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伊心人》 正文 第1章 颛顼断梯 摘要 6 虽说只是戏言,可未必不一语成谶。当然这且是后话。但眼前黄镖甚为得意,说完继续和俩女生嬉戏追逐而去。而阿真却愕然望着他的背影,仿佛真会带来什么后患! 同时,许久都呆若木鸡的更生,望着刚才的情形,也很是惊愕着 惊愕着的更生,其实他的内心正翻江倒海,除对眼前黄镖的轻佻行径感到不可理喻;同时,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与阿真之间所建立的友情和恋情—— 他想起了一段往事,或者说是他和阿真的首次邂逅。 阿真原本来自偏远一座县城,个性洒脱,且聪慧灵秀,活泼开朗。因为有天赋,再加上勤奋,在家乡中学就名声蜚然,以至于中考成绩出类拔萃,名标榜首。她是以名列前茅的成绩从县中学一举考入了市重点。 虽说桃花中学地处郊区,却也是市属著名一所重点中学,所以她报考这里也是遂了心愿。可谈起她与更生的认识和深交,便缘于几年前高中部新学期开学报名的第一天。 那时更生作为桃花本地老生,母校给他派了一个任务,就是负责接待新生来报到,即担当义务引导员。恰是这天,刘阿真刚下长途客车,旅途劳顿,来到校园站台,却也难辨东西方向。正在她犯愁时,刚好见更生臂膊上戴一个黄袖章,手里还支着一面小旗帜,一看便知是来服务新生的。于是阿真迫不及待,竟主动向他招手了。 阿真喊:“喂,那位男同学,快来帮帮我!” 当时由于下车的人特多,或许更生傻乎乎地还不知要接谁。而阿真偏拎了两个大行李,有一个连被子都装里面了,故而艰难下车,拖沓背后,很不方便。 幸亏她看到更生,故又说:“喂,同学,你是在校老生吧,这去学校高中部报到怎么走?” “你跟我来吧。”更生回答说。 阿真本来很要强,也没喊他帮忙提东西。但更生不由分说,伸手就夺了一个大包甩到背上去,用肩膊扛着就往前走了。 更生说:“刚才不是你唤我,我还盯上了别人呢,可谁知她不是学生。我想帮她提包,她还以为我是打劫的呢。” 阿真“扑火”一笑:“哪有这么笨的打劫的。在人海里打劫,不是抢到了也跑不掉嘛!我倒但愿你打劫我;——这不?一个大包都让你给抢走了,我倒轻松了。” 说得两个人相视而笑。但很快更生又把眼光缩回去,避开了。因为他看到眼前这个女生,十分清秀漂亮,仿佛有一种魅力!尤其她那灵动的眼神,让与她对视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压力,俨然能榨出自己身上的“小”来。于是刹时更生不由紧张了,脸面也涨红了。 阿真继说:“看桃花中学校园环境倒不错嘛。只是这么多树影,遮住了路标,让人看不见教学大楼在哪里?” 更生说:“我们先不去教学大楼,我要送你去女生宿舍,且把行李放下,等一切安顿好了,再领你去报到吧。” 阿真很感动。心想这位男生,原以为很鲁莽笨拙,却不想也有心细的地方,甚许还会体贴人呢。于是她对他颇有好印象。 同时她也听从他引领,先去了一趟女生宿舍。只是更生放下包袱又退出来在外面等候,直至阿真选定了床铺,放下包裹,还拿出毛巾去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不想出来他还在一旁候着呢。 阿真反有点嗔怪说:“喂,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干嘛不走,或许你走了我也能寻得去。” 更生憨笑:“你不说看不见教学大楼在哪吗?由我领你去多方便呀!” 阿真终于开心一笑,夸赞说:“哎哟,你为人真诚恳呀,这可让我初来乍到就体会到一种在家的感觉。我感到很温暖。真是太感谢你了!” 更生的脸蛋又红了,但竟没吱声,只是又引着阿真穿梭在校园林荫小道上。 这之后更生总显得局促不安,估计是见了大姑娘就腼腆。但阿真始终从容大方。她想同他多交流几句,可他每每是有问才答,有时当某个问题解释不清时,甚至还逼得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更有趣的是,一路上阿真都很乐观大方地审视他,而他却胆怯得愈来愈不敢抬头望她了。大概也是阿真出落得如盈水芙蓉,光彩照人,要瞄一眼她都似乎能闪眼睛。 有时更生也故作沉稳,想壮着胆子偷眸过她一眼,可立马又别转脸去不敢直视。这样子倒引得阿真觉得好笑。心想时下的男子汉都怎么了?竟没有半点豪气!她甚至想把把他和一些偷香窃玉之徒联系起来,可即便那样也应该大大方方啊!她有心想鼓励他! 7 也就打那一次,算是俩人的初次相逢,彼此也都记住了对方。随后他们又分在同一个班级,天天学习和生活在一起,这样也就加深了了解,成为“熟人”兼同学了。 本来这一切仍在按常规常理进行,偏偏事有凑巧,不久又发生一件推波助澜的事,才将俩人的学友情谊更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那是一次课余,同学们正当自由活动,一些人去了操场。更生稍为落后,但也呆坐不住,便独自踟蹰地走出教室。 在一个球场上,只见几对男女学生正在投球嬉戏,生龙活虎。其中一个女生活泼娇健,英姿飒爽,便是阿真。 突然,一个刁钻怪球异乎寻常地扑向阿真。阿真不曾预防,若不是两手挡住,险些被打面门。但球并没弹远,而是直接滑到腿上,直拌得她打个趔趄,险些又要摔倒。而旁边恰是一条污水沟,沟虽不深,却脏得要命 正可谓千钧一发,阿真失去控制,正要一足踩空,偏是这时,更生迅疾冲来,一个箭步扑到她身后,居然将她托住了。而她或有惯性,身子前倨后恭,屁股往后一顶,反不由又将他顶下了沟 当时惹得制造这恶作剧的黄镖(投球人)和另一个叫许钱生的男生竟在纵声大笑。 而此刻阿真绯红满面,一边赶忙去拉更生,一边连连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多亏是你托住了我,而我反把你顶下了沟” “这没什么?一点关系也没有!”岂料更生非常谦恭,一脸温和,虽满身污泥,不仅没有介意,反而微笑说,“我摔一跤倒没事,只要你没摔下来!” 仅此一个多么憨厚的微笑和回答,让阿真倍受感动。当下她好一阵地抓着他的手,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直至周围投来不少惊奇的目光,她仍忘情地牵着他的手,以至于同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原本在高中阶段,同学们虽锦瑟年华,可学习任务繁重,也无遐顾及私情。再说男女授受不亲,相互间总有些距离和阻碍。但仅因为这次牵手,似乎那道屏障已被打破,俩人的关系就明显不同起来。 大凡在教室c在课外,俩人时常还会聚在一块,或聊天,或学习。有时走在路上也会相遇,但每次更生总会脸红c胆怯,不敢看她,而阿真每次都那么从容自如,主动向他靠拢。或许阿真的主动恰恰表示无杂念,但俩人毕竟相处久了,心里总有那么一种异常特别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恐怕一时也说不清c道不明 记得某一天,班主任易老师命擅长绘画的徐更生出橱窗专栏,画一幅《鹏鹍展翅》,借以喻比应届毕业生矢志腾飞,鹏程万里。 更生先用彩笔标题,然后便绘彩图。偏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女生的嘻笑声,更有一双多情明媚的大眼睛,正冲着自己微微地笑呢 下意识告诉他,那莫不是刘阿真!他偷眼瞥回头—— 果然,在那群女生当中,正是阿真在注视着自己绘画,眼神里充诉一种期待和鼓励。而当俩人目光对视时,阿真嫣然一笑,更生却开始紧张c胆怯,手足无措。由此一幅《鹏鹍展翅》也仅勾勒出线条轮廓而已 又一次,在学校大礼堂正举行一场颁奖典礼!掌声雷动。这时只见阿真精神抖擞地走上领奖台,接受由校长先生亲手颁发的“优秀学生”荣誉奖状 显然台上的阿真享有无尚光荣和骄傲。随后台上还有几位获奖学生,但在更生的心目中,惟有阿真最亮丽c最光彩c最夺目 更生便一直驻足台下观望c鼓掌c喝彩!同时,在他的脑海里,似乎还酝酿着一首歌谣在荡漾c在唱响。 附《爱蕊初绽》一首: 何以让你倾心, 何以让你痴情, 何以让你失神, 何以让你销魂? 七情六欲实际是一个本的孩子难耐母乳诱引。 何以让你倾心, 何以让你痴情, 何以让你失神, 何以让你销魂? 这是青春两性奇妙的吸引, 少男少女初绽爱恋的花蕊。 又附《愿得伊人心》一首: 是谁让你沉迷, 是谁让你忧思; 愿得伊人心憔悴, 昨夜梦依稀 那是一时的困倦, 又或是长期积郁。 今晨早已醒来, 却总也回不到现实 若说发生在校园里的爱恋原本是那么地微妙,两个并不用卿卿我我c搂搂抱抱 但值得一提的是阿真同学原本是个非常出色的人物。她不仅学习优异,品德高尚,加之美丽容貌,无不让人钦佩和爱慕啊!勿容置疑,这次高考她一定会名标榜首,相反更生却有些自惭形秽,自暴自弃。一个是多么骄傲,一个却不已惭愧!她曾对他赠言:事业与爱情,这于她可能是两个饱含哲理的名词,而于他却恐怕是四个无法逻辑的单字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何为命运 摘要 4 在中学里一般不允许男女学生谈恋爱,但却杜绝不了那种异性之间的情感交流。也许这种情感很微妙,但它却可能不是一般情况下的友谊,甚许已经超越为爱情! 蓝天上飘着白云,同时是季风吹拂。校园里不停摇曳的绿色树梢,让那为数不少的枯萎发黄的叶片儿,终于凋零飘落变作地上的尘埃了。 桃花中学校园,绿树掩荫红墙。 就在校园这般静谧的环境里,只见一棵垂枝万千的杨柳树下,一对男女正掩饰不住激动的情怀。 女的姓刘名阿真。她落落大方,且神韵和美貌光彩照人。男的叫徐更生,此刻未免黯然神伤,面对她反而害怕强光似地垂着头。 只听阿真说:“更生同学,眼看高考在即,在此我可希望大家同努一把力,争取携手共进啊!” 她有一双晶莹透彻的慧眼,一直注视着更生,这让后者有点不能自已。但后者主要不是紧张,而是一脸的无奈和无状。 更生不禁苦恼地说:“哎,我可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我原不像你那样成绩好,在学校里是个佼佼者,优秀生;这次高考你一定会名标榜首,相反我我却怕会名落孙山啊!” 阿真说:“据我所知,你一惯的成绩并不差,只是最近总见你提不起精神来学习,致使成绩有所下滑。——喂,更生,莫非你有什么苦衷埋在心里么?” 阿真的目光依然闪烁多情,仿佛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以使当时的他都不敢直视她,只把头垂得更低了。 若说更生有啥苦衷?的确,最近他家里正出了一件大事。母亲突发重病,已是卧床不起,眼见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可家中居然还筹不到钱给她治病呢。因为给母亲治病,家里的钱全花光了,以使自己在学校里的生活费时常短缺,有几顿曾饿着肚子在读书呢,这也正是他成绩下滑的原因之一。“屋漏偏遭连阴雨”,这阵子他真是忧心忡忡,焦头烂额, 于是他又叹了一口气,不禁摇头晃脑说:“唉,在这里我自是有些苦衷,只是不便明言。难道我个人的困苦自己承受不了,反要连累你来同我一起受累吗?——不,我做人的原则是既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 阿真嗔怪道:“哎哟,你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苦衷总是憋在心里,苦了自己。但你这也称得上是对自己负责吗?在此我可要提醒你,高考对于一个人至关重要,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要轻言放弃,否则务必影响你今后的前程。” “我也知道若放弃高考这个人生机会,自己从此会变得一蹶不振,没有出息!可是,——何为命运?也许各人的解释不尽相同,但我却以为它就是让人无所适从c无从选择啊!” 他最终给命运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可阿真很不认同。她说:“这却是什么话?你这简直是颓废丧志,自暴自弃!你要振作起来才对啊!你应该不是没有理想的人!在此我可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和我都考出好成绩,以期比翼双飞啊!你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说完这话阿真眼眶里充满向往,而脸上都挂起一团红晕。 可更生呆若木鸡,反叹一口气说:“唉,现实社会为什么要让一个人的成败系于一场高考?而假如我高考失败了呢!虽然我听了你的鼓舞和激励,肯定也会用功学习,努力把这次高考考好。但是,现实往往与理想相差甚远,有些事情往往是力所而不能及的,最起码于我是这样。” “这又是从何谈起?”阿真依然不解。 阿真可能忙于学业,根本没发现更生藏在心里的事情。她哪里会知道,其实更生说这种话,无非还是对高考没信心。而他对高考没信心,还不全在于他的成绩有差距。前面已经讲到,更生母亲患病,家庭贫困,故此他内心的苦闷和隐忧,还不只是在于是否能考上,而是考上了又如何?他正担心考上了也会因为没钱去读而辍学,这等于说他还没高考就可预知结果了。所以他的消极悲观可想而知。只是他也不便把情况都挑明。 但阿真偏在批评他,也鼓励他。她只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怯弱和气馁,不由指斥道:“哎呀,我看你总是对自己没信心,这样做人也太失败了。莫非你竟是个懦夫?但我可不希望你是这样一个人!——喂,更生同学,感情我们同窗多载,互相尊重理解,在此我有一句话相赠,就是:人生追求两样,理想爱情至上,哪怕徒劳幻想,务要矢志不忘!当然,另要补充一句,假使你在追求理想和爱情,也不知是做强者还是做懦夫?做强者,可能会不遣余力c排除万难地去追求;而若做懦夫,恐怕一旦遭遇挫折和困难,却会选择逃避和放弃!” 显然,在阿真的话语中,一定期望更生做一个强者。可岂料更生却说:“不!弱者同样会追求理想和事业,甚至懦夫也还有懦夫的爱嘛!” “懦夫的爱?什么意思?”阿真大惑不解。 更生解释:“懦夫的爱,大概也就是想爱而不敢爱。不会游泳会怕翻船溺死悬河,我双手笨拙更怕会捧坏花朵!正如我一向倾慕你c敬佩你,你原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物,德才兼备,品貌出众,但你又像是一幅画,在我心中却是只能仰慕而不可触摸啊!” 阿真说:“你未免把我捧得太高而贬低了自己吧,谁说的我只能被仰慕而不可触摸?你眼下不就触摸着我的手吗?你说我像画中的人物,而刚好你是会绘画的嘛,你就送我一幅画如何?” 阿真说着激动起来,不由主动伸手一把抓住了更生的手。 可更生说:“我早有这个愿望,就是想把你的美丽容貌c高尚情操用诗c用画表现出来啊!但我更恐怕拙手捧坏了花朵,实在拿不出令人满意的作品来。” “不!你仍是缺乏自信啊!你既有这个愿望,便不要犹豫不决嘛。当然,假使你真在为我画像,我也希望你能够画好。我唯期待你的成功之作啊!” 刘阿真话尤未完—— 5 忽然,从树荫下的一条叉道口,猛蹿出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他们嬉戏追逐而来,不觉背后撞上了刘阿真。 男生叫黄镖,他是个瘦高个,高举的手里扬着一串闪光铮亮的黄金项链,有时还像玩小蛇一样弄几个花样。他本是故意用它来招惹女生,而她们争宠卖俏,也有意与他逗玩。 有一个女生,还在树荫后,便听她淘气地喊:“喂,黄镖,你手里拿得什么宝贝?别躲躲闪闪地不给我看。原说毕业临别你还许诺送我一件礼物的嘛,可怎么如今又故弄玄虚?你再不给我们看还不稀罕了!” 又一个女生不屑说:“哼,你还真稀罕他给的东西!俗话说‘宁相信会放屁的鬼,别相信男人那张嘴。’现今的黄镖也大男生了,只怕那张嘴早学得油嘴滑舌,骗你没商量。” 可前面的女生仍矫情说::“喂,难道你黄镖真是个感情骗子?可你曾亲口对我说,在班上就和我是最要好的了,毕竟往日我们坐过同一桌,记得我还拿作业给你抄呢,如此大恩大德,难道你不该好好回报我吗?” 可黄镖吐吐舌头c扮个怪相道:“我的同学,抄作业的事就别提了,如今我最羞于启齿的就是成绩差,不怪当初被你坑了,你反据此来索‘回扣’,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嘿哈!” 那女生啐一口:“呸!你跟谁讲道理?你本身是讲道理的人吗?” 却说黄镖手里攥着一串项链,为何出尔反尔,既招惹女生又藏藏掖掖,不敢给他们看呢,原来竟有见不得光的地方。 偏偏一个女生就猜疑道:“喂,我猜黄镖手里攥的东西,为何在我们面前虚晃一枪又藏掖起来,恐怕是一件假货,是赝品。听说他妈妈在洪城大市场倒腾生意,与人走私,或许这东西就从那里弄得来,肯定真不了。” “莫非他还真拿假东西来骗我们?这样我可更要夺过来瞧个仔细戳穿他。” 偏是这时,几个女生都往前赶,而黄镖耍赖,偏一边躲一边苦心,不觉背后撞上了刘阿真。 黄镖回身瞧了瞧阿真,见她被自己撞了个踉跄,不是道歉,反而嬉皮笑脸。 黄镖笑道:“嘿嘿,瞧我两个美眉,你们是‘摘不到葡萄才嫌葡萄酸’吧,也罢,既然嫌葡萄酸,我也就不给你们了。可巧身边正来了一位‘校花’c女神,她可是全校都闻名的才女,论姿色c论才能你们比得过她吗?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我刚才不小心碰到她身上,那作为赔礼道歉,也该送一件东西给她。想我黄镖游戏人生,也不谈崇高理想,却有二大嗜好,其一是喜欢金钱,其二便是喜欢美女。眼前巧遇这样一位天资玉质,亮丽无比的美女,不由得让人心羡着迷啊!所以我臆想,巧物配佳人,如能将一件礼物馈赠她,也不枉我黄镖青春有此艳遇啊!” 众女生讥讽:“什么?见异思迁。可她会接受你的礼物吗?” “她怎么不接受?”黄镖自信地说。 这时他对阿真倍感兴趣,却对一直在场的更生视而不见。同时他一边信口雌黄,一边举起手中那串项链,顺势就想往阿真的胫脖上套。 他原本有着身高优势,所以那么比划一下也轻而易举。可阿真遭他戏弄,不仅别扭和难堪,而且很是急了,不由一边缩头躲避,一边恼怒地反伸手去夺那项链;——可不料那还真是一串镀金项链,经不住扯拉竟“咯嘣”一下断掉了。 阿真生气地喊:“哎呀,黄镖,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竟是这样一个不知自重c举止轻佻的人!对谁都信口馈赠礼物,可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你瞧瞧,你这是什么礼物?一条镀金项链吧。它拣份量这么轻,且质地这么脆,经不住扯拉竟断掉了。这原是一条镀金项链!——喂,你就用这种假东西来胡弄诱惑我们女生的感情吗?” “哟,果然是镀金项链?幸亏谁也没上他的当。”两个女生见状戏谑说,“其实我们早料想黄镖就像这镀金项链一样,决不是什么真货色!” 黄镖尴尬了,承认道:“哎,我承认,这的确是一条镀金项链,原是从我母亲开的首饰店里随手拿来的。当然那所谓首饰店,免不了总有这样的赝品,店家原图得是一本万利,而我不过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嘛,有真有假;而偏是你们,倒不好胡弄。尤其是刘阿真,她慧眼识金,看穿它是假的,并一语道破。罢了,既然‘洋相’出了,我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不过,几位美眉,尤其是阿真小姐,看来你倒是够骄傲的,嫌这条镀金项链份量轻不值钱吗,那等这场高考过后,我黄镖纵然考不上大学,也很快走上社会去挣钱,到时候我发了财,便来送你一条货真价实的金项链呀!” 阿真调侃说:“哼,人各有志,看来你也志气不小嘛。但愿你日后走上社会果然是发了财。如果可能,等日后有缘,我们这许多同学还会再度重逢的,当然那时的情景怎么样便不得而知了。” “喂,有缘的话,我可一定不忘了拿着一串真金项链去找你呀,你可也一定别忘了我在这里许下的诺言吧!” 这时候阿真可有点着慌地说:“哎呀,黄镖,这不一定是诺言,我和你仅仅是戏言,可不必当真啊!” 虽说这是戏言,可未必不一语成谶。当然这且是后话。但眼前黄镖甚为得意,说完继续和俩女生嬉戏追逐而去。而阿真却愕然望着他的背影,仿佛真会带来什么后患! 同时,许久都呆若木鸡的更生,望着刚才的情形,也很是惊愕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爱蕊初绽 摘要 1 蓝天罩着大地,白云点缀其间,阳光吹送暖风,万物异彩纷呈。 一切原本那么地和煦协调 一切原本沐浴在春天绚丽的光辉里 可江南气候多变,赣江之滨忽一阵阴风乍起,白云竟簇拥成团逐渐变得苍白而灰暗,阳光和蓝天竟搁不住“晴”面暂时藏住了 大地上因此有了一片暗影,赣江水面的波澜里似乎还隐藏着不少凶象和阴霾 前不久,只因一个恶劣天气,一场特大洪灾在赣江之滨恣肆泛滥。虽然当初人们组织了一支支“青年突击队”英勇奋战在抗洪抢险第一线,可不慎仍有几处圩堤决了口子,更不幸有几条生命被洪魔吞噬 当然,其中不乏有牺牲者,因为某些原因,竟惹来人们不少的议论。有人赞其是英雄;可也有人贬之是“孬种”。是英雄,当之无愧地因其面对洪魔肆虐,能够勇敢向前,奋不顾身,舍生取义;而讥之为“孬种”,却因为其人除了牺牲才被人们所知,在生时竟默默无闻,决不是什么“弄潮儿”,也莫谈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件;乃至于在这场抗洪抢险的斗争中,他都不够格充当一名突击队员,偏偏也自告奋勇c自不量力,以至于白白赶来送掉一条命 像他这类人,活着时其实很平淡c低调;同时命途多舛,屡遭挫败,留给社会是一个弱者形象;但他懦弱而不易志,尽自己所能,仍然在为社会作牺牲(这便不说“贡献”吧)。在社会上,“懦夫”往往被人唾弃,但他的懦弱却代表当今竞争社会除了强者之外的另一种人的疾苦和呼声,他也需要社会和人们的理解和鼓励啊!也许正是在这种理解和鼓励下,他才能不断拚搏,终于实现其人生的最大追求和意义! 2 且讲两个神话故事。传说女娲补天c女娲造人在常人眼里,女娲娘娘那真是救世主,功高盖世。可谁又曾想,当初女娲娘娘却未必是完人,甚至也犯过“错误”。就谈她捏泥造人,可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女娲较德焯勤,亲自用手捏制泥人。显然这样制作出来的人物后来都卓尔不群,成为社会的精英和主宰,乃至成为统治阶级和上层贵族。但第二阶段女娲捏泥觉得手软力乏,且嫌这样造人太慢,顿生倦怠,便采取了一种粗暴而简易的办法,干脆用树枝抽打泥浆,让溅起的泥点即为人类。虽然这批人也五官俱全,有手有脚,会跑会动,但毕竟是“粗加工”的产品,其能耐和地位都远打折扣,远逊前者,这也即形成了社会的劣等阶层和弱势群体。却不知当初女娲娘娘一腔热情,只为人类兴旺,何又曾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啊! 又讲一个传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他用躯干和臂力一边往上撑,一边往下踩,使得天和地相距九万里。但随着女娲创造并繁衍了人类,一些人遥望苍穹,充满幻想,便期望登天过神仙的生活。有些人还真如愿以偿,他们借助“天梯”真登上天了。同时,在天上的神仙也有难耐寂寞或不安分守已的,继而纷纷奔赴凡间。这可就是乱了“三界”(除了天上人间,恐怕还包括地狱),不成规矩c不成体统了。 当然,要说神仙会变化,能腾云驾雾,偶尔下到凡尘并不难。但凡人凭双腿想上天就非得依赖“天梯”。当时有些人知道昆仑山便是天帝的“下都”,最高处直达天庭(即“天梯”),由此不顾山下谷深,猛兽齐集,水土不服,洪峰凶险,仍然要冒险前往,乃至惊动天帝。估计他们是搅了天帝的午寝及游幸“下都”的兴致,终于引发龙颜大怒。 当时的天帝是黄帝之孙颛顼,正当少年气盛,因而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他吼道:“怎么什么人都想奔天上来?直弄得天庭乌烟瘴气!而偏偏还有不知好歹c迷失本性的神仙,非得留恋凡尘,非得弄出什么《天仙配》之类,这原不是正常交往,有必要赶快给我禁止!” 天帝颛顼何出此言?原来那时思凡下界的多是瑶池仙女,而企图一步登天或幻想鸳鸯戏梦的却是山野樵夫。用老封建的眼光看,这完全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如此一对男女,如何能让他们鹊桥相会?为此天帝断然下令,并派了两个大力神即重和黎,一面命截断天梯,一面命守住天门。就这样,从此使天地阻绝,乃至斗转星移,几千年几万年过去,人们再想梦回《三姐下凡》和《宝莲灯》之类的传说,恐怕已遥不可及了 以上讲的是神话传说。这时或有人怀疑,下文故事是不是在围绕虚无缥缈的远古神话去编排内容啊?其实不然。本文即将要讲的,恰恰是现当代社会实实在在发生的人和事。那么这二者有何关联吗?要说有,它还真似有;要说没,它竟又风马牛不相及吧 倒是记得曹雪芹在名著《红楼梦》里有一首开头诗,且借用过来诠释一下写作人的那种无奈和困窘。这正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3 上述阐明文章假谈神仙故事做引子,继而剖析发生在现当代的人和事,显然现当代有一个根本命题就是改革开放,就是发展繁荣。那么不妨就又我国改革开放和发展这个大趋势c大背景赘述一点个人见知。 偶然读到这样一篇文章,暨已故某位领导人在一次中央理论务虚会上的讲话。现摘录部分内容如下: 有一个同志做了一个梦:他说梦到中国遍地是贪官。胡扯!我们的干部都是有思想觉悟的人,是我们亲手提拔的,即使有点官僚主义,也到不了贪官的份上,再说,还有公检法么。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的改革就出了问题了。 他还说:他梦到了中国会有资产阶级。不能!我们解放初就消灭了资产阶级,搞社会主义建设,怎么会有资产阶级呢?难道阶级斗争还没有搞完?这是十年动乱思想! 我们应该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他们会去帮助落后的人们,最后达到共同富裕。咱们孩子们都是从小受优良社会思想教育的,他们会去帮助别人的。我放心! 那个同志还梦到:中国有了黑社会。荒唐!香港,台湾才会有呢。我们消灭黑社会几十年了,中国现在不会有,将来富裕了也不会有。否则,我们的改革真就出了问题了。 那个同志还梦到:有钱人杀人,逍遥法外,穷人有苦无处诉。干群关系紧张。不可能!我们一惯主张走群众路线,不脱离群众,才会使工作越来越好。实践会检验这点的。 那个同志又梦到:工人失业了,下岗了。资本家回来了搞剥削。农民没有地种。人民受二茬罪。这不荒唐吗?我们现在的工作是太多,还怕工人不够呢。粮食都不够,农民怎么没有地种呢?要是真这样,我们的改革就走上邪路了。 最可笑的是那个同志还梦到:中国到处是妓女,性病,穷人把女儿送进地狱。我看,他太过分了。 纵观上文,不能不说这位领导人敢于在会上驳斥他人,剖析自己,直面问题,满怀信心,尤为令人敬仰!只是或许他的确没有看到,当初如上述所谈及的问题,到后来还几乎无一例外地都出现或碰到了。可即便这样,难道说真预示着改革失败了吗?不,答案仍有待商榷。或者只能说,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单凭这股精神和勇气,谁要不尊重他都不行! 现在有一种思潮,让人们对几十年改革的成果提出怀疑,甚至借此而否定某位中央领导人。其实也太可不必。毕竟人无完人,何况他敢于“吃螃蟹”,不就为了让人们的餐桌上有美味佳肴吗?只要是他的动机是好的,又何必纠结于其间一些过失呢!而况改革无尽期,道路仍崎岖,以后的历程还靠继任者前赴后继c星火相传嘛! 话题未免聊得太远了。那么言归正传,我们再来着重谈谈发展。 发展,这在当今社会可谓是个永恒话题。似乎可以这样说,任何人c任何事若脱离了发展这个主题都不现实;而若不是它营造的大环境,恐怕也演绎不了其中的小故事—— 天,总是靜谧而蔚蓝,既便有时飘来云朵,可仍挡不住阳光普照。这正是自然现象。 在江南洪城都市,一个高度文明发达的花园城市的建设初见端倪。这里不仅有鳞次栉比的大厦楼盘c琳琅满目的店面商铺c车水马龙的街道桥梁c人声熙攘的贸易市场;还有到处清新怡人的自然空气和优化亮化的人文设施;小鸟在天空中自由飞翔,人们在出行中彬彬有礼 然而,城市的建设绝不仅是在宁静中创造奇迹和辉煌,这里有一个地方似乎更能见证这座城市的发展步伐。——它,便是与都市接壤而尤其在近几年发展极其迅猛的郊区桃花乡镇。 郊区桃花乡镇,只因一个偶然机遇从天而降,省市政府毅然决然在这儿兴建一座洪城大市场,由此一个闻名遐迩的穷乡僻壤,霎时像下了一场金雨,竟然遍地开花c遍地黄金了。 因为一座现代化的大型贸易市场——即洪城大市场在桃花境内破土动工,这里曾经一度是车轮滚滚c机声隆隆c销烟弥漫c尘土飞扬;到处只见各种类型的推土机在开疆掘土;到处只见像蜘蛛网般的脚手架攀墙附壁;高楼大厦往往彰显决策者们绘制的宏伟蓝图;而残垣断壁和废墟上尤其浸透着劳动者所挥洒的辛勤汗水 在桃花镇政府附近,隐约闻听到广播喇叭里在播放唱流行歌曲《春天的故事》,而旁边广场上竖立一堵大型广告墙,上面赫然醒目地隽刻着一位伟人的巨幅头像和他的南巡讲话—— “胆子更放大一点,步子更迈快一点。——发展才是硬道理。” 那时,因为阳光照射,广告墙上金光灿烂;而镇政府大楼楼体高大,背光的地方竟也投下一抹暗影呢。 日光与投影。纵览省城都市及郊区桃花镇全境,从赣江大堤的绵延婉长到洪都大桥的彩虹飞架;从洪城路立交桥上的车水马龙直至洪城大市场的开发规模;除此再回眸邻近大市场的桃花镇各乡村,那些由开发带来的富裕的高楼大厦,便已经在原本贫穷的低檐矮瓦中崛起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亵渎高考 摘要 8 高考前的备战原很紧张。即使是课余,在校园里每个角落,都留下同学们孜孜不倦地复习功课的身影 那时候却见更生手抓课本,竟无心用功。他很忧郁,也很烦恼,不时地叹息。渐渐地他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猛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幸亏这地方并不偏僻,不久有人发现了晕倒在地的徐更生,赶紧拨打了120。但闻一阵救护车的鸣笛之声远远而来,又远远而去 而待更生苏醒过来,却已经是在几个小时之后。这时他仍意识模糊,从那白色的墙壁和邻床一位打吊针的病友身上看出,这可是在镇上桃花医院,显然他也正躺在医院的一张病床上。可他突然挣扎着想坐起来。 他猛又看到一直守护在病床边上的一个人,竟是阿真。可他的注意力并不全在她身上,还如同梦游一般,竟回首四顾,不住地嘟哝说:“阿真,阿真同学,这是在哪儿?这是在医院吧,可我母亲是不是在医院里?她究竟怎么样啊?” 阿真当时拿着书本,闻听莫名其妙,只好抚慰他说:“喂,几个小时前你竟晕倒在学校一座花坛边,被我们偶然发现,才赶紧送到这桃花医院来救治。幸亏你并无大碍。医生说你主要是饿晕过去,加之这阵子学习紧张,心力疲惫憔悴,故有此祸。但问题不大,只要你往后好好调养,注意休息就行!对此我们并没有通知你的家属来医院看你,当然你的母亲又怎么会在医院呢?” 更生仍疑惑说:“我母亲不在医院?可我竟好像是自己叫了120救护车,一直将母亲送到医院来的,这莫非是一场梦?在梦里我还似看见了医生,看见他给我母亲治病,我还将许多钱作为医疗费给了他” 阿真打断他的话,说:“哎,你这大概真是做了一个梦!其实是我们叫了120救护车将你送到这医院里,并付了医疗费给院方,现在病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更生方才醒悟过来。 “哦,是这样原来是我自己病啦。好在你倒没有将这事告诉我的家人,千万也不能告诉他们,不然倒让他们为我操心,于心何安?唉,其实我病一场也没什么,只要躺一躺,睡一觉,不就好了吗?” 阿真冲他微笑说:“当然,这不错,你能不好吗?你可知道这是非常时期,马上就要高考,你可不能带着病态疲惫的身体去应试啊!现在你是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能想,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争取打好高考这场仗!” 更生点点头,并虚乏地回答:“那是,我争取,我努力!” 9 高考的铃声终于敲响。 这时候的校园情形与往日不同。原先许多在操场上c花坛边c树荫下能见到的学生们的身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正顶着炎炎酷暑,烈日暴晒,个个是踮脚直腰c翘首以盼。 却说高考事关重大,学校和政府都非常重视。校园内外正打出各种宣传条幅,并由穿制服的交警保驾护航,专门为考场和群众设置了隔离带。由此看那些酷暑下煎熬的家长们,虽然内心焦虑万分,可对考场上的学子们仍于事无补,甚至反将这氛围渲染得异常紧张而严肃了。 在某考区考场上,一位监考老师戴着一副老花镜,乍看他深邃的眼神似被遮挡着,可其实他的目光往往从镜框底下瞄向考生,更让人捉摸不透。 考场肃穆。同学们无不认真地进行着每个题目的解答。这是一场外国语(英语)考试。 因为是考外语,更生平时偏科,独这门无能为力,眼下真是一筹莫展。时光在不停地流逝,而他看着满卷的洋文字母,开始急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 此时外面正当骄阳似火,夏日炎炎,而室里尽管安装了几台吊扇,可都高悬空中明显吹不到他。故此他的样子除了闷热和焦躁,还有懊恼和沮丧—— 曾经听信社会上流传的一句谣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其实很荒谬。如今他就吃了这种亏。如果说他的语文c数学等科目尚有些基础,满可以对付一下,而独这一门外语实在一窍不通,很是令人头痛。前面选择题只好乱蒙乱填,稍后中译英c英译中就无从下笔,更到后面图解作文,那真是一个句子也造不出,等于是要交白卷 他忽而想,过去读小学的时候,因一些村干部安排自己的媳妇或子女当老师,那真是小学生教小学生的水平啊!致使连普通话和中文拼音都没教自己学会。后来上了初中,又遇到一位脾气暴臊的老师,因为英语成绩差,动辄被撕烂作业本,有时还要挨耳光。如今只怕是自己的一只耳朵被打蒙了,使得听力有障碍。当然,也许这冤枉了老师,而是另有原因。譬如自己生长在农村,又处在赣江岸边,打小帮家里干农活时,除了汗湿衣襟还总滚一身泥巴,这样就常到赣江去泅泳玩水。也可能是泡多了水,致使一只耳朵曾患上中耳炎,使得听力受了影响,结果依赖单耳听力,学英语音标时,说是听得进,实际听不准,致使这一门功课成绩一落千丈,练习是不及格,考试常交白卷 “唉!”更生暗自忖度:“像张铁生(‘文革’人物)交白卷的劣行早已被历史尘封,可为何如今的我,仍然会蒙受这般耻辱呢?或许我的天赋原不如人,加之庸人自扰,或而一心多用啊” 那时,监考老师在提醒注意,考试时间已不多啦,请大家抓紧做题!更生闻听此讯,顿觉大势已去,不禁又发出一声叹息。 缘因他的叹息,致使许多考生将目光投来。这一刻,他望见了前排座位上的阿真,而阿真也正回头瞟了他一眼;恰是这一瞟,使更生感到空前压力,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而额头的汗水又多了,并直接流淌到下巴,最终挂不住而滴到试卷上。 更生失声惊呼:“糟糕!” 他因怕汗水滴落浸透桌面上的卷纸,赶忙用手擦拭,不想手上也多汗水污渍,使得卷子更加一塌糊涂。而这时脸颊下颌又在集结汗珠将往下滴,他慌不择手,忽一摸口袋,竟掏出一团纸来。他下意识地想用这团纸去擦拭汗水,可忽而又迟疑地打住了 恰在这时,他的细微动作都被监考老师逮个正着。 “喂,你在干什么?莫非你想舞弊c抄袭吗?请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别动!” 老师说着跨步冲到身边,并命令他,要将那团纸收缴上去。起初更生还想不给,可监考老师已挥手便夺。随即他要检查这是什么东西,便扶正鼻梁上的镜框,睁大眼睛,一脸严肃地仔细审视纸团。——可那原非简单的一团纸,并不是用来抄袭的试题,而是一幅画,上面赫然画着一位女生肖像,居然是刘阿真。 阿真肖像特写——侧身顾首,神韵绰约;一个鼻梁高兀,一对慧眼传情 这是一幅素描,也是一幅速写,虽不比油彩凝重c水彩淡雅,可也浓墨淡笔,粗细有致,人物刻画,堪称维妙维肖。 当下监考老师躬背驼腰,定睛定神地瞧了好一会儿,并嘟哝说:“嗯,莫非你有绘画天赋?乍看还有点形象,这可画的是谁呀?为什么在考场上,要带这样一幅画进来呢?” 因为他拿画的手放得很低,且总在纠结这幅画的由来,使得邻座一位高个大眼睛的女生趁机好奇地瞟上一眼。而她偏认得画中图像,不由小声乍呼:“喔,那上面画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刘阿真同学。嗤嗤,肯定是她!” 她声音不大,可在寂静的考场足以让许多人听见。这一下让坐在不远的阿真闻听生愕,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很大。只是她很沉着,也很冷静,始终没说什么,竟扭头又瞟了更生一眼,似艾似怨,便仍然埋头做她的试题。 “怎么会是这样?”可监考老师说,“这简直是胡闹!在高考时刻严禁考生带不相干的东西进考场,可你偏带来这么一幅画像,究竟意欲何为我先将它收缴了!” 更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反从老师手里夺下画,说:“不,你要将它还给我!” 老师震怒作恼道:“什么?你私下带违禁的东西进考场,我没告你抄袭c舞弊,你反要拿回去。你还想不想考试?不然我将终止你的考试资格。” 更生说:“我绝对没有抄袭和舞弊!您或许看到,这并不是习题答案,它只是一幅画,因昨天晚上我焦虑空虚,才想到画这幅画,目的是给自己来个精神支持c图个精神慰藉吧。可结果因为熬夜疲惫,画完又怕丢失,便折好放进了口袋。今早因为赶考也忘了此事,致使才带进了考场,不巧刚才我满头汗水,还险些拿来当汗巾擦拭呢。” 监考老师说:“这简直是扯蛋,这事多么荒唐!我且不管你怎么说,它已经涉嫌违规,这东西可得收缴了。” 更生说:“不,不,老师,请原谅我这一回。我刚说过,它可是我的精神依赖和寄托,是我精神和心灵空虚时寻找的一种慰藉和填充。我可不能没有它它也不可能让您收缴去。” 监考老师说:“我不拿它便要收缴你的试卷。” 更生立马坚定说:“这行!本来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么这样,我现在就交出卷子。我退场不考了,也就没有抄袭的嫌疑了,对吧?” 当即,更生果把试卷交给老师,然后从容地收拾了一下桌面,带着那幅画,悄然无声地走出了考场。 考场,那里当120分钟进行到最后时刻,校方猛敲响一阵铃铛,抑扬顿挫。 仍在专注考试的阿真,猛然受惊似地抬头望时,但见更生的那个座位空空如也。后来,考生们一个个捧着卷子都交到讲台上去;而阿真也茫然地混在人群里一起往外走。 随后大家都出了考场,直至铃声消逝,高考终成往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医者仁心 摘要 10 高考,原本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情。自打中国古代王朝兴起科举制度,恐怕就可定义为“高考”,如今也已历经一千三百年以上,然而人们每谈起它必以“范进中举”嘲讽,既表明它能文章魁首,进身选仕,可也表明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把人逼成疯子。所以说我国自改革开放同期恢复高考,不要说大家都是欢呼,恐怕忌惮c抱怨它的人也不少呢。事物都有两面性。 继说考试过后,学校即是放暑期长假,农村的学生大都回家从事农忙耕种。更生自不例外,放下书包,即同家人在田间地头忙乎开了。 有一阵他对于高考似乎已经淡忘,也不关心成绩,而当别人问起,他只是摇头叹息,顶多回答一句:“我考得并不好,结果难以预料,所以我也不去想它。但凡听天由命吧!” 他当时大概自己都不抱希望,由于偏科拖了“后腿”,而且英语考试出了状况,被监考老师缴了卷子,至于会怎么处理他简直不敢去想像。他自认是一切都完蛋了。而偏是他这种消极态度,难免也引来人们的猜测。不少人就判定他考砸了,并冷言冷语地挖苦说:“哎呀,莫非你也就是这种命,那么就认命吧。也许你不考上也有益处,因为就你家目前的状况,生活那么困难,就此辍学反省了学费,不然你考上也供不起c读不起呀!” 这句话可谓道出了更生的内心隐忧。其实他真正愁的也就是考得上也不一定读得起,故此自暴自弃。加上这阵子正值农耕高峰,俗称“双抢”,于是他任凭别人胡乱猜疑,自己却一心向内,除了和家人扑在田间地头,早出晚归,收稻谷,种蔬菜,每每累得和牛一样,精疲力竭,才会坐下来小憩或者回家躺床上瘫睡 谈起家里的状况也是满目苍夷,一片狼藉。因为农村实行包产到户,残破狭小的家庭从里到外可都堆满了农作物。有的仍是半成品,所以回来除非累得实在动不了,不然还得收拾,躺一躺起来还得继续劳作。 这是一个四口之家,更生有父母,还有一个姓邓名丽萍的妹妹。这个异性女孩,是家里早年抱养的。父亲徐老庚年近花甲,胡子拉茬,倒也精瘦健康,而母亲龚氏却已病入膏肓,面色苍黄,躺在房里一张床上,时常还听见传来呻吟 更生比丽萍约大两岁,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耕作劳动,可能前者有些书生习气,久居校园,疏于农耕。而丽萍没读过书,从小务农,反而熟悉农耕时令,心灵手巧,处处比他干练c主动,时常还带动他干呢。这些且暂搁不谈。 