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妖女那些年》 正文 鬼婆 门外不见月色,耳边走过夜风尖锐凄厉的呼啸,丝丝的冷气犹如附骨之蛆从冰棺里溢出,在地面悄然无息的蔓延。 那份冷从脚底窜入,狰狞的扎在心上,冷和疼,是现在唯一的感受。 棺木覆锦,我无法看见她的面容,亦无法感知她的痛苦。忽然间,烛火晃动,两边的花圈钱纸搅和在一处,什么黄的白的,纸扎的小人,骑马的郎君,打扇的女童还有那栋粗制滥造的纸糊别墅,被这焰火暴力的糅合捏造,扭曲着,晃动着。 我听见人在哭,爸妈在哭,姑姑在哭,姨婆舅姥爷哭的哽咽几近断气,吊丧的人摇头叹息,坐在更远一些的几个老人小声低语,遗憾惋惜。 “可惜了。” “李妈生前最是要强,这么个人怎么就早早走了” “唉,世事无常啊。” 八点道士打斋,袍角落在冥案上,开头刚念了两三句,字眼还没齐整,便哇哇怪叫,一跃而起,像只烧了屁股的猴子,扑打起火的地方。 众人赶忙上前,跟着扑灭火苗。 葬礼起火,视为不详,那道士说什么也不肯念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跟了出去。 路过灵堂外边有个大香炉,香灰里的三炷香忽然倒下,斜斜指着我。 脚步一顿。 我笑了笑:“别拦我。” 风声凄厉,似乎在哭。 我轻声道:“我疼得厉害。” 风,忽然停了。 树影斑驳,月亮露出一半,温柔的光辉洒落在他的身上脸上,那张平庸的脸甚至多了一分令人喜爱的味道。 我捏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紧。 “呜呜呜” 他的挣扎和痛苦,恕我快乐。 扑通。 扑通。 啊,好鲜活的东西。 指尖能感受到独属于人的活力,跳跃着,尖叫着不愿意死去。 我开始颤抖。 无法控制的兴奋。 在他吐出最后一口气前,拧断他的头。 我带回头颅。 “你拿的什么东西!” 东西? 是头颅。 “啊啊啊!” 谁在叫? 谁在笑? 他们的恐惧让我开心,属于人的一面又疼得厉害,我掀开棺材,举起头颅,血管处的血滴入尸体。 苍白如纸的脸忽然抽动了一下,她握住我的手,尸斑触目惊心。 满天的妖魔凄厉尖叫,一团黑色的雾气爆开,将它们吞进去,随着雾气的扭曲揉成一团,嘀嗒,嘀嗒。 地上多出一摊血水。 哀嚎哭啼嘎然而止。 我缓慢悠长的吐出一口气。 牵着她的手,回家去。 十里大山是我们的家,青苗古洞上好的养尸地。 十年,百年,终有一天,能再见。 再次之前,我会接管你的一切。 我名。 “鬼婆。” 第一章 嘀嗒。 嘀嗒嘀。 他脸色煞白,惊恐的四处张望,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黑暗在蠢蠢欲动。 他往后退了两步,彼时月光照进巷子,落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五官平庸,头发稀疏,穿着一身廉价的西装,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掉落在脚边。 有人看着他。 那目光好奇,疑惑,还有饥饿 他被这目光压垮了最后一根防线,转头就跑,就在转身的瞬间,一个巨大的身影迅速扑出,张开嘴,狠狠将他咬成两截!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痛苦的扭曲着,双眸之中,倒映出黑影狰狞的模样。 救命 黑影舔了舔嘴,缩回巷子的角落里,身影与墙壁慢慢融在一起。 嘀嗒,嘀嗒。 “吃饭时间到啦。” 一个幼小的身影剥下男人的皮,把它粘在一个青蛙模样的闹钟上。 闹钟之上,浮现男人的脸,五官扭曲,神情痛苦,却又一动不动。 他睁着空洞的双眼,眼角沁血。 “小青蛙~呱呱呱~” 孩子咯咯的笑声消散在空气里。 ―― 贪婪来自恶欲。 无知故而无畏。 清晨,朝雾方收,远山之上一声鸡鸣,将沉睡的城镇唤醒。 做生意做吃食的铺子最早开门,蒸上包子,熬上小米粥,油条店里的豆浆热气腾腾,甜美的味儿勾的人垂涎欲滴。 王长贵和平时一样,买了他最喜欢的油条,往警局走去。 槐贵镇位于s省边陲,地处偏僻,人口稀少,西边临山,北边临海,一条狭长的破旧穿山公路,是小镇和外界唯一的联系。 因为小镇种满槐树,每到槐树开花的季节,到处都是槐花,所以又被人称为槐花镇。 槐贵镇警局很小,巴掌大,两层楼,里面就三人,王长贵,王长贵他爹王局长,还有一看门大爷。 王长贵刚走到门口,让人撞了一下,油条豆浆散落一地。 “哎哟爸呀,你这急吼吼的干嘛去呢。” 瞧他爸的两条腿都跑成风火轮了,这是房子烧了还是出轨被他妈抓了? 稀罕! 捡起半杯豆浆,吸了两口,美滋滋。 “你个兔崽子!出人命了!” 王局长巴掌拍在儿子头上,急得满头大汗,王长贵一口豆浆喷出来,懵逼了:“出出人命了?” 槐贵镇出人命了? 王长贵兴奋的一跃而起,从他爹到他,整整两代,就没遇见过一桩人命案。 他甚至怀疑槐贵镇居民连什么叫打架都不知道。 王长贵和他爸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收拾好了。 他青梅竹马在收拾工具箱。 青丝如瀑,眉眼如画,幽静如新月的眸光轻轻一瞥,就像有个小勾子勾着王长贵的心。他甚至忘记了现场忘记了血案现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心上人真好看! 我听见脚步声,放下箱子。 对,我是我们镇唯一的医生,兼职法医,人称赤脚大仙。 医不死的都是命大。 “死者男,外地人,我问过张婆,是上个月从外地来的,北方口音,大概40多岁,独身。” 小巷子的石壁上,遍布飞溅的血液,从痕迹看死者死的相当凄惨,现场只有一个扒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头颅,还有一个黑色公文包。 “呕。” 王局看了一眼现场,心里直泛恶心,扶墙狂吐。 得,还得等领导吐完。 头骨装进证物袋,那是我随手拽来的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如无意外,此刻里面装着我爱吃的蒸饺和包子。 饿。 超级饿。 “死因呢?” 青年轻佻的声音多了几分正经,王长贵双手抱胸,站在我身后,用一种冷静的目光打量着现场。 旭日洒落在他脸上,小麦色的肌肤活力健康,他的神色肃穆而庄重。 他的眼眸幽冷静谧,他的嘴角抿成一线。 我为这样的王长贵失神。 被他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指着头骨上的牙齿痕迹:“被某种大型生物吃了。” 他一怔:“野兽伤人?” 我指着另外一个东西:“如果是野兽伤人,那这是什么?提醒野兽进食?” 角落阴暗处,一个青蛙造型的小闹钟躺在干涸的血迹里,巴掌大,看起来像小孩子玩的东西。 一个小孩子的玩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长贵戴上手套走过去,拿起那个闹钟,下一秒哇哇大叫,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赶忙把闹钟甩了出来。 正正落入我的怀里。 他准头不错。 有什么能吓到王长贵? 我不信,低头一看。 妈也! 一张人脸! “卧槽卧槽!” 抬手,一巴掌呼他脸上。 “疼疼疼。” 王长贵嗷嗷叫。 冷静下来后,我和王长贵蹲在巷子口再次仔细的查看那个闹钟,迎着阳光看的越发清楚,霎时,一层层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后背额头全是冷汗。 我是,王长贵也是。 那东西很小,巴掌大,通体应该是绿色,染血后变成了淡褐色,闹钟的指针后面是一张五官狰狞表情痛苦的脸。 我和王长贵对视一眼,倒抽一口冷气。 “啥情况啊?” 王局长吐完回来。 “爸,好消息是,死者的长相明白了。” 王长贵小心翼翼的说。 我马上接上一句:“还有个坏消息。” 闹钟高举。 王局吓的跳起来:“卧槽。” “坏消息是,咱们槐贵镇出变态杀人犯了” 王局长吓坏了,站在原地懵逼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蹲在地上双手托举闹钟的儿子:“那那那那咱们报警” 王长贵收回酸痛的手臂,一上一下抛弃闹钟,他爹是真怕,胆子比镇头裁缝店里的那只跑轮的仓鼠还小c 做儿子的嘛,要学会给当爹的擦屁股。 比如他。 “咱们自己就是警察,找谁报警?” “找市局啊!” 王长贵抬头看着他:“镇上几十年没有出过命案,老爸你也因为这样才坐稳局长的位子,找外来的?别傻了,镇上的人不会答应。” 一阵风吹过,刮着树梢上的叶子簌簌作响,在场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王局长胖乎乎的脸庞,仿佛将他分成两个个体,光暗明灭,斑驳氤氲,双眼黑黑沉沉,望不到底。这时的他与刚才那个笑呵呵的胖子截然不同。 我蹲在王长贵旁边,无聊的在地上花圈,听着父子两的交谈。 不出所料。 片刻之后,王局长说:“按镇上的规矩办。” 他的语气又轻又冷,冷的像冰块儿,不含丁点烟火气。 王长贵嘻嘻的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白葬生 人命案子如星星之火瞬间传遍槐贵镇,上到山脚李大伯,下到镇口开旅馆的张大妈,个个伸长脖子,就差脸上写两字“八卦”! “真死人啦?” 张妈想给我们搬两张椅子,一旁吸豆浆的王长贵赶紧搭手:“张妈我来就行。” 我们坐好之后,开始询问张妈。 “他大概是什么到槐贵镇的?” “上个月十三四号左右。” “一个人吗?” “对。” 张妈翻出抵押的身份证给王长贵,王长贵查了之后告诉我是假的,没办法,槐贵镇与世隔绝,就算是假的也没网查。 唯一一台联网的还是警局里的破电脑。 我们又去他住过的房间。 在床底下找到一个箱子。 很普通的一个箱子,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死在了槐贵镇,谁杀的他? 被扒皮的的脸,诡异的青蛙闹钟,以及头骨上狰狞与其说是野兽不如说是怪兽留下的牙印。 我们并不想寻求外界的帮助,但眼下陷入僵局。 王长贵忽然蹲下身,半趴在地上,身子探入床底。 “长贵儿,你找到啥了?” 嘟嘟嘟。 嘟嘟。 嘟嘟嘟。 三长两短。 他屈起手指,敲开暗格,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布包,我瞄了一眼,新挖的暗格,绝对不是张妈挖的。 “什么玩意?” “呵,有意思。” 装神弄鬼王长贵! 我斜斜看他,这一眼威力无穷,他哆嗦一下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放着一把沾着红黑色土壤的折叠铲,一个破旧的罗盘。 “洛阳铲,我就说哪来这么重的血腥味。” 他伸手摸鼻子。 这家伙属狗的。 家里也养狗,人称狗神。 “盗墓的?” “有可能。” “西装革履来盗墓?” “额” “你逗我玩呢?” “这个嘛,得去问专业人士。” 他怕挨揍,赶紧收拾东西,拉着我去找专业人士。 ―― 他们来的时候白九爷蹲在路边抱着大海碗呼噜呼噜往嘴里扒拉抄手。 山风哗啦啦的掀起汤面,辣的他流鼻涕。 胖子在旁边打电话,骂骂咧咧:“三七?卧槽姓金的你干脆去抢啊!你他妈做人能不能厚道点?哥几个给你出生入死风里来斗里去的容易吗?啊?容易吗?再耍花腔爷弄死你!” 话音刚落,两百斤的人被踹飞出去。 “挡路。” 白九爷双手插兜,长腿迈动,微风拂动黑发,露出一张冷淡绮丽的脸庞。 如果说王长贵是活力四射又贱又二的小太阳,他就是行走在黑暗夜的寒风,不经意吹开夜晚的花。 胖子哎哟哎哟的爬起来,远处走来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俊美肆意,女的一身白裙,长的十分漂亮,眉眼如画,眸光幽静似月,比电视上那些女明星好看十倍,就是走路有点吓人,跟阿飘似的,完全看不到脚步,嗖的一下出现在旁边。 老大这是看见李姑娘开心看见李姑娘和王小白脸在一起生气啊。 嗨,他老大心思深,谁追漂亮小姑娘不是送花送衣服首饰,没事开着跑车兜兜风看着电影。 你说你老藏着掖着有啥意思人小姑娘会自己送上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九爷 白小九,江湖人称小九爷,本名白葬生,盗墓摸金里的头头,上三门下九流,提起他都要竖个大拇指,说这世上没有白九爷去不了的墓下不了的斗。 只要请到白九爷,这生意啊十拿九稳,只是九爷生性孤僻,冷淡薄凉,下了斗,除了自己人一般人他不管。 请九爷下斗难,请九爷一同下斗更难。 白葬生和我还有王长贵是幼染驯,二十年前,赶尸人白九棺赶尸行过乱葬岗,听见婴孩啼哭,那婴孩口含阴气,阴年阴月阴时生,本是极易招神惹鬼,遇晦生秽,可巧当年正是千年难得一遇月生帝流浆,群尸拜月之时,婴儿吸收群尸之气,拢帝流江之精华,硬生生化为鬼刹之体,神鬼辟易,群魔不惊! 白九棺将孩子抱回来,取名白葬生,把祖传的手艺悉数传授,我时常和白葬生说笑,他是世间的极恶,却被人用爱养大。 十年前白九棺卷入一场事故,横死异乡,是白葬生将他赶回来的,白葬生这辈子只做了一天赶尸人,白九棺的尸身入土为安,便改了行当,仗着自己的体质做起下斗摸金的事儿。 寻常的尸怕他,千年的老尸他不怕。 阿婆的养尸地也是他寻的,我十分感激他。 他看人的目光很冷淡,看我时却十分温柔,那份温柔落在王长贵身上,变成十分嫌弃。 察觉到这份嫌弃的王长贵啧一声,从口袋掏出烟,叼在嘴上,没点火,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含含糊糊的叫白九棺:“白棺材!” 白九爷拉耸眼皮子,嘴角一勾,冷冷淡淡回了句:“王狗蛋。” “哎哟,嘴巴利索了啊。” 王长贵撸起袖子,露出半截肌肉结实的小臂,蜜色的肌肤就像一块甜美的蜂蜜,在阳光下流淌诱人的光泽。 我被他蛊惑。 目光流连,辗转不舍。 这个年纪的青年宛若两只雄孔雀,下意识的争斗,散发浓郁的荷尔蒙吸引心上人。王长贵的灿若骄阳,火焰般的气息让我心醉神迷。 无关爱情。 关于食欲。 妾身实在是爱极这美好的身躯。 每一寸肌理,每一块肌肤。 奈何青梅竹马碰不得。 流口水。 “呵。” 白九爷冷艳高贵溢出一声嗤笑。 他两好险没打起来,我和王胖子赶紧劝架。 正好中午,白葬生让王胖子开车,载着我们三去城里吃饭。 泗水镇在槐贵镇东,交通便利,山水秀丽,前两任镇长极有眼光和远见,大力鼓励发展旅游业和鱼牧业,后来做出成绩上调也没忘记泗水镇,时常来此视察,嘱咐下面的人要多多上心。 泗水镇四周是四面湖,湖水有灵,养育一方水土,在泗水生活少病多福,通体舒泰,打个比方,槐贵镇是鬼镇,那泗水镇就是灵镇。 车停在路边。 老板是泗水镇本地人,和我们打过招呼,熟门熟路的炒了几个我们爱吃的菜。 宫保鸡丁,青椒肉丝,还有个青菜。 王长贵直接拿出洛阳铲放在桌上:“白棺材给瞧瞧。” 白葬生没说话。 我碗里忽然多出青椒肉丝,收回筷子的白葬生眉眼一弯,露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容。 真可爱。 我回之一笑。 被忽视彻底的王富贵陡然暴起,抬脚横扫,夹杂烈烈风声直袭冷淡柔弱的青年,他力大,性狠,一脚能踹死一只老虎,若是踹到实处,哪怕是白葬生也讨不到好。 腿风撩起黑发。 白葬生眸光冷冽,泻出锋锐的光芒,他的功夫在手上,手腕一翻,手指夹住王长贵的脚踝,微微用力,王长贵吃痛,退开两米,脚落在地上,踏出好大个坑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爱之名 白葬生伸手,胖子赶紧递上干净的丝巾,上好的绸子精致的苏绣,他拿来擦手,这人有洁癖呢。 我噗嗤噗嗤笑。 没办法,狗咬猫被猫主子挠了一爪子。 王长贵恼羞成怒,顾不得和白葬生动手,跑过来闹我,嘴里不服气的嚷嚷:“你眼里只有白棺材没有我!” “王长贵你个傻帽。” 他他挠我痒痒。 啊哈哈哈哈混蛋! 我举起碗,努力躲开他。 一股大力袭来,我被他拽进怀里,抱住蹭了蹭:“啾。” 啾 很温柔的吻。 阳光的味道。 我摸着脸颊,微微怔神,他的眼神跳跃火焰,试图点燃我,就在这时,白葬生说话了:“北边方家的东西,这里有家徽。” 我在白葬身手指指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莲花纹络,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方家家徽,隔得远看不真切,退开碍事的王长贵,顺手把碗塞在他手里,凑过去细细打量。 花为莲花,纹络清晰,花枝染就朱红,花叶之上,雕琢着一个小小的方字,不知为何竟有一股诡异之感。 “血尸的味道。” 他摸摸我的头:“别靠近,不好。” 我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针扎一样落在我的身上,那应该是王长贵的,但我不想回头,白葬生是混蛋,王长贵是大混蛋,就连我自己也是混蛋。 暧昧不清是原罪。 黑暗的花,滋生在黑暗里,伪装的光明,会杀死它。 “铲子的主人死在了槐贵镇。” “下斗盗墓,九死一生。” 在白葬生眼里,下斗就是下斗,你叫摸金校尉也不会多条命,下阴地,取死人之物,经年累月接触尸毒,有几个能善终? 但这人死在槐贵镇,就有问题。 前面说过,泗水镇是灵镇生镇,与之相反,槐贵镇就是鬼镇死镇,槐树招阴,贵通鬼,意为白鬼之地。 除了本地人,没人能安安稳稳的居住在槐贵镇,无形的阴气让人不适,潜意识想离开,所以外来者极少。 到槐贵镇的盗墓者,仅此一个。 “找张婆问米寻魂。” 他提出建议。 “没得问,魂飞魄散。”到底是什么妖怪跑到槐贵镇,杀人吃肉连魂魄都吃的一干二净? 我们目前的唯一线索,就是这把洛阳铲。 方家人为什么来槐贵镇,又是为什么而来,杀人的究竟是人是妖,是否还在槐贵镇,我们也许能在方家得到答案。 方家不在s省,要跨好几个省市,像我这种没做过飞机的乡下姑娘最好的选择是挤火车。 白葬生买好三张商务座,我们开始斗地主。 “对三。” “对五管上!” “不要。” 我摸摸白葬生的小脸,那是又嫩又滑,摸的他眉开眼笑,眼角含光。 小可爱,上道~ 他蹭蹭我的手心,温顺安静,他逆光而坐,恍惚让你产生一种非此尘世中人的错觉,幽莲夜半盛开,芳香无尽,美艳多姿的外表,绝世姿容。 我对这副神仙公子般的皮囊垂涎欲滴,内在黑暗苍老的灵魂,又让我止步不前,惶恐畏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梦境 我是个懦夫。 如果只是追求单纯的欢愉,大可找别人,用过之后还能吃,字面上的吃,贪婪愚昧嫉妒傲慢,人类的原罪在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葬生微不可闻的叹气,这口气像是一把大锤砸在我心上,我仿佛被烫到,飞快松手,转身面对王长贵,黑发青年扯动嘴角,嘲弄我的胆小。 王长贵胆量见长,我伸手要钱:“愿赌服输。” 他颇不情愿,摸遍身上的口袋,最后在裤兜里掏出两钢镚抛过来。 “能买两大白兔奶糖。” 我忽然想吃奶糖,这是个极其任性的要求,白葬生跑遍了整个列车,最后摸了两奶糖回来,剥开糖衣塞进我嘴里。 “甜。”醇厚的奶香在口腔里面融化,不是熟悉的味道:“不是大白兔的。” 白葬生摸摸我的头,宠溺的说:“下车给你买。” “好吧。” 也许是空调吹的太舒服,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更也许只是我困了,掩嘴打了个呵欠,靠在座椅上慢慢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王长贵和白葬生在说话。 “你到底”王长贵的声音,他说什么? “这趟浑水你一样”白葬生的笑声,尾音拉的长长的,带点轻翘,他冷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说话方式。 后边的好像听不见了。 