司，实在是兼顾不到她这边，所以请了专业的人来照顾她。” 而所有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糟糕起来。 “我和乐乐的年纪都大了，因为工作的关系没顾上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后有了我们的孩子，结果孩子夭折，这让我父母和乐乐之间有了不小的误会。” “我真的很对不起乐乐，因为工作疏忽了她太多，我都不知道，我父母早就对她不满许久，更没想到——” 后面的话，孙阳海咬了咬牙，怎么都说不出口。 即便他不说，季年也能猜想的出来，恐怕就像林文浩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那样，齐乐乐的精神状态是在孙家二老的有意刺激下，变得越来越严重的。 季年不点破，不代表杜若会沉默。 “她的病加重了。”坦白说出结果后，杜若给了孙阳海一棒子，“她没接受过正经治疗。” 刚才还低着头自责不已的孙阳海，在听到杜若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来，惊讶的看向杜若，接着他点了点头承认了。 “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是偶然一次机会才知道，我父母趁着我回公司的时候，白天偷偷跑来我家说些伤害乐乐的话，而那个看护早就被他们两个收买了，偷偷换掉了医生给乐乐开的药。” “乐乐日复一日的被刺激着，即使已经有了转好的迹象，也因此变得更糟糕，而且她开始出现一些幻觉，后期还有攻击倾向。” “我不得不放下工作，帮她预约了一个更好的医生，医生说她封闭在自我世界里，逃避现实，并且产生了妄想症，这种情况下建议她入院治疗。” 那时候的齐乐乐暴瘦，体重一度不过八十斤，瘦的骨头全突出来了，家里人信不过，孙阳海只能听医生的安排，把齐乐乐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3章 143、访客名单 第143章143、访客名单 妄想症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又称妄想性障碍。 杜若在心底默念了一下这个病症的症状，然后又联想到齐乐乐的躁郁症，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不能把这两者结合到一块来说。 再想想孙家的情况，以及孙阳海刚才说的那番话，杜若的脸色更显阴沉了。 注意到杜若脸色难看，季年稍稍吃惊了一下，因为相处这么久，她脸上很难出现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绪，而且还是这么强烈的引人注意的情绪。 孙阳海并没有察觉到季年和杜若的异样，他正说到把齐乐乐送去精神病院治疗的事情。 “为人子女，被父母庇护着，这种话我来说或许不合适，但在乐乐的事情上，我父母做的真的太过分了。” 话音刚落，孙阳海重重的叹了口气，露出又愧疚又自责又难过的表情来。 “乐乐进了精神病院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我父母都在劝我，劝我放弃齐乐乐，以我的条件会找到更好的女人，可我放不下。” “许是看出了我的坚决，他们对乐乐出手了，我接到精神病院的电话，说乐乐有自残倾向，并且把自己弄伤了，我去看她，结果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顺这一查，才知道当初我预约好的精神科医生被我父母买通了。” 说到这里，孙阳海苦笑了一声，一身黯然的他，全然没了生意场上的意气风发。 “我知道他们是想我和乐乐离婚，但我不愿意，可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我也很怕，不知道该相信谁，也没办法把她交给别人照顾，所以我休息了一段时间，自己照顾乐乐。” “乐乐最初是个什么情况，到底得了什么病，后期医生又开了什么药给她，我知道的都不是很清楚，所以干脆也不给她吃药了，我就陪着她，跟她说说话，说我们认识的过程，说我们的日子。” “起初这些是没效果的，她经常发呆，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理会，连着有一星期吧，我不小心伤到自己，她才终于有了反应。” 事实上，从精神病院出来后，齐乐乐的状态比最初更严重了，且拒绝配合治疗，稍不注意她就会歇斯底里，甚至有攻击人的情况发生。 但孙阳海那次意外伤到自己后，齐乐乐一片死灰的眼睛中多了些不同的东西，之后在他锲而不舍的照顾下，齐乐乐渐渐的恢复正常的时候多了些。 “我趁着她精神好些的时候，提出要带她去看医生，她拒绝了，我怕她又犯病，就没勉强她。”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公司，工作都是在家里做的，除非必要，我也不会主动联系公司那边，我父母得知后，跑上门闹了一通，也是那次，差点让很久都没发病的乐乐再次发病。” 见孙阳海说了许久，季年给他倒了杯热水。 孙阳海感谢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天，我把我父母赶走了，我当着乐乐的面，很认真的对他们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再娶，就是哪天乐乐不在了，我也不会有第二任妻子。” 其实那天，孙阳海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他甚至表达过，他父母再步步紧逼下去，他会对外宣布脱离孙家，与他们断绝父子、母子关系。 齐乐乐的变化，父母的逼迫，早就让孙阳海心里的天平倾向了妻子那边。 直到今天，孙阳海都不后悔那天所说的一切，甚至他还很庆幸，庆幸他说了那么多，也终于从齐乐乐嘴里得知了真相。 只是，真相比想象中更残酷。 “当晚乐乐哭了，我很久没见她那么哭了，特别无助，特别可怜。”回忆起当晚的情景，孙阳海皱起的眉头间是挥散不去的哀伤。 “她边哭边跟我说她这近一年里的变化，还说了我父母对她做过些什么，真的，听完的那一瞬，我就想做一件事——和我父母和孙家断绝往来。” 他不是没想过更极端的事情，可为了齐乐乐，他忍了下来，却单方面的冷着孙家二老，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提供经济支持。 如今孙家二老的生活比起以往要大打折扣，孙阳海每个月给他们的生活费更是缩水了一大截，都是从那晚之后开始的。 “乐乐是个很坚强的人，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可我父母都做了什么？当着我的面，他们对乐乐还算温和，可背着我他们想尽办法折磨伤害乐乐！” 孙阳海越说越生气，先前他有多难过，此刻就有多愤慨。 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孙阳海气呼呼的说：“换药，买通医生造假，逼迫乐乐，成天在她面前说些负面情绪很重的话，也难怪她情绪会崩溃！他们甚至还给她吃那些副作用很严重的药！” 听到这里，季年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你可以报警的。”尽管早就猜到了这些，可杜若还是很生气，她冷着脸说：“可你没有。” 先不提别的，就是孙家二老买通精神科医生换药这点，就是蓄意伤人。 不管孙阳海表现的有多心疼齐乐乐，但在这一点上，他都心软了，甚至妥协了。 孙阳海犹如斗败的公鸡，一瞬间垂了脑袋，良久才哑着嗓子说道：“是乐乐阻止了我。” “你的意思是，你要报警的，但齐乐乐拒绝了？”季年有些惊讶。 孙阳海点点头，无力的说：“去疗养院之前，她的情况就稳定下来了，我拜托了熟识的人，找了个可靠的精神医生帮她做过检查，那时候她只是轻微抑郁。” 他在家工作耽误了太多正经事，虽然不至于让公司出现问题，但随着齐乐乐渐渐好转后，她劝他回公司，而她避开孙家二老，去北林山区的疗养院住一段时间。 之所以选择北林山区的疗养院，也是因为那里离市区有些距离，且环境清幽，除非指名的家属，否则不允许外人探入。 季年眯了下眼睛，问：“你是说，北林山区的疗养院，在入住之前都会有个访客名单，如果不在名单上，谁也进不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4章 144、野兽的方式 第144章144、野兽的方式 季年问的突然，也问的焦急，被猛地打断话题的孙阳海愣了下。 “是这么回事。”孙阳海讷讷的点头，还解释了一句：“当初我和乐乐就是看中这一点，才选择的北林山区的疗养院。” 孙阳海痛恨孙家二老对齐乐乐的逼迫，不想她再受委屈，可他也的确不能时时刻刻都陪着她，所以两人一合计，就选择了这么个地方。 当时，孙阳海怕齐乐乐心底不愿意，还再三确认过几次，但齐乐乐是打心底的愿意去那里。 杜若在季年着重问出那句话后，她就注意着他的眉眼，见他在听完孙阳海的回答后，眉眼间多了一抹沉重，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孙先生，你真的从没见过赵春生吗？”季年面色凝重的在赵春生的照片上点了点。 听出他话里的严重性，孙阳海再次端详起那张照片来，然后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认识他。”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后，孙阳海还是摇了摇头，并且郑重的问季年：“季队长，是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季年眯了眯眼，盯着照片中的赵春生说道：“我曾经和属下去了北林山区疗养院几次，但都没听说过这件事，对方只提供了保安那边的访客名单。” 换言之，孙阳海说的这些，北林山区疗养院的负责人根本就没提过。 不仅如此，如果真的像孙阳海说的这样，那么赵春生是怎么进入北林山区疗养院的？ 是在别人的访客名单上，还是和北林山区疗养院里的员工有交易？ 季年脑子里在短时间内思考了许多问题，但能解答这些的，只有再去一趟北林山区的疗养院了。 见他沉默不语，杜若摸出兜里震了几下的手机，点开短信看了眼，是实验室那边发的短信，内容是齐乐乐胃容物的化验结果。 “齐乐乐住进疗养院后，有什么反常举动吗？”发送了个“谢谢”过去后，杜若收起手机问孙阳海。 孙阳海仔细回忆了下，皱着眉说道：“唔……如果非要说不正常的话，应该是她这几个的电话越来越少了。” “你们一直有电话来往？”季年回过神，惊讶的看着他。 “对啊。”孙阳海古怪的看了季年一眼，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她去北林山区疗养院之前，我拜托朋友找了可靠的心理医生替她检查过，她那时候就很少发病了，除了身体虚弱点外，和普通人无异。” 要不是确定了齐乐乐的精神状态近乎于正常，孙阳海也不会同意她去疗养院休养一段时间。 “最近有检查过吗？”杜若追问。 “没有。”孙阳海先是愣了下，但很快就紧张的问：“怎么了？乐乐她……” 他本想问齐乐乐的情况是不是严重了，但忽的想到她已经去世了，倏地一下，孙阳海红了眼眶。 “是我没照顾好她，我应该多关心她的，当初心理医生也提醒过我，要多抽出时间陪她的。” 见他又自责上了，杜若眉头皱了皱。 尽管杜若脸上平平，可季年看出她眼中的不耐烦，生怕她一个不高兴说些捅人心窝子的话，他赶紧问了孙阳海一句。 “那你们最后一次电话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抬了抬头，孙阳海眼眶红了一圈回忆道：“是上个月中，我那时候刚忙完一个项目，正好能抽出时间去看看她。” “算起来，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回想到这里，孙阳海补充了一句：“她那个看护，叫池子的那个，我偶尔会和她联系，她说乐乐挺好的。” 杜若突然冷声问：“还有其他看护？” “有。”孙阳海很肯定的点点头，说：“我怕我不在，疗养院那边的看护不尽心，所以会单独聘请一个看护照顾她，只是先前几个看护，乐乐不太满意，都辞退了，只留了池子和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看护叫什么？”季年紧张的追问。 孙阳海尴尬的咳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去了几次都没见过，偶尔听乐乐提过，但她也没提过她叫什么。” 季年脸色更难看了，他示意孙阳海等一下后，用桌上的座机联系外面的赵成峰，让他把池子的口供拿进来。 不一会，孙阳海就看到了池子的口供，可以说和他提的这些不尽相同。 比如，池子没提过还有第二个看护。 再比如，池子说齐乐乐是躁郁症，还说有别的看护要害她。 孙阳海皱紧了眉头，说：“这些乐乐都没跟我提过，我每次去看她，她都很正常，我也问过疗养院的其他人，他们说偶尔会见到她低落的样子，但过一阵子就好了。” 杜若冷笑了一声，问：“明知道有人对她不利，就没想过那些人会再动手？” 孙阳海被噎住了，听杜若这意思，他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难道他们又对乐乐下手了？池子也是他们一伙的？”孙阳海气得音调都颤了。 季年想安抚他一下，却见杜若冷着脸挑高了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孙阳海一样。 “齐乐乐胃溶液里发现了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成分，这种药可以让一个正常人精神错乱。” 杜若说的并不详细，但重点却都说明白了。 齐乐乐很可能已经恢复正常，但后续的失常，则是因为药物所影响的。 孙阳海目光呆滞的看向杜若，唇瓣哆嗦了几下，才吐出几个字：“你、你说什么？” 季年也呼吸加重，拧眉问杜若：“确定吗？” 他想问的是，先前杜若怀疑齐乐乐没服过药，怎么检验过后出来这么个结果了？ “我一开始怀疑齐乐乐没吃药治疗过。”看出季年的疑问，杜若坦然道：“因为她袭击了赵春生，用了野兽的方式。” 孙阳海抬了抬头，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并从杜若这话里找出重点。 “等一下！”打断了季年和杜若的对话，孙阳海扭头问杜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野兽的方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5章 145、我们认识宋伍 第145章145、我们认识宋伍 杜若愣了一下，求助的扭头看向季年。 季年干咳了一声，先前杜若有意避开了这点，结果……最后解释的人，还是他。 “孙先生，我们发现你妻子尸体的时候，嗯……”抿了抿唇，季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孙阳海公开这个残忍的消息。 无论是谁，恐怕都无法面对身边朝夕相处的人，有一天会做出吃人的举动。 见季年吞吞吐吐的，杜若的视线也游移了，孙阳海急切的拍了下桌子。 “到底怎么了？你们有什么瞒着我的？我是乐乐的丈夫，是她唯一的亲人，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确定了杜若没打算亲自解释这个问题，季年严肃的说道：“她吃了赵春生。” 孙阳海一愣，过了一会后，他嘴角抽搐了两下，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 “季队长，你在说什么？”掏了下耳朵，孙阳海逃避的笑道：“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他说，齐乐乐胃溶液里有赵春生的皮肉组织。”杜若一语戳破了孙阳海的回避。 孙阳海呆若木鸡的看着杜若，半分钟过后，他满脸狰狞的抱住脑袋，痛苦的弯下了腰。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的不可能！” 先前还算自持的大男人，突然间像是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比他刚得知齐乐乐死讯那会要更为失控。 倒不是说孙阳海悲恸大哭，而是他那哑着嗓子嘶叫的声音太过惨烈，让季年和杜若两人深切感受到了他的绝望。 “乐乐她……她不会的。”孙阳海下嘴唇都被咬破了，可他就跟没感觉似的，说完这句话后再次咬紧了唇瓣。 “孙先生，你……节哀。” 季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孙阳海，这种痛失所爱的心情，他曾经也深有体会，可这种时候不是一句“我都明白你的感受”，就能安抚住他的情绪。 杜若被气着了，才会又坦白这件事，可看到孙阳海这副不能自抑的模样，她有些后悔了，只能默默递上纸巾给孙阳海。 就在整个办公室内的气氛特别低沉时，赵成峰敲开了季年办公室的门。 “季队。”叫完季年，赵成峰的视线落在孙阳海身上，表情略显迟疑的说：“孙家二老来了。” 一听这话，孙阳海猛地转过头，怒瞪着赵成峰。 “他们来做什么？他们还嫌害的乐乐不够吗？” 那表情，犹如对待杀身之仇的凶手。 怕孙阳海冲动做错事，季年急忙往门口走了两步，借此挡住他，免得他一怒之下冲出去。 “他们说来配合调查的。”赵成峰也看出了苗头，等季年走近了，小声说：“孙家二老的意思是，他们知道儿子在警局，是来找儿子的。” 后面这句话，赵成峰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 可即使如此，孙阳海还是听到了。 “我不见他们！就让他们当我死了，我不会再管他们的事！”孙阳海说的十分决绝。 孙家二老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亲情早就一点点消磨掉了，如今孙阳海看了池子的口供，再联想到杜若未说完的话，心里对孙家二老更是疑心重重。 “季队长，请你务必找出害死乐乐的真正凶手！不管凶手是谁，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孙阳海说的咬牙切齿。 季年看了他一眼，朝他点点头后，吩咐赵成峰说：“你先带二老去询问室，到底是来配合调查的，总得说出点什么来。” 边说着，季年边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暗指他们从赵春生出租房里搜出来的东西。 赵成峰心领神会，点着头走了。 这时候，孙阳海也比先前要冷静许多。 连续几个深呼吸后，孙阳海目光冷锐的看向杜若。 “杜法医，请你继续刚才的话题。” 杜若愣了下，说：“我有理由相信，赵春生掳走齐乐乐的过程中，齐乐乐因为药物失常，袭击了赵春生。”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季年也没有再藏着掖着，把他们的推测跟孙阳海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有人雇佣了赵春生谋杀我的妻子，宋伍是误中副车，是这样吗？”孙阳海紧皱着眉头，脸色泛白的问道。 “没错，是这样的。”季年答得毫无保留，“我们查过了，宋伍的爷爷就住在北林山区疗养院，他定期会送东西去他爷爷那里。” 孙阳海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犹豫了下说道：“这个宋伍，我认识。” “不止我认识，乐乐也认识他。” 听了孙阳海的话，季年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立马想到了宋家和孙家的生意往来。 “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吗？”季年试探的询问。 孙阳海先是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才慢慢的说了起来。 “准确说，宋伍是我和乐乐的大学学弟，他以前和乐乐参加过同一个社团，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后来我和乐乐毕业成立公司，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直到他进了宋家的公司，后来宋家还跟我们公司有过合作。” 季年眯了眯眼，问：“我们调查过，你们两家公司的合作里，宋伍并不是负责人，难道不对？” “他的确不是负责人，可这合作就是他最先提出的，只是后来听说他有个人原因就没继续跟进了，当时他还挺不好意思的，特意跑来跟我们道歉。”孙阳海边回想边回答季年的问题。 季年微微皱眉，说：“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当然记得。”孙阳海刚一说人就呆了一下，随后表情有些古怪，“那会乐乐父母刚去世，乐乐把精神都放在工作上，宋伍不知道从哪听来了消息，跑上门说要合作一个项目。” 注意到孙阳海的表情不对，季年又问：“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孙阳海艰难的点了下头，神色晦暗了片刻，说道：“大学那会，乐乐有很多人追的，可我们从高中就是同学，高三高考完了就在一起了，大学也是在同一所大学，所以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现在想来，曾经有人提醒过我，宋伍对乐乐有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6章 146、我没有读心术 第146章146、我没有读心术 最初调查时，宋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最多就是个运气极差的倒霉蛋。 但通过孙阳海的描述，季年不由皱起眉头。 看样子，还要再排查一遍。 见季年沉默了，孙阳海朝他看了过来，皱着眉头，语气紧张的追问：“难道宋伍有问题？季队长，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不想还好，一往这方面想，孙阳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去我们毕业的大学查一下，乐乐当时参加的是个登山社团，他们会定期旅行，这些在学校的档案室里一定有记录。”想了下，孙阳海又补充道：“你们需要什么信息，我可以现在就写出来。” 孙阳海是个非常配合的人，季年把需要的一些信息都问了出来。 直到季年送走孙阳海，杜若才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了一句：“你怀疑他？” 季年回头看了杜若一眼，毫不隐瞒的点了下头。 “我觉得他说话前后矛盾。”季年双手抄兜，眸光深沉的眺望远方，语速缓慢的解释道：“如果真的像他说的，他有多在乎他的妻子，他和池子口供不合又是怎么回事？” 且不说口供的事情，还有孙阳海整个描述中，他对孙家二老的态度，和对齐乐乐的态度，都有些反复。 尽管孙阳海为他的反复找足了理由，但季年还是觉得古怪。 照着季年所说的，杜若想了想，然后赞同的点了下头。 旁听过程中，杜若也察觉到了孙阳海的古怪之处，只是她并没有深想，直到季年跟孙阳海说了很多事，却独独没提赵春生家里找出的那本小册子，她这才意识到，季年也在怀疑孙阳海。 见杜若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似的，模样有些可爱，季年不由弯了弯嘴角。 “你是因为小册子的事，才这么问我的吧？”季年问道。 杜若瞪圆了眼，一只手不自觉摸了摸心口。 她这副“你怎么知道”的惊讶姿态，取悦了季年，他嘴角边的弧度也更大了些。 “我可没有读心术。”再次说中杜若的心声，季年被她的小动作逗得笑出了声，“是因为我发现你一直在看那本小册子。” 当时，他和孙阳海一直在聊宋伍的事，哪怕他处心积虑想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来，但还是分了一抹心思在杜若的身上，自然也就发现了她视线落在小册子上的事。 季年的笑声，刺激到了杜若，她轻瞟了他一眼，小嘴努了努，接着别开了头不去看他。 她难得表现出带有强烈情绪的动作，季年看得一愣，却怎么都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正巧林文浩带队从赵春生出租房回来，见他们两个站在大门外说说笑笑的样子，他先是一愣，随后不自觉的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儿站着？” 见林文浩走近，自然的站在靠近杜若的位置上，季年眼底的笑意淡了淡。 侧过身，季年回答了林文浩的问题：“刚孙阳海来了，出来送送他。” 林文浩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季年，缓声说道：“你很少会送人到大门口，不会是看人家一大老板，才……” 他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若冷声打断了。 “他父母也来了。” “嗯？”林文浩呆了呆，随后声调不自觉的拔高了一节，“孙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怎么来了？不是不肯配合吗？” 警局大门说这些话，实在是太打眼了，季年在林文浩的肩膀上拍了下，招呼着杜若，三人一块往里走。 季年边走边说：“孙阳海突然回国，他们大概是收到消息了，急匆匆来找儿子，不过孙阳海不见他们。” 不仅不见，还宛如生死仇人，无解的那种。 林文浩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季年一眼，说：“早听说孙家的关系有些紧张，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 季年干笑了两声，手指着一个方向说：“孙阳海走了，孙家二老还在。” “我让成峰去问他们俩了。”稍作停顿后，季年仿佛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伸手拉了下林文浩的胳膊，说：“走，你带上勘察箱，跟我去趟宋伍家。” “啊？”林文浩被拽的身体歪了半截。 他还没回过神，人就被季年半拖半拽上了车。 杜若站在原地，看着警车绝尘而去的方向，眼睛眨了又眨。 几乎是同一时间，赵成峰有些气喘的从局里跑了出来。 一出门口，赵成峰左看看右看看，明显一副找人的姿态，最后视线定在了杜若身上，他面上浮出一丝犹豫之色。 杜若意识到自己被扔下了，不由摸摸鼻子，转身抄着兜往法医科走，才走了没两步就被踌躇的赵成峰叫了下来。 因为上次调职风波，赵成峰基本不搭理杜若，好几次两人面对面的走，赵成峰发现杜若后就换了个方向。 但这次，赵成峰避无可避，他瘪着嘴，眉头皱成能夹死苍蝇似的深度，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杜若知道他不待见她，她也不是个硬凑上去的人，见状，她偏了偏身就要绕过他。 可谁知道—— 她往左走，他就往右跨一步挡住路。 她转身朝右走，他立马向左大迈步。 最后，还是杜若先不耐烦了。 “做什么？”杜若拧眉，声调冷飕飕的。 赵成峰不自觉的哆嗦了下，说话都有些轻微结巴：“季队呢？” 杜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深切的体会了一把，平时自己的说法方式有多噎人。 “去宋伍家了。”答完，杜若再次绕开赵成峰。 可她这次仍然没成功，赵成峰又把她的路堵了。 “他一个人去的？”赵成峰急了，慌手慌脚的说：“孙家老爷子老太太还在呢！我一个人搞不定啊！好不容易孙阳海走了，我还想让季队出个主意，这下好了，怎么办呀？” 杜若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她怎么办？她怎么知道！她就是个法医！ 见杜若不吭声，赵成峰脸色越发红了，是急的涨红了。 “季队手机都没带，我上哪去找他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7章 147、他不娇弱 第147章147、他不娇弱 赵成峰愁眉不展，一脸惨淡的表情，看上去就和被抢了小鱼干的尔尔一样。 杜若到底不忍心，提醒他一句：“你可以联系林文浩。” “啊？”赵成峰愣了下，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满脑子问号的询问：“为什么联系林哥？他不是在赵春生的出租房里吗？” 见他蠢成这样，杜若噎了一下，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他们俩在一块。” 多的，杜若也懒得解释，扔下这句话后，她朝赵成峰摆摆手，快一步绕开了他。 还傻站着的赵成峰后知后觉，忙拨通了林文浩的号码。 “林哥！”电话一接通，赵成峰激动的拔高了声调，“季队在不在？我有事找他，要紧事！” “什么事？他开车呢！我开了外放，你们说。” 听筒那边传来手指敲击屏幕的清脆声。 赵成峰急忙说道：“季队，孙家二老东拉西扯的，他们不是很配合，还嚷嚷着要见孙阳海，该怎么办啊？” “现在可不是义务配合，而是强制调查！”季年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明显多了些不屑，“据看护池子和孙阳海的口供，孙家二老多次对齐乐乐造成伤害，懂？” 赵成峰一脸恍然，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乐道：“懂懂懂！季队，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去我桌上拿两份口供，当然也别太过火，万一有什么不对赶紧叫医生。”季年语带嘲讽的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他们要见孙阳海，你就坦白点告诉他们，孙阳海不愿见他们，没登报脱离亲子关系，就是给他们最后的体面。” 他话音未落，赵成峰就听到林文浩轻声笑了起来。 赵成峰眨眨眼，他觉得这话要真的跟孙家二老说了，估计两人都得进医院。 撂了电话，赵成峰用手机扒拉了下地图app，查清楚距离警局最近的医院，开车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他才松了口气，放心大胆的往局里走。 另外一边，季年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斜了眼林文浩黑了屏的手机，想到赵成峰那通电话的内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看出他欲言又止，林文浩纳闷的问。 季年又是摇了下头，轻叹了口气说：“一队里，跟我搭档时间最久的人就是成峰，可他……最近的表现实在是不尽人意，就连后来进一队的小李和小刘，都比他脑子转的快得多。” 林文浩干笑了一声，他知道季年原本在赵成峰身上寄予希望，但前几次的事情，赵成峰办的实在是让人没眼看，也难怪季年会失望。 “他这人本质上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想到赵成峰平时的作风，林文浩笑得有些尴尬，“你也知道他这人，从你救过他一命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你的小跟班，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对，你简直就是他世界里的神。” 最后一句，林文浩多少有些揶揄的意思。 季年幽怨的斜了他一眼，其实林文浩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早先，季年并没把赵成峰的作为当回事，但现在，当他处处针对杜若时，季年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这时候他再想纠正赵成峰，问题就变得棘手了。 就像是，季年怎么都想不到，因为他让赵成峰调离一队的决定，赵成峰竟然跑去找杜若的麻烦，甚至还害的她受伤！ 赵成峰偶尔是冲动了些，但季年是真没料到，他居然是非不明！ 一想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糟心事，季年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嘴角边闪过一抹苦笑，微张着的唇齿间隐隐发出一声轻叹。 林文浩单手托腮，半倚靠在车门上，挑着眼角打量了一眼季年，随后抿了下唇。 只听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觉得赵成峰就像是小孩子，他最稀罕你，最稀罕你关注他，所以才会针对杜若。” “什么意思？”季年晃了个神，没听清楚林文浩的话。 轻咂了下舌，林文浩装作漫不经心的姿态，慢悠悠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和杜若保持点距离，赵成峰就不会吃醋闹她了。” 季年僵了一下，正好路前方堵车，他一脚踩在刹车上。 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两下，林文浩一个措手不及，随着惯性往前冲，先是被安全带勒了下脖子，紧接着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座椅上。 “嘶——” 林文浩痛的泪花都冒出来了，他一手摸着刺啦啦痛的脖子，一手揉了两下闷痛的后脑勺。 “你搞什么啊？得亏我体格好，换个娇弱点的，锁骨骨折信不信！”林文浩疼狠了，龇牙咧嘴的朝季年抱怨。 那一脚下去的瞬间，季年就知道要糟糕，提醒的话到嘴边还没出来，林文浩那边就出了状况。 “抱歉抱歉，你怎么样？”季年道完歉后，瞥了眼前面还堵着的长龙，然后伸手去查看林文浩后脑勺伤成了什么样。 见他伸手过来，林文浩侧了侧身避开了，同时摆着手说“没事”。 “不要紧，连个包都没有，就是刚撞疼了。”边说着，林文浩边打开遮光板里的镜子，扯着领子看了眼。 不出所料，刚才那一下，他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被勒出了一道红印子。 季年也看到了那条红印子，心里怪不好意思的，但又有些庆幸可以绕开先前的话题。 “有点破皮。”轻碰了下严重的那一处，林文浩又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手合上了遮光板，说：“不算严重，回局里再说。” “嗯。”季年轻应了一声。 路面总算畅通了，季年缓缓加速，许是因为愧疚，到宋伍家楼下这段距离，他车开的小心翼翼。 下车的时候，林文浩还笑了他一句。 “瞧你那小心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姑娘。”说完，林文浩也乐了，他抬头仰望了下面前的高楼，问：“宋伍是一个人住，还是和他爸妈住？” “他有自己的公寓，不过这里离宋家公司不远，他大部分时候都住这边。”回想起宋伍的个人资料，季年招呼着林文浩，“走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8章 148、他藏了爱情 第148章148、他藏了爱情 宋家，门铃响了四五声之后，季年和林文浩才听到门那边传来低沉的脚步声，缓慢且沉重。 门开了，宋爸爸眼眶微红的看了季年和林文浩一眼，目光略有些诧异。 “季队长。”宋爸爸认出了季年，哑着嗓子问：“你有什么事吗？” “宋先生，我们想看看宋伍的房间，不知道方便吗？”见宋爸爸有意压低声音，季年也放轻了声音。 宋爸爸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他一手抵在门上，转过头往屋内看了几眼，再回头的时候，一阵脚步从他身后传来。 这时候，宋爸爸急忙转身，试图遮挡住门口的两人，可已经晚了。 宋妈妈脸色苍白的站在客厅中央，红彤彤的双眼看向门口的两人，在认出季年之后，她忍不住又开始哭了。 见状，宋爸爸大步走过去，环着宋妈妈的肩膀，轻声安抚她的情绪。 门外两人对视了一眼，林文浩很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办”。 季年摇摇头，他最怕面对这种情况，受害者的家人情绪崩溃，没办法配合他们的调查工作，以至于影响调查进程，最后背锅的人还是他们。 而且，他还没办法公事公办，毕竟人家刚逝去了最亲的人，控制不住情绪是人之常情，这得体谅。 抿了下唇，季年站在门口没动过，黑漆漆的眸子却一直盯着宋爸爸。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强烈，不容人忽视，也许是宋妈妈已经缓和了些，宋爸爸总算有精力分出一抹心思到门外两人的身上。 注意到季年看过来的视线，想到他刚才的话，宋爸爸轻叹了口气，正想要拒绝他们，让他们改天再过来，就听宋妈妈呜咽着问季年他们来干嘛的。 想了下，宋爸爸解释道：“他们想看看小伍的房间，许是要找什么线索。” 轻拍着宋妈妈的后背，宋爸爸柔声安慰她：“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让他们走。” 唯一的儿子已经没了，妻子跟了他这么多年，这两天为了儿子的死难过不已，他不能让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宋妈妈泪眼朦朦的望了门口一眼，随后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犹豫着点点头。 “老宋你带他们去看吧，我，我……”支吾着，宋妈妈的泪又掉了下来，她呜呜的说道：“我一进小伍的房间，就……我还是先回房间吧。” 知道妻子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宋爸爸没有勉强她，招呼着季年和林文浩进门后，他先把宋妈妈送回主卧休息，这才关好了房门来找季年。 “她平时身体就不太好，这次的事，对我们来说打击太大了。”看着主卧房门，宋爸爸边摇头边叹气。 季年表示理解，解释道：“宋先生，我们就是来看看宋伍的房间，想了解下他大学时候的事情。” 宋爸爸愣了下，但还是边点头边带着两人去了宋伍的房间。 “小伍从小到大，很少让我们操心什么事，他大学时候的事，我们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那会他住校，也不让家里司机接送，基本上每个月回来一次，回来一次呆的时间也不长。” 靠在房门上，宋爸爸示意季年和林文浩进房间。 “按理说，以我们家的经济条件，在他高中的时候，我和他妈妈就提出要送他去国外读书，但他不同意，说国内的学校也很好，我们见他坚决，甚至连大学都决定好了，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说到这里，宋爸爸想起了一件事。 “小伍大学的时候，大概是大三上学期的时候吧，低落了很长时间，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参加的社团解散了。”说完，宋爸爸尴尬的扯了下嘴角，“不过，这应该不算什么大事。” 季年却听进了心里，他回想了下孙阳海的话，齐乐乐差不多就是那时候退出社团的，这么说，宋伍的低落是因为齐乐乐？ 见季年在走神，林文浩从兜里掏出白手套，问宋爸爸：“不好意思，宋先生，方便我四处看看吗？” 他边说边做了个动作，显然所谓的“看看”，是要翻找的意思。 宋爸爸短暂的犹豫了一瞬，最后点头同意了。 “你们看吧，我去看看我妻子，有什么问题你们再来问我。” 这意思是，宋爸爸愿意给他们腾出地方来。 离开前，宋爸爸交代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不过，这是我们老两口最后的念想了，希望你们不要弄乱了。” 季年应下，目送着宋爸爸离开后，转身就见林文浩在检查宋伍的书桌。 “有意思，季年，你过来下。”林文浩正半蹲在书桌前，探着身，一只手在书桌桌面下方摸着什么。 见状，季年走了过去蹲下，同时举起手中的多功能手电筒照了照桌面下面，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没什么不同的。”季年皱眉看了林文浩一眼。 林文浩却笑了，“啊！找到了！” 他话音刚落，季年就听咔哒一声，接着桌面下方多出了一个缓缓下放的暗格。 季年愣了一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文浩扬起嘴角，等暗格下落到一定程度后，他把里面放着的几个本子拿了出来。 “很简单，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要守住秘密，当然要把它放在最靠近自己的地方。”手指灵巧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林文浩神情古怪的说了一句：“实际上，我也是根据我以前藏东西的习惯，发现这桌面有点厚。” “嗯？”季年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林文浩朝桌下使了个眼色，然后朝季年努努嘴，示意他动手摸一摸。 季年半信半疑的摸了下桌面下方，顿时表情变得严肃了。 “这个桌面……竟然是倾斜的！” 桌面向上的一面平坦光滑，但向下的那一面却小幅度的倾斜着，而且这种倾斜是肉眼不可见的，除非亲手摸过才知道。 “这桌子是改装过的。”季年整个人都钻进了书桌下方，边用手电筒照着暗格的部分边说：“看痕迹，有些年头了，这宋伍到底藏了些什么在这里面？” 林文浩嗓音淡淡的说：“他藏了他的爱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49章 149、日记本 第149章149、日记本 闻言，季年起身凑到林文浩身边，目光正好落在他手中摊开的本子上。 这是宋伍的日记本，每一页纸都在叙述他对齐乐乐止不住的思念和情愫。 她的喜好，她的喜怒哀乐，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点点滴滴，每一个字，每一段话，全是她。 光是从宋伍的记录中，齐乐乐的日常生活犹如电影一般放映在人眼前，却也让人有些心疼一直在旁观的宋伍。 连着翻了几页，林文浩轻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日记本。 他轻声说：“这有六个日记本，时间上可以追溯到宋伍高中时期，最近的日期是在三年前，齐乐乐父母过世后的时间。” “他应该很早以前就关注了齐乐乐，这份感情还没来得及告白就无疾而终了，而且——”轻抚着日记本的本皮，林文浩一脸惆怅，说道：“期间空白的那几年里，可见他是想忘记她的。” 但结果，宋伍失败了。 他忘不掉他青春年少时初次爱恋上的少女，他忘不掉他所参与过她逐渐成长的时光。 因为忘不掉，才会在得知她父母过世，孩子早夭后，满篇幅里全是对孙阳海的憎恶，和快要抑制不住带离她的冲动。 季年翻着日期最近的几篇日记，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这些得带回去。”