再说自改革开放,农村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也会出现各种不同的生活格局。譬如漫长暑期更生便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田种地,而同在农村c同样经历高考之后回到家的许钱生同学,他却不用干农活。由于其父许世仁是乡村医生,正可谓生财有道c率先富裕,故把包产到户(因户口分得)的耕地反又转包给了别人,即花钱雇工代劳,自已俨然成了“地主”,他们家也便坐享其成c坐收谷子了。 同时许世仁行医多年,考虑到这行业在社会上很“吃香”,很挣钱,故鼓动儿子许钱生也学起医来。在月池村,他家率先富裕盖起了楼房,而楼房高大除了用于住宅,恰好诊所也开在里面,这样父子两个也就在家里授业,同时给病人接诊。 然而当病人稀少或安顿妥当,父子独处时,许世仁便时常念叨:“现在社会变化很大,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虽说没有人剥削人,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无论干啥都要能赚钱才行。而我选择的最好的职业就是行医。” 许钱生自嘲说:“你总夸医生好,可好在哪里呢?人们讲‘医者仁心’才叫好!但我们的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弄钱c发财,您己算小有成就,所以非得也给我铺这条路走。我可是自小在您身边学医c行医,耳濡目染,如今穿上白大褂也可称为医生了!” 许世仁却摇头说:“哎,虽说我给你规划的路不会错,但也要看你努不努力!我们还是要把目光望远点。对了,这次高考你填了什么志愿?考得又怎么样呢?” 许钱生说:“还能怎么样?我按您的要求,将全部志愿都填报了医科大学或医学院。但志愿是好的,却未必能考取,我估算过自己的综合成绩,恐怕希望不大呀!” 许世仁说:“你若说希望不大,那麻烦就大了。你不知道这里的关键。现在干哪行哪业都要凭文凭,讲技术,不然就是‘癞蛤蟆腿短——迈不出门坎’。就像眼前,即便你跟了我学过一些行医手段,甚至说你也能给病人把脉治疗,可若没考取学校深造,没拿学历和文凭,只怕医疗行政单位不给你发行医执照,你仍然无有资格行医啊!所以说当初我一味鼓励你报考医科大学,就为这个原因啊!” 许钱生忽叹道:“唉,老爸,您光知道念叨,也不打听如今高考有多难,有人比喻高考就像上战场,那残酷程度夸张地讲几乎是你死我活的。就说这次我报考医学院,可在本村就有多人报考了这个专业。愈是热门专业报考的人愈多,而录取是按比例的,这样若差一分,恐怕我就被人排挤下去了。” 许世仁说:“是呀,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人们说高考无情,无情也就在这儿。近期你可得多多打听考试信息,留意公榜结果,一旦出现不利情况,只怕还得采取办法补救。但依我想,虽说高考全国统一,公平c公正,可哪里又不刮不正之风?哪里又没有腐败之人?届时我们便是以钱开道,也要为你求取功名才好啊!这可又要谈到钱的好处。” 许钱生嘀咕道:“您不就是想说金钱万能吗?” “对,”许世仁肯定道,“就是这意思,人们都讲‘金钱社会’,腐蚀人的思想,可谁又少得了钱呢。人若没钱只怕寸步难行,而有了钱才好办事啊!正如你现在的处境,你面临高考大关,一旦此路不通,只怕还得用钱去买通。要知道现在人的身价c地位和前途,往往是可花钱买的,而等你买来了身价c地位和前途,转而你又可去挣钱了!” 许钱生一时没回话。对于父亲的这种说教,他怕不知听过多少回了。虽说其中不乏陈词滥调,可细听哪句又不现实c哪句又不切要害呢?所以他反而默认地点了点头。 11 忽然有一天,只见一位邮递员蹬着一辆28型绿色自行车,非常吃力地行驶在月池村一条主干道路上。 因为天气陡变,老天爷正酝酿着一场雷阵雨,故此先刮起了风。 邮递员一路上斗着风势走,显得非常吃力。好不容易来到月池村委会大门前,且不等在墙跟停稳车子,便忙不迭地从车后架绿色邮递包里,拿出大攥地包裹和信件往里面送。 原本传达室有个李师傅在岗,但那个李老头,老态龙钟地帮不上忙。邮递员只好独自怀抱着许多信件,急冲冲地赶往里面。偏遇此时,一股旋风突袭,使他慌了一下神。他似乎感觉手中吹掉了什么,可待回头寻觅,竟不见有东西在飘,故此也是将信将疑。 倒是忽然间瞧见两个光着膀子c穿着短裤叉c腰系鱼篓c手中各执一副擒鱼网的小青年打此匆匆经过。大概都是因为惧怕暴风雨来临吧,邮递员并没太在意他们,只是赶紧将怀里满抱的邮件送进了传达室;而那两个小青年仍是一路奔跑,逃得飞快一会儿只见大街小巷里的行人都在自顾奔逃,而酝酿已久的暴风骤雨也才“噼里啪啦”地下起来 却说那两个小青年,其实是一对小兄弟,分别叫长犬和细犬。他们逃了一阵,可来不及回家,正逢着那阵雨倾盆而下,险点儿淋成了一对“落汤鸡”。 为了躲风避雨,长犬带头钻到一幢高楼大户的屋檐下,细犬自然也跟着钻进来。因为他们出门时所穿的衣服不多,突遇变天,这样两人便蜷缩在一起打哆嗦。 忽然,长犬意外发现擒鱼网中竟有一封牛皮纸信件,不由捡到手上瞧起来。 “喂,这是什么东西?莫非这回我没能擒到鱼,倒擒到一封信。”长犬说。 细犬却也凑上脸瞧瞧说:“哎,你我可都是少读书的人,斗大字不识几个,又管它信不信?这种东西于我们就像卫生纸一样,只可拿去擦屁股。” “哎呀,你莫是吃饱了撑的,连说话都‘拉稀’,带臭味!可我的想法就和你不一样。” “那你想怎么样?” 长犬开始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继而说:“我可想拆开信封瞧一瞧里面装什么?或者有些钞票装在里面多好啊!” 长犬说完不由得拈量信件的份量,并撕了角,用一只眼睛窥探里面。偏是这时,忽从大楼里走出一个小伙,伸手拍他的后脑,继儿将信也夺过去。他竟是许钱生。 原本长犬c细犬躲雨的地方,正是许家大楼,也即“许氏诊所”楼下,头顶上还悬挂着十字招牌呢。 “喂,你手里拿的啥玩意?快给我看看。”许钱生不容分说便将信夺了过去。 长犬还要些焦急,想往回夺。这时许钱生又笑道:“嘿嘿,刚听你们言谈,还希望里面夹钞票,甚至还拿眼睛往里瞄,你不觉得天真吗?两个小屁孩,大概没读过书吧,怎么没有一点文化素质?殊不知这是信笺,而寄信是不可以夹寄钱币的,岂妄想里面有钞票?——哎,别妄想啦!倒是这封信笺从哪里弄来的?莫非是捡来的?哼哼,既然是捡来的,那见者有份,自然得给我瞧瞧。” 他分明有点以大欺小,强势地将信笺夺在手里。而长犬见东西都归他了,还争什么,不由地说:“既然里面没夹钱,那我还要它干嘛,你想要便给你瞧去吧。” 继说那封信,其实因淋到雨水有些透湿,而许钱生操在手上,先还伸长胳膊掸了掸滚落的水珠,然后才拿回眼前观瞻。然而恰是他那么注目,才不由得又傻愣了—— 那么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李代桃僵 摘要 12 事情或可重提高考。原来许钱生从长犬手上夺过的信件,发现寄件人落款竟是几个大红铅印字:南大医学院!这让他心头顿时绷紧了一根弦。关于“南大医学院”,光这名称就让他魂牵梦绕千百回,如今一见,那滋味真不一样。可待仔细瞧,却又愣住了。 原本寄件人是南大医学院,而收件人赫然醒目地冒出一个名字,却是徐更生!——徐更生,这可不是他许钱生啊!为此他瞠目结舌,许久都转不过神来。 其实对于这种结果,他也并非完全没有预想。时下正值高考“公榜”的日子,可他受父亲催促,曾去打听过成绩,得知自己的综合总分离本科录取线竟差那么几分。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仅仅几分之差,便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让他既气恼,又不服气,他原还和父亲商量,准备托人去查卷,怀疑是不是阅卷老师缺心眼给少批了分,如果能查出漏分就好了。那时他也听闻高考录取分数线有往下降的先例,这也是他踮脚盼望的。总之他就想在自己身上出现奇迹。可有这种奇迹出现吗? 且莫说,事情总怕人计较,“虔心”或能感动上天。偏偏眼前一件意外就让他撞上了—— 这不他正拿到一封来自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吗?但又可惜被录取人不是自己,而是徐更生。 “徐更生,怎么会是他?”原本许钱生认为徐更生也会落榜的。故此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反复看了一遍信封。然而确信无疑,这的确是寄给徐更生的一封信件。那信封邮戳表明它还是一封挂号信呢。 虽说是挂号信,却怎么会遗失被人捡到,许钱生却不问原委。此刻他正烦闷地看着信封上的收件人,心里早已不平衡,甚至头颅都在发热c膨胀。他嫉妒这个徐更生,不相信他会如此幸运,同时又为自己感到悲哀和酸楚,于是一时激动,眼眶都有几分湿润了。 他忽儿背转身去,似乎是怕身旁的长犬和细犬会看出他的困窘和羞赧,同时他也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他打算拆开信封瞧详细。 却说许钱生为人,光对别人谈素质,可明知别人的信件是不可以拆开看的,他却没有了道德观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撕开信封,掏出信笺,一边心犯狐疑,一边想探究竟。他开始默默地读着来信,渐渐地脸上的表情也由红转白,最后都变得僵硬了。 本来对于信函内容,他未拆开就能揣度到八九分,如今展开一看更是一目了然。这果然是一封由高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寄件人是南大医学院,而收件人铁定无疑:徐更生。 他不禁感叹:“哎,徐更生,真是他!可据了解,他当初不是有一科考砸了吗?可怎么仍能被录取呢?” 他忽顾忌身边有人,忙又噤声不语。随后平复了一下情绪,却将双目深邃地直视前方,仿佛要穿透雨中那层迷雾而看清一切。 他不禁想起这个徐更生来—— 许钱生和徐更生,俩人倒是多年学友,彼此情况都很熟悉。更生其貌不扬,身材适中,脑袋瓜并不特别灵敏,只是学习比较勤奋。他有一大爱好,喜欢舞文弄墨,搞些文学和绘画创作,因此学习多偏文科,却又有一门外语不行。他曾自曝第一志愿想报考华东师大中文系,立志将来成为作家呢。可他第一志愿没有实现,却怎么会被南大医学院录取了呢?原来现实情况是,他放弃了第一志愿,而是直接填报了南大医学院。 事出有因,更生原有个长期患病c受病痛折磨的母亲,每当听到母亲在病榻上呻吟,且犯愁付不起大小医院那昂贵的医药费时,心里便萌生自己想当医生的念头。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或逼上梁山吧,故此他在填报高考志愿时,竟违心地全档都填上医学院。他当时想法很天真,完全不顾自己的兴趣取向,其实自己是不是做医生那块料,他都没有想清楚。 只因一时冲动,他便填报了医学专业,这或许就能解释他为何会被南大医学院录取了。但这里还有个成绩问题。不是说此次更生出师不利,考英语时还出了状况吗?可其实即便那样,监考老师手下留情,仍没完全取消他的英语成绩,让他退场时该做的题目已做了,余下本就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影响并不大。倒是他独外语差一些,而其它几门功课相当扎实,颇有优势,总的成绩还算不错。这样说来他是不幸中万幸,仍然能够考上也不足为奇。只是别人没有料到,只怕他自己都不曾去想。 再说徐更生能考上,而许钱生又怎样呢此刻他正捧着别人的录取通知书踟蹰徘徊,心里可谓五味杂陈。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平素好高骛远,空有理想,不务实际,最终耽误了学业。如今结果出来,可谓经纬分明,虽说是意料中的事,可换谁谁也又接受不了! 他忽儿想:这可真是憋气啊!要谈考医学院,在这方面谁也比不了自己的理由充分;他可打小就受父亲的手把手教育,听父亲灌输了不少医学知识,直到如今,父亲还一味地怂恿他非考进医科大学去深造呢。然而事与愿违,这真叫‘希望愈大c失望愈大’呀,偏偏他就没有考取。于是气得他又要骂老天爷不长眼睛,怎么让想考的人没考上,而不想考的人倒考上了呢,简直是阴差阳错啊! 于是他又觉得不甘心,乃至仍在诅咒老天爷不公道。然而,转念又想,虽说这老天爷偏心眼,可自己也没得罪它呀,或者这件事还会有转机。于是动起了歪脑筋。 “唉!”他不由得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这要怨还真怨自己不争气呀!不过,要说我不争气,而他(指更生)很侥幸吧,可命运之神也又给他开了个玩笑,让这份高校录取通知书,竟没有送到他手上,而是误打误撞地被我拿到,这也是天意!那么,既然是天意,我可也得好好把握c珍惜,好好利用利用啊!” 由此他打起了坏主意。他再次认真而谨慎地看了一眼那封信,末了,似乎不是兴奋,而是有着一种坏心情,眼珠子转一转,竟盯着天花板发了呆。 他忽而又想:“哎呀,这也真是‘造化’弄人。试想想,这个徐更生,不仅和我是同窗同乡,甚至同村,而且俩人名字谐音——徐更生!许钱生!在学校里有的同学咬不准音,还不知道他在呼唤谁呢。现在可好,正因为这俩名字谐音,那我就来个将错就错,大错特错,我这回可要让他错个彻底!” 他正有些感叹,忽而想旁边有人,便煞有介事地回身瞧了瞧。偏那时那对小兄弟见一阵大雨过去,趁雨儿停歇的空档,提起各自的擒鱼网,早已溜得没影没踪了 13 继说许钱生心事重重,手里攥着那封信仍在那儿发愣。偏是这时,屋内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人面部轮廓跟他十分相像,只是年纪长一个辈份。此人正是他的父亲许世仁。 老许是个医生,早年受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和农村合作医疗政策,受过初级文化教育的他便应征当了一名村办卫生院医护人员,并由外调来的老医生教了点医术。后来受改革开放形势影响,公办医院被私有化,原来外调来的医生都回城走了,而他便第一个大胆承包了诊所。虽说他的医术还算个“半桶水”,可那时桃花和月池都属于农村,有他这样的医生也不错了。而且他是“独门独户”,一直阻拦和劝离别的医务人员来“搅局”,这样凡是病人不出远门求医,还都得依赖他。这样他也就发了财了,每日患者盈门,应接不暇。 如今他早已成为老医师了,而且挣钱盖了楼房,将楼房又开设诊所,继续发展和扩大化。然而他还不满足,他还想子承父志。 平时看许大夫都在诊所,身穿白大褂,胸前挂听诊器。他还有个职业习惯,瞧人爱贴到脸上去。这时因瞥见许钱生站在门口,神情异样,似在发怔,手里还拿着信纸,便问:“喂,钱儿,发生了啥事情?刚听你嘀咕的,什么南大医学院?什么通知书?莫非你高考有了新消息?“ 只听许钱生长叹一声:“唉呀,医学院倒是医学院,通知书也是通知书,但上面录取的对象不是叫许钱生,而是叫徐更生的啊!” 老许问:“许钱生?徐更生?这究竟是怎回事?这两个名字谐音,他便不是你?” 许钱生说:“他怎么会是我?徐更生,这个人原和我是同学,而且同乡同村,倒都是桃花月池村人。但如今他能考取了南大医学院而我却望尘莫及,望洋兴叹啊!” 老许脸上陡然变了颜色,惊讶地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一个叫徐更生的人考取了南大医学院,而你却名落孙山?——哎呀,这可不行!” 他的语气似很气愤,同时充满霸道。他心里想,自己本是医生,在月池村吃惯了“独食”,如今岂容得村里又出个学医的人?将来不是要跟自己争饭碗吗?说句不地道的话,他这个医生可是做得有些心胸狭窄,故而当听到有同村人考取了医学院,他是说什么都接受不了,第一反应就是排斥和阻止。 可许钱生颇显无奈地说:“我知道老爸的意思,你怕别人来行医学医,将来成为竞争对手,同时又希望我走你的老路,能守住这份家业。但事与愿违,这有什么办法呢?” “这事还真怨你不争气啊!”老许不由又责备道,同时禁不住叹息,“唉,为这事这阵子我可真没少操心!我早知道,你在校成绩一般,便担心你会落榜了怎么办?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毁了前程吗?不!我可得为你想办法,哪怕花多少钱能买得你去读大学也成啊!但可惜这高考竟是有钱也难买的呀!” “不,阿爸,万般都靠机缘,”许钱生忽然兴奋说,“诸事还有个转变!如果你真肯为我花钱,或许眼下就有一个天赐良机呢。” 这话可把老许说蒙了。他一时不明白他儿子胡芦里埋的什么药,故而很吃惊地睁眼望着他—— 老许惊愕问:“此话怎讲?你什么意思?” 于是许钱生也不含糊,便谈起了他的打算。原来,他了解徐更生其人,包括他的家庭状况和目前处境都熟悉。他是这样分析的—— 更生生长在桃花月池转湾村,其父是个赤足兽医,刚好与老许有相似又有不同。他同样也受当年政府合作医疗的号召,加入了乡镇集体兽医工作站。毕竟兽医和人医有区别,因此制度也有差异。后来当村办医院改制时,兽医站却还被以大集体名誉保留着,而当像许世仁这样的自开诊所都发财了,而一度以工薪存在的兽医站却又支撑不下去,最终宣告解体了。如今的徐老伯竟然失业下岗,回家务农。 正所谓“赤脚兽医”,原本徐老伯在单位就是半工半农,既一面行医就一面种地,如今下岗回家等于是重操旧业。只是家里田地不多,光靠它收入极其微薄。可偏是这样一个处境,却还又逢多事之秋。 家里原有一个长期患病的病人,即是更生的母亲。她早年因为丈夫属于“半劳力”(即户口在农村,却还要顾工作),便将多少重担都压在她肩上。她也是操劳过度,致使身染重病。如今为给她治病,求医问药,早使得入不敷出,几乎把家里的钱全部花光。以前更生上学就捉襟见肘,弄得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而这还在次要,更主要是母亲不时发病,更生便多次携扶她来到许氏诊所看病,他那愁苦不堪和付不起医药费的窘态仍给人留下印象呢 更生家庭就是这种情况,而当许钱生摘要把这些讲给老许听时,不由问父亲:“您大概也会认识更生这个人吧?” 这话勾起了许世仁的记忆。 “哦,是他?”许世仁说,“这个人我记起来了。他时常地携扶他的母亲来看病,却时常地因付不起医药费而讨价还价。他家里原本一贫如洗,加上一个长年患病的病人,免不了还到处靠赊贷欠帐过日子。若让我找寻一个账本,翻出来分明还记着他母子曾欠我一笔医药费呢。那等下次他来,我可要叫他全部清偿了!” 许钱生灵机一动说:“喂,你还等他下次来,叫他清偿了,可他有钱偿还吗?不过,他没有钱偿还也未必是件坏事。刚好我倒想拿他这点来做文章呢。” 原来他打的歪主意也就在这里。他想徐更生家不是很穷吗?他穷得没米下锅,穷得没钱给母亲看病,更穷得没钱去读大学呀!而他既没钱去读大学,那这场高考让他考取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一个名额吗?与其白白浪费,倒不如逼他让“贤”。许钱生突发奇想,才想了个偷梁换柱,或者说偷桃换李的主意。 许钱生说:“我要逼他把名额让给我,或者说我想来个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老许问,“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说他读不起大学,没钱去交学费,而将由你取而代之。这行得通么?” 许钱生狠下决心说:“行不通也得行!我知道他这个人的软肋,他现在正面临两难抉择,一是要给母亲看病,一是自己还想读书。可据我所知,徐更生为人厚道,是个孝子,假如有一笔钱放在这里让他抉择,是给母亲治病?还是给自己读书?我想他肯定会选择前者。可他母亲那病简直是个‘无底洞’,所以我想他今生今世是再也读不起书c读不起大学的了。” 老许兴致来了,忙又问:“按你的意思莫非说他读不起大学,而你正可冒名顶替;而他因为是被逼无奈地放弃,所以你便占用他这个名额似乎还理所当然,能让他无话可说?但这事我仍怕以后会‘穿帮’,所谓纸包不住火,这事最终还怕真相败露啊!” 许钱生说:“其实便‘穿帮’c败露真相也无大碍。刚才不是说了吗,他原欠我们一笔医药费,而据估计,时隔不久他还会携同他母亲来我们许家诊所看病的。而等他来,你虚开药价,让他再次无力承受,使其旧欠未了,又添新债。而他救母心切,这时我们只管提条件,只怕让他下跪求我们都会呢!何况说我们也没有过高条件,不就是想借用一下他的名额和这份录取通知书吗?——嘿哼,不久将来,在南大医学院仍然会有一个叫徐更生的人在就读,但这个人的真实姓名却叫许钱生,依我说这两个姓名谐音多好!” “嘿哈哈,这个主意真不错!”老许顿时心花怒放,陪着他的儿子笑起来。 至于下一步怎么办?那就等看行动看结果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母亲悬望 摘要 14 话有凑巧!却说许氏父子正在那儿商量,内容都围绕一个人展开,可“说曹操,曹操到”,不知谁不经意地朝门外瞧了瞧,却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几乎让人始料未及—— 原来,就在他们偶尔一瞥,却见一条通往许氏诊所的水泥道上,正走来一个人。而这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徐更生! 仔细瞧他,一路上走得很匆忙,虽然刚下那阵大雨已然停歇,而毛毛细雨仍飘飘扬扬,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裳,而他只撩衣角抹一把脸,甩甩头上的水珠,便冲着许世仁悬挂了一块十字招牌的诊所赶过来。 当时诊所大门完全敞开,而他来到门前,也不迟疑,径直抬腿就往里面闯,刚好还与许氏父子弄了个面面相觑。 而说徐更生进入大楼诊所,顿觉浑身匮乏,竟倚靠在一堵墙上,气喘吁吁,悲情涌动地喊:“哎呀,许医生c许医生,不好啦,我母亲的病情愈来愈严重,眼见得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啦!” 老许先是莫名其妙,继而漫不经心地说:“我瞧你这人好象十万火急似地赶来,以为出了啥大事,却原来只是为了你母亲的病情。可你母亲那病不是经常会发着的吗?干吗这样大惊小怪嘛?” 更生焦急地说:“这回我母亲的病非同一般,症状明显严重。若像往日我母亲体衰多病,那样时不时地发着也不稀奇,但这回我真担心她有什么不测。许医生呀,我只求你快随我一同去救救她吧!” 许世仁说:“救救她?怎么救?莫非你想求我去出诊。可我出诊有出诊费,治疗有治疗费,这样算起来,恐怕收费不少啊!然而我翻旧账本,记得你和你那多病的母亲原欠我一笔医疗费还未付清呢。关于那笔旧帐,不知你有记性么?” 更生顿时面红耳赤说:“唉,许医生,我们欠你这笔医药费,我没忘记。这是上星期我携扶我母亲来治病,你给她打点滴,用了几瓶生理盐水,花去医药费总计几百元,当时我们倾尽家当c掏空腰包全付给你仍不够,尚欠下那一个帐尾未结清嘛。” 许世仁冷哼一声:“记得就好!可光记得,总也要有个了断。你可别嫌我多收了你的费用,现在物价上涨,医药费原就有那么贵哟!” 更生忙说:“嗯,医药费贵,这我知道,可也无可奈何。只是想起我欠你的,实也面上难堪。不过请你放心,等这一阵子过去,我一旦有了钱,马上便来结清帐。” 许世仁稍为缓和了一些态度,但仍然说:“这些旧欠还等你日后来归还吗?那么说这次请我去,是现金还是赊帐呢?” “老实说这次恐怕还得是赊帐。”更生是老实人,丝毫不说谎。同时心里愧疚,目光都抬不起来。可许医生却又扳起了面孔。 他说:“这怎么行?莫非说你又没有钱付我的帐啦!既然没有钱,却还又来请这不明摆着旧欠未了,又要添新债吗?这我可不肯答应。” “哎呀,许医生,”更生的样子十分焦虑而悲苦。他分明想求他,但停顿了一下,忽想自己的难处,如哽在喉,实在也不好说出来。 “哎呀,许医生,”他又重复喊了一遍,分明就是要求人,“我家里眼下的状况大概你也略知一二。父亲下岗,母亲长期患病得不到医治,同时我还面临着要辍学的尴尬境地,这不都因为缺钱吗?因为缺钱,老实说今后我读不读书c上不上大学都无所谓,而主要是救我母亲的性命要紧呀!我母亲的性命究竟不同,如今哪怕倾家荡产,问人借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还是希望能竭力救救她的啊!” 一直站在旁边许久没有说话的许钱生,这时像逮住了机会,终于开腔说:“喂,更生同学,这么说你是要省钱给你母亲看病,宁愿放弃去读大学的机会了,这么说在你读书和为母亲治病的问题上,你是宁愿作出自我牺牲的了?由此可见你真不是个自私的人。从某些方面讲,我对你的为人气节还真有些钦佩!” 更生说:“为人儿女,当尽孝道。现在母亲病危,我已是万念俱灰。我不读书就此辍学虽然事大,可恐怕事情再大,也抵不过做人的良心!要说我眼前是什么都可以放弃,唯不能放弃的就是人间这份亲情啊!许医生,唯求你快去救救我母亲的性命吧!” 更生情绪比较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可不料许世仁那做医生的样子,真是没病的人会被他急出病来。只见他仍慢条斯里地应酬道:“哎呀,我说了这种事不要着急嘛。你母亲那样子,也不是三回二回了,要急也急不来。凡事都得从长计议,慢慢考虑!” 可这时,门外偏又闯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这女孩便是邓丽萍。她一进门也不顾许氏父子在场,却直指更生的鼻子嚷起来:“哎呀,阿哥,让你来请医生,怎么老半天还不见有回讯你倒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眼瞧着耽误了时辰,阿妈的病情都快不行啦!” 这女孩显然是个急性子。也许不是她急,而是事情正让她心急火燎。她这一趟来,或许也不是在催徐更生,而实是在催促许医生呀。 当时更生好像整个人都懵了,哑了半晌才缓过一口气,继而才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哎呀,许许医生呀,刚才我妹妹的话你都听见了?在此我再一次恳求你,我母亲的病情怕是病入膏肓,唯求你无论如何去救救她呀!还有你,许钱生同学,请念在我们是多年的学友情份上,求你来帮忙劝一劝你父亲,请他背起医药箱,快随我们走一趟吧。” 许钱生见徐更生求他,其情着实可悯可怜,方才说:“哎,这事也真被我料中了。我知道徐更生为了母亲的病几乎可以下跪求人的,现在果不其然!老爸,姑念我这位同学家中的确困难,委实拿不出钱给他母亲治病。他刚才甚至讲到,他都宁愿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而去救他的母亲,你难道不为他的行为感动吗?——哎呀,就当这回是同情他,你倒随他们去出诊吧,仅此一回,他也能记住你我的恩德嘛!” 老许听了儿子这么说,方才大度地表示愿意去出诊。 随后他把诊所事务交待给许钱生,便打点行装,准备出发。他吩咐女孩子去背负一个医药箱,而让更生提了几大瓶预备打吊针的生理盐水。轮到他自己则“两袖清风”,什么也没拿。仨人终于出了诊所,才一起沿刚才那俩人的来路奔去。 15 一幢由泥砖石瓦加几根圆木柱子撑起的小房子,这便是徐更生的家。 矮屋三间,分东西厢房和堂屋。堂屋门前是一块场地,另辟了一间灶房。 因为房子狭小,加之徐更生和邓丽萍请来了许医生,这时候里面尤其显得拥挤不堪。 在东厢房里,一张病榻占居了大半个房间。而病榻上,正见一位白巾扎头c面黄肌瘦的中年妇人躺卧不起,并不住地在呻吟。而许医生刚到,要了把椅子坐下后,便开始给病人把手脉c量口温 同时他说:“哎,我请是被你们请来了。但有一句话先要申明,就是我虽然来的目的是治病救人,但谁知道你母亲龚氏得的是啥疑难杂症?既然那么长时间都没法治好,我这一时半刻的也只是给她把把血脉c量量体温。当然也会给她打针下药,可究竟能不能让她康复,却还要看她的‘造化’啊!” 更生说:“可怜的母亲,我们是没钱送她上大医院治疗了。但只要请得你许医生来,哪怕能减轻她一丝一毫的痛苦,延续她一时一刻的生命,也算尽了我们做儿女的一份心意吧。其实我也知道,我母亲得的病不好医治。” 许医生便不多说,继续他的工作。瞧他,一会儿给病人把手脉c量体温,一会儿还翻开病人的眼皮子,让病人吐出舌头来让他瞧。他真可谓做到了望闻问切,但却不用开处方,便叫徐更生就地取材支起一个木支架,将刚提来的几大瓶500l生理盐水逐个挂上去,再掸掸衣服拍拍手,总算给病人看完了一回病。 要说许医生这一趟也算辛苦了,最终还得离去。因嫌弃徐家的穷困和卫生,他甚至连一口茶水都没喝。 但他临走时还告诫徐家人要如何将余下的几瓶生理盐水给病人输下去。谁都知道这打点滴的工作是很漫长的。徐家人不能占用许医生太多的时间,故接下来的许多事务只好自己来承担。 那之后更生和丽萍便一直守护在病人旁边。更生时常站着,默不作声。而丽萍则坐上许医生曾坐过的那个篙椅,一边守望着悬在病人头顶的那个输液吊瓶,一边又望望摆在一张旧桌子上还有那同样容量的几大瓶生理盐水,显然也是未吭一声。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吹起了风,风吹花谢,落叶凋零。而当光阴似乎有了一个更替,显然这其间只见那位受病魔困扰的妇人还有过几次非常痛苦的挣扎,但最后好象都归于平静了 16 忽然一个傍晚,更生仍守在病榻边彷徨无措,而丽萍因为熬不住正想打个盹时,却见母亲在昏睡中竟长叹了一口气,睁开眼来。这一奇迹,不由得让在场的儿女们都有些兴奋不已。 可恰在此时,门外隐约传来一阵燃放鞭炮的声音。昏睡了太久的母亲忽似对声音感兴趣,竟想寻找它的出处。她扭转头来,也顾不得手腕上正在打吊针,竟挣扎着想坐起来。而丽萍赶忙帮她在背上垫上一块软棉絮垫子。 母亲正虚乏地问:“我我似乎听见哪儿燃放鞭炮?这这莫非是谁人家燃鞭炮报喜讯吧?” 丽萍说:“是哟。阿妈,听说村西许医生——即是那个经常来给您看病的许医生,他的儿子许钱生已考取医科大学啦。此刻他家里正喜气洋洋,燃鞭炮,摆宴席呢。” 母亲愕了一会,声音愈加颤抖得厉害:“许钱生许钱生,这名字听起来多么像是我们家的徐更生一样啊!——哎呀,许钱生c徐更生他俩该是同考的人吧?可是人家能考上,而我们家的更生呢?我们家的更生呢?” 她一度扭头想拿一双暗淡而绝望的目光询问正在一旁侍立的更生。而谁料更生面对病重的母亲无言以对,甚至都不敢直面母亲,反而只是苦不堪言地摇了摇头。 这下子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朝天上翻,继而大口地咯血,连着嘴角还溢出白色泡沫。显然此时她是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了 更生等人预感大事不妙,慌忙扶住母亲,大声疾呼:“哎呀,阿妈,阿妈,你究竟是怎么了?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母亲痛苦地大概还想说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来。就这样她还待了半晌,终于长息一口气,瞳孔逐渐放大,脑袋耷拉一边,不幸气绝身亡。 这时,更生等人见母亲病情恶化,惊惶失措之余,忙又去请许世仁大夫来。 而待许医生来后,他的习惯手法仍是给病人把脉c量温,但这次测得病人的体温超低地下降,而一摸心跳也已经停止了。 显然,至此病人已经变成了死人。许医生纵有回天医术,也已经不能把躺在他面前的人唤醒了。而况他并没有什么高明医术,余下来要做的工作倒是得帮死人把原扎在手腕上的吊针拔掉,同时还该把死人睁着的双目合上 许医生最后宣布说:“哎呀,我早说过,像她这种病,几乎是判了死刑的没得医。果不其然吧,不久前你们还见她打起精神,满以为她会好转,可其实那是回光返照,不久也就命归黄泉。——哎,也许黄泉路上,不去是福,去了也是福啊!你们只等着为她料理后事吧!” 噩耗传开,徐家顿时一片哀恸。更生是悲痛地搂住母亲的遗体不肯撒手,而丽萍也已哭成了泪人儿。 倒是一位邻居大娘闻到这不幸的消息,赶来想帮帮这两个过度悲哀的孩子,便吩咐说:“哎呀,孩子,人死不得复生。最要紧你们还得把这噩耗传出去,通知所有亲戚朋友,也好让他们都来送送这个可怜的女人啊!” 丽萍不由擦擦眼泪说:“嗯,这事现在连我阿爸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吩咐我们守着母亲的病榻,他却独自牵牛扛犁地到田野去了。这回儿待我去田埂上先把阿爸找回来。” 大娘说:“对哟。这个徐老庚也是,这种时候他还在田地里赶牛犁地,生怕荒了那几亩几分土地不成。他倒不知这一瞬间会出什么大事,恐怕连自己已成孤老头子了都不知觉呢。——唉,丽萍,你快去唤他回来,就说家里出大变故,还待他回来料理后事呢。你快去快回吧。” 于是丽萍抹着眼泪地离开了。 稍待一会儿,果然还见丽萍赶着一条大黄牛走前,后面跟来了一位弓背弯腰c扛着一把铁犁的老伯。这老伯年近花甲,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虽说他个子小,但腿足矫健,迈起步子还飞快。 可是,只待他赶过丽萍和黄牛,来到自家门前,屋里的动静早让他傻了眼。一忽而铁犁从他肩头滑下来都不知道,而一双腿足似乎注入了铅,竟沉重得迈也迈不动了。就这样他也不知自己是怎样挪进自家门坎的,直到见到了那个正毕挺躺在床上的病人已经没了气息,可怜这个苍暮老人,才不禁老泪纵横啊! 只听他好不悲怆地哭喊道:“哎呀,我的女人呵你究竟怎么啦?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你怎么也不等等我这个老朽,我们应该约好一同上路的啊!可是你不守信,怎么先走一步呢?” 后来徐家来了众多邻居和亲戚,他们同样感到悲哀,也禁不住悲悲切切地喊:“哎呀,更生妈,丽萍妈呀,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怎么就这样轻易地走了?你怎么舍得下这些左邻右舍c亲朋好友?尤其是你的老伴和孩子,还有你的家你都舍得别下吗?” 徐家上下顿时是一片哀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祸福鬼知 摘要 17 忽一通“噼里啪啦”鞭炮声,平常人听了会认为是喜事,但此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分明是在报丧啊! 敲锣打铍,喇叭哭丧。徐更生的母亲病逝,遗体已从房内搬进堂屋,一张冰凉浸骨的竹板床上直挺挺地躺着那一副骨瘦如柴且穿得破衣烂衫的躯体,让铁石心肠的人瞅着都会为之落泪不止啊! 而此刻,徐更生正疲惫地坐在一旁守尸护灵。可只要他瞅一眼母亲的遗容,那眼泪便像断线的珠儿潸潸而下! 一会儿他已是泣不成声,一会儿也强忍泪水,终将模糊泪眼从母亲遗体上移开,却注视着一盏点在尸身头边的煤油灯,而随着那油灯忽明忽暗地闪烁跳跃,不由得满脑子荤绕幻现的都是母亲活灵活现的身影—— 回忆。一个五更天,鸡在啼鸣,天色很暗,气候很冷。 在一间灶房里,面容憔悴的母亲强撑病体在灶头为更生做带去上学的菜。这多半是保质期长的咸卤菜,如腌萝卜干c腌大白菜,甚至是腌咸鱼等 母亲叹息说:“唉,我儿去学校念书又是一个星期,这菜弄少了不够你吃,弄多了也不行,怕你带去学校,吃久了会霉变。在此我可嘱咐你,若真发现这菜不堪时日长毛发霉了,你可千万要舍得弃掉,千万不要去吃啊!吃霉变的食物容易损害身体,而人最可宝贵的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更生只是唯唯诺诺。 墙头漏风只扑得一盏灯(煤油灯)忽明忽暗。更生默然垂手提起书包在等候着。母亲后来在盛装菜罐子。装罢,让更生一手都提了。 母子俩随后都没有言语,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更生毅然转身走出家门,而母亲是多么艰难地追向门口 夜茫茫,路漫漫,母亲还在倚门而望,直至黎明来临 回忆。这是一个阴霾天气。在徐家堂屋外,他的母亲龚氏和邓丽萍正在扬着禾草打谷子。 一会儿门前又转出徐老伯。他分明是从外面行医来。这是他的职业决定的,当时还没下岗,但离下岗也为期不远,所以仍有人请他。而那会儿他卸下肩挂背驼的一个棕色皮革的兽医药箱,马上又赤着双脚,卷起裤腿,似是要去下地干活呢。 他且绕打禾草脱谷子的母女转了一圈,随即牵出一条耕牛,并用肩膀去扛一把铁犁。不过,终因他年纪大了,即便把犁扛上肩,可那条老牛仍不好使唤,故使老人老牛在原地打磨蹭。 而这时,他实因负荷太重,心里又憋闷,才借着与牛兜圈子,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别人说了一番话。 他说:“唉,这世道真是变得大不一样啦,穷人和富人有区别。你瞧我这样累死累活一天干两头,也难以维持生计。可常听人讲,一个贪官贪一回就是百万千万,还有那些大腕明星,就在台上蹦跶一回或为商家做个虚假广告代言,出场费竟是天文数字,你说这社会有公道c能公平吗?还有一件奇事让你们闻所未闻,猜想我刚背医药箱从哪儿来?那是现任桃花镇胡大头书记的公子,一个叫胡菲的人,因豢养一条大狼狗,不慎误食了氰化物,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咽气时还非得叫我去救治。可我虽给它注射了大量阿托品,结果仍一命呜呼。本来一条狗死了也就罢了,可他财大气粗地说非要厚葬它,并吩咐人去为它买地建墓立碑,甚至扬言要组建治丧委员会,一场葬礼可办得比死了人还隆重呢。” 丽萍插话说:“阿爸,这种事都是你当场听到见到的吗?这真是稀罕事!” 徐老伯说:“有些事是亲眼所见,有些事还只管拿耳朵去听。” 母亲龚氏原是一副病态加愁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忧虑得很。她接茬说:“唉,耳朵长在你们胫上,所以听来的稀奇事多。只是我说,如今有钱人家死了一条狗都得好棺好墓地安葬它,可穷人家恐怕是人死了,还不知葬身何处呢。” 丽萍又问:“喂,阿爸,对了,既然那胡书记c胡公子的那么有钱,而你去给他家宠物犬看病,是不是能多拿些出诊费呀?” 徐老伯却气恨恨地说:“这事就别提了!豪门家养狼狗,本身就让人战战兢兢。我也是斗胆去为他们家服务。如果当时能把那狼犬治活了,或许也会多施舍点打发我,可由于最终没抢救过来,那胡菲大发雷霆,竟一脚把我的医药箱都踢飞了,反怪我医术不精,救治不力呢。就这样我哪敢去问他要医药费,反倒像负罪似的退走了。” 丽萍说:“这可真是欺侮人!那样岂不还赔了他了,依我说就不服气,还得问他要。” 这时龚氏又说话了。她说:“算了吧,你倒看与谁争强?历来社会都讲‘权势’二字,那种以强凌弱的事情还会少吗?我想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所以遇到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还是自求平安吧。——哎呀,我刚想多说几句话,却感到头晕得很,胸口也憋得慌咳咳,这是哪儿又飘来一股烟雾?” 却说龚氏咳嗽,除了自身虚弱,却原来天空飘来一团烟霾,直呛得她胸闷气短。她只好连连咳嗽不止,到最后更剧烈地咯出一口血痰。而这一现象似乎在徐家人眼里司空见惯。 徐老伯看在眼里并没安慰,反而说:“哎,早叮嘱你要少说话c静呼吸,你不见这该死的雾霾一阵一阵地随风飘来嘛,你得用湿毛巾捂隹鼻子。唉,想你这妇人那病也是被它坑害了。” 丽萍用手捂着鼻子问:“哎哟,这有风都驱不散的雾霾,遮天蔽日,讨厌死了。可也不知它的根源在哪呀” 徐老伯说:“论源头,它不就是从离我们几公里外的长陵水泥厂飘来的吗?这可又得提及那个贪官胡大头和他的儿子,是他父子勾结外商合伙创办了一家水泥厂,才弄得到处尘土飞扬,烟尘弥漫,那真是祸害一方啊!” 徐老伯边说边挣力使劲地扛稳了铁犁,牵住了耕牛,打算走呢,却又听龚氏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唉,我这捂住鼻子不呼吸哪又行啊?现在要怪真怪那些贪官,他们凭借自己手里有权利,想办啥就办啥。他只管个人图利益,才不管咱老百姓的死活呢。” 在她面前,原本一大堆的稻禾已打得所剩不多。而徐老伯见她说话,以为正常,才顾自牵牛扛犁走出院落,走向村口而哪料又一阵雾霾,又引起她剧烈咳喘。 突然,她实在支撑不住,被迫停止手中的活,反不觉气血倒流,大脑缺氧,顿时天旋地转,竟一屁股坐跌地上。 丽萍见状赶忙过去扶住母亲,口里呼喊不停:“哎呀,阿妈c阿妈,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你快醒醒呀——” 母亲闻听呼唤,倒也苏醒过来。只是神情已很恍惚,一边想挣扎着爬起来,一边还自言自语:“唉,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啦?刚只咳了几声,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抹黑,腿上软乏,结果就倒地上了。看来这回该是大限将至,劫数难逃吧!” 母亲是个勤劳c顽强的人,只见她挺立起来仍想寻活干。但毕竟已是风烛残年,病魔缠身,正如一盏被风吹得冥冥欲息的煤油灯,恐怕再也闪烁跳跃不了多长时间 18 时至今日,一场悲剧如期发生。天上已然下起潇潇淫雨,无休无止。风声c雨声,一并掩没人生哀鸣! 低檐矮瓦。一副黑漆棺柩沉重地压在两条长凳上。办丧事的悲哀真是让这个家庭苦不堪言,难以承受。 徐更生c邓丽萍各自倚门哭戚,檐下泪雨滴泣 出殡这天,雨似乎下小了,可天依然很阴霉。 徐家是个穷家,家徒四壁,而办丧事的场面更添惨淡和悲凉,由此一些亲戚实在看不下去,便东凑西借地帮弄了点钱来买棺椁c置寿衣 有位亲戚还帮请来了一位会做道场的法师。要说这法师道士可真有一套,凉尸三天,设灵堂祭坛,从给死人化妆,到将尸身装殓入棺,一切由他安排。他还鬼画桃符做了一个招魂幡,并感叹说,死者灵位上还缺一幅用黑边框住的遗像。 这时他问家属:“死者生前可有照片?” 