眼皮子越来越沉,有人把我抱在怀里,温暖炙热的胸膛散发出我喜爱的味道,像巴西烤肉,馋的我呀,在梦里都流口水。 青年愣了一下,摸摸脸,无语的问对面的人:“小爷长的像块烤肉?” 白葬生垂眸,遮住一池幽光,他身上的杀气和鬼气压抑在一个爆发的临界点,凝聚成可怕的无形之物,分布在整个车厢。 人们肉眼看不见,只是觉得冷,温度下降。 而处在杀气中心的王长贵翘起长腿,两脚叠搁,他不怕白葬生,要是李明月,他和这小阴鬼见面的第一天就能打起来,他是至阳至纯,白葬生至阴至邪,两者水火不容。 他抱紧怀里的少女,温柔的撩开少女的长发,露出瑰丽的面容。 真漂亮。 明月明月,姣姣动人。 我的明月。 温柔的吻充满占有欲的落在眉宇间,少女清淡的气息扑面而来,犹如冰山之水,安宁清澈,流淌过躁动焦灼的大地,冻结一切毁灭的岩浆。 炎兽被安抚了,收拢爪牙,匍匐于少女脚下,它注视着张开黑色羽翼的恶魔,冰冷戒备。 “啊,我知道。” 他能感受到白葬生的恶意,粘稠的黑潮不断的从深渊涌出,恨不得扑上来狠狠的撕碎他。 他们都在彼此忍耐。 恶兽俯首,套上锁链,魔鬼收翼,披上最令它恶心的圣光。 他们爱她。 车厢恢复平静,温度回温之后热的不行的乘客开始抱怨。 以爱之名的故事刚刚开始。 魔鬼的爱,是毁灭。 梦,对于我,应该是香甜的,我所谓定义的香甜与别人的不同,没有没有梦想成真,没有欢声笑语。 有的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 梦里的天空是红色的,月亮也是红的。 清脆的闹铃声忽然响起。 叮叮叮。 叮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怀中杀 闹钟声叠成喧闹的浪潮,四面八方铺天盖地。 我被吵得直捂耳朵。 那是一种尖锐的,仿佛有人在你耳边疯狂尖叫,拼尽全力嘶喊出的声音,狠狠撕扯着你的神志,恨不得用声音将你压碎。 就在我想要脱离梦境的时候,声音停了。一切陷入无声,巨大的月亮高高悬挂,笼上一层血色薄纱。 我感觉身后有人拉了我一下,转过身,月光下穿着一身寿衣的阿婆站在我眼前,白发苍苍,目光呆滞麻木,满是皱褶的脸上花着死人妆。 白脸,乌唇,尸斑斑驳。 她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怨毒,愤怒,仇恨。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青紫色的指甲暴涨三寸,锋利的割破我的脖子,微微刺痛里,流出的血让她变得更兴奋,手掌像一把铁钳死死钳住我的挣扎,胳膊颤抖。 “阿婆” 我快喘不过气了,我是那样的开心快乐,在血光里愉悦的微笑。 我贪生怕死,狡诈多疑,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性优点,但如果让我选择死法,我愿意在亲人的怀抱里死去。 伸手拥抱她,双臂里的身躯冰冷僵硬,呼吸间满满的尸体腐烂味。 “阿婆,阿婆~” 请带我一起走吧,黄泉九幽,我为您提灯驱鬼,您牵着我,一如幼时。 然而下一秒,愉悦嘎然而止。 我听见她充满仇恨的说:弑父杀亲,你这个逆女! 弑父?杀亲? 不对。 她不是。 阿婆不会这样说! 阿婆会摸摸我的头,夸奖我,赞赏我,我将一家子搬到一起了,等阿婆醒来的时候他们也会苏醒,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快快乐乐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你说我是逆女? 真可笑。 “就算披上阿婆的皮,你也不是我阿婆,真可惜。” 我的话激怒了她,嘎吱一声,啊,脖子断了,断成了两截,血哗啦啦的流了她一身,她看起来挺开心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她瞪着一双死灰的眼珠,趴伏在我的尸体上,用嘴贪婪的吮吸我的血液。 美味!无上美味! 我听见她的心声,血液流淌在她的四肢百骸,从血脉到心脏,那是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只有死人的心是不会跳的。 我拥抱她。 微微用力。 她痛苦的尖叫:为什么你没死! 她挥舞双臂,停止的闹钟声再度想起,月影斑驳,一阵风吹过,闹钟声嘎然而止,唯有树叶簌簌作响。 她拼命攻击,伸手想要推开我,不断乱抓的指甲快要脱落,连牙齿都用上了,饿狠狠撕咬断裂的脖子,她甚至把手伸去,搅动模糊的血肉。但是所有的攻击都是没效的,她被紧紧压迫,口腔喷出恶臭的内脏和腐烂的血块,噗呲一声,像是肉体被挤压到极致,她掉落在地上,脸上痛苦扭曲,那张皮那张脸痉挛变形,像是从深海里吊起的鱼,能从嘴里看见内脏。 将头颅扶正,利用地上的粘土粘合,勉强歪着头,打量地上像是一团垃圾的血肉模糊之物,肢体断成两截,她还在轻轻抽搐,一阵黑烟从身体里漂浮出来,她看来是想放弃这具腐烂的躯体,直接夺取我的意念。 梦境之中的夺舍会影响现实,一旦让她成功,她就能代替我活着。 但是成功不是简单的事,我伸手拽住黑烟,手指一颤一绕,将它卷成棉花糖,长大嘴巴,啊喔一口吞下。 十分美味。 我幻想自己穿着盛大的礼服,沾染鲜血的两指提缀珍珠宝石的裙摆,双膝微屈,脚尖向后,弯腰歪头:“谢谢款待,十分尽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死亡的女人 我睁开紧闭的双眼,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从颠簸的怀里支起上半身,双臂如蛇缠绕上对方的脖颈。 这对于我来说,是难得的高兴。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像一只慵懒享受阳光的猫,懒洋洋卷起毛茸茸的尾巴,撩拨奴隶的心弦。 “你心情很好。” “是呀,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 我笑眯眯的回答白葬生,我乐意分享我的好心情,但是我不愿意分享我的梦境。 他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而是递过来一杯泡好的大麦茶,暖烘烘的味道为这份舒适延长保质期,一直到,那具尸体,落在我眼前。 那是个女人,明显从高处跌落,红色的血凄艳诡异的浸染在泥土里,残骸保留一部分原形,残破的颅骨肉眼可见的粉白色,像豆腐脑一样的东西。 顺嘴一提,我是甜党。 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发,大丽花一般散落,四肢纤细白皙,脆弱的手脚呈现不规则的姿势,手脚软趴趴的像面条。 真可怜,应该是粉碎性骨折。 修长宛若白天鹅的脖颈狠狠折断,森白的骨戳破皮肉暴露在空气里,半截气管冒着腾腾热气。 真可怜。 她是从楼上跌落的。 我们眼前正是方家大宅,不多时功夫,一群穿着黑色唐装的保镖将我们围起来。 目光精悍凶狠,粹了狠毒的光。 他们来的极快,我甚至觉得他们是有备而来,踏上方家地盘的一刻就落进算计里。 我不怕,他俩也不怕。 只听见王长贵打了个呼哨,那群吠叫的敖犬立刻安静下来,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静静打量着蹲在它们面前的青年,没有丝毫的恶意和杀气,甚至好几只伸长指爪努力扒拉王长贵的鞋,看起来在撒娇。 他们脸上挂不住,想动手。 “抓起来。”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保镖们恭敬地弯腰,齐声道:“太爷。” 人群让开道路,来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白发梳理整齐,目光苍老锐利,白葬生小声告诉我:“他是方家二太爷。” “白九爷许久不见,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他步子走的稳健,右手杵着一根乌木雕琢的龙头拐杖,一步跨过女尸,径自走向白葬生,打过招呼之后,眼角的余光落在尸体上,就像看一朵凋零的干花,惋惜曾经的美丽,又憎恶其现在丑陋。 “告诉老三,让他过来收尸。” “是。” 我们在原地等待,方三爷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五官平庸,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西装,脸和双眼都是红的,眼角布满血丝,身上有酒味,手腕上一块百翠达的腕表,显然刚从宴会上过来,从方二太爷传话到他过来只花费了十多分钟,也就说明,宴会在不远处,更或许在这座宅子里。 一个跳楼死掉的女人。 一个寻欢作乐的男人。 方二太爷告诉我们,死掉的是老三媳妇,他一边走一边说:“老三风流放荡,喜欢拈花惹草,他媳妇身体不好,年前还查出个抑郁症,不久唯一的孩子童童被人拐走了,可能是受不了打击,就跳楼了。” 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让白九爷见笑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闹钟的来由 白葬生说:“死者为大,节哀。” 白葬生对死人永远比对活人要好,死人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尔虞我诈,安安静静躺在棺材里,连偶尔的诈尸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不得了的撒娇。 他和王长贵一样都是异类。 我也是。 方二太爷是方家实际的掌权人,方家靠倒斗起家,发过战乱财,做过杀人越货的买卖,方二太爷那一辈的大房软弱无能,他自己又是胆大心细野心勃勃手腕高超的人,便将权利夺了过来,可以说现在方家暗地里的买卖全由方二太爷掌管。 方家宅子占地广阔,一条小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走到住宅,方二太爷让人烧好茶水,十几岁的小姑娘水灵可爱,双眼灵动。 她看见方二太爷,起身相迎:“爷爷。”方二太爷一生无子,过继了一个旁族父母早亡的孩子,可惜人呐,阴私之事做多了遭报应,连累子孙后代,到最后就这么个小姑娘留了下来,也算是二房仅剩的香火。 之前的方三爷,是方家大房。 她如一只盛开的百合,盈盈一笑,生机勃勃。 方二太爷看她的眼神慈爱怜惜,我却想起他跨过那具尸体的神色,温柔而残忍。 在她面前的方二太爷,温柔的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家,疼爱孙女,一心一意想给孙女找个好归宿。 这个好归宿当然不是指白葬生,白九爷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我身上,而且就白葬生本身而言,并不是适合成家的对象。 他比方二太爷,踏进更远的深渊,怀抱黑暗,非人非鬼。 小姑娘眉眼一转,眼角多出三分春色,雾气腾腾间,下意识留意白葬生。 茶是好茶,泡茶之人手艺十分惊艳,一盏润喉,只觉回味绵长甘醇。 我们拿出洛阳铲,说明来意。 “这是方家的东西。”方二太爷手指摩挲洛阳铲铲柄,似乎确定什么,肯定的说:“方家专属的摸金小队,用的就是这种方家特质的铲子。” 他伸手一扣,铲尖探出三寸暗黑色的锋芒,不仅能挖土,更是杀人越货的好东西。 “方家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南方黑水山?” 白葬生的声音像幽灵,极轻极飘,我以极缓慢的动作喝完这杯茶,抬手触碰他的头,摸摸:“乖,不生气。” 就像小狗撒尿圈地盘,在白葬生看来,黑水山那一带都是他的地儿,擅自闯入俨然十恶不赦。 我成功安抚了他。 他声音低沉下来:“尸体被发现在槐贵镇,此镇背靠十万大山,方家人为何会死在那里?!” 小奶猫兴师问罪,我反手扣住小奶狗的手,摸摸他的手,开始安抚暴躁的小奶狗。 家里养的动物实在太多,娇气又矫情还爱吃醋。 方二太爷面色一僵:“黑水山是白九爷的地盘,我等不问自入,是我方家不对,我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他起身,举起茶杯:“先饮为敬。”他望着白葬生,白葬生没有举杯的意思,冷冷的回视方二太爷,眸光幽森,冰冷瘆人,让人无端端脚底发寒。 方二太爷苦笑。 “多年前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非池中物,现在道上提起白九爷,谁不畏惧三分,我也老了,只想守着一某三分地好好过日子,看着孙女出嫁,生两个娃,过上好日子,我这把老骨头也算瞑目了。” 方小姑娘泪眼汪汪:“爷爷” 方二太爷握住她的手,止住她的话,继续说:“说来,这也是我方家的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古图 “去年年关的时候,方家得到了一张古图,上面标注了诸多古墓大墓奇墓,有一块就在黑水山那儿。我年纪大了,不愿意趟浑水,只想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但这人呐,心一旦大了就收不回来。”方二太爷叹息:“我手下有一只摸金小队,从祖辈起一直跟着方家,我要收手他们自然没了用处,心有不甘之下,便投奔了我那野心勃勃的大房嫡侄。” “那张古图现在在你侄子手里?” 方二太爷面对白葬生的问话点点头,言语倒没有多少不甘和怨恨,他自己也明白,都是为了生活,他洗手不干一刀两断干脆利落,手下那帮见不得光的兄弟还要讨个活路,总不能断了人家的生计,再说,来来去去都是方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把闹钟放在桌上,轻轻一磕,发出的微响吸引了方二太爷的视线,他眯着眼,凝视那张人脸,忽然脸色一变,霍然起身,连声叫道:“阿全,去把小小姐房里的青蛙闹钟拿过来。” 管家应声而去,过了半个小时手捧一个闹钟回来了,也是青蛙造型,比人皮闹钟小一号,青蛙头上顶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它的主人显然十分喜爱它,全身上下擦拭的干干净净,甚至用漂亮的蕾丝做了一个小灯罩盖在它的身上。 我听见白葬生微不可闻的叹息,就像叹息还未绽放便要凋零的花骨朵。 伸手摸摸肚皮,只觉得吃下的东西暖洋洋的,耳畔依稀响起女孩的轻笑。 你要乖乖的,被我吃掉哦。 “这群畜牲!” 方二太爷怒不可遏,双手用力抓紧龙头杖,青筋暴起。 此后是方家家务事,我们也不便参与,便起身告辞,方二太爷在摸金小队还有一二心腹,询问过后告知我们,这次去黑水山的不止方家,还有南边的齐家和长沙的刘家,摸金界几家泰斗联盟在一起,准备去黑水山挖坟,而方家的摸金小队不过是先锋队,先去一探虚实。 “黑水山是我的地界,擅自闯入不问自取已然犯了忌讳,我和二爷交情归交情,话还是要说,若他们做出逾越之事,莫怪我下手无情。” 白葬生淡淡道。 方二太爷点头:“那帮畜牲如不悬崖勒马,任由九爷处置。” 我们和方二太爷告辞,临走前回头远望,那个颇为慈祥的老者面沉如水,周身犹如大山压顶,沉沉郁郁,压的人喘不过气。 他显然动了真怒。 杀气外放,让人胆战心惊。 我们回去路过那朵鸢尾折断的地方,她在那里哭,双目流血,浑身的骨头都断了,趴在地上慢慢挪动,无声询问来来往往的人: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她叫团团,头上扎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她很乖的,笑起来有小酒窝,请问你看见她了吗? 我的团团不见了 我张开嘴,腹内吐出一团黑气,那是一团模糊的东西,落在地上,爬到女人身边,像是孩子依偎母亲般,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靡靡之花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总有一日,我也是这般下场。 当天晚上白葬生赶会槐贵镇,他需要在那帮人进山之前阻止他们,必要时会杀光他们。 槐贵镇后的山绵延不绝,绿树成海,非常容易迷失方向感,里面甚至有先人布下的阵法,有人说里面藏有古墓,古墓里有金山银山,稀世珍宝。 我们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槐贵镇的人都知道。 白葬生的阿公也知道并且将这个秘密告诉给白葬生,一代又一代的人守护着这个秘密,不让外来者惊醒“它”。 我想的太过出神,王长贵提着购物袋走进玄关才反应过来:“你买的什么呀?这么多?” “吃的喝的,还有这个。”他塞给我一包奶糖。 “大白兔?” “你不是馋了一路吗,给你解解馋。” 细微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落,没入t桖之内,肌肉结实,宽肩窄腰,他笑起来阳光璀璨,黝黑的眼眸之内仿佛能容纳这世间最美好的光明。 我竟然,竟然生出后悔之意,但只是短短一瞬,我便扬起笑容,凑到他耳边,他抬头看我,眼神深情又迷人,将我锁死危险的欲望。 我情不自禁抚摸他深邃俊美的脸庞,感受他温顺的低头,像是抚摸一只狼犬,兽本身强大野蛮,却愿意诚服于人类,露出脆弱的脖颈,轻声呜咽。 “好孩子” 他轻声呜咽,喉头攒动,似有千言万语。 我能感受他灼热的目光和强硬的存在。 干燥温暖的唇细细密密亲吻着我,脖颈,胸口,甚至脚踝,所过之处,点燃欲望的火焰。 他性感迷人的锁骨,结实流畅蕴藏可怕力量的躯体,我深深迷恋这一切,该怎么说呢,无关爱情,被感性驱使的女人诱惑属于她的奴仆,肆无忌惮享受奴仆虔诚的膜拜。 他爱我。 比任何人都爱。 搬来小镇的那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宛若他的眼眸,槐花开满整个小镇,清浅的花香中,少年打开跑车的车门,拽拽依靠车身,尚有尘世间不愿折断的肆意嚣张。 “我叫王长天,王者荣耀的王,长天恨水的长天。你们可以叫我r。王!” 人群里白衣少女忍俊不禁,她的笑声吸引少年的目光,白裙黑发,比他见过的任何明星校花都漂亮,槐花飘落发间,清风拂动发梢,盈盈回眸间笑意软甜。 他捂住乱跳的心口。 第一次感受到一见钟情的力量。 此以后,经年累月,日复一日,累世情深。 再后来,他改名王长贵,变得吊儿郎当,变得成熟强大,不再是别人嘴里的公子哥儿,师门眼里不世出的天才。 真好。 拥抱她时,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真实。 脸上微凉,我的眼里印出他的模样,伸手抚摸他的脸庞,掌心湿漉漉的一片,失声笑道:“怎么哭了?我都没哭呀。” 要疼也是我疼。 他亲吻我的掌心,问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一直。” “你爱我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阿云之死 “你爱我。” 他明白了,动作强硬决绝,弄的我有些疼,抽口冷气,抓起胳膊,使劲咬的一口。 肌肉硬的像石头。 我宛若一只折断的百合,遭受狂风暴雨无情的侵袭。 而狂风暴雨,却在独自哭泣。 他脆弱的像个孩子,我们并不了解彼此,所谓的意见钟情建立在彼此对皮相得中意上,如果说内里,那边是陌生人。 陌生人滚起床单也是很愉快的。 外面在下雨,雨水敲打窗台,耳鬓厮磨,暧昧喘息,时间流逝,在我察觉到天黑时,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 我推开他:“别做了!再做老娘要死了!” 他挺开心,逗弄我:“男人不能不行,女人不能不要,你的不要是对我最大的赞赏~” 我次奥,简直不要脸! 