一手拍在日记本上，季年抿唇说道：“这里有记录孙阳海和齐乐乐婚后生活的几篇，孙阳海所隐瞒的部分，相信这里面能找到答案。” 林文浩怔愣的多看了他两眼，问：“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怀疑孙阳海。” “嗯，我和他交谈过，我觉得他隐瞒了些事情。”而孙阳海所隐瞒的，季年觉得很可能是关键部分。 林文浩没说话，他对孙阳海的了解仅限于传言之中。 “这是这里面最后一本，不过——”拿出其中一本日记本，林文浩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说：“你瞧这里，我觉得他好像没写完。” 刚才看到这里的时候，季年也有这种感觉，现在听林文浩表述了他的想法，他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我们分开找一下。” 说着，季年和林文浩两人分了两个方向，前者专注衣柜和床铺旁，后者则是继续在书桌书架附近寻找。 约莫找了近半个小时，虽然季年在床头附近发现了另一个相似的暗格，但里面只有一根中性笔，颜色和日记本里的字迹颜色相同，可见这是宋伍用来写日记的笔。 除此之外，两人再无其他收获。 许是两人在宋伍房间里待的时间有些久了，宋爸爸过来敲了敲门，随后他的视线就落在宋伍书桌上的日记本上。 “这是——”宋爸爸很肯定这些本子他先前没有见过，不由惊讶的看向季年和林文浩，问：“你们从哪儿找出来的？” 季年指了指桌面下，说：“这儿有个暗格，床头那儿也一个相同的暗格，日记本是在这边找到的，但我们觉得还有其他本子，可惜到目前都没收获。” 听到“日记本”三个字，宋爸爸一脸错愕，大步走到桌边，伸手就要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林文浩下意识想伸手阻拦，最后动作在半空中顿了下，他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 季年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宋爸爸，见他很快就看了几页，一双捧着日记本的手却抖个不停，脸色也越发难看，他这才踱步到宋爸爸身边。 感觉到季年走近，宋爸爸心情沉重的合上了日记本，紧闭上双眼，过了几秒后，他才睁开眼看季年。 “这个女孩……”宋爸爸唇瓣轻颤，他看的内容不多，却也从宋伍的字里行间体会到他浓重如泼墨般的爱恋滋味。 “她叫齐乐乐，也是这起案件的死者之一。”季年没有隐瞒的意思，顺势带着宋爸爸坐到沙发上。 看着宋爸爸呆滞的神情，季年心底轻叹了口气，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发现宋伍如此喜欢一个女人。 为人父母，却不知儿女心中所想，最后得知，竟然是这种一生一死的情况下，实在是让人唏嘘。 宋爸爸一点都没被安慰到，他本以为宋伍只是暗恋，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死了，还是跟他儿子差不多时候死的。 伸手抹了把脸，宋爸爸神色凝重的说：“我从没听小伍说过这件事，他和那个齐乐乐是怎么回事，我是一点都不清楚。” 话说到了这里，宋爸爸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事。 比如宋伍对相亲的事不怎么热衷，公司也有喜欢他的小女生，可他全然不见。 曾经宋爸爸还以为宋伍有问题，可两父子谈过话，宋伍再三保证他没有特殊癖好，只是没遇到他想结婚的人，才不愿意谈恋爱。 再比如，和孙家公司的合作案，宋伍在其中做足了准备，所有资料和项目计划，都是他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可最后说放手就放手，白白让别人捡了便宜。 这么一联想，宋爸爸目光悲痛了许多。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小伍他……他怎么这么傻，竟然一点都不透漏给我们知道？”一手搭在眼前，宋爸爸伤痛欲绝。 季年干咳了一声，说道：“齐乐乐高中就和孙阳海谈恋爱了，两人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后来他们大学毕业，齐乐乐陪着孙阳海一起创立公司，才有了今天的孙氏。” 明知道这就是宋伍不肯坦白的理由，可宋爸爸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宋先生。”抿了抿唇，季年直接的说道：“这些日记本里有些内容对我们侦破案子有帮助，我希望您能允许我们把日记本带回去，你放心，我们不会损坏这些日记本的。” 宋爸爸点了点头，答应了季年的请求，接着又说：“你们还在找其他的本子，是吧？我让我的秘书和你们联络，他会带你们去小伍的公寓和办公室看看，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 “我也拜托你们，这件事暂时不要跟我妻子说，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联系我，尽量避开我妻子，行吗？” 季年看了他一眼，点头应道：“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0章 150、求上门 第150章150、求上门 这边季年和林文浩在宋爸爸的秘书带领下，去了宋伍的单身公寓，市局那边，赵成峰快要被孙家二老闹的崩溃。 抽空跑到走廊外面，赵成峰一脑门磕在墙面上，一副面壁思过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赶紧给林文浩打电话。 只是，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 联系不上林文浩，等同于没办法找季队求助。 意识到这一点，赵成峰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他转了个身，背靠着墙，身体一点点下滑，最后蹲在墙角边。 孙家老太太倚老卖老，仗着年纪大，身体不好，在局里使了劲撒泼，属于熊老人那一类。甭管你跟她说什么，她都不听，完全豁出去脸面，嘴里嚷嚷要见儿子。 孙家老爷子倒是没这么闹腾，但赵成峰从季年那儿讨了法子回来后，老爷子缄口不语，问多了，就反问儿子去哪了，再不然就是老太太去哪了，反正就是拒不配合。 不管赵成峰怎么吓唬，被分开的老两口特别心有灵犀，一个字都不肯说。 赵成峰愁坏了，他以前不是没碰见难缠不讲理的人，但那时候有季年在，他不需要考虑太多，可现在不行。 “怎么办啊？”双手捋了捋头发，赵成峰烦躁的嘀咕了一句：“难不成要去找杜法医帮忙？” 他想的简单，赵春生那本小册子，从拿回局里后，就只有季年和杜若两人研究过，而且看样子，他们俩已经破解了那本小册子。 季年联系不上，杜若倒是在局里。 这么一想，赵成峰猛地站起身，踌躇了一瞬后，他大步朝着法医科走去。 “叩叩——”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杨海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正好撞见赵成峰咧着嘴笑的一幕。 登时，杨海皱起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板着脸，杨海凉薄的说：“验尸报告全都给季队了。” 赵成峰没理会杨海，环顾门内一圈，没找到杜若的身影，这才开口问杨海。 “杜法医她……” 不等赵成峰话说完，杨海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瞪着赵成峰。 “你问我师姐做什么？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赵成峰皱了下眉，摆着手说：“跟你说不好使，这事就得杜法医做。” “原来是有事求上门！”杨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不耐烦的赶人，“你能有什么事？我师姐是法医，只负责验尸，你不是很看不得她跟着季队破案吗？” 赵成峰被呛了一下，脸色刷的一下涨红了。 他正想离开的时候，就见杜若从外面回来。 “杜法医！”赵成峰猛地窜到杜若面前。 杜若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抓住了赵成峰的胳膊，迅速转过身背靠着他胸前，然后借力一个背摔。 “嘭——” “啊——” 随着落地巨响，赵成峰嚎叫了一声。 杨海急忙跑出来，就看到赵成峰乌龟似的背着地，而杜若则是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正低头瞧着赵成峰。 赵成峰稍稍一动，屁股就跟扯裂了一样痛起来，他倒抽了口凉气，磨磨唧唧翻了个身，手脚贴着地面慢腾腾爬了起来。 “嘶——真疼啊！”赵成峰哀怨的瞅了眼站在旁边的杜若，瘪着嘴说：“杜法医，你下手也太……” 他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海怼了回去。 “谁让你吓唬我师姐？你当我吹牛骗人的？我师姐身手可好着呢！” 赵成峰嘴角抽了抽，他忍住摸屁股的冲动，偷瞄了杜若一眼，也瞧不出她心情如何，只能照实说了来意。 “你让我帮你想办法？”杜若挑高了眉毛。 “赵春生那本小册子，只有季队和你研究过，现在季队不在，孙家二老没完没了的，送又送不走，问也问不出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成峰两条浓眉皱在了一起，边说边笨拙的挠着脑袋，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 杜若还没开口，杨海嘲讽的笑出了声：“哟哟哟！没事就嫌弃这个那个的，有事就巴巴的跑上门求人，赵……” “小海。”杜若斜了杨海一眼。 杨海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一眼赵成峰。 赵成峰涨红了脸，抿着唇不吭声，仍然拿眼斜杜若。 他明显不死心的神态，看的杜若轻叹了口气。 “我没办法。”杜若老实说，“找季年。” “杜法医。”赵成峰皱了下眉，欲言又止的看着杜若。 “我想了办法，不管对错，都可能破坏季年的计划。”杜若看的明白，季年现在心思都在调查宋伍的事情上，等他忙完回来了，有孙家二老受的。 赵成峰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没错，可想到季年临走前，孙家二老的事是他应下的，他就觉得要做出点什么才行。 “杜法医，你帮帮忙，万一他们走了怎么办？” “那就走。”杜若说的轻描淡写，“又不求着他们。” 昨天季年连着碰壁，还要上门找孙家二老，那是因为齐乐乐的事得从孙家入手，但今天，孙阳海的露面，已经将局面转化过来，现在孙家二老处于被动中却不自知。 都不用等孙家二老配合，只要季年那边找到点什么，孙家二老随时都得被请回来。 “那怎么行！他们好不容易才来，怎么能随便放走呢？”赵成峰明显没想通这中间的关键，一门心思想从孙家二老嘴里问出什么。 见状，杜若冷漠的撩了撩眼皮，也没理赵成峰，说走就走。 杨海乐颠颠的跟了上去，才走出去两步，他脚下一顿，扭过身回头看了眼赵成峰。 “人是你非要留下来的，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呗！干嘛还来问东问西！”轻哼了一声，杨海朝赵成峰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 赵成峰努了努嘴，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咬着牙关回刑侦一队了。 可他刚走到孙老太太所在的询问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孙老太太撒泼大哭的声音。 “我要见我儿子，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见我儿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1章 151、撒泼了 第151章151、撒泼了 一听这动静，赵成峰脑子就像是炸开了一样，嗡嗡的疼着。 他咬紧牙关，恨恨的跺了两下脚，又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一副仿若做出了重大决定的神色，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特意被叫来看守孙老太太的女警察，正一筹莫展的站在孙老太太身旁，而孙老太太则是倚靠在座椅上，像个泼皮一样踢着双腿，整个动作利索的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老太太，你要见你儿子？”赵成峰沉了脸，他烦透了孙老太太这副不讲理的样子，加上在杜若那儿碰了壁，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哪还顾得上给孙老太太好脸色看。 孙老太太倒是不怕赵成峰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听他话里有松口的意思，老太太梗着脖子斜了他一眼。 “你们总算肯让我见我儿子了？我早就说了，那女人的事，我们不知道不清楚，我儿子在国外谈生意这么多天，他就更不了解了，真不知道你们费心费力把人带来是要做什么！这不是耽误事嘛！” 在孙老太太看来，孙阳海是被市局这些警察硬是给从国外叫回来的，所以他一下飞机就被带来了警局。 生怕警察会在孙阳海面前说些撺掇的话，孙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才会急匆匆赶来警局见儿子，可谁知道一来就被分开了，守着他们的警察还在询问齐乐乐那女人的事情。 “我老实说，孙阳海已经走了，他回去之前，还说希望你们能配合调查。”赵成峰拉了把椅子坐下，目光冷飕飕的看向孙老太太，“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给孙阳海打电话。” 老太太当然不相信，还气愤想要冲上去撕烂赵成峰那张臭嘴。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是最孝顺的人，他怎么会不管我们就走？你！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孙老太太动作麻利，速度迅猛，是赵成峰和女警都没料到的，等两人回过神的时候，赵成峰已经被扑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后脑勺狠狠磕了一下，脸上更是被孙老太太挠了好几下，火辣辣的疼着。 “哎呦——”赵成峰惨叫了起来。 女警拉不住孙老太太，眼见着赵成峰越来越惨，赶紧跑出门外去喊人。 这下好了，询问室里闹成了一团。 季年和林文浩去了宋伍单身公寓后，又去了一趟宋家公司。 两边都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季年在离开宋伍办公室之前，在他办公桌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张撕烂的硬皮本本皮。 回局里的路上，林文浩扫了眼季年的方向，见他正盯着证物袋里的硬皮本本皮，不由咂了下舌。 “你在想什么呢？”他问道。 季年皱着眉说：“宋伍的单身公寓看上去很久没人去过了，这说明他本人并不常在那边住。” 这是他们一早就知道的消息，林文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会又说了一遍，但他没打岔，等着季年继续往下说。 “这半截本皮，你就不觉得眼熟？”看了林文浩一眼后，季年眯了眯眼，“从宋家找到的那几本日记本，和这个本皮都是同一厂家的产品，这有标记。” 正好在等信号灯，听季年这么说，林文浩探头看了眼，果然发现了本皮一面右下角的商家标签。 “有意思嘿！”林文浩笑了一声，见季年疑惑的看过来，他解释道：“我刚看过了，宋家公司里用的记事本不是这个牌子的，你说宋伍这人也有意思，写日记还要挑着一个厂家的本子来买，一买就是几年。” 林文浩是当个笑话在说的，可这话听在季年耳中，却让他眼睛一眯，紧接着嘴角边浮现出一抹冷淡的笑来。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的确很有意思。”侧过头，季年淡淡的说道：“你掉个头，咱们先去找邢教授。” 邢教授是笔迹鉴定方面的专家，这几年一直在学校那边教学生，要拜托他做事情，得特意往大学那边跑一趟。 林文浩愣了下，但手上还是下意识的调转了方向盘。 “季年，你是想让邢教授查下笔迹？” “不仅如此，我还想拜托你查下日记本上的指纹。”季年把证物袋收好，弯着嘴角说道：“希望这件事是我想岔了，不然——” 剩下的一半话，季年没来得及说，他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急忙跟林文浩借了手机，然后给小刘打了一通电话。 “你马上查一下孙家近五年的经济情况，还有齐乐乐名下有没有买过保险，另外，你派个人守在孙家别墅外，监视孙家的管家。” 季年一连串的交代下来，却没有得到电话那边的回应，他不由一愣，正想问怎么了，就听电话那头吵杂一片。 顿时，季年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了“闹出人命”之类的话。 “怎么回事！”季年冷声问道。 小刘那边还在吵闹着，但明显声音小了些，可想而知他应该是换了个地方。 “季队，赵哥和孙家老太太掐起来了，老太太手劲大，把赵哥脸都挠花了，这会老太太晕了，老爷子正闹腾呢！”小刘苦哈哈的解释了下来龙去脉，接着又说：“局长已经在处理了，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的，局里正乱着，要不你们晚点回？” “赵成峰那小子怎么回事？”一听说赵成峰和孙家老太太掐了，季年脸都黑成锅底炭了。 “询问室有监控，当时女警也在场，都能证明赵哥没不恰当的言行，是老太太撒泼。”说到这里，小刘特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瞧见了，老太太是装晕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小刘话还没说完，突然嚷嚷了一句“杜法医”，紧接着手机那边就换了个人。 “季年，是我，杜若。” 乍一听到杜若冷冰冰的声音，季年烦躁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眉眼间的戾气却不知不觉中消散了许多。 “让人盯着孙家二老。”杜若的话一向简单，但这回怕季年听不明白，她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说孙阳海是孝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2章 152、复查宋伍 第152章152、复查宋伍 别的人或许还没明白杜若的意思，但季年却是听懂了。 “呵——这孙阳海还真是多变啊！”季年冷嘲了一声。 电话这边，杜若冷着脸扯了下嘴角，一副轻蔑不屑的表情，看的一旁小刘不自觉的抖了抖。 恰好这时候走廊另一头再次吵闹起来，杜若那副表情扭头看去，就见赵成峰一脸烦躁的站在局长旁边，孙家老爷子正指着他的鼻尖，没好气的骂着些什么。 许是杜若的目光太过冷淡，赵成峰似有察觉，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在看清杜若的表情后，他眼睛都瞪圆了，但很快他就撇了下嘴，别扭的转过头去，一副不稀罕搭理杜若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季年又说话了。 “我让小刘去查孙家的经济情况，之前有些事是我们忽略了，我和文浩找到了宋伍的日记本，发现点有意思的事。” 杜若挑了下眉，注意力被季年的话吸引走了，没再往走廊另一头看去。 “宋伍真的暗恋齐乐乐？” “日记本上全是爱，别的就不好说了。” 季年也没说直白了，但他只是这么一说，杜若就懂了。 “有人造假了日记本？”杜若稍作沉吟，皱着眉说：“宋家有人里应外合？” “还不清楚。”杜若的话，提醒到了季年，他沉声说道：“我们先去邢教授那儿一趟，文浩手机电不多了，怕等会联系不上。” 听他这么说，杜若这才又看了走廊另一头一眼，却发现局长正请孙家老爷子进办公室，而赵成峰则不知道去了哪里，没见到他人影。 “局长会处理的，你忙吧。” 说完，杜若把手机还给了小刘。 小刘平日里和杜若接触的不多，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她那张冷冰冰的脸，所以杜若突然横插过来抢了手机，他一直在旁边当小透明。 这会见杜若和季年聊了好一会，心里不由咂舌，觉得杜法医这人也不是完全冷冰冰没人气的。 等接过电话，小刘刚跟季年说了两句，就见杜若朝他招招手，然后指了下法医科的方向，接着人就走了，他这才回过神。 “好的，季队，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等挂了电话，季年皱着眉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电量显示，然后哭笑不得的把手机还给了林文浩。 “还有百分之十的电量，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回局里。” 林文浩嘴角抽搐了两下，他自己的车上有充电线倒是能充电，但出来的急，开的是局里的车，想充电只能到大学那边跟邢教授借下充电器。 不过，眼下手机有没有电，不是林文浩关心的。 想到刚才那通电话，林文浩抿了下唇，试探的问：“没想到杜若性子冷淡，和你倒是能说得上话，对了，刚才你们说什么呢？” “嗯。”季年正在想事情，并没有听清林文浩说了什么，随意的应了一声。 见状，林文浩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但很快就松开了。 想来想去，林文浩还是直白的问了：“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怀疑孙阳海呢？” 这下，季年听清了问题，也没隐瞒的意思，把孙阳海说过的话简单说了一遍。 “他在我们面前，树立了一个疼爱妻子，因为妻子被父母迫害，不得不大义灭亲的形象，并且在他的描述中，他为了他的妻子，和家里已经撕破脸皮。” 一手撑着下巴，季年额头靠在车窗上，面对着林文浩，一双眼却看向窗外。 他语速缓慢的说道：“可在孙家二老的描述中，孙阳海是个孝子，你说奇不奇怪。” 林文浩也皱起了眉头，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流言中孙家内部的关系并不好，会不会是孙家二老想留点面子，才会这么说的？”林文浩提出了疑问。 季年斜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孙老太太把赵成峰脸都抓花了，还口口声声说儿子最孝顺。” 联想了下那副场景，林文浩狠狠抽了下嘴角，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孙阳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总会查清楚的，我现在倒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托腮的手转而摸着下巴，季年一副愁眉不展的神色看向窗外，目光悠长且深沉。 “什么事？”林文浩顺口一问。 季年慢腾腾的说：“如果日记本是真的，宋伍是怎么隐瞒父母朋友，才让他们这么多年都没看出他暗恋一个女人的事？” 随着他的问题，林文浩挑了下眉毛。 而季年也不是要等林文浩回答，说完后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日记本是假的，那是谁造了假？又是怎么放进宋伍书桌里的？另外，宋伍在房间里设了两处暗格，原来暗格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前几个问题，林文浩还能随口扯了理由糊弄过去，可季年最后一个问题，倒是让人陷入深想之中。 特意做了那两个暗格，尤其是书桌下的小机关，如果单单是空着的，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林文浩想来想去，总觉得日记本是真是假才是这个问题的关键。 两人忙着调查宋伍日记本真伪的时候，杜若在法医科里也没闲着。 谭德乐坐在办公桌前，听到杜若的要求，他纳闷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你想再看一次宋伍的尸体？” 杜若先是点了下头，接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理由简单的说了一下。 “宋伍的情况有些复杂。” 谭德乐还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口问了一句：“不是模拟了案发现场的过程吗？宋伍是在慌张逃走的时候掉下瀑布的。” “而且，加上山林北区疗养院的监控视频来看，他是被牵连的可能性很大啊！”顿了下，谭德乐又说道：“你确定要看的是宋伍的尸体？” “季年那边找到了新线索。”杜若重重点头后，不得不多说了两句，“孙阳海说，宋伍以前喜欢齐乐乐。” 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那杜若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谭德乐想了下，最后点了点头。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他问。 杜若摇摇头，“小海一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3章 153、赔偿医药费 第153章153、赔偿医药费 复查宋伍尸体的时候，杜若十分认真仔细，但结果依旧。 除了他脚上几处细微的擦伤外，杜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见杜若皱起了眉头，杨海想了想，说道：“听林哥说，宋伍一只鞋子掉在树林里，还是他和季队勘察现场的时候找到的，脚下有这么多擦伤也可以解释了。” 杜若抿了下唇，轻声问：“假设宋伍喜欢齐乐乐多年，你说他跑什么？” 杨海很认真的想了下这个问题，语速缓慢且犹豫的回答道：“许是发现了赵春生要谋害齐乐乐，所以他跑去叫人了。” “他掉在了瀑布下的水潭。”杜若冷声提醒了一句。 顿时，杨海表情悻悻的，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想了一会。 “或许是和赵春生搏斗的时候，失足掉下去的。” 杜若斜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声反对他，而是默不作声的盯着宋伍的尸体看。 顺着杜若的视线看过去，杨海再次尴尬了，因为宋伍身上只有高空坠落的损伤，没有生前搏斗伤。 这也就是说，宋伍失足坠落是真，但也仅限于此。 接连受挫后，杨海静下心来仔细想了又想，眉头也渐渐皱成了一团。 “不对啊！”琢磨过味来，杨海扭头看杜若，说：“宋伍如果真的爱慕齐乐乐多年，撞破赵春生谋害她的一幕，他肯定想办法救人，这种情况，要么大声喊人，要么就是仔细筹谋，可现场的情况却是赵春生背着齐乐乐追赶宋伍，这也太奇怪了吧？” 见他终于反应过来了，杜若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下巴轻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受到鼓励后，杨海高兴的攥了攥拳头，继续往下说他的猜想。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说不通啊！除非——”杨海突然眯起了双眼，“宋伍本来就是赵春生的目标之一。” 先前季年没找到宋伍的日记本，宋伍只是受了牵连惨死这点还说得通，但现在就说不通了。 杨海说出了杜若的猜想，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先把宋伍的尸体送回冷柜。 两人收拾妥当后，杨海跟在杜若的身后出了解剖室。 他边打量杜若的脸色，边小声询问：“师姐，我刚才说的不对吗？” 杜若摇摇头，“你说的没错，赵春生要把两个人从疗养院带出去并不容易。” 顺着她的话往下一想，杨海脸色微变，“没错，我们先前都忽略了这点，季队找到的监控视频上，虽然没有拍到宋伍是什么时候离开疗养院的，但他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 “齐乐乐病房外走廊上的监控器被人调转了镜头，也没拍到人是什么时候被带出去的，但凭借赵春生一个人，肯定没办法一次性带两个人走。” 杨海越说越觉得是这样，赵春生一定是借用药力，让齐乐乐和宋伍短暂时间内失去行动力，趁机把两人一一带出疗养院。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林间的脚印是那样的。 “要不要联系季队，把咱们这边的发现跟他说一下？”杨海问。 想到林文浩手机快没电了，杜若摇着头说：“他心里有怀疑，等回来再说。” 虽然不用立马通知季年，但杨海一回法医科，就把杜若的发现，和他的怀疑，统统说给了谭德乐听。 谭德乐正抱着一摞档案在看，听着杨海的话，他抬了抬头。 “那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俩了。” “师父？”杨海愣了下，不明白谭德乐这是要做什么。 就连在整理桌面的杜若，也闻言看了过来。 对上她担忧的视线，谭德乐安抚的笑了下，接着拍了下手边的档案。 “二队那边有个溺水案，需要我跟进。”边说着，谭德乐边看向杨海，又说：“案发地在两市的交界线上，尸检交给了隔壁市的法医来做，资料是那边刚传过来的，你有空也看看，说不定有些新发现。” 杨海是有解剖技术的，但他不够细心，也不爱动脑，很多事只能看到表面，敏锐度远不如杜若，这也是谭德乐一直想要锻炼他的地方。 知道谭德乐的良苦用心，杨海乖顺的点点头。 杜若却眯起了双眼，想到这次的案发地点，不由多想了些。 赵春生为什么会选择在北林山区瀑布旁动手呢？ 她没想通的事有很多，但这些不急，都可以等季年回来再说。 就在杜若想着季年什么时候的时候，季年和林文浩已经从邢教授那边往回赶了。 也是巧了，两人赶去大学那边，正好邢教授刚上完课，一下午都空着，他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让季年留下日记本的复印件和宋伍本人的字迹后，就把两人打发了。 两人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又累又饿，但想着局里还有一堆事情，半点没在外面耽搁，没多久就回了局里。 “季队，林哥，你们回来啦！”小李刚从食堂回来，见到季年和林文浩，赶紧跑了过来，说：“你们吃饭了吗？食堂还有些菜，你们赶紧去吧！” 林文浩看了眼手表，离食堂关门还有半个小时，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看了季年一眼。 季年还在担心赵成峰那事，没注意到林文浩恳切的眼神，而是叫来小李问了孙家老太太的情况。 “老太太好着呢！”说起这事，小李沉了脸，言语中多是为赵成峰打抱不平的意思，“她就是故意的！赵哥可冤枉了，那会正乱着，孙家老爷子也不是省事的，还想打赵哥，赵哥躲开了，孙老爷子扑空的时候一脚踩在老太太手上，老太太立马跳起来了，根本就没事！” 提到先前那出闹剧，小李又有些哭笑不得，当时孙家老太太嗷的一声跳了起来，那利落劲怎么都不像个病号，孙家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可就是这样，老两口脸皮仍旧厚的很，咬死了就是赵成峰气晕了老太太。 季年听的头大，他猜到孙家老两口会耍无赖，但没想到会这么……泼皮。 “那最后怎么办的？”打断了小李的话，季年直接问结果。 小李朝着一个方向看去，说：“送医院了呗！局长联系了孙阳海，孙阳海让他的助理过来把两人劝去了医院，不过赵哥得掏腰包付医药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4章 154、你果然最棒 第154章154、你果然最棒 季年点点头，心想也好，让赵成峰买个教训，以后做事情考虑清楚后果再行事，免得他毛毛躁躁的再惹麻烦。 小李留心了季年的表情，犹豫着问：“季队，你不觉得不公平吗？赵哥又没做错！” “他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季年没说对错。 小李想了下，抿抿唇不吭声了。 怕小李误会季年的意思，林文浩在一旁笑着开口：“赵成峰是个什么性子？队里谁不知道？有时候，咱们觉得错没错不打紧，要从整件事的结果上来看。” 边说着，林文浩边在小李肩膀上拍了拍，说：“你现在不理解没关系，跟着你们季队，多学多看多问，迟早你会懂的。” 知道林文浩是为了自己好，且小李也从季年先前的话里品出点意思来，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季年先回队里拿了手机，没见到小刘人，猜到他还在查他交代的事情，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和林文浩去吃饭了。 等两人吃完饭，一个回一队办公室，一个回了痕检科。 季年办公室里，杜若坐在沙发上，见他走进来，缓缓站起了身。 “回来了。” 季年怔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拿着水杯打了杯水，这才拉了把椅子坐在杜若对面。 “你怎么过来了？有新线索？”季年喝了口水后问道。 杜若把赵成峰去法医科找她的事说了下，接着又提了她的新猜想。 果不其然，在杜若说完猜想后，得到了季年的赞同。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在孙阳海身上，至于宋伍那边，我刚才让小李去大学调查他和齐乐乐之间的事了。” 孙阳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整个案子中，他又是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以及他所交代的那些事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这都是需要时间调查的。 “还有药。”杜若提醒了季年一句。 季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疑惑的看着杜若。 “什么药？” 见他目露不解，杜若尴尬的别开头，轻声干咳了一下，慢吞吞的补全了自己的话。 “让齐乐乐精神错乱发狂的药。” 她这么一说，季年才想起这件事来，忽的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脸上浮现出懊悔的神色。 “亏你提醒我了，我差点忘了这事！”按了按太阳穴，季年又说：“齐乐乐是去休养的，不可能带着药去，池子也没提过她要吃药的事，却反应过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可见这其中有猫腻。” 杜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见她这副看不出所想的模样，季年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嗯？”被这么看着，杜若疑惑的眨了眨眼，一手不自觉摸了摸脸颊，歪着头对上了季年的视线。 季年无奈的摇摇头，抬手隔空点了她两下，扬着嘴角说道：“早说你有做刑警的天赋，有自己考虑事情的角度，你想的多，也想的透彻，可就是说话太简单，让人猜不透啊！” 明明是鼓励她多说话，却偏要说一堆夸奖她的话，杜若好笑的斜了他一眼。 “我尽量话多些。” 虽然她嘴上这么应承着，但她私心以为，她现在比以前可好多了，以前可只有杨海能从她简单的几个字里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现在，她说的句子长了许多。 她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季年头疼的捏了捏鼻梁，继续说起了案子。 “赵春生的小册子上最后一页，记得是孙家管家的电话，我已经让人去把他带回来了。” 季年的意思很明显，他打算先从孙家管家着手调查，不管潜藏背后的主谋是谁，管家是摆在明面上的人，也是个突破口。 “赵春生的女朋友呢？”杜若好奇的问。 说到这事，季年摇摇头，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我让人去赵春生的几个住处附近调查过，他的邻居和房东都表示没见过他女朋友。” 要不是痕检科那边证实在赵春生家里发现的头发是女性的，季年说不定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 “赵春生他是个孤儿，平时也是独来独往，这个女朋友……” 犹豫着看向杜若，季年眉眼间全是怀疑，却没有问得出口。 杜若认真的想了下，提出了一个猜测：“那会不会是站街女？” 季年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这么想，就听杜若又说了起来。 “他这个年纪，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如果不是女朋友，那很可能是个固定相好的。” 杜若会这么猜测很简单，一般不熟悉的人，不会在家里多放一副洗漱用品。 但季年却被她说的窘迫起来，他不由偏开头干咳一声。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样一来，调查的范围就比较广了。”顺着杜若的思路往下一想，季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牙刷都扔了，说不定对方不会再来了。” 如果两人闹掰了，对方又不是个看新闻的人，自然不知道赵成峰已经出事了，那他们去哪找这么个人？ “她不是还有衣服落下了？”挑了下眉，杜若建议道：“让附近派出所的人盯着那儿点。” 这也算是个法子。 季年记下了，又在脑中把案发后到现在调查的信息过了一遍，没什么疑问了，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见他琢磨完了，杜若这才说了来的正事。 “这是在我家门口发现的。” 边说着，杜若边把一张装在证物袋里的卡片拿了出来。 虽然还没看到卡片的内容，但见到证物袋的瞬间，季年脑中浮现出戴面具的神秘人，顿时他脸色一沉。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来找你了？” 说着话的过程中，季年把证物袋拿到手中，卡片上的字也印入他眼中。 ——我做了一个有趣的小实验，这个实验的结果让我发现，你果然是最棒的！ “这是什么意思？”把卡片正反面都看了一遍后，季年不解的抬头看向杜若。 杜若也是一副不理解的表情，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他说了很多遍我是最棒的这种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5章 155、查杜家 第155章155、查杜家 季年皱紧了眉头，嘴里重复了几遍卡片上的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撇开说你最棒的这句话，他说做了个小实验，实验什么？”季年对上杜若看过来的视线，眼中尽是疑色。 杜若摇摇头，想了下又说：“实验，和我是最棒的，之间一定有联系。” 季年赞同的点了下头，沉吟片刻后，他问道：“杜若，那个神秘人，你小时候见过没有？” “没印象，但他对我很熟悉。”抿了下唇，杜若老老实实的说：“我看过武力成，他临死前见到的神秘人，就是那个戴面具的。” 听到这话，季年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似乎知道你能看到什么。”盯着杜若的双眼看了几秒，季年仔细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大概六岁左右开始看到人死后的灵魂，那六岁前后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有这种能力的，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杜若摇头，她对此也有许多疑惑，可旁敲侧击过无数次杜志一和蔡云乐，两人要么发脾气，要么推说没有特别的事，所以至今她都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盯着季年手里的卡片，杜若咬着下唇说道：“他知道。” 神秘人吗？这人身份成谜，把杜若当成他的目标，其中是什么原因，却谁也不知道。 季年苦恼的挠了挠脑袋，轻叹了口气后，把手里的证物袋放到桌上。 “等下我送去痕检科，让他们看看上面有没有留下指纹，不过——”想到武力成那个案子里的种种，季年苦笑了一声，“他是个很谨慎的人，面具、手套、变声器，恐怕不容易找到蛛丝马迹。” 杜若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小区监控！”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季年见状，赶紧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了杜若的胳膊。 “你别着急，他既然敢出现，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要么监控拍不到他，要么他还是那一身出现，让人找不出破绽。”拦下她后，季年又说：“我让人跑一趟泰华家园，你就别管了。” 杜若还在晃神，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到季年后面一句话，她错愕了一瞬，转头呆呆的望着他。 见她这副模样，季年只好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杜若听明白后点点头，正想跟季年提她刚才想到的事情，就见赵成峰走了过来。 赵成峰刚从医院回来，一进门就见季年抓着杜若的胳膊，两人不仅站着很近，说话间还显得十分熟络，他心觉不妙，急忙上前伸手拨开了他们两人搭在一起的手。 他突然横插到季年和杜若中间，杜若被赵成峰一挤，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只手快速扶住了身后的桌子，这才没摔着。 见杜若被挤开的一瞬，季年伸手想虚扶一把，但赵成峰有意用身体拦着，他连伸手的动作都被迫在半空中停下，季年不由眉头一皱。 “你有急事？”季年侧了个身，神色不善的看向了赵成峰。 赵成峰怔愣了片刻，他刚才冲过来的时候，纯粹是下意识反应，没想过会是个什么后果，所以一看到季年冷脸，他心里没来由的慌了。 “不，我……我没急事。”赵成峰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 见他一副慌手慌脚的样子，季年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摇摇头后，绕开赵成峰朝杜若走去。 “你没事吧？”比起对待赵成峰时的疾色，季年在对着杜若的时候，语气温柔了不少。 杜若轻摇了下头，她没摔着没碰着，不过就是被挤开了，算不得什么事。 “回办公室再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季年在她背上虚虚的推了一把。 杜若抬脚往办公室内走去，与此同时，季年转过头看了赵成峰一眼，眼中满含警告之色。 赵成峰注意到他的眼神，随即视线往下，落在了季年虚揽杜若的手上，眸光露出一丝丝忧虑和不赞同。 而这时候，季年已经转过头，根本没看到赵成峰的神色。 “你刚才想说什么？”办公室内，季年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耳朵留心着门外的动静，担心赵成峰又要跑进来闹一闹。 “实验。”杜若心无旁骛的说道：“他抓了我，是不是想做什么实验？” 武力成那件事，杜若原本是想做最后一个七月新娘，找到武力成的罪证，让真凶落网。 但最后，神秘人出现，不仅杀了武力成，还对她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应该不会。”略略思考了一会，季年否定了杜若的说法，“你别忘了，最后是他打电话通知我们你在那里，而且他杀武力成的原因，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杜若皱了下眉，说：“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抓了别的人做实验。” 这话听的季年心惊，脑子里全是人体实验的画面，越想越渗人，他不由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念头全甩走。 “不会。”季年在短暂的犹豫后，说了一句非常笃定的话，他说：“像你双眼能看到灵魂的人，恐怕几千几万个人中找不出一个，他要做实验也不是这么做的，总不能随便抓一个人就是个有特殊本领的人吧？” 杜若不说话，明显是在想季年的话。 见状，季年又说：“行了，这事你先别想了，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杜若抬头看向季年，下巴微微抬了抬，这是示意他继续说的意思。 看懂了她的小动作，季年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我想委托我的朋友调查下你们家，你六岁前后的事，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只要想想办法，应该能查清楚。” 对此，杜若没有意见。 “好，我也想知道真相。” 不管是神秘人的身份，还是她为什么会有一双特殊的眼睛，她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商量妥当，季年送杜若出办公室，才到门口就见小李急匆匆的过来找季年。 “季队，孙家的管家带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6章 156、我不认识他 第156章156、我不认识他 孙家管家叫孙现，从孙阳海发家后就在孙家当管家，日常主要负责照顾孙家二老的起居生活。 今儿一早他收到消息，得知孙阳海从国外回来了，立马告诉了孙家二老，二老一听，急急忙忙出了门，结果都过了中午还没回来。 孙现还在纳闷出了什么事，犹豫着要不要给孙阳海打个电话问问，就被季年派出的人请回了局里。 审讯室里，孙现面上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却忐忑不已。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老丁也在局里。 “季队长，就是那个人！我认得他！就是他去找的赵春生，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老丁是跟着一块去孙家别墅的，早在孙现被带上警车之前，他就已经确定了对方的长相，以及孙现右手虎口位置那个让他记忆深刻的花一样的疤痕。 “谢谢您的帮忙，我安排人送您回去。”朝老丁道了谢后，季年随手招了赵成峰过来，吩咐他务必把老丁送回家。 老丁本来不想走，虽然他和赵春生非亲非故的，但人生前好歹是住在他的房子里，他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结果。 “老爷子，现在案子还在调查阶段，有些事还不能公开。”前半句话说的季年十分不好意思，但后半句他说的信誓旦旦，“但我跟您保证，一旦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我会亲自给您打电话告诉您。” 老丁想了想，应了下来：“好，我信你。” 赵成峰走上前，说：“老爷子，走吧，我送您回家，我们队长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老丁看都没看赵成峰一眼，而是从兜里摸出个小纸条递给了季年。 “那房子现在还空着，我本来想去收拾收拾，结果碰见个女人，她说要找赵春生，看那样子好像还不清楚他出了事，我就跟她要了个联系方式。” 见季年接了纸条，脸上还露出欣喜之色，老丁有些洋洋得意的斜了赵成峰一眼。 “你放心，赵春生的事，我没跟她说过，我还骗她说赵春生出远门了，过两天才回来，我让她留字条，她就把电话号码留下了，说是换了手机和地址，怕赵春生找不到她人。” 老丁这一番行为，可谓是及时雨了。 先前季年还和杜若讨论赵春生家里女性衣物的主人，这会就冒出个女人，虽然还不确定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但希望很大。 “老爷子，真是太感谢你了！”季年扫了眼纸条上的号码，激动的说道。 老丁摆摆手，转身手指了赵成峰一下，然后迈着悠闲的步子往外走。 怕赵成峰好心办坏事，季年又叮嘱了他两句，等人出了办公室，季年把纸条给了小李。 “这可能是赵春生女朋友的联系方式，你先去查一下，如果她是，就把人带回来。” 小李点点头，拿着纸条急匆匆走了。 季年招呼着小刘进了审讯室，两人一进门，孙现不自觉的坐直了些。 “季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孙现面带笑容的看向季年，桌下的手却不自主攥了下裤子，但很快就松开了。 “请孙管家来配合调查一些事。”季年笑了笑，坐到孙现对面的位置。 孙现微微皱眉，不接季年的话茬，反问道：“孙老爷子和老太太呢？” “他们很好，一上午都在配合调查。”季年没直接回答他，更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 孙现早知道季年不是个好对付的，尽管他话里没什么异常，可在孙现听来，总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萦绕在心头。 还没等孙现再开口，季年从随手带进来的文件夹中找出赵春生的画像，然后放到孙现桌前。 “孙现，你见过这个人吗？” 画像是杜若随手画的，但相似度非常高，孙现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赵春生。 他不自觉的抿了下唇，鼻翼也往外扩了一分，眼中的情绪更是动荡不安。 偏偏孙现又急着掩饰，他微微移开视线，脑袋向一边歪了下，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这才开口否认。 “不认识，没见过。” “是吗？”挑了下眉，季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一只手扣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语速缓慢且沉稳的说道：“可我们找到目击者，他提过曾见到你和赵春生走在一块。” “他看错了吧？”孙现下意识否认，说完后看了眼季年的表情，他头上滑下一道冷汗，“季队长，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人，我多数时候都是呆在孙家别墅的，这点孙家上上下下都可以为我作证。” 季年继续敲着桌子，看向孙现的双眼眯了眯，语调不由自主的拖长了些。 “那少数时候呢？你也不是一直呆在孙家不出门的。” 孙现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强辩：“我就算出门，也是帮孙家办事，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那么多人，身边有谁经过，有谁跟着，我怎么记得清楚？” 换言之，就算有人目击了他和赵春生站在一起，也不能证明他们是认识的。 早料到孙现会抵赖，季年笑笑，继而又说：“目击者是在赵春生家里看到你的，他可记得你右手虎口处的疤痕。” 听他这么说，孙现第一时间用左手盖住了右手，喉结又滚了几滚，额头上更是沁出冷汗来。 这回季年不给孙现再抵赖的机会，拿出赵春生的小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是从赵春生出租房里找到的册子，上面记录了他每一笔生意，这一页上留了你的电话号码，还有你们交易的金额。” 孙现唇瓣动了动，脸色渐渐泛白，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大颗的滚落下来。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结结巴巴中，孙现找到了一丝勇气，他看着册子上一串乱码一样的数字，理直气壮的说道：“季队长，就凭这些数字能说明什么问题？没准这是赵春生瞎写的，他人都死了，你们怎么说都行啊！” “哦？”季年挑了下眉，揪着孙现的话反问他：“你怎么知道赵春生死了？你不是不认识他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7章 157、宽大处理 第157章157、宽大处理 季年话刚问完，就见孙现变了脸色。 惨白着一张脸，孙现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唇瓣哆嗦了几下，支支吾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季年扯了下嘴角，兴致盎然的盯着孙现，眼里意味深长。 孙现瞥了一眼季年，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喉结滚动了一次又一次，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密集，桌下的手更是紧紧攥着衣摆。 “孙现。”季年拔高了声调。 孙现猛的一哆嗦，心虚的厉害。 见状，季年把赵春生的单人照放到桌上，手指在照片边缘重重的敲了一下。 他什么都没说，可身上气势十足，震的孙现更慌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咬紧牙关，孙现闭上眼，拒绝配合调查。 “你这样什么都不肯说，我们有权扣留你。”季年眯了眯眼，手指继续在桌面上敲着。 咚、咚、咚。 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孙现的心头上，让他一下又一下的颤动。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孙现说话的腔调里带着哭音，他哀切的看向季年，说道：“我就是孙家的一个管家，说白了是个打工的，我就算做了什么，也都是主家吩咐的！” 他话里推脱的意思非常明显，季年一听就忍不住冷笑了声。 “你这是想要推卸责任？”季年故意诈他，板着脸做出一副不信任他的姿态，“孙现，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去找过赵春生？” 孙现下意识想否认，刚一张嘴，就见季年凌厉的视线在他身上顿了下。 刹那间，孙现卡壳了。 他抿着唇不吭声，脑袋也渐渐低了下去。 “我们查过孙家二老的银行账户，还在赵春生家里找出一笔钱，加上目击者的证供，孙现，你觉得你推卸得了责任？”一番摊牌后，季年屈指在桌面上重重的敲了两下，厉声说道：“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就坦白交代，把你知道的全说了，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孙现耷拉着脑袋，起初不为所动，但听到季年最后一句话后，他耳朵动了动，脑袋也微微抬了下。 见他仍在犹豫着不开口，季年把桌上的画像和照片收了回来。 “没关系，你不愿意说也不要紧，宽大处理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你不肯，自然有人肯。”弯了下嘴角，季年故意对一旁的小刘说：“咱们去见见孙家老爷子，他银行账户上一下子少了一大笔钱，相信他愿意给咱们个说法。” “别！”孙现再也忍不住了，出声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就在孙现坦白的时候，林文浩接到了邢教授的电话。 “知道你们着急，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报告正在打，一会……” 邢教授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文浩急促的打断了。 “好教授，您就别卖关子了，您先直接说结果，报告的事咱们一会再说！” 被林文浩一催，邢教授没好气的笑了他一句，接着又说：“日记本上的字迹可以以假乱真了，不过我仔细研究过了宋伍的字迹，总算找到了破绽。” 林文浩愣了下，随即高兴道：“这么说，日记本的内容都是假的喽？” “内容真伪不清楚，但字迹不是宋伍本人的。”邢教授有意纠正了林文浩的说法。 “是是是，邢教授，谢谢您，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挂了电话，林文浩就往刑侦一队跑。 林文浩高兴的很，一激动就没看路，在刑侦一队门口跟小李撞在了一块。 “哎呦！” 两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等看清对方是谁后，两人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什么事？怎么这么急！”林文浩先问了小李。 小李急忙说道：“赵春生的女朋友找到了，刚把人接过来，我急着找季队。” 林文浩点点头，随后露出惊讶的表情，问：“你们怎么找到人的？” “那可巧了！”小李笑眯眯的把老丁提供的线索说了一句。 林文浩听完也乐了，他对老丁记忆深刻，还是因为他偏心杜若的举动。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们季队，他审完孙现了吗？”林文浩问小李，心里却盘算着，要是季年没审问人，他就先去趟法医科，把这几件事告诉杜若。 小李摇摇头，指着走廊拐角说：“这不还在审讯室嘛！我打算过去瞧瞧。” “那你过去吧！”林文浩眼珠一转，抬手在小李肩膀上拍了下，“顺便告诉季年，邢教授那边出结果了，证实宋伍家里找到的日记本，是别人伪造的。” 小李应下了，林文浩急忙转个身，步履匆匆的往法医科走去。 他到法医科的时候，杜若和谭德乐都不在，就杨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见到林文浩，杨海笑眯眯的起身，还冲林文浩招了招手。 “林哥，来，坐。” 左右林文浩现在没事，他想着来找杜若，没见到人前也不打算就这么走。 于是，林文浩走了过去，坐到杨海特意为他搬来的椅子上。 “林哥，你和我师姐，你们俩怎么样了？”杨海跟着坐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林文浩抬着手腕在杨海脑门上敲了下，对他的话笑而不答。 见状，杨海急了，伸手扯了下林文浩的袖子。 “林哥，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要是喜欢我师姐，我帮你呀！” 杨海边说边朝林文浩挤眉弄眼，话里的暗示很明显，就是告诉林文浩，他愿意做一回红娘。 “我俩的事，你别掺和。”林文浩看了杨海一眼，劝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和她好，但感情的事，要讲个你情我愿。” 私心里，杨海能站在他这边，林文浩是高兴的，可他也清楚，感情是两个人的，谈恋爱的也是两个人，外人掺和太多，有时候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杨海瘪了瘪嘴，却不得不认同林文浩这番话没错。 “好啦！我知道，不过，林哥，你就跟我说说呗！你对我师姐，是个什么意思？”杨海两眼闪着八卦的光芒。 林文浩知道他是小孩子的心性，想了下，笑道：“她很好。” 只一句话，已经代表了他的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8章 158、案情明朗 第158章158、案情明朗 此刻，被林文浩和杨海提到的杜若，正站在天台上和蔡云乐打电话。 蔡云乐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杜若的电话，加上一个白天，她等不住了，只能先联系杜若。 “小若，你那个同事——” 因为担心相亲的事，蔡云乐特意问过杜志一，也知道了和杜若相亲的人就是她的同事，自然也就想起来，她先前还和林文浩见过一次的事。 “就是相亲的那个，你和他怎么样了？” 杜若微微皱眉，解释道：“我们是朋友。” 昨晚，她和林文浩就已经说好了，相亲的事并不影响工作。 蔡云乐在电话那边听的心凉，她问：“那你们……没成？” 许是怕刺激到了杜若，蔡云乐后面两个字问的很轻。 “没。”杜若实话实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影响工作。” 蔡云乐被噎了一下，她又没担心杜若的工作问题，只是在发愁女儿的终身大事。 干咳了一声后，蔡云乐委婉的说：“小若，我听说那个林文浩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且生意规模不小，和你爸的公司也有点业务方面的往来，你和他有那么巧是同事，两个人都喜欢当警察，还在一个局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多合适啊！” 杜若低头看手指，一声不吭的听蔡云乐说完。 没得到杜若这边的回应，蔡云乐有些气馁，但想到杜志一对这件事还挺关注的，她又添了一把柴。 “小若，要不你试试看？” “试什么？”杜若皱起了眉头，隐约察觉到蔡云乐接下来的话。 “和林文浩交往啊！”蔡云乐觉得有门，赶紧说道：“我打听过了，这小伙子人品不错，工作能力也出众，上回我在你家看见的男人就是他吧！我觉得你们关系挺好的，再进一步也没问题。” “而且，就你的性格，能让人进你的家门，肯定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蔡云乐自认为还是很了解杜若的，没听到杜若的反驳后，她更乐了。 “还有啊！我瞧着他那天对你挺好的，挺会疼人的，这样的男人没什么不好的，可以说是万众挑一了。” 杜若抬了下眼皮，那天蔡云乐遇上林文浩纯属巧合，而且两人只是打了个照面，她到底是从哪看出来林文浩会疼人的？ 她一直不出声，蔡云乐还以为自己说中了，语气中更透出她的高兴来。 “小若，是不是你太冷淡，把人家吓着了，或者，你没听明白人家的意思，连人家追求你，你都不知道？”蔡云乐试探的询问，临了还絮絮叨叨的说：“哎呀，你一个女孩子，要温柔一些，有点眼力劲，他一个大小伙子，能……” “没影的事。”为免蔡云乐继续唠叨下去，杜若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就一朋友，你想的太复杂了。” “现在是朋友，以后可以是男朋友，也可以是丈夫啊！”蔡云乐还在极力撮合。 “相亲，我应了，但没成，你们可以死心了。”杜若不想多说，不管她说什么，蔡云乐都有千百句话等着她，她不喜欢这感觉。 一听这话，蔡云乐的声音沉了下来：“小若，你爸爸他……” 杜若眯了眯眼，她很不喜欢蔡云乐表露出一副为她好的姿态，更不喜欢她的自以为。 “我还有事，挂了。” 径直掐断了电话，杜若盯着手机看了一会，见蔡云乐没再打来，她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相处，现在…… 想到神秘人留下的那句话，杜若攥紧了手机，总觉得她如果和杜志一蔡云乐闹出大矛盾，那个人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实验。” 杜若微微皱眉，每次想到卡片上的那句话，她心里就有种不安感。 ＊ 审讯时里，季年看着对面面如死灰的孙现，眉头微微皱起。 “你说的都是真的？”双手环胸，季年抿着唇角问道。 孙现耷拉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是怕季年不相信，他猛地抬起头，眼睛发亮的对季年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孙阳海请我做事的，他把我放在孙家二老身边，就是想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每年给我钱的人都是孙阳海！” 孙现是真的急了，赶紧把自己的私人账户报了出来。 季年示意小刘记下，这才看向孙现，慢条斯理的说：“合理雇佣关系，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孙现更急了，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后，着急忙慌的说道：“我，我有精神科医生的电话！” 季年挑了下眉毛，不作声的看着孙现。 “当初孙阳海要我找精神科医生，我那会不知道他要干嘛，就找了一个，之后偶尔还会有联系，电话我存着，他的名片我也有，你们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去问他！” 咬牙说完这些后，孙现又补充了一句：“我做所有事，都是按照孙阳海的吩咐去做的，他做的事，我不说全知道，但至少清楚一些。” “他知道我和那个精神科医生私下有来往后，就没再用那个医生，转而托朋友找了个治疗师，那人我也知道，名片我全都有。” 季年弯了下嘴角，幅度不大，却让孙现看的清清楚楚。 悬在心头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孙现也不挣扎了，把知道的事，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统统都告诉了季年。 等从审讯时里出来，季年可谓是收获不小。 “派人把孙家老爷子老太太请回来，确定他们是否知道孙阳海做过的事，再去把孙现刚才交代的几个人都查一查。” 一出门，季年就交代了小刘几件事。 小刘忙不迭的点着头，刚要应声，余光瞥见神色匆匆的小李。 “季队，赵春生女朋友找到了，她交代了不少事。”小李走近后，脸上的焦急转化为欣喜。 季年喜出望外，打发了小刘后，带着小李进了办公室。 还没等坐下，小李急匆匆的说：“赵春生的女朋友叫何丽，以前还真是站街女，后来和赵春生在一块了，才不做皮肉生意，但前段时间两人吵架了，所以何丽从赵春生那里搬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59章 159、保险单 第159章159、保险单 “听何丽说，前几天赵春生还有联系，但这两天人就没影了，她跑去出租屋没找到人，才特意把电话号码留下。” 小李刚一说完，就见季年眉头紧皱，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 想了下，小李赶紧补充道：“我也问过何丽了，她说赵春生是个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这让季年有些哭笑不得。 “嗯，这是赵春生告诉她的，她还有赵春生侦探事务所的地址。”说着，小李问季年：“我联络过那儿的业主，赵春生的确租了房子，我打算去一趟，季队你去吗？” 那地方距离市局不远，一来一回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季年想了下，最后把林文浩和杜若都叫上了，一行人朝着赵春生事务所的地方去。 赵春生还真是个侦探，不过他这个侦探不够纯粹，除了帮人拍点出轨偷腥照片外，他还会做点陷害别人的买卖。 在侦探事务所里，林文浩和杜若找到不少可疑药物，季年也带人搜出不少不雅照的底片。 但翻遍整个事务所，都没有找到交易记录，季年去问了何丽。 “交易记录？”何丽仔细想了下，说道：“他可不喜欢做那么麻烦的东西，都是口头商量好了的，不过，我记得他有个这么大的小本子，记着每次生意赚多少。” 边说着，何丽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杜若走过来和季年对视了一眼，就连还在愣神的林文浩也想到了，何丽说的小本子，就是他们从赵春生出租房地板下找到的册子。 见他们三个对眼色，何丽急急的说了一句：“警察同志，我知道赵春生做的事不好，有些事还有点损阴德，但他绝对没胆子杀人的！” 没胆子杀人，他倒是有胆子把人带上瀑布边，最后宋伍还意外摔落，而他则是被齐乐乐扑倒掉下瀑布。 季年等人沉默了片刻，何丽看着更着急了。 “我是说真的！赵春生亲口跟我保证过，他不会做杀人的买卖，他说了要娶我，他不会做犯法的事，他怎么可能杀人呢！我俩本来都计划好要领证了！前段时间，我们吵架也是因为买房子的事，他真不可能杀人的！” 想到赵春生出租房地板下的几百万，以肃田市的房价，他的钱买个几套房子都没问题。 如果何丽说的是真的，那么北林山区的命案，就不是买凶杀人那么简单了。 就在季年沉默思考的时候，林文浩走过来问何丽：“你说赵春生谈生意都是口头约定的，难道他不怕别人在他事情办成后不承认吗？” “当然不怕，他厉害着呢！那些来找他做事的人，本身就不是好人，他手头捏着把柄呢！”何丽一脸的洋洋自得，但想到这样带来的隐患，她又垮下脸来。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人报复了吧！我早就劝过他，别用这么不光明的手段，可他不听我的，还说那些人都是蠢货，各个贪心不已，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说到这里，何丽哭丧着一张脸，话里隐隐带着哭腔。 “什么保护自己！这次八成是他又攥住对方的把柄，让人知道了，才会设计弄死他！” 说到伤心处，何丽掩面痛哭起来。 杜若微皱了下眉头，自知她不是个会劝人的料，只默默站在一旁递了纸巾给何丽。 林文浩见杜若为难，想要去帮她一把，但何丽到底是个女人，又逢伤心事，他不好直接安慰，便朝陪同来的两个女警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带何丽出去安慰。 季年则是左手托着右臂，右手捏着下巴，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松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正好这时候小刘打电话过来，打断了季年的思绪，却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季队，孙阳海大概两年前的确限制过孙家二老的花销，我查了很久才查到，孙阳海的公司在三年前投资项目失利，所以亏损了一大笔钱，不过这消息瞒的紧，加上那会齐家出事，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齐乐乐身上，也就没人知道这个消息了。” 听到这里，季年脑中闪过一道光亮，连带着他眉眼间的惑色都散了不少。 小刘还在电话里继续说道：“这几年来，孙阳海做过不少决策，亏赚各半，但零零总总加起来，亏的比赚得多，孙家公司现在所消耗的都是早期齐乐乐赚来的，长此以往，别说公司内部出问题，就是其他商人也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我还查到，孙阳海前几天出国谈合作是临时起意，那个项目听着不错，但实际上赚的不多，不过事成后面子上好看许多，但因为齐乐乐出事，孙阳海在签合同的前一天飞了回来，所以这事没成。” 季年轻笑了一声，冷声反问道：“假设孙阳海的公司真出了问题，他应该很缺钱才对，你说他为什么放弃这次的合作机会？” 商人重利，可像孙阳海这种手底下有一个大集团的，不仅重利，还会在意自己的名声。 在缺钱的情况下，抛下这种名利双收的合作项目回国，孙阳海背后的意图，难免让人多想一想。 小刘猜到了季年问这话的意思，联想到他让自己调查的另外一件，他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一声。 “季队，保险公司那边我也问过了，齐乐乐的确有张保单，数额不小，不仅她，就连孙阳海也有，听当年办理保险的业务员反映，是孙家老太太递的资料，目前还不知道孙阳海知不知道这个事。” 稍作停顿后，小刘犹豫着问：“要问问孙家老太太吗？” 季年想了下，问：“保险单是什么时候签的？” “大概一年半多前的事吧！”忽的，小刘又说：“对了，保险公司那边还说，当时齐乐乐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为了证明她是个正常人，还从医生那里拿了张证明。” 这个时间点……季年眯了下眼，总觉得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过微妙了。 不仅如此，按照孙阳海所说，当时孙家二老和齐乐乐的关系应该是水火不容，又怎么会给她买保险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0章 160、坦白的机会 第160章160、坦白的机会 吩咐了小刘先把孙家二老安置好，一切等他们回局里再说后，季年挂了电话，连跟林文浩和杜若解释都没来得及，他转身就往外面走。 见状，杜若和林文浩对视了一眼，两人匆匆跟在了季年身后。 季年出去后，直接找上了何丽。 这会何丽刚被安抚好，虽然眼眶通红，但至少已经不落泪了。 见季年黑着脸走近，何丽不由心里忐忑了下，神色间不知不觉就带出了一抹惊慌来。 只看一眼，季年就猜到何丽还有事情隐瞒，想到他要问的事，他不由轻皱了下眉头。 “照你刚才说的意思，赵春生手里握着委托者的把柄，是吧？” 他问的直接，何丽抿了抿唇，最终轻点了下头。 “他把那些东西藏在哪里？”季年语气焦急的追问。 追出来的林文浩和杜若都听到了两人刚才的话，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赵春生要在地板下藏钱和小册子，看来他手里攥着的东西可不少，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警惕的防备着。 “我、我不知道。”何丽瑟缩了下，她总觉得季年此刻的表情有些骇人。 季年脸一沉，黑亮的眸子里露出明显的不信任。 “你不知道？”重复了一遍这话后，季年冷然一笑，反问道：“你知道他在接受委托的时候，有事先调查出委托人把柄的习惯，却不知道那些把柄是什么？” 他声音冷冰冰的，尾调还有些上扬，听的何丽心里发毛，仿佛他早就看穿她的小把戏，她越是隐瞒下去，他就越是会纠缠下去。 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何丽脸色渐渐泛白，捶在身体两侧的手也慢慢攥紧了。 她一举一动，都带上了一抹心虚和不自然，也只有她自己还不清楚，以为瞒的很好，但旁人早就看出了问题。 林文浩在一旁“啧”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斜了何丽一眼。 而杜若则是认真的盯着何丽看了半晌，默了默，说道：“办公室里有机关。” 她想到了宋伍家里的暗格，才会故意这么说诈一诈何丽，但没想到，她还真猜对了。 几乎是杜若话音落下的瞬间，何丽突地抬起了头，双眼里迸发出震惊的神色看向杜若，紧接着她稍稍偏了偏头，直勾勾的望着侦探事务所的大门。 都不用听她亲口承认，众人心底都明白了。 “搜！”季年看都不看何丽一眼，转身边往大门里走去，边冷声下令。 林文浩乐颠颠的追上去帮忙了，他十几岁的时候最爱摆弄这些藏东西的小机关，如今也很喜欢找出别人藏起来的东西。 杜若没走，她看出何丽有心事，于是站在原地不动。 何丽全副心思都在事务所那边，根本没注意到杜若的去留，直到身边隐隐散发着冷意，她瑟缩的抱着肩膀的时候，才发现杜若就站在她身侧，正用那双冷幽幽的眼睛望着她。 “你，你看我做什么？”一紧张，何丽有些结巴。 她发现，她竟然害怕杜若的眼睛，只要一对视，仿佛能看到她眼底的深渊，不仅黑暗的让人恐惧，甚至让她感觉到周身寒冷异常，好像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里，她坠入了异空间似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何丽双手环胸，肩膀轻抖着侧开了身。 “吵架原因。”杜若盯着何丽，面冷目光凉，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带着彻骨的寒气，话音却异常的笃定：“你们不是为了买房吵架的。” 何丽被她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姿态吓到了，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后，心里不得不承认，杜若这样子可比刚才沉默不语的季年更有气势，也更骇人些。 “我，我……”张着嘴，何丽未语泪先流，哽咽着说：“我也是没办法啊！赵春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小气了些，我家里还有个弟弟，他出了事，我能不帮忙吗？可他就是不愿意拿钱帮我弟弟！” 说到这里，何丽似是情绪崩溃了一样，双手捧脸嚎啕大哭起来。 眼看着何丽虚弱的蹲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两边守着的女警频频担心的看过来，杜若冷漠的往何丽身边走了一步。 “我们在给你机会。”杜若冷声警告。 何丽肯坦白帮他们自然好，但如果她以为隐瞒了一切，就没人能查到真相，那就大错特错了。 就像刚才，季年之所以还肯问她一句，不过是想给何丽一个机会，她不肯说，季年那边顶多就是多费点时间，就能把东西找出来。 而现在，杜若也是在给何丽机会坦白。 何丽装悲恸失败，她满脸泪痕的仰头看杜若，发现这人眼神是真的冷，眼底的深渊是真的不见底，同为女人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这才咬着牙站了起来。 “是，你说的对，我和赵春生不是因为吵架才分开，而是我想拿他手上的把柄去换钱，他不同意，还要因此跟我分手，我才一气之下跑了！” 既然都说开了，何丽脸上不在是一副悲情的神色，反而带了些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他竟然不肯帮我！再说，那些人本身就心术不正，不然也找不到他这里来啊！我也是想给那些人一个教训，也正好可以换点钱帮我弟弟，他怎么就那么固执呢！”何丽怨怼的说道。 杜若轻摇了下头，刚才站在一旁的女警还有些责怪的看向杜若，心里不赞同她对何丽的态度，但现在见到何丽露出真面目，女警吃惊的同时，也颇为佩服的看了杜若一眼。 “找到了！”办公室里传来了林文浩惊喜的声音。 其他人皆是寻声看过去，只有杜若盯着何丽，这也让她发现了何丽脸上古怪的表情。 眉头微皱，杜若不由眯眼思考，为什么何丽会是一副更心虚的表情？ 不等她多想，那边办公室门口闪过季年的身影，他几个大跨步就蹿到了何丽面前。 “何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没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季年板着脸问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1章 161、一场买卖 第161章161、一场买卖 何丽哆哆嗦嗦的低下头，谁都看的出来她有事隐瞒，一副心虚的姿态暴露无遗，可她就是不吭声。 见状，季年让女警带她回局审问。 因为在侦探事务所这边耽误了点时间，等他们一行人回到市局的时候，小刘已经审过了孙家老太太。 听说这事，林文浩揶揄的看了小刘一眼，笑道：“孙家老太太这回没撒泼？” “怎么没闹啊！”小刘挠了挠后脑勺，目光挪到杜若身上后，这才解释道：“其实，我是学了杜法医，再用孙阳海的事来吓唬孙家老太太，所以她就把什么都说了。” 指了指自己，杜若纳闷的反问了一句：“学我？” 小刘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却没有解释其中的意思。 但一旁的季年和林文浩却都听懂了，两人相视一笑，再看向杜若的时候，嘴角边都露出打趣杜若的笑意。 杜若眨着眼看看打趣她的两人，偏开头没吭声，一副不想计较的样子。 “季队，孙家老太太说那两张保单是她买的。”小刘凑过来说：“据她说，当时她和孙家老爷子也想买的，不过两人不适合，就只给孙阳海和齐乐乐买了。” 季年顿时眯起双眼，转而看向了杜若。 杜若也脸色发沉，问道：“孙家二老和齐乐乐的关系如何？” “他们都不喜欢齐乐乐，据孙家老太太所说，她觉得齐乐乐嫁给孙阳海这么多年，整天只知道在外面抛头露面，却没生个孩子出来。”稍作停顿后，小刘面上露出些许的哭笑不得，他说道：“老太太思想老旧，看不得儿媳妇不生孩子，还跑生意上的事，所以打从孙阳海结婚后，她就对齐乐乐有点挑三拣四的。” “不是生了个孩子吗？”林文浩皱了下眉，心里对孙家老太太的想法有些不屑。 提到这茬，小刘的表情更无奈了。 “这不是孩子没了吗？”噘了噘嘴，小刘言语间多了些气愤，“孙家老太太说，好不容易盼着齐乐乐肯生孩子了，可她都三十了，身体底子又不好，非要拖到这么晚才生，结果孩子生下来也没好好照顾，她们孙家的大金孙子就这么没了，她都恨不得撕了齐乐乐。” 事实上，在审问孙家老太太的时候，孙家老太太的原话可没有这么温和。 当时孙家老太太不仅一张脸狰狞如鬼，还活脱脱整了一出泼妇骂街的戏码出来，什么脏的臭的话全往外冒，根本就没有把齐乐乐当自家人的意思。 小刘看的特别生气，心里替齐乐乐觉得不值，要不是为了从孙家老太太的骂声中找出蛛丝马迹，他真想打断她那连串的骂人话。 季年、林文浩和杜若三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见小刘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都有了个大概猜测，面上或多或少流露出对齐乐乐的同情。 “看得出来，孙家老太太对齐乐乐是十分不满意，不过她不承认谋害齐乐乐的事，她说她从没给齐乐乐找过精神科的医生。”说到这里，小刘补充了自己的意见，“季队，我觉得孙家老太太不像说假话。” “怎么说？”季年挑挑眉，示意小刘说下他的想法。 小刘立马分析道：“孙家老太太那样，是真的恨不得齐乐乐赶紧跟孙阳海离婚，然后给孙阳海再找个好媳妇，也不是说这人没坏心，她就是没胆又没那个本事。” “孙家老爷子和老太太以前是厂子里的职工，忙碌了大半辈子，也就是个小康之家，孙家能有今天全是孙阳海和齐乐乐带动的，跟老两口没关系，老两口也不是爱应酬交际的，所以他们认识的人也有限。” 敢说这话，是因为小刘查过孙家二老的社交圈，简直比指甲盖没大多少。 而给齐乐乐安排个精神科医生收买人命这种事，对于孙家二老的难度有些大了。 季年点了下头，说：“这点孙现可以证明，他做的事大多是孙阳海授意的，先前找精神科医生也是他安排的，据他所说，孙家二老对孙阳海了解的太少，孙阳海做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还让孙现隐瞒着孙家二老。” “孙阳海瞒了两头做事。”杜若冷笑了一声，问季年：“孙阳海人呢？” 以目前种种来看，宋伍和齐乐乐的死与孙阳海有脱不开的关系。 季年还没吭声，小刘已经快一步说道：“小李带人去孙阳海的公司找人，但他没回公司，现在小李正去孙阳海的公寓，不过——” 说到这儿，小刘皱着眉看了眼季年，说：“季队，孙阳海的手机关了，我们联系不上人，只能让人分地方去找他。” “呵——”林文浩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屑的说：“难道他还想畏罪潜逃？” 季年皱着的眉头一松，吩咐小刘：“让人盯着机场、港口、火车站、汽车站这些地方，别让孙阳海离开肃田市。” “是！”小刘重重点头，但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问季年：“季队，那孙家老爷子那边呢？” 季年眯了眯眼，说：“一会你过去审问下，孙家老爷子固执不愿意开口没关系，你把他银行流水拿出来，再把孙现的口供透了点给他知道。” “没问题！”小刘嘿嘿笑着走了。 他一走，季年看了林文浩和杜若两人一眼。 “我觉得何丽隐瞒的事不小，我现在要去审问他们，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林文浩站出来说：“我去帮你做记录！” 这活林文浩不是没做过，且现在人手都派出去了，也的确需要他来帮忙。 季年点头答应了，转而看向杜若。 “旁观。”杜若冷冷的说道。 既然这样，季年带着林文浩和杜若进了审讯室，而此时，何丽坐在审讯桌前。 “何丽，你想好了吗？”落座后，季年气势十足的问。 何丽瑟缩了一下，抿着唇抬起头看向季年、林文浩和杜若三人，最后视线落在脸色冰冷的杜若身上，她咬咬牙，终于肯开口了。 “昨天一大早，我接到电话，有人要买赵春生侦探事务所的秘密，我，我就同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2章 162、就是他 第162章162、就是他 何丽很喜欢赵春生，虽然这个男人做事的时候有些卑鄙了，可像他们这种底层的人，没点小心思根本保不住自己。 她喜欢他，是因为他很会赚钱，而且对她好，还想跟她结婚。 但赵春生也有一点不好的地方，他太自私了。 他是独生子，父母过世之后，什么都要靠自己，也习惯了过自己的日子，所以他不允许何丽用他的钱去帮她弟弟。 何丽跟赵春生不一样，她是家里老大，弟弟妹妹四个，家里从来都是女儿钱男孩花，所以她习惯了为两个弟弟操心以后的日子。 二弟结婚缺买房子的钱，打电话跟何丽要，何丽存的钱不够，她只能求助赵春生，可赵春生拒绝了。 那次，他们吵的很厉害，何丽还赌气收拾东西搬了出去，实际上她是带着身上的钱先回家送给二弟。 