众人说:“这个女人一生清苦节俭,平常连新衣服都没穿过,更莫谈照过相。” 可当人们都在惋惜c哀叹之时,不意更生却主动请樱说:“喂,这位法师和众乡亲,可能你们不知道,我可会画像啊!往日里只道母亲那副病容,不忍相看,竟疏于给她留下照片或画下一幅肖像。而今她已离世,趁此最后一面,便由我来给她好好画上一幅遗像,以作永久纪念啊!” 于是事不迟疑,大家便催促更生画像。而待他回书房拿出一套简易的绘画工具,并借用法师在用的毛笔和墨汁,照着母亲被化妆过的安祥样子,当即也就含泪含悲地描纂了一幅速写。 而那时免不了有人感叹更生的才华,同时却又感叹这妇人死得早,不然有这样的儿子,将来定会有福享啦。但法师是个冷酷的人,竟听他冷冰冰地说:“哼,享福c享福!——黄泉路上不去是福,阴曹地府去也是福啊!” 随着遗像画成,继被法师挂上祭坛。而法师当作众人的面,再度拿过墨笔,大手一挥,居然还将他的话拼成一幅挽联:黄泉路上不去是福,阴曹地府去也是福!并题横幅:福祸鬼知! 打从尸身装殓入棺,由法师引领徐家大小族人团棺祭奠,然后安排守灵守夜,直至天明出嫔。刚好这时雨又小了,将棺椁抬出门外,再让大伙儿面棺跪拜死者,作最后诀别。终于一声吆喝,由八条汉子——即民俗中的所谓“八仙”,齐心齐力,扛起灵柩迈步向前 一路上仍由法师举幡招魂,又安排摆路祭,迢迢路远,时走时歇。直至出了村口,再不能停歇,一直沿着一条田间公路,朝着一座荒山丘陵迈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鬼冥堂多 摘要 19 渐渐地当这支送葬队伍靠近一座荒山丘陵,忽然出人意料地碰见一件咄咄怪事。 原本荒凉幽寂的山丘,这时却冒出一伙人影,因为天气晦暗,加之山中雾大,那人影颇像是鬼影魑魅,时隐时现 只待人们走近细看,才知道这里原本来了一批建筑工人,他们正在砌一堵围墙。而围墙内圈住一大片沙洲丘陵,其中有一个地方,居然就有传闻中胡菲其人为一条死狼狗立起的坟茔和石碑。石碑上且有铭文:人分贵贱,犬享尊荣。 对于这幅碑文,不由激起人们一腔义愤。有人说:“太不像话了!人和犬怎么能比较?这分明是以犬讽人嘛!这种碑帖应该推倒它,铲除它。” 可又有人说:“谁敢?分明是狗仗人势,狗主人没有势力,它也不会在这儿占一块地修墓立碑。” 这话一语中的。现在问题倒不是一座犬茔,两句碑文,而是人在作祟。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这里就不谈犬,而是有些人似乎生下来就命好命歹,要不承认都不行。就像为这条狗厚葬并立碑的人吧,他叫胡菲,原是“官二代”,养尊处优,倚权仗势。可别说他为一条爱犬之死哭天抹泪,甚至大动干火,最后为它墓葬,其实他借葬一条狗却把整个一座沙丘霸占了。 对他来讲霸占这块荒丘可有目的,他还扬言要开发这里,所以眼下吩咐一批工人在砌那堵围墙,而他还亲自开车停在现场,并带领几个“喽啰”,正沿着丘陵山坳到处去观摩地形呢。 再说那堵围墙,显然也没砌多久,可进度很快,有两段正像八字腿分开延伸,中间留一个门户,两旁竖立两个石礅,同时便由几个泥工利用支架c轱辘和绳索等工具,吊起一块巨石作为横梁搭在石墩上。而横梁和石礅上更有华文新魏体雕刻的楹联,上书:“阎王判官掌管福俦,黑白无常不让消受!”横批“鬼冥[名]堂多!” 这种事可把刚扶柩扛棺来的大伙儿弄懵了。正当众人大惑不解c迟滞不前时,忽听一个工程负责人已在大声吆喝送葬队伍不要越过门礅,就地停下来。 那位包工头嚷:“喂,别过来,别过来,这里正在施工呢。你们瞧这石雕碑刻,该知道这里在干什么。如今这块丘地可是被人买断承包了。承包人要建一座大型陵园公墓,从今往后,若是谁家里老了人,而想到这儿来下葬掩埋,只怕得向承包人缴交安葬费和管理费啊!” 送葬队伍中有人反驳:“此处不是见狗死了,都有一块地儿建墓立碑吗?怎么人死了反不能安葬在这里?” 包工头说:“现在的人未必就能和狗比?这条狗可是有钱人家的狗。当然,狗也有贱种,人也分富贵。人只要有了钱,只要缴得上费用,同样可以和这条狗一般进入陵园公墓安葬嘛!” 那人气得痛斥:“你讲这话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侮辱人格嘛!” 可包工头还委屈呢。他说:“话粗理不粗,我讲的也是事实呀!” 这时更生从人流中走出来,沙哑着嗓子问:“那些人和狗的话题就不必争论了,倒是我想请问,既如你所讲,如今要入陵园安葬亡灵,非得缴纳费用,那么该缴纳多少费用c哪些费用呢?” 包工头说:“这可就多了去,我数都数不过来。不过有一条就像当年林冲上梁山,先要交‘投名状’。‘投名状’也即入园门票费,其后选址另要分级别定差价,再是安葬后仍须长期保管护理,如栽花种草c森林绿化c风水占卦等等,总之名目繁多,都是要收取费用的。” 这时“八仙”中有一位曹某(别人送他雅号曹国舅),早嫌扛棺椁累坏了,便带头放下肩上的抬杠,第一个憋气地冲过围墙怒吼道:“哼,真是‘半道上杀出程咬金’,要想打此过,还非得留下买路钱!可依我说,我们就不吃这一套,等大家稍事歇一歇,然后照样将棺椁抬进去,就地将死者掩埋了,看他又能奈我何?” 这时大伙儿都在想,曹某的话很在理,死者必然要入土为安,让僵在这儿总不是事。于是群情激愤,众人嚷嚷起来。 见这势头,这可吓坏了包工头。他怕拦不住,忙又说:“喂,各位乡亲,这事原不归我们管。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差。不过,你们真要扛过来,可稍等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霸占这块土地的主儿胡菲,他刚好来到现场。瞧那儿不是停着他们开来的几辆轿车吗?他已带来一大帮子人,先还在此指手划足,继而转过山丘,跑到那一带察看地形去了呢。现在且等我去唤他来,这里的事情倒是看他怎么同你们交涉吧。” 包工头说着旋即转身,拔腿跑向山坡另一边。而让那些送葬队伍中的人,权且憋屈无奈地等待着 20 继说包工头去传话后,功夫不大,果见一帮人就冲这边赶过来。而领头的一位,正是胡菲。 胡菲此人,绰号“胡公子”,原是个纨绔子弟。此人长一副驴下巴,脸颊狭长,眼睛不大,嘴巴较阔,头发理成一绺一绺,还扎个马尾辫。手拿大哥大,胳膊上有刺青,青面獠牙的,而浑身穿戴都是高档奢侈品,既奇特又怪异。如胫脖上佩戴金项链,耳朵上挂金耳环,连鼻孔上还穿金钩呢。这时他带领一帮人赶到近前,脾气很大,一声吆喝,且使得垂沫横飞。 胡菲嚷道:“喂喂,不许乱来!这是谁在捣乱,难道不知道这里新订了规矩吗?先瞧瞧这几个字,‘鬼冥[名]堂多’,——阎王判官掌管福俦,黑白无常不让消受!正所谓阎罗都怕见上帝,小鬼还不都得去!看谁敢在这儿胡闹?难道都想见鬼去!” 众人似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可他继又说:“现在我庄重宣布,如今这儿正在建造一座大型陵园公墓,即‘鬼冥[名]堂多’,这便是陵园的招牌。从即日起,凡是谁家里老人死人了,而想入陵园安葬,须先预交一万元收管费,否则别想迈进这门坎。” 大伙儿听了无不咂舌说:“动辄开口收费一万元,且是入园门票,这可真是‘鬼名堂’多哟!” 当时更生手捧灵牌跟法师走在一起,法师好像是专管阴间鬼,却不问阳间事,他退缩一旁,这事便由更生来交涉。 更生面对胡菲,个头似就矮他一截,可想厉声质问他,却因这两天哭丧嗓子发炎,声音嘶哑,便竭斯底里地喊出来也显得很没底气。 只听他用沙哑的嗓门问:“你们还要不要讲道理?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规矩?这块地方原本是村里的一块荒洲,以前正是埋人的地方。而有你这种人,如今霸着这块地方,竟将一条死狗葬在这里,反不让来葬人了?” 胡菲说:“我也不是说这里不让葬人。只是如今整座山丘被我买断承包,再想葬人可得交钱缴费呀。” 更生忽而想,就在前天他冒雨陪法师曾来过这儿选坟地,可也没听谁说这里要交钱缴费的?于是又请问胡菲。 更生说:“你可真是霸道,说繳费就缴费吗?可前天我来这里看过,怎么也不见有此规矩。当时好像都不见有谁出来阻拦!” 可胡菲得意地说:“前天的事到昨天就不一样了,而况今天。” 他反问更生:“试问前天你来这儿选坟地,是不是见这儿已经堆放着许多砖石和沙土?那时原就预备着要砌起这道围墙的,只因天气原因,当时搁浅着没开工。如今雨在变小,又逢着你家里正办丧事,事不迟疑,我才强令泥水匠们赶紧给我开工砌起来。现在谁都瞧见了,工程已开工,围墙砌出来,石墩坚起来,横梁架起来,眼看由我一手包揽承建的这座大型陵园公墓已经初具雏形了。既如此,从即日起,我便宣布这里开始挂牌营业啦。——哎,说句不恭维的话,也许前天甚或昨天你同法师来这里,而假如不是看墓地,倒是直接来埋人,那所谓占到即得到,可能这一万元入门收管费倒可能减免了呢。但而今却是迟了,这里已宣布营业,从而谁家死人想安葬在陵园里的话,非得就是交钱。——哎,这怨还怨你那位亲人,是不是晚死了一天啊!” 这话真是气人,几乎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这还像是人话吗?”终于更生平复了一下心情,强抑怒火和悲伤,继续质问道,“喂,我再问你,你们凭啥说这儿被你们承包了?你们不会是凭空霸占,公然在这里乱收费吧?” 胡菲示意他身边一个戴眼镜的人出来替他说话。 只见那个“小四眼”竟轻蔑地笑了笑,说:“嘿,凭啥?凭我们可是有依据的。我们办了土地所有权证和经营许可证,现在营业执照也办下来了,新办下来的。你瞧,这蓝红二色的本儿都在这儿,上面的法人代表正是眼前的胡菲公子,所以说这儿已归我们承包,并且是挂牌营业。如果再问为何要收费?显然是时代不同啦!所谓‘寸土寸金’,每一寸土地都要有价值。我们这也是顺应形势搞开发利用。原先这里确实是一块荒洲,埋在这里也都是些荒坟野鬼,可如今经我们公司创意开发,投资经营,务必将它改建成一座最具现代化的陵园公墓,这里也就成了风水宝地。不出多久,预计一些有钱的人家若办丧葬,一定会争着出高价钱购买这有级别的墓穴呢。岂像你家里穷,出不起钱,却抬了棺椁往这儿赶,也想沾了这儿的风水,真是痴心妄想啊!——喂,还须我们更多解释吗?” 送葬队伍中有一位亲戚不禁感慨道:“这真是朗朗乾坤,却遇到黑白无常。常日里我们穷人只愁活艰难,可岂料临死也躲不了一个‘难’字呀!当一个人若愁活不成还能说‘那就大不了一死’,可当一个人到死时却因为买不起棺椁,买不起墓地,最终没处葬尸,可难道她还能说‘退回去’吗?” “她(指棺材里的死人)要能说话那真是活鬼现形了。”又听一位亲戚接茬说,“人死了退是退不回去,可总得寻地方将她安葬。原说这山丘上固然风水好,自古以来也是埋人的首选地,但而今既然被人强占,他硬是不许我们将死人葬这儿,我们能不换过地址吗?但依我看,有一个地方仍可以葬这位女人的,那就是赣堤足下。那里不曾也是个埋人所在吗,我想那里暂时还不会收安葬费c管理费吧。” 因为这个亲戚的提议,大家才都别转脸去望赣江大堤。它距这儿并不远,只须绕过山丘,再跨过几亩农田和沙洲地就能到达。当时更生也想,既然眼前这座山丘已经被胡菲霸占,可要同其争论,他们居然还亮出了承包经营这块土地的盖着政府印章的证件,也就是他们竟披着“合法”的外衣,这种时候谁还斗得过法?而谁又敢跟法抗衡呢?而况眼下考虑到自己重孝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道是“埋骨何须梓桑地,神州处处皆青山”,因此潜意识里倒想听从那位亲戚的劝说,正准备将丧葬队伍领向赣江堤足 可偏在此时,却见一个人冲了出来,他情绪激动,竟又跟胡菲等人吵嚷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人妖孽障 摘要 21 话说那个突然冲到胡菲面前的人,竟是徐老伯。他在众亲戚与更生商议打算引领送葬队伍改道而行时,竟然得到讯息,非常恼怒,忽从后面冲到前面来。 他先一把拨开更生,径直对着胡菲呵斥:“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帮‘土匪’,平时横行霸道,别人惹不起你;可如今实在是欺到头上来了,逼得人不得不反呀!有句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可眼前你是连死人的道都要挡,真是猪狗不如啊!”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胡菲。他不由血管青筋暴涨,暴眼环珠说:“你骂谁是猪狗?莫非你是来找茬的?” 徐老伯说:“究竟是谁找茬可得问天理?这里我倒还想问,你们这样大白天闹鬼似的阻着一支丧葬队伍,不让上山,是何道理?有王法吗?” 胡菲说:“你敢跟我讲王法?我且解释多少遍了,如今这块土地被我承包,所有权已属于我的,所以我不让你上山去殡葬,是我的权利!” 徐老伯说:“哼,可你别忘了,这权利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通过非法手段,贿赂村干部才拿下这块土地,等于是公为私用,强行霸占。如今筑起一道围墙,立块牌坊,建什么陵园公墓;可既然是建陵园公墓,为何又不让我们出殡葬人呢?” 胡菲说:“我再重申,我可没说这里不让你们来葬人,只是要葬人,须得向我缴纳一笔管理费嘛。” 徐老伯激愤说:“可我也说过,这原是公家的土地,你不过是把手伸得太长,巧取豪夺。你倒也问问自己,你现在管理的是什么?这可是死人的尸骨,是死人的坟墓。你们这样做,无异于‘在死人的口里掐饭食’,真是卑鄙透顶啊!” 胡菲可也忍耐有限,不由恼羞成怒,目露凶光,猛用手中的手提电话直戳老人的面额说:“念你年纪大,可别给脸不要脸,事情都给你解释几遍了。你这老东西,少罗嗦,要没钱交,请早点滚蛋,否则倒想找死!大概你这把年纪也活得不耐烦,居然敢跟我叫嚣,惹恼了我,让我挥挥手叫一帮人,还不收拾了你这把老骨头。哼,到那时,恐怕眼前这口现成的棺椁盛装的就不止是一个死人了。” 徐老伯也不示弱说:“你别吓唬我,以为我真怕你!倒是你说的不错,有现成的棺椁在这里,这回我索性跟你拚了性命,倒省得一副棺材!” 于是两人对恃起来。虽说胡菲凶狠,可毕竟送葬队伍也有一大群人,于是剑拔弩张。偏是这时,只见公路上开来一辆警车,从上面下来几个民警。其中一个秃顶穿制服c边走边摘大盖帽用手挠头皮的人,竟然是桃花镇派出所所长罗文平,外号“罗秃子”。而他一出面,竟然选边站队,帮着胡菲在呵叱徐老伯等人了。 罗秃子吓唬:“什么刁民在这里聚众闹事?统统地给我抓起来。” 他装腔作势地喊了一声,带着几个民警冲到了众人中间。偏是胡菲拿他当后援,更得势了,反一把抓住徐老伯的胸,往前猛力一推,使得老人踉跄后退。幸得身旁几位亲戚赶忙上前又把他扶住了。 胡菲说:“就是这老头,胡搅蛮缠!这块地是我承包了的,偏他还在这里跟我对峙!罗所长,你来得正好,可帮我铐了他。” 众亲戚挺身而出,齐声嚷:“喂,有话可得好好讲,你既不能打人,他也不能铐人!当着这么多人面,难道还容得你胡作非为?” 又有人嘀咕道:“原希望派出所来人会主持公道,却不料竟来一帮黑恶势力的帮凶和鹰犬!” 罗秃子听这话有些收敛,且见人多不好对付,忙又假意息事宁人。他仍护着胡菲说:“哎呀,我也不是非得要铐人。可你们听到了吗?这块土地是人家办了使用权证的,已经属于私属土地,如若你们再无理取闹,反是你们侵权。到时可就别怪我依法逮人了。” 这时徐老伯不服气,冲过来仍要寻胡菲撕斗。倒是亲戚们比较理智又把他劝住了。 徐老伯喊:“这孽障推了我一把,我可要跟他闹拼命啊!” 有位亲戚劝道:“哎,徐老伯,你怎么这样冲动加糊涂?眼前的死人还没入土,怎么总扯到‘拚命’二字?难道大家都不想活了?” 又有亲戚赶紧将徐老伯扯到一边,悄声说:“哎呀,老哥呀,我瞧你已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年青人逞什么能?你斗得过他们吗?而况,你看派出所所长都护着他,可见这个胡菲是有来历的,他后面的背景和靠山硬着呢。所以像我们这样的贫民老百姓,最好别惹他,惹他就是自讨苦吃啊!” 徐老伯心里憋屈,仍骂骂咧咧:“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背景?他原不过仗着父亲胡大头当镇书记,就狐假虎威,胡作非为罢了。而我更且知道,这小仔原不过是胡大头大老婆生c二老婆养的一个小仔,是个没有教养的孽种啊!” 徐老伯气愤之极,竟然口出脏话。可亲戚又劝道:“既然知道他没教养,干嘛还要招惹他呢?难道不知道,没有教养的人,最是蛮横不讲道理的。” 这话可有深意。所谓话里有话,是不是胡菲此人还真有什么料让他们掌握呢? 22 其实对于胡菲,很多人都不陌生,在桃花地区也算鼎鼎大名。只是他的出名不是什么光彩,而是劣迹斑斑。人们不谈他则已,若谈起来简直罄竹难书。 却说胡菲其人,原傍着是“官二代”身份,一向骄宠无比。其父胡大头历任桃花镇书记,原娶了一门马氏而生下胡菲。可胡大头好色成性,不久因与小姨子铜奸,倒把马氏活活气死。这样胡菲才便成了他大老婆生c二老婆养的儿子哟。 话说当初胡菲初生在襁褓中,他的生母马氏因产期“坐月子”便请来胞妹服侍。可谁知好色的胡大头见了漂亮的小姨子,竟当着马氏的面就敢越轨调戏c轻薄。而突然有一天,马氏病卧床榻,却闻得隔壁房里有动静。待强撑身子过门一瞧,竟见胡大头与小姨子在一张席梦思床上相拥而卧,颠鸾倒凤呢。当即马氏便被气晕倒地。随后马氏即被送入医院救治,然而也是既妒又恨,受伤最深,一段时间之后,居然没有好转,反而病情加重,不久香消玉殒,一命归天。而待接到医生开具的死亡通知单,这时胡大头才有些悔意,尤其那位小姨子,竟带孝扶棺哭泣了好一阵,对胞姐的死还是有些愧疚和懊悔的。但事过半年,胡大头仍经不住情色诱惑,而小姨子仍贪恋胡大头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最终披上了红盖头,反正式嫁给了胡大头做续房,时人戏称“马二奶”。 据说这位胡大头书记,不仅娶了小姨子,他原像电影《鹿鼎记》中的韦小宝,共有八大夫人。当初他大老婆马氏也就是嫉恨他生活作风腐败才被活活气死。马氏死后,马二奶因内心歉疚,又兼自己没有生育,便将胡菲视如已出,打算替胞姐将他抚育成人。不过她可不懂得教育,只是一味地怂恿c溺爱罢了。 据说这期间又发生许多离奇古怪的事。当年胡大头新娶小姨子,正是干柴烈火,有些龌龊行为,竟对少不更事的胡菲也不避嫌。但不久马二奶这碗”黄花菜”又要歇汤了,因为胡大头花心难改,又好上了别的女人,有的在外面开房,有的干脆还带回家里厮混。而有的女人厮混几回,便不把自己当外人,干脆就留在家里不走,企图与马二奶平分秋色。这可让马二奶妒火焚心呀!而刚好此时胡菲已长成懵懂少年,有时也青春萌动,于是马二奶为了报复那些女人,竟怂恿c鼓动胡菲去对她们动手动脚,恣行非礼,到最后还真把一些女人逼得狼狈不堪,只好远远逃遁一旁 试想胡菲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又受这样的女人教育,其品行还能好吗果然后来这小仔变得性格乖戾,放荡不拘,以至于违法犯罪,也无所忌惮。小从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大到简淫偷盗,杀人放火,竟然无所不作。再后来胡菲成年了,曾也想闯一番“事业”,便纠集一帮人结成团伙,成立公司。而他所谓的公司,因为不走正道,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竟与“黑社会”无异 对于这样一个劣迹斑斑c搞“黑社会”的人,显然很少有人敢去惹他,谁见了都是避之不及。可不料这回徐老伯偏去惹他,所以众亲戚是连拽带劝,只好叫他不要冲动,以免吃亏上当。 有的亲戚便这样劝导徐老伯说:“哎,眼前这个人(指胡菲)可是‘人妖孽障’,是个惹不起的人。” 而这时更生也很冷静。他听了亲戚们的陈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思虑再三,也不由沉稳地上前劝导父亲说:“哎呀,阿爸,我劝你遇事可得忍一忍啊!干嘛要跟这种人逞强斗狠呢,若斗起来务必两败俱伤,反使我们刚刚瞑目的亲人不得安息地下啊!——唉,这都怨我!母亲因我积劳成疾而死,而我偏不能给她选一块好地方安葬。但依我想,这里不准她入陵园公墓,而赣江堤足下的确也可以安葬母亲嘛!那里曾经也是一块坟墩凸现的旧墓地。” 徐老伯见大家都在妥协,不由顿足叹息说:“唉,真是‘钱短英雄气’啊!可是我的儿哟,照你这样没有骨气,遇事总是妥协退让,往后还如何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嘛!” 更生说:“这个社会怎么啦?难道都像他们这样横行霸道c为非作歹吗?可我总以为社会自有公理在。也许社会有时会显露不公平,可敢于承受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孬种啊!倒是我自有做人的原则。对于这种流盲c恶棍c暴徒,虽也谓深恶痛绝,但同他们斗务必合情合理,还要依法。我们可要相信政府,依赖法律,而不能意气用事,逞一时之勇呀!” 这时又有亲戚感叹道:“对于坏人是该拿起法律的武器,只是有时法律也很脆弱,甚至不知道它在保护谁!就像眼前的罗秃子——” 亲戚压低嗓音,生怕被人听到。可其实他完全不必忌惮,现在谈司法和司法人,像罗秃子之流,恐怕还是小巫见大巫,真要罗列起来,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譬如最近有个恶徒,因小过节在大白天简杀少女,并残忍摔死一个三岁大的儿童,可竟因为杀人后往派出所跑,就有了自首情节,某省高院便判他死缓。这所谓“死缓”,也即等于免死啊!还有更离奇的案例,有个叫王书金的人,因简杀三名妇女理当判处死刑,可他却自供曾简杀第四名女性,这也算自首情节,弄不好也得给他减刑。为此人们觉得法律是不是欠缺公允?是不是出现了漏洞?当然还有许多案例。比如还有一类犯人就极其危险,在河南曝出某地有个老师,曾隐瞒精神病史,可一旦发作竟在校园里大开杀戒,造成多名小学生伤亡,可法院认定精神病杀人属于无意识犯罪,应该免于刑事起诉。由此上述众多恶徒,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法律往往拿他们没办法,这实在等于是纵恶行凶啊!而偏偏这些恶人往往又钻法律的空子,从而有恃无恐地变本加厉! 更生似乎对上述案例也有耳闻,但他仍激愤说:“不,公道自在人心,法律终归会保护善良的人们,而恶人c坏人即使猖獗一时,也不可得逞一世。但等办完母亲的丧事吧,我便去写一篇文章,用于揭批这些有违常理c有悖道义的事情!” 徐老伯听了却挖苦说:“什么?眼前正受他人的欺负得不到伸张,却等事后你去写文章,做那种‘纸上谈兵’的事儿,简直是自欺欺人啊!而况,你说你回去写文章,你能写什么文章?这里我可仍怀疑你的能力。你有这种能力吗?你要真有这种能力和本领,干嘛不早拿去考取大学呢?现在你连大学都考不上,还谈什么本领,除非是夸夸其谈!罢了罢了,算我不贬你。倒是眼前停着你母亲的这副棺椁灵柩,终须拿出一个安葬办法啊!——唉,当然,这事怨你也怨我,而今让你母亲死不安寝,说白了不仅你没本领没出息,倒是我这几十年也因为没挣到钱,在生没让她过好日子,而死后竟也寒碜地没钱给她买一块好地方安葬啊!” 由于徐老伯一席话说得悲悲切切,感染得许多人都在拭眼泪。这状况有些残忍。于是一些人急忙劝住徐老伯,又在同更生合计。最终大家决定将丧葬队伍移师赣江堤足,由此大队人马便又在田间公路上蠕动了。 23 待来到了赣江之滨,人们才发现这里倒颇具风景。大堤外是赣江洪水,波涛汹涌;大堤内是沙洲绿地,一派葱荣。而大堤本身婉延绵长,恰似一条卧龙蛰伏 村民们因有的在堤内开垦荒地,种植庄稼和蔬菜,致使这里嫩绿一片。然而仔细瞧附近,这里正毗邻一座荒废日久的东郭窑场。东郭窑场占地面积很宽阔,所以尽管那一带草丛茂密,可也掩盖不住它的颓废景象 这时候人们仅为丧葬而来,也无暇浏览山光水色,只是赶紧选择了一块空地,挖坑掘土,先将母亲的灵柩掩埋了事。 当一座新坟墩最终耸立起来的时候,徐更生却又在墓碑前跪下了。 他虔心祷告:“如果说真有什么风水宝地的话,我想这赣江之滨风更盛c水更足;当然而今能让母亲躺在这里,也唯求她能够安息!善良的母亲,原本为了家庭和儿女们的幸福,操劳过度,积劳成疾而终,而今她撒手人寰,难道不出息的儿女们还能让她死不安寝吗?这里权且将我所有的内疚和谴责,化作最后一声深深地祝福和祈祷!——啊!母亲,愿您抛弃了家庭和儿女们这个沉重的包袱,在黄泉路上乃至阴曹地府,才真正得到了解脱和安定!” 更生再一次泣不成声,作了最后诀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童养媳儿 [哎,‘童养媳’算什么关系?阿爸,我和丽萍完全就是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哎呀,这事要我怎么说呢?我且不跟你们谈论这么多!] 24 月池村,一个平淡无奇却是有些柳树掩荫的古老而美丽村庄。古朴之风尚存,可发展在改变着一切,这里的人们开始向“钱”看。从前僻静的小巷,如今竟有人在吆嚷叫卖;原先用于住人的居室,而今也多辟成可以经商的铺面 从毗邻村旁的赣江流域瞧岸上,村里村外到处开设着茶楼饭馆c洗浴发廊c卡啦歌厅乃至华联超市等等。新修的马路上人潮如涌,也不乏一些小摊小贩占道为市,这一切倒都迎合着发展趋势。 由于洪城大市场的开发,给这里带来了富裕。要数月池村里的楼房建筑已是参差不齐,然而瞧那村头巷尾,那些垂杨柳仍遮掩不住成大片的低檐矮瓦。月池村里的贫民窟,依稀都露暗影。 视线回到徐更生家,它便座落在贫民窟,也可叫作“棚户区”。此时丧事办完,亲戚们都散去,一切正恢复到原先的凄清状态。 在大门口,办丧事的凌乱场面还待收拾。此时徐老伯却感到疲惫不堪,不由坐憩在门坎边抽起烟来。 他叹道:“唉,真是命不由人!我家原是个穷家,不怕人笑话,可谓家徒四壁,偏又逢丧事,弄得连埋死人的钱都没有。死人是没有知觉的,草草地将她掩埋下去,也算有个完结;可我更愁这些活人还怎样重新安排过日子啊!” “难道活人还怕一瓢尿憋死!”正在收拾一对桌椅的丽萍接茬说,“阿爸,你莫发愁,总会有办法的。” 她说这话的同时不由拿眼睛瞟到同在清理场面的更生身上,见他一直默不作声,干脆又说:“喂,阿哥,我们会有办法,你说是吗?” 更生好像言不由衷地回答:“嗯,是。” “可是,我倒有个问题想问你。”丽萍趁机问,“就是这次高考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谈谈情况?有一点我就不明白,干嘛像许医生的儿子许钱生都能考上大学,而你的成绩向来比他好,怎么反倒落榜了呢?” 更生低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近乎自言自语道:“这次高考我出了些状况,所以结果难以预料。再说高考成绩是一回事,是否被录取又是一回事,这与报考学校c填报志愿还有关系,中间尚有许多机缘巧合。” 确实,高考就是这样,有的分数高却因填报志愿不适当,同样会被淘汰的。而况此次高考更生误认为出了差错,老师会判他舞弊,取消他的成绩,所以早对自己没信心。同时换过一个角度想,就眼下家里的状况,母亲过世,家贫如洗,他本就担心被录取也没钱去读大学,倒是落榜了反死心塌地,免了许多烦恼啊!由此他便不作多想,也不做任何考虑了。 但丽萍替他忧虑说:“这么说你原对高考就失去信心,甚至是早就认命啦!可我倒担心你一个读书人,大学没考上,前途而渺茫。而你没有前途,连累我们这个家庭也就困难了。” 这时徐老伯稍显兴奋地说:“哎,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丽萍这孩子颇聪颖,瞻前顾后,知道困难的症结。其实问题就在更生身上,他要没出息,恐怕连累着这个家,尤其还连累着你啊!” “哎呀,干嘛他尤其连累着我?”丽萍不解问。 徐老伯说:“当然缘因你和他的关系。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干嘛姓邓,而不是姓徐呢?这里就要讲讲你的身世了。” 丽萍正也困惑呢,早听闻自己有不一样的身世,可终究不知详细。好在徐老伯也没打算瞒她,便又讲起下面的故事来。 25 却说徐老伯不紧不慢的一句话,突然把丽萍听得眼睛都睁大了,而同时更生也闻听生愕,都竖起耳朵聆听详情—— 且听徐老伯继而叹道:“唉,丽萍,或许你早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那么现在就来告诉你详细。刚讲到你姓邓而不姓徐,其实你原是一户邓姓人家抛弃的孩子啊!当年政府‘计划生育’抓得紧,像你这样被遗弃的女婴多得很。记得有一天晚上” 徐老伯开始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那是十几年前的一天晚上,有一户邓姓人家,因媳妇待产,忙于照顾,却放任一条耕牛去误食庄稼地里的红花草而胀气,肚皮鼓得像大圆桶,便请徐老伯去医治。徐老伯不仅是兽医,惯用西药,尤其懂得一套针灸术,这对医治牛病特有效,待他忙活了整个晚上,果然还把牛救活了。可恰在这时,忽听一个婴儿的啼哭,这家媳妇倒生下一个女婴本来这也算喜讯吧,可谁料这家人反老大不痛快。 丈夫和公婆都说媳妇怀胎十月,原寄望生个男孩,却不料是个丫头片子。现在计划生育不准生多胎,有了她以后就怕抓去“上环”或“结扎”,不能再生小仔了。这家人重男轻女,故对于她的出生没有喜悦反而恨得要命,甚至将那条牛误食中毒生病,险点剐肉卖钱都怨到她身上,认为她的降生不吉利,由此正打算将她打个包袱扔掉或干脆塞进尿桶里溺死呢 也就在这家人愁眉苦脸地议论时,徐老伯忽站出来讲了一句话:“原本我倒很希望收养一个女孩的,因为我家正育有一个男孩,男孩而且体质虚弱,我正担心他长大讨不到媳妇呢。那么这个女婴,不如舍给我抱养,也好给他配个‘童养媳’吧。” 闻听这样的话,邓家人自认为再好不过,给她一条生路总比弄死强,这可少作一回孽呀,于是完全同意,两边一拍即合。后来女婴就这样抱回了徐家。说来也怪,当时徐家正有个两岁大的男孩,非常瘦小,好象营养不良。可他见母亲拿喂新抱养的女婴,方才触动食欲,反抢着又去吮母亲另一个,这样俩人倒都健康地长大成人 徐老伯接着说:“显然,这个男孩即是更生,女孩便是你丽萍。当时我趁着夜色把你抱回家抚养,原是预定配给更生做‘童养媳’的啊!” 丽萍自艾自叹道:“哎呀,原来我的身世竟有这么可怜啊!” “那时你是可怜,但现在也不可怜吧,毕竟已经长大成人了。” “我长大了?”丽萍正放下手中的活,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说,“可有些事情更让我迷惑,即是我跟更生哥的关系,我们原不是兄妹吗?” 徐老伯说:“怎么是兄妹?你是他的‘童养媳’!” 更生忽然涨红脸说:“哎,‘童养媳’算什么关系?阿爸,我和丽萍完全就是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哎呀,这事要我怎么说呢?我且不跟你们谈论这么多!” 他说着似乎又急又气,也想回避问题,故转身跨过堂屋,直冲一间厢房里走去。 这时丽萍却重复更生的话:“是呀,‘童养媳’算什么关系?没有结婚,不能算夫妻。而况将来的事情变化大着呢。” 她说完,也似有怨情,撇下徐老伯奔稍远的灶房那边走去。 短暂的寂静,大家一时都没了言语。而在灶房边一个牛棚里正系着一条耕牛,一声哞叫,忽将这里的寂静打破了。只见丽萍又从灶房里抱出一些禾草来让牛嚼 26 且说那条耕牛,在徐家可算个角色,不可或缺。 徐家在郊外原有一块自留地即包产田,农忙季节全家人会赶着那条耕牛在田地里忙活一阵。但郊区地方土地贫瘠欠收,土地又少,所以收入不多。另外地分两片,一片是水稻田,一片是沙洲地,水稻田可打谷子,而沙洲地常能种些瓜果蔬菜,所以一年下来,若值地里收获谷子时,除了缴公粮,剩下的还能糊口吧。而当地里种出瓜果蔬菜来,常常又因舍不得吃,便由丽萍提篮或担筐地拿到集市上去卖,以此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 这一天黎明,天刚濛濛亮,丽萍伸了个懒腰,便早早地起了床。当时她见东西厢房都一片漆黑和平静,以为别人还在睡觉呢。可待她草草洗刷完,担着一副簸箕赶往菜园,发现徐老伯已早早地拔了一垄地的菜在等她呢。可看那些菜青翠嫩绿c满含露水,极其新鲜,她也便装进簸箕兴高采烈地挑往集市上去卖了。 待她走后,天空才见放亮。尔后徐老伯又回了家,他本想再牵牛去犁地,却因铁犁头松脱不牢,只好坐在门坎边用木梢加固。而这功夫,旭日东升,大地一片晴明,阳光正照进徐家门前的院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见丽萍挑一担箕筐摇摇晃晃地又从外面归来。 徐老伯见状,抬头望望日光投影,便问:“丽萍呀,打从大清早你挑一担蔬菜出门,也就过了二三个时辰吧,眼前还是半晌午,便见你卖空箕筐回来了。我猜今儿的菜市行情不错吧?” 丽萍有些兴奋,又有一脸不屑,说:“阿爸,您只看表面现象。谁都知道我是急性子,总嫌挣钱还不够受累的。要说市场行情是不错,有蔬菜原不愁卖,满箩筐的新鲜蔬菜刚进市场便被人抢购一空,但就是价格便宜,等算总帐可也没卖到几个钱呀。” 徐老伯说:“不管卖多少钱,生意是细水长流,财富是聚少成多。想想我们家的日常收入与开支,要不是你每天不间断地担些蔬菜去卖,恐怕还应付不下来呢。当然,这也难为你了,地里垄头种菜的活离不了你,而种出来担去卖又非你不可,我想这中间你应该使唤更生去帮你嘛。” 丽萍忽问:“哎,对啦,阿爸,我更生哥呢?他怎么半晌午尚不见人影呢?” 徐老伯说:“谁能知道他在干什么?据我所知他好像一晚没睡,始终呆坐在房里,他这是要犯傻呀!” 丽萍说:“哦,他竟一夜未睡,我还以为他没睡起呢。哎呀,自从阿妈过世,丧事办完,怎么好像阿哥倒躲起来了,时常总见他在书房里不出来呢。” “他没出息反闯了祸,”徐老伯说,“母亲算是被他气死了;他自羞自惭,如今大概是躲在书房里闭门思过吧!” 丽萍说:“闭门思过?他可也没什么过错。母亲是病死的,也不怪他呀!倒是他没考上大学,如今的处境相当困难,甚至还不知将来如何打算呢?我倒想去瞧瞧他。” 她说完,放下担子,便从徐老伯身边跨过门坎,进入堂屋,继又朝着西厢房里走去。 从院落入门过堂屋,再进西厢房,即是更生的卧室,也是一间书房。 一个足见简陋和鄙屑的房间。蜘蛛网满布了四周围,角落里是大床,床边安置了一张旧桌子。此刻更生就身侧面坐在那张桌子边,正是何等地颓唐和惆怅啊! 当丽萍跨过门坎,进入书房,见到更生时,他仍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样子,甚许不知道她进来。 可丽萍出于礼貌,先打招呼:“更生,阿哥——” 更生闻声慢慢回头。他望见丽萍,也冲她点点头。他问:“丽萍,有事吗?” 丽萍快言快语地说:“我没事,不过我来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甚至想关心地问问你,你现在高考落榜了,仍坐在书房里,究竟有什么打算?” 更生有些感动,又有些忧伤。他说:“哎,眼下我还正愁干什么好呢?只是我的将来,又如何能让你们担忧和牵挂?” 丽萍说:“你的事情就是家里的事情,谁不为你牵挂和操心;而况,再乐观的人也知道忧虑,你现在没考取大学,将来想找工作和挣钱都困难啦!尤其像你一个落榜的读书人,‘农不农,秀不秀’,高不成,低不就,你会寸步难行的。你且说说,自己究竟如何打算吧?” 更生沉吟半晌,忽似下定一个决心说:“或许你说得对,我是个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虽功不成名不就,但我仍然有理想和抱负。我正决定走一条自学成才之路啊!” 自学成才之路!这于没读过书的丽萍来说,简直一窍不通。但是她说:“走自学成才之路?这于我似乎不太懂。不过我有个意见,这年头大家都在为钱奔忙,无论干啥都要能挣钱才行,否则,受穷的日子可不好过。” “受穷的日子?”更生不由得有点迷茫,仿佛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开宗明义 摘要 27 继说更生的自学成才之路,其实即是一条文学探索之路。他自小喜欢听寓言故事,上学后爱看白话小说,其中就包括四大古典名著,不过他真正崇拜的是中国现代文化旗手鲁迅先生,以至于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句名言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也许正是自小培养的性格以及受这些文化巨匠和书籍的影响,不知从何时始,他也爱上了文学,甚至也梦想当作家,并潜移默化地总想写一些东西。 然而理想很远大,现实却严酷。万事开头难,起先他遇到的问题就是创作源头和创作方向在哪里?也即作品应该反映谁和为谁服务的问题可得搞清楚。不过,好在有一条定律,作品来源于生活,大概个人的遭遇往往决定文章的思路,于是顺乎自然地将反映人们的现实生活状态以及代言群众的抱怨和诉求当作了作品的主旨要务,由此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大都成了笔下的素材。 只是这里务必涉及到一个歌颂与批评(主题)。显然歌颂是大流,是正统,但这类文章司空见惯,以至于见得多了而流于鄙俗,他也就不想去凑这份子;而恰恰批评又是冒“牛角尖”,是走冷门,是逆潮流而动,恐怕别人都不敢为,而他偏要逞能,这行得通吗?这对他无疑是个挑战和考验。 可能“初生牛犊不畏虎”吧,他当初甚至都没想过后果,只认为自己执意要做的事情,也就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他开始用笔杆子抨击社会上一些不公c不平之事;乃至见到社会阴暗面和一切糜腐秽气c藏污纳垢的地方,都必然进行无情的揭露和鞭笞。而这时有一件事,正是首当其冲。 他的首篇文章竟是揭露胡大头书记以权谋私,利用镇长之职,在桃花镇投股创办水泥厂,此举可是造成了相当范围的环境污染。他甚至将它与母亲的病情联系起来,认为水泥厂的雾霾就是造成母亲龚氏早逝的祸害。由此他在文章中开宗明义,满腔激愤,奋笔疾书。待完稿后又赶紧从旧杂志上抄到一个编辑部地址,满怀希望地将作品寄了出去。 可接下来的情况怎样呢起初他很天真,以为当天投稿不出几日报社就会有反馈或回复,故而心中忐忑还激动了好多天。可左等右等,并没有等到寄望中的消息,倒是水泥厂的雾霾仍在漫天飘舞,也没有因为他的文章而消散或叫停。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于是尝试着又写,写完又投。当然,在写此一篇文章以及等待结果的过程中,不觉又经历许多事,而有些事又会触动他的心灵,让他又有灵感,于是彼此呼应,前后串联,他将许多事情都合并起来想,往往透过一些表面现象,而又发现更深刻的问题。这样他的素材也丰富了,而文章也愈写愈长c愈写愈多了。只是没有料到,写归写了,可投出去仍像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报社那边始终是没有回音,这让他热情过头,不觉被浇了一盆凉水。他开始产生了疑惑,可也无可奈何。他原本是个执著的人,并不会因为受点挫折而放弃,由此一如既往,励志不渝,经过一段时期,在他那狭窄的书房里,竟也堆积起很厚的一叠文稿。而他仍契而不舍地静坐文案,或而思考问题,或而笔耕不止 他给自己的作品拟了一个大题目《见事论事》,副题:论当前社会多少人事有违常理甚至伤天害理!显然,他的文章最多反映的都是社会现实问题,有的甚至可说是负面问题 28 却说社会自改革开放,人们正欢呼新时代的到来,可总也觉得失去了什么。譬如前些年虽然物质生活匮乏,可风清气正,没有投机,没有贪腐,人心素洁,自得其乐。可如今,似乎一切不正之风都泛滥成灾,人性变得贪婪自私,互相失去了信任,尤其干群关系变得极其紧张。于是在这种大背影下,更生似乎就有得文章写了,有时甚至都顾不得去歌颂真善美,而连篇累牍地竟都是对假恶丑的鞭笞和揭批。由此他的笔锋变得犀利,而思想也陷于困顿和矛盾。 他正不知这个社会都发生了什么?可偏偏又一件事触动人的神经,让他克制不住,甚至激愤不已。这可还是一件发生在眼皮底下,可谓赤裸裸地损害到人们群众利益的事情,以至包括他自己就是直接受害人。这样他哪能保持沉默,简直是义愤填膺。 事情是这样的。却说在桃花月池村,由于邻近洪城大市场开发区,使得这里原有的土地陡然升值,变得异常珍贵。可当村民们正企盼通过这些祖辈留下来的土地改善生活时,殊不知有些人却在中饱私囊,徇私枉法。其中有一人即是村委会主任魏肥。 当初胡菲等人非法买下村里一座山丘用于营造陵园公墓,便是贿赂了魏肥村长。这里有段插叙,即是当那座陵园公墓竣工,魏肥等村干部还接受了胡菲的高规格邀请,亲赴陵园参加了庆祝典礼。可当魏肥胸佩嘉宾牌,兴高采烈,沿着陵园浏览一番时,忽生贪念说:“嘿嘿,这可真是个好地方,虽说是一座陵园,可也像进了大观园一样,青山环抱,绿水长流,环境极其优美!我想只要规划得好,何止是造墓窟,只怕便是搞房地产建住宅别墅群,都有人来入住啊!现在的人们虽不相信鬼神,却很迷信宝地,等我老魏哪一日赋闲退休,便想来山中造一幢别墅,过几年神仙的日子啊!”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笑。可陪同随行的胡菲听出弦外有音,猛悟商机来了,马上表示建完陵园,正想再搞房地产呢。不过,他转即又提出请求,说在陵园丘地周围,便是大片的农民耕地,如果要搞房地产开发,必然扩充疆域,所以届时又要从魏村长手里廉价购地哟。那魏肥怎么答复呢? 却见魏肥纵声大笑道:“嘿哈哈,我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你倒真有‘野心’,一双脚居然欲跨阴阳二界啊!不过年青人有能力c有闯劲我欣赏,也支持!再说你胡菲是何许人?胡大头书记的公子!单凭你父亲与我的交情,或者说是上下级关系,凡是你所提要求,我也没有推辞的道理啊!哈哈!” 当时他们把话也就谈到这里。但谁知后来事情又出了一些变故。大概胡菲也是太过自信,以为魏肥己满口答应了的事情,那就是铁板钉钉!