咱俩换个性别来试试,你丫简直就是个牲口啊喂混蛋! “我饿了!” “嘶。”他摸摸胳膊上的牙印,不怀好意:“再来一次咱们就去吃饭?” “来你妹!” “我来妹~” “混蛋!” “混蛋爱你哦~混蛋的女人~” 嘴贱,人也贱,我极度怀疑刚刚哭泣的贱人是我痛出的幻觉! 彼此玩闹间,手机响起,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喂您好。” “” 手机缓慢的从手里滑落,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但对方的话就像一把大锤,狠狠捶打在心口,疼的发涨,我不得不死死抓紧被子,佝偻弯腰。 “用力呼吸,快,张开嘴!” 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我下意识握住他的手,镶嵌着漂亮水钻的指甲留下刺眼的红。 紧接着一口气渡来,我宛若空气里长大嘴的鱼,死死咬住最后一滴水,直到我尝到血的味道。 纯阳之血。 湛蓝天空漂浮白云,和煦春风席卷柳梢,温暖的火焰驱赶黑暗,散发出无限迷人的优雅美味。 我回过神,反手抱住他,在他担忧的目光里失声痛哭。 “出什么事了?” 他轻轻拍打我的背脊,以一种小心的姿态询问。 “阿云死了。” 他僵了一下。 “警局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去认尸。” 他微微叹息,用力抱紧我,亲吻我的额头:“我们一起去。” “嗯” 我的情绪濒临崩溃,他的亲吻和拥抱暂时压制住几近断裂的神经,额头开始隐隐作痛,我甚至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隐约发红的眼睛。 她是那样冰冷邪恶,写满愤怒怨毒。 指尖触碰镜面,喃喃:“你真丑” 入夏后,天气变化无常,一场暴雨来的毫无预兆,无端端多出几分冷意。 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下雨天是极其讨厌的,我宁愿在深山老林里为了丁点凉爽忍受蚊虫叮咬,也不愿意在暴雨天出门。 当你心情糟糕的时候,你会发现上天也在和你作对。 王长贵走在马路一侧,为我撑伞。 他十分担忧我,右手紧紧牵着我,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我低垂脑袋,黑色的发丝不管不顾散落半身。 我们走过一段不好打车的路,找了辆的士去警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打斗 我们来到警局,值班的警察在看过身份证后接待了我们。 他将我们领向停尸房。 一路上我们见到许多穿着奇怪道袍的人,时不时打量我们,因为他们的目光太多光明正大,我也不好发火,只能问带路的警察:“警察同志,你们警局为什么这么多道士啊?” 警察笑了笑,不愿多说:“最近古怪事多。” 我也没多问,心心念念都是阿云,恨不得立刻扑到她身边。 王长贵挑起嘴角,对道士露出讥讽冷笑。 停尸间位于地下室,我不知道的是警局新的停尸间在三楼,而这里早早就停用了,用来专门放一些古怪的尸体。 一条仅能容纳两人通过的台阶,青苔斑驳的墙壁往外渗水,掉落的石灰下露出暗色的泥土。 下雨天的时候雨水从外浇灌,一直没过脚踝,你甚至能感受到那份寒冷,带着尸体的恶臭。 警察拉开冷柜,藏尸袋里露出女人的头发。 是阿云。 阿云的脸的阿云的五官阿云的身体,她手上有朵小牡丹,儿时为了保护我从山坡上滚下来摔得,阿云祖母是小镇唯一的纹身师,便给她在伤疤上纹了一朵牡丹花,她常常得意的告诉我,纹了牡丹之后自己变得更漂亮了。 我泪如雨下。 双手颤抖的摸索女尸,这使我在旁人眼里有些神经质,她的尸体肿胀的不成样子,蜡黄的眼珠子嘀嗒脓水,嘴唇乌黑缺失一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发现她的舌头也少了一半,脸颊后有被雷击打的痕迹。 这是 我眯眼,按耐下疑惑,然而当我摸索到她的耳后并且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的时候,那股怒火化成滔天烈焰! 我牙关轻颤:“她是怎么死的?” “雷击。”警察翻查手里的档案:“死者是t大学生,居住在校外,电器老化,死于雷击。” 我冷冷盯着他,眼里红光大盛:“那你能告诉我,她的凤凰蛊去哪儿了吗!” 那警察握笔的手一顿,霍然抬头,警帽下一双眼睛化为金色,一股强大的杀气弥漫:“果然不对劲!” 他掀翻档案,一脚横扫踢翻停尸床,同时飞快后退,我捞过阿云的尸体抱在怀里,冲王长贵使了个眼色,就在他快要退出地道口的时候王长贵一闪身追了上去,二者交手,拳脚相击,风声呼啸。 他功夫不错,寻常人在王长贵手里走不过半招。 整理好阿云的遗容,我把她背出去,外面下着大雨,我不得不用尸袋罩住她,而四周,一群道士聚集过来,手持镇魂铃,齐齐摇动。 顷刻间雨水暴涨,水里饱含正阳之气,灼烧我的皮肤,就像被蚊子叮咬一样些许疼痛。 先天主将,一炁神君。金睛朱发,号火车雷公。凤嘴银牙,统百万貔貅神将。飞腾云雾,号令雷霆 凝神细看,雨幕之中青年矫健如豹,双腿如鞭,打的对面之人毫无招架之力,他脸上带笑,眼里燃起兴奋的烈焰,忽然听见少女愤怒的怒吼,略微分神,只见那背背女尸的白裙女子立于雨幕之中,周身十米,雨水被煞气蒸腾化为黑雾。 王长贵暗道一声不好。 我实在忍无可忍,愤怒和不耐交织,怒吼:“王!长!贵!” 王长贵微微哆嗦,不敢耽搁,脚下一点,人似飞燕腾空而起,双掌合十,掌心“次拉作响,”拉出一把长刀,刀光耀眼,白茫茫一片,细细看时,只觉双目刺痛竟无法直视。 他双手举刀,一刀斩下,刀光咆哮,锋芒化三千,含天地之势,奔卷雷霆之威,那青年甚至来不及躲避就被击飞了出去,滚落在地,呕出一口血,便没了动静。 我不满意的盯着他,他露出讨好的表情。 那一刀他用的是刀背,如果是刀锋的话,假警察根本不会活下来,顷刻间就让雷霆化成渣渣。 诵经声还在继续。 两个道士查看假警察的情况,悲痛哭喊道:“王师兄!” 诵经的道士们面露悲色,人没死,及时送到医院就好,可他们老像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就很烦了。 而王长贵 我暂时不想跟一脸狗腿子表情的男人说话,明明是霸道总裁你却拿错女主剧本。 “为王师兄报仇!” “杀了这两个妖孽。” “布阵!” 天亮了,一道道清明正气从镇魂铃飞出,漂浮在院子上空凝结出一张正气昭然的网。 这帮道士倒没干过坏事,干过坏事的道士不会有如此清亮的浩然正气。 只可惜,他们找错对象。对于我来说,善恶好坏无绝对,擅自入侵者,死! 我掏出玄黑的铜铃,轻轻摇晃,回头安抚阿云:“再等等,阿妹带你回家。” “请太乙玄雷应化天尊!” 道士们齐齐怒喝。 我轻声道:“铃,可不是这么玩的~小道士们。” 叮铃,叮铃。 上至碧落下到九幽,铜铃过处铃声震荡。 远古之兽睁开双眼,喷涂出足以灼毁天地的怒焰。 天降玄雷,地涌黑莲,二者相撞,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警局移为平地。 他们应该事先清过场,专门等我们来,没有牵连无关人员,我把阿云的尸体放在仅存的办公室,冷气开的足足的,开始整理她的头发,阿云脸上沾染了灰尘,脏兮兮的,我的阿云最爱干净了。 王长贵摸出警局的便携电脑,搜索了一下,头也不抬的叫了一嗓子:“青玄门三代弟子赵明。” “到!” 灰袍道士有气无力的回应。 “钱阳山周铮。” “到” “化气观鱼长生。” “在” “三清观全清。” “是” 挨个清点完一群灰头土脸的道士们,王长贵不怀好意的摸着下巴,琢磨琢磨,得意洋洋的对着电脑里写着“道门八卦小分队”挂着一大群吓死人头衔,开启语音视频,长的仙风道骨的一群人说道:“你们家亲亲宝贝弟子现在在我手里,想要活命的话就拿钱来赎,那啥,账号你们知道的,按照老规矩来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去t大 电脑那头纷纷怒骂: “王长贵你不要脸!” “多大辈分以大欺小!” “就是就是。” “有能耐来单挑啊” 聊天室忽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移到那个刚刚说单挑的人身上,神色钦佩。 大哥你钱阳山是长能耐要上天还是活的不耐烦?和封印焰魔的混世魔星干上? 你牛! 道士自知说错话,神色讪讪,面对王长贵不怀好意的目光,心虚的转移话题:“我出双倍赎金,聊表心意。” 此言一出,众人摇头晃脑,纷纷骂他不要脸。 我听到这,算是明白,王长贵和他们是一伙的,原先也认识,他赎金收的爽利,人放的也痛快,留下假警察问话,其他人扒拉门框蹲在外边眼巴巴瞅着里面。 那假警察叫慕寒风,是驱魔道士,道门里顶尖的天才,艺高人胆大,以身做饵诱我们上钩。他被王长贵打的半死,几颗妙药下肚换过一口气,脸上白的厉害。 “人不是我们杀的。” 慕寒风苦笑。 “你们杀不了她。” “我们接到s市警局的上报,说t大出现活尸,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活尸吸干血液杀死了。” 我摇头:“她不是死于活尸之手。” 阿云祖母死前用最后一口气给她种了起死回生的凤凰蛊,只要凤凰蛊在,她就能活过来,她身上还有诸多蛊虫,保命防身绝对不是问题。 慕寒风挣扎走过来,小心拨开阿云的头发露出一侧两个牙印的脖颈:“活尸的齿痕。” “活尸的齿痕?”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王长贵举着电脑凑过来,里面一群人叽叽喳喳讨论:“我看这齿痕不对啊。” “哎,老方你是捉尸的行家你给看看,我也觉得这齿痕不太对。” “白僵齿痕一寸有二,飞僵再长三分,最低等的活尸牙齿粗钝,需极大力气去啃咬猎物,所以留下的咬痕非常大,你们看看这处齿痕又尖又细,这哪像是活尸咬出来?” “吸血鬼?” 说话的老头被一个老太太拧着耳朵骂:“你嗦,你素不素跟着外孙女偷看吸血鬼骑士了?一把年纪春心荡漾成天盯着洋鬼子的胸看!” “哎哟老婆子轻点!” 老头连连求饶。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慕寒风也挺尴尬,他看走了眼,连活尸都分不出来,面色胀红,目光飘浮。 “可是还有另外的受害者啊!” 门外有个小道士叫到,并且把我们带到另外一个停尸间去查看,死者也是个女孩子,t大学生,伤口被活尸咬过,她的伤口和阿云的伤口不一样,倒是符合老道士口里活尸的齿痕,这么说来,有一个真的一个假的,假的杀害了阿云,而真的还在t大作恶。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伏击我们,对此慕寒风的解释是,我本人,妖气冲天,一脚踏 进s市就像油缸里掉进一只老鼠,明晃晃非常显眼。 再加上他们在阿云手机里查到唯一的紧急联系人是我,便布下此局,想活捉我和王长贵,再询问是不是一伙的。 对此,老道士们纷纷叹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就是这两年王长贵开始修身养性,搁早些年这小子中二发作,拿捆仙绳一捆,扔到九渊喂僵尸。 据警察的资料来看,是阿云的舍友觉得不对劲,去出租房找她的时候发现尸体后报警。 照片上的女孩子齐刘海,杏眼樱唇,笑起来眉眼弯弯,极讨人喜欢。 “她叫任樱,t大古典系大三学生。” 慕寒风递给我一踏资料。 飞快翻动,我目光停在某处:“她有过一个男朋友?” “前几个月出车祸死了。”慕寒风翻出交通部门的档案:“她男朋友叫王皓,孤儿,也是t大学生,还是任樱给收的尸。” “你怀疑任樱?”慕寒风觉得不大可能:“我们见过任樱,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而且王皓的尸体是火化的,当地火化局开了证明,他根本没办法变成活尸。” 我还是怀疑任樱,耐着性子解释:“没有人能杀死蛊母明姬,只有她最信任的人。” 慕寒风迟疑:“我们再去一次t大。” 在我说出蛊母之后,电脑那头吵嚷不休,道协一帮子老头先是强烈谴责王长贵与邪魔外道为伍。 王长贵伸长胳膊,把我搂在怀里得意洋洋:“我媳妇!” 我:“” 老头们:“” 这人不要脸。 他们又吵着要过来见见我,吵得脑仁疼,抬手按下关机键,和王长贵目光一对,警告他再乱说切了! 王长贵摸摸鼻子:“那啥,本来就是我媳妇嘛。” 积极认错,打死不改。 我想将阿云的尸体运回槐贵镇,一路遥远天气炎热,再加上现在别说尸体就连骨灰坛子都不能上托运,最后还是远在泗水的白葬生给方二太爷打了电话,请方二太爷动用方家的关系,运水路回槐贵。 上路时间定在十天后,我们需要在这十天内找到杀死阿云盗走凤凰蛊的凶手。 慕寒风和我们一起去t大,现在t大临近假期,学校里面来返人员密集。 任樱是个很漂亮的姑娘,齐肩短发,瓜子脸,五官秀丽,身姿窈窕,眼神特清澈,第一眼让人想到小鹿,灵动透彻,难怪慕寒风不会怀疑她。 “校长,慕警官好。” “任樱来了,坐吧,慕警官有些事想问你。” 她坐下来,接过慕寒风递给她的水,低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想请你们快点找出凶手,不要再让无辜的人收到伤害,也让阿云早日安息。” 她看起来很悲伤,这种悲伤感染众人,人们同情这个失去至交好友的姑娘,怜惜她的不幸。 然而我在她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臭味,就像这姑娘披着一层恶臭不堪的皮,清纯皮囊的内里填充着腐烂的泥土。 我想起阿婆死去的脸庞,想起阿云腐烂的尸体,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过,我几乎想将这个看起来无辜的姑娘撕成碎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任樱 “任小姐最近有遇见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我问她的时候,她的神情有一瞬间僵硬,拧着眉,低声低语,无辜可怜:“我总是梦见阿云死的那天,梦见她对我说,她不想死。” “谁都不想死,有时候死亡就是这么突然。” “可阿云还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忽然就就没了”她抬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双肩轻颤,哭的十分悲痛,慕寒风想递给她纸巾被我拦住,我上前扯开她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着她手腕上一块黑色的淤青问:“任小姐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她试图扯回手,但我很用力,她甚至疼得皱起眉头,小声呼痛。 唯一有怜香惜玉之心的慕寒风被王长贵按住肩膀。 任樱只好说道:“情侣之间,有些过火了。” “哎呀,小情侣之间玩玩闹闹很正常嘛。”校长看来是过来人,十分理解热血的小年轻。 我冷笑松手:“任小姐的前男友死了不到一个月吧?” 任樱脸色微变:“您是要揭开伤疤吗?” “我只是奇怪,听说任小姐和男朋友关系很好啊。” “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我很爱王皓,失去他后痛不欲生,甚至有段时间活的像个行尸走肉,直到我遇见现在的他。”任樱含着泪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似悲还喜。看的出她是真心喜欢现在这个男朋友,然而这种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多久,被我一句话打落谷底,她眼光凝结锋芒,这个女孩子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害。 “任小姐的幸福来的真容易。” “你什么意思?现在警察都是这样针锋相对的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任小姐。”我凑近她耳边,鬼魅低语,冷的她牙关轻颤:“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东西,是要用命还的。”奇怪的是,我说完后,她的害怕反而停止了,似乎破罐子破摔,又好像毫无畏惧,最终一切与她无关,清清白白的样子。 “您说话真奇怪,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上课了。” “我送送你。” 我和她并肩走到门口,任樱忽然压低声音,幽幽来了一句:“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 她这是在威胁我? “任小姐知道阿云来自哪里吗?” “阿云一定很喜欢你。” “我和阿云是很好的朋友。” “辜负别人的情义很开心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的。” “多管闲事。” 我嗤笑:“我不是警察,我是阿云的妹妹。” 她的眼神变了,变得惊恐,瞳孔紧缩,显然回忆起可怕的东西,她了解阿云,也了解阿云的可怕之处,和阿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我,在她眼里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方才那句多管闲事的警告,现在看来不过是个逗人发笑的1笑话! 她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可爱到让我想剥掉她的皮,做成照亮黄泉的鬼灯。 她是如此可怜,温柔的眼眸盛满泪水,我满怀怜惜的抚摸她的脸颊:“去和心上人好好告别吧。” 她崩溃的尖叫:“我什么都没做!” 我们站在走廊上,身后是校长室,她忽然的尖叫惹来旁人的注视,那些目光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大声尖叫,歇斯底里的推开我,疯狂的跑出去。 微微踉跄,被人从身后扶住。 对方的怀抱宽厚结实,胸膛随着声音微微震动。 “确定是她?” “你也看到了。” “啊。”我抓住任樱手的时候正好王长贵也看见了。 “是尸斑?”慕寒风转出来,小老头似的手里捧着个保温杯,他不该叫慕寒风,应该改名叫慕啦a梦,随时随地变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吐槽归吐槽,别看这厮打不过王长贵,但他好歹是下任道门的首领,该有的见识一样不少,过眼一看,就认出那是尸斑。 当然,之前分不清活尸齿痕绝不是他的错。 现在社会太复杂,人心浮躁,活尸齿痕都能假冒~ 王长贵抱着我我看着他,三人面面相觑。 “现在干嘛去?” 天色渐晚,t大飘起饭香,肚子咕噜咕噜,我转身走进校长办公室。 “校长,借张饭卡呗。” 慕寒风愣愣半晌,拍拍王长贵的肩:“养个吃货辛苦了,兄弟。” 王长贵拍开他的手,特嚣张的哼了一声:“你有媳妇吗?单身狗。” 慕寒风觉得自己遭受到整个世界恶意的嘲讽,这年头的情侣都这么嚣张吗? “啧啧。”摇头叹气,世风日下,三步做两赶上那对狗男女:“你们等等我啊。” t大伙食好,校长饭卡非常好用,吃完饭,我们走在小道上,边喝茶边说话。 长贵在小卖部买了两个便宜的保温杯,用校长的卡刷了一罐茶叶,人手一杯茶,咕噜喝下去,整个人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弦月初升,月光照在树枝,两旁小道的灯亮了起来。 “读书好玩吗?” 我没念过大学,幼时启蒙都是阿婆做的,父母早早离开槐贵镇,一直到阿婆去世他们都没回来过,更别提接我出去念书,供我读大学。