等冷静了些日子，何丽回来找赵春生，想着气都消了，也该和好了，但没想到的是，赵春生不在家，她来了两趟都没人，第三趟就遇上了房东老丁。 给老丁留了新号码后，何丽回了小姐妹那里，昨天一大早有个陌生号码打来，她还以为是赵春生，结果电话那边传来了陌生的男声。 对方知道赵春生私底下的小动作，清楚了解他接工作的习惯，所以一开口就要用一百万买下一份东西。 听到这里，季年一手在桌上敲了敲，问：“什么东西？” 何丽两眼茫然的看着季年，然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赵春生很少跟我说接活的事，前段时间他说接了个大活，还挺高兴的，把其他找上门的人都推了。” “不过，那人好像知道他在调查谁，让我把赵春生藏得的把柄偷出来。”抿紧唇瓣，何丽老老实实的交代，“赵春生手上那些把柄，都被他藏在事务所的办公室里，我知道地方，却不知道对方要什么，可我又不想错过那一百万，所以我就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了他，还帮他开了办公室的门。” 换句话说，在季年等人去侦探事务所之前，那里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并且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 “你和那个人见过吗？”季年皱着眉追问。 何丽迟疑的摇了下头，说：“算不上见过吧！我照他说的开了侦探事务所的门后，就在附近躲起来了，他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我还是认出他了！” “嗯？”季年瞪大了双眼。 何丽微微扬起下巴，有几分得意的说道：“他上过杂志，我见过！” 林文浩反应的快，用手机搜索了孙阳海的照片，然后示意何丽看一眼。 “对！就是他！”何丽一眼就认出了孙阳海，抱着手机大叫道：“他口罩掉下来的时候，我见到他的脸了，就是这个人！” 季年不由皱紧了眉头，即使何丽认出了孙阳海，这也不能证明些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从侦探事务所里拿走了什么。 见季年脸色不好看，林文浩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也跟着沉了脸。 “你真不知道他拿走了什么？”杜若阴测测的盯着何丽。 何丽抖了抖，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我认识的字不多，哪知道那都是什么啊！不过，赵春生有备份的习惯，他又没拿走备份的那一份。” 季年和林文浩先前还低落的情绪，一瞬间一扫而空，两人直勾勾的盯着何丽，眼中闪耀着欣喜之色。 “什么备份？在哪？” 见季年一副准备随时跑出去拿到备份的模样，何丽意识到了这东西的重要性，摸着鼻子指了指脖子上的项链。 “在这儿啊！赵春生说他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个吊坠里了，还说这种东西让我好好保管，不要让人知道了。”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何丽锁骨间的项链坠上，眼睛放光的样子吓得何丽赶紧把项链坠取下来给杜若。 项链坠是个隐藏式u盘，戴在脖子上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一拿到手里，就能发现它的与众不同来。 杜若把u盘递给正在用电脑的林文浩，林文浩立马打开了u盘内存着的照片和文档。 “这是——”林文浩黑了脸，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到季年身边，示意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文档。 季年只是随意的扫了两眼，就发现这是孙阳海公司做假账的记录。 不仅如此，还有宋伍家里日记本里的内容，笔迹却是另外一个人的。 “还有段影片和音频。”林文浩摸出耳机听了听，沉着脸说：“是赵春生和孙阳海的交易过程。” 有了这个u盘做证据，孙阳海这下是没跑了。 不过，影片和音频中，都是孙阳海要求赵春生陷害宋伍和齐乐乐有染的内容，半点没提过杀人的事。 季年心里装着疑问，可他也知道从何丽这里得不到最终答案，只能抿了抿唇，问了别的事情。 “那人打电话给你，你就没想过把备份给他？” “没有啊！”何丽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季年，瘪着嘴说：“这东西我又不会用，也就是戴着好看些了。” 也是因为何丽不会摆弄电脑，更不知道这个小吊坠里怎么能藏那么多东西，她才没在电话里提起过这件事。 听到这个答案，季年哭笑不得的抚了抚额头。 等女警把何丽带走后，季年才平静下来，轻咳了一声后，和林文浩杜若两人讨论起案情来。 “你们怎么想的？”捏着手里的u盘，季年注意着两人的表情。 林文浩脸一沉，恼道：“栽赃陷害变谋杀，据目前手里的证据来看，我们可以说孙阳海撒谎，可以控告他做假账，可以曝光他串通他人陷害自己的妻子，但就是不能说他蓄意谋杀！” 一想到齐乐乐和宋伍的死，林文浩一拳头砸在桌面上，面上尽是不甘心。 “药，精神科医生。”杜若提了个醒，嗓音淡淡的说：“可以是谋杀未遂。” 季年突地眼中一亮，双手拍了下说道：“不！不是谋杀未遂，而是有计划的谋杀！孙阳海就是这个案子的幕后主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3章 163、孙家要完 第163章163、孙家要完 听到季年这话，林文浩和杜若侧目看向他，两人眼中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丝丝疑惑。 “孙现交代过孙阳海委托他找的精神科医生，我已经让人去问过话了，最早齐乐乐精神失常，就是被药物影响所致。” 敲着桌面，季年微眯着眼，把心底的推测全说了出来。 “从目前收集到的证据来看，我推了个大概出来，孙阳海一开始找上赵春生的时候，就是要布置一出意外来。” 听出季年语气中的笃定，林文浩惊呼了一声：“什么！” 杜若皱了下眉，仔细回想了下她所知道的部分，心里隐隐有个猜想。 “嫁祸。”凉薄的唇淡淡吐出这两个字后，杜若见季年和林文浩看了过来，她继续说道：“赵春生做的就是这类活计。” 季年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但齐乐乐吃了诱发情绪的药物，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受到外界的刺激后，就会变得暴躁且具有攻击性。” 正常女性被陌生男性掳走都会情绪激烈，更何况是本来就情绪不稳定的齐乐乐，尤其是在孙阳海的授意下，赵春生做点什么刺激性的动作，齐乐乐发病也是自然而然的。 林文浩想明白这些后，不斯文的骂了句脏话，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 “真没想到孙阳海这么畜生！齐乐乐跟了他那么多年，陪着他一块成立公司，帮着他谈下那么多合作，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说到最后，林文浩有些唏嘘的摇摇头。 “视频和录音都能证明，孙阳海让赵春生做一出戏，制造宋伍和齐乐乐出轨的新闻，这样一来，孙阳海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离婚，再婚，娶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姑娘，帮他度过眼下的难关，他倒是会算计！” 林文浩家里人就是混迹商场的，对这些小手段，他只要想一想就能看透。 可事实，总是这样让人寒心。 “侦探事务所里找到几个号码，已经查过了，其中一个号码的主人是笔迹造假的行家，对方也承认了，赵春生去找过他，宋伍家里那个日记本就是他伪造的。” 说完这件事后，季年皱着眉又说：“至于帮忙把日记本放到宋家的人，我也找到了，这会正被带回局里。” 孙阳海谋划已久，这事牵扯的太多，他不相信别人，很多时候都是亲自出面，就是孙现，知道的也不多，但季年却通过孙现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那宋伍和齐乐乐之间——”杜若犹豫着看向季年，后边的话却没有问出来。 季年心中了然，摇着头解释：“宋伍和齐乐乐两人相差五岁，还是宋伍跳过级，两人才念了同一所高中，但一个高一，一个高三，接触的不多。” “不过，他们俩的确念同一所大学，也参加过同一个社团，据学校那边同社团的人讲，宋伍的确对齐乐乐不同，但后来知道齐乐乐有个未婚夫，也就是孙阳海，宋伍就有意拉开了距离。” 季年说到这儿，林文浩和杜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孙阳海会那么说，有可能是想要转移视线，也可能是真的误会了。 “那宋伍提议和孙阳海合作，还一个人做了全盘计划，又是怎么回事？”林文浩跟着季年去过宋家，心里也藏着不少疑问。 季年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摆摆手，说道：“先前我怀疑那些日记，就让人去宋家的公司查了下，才知道宋伍一直都是宋先生和宋老爷子之间的润滑剂，宋老爷子是个老小孩的性子，因为宋先生顶了几句嘴，气得进医院，又瞒着不让宋先生知道，所以宋伍才把计划交给他人，他自己跑去医院照顾。” 而这一点，在季年得知后，也立马让人去北林山区的疗养院问过宋老爷子，宋老爷子已经证实过了。 不仅如此，宋家里，宋老爷子和宋伍之间的关系是最好的，宋老爷子从宋伍嘴里听过几回齐乐乐的名字，也知道齐乐乐和他住同一家疗养院。 对于宋伍和齐乐乐的那一段，宋老爷子当场就给驳了。 宋伍当年就是欣赏齐乐乐的本事，算不上男女之情，后来听说了齐乐乐父母过世的消息，又了解孙阳海公司的问题，所以才起了合作的念头。 但后来，齐乐乐被迫休养在家，孙阳海一个人握有公司大权，宋伍对这人不是很看好，就没有继续插手两家公司合作的计划。 不然，在宋伍最初的计划中，两家公司的合作是无期限的。 “早知道宋老爷子知道这么多事，应该先去问问宋老爷子的。”听完季年的话，林文浩扶了下额。 季年嘴角抽了下，神色古怪的说：“你当我们没去问过吗？这个案子最初不顺利，是因为孙家和宋家都不配合调查，宋老爷子听说宋伍出意外后，对宋先生宋太太没好气，人都气得进医院了，我们也不好去打扰。” 事实上，听说宋老爷子转危为安后，季年曾去医院拜访过，但被正发脾气的宋老爷子给赶了出来。 想想这个案子中所碰的壁，季年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孙阳海图什么？”杜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是什么让孙阳海对付出颇多的妻子下了毒手。 见她眉眼间淡淡的怒色，季年抿了下唇。 “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这是季年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齐乐乐太出色了，尤其是在商业方面所展现的才能，如果自立一户，不少男人的脸面都要被她踩在脚下，这也是孙家的公司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有今天的成就的原因。 比起她，孙阳海就要逊色许多，没了齐乐乐的帮助，他时不时做出决定性的错误选择，以至于公司内部的危机越发严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更何况—— 看了眼电脑上的文档，季年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孙阳海做假账这事，是板上钉钉了。” 这么重要的证据在他们手里，只要相关的几个部门一调查，孙阳海就怎么都瞒不住了。 孙家，要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4章 164、他的原计划 第164章164、他的原计划 事实上，孙阳海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一开始存了侥幸心理，认为自己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算警方查起来，也不会找到什么确切的证据。 也是因为这么自信的认为着，所以孙阳海定了最早的机票回了国。 但跟季年聊过后，孙阳海就觉得不太妙，才会故意说了宋伍喜欢齐乐乐的事。 孙阳海的本意是想要拖延下时间，出了警局后，他让人盯着警局这边的动作，在得知季年带队去了宋伍家后，他还挺高兴，但接着收到消息季年去了大学找笔迹鉴定专家，他就心生不安，匆匆跟助理交代了两句后，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等到晚间，孙阳海猫在一个家小旅馆里，从电视上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后，他就知道，这下是真完了。 “该死！” 低声咒骂了一句后，孙阳海顾不上休息，收拾了行李，趁着夜色正浓，他蹑手蹑脚的溜出了旅馆。 半小时后，收到旅馆老板消息的季年带人赶来，却发现屋内早就空了。 旅馆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解释道：“这人怎么没了？我看了新闻上的通缉令，还特意让人盯着呢！你们要不信，去看看登记记录，记录里有那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季年摆摆手，示意旅馆老板别慌。 从找不到孙阳海开始，季年就猜到了他是瞧出苗头躲了起来，所以，这会人跑不见了，季年一点不觉得奇怪。 只是，孙阳海还能跑去哪？ 如今各个出入肃田市的交通枢纽，都被季年安排上了人，孙阳海想要借交通工具跑出肃田市，是不可能的事。 季年收队回局里，林文浩和杜若听到消息都赶了过来。 “没抓到人？”林文浩挑着眉看了眼季年，安慰道：“孙阳海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你布下了天罗地网逮他，他跑不掉的！” 季年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村。”杜若沉思片刻，对上季年看过来的视线说道：“肃田市周边有几个消息不发达的村落，是藏人的好地方。” 孙阳海也知道现在出不了肃田市，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草惊蛇去试探，反而是在市区内躲藏了起来。 如今新闻上都是他的通缉令，他能藏身的地方，也就只有荒无人烟的地方，或者是消息不发达的地方。 被杜若这么一提醒，季年双目炯炯有神，立马调派人手去往周边村落，同时也安排了人去孙阳海公司名下几个闲置的物业。 直到天刚放亮，孙阳海落网的消息传了过来。 他躲在两年前就停工的一栋大楼里，地皮是孙阳海早几年用公司名义买下的，自从工程停了后，那就一直闲置着，加上那儿离杜若所说的村落不远，在孙阳海看来，是最好的躲藏地方。 而且，他有没有打算躲很久，只想着先在这儿住上一星期左右，等到外面风声没那么紧了，他再想办法离开，所以连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近十天的份量。 被抓到的时候，孙阳海一脸绝望，甚至连挣扎反抗都放弃了。 “孙阳海，你涉嫌谋害齐乐乐、赵春生和宋伍三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审讯室里，季年和赵成峰坐在孙阳海对面，看着久久不声的孙阳海，季年微微皱眉。 “孙现招认，你曾委托他寻找精神科医生，给齐乐乐开了致使人失常的精神类药物，之后你造假，把齐乐乐送进精神病院，让她饱受痛苦，后又在公司出现问题的时候，把齐乐乐接回家，利用你母亲给你们夫妻二人买了保险，这次的谋害事件，也是你为了拿到保险金才发生的。” 季年缓缓说着这些话，边说边注意观察孙阳海的表情。 在听到季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孙阳海平静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不是为了保险金。”长时间没说过话，突然开口，孙阳海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仍旧往下说道：“我一开始没想到保险金的事，是宋伍作死，我只是想解决宋伍。” 季年愣了下，随后想到他们手上所掌握的证据，再联想到宋伍家中的暗格，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宋伍知道了你做假账的事？”季年问道，语气里却有几分笃定。 孙阳海抬头看了季年一眼后，又慢慢低下头去，最后重重的点了两下。 “我知道宋伍一直都很欣赏齐乐乐，但我没想到他会为了那女人做那么多的事。”说起齐乐乐，孙阳海的心情很复杂。 他和齐乐乐认识十几年，算是青梅竹马，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齐乐乐太优秀了，有她在，孙阳海被压成了小透明。 就像季年所猜测的那样，孙阳海的自尊心在齐乐乐多年压迫下，终于爆发了。 三年前齐乐乐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以她的性格，她不是个会一蹶不振的人，可孙阳海实在是不想再被个女人压着了，所以暗中利用婆媳矛盾，常在孙家老太太面前暗示，挑拨了孙家老太太和齐乐乐本就脆弱的关系。 最后的结果是，齐乐乐伤痛中被孙家老太太精神折磨，精神日益萎靡不振，甚至发展成了抑郁症。 那段时间，公司里少了个齐乐乐，孙阳海一下子风光了起来，受到的外界诱惑也就多了起来，整个人都膨胀了。 渐渐的，孙阳海从第一次酒醉后失手打了齐乐乐的愧疚，到后来每每不爽就对齐乐乐拳打脚踢的理所当然，他扭曲的心也越发阴暗起来。 再一次朋友偶然拜访，发现齐乐乐情况不对的时候，孙阳海一着急，随口扯了个谎，说齐乐乐精神失常，还有暴力和自虐倾向。 那之后，孙阳海很快就借着孙家二老的手，把齐乐乐送去了精神病院，之后又表现出一副很生气父母这样对待爱妻的模样。 也是因为这样，外面才有了那么多不尽实的流言。 孙阳海原计划是打算在精神病院里弄死齐乐乐，但谁知道宋伍突然找上了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5章 165、你喜欢她 第165章165、你喜欢她 “宋伍为什么会找上你？”季年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孙阳海的话。 孙阳海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视线，却不急着回答季年的话，而是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 “我渴了，能给我杯水吗？” 季年朝赵成峰使了个眼色，赵成峰原本还有些不忿的表情化为乖巧，他亲自出去接了杯水回来，许是怕孙阳海再折腾一遍，他还特意找了个大杯子接水。 水喝了一大半，孙阳海才把杯子放到一边，继续回答了季年的问题。 “他以前就喜欢齐乐乐，说什么欣赏她的才华，其实还不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提到这一茬，孙阳海满脸不屑，连语气都鄙夷了不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跟齐乐乐表白的时候，我就一边上看着呢！” 季年挑了下眉，没阻拦孙阳海，任由他继续往下说。 “齐乐乐这人其实挺无趣的，她太功于心计，总是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要不是看在齐家有条件，我肯定早就跟她分手了，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谁知道她哪天就算计到我头上了！” 孙阳海抱怨的酸话，惹来了赵成峰嘲讽的嗤笑声。 “她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一定是眼神很不好使，不然怎么就被你算计了？” 赵成峰看不得孙阳海这么贬低一个女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他多年的妻子，一路陪着他打拼到现在，最后还落了个这么样的下场，简直可悲！ 被赵成峰刺了两句，孙阳海气得瞪大了眼睛，但想了想，他轻哼了一声别开头。 “反正他们两个就是有一腿！都不用我找人陷害，他们迟早能背着我搅合到一块去！”孙阳海说的十分笃定。 季年眯了眯眼，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据我们的调查来看，宋伍当初是跟齐乐乐表白过，但之后被拒，他就和齐乐乐保持距离了，之后你们夫妻俩毕业，宋伍更是与你们任何一人都没有联系。” “是没有联系，可不代表他没有暗戳戳的关注我们！”孙阳海仍旧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要不然，齐家一出事，宋伍怎么会那么快就安排人跟我谈合作！” 赵成峰略无语的扫了孙阳海一眼，说：“人是看你没能力经营公司，齐乐乐称病在家后，你公司接连几个项目都失败了，要不是齐乐乐以前帮过宋伍，宋伍也不会提出合作，还避嫌的没插手后续事情。” 孙阳海被说的不服气，仰着头说：“你少糊弄我，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清白的，难道我不清楚？要不是宋伍还念念不忘，他怎么会到疗养院去看齐乐乐！” “宋家老爷子就在那儿休养，你不知道这事？”赵成峰诧异的看了孙阳海一眼。 孙阳海眉头微皱，又说：“他去看齐乐乐的时候，我撞见了，两人本来还有说有笑的，我一进门就沉了脸，还不是因为有鬼？” 季年抿着唇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因为撞见了这一幕，你之后才给齐乐乐用药的吗？你担心她说出你做过的事情？” 刷的一下，孙阳海脸色涨红，紧接着又由红转黑。 “嗯。”孙阳海沉重的点了下头，说：“齐乐乐不知道公司里的事，但我把她困住的事一旦曝光，我的名誉，公司的声誉，可就全都没了。” 不仅如此，他早就在过往的种种中找到一条出路，因为惦记着巨额保险金，孙阳海才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既可以嫁祸宋伍，又可以把自己摘出去。 只是，孙阳海怎么都没想到，赵春生死了。 “如果赵春生没死，死的只是宋伍和齐乐乐，这事就成了！”孙阳海一脸后悔，“早知道，我该找个靠谱的人做这事，我宁愿多花点钱搞定这事，也不想变成今天这样啊！” 眼看着孙阳海一点悔意都没有，季年脸色阴沉沉的，等他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就让赵成峰把人送去看守所，剩下的就是等他们资料递上去后，法院那边开审。 北林山区的案子终了，季年特意走了一趟宋家，把整个案情跟宋爸爸复述了一遍。 宋爸爸虽然心疼儿子是被无辜牵连的，但并没有因此迁怒齐乐乐，甚至还提出想要帮齐乐乐安排身后事的请求。 从宋家回来后，季年下了车就见林文浩和杜若并排走在前面，看两人去的方向，竟是杜若停车的地方。 想了下，季年追了过去。 “文浩，杜若。”叫住两人，季年稍稍调整了下呼吸，说：“你们这是去哪？” “案子破了，该好好吃一顿，我们俩先去占位置，杨海和谭科长等会开我的车过来。”林文浩站在杜若旁边，对着季年微微一笑。 季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不理林文浩，侧头看向杜若。 “不带我吗？”季年腆着脸问，接着又说：“我这边没事忙了。” 出去吃饭的提议，是林文浩先提的，杨海附和，谭德乐也同意了，至于一向对这些事没什么意见的杜若，当然是少数服从多数。 正是因为知道是这样，季年才会故意问杜若。 果然，杜若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下，抬抬手招呼着季年上车。 得了杜若的应允，季年颇有几分得意的看了林文浩一眼。 林文浩若有所思的看过去，故意慢了几步，磨蹭到季年的身边。 “季年，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杜若不太一样。”怕季年听不懂，林文浩干脆点破了说：“你喜欢她？” 最后一句，林文浩声音压得很低，加上杜若已经上了车，她根本不可能听到这一句。 可即使如此，季年落在杜若身上的目光还是缩了一下，耳垂更是不自觉的红了。 林文浩一直盯着季年，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幕，他不由眯起双眼，意味深长的斜了眼季年。 季年被看得脸皮都开始发烫了，他没吭声，也没抢着做副驾驶位置，而是最后一个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位后的那个位置上。 他一手遮掩在鼻梁下，视线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中杜若的脸，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一副在想什么的模样，却不知道，他这副满怀心事的姿态，被林文浩看的清清楚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6章 166、头七 第166章166、头七 傍晚时分，正值下班时间，窗外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 透过落地窗户往外看去，云层厚重，天色也越发的暗了，隐约中还能看到远处划过的闪电。 轰隆隆—— 雷声阵阵，由远及近，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落地窗内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六个人未走，见到这雨下的突然，不免有人出声抱怨起来。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我都没带雨伞！” “是啊，天说黑就黑了，怪吓人的。” 这话音刚落，天空闪光划过，紧接着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在耳畔边炸开了一般，声音震耳欲聋，也吓得几人浑身一哆嗦。 “啊——”有人惊声尖叫，脸色倏地一下变得惨白。 刚才还在嘀嘀咕咕的两人，更是怕的抱在一起，四条腿抖如筛糠。 “你说，是不是婷婷回来了？”一人声音发颤，很小声的询问同伴。 可即使她声音很小，这会因为响雷过后，办公室里静的落根针都能听清，其他人自然听到了这话。 瞬间，除了坐在靠近走廊窗户那侧的女人外，其他人全都变了脸色，彼此看过去的视线也变得闪闪躲躲。 “呀！今天是她的头七吧？她该不会回来吧的？”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恰巧一个炸雷响起，仿佛是在应刚才那人的话。 顿时，说话的那些人再也待不住了，匆匆收拾了下就往外跑，那慌张的样子完全没了刚才会淋雨的顾虑。 眨眼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一个靠走廊窗户的女人，一个技术部的男人。 “胡说八道，有鬼？呵呵！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男人不屑的嘲讽了一句，紧接着他斜了一眼女人的方向，眼中的嘲讽更重了。 恰好女人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就没有错过他那副不屑与她为伍的表情。 她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心里却是把男人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 对！没错！没有鬼！ 那几个女人会那么说，无非就是想要吓唬她，她才不信那些话呢！ 再次在心里复述了一遍这话，先前砰砰乱跳的心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雨停了，夜色也更深了，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声音却一直不停。 她下午出了错，忙了一星期才做好的表格，这才要重新返工，而且还要明天一早交上，她不得已只能留下来加班。 好不容易改了大半，她停了手，拿起一旁的杯子，才发现里面早就空了。 她起身想去倒水，才一站起来，视线不自觉的朝着技术部的方向看去，原本男人所在的工位上不知道时候空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冷，耳边还回荡着傍晚几个同事的话。 婷婷的头七吗？ 听说人死了，头七那一天晚上，死掉那人的魂魄会出现在生前留恋的地方，以及死亡之地。 而这里—— 她的脸一点点发白，因为婷婷就是死在办公大楼的。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窗声，让她呼吸一窒，余光下意识寻声看过去，就瞥见走廊窗户外似乎站着个人影。 啪的一声，她手抖的摔了杯子，两腿软绵绵的撑不住她的身体，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走廊窗户那边一道光亮了起来，她这才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是巡楼的保安。 “哎呦，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我是保安部的小王，我看着你这儿还亮着灯，所以过来瞧瞧。”小王把手电筒拿远了些，赔着笑说：“今天傍晚那阵雷太大了，好几层楼的走廊灯都坏了，电工部那边的人都下班了，恐怕得明天上午才能修好了。” 她松了口气，从他话里也听明白了人家不是故意吓唬她的。 扶着桌子腿，她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仍旧发颤的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让她不敢放开扶桌子的手。 “没事，办公区内还有电，我得把事做完才能走。”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说道。 小王了然的点点头，正要继续去别处巡逻，迈出的腿却收了回来，他一脸复杂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上礼拜你们这儿有人出了意外。”小王的话有些含蓄。 谁都知道七天前这家公司里有人跳楼自杀了，还是从大办公室窗户这边跳的，摔得血肉模糊，那天楼下负责整理楼底下花园的员工，都不敢去处理那滩混着脑浆的血迹。 她不出声，默默的看着小王。 小王悻悻的笑了下，说：“今儿是她头七吧？我说你也别不信邪，还是早点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起早再来做吧！” 言尽于此，小王快步离开了这层楼。 而她，则是呆站在原地，一脸恍惚。 她不是不想早走，但——瞧瞧桌上小山一样高的资料，她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算了，去趟洗手间回来再说吧！ 天知道，本就憋着尿意的她，刚才被小王那么一吓，差点就尿失禁了。 这会就算是她心里再害怕，也抵不过生理上的折磨。 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她一路小跑着往洗手间去。 不知道是不是走廊灯坏了的问题，她总觉得她穿高跟鞋走路的哒哒声，回荡在走廊中，颇有一番恐怖片的效果，听的她自己心里头毛毛的。 进了厕所单间，她飞快解决了生理问题，正准备按冲水键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洗漱池的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 水声不断，似乎是有人开了水龙头。 可她很确定，从她进来后就没听到任何脚步声，那水龙头是谁开的？ 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想壮着胆子问外面有没有人，可砰砰直跳且越跳越快的心却让她无法开口。 她不自觉的揪住了胸口那一处的衣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想要透过厕所门下一指宽的缝隙往外看。 然而，在她往外看的同时，一张白惨惨的脸正对着那条缝隙。 她双眼瞪大，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十分熟悉的脸，嘴巴大张着却犹如溺水的鱼，不知喘气。 就在她被吓着的时候，却见缝隙里那张几乎伏地的脸，突地嘴角一扯，一道柔美的笑容绽放开来，犹如她生前的模样。 “别怕，我是婷婷，我回来瞧瞧你。” 和婷婷一模一样的声音，让她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7章 167、被吓死的 第167章167、被吓死的 孙阳海的案子还没开审，媒体不知从哪收到消息，大肆报道起来，本就被虫蛀空了一般的孙家公司，迅速的消亡了。 看到报纸上的相关报道，杜若眉眼淡淡的放下报纸。 杨海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站在办公室门口冲杜若招呼着。 “师姐，出警了。” 杜若放下刚端起来的杯子，下意识朝着谭德乐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天不亮就被谭德乐的电话吵醒，听他说二队那个溺水案有些古怪，她一时感兴趣就早早的跑来警局，这会正等着谭德乐把资料给她。 看出她眼中的舍不得，谭德乐不禁好笑的摇摇头。 “资料就在这儿，你先去忙，回来咱们再说。”谭德乐拍拍桌上的档案，要不是微生物检验报告没出来，他也不会和杜若在这儿一直干等着。 杜若点点头，边站起来边说：“回来恐怕不得闲，还得再等等。” 说完，杜若率先皱起眉头，但很快眉头就舒展开了。 不管是什么案子，出了人命，死者有冤要伸，他们做法医的就要忙来忙去。 这么一想，杜若朝着杨海走去的脚步也大了些。 等到杜若和杨海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就见季年和赵成峰站在车旁说着什么。 “来了。”见到杜若，季年跟她打了声招呼，接着又说：“其他人已经先出发了，我们也抓紧时间。” 杜若愣了下，往常她都是跟着运尸车走的，没想到今儿个季年留下等她了。 一旁满腹抱怨的赵成峰，原本还想压下心底的不满，但见杜若呆站着不动，他不由“啧”了一声。 还没等他开口催促两句，就见杜若手脚麻利的上了车。 赵成峰心底冷笑了一声，撇撇嘴上了车，等人坐稳后，他开车往案发现场去。 “案发现场在鸿新大厦十七楼的女洗手间，报案人是鸿新大厦管理处的保洁员，她早上去打扫卫生，结果一推开厕所隔间的门，就看到女死者躺在地上，面色惊恐，早就断气了。” 路上，季年把他收到的消息简单的跟杜若和杨海说了一遍。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咱们先去瞧瞧。” 到了鸿新大厦，一行人匆匆赶往女洗手间。 林文浩比他们先到一步，早就设好了通道，见杜若和季年来了，忙指了指地上几处落脚点。 杜若先一步进去了，杨海拎着工具箱紧随其后，在经过林文浩身边的时候，杨海还冲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季年则是留在门外，问林文浩：“有什么发现吗？” “十七楼只有一家公司，卫生间是公共部分，由大厦负责管理，这儿的保洁员下午四点就下班了，公司员工六点下班。”说到这儿，林文浩皱了皱眉。 季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下午四点到六点之间的两个小时内，公司员工还会来洗手间，这样一来，他们的工作量就大了。 “刚才我瞧了一眼，嗯……我觉得她像是被吓死的。”指了指门内，林文浩压低了声音说道：“死者胸口处的衣服有褶皱痕迹，手指呈弯曲形状，双眼瞪大，嘴巴微张，确实很像吓死的。” 季年皱了下眉，好好的上个厕所，怎么就吓死了？ 两人又说了两句后，林文浩去忙了，季年则是找来了赵成峰。 “查清楚死者身份了吗？”季年问道。 赵成峰拿着小本子说道：“死者叫施雅，28岁，在十七楼的证券公司工作，是财务经理的助理，我刚问过她的同事了，昨天施雅报表出错，所以主动留下来加班赶制报表。” “昨晚就她一个人留下来加班了吗？”季年挑着眉毛追问。 “本来还有几个人要加班，不过昨天傍晚不是下了雨吗？他们担心雨会越下越大，就把工作带回去做了。”稍作停顿后，赵成峰继续说：“倒是有个技术部的男同事留下了，那人叫杨海峰，因为加班的关系，他上午调休，这会还在家。” “我给杨海峰打过电话，他正赶来。”见季年仍旧皱着眉，赵成峰赶紧说道：“大厦保安那边提供了监控视频，楼下大堂的监控证明了杨海峰昨晚九点就出公司了。” “大堂监控？”季年声调上扬，疑惑的问：“这一层没有监控吗？” “有是有，但昨天那场雨，雷太大，好几个楼层的电表都出了问题，别说监控摄像头了，灯都不亮了。”想到保安部的反馈，赵成峰说：“保安部昨晚值班的小王，他说巡楼的时候还看到施雅了，而且因为太暗的关系，他还把人给吓着了，说是那会他就没见到除了施雅外的人。” “他还记得当时是几点吗？”季年一副眉头不展的模样问道。 赵成峰忙不迭的说道：“十点，他记得他走的时候，还看了表，而且保安部每天都是那个时候巡楼的。” “断电是怎么回事？”看了眼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又看了眼顶灯，季年问赵成峰：“让人查过电表房了吗？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还没找人来，鸿新大厦一共三十三楼，十七楼以下，都是一层几家公司的用，为了那点电费，鸿新大厦的老总就干脆只负责公共区域的电。” 赵成峰边指着顶灯边解释：“我听保安说，这儿跳闸断电也不是一两回了，大家都没当回事，反正公司条件好点的，内部有自己的监控。” “那这家公司里有吗？”季年边问边走到证券公司靠近走廊的落地玻璃窗上往里看。 “有，但监控录像接了他们老总的电脑，我们已经打电话联系过了，人正在来的路上，稍后我们就能瞧见了。”说到这里，赵成峰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季年。 一见他这副他藏着话不说的模样，季年不由皱起了眉头，呵斥道：“有什么，你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季队，我刚看过他们的监控了，洗手间这边离的远，拍不到，顶多就能拍个走廊。”比划了个距离，赵成峰又说：“你瞧，走廊那头一拐弯就是电梯间，这样谁也判断不出来人家是上厕所还是搭电梯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8章 168、都别动 第168章168、都别动 季年差点被赵成峰的话气笑了，他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抬手在赵成峰后脑上拍了下。 “季队。”挨了打，赵成峰委屈巴巴的看着季年。 “你都在想些什么！”磨着后槽牙，季年警告的瞪了赵成峰一眼，提醒道：“调公司内部监控，一是找出昨天下午四点到六点，去厕所的人，二是为了确认昨天杨海峰和施雅离开办公室的时间。” 不仅如此，季年还想从监控中找找看，说不定有什么别的发现。 赵成峰瘪了瘪嘴，知道自己又犯蠢惹季年不高兴了，他低着头在一旁不吭声。 见状，季年快被他气死了。 懒得跟赵成峰计较，季年问道：“你去保安部把昨天到今早案发的视频拷下来，整栋大楼的都要，知道吗？” 赵成峰想问为什么，但见季年眼底已经没了耐心，他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他前脚刚走，季年后脚就让小李找来了大厦负责人。 “电表箱在什么地方？”想了下，季年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昨天好几层楼的走廊灯都坏了，我想去看看。” 负责人忙不迭的应下了，只是脸色还有些发白。 “你没事吧？”指了指负责人的脸色，季年关切的说：“你脸色不太好。” 据季年所知，保洁发现尸体后，立马找了负责人，最后还是负责人咬着牙关报警，并且在女洗手间门外守到他们来。 想到早上见到的那一幕，负责人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唇瓣哆哆嗦嗦的动了动。 “嗯，我……心脏不太好。” 说完，负责人看了季年一眼，嘴角边浮现出一个发虚的笑。 季年挑了挑眉，总觉得哪里古怪。 没等季年再开口，负责人立马说道：“大厦负责管理的电表箱，由大厦保安部负责管理，就在一楼保安部旁边，也只有保安部经理和我有钥匙。” “昨晚就是个小意外，雷雨天的时候，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电路接触不良吧！因为是晚上的缘故，电工都下班了，所以也没立马恢复。”负责人边走边说，“昨晚保安部小王给我打电话，说了这情况后，我就立马安排电工一早过来修理了。” 季年眉头微皱，也听明白了负责人的话，因为他一早通知了电工，所以这会全楼层都是有电的。 换言之，电表箱里就算有人动过手脚，很可能痕迹也被电工抹掉了。 见季年一下子黑了脸，负责人不敢再看他的脸色，脑门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小李，你联系林文浩，让他带着勘察箱下来一趟。”交代完小李后，季年又看了眼负责人，咬牙说道：“麻烦你把今早上工的电工也叫过来。” ＊ 杜若刚检查完施雅的尸体，正准备跟季年说两句，起身却没见到人，倒是看到林文浩在不远处讲电话。 “师姐？”杨海仰头看了她一眼。 “先回局里。”杜若朝杨海扬了下下巴。 杨海点了下头，然后招呼了一旁的人帮忙搭个手。 杜若摘下手套，缓缓朝着林文浩的方向走去。 见到她走来，林文浩跟电话里的小李应了两声，接着就把电话挂了。 “季年呢？”见他放下电话，杜若问道。 “他们去一楼看电表箱了，刚打电话让我过去。”说到这里，林文浩的视线绕过杜若看到她身后在忙的杨海身上。 他朝杨海的方向努努嘴，问杜若：“你们这是要回局里了？” “嗯。”杜若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精确的时间，还要回去再做检查，尸体外表无损伤，指缝间发现了少许纤维，初步怀疑是她自己抓胸口处衣服留下的。”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林文浩稍稍愣了下。 “你转告季年。”见他还愣着，杜若皱了下眉，说：“死因要回局里解剖才知道。” 林文浩明白了她的意思，杜若这是不想耽误时间，立马带施雅的尸体回局里解剖调查，要不是季年不在，也不用他做传话筒。 “行，你忙，我见到季年跟他说一声。”顿了顿，林文浩追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杜若摇摇头，皱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反而还有皱得更紧的迹象。 “没有，现场太干净了。”杜若说完后，又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厕桶里只有一张纸，可能是施雅用过的。” 这也就是说，很可能在施雅进隔间前，没人去过那里。 林文浩也发现了这点，见杜若愁眉不展，他反过来安慰了她一句：“我倒是有不少发现，不过还得验证下，别灰心，凶手总会留下线索的。” 杜若点点头，只是眉头仍旧皱着。 她转身往回走，准备和杨海一起抬尸体下楼，但走了几步路后，她突然停了下来。 “都别动！”杜若突然冷声开口。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清冷，也许是她此刻身上的气势太盛，几乎在她开口的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僵持在原地，脑袋纷纷朝着她的方向转了过去。 “师、师姐？”杨海正半蹲着，手里还抓着尸袋的一角，腰都直不起来，只能苦哈哈的看向杜若。 “林文浩！”杜若快步走到杨海身后，伸手把他往前推了推的瞬间，急忙叫来林文浩，并手指着地面说道：“这里有印子，别踩到了！” 听到她这么说，林文浩仔细看了看她说的地方，没发现出什么不同之处来，但他听出杜若话里的谨慎，他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你们先别离开原地。”怕不小心擦掉了什么痕迹，林文浩出声提醒众人暂且停下动作。 这下子，谁也不敢动了。 “这儿有粉。”见林文浩步履轻轻的走过来，杜若指着地面画出了个范围，提醒他说：“刚才杨海差点就踩上了，你快过来看看。” 林文浩盯着杜若指出来的那一块，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才终于发现她所说的异样，顿时神色微凛，大气不敢喘的蹲在了一旁。 众人一见林文浩这反应，瞬间明白过来，杜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69章 169、隐瞒太多 第169章169、隐瞒太多 杜若指着的地上，有一块似圆非圆的印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这么一块直径不足三厘米的印子，仿佛是地板上的花纹一般，谁也不会注意到。 “你真神了！”林文浩把印子四周清理出来后，趁着换工具的时候，朝杜若比划了个大拇指。 杜若蹲在一旁，看都没看林文浩一眼。 “这儿也有。”又推了杨海一把，杜若指着隔间靠门的地面上，随后眉头一皱，“这是粉底印？” “嗯？” 听到她这么说，林文浩来了兴致，急匆匆叫人过来接手后，他三两步走到杜若身旁，仔细比对了下两处地方的印子。 “好像差不多啊！”看着手中拓下来的样本，林文浩微微皱眉，“除了大小和颜色深浅微有不同外，好像没别的变化！” 杜若斜了他一眼，然后又观察了下地面，没再发现其他的东西，她这才朝杨海挥挥手。 “可以动了。”她话音刚落，就见其他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杜若扯了下嘴角，指着地上刚标出来的两处，提醒道：“当心。” 尽管她话少，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在经过刚发现的两处地方时，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了。 “行啊！杜若，你怎么发现的啊？”扫了眼其他人的动作，林文浩用手肘碰了碰杜若的胳膊，再次对她竖大拇指，“季年说你敏锐，我还琢磨呢，没想到呀！” “有暗影。”杜若摸了摸地面的瓷砖，说：“瓷砖反光，但这儿是暗的。” 林文浩按照她说的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出什么不同的，直到最后，他求助的看了眼杜若，杜若无奈的又指了两个方向，他这才看出细微的不同来。 “你牛大发了！” 这下子，林文浩看杜若的眼睛都放光。 一早就听季年提过，要不是杜若喜欢做法医，他都准备把人抢去刑侦科，那会林文浩还笑季年夸张，但现在——林文浩心里也蠢蠢欲动。 要不是知道谭德乐那儿肯定不会放人，林文浩真想立马回去打报告，把杜若申请到他们科室里，这观察力和细心，简直绝了！ 在场这么多人，就没一个人发现这两处细微的不同，要不是杜若说了，回头这两处地方的印子肯定就被保洁清理掉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两团印子是什么东西，跟案件的关联有多大，但一想到那种可能，林文浩还是有点后怕。 “拿回去化验吧。”指着两块样本，杜若皱着眉说：“门底下有缝。” 见她正盯着厕所隔间门，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林文浩挑了下眉毛。 林文浩有些不满的说：“最近女洗手间色狼出没，已经有很多地方的洗手间都换了隔间门，怕门底下的缝隙会被色狼利用偷拍。” 杜若盯着他看了几秒，在林文浩被看得发毛，忍不住想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就听杜若开口了。 “这里装了坐便器。”手指着身后的马桶，杜若冷淡的说：“以门离地距离来看，就是有人伸手机也会被发现。” 所以，换不换门并没有影响。 听出杜若话里的意思，林文浩不由干咳了一声，一只手下意识的想摸鼻子，但看到白手套的瞬间，他又缩回了手。 ＊ 一楼电表箱旁，季年一手拿着高亮度手电筒，一手扶着电表箱的铁门，仔细查看了电表箱里面的几处地方。 因为电表箱不常打扫的关系，里面落了不少灰尘，只要人碰过，就会留下一个指痕，但现在，这里面好几处痕迹，而且是一个叠一个，有覆盖过的痕迹。 想到现场证据被破坏，还是人为的无意识破坏，季年心里就发凉。 负责人在一旁注意着季年的表情，见他黑了脸，他脑门上又开始流冷汗了。 “季队长，你看……”负责人动了动干燥的唇，嗫嚅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季年收回手电筒，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淡然说道：“等痕检科的同事过来看看。” 正说着，林文浩拎着勘察箱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这里。”朝着林文浩招了下手，季年指着电表箱说：“有指纹覆盖的痕迹，你来瞧瞧。” 一听覆盖两字，林文浩顿时皱了眉，但他没吭声，立马戴好口罩，从勘察箱里取工具出来。 见林文浩忙活上了，季年示意负责人到一边说话。 “昨晚见过死者的那个王姓保安，还在值班室吗？” “在的，在的。”负责人连连点头，还很识趣的说：“这边拐个弯就是值班室，咱们现在过去？” 季年点了个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保安值班室。 “小王，你过来，这是刑侦一队的季队长，他负责这次十七楼的案子，你把昨晚的事仔仔细细跟季队长说一遍。”负责人叫来了小王，言语间却带了些警告的意思。 小王抬头看了眼季年，但很快又把脑袋低下了。 “我昨晚巡逻，到十七楼看灯都灭了，但证券公司那边有光，我就过去了。我没进他们办公室，就站在走廊里，看见靠窗户的位置有人，我就敲了下玻璃，可能是走廊灯暗，我又开了手电筒的关系，把人给吓着了，当时她杯子都摔了，人还跌了。” 随着小王的描述，季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轻点了下头，那种情况下，一个小姑娘，的确是有可能被吓到。 “我没敢……”小王突然语气一顿，他偷瞄了负责人一眼，接着马上改口说：“我见她没事，就去其他楼层巡逻了，我当时走到楼梯那儿还看表了，是夜里十点，我想着正好巡完楼上几层，回头下楼就能睡个好觉了。” 季年看出小王有所隐瞒，而且不止是他，就连负责人也瞒着些什么，他不由皱了皱眉，却没有当场点破。 出了保安室，季年去问了林文浩结果，林文浩脸色不太好的摇摇头，接着让负责人带他去给电工录指纹，而季年则是带着小李回了十七楼。 搭乘电梯的时候，季年目光幽深的看了眼电梯内的监控摄像头，等一出电梯门的时候，他问了小李一个问题。 “电梯耗电属公共部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0章 170、号称小锦鲤 第170章170、号称小锦鲤 “啊？”小李被问蒙了。 见季年还在看自己，小李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略带犹豫的点了下头。 “应该是吧！反正不可能一层楼供一层的电吧？”说到最后一句，小李都忍不住想笑了。 季年斜了他一眼，问：“那监控呢？” 小李愣了下，这下总算明白了季年的意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对哦！监控摄像头都是集中供电，没道理跳闸的时候，只有几个楼层的摄像头停止运行。”小李越说，眉头皱的越紧，“负责人和保安部的人在说谎，可赵哥不是去看过监控视频了吗？” “我让他拷贝录像下来，回去让技术部的人查一下。”季年这么说，就是把这事交给小李去办的意思。 小李会意的点点头，跟在季年身后踏出电梯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眼角落中的摄像头。 “季队，你说他们为什么撒谎呢？” 季年眯了眯眼，心里也有同样的疑惑，而这种疑惑感，在看到证券公司的总经理肖士明后，变得更浓重了。 肖士明是接到助理电话，才知道公司出事，施雅死在了女洗手间里，于是急匆匆的赶过来。 见到季年的时候，肖士明脑门上全是汗，脸上还染着不正常的红，一看就是急的。 多扫了肖士明两眼后，季年打发了赵成峰去拷贝监控视频，而小李则是留在他身边做记录。 “施雅，我有印象，是我们公司财务部经理的助理，年纪轻轻的，工作能力很出众，所以财务部的邵经理也会指派她做不少事情。” 提到施雅，肖士明一边回忆，一边掏出手帕擦脑门上热出来的汗水。 “她是前年进我们公司的，一开始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后来她申请调去的财务部。”干巴巴的说完这些后，肖士明双手一摊，“别的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我让人联系邵经理，让他跟你们说说？” 季年没说话，但面上的表情是同意了的意思，肖士明赶紧让助理去把邵经理找过来。 “没想到肖总对施雅的印象不错，连他什么时候进公司的，都记得这么清楚。”季年坐在沙发上，等待之余，他挺直腰身，冷峻的眉眼泛着寒光。 肖士明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季年的眼中像是藏了把刀，要把他活活剖开了看内在，再联想到施雅的死，他莫名的背后一寒，坐不住似的抖了两抖。 “季队长，你不知道，施雅这人运气特别好，连着两年的年会上抽奖拿最高奖项，私底下好多同事都在议论，不知道她能不能今年三连冠。” 运气好？负责记录的小李，嘴角抽了抽。 季年倒是没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仿佛只是无意中提了一句一样，随后就拜托肖士明把平时和施雅关系好的同事叫过来。 肖士明见没自己什么事，加上汗也消了差不多，他不由松了口气，神态轻松的叫了助理办这事。 没过多久，财务部的邵经理还没来，但和施雅关系不错的几个女同事都被请了进来。 季年一个人忙不过来，指挥了几个人各占一角询问这几个女同事。 而此时，和季年正谈起施雅的女同事叫夏阳，她和施雅不仅是同事，还是同住室友。 “施爸爸施妈妈最近去旅行了，还是施雅拿钱出来让二老出去玩的，同龄人里，她是我见过最孝顺的，也是最会赚钱的。”夏阳悲伤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她很优秀，不过没什么看男人的眼光，交往过的都是渣男，最近一次恋爱还是在大半年前吧！” “你们平时不都是一起上下班的吗？”季年眸光微深，脑中浮现出夏阳刚才有些微妙的表情，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见状，夏阳明显是误会了，哭笑不得的摆摆手。 “又不是小学生，我们是住在一块，但都是各自过各自的，而且，我有男朋友，昨晚是我们交往三年的纪念日，我们一块去吃饭了。” “这么说，你们并不算熟？”季年试探的问。 夏阳愣了下，紧锁着眉头想了下，嘴角边露出个苦涩的笑来。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们熟不熟，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偶尔还会帮对方做个饭什么的，走的也比其他人亲近些，可从她分手之后，她就不怎么搭理人了，我就是想拿热脸贴过去，也得看得见她人啊！” 季年在小本子上随手记了个“半年前”，接着问道：“你知道施雅前男友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就是闺蜜间，我也不会存对方男友的联系方式，这容易闹误会。”夏阳连连摇头，皱着眉想了下，说：“商务部那边可能有吧，如果对方没换过电话号码，那还能联系上。” “嗯？”季年抬头看了眼夏阳，用眼神询问她话里的意思。 “哦，施雅以前是业务部的，商务部那边带人出去应酬，就把她叫上了，她前男友就是在应酬中认识的，两人分手后，施雅就换了部门。”解释完，夏阳有些担心的问：“这事，你们联系施雅爸妈了吗？” “联系过了，谢谢你的配合。”季年不再多做交谈，客套了两句后，就去找肖士明的助理，问财务部邵经理来了没。 “邵经理的电话没人接，我已经派人去他家里找了。”助理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季年，态度十分恭敬的说：“季队长，你放心，肖总交代过了，一定要把邵经理叫回来，你再等等。” “好，麻烦你了。”说着，季年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和施雅都是助理，平日里会交流下工作经验吗？” 助理连忙摆手，说：“我是总经理助理，她是财务经理助理，公司两大巨头的手下，哪敢凑一块，这不是惹人非议找事嘛！” 季年轻笑了一声，许是他没有再板着脸的关系，助理瞥了他一眼后，嘴角也挂了笑。 “我们能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平时接触也是一些基本工作转接的活。”顿了顿，助理颇有些感慨的说：“施雅挺厉害的，她以前在业务部的时候，就号称是小锦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1章 171、低血糖 第171章171、低血糖 季年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问：“什么？” 见他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助理轻笑了一声，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话。 “锦鲤，就是那种俗称能招来好运的鱼。”瞥见季年不解的眼神，助理笑道：“施雅这人运气是特别的好，做业务员的时候，接了好几个大单子，没少从中抽成，可以说，她做业务员的时候，每个月光抽成都能拿到手软。” 助理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公司上下甭管是不是业务部的，都对施雅每月能拿那么一大笔抽成眼红的很。 又听助理报了几个数，季年摸了摸鼻子，他想到刚才夏阳说施雅会赚钱的表情，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光是这样还不止，因为平时业绩好，她年底的奖金都比其他人高，加上年会上的手气，一年赚下来可不比一个经理差。”说到这里，助理也是一脸的羡慕。 “不会有人嫉妒吗？”边说着，季年边想着为财杀人的可能性。 助理却露了个古怪的笑容，回答道：“怎么会没有，但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再说，她不是调职了吗？” 见状，季年眉眼一挑，满脑子的霸凌事件。 助理注意到季年的表情，猜到他是误会了，赶紧摆着手跟他解释。 “没人欺负她，她那会是我们公司的招牌，业务部经理都捧着她，听说好几个猎头公司想把她挖走，但她都拒绝了，半年前她调职到财务部的时候，业务部经理还有些不乐意呢！” 这么大一块肥肉没了，还去了个只拿死工资的部门，确实是有些可惜了她是个会赚钱的人才。 季年皱着眉问：“听说她是主动申请调职的，是有什么原因吗？” “听同事说，是因为她跟合作方的田东分手的关系。”说到这里，助理四下瞥了一眼，见没人注意，特意压低了声音跟季年说：“我们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同行业不许谈恋爱，施雅是犯了忌讳。” “那这么说，是内部决定调职的？”季年捕捉到关键词问道。 助理咂着嘴摇摇头：“要换做别人肯定是这个结果，但施雅是锦鲤啊，经理们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然业务部经理也不会惋惜那么久了。” 只是因为分手，就要从赚钱的岗位上调走？季年有些想不透施雅为什么做这个决定，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 助理没看到季年凝重的神色，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不过，就施雅那投资眼光，就是不在业务部了，她自己私底下买买股票，那也是很赚的。” 季年把这话听进了心里，想着回头让人查清楚施雅的财政状况。 ＊ 解剖室里，杨海正在给杜若打下手。 杜若扒开了施雅的胸腔，正在检查她的心脏。 “她是先天性心脏瓣膜病患者，去医院找找治疗记录。”冷淡的说完这些话后，杜若皱着眉站直了身体，“死因找到了，是心脏性猝死。” “心脏性猝死？”杨海挑了下眉，问：“师姐，你说她是不是被吓死的？” 杜若轻点了下头，淡淡的说道：“不排除这个诱因。” “那这么说，可能是被保安吓死的？”杨海想到在现场听来的话，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这也太无辜了吧？” “心口处有轻微抓痕，联系她外衣此处的褶皱，应该是她自己抓的。”边说着，杜若边检查了其他部分，最后摇着头说：“没其他发现，你来缝合。” 说着，杜若边摘下手套边往后退了一步。 杨海纳闷的看了杜若一眼，正要开口，就见杜若凝视着施雅尸体的双眼突地放空。 他心里一颤，才意识到了杜若要做什么，身周的气温仿佛一下子降了下来，杨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子蹿到了头顶，冻得他想冲出去。 再看杜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施雅的尸体，那无神的眼中仿佛在凝结冰冷的漩涡，只是让人看一眼，就有一种被吸进去的眩晕感。 杨海急忙别开头，不敢再看杜若的眼睛，心里却想着每每这个时候的师姐，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冷，让人不寒而栗。 晃晃头，杨海赶紧把脑子里的所有念头都晃出去，一双手又快又稳的缝合了尸体胸腔。 就在杨海缝合好最后一针的时候，他正要回头看一眼杜若，就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他急忙扭头去看，就见杜若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额头上还磕红了一块。 “师姐！” 杜若做了一个梦，梦里黑漆漆的，依稀间能看到许多人影在她身旁窜来窜去，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们在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手术室里，又好像是躺在解剖台上，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偶有光亮闪过，却怎么都看不清周围的情景，只能感受到她内心里的无助和恐惧。 恐惧。 这是杜若很久以来都没尝到的情绪。 为什么她会恐惧呢？这里有什么好怕的呢？ 杜若陷入了迷茫，思绪不知不觉的缠绕着这两个问题，忽的头顶降下一道光亮，她皱了下眉，努力朝着光亮处看去。 “醒了！醒了！” “小若，你还好吗？” 耳边传来谭德乐和杨海的声音，熟悉的关切语调，让杜若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微眯着眼，双眼逐渐熟悉了周围的光亮，自然也看清了围在身边的两人，以及他们脸上焦躁的表情。 “师父，小海。”她嗓音略带沙哑的开了口。 谭德乐和杨海两人一喜，脸上的焦躁也被冲淡了不少。 “没事就好。”谭德乐高兴归高兴，手速一点不慢的给杜若倒了杯水，“先喝点热水。” “谢谢。”杜若在杨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手拿着杯子喝了几口热乎乎的水，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安置在沙发上。 “我，怎么了？”杜若记得，她这会应该在解剖室里。 杨海一下子沉了脸，但因为谭德乐还在一旁，他没敢把真实原因说出来。 倒是谭德乐，在听杨海说，杜若是在解剖结束后晕倒的，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杜若。 “可能是低血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2章 172、粉底印 第172章172、粉底印 “怎么好好的低血糖了？最近没休息好吗？”谭德乐边说边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翻找出一块水果糖来，“这糖还是前两天化验室小孙结婚发的喜糖，你先含一含。” 这会杜若已经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含糖块根本没用，不过她不想谭德乐担心，还是撕开了水果糖的包装，乖乖的含着糖不吭声。 谭德乐还是不满意的摇摇头：“你这脸色还是太白了，早说让你到我家喝点汤水，你就是不听，你师母都念叨多少回了，你这丫头啊！这是会让人担心！” 说完，谭德乐拿着手机往外走。 杨海看了他一眼，问：“师父，你干嘛去啊？” “打电话给你们师母，让她熬点汤送过来。”谭德乐没好气的瞪了杨海一眼，接着又冲杜若叹了口气，这才摇着头走了出去。 杨海被瞪了也不恼，还乐呵呵的又给杜若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 “瞧咱师父多疼你，你也让我们省省心吧，又不是什么悬案，你少用点那能力吧！”杨海絮絮叨叨了半天，没一会儿他突然板着脸，低声问：“师姐，这都两次了，什么情况啊？以前你都没这样啊！” 杜若也不是很清楚，上一回晕过去，和这次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一回，她更像是做了个梦，那个梦境很黑暗，让她感觉到恐慌，这是发自她内心深处的情绪，是关于她的事情，跟施雅无关。 可她仔细想过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经历过相似的事情，唯一能靠上边的，还是先前被神秘面具人关在地下室的事。 但是……那些仪器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没看清梦境中的东西，但电子仪器发出的嗡鸣声，她却听清楚了。 杜若一脸苦恼，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解的晃了晃脑袋。 “师姐？”见她脸色难看，杨海慌了手脚，急声问：“你没事吧？哪不舒服？要不，咱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不用。”杜若嘎嘣嘎嘣嚼碎了糖块，又灌了几口热水，直到嘴里的甜味散去，她一杯水也喝光了。 “我去找林文浩。” 杜若快步往外走，一点不见低血糖的虚弱，硬是把杨海甩开了，就连打完电话回来的谭德乐也被弄懵了。 “她好了？”站在门口，谭德乐扶着门问办公室里的杨海：“她这是去哪？” “说是去找林哥。”杨海呆呆的回了一句。 谭德乐皱了下眉，随后轻叹了口气：“哎，这个小若啊，脑子里就只装着工作！” 痕检科里，林文浩正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做实验，听到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同事进来，连头都没抬一下。 直到杜若走近，一身寒气的站在他手边，林文浩这才发现到不对劲，手中的动作稍顿，抬起头看了一眼。 “杜若？你怎么来了？”林文浩愣了下。 杜若没立马回答，而是先凑过来看了眼他手中的试管，然后又低头看着他手边的记录表。 见状，林文浩把试管先放到了实验台的架子上。 “我正在化验你发现的两处印子。”林文浩大方的把记录表递给杜若，说道：“两者成分又些许不同，但经化验，是市面上两种常见的粉底。” “粉底。” 重复了一句，杜若回想到她在解剖室看到的那一幕，的确是看到了厕所隔间外趴伏了一个女人，而对方所趴伏的位置，就是她发现印子的地方。 “嗯。”林文浩皱了下眉，把他的推测说了出来，“可能是谁补妆的时候，不小心滴在了地上，然后又被蹭掉了吧！” 杜若放下记录表，侧过头看了林文浩一眼。 “厕所隔间内的那块印子，是施雅留下的，应该是她死前倒地挣扎的时候留下的。”对上她的视线，林文浩解释了一下。 下一秒，林文浩就见杜若沉着脸摇了摇头。 “粉底印相同，且两处都没有擦拭痕迹。”杜若平淡的说道，话里却是否认了林文浩的猜测。 林文浩愣了下，随即拿了现场拍下的照片比对了下。 “你说的没错，的确没有擦拭痕迹，那就不是我猜想的那样。”说到这里，林文浩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那这印子是怎么留下来的？一个门内，一个门外，而且还是在厕所隔间……” 杜若伸出左右手的食指，然后动了动两根食指指头，挑着眉看向林文浩。 林文浩没看懂这动作的含义，疑惑的盯着杜若看了几秒。 杜若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耐着心解释：“门里门外都有人。” 边说着，她边动了动左手的食指，接着右手食指也动了起来。 “施雅是死于心脏性猝死。”提示了这么一句后，杜若再次侧头看向林文浩，心想这下你该懂了吧？ 林文浩被她略带萌意的动作逗笑，好不容易憋住了笑，但当他看到杜若看过来的眼中潜藏着期待和得色，他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杜若不解的皱了下眉，脑袋还歪了歪，语气略带不悦的问：“笑什么？” “没事，我只是突然明白了杨海存在的必要性。”说到这儿，林文浩又笑了一声，“真难得他能看懂你的眼神，不用你开口就知道你想什么。” “季年也能。”杜若平平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林文浩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他仔细打量了杜若的表情，见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后，他才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施雅当时在厕所隔间，可能听到了外面有什么动静，想透过隔间下面的缝隙往外看，结果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所以这两个印子是她们两个趴在地上时留下的。”顿了顿，林文浩征求意见的看了杜若一眼，“是这个意思吗？” 杜若面色平静的点了下头，她所看到的画面中，厕所的灯都没开，唯一一点光亮，还是从靠近大厦外侧的磨砂玻璃外透进来的浅淡光亮，一张被丝丝缕缕长发盖住的脸，正在对着那条缝隙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3章 173、缝隙外的女人 第173章173、缝隙外的女人 杜若话不多，可她笃定的态度，让林文浩脑补出一副恐怖的画面。 尤其是带入施雅的角度后，趴伏在地上看到隔间门下的缝隙外是一张脸，林文浩都不用细想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后背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忍不住要打哆嗦。 “这……这也太……”林文浩使劲搓了搓胳膊，直到暖和了些，才放慢了速度，“谁这么恶劣，跟施雅开这么大的玩笑？施雅的心脏不好，这不是蓄意谋杀吗？” 杜若没吭声，而是转头看了眼四周。 注意到她的视线，林文浩问：“怎么了？” “其他结果出来了吗？”杜若记得她走之前，痕检科的人采集了不少东西。 “案发现场是在女洗手间里，能找到的指纹足迹不少，我们已经采集了相关人员的指纹了，希望能尽快有比对结果出来。”提到这么大量的繁杂工作，林文浩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叹气道：“根据以往的经验，白做工的可能性很高。” 明知道会白做工，可冲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林文浩还是得带头做比对。 知道林文浩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杜若没多留，跟他打过招呼后，就出了痕检科的门。 回法医科的路上，杜若给季年去了一通电话，告诉他解剖结果，以及她的发现。 “又不是拍恐怖片，出现的那张人脸是怎么回事？”电话中，季年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语气变得哭笑不得。 “施雅的死因，说白了就是被吓死的，门外的人就是罪魁祸首。”杜若争辩了一下，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在对着季年的时候，她的话比工作的时候还要多些。 一阵静默后，季年试探的问：“那张脸很吓人？” “不吓人。”杜若很认真的回答，说完后，她又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断断续续的开口：“要说吓人，应该是场景吓人。” 设身处地想一下，夜色暗沉，一个人的洗手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且两人还诡异的隔着厕所隔间的门缝隙对望，正常人的反应大多是觉的毛骨悚然。 “也对。”季年幻想过后，干巴巴的说了句：“女生好像都挺怕这些的。” “我不怕。”杜若常年接触尸体，一双眼更是能看到光怪陆离的东西，她早就适应了。 电话中传来季年轻浅的笑声，接着他说道：“你很厉害。” 顿时，杜若有了种被夸奖后的骄傲感，脚步都不自觉的放慢了。 “那厉害的杜大法医，能不能画下那张脸给我？”季年憋着笑问。 杜若鼓了下腮帮子，两秒后痛快的说道：“行，一会画下来拍给你看。” 挂了电话，杜若也走到了法医科的门口，看到守在门边的杨海，那眼巴巴看过来的视线，就像是小狗狗一样，惹得她弯了弯嘴角。 “在这儿干嘛呢？” 进了办公室，杜若没见到谭德乐，扭头看了杨海一眼。 杨海颠颠的跟在杜若身后，解释道：“二队那个案子有新进展，师父被叫去开会了，他让我在这儿守着你回来，说是师娘中午送汤水过来，让我盯着你喝完。” 杜若点了下头，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见她坐在办公桌前，抽了张白纸和铅笔，开始在纸上画画，杨海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桌边盯着杜若瞧。 “师姐，你又在帮季队画肖像了。”杨海这话里略带了些抱怨，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杜若不以为意，手中的铅笔不断晃动着，很快就以施雅的角度，画出了缝隙外那张同样趴伏在地上的脸。 见她不搭理自己，杨海瘪了瘪嘴，两条胳膊叠在一块，下巴搁在胳膊上，静静的看着杜若画画。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若手下的白纸渐渐被涂满，而她所画的场景，也越来越清晰。 杨海咂了咂嘴，盯着纸张的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施雅临死前看到的一幕？”知道杜若双眼的厉害，杨海盯着纸张上的内容，不自觉的搓了下发冷的双臂，“这谁啊？她为什么对施雅笑？还用这么诡异的方式？” 杜若画下最后一笔，把这张纸放到一边，又取了另一张白纸放到面前，听到杨海这话，她分出心思看了他一眼。 “两人应该是认识的。”杜若也不清楚那女人是谁，但施雅分明是看到了这张脸才惊吓过度引起病发，如果说两人不认识，明显是说不通的。 拿过那张画纸，杨海见杜若又开始动笔，不由好奇的问：“师姐，你这次是在画什么？” “画个更清楚点的。” 说完这句话后，杜若没再开口，而是在纸上很快就画出那个女人的样貌，只是这一次，是个正脸画。 “师姐，你这双眼真厉害！”惊叹杜若这么快就能帮季年提供一个线索，杨海忍不住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杜若没理他，而是把他手里的两张画纸抽出来，然后用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季年的微信号上。 季年收到照片的时候，正在给杨海峰做笔录。 回了“谢谢”两字后，季年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机，然后看了杨海峰一眼。 “杨先生，能说说你昨天加班的情况吗？” “没什么好说的。”杨海峰皱了下眉，见季年盯着自己，他干咳了一声后，才缓慢的说道：“公司新上的app要做测试，我就留下来试运行脚本了，要不是其他人晚交了数据，我根本不用加班。” 季年静静的听他说着，见他这副并不满意的模样，杨海峰轻叹了口气，用手抓了抓头发，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我和她是两个工种，平时也没什么接触，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我试运行脚本没问题后，我就走了，走之前，她还在忙着敲键盘，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两手一摊，杨海峰无辜的说：“这点你们查监控录像就知道了。” “我们看过了，大堂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你是昨天晚上九点离开的。”说完，季年又问：“听说，你住的地方离公司有些远，你昨晚是几点到家的，有目击证人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4章 174、你针对我 第174章174、你针对我 杨海峰仔细想了下，皱着眉说：“我在附近的小吃街买了点吃的，几点我不知道，也不知道小吃店的老板记不记得我，回家应该快十一点了吧，我住的是开放式小区，就我一个人住，没人能作证我几点回去的。” 没证明？季年挑了下眉，神色莫测的看着杨海峰。 见状，杨海峰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住址报了出来。 “从我家到公司，公交车不堵车的情况，至少要一个多小时，地铁五十分钟，打车怎么也得四十分钟。”算了下到家的时间，杨海峰不确定的说：“我九点出公司门，去吃了个晚饭，散了会步后，我搭乘地铁回家，因为绕了路的关系，大概十点半后到家的吧！” 季年抿了下唇，杜若给出的精确死亡时间，也是在十点半前后，这个点施雅正在病发死去，而杨海峰已经到家了。 “对了，我刷的是电子票，有时间证明。”想到这里，杨海峰掏出手机，调出app记录给季年看，“不相信的话，你们还可以去调取地铁站口监控。” 季年轻点了下头，用手机拍下了app上的信息。 因为杨海峰有时间证据，季年没和他聊太久，就让人回去忙了。 “财务部的邵经理呢？”边翻看着记事本，季年边问赵成峰，“肖总的助理不是联系过人了吗？” 正说着，助理满头大汗的小跑了过来，跑到季年面前，神色慌张的看着他。 “季队长，邵经理不见了。” “嗯？”季年瞬间拧起了眉头，问：“怎么回事？” “电话联系不上邵经理，我让住在他家附近的同事去他家找人，可谁知道邵经理的父母说他一宿没回来，说是昨天联系的时候，邵经理说要加班，晚上不回去了。”助理语速又快又急，几次着急的跺了跺脚，“可是，公司监控显示，邵经理昨天下班就走了，根本没加班！” 季年嘴角抽搐了一下，安抚道：“你先别着急，你把你们邵经理的情况跟我说一下。” “什么情况？”助理是真着急了，一时没明白过来季年的意思，两眼茫然的盯着他。 “邵经理多大，家庭情况，还有平时都谁和他关系不错之类的，你慢慢说。”边说着，季年边朝赵成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给助理倒杯温水。 助理捧着纸杯，温热的手感让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邵经理今年三十五岁，算是我们公司的精英了，因为单身的缘故，公司不少女同事都暗中喜欢他，他这个人也很随和，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好，要说谁和他关系好，我看谁都跟他关系挺好的。” 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助理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不由一手扶了扶额头。 “我们肖总就和邵经理走得近些，刚才肖总出去了，我也是一时着急才过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肖总去哪了？”季年反问道。 “今天上午有个贸易会，这是半个月前就订好了的，肖总推不掉，这个会很重要的，他应该是去开会了。”助理边说边翻出手机，递给季年的时候，手机屏幕上正好是贸易会的新闻页面。 季年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了助理。 “肖总开完会，麻烦你让他联系下我们，至于邵经理那边，我会让同事跟进的。” “好的。”助理感激不已的看了眼季年。 季年不由微皱了下眉毛，总觉得这个助理对邵经理的事情有点太上心了。 一行人撤出鸿新大厦，季年站在马路边，临上车之前，他抬头看了眼这栋高楼，随后眉头微皱了下。 上了车后，季年给赵成峰派任务。 “去查下邵经理这个人，杨海飞说的那个地铁站，你也跑一趟，看看他是什么时候进地铁站的。” 赵成峰边点头边问：“季队，邵经理失联，这不归咱们管吧？” “施雅昨晚猝死，顶头上司邵经理昨晚失联，我总觉得这之间有点联系。”顿了顿，季年按了下眉心，“没事最好。” “一个是财务部经理，一个是财务部经理助理，能有什么联……”话还没说完，赵成峰忽的一脸恍然的表情，他扭头问：“季队，该不会是证券公司的财务有问题吧？比如做假账被发现什么的。” 他会有这个猜想，还是因为上个案子中，孙阳海就是因为赵春生和宋伍握有他做假账的证据，才会设计了三个人。 扫了眼赵成峰的表情，季年就知道他是想起了上个案子，不由叹了口气。 “成峰，办案最忌讳先入为主，你可以合理怀疑，但不能靠瞎猜。”说到这儿，季年见赵成峰不服气，仔细分析着问他：“你怀疑是经济案件，那你怀疑的点在哪里？就因为施雅的职业吗？这说不通。” 赵成峰想辩驳两句，可季年问的他哑口无言，他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 “季队，我觉得你针对我。”半晌，赵成峰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调队吗？”季年也懒得跟赵成峰计较了，语气冰冷的说道：“自己有问题却看不见，赵成峰，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明明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季年实在是搞不清楚，赵成峰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赵成峰瘪了瘪嘴，到底是不想惹季年生气，他乖乖给季年认了个错。 可见他这副根本没意识到错在哪里的样子，季年也不想纠正了。 他在赵成峰身上耗费了太多唇舌，可他一句都听不进去，满脑子跟打鸡血了似的，专盯着杜若不放，谁维护杜若，就成了跟他过不去，季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 中午吃过师母送来的饭菜，杜若心里过意不去，趁休息时间开车送师母回家，免得她一个人来回不方便。 等杜若回局里的时候，就见季年站在停车场，那样子似乎是在等人。 直到杜若听好车，见季年过来敲车窗，才知道他是来找她的。 隔着车门，季年轻声说道：“你回来了，我有点事跟你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5章 175、杜美婷自杀案 第175章175、杜美婷自杀案 两人也没特意找地方，杜若下了车，两人就在车旁说起了这个案子的事。 “你拍给我的那个女人画像，我问过大厦的负责人，对方一看就白了脸。”季年轻叹了口气，神色也凝重了不少，“我一开始觉得这女人是大厦的员工，才会去问大厦负责人，可谁知道那女人是证券公司的公园，上个星期跳楼自杀了。” 杜若皱了下眉头，隐约察觉到了季年接下来的话，她想了想，先一步开口。 “我看见的，是人。” 季年愣了下，表情有几分古怪的问：“你确定吗？” “嗯。”怕季年不相信，杜若又说：“人有相似，而且当时灯光不足。” 稍稍琢磨了下当时的场景，季年头皮有些炸开，却也不得不承认，杜若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那我让人查查那个女人。” “你没问证券公司的人？”杜若纳闷的看了眼季年。 