可谁知“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 原来,关于那片农民的耕地,村民听说要租赁c出让搞房地产,起初是说啥不同意的。这样就造成民怨沸腾。而魏村长为了仍把土地出让,也为了安抚c欺骗群众,竟搭台唱了一出戏。 那么他们是怎样操作的呢?这也就是接上要讲的故事。 首先,他们利用高音喇叭和各种宣传,喊出了诱人的口号:“利用土地资源,快速将月池村建成小康村。”这的确有诱惑性,致使许多村民相信村委会卖地是合情合理的。而这时,在月池村凡是成年人都接到一份通知,说是村委会要将大家所关心的那块土地公开拍卖,且请大家勇跃参与。这可搞得冠冕堂皇。 然而人们却不知魏肥他们正在用计。他们起初是这样预想的。既然是村里土地租赁拍卖,设个先决条件就是请外地人“靠边站”,即凡是本村村民才享有优先竞买权。同时附加一个条件,就是有实力的人才可以竞买,因为参与者一旦中标就必须现场支付所有租金。这无疑就给绝大多数的村民出了难题。因为本村村民目前还不富裕,尤其也没几个懂房地产开发,如此一来,胡菲甚至魏肥都预估村民们会措手不及,知难而退,没有一个敢于竞标。而恰恰胡菲等人事先作好准备,筹措了一笔资金,并利用助手“小四眼”是本村村民身份,决定由他出面举牌,而暗中又有魏村长配合,必然万无一失。他们原计划以最低价甚至起拍价而一槌定音。 事情便又回到拍卖现场。当时他们还假模假样地弄了个“民主c公平”模式,即在群众聚集的竞标大会上,魏村长作为落槌人竟精力充备地侃侃而谈。他说:“现时国家政策主张地方政府利用土地资源,搞活经济,所以月池村搞土地公开租赁c出售也是合理合法。但关于这块土地,有人说它价值几千万,可光长嘴巴顶屁用,谁又出得起那几千万呢?所以价码多少姑且不论,且从最低标价开始,实行公开竞投。这样也就不要怨我贱卖了。现在我当众宣布,开始竞标,谁要举牌都行,但要求一点,凡竞投中标者必须当场付清现款才算数,这也叫现购现得,以落槌为准!否则乱了规矩,也即举了牌又拿不出钱,到时可得加倍惩罚。那么即行开始,先从一百万起拍。” 果然,在拍卖现场,村民们都成了看客。他们压根就没这个资金实力,即使来到现场也只是凑热闹,或者心里盘算等结果下来可算算自己一家几口人能有多少“分红”。于是大量群众还真没谁敢于举牌。但出乎意料的是,现场也未必就小四眼唱独角戏,突然冒出一个伍姓村民,谁知他举牌的劲头居然比谁都强烈。 “一百万。”这是小四眼举牌。 “一百五十万。”伍某就像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二百万。”小四眼又举牌。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五百万。” 小四眼惊呆了,不由又嗫嚅着报了个价:“六六百万。” “八百万。”伍某可步步紧逼,更带劲了。 且说伍某为什么这么大的声音和气概。原来他也是有备而来。他早先在村里算是个混混,可后来闯江湖浪迹天涯,因一个偶然机遇结识了一位福建老板。这位福建老板专搞房地产,多处都有建筑,曾认为伍某的莽撞蛮横正好可以看家护院,因此对他也比较重视。如今获悉月池村出卖土地,他便把伍某推上前台,自己只是站在幕后操纵。由于他资金雄厚,原就给伍某交了底牌,哪是无论多少钱非得拿下这块土地不可了。由此伍某豪气冲天,可也把小四眼逼红了眼,他抓耳挠腮地正在想办法。 幸亏小四眼还有伙伴在身旁。这时伙伴出主意说:“喂,这伍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跟我们抢单。要不让我冲上去砸了他的牌,直接扇他两个嘴巴子,让他学乖点。” 小四眼却忙制止说:“这可不行,不可莽撞,大庭广众,且有保安维持秩序,最好还是收敛些。——喂,你快去请示一下胡菲公子,告诉他价码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算,我已准备弃权了!” 谁知小四眼话尤未完,忽见一个人从场边蹿了出来。他一扬手臂,口出脏话,大骂伍某说:“他妈的,你什么角色,难道是要跟我拚财力?那好吧,我出二千万!” 这人是谁呀?不用说,正是胡菲。由于他报的价太高,而且突然,一下子打乱了现场秩序。 小四眼却忙起身制止说:“喂,这可不算,他(指胡菲)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既没举牌,凭空口叫的不算数,而且他原本也不是本村人。算了,这回我权作个主,我宣布放弃了!” 这阵势看来是要让伍某以八百万成交了。而台上魏村长迟疑片刻,见小四眼猛拽胡菲,直使眼色,不知葫芦里装得什么药,只能落了槌。就这样,伍某可高兴了,而福建老板也兴高采烈。随后他交给伍某一张银行卡,让他上台去跟村委会把土地租赁合同书签了。当时在场还有相关的公证处的人员做了见证。 可这里又说小四眼为何要阻止胡菲竞标?胡菲正责备他呢。而听小四眼这样解释:“你不知道,你报了多少钱,那是要当场兑现的。可有公证处的人在场监督呢。” 胡菲骂道:“什么?你小仔跟了我这么久,莫非还担心我没有钱?二千万又算什么?你以为这点钱能难住我吗?” 小四眼忙又说:“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你有经济实力,肯定不缺钱,甚至说这块土地也足可抵二千万。但为什么我要阻止出这个价,是因为成本价出得太高,以后开发利用的价值就少了。而让那小仔先以八百万中标,你以为那就是他的吗?等日后我们可以如此这般岂不闹得他鸡犬不宁,最终让他也开发不成,只好被迫退出。那他这中标价岂不还是帮我们投的吗?” 胡菲终于开心大笑:“我说呢,你小四眼竟敢替我作主?原来是早有谋划。哈哈,还是你这戴眼睛的人老谋深算,也不亏我一惯提携你!” 事已至此,似乎拍卖会该有个结场。可谁知那些原作为看客的村民又议论纷纷。他们开始忖度这土地卖得太不值价钱。 有村民便说,原本价值二千万的土地,怎么八百万就让人拍走了呢。现在算算这八百万,究竟平均每人每户能分得多少年终“红利”啊!至于“红利”或“分红”一说,也即这些村民被迫接受这块土地出让的事实,从此不用劳作,或能拿到那几百万元承租款除以全村人口万余,即每年人均八百元左右的福利了。 对此显然村民们多有抱怨,觉得这是贱卖,但似乎一切又都走了正规程序,合理合法,岂不让大家有冤无处诉,有状无处告吗?对此更生也是亲历者和受害者,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他提起了笔,他只是想通过自己手中的笔杆,将魏肥等人的行贿受贿,贪污腐化,以及官商勾搭,鱼肉百姓的事实公署于公。他深信,谁若做了罪恶,天知c地知,人也未必不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白面书生 摘要 29 话说更生一心在做文章,目的为了揭露和批判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的沆瀣一气c无耻伎俩;以及想为平民百姓代言申诉,为那些受了蒙蔽的村民讨个说法。 可是,或许他又忘了,自己正位卑言微,对于他的申诉意见和抗辩文章,恐怕谁都不去理会。他曾亲身找过有关部门反映情况,可遭遇的结果要么是“踢皮球”不解决,要么干脆让他坐“冷板凳”等着;而他万般无奈,心想此路不通,或许还有别的路可走。他继又想到了新闻媒体,或许借助媒体去曝光,使那些有丑行的人先暴露在阳光下,能接受人们的审判也好了。 他正是这样想的,所以又将写好的文章投给报社。然而,报社什么反映?同样是让他吃“闭门羹”。有的报社自认“正统”,反愈是对他的文章噤若寒蝉,根本就不敢接稿。由于他反映的问题太过辛辣,有些刊物和编辑还怕因它背负政治责任呢,故此常常是收稿了也会置若罔闻,会扔进仓库或废纸娄,继而被某个内急的员工拿去上厕所,扔在了卫生间 可叹当初更生写作这样的文章,一般都激情澎湃c热血沸腾,压根儿没想到下场会如此不堪。什么“锦绣文章”,却原来一文不值c垃圾不如! 光阴荏苒。有一阵子,更生勉励自己,面对挫折,不要妥协,故此仍坐在书房,不停地写呀c画呀!他的文章和绘画内容除了对当前社会现实及方方面面的不公不平抒发不满情绪,加以鞭笞和批评,当然有恨也有爱!他原不否认社会的大趋势,那就是发展和繁荣。当前的社会突出强者,褒奖强者,当然也歌颂强者,但问题是还有很多弱势群体需要社会同情和关怀,需要有人为他们的疾苦诉求而呼吁。也许更生所作的努力,就想承载这一使命。尤其他本人也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自身的艰难处境就有待社会的怜悯和同情,试想他哪又能沉默得下去啊! 然而心愿是好的,现实却无情。忽一天他又有了新题材,正在伏案命笔,可渐渐地手中钢笔墨水用尽,急得他几乎划破了纸张仍写不出一个字来。显然那时他很有创作灵感,非得写下去不可,便找来旧笔头又写,但只写了几个字,最终怎么也写不出来了。 这时他便起身,懊恼地走出书房。他想像外面超市里一定有笔和墨,可临出门时一摸口袋,发现身无分文,不由又折转回来。他犯愁了,正急得在屋里屋外打团转 他忽见堂屋里徐老伯独自在忙活,只不见邓丽萍,不由问道:“阿爸,丽萍妹呢?她刚不是上街卖菜回来了吗?怎么又不见人影了呢?” 却说丽萍卖菜,她倒从不懈怠,往往是肩挑两筐箕蔬菜来到集市上,没有固定位置,随便拣地为摊。好在自家地里种的东西,咋看都嫩绿鲜活,价钱又适宜,所以也不愁卖。一会儿功夫便能将两簸箕菜卖空回家去。 但就在她回家的路上,必须途经一个叫潘金莲开的茶馆旁,这很招惹她的兴趣。于是每次卖完回来也不闲着,往往又去光顾茶馆,所以这次回家不久,早待不住,扔下箕筐,便溜了个影儿不见 现在她是否又去了茶馆姑且不论。倒是她因为卖菜,身上常会有些零碎钱,这样让更生想起她。更生此时正想问她讨钱买笔墨,然而丽萍没见着,却遭到徐老伯冷不丁地一声哼。 “你找她干嘛?我知道你转转悠悠地又想买什么,也才掂记她刚卖菜换取的几个零钱吧。——哼,你也真不像是一个男子汉,这都什么时候,还老发呆地坐在家里,坐在书房,怎不想办法出去挣钱呢?” 更生说:“原先家里有几亩水稻田还够大家忙一阵,现在可连这些田地都被村干部卖掉了,你不觉得气愤吗?除了气愤,实际上我们的生活,也被他们弄得一团糟,甚至过不下去了。为此我可正在写文章,要揭发他们的罪恶勾当和非法行径呢。” 徐老伯说:“写写写你就知道写,可写了有用吗?殊不知古人言,‘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不就是嘲讽那些文人吗?再说文人写文章也有忠奸,奸者阿谀奉承,四面玲珑;忠者揭人长短,到处碰壁,甚至引祸上身。试想古代多少文人墨客,就因为写文章被放逐或惹上牢狱之灾,而偏你还自不量力,非得去干这种得罪人又不讨好的事。我倒劝你应早死了这条心,绝了这条路吧!要相信这条路你是不会有多大出息的。” 更生无奈说:“哎呀,阿爸,我并不图它有什么大出息,但做人总得有良心,讲责任。我也是看不惯某些人的所作所为才会严词谴责。也许我写文章会得罪一些人,可不得罪某些人,怎么去改良社会风气,怎么能推动社会发展和进步?又怎么让老百姓享受应得利益而不受愚弄?或许我写文章的意义也全在这里。” 徐老伯气得直喊:“哼,好话你不听劝,大道理你又懂得比谁都多!还叫我怎么说你呢,你就等着撞了南墙才回头吧!” 更生颇为固执,这也是文人的风骨。他也不想同父亲争辨,但仍想买笔墨,故又问:“阿爸,你别生气,我自有分寸。你可知道丽萍妹这会儿在哪儿吗?” 徐老伯爱理不理地便说:“刚挑了一担菜上农贸市场去卖,估计身上卖得几个零碎钱,她便不得安分啊!想是途经潘金莲的茶馆时,闻听里面的喧嚣声,早禁不住也想进去赌一把。——唉,要说这女娃子啥都好,就是从小见钱心痒痒c手痒痒,爱跟别人赌一回。” 更生焦急说:“阿爸,你是说丽萍她会进了潘金莲的茶馆里?莫非她还染上了赌博习气么,这怎么行?我可非得去把她拉回来。” 徐老伯没理会。于是更生说完,转身奔出家门和院落,循着丽萍的踪迹找去了。 30 当更生走出家门,拐了一道弯,再进一条巷子,便听隐约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嚣声。而循着这声音找去,便来到了一家茶馆门前。 这是一家旧式茶馆。从外面看,一间偌大的铺面用了多块门板封死,唯留一扇小门供人进出,而且虚挂门帘。当更生掀门帘进入里面,却见这家茶馆其实设备极其简陋,唯桌子摆了不少,里面几乎没有专为来喝茶的人,更多地都是在赌博。 且说这时在一张桌子边,围赌的人特别多,正可谓里外三层,人垒人高。当更生来到外围,几乎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但忽然一阵喧嚷过后,却见丽萍正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扬着二张钞票,脸上且是笑嘻嘻的。 更生不由拦住说:“喂,丽萍,你在干什么?” 丽萍脸上的笑容稍有收敛,可对于更生的到场却未必很在意。她冷冷地反问:“哥,你怎么也到这儿来,干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在干什么?”更生板着脸说,“难道你在参与赌博?” 丽萍不以为然,反佯作笑道:“嘿,这回我还没开始赌呢,不过已有了收成。你瞧,这是我刚接到的20元‘吃红’。这钱来得多容易。” 更生说:“‘吃红’?这可不是好事情。容易的钱我们要不得。你现在跟我回去。” 丽萍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并没有赌。只是刚才里面一位大哥‘封赃’赢了钱,他高兴我给他喝彩,便给了我这20元。一下20元呀,这钱足够我整那一垄地卖那一担菜的呢,有啥要不得!” “我说要不得便要不得,你得听我说。”更生坚持已见。 丽萍可耐心有限,反而来了气,叫道:“我凭啥要听你说?” 她甚至还有潜台词没说出来。她心想:“像你这样一个终日不知道如何去弄钱的人,动辄还来教训我?有道是‘若听穷瞎话,家里便没米过夜’。” 于是她没答理他。 更生顿时怔住了,也气哑了。而这时一个半老徐娘刁着香烟走过来,冲更生上下打量一遍,不由阴阳怪气地说:“哎,常言道:‘在家干坐,不如出外消磨’,你瞧丽萍丫头,刚来到茶铺里就有了收入,她这是不赌都赢了钱;偏偏又来你个白面书生,还劝她走呢,也不想想这等美差若换个地方能碰得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开茶馆的潘金莲。当然“潘金莲”是外号,但叫习惯了反使人不知道她的真名。此人虽年过四十,可搽眉弄粉,风骚诱人。 丽萍便说:“所以我才不听他的话。” 潘金莲问:“哎唷,那那这个寒酸书生是谁嘛?莫非是你男朋友?” 丽萍刹时红了脸,赶忙说:“不,他是我哥。哎呀,哥,你瞧自己身上穿的两件旧衣服,衣领都有破洞,难怪别人会笑话咱寒酸。你还愣在这里干嘛?简直是丢我的脸。喂,你先回去,我玩一玩自然也会回去的。” 丽萍说完仍顾玩她的去了,丢下更生却在犯痴犯傻。他本是来拉丽萍回去的,可不想反被她赶了出来。 要说这场合他的确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自己瞧着自己,也真是一种丢脸啊!衣衫褴褛c身无分文此时他确有一种窘迫和羞愧,很在脸上挂不住。 他再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只好先退出了茶馆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茶馆赌徒 摘要 31 继说在潘金莲的茶馆里,一群人还在喧嚣豪赌。 更生走了,可丽萍仍留在那儿。再说那张最热闹聚满了人群的赌桌上,其实中间有一位特殊人物,他就是胡菲。胡菲财大气粗,凡是赌赢一把,瞧面前胡乱堆积的钞票,都会拿其中的零钞逗弄一些趴到他身上的眼馋嘴乖的女人玩。 丽萍仅是其中之一,她因得了二十元便逃。可开茶铺的潘金莲还没得惠呢,她生怕漏掉一次“红利”,赶紧又往他的身边挤。 潘嫂说:“哎哟,刚才胡公子‘封赃’,怎么发‘红利’也没我一份呢?” “你?潘嫂,嘿哈,怎么会少你的?你不就是要钱吗?可你离我近点c到我怀里来取呀!”胡菲戏谑说。他回头见是搽眉弄粉c颇有几分姿色的店婆子,知道她贪心不足,索性一把搂住她。而潘嫂虽涨红着脸,可也放胆说:“怀里就怀里,只要你给我钱,难道我还怕你吃了不成。” 于是胡菲得意了,反拧她的脸,调戏说:“嘿哟,看来钱真是好东西,有了钱女人情愿投怀送抱呢。瞧这位潘嫂,便像一只虱子,直钻到我的胳肘窝里痒痒啊!” 他一边说,一边想抽一张二十或五十元的钞票打发她。可潘嫂不放过,早从他面前抓取一张百元大钞便逃。可逃也逃不脱,反拧一把他粗壮的胳膊说:“哎哟,就你胡公子肉肥肌厚嘛。你把我比作虱子,我干脆噬你几滴血,让你知道点痛痒才好呢。” 她这一拧说痛不痛,其实都是嬉戏。于是胡菲又装疯卖傻,更不由张开胳膊,猛力地将她当胸抱住了。 而潘嫂羞怯地落入了他的怀抱,便缩着身子,“咯咯咯”地笑起来。这时,桌旁有一个专为赌客递茶送水的侏儒式的男人,绰号“武大郎”,刚好瞅着这一幕,故意哼了一声,才使潘嫂忍住笑又挣扎着往外逃。 然而胡菲见她拿了钱逃,仍想追着她玩,且叫住了武大郎,调侃道:“嘿,好你个‘武大’,哼哼什么,你单瞧你老婆跟我调情,却不见她拿我那么多钱跑了。你或许不怪她贪财,却怪我好色,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可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咳哼c咳哼!”武大郎故意又假咳两声,且憨笑说,“这些我都没看见,也不想看。俗话说‘不闻不问,才不欺心’!” “哎哟,你倒蛮能装蒜!”胡菲说一声,便又去追逐潘金莲。由此引得一直站旁边帮胡菲赌博的小四眼打趣说:“哎,武大郎娶了水性扬花的潘金莲,偏偏又遇上风流成性的西门庆,难免不弄出一点事情来。籍此我倒劝慰一些男人们注意了,就是娶媳妇别图太漂亮,俗话说‘漂亮的媳妇守不住’啊!” 他的话引得众人哄笑。可当时胡菲离席,让赌桌上也暂停。便有人催赌,让小四眼顶上去。这样胡菲倒腾出功夫,又可纠缠潘嫂胡闹了。但矮子机灵,为了解围,他却提着茶壶给胡菲冲了一杯茶水迎上来说:“哎呀,胡公子,你倒也消停消停,赌博赌累了吧,那么我泡了一杯好茶,倒请你喝茶哟。” 这使胡菲有点没办法,只好放过潘金莲而去接茶喝。但矮子的举止又引得旁人挖苦说:“哎呀,武大,你倒也是窝囊,胡菲调戏你老婆,你反去泡茶侍候他,瞧这世道都成啥样子了?即便当年看《金瓶梅》里卖炊饼的武大郎,也忍不住一口怒火,要叫兄弟‘反水’杀人复仇呀!” “喂,我可没有这个胆量,也没这样的兄弟帮我!”武大郎连连摆手摇头。 且说这个矮墩的男人,被取绰号“武大郎”或“武大”,其实都因他妻子姓潘,被人戏称“潘金莲”,而他又身材矮胖,故常被人取笑,取外号也就不稀奇。但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心鸣冤。 这时他又叹道:“唉,我也就是这种命,被人欺侮惯了。有啥办法呢。这世道恶心的事多呢,俗话说‘眼不见为净’,睁一眼闭一只眼,不也过去吗?” 这时潘嫂赞成并鼓励丈夫说:“对,我们弱势,别求争一口气,而去惹祸上身。你们也不要唆教他去与强人争强,他也不是那块料c那个种。倒是就这样没棱没角c服软服输的,不也过一天是一天吗?倒是我最愁的是每天挣多少钱啊!” 谁知旁边有点文化的人,竟又笑话说:“依我瞧你潘嫂,虽然贪利,却性格泼辣,也不吃男人的亏。但武大郎是个男人,却有些性格皮软,可可用一个人做比喻,那就是鲁迅小说《阿q正传》里的‘阿q’,他就是这样软骨头而又自欺欺人c蒙昧无知还能自娱自乐,总图个精神上的愉快哟。” 武大郎听了没反驳,却也只好说:“你们一会儿取笑我是‘武大’,一会儿讥嘲我是‘阿q’,再一会儿便把我比作‘王八c乌龟’,我也都忍受了!” 这话可把胡菲逗乐了。他不由居高临下拍拍武大朗肩膀说:“哈哈,‘乌龟c王八’,这且差不多!其实你并不是个老实人,表面顺溜,爱说违心话,可根本原因就是怕老婆。或许这年头怕老婆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有时候男人靠吃‘软饭’也能过得很自在嘛。” “自在个屁!”这时潘嫂嗓门高,又插进一张嘴巴说:“我刚说了,我正愁夫妻俩守一个茶铺没收入呢。你让他吃‘软饭’也要我供得起。为此我都有个想法和请求,就是你胡公子不是开公司搞企业吗,同时我每见你都像黑社会老大,身边跟那么多‘马仔’,这时我想问你还招人么,若招人的话请帮我把武大也收去。免得他在我身边被人讥笑弱男人c窝囊废。其次我也希望他能跟你胡公子去干,可为我增添一些收入也好哟。” “这个想法不错!”胡菲当即表态说,“你若让他跟我干,我敢保证他能赚大钱!虽说我身边本不缺人手,但看你潘嫂比盆还大的面子,我是破格提携他来身边做‘屌刀’(有种贴身护卫的意思)了!只是有个要求,凡是跟我干的人,都要鞍前马后听我调遣,凡是我命令干的,是从不准打折扣的!” “这刚好符合武大的性格,他不就是这种听命于人的人吗?”由此潘嫂拍掌大笑,喜出望外:“哎哟,这么说事情一下子就谈妥了!哈哈,平日里我只道胡公子是个流氓没正经,可原来还给我三分情,答应我的请求。想我夫妻开这个茶馆,穷挣苦守,若不是得益于你和朋友们时常来捧场和保护,恐怕都早已关闭。而今甚好,你又关照我武大郎,亲口答应带他闯江湖,去淘金,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要谈钱不是眼睛放亮呢。那么就这样说定了,看在钱份上,往后他就跟定你去干。” 胡菲却又调戏道:“喂,潘嫂,单凭他跟定我还不够,我可还要你这位嫂夫人也跟定我啊!” 说着他欺矮子懦弱,不会有反应,趋势搂着潘嫂又想亲嘴摸胸的。但旁边毕竟众目睽睽,潘嫂可有些羞得无地自容,只好逃避说:“哎哟,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嘛没有长进,而另一个嘛得寸进尺,‘拿胳膊给他摸,他反想拧大腿’,真是羞煞人了。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她说着才往远去逃去。 32 话说潘金莲开茶馆,跟客人打情骂俏是常有的事。这样别人不稀奇,她也难往心里去。倒是她躲开了胡菲的纠缠,在外围又碰到两个刚来茶馆里寻赌的人。他们是长犬和细犬兄弟。 长犬嚷道:“潘嫂,既来到这茶馆里,也不见啥招待,你倒也介绍几个人来跟我们赌一赌呀,当然我们是赌‘小’。” 潘金莲随即唱和:“哟,赌大钱伤神,赌小钱开心。赌小钱也是玩。来,我立即给你们找几个人聚拢来。” 果然她眼尖,又寻到了丽萍。 潘金莲忙说:“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在茶铺里不愁找不到玩牌赌博的人。瞧丽萍丫头还拿着那二十元吃‘红利’扬在手里呢,先找她凑一方。” 丽萍欣然应允:“行!反正‘捡来的孩子不怕噎死’,我有这二十元,还怕跟谁赌?” 潘金莲说:“那好。可是,我再找一位。哎哟,刚来了‘南瓜’,又见到‘北瓜’,这不正来一位吗?——他叫黄镖,原是邻居黄凤美的儿子,大学没考上,倒先来我茶铺里报了到。这刚好,凑足四位聚拢来,岂不又一桌!” 丽萍瞟了初来乍到的那位瘦高个一眼,问:“潘嫂,他是你邻居的儿子吗?长得好高好帅啊!可是他会玩牌吗?要玩牌我可希望赢钱。倘若他是生手,便不配做我的‘搭挡’。” 不料黄镖一听,很不服气说:“哎呀,‘一回生二回熟’嘛!干嘛你初次见面就小觑我,以为我真不会赌博?其实我这人一向好赌,我甚至认为人生都是一场赌博,‘爱拼才会赢’嘛!所以这位俏妹,请相信我,这回便让我主动邀你做搭挡,且保证你会赢钱,你乐意吗?” 丽萍高兴地说:“能赢钱我当然乐意!只是刚才听你说的,你这人也爱拼爱赌,有点像我的性格,看来我们合得来,便搭挡一回吧!” 于是潘金莲为他们准备了赌博工具,几个人才开始坐下来围着桌子赌。 可赌局才开,忽又见茶馆里走进一位中年妇女,竟是黄镖的母亲黄凤美。 黄凤美身着旗袍,手挽小包,身材高挑,气质优雅,当然免不了还是浓妆艳抹。这次她来茶铺,却是在找儿子。 她正四处寻觅,口中念念叨叨:“哎,真不听话,我那镖儿肯定又到这茶铺里来了。可是人在哪儿呢?” 她朝几张桌子望了望,终于发现了黄镖。 她径直走过来喊:“哎呀,阿镖啊,你真是赌性不改,我料想会到茶铺里来,果然也就在这儿找到了你。但今天委实不是玩牌赌博的时候,你可先得随我去办一件紧要的事情,快随我走吧!” 黄镖说:“老妈,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是要带我去见魏村长,你和他约好见面了吗?” 黄凤美说:“正是哟,为了给你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只好出卖你老妈这张厚脸。我也不是爱拿自己热面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为了儿子的前途有啥办法呢?而今倒好,遇到了魏村长这么个大好人,他倒满口答应会帮你,所以你得赶快随我去觐见他。” 于是黄镖只好摊牌起身要辞别。但他倒不忘了丽萍,故而自作多情地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因有点私事要办,只好先行告退。只是第一次和这位俏妹做搭挡,还来不及好好玩一玩,中途正扫了你的兴,都怨我!不过你我后会有期,我记住了俏妹子这张稚嫩漂亮的脸蛋儿啊!” 丽萍不由红着脸说:“哎哟,看你一张薄嘴皮倒很会说话!可也别逗了,办事情总是紧要的。只是你这一走,果真日后还认识我吗?” 黄镖说:“那肯定会认识你!我不打妄语,我这人除了钱,恐怕就认识女孩子!” 他边说边离去,甚至还给丽萍弄了个飞吻,直使小女孩既感到羞涩,还有些惴惴不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母子行贿 摘要 33 一幢建于民国时期的地主老宅,解放后收归人民政府,风雨几十年,如今也难掩破败。这可是个大房子,墙高院深,内里有厢房很多间,大厅堂有“天井”可以采光和沐风浴雨。临大门是传达室,再外面而竖挂门牌标志:月池村居委会。 这天,魏肥村长悠然自得,特意搬一把藤椅坐在天井边晒太阳,并召唤女儿魏妍来给他捶肩揉背呢。 忽见大门外进来两个人,传达室李老头问了一下,也没阻拦,很快就走到厅堂了。魏妍猛然抬头,兴奋地告诉父亲说:“喂,爸爸,那边黄阿姨和黄镖来啦。” 随即又招呼:“喂,黄阿姨,您来啦!我去给搬椅子来。” 说着她便到旁边搬椅子去了。魏肥闻声,转脸去望,见那母子俩手里拎着东西,不由逗乐道:“呵,时下桃花经济发展了,大概桃花人的精神面貌也改观啦!原先黄凤美来串门,身上除了散发香水味,恐怕就别无长物;可如今莫非是挣了钱,神采依然飞扬,而手里更开始拎东西啦!” 黄凤美一脸欢笑,忽又很神神秘秘,凑到魏肥跟前,悄声细语说:“哎哟,这旁边没有外人,我也就不打诳语。这可是两条进口高档香烟,还有名酒,专门拿来孝敬您魏村长的,不成敬意,望能笑纳啊!当然,老魏,可别挖苦笑话我这个女人呀,这多年间我过来得可不容易。我丈夫死的早,还要养大一个儿子,虽然我奋力拼搏,可女人讨生活多难,即便是终日不停地忙挣钱,可仍嫌挣钱不够使的呀!” 魏肥笑道:“挣钱能有满足的吗?——呵,暂不聊这个。妍妍,我的女儿,椅子搬来了吗,先请你黄阿姨坐,让她坐下和我谈。” 魏妍随即搬来了一把椅子,招呼说:“黄阿姨,请坐吧!” 可黄凤美暂没落坐,却打量着这个姑娘,夸道:“哎呀,好俊俏乖乖的闺女儿。要说生女孩子其实比生男孩子好哇!” 魏肥又笑道:“此话怎讲?我生女儿,你生儿子,现在两个都在跟前,怎么比好歹呢?” 黄凤美说:“不比怎么知道我生儿子不争气!你大概不知道,我儿阿镖,因为在学校里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待到参加高考,便已不抱希望,如今果然是落榜辍学,待业在家,还不知今后该干什么?所以,此次我特地领他来拜谒魏村长,倒想请您帮他安排一份好差事啊!” 魏村长略一沉吟,说:“他高考落榜,待业在家,按理说你又来求我,我自然要帮他。但细想呀;——喂,黄凤美,最近可听说你傍上了一位大款,叫什么丁老板来着?是做烟草生意的。做烟草生意可是大买卖,很挣钱,可你干嘛不让阿镖跟他一块去干呢?” 黄凤美面有羞愧和难处,反叹了一口气道:“哎,你是指那个叫丁贵的烟贩吧,他现在是和我相处得很好,但不瞒你说,阿镖的事若让我去找他,毕竟有些隔阂。你也知道,那丁贵虽跟我是相好,可毕竟没结婚,不是我丈夫,更不是孩子他爸。如今我一个女人倚着他已惹来许多非议,若是再带个儿子傍他去也不成体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阿镖能够另辟蹊径去生活c去工作c去挣钱。他毕竟也是男子汉,应该独挡一面嘛!” 魏村长说:“那么说你们此次是专程找我来,非要我给安排的了。但究竟安排他干什么合适呢?也不知事先你们自己有没有什么考量和想法?” 黄凤美说:“这事我和阿镖的确事先还商量过。那么且让他自己来跟您细谈吧。” 这时候且说黄镖,手里因拎了东西,看见隔壁一个厢房,猜测是魏肥的居室,也便机灵地往里面拎进去放下了,然后出来,又忙着掏烟点火恭维魏村长。而这位魏村长便开始吞云吐雾,乐得如神仙一般。 魏肥不禁快慰地说:“瞧蛮灵活的一个小伙子嘛,且让他自己说,他都有什么好的筹划呀?” 黄镖不失时机,凑到魏肥跟前,恭敬而急迫地说:“魏村长c魏伯伯,我可对您坦言,我早瞄准一个岗位,很适合我去干。如果干得好,必然就是一次机遇。” 魏村长笑道:“看你说得那么激动,莫非你酝酿己久,胸有成竹?” 黄镖点点头,肯定说:“事情是这样的。据我所知,在月池村原有一座东郭窑场,长期处于瘫痪状态,而随着当前桃花发展之机,我倒想重新把它搞活来。赶这个时机,如果由您撑腰,派我去当窑场长,到时我发挥才能,便让大家有利可图啦!” 魏妍原很清秀文静,对于大人的交往也不想参与,所以退到边上,只是出于礼貌的恭听着。而这时听了黄镖的话,却禁不住打茬说:“哟,黄镖,你这人动辄说有利可图,这利是指一己私利吧!瞧他(仍指黄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能有长进吗?可别怂恿他去胡作非为。” 魏妍说这话,感情她早熟悉黄镖这个人。可黄镖反驳说:“哎,魏小姐,什么叫做有长进?依我看,当今社会,莫不是谁能挣到钱谁就有长进。” 魏妍说:“光知道为挣钱,这种指导思想就不对,我怕你会误入歧途。人的观念分两种,一者是不择手段聚敛钱财,使自己暴富起来,你恐怕就是这种人。二者是能树立崇高的理想和道德,视社会责任为己任,虽然物质上困苦一点,但精神很充实。我崇尚后者!” 黄镖急了,争辨道:“瞧这是什么话?你这分明是瞅不起我,这可让人不服气!既如你所说的后者,如果他穷得没米下锅,我看他连肚皮都得不到充实,还拿什么去充实精神?或许这种人根本就因为穷,没本事挣钱,反而会唱高调。但是现在唱这种高调已经过时啦,社会已经在倡导富裕,像我这种人一心想聚敛钱财本没有错。我这人就看重前者,认为钱财才是好东西,‘金钱万能’嘛!当然要说理想我也有。我的理想就是假如能当上东郭窑场长,以后就有办法去挣钱和发财,在不久将来,我还希望能为家里建起一幢高楼大厦才风光c才气派嘛!” 黄凤美乐了,忙举赞成票说:“对对对,我也赞成阿镖说的话,在月池村先富起来建高楼大厦的可不在少数,就像人穿衣服一样赶时髦c赶新潮,而我家阿镖若有能耐,老妈我还真盼望有这一天呢!” 魏妍说:“都听他的油腔滑调!我只怕他心术不正,求富裕却不走正道,以为金钱万能就糟了!” 魏肥这时打断他们的话,说:“喂喂,话题不要扯得太远。言归正传,我倒想听听黄镖为什么要去东郭窑场当场长?又如何能让窑场发展?如何能使我们从中获利?” 黄镖继说:“我是这样考虑的,窑场以前荒废不景气,那是以前的桃花没发展,地方上较穷,建筑业不发达,窑场的砖瓦也就没有市场。现在可不一样,桃花招商引资,开发洪城大市场,人们富裕后都在大兴土木搞建筑。缘因这一切,不也就是窑场发展的大好前景吗?然而窑场发展了,也就是窑场挣了钱,自然我们都有好处在里面。” 魏肥赞许说:“讲得不错,凭你这番话,我便支持你去当窑场场长,改革东郭窑场。不过,你光想去当窑场长,恐怕还是个‘光杆司令’。偌大的窑场要发展,恐怕需要强大的资金做后盾,这资金却从哪里来?在此我再提醒你母子俩,你们最好要去桃花镇上走一趟,去找一找镇里胡大头书记。这个人当前在桃花可是位高权重,一手抓。而若你们想成事,非得请他出马帮助一下,那才叫大功告成了。” 黄凤美稍显迟疑地说:“可胡书记是个大人物,要想请他出面帮我们,这恐怕有些难。以往我们跟他并不熟,非亲非故呀!” 魏村长却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前你认识我不也是由生到熟吗?——哎呀,黄凤美,你是什么人难道我不知道吗?想当年,多少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经不住你的糖衣炮弹轰击,现在这攀关系c走‘后门’的事情难道还要别人来教吗?” 黄凤美不禁胀红脸说:“教是无须教!——如法炮制吧,免不了我母子俩改日又拎些礼物找到胡书记家里去。” 34 在桃花镇政府后面有一条胡同路,这一天果见那母子俩手拎一个大提包,匆匆忙忙地走进了胡同里。 忽然,他们兜头碰上一个人。——乍看不是别人,却是许钱生。 黄镖好生奇怪地问:“喂,许钱生——原说你考取了南大医学院,在读大学嘛,怎么今日却来这里?” 许钱生也乍呼:“哈哈,黄镖,老同学!干嘛这样问?瞧这条胡同道,莫非只允许你走,不允许我来吗?” “你岂拿我比?”黄镖很坦率地说,“莫非你也和我一样,是拎了东西来贿赂谁?” 许钱生挤眉弄眼告诉他:“正是呀,这又怎么了?” 黄镖接着说:“但我仍不明白,你已是一个大学生,将来有文凭有学历,无论找前途和工作,都比我们这些没文凭没学历的人略胜一筹吧,何故还要走这条胡同道呢?” 许钱生说:“现在大学生也未必就能前程似锦。社会教育人,任何人都没有坦途。相反,为了适应社会,为了达到个人目的,有时候谁都难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这也叫圆滑处世。事情说多了总不太好听,这次且说我是得父亲的授意,先来拜拜门神,以后才多一条路走啊!” 黄镖大笑道:“哈哈,彼此彼此,这次我们也是得他人指点,先来给灶王爷上香,以后才不愁饭吃。” 黄凤美老于世故,反显机警地说:“喂,别到处胡说八道。其实这次我们来串胡书记的家门,倒是转弯抹角跟他攀得上亲戚,我们沾亲带故呢。当然,这里不是细谈的地方。我们且不用耽搁,待会儿拜见过胡书记,一切便见分晓。——走,我们立即前往胡同深处,找到那第一单元头号楼宅,那儿便是胡大头书记的家。” 之后许钱生自往胡同口走了。可另一端,黄凤美前面引领,黄镖随后跟进,当认清第一单元第1号门楼,正要掀门而入,却不料从里面反蹿出一男一女两个人,险点撞上鼻子。黄镖顿时生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胡同车震 摘要 35 且说黄镖在胡同里邂逅许钱生,聊了几句便分手了。而在黄凤美催促下,他刚要再迈步,不想又撞上两个人,待定睛细看,发现男的原是胡菲;女的却很陌生,但打扮时兴,穿戴略显暴露。 黄镖分明认识胡菲,但好奇那个美艳的女子,便多瞅了几眼。偏是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却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原来胡菲在送女子出门时,并未留意黄镖,而是一门心思在女孩身上。忽然,他还见色起意地动起了“咸猪手”,毛手毛脚地一拍女孩光裸的后背呢。 由此惹得女子十分恼怒,并大声呵叱:“哎,胡菲,你干嘛,请放尊重点。看来我认识你们父子真够倒霉。那边嘛一个老的为老不尊,垂涎女色;这边嘛又一个少的花心萝卜,不学正经。” 胡菲嘻皮笑脸:“嘿嘿,你这样说我,我也不否认。不过,你也不是‘豆腐西施’,就这样拍一下c碰一下也不会让你少一块。倒是,你好像一惯厌恶我,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我如此年青,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干瘪老头儿?谁都知道你和我父亲便有一腿,可难道他能得到你c占有你,我偏不能?” 此话一出,弄得女子面红耳赤。她姓林名娜,年龄二十多,不算很大,却有些成熟味道。她怒嗔道:“去,讨厌!你什么德性难道我不知道?你能比的也就是你父亲,可两个都是坏坯子,没一个好角色!” “不,”胡菲突然又说,“你光说我,我仍不服气!可依我说还有一个人更是令人不齿。这人恰恰是你以前的男友——现在的丈夫!想当初,他可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竟不惜把你出卖给老头子(指胡大头),难道你还能原谅他?” 林娜像是被人点了穴位,或者说是揭了伤疤,顿觉内心痛楚,有苦难言。她颇显无奈地说:“哎哟,你可真是无聊!干嘛非提这些?” 胡菲忽像占了上风,竟又凑上一张脸直抵姑娘的胸口,得意说:“其实有些事我都了解,我甚至还打听到,由于你一次次的付出,用美色诱惑老头,最近他还让你那个丈夫在单位提干了呢。可你丈夫春风得意,却未必就有你的好日子哟。只怕对于男人你还是不了解。” 林娜又羞又气,不由得委屈道:“我怎么不了解!我只知道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好男人,个个都是卑鄙无耻,自私自利。包括我那个男人,他也是昧了良心的人。当初我的确是被他出卖了,可我竟为了他,一直死心踏地。最后被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钞票,这就是我的下场!” “哎哟,林小姐,”胡菲接着又说,“我这人口无遮拦,有些话可能伤害了你。但我仍想说,或许在这件事上,你也不是圣女,你也有过错,甚至你原就是有意而为之。不然你明白男人什么德性,干吗还要去付出,一次次地仍去侍候老头子,这其中也让你获利不少吧。” 这话激起了林娜的愤恨。她不禁悲愤地说:“女人就是命苦,干什么好像都是错误。可你哪里知道,许多事情,她都是身不由已c别无选择。这就像一个破瓦罐,再补都有裂痕,倒不如摔了干净!” 林娜说着似有无穷冤屈,可也没谁能为她伸张。由此,她顿觉有几粒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只有自己坚强,仍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她又说:“哼,在所谓男人的世界,似乎永远受欺凌c受伤害的都是这些女人。但女人也想翻身,也想争一口气,也非得要那些不检点自己行为的男人付出代价,这又有何不可呢?” 她忽然觉得很迷茫,甚至说完这话又后悔,心想这还是自己吗?但没办法,事已至此,好像再无回头路了。同时她心里还有一幕难以抹去的记忆,让她回忆起来—— 36 事情要追溯到一二年前。当时林娜和学友兼恋人蒋某大学毕业,双双携手来到桃花镇政府应聘工作。面试时胡大头书记瞟见林娜长得漂亮c性感,当即拍板表示录取,还兴奋地夸赞了她。可临到蒋某面孔时,他却扳着面孔,而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事后林娜如愿上岗,可蒋某被淘汰却不甘心担心。这时他获悉胡老头好色成性,又见林娜就在书记办公室工作,竟唆使她主动去给领导献媚套近乎,目的是为他也争取一份工作。终于有一天,蒋某再次获得胡书记的召见。待他面试回来,竟兴奋地告诉林娜完全通过,由镇政府某直属机关虚位以待,只等他去报到。 但事情并没有完。随即他又告诉林娜,为答谢胡书记的提携恩情,当晚务必要在五星级宾馆设宴酬谢。而胡书记还特别提出,非得要林娜作陪。 这事看来也合乎情理。林娜想,为了男友顺利工作,自己便豁出去,去陪领导喝几杯酒又何妨?而况蒋某说届时他也会出席。果然,临近夜晚,华灯初上,三人如约还都同时来到了某酒店。但蒋某仅是安排了一下包厢等事宜,便借故离开了。 之后房间里只剩下胡大头和林娜两个人,孤男寡女对斟对酌,好像连服务生都很少进出。 酒宴似乎还在进行。而瞧包厢设施豪华,内有卧房和卫生间,似是怕客人喝醉,能够方便休息。当时蒋某不在,林娜稍有些拘谨,可也没去多想。倒是见餐桌上菜肴丰盛,而胡大头反客为主,反成了他在请林娜喝酒似的。 他打开了一瓶名贵红酒,用高足玻璃杯给两人斟满,颇为煽情地说:“瞧窗外月亮迤逦,莫非有月老牵线,让我能和眼前美女独处,这可多有情调啊!老实讲蒋某请我吃喝,他嫌他还不够资格。如今我来赴宴,完全是看你林小姐好大的情面哟。” 林娜听了受宠若惊,却又禁不住打个颤栗。她弄不懂蒋某为何要久去不来,而胡老头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扫视,颇让人不自在。可她也没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吧。 然而胡老头早不是正人君子,他明知林娜不胜酒力,偏要一杯接一杯地逼着她喝。林娜待喝了两杯,已经满面通红,待想推诿,可胡大头仍不放过。 本来喝酒的人就很兴奋,也或糊涂,不知不觉她又喝了几杯,由此醉眼惺忪,不久烂醉如泥。胡大头见时机来了,竟开始挪动屁股,稍稍坐到了林娜身边。他见林娜那副醉态,实在口水都流下来,突然,他用双手搂住了林娜,并托起她的下巴又亲又吻。 这把林娜惊醒了一半,她忙用手臂推脱说:“喂,胡c胡书记,你要干嘛?” 胡大头急火难耐,毫不掩饰:“我要干嘛难道你心里没数吗?可能你喝醉了,但里面就是寝室,我抱你到床上去休息呀!” “不,胡书记,我要休息,应该叫我男友来接我回家休息。” 胡大头狞笑:“哼,这时候你还提男友?你不觉得这个局都是他特意为我俩安排的吗?现在你家是回不了了,倒是就在这内室的床上,让我好好陪你睡一觉吧。” 林娜顿时把酒全吓醒了,但要挣扎却感觉乏力。而这时胡大头凭着一股酒劲,竟将个头不小且体态丰盈的林娜一下子弄进了包厢内室,并像甩麻袋似往床上扔去。可林娜还反应迟钝,一片茫然呢。 