他们就像没有我这个孩子,妹妹的出生占据他们全部心神和宠爱,阿婆也不许我和他们多接触,总是神神叨叨抱住幼小的我,咒骂背弃槐贵镇的人。 阿云出生在槐贵镇。 她书念得好,人长得漂亮,温柔有礼,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外婆学鬼咒,每天早上早早的,她阿婆背着她从门前过,小小的阿云乖乖依偎在云阿婆背上,目睹阿婆趟过槐贵镇的百鬼海,行过尸山结界。 行走刀尖,痛彻心扉。 阿云阿婆深爱阿云,一心一意想让她走出槐贵镇,去大城市念书,去的远远的再也回来,她会儿孙满堂,夫婿恩爱白首到老,而不是想我和阿婆这样,一辈子窝在槐贵镇,就像是签订契约的奴隶,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 阿婆深爱我,一如阿云阿婆深爱阿云。 两者的爱背道而驰。 远走高飞和勇敢面对,彻底忘记与无畏征服。 生,或死。 温暖的掌心驱散寒冷,我的手冷的厉害,掌心沁出汗珠,他丝毫不嫌弃,亲吻我的掌心,温热的唇毛毛躁躁的,干燥的嘴唇有点起皮,痒痒的。 “念书是为了改变命运,为了过得更好,我会把你宠成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是我的公主,是我的女王,你就是我的一切。” 甜言蜜语,炙热如火。 我第一次感受到脸颊发烫,心里发烫,微甜的滋味。 野蜂蜜一样的甜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活尸 时间流逝到晚上九点。 我们挤在任樱家门口的树丛里,任樱家有钱,之前都是住校的,阿云死后她反而搬出来租房子住,我认为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养活尸,给活尸喂生肉。 慕寒风人手一张隐身符,蹲在草丛喂蚊子。 “嗡嗡嗡” 随手拍死几个,王长贵啧一声,问慕寒风有没有驱蚊的,道长摆出仙风道骨的姿态,潇洒自若:“天人合一,万物明心。” “你是蚊子蚊子就是你,对吧?” 一句话点明中心,我噗呲偷笑,哈哈,王长贵话糙理不糙,成功吸引道长仇恨值,急红眼的道长挽起袖子扑上去掐脖子。 “小道士我告你啊别蹬鼻子上眼” 闹腾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任樱家门口,我拉扯开两人:“有人来了。” 慕寒风观察片刻,道:“是任樱的班主任。” 王长贵奇怪:“这个点来家访啊?” 女人按响门铃,任樱打开门,远远的能看见她脸上的不耐烦,此刻离下午和她分开不到四个小时,屋子里的灯光打在任樱脸上,折射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癫。 我知道是我下的暗示起作用了,看得出来任樱心里有鬼,如果真是她杀了阿云,在我下达暗示之后她会时时刻刻处于惶恐之中,害怕阿云的鬼魂找她报仇,家里又要养活尸,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再胆大包天也不会没有丝毫的恐惧。 你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 举起尖刀挖出她的心,血红的心脏在指尖跳动,热气腾腾,宛若她明媚温柔的脸庞。 害怕吗? 恐惧吗? 后悔吗? 任樱不知道。 她打发走过来家访的班主任,独自返回地下室。 她望着恋人那张半腐烂的脸,痴痴的笑:“阿皓,我回来了。” 昏暗的灯光里,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性缓慢蠕动,那看不出是个人,四肢被斩断,留下光秃秃的躯干,开膛破肚,一半肠子拖在地上,一半脾脏被疯狂啃咬。 任樱深吸一口气,鼻腔胸腹都是血腥味,她的手在发抖,握着干净的毛巾想要给他擦拭干净。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王皓停下撕咬的动作,猛的向她扑了过来! “啊!” 任樱吓得尖叫,连滚带爬的后退,等退出一定距离,才想起来王皓被铁链锁着根本咬不到她。 “吼!!” 她冷静的擦掉王皓喷在她脸上的肉沫渣:我今天遇见阿云的妹妹了。” 活尸扭曲身体,指尖又尖又长,他听见阿云的名字,似乎有些疑惑,歪着脑袋轻轻嘶吼,甚至有些温顺的味道。 阿云是谁? 他不记得。 他饿了,一爪掏出食物最美味的心脏,狼吞虎咽,血液流的到处都是,看起来狼狈恶心。 地上的猎物最后抽动两下。 任樱趁他吃东西再度靠过来,这次她成功的给他擦脸,任樱高兴极了:“阿皓,你还记得我是不是?” “慢些吃,不够还有。”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有阿云的凤凰蛊在,你一定能重新回到我身边的,阿皓!” 活尸扭动头颅,混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她,慢慢吐出含糊不清的名字:“阿云阿云” 这句话就像一盆冰水兜头泼下,顷刻浇灭任樱的兴奋,她崩溃尖叫,发疯一样狠狠砸着东西,玻璃,水杯,浴桶,毛巾,浑身战獒,阿云的名字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咬着她不放,疼到骨头里。 “阿云!又是阿云!!为什么又是她!!王皓你是我的男朋友不是她的!!”她疯狂抓住活尸的肩膀,指甲扣入肉里,吱的一下喷出一小股暗黄色脓液,她被愤怒冲昏头脑,甚至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一道小伤口。 “吼!” 活尸张大嘴,满嘴尖牙,扑向任樱又被锁链扯回来。 “吼!吼吼吼!” 真可笑。 她反而在活尸愤怒的嘶吼中冷静下来,王皓,不,该叫他活尸,披着王皓的皮的怪物,既然是怪物,就该有个怪物的样子,只对主人摇尾巴不好吗? 为什么要记住不该记得的人? “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一直都知道,我还知道你接近我只是为了靠近她。”少女将凌乱湿透的头发掠在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忽然伸手一把拽住活尸的头发,强迫他扬起头,和自己对视:“那些都不算什么,我爱你,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是我的!!!” 任由活尸挣扎,她松手,扔掉手里的头皮,甜蜜一笑:“阿皓,你饿了吧,我做饭你吃啊。” 活尸痛苦佝偻身体,露出失去脑壳的黑色脑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火红色虫子吸附在神经上,轻轻颤动,保持这具尸体的生机。 这取悦了任樱。 她笑得美丽端庄,额头上滑落还没擦干的血迹,舔去指甲上的血,明明是腥臭的肉,她却像吃无上的美味。 她喃喃轻语:“看见了吗阿云,王皓是我的”空气里仿佛有人在回应,她开心极了,笑了起来,笑声疯癫得意:“我不怕你!我能杀了你就能杀掉你的妹妹!送你们姐妹黄泉相聚!!” 断骨割肉,肉汤浓郁,一口入肚,身体变得暖和起来。 她哼唱致爱丽丝,踩着轻快优雅的舞步,换上最珍爱的长裙,这是阿云勤工俭学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她们曾并肩走在街上,专卖店的衣柜里,这件漂亮的裙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阿云依依不舍的趴在橱窗山,专心致志的盯着这条裙子。 她当时只觉得这个乡下来的姑娘真丢人。 现在不会了。 她再也不会觉得她丢人了。 她穿梭在树木林间,纤细优雅的身姿宛若月下下的精灵,她戴着她最爱的帽子,两条缎带从帽沿垂落,遮住她的面容,她挽着手提包,半开的包里露出半截锋芒。 这位漂亮的姑娘将要奔赴她幻想中的盛会,临行前关上大门,欢快的道别:晚安,吾爱。 回应她的,是黑暗之中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阿云阿云 黑暗里,活尸混浊无神的眼珠转动,流出一丝绝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阿修罗 拉好钢丝,涂上剧毒,做好准备后她拨通慕寒风的电话。 “慕警官吗,我是任樱。” “” “对,有关于阿云的事。” “” “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 “我在海角公园等你,嗯好的。” 挂断的漆黑手机屏幕,倒影出少女扭曲妖异的笑脸,森森双眼,充满恶意。 她期待慕寒风被钢丝割裂的瞬间,饱满健壮的肉体四分五裂,红色的血泼起血雾,她一想到那个场景,浑身兴奋的发抖,牙关打颤。 “再等等对” 再等等,斩下男人的头颅,想必能做出一顿丰富的晚宴。 海角公园始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岁月久远,地处偏僻,加上s市新开了市里公园,久而久之这里变得荒废,灌木疯长,杂草丛生,是流浪者和杀人者盘踞的地狱。 任樱并不知道,在她走进海角公园的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黑影悄悄靠近她,就在她弯腰拿刀的瞬间袭击了她! 脖子被勒住,她喘不过气,疯狂挣扎,勒住她的是个矫健精瘦的男人,力气大的不像人类,她能听见自己脖子传来的嘎嘣声,气管,胸膛,所有的空气挤压殆尽。 她不想死她还有阿皓要照顾 “啊” 她的手摸到包里的刀,暴突的眼眶闪过惊喜,在求生欲的支持下她掏出刀向身后扎去。 然而男人很轻易的躲开了。 他夺下任樱的刀,手掌用力,咯噔一声,拧断任樱的脖子。 少女垂下头颅,美丽的脸庞痛苦的扭曲,爆出的眼眶流下两行血泪。 男人松开手,掏出烟,点燃后吸了一口,随后用任樱的刀将她肢解,尸块装上麻袋,树林外停着一辆黑色的机车,顺手将尸体扔在后座上捆好,男人飞驰在深夜的小道上。 清冷的月光温柔的照在他的脸上,那是怎样一张脸,伤痕遍布,恐怖的不像活人,一双眼睛冰冷残忍,没有丝毫的感情。 他不是没有感情。 “喂。” “卧槽,老大你跑哪儿去了?” “回老家结婚。” “啊啊啊嫂子啊啊,老大结婚不叫我们?!”电话那头的青年激动的叫声伴随着枪声刺的男人耳膜发涨,他把电话拿远一点,冷冷的说道:“叫你们干什么?参加葬礼?” 电话那头沉默了,青年忽然骂了一声,抬枪点爆对面杀手的头,迫切而急切,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罕见的笨嘴拙舌:“老大嫂子她” “死了。” 死亡二字对他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争艳闭眼甚至日常消遣都是杀人,就像是黑暗里的死神挥舞镰刀,每天重复无聊枯燥的生活。 但他的死亡里,绝对不包括她。 简单二字在唇舌间滚动,欲言又止无法吐出,呼出的气飘散在寂静的黑夜,他痛的浑身发抖,钢筋铁骨生生拗折,温热的液体滑落眼角,他狼狈极了,哭的鼻涕眼泪满脸,痛苦的哀鸣:“阿云” 机车在任樱家门口停下。 先前痛哭仿若错觉,男人拎起藏尸袋,一枪崩掉门锁,走进房子,房子里残留肉香味,他抽动鼻子,拥有丰富战争经验的他轻而易举分辨出肉的种类。 袋中少女美丽的头颅一分为二,红白流淌,不管拥有多么漂亮的外貌,她与那些丑陋可怖的杀人魔没有区别。 肮脏的内里。 他找到了地下室的活尸:“你是王皓?害死阿云的祸因?” 活尸不知道听没听懂,一个劲吼叫“阿云”的名字,男人自嘲的笑了笑:“你倒是比我痴情。” 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活尸对面,掏出袋子里的肉扔到披着人皮的怪物面前,闻到血腥味的怪物高兴极了,兴奋啃咬肉块残肢,时不时嚎两嗓子:“阿云!阿云!” 男人哈哈大笑,抹去眼角的泪,他瘫坐在椅子上,背靠椅背,仰望天花板,绚丽的琉璃彩绘瑰丽动人的敦煌飞天,喃喃自语:“干完这票回老家结婚还真是不能说啊,铁铁dbuff,我怎么就想起结婚了?” 或许阿云的笑脸太温柔,或许是他累了,他不顾一切想要回到温暖的避风港却发现就像riben偷袭珍珠港一样,他的家没了。 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下隐藏蛛丝马迹,只不过他没想到杀人的是阿云最好的朋友,更没想到还牵扯出鬼怪神秘的活尸。 他早见过的,甚至他的心口就有一只蛊虫,为了救濒临死亡的他,阿云将自己的本命蛊一分二,身体机能下降从而导致被任樱偷袭杀死。 王皓是祸因,他也是。 袋里的肉喂完了,该送他上路了。 摸出刀,刀上残留任樱的血,轻而易举制服活尸,把它按在地上,先剁掉长着锋利指甲的双手,活尸痛苦嚎叫,他嘘了一声,竖起食指按在活尸嘴唇上:“乖,别叫。” 手起刀落。 他面露嫌弃:“歪了。”抬手拍打剩下的半边脑袋:“别乱动。” 再度举刀。 狠狠挥下。 铮,刀剑相撞,匕首断成两截,半截刀尖倒飞出去插在地上。 小道士目光清冽,双手持剑,欺身而上,一剑刺过,男人脱身避开,右手在黑靴出一抹,掌心多出一把漆黑古怪的蛇形匕首。 他二人交手极快,肉眼几乎不可辨,慕寒风是正统道门弟子,剑法飘逸灵动,洒落不拘,招灵且多变,而男子则刚猛霸烈,匕首用的刁钻阴狠,往往从一样不到的方向刺入,一刀过,插豆腐一样破开墙壁,轻轻松松拔出来。 眨眼已过百招,二者相击,各退十步,地面上踩出碗大的坑。 他顾及蹲在椅子上看热闹的王长贵,并没有使出全力。 “你是连渝?” 他很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连渝是阿云起的,他本身只有代号,遇到阿云之后阿云给他取了连渝的名字。 遇见你很开心。 我表明身份:“我是阿云的妹妹,我们来自同一个故乡。” 他立刻明白了,收刀入鞘,长腿一迈,想走过时被王长贵起身挡住。 王长贵的眼睛里写满警告和戒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终结 他就站在王长贵画下的安全线内问我:“阿云的遗体在你那儿?” 激斗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他可怕的脸,冷森森的眼里饱含历经痛苦绝望之后的灰暗。 他看起来不太好,从内到外散发出阴郁气息,就像一根紧绷的弦,整个人到达极限,那种痛苦死死压制在内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压制多久,一旦爆发出来是毁灭自己还是毁灭别人。 总归死路一条。 我不想告诉他阿云遗体在哪儿,他是个疯子,比任樱更可怕,我看见任樱的鬼魂漂浮在他身后,头颅软软垂下,眼珠子爆出,脑浆从眼眶滴到地上,她怨毒的注视这个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男人身上杀气如血海,数不清的冤魂缠绕在一起,因为死在他的手里,所以畏惧,惊恐,又怨恨。 我们赶到海角公园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迹,通过血迹追踪找到的任樱家,进来看见这个男人用任樱的血肉喂活尸。 伤疤脸,阴狠毒辣。 阿云去年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个阿修罗,我曾嘱咐她一定要小心,没想到她没死在阿修罗手上,反而死在朋友手里。 阿修罗诞生于人,人心生恶鬼,暴怒残忍嫉妒好杀,是为阿修罗。 他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人类男人的样子,长发垂地,双目赤红,百鬼缠身身处地狱——阿修罗法相。 他急切的挥舞双手,想要得到关于阿云的消息,那双看不见的利爪对于我来说有着极其可怕的杀伤力,我低下头,王长贵一脚横扫,对方愣了一下,后退一步,激起的腿风撩动头发,他冷静下来。 “我是阿云的未婚夫。” “我知道,阿云姐提过你,但这不是我将她遗体交给你的原因。”小道士在处理活尸,我犹豫了一下,小声告诉他:“淮贵镇是个神奇的地方,也许有奇迹发生。”养尸地有太多古怪东西了,简直是小范围的百鬼夜行,他也想跟过去,但被我拒绝了,一个阿修罗去淮贵镇,就像把一只在羊群长大的狼再度仍会羊群,那群非人非鬼的家伙会教坏他的,以人类为食,饮血为生,屈服身体里的野兽,彻底堕落。 一只堕落的阿修罗的杀伤力非常可怕。 他相信我所说的奇迹,一个人走到绝境有什么是不会相信的?溺水之人紧抓最后的救民稻草。 就像我一样。 王长贵带他去见阿云,门外响起机车发动的声音,地下室只剩下我和小道士,慕寒风掏出天雷符想将活尸击杀,我先一步阻止他,用水给他洗干净脸,换好一身衣服:“他也是个可怜人,算是最后一点脸面。” 给他整理好,摸摸头,在惨叫声中,慕寒风一道天雷将他烧了个干净,连同满地血腥的地下室一起。 走出房子,天空飘起小雨,这是个多雨的季节,我情不自禁哼起小调。 “心情好?” “报仇了嘛。” 他笑笑:“你们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方二太爷那边的船还没到。” 慕寒风挺舍不得我们的,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问我:“请你和王长贵吃个饭呗。” 我接受小道士的好意,说:“那你订地方,我跟王长贵说去。” “那行。” “s市有什么好吃的?” “全德宴的烤鸭!” 说话间我们越走越远,我错开两步,背在身后的手摊开,指缝间指甲盖大小的火红色明灭不定。 我勾起嘴角,扯出诡异的笑。 我们回到警局停尸间,王长贵蹲在门口,一脸不爽:“你和臭道士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看上人家小白脸啦?” 我一把拧住他,疼的他嗷嗷叫。 我真心佩服他这么严防死守,生怕我跟哪个狐狸精跑了:“王长贵你要点脸行吗?” 他把脸凑过来,嬉笑:“给你,脸。” 我真想弄死他! 我白他一眼,朝屋里努努嘴:“咋样了?” 王长贵道:“都够来一炮了。” 我一巴掌呼过去,王长贵跟断了线的风筝似得呼啦啦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喘气:“窝草你谋杀亲夫啊!” “我亲你一脸!” 他把脸凑过来:“来,亲。” 我十分嫌弃:“你该洗脸了王长贵!” “咱能不娇气嘛?来用你口水给我擦擦。” “你还能再恶心点吗?” “这哪叫恶心,这叫节约。”他信誓旦旦,振振有词:“你瞅瞅人家非洲有多少人没水喝,我们不能在这点小事上浪费水资源啊。” 可能是我们闹的声音太大,男人从停尸间走出来满脸泪痕,哭的像只小熊维尼,两眼红彤彤的,我居然觉得有种诡异的萌点,白了王长贵一眼:叫你吵吵。 王长贵耸肩:这也怪我。 阿云左手多出一枚红钻,足有三克拉,王长贵挑眉:“穆萨耶夫?” 我没听过,问他:“什么东西?” “世界上最大的一颗鸽血红钻,1960年在巴西被人发现,其价值远超它的重量,是举世罕见的珍宝。”王长贵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要是嫁给我,也给你弄一个。” 我翻了个白眼:“谢谢您嘞。” 我是多有想不开和你结婚?想要珠宝的话直接找白葬生不就好了,风里来斗里去,多少价值连城的绝世宝物藏在地底下。 王长贵脸都气歪了。 这枚戒指是连渝给阿云的求婚戒指,本来打算这次回来送给她,没想到等到了爱人的死讯,我为之叹息,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东西,有些感情,该牺牲的时候一定要牺牲。 