季年摇摇头，露出个比刚才更复杂的神色，说道：“一上午我也盘问了不少证券公司的人，可谁都没提到有这么个人，显然是故意隐瞒，而且，那个肖士明的态度也有几分奇怪。” “查查她的家庭背景。”杜若提了一句。 先不说杜若所看到的女人，是不是证券公司里的那一个，但既然是相似的人，先从血缘上查起来比较快。 “嗯，我打个电话，你先回去吧。”边说着，季年边摸出手机。 知道他这会忙着，杜若也没别的要补充，转身就往法医科的大楼走。 她还没走到法医科大楼下面，就被追上来的季年叫住了。 “人查到了，叫杜美婷。”季年有些气喘，说完这话后，他深呼吸了几次，把气喘匀了才继续说道：“证券公司业务员，家里独女，自杀原因是承担不了压力，所以在公司跳了楼。” 听他说完了，杜若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脸色也阴沉沉的，一副很不爽的模样。 她少有的会露出这种表情，季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鬼会擦粉底吗？”杜若反问了季年一句。 季年愣了下，下一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文浩在洗手间隔间内外发现了两块粉底印，一块属于死者，一块就是杜若所看到的女人，如果对方不是人的话，自然不会留下那么一块粉底印。 而杜若这么说，也更加印证了，施雅的猝死是人为故意引发的，且对方存心利用了杜美婷的死。 想到这一点，季年神色凝重了起来。 “先不说这个。”见他又要陷入沉思中，杜若出声打断了他，“杜美婷为什么在公司跳楼？” “因为压力太大，他们这个行业是这样的。”季年不觉得什么，可刚一解释完，就见杜若瞪了他一眼，他讷讷的问：“怎么了？” “大厦三十多层高。”杜若冷声提醒了一句，“压力大，辞职就可以解决。” 季年又一次被杜若说愣了，的确，从档案来看，杜美婷是家里的独女，且家庭条件不错，家里人关系融洽，她本身是个开朗的女孩，如果只是工作压力大，大可以换份工作，何必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呢？ 但现场留有杜美婷的遗书，因为杜家人不死心，还特意找了邢教授鉴定过笔迹真伪，结果证实那封遗书的确是杜美婷亲笔写的。 也是因为这样，这个案子就没过刑警队的手。 “公司内部监控呢？”见季年不出声，杜若又问了一句。 季年皱了下眉毛，他刚才着急过来跟杜若说一声，倒是忘了问这一点。 “忘了问。” 杜若眉头忽的一松，眼神揶揄的斜了他一眼，说：“杜美婷这个案子有蹊跷，凶手扮成她来吓唬施雅，说不定杜美婷和施雅两人有过误会或者矛盾。” 她这番推测，季年是认同的。 “你说的没错，凶手肯定熟悉她们两个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人都很熟悉。”一手捏着下巴，季年凝重的说道：“施雅心脏不好这点，连和她同住的夏阳都不知道，还有，我问过了，昨天是杜美婷的头七。” 见他有了思路，杜若朝他摆摆手，转身就往法医科大楼走去。 她这副不想掺和进来的模样，惹得季年一阵发笑，但笑过之后，他又有些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案子他忍不住就来找杜若商讨，偏偏每次两人谈完后，他都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盯着杜若的背影，季年轻笑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乐呵什么，最后他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季队。”小刘抱着杜美婷自杀案的档案，见季年回来，急忙迎凑了过去，“我看过审讯笔录，杜美婷的父母否认她有自杀理由，但证券公司不少人都提过，杜美婷那段时间心事重重，好几次犯了错，差点给公司造成大损失。” 季年接过笔录看了看，杜美婷的父母都很疼爱女儿，所以总是会支持女儿做想做的事情，他们也提过，杜美婷是有两天情绪不对劲，但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 很多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对着父母总是会表现如常，但实际上心里阴暗无比。 再加上，证券公司很多人都能证明杜美婷不像杜家父母口中那样，以及案发现场找到许多自杀案中共同的特点，这个案子就被归类到自杀案中了。 但如今，季年再来看这个案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杜若所看到的情景，他心里总有种别扭感。 “季队，你为什么让我查杜美婷自杀案的资料啊？”小刘见季年许久不吭声，他纳闷的问道：“这个案子，和我们现在查的施雅案有关吗？” “两人同是一家公司的员工，且死亡时间相差一星期，我……”季年差点说漏了嘴，语速飞快的改了话题，“我就是有些奇怪，证券公司的人在做笔录的时候，竟然谁都没提过杜美婷的事。” 说着，季年再次看了眼询问笔录，忽的，他视线停顿在一处记录上，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嗯？这……” 听季年发出疑惑的声音，小刘探头看来，随即眉头也是一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6章 176、保存完好 第176章176、保存完好 笔录的倒数第二页，是施雅的口供证词。 她是杜美婷自杀那晚加班的员工，也是最后一个见过杜美婷的人。 据施雅所说，杜美婷当晚情绪低落，有几次施雅经过杜美婷身旁的时候，都看到杜美婷在小声啜泣，问及原因，杜美婷不答。 施雅几番劝说未果，之后工作结束回家之际，杜美婷却不知所踪。 而在施雅离开公司后的半小时，杜美婷从证券公司的窗户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证券公司的窗户旁，还放着杜美婷的遗书和她的个人物品。 季年拧着眉头，问小刘：“杜美婷的个人物品都是什么？” “根据记录，是鞋子、外套和钱包。”小刘快速回答，说完不由轻叹了口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杀的人不都这样吗？” “时隔一星期，施雅死了。”季年眯起双眼，食指在笔录上弹了两下，“心脏性猝死。” 小刘抿唇看向季年，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说道：“季队，这么一想，的确有些古怪。杜美婷自杀当晚，施雅说她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会去哪里呢？” “不仅如此。”翻回鸿新大厦负责人做笔录的那一页，季年示意小刘看过来，“这里，还有鸿新大厦负责人的笔录，当晚大厦十七楼走廊的监控也失灵了，而证券公司那天，因为设备维护，所以摄像头只运行到他们下班后。” “这也就是说，施雅离开的时间，是根据鸿新大厦一楼门口的摄像头拍下的时间确定的，那——”想到什么，小刘的脸色微变，眸光也渐沉下来，“季队，你说有没有可能，杜美婷不是自杀？” 小刘所想的，和季年的想法不谋而合，且他比小刘多知道一点，心里的疑虑也更重一些。 “杜美婷的遗体呢？”想知道施雅和杜美婷之间的联系，季年只能从遗体上找答案了。 听出季年话里的慌张，小刘反应过来，也跟着紧张了一下。 “杜美婷的案子被定性为自杀后，遗体就移交给她的父母了，这会……糟了！已经七八天了，没准都烧成灰了！季队，我这就去联系杜美婷的父母！” 小刘急匆匆的跑走了，季年皱着的眉却没有松开，他盯着手里的记录，脸色越发的难看。 就在这时候，去地铁站调录像的赵成峰回来了。 “季队。”赵成峰一进门先跟季年打了招呼，接着就去饮水机旁灌了两杯水，可见是渴极了。 见状，季年走过去。 赵成峰灌完第三杯水，见季年站在一旁，他手中打水的动作照旧，但这次却没急着灌水了。 “地铁站那边我查过了监控摄像了，时间和杨海峰说的吻合，视频我也拷贝了一份回来。”边说着，赵成峰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b递给季年。 季年接过来握在手里，事实上从刚才和小刘谈了那番话后，他对杨海峰的怀疑就减少了许多。 “邵经理叫邵大海，三十五岁，单身，经济能力良好，工作能力优秀，和肖士明是好朋友，两人最初是因为合作认识的，后来肖士明成立证券公司，邵大海就过来给他当财务经理。” 见季年一直不吭声，赵成峰不敢耽误，赶紧把调查到的信息全说了出来。 “肖士明助理说的那个会议，邵大海也在参会名单之中，不过他去没去暂且查不到，举办方那边的负责人现在还在会议室，得等他们开完会才能知道。” 怕季年不满意这些，赵成峰忙说：“邵大海的家里，我也去了一趟，他父母的确不知道他去了哪，他们一直以为他彻夜不归是在公司里加班。” 说到这里，赵成峰停顿了下，从兜里摸出个巴掌大的记事本，翻了翻之后递给季年。 “季队，你看，这是邵大海这个月没回家的几天，还有他凌晨才到家的日子。” 扫了眼赵成峰做好的记录，季年微微皱眉，视线定格在杜美婷死的那天。 那天邵大海是凌晨两点才回的家，他跟父母说他在公司忙工作的事，但季年记得，小刘交给他的笔录中，没有邵大海的笔录，因为他那天不在公司。 以邵大海公司财务部经理的身份，有什么事是要隐瞒家里去做的呢？ “邵大海夜不归宿，又没个女朋友，公司的女同事还对他都很有好感，你说他在隐瞒些什么呢？”季年有些搞不清楚了。 赵成峰抓了抓脑袋，同样一副不解的模样，说道：“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去赌钱了，不过我查过他的银行记录，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我也闹不明白，他不回家的时候都去哪了。” “你辛苦一趟，去那个贸易会现场等着，再联系交通部那边，让他们帮忙锁定邵大海的车。”拍拍赵成峰的肩膀，季年给他下了任务。 这边季年刚交待完赵成峰，那边小刘已经联系过杜美婷的父母。 “还好，杜美婷的父母一直不承认女儿会自杀，所以他们还没火化杜美婷的遗体。”这无疑是个好结果，小刘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我刚和杜美婷的父亲联系过了，他那边马上把遗体送过来，咱们这边办好手续就行。” 季年点点头，转身去给杜若打电话。 杜若接到季年的电话，听完他的猜想，以及杜美婷遗体要送过来的事，她微微皱了下眉。 “杜美婷是上星期死的，这么长时间，遗体保存不好的话……” 杜若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年兴奋的声音打断了。 “杜美婷的父亲认识殡仪馆的人，杜美婷的遗体一直在殡仪馆的冷冻柜里，保存方面没问题。” “手续呢？”杜若没松口。 季年赶紧说道：“我现在就办手续，保证不会耽误事。” “行，手续办好后送过来。”杜若一口应下。 电话挂了后，杜若把情况简单的跟杨海说了一遍。 杨海没什么意见，倒是提醒杜若一句：“解剖归解剖，你可别再用你那双眼看了，你今上午才晕过一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7章 177、这是鉴定报告 第177章177、这是鉴定报告 杜若无奈的看着杨海，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八天前，杜美婷死的不明不白，她的父母为了找到真凶，用尽心思保存她的遗体。” “且不说杜美婷父母的良苦用心，就是施雅被杀案中，杜美婷很可能是破案关键。”一次性说了这么长的话，杜若有些许的不适应，脸颊染了一层不自然的红。 她轻叹了口气后，又说：“小海，孰轻孰重，你分得清。” 听她这么说，杨海不是不理解她破案心切的心情，可一码归一码，杜若那双眼看到的东西十分诡异，她已经晕倒了两回，谁知道下一次会面临什么危险。 杨海再想找出凶手，也不可能让杜若陷入危险之中。 更何况，杜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师姐，你变了。”瘪了瘪嘴，杨海拉过椅子坐下，不开心的说：“你把秘密告诉季年，我就觉得诧异，之后他几次三番利用你的双眼破案，都快产生依赖性了。现在，因为他一句话，你说话都多了。” 杜若哭笑不得的弹了杨海额头一下，说：“嫌我话多？”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海边摸了摸额头，边飞快的摇了下头，“大概是觉得不服气吧！明明我和你认识了那么多年，却比不过一个外人。” “季年不是外人。”杜若揉了揉杨海的脑袋。 杨海瞪圆了眼，急声问：“他不是外人是什么？师姐，你不会是喜……” 他的猜想还没说完，就被杜若打断了。 “季年是我的朋友。” 杨海噎了一下，瘪着嘴偏开了头。 气不过，杨海赌气的说道：“就算是朋友，你也不能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我还是不同意，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要告诉师父你为什么晕倒了！” 杜若抿了下唇，想想杨海的话也在理，他们是专业的法医，从尸体上找出线索是本职，不能事事依赖她诡异的双眼。 这么一想，杜若轻点了下头，说道：“行，只解剖。” 杨海盯着杜若看了一会，心想，这事还是得找季年再谈谈。 一个小时后，杜美婷的遗体被殡仪馆的运尸车送了过来，杜若在交接表上签了字，拿了杜美婷父母的同意书，这才让人把遗体送去了解剖室。 杨海趁着杜若不注意，把随行而来的季年叫到了一边。 “今儿看施雅的时候，师姐又晕了，醒来脸色很不好看，师父和我都很担心。” 尽管杨海对季年先前不顾杜若生死的种种不满，他心存芥蒂已久，但杜若都坦言季年是她的朋友，杨海也没有故意为难季年的必要。 而且，在杨海看来，杜若在乎季年这个朋友，所以，有时候季年说两句话，比他说几十句都有用。 但凡是对杜若好的，杨海也不计较什么了。 “季队，我师姐能听进你的话，你能不能劝劝她，不要再随意使用那种能力了。”说到这儿的时候，杨海不仅压低了声音，还用手比划了自己的眼睛。 听懂了他的暗示，季年眉头皱了起来。 见他皱眉，杨海还以为季年是不同意做说客，一下子就急了。 “季队，我师姐虽然看见的东西多，可谁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最近她晕的频繁，我怀疑就是使用过度的关系，万一再这么继续下去，她就是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杨海可不是危言耸听，从上回杜若晕倒那次后，他心里就有这个想法。 “你别急。”安抚的拍了拍杨海的肩膀，季年附和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刚才是在想怎么劝她比较好，你也知道，杜若有点倔，她认定的事，总会弄个清楚。” 杨海愣了下，他没想到季年会这么了解杜若。 如果不是亲近的人，谁也想不到杜若是个倔脾气。 见杨海还在发怔，季年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事我放心上了，一会你先看着她，晚点我跟她好好聊聊。” 杨海唇瓣动了动，正要道谢，不远处传来杜若叫他们两人的声音。 季年在杨海背后推了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先一步朝着杜若走了过去。 “杜若，这边就交给你了，我还等去趟鸿新大厦，你这边有结果了，就给我打电话。”季年说完，见杜若点了头，他急匆匆朝外面走去。 鸿新大厦，保安室里。 季年带了小李过来，有意避开了大厦的负责人，直接找了保安队长。 “这边监控室是你们保安部在负责，对吧？”季年背对保安队长站在屏幕前，看着几十个监控窗口，视线依次落在几个楼层的监控画面上。 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保安队长吞咽了口唾沫，脸色微微泛白的“嗯”了一声。 “那你能给我解释下，这几个楼层的监控画面是怎么回事吗？”转过来，季年看也不看，随手指了几个监控窗口。 保安队长看清楚他指着的窗口，脸色更加难看了，视线更是不断游移，一副心虚的姿态。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保安队长结巴的说道。 季年嗤的一声笑开了，挑着眉问：“你不知道？小李，把技术科的鉴定结果念给保安队长听听。” 小李不急不缓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纸，斜了眼保安队长后，字字清晰的把结果念了出来。 “经鉴定，视频中多处有人工合成痕迹。”小李多的也没说，只是把那叠纸递给保安队长，“上午我们赵哥来拿监控录像，回局里后发现视频有些奇怪，所以就送去了市局技术科做鉴定，这是鉴定报告。” 听到小李后边的话，保安队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瞬间两腿发软，啪叽一下坐在地上，直勾勾看着前方的两眼都变得无神。 “这，这不是我做的！”醒过神后，保安队长满头大汗的看向季年，脸上尽是哀求之色，“季队长，你听我解释，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是根据公司指示做事的！我什么都没做啊！是周经理，视频是他拿来的，我，我……我就是照他说的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8章 178、她被欺负了 第178章178、她被欺负了 季年眯了眯眼，监控录像有问题，他只是心里怀疑，所以他让赵成峰把录像送去技术科鉴定，结果显而易见。 这也是他避开负责人，过来找保安队长的原因。 早上的时候，季年就发现了，负责人支支吾吾，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鸿新大厦保安部的人和电工，在做笔录的时候，时不时瞥一眼负责人。 很明显，鸿新大厦的员工恐于负责人的势力，很多话都是虚虚实实的。 “周经理为什么让你偷换有问题的录像视频？”季年挑着眉，不怒而威的看着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坐在地上没起来，听到季年的问题，他露出一言难尽的复杂神色，最后又碍于季年的威严，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厦没钱，物业管理处还欠我们的工钱没发，好几个楼层的摄像头都是做做样子的。” 接着，保安队长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把有问题的几个楼层全报了一遍。 小李算了下，和季年刚才指出的几个监控摄像头一样，他在本子上做好记录，这才看向季年。 “季队，这几个楼层的公司都有内部摄像头。” 保安队长抬了抬头，急切的说道：“周经理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掐了这几个楼层的监控。” 看着小李写在记事本上的几个数字，季年眉头微皱，随即冷淡的看了眼保安队长。 季年压低了嗓音，说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老实？” 保安队长一怔，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我……我……”保安队长支吾了好一会，才咬着牙说道：“周经理和这几家老总关系好，监控摄像头的事，他跟这几家公司老总提过，对方都同意了的。” “十七楼杜美婷自杀案是怎么回事？”季年瞥了眼小李，小李忙走过去扶起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双腿还有些软，全身的重心都放在小李身上，直到被架着胳膊坐到椅子上，他才松了口气。 “我不清楚，那晚不是我值班。” 季年拧了眉，问：“你事后就没问问？” 保安队长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脸都白了，说道：“没敢问，第二天早上我来的早，远远就瞧见警察办案，我瞅了一眼，正好看见杜美婷的脑袋，那样子……” 他话都没说完，飞快的扭开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稍稍好了些后，保安队长颤着音解释：“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怕死人，要不然杜美婷头七那晚，我也不会和小王调班了。” 季年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保安队长人高马大的，胆子却很小。 “对了，杜美婷死的那晚，也是小王值班的。”只要不提杜美婷的死状，保安队长的脸色就比先前好看些，“我们保安部就属小王胆子最大，一般都是他负责巡楼，其他同事夜里会躲懒。” “这些事，早上为什么不说？”季年指的是和杜美婷自杀案有关的事。 顿时，保安队长变得愁眉苦脸。 “这不是你们没问嘛！” 保安队长话刚说完，就见季年斜了一眼过来，他赶紧作了补充。 “是周经理不让说，一是影响大厦的外在形象，二是怕这些事给大厦所属人惹麻烦。”说到大厦所属人的时候，保安队长明显声音小了许多，“听说所属人的公司最近有问题，不然大厦也不会发不出工资来。” “你说你们大厦都发不出工资了，你们还这么听周经理的话？”小李纳闷的问了一嘴。 保安队长神色莫测的看了小李一样，接着声音更小了。 “周经理有钱啊！我们保安部人不多，周经理私底下给我们发钱了，说等工资发下来，他再多退少补。也是他够仗义，不然我们早就走了，没看保洁部的人，能想办法的全走了吗？” 小李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听完砸吧了下嘴，说：“那这个周经理还挺有钱的。” 季年却听的笑了，语气带着嘲讽的问：“不是周经理自己的钱吧？” 小李正好转头看着季年，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快速转头看向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也愣了，他没想到季年这么厉害，三两句里就点破了关键。 “啊，可能不是……”保安队长讷讷的点了下头，这回再也不敢隐瞒了，赶紧坦白说道：“和周经理熟的那几家公司老总，偶尔会塞个红包给他，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 “这还是一次喝酒的时候，周经理酒后说的，不过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吹牛。”见季年挑眉看过来，保安队长忙说道：“但我亲眼见过，有回监控摄像头维修，那一层楼的摄像头不知道怎么开了，我在监控中看到的。” 只是这事，保安队长从没跟周经理提过，他深知有些事是不能说的秘密的道理，所以从不招摇。 “还记得是几楼的什么人吗？”季年满意的看着保安队长。 “十七楼的邵经理，我记得可清楚了，当时邵经理直接给了周经理一捆钱，结果周经理把那一万还回去了，还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五’，接着邵经理递了张卡给周经理。” 被季年一鼓励，保安队长边说边手上比划，尤其是周经理当时的一举一动，他学得惟妙惟肖。 “五万？什么事要这么多钱？”小李瞪圆了眼。 保安队长摇摇头，“这我可不清楚。” 季年皱了下眉，不管是什么事，总之邵大海和周经理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了，杜美婷那事，和周经理关系好的几个老总，都在公司里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提，也是因为这样，本来有不少谣言的，就这么被压下来了。” 说到这儿，保安队长摇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我也是听说，杜美婷在公司里好像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会想不开跳楼自杀，但这事谁也没亲眼见过，证券公司的员工都不承认，提这事的人自讨没趣，所以大家也都不说了。” 季年愣了下，忙问：“被谁欺负了？怎么欺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79章 179、可能不是自杀 第179章179、可能不是自杀 保安队长神色暧昧的看了季年一眼，小声说：“男人欺负女人的那种欺负呗！不过，说谁的都有，谁知道是谁啊！” 季年皱了下眉，心想着这件事，还是得撬开证券公司员工的嘴。 “季队长，咱们商量件事行不行？”打量了季年好一会，保安队长小幅度的凑了过去，“周经理的事，我可以跟他对峙，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你什么情况？要挟我们？”小李不悦的瞪了保安队长一眼。 见误会了，保安队长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我那都是都是小错误，是周经理让我做的，我也没犯法啊！只是，这事要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给我小鞋穿的。” 周经理私下收钱，肯定是要被总公司那边处罚的，倒时候周经理走了，他可不想底下的人会因此找麻烦。 听到这话，小李稍稍松了口气，他原以为保安队长还要说什么过分的事，如果只是帮忙保守秘密的话…… 小李转头看向季年，摆明了是要让他拿主意的意思。 “如果你没有违反乱纪，我可以不追究，但一旦查到你参与人命案中，我会秉公办理。”季年义正言辞的说道。 而他没说的是，就算这事他们保密了，但周经理那儿是知道的。 想了想，季年皱了皱眉，朝保安队长看去，就见他两眼滴溜乱转，一副有事藏着的模样。 顿时，季年明白了，敢情这个保安队长还留有证据，而且还是不用他出面就可以指证周经理的证据。 季年正猜想那是一份怎样的证据时，保安队长摸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递到季年和小李面前。 “那天的监控录像我保存了，之后怕周经理发现，我就把机器里的删除了，这是唯一的一份。” 手机屏幕中的画面，正是保安队长先前所说的那一幕。 小李接过手机的时候，嘴角抽了两下，抬着眼皮斜睨了保安队长一眼。 “你还挺鸡贼的！” 保安队长嘿嘿笑，笑完殷切的看向季年。 “今儿我们来，就是来找你问保安值班的事。”季年找了个理由，说：“你把小王叫来，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他。” “成！”把自己摘了出来后，保安队长一副轻松神色。 小王本来该休白班的，但因为上午的调查，他就在职工宿舍凑合睡了，这会保安队长一个电话，他就过来了。 被季年问及杜美婷自杀案那晚的事，小王皱着眉想了好一会。 “这都一个星期了，我也记不清当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反正我和平时一样，去十七楼的时候，应该是夜里十点。”说到这儿，小王猛地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十七楼那天晚上没关灯！” 季年记得杜美婷自杀案中，小王的问询笔录中，并没记录过这一点。 “你确定？”季年有些怀疑的问道。 小王连连点头：“确定！证券公司经常加班，十一点多不关灯的情况都是有的，不过，那晚证券公司的灯只留了几盏亮着，里面还没人。” “当时你怎么没反应这件事？”季年黑了脸。 杜美婷是在十一点死的，施雅十点半离开公司，小王巡楼到十七楼是十点，那会施雅应该还在办公室的！ 联系到这一点，季年不由咬了咬牙。 小王一脸茫然，下意识朝保安队长看去。 保安队长注意到季年的脸色，知道坏事了，赶紧赔着笑脸说：“这事都怨我，小王那天是要反应的，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季年瞪了保安队长一眼，继续问小王：“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没有。”小王木讷的摇了下头，“公司里都没人的，我在走廊里还敲了一会门，喊了好一会人，都没人理我的。” 这会，小李也注意到了不对劲，想到其中的时间差，他拧着眉朝季年看去，就见季年脸色阴沉沉的。 “你确定没人？你在走廊喊了多久？”季年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冷的。 小王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答道：“真没人，我闹的动静可大了，以前九楼一家公司，员工加班的时候晕过去了，还是我发现灯亮着去查看，才把人救回来了。” 换言之，他那晚见十七楼的灯亮着，担心会发生有人晕倒的情况，所以在外面又叫又拍门。 “我叫了两三分钟吧，然后就去拉门，但门锁着。”顿了顿，小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也是因为门锁着，所以我才知道没人，就走了，可谁知道当晚会出那种事，杜小姐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下班走人了，怎么又回来了呢？” “你说什么？”季年眼睛都直了，急声问道：“你说杜美婷下班了？你看着她离开的？” “昂，他们公司下班的时候，我在大厅瞧见杜小姐了。”小王说的理直气壮。 一旁的保安队长却笑了，摆着手对季年说：“季队长，你别听他的，他那天也是这么说的，可我们查过监控，大厅摄像头就没拍到杜小姐。” “那是个死角！我真瞧见杜小姐走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回来的！”小王气愤的跺了跺脚，“我可没说谎！” 季年眯了下眼，如果小王没说谎，那就是施雅说了假话，这个案子的谜团还真多！ ＊ 从解剖室回到办公室，杜若见谭德乐的位置还空着，眉头不由一皱。 “师父还没回来？”她这话是在问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杨海。 杨海愣了下：“师姐，我刚给你打下手，师父就算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啊！” 边说着，他边摸出手机看了眼。 “没电话，没短信，刑侦二队搞什么？上午就把师父叫过去了，这都下午了，师父人呢？” 半天不见谭德乐人，杨海有些急了。 “要不我去二队瞧瞧？” 杜若点头，杨海立马连门也不进了，转身就往外走。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杜若想了想，拨通了季年的电话。 “杜美婷可能不是自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0章 180、钥匙圈 第180章180、钥匙圈 “不是自杀？”季年重复了一遍杜若的话，语气中似乎有些笃定。 杜若挑了下眉，点出了重点：“只是有可能。” “怎么说？”这下，季年的口吻急躁了起来。 “我检查过，她的致命伤的确是高空坠落造成的，不过她脖子上有条细微的勒痕，被伤口盖住了，可以判断是生前伤。” 杜若不急不躁的继续说道：“她指缝里倒是有发现，是些白色的粉末，我已经把粉末送去化验室了。” “勒痕？”季年声调微扬，问道：“是什么样的勒痕？” “约莫一毫米宽的勒痕，可能是细线，也可能是钢丝之类造成的。”顿了顿，杜若眉头微皱，“她掉下去的地方在哪？” “花坛。” 也是因为这样，直到清晨环卫工人打扫完卫生，才发现了杜美婷的尸体。 杜若眉头皱的更紧了：“难怪，她身体有些擦伤，有两处有明显的生前反应，其他地方应该是坠落后在花坛擦伤的，也是因为这样，脖子上这条勒痕就不明显了。” “你说的两处生前伤在哪个位置？”季年抓到了杜若话里的重点。 “右小臂和膝盖。”杜若若有所思的盯着虚空某一处，过了一会才说道：“季年，我怀疑，杜美婷死前曾给人跪下过。” 季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试探的问：“你的意思是有人勒住她的脖子，她跪下求饶，求饶不成起身逃走，蹭到了胳膊，接着走投无路摔下楼？” 话刚说完，季年语气一沉，说道：“杜若，你看了吗？” “没有。”略作停顿后，杜若问：“我现在就去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电话那边的杂音轻了许多，杜若猜想他是换了个位置，正想着，就听季年语气放轻了许多。 “上午的事，我听杨海提过了，他说的对，你是个优秀的法医，本身的工作能力就很强了，又是个细心的人，我们就算不借靠外力，也能破案。” “我知道，你是为了死者，为了死者的亲人，想要更快的找出凶手，但是，杜若，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杜若扯了扯嘴角，语气似是无奈的说道：“我对你有信心。” 从她调回市局，季年的破案效率有多高，她是清楚的。 “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我这边也有些线索，结合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可以行动了。”话落，季年像个爱操心的老妈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在没搞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之前，你别看了，我不想你又晕过去，或者有别的危险。” 感受到季年对自己的关心，杜若不自觉弯了弯嘴角，柔声应了句“好”。 挂了电话，季年从后楼梯回到走廊，看了眼正在和小李说话的夏阳。 “非要请假吗？”见到季年回来，夏阳不悦的皱了皱眉，说道：“我还有一堆事要做，一天的工资扣下来没关系，但我一个月的全勤就没了，还有今天的业绩，会影响我的年终奖。” 边说着，夏阳边把一个钥匙圈递到季年的面前。 “这是家里钥匙，我给你们，你们自己去查不行吗？” 季年看了眼那个钥匙圈，是个缠着线的木乃伊娃娃，想到杜若的话，他不自觉视线停留了许久。 见他不动，夏阳又晃了晃钥匙。 “你们查案子，我也没拦着，还积极配合，你们也替我想想，好不好？”夏阳语气中带了些恳求，“我约了客户见面，真没时间回家。” 季年收回看钥匙圈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夏阳。 “就当现在去见客户，我们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这意思，就是让夏阳提前外出访问，一来不耽误她本身的行程，二来也不用请假扣工资了。 夏阳没想到季年会这么提议，她不由自主撇了下嘴，动作很细微，可还是被季年捕捉到了。 “那你们等着，我进去说一声。”说完，夏阳不情愿的进了公司门。 她一走，小李对季年说：“她不愿意跟我们走，为什么？我记得上午给她做笔录的时候，她还为施雅哭过呢！” 季年看了小李一眼，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他上午问询夏阳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并不像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她和施雅的关系，比起朋友，更像是嫌憎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夏阳就是再不愿意，但季年都那么说了，她收拾好约见客户要用的资料，跟公司前台说了声后，慢腾腾的走向季年和小李。 一路上，夏阳都不多话，不问不答，摆明了拒绝配合。 季年不在意，倒是小李频频皱眉，最后被季年安抚下来。 夏阳和施雅租住的公寓是loft格局，正好上下两层，租下来后，两人掏钱装修了下，施雅住楼上，夏阳住楼下，浴室有两个，楼上楼下彼此互不干涉，唯一的共用面积，就是楼下的客厅和厨房了。 “施雅很注重隐私，非要这么装修，我没办法，只能拿钱出来，不过，她拿了大头。” 夏阳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季年发现她的表情，和上午做笔录时说施雅赚得多时一样，都有种不屑和轻蔑的意思。 “对了，卧室都上了锁，你们找到她的钥匙了？”回到家，夏阳径直坐在沙发上，她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没有要动的意思。 季年看向小李，小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钥匙圈同样是个木乃伊娃娃，却是用绷带缠着的，这是上午他们从施雅包里找到的。 “你们一块买的钥匙圈？”季年问施雅。 施雅的视线落在绷带木乃伊娃娃上，神色复杂的点了下头。 季年想了想，又问：“杜美婷也有？” 听到杜美婷的名字，夏阳刷的一下白了脸，她震惊的看向季年，在接触到对方冷静的目光后，她一下子都反应了过来，干笑了一声后，她抱着抱枕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我说你为什么坚持要我回来，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1章 181、隐瞒了 第181章181、隐瞒了 季年朝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点点头，拿着钥匙上了楼。 而季年则是坐到单人沙发上，从兜里掏出本笔，示意夏阳可以说了。 见他架势都摆好了，夏阳嘲讽一笑。 她赌气的撇开了抱枕，颤着手从茶几下摸出一包烟，想到什么，她洗了眼季年。 “不介意吧？”她嘴上这么问，但手上已经点燃了那根烟。 季年无所谓的摇摇头，目光落在她拿烟的手上。 “你抖什么？”努努嘴，季年问的是夏阳从刚才就抖个不停的手。 夏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空着的那只手按住了拿烟的手腕。 她抿着唇，强撑着说：“我有手抖症，不行吗？” 季年轻笑了一声：“夏阳，杜美婷的事，我大可以在你们公司里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回来吗？” 夏阳也想知道为什么，她深深的看了季年一眼，发现她原本的猜想放在季年身上，根本说不通。 他架势十足，往那儿一坐，就像是深渊一般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夏阳只看了一会就别开了头，不敢再看，总觉得他不仅让人看不透，而且被他看久了，还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要问就问，我还要赶时间去见客户。”夏阳深吸了一口烟，吐出几个烟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情轻松些。 “上午查施雅的案子，我就发现，不管是你们公司的人，还是大厦管理处的人，都不提杜美婷自杀案，明明人死了一星期，又是死在你们办公室，如今再死了个人，竟然一点关于她的风声都没漏出来了。” 说到这里，季年露出嘲讽的表情说：“我还查到，杜美婷自杀的事，没上新闻，没登报，就连网上的消息都别刻意屏蔽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公司形象。”夏阳很快抽完了一根烟，她拿着火机又点了第二根，抽了一口才说：“为了维护公司形象，还有大厦的形象，领导们肯定会做点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你想说你们这些员工自我素养都很优秀，才会对此闭口不提吗？”凉薄的口吻中夹杂着季年的不屑。 夏阳被呛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一会才说了“不是”两个字。 “行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杜美婷的事吗？反正，我也不打算在这家公司长做，说就说了。” 说完，夏阳像是发了狠，掐灭了手上刚点燃的烟。 “杜美婷死的那天，我和施雅约了她逛街，但多久，她就被叫回了公司，之后施雅和我吃完饭也说要回公司做事情，我就一个人回家了。”回想那天的事，夏阳揉了揉额头，“再后来，施雅回来了，杜美婷却跳楼自杀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年微微眯起双眼，冷声问：“这些事，你为什么没跟第二天来的警察说？” “我想说的，施雅让我别多嘴，说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她还说她前一晚看杜美婷的情况就不对，还一副懊悔的模样。”提到这件事，夏阳也有些后悔，“我当时该说的，可我那会太缺钱了，施雅许了我些好处，我就……” “施雅为什么许你好处？”季年追问，心里却想着，夏阳的说法和小王曾看到杜美婷离开公司的说法对上了。 果然，施雅撒了谎，可她为什么撒谎呢？ “她说她是最后一个接触过杜美婷的人，杜美婷自杀了，是自己跳的楼，这有时间上的证明，她不想因为我多说一句话，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反正人都死了，她还要在公司继续做下去，流言有多可怕，我们都很清楚。” 夏阳轻笑了一声，又说：“我看出来了，施雅当时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就很慌张，她和杜美婷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没问，她是邵经理的心腹，加上以前为公司赚了不少钱，没人会得罪她。” “她不是到财务部才半年的时间吗？”季年不解的问。 夏阳点点头，随后皱了下眉，但很快又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施雅在为人处世方面很有一手，她在业务部的时候，就是我们经理眼前的红人，后来去了财务部，就变成邵经理的心腹了，很多人私底下都说她就跟个狐狸精似的，把经理们迷得团团转。” 说完，夏阳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她跟经理们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就是她太人精了，在谁那儿都能吃得开。” “听你说的这些，你们三个关系还算不错？”挑了下眉，季年见夏阳点了下头，他又问：“逛街逛得好好的，两个人先后离开回公司，你就没多问问？” “没什么好问的，我们三个虽然经常凑在一起，但关系有些微妙，况且，我们这一行，说加班就加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摆摆手，夏阳注意到她先前放在桌上的钥匙，缓缓说道：“这钥匙圈还是我们进公司后没多久买的，因为我们是同一批进的公司。” “除了你们三个，还有人有吗？”季年也看了一会钥匙圈。 “就我们仨，那一期里，就我们仨被录取了，其实一开始邵经理就相中了施雅，但施雅那会缺钱，她就去了业务部。”抿了抿唇，夏阳还是那副略带嘲讽的口吻说道：“施雅真的挺会赚钱的！” 季年皱了下眉头，“你好像对她会赚钱这点挺不屑的。” “是啊！”长长的吐了口气，夏阳眼里都是轻蔑的笑，“杜美婷死后，一次经过小会议室，我看到邵经理给施雅一笔钱，美其名曰她会处理事情，没给公司招黑，这种死人财她都能发，别的恐怕也没好到哪儿去！” 话一顿，夏阳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施雅给我好处，我还不是一样接下了？我之后偷偷去看过杜美婷的父母，他们好像一直不认为杜美婷会自杀，是他们联系了你们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2章 182、全没影了 第182章182、全没影了 这话，季年没接，而是目光沉沉的看向夏阳。 夏阳扯了下嘴角，脸上的嘲讽更明显了。 “先前你说施雅分手的事……” 季年话还没说完，夏阳猜到了他要问什么，笑着摆了摆手。 “那是放在明面上的说法，其他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邵经理和我们经理私下做了交易，愣是把施雅要到了财务部，施雅是知道这事的，也没见她反对不同意。” 想到了什么，夏阳嗤笑了一声。 “要不是有天晚上我回来听到她在讲电话，我还真以为她是恋爱失败，才会选择去财务部，毕竟那就是个拿死工资的地方，也不知道邵经理看中了施雅什么，似乎给她许了不少好处。” “邵大海和施雅是什么关系？情侣？”季年皱着眉问道。 夏阳嗤笑声更大了，几乎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才笑开的。 “邵经理眼光高着呢！他们俩不可能有男女关系，以前跟我们合作的公司老总就是冲着邵经理来的，邵经理该陪着吃饭吃饭，该应酬应酬，但就是没看上人家，合作一结束就划清界限了。” 季年皱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他总觉得邵大海在男女关系上的态度有些古怪。 “商务部给你们名片了吗？就是施雅那个男朋友，其实一开始我没觉得他俩在谈恋爱，因为他俩的相处模式，太像邵经理那会和女老总的样子了，后来我见男人送施雅回来，问起她，她才说是在谈恋爱。” 想了下，夏阳弯了腰，从茶几抽屉里翻找出一张名片递给季年。 “这就是那人，李鹏飞，施雅以前扔在桌上被我收进抽屉里的。” 季年接过名片的时候，正好小李从施雅的房间走出来，那副神情，季年瞥一眼就知道他有发现。 跟夏阳道谢了名片的事后，季年叮嘱她想到什么就联系他，然后带着小李走了。 下楼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季年联系了名片上的电话。 幸运的是，李鹏飞没换号吗，在得知季年是为了施雅的事情联系他的，他热切的态度明显降低了不少，因为涉及到人命，他同意了去警局一趟。 见季年挂了电话，小李忙问：“怎么样？咱们现在去找李鹏飞吗？” “他不想咱们去他公司，说是去局里找咱们，现在回市局，正好我得去杜若和林文浩那儿看报告。”说着，季年上了车。 小李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才想起来在施雅房间里的发现，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了个粉皮记事本。 “这是在施雅书桌抽屉里发现的，因为上面记录的东西有些奇怪，所以我带了出来。”说完，小李皱了皱眉，“季队，我觉得施雅有古怪，她房里那张书桌有三个抽屉，这本子在第二格抽屉里找到的，第一格抽屉带了锁，我打不开。” 季年仔细回想了下，抿着唇说：“施雅的东西，林文浩全带回队里了，除了这把房门钥匙，没发现别的钥匙。” “嗯。”所以，小李才觉得奇怪。 挠了挠后脑勺，小李尴尬的笑了下，说：“找东西我不在行，说不定抽屉钥匙就藏在她的房间里，还是回头请林哥过来看看吧！” “是得让他来一趟。”季年已经打开了粉皮记事本，看着上面一串串数字，他眉头紧皱成一团，“不仅要查施雅，还要查一查邵大海。” “啊？”小李没想明白，施雅家抽屉落了锁，跟邵大海之间有什么关系。 季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夏阳说了，施雅是在给邵大海办事的，什么东西值得用锁锁住不能让人知道的？还有邵大海和周经理之间的交易。” 他这么一说，小李看了眼手表，不自觉的踩了油门。 “周经理应该就要到局里了，季队，咱们是不是快点回去？” 眼见着小李提高了车速，季年斜了他一眼：“急什么？注意安全，我已经联系过局里那边，要问些什么，我已经安排人去审讯了。” 听到后面这话，小李松了口气，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车速。 “季队，你说施雅在帮邵大海做的事，肖士明知不知道？不是说他们关系不错吗？”小李心里存了疑问，面上不禁带出了一些。 季年冷笑了一声，说：“成峰去盯着贸易会现场了，那边一有消息就会联系我，肖士明知不知情，邵大海和施雅间是怎么回事，咱们很快就知道了。” ＊ 没等杨海帮忙，杜若把杜美婷的尸检报告打了出来。 她做完这些后，杨海还没回来，杜若不由皱起眉头，想了下给杨海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那边迟迟没人接，倒是走廊上传来手机铃声，由远及近，其中还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 杜若挂了电话，就见杨海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进来。 “师姐，你找我？”杨海气都没喘匀，就朝着杜若的方向走来。 “师父呢？”杜若挑了下眉，顺手把杨海的水杯递给了他，示意他喝口水慢慢喝。 杨海灌了大半杯水，然后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二队没人，也不知道都去哪了，就连局长办公室都没人，真是急死人了！联系上谁都联系不上！要不是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我都怀疑他们被集体绑架了！” “警察也会被绑架。”杜若曾经就在警局里消失过。 杨海嘴角一抽，显然也想到了上回的事情，神色莫测的看了杜若一眼。 “没那么邪乎吧？二队少说也十几号人呢！现在办公室都是空的，一个人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哪儿办案了。”咬咬牙，杨海看了眼手表，语气急切了起来，“师母中午没见到师父还问起来，这眼看着要下班了，要是没见人回去，估计要担心了。” “师父不是个没交代的人。”师母那边，杜若相信谭德乐会想办法联系的，她现在只担心是什么事让谭德乐一去不返。 不仅如此，照杨海所说的，刑侦二队所有人，加上局长和谭德乐，这么多人一块没影了，这的确不寻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3章 183、溺水案 第183章183、溺水案 想了想，杜若皱着眉起身走到谭德乐办公桌旁，一双眼冷清的盯着桌面。 见状，杨海把水杯放回桌上，凑过来看了看桌面。 “师姐，你看什么呢？”说着，杨海看了杜若一眼，又顺着她的视线扫了眼桌面，还是没发现她看的是什么。 “二队的验尸报告。”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杜若就被谭德乐的电话吵醒。 电话中，谭德乐声音带着困倦，要杜若早一点到局里，说是二队那个溺水案有些古怪的地方，想她帮忙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但到了这会，杜若不仅没看到二队那个溺水案的验尸报告，就连谭德乐都没再见到。 这事越深想了，越让人心里不安。 所以，杜若干脆过来找找那个验尸报告，说不定会有什么答案。 “二队的？哦，那个溺水案是吧？早上我还看见师父把报告放到这边的。”边说着，杨海已经动手翻找他说的那个位置。 可直到一叠文件夹从最上面的翻到被压在最下面的，杨海都没找到溺水案的验尸报告。 “咦？”抽了口凉气，杨海急眼了，“怎么没有呢？我明明看见了，就在这儿的啊！” 见他翻了第三遍，仍旧没找到验尸报告，杜若猜想可能是谭德乐带走了，这样一来，谭德乐一去不返就和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关系了。 “别找了。”拍拍杨海的肩膀，杜若示意他，“整理好，别弄乱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杨海才注意到，桌上那一摞文件东倒西歪的，要是不小心，轻轻一碰都能倒了。 杨海吐吐舌头，听话的把文件夹都归置整齐。 “师姐，你说，是不是师父把验尸报告带走了？可他带那个干嘛？二队办公室门都是锁的，也不知道……” 杨海嘀嘀咕咕的话还没说完，杜若突地脚步一顿，转身冷幽幽的盯着他瞧。 “师姐？”杨海被看的背后一寒，嘴里结巴的差点咬了舌头。 “二队锁门了？”杜若紧着眉问。 杨海忙不迭的点头，还觉得奇怪的说：“也是纳了闷了，又不是下班时间，谁还锁办公室啊！就咱们这儿人来人往的，夜里值班的也不少，就是下班后也经常不锁门的，反正有人呢！” “溺水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杜若语速快了些。 杨海先是一愣，随后说了时间。 杜若想了下，这个时间点，和那张放到她门口的卡片时间差不多，那神秘人说的实验，会不会就是溺水案？如果是这样的话，二队的反常则是因为…… 联想到这里，杜若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师姐，你没事吧？”杨海亲眼看着她变了脸色，忙问道：“是哪儿不舒服吗？” 杜若摆摆手，急切的问：“我记得你有同学进了卫生局。” 杨海还没来得及点头应声，就被杜若轻推了一下。 “联系他，问问卫生局今儿有什么动静。” “啊？”杨海没反应过来。 杜若瞪了他一眼，提醒道：“要不是上边下了命令，一整队人能不见几个小时？” 杨海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杜若的意思，赶紧联系他同学。 如果事情真严重到要闹去卫生局，恐怕消息会被封锁，所以，杨海没直接开口问，而是旁敲侧击了几句。 都是老同学，对方察觉到杨海在套话，稍稍联想了下，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别担心，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没事。” 杨海开了外放，杜若听到他同学这句话，一颗心不仅没放下，反而提的更高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了溺水案的尸体真的有问题。 再想想早上谭德乐的声音，杜若眉头拧成了川字。 季年过来的时候，就见杨海刚挂了电话，正想跟杜若说些什么，因为他的关系，杨海收了声，但他们师姐弟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是怎么了？”季年下意识黑了脸，走过来问杜若：“你没听我的？” 见他误会了，杜若摇了下头，说：“不是，别的事。” 听到这话，季年稍稍放心了些，又问是什么事让她变了脸色，话里他还在打趣她脸色是真难看。 杜若不自觉的摸了下脸，想到正事，她又把手放下了。 “你先前说拜托朋友查杜家，有结果了吗？” 季年怔了一瞬，见杜若是真的关系这事，而不是借此转移话题，他摇了下头。 “时隔二十多年，查的慢。” 杨海还以为杜若说的杜家是杜美婷家，心里正想这事为什么要拜托季年的朋友去查，就听到季年的回答，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杜”是指杜若一家。 “师姐？”杨海瞪直了眼看向杜若，眼里全是疑问。 “尽快。”没理会杨海的疑问，杜若咬了咬牙，说：“二队的溺水案有古怪，我担心是他做的。” 这个他，指的是神秘面具人。 季年知道她说的是谁，还讶异了一下，但见杜若神色郑重，他还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抽空先去了解下二队的溺水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个话题算是过了，杜若看了季年一眼，问：“你怎么过来了？” 季年收回心思，想起正事说道：“我来问问杜美婷的解剖结果。” 杜若朝杨海使了个眼色，先前被无视个彻底的杨海抽了抽嘴角，不高兴的斜了眼季年，最后还是乖乖的把桌上的两份验尸报告拿给季年。 “杜美婷和施雅的验尸报告，化验室那边排了一堆的单子，师姐也没腾出时间过去，所以结果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出，只能说尽快吧！” 季年点点头，感谢的看了眼杜若和杨海。 “时间挺赶的，已经麻烦你们这么多，多谢。” 杜若没接话茬，她知道季年是为了什么来，又从桌上抽了几张照片递给季年。 “这是我说的几处伤，其实这些伤高空坠落也可能造成，如果不是仔细检查，会被错过去。”说到这儿，杜若狠皱了下眉，问：“不说她父母不相信她自杀吗？当时怎么没联系法医？” 出了人命案，怎么说案子都该到刑侦队上。 提到这茬，季年头疼的按了按额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4章 184、你来负责任 第184章184、你来负责任 出了命案，甭管自杀还是他杀，都要法医出具鉴定报告，才能结案。 杜美婷这个案子，当时是叫了法医的，但并不是市局的法医，而是隔壁市的法医。 鸿新大厦占地垮了两个市，严格上来说，鸿新大厦属于他们这边的管辖范围，但当时出警的人是附近派出所，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了。 “所以呢？”听完季年的解释，杜若目光幽冷的看着他，“两处有疑问的伤痕就被错过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以前没发生过，但杜若还是有些生气，如果当初杜美婷的案子好好调查过，或许就不会发生施雅被杀案了。 季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因为案子归了那边管，档案都在人家那边，你要是想看验尸报告，我申请调档。” “调吧。”杜若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接着又说：“指甲缝里的白色粉末呢？对方没化验？” “都被定性为自杀案了，肯定不会浪费化验室的资源啊！”杨海在一旁凉凉的说了一句。 季年干咳了一声，事实还真是这么回事。 杜若无语的抽了下嘴角，已经懒得再开口了。 季年也觉得尴尬，明明事不是他做的，可被杜若眼睛一瞧，他就有种理亏心虚的感觉。 正好小李过来找人，说是鸿新大厦的负责人周庞来了，这会其他人都在忙，实在没人能抽时间出来审问他。 一听这话，季年立马说要回去。 杜若斜了他一眼，用眼神提醒他别忘了答应她的事，吓得季年赶紧溜了。 见季年落网而逃，杨海笑出了声。 “我怎么觉得季队怕你呢？”杨海靠着座椅，打趣着杜若。 杜若又冷冷的斜了杨海一眼，这会杨海一言不发，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装模作样的背过身装忙了。 ＊ 审讯室里，周庞看着进门的季年和小李，眉心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 “季队长，这是什么意思？”周庞语气不悦的问道。 先前是季年联系周庞，让他来一趟局里，说是有事要他配合调查，他旁敲侧击了下，却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最后只能巴巴的来了。 但周庞没想到的是，他以为自己是来做个笔录的，却被人带进了审讯室，这下子他有些不高兴了。 “我又没做什么事，外面不能谈吗？” 听出周庞的不满意，季年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着急，咱们先看一段短片。” 季年也不跟周庞拐弯抹角，转头朝小李使了个眼色。 周庞紧皱着眉看向角落里的电视，没过多会，他就看到他和邵大海在走廊上推拉的一幕。 瞬间，周庞脸黑了，接着由黑转青，再变白。 季年斜睨了他一眼，发现他嘴唇都哆嗦了。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周庞咬住下嘴唇，使劲抿了两下，这才松开唇瓣。 “季队长，这段影片……” 周庞话还没说完，就见季年朝他笑了下。 “早上我的同事去保安部拷贝监控录像，这段影片就在拷贝记录中。”季年笑眯眯的解释。 不等他开口发问，周庞下意识拍了下桌子。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监控录像一个月一清洗，不可能留存这么久！” 周庞刚把这话急匆匆的吼出来，就看到季年笑弯了的双眼，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白着脸往后一瘫。 “我……我……”周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周庞，你刚才的话暴露了两点。”见周庞看过来，季年伸着两根手指晃了晃。 “一是鸿新大厦的监控录像有问题，二是邵大海的确给你钱了，可你们不存在雇佣关系，你甚至不曾在他们公司开户过，那他为什么要给你钱，还要任由你坐地起价呢？” 周庞咬紧牙关，不知道该承认监控有问题好，还是承认收钱的事。 “咱们不急，有时间慢慢说道说道。”季年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 周庞呆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见季年是真的耐着性子等他开口，他磨磨唧唧的认了监控录像有问题的事。 就像保安队长说的那样，总公司那边出了问题，资金周转不灵，所以才会监控录像用以前的替换。 而且，周庞还说，不仅十七楼是那样，其他楼层也都是这个情况。 对于他只字不提邵大海送钱给他的事，季年似笑非笑的盯着周庞看了几眼。 周庞被看的心里发虚，可他就是不愿意提这事，交代完鸿新大厦内部的问题后，就再也不吭声了。 这时候，赵成峰来电话了。 季年猜想是贸易会那边有动静，他交代了小李一句。 “你在这儿等周经理想清楚了。”说完，季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庞，“你觉得你不说就没事了？那邵大海呢？邵大海会什么都不说吗？” 听了他这话，周庞变了脸色，可他仍旧咬着牙没吭声。 见状，季年也不和他磨了，拿着手机往外走。 一出审讯室的门，季年给赵成峰回拨了个电话。 “你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季队，这边会散了，但只有肖士明一个人来了，主办方的人都说没瞧见邵大海，他今儿就没来。”赵成峰气喘吁吁的说道。 “肖士明知道邵大海去哪了吗？” “季队，你等会。”接着季年就听到电话那边响起赵成峰的声音，“人命关天的事，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是不是真不知道邵大海去哪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能承担的起吗？” 电话那边半晌没动静，只有赵成峰的喘气声，好一会才传来肖士明犹豫不决的声音。 “大海他……有个常去的会所。” 季年拧了眉头，肖士明说的那个会所，是个只针对会员开放的会所，肖士明和邵大海都是那儿的会员，有时候也会在那儿过夜，但这还是头一次联系不上邵大海。 这时候，肖士明还在电话里极力撇清关系。 “我们就是去玩玩，真的，我先前没说，是因为大海从不会耽误工作，我哪儿知道他失联一天了啊！而且，我们都是各玩各的，他做了什么，我都不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5章 185、古怪太多 第185章185、古怪太多 肖士明和邵大海去会所做什么了，是不是真的没一起玩，季年不清楚，但他让人去了一趟会所，会所那边十分配合调查工作，二话不说就提供了这一星期内的监控录像。 一个星期内的时间里，唯有肖士明自己去过一趟会所，邵大海连个影子都没见。 再问起会所里熟识两人的侍应生，只对肖士明有印象，提到邵大海，只说有段日子没见过了。 要说会所所做的生意，就是吃吃喝喝，比较特色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个主题日，红酒、咖啡、茶或是雪茄，什么贵，什么稀有，什么讲究，他们会所就提供什么。 肖士明好个吃喝，所以常来，邵大海则是爱酒，所以随着肖士明来过几次。 季年也怀疑过会所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但没有，别说他们这一圈里全对这个会所好评不断，就是分局几个重大活动里，也从没扫到过这家。 再加上去调查的人特别注意了下，会所的监控很全面，提供他们的是多视角的监控录像，还是在中控室现场调取，不存在作假或者隐瞒的情况，特别的坦荡荡。 这么一来，他们连最后一个邵大海可能去的地方也没了。 李鹏飞到警局之前，季年已经让人从邵大海下班开始查，他没开车，那就先查他离开鸿新大厦后用什么交通工具移动。 只是，这样查下去，不仅繁琐了些，工作量也多了不少，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人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些，全是申请的外援。 相比起隔壁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二队，一队这里实在是太热闹了。 季年趁着喝口水的功夫，问了周庞那边的情况，结果还紧闭着嘴没吭声。 季年也没管周庞，李鹏飞一来，他带着小刘又进了审讯室。 “办公室人多，说话不方便，所以咱们在这儿聊两句。”毕竟李鹏飞是协助调查，小刘对他的态度算客气。 李鹏飞倒是不介意这点，他扯松了领带，顺手解开了第一颗领扣，对着小刘友善的笑了笑。 三人落座三号审讯室，李鹏飞态度好，也愿意配合，不等季年问，就把他和施雅谈恋爱的事说了。 “我和她之间，算恋爱吗？”先是反问了一句，随后李鹏飞苦涩一笑，摆着手说：“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这个问题，我总觉得我被她耍了。” 小刘给他倒了杯水，季年示意他慢慢说不着急，但李鹏飞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跟你们说也好，我一直都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些，现在你们来问我，我也就当是发泄了。”喝了半杯水，李鹏飞眉眼间的紧张松懈了不少。 “我和施雅认识，是因为年初我们公司跟他们公司有合作认识的，她当时算不上主要负责人，是个饭局的陪客，为人乖巧又会说话，毫不夸张的说，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回忆当初，李鹏飞嘴角带笑，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后来几次接触，我发现她和我的理想型很接近，所以对她的关注自然而然就多了，也试着约她出去吃过几次饭，起初她婉拒过几次，就在我以为我们没戏的时候，她答应了。” 说罢，李鹏飞笑容微变，不似刚才那么明媚，反而平添了许多忧郁。 “我当时挺高兴的，至少她肯给我个了解彼此的机会，但后来想想，总觉得她那时候是故意的，因为她答应我吃饭的时候，正好是两家公司合作的关键。” “虽说交谈间并没有提及公事，可这也太巧合了，况且，之后相处下来，还有很多类似的巧合之处，我们之间也不是一丁点工作都没谈，再加上她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我实在是糊涂了。” 见李鹏飞苦恼的揉着太阳穴，季年微皱了下眉头，心想李鹏飞说的这些，倒是和夏阳说的一点不差。 这样听来，很像是施雅跟着邵大海一样，利用人的感情，为自己的事业铺路。 “听说你们半年前分手，之后就没再联系过吗？”季年问道。 李鹏飞皱了下眉，说：“提出交往的人是我，说分手的是她，在我看来，我们相处的一直不错，那段时间感情也很稳定，我已经有求婚的打算了，还见了彼此的父母，可突然的，她跟我说分手。” 他当时也是冲动了，也是存了给施雅个教训的心思，分了就分了，可到后边他就后悔了。 施雅是真的要分手，不是他想的那样说着玩。 “是她单方面断了联系，我听说她还调了部门，都说她受了情伤，可我也没怎么着她啊！反倒是我现在走不出来，跟人说也没人信我的话。”按着额角，李鹏飞一脸委屈。 “分手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季年问完后，提醒了李鹏飞一句：“你好好想想，任何跟平常不同的事都算。” 李鹏飞狐疑的看了眼季年：“反常的事一直都有，她经常背着我接电话，有时候见我走近，她会突然挂电话，我问是谁，她说是公事。” 说到这儿，李鹏飞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后脑勺。 “我曾经查过她的通话记录，的确是和她公司里的人联系，其中最频繁的就是邵经理，所以后来她转部门，我只当她是早就打算过去财务部了。” 季年愣了下，问：“你是说，邵大海一直和施雅有联系？” “嗯，我还跟踪了她一回，见她是跟邵大海出去吃饭，还有一堆人，我就没再多想。”提起那次差点被撞破的糗事，李鹏飞更不好意思了。 季年细问之下才知道，邵大海曾在施雅调部门之前，就带她去应酬过，只是当时人不少，李鹏飞脸熟的人不多，而且他见施雅不是单独和哪个男人相处后，就没再跟下去，所以也不清楚当时到底谈了些什么。 杜若过来的时候，季年还在感慨施雅和邵大海之间太过古怪了。 “古怪？”杜若站在季年身后，重复了他的话。 季年仰头看了她一眼：“我说这个案子呢，你怎么过来了？有事找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6章 186、足迹比对后 第186章186、足迹比对后 “师父回家了。”杜若是刚接到谭德乐的联系，知道他平安无事，多的他电话里也没提，她过来，就想着告诉季年一声。 季年点点头，想到隔壁还冷冷清清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 “二队还空着，回来估计要些时间。” 杜若抿了抿唇，说：“面具人的实验……如果溺水案真跟他有关系，这人心理上可能有问题。” 斜了她一眼，季年眯着眼说：“他对你很感兴趣，还说过一直在注意着你，会不会是你以前案子中接触过的人？” “不会。”杜若早就有过这个猜想，回来后翻了记事本，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她一向有习惯记录下每个案子，工作多年积累下的记事本不少，但关于面具人的内容却没有，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且还自认是她的熟人。 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杜若皱了下眉。 “不想了。”见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季年忙打断她的思路，“我们等等结果，实在不想就只能走最下策的办法。” “嗯？”杜若偏过头看他，眼中露出几分不解。 季年笑笑，却没有答她，其实他口中最下策的办法，是伪装伤害杜若，以面具人对她的关注程度，说不定会上钩。 只是，这种伪装，为了逼真些，肯定是要杜若真的受点伤的。 见他不肯多说，杜若没深究，反而问起了他刚才嘀咕的那话。 季年乐得杜若跟他探讨案情，很快就把今儿一天调查到的资料跟她说了。 “和杜美婷关系密切的人，你调查过他们案发时间在哪了吗？”杜若问完又补充了一句：“不限男女。” 季年懵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她那句“不限男女”是什么意思，不由扶额。 “倒是疏忽了，因为查到了粉底，加上你看到的是个女人，所以我只让人查了女人，倒是忘了这年头只要化妆技术高超，男人也能变女人。” 不仅如此，这样一来，能调查的范围也拓宽了。 男人、女人、青年人、老人，只要是化妆可以改变的，谁都能化成杜美婷的样子刺激到施雅心脏病发。 “也要轮廓相似才行。”猜到他大概在想些什么，杜若提醒他：“我看到的人，外观上和杜美婷几乎无异。” “嗯，这样能缩窄下范围，虽然杜美婷是家中独女，但她父母那一辈有不少兄弟姐妹。”这么算下来，亲戚里头和杜美婷相似的人就有几个。 先前季年只查了女人，丁点问题都没有，接下来不如把重点放到男人们的身上。 “足迹鉴定结果呢？”杜若又问，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口吻。 “没出来，文浩那边采集了不少足迹和指纹，要跟证券公司和大楼工作人员对比过后才能知道，昨天下午四点后都谁去过洗手间。” 话刚一说完，季年盯着杜若看了几秒，突地眼前亮了一下。 “你倒是提醒到我了！” “什么？”杜若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去女洗手间的不一定全是女人，早上足迹采集的时候，文浩可能没采集全。”说着，季年就要往痕检科的方向走。 杜若下意识抬脚跟过去，还没走出两步外，就见季年脚步一顿，从兜里摸出正震动不已的手机。 “足迹比对做完了，我这儿有点发现，你在哪儿？方便过来一趟吗？”电话里，林文浩的声音疲惫不已，却隐约中带了点兴奋。 “方便，我正要去找你，一会见面了再说。” 挂了电话，季年朝杜若看了一眼，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光是看他脸上的表情，杜若也猜得到电话的内容。 她跟上了季年的脚步，淡淡的说道：“我也去。” 林文浩刚脱下实验室里穿着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叠纸看着，一抬眼就瞥见季年和杜若一前一后的进门，他手上动作顿了下，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你俩怎么凑一块了？”边说着，林文浩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眉头微皱着说：“法医科今晚要加班吗？” 被他一说，季年才想起来杜若已经下班了，可因为他的关系，她又留了下来。 想到这里，季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杜若。 杜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家也没事。”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局里过的，反正在她看来，要休息的话，局里给安排的值班休息室也不错。 林文浩照顾过杜若几天，知道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听到这话不由无奈的看了她几眼。 “冰箱又空了？”他打趣的问。 杜若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撇开了头，算是应了他的回答。 林文浩差点笑出声，轻叹了口气后说道：“等空下来，我帮你填满冰箱。” 杜若没吭声，倒是一旁的季年频频皱眉。 “不是说有发现吗？”季年往前站了一步，横插进他们之间，也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哦，对。”林文浩倒是没多想季年的行为，把手上的那叠纸递给了季年，“洗手间里其他足迹都对的上号，就这个足迹对不上。” 季年低头看着那叠纸最上面的一张，那是一张足迹拓印的复印件，看形状是款女士粗跟鞋。 季年看不出什么，又抬头看向林文浩，用眼神催促他继续往下说。 “我计算过足底，这人至少有一米七五，体重大概在一百四十斤左右。”顿了顿，林文浩摇了摇头，“早上我采集足迹的时候，可没发现证券公司或是大厦保洁里有这么一号人。” 一米七五大高个的女人有，但同时体重要卡在一百四十斤左右的女人，就不常见了。 更何况，证券公司的女人们，个头最多一米七二，而大厦的女性员工里，多数都是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再剩下的，个头也就一米六上下。 季年很快就明白了林文浩的意思，又看了眼手上的那叠纸。 “这个标准，男性倒是常见。”说完，季年看向杜若，笑道：“倒是和你刚才提醒的搭上边了，没准凶手还真是个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7章 187、邵大海有嫌疑 第187章187、邵大海有嫌疑 斜了季年一眼，杜若把刚收到的信息给他看。 季年眉头微皱，说：“杜美婷指甲缝里的白色粉末是海洛茵？她从哪儿弄来这东西的？” 闻言，林文浩凑过来看了眼杜若的手机。 “纯度不低，市面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批货？”林文浩眉心皱的比季年还厉害，“恐怕证券公司有问题，会不会是肖士明和邵大海暗中走私，杜美婷无意中撞破被灭口？” 季年摇摇头，说：“不确定，我申请警犬去查一查证券公司，不管怎么说，杜美婷是死在鸿新大厦的。” 林文浩咬牙低声骂了一句：“当初验尸的人是谁？就没检查过杜美婷的指甲缝？” “许是没注意。”见杜若同样看过来，季年干咳了一声，解释道：“杜美婷掉落的位置，有少量的墙灰，可能当时发现了她指缝间的白色粉末，但没多想。” 林文浩翻了个白眼，咬牙道：“现在来看，杜美婷死因有可疑，亏了她父母始终坚持相信她不会自杀，不然最好的证据都要被销毁了。” 类似的情况，杜若曾经经历过，倒也不像是林文浩这么激动，见他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她轻拍了他胳膊两下算是安抚。 林文浩被杜若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不由一笑，接着抬眼去看季年的表情。 季年正好低头看手上的足迹拓本，许是察觉到林文浩的视线，他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的模样，让林文浩捉摸不透他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 “还是得找到邵大海，我总觉得他跟这两起案子脱不了关系。”放下手中那叠纸，季年抿唇说道：“我回去忙了，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 季年走后，林文浩收拾了下工作台，揉了揉酸胀的脖子。 “左右现在没事，一起吃晚饭？吃完再去趟超市，总得帮你把冰箱填满。”林文浩笑着提议。 杜若想了想，点点头说好。 正好林文浩没开车，杜若开车和他到附近吃了晚饭，又在附近的超市一起采购，之后杜若送林文浩回家，她再开车回了警局。 她回来的时候，季年已经拿到了邵大海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 其他的，季年暂且没注意到，但昨晚施雅死亡时间前后，邵大海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一张照片，和一句“我回来了”。 季年皱着眉看发件人，隐约觉得这个号码熟悉，一边想一边找了短信内附带的照片来看，就在这时候杜若来了，并且把手里拎着的超市袋子往桌上一放。 “咚——” 季年碰翻了手边的热水杯，水洒了一桌子，好在这是张闲置的桌子，上面摆着的东西都不怕湿，但他反常的动作让杜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吓到你了？”她就是放了个东西。 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杜若，季年接着又看了眼她刚放下的袋子，皱着眉摇了摇头。 “不是。”搁下手中的纸张，季年找抹布擦干净了桌子。 “你怎么回来了？这些是什么？” “零食，给你的。”杜若把袋子往季年面前推了推，“熬夜会饿。” 季年苦笑不得的扫了眼袋子里的东西，问：“还有巧克力？这都小女生吃的。” “别小看巧克力的热量。”白了季年一眼，杜若指了指他刚放下的纸张问：“那是什么？” “邵大海的通讯记录。”顿了下，季年眸光沉了沉，“你来的正好，你来瞧瞧，这是邵大海在施雅死亡前后收到的短信，这张照片里的人，你看看。” 听他这么说，杜若想到他刚才的举动，猜想可能和这张照片有关，她接纸张的动作不由快了些。 “杜美婷？”看过照片，杜若诧异的看向季年，“发件人是谁？” 季年苦笑了一声，说：“杜美婷。” “嗯？”杜若皱了下眉。 杜美婷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发短信的。 “我记得小刘查过，杜美婷自杀现场，找到了她的外套、鞋子和钱包，并没有提到她的手机。”摸着下巴，季年皱着没说道：“根据信息内容猜测，凶手拿到了杜美婷的手机，知道害死她的人是谁，所以来报复。” “邵大海和施雅害死了杜美婷？”顺着季年的话推敲，杜若又看了眼那个发件人的号码，“是不是该查查这个号码？” “嗯。”季年沉着脸拨通了手机。 要拿通讯记录，要找通讯公司，而查手机信号定位，就要委托其他部门了。 先跟局长打了声招呼后，季年一刻不停的打电话，但结果却不怎么乐观。 等季年挂了电话，杜若朝他看了过去。 “邵大海和杜美婷的手机都关了，定位不到，那边随时监控，一旦开机了，就会联系我。”说着，季年上网查了鸿新大厦的地图。 杜若凑过去看了眼，见他一直盯着鸿新大厦附近的一点看，不由问那是什么地方。 “是个酒店，邵大海手机信号中断的最后地方。”边回答杜若的问题，季年边进入内网查了邵大海的手机号，果然找到了他酒店入住的记录。 “应该就是这里，根据记录显示，他在这家酒店常年租了房。” 说到这儿，季年眉头紧皱，小声嘀咕了一句：“有家不回住酒店？” “想知道？”杜若默记下地址。 季年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胳膊就被杜若抓住了。 “走，我们去看看！” 杜若拉着季年的胳膊，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季年却鬼使神差的跟在了她后面，连招呼都忘了跟队里的人打。 还是杜若开车，从警局到酒店，没费多少时间。 可就是这样，季年竟然在路上睡了过去。 停下车，杜若等了一会，碰了碰季年的胳膊，说：“季年，到了。” 季年被叫醒，两眼通红，茫然的看了看面前亮着灯的招牌，脑子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杜若提议道：“要不开间房休息下？” 瞬间，季年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杜若。 昏暗的车厢内，他耳垂不自觉的染了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8章 188、两人一模一样 第188章188、两人一模一样 “你在车上等我。” 搓了把脸，季年醒了醒神，不等杜若答复就下了车。 见她没跟出来，季年松了口气，脚步轻快的往酒店里走。 酒店前台看过季年的证件，得知他要问邵大海的事，忙不迭的全说了。 “邵先生的确在我们酒店里包了一年的房间，他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过来住，有时候能住上大半个月，偶尔也会叫朋友一起来玩。” “昨天？邵经理的确有来过，但凌晨的时候，值夜班的同事看到他离开了。” 季年眉头一皱，问：“你们白天有去过他的房间打扫吗？” 前台摇头，说：“邵先生和我们酒店有协议，客房服务要在他本人在场的时候才能做，他一般离开后门上会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不过，说也奇怪，今儿早客房保洁人员就没看到过那个牌子，新来的还差点闯进去。” “昨天他离开后，有再回来过吗？”季年又问。 前台说等一下，然后打电话去值班室，问了几个人后，她才放下电话对季年摇了摇头。 “没人见到邵先生回来，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去保安室看监控。” 季年去了保安室，特意看了凌晨的监控录像，正如前台所说，邵大海凌晨的时候神色难看的离开房间，走出了酒店大厅，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看了眼监控画面上的时间显示，季年猜测邵大海会离开，可能是那会看到了短信内容，只是他为什么会长期住在酒店，又为什么要离开，就成了季年现在要调查的难题。 “我可以去邵大海的房间看一下吗？”季年问这话的时候，酒店负责人和保安都在场。 酒店负责人一脸的为难，犹豫着不出声。 “我们怀疑邵大海和一起命案有关，且他现在联系不上，可能失踪了，所以——”接下来的话，季年没明说，但意思却表明了。 酒店负责人咬了咬牙，说道：“抱歉，除非能证明客人已经出事了，否则我们酒店不能公开客人的隐私。” “不过——”稍作停顿，酒店负责人劝说道：“您可以拿相关文件来，到时候我们是配合调查，不算违反职业守则。” 听明白了酒店负责人的意思，知道他是担心会担责任，季年点点头，没有为难他们，又问了邵大海平时的习惯后就离开了。 杜若嫌车里闷，夜风舒爽，她干脆下了车，靠在车边吹凉风。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杜若侧头看过去，就见季年加快了步子走过来。 “等急了？”季年走近后问道，嘴角还微微上扬着。 见他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杜若问道：“有线索了？” 季年轻叹了口气：“谈不上是不是线索，邵大海凌晨就离开了，之后手机关机，到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你说他消失的这么彻底，是为了躲什么人，还是已经遇害了？” “都有可能。”杜若拉开了车门，抿唇说道：“假扮杜美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凶手明知道施雅心脏先天性有问题，却故意假扮成杜美婷吓得她猝死，可见用心狠毒。 假设邵大海真的跟杜美婷的死有关，那他肯定是凶手下一个目标，那条短信就是个警告。 听懂杜若话里的意思，季年头疼起来了。 “有什么问题不能找警察解决？明知道自己有危险了，不仅不找警察帮忙，还一声不吭的躲起来，真不知道邵大海心里在想什么！” “他心虚。”杜若随口说了一句。 “嗯？”季年愣了下，坐进车内也没急着关车门。 见状，杜若仔细的说了起来。 “邵大海隐瞒了一些事，很可能是违法的事。”所以不找警察。 