她说:“怎么会是这样?那姓蒋的呢,莫非是他把我出卖了?这不应该呀!他怎么能干这种事,他不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吗?我可是一片真情,付水东流啊!” 胡大头冷笑说:“哼,你认为这世间还有真情真爱吗?如果有也都过时啦!现代人更多考虑的是金钱利益和私欲贪念,一旦有厉害关系,便出卖亲情c爱情也在所不惜。难道你还痴迷不悟!” 他说着便不顾一切地往林娜身上扑。可林娜边躲边抗拒说:“喂,不不,胡书记,我清醒了,你可别这样。想当初我初次见你,你像一个长者,还说喜欢我就像是你的女儿,你正要收我为义女。同时还说你有个儿子叫胡菲,与我年龄相当,如果我能同意,你还想娶我做儿媳。但当时是因我有男友才作罢。但这些话仍言犹在耳,让我好生感动。可如今,你怎么竟忘了一切,居然还想侮辱我c强暴我,这不是有悖人伦道德吗?” 胡大头猛地把脸一沉,喝道:“胡扯!什么人伦道德,那些原都是扯蛋。我想收你做义女c做儿媳,这些都不过是幌子,目的还是为了男盗女娼。你想想,而今你最信任的男友都把你出卖了,难道你还能相信几句骗人的话。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你已经落入了我魔掌,且已经逃不脱了。你就等着好好受用吧!” “不不不,胡书记,你别这样对我你这样可会毁了我的人生c前程乃至一切,我仍求求你能放过我?” “不,”胡大头却很坚定地说,“也许你今晚不屈从我,倒真毁了你的人生和前程,还有你未婚夫的一切也完蛋。但相反,假如你能顺从听话,一切听任我摆布,或许日后我也不亏待你,但凡你再有什么需求和愿望,我也都能帮助你。难道这些利害关系你还考虑不清吗?” 就这样,林娜在胡大头的威逼利诱下,最终选择了妥协和屈服。 有一句话或许让她想反了,“以其玉碎,不如瓦全,”如今已入狼口,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即便拚命挣扎c反抗,也会弄个遍体鳞伤。由此她深受屈辱,却没哼声,任由胡大头再次扑来,趴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在啃食那肥肉嫩骨 37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由于自身的软弱和缺点,没有抵制住侵害,致使林娜便好像置身泥潭,既污了身子,且难以自拔。后来,胡大头动辄还会凌辱她c玩弄她,而她慑于他的权势淫威,又不能不逆来顺受。不过,这时她的人生观可发生很大变化。她告诫自己,为什么世人都讲男人玩弄女人,可女人一旦坚强,又何尝不能玩男人于股掌之中呢。于是她动了一门心思,反决定以自己的方式从泥潭中站起来。她反过头来用“性贿赂”而逼迫胡大头就范,要挟他为自己所用。她由此也问他索取不少,以作为对自己肉体伤害的“回报”。 那时候她问他要钱c要房c要车,而胡大头家资雄厚,完全不在乎这些。到后来,她看准机会,还要求胡大头将一个卖青岛双星旅游鞋的销售公司股权给她,从此她便辞去工作,下海经商。然而要达到这个愿望,还必须让她有所“付出”。——怎不?她今天正为此事来求胡大头呢,可不巧偏撞着胡大头又有新欢,而后者还嫌她在场也碍事,反催促老胡快替她办了打发她走——这不因祸得福,她正高兴地办完此事出来呢,却不想又遇到一个难缠的人。他就是胡菲。 由于林娜与胡大头长期的暧昧关系,自然与胡菲也常打照面并显得熟络。而胡菲以为林娜被胡大头欺侮过,他也鬼鬼祟祟想打她的坏主意,故而见了她又追上来,并以言语相戏。 他接上前面的话题,又开始调戏说:“喂,林小姐,我可 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就是眼下我家老头子喜新厌旧又换了女人,对你也怕冷淡了吧;而听说你和未婚夫——呵,不,现在你们已经结婚,但关系却大不如从前,时常还吵吵闹闹。这不让你孤独寂寞吗?那你接下去怎么办?” 林娜明知他话里有话,可也拿他没办法,不由气急喊:“这又关你什么事?” 胡菲笑着说:“呵,我这意思,不还就是怕你寂寞,让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林娜这次一反常态,干脆问:“那你想要什么机会?” 胡菲吱唔了两声,才胆怯而又贪婪说:“嘿嘿,当然,你知道我对你倾慕已久,要么c要么我们也来谈一次交易?” 林娜大声喝道:“谈什么交易?你若是爷们,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可别再在我面前吞吞吐吐?” 这时,胡菲猛瞥见胡同里停着一辆宝马香车,不由手指说:“喂,对了,这辆宝马车听说是我父亲送你的。而如果你能和我谈交易,我也可以送你这些呀!要知道对待女人,我可比老头子更大方。” 林娜明知受到了污辱,却不觉冷笑:“真的吗?原来你所谓的交易,还是要我卖身换取利益。莫非你们有钱人就这么任性,而我又惹谁怕谁?你且说你现在有什么东西给我?” 胡菲环顾自身,唯见脖子上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比较值钱,便不由用手托着说:“莫非你真答应我了!如果这样,那我身上有的所有东西都给你。只是,你是真答应吗?” 胡菲见林娜答应得爽快,反有些不自信。可林娜说:“我还有什么不答应?俗话说,人跪都跪了,还在乎一拜!你不就是想得到我吗?那来吧,我们现在就到车上去谈交易!” 林娜忽然眼里冒出怒火,且疯狂一般地扯住胡菲脖子上的金项链,就像拽宠物狗一样直接往车上提。当时胡菲反傻了,他不及反应就被林娜推上车去了。 这突发情况也让另一个人感到震惊。这就是黄镖。当时他还好奇地站在一旁观望,可他见到一个温柔女人发起怒来也是如火一般。随后他仍没有收敛目光,继续观望,却又见到前面的宝马车并未启动,而已经非正常的出现所谓“车震”现象,但那两人究竟是在里面吵架还是在干什么?也让人不得而知了。 当时车窗都是贴了防爆膜的,里面什么情景实在看不清楚,但黄镖仍然犯傻,许久竟伫立在那儿一动未动。 倒是黄凤美忽回身催促说:“喂,镖儿,你看够了没有?还发什么愣呢?” 黄镖方觉有点失态,才不由感慨道:“唉呀,莫非走这条胡同道儿的人还真不少!有男人,有女人。男人嘛,拎来东西;女人嘛,恐怕就是出卖色相” 黄凤美听了,忙阻止说:“阿镖,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别忘了你老娘也是个女人!你最好少管闲事!——喂,走走,快随我来掀开胡书记家的大门进去。” 黄镖故此又愣了半晌,也没再言语。待最终省过神来,才同黄凤美重新审视门牌号码,然后轻轻掀开一道铁门栅栏,侧身而进。 稍后,倒见那辆宝马轿车却又启动,且由排气管放了一个炮,载着两人绝尘而去。 再之后胡同里便出现少许的静寂。而在这静寂中,倒见两只硕大的老鼠趁机出来觅食,相互并不断地追逐嘶咬直至又有一点什么动静,它们才各自在黑暗中又藏起来。 胡同里仍归于平静。大概过了一阵功夫,猛见由黄镖打头,黄凤美跟后竟出来了。 黄镖原拎手里的包裹显然被放下,他这时不仅感到了轻松,而且异常兴奋。待稍离开那道铁门栅栏时,忽像中了六合彩似地向前一步跨进,学了个青蛙跳,蹦得老高,并张开双臂,仰天长笑道:“哈哈哈,这算不算大功告成?老娘,我真想不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 黄凤美说:“多亏我会说话,我翻遍几代人的家谱,总算还真与胡书记攀得上亲戚。” 黄镖却又摆手,嘲讽说:“嘿哈,所谓‘沾亲带故’都是假的,‘认钱为亲’才是真的呢。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趟可不白来,由魏村长举荐,由胡书记首肯,我黄镖摇身一变便将当上东郭窑场的场长。而场长场长,一场之长,大小也将是个官,而做官得权,有权谋利,所谓‘权利权利’嘛!我信奉的就是这个信条!哈哈哈!” 黄镖十分得意忘形,那样子简直连黄凤美都感到陌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下岗工人 摘要 40 片刻功夫,丽萍进灶房又出了灶房,手中明显地重盛出一碗汤来。 她径直跨过堂屋,进入西厢房里。 书房内,但见更生正伏在一张书桌上不停地书写,桌上的稿子已叠起很厚一层,而他的脑袋却掩隐其中,似乎总不见抬起来。 丽萍便来到他身后,碰了碰他的肩膀说:“喂,阿哥,来喝这碗萝卜炖排骨汤哟。” 更生惶惑地抬头,发现丽萍给自己送汤来喝,有些感动,忙推托说:“呵,不不,我不喝。你留着自己去喝嘛!” 丽萍说:“那边锅里还有,我会去喝的,这唯是给你盛来的呀!” 更生不由感激地点头,并说:“丽萍,听说你在东郭窑场找了一份工作,莫非今天领发了工资,便买了肉吃。现在物价上涨,买一斤肉恐怕要花不少钱吧?” “哎,不会挣钱才舍不得花钱呢!”丽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家大哥大任提,摩托车任骑,住洋房,穿时装已不在话下,而我们还在为买一顿肉愁思苦想呢。这都怨你,阿哥,你一个大男子为何总待坐在书房里,不出去挣钱嘛?” “这可不是我不想出去挣钱,只是一时倒不知如何去挣钱呀?”更生一脸无奈加无状。 丽萍似逮着机会,赶忙说:“喂,阿哥,刚才我正跟阿爸商量,劝他改兽医做人医,只不知你什么意见?如果行,还想让你去帮他干。” 更生猛地激动起来,竟一脸严肃地说:“我们阿爸本是兽医,怎么能做医生呢?做医生要有行医执照,而且应是受过专门教育或有着专业技术的人。” 丽萍说:“我听阿爸说他懂药理,甚至曾经还给人看过病呢,包括我们那死去的母亲” 更生听得更急了,禁不住大声说:“这事他还敢提呢。当初母亲生病,阿爸便用医牛的办法给她推拿扎针,甚至下药,结果怎么样?不仅没有效果,甚至把母亲害死。你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其中是有毒副作用的,这可不能乱用。唉,想当初母亲生病,长期受病痛折磨,我曾也萌发过报考医科大学学习医疗治术的念头,心想自己能当个医生该多好,那样或许就能救母亲一命,至少也能减轻她的许多病痛。但而今物是人非,我的愿望已成泡影,如今再提它也是枉然。但我的宗旨有一条,就是阿爸既没受过专门的培训和学习,便不具备行医资格,所以我是坚决不同意。” “可是做兽医在桃花已经下岗,”丽萍反驳说,“阿爸正面临丢了饭碗的困境,没办法呀,只好另谋出路。” 更生态度依然坚决说:“不,下岗再就业最忌讳的就是目无法纪,盲目从业。兽医便是兽医,怎么做得医生呢?有道是‘人命关天’,人和牲口毕竟有区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唉,现在我们虽然困苦一点,可挣钱仍需要走正道,否则道德沦丧c泯灭良心的事情决不可去干。” 丽萍责怪道:“哎哟,有人说你这种读书人,平日里只会讲大道理,现在看果不其然。可道理讲完还得谈生活呀,而生活就需要去挣钱,我认为你不管走什么道,都要能弄到钱才好!” 更生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有比弄钱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干,你刚才不是问我老坐在书房里干啥吗?其实我身在书斋,志在远方,我在写文章,我想用我的文章抨击社会和人性中的假恶丑,弘扬真善美!我既然在文章中树立这种宗旨,自然在现实生活中也要能规范自己。而假如我怂恿父亲改兽医做人医,那才叫自欺欺人,言行不一呢。像这种事情我可决不会去干。也许就因为这样,我们现在的生活困苦一点,但求人生有意义也值得!” 丽萍尖叫起来:“哎哟,你又在唱高调吧,可实际情况怎么样呢?只怕你一段时间文章写不出来,生活已变得极其狼狈不堪。——哎呀,我且不想跟你谈论这许多,眼瞧手中一碗汤都快凉了,倒请你先接过汤去喝了再说哟!” 更生难却其意,正要接过汤来喝。偏这时丽萍探头望见书桌上竟平铺着一幅少女画像。——那原是刘阿真的画像,更生曾经为她描纂c险些在考场上被收缴的那幅,幸亏讨情后得以保留下来,如今经过重新润色,使得画像更有光泽,有明暗度,神态更得体了。 丽萍大惊小怪,不禁喊道:“喂,刚听你谈写文章,可我赫然见你案头摆着一幅女人的画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一边写文章,一边还欣赏‘仕女图’?俗话说‘玩物丧志’,假使你沉湎于女色,便勿谈什么雄心大志,这正是自欺欺人!” 更生却忙解释:“哎,别误会!这幅图像,原是我在中学里的一位女学友。当初我郁闷不得志,正得益于她的帮助和鼓励,为此有感而发,才为她画下这幅画像。如今我都与她分离,但每想起这些来,就会看看她的画像,以此也或能得到一些鼓励和力量!” 不待他说完,丽萍却早来了气,马上反唇相讥:“哎哟,听听你讲得多动情,还给你鼓励和力量呢?嘿嘿,别瞧你一副斯文相,恐怕倒是一位‘花心郎’,早在中学里便与女同学谈情说爱吧?难怪高考会考不上,肯定读书就没好心情,一颗心思全用在这画中的女人身上,这怎么得了?好哇,我若知道你是这种人,还真后悔自己会给你送来一碗香喷喷的汤喝呢!” “问题有这么严重吗?”更生颇显无奈地说:“既然你要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坦白地讲,这画中的女人,确曾一度左右我的思想,但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她对我只有帮助,并无损害,我向来欣赏她,崇拜她!我们曾经在一起共同学习,建立了一定的友谊,只是后来一场高考才将我们的距离拉开,现在她虽然离开了我,但我对她的思念未减,正是为了这种思念,我才画下她的画像,并不时拿出来欣赏。也许我的画工拙劣,但毫不掩饰她的风采和魅力!我仍然把她视为偶像,我崇拜偶像啊!” 丽萍很不耐烦,又打岔道:“哎呀,好啦,因为一张女子的画像,倒引出你那么多话来,看来我说不过你。但这里我仍关心地想问你,你现在不出去挣钱生活,却这样长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呀画呀,崇拜偶像,究竟能图个什么结果嘛?” 更生沉吟了片刻,说:“能图个什么结果?或许我也一时不明白。虽然我创作的初衷,是有感而发,但个人的观点总需要别人的认同,也就是写出来的文章,光搁在案头或书斋里决不是不朽的办法,所以最终还得选择去投稿,去发表。而文章唯有发表了才体现其价值啊!” 丽萍说:“价值?什么价值?莫非说你写文章发表了还能卖到钱?——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每天坐在这里也值了;否则,我却要奉劝你赶紧走出书房去,扔掉臭笔杆,倒像我这样去靠打工挣钱啊!” 更生心里又顿生一阵茫然和苦涩,反而摇头叹息道:“唉,若谈文章靠发表,有的是能图稿酬,但我却以为,如果文章和作品一味地只追求稿费,岂不又成了庸俗的东西!因为一部好的作品,远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啊!” 41 一部好的作品,决不是搁在案头或书斋成不朽,真正体现其价值,还得拿去投稿并获得发表和刊载;也即是只有得到广大读者认可才是好作品。所以更生写那么多东西,必然还得走投稿这条路。只是他压根儿没想过,单是这条路也会走得如此苍凉而艰辛。 更生曾经有过几次投稿经历,可都是几篇短文,用个信封装着任意往路旁邮筒里投寄就完事,当然他也没得到过回讯。但他并没灰心,且随着稿件愈积愈多,他也变得郑重其事。由此某一天,他将许多文稿整理成册装用牛皮纸包了,又装进了一个牛仔旧书包,背上它才踏上去邮局的路。 因为要到桃花镇上才有邮局,本来他想搭乘公交大巴,可摸摸口袋就只三张十元钞票,没有零钞,且担心上邮局怕邮资不足,索性步行前往。这可算苦了他了。 好在如今桃花和月池都发展得如城市一般,沿途都是建筑,且行人如梭,他也不觉得寂寞。反倒边走边浏览风光。 他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反正不急不慢,仍走自己的路。中途也有公交车多次就在他身边的站台停住,可他仍暗自想:“我没有零钱坐车,多的路已经走了,难道剩下少的路还坚持不住吗?” 就这样他还真凭自己的毅力走了一站又一站,终于来到桃花镇上了。然而看这里更显得繁华,宽阔的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可就他左顾右盼之际,突然,却见一个相貌躐蹋c浑身脏兮兮且瘸了一条腿的小青年,端一只破碗拦住了他的去路。 更生起初不知道怎回事,只想绕开他继续走。可小青年偏缠着不放,一只装着少许硬币的碗,还直抵更生的胸窝非要讨。 更生明白过来,这莫是“叫化子”上门,来讨乞的吧。他瞧他的样子原值得同情,而自己无能为力呀,不由地紧张得涨红了脸。 他只好说:“喂,小兄弟,你来问我讨,可我没钱没物给你呀!或许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和需求,同时也想帮你,但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青年哪听他解释,硬棒棒地只一个动作就是不让走。 更生猜想:“莫非这小青年除了瘸腿,还是个哑巴?没听懂我说的话?瞧他这种处境,的确值得可怜,但自己身上也很拮据,委实拿不出钱给他呀。” 这时更生想到了自己身上攥着30元钱,可那是挪用家里省吃俭用卖谷子卖口粮换来的一点钱,且预备去邮局寄稿子的费用呢。可不等到邮局,却遇到这种情况,真是让人犯难。他很想再解释,说自己实在捉襟见肘,又如何有钱做施舍啊? 可小青年根本不理会他的苦衷,只是拦住不让走。更生见白费口舌,便想强行越过。这时,小青年却猛然耍横,一把扯住他背上的牛仔包,“伊哩哇啦”地叫起来,并企图用碗戳他。 这让更生吃惊。可就在他又惊又怕之际,忽见从路旁还闯出一个穿风衣c戴墨镜的中年人。他一出场不由分说,更一把抓住更生的衣领,帮着那小青年讹诈开了。 而小青年又使了一招,借助一条腿瘸,便半侧着身子倚在更生身边。而等更生惧怯退缩,他便就势倒在地上,且让那只破碗和几个硬币满地打滚了。 这样更生还想去扶起他呢,而他偏诬赖是更生欺负他了。 实际上小青年早看出更生是个憨厚老实人,才愈加耍无赖地纠缠和敲诈他。而显然那个“戴墨镜男”更不是善类,他直接用手指着更生的面门说:“喂,干嘛干嘛?你还想打他吗?可怜他一个小乞丐,又聋又哑的,你不同情施舍也罢了,干嘛还以大欺小,打得他倒地不起呢。” “我我没打他,这根本就是他自己” 更生有点焦急,说话都结巴着。 “怎么没打他?难道他自己会坐地上。我分明见你推了他一掌。现在他可惨了,肯定腿骨折了,你看拿多少钱给他去疗伤吧!” 更生说:“喂,这这这根本不可能的事,他的腿不是我弄断的,你们这是在诬赖我呀!” “什么?连我做证人的在场你还不承认?老实告诉你,这回你不掏钱可难脱干系。你且说说,你身上有多少钱吧,眼下且不说他的腿伤得多严重,治不治得好都是问题,但你最少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安抚一下他也应该吧!还好有我中间人在场,不然你欺侮他就这样逃了。我实在是同情弱小,才站出来主持公道。” 这人讲得道貌岸然,可看情势又如凶神恶煞。正是他恶狠狠地抓住更生不让走了。此时他可不是帮小青年,而是自己就要抢夺。 于是更生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一时有口难辨,没办法,只好便掏钱吧。 他身上原就三张10元面值的钞票,现在全部掏出来。可想人也不是他弄伤倒地的,便给个10元意思意思吧。于是从中抽出一张来,他还似有歉疚和负罪感,正要将钱老实地交给小青年,偏偏后者还嫌少不接受。正在此时,哪知事情竟发生了戏剧性的突然变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街头冏遇 摘要 40 片刻功夫,丽萍进灶房又出了灶房,手中明显地重盛出一碗汤来。 她径直跨过堂屋,进入西厢房里。 书房内,但见更生正伏在一张书桌上不停地书写,桌上的稿子已叠起很厚一层,而他的脑袋却掩隐其中,似乎总不见抬起来。 丽萍便来到他身后,碰了碰他的肩膀说:“喂,阿哥,来喝这碗萝卜炖排骨汤哟。” 更生惶惑地抬头,发现丽萍给自己送汤来喝,有些感动,忙推托说:“呵,不不,我不喝。你留着自己去喝嘛!” 丽萍说:“那边锅里还有,我会去喝的,这唯是给你盛来的呀!” 更生不由感激地点头,并说:“丽萍,听说你在东郭窑场找了一份工作,莫非今天领发了工资,便买了肉吃。现在物价上涨,买一斤肉恐怕要花不少钱吧?” “哎,不会挣钱才舍不得花钱呢!”丽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人家大哥大任提,摩托车任骑,住洋房,穿时装已不在话下,而我们还在为买一顿肉愁思苦想呢。这都怨你,阿哥,你一个大男子为何总待坐在书房里,不出去挣钱嘛?” “这可不是我不想出去挣钱,只是一时倒不知如何去挣钱呀?”更生一脸无奈加无状。 丽萍似逮着机会,赶忙说:“喂,阿哥,刚才我正跟阿爸商量,劝他改兽医做人医,只不知你什么意见?如果行,还想让你去帮他干。” 更生猛地激动起来,竟一脸严肃地说:“我们阿爸本是兽医,怎么能做医生呢?做医生要有行医执照,而且应是受过专门教育或有着专业技术的人。” 丽萍说:“我听阿爸说他懂药理,甚至曾经还给人看过病呢,包括我们那死去的母亲” 更生听得更急了,禁不住大声说:“这事他还敢提呢。当初母亲生病,阿爸便用医牛的办法给她推拿扎针,甚至下药,结果怎么样?不仅没有效果,甚至把母亲害死。你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其中是有毒副作用的,这可不能乱用。唉,想当初母亲生病,长期受病痛折磨,我曾也萌发过报考医科大学学习医疗治术的念头,心想自己能当个医生该多好,那样或许就能救母亲一命,至少也能减轻她的许多病痛。但而今物是人非,我的愿望已成泡影,如今再提它也是枉然。但我的宗旨有一条,就是阿爸既没受过专门的培训和学习,便不具备行医资格,所以我是坚决不同意。” “可是做兽医在桃花已经下岗,”丽萍反驳说,“阿爸正面临丢了饭碗的困境,没办法呀,只好另谋出路。” 更生态度依然坚决说:“不,下岗再就业最忌讳的就是目无法纪,盲目从业。兽医便是兽医,怎么做得医生呢?有道是‘人命关天’,人和牲口毕竟有区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唉,现在我们虽然困苦一点,可挣钱仍需要走正道,否则道德沦丧c泯灭良心的事情决不可去干。” 丽萍责怪道:“哎哟,有人说你这种读书人,平日里只会讲大道理,现在看果不其然。可道理讲完还得谈生活呀,而生活就需要去挣钱,我认为你不管走什么道,都要能弄到钱才好!” 更生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有比弄钱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干,你刚才不是问我老坐在书房里干啥吗?其实我身在书斋,志在远方,我在写文章,我想用我的文章抨击社会和人性中的假恶丑,弘扬真善美!我既然在文章中树立这种宗旨,自然在现实生活中也要能规范自己。而假如我怂恿父亲改兽医做人医,那才叫自欺欺人,言行不一呢。像这种事情我可决不会去干。也许就因为这样,我们现在的生活困苦一点,但求人生有意义也值得!” 丽萍尖叫起来:“哎哟,你又在唱高调吧,可实际情况怎么样呢?只怕你一段时间文章写不出来,生活已变得极其狼狈不堪。——哎呀,我且不想跟你谈论这许多,眼瞧手中一碗汤都快凉了,倒请你先接过汤去喝了再说哟!” 更生难却其意,正要接过汤来喝。偏这时丽萍探头望见书桌上竟平铺着一幅少女画像。——那原是刘阿真的画像,更生曾经为她描纂c险些在考场上被收缴的那幅,幸亏讨情后得以保留下来,如今经过重新润色,使得画像更有光泽,有明暗度,神态更得体了。 丽萍大惊小怪,不禁喊道:“喂,刚听你谈写文章,可我赫然见你案头摆着一幅女人的画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一边写文章,一边还欣赏‘仕女图’?俗话说‘玩物丧志’,假使你沉湎于女色,便勿谈什么雄心大志,这正是自欺欺人!” 更生却忙解释:“哎,别误会!这幅图像,原是我在中学里的一位女学友。当初我郁闷不得志,正得益于她的帮助和鼓励,为此有感而发,才为她画下这幅画像。如今我都与她分离,但每想起这些来,就会看看她的画像,以此也或能得到一些鼓励和力量!” 不待他说完,丽萍却早来了气,马上反唇相讥:“哎哟,听听你讲得多动情,还给你鼓励和力量呢?嘿嘿,别瞧你一副斯文相,恐怕倒是一位‘花心郎’,早在中学里便与女同学谈情说爱吧?难怪高考会考不上,肯定读书就没好心情,一颗心思全用在这画中的女人身上,这怎么得了?好哇,我若知道你是这种人,还真后悔自己会给你送来一碗香喷喷的汤喝呢!” “问题有这么严重吗?”更生颇显无奈地说:“既然你要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坦白地讲,这画中的女人,确曾一度左右我的思想,但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她对我只有帮助,并无损害,我向来欣赏她,崇拜她!我们曾经在一起共同学习,建立了一定的友谊,只是后来一场高考才将我们的距离拉开,现在她虽然离开了我,但我对她的思念未减,正是为了这种思念,我才画下她的画像,并不时拿出来欣赏。也许我的画工拙劣,但毫不掩饰她的风采和魅力!我仍然把她视为偶像,我崇拜偶像啊!” 丽萍很不耐烦,又打岔道:“哎呀,好啦,因为一张女子的画像,倒引出你那么多话来,看来我说不过你。但这里我仍关心地想问你,你现在不出去挣钱生活,却这样长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呀画呀,崇拜偶像,究竟能图个什么结果嘛?” 更生沉吟了片刻,说:“能图个什么结果?或许我也一时不明白。虽然我创作的初衷,是有感而发,但个人的观点总需要别人的认同,也就是写出来的文章,光搁在案头或书斋里决不是不朽的办法,所以最终还得选择去投稿,去发表。而文章唯有发表了才体现其价值啊!” 丽萍说:“价值?什么价值?莫非说你写文章发表了还能卖到钱?——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每天坐在这里也值了;否则,我却要奉劝你赶紧走出书房去,扔掉臭笔杆,倒像我这样去靠打工挣钱啊!” 更生心里又顿生一阵茫然和苦涩,反而摇头叹息道:“唉,若谈文章靠发表,有的是能图稿酬,但我却以为,如果文章和作品一味地只追求稿费,岂不又成了庸俗的东西!因为一部好的作品,远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啊!” 41 一部好的作品,决不是搁在案头或书斋成不朽,真正体现其价值,还得拿去投稿并获得发表和刊载;也即是只有得到广大读者认可才是好作品。所以更生写那么多东西,必然还得走投稿这条路。只是他压根儿没想过,单是这条路也会走得如此苍凉而艰辛。 更生曾经有过几次投稿经历,可都是几篇短文,用个信封装着任意往路旁邮筒里投寄就完事,当然他也没得到过回讯。但他并没灰心,且随着稿件愈积愈多,他也变得郑重其事。由此某一天,他将许多文稿整理成册装用牛皮纸包了,又装进了一个牛仔旧书包,背上它才踏上去邮局的路。 因为要到桃花镇上才有邮局,本来他想搭乘公交大巴,可摸摸口袋就只三张十元钞票,没有零钞,且担心上邮局怕邮资不足,索性步行前往。这可算苦了他了。 好在如今桃花和月池都发展得如城市一般,沿途都是建筑,且行人如梭,他也不觉得寂寞。反倒边走边浏览风光。 他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反正不急不慢,仍走自己的路。中途也有公交车多次就在他身边的站台停住,可他仍暗自想:“我没有零钱坐车,多的路已经走了,难道剩下少的路还坚持不住吗?” 就这样他还真凭自己的毅力走了一站又一站,终于来到桃花镇上了。然而看这里更显得繁华,宽阔的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可就他左顾右盼之际,突然,却见一个相貌躐蹋c浑身脏兮兮且瘸了一条腿的小青年,端一只破碗拦住了他的去路。 更生起初不知道怎回事,只想绕开他继续走。可小青年偏缠着不放,一只装着少许硬币的碗,还直抵更生的胸窝非要讨。 更生明白过来,这莫是“叫化子”上门,来讨乞的吧。他瞧他的样子原值得同情,而自己无能为力呀,不由地紧张得涨红了脸。 他只好说:“喂,小兄弟,你来问我讨,可我没钱没物给你呀!或许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和需求,同时也想帮你,但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青年哪听他解释,硬棒棒地只一个动作就是不让走。 更生猜想:“莫非这小青年除了瘸腿,还是个哑巴?没听懂我说的话?瞧他这种处境,的确值得可怜,但自己身上也很拮据,委实拿不出钱给他呀。” 这时更生想到了自己身上攥着30元钱,可那是挪用家里省吃俭用卖谷子卖口粮换来的一点钱,且预备去邮局寄稿子的费用呢。可不等到邮局,却遇到这种情况,真是让人犯难。他很想再解释,说自己实在捉襟见肘,又如何有钱做施舍啊? 可小青年根本不理会他的苦衷,只是拦住不让走。更生见白费口舌,便想强行越过。这时,小青年却猛然耍横,一把扯住他背上的牛仔包,“伊哩哇啦”地叫起来,并企图用碗戳他。 这让更生吃惊。可就在他又惊又怕之际,忽见从路旁还闯出一个穿风衣c戴墨镜的中年人。他一出场不由分说,更一把抓住更生的衣领,帮着那小青年讹诈开了。 而小青年又使了一招,借助一条腿瘸,便半侧着身子倚在更生身边。而等更生惧怯退缩,他便就势倒在地上,且让那只破碗和几个硬币满地打滚了。 这样更生还想去扶起他呢,而他偏诬赖是更生欺负他了。 实际上小青年早看出更生是个憨厚老实人,才愈加耍无赖地纠缠和敲诈他。而显然那个“戴墨镜男”更不是善类,他直接用手指着更生的面门说:“喂,干嘛干嘛?你还想打他吗?可怜他一个小乞丐,又聋又哑的,你不同情施舍也罢了,干嘛还以大欺小,打得他倒地不起呢。” “我我没打他,这根本就是他自己” 更生有点焦急,说话都结巴着。 “怎么没打他?难道他自己会坐地上。我分明见你推了他一掌。现在他可惨了,肯定腿骨折了,你看拿多少钱给他去疗伤吧!” 更生说:“喂,这这这根本不可能的事,他的腿不是我弄断的,你们这是在诬赖我呀!” “什么?连我做证人的在场你还不承认?老实告诉你,这回你不掏钱可难脱干系。你且说说,你身上有多少钱吧,眼下且不说他的腿伤得多严重,治不治得好都是问题,但你最少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安抚一下他也应该吧!还好有我中间人在场,不然你欺侮他就这样逃了。我实在是同情弱小,才站出来主持公道。” 这人讲得道貌岸然,可看情势又如凶神恶煞。正是他恶狠狠地抓住更生不让走了。此时他可不是帮小青年,而是自己就要抢夺。 于是更生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一时有口难辨,没办法,只好便掏钱吧。 他身上原就三张10元面值的钞票,现在全部掏出来。可想人也不是他弄伤倒地的,便给个10元意思意思吧。于是从中抽出一张来,他还似有歉疚和负罪感,正要将钱老实地交给小青年,偏偏后者还嫌少不接受。正在此时,哪知事情竟发生了戏剧性的突然变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艳遇伊始 摘要 42 却说那时,更生路遇讹诈,正在无计可施。忽从路旁冲出来一名女子,竟是魏妍。 只听魏妍大声呵叱:“喂,不要给他钱!这个小乞丐原就是受这个戴墨镜的人指使,专门在这条路上诈取别人钱财的。他们可是一伙‘碰瓷’人!上次也就是他们以同样的手法诈取过我的钱呢。现在又见他们在这里讹诈你,我实在看不惯,所以才站出来揭穿他们的骗局。他们可是骗子,最起码也是些不知足的无赖,所以你不要理睬他们。” 更生遇到这种情况,反应比较迟钝,正当愣着。可那坐地上抱更生裤腿的小青年,见行迹败露,赶紧松手,且捡起破碗和几个硬币,挺身而起。他原想随戴墨镜的人一路逃蹿。可又瞧更生手里仍攥着钱,灵机一动,竟10元没要,反冲着他拿20元钱的手里夺一把,才又一颠一拐地疯狂逃去。 更生愈加懵了,也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急坏了魏妍,她禁不住又是高呼:“喂,你干嘛不去追他们呀?他们可是抢走你的钱跑了呀?” 岂料更生怔了一阵,竟然说:“唉,由他们去吧!我可不想去追呀!” 魏妍说:“这怎么了?在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容得有人对你行抢行骗?而且,他们逃得并不远,你完全可以追上那个瘸腿的并把你的钱拿回来呀!” 然而更生却说:“俗话说‘吃一堑,长一志’,这回权当我向社会交了一份学费吧,所以何必去追?而且,你不瞧那个小青年的确很可怜吗?瘸了一条腿,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而且受坏人控制哎呀,他便夺我这20元去,不知他自己又能拿多少呢?” 魏妍说:“莫非你对他这种人也动恻隐之心?可是他心术不正,完全是在抢夺诈取你的钱财。你便对他表示同情,可他能领你这份情吗?” 更生说:“他领不领情是他的事。可是我却想起鲁迅先生《一件小事》里的车夫无论如何,那个经不住风吹跌倒在地的妇人都是值得同情的啊!” 魏妍原是小学教师,懂得些文学作品,对于鲁迅笔下的《一件小事》自然还记得很熟,由此对眼前这位陌生男子的话深有领悟,并莫名添了几分敬意。她不由以一种肃然起敬的眼神注视着他,说:“哎哟,当前社会都在讨论路遇老人跌倒要不要扶?而听了你这番话,好似近百年前鲁迅先生就给了我们一个答案!如此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情怀,你很有素养,而且人格高尚,值得敬仰!” 更生忙是摇头说:“呵,不不,惭愧!——哎呀,其实我这人也可怜可悲。你瞧我的力量是多么的微薄,对于他人的困苦我并没有多大能力去帮助。不然像现在,我虽算给了他人微不足道的20元钱,却也几乎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啊!因为那些钱原是我预备上邮局寄一份稿件的邮资呢。” 魏妍说:“这么说你现在是弄得自己没钱交邮资了?那么你需要多少钱,却让我来帮你吧?” 更生忙又摆手说:“不不不,这怎么行呢?我的钱刚被别人拿去,却马上又要求你给施舍,这于情于理都谈不通,我怎么能接受呢。而况,我还没到邮局,说不准手中尚剩的10元钱也能解决这次邮资。这待我到了邮局再说吧。” 因为俩人仅是初次相见,魏妍知道他决不肯接受自己的资助,故也不去勉强。而这时更生竟冲她微笑了一下,以示感激她的好意,然后自顾前行。 魏妍却站在那儿一直注视他的背影,直至他愈走愈远,逐渐消逝在马路那端 43 在桃花镇上有那么一家邮电所,设在某街角转弯处,门前一个绿色邮筒,正是一种标志。 那时更生徒步走来,见到邮电所,径直进入里面,找到邮递专柜。他一边从牛仔包里拿出牛皮纸包的一个大信封,一边朝柜台里面询问着。 他招呼:“邮递员同志,请帮我办理一下邮寄手续吧。当然,在办手续之前,先还想问问它需要多少邮资c我手里的钱够不够呀?” 一位邮递员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拈量着说:“哎呀,这么厚实的一大包,是什么东西嘛?” 更生说:“这是我写作的稿子。” 邮递员好生怪异地瞟了他一眼,不由发出感慨:“哎呀,莫非你是个初学写作者!你是来投稿的吗?投稿可不容易。我其实有过类似经历。” 更生顿感意外,高兴地说:“这么说你是前辈,也写过作品,倒让我倍感荣幸,好像遇到了知音。我可否从你身上取取经呢我倒很想听听你的经验之谈呀。” 更生有点激动。可邮递员没那么兴奋,只是因为是“过来人”,自己还有一腔郁闷和牢骚呢,便借此一吐为快吧。 邮递员说:“这可都是陈年往事了。我曾经也有过文学梦,就像你这样,长年累月,绞尽脑汁,一丝不苟,最终完成这么个作品,便来到邮局投寄。可一等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没有音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杂志社都有‘霸王条款’,规定一稿不能多投,而投稿它又不重视,往往让你干等着。可惜一些作者的青春岁月也就在这难熬而漫长的等待中消耗殆尽。要说现在出版社和编辑部就像旧时衙门,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些整日戴着深度镜框审人度势的编辑老爷,要么恃才傲物,要么龌龊市侩,他们专认准一些有名望或出得起钱的人出书,对于像你我这样的穷书生,稿子只怕写得再好再多,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去读去用。由此那些投到报社去的东西,恐怕早已被扔进垃圾娄里了。” 更生说:“怎么会这样呢?难怪我以往许多投稿都杳无音讯,莫非都是这个遭遇但我仍然半信半疑,委实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啊!” 邮递员说:“也许你是在这趟浑水里淌得不深,以至于湿了裤腿仍浑然不知;也或许说你在文学这条道上遭遇门坎或碰了墙壁,还嫌是自己疏忽太意。我敢断言,像你这种无名小辈,无论多么努力,文章写得再好,可妄想名正言顺地从出版社发表或刊载,简直比登天还难。” 更生说:“别说得那么危言耸听。难道你这些话有什么依据吗?” 邮递员继而说:“要谈依据我也可列出许多。譬如目前书市低迷就是原因之一。随着当前视频和网络文化的普及和发展,造成看书的人少之又少,故而纸质作品一度滞销。其次书市虽还有一点市场,恐怕也被那些迂腐而冠冕的大作家们的作品霸占了。当然这些大作家,有的自己就办杂志,他们原怕自己的作品都没有市场c没有销路,哪还有功夫为别人考虑?所以编辑部的杂志,一般除了给内部人员约稿订稿,对于外界人员都是枉费心机,他们投来的稿件根本就挤不进去。” 更生说:“如你这么说,简直在打击我的积极性。可我文章写出来,总不能老搁在案头呀,目的还需要找读者,可投稿便是唯一途经,不二选择。这将教我怎么办呢对此我可不能失去信心。我希望文化界也会刮起一股新风尚。” 邮递员不屑地说:“哎呀,看来你这人还真是天真,‘非到黄河心不死’,莫非你还寄希望文化界会来一次大的变革,让那些文联或作家协会能体制翻新,改观现状吗?可老实讲你这个愿望恐怕也会落空。我再举个例说,目前都讲五年一个任期,可只怕作协政体竟成了终身制,有些文化官员不到寿终正寝是不谈更替的。这可也不是非得否定c蔑视某个人,偏偏这种现象正反映出作家协会的陈腐不化,循规蹈矩。原本那些人在其位能施其政也无可厚非,偏是他们大都无为而治啊!多少年来文学界都是死气沉沉,论出版物多如牛毛,可质量低下c粗制烂造致使贬值而廉价,再便宜也竟没人买。如今的书市,只怕化元就能购得二寸厚的一本书看,有的甚至按秤称,这可真是垃圾不如。当然这种现象除了书市混乱,也与盗版充斥有关,但无论怎样都是缺少管理啊!正因为缺少主管部门的统筹管理,致使一些刊物杂志只论数量不论质量,许多文章内容极尽低俗平庸。至于说那些文章低俗平庸,可这个或那个的文学奖,倒非他们莫属。他们恐怕也是自己评了算,得奖的人自娱自乐,可真拿他们的作品与世界文库相比完全是夜郎自大,没有几篇登得了大雅之堂。而要说这得奖的还算好的,至少他们在思想内容上不敢妄为,趋于正统;而除此之外再谈另一类作家和文章,这尤以那些搞网络文化的人为主体,他们为了混一碗饭吃,只好竭力讨好读者的兴趣,并搜罗一些荒诞c离奇c色情和下流的东西充斥其中,有的本来是学术性的文章,也都要给它冠上一个性感诱人的标题。作品完全堕落到没有一个健康的主题,故事内容完全是胡编乱造,作者的素质已经低俗到像妓女那样赤裸裸地站在门前揽客,从来也就不谈作家的责任。可以说现在的文学界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可想不到仍有你这种年青人,依然会走上这条讨饭路啊!” 更生说:“讨饭路?这个说法尤其新鲜,也最让人困惑不解?” 邮递员说:“这你也不要困惑不解,而等你在这条路上磕磕碰碰弄了个衣衫褴里,头破血流,也就知道其中之味了。” 更生说:“‘听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是古训。如今我听你这么一谈,确实让我了解了不少,顿悟了许多。但仔细分析其中观点也有纰漏,不能全信。我甚至认为你那多半是个人偏见,很值得商榷和探讨。我原认为写作本是一种爱好,是一份责任。谁教我们是自愿肩负起了这样一种责任呢!当然,写作原本也是一件艰苦的事,对此我有些思想准备,所以尽管前途未卜,可我仍抱着信念,充满信心,‘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嘛。——哎呀,且不谈这许多吧,眼下既然来到了邮局,我的目的就是投稿,那么请你帮我秤量一下这份稿子,看看究竟需要多少邮资才能寄出吧?” 于是邮递员便不说了,例行公事,将邮件放在一架天平秤上。末了,他报价格。 邮递员说:“看来你也真是执迷不悟,‘不撞南墙不回头’,谁也拦不住你。那好吧,我便帮你秤一秤这份稿子。可瞧它的份量还真不轻呢。——喂,有结果了,请交30元邮寄费吧。” 更生惊讶地说:“哎哟,我身上原有30元整,可现在却没那么多钱,这可怎么办呢?” 邮递员说:“你连邮资都没带足,还有什么办法?完璧归赵呀!” 邮递员说着把邮件扔回到柜台上。 更生见此情景,面露尴尬,不禁慨叹:“哎,这也罢了,这次邮资不够,只好下次再来。