我们将阿云带回去,连渝不能去淮贵镇,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陪着阿云。 阴森的停尸间,冷飕飕的寒气,爱人冰冷的尸体。 生死相隔,如果有奇迹,最好的结果是再见。 爱不得,恨别离。 脑海里回忆起阿云的笑容,总是伴随碧海蓝天,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浓稠烈菜,午夜梦回,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痛的死去火来,不得安息。 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破魂 吃完晚饭,分开。 回到租的民宿里,洗过澡王长贵躺在床上看电视,衣襟半开,肌肉结实,灯光笼罩小麦色的胸膛,饱满匀称的线条简直堪称荷尔蒙发送机。 他十分有良心的色诱我。 我忙着开黑,双手举起手机,嫌他烦:“王长贵你离我远一点!” 王长贵撅起嘴,娇滴滴的撒娇:“亲爱的,来睡觉嘛~” 他最近变得放荡不拘,就像看门的那条大黄狗,摇晃尾巴试图撒尿圏地盘,作为地盘,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义正言辞指着他,不屑一顾:“睡觉有游戏好玩吗?” 王长贵哑口无言。 作为一个死宅,有些时候真的觉得睡觉没有游戏好玩,前提是在没有女朋友的情况下。 他郁闷的蒙头:“我睡了。” “恩恩。”胡乱回应,眼神死盯收割人头浪的飞起的刺客,一个冰冻,紧接开大,一套带走。 痛快! 一晃眼半夜三点,我打算喝杯水睡觉,走到客厅倒水,迷迷糊糊的闻见一阵味儿。 幽香,清甜。 摇晃脑袋。 晕乎乎的。 再一看,一个穿白色丝外套,背着两大翅膀整的像萎靡天使一样的金发男人坐在餐桌上,神色温和,温润可亲,只有一双眼睛,却是鬼魅冰冷的血红色,毫无感情的看着我,整个房间忽然天寒地冻,手里的玻璃杯不堪重负冻成粉末。 我大吼一声:“王长贵!” 下一秒一声巨响,穿着大裤衩的王长贵破门而出,看见金发男人的瞬间一跃而起,欺身而上,双掌合十,电光暴涨,极快的去势撕裂空气,发出呲呲声。 就在他动手的瞬间,我立刻默念“驱魂咒”。 咒光化成锁链将他四肢捆绑住,王长贵的刀劈头斩落。 后续的发展应该是他被劈成两截,或者遁伤而逃,事实上,远超出我们预料,他不仅没有避开反而主动迎上刀锋,伸手一捏,将王长贵手里的刀光捏成粉碎,王长贵去势不减,舍刀化拳,横跨一步直劈他的左肩,拳头笼罩一层火红的光,我又飞快给他加持了焚寂决。 拳加咒,气势搅动空气,它被击中飞出的样子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却整个人忽然一冷。 雪花,无数的雪花飘落。 肩膀上,脸上头上到处都是。 我瘫倒在地,冻成一条冬眠的蛇,眼皮拉怂,困乏的厉害,迷糊的眼线里看见王长贵倒在我身边,浑身是血,金白色的羽毛在他身上开了无数道小口子,就像串糖葫芦似的把他串起来。 我想这下完蛋了。 联手一个照面被干翻在地。 血葫芦王长贵胸口微微起伏,苟延残喘最后一口气。 头上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头。 他温文尔雅的弯下腰,苍白无血色的嘴角挑起一点弧度,毫无温度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块猪肉是否精瘦合度是否能下嘴。 破魂 王长贵挣扎,嘴里无声说出这个词。 男人一抬手,重力将他再度压回地面,二度创伤的王长贵呕出一口血。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破魂。 东方有六道,西方化三族。 嗜血,破魂,摄梦。 嗜血吸食人类血液为生,简称吸血鬼,血族,和被人类所美化的优雅高贵的的形象不同,他们残忍好杀,以人类社会作为狩猎场屠宰场进行狩猎。 破魂吸取人类魂魄,面容俊美,背生羽翼,擅长使用光明法术,在人类的记载中也多半是以光明神圣的形象出现,譬如天使,圣灵,但实际上他们比黑暗的嗜血更加可怕,强大的破魂甚至能和六道毕方一族媲美。 至于摄梦,日后再说。 我估摸着和王长贵凶多吉少。 结果 破魂扛起我,飞出屋子。 最后我们大晚上坐在名叫橄榄小馆的意大利餐厅喝咖啡。 不管多不科学,这只破魂并没有吃我,并且打算与我共进宵夜?早餐? 或许他更喜欢食物吃饱之后再吃。 我微微哆嗦。 风情万种的九尾狐狸摇晃蓬松的大尾巴,踩着七寸恨天高,扭动腰肢款款而来。 “原来你喜欢幼齿啊?” 九尾狐的一句话直接让破魂完美无瑕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他优雅端起咖啡杯,微笑:“对比你的话,的确小姑娘更人喜欢。” 那个大哥,你杯子里冻成冰了 冷静啊冷静 忽然脸颊一热。 她凑过来舔了我一口,媚眼如丝:“好美味的小姑娘呀,死破魂不要你的话欢迎投入我的怀抱哦~”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让我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这女人的声音富有磁性,低沉醇厚,饱满白皙的胸部变得结实有力,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变成了一个额活色生香的男人 我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 慕寒风小道士,你晓不晓得你管辖内藏了多少积年老妖哦。 “感动吗?”他托起我的下颌,十指纤长,白皙如玉,指甲染红豆蔻,妖娆放肆,肆无忌惮散发着惊人魅力,这种不分男女性别的魅力委实可怕,我在淮贵镇养的那只小狐狸比起这位老祖宗简直弱爆了。 根本不是一个品种。 人家是千年狐狸,它丫的是萨摩耶哈士奇。 连连摇头:“不敢动。” 破魂吸走我大半灵力,浑身酸软,好像被大卡车碾压过的疼。 比和王长贵睡过还疼。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深吸一口气,保持温柔的微笑,希望这位老妖怪能放我一马。 上有老下有小,左有横尸右有野男人。 伤不起啊。 破魂含有警告意义的轻咳一声。 九尾狐悻悻松手,不情不愿摇晃尾巴:“难得遇上合胃口的小姑娘嘛” 我哆嗦的喝了一口咖啡。 恨不得把存在感缩到最小。 整个屋子都是九尾狐的妖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别怪我怂,遇上这种不讲理的大妖怪还是怂点好,再说我要死了谁去救王长贵?他这会儿还在家里地板上躺着呢,不会已经凉了半截了吧? “事实上,是我有事想拜托李小姐。” 破魂进入正题,我赶紧挺直腰杆,恭敬的说:“您请讲。” 只要不和嗜血死磕咱什么都好说。 “我想请你杀死我。” “啥?” 我掏了掏耳朵,是不是我听错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契约 杀死一个破魂,一共分几步? 举刀,捅进去,刀断了,结果人没事。 我相当的悲伤,弱小可怜且能吃的蜷缩在椅子上,任凭对面破魂百般劝诱,坚持底线不动摇。 “我能给你无上的权利。” 摇头。 “财富?” 摇头。 “美貌!” “你想要什么?” “回家!” 抓了一块饼干塞嘴里,九尾狐小哥哥手艺真不错,太好吃了,嚼嚼嚼。 破魂拧起秀气的眉,波澜不惊的眼里浮现出温色:“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办。” 再来一块。 “让我难办的,我通常会选择让她消失。”他说着,手中亮起一团漂亮的白芒,温润柔和,吓得我一口喷了出来。 “咳咳咳,水水” 噎死人了! 小哥哥端水喂到嘴边,漂亮小哥哥的水都是甜的,白色的大尾巴摇晃:“小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 小哥哥你这么漂亮说什么都好呀。 “咳。” 九尾狐站直身体,妖娆魅惑的眼神落在破魂身上,轻轻一啧,纤长的食指点在破魂手边,染着漂亮朱红的手猪一戳,直接把白芒戳破:“不要吓唬小姑娘哦~” 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九尾狐靠过来的身体,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离开这里,云天。” “讨厌~” 九尾狐破不情愿,棕色眸子染上血红,他站在破魂身边,用一种冰冷肃杀的目光打量他,却在破魂转身的时候敛下杀气,扭动腰肢妖娆的走开。 从这里可以看出破魂连九尾狐都为之忌惮的强大。 硬扛绝对不行。 我告诫自己忍耐。 咽下嘴里的饼干,喝口水清清嗓子,我很诚恳的询问对面的破魂先生:“您的实力远非我能想象,我穷尽手段恐怕也无法对您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破魂擅长光明法术,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是一只脆皮,其肉身强悍堪比远古泰坦。 捅他一刀,自个儿手疼。 “如果允许,我能为您找到更强大的杀人者。” 嘿嘿嘿,接锅甩锅什么的,老本行啊,实在不行找个老妖怪隐居地儿把他引过去,两者相残。 “不行。” 他一句话打破我的希望。 “为什么?” “我只允许你享有杀死我的尊荣。”破魂捏着骨瓷茶杯,金色的发丝滑落脸颊,白皙如玉的肌肤找不着一丁点瑕疵,尊贵强大,无所不能,连死亡都是一种恩赐。 我宁愿不要这种恩赐。 一个老妖怪说,要么你弄死我要么我弄死你这不就像上个世纪那部东邪西毒里欧阳锋弄死洪七公那段一样? 不,我可能更惨。 人家是香蕉嘴我可能是粉身碎骨。 卧槽,想想都可怕。 可我没法拒绝啊。 破魂都说了,拒绝就是死。 我气哭了:“您为什么一定要选我呢!我和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敢打包票我绝对没做对不起您的事儿。” 少女明亮清冷的双眸雾气婆娑,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落脸颊,她的五官很好看,有种月光冷冷的清丽,让他有种时光倒流,恍见故人的错觉。 ――浅白你是大混蛋! 最讨厌你了混蛋,大混蛋(;皿) ――浅白我累了如果有一天你醒过来再来找我吧 破碎的记忆潮水般退去,他喝了一口红茶,温热的液体驱散不了内心的孤寂,对面的少女哭的十分认真,眼睛红彤彤的像小兔子。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开黑吗?” 少女哭声一噎。 “国服最强后羿带飞全场。” 哭声停止,她气鼓鼓的掏出手机:“来!” 真可爱。 浅白微笑。 和阿姒一模一样。 然后我们蹲在橄榄小馆开黑,破魂不知不觉坐到我身边,凑过来看我的手机屏幕,浅金色的发丝飘到我脸上,痒痒的去撩,指尖触碰到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 我愣住。 想收回手,被他一把握住。 “那个开团了” 好好危险的氛围,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面流光溢彩,染上浓烈的欲望,我瑟瑟发抖,这种情况来说接下来的发展不言而喻。 我不想啊。 和个万年老妖怪滚床单。 隐约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滑腻的舌卷走指尖,我来不及细想,指尖一痛,一股可怕的力量席卷而来气势汹汹冲进体内,压的我吐出一口血,他亲吻上来,细细密密,先是舔舐嘴边,随即撬开贝齿,舌尖巧妙强横的闯进来,缠着我死死不放。 我听见他吞咽血液的声音。 眼前爆开无数的白光,大脑发晕缺氧。 “契约,缔结。” 什么契约? 他松开我:“推水晶了。” “” 好无耻的破魂,我气的扔掉手机,一把拽过他的衣襟使劲摇晃:“你和我签了什么鬼契约啊啊啊啊啊啊!” 他点掉敌方水晶,慢吞吞的打量我。 我吓得松开手,嗖的一下窜到椅子上,抱头瑟瑟发抖,卧槽,好可怕的眼神,嘤嘤嘤(?_?)。 “我死你不死,我不死你死。” “呜呜我要回家。” “不行。”冷淡眼神横扫过来,刚才的欲念就像是海面上的泡沫,消失之快让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在杀死我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可我要送尸回乡啊!” 欲哭无泪,大哥你讲点道理啊,尸体那东西娇贵的像美女穿着比基尼,能耽搁吗能放吗?还不是急吼吼冲上去。 他歪头,手指抚摸耳垂,慢吞吞的说道:“不行。” 我注意他耳朵上有一点嫣红的痕迹,朱砂痣?还是点染的? 他显然十分在意这个东西,又摸了摸,还是那副拉长的语气:“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 我认真考虑带他回槐贵镇,槐贵镇所有老妖魔加在一块能不能揍过他的可能,蹲到角落里啪啪啪发出信息,三秒后收到一群夜猫子的回复。 ――不可能。 ――别想了。 ――敢带破魂回来你就去死吧! ――喵喵喵(去洗吧。) 抬头,狗狗眼,大神求放过。 “啪。”他无视我,打了个响指,嗖的一声,一个同样穿着白袍背生双翼,俊美无双的金发男人出现在旁边,恭敬的递上一个信封。 卧槽 另外一个破魂 “支票。”面对我困惑的眼神,他解释:“换身好衣服,带你去见见世面。” “” “我想回家” “不行。” 我想回家睡觉我不想去见世面,嘤嘤嘤,长贵儿救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转化仪式 我的反抗在破魂眼前忽略不可计,他带着我大半夜在街上游荡买衣服,就算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在凌晨三点开门的服装店也是少的可怜。 最后找来找去没合适的,一套t恤搞定,我堂而皇之把支票折叠放在口袋里,五百万,笑纳了。 破魂口里的见世面在我想来理所当然应该是血祭啊,或者唱诗班之类的,到了现场我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一条长长的隧道,年代已久,废弃的管道爬满青苔铁锈,昏暗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晃悠悠的打眼。 “时间结界?” “小把戏。”他颇有得色,看得出这个结界出自他的手笔,现在人间界能使用时间空间系法术的屈指可数。 我暗骂一声老妖怪。 老妖怪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血色,好像知道我在骂他,安静看着我,我心虚的打了个哈哈。 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 占地有三层楼那么高,悬挂在天花板的霓虹灯疯狂闪烁,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歌舞声,碰杯声,骰子声,整个一群魔乱舞。 有点怂。 “我我想回去” “欢迎来到破魂的乐园。” 他不肯放我走,带着我到处参观,这里不光有破魂还有嗜血和夺梦,梦妖族,三眼族,甚至有少许人类。转角的卡座里,两个破魂将手放在一个男人头上,磕碰一声,就像磕开鸡蛋壳一样把他的头拧成两截,白花花的脑浆里爬出一条红色小虫,一脸茫然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破魂,下一秒被连根拔起扔进酒杯泡酒。 “这种寄生虫能操纵人类,通过血液传染,被咬上一口人类就会变成丧尸一样的东西。”走在前面的破魂打了个比方,安慰我:“对于破魂来说,就像猫和薄荷,喝一口能舒服一天。” 咂咂嘴,露出怀念的表情。 “要试试吗?” 我:“不,不要!” 会变成丧尸的吧,一定会的吧!比我养尸虫还丧病啊,我只是养养虫子没有吃他们的想法一点都没有啊,不觉得虫子在嘴里蠕动很恶心吗? 旁边的破魂小哥恭敬递上一杯泡虫子的鸡尾酒,漂亮的液体里虫子扭曲身体,把自己拧成麻花,妄图逃避被吃的命运。 他看了一眼我,端视酒杯:“人类总是奇怪而固执。” “这叫底线。” “你们既然能接受老鼠为什么不能接受它!” “老鼠是生物!” 对于我国人民来说只要能喘气就能吃,可你看看这条小虫子,请问你是在哪里看出它是个活体动物!能喘气的,我需要艾特一下猎人协会那条常年女装跟着传奇猎人不务正业天天撒娇卖萌扮玛丽莲梦露的地铁大蚯蚓。 “它也是。” 他把手伸进酒杯里轻轻一捏,虫子叽咕叽咕的发出良家男人被强x的声音,娇羞的尖叫。 好吧。 我放弃说服他。 他十分委屈:“我想让你更好的了解破魂。” 十动然拒:“谢谢,不需要。” 他意味深长的说:“总有一天你会需要的。” 当时我认为他说的是接下来的槐贵镇之旅,但后来我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这哪是几天,分明是纠缠不清的孽缘。 喝嗨了的破魂聚在一起狂欢。 数不清的巨大羽翼张开,雪白神圣的辉光照亮每个角落,俊美的脸庞好似天使降临。 当然,天使喝高了。 几个嗜血不乐意的叫嚷,同样舒展背后的骨翼,然后被一拥而上的天使撕成碎片,黑色的血洒在空中,众神沐血而生,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请。 “麻烦让让。” 脚边响起细微的声音,一低头吓了一跳,赶紧退开几步,几个嗜血的头咕噜咕噜排队滚过去,头发代替双腿支撑头颅的重量。 嘛也 浅白看见这一幕,耐心的告诉我:“嗜血破魂摄梦是不死族,想要杀死他们必须找对方法,比如嗜血,知道其本名就能完全封印。像这种程度的受伤只是小意思,本源还在的话,两三个月就能恢复。”他勾起嘴角,冷嘲:“不然嗜血怎么会在破魂的地盘出现?” 昏暗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五官冷淡俊美,一双眸子血光流转,明明是个天使一样俊美无双的男人,我却无端端打了个寒颤。 这种敬畏和恐惧是我前二十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体验,白葬生也好,王长贵也好,他们的极限我都清楚,因为清楚所以不会畏惧,浅白不一样,他深不可测,喜怒不定,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不说别的,单单这里的破魂数量就足以毁灭人类。 狂欢过后安静下来。 浅白出现在舞台上,拿起话筒:“今天带了新朋友来。” 啪。 灯光照的我一哆嗦,在无数审视冰冷的目光里举起爪子,挥挥:“各位好。” “让我们欢迎新的朋友。” 破魂当然不会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他们挥舞双翼,整个天花板都是羽毛,白的金的浅色的,乱七八糟的形状就像他们的狂欢。 “仪式开始。” 随着浅白的命令,破魂们捡起地上的羽毛,用羽毛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飘在半空,无数的血珠汇聚成在一起涌动。 我忽然有点不详的预感,下意识拔腿就跑。 那团血来的更快,一把把我掀翻,直接灌进嘴巴里。 “呕” 我拼命的抠喉咙,想把把它吐出来,我能感受到那团会聚了无数破魂精血的玩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肆意妄为。 痛。 皮疼肉疼骨头疼,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没有不疼,我彻底体会到我家女王嘴里说的压路机压过的感觉,真疼,疼得我浑身直冒冷汗,在地上打滚。 