这道理季年都懂，可现在丁点线索都没有，唯一有希望的就是施雅家里找到的粉皮记事本，可上面还记的乱七八糟，一点规律都没有的数字，和上回在赵春生出租房里找到的册子完全不同。 “先查证券公司。”见季年看过来，杜若当着他的面摸了摸指甲。 季年明白过来，想到杜美婷指缝间的海洛茵，他头更大了。 不管怎么说，刚才酒店负责人的话，季年放在了心里，他和杜若先回了局里，拿到了搜查令，立马带人又跑了一趟酒店。 他那边忙着，杜若这边也没闲着。 因为回来的路上，季年想到施雅家里上锁的抽屉，连忙给林文浩打电话，让他辛苦点，跑一趟施雅家，看看能不能在她家里发现点什么东西。 所以，季年带队出发后，杜若替他跑了趟林文浩那边。 “我还以为你回去休息了。”见来接他的人是杜若，林文浩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喜欢的姑娘，那季年怎么就好意思这么使唤人？ 杜若没答话，而是把钥匙递给了林文浩。 “你开，我眯会。” 她答应了季年，回头也要帮忙找线索，累了一天，精神紧绷了一天，这会她有些疲惫，想趁着路上的时间休息下。 林文浩无奈的摇摇头，认命的接过钥匙，路上也没吵她，要不是怕耽误事，他恨不得用龟速开车。 等到了施雅家楼下，还没等林文浩叫醒杜若，先一步赶来的小刘过来敲了敲车窗，把杜若吵醒了。 到今天，林文浩才知道，杜若是真不矫情。 明明她双眼通红，一副没睡醒还很不爽的模样，可看清窗外的人是小刘后，她飞快的拍了拍脸，迅速进入冷静的工作状态，这副架势和季年几乎一模一样。 “先忙过这阵，回头我送你回去休息。”林文浩皱了皱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杜若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后，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小刘是个会来事的，见两人脸上都有疲惫之色，不由赔了笑脸。 “林哥，杜法医，辛苦两位了，我们实在是没辙了，找东西不是我们的强项，而且夏阳还住在这儿，我们一群男人进进出出实在是不方便。” 林文浩看了眼杜若，见她已经先一步走到前头去了，他朝小刘摆了摆手。 “不碍事，希望这一趟能有所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89章 189、木板 第189章189、木板 夏阳正在敷面膜，听到门铃声，过来开门见是警察，她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又来？”拢了拢身上的睡袍，夏阳侧过身让开了，小声嘀咕着：“看来我该换个房子住了。” 小刘赔着笑脸，朝身后的林文浩和杜若看了眼，示意两人进门。 顺着他的视线，夏阳看了眼杜若，接着就看到了她手上的钥匙圈。 钥匙圈是和她同款的木乃伊娃娃，夏阳看了眼，就知道是施雅的那个钥匙圈。 她正要移开视线，突地动作一顿。 “咦？” 这时候，杜若刚好经过夏阳身边，听到她的声音，杜若脚步一顿，侧着身多看了夏阳一眼。 见杜若停了下来，原本不打算多说话的夏阳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指着她手里的钥匙圈开了口。 “这是施雅的？” 杜若不吭声，转头看向小刘。 上楼前，小刘摸出这个钥匙圈，杜若多看了两眼，就被林文浩把钥匙圈塞进了她手里。 刚才要不是夏阳的视线落在这上面，她也不会多停留在夏阳身边。 “对，从施雅包里找到的，先前我们季队还带钥匙过来了。”小刘解释了两句。 夏阳点点头，抬头看向杜若。 “那个……我能看看吗？”夏阳指了指杜若手里的钥匙圈。 杜若没拦着，把钥匙圈递给了她。 接过木乃伊娃娃钥匙圈后，夏阳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看过几次，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见状，不止是杜若，就连林文浩和小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钥匙圈有什么问题吗？”小刘问道。 夏阳把钥匙圈还给杜若，皱着眉说：“这个钥匙圈不是当初我们买过的那个。” “你确定？”小刘瞪直了眼，他知道夏阳、施雅和杜美婷三人一起买的钥匙圈。 “嗯。” 关了房门，夏阳带人进了客厅，坐下后，她才指着杜若手里的钥匙圈说了起来。 “那家卖钥匙圈的店，这种木乃伊娃娃是他们店里的热卖品，每个都不同，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顿了顿，夏阳继续说道：“当初我们为了庆祝进公司，所以买了类似的娃娃，我的是缠细线的娃娃，美婷的是绷带娃娃，施雅的是绷带上缠细线的娃娃。” 听她这么说，杜若摊开掌心，看着手心中的木乃伊娃娃，不由蹙眉。 按照施雅所说，施雅的钥匙圈应该是绷带上缠细线的木乃伊娃娃，可这个娃娃却只有绷带。 “那这个是杜美婷的？”小刘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急声问道。 “不是，美婷那个木乃伊娃娃的绷带是粉红色。”说着，夏阳皱了下眉头，“施雅的钥匙圈娃娃，脑袋上应该有细线的，现在没了。” 林文浩看了杜若一眼，杜若这会已经把木乃伊娃娃举到眼前，仔细检查过木乃伊娃娃的头部。 “她没说错。”杜若笃定的抬起头，指着木乃伊娃娃的头部对林文浩说：“这里有胶的痕迹。” 林文浩仔细看了看，的确发现了杜若所说的胶状物，应该是先前细线留下的痕迹。 “线去哪儿了？”林文浩不自觉问了句。 杜若若有所思的盯着木乃伊娃娃看了一会，莫名想到了杜美婷脖子上被勒过的痕迹。 “喏。”夏阳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指给三人看，“为了纪念一下，我还拍照留念了，你们瞧。” 照片上是杜美婷、施雅和夏阳三人，三个正年轻的女孩，脸上洋溢着可人的笑容，手里还各个拎着一个木乃伊娃娃，的确如夏阳所说的那样。 “这张照片能发给我吗？”小刘问过夏阳的意思。 夏阳把照片发给了小刘，小刘把照片又发给季年，跟他说了这边的情况后，带着杜若和林文浩往施雅的房间去。 施雅的房间很整洁，因为早先知道目标是她的抽屉，林文浩蹲在书桌旁，仔细检查着抽屉上的锁。 “抽屉自带锁眼，不过这锁是后来换上的，还挺新的。”摸着那个锁，林文浩嘿嘿笑了两声，“亏了以前我跟人学了一手。” 他笑得蔫坏，小刘不由抽了抽嘴角。 “林哥，你要干嘛啊？” 看看杜若，林文浩默默从勘察箱里拿出一把小镊子，接着又从桌上拿了个曲别针。 见这个架势，杜若还没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一旁的小刘已经猜到了。 不等杜若发问，就见林文浩动动手上的镊子和曲别针，三两下就开了抽屉的锁。 这回，杜若也嘴角抽了两下。 “不找钥匙？”她挑着眉问。 林文浩尴尬的笑了声，说：“钥匙找起来麻烦，这办法又快又方便，特殊时期特殊处理嘛！” 杜若点点头，但目光却落在镊子和曲别针上。 见她这个样子，林文浩又干笑了两声，顶着她冷幽幽的目光，他拉开了抽屉。 “这是什么？”看清抽屉里的东西，小刘惊呼了一声，“这么大块板子锁进抽屉里，为什么？” 小刘所说的板子，是一块木头板子，看上面的凹槽痕迹，应该是手工刻制的。 “盲文。”杜若摸了摸板子上的点点，见林文浩疑惑的看过来，她示意他摸摸看。 “这些点点是盲文，那这些凹着的地方呢？”林文浩摸着板子上的痕迹，不解的看向杜若。 杜若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不知道。” 顿时，林文浩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本子呢？”绕开他，杜若问小刘。 为了以防万一，季年一早就让小刘把粉皮本带上，这会听到杜若问起来，他赶紧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来递给杜若。 杜若盯着粉皮本看了一会，突地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然后把这页纸贴在板子上。 “杜法医？”小刘被她吓了一跳。 “凹槽能对上。”杜若示意两人看过来。 果不其然，粉皮本撕下的那页纸贴在木板上，和木板贴合在一起后，木板凹槽正好对上纸上的字。 “不过，这些数字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小刘挠了挠头，一副不解的样子看向杜若。 杜若还是那副冷淡的口吻说道：“不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90章 190、争风吃醋 第190章190、争风吃醋 先不管木板上的盲文是什么意思，林文浩带着小刘在房间里搜索起来。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杜若抿着唇，抱着粉皮本和木板坐在床边。 “要我帮忙吗？”杜若把东西放下问道。 “唔……查一下盲文？”林文浩想了想，接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局里没有擅长这个的人，回去了也得找人查查。” “我来。”杜若把木板放到腿上，然后拿起手机对着木板拍了几张照片。 见她专注翻译木板上的盲文，林文浩笑了笑，转过身去拉衣橱的门，却见小刘在一旁冲他挤眉弄眼。 “眼睛进沙子了？”挑挑眉，林文浩朝小刘翻了个白眼。 小刘偷偷瞥了眼杜若，揶揄的对林文浩说道：“林哥，你这偏心可不要太明显啊！不让人干活就算了，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很小声，林文浩离得近了才听得清，见他明知故问，林文浩没好气的又白了他一眼。 “好好做你的事！” 见他恼上了，小刘低声笑了起来，也没戳破林文浩的心思，乖乖继续找线索。 这边正忙着的时候，季年那边已经拿着搜查令到了酒店。 酒店负责人没再拦着季年，反而十分配合，亲自带他们去了邵大海在酒店常年租住的房间，给他们刷卡开了门，任由他们检查。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房间内竟然还躺着三个年轻人。 一个睡在床上，一个侧躺在沙发上，一个则是歪七扭八的躺在地毯上，三人睡得沉，季年等人进了房都没吵醒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季年指着房内的三人问酒店负责人。 酒店负责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许是邵先生的朋友，他有时候会带朋友过来，只是……” 说到这儿，酒店负责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因为邵先生是常客，且他只要过来住，十次里至少有七次带朋友来，前几次登记的时候，邵先生发过几次脾气，后来就……” 换言之，这三个年轻人的身份信息，以及什么时候入住酒店的，酒店负责人都不清楚。 “成峰。”季年叫了赵成峰一声。 赵成峰走过来，就见季年指了下酒店负责人。 “你去查下酒店这几天的监控记录，找找看他们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再看看邵大海这间房平时都什么人出入。” 酒店负责人听到这话，忙带着赵成峰出去了。 季年走到三个年轻人附近，皱着眉看向正叫他们的小李。 小李已经用力气拍打躺在地毯上年轻人的脸，可连着叫了几声，对方都没什么反应，最后似乎被吵到了，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并且扬手打开了小李的手。 见状，小李仰头看了眼季年。 季年朝沙发上的年轻人努努嘴，小李点点头，转而去拍睡在沙发上的年轻人。 睡在沙发上的年轻人倒是被拍醒了，但他睁开眼后，两眼无神，嘴角微微上挑着，露出痴儿一样的笑容，嘿嘿笑了两声后，他翻了个身又睡了。 他这副睡不醒的模样，惹得季年眉头紧皱。 “季队，床上那个……”小李询问季年的意思，是不是要叫醒床上睡着的那个年轻人。 季年抬了抬下巴，示意小李去叫。 小李起身往床边走，季年在一旁盯着，身后一个警察过来叫了季年。 “季队，桌上有发现。” 季年寻声看过去，就见痕检科的同事手里捏着一个证物袋，透明的袋子里是些白色粉末。 “这是在桌子缝隙里发现的，量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是纯度很高的违禁品，具体成分要回去化验才知道。” 想起杜美婷指甲缝隙里的海洛茵，季年脸色一沉。 “尽快化验出结果。” 痕检科的人点点头，郑重的把证物袋收好。 小李走了过来，轻叹了口气：“季队，床上那个也叫不醒，看样子他们三个都磕嗨了，怎么办？” “先叫救护车过来，找人盯着他们，等人清醒了再做笔录。”季年按了按太阳穴，又说：“找找看有没有身份证明，联系他们的家人。” “是。”小李应声后，就出去联系救护车了。 季年带人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阵子，除了一些生活垃圾外，没再发现其他的东西，就是那点白色粉末，也没再别处瞧见。 收队回程的路上，季年一手抵在下巴处，眉头紧皱着，心里在想邵大海的踪迹。 见他不吭声，正开车的赵成峰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季队，要不要通缉邵大海？” “通缉？什么理由？”季年反问了他一句。 赵成峰嘴角一抽：“他房间里那三个年轻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而且，施雅死的当晚，他就跑了，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人可疑。” “他是有嫌疑，但我们目前没掌握到确切的证据，不足以通缉他。”否决了赵成峰的提议后，季年看了他一眼。 见赵成峰仍旧有坚持的意思，季年不由叹了口气。 “成峰，你最近急躁了些，以后做事情多动脑子想想。” 又被季年说了，赵成峰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细想一下季年的话，赵成峰也承认自己刚才犯蠢了。 “季队，对不起。” 季年摆摆手：“以后注意。” 他们一行人回到局里的时候，正好撞上同样刚回来的林文浩和杜若。 “回来了。”打过招呼后，季年问了进展，“小刘说，你们发现不少东西。” 杜若点点头，转头看林文浩，示意他来解释。 对于她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这点，林文浩无奈的笑了笑，看杜若的眼神里透着宠溺和放纵。 注意到这一点，季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咱们进去说。”林文浩边说便把外套脱下披在杜若身上，“起风了，别着凉了。” 赵成峰看过来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林哥可真够体贴的，这么点风，咱们男人可不怕。” 季年扭头瞪了他一眼，又目光沉沉的看了眼杜若，闷声不吭的往局里走。 林文浩扫了眼季年的背影，嘴角挑了挑，也不去理会赵成峰，低头跟杜若说了两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91章 191、心情很复杂 第191章191、心情很复杂 一行人进了刑侦一队的办公室，杜若把外套还给了林文浩，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季年看了她一眼，倒了杯热水放到她手边，杜若朝他点点头，眼中是感激之色。 见状，林文浩捏着外套领口，抿了下唇后，把外套穿回了身上。 “我们找到一块木板，小刘发短信跟你说了吧？”林文浩把装着木板的证物袋递给了季年。 木板看起来平平无奇，如果不是季年手摸上去，不会注意到上面的凸点和凹槽。 他想了下，顺着光线晃动木板，果然看清了上面的痕迹，可季年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由抬头看向林文浩。 “我和小刘忙着找别的，这事交给杜若了，你问她。”林文浩轻笑了一声，把话题转到杜若身上。 杜若皱了皱眉，却还是把在网上查出来的盲文意思说了出来。 不过，在说之前，杜若伸手跟林文浩要了她撕下的那张纸。 季年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的动作，然后就见杜若从他手里拿走了那块木板，把那张纸贴合木板放好。 杜若轻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说道：“对上凹槽的地方，是段落分隔，数字对应了二十六个字母，每个段落看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一句话。” 季年愣了下，随即把纸和木板拿过来，用杜若的方法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可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对不上。” “忘了说，这个。”杜若把纸拨开，指着木板中刻了三个点的地方说道：“凡是对上这个位置的数字，就只是数字。” 季年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复杂！” 杜若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但她更烦躁的是说了这么多话，想到罪魁祸首，她斜了眼林文浩。 林文浩立马露出讨饶的表情，还赔着笑脸朝杜若挤了挤眼。 见两人间的小动作，季年眸光一沉，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 “这张纸上的话，是什么？”季年问杜若。 “4月21日，王永皓，七千一。”怕季年再多问，杜若直接说道：“时间、人名、金额。” 季年愣了下，转瞬想到那些可疑的白色粉末，他脸色都黑了。 “好了，我们这边就这些发现。”林文浩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亏我和小刘找的热火朝天，结果除了施雅留下的痕迹，什么都没发现。” 话音未落，林文浩问季年：“不说我们这边了，你们那儿呢？什么发现？” 季年扶着额头，一脸苦恼的模样，正要回答他的问题，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是小李的。 小李负责调查酒店那三个男人的情况，这会来电话，应该是有所发现。 接通电话，季年就听到小李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季队，这三个年轻人叫王永皓、李川、孙亚为，家里的经济条件都不错，算是富二代，医院这边检查结果出来了，尿检呈阳性。”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季年更头疼了。 “成峰，联系缉毒队，跟他们反应下这个情况。”抿了下唇，季年补充道：“邵大海涉嫌贩毒，让他们那边跟进下。” “是！” 赵成峰出去打电话了，季年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两句，大意是让小李继续监控那三个年轻人。 挂了电话后，季年把今晚的收获跟众人说了一遍。 “就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得去趟证券公司。” 见他忙，林文浩和杜若识趣的先走一步。 看着两人并排出了门，季年咬了咬牙，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他又说不上来是怎么了。 “季队，缉毒队程队想跟你说两句。”赵成峰拿着手机朝季年这边走来。 “嗯。”季年接过手机，视线往门口瞟了一眼，可林文浩和杜若已经不见人影。 刚出警局门口，杜若把车钥匙塞给了林文浩。 “什么意思？让我送你回去？”林文浩打趣的说道：“杜若，我都快成你的专属司机了。” 杜若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斜睨了他一眼，说：“困了，我去宿舍。” 林文浩嘴角抽了抽，笑道：“合着你接我出门，不负责送我回家，让我开你车走？” 杜若连嗯一声都懒，小幅度的点了下头，然后看都不看林文浩一眼，边往值班宿舍走边朝身后摆了摆手。 见她这副潇洒的模样，林文浩哭笑不得的追了上去。 “这一来一回不够折腾的，我也去值班宿舍凑合一宿，早上还能多睡一会。”把车钥匙还给杜若后，林文浩伸了个懒腰，“今儿一天过的，就没闲下来过，累死我了。” 杜若又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习惯了她少言的一面，林文浩也不在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一直说到两人走到值班宿舍楼下。 “林文浩。”杜若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林文浩。 她神情郑重，看的林文浩有些紧张。 “嗯？什么事？”他的心砰砰的跳快了两下。 可谁知道，杜若下一秒就把紧张的气氛怼跑了。 她掩着嘴又打了个呵欠，话里带着埋怨的说：“你说的我更困了。” 林文浩嘴角一抽，心有些塞塞的。 “这要换个人来，就该说我温柔体贴，有绅士风度了。” 回想了下刚才的话，林文浩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关心到了，可杜若绝缘了。 “是吗？”杜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努力控制着不打呵欠。 见她困得不行的模样，林文浩叹了口气，催着人赶紧去休息。 等杜若关好了门，林文浩正准备去隔壁，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我刚跟程队聊了两句，他觉得证券公司那边可能会有大发现，建议你跟着一块去，你现在在哪呢？” 听完季年的话，林文浩真想啐他一口。 “我算看出来了，我今晚别想睡了，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林文浩一边往前面大院的方向走，一边笑着说道：“我刚送杜若来值班宿舍。” “她今晚住宿舍？”季年语气有些急。 林文浩听出来了，不动声色的说道：“这都几点了，送她回家，她还要再折腾着早起回来，我见她困得厉害，就让她回宿舍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92章 192、自杀案真相 第192章192、自杀案真相 两人在警局前院汇合，季年双手抄兜站在警车旁，见林文浩走近，他侧过身跟他打了声招呼。 抿了下唇，季年状似不在意的说道：“你们俩的关系倒是不错。” 林文浩愣了下，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季年不解的看了过来。 林文浩边笑边摆手，见季年皱起了眉头，他笑的更加停不下来了。 白了他一眼后，季年拉来了车门。 见他恼了，林文浩捂着嘴闷笑，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是笑，前段时间，我也问过你类似的问题。” 林文浩解释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的看着季年，脸上是一片揶揄之色。 季年不自觉皱起了眉头，问：“是吗？” “嗯。”收起笑，林文浩神色郑重的问他：“季年，说句老实话，你对杜若她……” 他话还没说完，缉毒队的程队大步匆匆的从局里走出来。 “季队！林文浩！人到齐了吧？” 有外人在，林文浩捏了捏手指，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倒是季年，深深的看了林文浩一眼，联系他刚才的表情动作，猜想到了他后面的话。 “随时可以出发。”答了程队一句后，季年拍了下林文浩的肩膀，“回来再说。” 林文浩点点头，动作迅速的上了车。 就在季年也准备上车的时候，小刘跑出来叫住了他。 “周庞肯说了，不过他指名要见你。” 听到这话，季年为难的回头看向程队。 程队已经上了车，见季年看过来，他又从车上下来了。 “你有事就忙去，派个人跟我一块去一趟就成。” “小刘你跟着去一趟，有什么听程队的安排。”季年作势安排。 目送着一行人浩荡的离开，季年转身往局里走。 审讯室里，沉默了几个小时的周庞，这会显得焦躁不安。 季年一进门，周庞就看了过去，目光里多了些恳切。 “我听说……你们在找邵大海。”他犹豫着开口。 季年点点头，也没瞒着他：“邵大海涉嫌贩卖毒品。” 一听这话，周庞额头上刷的一下冒了冷汗，脸色也比先前白了些。 “我……”周庞抿了下唇，支支吾吾的组织着言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来谈谈你和邵大海的交易，怎么样？”季年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边说着还边朝记录员小李使了个眼色，等小李做好准备的点点头，季年这才又看向周庞。 周庞满头大汗，脸色发白不说，还一副不安的模样。 “还是不想说？”见周庞不发话，季年轻笑了一声，随手翻了下手里的几页纸，“我们查过你的银行往来流水，没什么异常，不过你母亲的账户上这一年却多了不少钱。” 放下那几页纸，季年继续说道：“据我们调查，你母亲闲赋在家，没有进账，她甚至不知道这个账户。” 周庞微张着嘴，双眼圆瞪的看向季年，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周庞呼吸都变重了不少。 “我——”周庞仍旧支吾着不吭声。 见状，季年弯了弯嘴角。 “你母亲的账户是你开的吧，那些钱也是你存进去的，至于来源嘛——”拖长尾音后，季年斜睨着周庞。 周庞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叹出一口气，脑袋也颓败的耷拉了下去。 “是，你说的没错。”双手盖住脸，周庞狠狠抹了把脸后，说：“我说谎了，鸿新大厦的监控，是我故意关掉的。” “为什么？”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季年淡淡的问了一句。 “除了十七楼外，其他几个楼层，有两层楼只是个掩护，剩下的是他们老总拜托我的，至于关了监控他们要做什么，我一概不知。” 周庞所做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原因是什么他不会过问，但该做的事，该拿的钱，他全做了拿了。 “那说说十七楼的事。”季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追究别的事。 “十七楼，是邵大海跟我提的这事，最初也是他先说要关监控的，也不知道其他楼层的老板怎么知道的，继而连三的来找我。”周庞眼神闪躲了一下。 季年眯了眯眼，问：“周庞，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坦白吗？” “我……我说！”咬了咬牙，周庞捏紧了拳头，“邵大海在做非法交易，我偶然间听其他楼层的老总提过，就是邵大海贩卖毒品的事。” “他给我钱，一是为了监控的事，二是不想我声张，是封口费。” 周庞话一说完，季年不相信的冷笑了一声。 “需要再看一遍视频吗？视频里，可是你在威胁邵大海！” 见季年疾言厉色，周庞心虚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别开了头。 嘭！ 季年一巴掌拍在桌上，巨大的响声震得周庞抖了抖。 “周庞！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伴随着季年的问话，周庞终于绷不住了，往后一瘫，认命般的闭上了眼。 他双唇哆嗦了两下，然后说道：“我知道杜美婷是邵大海杀的。” 这话一出，季年皱紧了眉头。 “你说什么？” “杜美婷是邵大海杀的。”周庞抱住了头，情绪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准确的说，杜美婷的死跟邵大海和施雅都脱不了关系！” “杜美婷死那晚，除了保安部的小王外，我也留下值班了。”一手抚着额头，周庞似乎是回忆到不好的东西，脸色发青的说：“我知道当晚邵大海和施雅都在公司，我看到了。” “你看到凶杀现场了？”季年挑高了眉毛问。 周庞舔了下干燥的唇，重重的点了下头。 “杜美婷是被邵大海和施雅弄下楼的，当时杜美婷一动不动的，直到被架在窗户边的时候，她才挣扎了几下，不过看她那样子，像是没了力气。” 说到这儿，周庞皱了下眉：“我一个害怕就叫出了声，邵大海见是我，立马提出要给我一笔钱做封口费。” “我一开始是不肯的，可邵大海说，他有办法让人觉得杜美婷是自杀的，后来也的确如此，所以我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93章 193、昏暗的梦 第193章193、昏暗的梦 周庞话里的信息量有些大，季年听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沉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猜到了周庞没说完的话，可季年不愿意相信。 周庞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眼神肯定的冲季年点点头。 “邵大海认识附近分局的人。”周庞撇了下嘴，老实说道：“他说，他跟他朋友打声招呼，这个案子就能排到分局去。” 季年挑高了眉毛，他就说这个案子怎么会去了分局，原来是邵大海做了手脚，那……季年不敢深想，只怕再想下去，他都要怀疑杜美婷的验尸报告是怎么出的。 “你说是邵大海和施雅把杜美婷推下楼的，你有证据吗？”季年问了问题的关键。 周庞丧气的摇了摇头，声音都轻了许多：“没有，我就是瞧见了，没录视频，也没什……对了！” 突地，周庞昂起头来，满眼光彩的看向季年。 “我在证券公司办公室地上捡到一圈线，我不知道那是干嘛的，不过我看上面沾血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季年一听就激动了起来，急声问：“线在哪？” “在我钱包里，我想着这东西可能有用，就随身带着了。”边说着，周庞边示意季年翻他裤子口袋。 正如周庞所说，他钱包卡位的一层里放着个小纸包，里面是一条细线，有几处能看到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 “送去痕检科，让他们抓紧时间化验，看看能不能对上杜美婷的dna。” 从季年手上接过小纸包，小李看了一眼，接着就转身出了门，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除了这些，周庞，你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季年想了想，慎重的问道。 周庞看了季年两眼，缓缓摇了摇头。 见状，季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蔑的挑了挑，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审讯室。 他刚出审讯室的门，就见赵成峰小跑着过来。 “季队，刚才小刘打电话回来，说是保安小王要自首，他说施雅的死跟他有关，他见程队带人去证券公司调查，心里一慌就招了，这会已经在送来警局的路上了。” 季年一手握着门把手，赵成峰说前半句的时候，他就放缓了合门的速度，愣是等赵成峰一句话说完了，才把门关上，确保赵成峰每句话周庞都听清楚了。 “季队！” 不出所料，审讯室内传来周庞嘶哑的叫声。 季年装没听到，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赵成峰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保安小王自首的事是真的，但这消息是季年发短信让他故意来说的，他不明白季年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季队！季队！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回来啊！” 周庞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声音大的赵成峰都听见了。 “这……”眼珠一转，赵成峰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问季年：“季队，你这是给他下了个套吗？” 听着周庞在里面哭爹喊娘似的叫自己，季年恶趣味的弯了弯嘴角，屈指在赵成峰脑门上敲了下。 “学着点，周庞心思杂，他能威胁邵大海，还让邵大海认怂，绝对不止杜美婷那一件事，诈一诈他，他就会全说了。” 赵成峰受教了，点着头跟在一旁，等季年开门进审讯室的时候，他也跟着进去了。 “有什么话说吧，我赶着去接人。”比起先前，这会季年一脸的不耐烦。 周庞不敢再揣着，赶紧实话实说：“邵大海手里的货，有一些是我提供的，他认识的分局那人，是他的买家，我以前见过。” 季年神色微变，毒品交易的事涉及到警局的人，这性质就变了，他不敢自作主张，拿了周庞这边提供的证据后，立马联系了局长，说了周庞刚交代的事。 等跟局长交了底后，季年挂了电话，就听说保安小王到了。 三号审讯室里，小王双手被拷在桌上，听到季年推开门的声音，他只是抬了下头，却没有看过去。 “可以开始审讯了吗？”目光落在桌面上，小王反过来催促季年。 “可以。” 季年坐好，看了一旁做记录的赵成峰，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后，由季年开始发问。 “姓名？” “王伟。” “年龄？” “27岁。” “你说施雅是你杀的，你为什么杀她？” 小王猛地抬起头，皱着眉辩解：“我没杀她！” 话音未落，小王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 “不对，她的确是因为我死的，我……”眉头越拧越紧，小王咬了下下唇，“我也没想到她会吓成那样。” “什么意思？你不是来自首的吗？”见小王抖着唇瓣，一副否决什么的摇着头，季年敲了桌面两下，沉声说道：“你仔细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施雅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我……” ＊ 值班宿舍里，杜若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她，此刻眉头紧皱，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昏暗的梦境中，人影重重，来来往往，似乎格外的嘈杂。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听那些声音，听到头都疼起来了，才听到一两句清楚的话。 “七号实验体实验失败，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 “善后好，另外，想办法再找一批实验体来。” “可是……” “闭嘴！我要听的回答可不是这个！” “好吧，博士，我会处理好的。” 博士、博士……这两个字不断地回荡着，周围的情景变来变去，唯独一道人影始终不变。 他就在前方，背对着杜若，那身影十分高大，也透着无尽的黑暗，让她感觉到恐惧。 最让杜若恐惧的，是他正在慢慢转过身来。 眼看着他的脸就要转过来了，杜若突然叫了一声。 “不要！” 她就这么在惊叫中醒了过来，看清周围的摆设后，杜若一手按在额头上，这才注意到她出了一身汗。 回想刚才那个昏暗的梦，杜若皱着眉，清冷的目光透过指缝落到被面上。 “博士……” 重复了一声后，杜若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总觉得，那个博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可她却对这个人一旦印象都没有。 这个梦，是怎么一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看着你》正文 第194章 194、王伟的自首 第194章194、王伟的自首 睡是睡不着了，杜若起身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可她没急着喝，而是握着杯子坐到床边，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 梦里那个留下背影的人，被成为博士的那个人，杜若总觉得他的背影和声音有些熟悉。 “是谁呢？”敲着手指，杜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这次的梦和先前做过的那个相似，周围昏昏暗暗看不清楚，可给她的感觉却很熟悉，明明她不记得自己去过那种地方。 而且，刚才梦里两人的对话中，提到了实验失败，这让杜若不自觉的回想起前不久收到的卡片。 那个神秘人，也提过做实验的话，难道…… 杜若刷的一下变了脸色，不深想不觉得，在脑海中对比了神秘人和博士的背影声音，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管是背影，还是声音，以及那冷酷无情的口吻，都是一模一样的！ 啪—— 杜若把水杯放到桌上，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手机，急匆匆的往警局前院走去。 ＊ 王伟喝了半杯水后，继续坦白他的行凶过程。 “我化妆成杜美婷的样子，利用录音想要吓唬吓唬施雅的，但我没想到她就那么死了。” “你为什么要吓唬施雅？”季年眯起双眼，问道：“还有，你为什么化装成杜美婷的样子？” “那天……是杜美婷的头七。”舔了舔仍旧干燥的唇，王伟神色平静的说道：“杜美婷死的时候，施雅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我扮成杜美婷，她肯定会害怕。” “然后呢？”季年挑眉问道。 王伟并不知道施雅的心脏有问题，却还要吓唬她，这点很奇怪。 “我……我想知道杜美婷到底是怎么死的。”王伟突然变得很悲伤，眉眼间的冷淡都破冰了。 “美婷她，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她从不会戴有色眼镜看我们这些人，平时见面她总会和我们打招呼，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朋友。” 说到这儿，王伟嗤的一声笑了。 “在她看来，我们是朋友，但在我心里，我喜欢她，可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她。” “可就这么个好姑娘，整天对人笑眯眯的女孩，突然就自杀了，我不相信！而且，美婷出事那晚，十七楼的确有古怪，施雅的口供和我所知道的不符合，所以，我怀疑事情跟她有关。” 接下来的事，季年都明白了。 王伟为了寻求心爱之人的死因，所以想尽办法试图从施雅口中得知真相。 只是这个办法出了意外，施雅心虚，又在杜美婷头七的当晚看到小王假扮的杜美婷，一时激动，所以心脏病发死了。 可看着再次恢复平静的王伟，季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王伟，照你这么说，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害死了施雅，你心怀愧疚才来自首，是这样吗？” 王伟侧过头来，看了季年一眼后，随后视线下移，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已经知道了，美婷是被邵大海和施雅害死的！”提到这两人的名字，王伟攥紧了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施雅死了，算是我替美婷报了仇，可是，邵大海却不见了！” 见王伟咬牙的模样，季年觉得有些不自然。 季年快嘴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伟看着他笑了一声，神情有几分轻蔑：“周庞暗中做的那些脏事，我都知道，他让队长关掉监控的事，我也知道，他被你们抓回来后，我就套了队长的话。” 他又不是个傻子，相反还很聪明，所以从保安队长三言两语中，以及警方的种种行为里，王伟的很快就推测出了杜美婷被害的经过。 而让他确定了邵大海和施雅是凶手的，是邵大海突然失踪这件事。 施雅死后，王伟心里就起了怀疑，所以他用捡来的杜美婷的手机，给邵大海发了条短信。 “我抱着试试看的目的，谁知道他真的跑了，一天都没回公司，现在人已经联系不上了。”冷笑了一声后，王伟满脸嘲讽，“要说不关他的事，他跑什么呢？说他清白，我可不相信！” 王伟自首的原因也不单纯，他希望他的自首，能引起警方的注意，让他们抓紧时间通缉抓捕邵大海，好为杜美婷报仇。 听完前因后果，季年不由轻叹了口气，示意赵成峰把王伟带出去。 不管怎么说，施雅是王伟害死的。 等赵成峰安排好王伟的去处后，季年嘱咐赵成峰去王伟的住处搜查。 赵成峰前脚刚走，杜若神色匆匆的跑来找季年。 季年刚忙完，见到杜若还怔了一瞬。 “你不是去值班宿舍休息了，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好，季年忙朝她走了两步，不自觉的握住了她的手。 杜若的手很凉，手心还有些汗。 季年皱了下眉，正要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杜若挣开了他的手，反手攥住了他的袖子。 “神秘人可能是个搞研究的博士！”因为说的急了，杜若音调都变了。 季年愣了下，反应过来她说的神秘人是谁后，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别着急，慢慢说。”说着，季年推了她一下，“走，去我办公室说，夜里降温了。” 杜若点点头，跟着季年去了他办公室。 见她坐下后神色恍惚的模样，季年眯了下眼，转身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放到她手里给她暖手。 “你不是说没见过他吗？博士……又是怎么回事？”季年拉过椅子坐下，纳闷的看着杜若。 杜若摩挲着水杯，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平复了下来。 “我刚做了个梦。”边说着，杜若边抬头看了眼季年，“地下室之后，我也做过梦，两个梦很相似。” “都和神秘人有关？”季年有点明白了杜若的意思。 杜若点点头，接着又说：“这次我听到他们说话，说了实验室之类的话题。” 观察着杜若的表情，见她没事，季年缓声问道：“能具体说说你的梦境吗？” 犹豫了下，杜若没隐瞒，把刚才梦到的内容，以及上次做的梦都跟季年说了。 季年听完，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