不过,我仍有些感叹,原先8分银毫便发一封信,现在物价上涨得出人意料,真有点让人承受不起!我也不知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我自身落伍?但我总希望邮局能减少一点收费才好啊!” 邮递员不高兴地说:“什么,减少点收费?刚瞧你讲自己落伍了,可我说你简直是太落后啊!你不懂得社会关系,也缺乏生活经验,还搞创作呢,你能成功吗?——喂,邮局可是国有企业,不比露街摊儿,岂让你讨价还价?我瞧你年青人虽有些志气,让人同情,但手头拮据,邮资不足,邮寄仍无法办理。” 邮递员说着便背过身,不再理会他。恰在此时,邮电所玻璃大门被掀开,好似有谁走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谈文说事 摘要 44 原本掀门走过来的竟是魏妍姑娘。 至于她为什么来邮局姑且不论,倒是她听见邮递员的话,更看到更生一副困窘的样子,赶忙上前解了围。 魏妍说:“我就担心他上邮局,邮资会不够的,所以跟了来。” 转而她面对柜台,又说:“可邮递员同志,这中间有些原委,只怕你不知道。他原本身上带了邮寄费的,却不想被骗子和无赖夺去,才落得如今付不起邮资了!现在他差多少钱,却由我来帮他垫付吧!” 邮递员虽有些好奇,可不管谁付款,只要能足邮资便行。这时更生很感动,可又不好意思接受,便想谢绝魏妍的好意,却见她已不容分说地掏钱付了款,然后还捡起那被扔回柜台上的牛皮纸大信封瞧起来。 她开始读着大信封上的条款:“邮北京朝内大街《当代》杂志编辑部。” 她重将邮件交给邮递员后,迟疑地又望着更生。 她惊叹说:“哎哟,寄给北京《当代》杂志社的,你莫非是在投稿?里面居然是文学作品?” 更生点了点头。可魏妍又说:“哎呀,你原来是一个文学青年,且写出这么丰厚的一本,真不简单啊!” 更生似乎有些腼腆,又有些局促说:“嗯,还不成功,不值一提。” 魏妍紧追不舍地说:“但我却想问一串问题,写作其实很不容易,而你却是缘何想到去写作?又都写些什么内容呢?” 更生平素并不善谈,尤其在女孩面前还显得拘谨c胆怯。但当谈起写作,却有些话题,故而深沉地说:“所谓文章,大凡有感而发,莫不受个人的喜怒哀乐所驱使。同时,若想反映出大众的呼声,可也不一定人云我云。或许社会责任和人民利益才是创作的唯一动机。至于文章内容即素材,它来源于生活真实,选择典型,也不排斥偶然因素。或歌颂或赞美,或暴露或批评,内容总是服务于主题。当然,我还是个初学写作者,文章的要领和更多细节还无从谈起。” 魏妍激动起来说:“哎呀,听你这番话我似乎已然看到你的文章,同时也了解你的为人。你的社会责任和人民利益真是讲得太好了!你足见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而你的坦直和真诚,实在让人欣赏和敬佩啊!——喂,素我冒昧,请问你的尊姓大名,能不能让我认识一下?” 这回更生倒显得有点紧张,竟红着脸难为情地说:“我我姓徐,名更生!” “徐更生!”魏妍噗嗤一笑,“呵,我瞧你谈起创作倒侃侃而论,怎么报自己的名字反害羞似的?你为人比较厚道,可也算大智若愚吧!那么我再问你,你是哪里人呢?“ “我是桃花月池转湾村人。”更生说。 魏妍惊诧不已,高兴地说“哎哟,刚好我也工作和生活在月池村。我父亲是月池村村长,而我则在月池村小学任教。只是这世界说小又大,我们都长期在月池村生活,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你呢?” “平素我喜欢待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很少走出来,难免就跟你显得陌生。” “现在我们总不陌生了吧,我记住了你的高姓大名。不过,刚瞧你的困窘样子,好像你生活上有些拮据吧!” 这话像戳到更生痛处,反使他脸上布满愁云。 “我确实生活得够呛,这说起来非常惭愧!都因我终日埋头写作,没有去工作挣钱,才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魏妍忙安慰更生:“呵,书生受穷,当为刻苦铭志,我或许能理解!当然,一个人没有工作,苦于生活,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若能一边工作一边写作,或许就会轻松许多。” “这话说得挺对,我也曾经这样想过,写作不一定能有饭吃,而饿着肚子疲惫精力又岂能写出好文章。所以我也渴望能一边工作一边写作该有多好啊!只是眼下怕工作也十分不好找!” “当前找工作的确很难。”魏妍补充说,“由于当前下岗潮波及深远,人力资源市场人满为患,而谁想脱颖而出,除非有特殊才能和碰到很好的机遇。所以这对一般人真是考验啊!倒是我担心你眼下没有工作,恐怕遇到的困难可不少呀!” 更生点点头说:“岂不是吗?我眼下不就遇到了困难,并得到了你的帮助才解决吗?对此我真要谢谢你了!” 魏妍说:“哎,客气什么呢,往后有啥困难,我只恨帮不上你!——咯咯,当然,我这人乐善好施,只要能力所及,必然解囊相助。但只有一个要求,假如我在帮你,可也要你能领情的哟!” 所谓领情,莫不就是要他乐意接受。魏妍说这话分明带点调皮和淘气,并单纯地自笑起来。 可更生的内心却复杂得多。他心想眼前这位美丽c善良c热情正给予自己帮助的人,自己且不知怎么感激她呢。可抓耳挠腮,忽拿出一股勇气来。那么他要干吗? 45 原来男女交往总让人那么激动!尤其更生眼见女孩非常爽朗c热情,自己也受了感染,不由把拘束的心理稍为放松,竟斗着胆子问:“感情你是个多么热情且乐于助人的人,在此我真该感谢你的帮助。恕我冒味,我可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感情他想打听姑娘姓名,这也是一件紧张的事。 “我叫魏妍的呀!”可对方倒是开朗,毫不忌讳将自己介绍给他,“刚才说到,月池村村长魏肥是我的爸爸,而我又在月池村小学任教。” “你在月池村小学当老师?而你父亲是魏肥村长?”恰是这两句话,其实勾起更生深藏心里的一件事情。 “对呀,这又怎么了?” 更生不禁感触说:“你父亲魏村长?这个人我可早了解。不过他给人的印象并不好,与你更是判若两人啊!” 这话很显突兀,且似有潜台词,更生欲言又止。而魏妍听出弦外有音,反让她焦急了,忙追问:“怎么我就与父亲不同?你倒把话说明白点。是不是你对我父亲有什么成见?原说我父亲在村里口碑不好,这我也略有耳闻。” 更生却忙改口:“哎呀,恕我快言快语,只怕把话说严重了。” 但魏妍很坦诚,说:“不,说出来也无妨嘛!我猜你是不是还有话藏心里,说出来让我听听。我倒蛮欣赏你是这样一个直白明快的人。” 更生便说:“那就恕我直言无讳了。刚听说你是魏村长的女儿,魏村长在村里可是鼎鼎大名,谁人都认识,不过群众对他意见也不少。” “接着说,愿听其详!” “话已出口,我再憋住也是对你不尊重。那我就说吧,其实群众对魏村长有意见,多是冲他的政绩而来。同时这里谈到你是一名教师,并在月池村小学任教,这倒让我想起自身一段经历来。——哎呀,不过这话我真不该讲?” 魏妍说:“你又怎么啦?但说无妨,我正听着呢。” 更生平舒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方又说:“事情是这样的。有一阵子,也即我辍学之初吧,正逢月池村小学招聘代课c助教老师,虽是助教,但这份为人师表的职业我也向往和崇尚,所以跃跃欲试,一度也曾应聘。可谁知还没等我提交简历,据说结果已经出来,除了几个村干部的家属子女或亲戚被聘用,其他人根本就没机会。这样我倒怀疑这个结果是由村干部们在操控,对其他人完全不公平。为此我很早对包括魏村长在内的一些村干部就不信任,甚至心存抱怨啊!” 魏妍点点头说:“哦,这么说我真该替父亲c还有我自己都得向你赔礼道歉了。记得当初村里招聘教师,村干部家属确有优先权,只是当时我还没意识到这就是以权谋私c徇私舞弊,所以反很爽快甚至主动地向父亲要了一个名额,并如愿当了老师。当然,其实我对老师这份职业也充满热爱,并专门到师范院校进修过,只怪当初也没想过这会夺人之美,会伤害了像你等这样无辜的人啊!” 更生忙说:“呵,不不,恕我唐突,出言不逊。也许我怨恨某些人徇私舞弊,却不想连你这个真正的正直善良人都误会了。其实一个人的出身不重要,而只要你能信任教师这份职业,对它很有一份热忱,谁又能说你不可以当老师呢?——哎呀,这很怨我这个人的性格,喜欢见事论事,有时未免偏激和言过了。” 魏妍忽又笑道:“哎,我也没说你哪里不好!或许我偏喜欢你这种耿直的性格,偏欣赏你这个人呢。有啥问题敢于直面直说,总比藏在后面不说好嘛!” 更生说:“为人耿直往往也容易得罪人,可没有朋友尤其是树敌必然招至失众寡助,举步畏艰。我真担心自己的人生将会挫折不断,仿佛吃亏也就在这里。” 魏妍说:“做人只要问心无愧,我想也没必要顾忌许多,哪怕受点挫折又算啥呢!刚才听你说自己耿直会得罪不少人,生怕将来会没有朋友;——咯咯,这我不懂,像你怎么会没有朋友呢?如若不嫌弃,我倒很愿交你这个朋友!” 更生赶忙说:“哎呀,见你这样开明真是让我感动。而尤其当你提出愿和我交朋友,简直令我受宠若惊!自然我也非常乐意交你这个朋友,因为你的热情早已感化了我,对此我是非常荣幸!” 他说着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而魏妍也举双手相迎。俩双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 可魏妍又说:“感情我们能够相识真是缘分!只是眼下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办,只好先行一步,就此告别。刚才说了,我和你都是月池村人吧,彼此相距不远,相信日后还有机会重逢!” “是的,我们还会重逢,后会有期。”更生感动地说。 魏妍重申:“后会有期!” 他们再次握了握手。可魏妍的双手白净细腻,温柔大方,而更生的双手却粗糙干裂,瘦弱乏力。但俩人都很坦诚c真挚,当俩双手热情交汇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言别也必然带着余韵和温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小瞅之人 摘要 46 话说魏妍,自打邮局与更生分别,便去街上新华书店买了几本教科书和一个备课簿。这体现她作为一名教师热爱工作和认真负责的态度,而也是此次她来桃花镇上逛街的要务之一。 其后她出了书店,便沿街道信步朝镇政府走来。原本其父魏肥正在镇政府开会,她是搭乘他的车来,还将等他一同回去。而这时,恰逢散会,一群干部正陆续地走出会议大厅,可哪知魏村长却穿过一道旁门,追随胡大头书记的屁股后往胡同里走了。这让魏妍举目四顾,竟然没找到他。 但忽然眼前也一亮,她发现了人流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黄镖。而黄镖正走向一座车篷,在推一辆新买的雅马哈摩托车。 她欣然走近他,招呼:“喂,黄镖,你们刚好散会了,可我怎么找不见我父亲的身影呢?” 黄镖吃一惊,忙应:“哦,是魏妍呀!你问魏村长?他好像被胡书记叫到他家里去了。” 魏妍抱怨说:“会都开过了,他们也太磨叽,难道有事不会在会上谈完吗,何必还去他家里谈?” 黄镖调侃:“现在开会的主会场看似在政府大礼堂和议会大厅,而真正解决问题还得去一些领导干部家里秘密进行啊!在会上一些人作报告,大谈什么政策方针,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而最让领导干部们‘头痛’或者说他们认为棘手的问题,往往都是秘而不宣c或者都是背地里才好解决啊!” 魏妍说:“这都什么逻辑?我可搞不懂你们。” 黄镖反问:“喂,魏小姐,你是不是想回月池村呀?正好我们同路,要不我捎你回去?” 魏妍很不情愿,竟推托说:“哎哟,谁敢坐你的车!我原是搭乘父亲的车子来镇上的呀,回去我肯定还找他载我。” 黄镖又邀请:“怎么啦?我有让你生厌吗?我原考虑你在这里等魏村长,那得费多大功夫啊!难道你非得就要他搭乘,而就不能让我送你一回?” 魏妍随即说:“这不是生厌不生厌的事?是我害怕坐你的摩托车,上面无敞篷无遮挡,而你骑车又猛冲,犯不着把我从车上颠下来,那可就惨了。我倒是不坐为妙吧。” 魏妍原是实话,也很随意,可黄镖却不高兴了。 他挖苦说:“你这是嫌我的车,还是嫌我的人?娇生惯养。坐我的摩托车不会把你怎么样,便把你摔下去,我也会把你抱起来。” 魏妍涨红脸,笑着说:“那样我就更不敢坐你的摩托车了。原来你还想打坏主意,而且想得美!” 黄镖说:“抱抱又能怎么的?想我们因为父母的关系,他们是熟人,让我和你从小玩在一块,恐怕小孩‘过家家’的事情也常干,却不想原来的‘发小’,而今长大反生疏了!” “哎哟,你还说呢,那时不过就受你欺侮。”魏妍有点急了,“至今我都害臊少时懵懂,会和你在一起像疯耍c嬉戏呢。不过那时没亲疏,而今却有别,我们都已长大了,再不会干哪蠢事,而你也别再企望会有那样的机会!” 这话非常让黄镖生气。他不由沉下脸来说:“你这啥意思?你不就想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之间再没戏了呗?可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就认为我眼前没出息,故而小瞅我。而你就料定我日后不发达?” 魏妍却忙又解释:“我不是这意思。——哎呀,我怎么跟你这种人谈话会愈谈愈生气呢?可见我们俩真没共同语言。那算了吧,也别误会了。我此次的确不想坐你的摩托车回去,我要等我父亲,我且有别的事想同他谈。” 黄镖仍很固执,讥讽说:“我知道这才是你想说的。什么不想坐我的摩托车?不过就因为你是千金小姐,高高在上,娇贵得很;看来我是高攀不起,而又何必死皮赖脸?那拜拜,我就只能先行一步,而你仍继续等在这里吧。” 说完,黄镖猛蹬一脚油门,启动摩托车竟像云卷沙尘一般冲走了。 见此情景,魏妍颇有些哭笑不得说:“听这人说话多不靠谱,我又哪里高高在上啦?倒是我觉得他才固执c自私,刚愎自负,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47 继说魏妍见黄镖负气而走,心里也觉得憋屈,故而都见眼里泛起泪光。但很快她便将这事放下,而一心在等她父亲。 她在原地待了一会,见场面上的人都快走散了,仍不见父亲回来。于是不想守株待兔,决定主动去找。 她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看到镇政府大楼后面就是一条胡同,那里也是干部住宅区,由此寻思着朝这儿找来。然而当她刚走进胡同口,顿觉,那里有一种森严,环境寂静得让人生畏。故此她又止步不前了。而恰在那时,只见从第一单元第一号楼宅忽打开铁门,走出一个体态臃宽c步履蹒跚的胖子。魏妍欣喜地认出,这正是自己的父亲魏肥村长。 “爸爸。”魏妍赶忙又迎了几步,待贴近魏肥身边,还挽住他的胳膊问:“您不是来开会的吗?可怎么开到这种地方来了?” 魏肥叹息说:“哎,什么开会?说开会那只是做场面上的文章,真正要办的事还都在这里去决断。女儿,官场上的套路太多,你没必要知道!” 魏妍心想,难怪刚才黄镖也这么说,于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时魏肥一勾头,却见她手里拿着超市买的东西,便问:“妍子,在我开会期间,你都干啥了呢?你不说要来逛商场购物的吗,可就买了这点东西?” 魏妍淘气说:“别看这点东西不起眼,它却是我当教师必需用到的教科书c工具书,它对我工作有帮助,所以来买它们比什么都重要!” 魏肥又问:“那除此之外就没再去娱乐或消费?或者逛大街也有一些见闻吧?” 魏妍兴奋说:“谈到见闻还真有。我可又遇到以前在街上讹诈我的两个骗子呢,而同时我还又高兴地交了一个朋友。对了,谈到这个新交的朋友,却让我想起一件事正想问您呢?” 魏肥疑惑问:“什么事?” 魏妍略一沉吟,随后又扬了扬秀发,便说:“爸爸,这事还关系到我当老师呢。听说我当初能当一名老师,还是您凭特权私定名额c走‘后门’破格录用的吗?我为此好不尴尬c难堪啊!” 魏肥说:“你干嘛突然提出这种问题?这其实并不奇怪呀!我既然是村长,单凭一句话,让自己的女儿占个名额,谋个村办小学老师当,岂不是顺理成章?再说你原很喜爱这份职业,而我这样做,也算尽量满足你的愿望啊!” 魏妍却摇头说:“对于当老师,我喜爱是喜爱,愿望归愿望,但不能据此凭关系c走‘后门’,通过不正当手段来达到目的。而且你不知道,这样似成全了自己,却实际在损害他人!这里我再跟您提及一个人,他叫徐更生,因为家境困难,亟需工作,也曾来应聘村办教师。按当时的要求,只须高中学历便可应试,可谁知他投了简历,也附合要求,却根本连应试的机会都没有。后来听说是您用特权一票否决,把他给淘汰掉了。有这回事吗?” 魏肥明显很惊讶,问:“你刚才说的是谁?徐更生?——你倒提起这个人,而我却想说,既然是他,不淘汰他还淘汰谁?!” 魏妍有点替更生抱屈说:“这却是什么话?为何非得要淘汰他呢?而据我所知,他为人诚恳,遇事谦恭,既有文化涵养,还有道德品质,对于这样一个优秀人才,您不破格重用,反要摒弃淘汰,简直不可理喻。对此不瞒您说,我刚在你面前提起更生这个人,都想为他求情再争取呢。如果在学校招聘工作问题上还有名额,我便劝您必给他一次机会;不然我当老师都心有不安,觉得很歉疚,以至都想让出自己的教师位置,以换取他去顶职才好呢!” 魏肥不由暴怒道:“什么?你这简直是胡扯,是乱弹琴!你说为他争取教师名额,随口谈谈也就罢了。而你居然还想让自己把位置给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这教师职业来得并不容易,它还不止是我说了算,它可在教育局都是有备案的呢。只有备了案才称得上是教师,才有人给你发工资和福利,不能单凭你个人光想让他顶职,而除非他是不图任何工资报酬的。” “他原就因为生活困苦才迫切需要找工作,又怎么能工作不图报酬?如果我行的话,我情愿将我的教师待遇和福利一概转给他。” 这一句可把魏肥听生气了。他说:“妍妍,你可真是愈说愈犯傻了!难道我刚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也就是你答应让给他,我都不会答应呢。还有,你刚讲的这个人是谁?——徐更生?什么时候你竟然认识他,且对他那么热情和关心?” 魏妍不禁脸上发热说:“我刚不是说交了一个朋友吗?就在不久前,我们偶然相遇。我想认识一个人也不需多长时间,虽只是一面之缘,但我能感到他为人很不错。” “哎哟,原来是一面之缘,在此我可要提醒你,或许你还没有我对他了解。你对他仅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亏你一味地还夸赞他,而我却知道他背后都干了什么!据刚才胡大头书记把我叫去,便是在谈他的事。胡书记讲在月池村,出了徐更生这么一个人,他出息不大,可因为读了几年书,肚子里藏了一点墨水,居然就到处写文章,扬言要揭发这个批评哪个,胡书记是早上了他的黑名单,而我这个当村长的,少不了也受到他的抹黑。他还要写材料揭发举报我们呢。你说这个人多胡闹。现在就别说给他工作了,真要他有了工作,我都想把他开除。” 魏妍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或许你们的所作所为还真伤害了老百姓c伤害到他本人也未知。——哎呀,算了,对于这些是非之事我也不去参和和探究,但我知道为了他的事恐怕再求你已没有用了,你对他积下怨恨,只有成见。而偏是这样,反让我愈加同情他,愈加想去帮助他啊!” 魏妍是个性情中人,说着说着似乎又是热泪盈眶。但她也有些难为情,忙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来掩饰。这时魏肥领着她正走近一辆奥迪轿车。魏肥打开驾驶室门坐上去,她也便拐到另一边去开门。她也坐上了副驾驶。可从车前反视镜里面,仍见她手里紧攥着那一团白色的手绢呢。 之后这对父女已不多言语。魏肥且打火启动车子,脚踩离合,手挂前档,然后徐徐开动 48 再之后这对父女便重回到了月池村委会。也许是工作需要,也或是其它某些特殊原因,这对父女一直相伴相随,竟都住在村委会厢房里。 魏妍仍照常开始每天的工作和生活。一般情况下,从星期一至星期五,除周末两天休假,她的流程就是二点一线。要么从村委会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要么从学校返回村委会休息,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可其实此刻在她心里却多了一桩心事。 她时不时地总会惦记更生,猜想他现在的状况,担心他的生活,忧虑他的工作,可是又一筹莫展! 那么更生究竟什么情况呢?却说自打邮局邂逅魏妍,他对这位美丽善良c热情大方的姑娘充满感激,显然也对她产生深刻印象。但那一次虽说更生庆幸结识了这位异性朋友,乃至得到她的无私帮助,可由此心里产生的压力竟更大。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工作,生活拮据,受人资助,一点也不光彩,完全就是惭愧和耻辱! 此时的他,可以说是志在高远却穷途末路。当然他也在穷则思变,心里老受事业和生活的双重煎熬,可总又拿不出应对办法。 记得当初辍学回家,他迫于命运当个农民,倒也无怨无悔。毕竟那时家里还有几亩耕地可以干农活,可以打粮吃。他当时要求的也只是温饱,可即便这样,居然还遭到人们的耻笑。 原本他自身竟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农民。就他一惯的表现,尽管劳动很积极c很卖力,可耕田种地也讲技术。但他毕竟久居校门的人,一向锻炼少,体力衰,且不太懂得农耕节气,包括对农作物施肥c灭虫c除草等等都一概不知或一知半解,非得向别人讨教c学习。而当别户农家喜获大丰收的时候,他却只有半成收获。这样不惹人讥笑才怪呢。 有人便挖苦说:“幸亏村里大部分土地被干部们贱卖了,不然交到你这种人手里耕种,恐怕也是浪费资源。且不说你的能力有限,便是你一颗心思,也早偏离了这二亩三分地。你没安心当一个农民,或者说你也就不配当一个农民。倒是常常听说你爱写文章,会绘画,有自己的特长,那么你应该从这方面去图出息,以谋高就。正所谓‘物尽其用’,如果像你这种喜欢爬纸格子搞笔耕的人,硬是逼迫来干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将笔杆换犁耙,将纸格换爬山,岂不也是强人所难c委贤屈才呀?” 闻听此番言语,更生的内心是煎熬的,同时脸上也多有羞赧。他对那人说:“我也不知你这是鼓励还是讽刺,不过自打我从高考落弟走出校门,自己就已经是个农民。而若你说我不配,那我又配干什么呢?” 原本说笔耕与农耕并不矛盾,更无冲突,问题是眼下更生干啥啥不像,干哪哪不行。这就是眼下他面临的最大问题。当然,前不久他不还去邮局投稿了吗?或者说他对自己也没完全绝望,仍然抱着希望。但最终的结果又会怎样呢? 对此若不问一个结果,恐怕他连自己都不答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自惭形秽 摘要 49 前面讲到,更生曾去邮局投寄了稿子,并由此而结识了魏妍。现在魏妍倒让他搁一边,未去记挂,而偏是那投出去的稿子,就像一个遥远而宏大的梦,却不能不让他终日悬心。 他担心那位邮递员的话是一道魔咒,会一语成谶,他可迫切地希望自己的辛劳不会白费,投出去的稿子会有个满意答复;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从一月到三月,再到半年过去都没有音讯,无异于石沉大海。其结果委实令人唏嘘。 本来一部作品,经过多少个日日夜夜已然完成,并投了稿,可奇怪非但没有满足和轻松,反让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搅得寝食不安。为写一篇文章,他真可谓做到了呕心沥血c废寝忘食;可一旦作品完成,并投了稿,这时反像丢失了什么,原有的创作灵感随着那个结尾瞬间枯竭,创作激情随着那个句号荡然无存,而原基于作品意境中的憧憬和陶醉,随着投稿的杳无音讯和石沉大海,慢慢地也竟变成直面现实的残酷 在作品中,可能他杜撰了一个青年自学c不懈努力终于成才,可现实中他本人却在那儿无望徘徊c痴痴等待!有一次他正兴高采烈地获悉某个百万富翁出巨资办学救助一批穷困学子,他很想将这段新闻变成作品素材,可谁又知此时的他却已经买不起写稿的笔和墨了 也许正是这时候,他才被动地或者说不得不考虑生活c直面现实。那边寄稿是久等没消息,而这边生活却日见拮据c困窘。更生也开始急了,一度想走出书房,寻求生活。然而何去何从?心里又很没谱。 他深知自己不是那种具备超强生命力的人,所以遇到困难和难题往往一筹莫展。这时候,他或是想起了丽萍曾经说过一句告诫的话:“哎呀,哥再乐观的人也知道忧虑,你现在没考取大学,将来想找工作和挣钱都艰难啦!尤其像你一个落榜的读书人,‘农不农,秀不秀’,高不成,低不就,你会寸步难行的。你且说说,自己究竟打算怎么办吧?” “究竟怎么打算?”其实就这个问题,更生也是时常想大了脑袋都没有答案。况且有些事情是能由自己打算的吗?此时的更生,真可谓除了落败,还有无奈啊! 由于种种原因,有外在的客观因素,有自身的条件欠缺,总之一段时间以来,更生正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忧虑和彷徨之中。这时的他不仅壮志未酬,理想落空,只怕长此以往,连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都要没了。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就目前状况,由于村里大片田地被村干部变相租赁和出卖,仅靠留存下来的少量耕地,以不足于为一家人打口粮。而除了吃饭,平常还总要买个啥,就像搞创作也需要买纸笔呀,这样稍需用钱,都会让他捉襟见肘。试想做为一个大男人,又如何能够忍受这种困局?所以眼下的他,从物质到精神,几乎都处于要崩溃的边缘。 50 这时候就有一个现象,人愈是落难c落魄,愈容易妄自菲薄,愈容易把自己包藏起来,与世隔绝。更生便是如此,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往,甚至常常还做些违心的事。 譬如,最近听说一些老同学在相约聚会,甚至刘阿真正是发起人和组织者之一。然而她不知道更生的下落,只好托人捎信,望能邀请到他。由于同学分散各地,关系错综复杂,的确还有人把消息传到更生耳朵里,然而这时他却迟疑了。 那么他想不想参加此次聚会呢?凭心而论,单凭“刘阿真”那三个字,就让他朝思暮想。他时常会在梦中与她相会,但梦是虚幻的,真要让他去与她相见,却又没有那个勇气。在过去他与刘阿真相处的日子,那可不光是学友情谊,甚许还有恋人情怀,故此那段记忆是深刻的。他仍然会回忆起高考前夕那一幕场景—— 回忆。桃花中学校园,刘阿真携同更生来到一棵柳荫树下。她对他语重深长地说:“更生,在此我可要提醒你,高考对于一个人至关重要,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要轻言放弃,否则务必影响你今后的前程。” 不妨说更生眼下何以落魄至此,还真应了当初阿真的预言。只是谈起高考,他也没有“后悔药”吃。甚至他也不后悔当初的抉择。他记得当时为了保护她一张画像,而宁愿“牺牲”了一份高考试卷。也正为此,他便认为自己考砸了,从此不抱希望,乃至高考成绩公榜,他都懒得去关注。但事实是监考老师提前收了他的卷子,却没判他舞弊,这让他受很少影响,以至于仍有录取的可能。只是这个可能恰恰又出了意外,一份录取通知书又被人窃取并冒名顶替,岂不是阴差阳错! 再是造成这种后果,也缘于他自暴自弃。他不是很早就认了命c很早就作了放弃吗?当时家中那么困难,病重的母亲正躺在榻上痛苦挣扎,作为孝子他原没心思去应对高考,他甚至认为即使考上也会因为没钱去读而辍学,与其那样痛苦还不如干脆早点放弃。只是后来他才明白,正是这一过于轻率的放弃态度,终将造成了自己长久而无悔的遗憾—— “我也知道若放弃高考这个人生机会,自己从此会变得一蹶不振,没有出息!可是;——何为命运?也许各人的解释不尽相同,但我却以为它就是让人无所适从c无从选择啊!”这也是更生说的原话。 命运,有时确实让人困扰,但与其抗争或听任摆布,这只是人生的两种境界和态度,也可能说与其抗争便是强者,听任摆布便是“懦夫”。那么在其间更生将扮演什么角色呢?难道说他是心甘情愿被命运主宰了?——不!其实更生也在思考,也有观点。他认为自己既读过书,便该是个明白人,他的选择是有原因的。他明知道接受命运支配就等于自毁前途,没有出息,是一个懦夫;然而关于“懦夫”一说,他倒竟有自己的解释。这也又像回忆当中他和阿真另一段对话—— 阿真赠言:“人生追求两样,事业爱情至上,哪怕徒劳幻想,务要矢志不忘!当然,还要补充一句,假使你在追求事业和爱情,怎知你是甘愿做强者还是做懦夫?做强者,可能会不遣余力c排除万难地去拼搏和追求;而若做懦夫,恐怕一旦遇到挫折和困难,却会选择逃避和放弃!” 懦夫!显然这个词汇不是什么动听的词,甚至它地地道道地是一个贬义词,对此更生不会不知。只是,他又该如何作答呢? 且听更生坦然道:“不!弱者同样会追求理想和事业,甚至懦夫也还有懦夫的爱嘛!” “懦夫的爱?什么意思?”阿真大惑不解。 更生解释:“懦夫的爱,大概也就是想爱而不敢爱!不会游泳会怕翻船溺死悬河,我双手笨拙更怕会捧坏花朵!” 所谓“懦夫的爱”,其实是心里有爱,却又不敢去爱。这种现象倒也并非奇葩,也非个例。就像眼下更生,原本心里早对阿真充满崇敬和爱慕,可考虑自己没出息或不争气,想爱又力不从心,甚至想爱反怕会伤害被爱的人,所以只能做个懦夫,这也纯属是一种无奈之举啊!但虽是无奈之举,可也能见证一个人的品格,甚至比某些强者更高尚。 强者或许是敢爱敢恨,敢作敢为;而做为“懦夫”,他却只好偷偷地爱,默默地想。有时甚至当爱来临时,他反会断然选择逃避和放弃。 谈起更生的逃避,这可又有话题了。早从那次高考之后,他自认自己考得不行,几乎都不敢去问自己的成绩,而至于她人考得怎么样,他也多是从心里判断了。他估计到阿真一定会名标榜首,功成名就,然后远走高飞。至于她真正去了哪里?他也只是凭道听途说。他听说她考取了清华c北大,既为她感到欣慰,可也更让自己悲叹。他开始觉得他们之间有了差距,有了鸿沟,为此又爱又恨的,竟在心理产生一种恐惧和怯弱,以至于在行为上也开始萎靡c龟缩。他几乎想从此隐姓埋名地将自己埋汰了。 然而与其相反,倒是有一个人仍在牵挂他,始终还没有将他放弃。这个人也就是刘阿真。据说阿真曾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并多次试图来找寻他,不过就因为后者的龟缩和逃避,反使想找的人没找着,以至后来还衍生出一场天大的误会。 至于误会缘由,暂搁后叙。 51 且说阿真曾经主动找寻更生,最早始于那场令人难忘的高考结束。这事说来话长—— 当时一场外语考试,更生正出了状况,只能提前退场。而阿真顺利考完,猛然抬头,却发现他的座位空空如也。尔后阿真交了试卷,在人群里居然也觅不见更生的踪影。 之后校园清静了一个暑期,只等高考结果出来。也就在公榜的日子,阿真重返学校,兴奋地看到自己的名字正登上学校橱窗专栏特刊的“光荣榜”花名册,而且位居榜首。但她也想找寻徐更生的名字,可谁知上面仅因篇幅限制,除几个被清华c北大等名校录取的特别突出优秀的学生榜上有名,其余的竟都被排在一串省略号里面等于说此次阿真也不知道更生考试的结果。事后阿真也难顾许多,已然高兴地拿到了自己被北大录取的通知书,从此远走高飞,开始了大学深造。 显然,大学与故乡相隔千山万水,消息更加闭塞。同时阿真争强好胜,一心扑在学业上,不仅学业优异,而且申请加入了党组织。可正当她神采飞扬,喜获成功的时候,她也时刻想起母校,想起过去的学友。由此由她牵头,打算邀约过去的中学同学聚一聚,以免离别久了会生疏。按她的预想,凡是能联系上的同学都该来,其中就包括母校高材生和考取各大名校的佼佼者,也有考取普通院校或是落榜了能混出一些名堂的同学(极少数),其中就包括许钱生也应邀到场了。但当同学们齐聚一堂,阿真在人群中独不见更生的影子,不由才怅然若失。 起初她也不便将心思言明,直待到酒桌上喝了几杯酒,借着酒劲,竟冲着众人的面又问起更生的情况来。 只见阿真猛一敛脸,不无惆怅地说:“同学们,难得我们今天聚会,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美中不足是来得同学不很多,尤其有一个人特让我记挂着,他就是徐更生。今天在这欢乐团聚的氛围里,我唯见不到他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只不知他现在的情况怎样?生活和学习状况如何?——哎呀,我曾经多少次打探他的踪迹,可总是没有准信。如今同学们人众,若有谁知道他的情况,即便告诉我一声吧,这或可帮助我日后能够找寻到他,最起码让我知道他的近况也好啊!” 因为许钱生离得近,他没法逃避阿真的问询和目光,只好站出来胡谄道:“这阵子老听阿真在打探徐更生的讯息,可谁又知道他怎么样呢?也许他如今不得志,便自惭形秽,自暴自弃,以至于连同学聚会都不来参加。他是有意在逃避同学们吧。” 阿真说:“要说此人的性格中确实有一种懦弱。但我知道他素有大志,必定会在挫折中挺过来的。只是挫折与命运同轨,而性格决定人生,我仍担忧他的现状。” 忽又有一位同学说:“不过我倒听到一些有关他的传闻。这分三种说法,有的说他高考己被考取,可能如今正在某所院校深造呢,而且据说是什么医院校之类的。” 这话让许钱生脸上掠过一丝看不见的惊挛。可有坐在他旁边的同学偏又问:“那那这样说,许钱生不就在南大医学院吗,那徐更生就和他学同一专业了。而且他们是同村同学,那这事或可问许钱生,他是否知道更生的一些情况呢?” 许钱生再次撒了谎说:“我怎么能知道他啊?虽说我和他同乡同村,可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西,再说各有各的命运和安排,我也无暇顾及他人呀。” 众人点点头。忽又有一位很高傲和冷漠的同学说:“这话也对呀!天下那么大,芸芸众生,熙熙攘攘,究竟谁关心谁?有时熟人擦肩而过,恐怕也未必留意。” 这话如一股寒流,让人心凉了半截。故此前面那位同学热情也不高了,忽又淡淡而消极说:“当然,我刚谈到更生考取什么医科院校,是否属真,也没考究,那也只是传闻之一。其实我又听到另一种谣传,说他高考落榜了,根本就没考上啊!而再有一种说法,就是他虽然考上了,却因为家庭穷困,而被迫选择放弃了。” 阿真却真诚未减,激动地说:“我也好似听闻他考取了某一所医学院,不过我也怀疑消息的来源,我原知道他酷爱文学,立志要当作家的嘛,怎么反会去学医?由此我一度半信半疑。倒是如今又听同学这么一说,似乎增加了一些可信性。” 可谁知许钱生又挪揄道:“嘿,只怕诸位了解的都是谣传和马路消息,并不完全可靠。而若阿真偏听偏信,唯恐日后闹出什么误会,谁也不负责任。” 阿真嗔责道:“谁要谁负责任?只怨我一直忙于功课学业,也无暇亲力亲为地去落实情况了。如今再听同学这么一说,我倒情愿相信它,或许日后我还就遁着这条线索去找寻他。” 当时阿真是这样想,既然有同学提供他在读某所医科院校的消息,而结合自己以往了解的一些情况,那是宁愿相信他在读书而不愿相信他已辍学。于是等日后有机会,即便自己还抽不开身亲力亲为,也可给某院校致函问询,如果更生真在,那就必然能联系上,而等联系上了,后面如何就不必说了 却说少女都有心思,阿真似乎也有点想得远了。倒是她虽然愿景很好,可事情究竟会不会如她所愿呢?谁又能给她答疑解惑!由此她仍似心结难解,无限惆怅。可此刻同学聚会一片欢欣,她也便融入其中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坑人害已 摘要 52 不谈阿真在寻找更生,过程仍然漫长,后续还有故事。而说更生正郁闷不得志,身心疲惫到极点。可不等他缓过神来,突然一件事,竟又像当头泼来一盆冷水,直淋了他个头晕目眩。 那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话说有一天,邻居家一位大嫂的孩子突然生病。孩子躺一张凉席床上,脸色潮红,发着高烧。而这妇人因家务繁忙,顾不过来,只不住烦躁地嚷:“哎呀,这孩子生病都不挑时候,我可正忙着呢,哪有功夫带你去诊所看病啊?” 一会儿她又说:“孩子他爸为挣几个辛苦钱,正抛家不顾地到外面打工去了。这样他辛苦我可也遭罪呀!瞧这偌大一个家,大事小事都落到我一个留守妇女身上了,偏偏这孩子不争气,还给我闹病呢。——哎哟,不好,听他咳嗽又加剧了,看来不给他看病还真挨不过去了。” 当时妇人的确没闲着,里里外外似乎有忙不完的活。可她来回几趟,念念叨叨,终于看到孩子的气色不对,而且连连咳嗽吵得她心慌意乱,才抽身赶到孩子身边,用手探摸他的额头。然而这一摸不打紧,发现已很烫手,于是慌了神了。 妇人忙又惊呼:“哎呀,这孩子竟然在发高烧呢。这回倒好了,他爸在外忙十天半个月,累死累活的,恐怕这一趟给孩子治病就花没了。这也别怪我起初闻到孩子都懒心慢意,还不是这年头看病都看不起嘛!这样说社会还不如当年我小时候搞合作社c搞医疗下乡,看病不用花钱的好呀!” 却说这个女人,独自留守家庭,遇事也没个帮手,孩子他爸常年在外打工,她心里有话还没个说处,故而念念叨叨。而今孩子病了,她更慌了神了。她想抱孩子去许世仁诊所医治吧,却嫌医药费贵,又兼路途遥远,毕竟十来岁的孩子身体也够沉的,要背也背不过去。倒是听说隔壁近邻的徐老伯是个“土郎中”‘,有些医疗手艺,曾给人看过病,如今只好图方便又经济,便抱着孩子就近找他治一治吧。她起初的设想是只须给孩子打一针退烧药,不就行了吗?等回头还等着继续干家务呢。 这个妇人想法是很好,而手足也麻利,只见她猛一把抱起孩子,累了还甩到肩上扛着,径直就来找徐老伯。恰好当时徐老伯正在家中,见状很是着慌,忙的就来给孩子看病。 他先将一支温度计放进孩子口腔,叮嘱孩子不要磨牙咬碎了玻璃水银注,然后又去打开粽色医药箱,准备好了几支液体针剂和一小瓶粉剂。 稍候片刻,他再来取出温度计查看,并感叹说:“哎呀,瞧孩子都烧到近40c,要不早来我这儿打一针,恐怕会出大事。现在我这些药是既能退烧还管消炎,只等给他注射下去也就好啦!” 说着徐老伯满有信心地敲碎那几支管状针剂,用铁制注射器抽取又冲兑进那个粉济玻璃瓶,将白色粉末全稀释成液体再吸取,这就叫药物配伍。然后叫妇人帮小孩脱光屁股,猛地一针扎上。偏这时小孩难忍疼痛,放声啼哭不停。 孩子的哭声虽不很大,可一下惊动了闭门独坐书房里的更生。他闻声出来查看究竟,见父亲没有行医资质,却在我行我素,居然也敢给孩子治病,不由厉声质问:“阿爸,您可知道您在干什么吗?您原是兽医,怎么能看人病?您也不担心这样做会害了孩子?” 徐老伯说:“我这样做不过是救人危难,一片好心嘛。孩子原是妇人主动送来的,是她恳求我来帮孩子打一针退烧药。” 这时大嫂也帮腔说:“是哟,孩子病了,我正急得没主意。家中男人不在家,想抱孩子去正规诊所还嫌路远又嫌费钱,故此才找到徐老伯要求打一针退烧药,先压压病头也好。他这是做了一场功德,你可别去怪他,要说谢他才应该呢!” 更生一听愕然,可也非常生气地说:“你且先别谈谢他。依我说你们这是盲动,这是愚昧。我阿爸这样做其实是在作孽,是在犯罪,还谈什么功德?而你大嫂这么做,只怕是在做帮凶,我真担心你们这样做会是坑人害已啊!” 这时徐老伯仍不以为然,甚至反斥说:“你只说我们盲动c愚昧,而你有啥好法子吗?依我说你也不过是个孬种!你自己没有出息,哪有资格来教训别人。我就知道你原是书读多了,也读傻了,如今已离开校门,恐怕还充斯文,喜欢给人讲书本上的大道理。可谁又听你这一套呢。” 更生不由气急道:“哎呀,你要不听我的,那就等着吃大亏吧!其实你也承认,我读了书,既是书本上的知识,它便有依据有科学道理,而为何你们偏听不进这些道理呢?你们这样做,只怕不仅是亵渎书本,亵渎科学,而早晚得让你们吃了大亏,才知道后悔莫及啊!” 更生话尤未完,可谁知还真出了状况—— 53 话说那时大嫂抱着孩子,正用酒精棉签替他按摩臀部,忽然却又尖叫起来:“哎呀,徐老伯,你快来看看呀,这孩子刚打针的屁股上,怎么愈擦愈肿,竟然还冒出一块红斑?而瞧孩子的气色也似愈来愈不对劲了。” 徐老伯说:“怎么会那样?待我再给孩子查看查看。” 这时更生急了,忙喊:“还待你再查看,恐怕就迟缓了。你刚才给孩子打了什么药物?” 徐老伯说:“我只是打了一针氨苄青霉素呀。” 更生说:“不用说了,你只顾给孩子打青霉素,事先却没做皮试吧,现在他分明是药物过敏呀。快快快,赶快将孩子送往大医院或直奔许氏诊所抢救,不然迟了孩子可会有生命危险。” 这时大嫂才着急说:“哎呀,这可真是作孽!原想小儿小病只让他随便医治一下,可不想弄得这样严重。这可怎么办呀?只是现在要送孩子去大医院,我可没带够医药费呀,而且男人又不在身边,孩子沉得让我背都背不动。这可怎么办呀?” 更生说:“你别着急,孩子由我来背。我们就近先将他送到许氏诊所急救。没有医药费或可求许医生暂时赊欠嘛。原本说许医生的儿子许钱生和我是同学,如今他在大学里正是学医学,听说最近还在家中休假。刚好这回我们去找他,但愿他有医术能救这个孩子的命,而且我再求他看同学的情分,在医药费用上给些帮助。总之不管怎样吧,我们主要是将孩子尽快送到了诊所再说。” 于是事不迟疑,更生替大嫂赶紧抱起孩子,一路小跑地直奔许氏诊所而去。 功夫不大,眼见许氏诊所就在眼前,而许钱生的确还在家中度假,并在他父亲诊所帮忙接诊。于是更生先求他了。 更生十分焦急地说:“哎呀,老同学呀,刚好你在场,快来帮个忙。因这孩子药物过敏,真是十万火急,必须立即抢救。且请其他的病友让一让这孩子行吗?” 众病友都说:“救孩子要紧,我们是无关紧要的。只是这孩子怎么会药物过敏?他先在哪儿治得来吗?” 这时妇人已经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呼天抢地地说:“哎哟,都怪我相信了那个‘土郎中’啊!他原是兽医,偏偏也敢给人治病。他也真是瞎行医啊!” 这时许钱生用怀疑的眼光斜瞟更生,更生赶忙红着脸说:“我承认,那个瞎行医的人就是我父亲!