那群破魂围过来,翅膀挡住灯光,铺天盖地都是一毛的颜色。 我看着他们觉得肩胛骨开始发痒,伸手使劲挠,抓出一道道血痕。 破魂们分开,浅白走过来,弯腰把我抱起,温柔的吻落在额头上,恍惚听见一声轻叹:“睡吧阿妩” 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拼尽全力想要挣扎,他的话带有可怕的魔力,诱惑我闭上眼睛。 阿妩是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回槐贵 有一首歌叫痒,来呀,快活呀,快活我是没感觉,痒一字体验的淋漓尽致。 “左边左边。” 王长贵坐在身后给我挠肩胛骨,裹着绷带的手蹭来蹭去不是位置:“不对,右边右边。” 他来来回回十分钟,无奈了。 “到底是哪边啊?” “哪边都痒啊。” 面对抱怨,他只好继续。 窗边多出一个白色身影,破魂捧着茶杯慢悠悠晃过去:“再挠下去,会变残废的哦。” 王长贵的爪子悬在半空,我俩目光相对,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破魂说的是真是假,万一真残废就完了,我可不想长出一对怂怂的鸡翅膀,叫他停手,半夜痒的受不了爬起来蹭墙,酸爽伴随微痛,暗骂破魂真不是个东西。 自从仪式结束后,我开始二次发育,眼神变得超级好,天上飞的地上游的,观察入微豪,听力也变得好,基本上几百米外都能听得清楚。 这不,楼下传来开门声。 莱斯特夫人晨练回来,手里挎着一个菜篮子。 她是破魂的人类管家,精明能干,银灰色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盘在脑后。 她十分意外我的出现。 “小小姐早安。” 这个羞耻的称呼来自浅白,他要求所有的破魂以及下属都这样称呼我,小小姐,尼玛真尴尬。 我哈哈一笑,转移话题,不好意思告诉人家我和墙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马杀鸡,字面上的意思,并没有深入的想法谢谢。 “是肉啊。” “是的,上好的牛肉,今天的早餐是炸肉饼配法国红茶。” 她掀开菜篮子上的碎花布,露出一块肌理分明,非常漂亮的肉:“一个小时前从英国皇家牛场送过来,我们赶在白金汉宫前取走它。” 对于能够得到皇家农场最好的一头牛身上唯一的精华,她矜持且自得,嘴角微抿,勾出一个温和的弧度。 老太太像修道院里的老修女,又像美剧里的保持古怪作风的上流社会贵妇人,看着她我头皮发麻,生怕下一秒被指责失礼。 指责主人家失礼是件失礼的,她喜欢用目光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请允许我去处理这块肉。” “请。” 妇人背脊挺直的身影消失在厨房,收回目光,继续蹭背,我忍不住小声嘟囔:腐败的破魂! 今天也是平常的一天呢。 面朝大海,啊不,面朝游泳池春暖花开。 反正还活着就行啦。 变成破魂什么的,小意思啦,长鸡翅膀什么的,小意思啦~ 房间响起王长贵呼噜声,蹭完墙走进房间,一看见他睡得跟猪一样不由火从心头起,抓起枕头砰砰砰砸过去。 “哎哟我去。” 他坐在地上迷迷糊糊挠头:“怎么了这是?”身上到处都是白色绷带,破魂的羽翼有破魔的效果,就算抹了特效药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好。 墙与墙夹角之间,伫立一个身影。 高挑消瘦,浑身漆黑不像人类。 走过去端详一下:“哪来的?” 王长贵慢吞吞缠好绷带,握了握拳,掌风破空,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不是来破魂了嘛,咱们老受欺负也不行啊,刚找师门里的老不死借的。” “好使吗?” “这不没试过嘛,七转散仙的修为呢。” “哟,这金傀儡这么厉害?”七转散仙那是传说中的人物啊,哪怕是个傀儡也强的可怕,王长贵这小子师门什么来头?送个七转跟送块土豆一样。 我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鬼婆。 连根底都不知道就把人给睡了。 王长贵嘿嘿坏笑,靠过来一口亲在我脸上:“等送完阿云姐,我带你回师门见见老不死们,让他们大出血送点的好的。” 他坏笑的时候很帅,眼睛亮晶晶,嘴角像只慵懒的大猫,唇微薄而翘,洋溢快乐。 他的快乐感染了我,拽来衣领亲了他一口,害羞的脸都红了。 溜达到门口,他傻fufu捂着脸呵呵的傻笑,我就骂他是个耙耳朵。 “给你耙一辈子都行。” 我们正闹,门口传来开门声,破魂进来的前一秒,黑影顺着墙缝嗖的一下钻进去,不见了。 来的破魂不是浅白,年级小一点,头发是铂金色,阳光流淌过,给人一种耀眼璀璨的温暖感。 破魂族的外表太容易欺骗人了。 “小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谢谢,我们马上到。” 他离开后,我和王长贵洗漱完下楼,我们居住在破魂的一栋西式别墅里,有点古堡的味道,墙壁攀爬妖娆的藤蔓,两只小蝙蝠倒掉在天花板上凄惨的吱吱叫。 因为破魂的本源,我一眼看出这两只小蝙蝠其实是嗜血的分支。 大概是觉得吊起来好看吧,抓来当成壁花一类的装饰,破魂的审美稀奇古怪,甚至影响到了我,嗯,是挺好看的 捂脸(/?\)。 早餐是莱斯特夫人主厨的牛扒,搭配上红茶,牛扒口感细腻滑嫩,红茶能完美去掉油腻感。 吃完早餐,收拾东西出发。 阿云的尸体放在冷冻棺内,前来送行的阿修罗俯身亲吻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留恋不去。 他不能去槐贵真。 我其实有一刻钟的犹豫,不能抱有“一定会有奇迹诞生”的想法,他和阿云或许真的天人永别,失去希望的阿修罗堕入魔道,永远无法再见阿云,那么我现在把他带去槐贵镇,由老怪物调教堕落有什么区别? 阿修罗什么的最喜欢了。 去掉头尾沾上盐可以吃。 营养价值是牛肉的一百倍哦。 你要给我们带阿修罗手礼回来吗? 冷静按断电话,对不起,给你们带个破魂回来让你们尝尝被当成牛肉的滋味。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的前一秒,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王先生,李小姐,请等等。” 一群人鱼贯而入,破魂不高兴的眯起眼。 为首的老人是老相识,之前还想找他借私人飞机送阿云呢,这不有了破魂立马过河拆桥把人踹去了嘛。 。 他想跟我们一块去。 不光是他,还有十来个肌肉纠结,面色凶悍,满身土腥味的汉子。 “老朽提前和白九爷打过招呼,九爷说按照两位的意思来。” 那我们必须得卖白葬生一个面子啊。 我和王长贵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白葬生家里那块杨贵妃戴过的簪子老值钱了,正愁没借口敲竹杠呢,现成的送上门呀。 我们不顾破魂难堪的脸色,答应了方二太爷。 略略略,有能耐把我们一块扔下去啊,我们正好搭方二太爷的飞机走。 破魂:“” 他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封印破魂的方法 方二太爷要去泗水镇,我们正好顺路去看白葬生,先将阿云的棺木送回槐贵,转头在镇口找了俩摩托车骑过去。 摩的师父牙关咔咔发颤,寒风吹过,五大三粗的汉子宛如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死丫头你咋把破魂带回来了。” 我担心他的骑车技术,伸手纠正转过来的头,示意他看路,就算是九旱魃也不能把命不当命。 “二姑姑说想要牛肉味的阿修罗。” “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见。” “二姑姑说想吃牛肉味的阿修罗。”话音刚落,摩托车急刹车,我一头磕在他的背上,疼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二姑父你干哈啊。”门牙磕掉了说话漏风啊混蛋。 “你瞅瞅你带回来的啥,那是阿修罗?那是要人命的祖宗!” 提及破魂,他下意识发了个冷颤,那天破魂到槐贵镇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居民现场显形,简直是群魔乱舞,百鬼夜行,他们还给破魂整个了欢迎仪式,前有天魔神音压顶,后有百尸大阵殿后,中间张婆二姑姑手持祖传驱魔剑跳大神。 被米砸的满头包的破魂:“”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我:“” 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王长贵:“” 破魂zz,撒气在王长贵身上,打的他三天下不来床,孤苦伶仃的我只好一个人去找白葬生。 我给二姑父讲了一遍来龙去脉,包括破魂一心寻死的想法,听完二姑父摸着下巴,皱眉:“这不好办啊。” 对对,一点都不好办。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对啊没办法等等,你说有办法?”二姑父说了句啥?他有办法?苍天啊恩人啊感谢大地母亲啊!我十分狗腿的给他捏捏肩:“您说,您快请说。” 二姑父对我嗤之以鼻,不过看在二姑的面子上他老人家摆足架子后还是大发慈悲的开了尊口:“很久以前吧。” “多久以前?” “忘了,反正那个时候嬴政还没挂,不孝子秦二世还没上位。” 他想不起来,随口说了一个年代,二姑父本体是旱魃,僵尸百年为僵千年为飞僵,万年为旱魃,他是旱魃中的异类,人家是根正苗红他走歪门邪道,搞得现在丢老祖宗的面子连个破魂都打不过,这话也没说给我们小辈知道,反正有破魂的时候尽量避开,老老实实上岗开摩托。 二姑是公主,两人完全是现实版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面对我欲言又止,他挑了挑眉:“还听不听?” 怂逼的我:“听。” “徐福你知道吧?” “知道。” 说起徐福二姑父脸上浮现唏嘘,颇为惋惜:“他是个人才,为了能让嬴政长生不死带了三千童男童女出海。” “传说里日本不就是这样来的?” “不止。”二姑父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树荫下,点了一支烟,烟雾笼罩下旱魃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带回了长生不死,一只嗜血,被嗜血咬一口会变成不老不死以血为生的怪物,外表和常人无异,当时苛政的环境再加上嗜血只在皇室内作恶,圈养所有的皇室,所以也没多少修道士察觉。” “那后来呢?”秦皇肯定挂了,否则咱们现在都姓秦,二姑姑是秦室公主,二姑父也是秦朝将军,弄玉吹箫的来源。 “他动了你二姑姑。” “哇塞。” “我起兵造反。” 竖个大拇指,牛人。 “没成,给弄死了。” “” “我死后你二姑姑冲冠一怒为蓝颜,号召天下能人异士围剿嗜血,大战三天三夜,秦皇室死上过半,参战的百家几近灭绝,最后成功封印了嗜血。” “这和破魂有什么关系啊?” “我还没说完啊,嗜血死了秦皇没死啊,前脚拔完嗜血毒,后脚人把破魂带回来了” 卧槽! 我忍不住吐槽:“徐福大大是汤姆苏吗,专职拐卖嗜血破魂。” 同情当年给秦皇鞍前马后擦屁股的高人们,点蜡。 二姑父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没错,嘿嘿怪笑,有点点小猥琐。 “破魂和嗜血出同源,经过多方实验,我们得知想要弄死破魂就必须知道其本名,最后商量过后,我们实行了美人计。” “破魂什么美人没见过啊,人家那脸,个定个的大美人,这能行吗?” “你二姑姑漂亮吧?” 他问我,我连连点头,二姑姑那张脸堪称倾国倾城,妲己褒姒也就那样了,要不怎么会有弄玉吹箫萧史乘龙的传说? “比你二姑姑漂亮十倍。”他说这话左右瞧了一眼,生怕二姑姑听见,尽管如此还是1压低声音,这个旱魃非常非常爱二姑姑,在他眼里最美的就是二姑姑,能让他说出比二姑姑美十倍?我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大概是突破人类的想象的美丽吧? 因为只有无法想象的绝色,才能骗得破魂一颗真心。 “谁啊?” “和你们祖上有点渊源,你别跟你二姑姑说啊。” “一定不说。” “鬼女,李月妩。” 好耳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左思右想,想不起来,难道是我的错觉? 二姑父叹息:“李家妹子冰雪聪明,玲珑心肝,天底下没有人不喜欢的。” 我瞥了他一眼,打趣:“你也喜欢啊?” “哎哟,你敲我头干嘛。” 收回头,他嫌我没大没小:“她和你二姑姑是至交好友,就像我妹子一样,喜欢不是爱,真要说爱,还是那只破魂爱的最深。” “黑水河畔,三天三夜苦战,血流成河哀鸿遍野,无数条无辜的性命死在破魂手里,甚至连当时的玄门道首也不是对手,破魂非人非妖,属神魔类,吸取万物灵魂为生,就算是濒死,只要吸上一口,就能立马恢复。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李家妹子,吸灵魂的时候李家妹子就在旁边,实在受不了他将人视为猪狗,愤怒之下抱着破魂跳下黑水。” “黑水杀的死破魂吗?”我听说过,那是条连通黄泉的河,鸟不得飞,鱼不能游,河水里金侵满毒气。 “死不了,李家妹子却死了。”说到伤心处,他双拳紧握,气息不稳,神色悲愤:“破魂极其深爱李家妹子,他抱着李家妹子的尸身痛哭了小半个月,最后一块儿消失了。” “啊?” “啊什么啊。” “不是,我还得用美人计啊?” “你有人李家妹子好看吗?” “没有。” 摸脸,充其量说一句漂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皮子 达到泗水镇,发现街上来来往往多了很多陌生人,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胳膊上后背上全是狰狞的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转角的街边的灯柱下,三四个花枝招展的小姐姐踩着恨天高涂着大红唇,笑得妩媚动人。她们和前面的外地人谈好价钱,拉人走进按摩店,破旧的小店一块招牌闪烁霓虹灯。 “美美按摩” 外地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按摩店。 事实上真不是正经按摩店。 过了小半个钟,禁闭的小门打开,神色慵懒抽起事后烟的小姐姐扔垃圾一样丢出来几张干巴巴的类似纸片一样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纸片嘎嘎作响,飘到空中,竟然刚才进按摩店的几个汉子,双眼暴凸,全身的肌肉血液骨骼像是被什么东西溶解了,只剩下一副动荡荡的臭皮囊。 “哎,李家小妹妹。” 小姐姐冲我招手,车经过的时候听见她问了句:“你帮我问问白葬生那小崽子,这几张皮要不要啊?不要我送东边水蛭那做药引子去了。” “狸猫姐姐,人皮还能做药引子啊?” “猪皮牛皮驴皮能做为啥人皮不行?” 小姐姐幽幽吐出一个烟圈,凝视烟雾的眼神妖娆冷酷,棕色的竖瞳闪烁野兽的残忍。 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她把那几张皮子装好递给我,嘴里还在嘱咐我:“一定要问问啊,这两天家里攒了不少皮子呢。” 一张皮子一条大汉,上好的皮子买三送一便宜甩卖呢。 木着一张脸接过印有“百佳超市”的袋子,吭哧吭哧顶着大太阳往白葬生家去。 因为离得近,我就没让二姑父再送了,他转头去菜市场买了两块上等的五花肉,晚上给二姑姑做东坡肉吃。 我挺羡慕他们的。 妇唱夫随,磕磕绊绊几千年的感情,谁也拉不下谁。 有个唠嗑暖脚的对象,大雪天背你深一脚浅一脚回家。 王长贵嘛,属狼崽子,牙尖嘴利,自个儿照顾不好自己个儿,更别说我。 边走边想,满头大汗走到白葬生那栋小别墅前面。 门口栓着两条纯黑的大狗,眼睛绿油油,尾巴垂直向下,看见我摇尾巴也是小幅度摇摆。 他家门口停了好几辆车。 什么宾利啊劳斯莱斯呀,胖子那辆土黄色的面包车挺着印度神油的油漆在里头格外花枝招展。 大门没锁,胖子坐在院子里那颗槐树下喝茶,竹编的凉椅嘎吱嘎吱作响,见我过来,一跃而起,胖脸上睡意消散一大半。 “哟,李姐来啦?” 我递给他袋子,他嘴里挺客气:“咋还带礼物了呢。”打开一脸,飞快合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说话直哆嗦:“啥啥啥啥情况啊” 他急得连东北口音都冒出来了。 “小姐姐让我问问白葬生,缺不缺皮子,她家里还有好些呢,买三送一,不要的话她送东边的水蛭药店去。” 用人皮子画招鬼,聚阴,驱魂夺魄一类的邪符有奇效,白葬生常年下斗盗墓,总有用的着的,往常都是去槐贵镇找二姑姑买,价格偏高不说,东西也不怎么好,往年兵荒马乱,弄人皮子做符容易的很,现在太平年代,只能打死人的主意,谁家缺钱的,或者医院没用的废皮子弄过来,画出来的质量自然就差了。 死人比不上活人,自古以来就是这理儿。 甭管皮子怎么来的,在泗水镇能卖它就来路正当。 胖子知道一点白葬生的底细,对这事儿看的多,也是想了想,把皮子铺在地上让阳光晒着免得受潮,说找白葬生来看看。 他让我在凉椅上先坐着,殷勤冲好茶,癫癫跑里屋去了。 外头太阳大,槐树下埋了聚阴阵,阴风阵阵吹的我从头到脚跟吃了冰棍一样爽。 “白九爷。” 几个汉子站在门口喊白葬生。 “大妹子,白九爷在家吗?” 跟我说话? 我还没开口,忽然听见一声怒吼:“老二老三老五!” 数一数,大哥,你一共带了两人,咋多出三个? 顺着他悲楚愤怒的眼神看去,哦,原来人家看的是地上那几张皮子。 啧,大金链子大光头大膀子搭配大纹身,艾玛,可不是清一色的标配吗? 望天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说辞,清清嗓子:“那啥,他们嫖狸猫不给钱,以肉抵债了。” “妖女!定是你害我兄弟!” 大哥,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不生产皮子我只是皮子的搬运工! 一个跎大的拳头出现在眼前。 来的极快,虎虎生风,拳风卷起落叶。 我眨眨眼,时间停止,从容弯腰,轻轻一拨,再拨动时间,大汉去势不减,整个人撞飞砸在地上,嘎嘣一下把凉椅砸的四分五裂。 看的胖子心疼的眼泪哗哗落。 他好不容易找人做的凉椅啊,心肝宝贝就这么没了。 那汉子挣扎爬起来,还想给我来上一拳。 “住手。” 白葬生冷喝一声,汉子下意识停手,他们这伙人都挺怕白葬生,看着穿着白丝绸衣,清俊寡淡肤色苍白如玉的白葬生,生生打了个哆嗦。 “白九爷。” “你们候家可是在我地盘上撒野?”淡淡一句话,透出威胁的意思,半步之后的胖子手摸上腰间,眯眯眼里杀气腾腾。 为首一人恭敬的说道:“不敢,只是我们兄弟惨死在此,白九爷总要给个交代。”道上规矩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白葬生一手遮天,也不能平白无故杀人吧? 白葬生看我,我看白葬生。 肩胛骨有点痒痒,想蹭树。 一用破魂的招数就浑身痒痒不对劲,臭浅白说我这是二次发育,翅膀快长出来的征兆。 白葬生眼神示意:怎么解决。 我:杀了还是埋了? 他托腮沉思,干脆觉得这样吧:“他们不信的话你把他们带去美美按摩店找当事人问问。” 我:你确定? 白葬生:去吧。 好吧。 我领人出门,回头瞄见白葬生站在门口倚着门框慢吞吞的说:“和美美姐姐说一声,我再买三张皮子。” 一个小时后。 汗流浃背跑回来把三张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皮子往他面前一扔:“美美姐说,一共三万,让你支付宝转给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画符 伴随一声支付宝付账三万元,我和白葬生进屋,身后胖子趴在地上拿着把小刷子仔仔细细给五张人皮子除尘防臭。 之前怕的要死敢情是唬我呢? “胖子,你骗我呢?” 胖子眯起小眼睛赔笑:“我哪敢骗李姐啊,九爷说要给皮子做好防尘,我这不认真工作嘛,你也知道我这人一认真啥恐惧都忘了。” 胖子对白葬生掏心干的好,上刀山下油锅绝不含糊,当年胖爷也是斗界一等一心黑手辣的人才,有一次下墓被人坑了,卡在机关里等死,绝望之际遇上没事瞎转悠的白葬生,被白葬生顺手救了,之后就死心塌地跟着白葬生了。 不得不说这胖子眼光好,跟着白葬生多安全啊,下斗就跟玩似的,丁点危险没有。 坐等收钱。 我顺势放过他,没计较,白葬生偷笑,我一把拽住他:“你刚刚偷笑了吧?” 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淡定自若:“没有,你看错了。” 我怎么会看错?我可是拥有破魂2。0视力的人,苍蝇腿儿都能知道有几根。 我气不过伸手拧他,他一边倒抽冷气一边屋子里。 堂屋里坐了好些人。 方家小姑娘仪态大方的端坐茶几前优雅的泡着功夫茶,看见我掐白葬生顿时不乐意了,眼睛跟小钩子似的挖我。 哎哟,我好怕怕啊。 怕的我反手一肘子打在白葬生小腹上,他嘶一声,不顾形象的弯腰捂着肚子疼的冒冷汗。 这人比唐三藏还要皮娇肉嫩,轻轻一捏老大一块淤青,又怕疼,我和王长贵去美美按摩找小姐姐按背从不带他,带过一次,在密封的小空间里哭的像猫仔子嗷呜嗷呜的,惹得狸猫小姐姐心疼好几宿没睡,回头跟我吐槽就是族里的真猫仔子也没这么娇气。 不过好在一般二般人进不了身,白九爷至今为止高冷的白莲花人设还没崩过。 就这么一下,因为白葬生的表情,那小姑娘以为我下狠手,直接跳起来,不顾形象的指着我:“你不要仗着九爷疼爱你你就敢欺负他!” 我欺负他? 我转头问白葬生:“我欺负你了?” 白葬生额头冒出豆大汗珠,双股颤颤回答:“你那是疼我。”眼神一转,冷飕飕落在人小姑娘身上,温度降八度:“我和明月的事儿不需要外人插嘴。” 小姑娘一片痴心喂了狗,又气又急两眼通红,强忍着泪水:“白九爷说的对,是雅儿逾越了。” 她爷爷方二太爷杵着龙头拐,慢慢叹了口气。白葬生来历神秘,他本不愿意孙女和其深交,现在看来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他孙女儿啊! 我摸摸白葬生的头:乖,真识相。 接受到眼神的赞许,白葬生趁机提出要求:“晚上有空?” “想约我啊?” 还真有点小期待呢~吃饭看电影顺便啪啪啪~ 白葬生咬住下唇,娇羞无限:“顺便帮我把今天刚收的皮子画了呗。” 我:“” 胖子抱着皮子进来正好听到,抖抖皮子:“李姐这皮子浪费了多可惜啊。” “你们找二姑姑去。” “哎哟,二姑姑哪有您画的好啊?” 王胖子这话让二姑父二姑姑听见保证捶死他,人都喜欢听奉承话,我们闲聊几句,屋里人多了起来,都是来找白葬生拜码头的。 左右闲着无事,索性让胖子搬张书案搁窗户下边,戴上耳机放上一首小棋童,研磨画符。 人皮子做纸,尸血做墨,腥臭味儿飘满大厅,谈话喝茶的众人纷纷投以目光,眼神复杂。 看那姑娘用的是人皮子吧? 邪门歪道的功夫,起笔,落笔时,阴风阵阵,他们隔的远的尚且好些,近些的如方家人,浑身发抖牙关打颤,阳火缺失,一副脸色发青的肾虚样。 彼此对望一眼,白葬生从哪弄来的妖人? 谁也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眼熟那皮子模样的更不敢多嘴,万一自己也被做成皮子了咋办? “这次大家过来是想让白九爷拿个主意” 屏气凝神,抱元归一。 起笔,聚阴气,落笔,夺怨毒。 皮子上残留的怨恨愤怒是最好的润笔,一笔勾勒,蜿蜒曲折,收笔快速,在血魔未干前打进灵力,用笔尖引导,始成聚魂符。 此符一出,聚集方圆十里冤魂野鬼。 画完十张聚魂符,接下来是驱鬼符,先聚魂,再驱鬼,鬼魂无形无体,能穿墙走壁,无视机关毒气,是摸金校尉下斗盗墓最佳伴侣~ 喂,一般人早就被吓死了吧? “大牛且慢慢咱来手谈一盘~” 哼唱小棋童,王胖子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过来看了一眼,惊叹:“李姐这效率可以啊!” 我咬着西瓜,咽下西瓜汁,告诉他:“也是人家小姐姐人美心善留下的皮子完整无缺,不然有的折腾,什么缝缝补补啊,还要用怨毒之气浸泡。” 王胖子使了个眼色,梗着脖子朝茶台那边喊:“还要怨毒气啊?” 我憋住笑:“是呀,人死的越惨怨毒之气越浓,用来画符就越容易。” “咯嘣。” 茶台那边传来打翻茶碗的声儿,跟着一连串不好意思的道歉,听声音像刚才那个指责我的方家小丫头。 “哎哟,那岂不是说这几个大兄弟死的特惨!” “可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干精血,惨叫了一刻钟才咽气呢,那滋味,别提了。” 哐当。 好嘛,谁的大金链子掉了,响声够实诚。 白葬生一脸无奈走过来,让我们两别闹了。我把皮子用剪刀划开,叠成两叠,交给他:“你数数,十张聚魂十张驱鬼十五张傀儡,是不是?” 接过符塞到胖子兜里,他干脆利索打完钱过来,说道:“这还信不过你?” 亲兄弟明算账,一张三千,三十五张算个饶头,一共给了十五万。 白葬生有钱,可我不能白要人家的不是?以前不愿意管账,他的卡就在我手里攥着,后来胖子来了,我看他一心向着白葬生,人也精明能干,就把卡给胖子管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下斗前夜 洗完手折回堂屋,白葬生拍拍旁边那把椅子让我坐过去。 方家小姑娘打心眼里记恨我,连泡出来的茶都是苦的,喝的我直吐舌头。 脑袋让人拍了一下,抬眼仰望,白葬生淡定勾起嘴角,小声吐出个字儿:“乖。” 乖你妹。 默默喝茶。 白葬生像只偷油的小耗子,有点小得瑟,尾巴轻轻翘起来,时不时撩一下,矜持闷骚。 方二太爷与白葬生位置相近,身后站着方家后辈,方小姑娘能在这么多后辈里独得恩宠,真是了不起。 他拿了一卷泛黄的皮纸铺开。 “半年前,我方家偶然间得到一张风水图。” 一个老头凑过去打量一番,摸着小胡子惊讶的说:“这是朱公风水鬱图?” “张老有眼光。” 紧接着一顿吹嘘朱公是何方神人怎么怎么厉害留下的东西多了不起。 最后话音一转,落在白葬生身上。 “东边是白九爷的底盘,如果九爷能通融的话,我们愿意三七分成,您拿七成,我们三。” 看戏看的正开心,给我剥瓜子的小白愣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道:“怎么个说法?” 方二太爷说:“人我们出,您随我们下一趟斗,给小辈们掌掌眼。” 倒斗界白葬生的地位那是贼高贼高,方二太爷身后的年轻人虽然心知肚明白葬生的厉害,可同龄人之间难免会有计较,沉不住喜怒,不满就摆在了脸上。 “之前你们方家不是派人来踩过点了吗?” 白葬生神色淡淡,说的话像一把刀子刺在方二太爷心口,方二太爷心想,这是逼着他二次赔罪?在方家赔罪道歉好说,在这里,四面八方来的倒斗客,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赔礼道歉他方家的脸面搁哪儿? 可要舍下这么块大蛋糕,实在可惜。 白葬生要是去了,胜算加到七成,他要不去?说句不好听的,满屋子的人甭看呼风唤雨威名显赫,捏在一块儿还抵不上人家一根小指头! 牙关一咬,伸手去拿茶杯,忽然白葬生冷冷的来了句:“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儿做多了小心遇上真鬼。” “白九爷何出此言?”方二太爷一脸温色:“我方家行的正坐的端!有话不妨直说。” 白葬生慢条斯理剥完瓜子,吐出两字:“血祭。” 方二太爷脸色大变。 他把我拽起来。 “干嘛啊?” “饿了。” 得,陪大少爷吃东西去,走到门口,转身冲着脸色铁青的方二太爷挥挥手,老人家看见我打招呼脸色稍缓,手抬到一半,直接让我一句话愣住了。 “阿姨,等我带吃的给你和小妹妹。” 方二太爷慢慢转头,身后空无一人,再看我,吓得一哆嗦。 我开开心心和抱着小女孩的虚影道别,女人拉长半截脖子,宛若折断的鸢尾花,青紫色的血管残骨幽幽晃荡。 冷饮厅内寒风阵阵,雪花吹的人直哆嗦,汗毛孔打颤。 我啃了一个鸡爪,嚷嚷:“雪姐,太冷了啊啊啊。” 大夏天飘雪花,雪女姐姐你有多大怨念哦? 小姐姐水汪汪的大眼睛红通通,一看就是和老公吵架了。 论一个焰妖和雪女的爱情。 天天吵架天天动手,他们家冷饮厅早上是火焰山晚上冻成喜马拉雅山。 “呀!蟑螂!” 伴随雪女的尖叫,一个红头发嚣张跋扈的青年飞快冲上去,对着蟑螂一顿猛踩。 “别怕有我在!” “阿娜达~” 好吧,今天也是相亲相爱的一天呢~ 默默啃爪。 白葬生面前那碗西米露喝的快见底了,擦擦嘴,把碗推到一边,托着腮帮子盯着我吃。 “你晚上要不要打包几个回去做宵夜?” “别介,最近减肥呢。” 他嗤笑:“你还用减?” “不减胖成山啊?女孩子都是在意身材的。” “减肥改变不了你的美丽。”压低嗓音说话的样子特别像王长贵,说完他自己先笑了,捂着嘴乐了半晌,我无言以对。 “哪学的?” “最近不是看幸福三重奏嘛。” “爱好挺广啊。” 他咳嗽一声,不好意思。 “你怎么想的?” “嗯?” “方家说的下墓。”这鸡爪子卤的有点腻啊。 “去。” 他伸手过来,用纸巾给我擦擦嘴角,说道:“我去二姑父墓前看过了,方家用血祭之法破掉了外面的结界,就算没有我,他们一样也要下去,与其这样,不如我跟他们一起去,免得惹麻烦。” 我阿奶的尸体是放在二姑父墓里的,那是个先秦的古墓,很多年没用过了,基本上除了二姑父和二姑姑吵架离家出走会回去住一住,很少有人过去。 因为二姑姑生前是先秦公主,跟随国师修行,那时候的国师其实就是巫师,什么妖魔鬼怪的手段都会,墓里头乱七八糟的,就连白葬生进去也要小心万分。 “我想把阿云也葬进去。” 白葬生不赞同:“尸气只够阿婆用的。” “有法子不是吗?” 白葬生皱眉,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法子,就像刚刚他说方二太爷他们用血迹祭祀至亲之人,强行打开古墓禁制一样,都是损阴德伤天害理的事儿,如果真的按照我的方法去做,阿婆和阿云死而复生没问题,至少像二姑父那样做个有神智的僵尸是可以的,但 其中要牺牲的人命,太多了。 “你想多久了?” “挺久了。” 他对我无可奈何,从小到大都是,比王长贵很久的陪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的请求是他永远无法拒绝的。 他答应我。 既然如此,下墓我也要一起了。 和他约好时间后一起走回去,路上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若无其事的告诉他:“我和王长贵睡了。” “啊?”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听错了,然后我又重复了一遍,立马脸刷的一下拉下来。 来来回回的踱步,犹如困兽。 舍不得冲我发的火气转头奔王长贵去了,大半夜两人手拉手敲响我家门。 要不是那副鼻青脸肿,恨不得对方去死的表情我还以为他俩告诉我他俩才是真爱打算在一起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闹钟来历 “我不会放弃的。”白葬生很坚定。 “白棺材你死心吧!明月是我媳妇,指不定这会儿连孩子都有了。” 白葬生扭头,面对跳脚的王长贵,鼻孔里轻哼一声,十分不屑。 破魂溜溜哒哒路过,手捧保温杯,灌下一茶,眯起眼露出快要融化的表情,声音软的像棉花糖:“哎呀呀,破魂怎么会生小孩呢~” 王长贵一愣:“破魂不能生孩子啊?” “当然啦~” 破魂的表情惨不忍睹,我实在忍不住探头瞄他的保温杯,下意识吞咽口水。 卧槽想吃。 两条头尾交缠的红色小虫娇嫩可口,咕噜咕噜浸泡水中,馋的我口水直流。 不不不,这一点都不好吃,虫虫辣么可爱,我怎么能吃虫虫呢! 身体内破魂的本能蠢蠢欲动。 王长贵和白葬生都知道我被破魂换血的事情,槐贵镇和泗水镇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异类,王长贵特别乐观,指着浅白的大翅膀说我以后就是维多利亚的秘密。 当场被我暴打一顿,三天下不来床。 啥味,好香。 低头,眼前出现一个印着哆啦a梦的搞笑红保温杯,保温杯的主人眉眼弯弯,慈眉善目的让我毛骨悚然。 “试试看,对幼崽有好处。” 他把我当成幼崽看待,从破魂的起居生活到饮食习惯,方方面面点点滴滴融进我的生活,浅白已经脱离幼生期很久很久了,久到人类神智未开,茹毛饮血的时代,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儿是他哺育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幼崽,他会尽他所能去帮助她照顾她,直到有一天死在她的手里,终结无穷无尽的漫长生命。 我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在我看来,破魂是一个强大到让人畏惧的种族,譬如浅白,只会让我觉得恐惧。 恨不得下一秒就杀死他,或者远离他。 我讨厌计划外的变故。 我拒绝他的好意。 门外响起敲门声。 浅白自告奋勇去开门,门开来一股烟味飘过来,破魂的嗅觉超越常人千百倍,一点点异味会让他觉得很难受,皱起秀气的眉,看着来人。 二姑夫叼着烟。 目光落在破魂身上,咦了一声,困惑的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浅白笑眯眯:“啊,我也觉得是不是见过?” 两人对视,杀气弥漫。 到底在哪儿见过确实是想不起来,一个千年老旱魃,一个万年破魂怪,活的时间太漫长了,保不齐哪天在公交车上因为让座看不顺眼吵过一架。 当然这是我觉得的。 我推开浅白,凑过去:“二姑夫你找我呀?” 他举起手里的保温桶:“你二姑姑熬得鸡汤,说你红鸾星动,给你补补。”伸长脖子往院子里一扫,我,白葬生,王长贵,浅白,最后回到我脸上:“悠着点啊。” 我:“” 卧槽,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不会 开门让他进来,王长贵端茶递水,白葬生搬椅子,浅白哼一声,抬起下巴溜溜达达的走了。 喝虫子喝高了吧? 温顺的令人发指! 直到浅白消失在视野里,二姑夫收回目光,浅白的存在让他感到困惑,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破魂?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他懒得再想,将鸡汤分装三碗,递给我,白葬生,王长贵,和蔼的摸摸我的头:“先喝汤。” 我们是他和二姑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皮,常常和白葬生漫山遍野的钻,山上山下,河里土里,山精鬼怪没少被祸害,后来多了一个王长贵,三个人狼狈为奸,惹得整个小镇鸡飞狗跳。 小时候的白葬生比较内向,谁都不搭理,只爱跟在我屁股后边。有一次我去乱葬岗练魂,当时白葬生的阿爷外出办事,因为我和白葬生关系好,就把他暂时寄养在我们家,满山遍野的槐树阴风呼啸,无数的冤魂游荡人间,血雨腥风,尖锐的惨叫几乎撕裂耳膜。 当时小白葬生和我在一起,拽住我的衣角,等我收完魂,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白葬生,一个脏兮兮的小鬼蹲在地上冲我傻笑,吓得我三魂七魄都没了! 尼玛,白葬生丢了。 我找啊找,找遍整个山头都找不到白葬生,只好哭哭啼啼一个回去找人帮忙。 就在镇口,皓月之下,荧光洁洁,秦朝的将军身穿盔甲,沐浴月光,清俊的眉眼溢满温柔,轻轻摇晃臂弯,应和远方飘渺的箫声,哄睡怀中的孩子。 后来二姑夫告诉我,白葬生天赋异禀,自己挖穿古墓掉了下去,正好落在吸取日月精华的二姑夫身上,被捡回槐贵。那是二姑夫和白葬生第一次见面,他和二姑姑一直没孩子,捡到一个难得顺眼的小鬼正傻了,冷不丁人家长找上门把孩子抱了回去。 二姑姑偷偷跟我说,二姑姑那几天哭了几宿,睡不着吃不香的怪可怜。 喝完鸡汤,收拾好碗筷,二姑夫切入正题。 “你们是打算下墓?” “二姑夫你咋知道啊?” “这几天闹得动静贼大,天天有人来来去去踩点,还搞什么血祭,那小姑娘抱着个闹钟叮叮当当吵得我头疼。” 等等,二姑夫知道闹钟小姑娘的事儿? 他抽了一口烟:“啊,肯定啊,要不是你二姑姑做法招魂,她早魂飞魄散了。”用手比划一下,惋惜的说:“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长得挺可爱,性格也算乖巧,可惜了,被人一刀割喉,血从墓地东边一直流到入口,怨气不散啊。” 他看不惯人糟蹋孩子,虎毒尚不食子,人类为了欲望却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放过。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惨死之后的血是至阴至邪之物,专克天下结界。 现在算是明白闹钟的来由了。 我把闹钟扔给二姑夫,他手忙脚乱接过,正眼一看,哎哟叫了一声:“啥子审美哦,都怪你二姑姑把人好好的闺女给带坏了。” 是的,二姑姑是做人皮子的。 专业老本行,三千年,不含糖。 我真的心累,早知道还去找什么方二太爷啊,人就在眼皮底下,让这护短的老夫妻给护着,难怪找不到影子,后来我们去了s市,她应该也是那个时候一起上的火车。 心累 本仙女不想说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上山 王长贵来找我们的时候我跟白葬生蹲在镇头树底下呼噜抄手。 海大的碗一口气能吃两碗。 “媳妇,白棺材。” 听到他的呼喊,白葬生眼皮子一撩,筷子抄起一颗馄饨当成暗器砸过去,灌注灵气的抄手硬的像颗石头,砸的他龇牙咧嘴。 我注意到青年背了一把长条形用布缠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问他怎么把这玩意带上了。 他很得意,告诉我不光带了这玩意还带了金魂七星傀儡,以防不时之需。 我不禁替秦墓里头的僵尸担心起来,一旦王长贵大开杀戒,介时我们很难和二姑父交代。 等我们吃完抄手,去镇口和方二太爷汇合,胖子已经早早的到了,路径油条摊王长贵还给胖子带了根老油条,说胖爷就爱吃这个,自己又没时间过来买。 天色蒙蒙亮,镇上弥漫白色晨雾,能见度很低,我们走到离他们很近的距离,放哨的人才反应过来,看见是我们就有点尴尬。 方二太爷和方家小姑娘,方家是十二个人,齐家十个,由齐三爷带队,齐三爷容长脸,三十来岁的样子,嘴角长了一颗痦子,笑起来像只偷鸡的黄鼠狼,但他手上活计绝不含糊哦,手底下都是擅长打洞的能人,人送外号“土拨鼠。” 噗,神他妈土拨鼠。 除了齐三爷,还有一家姓白,和白葬生一个姓,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这家人也有点能耐,三家联手加上白葬生胖子我和王长贵,一共三十个人。 装备和车都是他们出,白葬生出技术,性价比高的越野车只能停在山脚,山上是上不去的,灌木丛生,杂草长到人的肚脐眼,蛇虫鼠蚂,飞禽走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白九爷离这地儿近啊。” 土拨鼠试图套近乎,他前面的伙计用长镰开路,割断草木,方二太爷腿脚不利索,由两个人用木头做了个简易的竹竿抬着走。 我十分怀疑他的目的,什么稀世珍宝能够吸引一个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熬到今天坐拥金山银山的老人,让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下斗? 