但千错万错已经错了,现在最要紧还是先救孩子要紧。” 于是许钱生暂没说什么,赶紧给孩子施救。尔后其父许医生也上阵,经过一番折腾,也不知用了什么药,反正那个打点滴的环节仍没少,渐渐地却见孩子的病情稳定下来,并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 而当大伙儿都舒了一口气,庆幸孩子被抢救过来安然无恙的时候,谁料许钱生却责怪更生说:“这可都是你老爸干的糗事。没有行医执照,居然也敢非法行医?” 继而许世仁医生也阴沉着脸说:“一个兽医居然也敢给人看病,他这既违法也分明有跟我抢饭碗之嫌,我可不会饶他。这事等我到医疗管理部门乃至司法机关去控告他,非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既罚他的款,再判他个草菅人命罪,非得让他去坐几年牢才成。” 这下更生可犯难了,也着慌了。他急得在诊所里打了个团转,才又红着脸冒着汗转到许氏父子面前,一脸尴尬,一脸愁苦,唯有恳求他们千万别去状告自己的父亲。 更生说:“许医生c许同学呀,你们就放过我阿爸这个愚昧无知不懂得法律的人吧。请原谅他已是上了年纪的人,告他去坐牢也于事无益。而况他原是好心办了坏事,他只是人老糊涂,我承认他那样做确属非法行医,险些草菅人命。好在现在的孩子已经转危为安,而且关于这孩子的一切医疗费用,也都算在我徐更生的帐上,等日后我若有钱,定来尽早偿还。再是这件事后,我保证自己的父亲决不敢重犯这种错误,也便请大家都宽恕他c原谅他吧。” 本来许医生还很得理不饶人,好在许钱生倒讲些同学情义,豁达大度,竟从旁说了一句中肯话。他说:“哎呀,既然更生这人还能承担责任,又苦苦地为自己的父亲求情,那么姑念我们同学一场,便求我父亲不用去状告你父亲吧。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就这样算了。但你日后可又算欠了我一个莫大的人情啊!” 更生当即表示感激说:“那是,那是。只要你们不告我年老的父亲去坐牢,我就又欠下你一份天大人情,而且这份人情日后必然偿还!” “有你这句话,这不就够了。”最终许钱生高兴地拍起了更生的肩膀。这事方才作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流浪街头 摘要 54 经历了这件事,当事人所受的冲击可不小。徐老伯恐怕是再不敢给人盲目行医了,并因此陷入颓唐和困顿;而更生也在反省,并由此愁上加愁,忧虑不堪。 此时的他再度回到家里c回到书房,可因刚发生的事难以释怀,想了许多。他想到父亲年事已高,还险些晚节不保,害人害已,能免除牢狱之灾已算万幸。 要谈徐老伯的非法行医,虽属个人行为,可也未必不是这个时代和社会的产物。更生突然想问,究竟这个时代怎么了,社会怎么了,个人又怎么了?他有些问题实在想不透,不由又将焦点集中到徐老伯身上,便开始拿起画笔,照着脑海中父亲的困顿c无助乃至焦躁不安样子,画出一幅图像来。 画毕,他继而写下一行文字:父亲,一个憔悴困顿典型。神经的麻痹,表皮的惊厥,由这静动能组成什么生命? 画完了这幅画,更生似乎仍然心神不宁,不由扔掉画笔,竟坐在那儿发起愣来。他不禁凝神窗外—— 那时窗外的世界已经丰富多彩,变化万千。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发生很大变化,有的人披金戴银c有的人住进高楼,有的人开着宝马香车,有的人腰里别着手提电话,而这些显然都与更生家的贫困现状形成落差。他家依然住得是那幢旧瓦房,吃食和日用简朴得不能再简朴,尤其徐老伯那副苍老而困顿的神态总在眼前挥之不去。这时更生坐不住了,他内心自责,便焦躁地起身,在房里踱了个来回,继而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走出家门,渐渐地竟蹿到街上来了。 在大街上他又是漫无目的地游走,显然街景不是他感兴趣的。那他想干什么呢?忽听他叹息一声,才知道其内心究竟在想啥。 他长吁一声道:“唉,父亲,因为家庭贫困,生活压力,已变得焦虑c盲目,以至于发生非法行医,坑人害已的事情!然而在他身上发生这一切,又岂能全怪他吗?不,其实做为儿子的我才有不可推御的责任。正是因为我的无能无为,才造成自家的贫困状况,也诱使父亲去干那种违法的事情,这说来说去一切责任,莫不都怨我这个没有出息的人啊!” 此时他正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自己都不知目的地在哪里。偶尔经过一个眼熟的地方,那儿即是潘金莲的茶馆,这更触动一段不愉快的回忆。他想起昔日在这里所受的那场凌辱—— 回忆。那天更生来到茶馆找丽萍,让贪玩好赌的丽萍很扫兴,而开茶馆的潘嫂却走到俩人身边调侃说:“哎唷,让我瞅这个寒酸书生是谁呀?莫非是你男朋友?” 丽萍刹时红了脸,赶忙说:“不,他是我哥。哎呀,哥,你瞧自己身上穿的两件旧衣服,衣领都有破洞,难怪别人会笑你寒酸。你还愣在这里干嘛?简直是丢我的脸!” 丽萍说完毫不理会更生,仍顾玩她的去了。丢下更生却在犯痴犯傻 更生犯傻,可也并非麻木不仁,不知羞愧啊!而今这个世道讲究物质生活,贫穷落后就得受人讥笑,就得任由鞭笞;而要想争那么一口气,还非得改变自己。那究竟怎样才能改变自己?这或许才是今日更生落魄游荡街头,苦苦冥思的一个问题。只是一时他也难有答案啊! 55 继说更生游荡街头,很大程度是因内心苦闷,出来散心。可是一路走来,他的心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变得更加压抑和沉重。偏偏那时路上行人不少,他好似觉得那些擦肩而过的人,怎么眼神都含蔑视,嘴角都挂讪笑,甚至呼出的鼻息都带奚落,这可让他无法遁形。他俨然受到了莫大羞辱,于是走路腰都挺不起来,眼睛也不敢直视前方,而一颗头颅连带双肩竟都往下低垂了。 当然,尽管此时的他很悲观c沮丧,可也没有要毁灭自己的意思。一路上他仍迎着凉飕飕的风,有种逆流而上的感觉。他倒好像是专门来体验这种感受的。不过,终因他在街道上逛了很久,走了很多路,忽然来到一座旱地立交桥下,才止步不前了。 眼观前面这座立交桥,气势如彩虹,上面车流不息,下面也人流穿梭。不过避开主道,还总算有一块相对平静之地,那就是桥拱夹角,石墩墙跟。然而这里也有不少人,有一个卷铺盖到此落窝的流浪汉,还有一二个摆地摊的小商贩,更见几个或蹲或站或坐的青壮年,他们脚边都立了牌儿,如:水电安装c房屋补漏c搬运脚夫等等,看来这也算自发形成的一个劳务市场。 更生因走累了,也或对这地方感兴趣,便捡了别人屁股边上散落的砖块,坐下来歇息。这功夫,偏撞见过来一个商场经理,他冲几个脚夫远远招呼:“喂,来几个搬运工,帮我到对面卸一车电器进商场。” 就一声召唤,让几个青壮年劳力迅速站了起来。也许是“榜样效应”,见有挣钱的机会都想去,更生竟也欠身站起来。于是经理点人头数:“一个c二个c三个c四个。” 见更生也站着,又问:“你是不是也想去?要去跟着走就是。” 就这样,更生不知轻重c懵懵懂懂地跟着众人后面就走了。 待来到了桥对面,见那里停了一辆半挂大卡车,上面堆放了大量冰箱c彩电等。经理忽回身冲跟来的几个人说:“就是这车上的货,全部帮我卸下车,然后又往二楼搬。因为电器卖场和仓库在二楼,卸车有桥板,上楼却没电梯,唯靠人力了。我许诺工费二百元。待搬完了找我来结帐。” 却说来人包括更生共计五个人。有人好奇地指着更生问:“他哪来的?谁认识他吗?” 众人摇头。但也有人说:“来了就算,管他认识不认识。反正是靠卖力气挣钱,只要他搬得动说行。” 这话原很实在,也充满善意,可不料却难为住了更生。只见那些冰箱c彩电,都用纸箱泡沫包裹,一件件都是大家伙,更生一看可不待搬,心里就犯嘀咕:这可怎么搬呀! 可正当他犯怵之际,其他人说干就干,毫不迟疑。他们正好四人,两个攀上了车,两个在地面接应。在车梁与地面之间搭了一块特制的桥板,车上两人借助桥板将货物挪移过来一溜一滑就下来了。而在下面的赶紧接住,然后挪开,先放一边。在这个过程中更生完全掉单,想插手还插不上,这多尴尬啊! 可事情仍没完,待货卸到最后,接着是搬货上楼。这回更生更犯难,心想搬那么大的东西,若是众人协同“作战”,各搬一个箱角,或许也行。偏偏那几位又喜欢单打独斗。只见一个工友猛从腰间解下一条布带,然后用背贴着冰箱,用布带将人和物套在一起,再弓背弯腰扛着就一步步迈上了楼梯。随后其他人也都这么干,他们都有布带,那真叫有备无患。当然,其中也有一个大高个,自认胳膊长,力量猛,好似都不用布带,反剪双手扳住冰箱包装箱,迈开步子也能上去了。而独更生成了看客,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摔坏了冰箱或压伤了自己可都不是好玩的。 就这样更生只好退却,他也没理由要工钱,反倒在惊愕佩服之余,冲几位工友竖起了大拇指,并哀婉自责说:“哎呀,想不到你们真能干,依我看真是劳动者能创造奇迹。可是,当我夸赞你们,又怎能不谴责自己?若此自己才真是毫不中用啊!这可怎么办?” 就在更生自惭自责之际,那几位工友仍干得热火朝天。这时更生站在旁边,看到比较吃力或需要搭手的也会帮上一把,但怕别人误会,还会连忙解释:“我仅是帮一把的,可不要工钱的啊!” “不要工钱要你掺和干嘛?”就这样工友还烦他呢。但他不管,该伸手时还伸手,直至帮工友们把活干完了。这时经理来付酬劳,更生却自动退到一边,继而反先他们离开了。 但他也没走远,重又回到了彩虹桥下。他似对这里仍感兴趣,便桥墩下那几个摆地摊的商贩和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贴近流浪汉身边,也没捡石块,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更生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流浪汉说:“唉,我可真是泄气!眼看别人那么有能力,我却什么都干不了。人们说‘讨饭也要有路’,眼前只怕我沦为乞丐,与流浪汉为伍,都不一定能行啊!” 果然,不等他把话说完,那个流浪汉真忌讳他,生怕他与自己“争食”或抢地盘,竟然很不友好地蔑视他,且起身挪了挪铺盖,再钻进被筒装睡,根本就不理睬他了。这可让更生困窘难堪到了极点,心想:难道连他也嫌弃我? 56 且说更生坐在地上,背靠桥墩,觉得自己都不如一个流浪汉了。他正有些自艾自怨呢,忽然,却听背后一声清脆的呼唤,俨然又把他从梦中惊醒来。 “喂,更生,你怎么坐在这彩虹桥下,可让我一直好找啊!”这声音温柔c亲切且显得多么熟悉。——那她是谁呀?更生还犯狐疑呢,却见唤他的人已经来到身边。她竟是魏妍。 见魏妍突然来到,更生欣喜异常,又有些受宠若惊,忙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因为坐得太低,两腿扭曲正发酸发麻,难听使唤,刚想站起,猛又下坠要跌倒。幸亏魏妍眼明手快,忙一把将他携住。 魏妍说:“哎呀,多日不见,怎么瞧你的形容更憔悴了!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呀?这阵子我倒在替你担忧呢。” 更生反一副呆滞神情,有气无力说:“哎,是过得很不好啊!生活不如意,工作没着落。我这出来原想散散心,却不想心里愈散愈沉重。” 魏妍笑道:“怎么啦?莫非你一个男子汉也会多愁善感?” 更生揶揄自己:“哼,男子汉,我只怕都不配这个称谓。” 魏妍说:“怎么不配?在我心目中你形象可高大着呢。不瞒你说,自从上次见到你,结识你,我就在心里崇拜着你呢。” 更生苦笑:“开玩笑?还有人崇拜我?瞧我都落魄成这样了,几乎是个低能儿,在这个世道已经无立锥之地,正恨不能挖地掘坑,遁形匿迹才好呢。” 魏妍奇怪了,不由正色道:“喂,你今日怎么了?难道受了什么刺激?我可不爱看到你这种过于谦卑c自暴自弃的样子。同时你也不问问我,为何来找你吗?” 更生抱歉道:“对不起,刚听你在虚夸我,反让我感到羞赧,无地自容。我实在让你失望了。” 魏妍说:“我怎么是虚夸你?可能你有多少特长和优点连自己都不知道,我可是打心眼里地佩服你。刚说了我来找你,都是冲着你的特长和才能来的。” 这话听出来有玄机。更生愣了片刻,方又问:“你真找我有啥事?且说给我听听吧。” 魏妍说:“你不正忧虑生活,需要工作吗?而我恰获得一条招聘信息,正想到推荐你去应试呢。” 更生问:“什么工作,我行吗?” 魏妍说:“你不行谁行?我倒觉得这工作恰恰适合你去干。” “还有适合我干的工作?”更生摇了摇头,“这可怕我自己都没有自信!” 他回想起刚才搞搬运的事,心里仍是阴影,继而又说:“你不知道我刚才的经历,那可真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用手指了指刚搬家电回到原地的那几位工人,自悲地道:“就是他们,我都自叹不如。刚才你没看他们劳动的场面,他们居然能单个人扛起一台冰箱上楼去,这于我简直不敢想像。在我眼里他们简直是神人,而我却一无是处,什么也干不了。我心里可惭愧惭愧呢。” 魏妍嘻笑道:“哎哟,原来你坐在这冰凉贯风的大桥底下发傻,竟是眼羡几个搬运工人的能力?莫非你也想当搬运工?可我瞧你确实不是这块料!” 更生说:“我不是这块料,又能是哪块料呢?我可正也为此发愁啊!” “这你倒也不用犯愁!”魏妍忙又安慰,“谁都有缺点和长处,谁也不是万能的。对于你的长处和短处,其实我看得最明白。在体力劳动方面,你可能欠缺些。但你不是爱好文学,会写会画吗?这就是你的专长,你的能力。而今我来找你,便是冲着你有此特长来的。这要换了别人,我若找他c他也干不了。” 更生稍为心胸舒缓,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么说也真有能用我的地方?那么究竟什么情况,愿听其详?” 于是魏妍便对他详谈事情的原委—— 原来,据她父亲魏肥透露一个消息,当前桃花镇政府为适应改革形势,树立良好形象,企图在宣传方面大刀阔斧,加强建设,为此敕令镇文化站招聘几个文职人员,专门为政府机关撰写工作报告以及做广告宣传等等,然而要说这工作的优越就是享有事业编制,一旦应聘上就胜似端了“铁饭碗”,有保障。同时由于它直接服务于政府,常跟领导干部打交道,这对年青人的仕途也有帮助。由此许多寄望平步青云甚至飞黄腾达的人闻听这个机会,可谓趋之若鹜。然而,正如魏妍讲的,对于这有知识含量的工作,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而况,本身这招聘信息也没对外公布,招收名额有限。据说魏肥也是偶然获悉,他打算给女儿魏妍换一份好差事,才特意请求胡大头书记批了一张条子,争取了一个内定名额。但谁料他将条子交到魏妍手上,后者却没按他的意思办,而是动了一门小心思。魏妍正忧虑更生没有工作呢,所以她又瞒着父亲,才迫不及待地跑来找他了。 魏妍兴奋地说:“你说这是多好的机遇,简直千载难逢。如今我专程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取代我去应聘。” 可不料更生没那么激动,闻言竟淡淡地回说:“这原是你父亲为你争取的机会,又怎能让别人替代?再说我也不能乘人之美c夺人所爱嘛!” 魏妍焦急说:“哎呀,你怎么磨叽起来。我不还有一份教师职业吗,所以不需要。而你刚好处于无业状态,又有这方面的才能,所以对你才是最合适的。刚好这里还有我父亲和胡书记特批的一张字条,它等于是一份举荐信,你只要拿着它去文化站应聘,估计胜算就大了。” 魏妍说着掏出一张纸条塞给更生手上。可更生接了,却露出满脸的鄙弃。 更生心想:“又是这种字条?它可纯属一股不正之风,多少人凭它拉关系c走“后门”,满足一已之私,却损害了大众利益。而今想不到自己也竟依赖它,要拿它当“敲门砖”,这多让人不堪啊!于是他手捏纸条,却满腹狐疑说:“这字条算什么东西?我能拿着它去求职吗?我怎么总觉得心里这么别扭呢。” 魏妍说:“哎呀,你也别太死心眼,这原是社会逼迫。政府部门既然搞暗箱操作,你没有这个条子才不行。要么你先拿着它再说,能用则用,若不用能搞定是更好。” 更生无奈,方才点头说:“那好吧,我听你的,且去试试。” 魏妍又说:“可惜我没功夫陪你同行。近期学校课程安排得挺紧的,我竟抽不开身。” “这用不着你!我自己去好了。”更生说。 可魏妍仍不放心,激励说:“也对,你一个人去,就当是毛遂自荐。有道是,一把锥子,只有放进口袋c刺穿了口袋,才能崭露头角嘛。你就大胆地去应试,万不得已拿出条条,估计这事就妥了。你可要记住我的嘱托啊!” 更生听了点点头可又摇摇头,竟然没言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公交窃贼 摘要 57 话说更生正愁找工作呢,而魏妍像及时雨,偏偏就送来了应聘的消息,自然让他喜不自胜,不想错过,隔天也就去应聘。 为了争取早点到达目的地,这天很早出了门,且来到村口公交站台,准备坐公交车去镇上。一会儿大客车也来了。 可能是趁早赶班的人多,只见乘客一大片,竟都无序地往车上挤。而更生看见一个老大爷想乘车,便上前携扶着,且急得冲众人喊:“喂,挤什么?大家不用挤,让老人家先上。” 谁知他话音刚落,老大爷还没落坐,便发现了第三只手。老大爷惊呼:“哎呀,我上衣口袋被刀片划破了,里面几十元钱给扒手扒了。” “啊?有这回事?”更生非常吃惊,反倒不好意思,“哎呀,刚才我见一人故意起哄挑肥拥挤,莫非是他扒了?当时我还呼喝他呢,却没防着他这一手。这怪我好大意啊!” 更生正有一种负罪感,偏偏还有人怀疑他就是小偷,那投来的目光都很诡异,急得他忙又说:“喂,我可真是携扶老人做好事啊!我可不想小偷反趁虚而入了。” 倒是老大爷很开明,返身瞄了他一眼,安慰说:“小伙子,这可不怨你,更不诬赖你!我知道小偷是谁,他动作很快,一下就溜掉了。算了,他没偷到我几个钱,倒可惜一件新衣服被他划出破口了。” 有一位大婶嘀咕说:“大爷的钱分明是被一个尖嘴猴腮c黄鼠狼似的人偷跑了。他是趁上车混乱之机扒窃得手的。如今社会治安混乱,到处都是明偷暗抢。当然,社会上也出了像这个小伙子一样扶老携幼的好人哟。” 听到老大爷的谅解和大婶的夸赞,更生心里稍许放松。可不料旅途才开始,倒霉的事还都让他撞上了。 话说这趟客车“赶点”,沿途乘客颇多,人满为患。刚到下一站时,又见上来几位乘客。有一位体态偏胖c披金戴银的妇人,行动有点笨拙,似乎是被人推着才上车的。而紧随其后跟上来三个鬼鬼祟祟c行迹可疑的男人。 当时车上已没有空座,可学做好事的人还是有。一个小学女生见妇女用双手攀着吊环,行动艰难,主动给她让座。而胖妇人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反而说:“哎,我原想打的士车,可等几趟都载了客,气得我只好坐公交。可公交又挤又累,也真不是一般人爱坐的。” 更生和起身的小女孩本该就站在妇女身边,可很快竟被那三个男人挤走了。却说那三个男人,有的或认识他们。他们竟然是胡菲的团伙成员即小四眼c武大郎等,如今武大郎还真跟了胡菲做“马仔”。只是这一趟胡菲没有同行,而他的马仔们似乎盯上了什么目标,才有意蹿到这公交车上来。 其实他们的行为并不隐秘,让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明白。他们的目标好像就是那胖妇女,故而一阵蹿动,先把更生等人挤到了边上。小四眼还掏出百元钱买票,可在售票员找零时,却故意失手掉钱了。他又弯腰去捡,这样弄得车厢可混乱了。好在不大功夫,客车又到站了。那三个男人又挤着要下车,甚至把刚挪到车门踏板边的更生也挤下去。 这一站恰好已到集镇上,更生一看离自己要去的地方也不太远,便打算步行前往吧。可不等他迈几步,却听身后猛爆起一阵竭斯底里的呐喊。 只听那个胖妇人喊:“哎呀,不好啦,抓贼呀!我脖子上一条昂贵的宝钻金项链被盗啦!——天呀,我明白过来,想是刚尾随我上车来的c又始终围在我身边的几个男人做了手脚,偷走了我的金项链呀。——哎呀,正是他们,他们是贼,别让他们跑啦,快抓贼呀!” 旁坐一个中年男人冷漠地说:“嘿,等你明白过来已经迟啦!而我早看得一清二楚,正是那几个人偷走了你的宝钻金项链。那几个家伙,原像野狼盯上了猎物,眼睛就没离开你的脖子。他们也就坐了一个站点,一直乱哄哄的。临下车时,还故意演了一出戏,即由一个戴眼镜的人佯着不小心掉了钞票在地板上,而借机弯腰捡钱时,又故意伸手摸你的脚踝c大腿,弄得你只顾勾头挪脚并骂人时,只见他的同伙即一个矮个子男人,却趁机用剪刀从后面剪断了你脖子上的金项链。唉,当时我看着只是不敢哼声,惧怕他们人多势众,带有凶器,而偏偏你自己却毫无知觉,麻木不仁啊!” 不料坐他后排的一个旅客猛又嘲笑起他来,说:“哼,你还讲别人呢?瞧瞧你自己头顶货架上那个密码箱哪儿去了?正当你一个心思关心别人遭殃的时候,殊不知那伙人早也盯上了你,也是趁下车一片混乱时,顺手牵羊就把你头顶上的密码箱拎走了。——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我当时看见只不敢作声,明哲保身嘛!” 这时中年男人才大惊失色,从座位上蹦起来叫道:“天啦,他们真拎走了我的皮箱了!这回我的损失更惨重了,那皮箱里可是盛装了许多贵重物品,光现金钞票就有两万元,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重要票据夹在里面。天啦,我现在才后悔怎么没有自告奋勇地上前制止那帮歹徒,哪怕当时被他们捅几刀也值得呀!我真孬种啊!——喂喂,快快,客车暂时不要开走了,等大家都下去追贼呀!” 几个受害人随即一起追下车,可看盗匪们早已如飞兔般逃之夭夭。 58 却说那些人追下车,窃匪已经逃走,而见前面一个人,行色匆匆也很可疑,不由追上去从后背把他拽住了。然而这个人并非别人,恰恰是徐更生。 只听追上来的人一声喝:“你往哪里逃!窃匪,你们都是一伙的吧?” 更生被人拽住背包,莫名其妙,一脸惊恐说:“我跟谁一伙的啦?还窃匪呢?莫是我偷拿了你们啥东西吗?” 那人说:“你拿没拿东西,只有逮住扭送到派出所一审才知道。原本窃匪众多,个个都是嫌疑人。我们且逮住一个算一个吧。” “有这样逮人的吗?”更生愈加困惑c惶恐,也不知如何辩白,只是一味地说,“你们可别不分好人c歹人,我可没拿你们的东西呀!” “刚说了谁都有嫌疑,不调查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们已经报警了,估计110的警车立马就到。” 就这样更生被他们缠住了。有的人还要查看更生背着的牛仔包,只是没发现要找的。 稍后,果闻警笛鸣响,有两位警察驱车赶到了现场。他们分别用老马和小王代称。 却说小王下警车,因见群众抓住更生,以为他就是窃贼呢,故都掏出手铐来了。 倒是老马跟过来,问群众:“究竟怎么回事?” 几个受害人争相汇报说:“哎呀,公交大巴上作贼啦,我丢了皮箱,她丢了宝钻金项链。可那些窃贼都逃得飞快,唯有他迟缓些,但也可疑,才被我们逮住了!” 这时民警小王用凌厉的目光逼视更生,喝问道:“请你老实交待,你都干了什么?” 更生本就心里发怵,见到警察又添几分紧张,舌头都在打颤说:“我我可没干啥呀!我原在急着赶路呢。” 小王冷笑:“赶路?你是企图逃跑吧?先审查你的身份证或工作证,有证件吗?” 更生老实巴交地说:“有有不过我只有身份证,没有工作证。我可就因为没有工作,才迫不得已地走上这条道路啊!” 他原想说因为没有工作,才赶着走这条路去应聘。可小王会错意思,不由更蔑视说:“哼,因为没有工作,才被迫走这条道?然而这可不是什么正道!或许正是像你这种没有工作的人,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你是公交车上盗窃案的嫌疑人,那么随我们走吧,先拘押到派出所去做审讯笔录。” 直到此时更生才又惊醒过来。原来事情闹大了,自己平白无辜,怎么就成了盗贼嫌犯?于是竭力辩白说:“喂,你们这是干嘛?难道还真把我抓到派出所去?——哎呀,你们可别弄错了。我虽然没有工作,可一向行得端走得正,从来不去犯罪。你们岂能单凭我没有工作c生活窘迫就认定我干了坏事呢?” 老马说:“法律是公正的,我们不会错抓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 小王仍说:“可我总瞅他哪儿不对劲!这种人值得怀疑。睢他头发蓬乱不修边幅,衣服破旧生活窘迫。正是像这种愁穷而又羡富的人,才会偷盗行窃。我想不必跟他罗嗦,先铐起来关他两天再说。” “喂,慢来慢来。”偏是这时,许多乘客都下车看热闹。有那位大婶拦住民警说:“哎,你们有刑可别乱施,需要谨慎才好。据我看来,这年青人行为端庄c正派,怎么会是窃贼同伙呢?再说我可亲眼见到他携扶老人上车,是个具有行为美德的人,怎么可能他又会去干坏事?” 民警小王有些迟疑,便欲让其他众人指认。这时却见那位丢了金项链的妇女冲更生上下打量一遍,竟说:“我看却没看见他拿别人的东西,不过我只见他在我身边站过。” “哎呀,站在你身边就能怀疑他吗?据我所知他可早于你上公交车哟,这样是你恰好坐在了他身边,而不是他要打你什么主意。倒是与你同上车的三个男人最可疑了。我猜他们才是一直尾随你来了,而得手后又溜下车又一窝蜂跑了。”仍是那位有见识大婶替更生说话。 这时,又见那位老大爷下车,颤颤魏魏地走过来说:“哎呀,我坐在车窗口见你们老纠缠这个小伙子,真是气得浑身发抖。现在坏人多得遍地都是,可也不能逮一个算一个。就连我老朽都能分辨出好人坏人,怎么你们非要逮住他呢。这里我倒敢打保票,这个小伙子绝对是一个好人,而真正的坏人却逃跑了。倒是你们警察就别把功夫浪费在他身上,而是多留精力去追捕真正的犯人吧。” 也真是好人自有好报!这时又听一位乘客从旁作证道:“你们大概真是抓错了人。现在的小偷可都是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呢,岂像他蓄发留须,一脸干瘪,浑身寒碜,这副样子怕是充当小偷都已过时啦!在车上我们倒真没见他干啥坏事。” “问题是好人坏人脸上也没贴标签。当然,如果他不是窃贼,那真正的窃贼又往哪里逃跑了呢?”小王还有些不服气。 这时,猛又听一个人急切地高呼:“喂,你们快来瞧呀,就在那边——不是还见几个窃贼的影子在奔逃吗?只是好似还有一辆小轿车在接应呢。——喂喂喂,快去追查那辆小轿车。” 顺着那人的指引方向,众人隐约看见前面的确有一辆路虎轿车在开动,只是隔得太远看不分明,而且眨眼又不见了。于是事不迟疑,小王和老马两位民警只好放过更生,启动警车又往前边追去。 当他们追了一程,眼前即是镇政府大楼,再绕到后面,又见是一条死胡同。这样歹徒会往哪儿逃跑呢?警官们猜想歹徒总不会自投罗网直接往镇政府大楼或后面的干部们住宅区钻吧。因为这两地方都显示是“机关重地”,一般人给他胆子也不敢闯进去并藏匿呀! 正当老马和小王满腹猜疑的时候,偏偏还又见在胡同里第一单元一号楼宅下,竟然发现了那辆路虎车,而且车里坐着人。但那人是胡菲,两位警官走近来检查,也都认识他。而瞧胡菲泰然自如,反摇下车窗玻璃,并挑衅性地冲民警又吹口哨又挤眉弄眼呢。气得小王还真探头进车窗扫了一眼,但见路虎车内除一个驾驶人即胡菲外,并不见其他人,也没有藏匿赃物的证据,只好就此作罢。 倒是小王也气恨恨地讲了一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一天我们会把这此歹徒逮捕归案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命题作文 摘要 59 这里继说更生,原本为应聘工作而来,却遭遇如此尴尬的事,真是哭笑不得。 他不禁自嘲道:“唉,怎么会这样呢?或许都是没有工作惹的祸啊!” 之后他便情绪低落,抑郁寡欢,步履沉重。当然也更坚定他去镇文化站应聘的念头。他渴望能找到一份工作。 且说镇文化站,地处一家电影院旁。以前更生弄不懂为何电影院门楼总比地面高出几十级台阶,哪知它是为了室内有坡度,特意抬高一端而从剧场后排看银幕就不至于被遮挡。看来设计是合理的,不过,更生想像电影院c文化站应该是富丽堂皇,人头攒动的,可不料眼前所见却是气氛萧条,人迹稀少,门可罗雀。面对如此凋敝凄凉的场景,更生生怕找错了地方,便抬头再度瞧了瞧那台阶上的门牌标志,确信那是“桃花电影院”,而旁边一个偏角处还有门洞和牌匾,上书“桃花镇文化站”。他心里稍许舒缓,才朝侧面掀门冒然钻了进去。 这里的确是镇文化站的办公地点,一个房间摆了成列的几张桌子,且见一人戴着深度眼镜在里面喝茶c吸烟c看报。更生步履轻微c谨慎,已悄悄走到近前,还生怕惊扰了他。 更生出于礼貌地称呼:“同志,请问这儿是镇文化站吧?” “嗯嗯,喂你是怎么进来的?啥时进来的?来此有何贵干?” 其人姓赵,原是文化站副站长,显然也是个“老考究”。他有些猝不及防,很是惊讶。 更生说:“我刚来。听闻镇文化站要招聘文化干事,我可是来面试的。” 赵某朝他上下打量,问:“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招聘的事有向社会公布吗” “没有公布,但这消息是真的吧?我可是听人指点c推荐才来的。” “受人推荐?莫非你跟某位领导干部有关系?原本招聘的事只有少数几个干部知道,那么你究竟什么来历?” 更生不卑不亢说:“我仅是一个平头百姓,可也有消息渠道和来源,这也不足为奇啊!” “平头百姓?可你知道这里面有‘套路’吗?” “套路?”更生摇了摇头,“什么叫‘套路’?” “那我就直话跟你讲了吧。”赵某解释,“由于此次招聘岗位高c待遇好,有噱头,很诱人,所以知情人都很向往,趋之若鹜。而文化站为了限制员额,并没对外公布,而是征求镇领导的意见,由他们内定或选派,那么你是不是有他们签发的字条吧?” 更生说:“应聘一份工作,干嘛要凭‘字条’呢,你们应给有专长的人一个毛遂自荐的机会嘛!” “毛遂自荐?你给我谈典故呢,真是笑话!”赵某一脸不屑,“现在都很实际的,见字条我会立即录用你,若没字条,那就另当别论!” 更生皱了皱眉头,说:“既然我来了,肯定是有缘故的。我也没说自己没字条呀!只是字条放在我身上太轻微,我觉得应聘工作最好还是凭能力。” 这话让赵某很震惊。他心想:“既然你口口声音谈能力,那我就考考你的能力吧。当然,再看样子,你也像是有人推荐来的,不然口气也不会这么硬朗。” 至此,更生并没掏出那张己被折叠成飞燕型的字条,而赵某暂时也没要求,而在心里默认了。 赵某继儿说:“若谈应聘这份工作,一般由胡大头书记签署字条,特批才成,那就是尚方宝剑,有了它我也没别的话说,肯定会录用你。但你既然讲自己有能力,那么我当场出题考考你!我想考考你的文化程度,这原本也是应聘文化站的工作,其性质和任务决定的。” “这能理解,悉听尊便!”更生马上应承,似乎都作好了准备。 赵某又说:“所谓都是文化人,那么‘在坐无白丁’。你先介绍自己对文化的了解,或是否有这方面的经历?” 更生满怀信心说:“我当然有经历。其实我早在读中学时,就有这方面的志趣,喜欢写呀画呀,舞文弄墨,由此常被学校派去出墙报和专栏等,并得到过师生们的认可和赞誉呢。只是后来高考落败,阻断了前程,但我仍没放弃对文学的爱好和追求。” “这样最好!”赵某说:“看来你还真是我们需要的人才!不过,刚好眼下有一个命题作文,是上级部门交待文化站的任务,本该由我来起草撰写,现在就让你代劳一下,恰恰也可验证你的文笔水平嘛。” 更生欣然承诺:“责无旁贷,我一定照办。只是不知什么题目,也不知写什么文体?” “题目嘛应以发展为主题,最好是写一篇通讯,用以歌颂新时代的发展变迁。譬如桃花乡镇有多少发展变化,取得了多少喜人成就,你都可罗列其中,加以赞赏。” 更生反啧:“但我若是看到了它的另一面呢?是不是连同批评,也该一并写入其中?” 赵某说:“既然笔杆子掌握在你手中,自然你想怎么写都由你了。按理说,社会这么大,具有不同看法c不同意见的人在所难免,所以在文章中说一百句好话,也可夹杂一两句异样的声音嘛。当然究竟怎么写,我只是给你定基调,且约定一刻钟时间限制,你或可拿它当命题作文,又或是一场高考答卷,等考完了便交给我阅卷吧。” 高考,这对更生其实是一段失败的记忆!他倒不情愿提高考,他生怕这又会是一场失败的重演,他情愿把它当做一场实实在在的求职面试而全力以赴 60 且说更生生怕又会失败,所以郑重其事,态度也很严肃。他原本不惧怕写文章,甚至也做好了充分准备,但当赵某突然将一支笔和几页空白信笺扔到他面前时,仍让他些许紧张了一下。随后他卸下了肩头的背包,就身坐在一张桌子上,便开始冥思苦想眼前的文章。一会儿也见他挥动笔杆抒写起来 这功夫,似乎墙上的时钟和脉搏同频率,给人一种紧迫感。但更生的态度很明朗,他认为任何时候都不能敷衍文章,既然要写,就要认真。于是有命题,有论点,有论据,最终还洋洋洒洒真写出一大篇文字来。 赵某原本照旧在喝茶c抽烟c看报,忽然也瞟了一眼墙上时钟,便拧灭烟蒂,放下报纸问:“喂,差不多到点了,却不知你的大作写得怎样啊?” 更生当即搁笔,起身说:“大作谈不上,不过还真完成了一篇。” “那好,交上来我检阅吧。” 更生突然觉得这似在交考卷,而眼前的赵副站长俨然就像监考老师,莫名地又给人一种心理压力。他不敢怠慢,于是赶紧捧着文章递上去。 待递上文章,为了缓和气氛,放松心情,他还勉强挤出一副笑脸,说:“嘿嘿,没有超过时限吧,文章写倒写了,只不知好坏评判。且请老师过目,还望不吝赐教!” 赵某赞许说:“这么快,你还真完成了。看来你在这方面倒有些天赋。不过,文章光有结尾不算,我还要看里面的内容如何?” 赵某似乎也很期待,忙忙地放下茶杯,接过文稿,同时怕视力有障碍,还专门用纸巾擦了擦眼镜镜片,再仔细端详起来。 他且自叹道:“唉,我现在都已老花眼啦,便戴眼镜都吃力,看书久了仍模糊。不如我先问问你,你对当前的社会发展状况,尤其是改革开放形势,有何感悟啊?” 更生说:“社会在向前发展,改革开放使我国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这些都有目共睹,所以讴歌时代和颂赞发展仍然是文章的当务之需。不过,我对问题除了看表象还要深入看实质,往往在歌颂c褒扬一件事的同时,反去关注它的负面影响,这就引发文中有肯定又有否定,有歌颂还会有批评。我可不像有些人那样报喜不报忧啊!” “报忧?你都指哪些方面?” “显然,当前改革开放推动了时代发展繁荣,让许多人享受到物质生活带来的富裕和快乐,但人心呢?人心是否也改善了?这却也是个难以回避的问题。尤其我要强调的是,即使眼前看市场一片繁华,可真正享受富裕的人也是极少数。就像商场物资堆积如山,可真正让老百姓消费得起的并不多。由此可见当前社会发展并不平衡,甚至产生两极分化,致使富人早已富得流油,而穷人仍在生存线上挣扎。有的人仍穷得读不起书,看不起病。难怪老百姓抱怨,过这种愁苦万般的生活,似乎不如当年划火柴点煤油灯c打酱油拌稀饭的日子安稳呢。毕竟那时候简单直白,啥事还都不用发愁。” 赵某一时没作答。可他仍在专注地看更生的文章。末了,只见他眉头紧皱,摇出头来。 他说:“哎,初看你写的文章,倒也文笔顺畅,笔锋犀利,观点鲜明。可是你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吗?” 更生问:“我犯了什么毛病?” 赵某指出:“这你自己怕看不出来吧。虽然你的观点别致,论据充分,可写文章也不能这么刻板,所谓文章来源于生活而要高于生活嘛,而我看你通篇文章实在是写实多而联想少,贬谪多而褒扬少。” 更生辩解说:“原本文章就该讲求事实嘛,我也是见事论事。而说文中批评严厉一点,这也像治病救人,不用猛药怎么能见效果?” 赵某生气了,情绪激昂说:“你光知道用猛药,可首先你够格做医生吗?也许你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给你一次机会,你就骄傲得不知自己姓啥,居然什么事都敢写,什么话都敢说。犀利的笔锋甚至直戳当前一些领导干部的软肋和污点,这样没有一点含蓄和委婉,能让你这种文章发表吗?我可给你重申这次招聘的原则吧,本来文化站的职责是搞宣传,招聘的也是文化宣传员,可什么是宣传?宣传就是要把事物都往好的方面想,都往好的方面讲,譬如政府机关有些形象工程,它可是靠做宣传来粉饰美化的,可是你倒好,通篇据实反映情况,有漏子便捅破,专拆他们的戏台,将这些领导干部个个弄得是灰头土脸,那以后还会有我们这些文人的好果子吃吗?殊不知我们这些文人,有一句话叫‘文坯’,这是很蔑视人格价值的。说难听点‘文坯’也就像是政府拿津贴眷养的狗,主子拿饭喂饱你,你不摇头摆尾感激他,讨他喜欢,难道还想冲他吠吠直叫,甚至咬他一口吗?” 这真叫“话粗理不粗”,赵副站长究竟是个文化人,他打了一个形像的比喻,也算委婉地把当下文人的本质和属性道尽。有一个旧名词叫“御用文人”,其性质不就是这样吗! 显然,由于赵某看过更生的文章很不满意,甚至表露生气,反吓得更生不敢吱声了。而听赵某忽又说:“对了,刚讲到你在文章中,有不少指桑骂槐c隐晦讽刺的章句我也不太计较,可偏偏你是喝酒上头,骂人还非得照脸啐唾沫,打人还非得剥人家衣服用鞭子抽?——你再瞧瞧,你都在里面指名道姓骂了谁,居然连胡大头书记c魏肥村长等这些桃花实权人物都不放过,居然个个都成了你揭露批判的对象。——天啦,我都不知道你姓啥名谁?你也够胆子大了,竟然什么都敢写!” 更生不以为然说:“这有啥嘛。我叫徐更生的呀,我向来都是敢作敢为。” “哎哟,你竟叫徐更生?”不想单就更生的名字,可把赵某惊诧得几乎掉了眼镜。他不由连连摆手说:“罢罢罢,徐更生?这个名字我听过,似乎你以前就给文化站投过稿,内容大致也是揭露这个c批评那个,可以想像,这样的文章能通过吗?实话告诉你,你的文章不仅通不过,而且当我把部分内容告诉当事人听,他们个个气得是暴跳如雷,说非把你拉入‘黑名单’,以后但凡碰到你,无论是投稿还是求职,一概拒收。——哎呀,对了,刚谈到你来求职,不是说还带来了领导干部给你签发的指条吗?这我倒奇怪了,既然你能在文中特写大写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他们又是怎样给你字条的呢?” 更生干脆承认道:“不是。是别人想帮我才转给我的字条,他们并没给我批字条。” “哦,原来如此。对了,我刚忘了看你的条子,我再掏出来给我看看。” 不料这时更生掏出条条,却“哗啦”一下直接撕了,说:“事情都这样了,我还用得着掏条给你看吗?我都上了他们的‘黑名单’,你也讲得很明白,我再掏条都没用。我倒不如撕了它。” “别别——”赵某还似想阻拦,“本来那字条你用不上,或许还有人用得上。你这样一撕就可惜了。” 原因赵某这句话,倒让更生又怔了怔。他忽想起魏妍当初把条子交给自己的情景,觉得心中又有几分歉疚和惭愧。他暗想,枉费魏妍一片至诚之心,她很想让自己找到一份工作,可谁知刚有希望,须臾又化为泡影。这不都怨自己无能吗?这告自己日后还如何去面对她c如何能向她交待呀! 由此,更生知道此行又失败了,只好与赵某辞行。然而在他收拾背包时,为了在赵某面前装得硬朗,还特意刚强地挺了挺腰和胸。但直待他迈出文化站那一步,他的心情一下又降到了冰点,似乎再装也装不下去了。他不由又对命运垂下了头颅。尔后他重新走上大街,漫无目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坑人中介 摘要 61 且说更生走出文化站,继而便在大街上逛悠。此时他有些懊恼和悔恨,可更多地还是愧疚和自责。 他认为此行最对不起的就是魏妍,实在辜负了她的期望!由此一边行走,一边还在想,难道就这样回去,这可对得住谁呀!他开始打算满大街地转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在招工? 俗话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既然这一趟出来是为找工作,可总得有个交待才好呀!更生一路寻思,便冲着桃花镇一条较为繁华的闹市区走来了。 他起初想那些当街店铺、超市可能会招店员,而一些商家、工厂也或会在人口密集的街道上张贴招工广告。显然,他的想法一点不错,可就是运气不佳。他几乎走遍半条街了,偏就没碰见适合自己的机会。偶尔发现某家酒店竖牌子招人,待上前询问,人家还说专招女性员工,毕竟女人爱微笑,面善心和,服务态度好;而男人刻板僵直,只怕派到厨房拣菜洗碗,也没女人手脚麻利。 更生讨了个没趣,只能退出又往前走。当时时值中午,他可连午饭都没吃,心想若不找到工作,哪还有脸吃饭呀!于是这回也算豁出去了。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从一条街都走到另一条街上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穿过一个u型拐角时,猛见前面人口密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他忽见地上到处还飘着传单,随手捡起一张细看,才知道附近有一家劳务市场。他顿时喜出望外,赶紧凑了过去。 “哎,”他甚至自责,“只怪自己孤陋寡闻,没早知道有这种地方,不然何必还去文化站,去碰那一‘鼻子灰’呢?” 显然这回他以为有希望了,由此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然而,当他进到劳务市场里面,来回几处蹿动,却发现情况也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好。这是一家私人开办的职业介绍所,规模不算小,可许多现象却非常糟糕。举个例说,虽然看到处都是求职的人,招工企业也不少;有的企业摆了柜台现场招聘,有的却将招聘信息登在室内几堵墙壁上了,按理说有人求职,有人招聘,岂不像“瞌睡碰到了枕头”,适得其所吗?可谁知里面猫腻多着呢。有人就抱怨,中介所缺乏有效监督,使其曾就遇到招工骗局。 有一次他通过面试被某用人单位录取,并通知第二天去公司报到。可谁知迢迢路远打车去后,却被告知述职要交很多钱,如押金、体检、军训、食宿及购置服装等等,都要交钱。可等钱交齐了,折腾了半个月,却发现分配的工作又不尽人意,与原来期望的大相径庭。譬如他原想应聘技术工人,结果却被派到车间做普工,这分明是用人单位在故意刁难他、折磨他,逼得他呆不下去,自动辞退,而以前所交的费用以及几天的劳务,一概都打水瓢。 其实那些所谓的“用人单位”根本就不缺人,而是应中介公司所托撑撑门面,同时互相勾结,目的就为诓骗、诈取那些求职者的咨询费、面试费,还有就是押金和培训费,乃至免费劳力等。更有可恶的,有的企业老板专招一些漂亮年青的女性,然后假意安排到自己办公室当“文秘”,可所谓的“文秘”,不过是廉价找来的“性工具”,不多久他就能把她凌辱了。