此刻太阳已经出来了,草木笼罩光辉,沐浴朝阳的虫子开始鸣叫,这是一个信号,唤醒整座大山沉睡的生灵,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小心谨慎,危险难度加大了。 我在东边山坡背阴的地儿,那块永远晒不到太阳的山面有一片私人乱葬岗,我不希望他们闯进去,至少现在不行,人吓坏了没事,鬼吓坏了安抚起来很麻烦。 方二太爷气色不大好,脸色发白嘴唇泛青,一手搭在龙头拐杖上,一手握住孙女的手。 苍老松弛的皮肤长满褐色的老人斑。 我若有所思。 白葬生回答齐三爷的话:“近,没来过” 齐三爷不信,风水图上那个大个古墓,上千年的秦墓啊,谁肯放过?谁敢放过?说白葬生没来过他打死也不信! 他觉得白葬生框他,转念一想,如果白葬生下去过,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一起去,并且方家的态度也很可疑。 齐三爷生性多疑,九曲十八弯的肠子,什么事都喜欢翻来覆去的想。 阳光印着山峦翠影,我们走到一半,小姑娘实在走不动了,于是找了块阴凉地,大家先歇歇。 今天的太阳的确有点晒我正喝水,王长贵撞了我一下,示意我看正在往脸上擦防晒霜的小姑娘,那脸皮子嫩的掐一把能掐出来来。 “给你。” 他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磨砂玻璃瓶,瓶身里装着像乳液一样的粘稠液体。 “扈三娘的美白液?” 王长贵点头,我欣然接受,抹在脸上手上脖子上,湿润的液体很快浸入皮肤,太阳晒过地方传来清凉感,自己抹完,剩下的给王长贵和白葬生一人擦点。 镇上的扈三娘擅长调制药剂,步入新社会后,转行专做美容美发行业,小镇的住户都是老不死的妖精,扈三娘家的美容产品毫无用武之地,王长贵去买的时候她十分高兴并且买一送三送了超多赠品。 到达山顶是下午三点整,站在山顶,俯瞰山脚,拥翠揽绿,斜阳拉长林海,耳边传来波涛声,王长贵诗兴大发,仰颈长啸,一声啸完,第二声未起,白葬生捂住他嘴拖到一边饱以老拳。 胖子嘴里叼着油条,把绳索解开,他和白葬生下墓的行头简单明了。 破旧的煤油灯一盏,红蛾绒的灯芯遇水不灭遇风不息,油是湄公鱼的鱼油,一克鱼油足足能烧半年,由东边鱼市卖鱼的老龙友情提供。 普通的尼龙绳,和一套挖土器具,器具是胖子来的时候带过来的,白葬生以前从来不用工具,找个点,踩两脚,一招二姑姑的震山河能踹踏千斤重的困龙。 相比之下,方二太爷和齐三爷带的东西既先进又科学,帐篷睡袋饮水设备,绳索刀具甚至还有枪支。 图在方二太爷手里,方家的风水先生先定穴,找到位置,拨开灌木,草丛里冒出一块成人膝盖高的石碑,石碑上刻有古朴的纹路,碑上带血,干涸的黑红一直流到石碑下头,碑后边有指甲留下的痕迹和一个孩童的手掌印。 那孩子可惨了,乖乖的小闺女让人一刀割喉 血从外头流进里头去 脖子断了,放完血后直接斩首生魂到处找头,你二姑姑最后在石碑旁边捡到的,挺漂亮的小姑娘,死不瞑目啊 我忽然很想问问方二太爷,方家大房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如此丧心病狂杀害至亲的孩子! 而你,又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 “找到了。” 两个伙计埋炸药,所有人退到树下边,只听见哄一声巨响,整个石碑四分五裂,石块飞得到处都是,石碑所处的位置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个半大的孩子进出。 胖子过去瞅了一眼,摇头晃脑走回来说,现在的摸金校尉啊只能叫一声盗墓者,缺少了雅性,什么有用粗暴的手段来,地底下的老祖宗都给炸醒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至阴之体 七八个壮汉分工挖洞,扎帐篷,方家小姑娘自告奋勇提出要去找水源,我们上山花费了八个小时,来来回回折腾太麻烦,决定就地驻扎。 我跟着举手:“我也去。” 他们一看两姑娘有个照应,不管人家小姑娘撅起来的嘴就答应了。 我们离开了营地。 走了大概半个多钟,一路上我跟小姑娘没话找话,她有些不大爱搭理我。 “你为什么要跟你爷爷来这儿啊?” “小雅雅,我跟你说话呢?” “你理理我呀小雅雅。” 黄昏暮色四合,山林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小姑娘走在前面伸手拨开两边的草丛,听到我的问话回头看了我一眼,撅着嘴说:“你真罗嗦。” 哎呀,这小姑娘生气了。 圆嘟嘟的小脸气鼓鼓,双颊泛红眼睛里弥漫着水雾有些生气,看着我的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腮帮子鼓起,恶狠狠的瞪着抢走他松子的人。 我现在觉得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有些过分,她其实还是个小女孩。 嫉妒只是出于对喜欢人的一种关心心理,我应该对她道歉。 “你就这么喜欢白葬生?”我不太明白,白葬生到底哪里好呢? 她性格恶劣,腹黑意外捉弄人,对于不喜欢的人格外的冷淡,这样的白葬生到底哪里好? 是脸吧?小姑娘都喜欢看脸说起来看韩国的爱豆来说还是高了不少的。 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听见我这么问,她觉得奇怪,反问我他到底哪里不好? 我并不觉得白葬生有什么特别的,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拽着我衣角喜欢爱哭的爱哭鬼。 “我就是喜欢白九爷,你管不着,你管不着。” 他赌气的说说完还跺了跺脚,没想到一脚踩空整个人歪了下去,大叫一声哎呀。 我赶紧上前去看。 那下面是一个深坑,应该是下雨的时候,泥土塌陷所导致的,我把她扶起来,她坐在地上,表情痛苦,脱下鞋袜,整个右脚高高肿起脚踝处红的厉害。 “你你自己去找水源吧,我我不拖你后腿,你不用管我!” 她试图站起来,但是脚疼的厉害,钻心的疼,眼眶都红了眼睛里闪烁泪花,她不愿意在我面前示弱,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荒郊野外,天色已晚,我不可能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说了,这里并不安全,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些孤魂野鬼就会出来到处找吃的,但是看到这么个小姑娘说不定明天就只剩下骨头架了。 她只是刁蛮任性一点,本性还是不坏的,我走到她面前,蹲下示意她到我背上来,她看了我一眼,大声嚷嚷逞强的说:“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走开。” 我说:“行,你不需要我帮助就不需要,我走了,你别后悔。” 说完我就走了。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离开了,又觉得委屈,我这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知哄她。 天色渐晚蚊虫鼠蚁多了起来,她在原地坐了大概十来分钟,慢慢爬起来,手脚并用向旁边的大树走去。 脚疼的厉害,又没受过这种委屈,她实在是忍不住眼泪哗哗的落,又开始想家了。 小姑娘坐在树底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满脸,哭着哭着打了个饱嗝。 眼前一重,她哭哭啼啼的抬头去看,月光之下,那个漂亮的不像人类的女人半蹲在她面前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我我才没有哭。” 说着揉了一把眼睛。 她用软绵绵的声音跟我说:“我眼睛疼。” 当然眼睛疼,哭得红肿红肿的像只小兔子哪里有不疼的,不光疼明天还得肿上一天呢。 我心软了,就问她:“你要不要上来。” 这次她没有拒绝我,手忙脚乱的爬到我的背上有些拘紧的用双手搂住我的肩膀。 掂了掂分量还挺沉。 “你不是小兔子吗?怎么这么重?像只小猪一样。” “额”背上传来细细的打嗝声,声音的主人感到不好意思,用手捂住嘴小声说:“你才是属猪的。” “不是属猪的那你是属什么的?” 我故意问她。 “我是属蛇的。” “属蛇的?那不是未成年吗?” “过了今年九月我就成年了。” “哦,原来你只是长得着急了点。” 今天我这么说她气的拿拳头砸我,力道不重,有点像挠痒痒。 我哎哟哎哟叫,晃一晃,吓得她叫了一声不敢乱动了。 她也是属蛇的,那个被放血割喉的小姑娘也是属蛇的,我问过她出生的时辰,两个人都是至阴之体,什么时候至阴之体这么不值钱了,一个家族里面居然可以出现两个至阴,我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查户口本啊。” 她不耐烦的说。 “你不知道和白葬生混在一块儿都有点能耐?”我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我祖上可是出过风水大能的,祖传的算命算卦的本事。” 听见我这么说她还真信了,双颊染上粉红特娇羞的问我:“那你帮我算算,我跟白九爷能成吗?” 我很认真的回答:“不成。” “骗子!” 哎呀,她还骂我骗子,我真没骗她,她是至阴,白葬生比至阴还邪门,绝对是行走的至阴至邪体,她要真和白葬生在一块儿,估计连洞房花烛夜都熬不过去。 我对白葬生虎视眈眈多年,碍于体质,实在不能下手啊。 至今,小白还是个处。 泗水镇和槐贵镇的小姐姐没人敢舍命去啃这块硬骨头。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来。” 肩膀微沉,女孩子独有的芬芳扑鼻而来,她就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爷爷非让我过来。” 我不动声色:“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一定要叫你来嘛?” 她无所谓:“不知道,反正从小到大就这样,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能出去上学,我就只能待在房间里,哪里也去不了,就连念书,也是他找人来家里。” 一瞬间,升起共鸣,我反手摸摸她的头,她吓得哇哇大叫:“不要松手啊笨蛋。” “我会保护你的。” “啊啊啊啊笨蛋我要掉下去了!” 我会保护你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死变态 吵吵闹闹回到营地,我把她放了下来,方家人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伤的不重,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用跌打损伤药涂一涂两三天就好了。 我刚坐下,王长贵就问水源找到了吗? 送他一个白眼,大哥,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见我带了一个娇小姐出门,能平安带她回来就不错。 王长贵嘿嘿一笑,把刀扔到我怀里,站起来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去找水源。” 一眨眼功夫,人消失不见了。 其他的人在石碑那边打洞,方家的人开始生火,吃的都比较简单,几包泡面加上一点青菜,林子里找到的野葱。 空气里多了点香味,我饿的难受,直勾勾盯着那锅面,猛吞口水。 冷不丁让人戳了一下,嗖嗖嗖,嘎吱嘎吱的仓鼠声音,小姑娘凑到我身边,嘴巴一动一动腮帮子鼓起起,十分有节奏的咀嚼,手里攥住一包简单的苏打饼干,递到我面前。 “给你。” 紫菜苏打饼,啧,我一般都吃肉的,不过现在饿得狠了不挑食,接过来说声谢谢,两个人蹲在方便面锅子旁边一边流口水一边吃饼干充饥。 她:“嚼嚼嚼。” 我:“嚼嚼嚼。” 大小仓鼠和谐共吃。 白葬生投来疑惑的目光,好奇我们两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前几天怼生怼死怼的人小姑娘眼泪汪汪委屈巴巴,转眼功夫,哄的人家像个跟屁虫一样,嘴里喊讨厌,身体却十分诚实的粘着不放。 咳嗽一声,仰头望天,这个问题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个人人格魅力要是我是个男的,估计没你啥事了,在座的都是我迷弟迷妹。 方便面出锅,每人分了一碗。 远处听到一声“好香啊”,好字时在远处,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啊时,人影飘然而至,快如鬼魅,忽然出现在营地,除了我和小白,其他人都吃了一惊,险些没把碗摔了。 在我面前,蹲着一个身穿花衬衫,沙滩裤辣眼睛的青年,两眼发光盯住我,或者说是我碗里的方便面。 头可断,面不能丢! 我决定,立刻吃完。 仰头,张大嘴,一骨碌往里头倒,冲他亮出碗底:“没了。” 他张着嘴,指着我,手指颤抖:“过分啊啊啊啊。” 一巴掌掀翻他,他像个落地葫芦滚啊滚啊滚,滚到脚边,伸手抱住腿拿脸蹭:“小姐姐~”他卖力的撒娇,试图要一口吃的:“小姐姐求求你~我三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方家小姐姐嫌丢人,默默挪到白葬生旁边蹲好,白葬生的脸阴沉的能滴水,也不知道他怎么动作,白影一晃,劲风袭来,地上的小哥哥反应神速,抱头,驴打滚,再一个鲤鱼翻身,躲开来势汹汹的一掌。 掌风扫过,大树拦腰而断。 好一声巨响,重重砸向地面,激起无数烟尘。 他把我拖到旁边,心有余悸:“哇,好可怕的小白脸哦。” 众人齐齐望白葬生,白九爷小脸俊俏,一身白衣翩翩出尘不似尘世中人。 小白脸。 白葬生平举手掌,聚集灵力,乌云搅动明月,狂风席卷,帐篷啊,篝火啊,方便面锅啊,水桶啊,满天飞。 谁家洛阳铲上缠着方便面啊? 等等,那个白色长条的绵装是 营地响起方小妹妹的尖叫:“变态啊啊啊啊!” 花裤男碰碰我的胳膊:“小姐姐,小白脸发飙了耶。” 小白脸三字是白葬生死穴,上一个说过的已经扔进无底洞喂了粽子,这个莫名出现的青年,不,少年,虽然打扮的很奇怪,但是双眼很干净,透着少年独有的清澈灵动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 眼下他已经激怒了白葬生,小白,这个人很少生气,一旦生气起来又很难平息。 狂风席卷。 乌云遮住明月。 山林呼啸,远处的山顶上传来野兽的嚎叫,几个壮汉想上前拉住他,还没近身就叫狂风吹远了,小白的双眼泛着赤红,你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穿着沙滩裤的少年取下背上的长条物,走了出去,逆风而上,站在白葬生的面前。 他不慌不忙,脸上犹带几分笑意,还在开玩笑:“小白脸哥哥,不要生气啊,我开开玩笑的,跟你道个歉。”说着就要给白葬生鞠躬。 就在弯下腰的瞬间,风来了。 是风咒,将风压缩成针尖状,每一道风咒能射出数十道风针,一根小小的风针,威力极大,穿透钢板完全不是问题。 少年哇哇大叫,手舞足蹈,以一种狼狈但有效的姿势躲过快若闪电的风针。 白葬生拧眉。 苍白如玉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浮现淡淡青色的鳞片,黑色的雾气丝丝缕缕浮现,眼下深夜将至,方二太爷他们看的不真切,加上神仙打架,自保都来不及,谁还敢多管闲事,我深吸一口气,暗道不好。 小白动了真怒,连鬼王真身都要显形出来啦,少年感到不妙,敛去嬉皮笑脸,谨慎的后退三步,掌心一抖,解开捆住的东西。 一把剑,剑身雕琢白莲,莲蕊吐锋,剑锋泛起一层薄薄的青光,清雅,素静,这把剑的出现似乎驱散乌云,明月终于露出脸,皎皎月华洒落,格外偏宠剑,想要把所有的光辉都给予它一样,聚拢成束明亮如白炙,却十分温柔的光芒,洒落剑身。 小白喃喃:“月华剑。” 我听的真切,月华剑和日耀刀是一对人间至宝,剑引月落,有净化驱魔,安心定神的效果,必要时可引帝流江,是修道者十分垂涎的宝物,是人都有心魔,心魔难过,而月华剑可以斩杀心魔,让人高枕无忧的修行。 日耀刀在王长贵手里。 刀锋迸裂,所过之处,妖魔辟易,鬼神俯首,借天地至阳之力斩杀妖魔,即为神刀,也是嗜妖魔血的魔刀。 眼前这个人应该和王长贵有关系。 我叹了口气。 小白最讨厌长贵儿了。 雪上加霜啊。 我打个响指,风停了,月光凝固,时间静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长明 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四周充满了像海水一样粘稠的液体。 风停了,蝉鸣虫声也消失了,我伸出手,在海水里面进行搅动,荡开波纹一样的光泽,在我拿到月华剑的时候,手上发出一阵青烟,那是月华剑的结界在抗拒我。 将白葬生搬的远远的,把剑回鞘,这个看起来和王长贵有点关系的少年,还挺沉的,做完这一切回头看到方家妹妹的脸上,覆盖着一个长条形的白色物体,东西掀开,小妹妹的嘴型张大,保持着最后一个发音:“变态呀。” 我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拖到一边,伸手又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人们的动作又重新活泛了起来。 白葬生和那个小哥像两个糖葫芦一样滚成了一团。 方家小妹妹脱口尖叫:“死变态!”这一声变态,终于还是出口了。 这会儿两人还得打,我无奈地说:“你俩有完没完啊,再打就不用睡了。”整个营地的帐篷都给刮上了天,旁边扎帐篷的瞅着他俩愣是没敢动手,完好无损的帐篷就只剩这么几套了,再给刮上一次大家直接睡在野外得了。 小白冷静下来听劝,用一种很高傲的姿态,用眼神询问对面的少年还要不要继续啊? 沙滩裤初生牛犊不怕虎,看不情愿的样子是挺想继续的。 我只好指着他身后:“回头。” 沙滩裤不明所以转过头,捂住嘴,从指缝里发出一声尖叫:“师兄!” 那声音别提多凄惨了,像只被人掐着脖子使劲嚎的小鸭子一样。 嗷的一下一跃而起拔腿就跑。 比他更快的是王长贵的脚,登山鞋,四十三码的鞋底印光明正大印在花裤衩上,不敢反抗的少年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呼的一下飞出去老远,趴在石头上双手捂着屁股小声嘤嘤嘤。 这会白葬生心甘情愿让路:“请。” 王长贵愣是把三米的路走出三米八的气场,得瑟的要命。 走过去,一巴掌呼在人头上,敲得亢亢响,一边敲一边骂:“胆儿肥了,敢自己跑出来?” 小少年委屈巴巴:“师兄,山上过不下去了。” 王长贵惊了一下:“咋啦?” 小少年耿着脖子嚷嚷:“师傅赌马把道观是输出了。” 王长贵一听,身形摇摇欲垂,伸手扶额:“我寄回去的钱呢?”之前他道门敲诈了一笔巨款全打回去了。 “输完了。” 王长贵气的直骂娘,没忍住,抬脚踹断一根树,骂骂咧咧半晌,拎鸡崽子一样把人拎过来。 “我师弟,长明。” 长明少年肚子咕噜噜响,端碗路过的方妹妹一脸惊奇:“啊,你饿了耶。” 蜜桃似的脸蛋半点瑕疵都找不到,小鹿一样灵动的大眼睛不带一丝恶意充满好奇的盯着他,初出茅庐的小少年悄然脸红,瞥过目光闪闪躲躲。 小姑娘把碗塞给他:“吃吧。” 热乎乎的面条香气扑鼻,他热泪盈眶,感动的抽噎:“小姐姐人美心善,呜呜呜。” 噗。 王长贵嫌弃的把他丢在地上。 他索性盘腿而坐,嗦面条,一边嗦一边用余光偷看方小妹妹,两者目光相对,时间在此刻停顿,不自在的躲开,各自羞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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