而若女孩们不满受骚扰、调戏乃至被凌辱、玷污,知道上当受骗,不过也就是辞退不干,对他毫不受损,恰好他还想不时地换换新鲜口味呢。当然也或有告他犯罪的,但都无凭无据,他反有诸多藉口抵赖…… 更生想不到在市场上了解的竟是这些情况,由此让兴奋的情绪一下又跌到了低谷,心都凉了半截。他只能消极围着那些招聘单位和墙上张贴的大量信息徘徊、观望,由于手头拮据,便是那三元五元的咨询费、面试费都舍不得交,这哪里又有他求职的机会啊! 因为他把握不定一些招聘信息的真伪,故此处处谨慎、猜疑,这样也让他错失不少机会。然而他仍舍不得就此离去,始终还在里面彷徨、观望。偏在此时,忽听得身后有人招呼:“喂,小伙子,想求工作么,快来我公司应聘试试?我都观察你很久了,觉得你来我公司工作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求职者主动找企业咨询、求聘,而可能时光不觉已到半下午,劳务市场也快谢市,里面的人员渐次稀少,所以留下来的企业与应聘者倒成一对一的了。当然这样说有点夸张,但更生顿觉勇气倍增,而且机会难得。 62 刚讲到一般情况下,企业是不会主动找应聘者的。但当更生一直在中介所蹓跶、观望时,又岂知反有人盯上了他呢。显然当时他在中介所正转得晕头转向不知何往,恰在这时有人在招呼他,这让他很是兴奋。他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便迎上去和那人攀谈起来。 却说那人,正坐在招工单位专属的一排柜台后。更生瞧他,穿得像是个白领,西装革履,白衬衫打领带,而且头发潴油,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在他旁边还坐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在拔弄几个身份证和一叠招聘简章之类的。 更生问:“你们是什么公司?” 女孩随手递过来一张招聘传单。而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说:“我是葆春公司驻江西负责人,这或许对你求工作有帮助。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很多信息,你且看看吧。” 更生似乎觉得这人很亲近、和谐,于是激动带感动,忙用双手接过名片等。待他仔细看名片,只见上面写着:庄屈才经理,清华大学生物学博士,中科院养生项目研究带头人,上海葆春贸易公司股东兼高级工程师。 更生不知道个人名片是能由人乱编乱印的,却看眼前一大堆显赫头衔的“大人物”,不由心里肃然起敬。可同时仍有疑惑,故又问:“庄经理,葆春公司是干啥的?” 不想庄某取笑说:“哎呀,孤陋寡闻吧,你竟连葆春公司都不知道,真是out了。葆春商贸公司可是声名远播,虽说成立不久,知名度却传到国外去了。当然跟你这种不懂的人谈多了也没用,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目前上海葆春仍然在拓展业务,在江西刚成立分公司,如今人才紧缺,亟需招聘大量人员,所以你赶快报名,这是你的机会!” 因为被别人说out,难免让更生脸红。而他为了放松点,便冲旁坐的女孩问:“喂,我瞧你坐在那儿好斯文,你也是葆春公司的人吧?” 女孩点了点头:“嗯,不过我也算刚入职,只听了几堂课。多亏庄经理赏识我,照顾我,才没让我多受罪。” “受罪?”更生吃惊的问。 “哦,”女孩忙又说,“你还没看招聘简章,不知道葆春公司是干啥的吧?” 更生说:“我正想问,葆春公司具体是干啥的?这样我应聘之后干什么还不明白呢?” 女孩说:“上海葆春公司是搞美容和养生的,其经营产品包括化妆品和保健品两大类。而招工一般都去做业务员搞推销。而你要不会推销就得受罪了!” 女孩分明很诚实。可庄某忙打断她的话:“哎,小蕾,你都胡说啥呢?其实搞推销又有啥难的呢?这首先体现自己的能力,其次也看推销什么产品。要么我现在先给你上一课。时下的人们生活水平改善,早已不愁吃、不愁穿,而是有了更高的追求。那么他们更高追求的基础是什么呢?一是要永葆青春,二是要健康身体。而葆春公司适时推出化妆品和保健品两大系列,正可谓是抓住了商机。俗话说,人活几十年,谁都想风风光光过,于是女人爱“臭美”,男人竟也‘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瞧满大街的人,可不光女人在美颜买化妆品,便是男人也爱头上潴油、脸上抹个润肤膏啥的。所以对于化妆品和保健品,几乎成了人们不可或缺的物质和精神双重食粮,许多人离了它,恐怕都活不下去。由此我敢断言,今后的市场,无不到处充斥着养生用品,恐怕连每日人们用于涮口的牙膏,都没有它们畅销啊!” 更生说:“你讲得真是有道理!但我仍担心我自己,做业务搞推销不是我的强项,这要做不出业绩怎么办?” 庄某不由又嘲笑道:“事情还没做,怎么就能没信心,像你这样干什么又能成事呢?老实告诉你吧,进了公司的确是有业绩考评的。只是你也别担心,起先可能业务不熟悉,但等入职便会有专人给讲课授课,你只管努力学习,认真听人点拔和指引就够了。我再给你说吧,也许你现在没信心,而等你自信心树起来,只怕你都不满足做业务员了。而公司早有规章制度,凡是有业绩的人,即可从业务员提升为组长和主任,继而像我这样当经理,再做好还有机会晋升股东和总裁!这些可不是我在吹嘘,实实在在的都是葆春公司为每个在职员工铺就的一条锦绣前途。而等你真有成就那一天,当了经理,又当老总,腰缠万贯,坐拥美人,那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了。试想人生的追求能几何?不就是想坐拥天下,图这么个大出息吗?” 说着庄某还不顾场合,竟放肆地抱了抱小蕾姑娘。只是引得后者很厌烦用胳膊甩他。 这时更生却尴尬地一笑,自艾自怨说:“唉,我且不遑论那么远,还当经理、当老总、坐拥天下呢,目前我只求能找一份工作解决温饱就不错了。那么我也不再多问,就这样决定了,准备应聘这份工作。我且给你身份证,先帮我把资料登上吧。” 他最终掏出身份证交给小蕾。小蕾即是那个旁坐的女孩,然而她接过身份证也没做登记,先收拢起来了。 更生问:“怎么?我给你身份证不是做登记吗?” 可小蕾说:“身份证要暂替你保管。这是庄经理交待的。” 更生显然还有疑惑。这时庄某却站起身,用手拍拍更生的肩膀说:“瞧你这个人多谨慎,以为身份证也会要你的吗?这是公司在为你服务,以后公司要帮你订餐、住宿可都要身份证,难道这些都不理解吗?再说,你不看小蕾手里还有那么多身份证,你以为我们就招你一个人吗?原本我们在外面还招了一大群人在候着呢。当中有像你这样的白面书生,也有比你文化程度更高的知识分子,当然也有一些文盲‘大老粗’,总之我们也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更生颇感意外,不由张着双目。可庄某马上说:“你以为这也会骗你?原本葆春公司规模大得很,包罗万象,工种齐全,其用工原则是,择优录用,人尽其才,凡有多大本领,都可发挥出来,而若没有本领,只怕葆春公司也会教出你有本事来。你就别再磨磨叽叽,老实听话就好了。现在随我们走吧!” 说着,庄某又拍了一下小蕾的肩头,吩咐说:“好啦,时间也不早了,这算最后一个。再招人恐怕外面的昌河面包车都塞不进去,而况下午还有活动,晚上还得开会学习。就到此,走人。” 这时更生没多大反应,竟像被俘虏的人一样,只顾跟着他们走。可走出中介所不远,果见那儿停着一辆面包车。面包车核载九人,可里面却挤了足有二十几人,且男男女女,有戴眼镜的,有光脚板的;有直着脖子被挤成烤鸭哇哇叫的,也有像鹌鹑般老实地绻缩在车门边闷声不响的…… 这时更生被带过来,他见此情景好像是进囚笼,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及迟疑,早有人从后背重重推了一把,也便跌跌撞撞地挤上了车,还几乎把别人的脚给踩痛了。 随后,本来小蕾也想往上攀,却被庄某扯住了。庄某说:“小蕾,你跟我走呀!你不知道我相好你吗?我要用小车载你走。” 小蕾也无奈,便随庄某去坐一辆小轿车。这时面包车却听司机在喊:“喂,再没人上车吧,没人我可得走啦!” 其实也没人应。而他早启动了面包车,一溜烟地反把小车远远地甩到了后面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葆春伞尖 摘要 63 大概常看媒体新闻的人便知道,一辆九座的面包车,可司机要违法违章,拆换座椅,往里面挤进几十个人全不当事。挤是挤点,可车辆开动一摇一晃,所有人也似不感那么难受的。 尤其,这时候的人都热情高涨,抱有希望。既便像更生那样顾虑重重的人,可也好像踏上征程,身不由已了。但听车厢里叽叽呱呱地一片声音,很多人议论纷纷。 有一个站着贴近驾驶座背椅的人,俯身望见司机乱打方向盘,汽车连拐几个弯,心里纳闷,不由问:“司机师傅,你这是要送我们去哪儿呀?” 司机姓何,他冷笑说:“嘿,送你们到哪儿?送到菜市场去杀猪卖肉,你们害怕吧?” 何某胳膊粗、块头大,颇有点像惯常运送牲口的屠夫,所以他开这种玩笑,别人都不以为意,甚至还跟着陪笑。可何某接上又说:“刚才庄经理没明白告诉你们吗?我先要送你们去葆春公司驻江西办事处,到那里办入职手续。另外还有公司的邢总要接见每一个新员工,这是惯例。目的是让你们能体会到公司的人文关怀。” 有人好奇问:“邢总是男是女呀?” 何某说:“女人。” “哦,原来是大美女!”不想谁叫了起来。 何某却鄙视说:“我仅说她是女人,你就高呼是大美女,真是男人都好色!至于美不美,等你们看了便知道,不过她学问很高,才高八斗!” 又有人问:“那她的学问比庄经理如何?刚应聘时看了庄经理的名片,他可是一大堆头衔呀,什么清华大学博士生,什么还是中科院的人?” 何某诡诈地笑了笑:“呵,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要看邢总的名片,她可还是‘海归’,曾经出国留洋呢。不过他们的确有那个才干,不然在公司也做不了上层,被我们统称为‘伞尖’呢。” “伞尖”啥意思?何某性格直、口无遮拦,几乎把一个秘密说漏了嘴。提起“伞尖”这个词,其实属于社会上传播甚广、祸害无穷的传销组织的某个特殊称谓。也即说“伞尖”是传销组织的管理人员,而这些人也可能被骗进传销,但他们谁又知道呢! 反听一个人又扯远了,竟然问:“喂,刚才我看跟庄经理在一块的女孩,人似很善良,长得也漂亮,她和庄经理啥关系?他们有暧昧吧?” “瞧都是什么人?这你也去关心?”何某没好气说,“提起那个小蕾姑娘,原本她还是我的女友,当初是我介绍她来的。可偏偏遇到了庄屈才,被他撬了我“竹杠”。庄某可是一个大色魔,他一度和邢总都有一腿,见面眉来眼去的。当然这也是他的本事,邢总偏喜欢这种人,促使他在她面前成了‘红人’,而地位和待遇也显著地比我好了!” 看来何某也有嫉妒和牢骚。不过随着他说话,面包车继续往前疾驶,很快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有人不由惊呼:“喂,前面不是桃花镇政府吗?这几幢高大的建筑我熟悉,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司机何某忽又很庄重地扭头冲大家说:“对,眼前正是桃花镇政府,我们先要在此驻停一站。因为得通知说邢总正在这里开会,而她与大家会面的场所也选定在这里。我可告诉大家请注意,这可是政府机关重地,等会儿我们进去可得保持安静,该问的不要问,包括上厕所都不要吱声。” 众人颇感有点神秘和紧张。也有人悄悄问:“邢总干吗非得要接见我们,莫非这也是一场面试吧?” “这让你问对喽!”何某故意吓唬说,“所以你们都要好好表现,这关系到各位的工作和前途,可千万别出啥茬子。” 这时,何某将车停在镇政府门前广场。尔后,只见庄某自驾车载着小蕾姑娘也来到。大家几乎同时从两部车上纷纷下来。 忽又见庄某过来拦住大家告诫说:“喂,请各位注意啦(口气同何某如出一辙),这里可是政府机关重地,大家不要喧哗,保持安静,尤其等会儿邢总接见大家,你们更要维持秩序,注意纪律。邢总可不光是公司的高层,她还是政府官员,大领导,时常和胡大头书记都比肩坐一块的。胡大头书记想想各位都认识吧?” 那时众人都坠入云里雾里,闻听庄某、何某两人的言辞,又是镇政府,又是大领导,这些都是大名头,能不令人敬畏三分吗?可别说,等到众人下车齐聚,个个都规规矩矩,不敢声张,不敢言语,并在庄某和何某的撺拽引导下,悄悄地进入大楼。 可能不了解情况的人会以为政府机关重地很神秘,可其实跑过几次或摸透情况的人便知道,它也不过是一具空壳,内部管理极其松夸,谁也不会注意这群人究竟在干什么。可以说骗子们往往利用这一点而想演一出戏呢。 随后众人被领进了一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里面除了几张办公桌椅,实在也没见啥东西。但庄某介绍说,这就是葆春公司驻江西临时办事处。所有人也都似懂非懂地默然点头。 64 谈起办事处,其实也没个招牌,好在众人进来没多长时间,马上又见何某演口技般“嘘”了一声,激动而细声说:“喂,说曹操曹操到,邢总马上就来了。她可是雷厉风行,百忙之中仍抽时间接见大家,真难为她了。可你们也要珍惜这个宝贵机会。” 因他一席话和那个夸张的动作,可没让人放松,反都如临大敌,正襟危坐。这时,便听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踏地声,一个女人正经走廊缓步走来。她年龄约四十岁,穿戴得体,似乎像个公务员,很有气质和派头,但论姿色平平,实也算不得什么大美女。 这时她进了门,正当大家疑惑间,庄某见状却忙说:“哎,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葆春公司的总裁邢风女士,她工作很忙,仍抽时间来看望大家,足见公司对大家的重视。而你们也应该感到荣幸,有这样的好公司、好领导,往后你们还有啥理由不好好干、不做出业绩、不报答公司和领导的呢!” 就在庄某介绍的当儿,何某不失时机,竟跨前一步,用双手握住女人的一只手说:“邢总好哇!您辛苦了!” 引得旁边的小蕾也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声音轻微说:“邢总好!” 这时邢总却回应:“好好!大家都好!哎呀,我每天特别忙,刚才还和胡书记在一起开会研究,如何发展桃花经济,如何惠及民生,如何带领大伙儿发家致富呢。可巧等到散会,你们已来了。我也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和大家见个面,以示欢迎吧!热烈欢迎各位加盟‘葆春’公司,以后你们就是公司的人!当然,进了公司,就有规矩,以后就得按公司制度办。关于公司制度,以后我还会跟大家讲,现在我一个要求,就是要你们好好干,我且敢保证,不出多久,我便会带领大家去赚钱和发财!” 邢总其貌不扬,可的确很有当领导的气质,只见她为表示随和热情,还与前面几个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随后又宣称:“好啦!由于时间关系,我与大家见面也不用啥仪式,就这样简单点啦。倒是我还要吩咐几件事,就是既然你们来应聘工作,那就让庄经理和何主任(指面包车司机)给你们办一个入职手续,这样也能让你们吃了‘定心丸’,以后干工作也有积极性。另外我再交待庄经理和何主任,等会还带各位去吃个免费的晚餐,然后安排住宿,再到晚上,便是组织去开会学习。会址选在桃花镇一幢最高的摩天大楼上面,届时我会亲莅现场登台授课,让各位聆听公司的宏大计划和光明前景,也让你们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显然,这些都是鼓舞人心的话语,有人感动得几乎想鼓掌,幸被庄某和何某打手势制止了。他们示意这里可非一般的地方,大家即便高兴也得尽量克制。 接着,邢总却又宣布要辞行。她说公务在身,不能多陪大家。她可真是来匆匆,去匆匆。或许“大人物”都这样,也没啥奇怪的。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这里自然就交给庄某和何某了。 本来庄某和何某预备了一份合同书,上面内容都是铅印的,只要让每个人在上面签名就解决了。可这时老有政府官员经过走廊时,会好奇地冲里面探探头。庄某机警狡诈,马上提议说:“既然邢总对大家都看过了,也没提啥意见,说明你们都合格被录用。至于合同书就等缓一刻签也成。譬如等会我带你们去吃饭,饭后又去找宿舍,那会儿也可把合同签了。现在我们就不在此久待,按照刚才来的顺序,又拿车把你们载走吧。” 就这样,一群人又悄悄出来了。这里必须补充说明一下,所谓的“葆春公司”,原本就是一个传销组织,但它却以直销做幌子,挂起了公司招牌,甚至也办营业执照,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有欺骗性。同时,他们也是竭尽一切欺骗手段,譬如那所谓邢总的身份,庄经理的头衔,等等都是伪造。而奇妙的是,他们还敢把骗局直接设到镇政府,这可除了胆量还是要有智慧的。原来他们摸透在镇政府有许多干部怠工懒政,像这样的空房间多的是。于是事先采点作了安排,随便挑一间就宣称办事处,这完全就扯虎皮卖狗皮膏药,目的就是要让人深信不疑。 也许人们都听说传销组织每一招就是洗脑,而这么一些糊弄人的把戏,也着实让他们费尽心机。果然这一招很灵验,使得几乎所有被骗来的人就没怀疑过,甚至个个还情绪激昂,竖起大拇指夸赞葆春公司真是“高大上”。由此对于自己入职本公司也是充满期待,仿佛前程一片大好,并自信满满,干劲十足,好像不干出一片天地都辜负了公司和领导对自己的栽培,他们认定了葆春公司必是自己奋斗的舞台。 然而他们绝对没想到,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疯狂传销 摘要 65 却说一伙人离开了镇政府,仍上了何某的面包车。那时日薄西山,时近黄昏,何某和庄经理有商量,先载着众人去某饭店吃了一顿便餐。这时或许有人要问,既然传销组织是最坑人害人的,怎么还有那么好的待遇,会让人们去吃“免费的晚餐”呢?这其实也是骗子的伎俩。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它先用这点恩惠,让你欠下一笔心债,尔后又会逼你偿还。这或许也是一种要挟的手段,由此下面的故事又来了—— 刚讲到“葆春公司”是传销组织,那它便有欺骗性和隐蔽性。譬如它炮制了两类商品,其一标名叫“天颜沁润膏”,用于化妆美容;其二标名叫“龙涎真昧丸”,是一种养生保健品。它们印刷了大量宣传页,平时是要组织成员到处去散发的。而那上面讲得可夸张,说“天颜沁润膏”在制作过程中曾掺入观音静瓶中的活水,涂抹脸上能让人返老还童,永葆青春;而“龙涎真味丸”内揉太上老君炼的仙丹,吞服即能舒筋活胳、抗癌消毒、益寿延年…… 显然这些都是虚假广告,夸大其辞。人们若仔细查验,会发现全是“三无”产品,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相信。正如前面玩的一系列套路,莫不都是为以后做铺垫。比方说,它带人去镇政府绕一圈,为的就是让人相信它的公司,进而相信它的产品。从表面看,几个产品装帧华美,至于“菩萨活水”和“老君仙丹”从哪里来?当然他们又有一套“科学”解释,说像邢总等公司高管多是留洋博士、研究人员,而庄经理本人还是中科院养生项目研究带头人嘛,可见他们要研发出这类高科技产品决不稀罕。于是在刚吃完饭的间隙,他们便被组织来到了一个地方,地址在繁华的商业街后面,时不时地能听到汽车鸣响,那里有一幢商务大楼,就是在这里,仍由庄某和何某带领,坐电梯来到了顶楼十八层楼上。那会儿大伙儿的心情仍是忐忑激动的,从电梯上到楼顶,整个大脑都像坐火箭上天似地被晃得晕晕乎乎。随即到了目的地,可看这里也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只是室内空间宽大,而里面聚集的人员更多了。 也就是在这里,庄某让他们办理了入职手续,同时也见识了产品。接下来一个环节,就是这刚来的二十几人,竟被里面百十号人围在核心,要他们缴交一笔加盟费,同时也可说是产品认购款。那么谁会乐意挣钱呢?只怕到此谁还都是身不由已。 先来瞧瞧那围过来的百十号人,竟然个个面色灰暗冷淡,颇有点像是贪嗔嗜血、没有灵魂的僵尸。这怕都是被长期“洗脑”弄的。由此刚来的人心里也不由打寒战。然后便听庄某宣布,凡是应聘入职的人员,都必须认购一套“自己公司”的产品,这即是对即将开始的工作做保证,同时这也算是对加盟合作表态度。而谈起“加盟合作”,这可颇具诱惑性,即是他们并不是让你简单接受,而是还有进一步的“洗脑”过程。 晚上不正预约要开会学习吗,那么等这些人都没理清头绪,庄某和何某马上又招呼大家行动起来,准备会场。也就在那宽敞的客厅里,忽然拉亮了几盏电灯,似乎讲台都是现成的,只在下面铺了几排座凳,便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总共一百多号人,齐聚一堂。 这时,听主持人用麦克风做了一堂开场白,接着大声宣布:“下面有请公司总裁邢风女士发表演讲!” 于是掌声雷动。人们都不知道邢总何时来的,却见她款款步入会场。她卸了白天的装束,换穿一套旗袍,披金戴银,容光焕发。尔后她登上讲台,试试了麦克风,然后便振振有词,发表演说。自然这期间又博得一阵热烈的喝彩和起哄。 那么她演讲的内容是什么呢?大致是,随着国家中部崛起计划实施,使得洪城都市如春风化雨,焕发生机。由此也给大家创造了锐意进取和发财机会。然而,发展总会有差异,发财之路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时就有人困惑自己怎么就没出息,挣不到钱,或者挣钱太少、太慢?她借机讲了一个现象,也既资本运作模式。 她讲:“什么叫资本运作?资本就是钱,而所谓运作模式,说白了就是金融投资,就是要让它钱滚钱,利滚利。显然在座的各位都看到商业街那么多银行吧,试问它们是怎么钱生钱的呢?明眼人都知道它是靠储户存款。而我们来个如法炮制,甚至比它搞的那一套还先进,就是我们每人先做储户,然后就当银行家。我给你们算一笔帐,譬如,你们每人注入3300元入职公司,即为加盟,然后拉动三条闲散资金链,简单说就是发展下线,你们也去找加盟伙伴,数量不多,就找三位,这样利用几何倍增原理和五级三阶制的分配制度,最终就能获得1000倍的利润,即330万元了。” 至于什么叫“五级三阶”?她又做了解释,所谓“五级”是指行业内的人,按投资份额及等级高低,分为业务员(12份)、组长(39份)、主任(1064份)、经理(65599份)、老总(600份以上)。最后她阐述说:“可别看从业务员到晋升老总要600份额这个目标有点远,但你先成为业务员只须发展三名下线,就已晋升为组长到主任了,而接着下线发展下线,你们也就成了‘伞尖’,从此只须高高在上,坐享其成,最终经理甚至老总也是这么来的。你们说这个过程很难吗?如果连这个觉得难,那你们只好坐在家里一辈子受穷就不难了。” 多么蛊惑人心的一派演讲,听得人个个似打了鸡血,一个劲地只顾喝彩。事后显然很多人都被感化了,觉得这真是一条快速发家致富的捷径,何乐而不为!于是等会议间隙,再继续动员那些有过迟疑的人加盟。果然此刻许多人都较之以前不同,都开始做着发财梦,于是热血沸腾,急不可耐地都主动掏腰包去交钱缴费了。对他们来说,每人交上3300元,即表示加盟,而且还有一项实惠,就是公司会赠送一套商品,按标价似乎这都远超3300元,可见那些钱也没完全打“水漂”,因此心里还是满足的。但至于那些所谓产品,究竟价值如何,却又得另当别论了! 66 这时难免又出现一个问题,就是未必所有被骗来的人都能掏出那3300元。像更生这样的就身无分文,似乎有其心还无其力。这可怎么办?更生便诉苦说:“哎呀,其实我也很想有一份工作,有一份事业,但想加盟葆春公司先要缴3300元钱却让人为难了。现在我没钱交怎么办?老实说我身上别说3300元,就是想掏出33元来,恐怕都够呛!” 更生也是实话实说,起初未必悟到后面的险恶。然而庄某催逼说:“给你做了多少解释,这3300元只是一个起步,很快又会让你挣回去的。而况公司会给你一套产品,这个价值就远不止3300元。” 更生说:“问题是我现在身无长物,也买不起你这东西呀!” ”你可真是个穷光蛋!”庄某气得不行,开始冷嘲热讽,“或许像你这样的,更需要走一条致富捷径哟。那么我给你出一个主意,公司这一套产品,先不让你付钱,但你一定要把它推销出去。这样把卖出来的钱缴交公司,也算你注入资本了。” 可更生仍犯愁说:“那么昂贵的东西,我就怀疑有没有人卖?这对我太难了。而且那宣传的功效是否属实,也是个大问号。” “你少给我胡言乱语!”庄经理开始气急败坏,“世上原就没有容易干的事情。现在给你几条路走,一是要你穷尽办法把产品推销出去,哪怕骗人骗鬼,满口胡诌;二是要你发展下线,利用各种手段问亲戚朋友募资借钱,或把他们也介绍加盟进来。刚才会上邢总许多道理都讲得明白,每个人必须发展三名下线,这样才算完成了你的任务。你懂吗?” 更生忽然说:“我现在连自己都感到前途渺茫,甚至有一种被蒙骗的感受,难道你还让我去把亲朋好友也诓骗进来吗?这种坑人害人的事情我可干不了。” “怎么是坑人害人呢?”庄某又说了,“看来你还是学习不深,思想固化。看来不给你多做开导都不行!” 这时庄某沉下了脸,可见从他口里讲的“多做开导”,除了仍然不断“洗脑”,恐怕就是暴力侍候。当时有一个怪现象,就是在场大部分人都把自己当公司一员,好像融入其中了,反把更生当异类。于是他们都帮着庄某来处罚更生,到处监视他的行动,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有一会儿,他们也帮着劝导更生,会教他怎么怎么做?当然这些说教仍是拉人入伙、骗人上当,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这更激起更生的排斥和厌恶。而他们仍不死心,还软硬兼施,故作伪善说:“哎呀,不懂的东西就要学嘛,与公司作对就是死路一条。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耐心地教你。要么再给你弄几本书看看。若你把这几本书看通了,或许也就自然上路了。” 那时庄某仅是一个头目,是一个“伞尖”,而他手下帮凶就多了。那时有人按照庄某的意图,便给更生弄来了几本书看,如《羊皮卷》、《资本游戏》,更有一本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由于看了这些书,果有一种让人跃跃欲试的冲动。但又因为这些书,使得更生才认清了什么是传销的本质,他们有多疯狂简直超乎人想象。但更生也顿悟自己已落入了骗子罪恶的魔窟。 当时听送书来的人还从旁鼓动说:“为什么让你看这些书?其实是要教育你一些营销手段。譬如作为业务员,需要掌握的可不光会卖产品,还要会推销个人情感。卖产品只是短视行为,而推销个人情感,才能放长线吊大鱼,这对今后发展下线很重要。” 什么“发展下线”?此时更生对这四个字最反感了。他明知这恰是传销的主要方式和特征。他不由得痛恨这些人绕来绕去,除了想害自己,还想害更多的人。于是他义正辞严,怒斥道:“什么叫推销感情?莫不就是利用感情去诱拐、欺骗亲属、朋友,将他们也骗进这水深火热的传销陷阱中。如果我真听你们的,那就真是助纣为虐!我现在已看明白,什么资本运作?共同发财?其实都是骗人的鬼话。我可不再上你们的当。我决定不在葆春公司干了,你们快放我回去。” 更生为人也是太耿直了,这种话藏在心里差不多,岂能脱口而出。于是遭到了传销人员的群起而攻之。 “你这人怎么总是一根筋,怎么教都教不明白呢?你也真是想得简单,既然进来了还能轻易放你出去。那葆春公司的机密,岂不都要大白于天下?” 更生机警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当然就是要封口喽!老实告诉你,现在你活是葆春人,死是葆春鬼!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不然如何对得起公司在你身上的浪费的资源。要知道这些你还没有偿还呢。” 更生吃惊问:“什么资源?莫非是说我吃了你们一顿饭吧?可那不是说免费的吗?” 何某也在旁边,瞪着眼睛说:“免费也要看对什么人!现在你不听话,甚至长反骨,岂能对你也免费?现在让我来给你算一笔帐,你可不光是吃了一顿饭,还让我开车载着你到处逛,这些都要费油。再是更重要的,我们还组织你开会学习,你知道能听邢总讲一堂课,需要多少学会吗?老实讲现在是扒了你的衣服,让你卖一身骨头,你都偿还不清这些了!” 更生气愤地喊:“你们这是什么逻辑?你们可不光是骗子,简直就是强盗。” “强盗?我可喜欢你给的这顶桂冠!既然你都讲到这份上了,那我们还客气啥?先让你了解一下强盗的厉害!” 说着,何某竟率先对更生挥起一拳。而庄某见了,也从旁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这种人就是讲不得好话,还得是拳头侍候。你们便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说完,他也冲上来给了更生一掌。同时,他手下几个传销人员,一起都扑上来,有的撕胸扯领,又是掴耳撑脸,有的仍不泄愤,干脆用毛巾堵住更生的嘴巴,还把他扯到一边,继续拳打脚踢。 更生见众人都是帮凶,几乎陷于绝望。但他还算有几分硬骨头,仍然不屈地挣扎、反抗。可糟糕的是他反抗愈大,受伤愈深。有的人已经将他的胳膊反扣,并剥下他的上衣做绳套捆绑住他的手腕,逼得他单膝跪在地上,仍用脚踹了两踹。 因为这一切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干的,许多人竟呆若木鸡,成了看客。而一直躲旁边的小蕾姑娘也看在眼里,直吓得心惊肉跳。她替更生求情说:“哎呀,你们将他捆绑住了,就别再打他呀,不然会弄死人的。” “死人!像他这样自作聪明、不服管教的人就该往死里打。”庄某恶狠狠地说,“同时你们也给看好了,如若不然,以此为例。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随后庄某及几个头目又轮番对更生施暴。就这样过了很久,晚上的开会学习都早结束了,许多人都觉得疲惫要休息了,庄某对更生也不好作其它处置,便决定关他24小时禁闭,让他反省反省。 但更生一直老实,被关进一间黑屋子里仍在拚命挣扎。恰是那时,他还“唔唔”几声还把口中毛巾吐了出来,不由又嗷嗷大叫:“你们这帮传销骗子,不知坑害了多少善良的人们。说什么快速致富,其实都是坑蒙拐骗。你们别以为谁看不穿,只是在你们的淫威下,让一些人屈服了。他们被洗了脑,或麻木不仁,或丧失理性。但我可明白,我可不怕你们,我仍要同你们斗。也许你们暂时捆住了我的手,封住了我的嘴,但我一旦挣脱了,我就要把你们的丑行向全社会公开,让世人都看清你们的面目。同时我还要去派出所报案,揭发你们的罪行,最终引公安民警来,非得把你们给一窝端了。” 由此吵得那几个传销头目又不自在了,冲出来又要大开杀戒,让更生饱受拳头。可也正是他那句“去派出所报案”的话,猛然提醒了一个人。当时小蕾姑娘与庄某独居一室,因某种原因还没去睡,这时见庄某出去,又在对更生粗鲁咆哮,而后者却在痛苦呻吟,不由心生怜悯,产生一个念头。 也是趁庄某等打人未归,她可急得在房内打转圈。忽然眼前一亮,发现床边地上正撒了二张百元钞票,这可是庄某刚与小蕾独处,企图与她亲热,甚至想以钱为诱饵侵犯她,才被她气愤地甩地上了。这时她又见钱,却不由激动地冲上去,双手捡了起来。她也不及多想,赶紧又掏出了一支开会学习用的铅笔,飞快地在钞票上写下几个字:“报案、救人、楼上、传销。”她都来不及写更多,自己早紧张得瑟瑟发抖,手都不听使唤。 好在有这几个字也够了。刚好身边就是窗户,她坚强地站了起来,探身窗外,但见夜己深沉,苍茫暮色,楼高风冷。她似乎清醒了许多,反做了一个潇洒的动作,将两百元钞票打了个折,然后扬手扔了下去…… 等她做完这一切,分明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有些后怕,便不由蹲下蜷缩在暗处,做了个双手合什,大概是想为他人、为自己做祈祷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B超专家 摘要 67 第二天在桃花镇上疯传一条消息,说是一个人早起捡到两张钞票,原还以为是意外收获,却发现上面有字迹,待仔细辨认,才得知是有案子。这可关系重大,于是他也不敢徇私,赶紧拿着两百元钞票去派出所报案。尔后派出所也很重视,便派出警力一举捣毁了这个特大传销窝点。 当时葆春公司那些头目,尤其是像庄某、何某这样的“伞尖”们,一个个都被逮捕。即便有个别漏网的,如邢风这样的主犯,也在通缉、追逃。只是,案犯必然要受到法办,可还有许多被胁迫来搞传销的,他们也是受害人,通过一番教育,最终都被遣返或释放。这时就有人提问,那个用钞票通风报信的人是谁呢?后经民警调查,才发现是小蕾姑娘。然而这个孱弱女孩一直很低调,她只是庆幸自已陷入传销泥潭,还总算迷途知返,冒险传出信号,既救了大家,也救了自己。再后来她只是经过警方简单问询,便和其他受害者一样被遣送回家了。 这里便又谈到更生,案子由他而发,自然他也被民警及时解救出来。但那时他因为挨打负了伤,浑身疼痛,只好就近去桃花镇医院挂号看病。其实若说他看病也是敷衍自己,因为诸如肌肉、骨骼疼痛等大伤那也只能忍的,到时那些明显擦伤破皮的地方却问医生要了点红矾水之类涂一涂,消消毒,以免受感染。 本来更生在急诊室随便弄一弄也就出来了。不过毕竟伤得也不轻,所以额头、胳膊到处都涂抹通红,像挂了彩,而走路腿上也隐痛,故一瘸一拐的。 忽然,也就在他走出医院大门百米之遥,听到后面有人招呼:“喂,许医生、徐(音似)医生——” 他听得不很确切,几乎把那“许”、“徐”混为一谈地误听了。 他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便寻找声音的出处,却见身后一个人兴匆匆地追来。他赶忙止步等待,却又见追来的人与自己错肩而过,而追上了同方向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而更生瞧那穿白大褂的人,竟然是许钱生。 当时许钱生走在更生前面不远,故很快被那人追上了。而那人原来是求他办事,并企图行贿,便将一个“红包”塞进白大褂的大口袋,且连声说:“哎呀,许大夫呀,我都寻你好久了。在里面一直没找到你,反倒在外面又见你了!你这是要出去吗?” 许钱生止步问:“是呀,我正要出去。可你找我有啥事?” 那人笑笑说:“啥事?你可不知道,你现在都成了‘香悖悖’,找你的人可多了!” 许钱生说:“莫非说你也是为‘计生’的事找我?当前只因这件事找我的人可多了。” 那人说:“是哟。我可不是为了‘计划生育’、为了我媳妇的事情才找你帮忙吗?我媳妇正怀胎数月,肚子都隆大如鼓了,却逢镇政府‘计划生育’要抓她去‘结扎’或上环。可我听说你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且是做b超的专家。听说你竟能做b超识别胎儿性别,这可得拜托你帮我这个忙,给我媳妇做这样一个鉴定,以确定她肚里怀的究竟是男是女哟。” 许钱生说:“这很重要吗?你们这些人就是世俗,重男轻女,干嘛要鉴别男女呢?难道男女不都一样吗?” 那人说:“话虽这么说,可‘嫌隙人有心生嫌隙’,我也是思想作祟。实话告诉你吧,若测得是男胎,便打算响应‘计生’政策,让我媳妇保胎结扎生下来;而若是怀女婴,那就得快刀斩乱麻,干脆让她做流产。不管胎儿几个月大、哪怕成型了我都不想要。” 许钱生闻言一愕,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残害一条生命,不由也深吸了一口凉气。可伸手去摸口袋,觉得那“红包”蛮厚实,又说道:“哎,这也不知是谁把我的技术专长宣扬开了,弄得我走路上都被人拦住,非得要让我做这造孽的事。然而这门技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掌握了它,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是造福还是在造孽啊?” “造孽?”可那人说:“其实我也觉得是造孽。毕竟你这技术,若是鉴定出我媳妇怀的是女婴,那就让她流产,而她这条小命就没有了。这么说是不是我也很造孽,但这个世间造孽的事多了去,总也得有人去做嘛!” 许钱生稍为心安理得:“是呀!既然是人世间,我们都是俗人,要想做‘圣人’却难喽。我也不想做‘圣人’!” 那人快慰地一拍他的大口袋说:“这就对喽!许医生,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么请定个时间,什么时候能给我媳妇做b超呢?” 许钱生却又说:“现在暂不行。我正要去镇政府见一位大领导,是他约了我,应该也与一位怀胎的孕妇有关。恕我直言,毕竟他是大人物,而你是老百姓,这可有个轻重缓急,我只能去先把他那边的事了了,再来帮你处理这件事啊!” “嗯,世道就这样,谁教他是官呢。那么你先忙去吧,我也得走了。这事好在你答应了我,那我和媳妇就去那儿等你就是。” 说完,那人似吃了定心丸,还抱拳作了个揖,便离开许钱生走了。 可那时,许钱生因觉得有“红包”搁外衣口袋里鼓鼓囊囊太暴露,便想把它掏出来藏到内衣口袋里去。可哪知道,偏是他这一举一动,也早被人盯得一清二楚。若问这个人是谁,当然不言自明。 68 这个人显然是更生。此时更生正冲许钱生走近,恰好俩人的目光还撞上了。 更生的表情很淡然,可许钱生倒有些惊讶。他忽遇老同学,欲避不能,也只好笑脸相迎。而更生却又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而盯上他摸口袋的手,似乎看破玄机,并调侃说:“怎么?参加工作了,身居要职,倒学会受人请托,行贿受贿了吧?” 更生见事说事是他的性格和习惯。可这让许钱生尴尬了。好在他们熟络,后者虽然心虚,可也装得很无奈地说:“哎呀,老同学,何出此言?都是时常见面的熟人,他委托我办点小事,我碍于人情世故,也不好推辞嘛。” 更生无法阻止他这么做,可也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吧。他原本知道世风日下,这种现象司空见惯。而许钱生为转移他的注意力,反又叉开话题说:“哎哟,对了,更生同学,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呢?且瞧你一副尊容,似乎像是受伤了吧?” “不受伤怎么能来医院,又怎么会巧遇上你呢?”更生眼睑浮肿,额头尽是伤痕,固然不容否认。 而许钱生仍有疑惑,又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更生便不由叹息:“唉,这且别提,我原是为了求工作来到镇上,却不想误入传销。若不是得她人报警,救于危难,恐怕性命有虞,我都准备做烈士喽。” 许钱生嗤笑:“嘿哈,还想做‘烈士’呢,你没那么光荣,或许多是耻辱吧!我正听闻派出所大清早端掉一个传销窝点,原来你就是亲历者、受害者呀!可我仍责怪你是个读书人,怎么头脑简单,会着了传销人员的圈套呢?莫非你也妄想一夜暴富?被他们蛊惑就去了?” 更生惭愧地解释:“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也不是想一夜暴富,而是苦于长期没有工作,正急于找工作啊!因为没有工作,难免迷失判断,以至于急功近利。而骗子们偏偏利用这点钻人空子、使人上当。你且不知骗子的骗术有多高明,更且不知他们究竟骗了多少人哟!” “这我会不知?”许钱生一副骄傲自大的表情,“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糊涂蛋多了去,总之人都是有贪念和需求的,而你又不辨真伪,被人蒙了双眼,自然要落入陷阱了!” 这话让更生无言以对。这时,许钱生且不屑与更生磨叽,正急着走,便又说:“哎呀,老同学,我可不爱听你那漫长的‘光荣史’,可仍想劝你一句,受骗就受骗了吧,‘吃一堑长一智’嘛。倒是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我可得要走了。因为我已约好去镇政府见一位大领导、大人物,不能耽误哟。” 此时更生在想心思,不禁失落道:“唉,你要走便走吧,可我却悲哀自怜了。我瞧你身穿白大褂,已经大学毕业,做起正式医生了吧,而我却一事无成,至今还在为找工作愁苦不堪啊!” 许钱生顿生怜悯,又不由缓行一步,反安慰说:“哎,你也不用愁苦,其实做人都一样,谁又没有烦恼呢。就说我吧,虽然做了医生,可也想当院长,不还是有需求吗?人心总是不得满足,‘这山望着那山高’,而当目的没达到,所有人的烦恼都是一样的,大同小异。” 这话让更生佩服,所以连连点头。可更生猛又说:“许钱生,刚听你说去见大领导、‘大人物’,有他们约见……唉,我可没这个机会,不然我也想去见一趟‘大人物’才好哟!” 许钱生莫名其妙,吃惊问:“你也想见‘大人物’?那为了啥,总得给个理由吧?” 更生忽又心情沉重说:“我虽不知你口里的‘大人物’是指谁,但我想一定是政府官员吧。而既然是政府官员,我自然就有理由去找他。你且告诉我,你所讲的‘大人物’是指谁?” 许钱生说:“告诉你怎么样?我是要去见桃花镇的头号大人物胡大头书记,他的大名估计你也知晓吧?” 更生吟哦:“胡大头书记?我自然知晓他。不过我对他仅限于耳闻,却始终不曾识得庐山真面目。不如这回假你之便,我还真想去见见他!” 许钱生说:“你这种理由不充分,恕我未必能带你去。” “不,”更生忽大声说,“其实我想找他有的是理由。他原本是一镇之长,也算是我们的父母的官,所以我要去问他,他是否解决了民生疾苦,考虑了我们的生活状态?” 许钱生讽刺说:“我就搞不懂,莫非你去找他,会因为你没有工作,误入传销,挨了顿揍;莫非还想去找他诉苦,或要求他补偿你不成?” 更生认真说:“我可还真有这个意思。老实说去找他,就是想反映人们对政府的诉求。而他身为一镇之长,自然民生疾苦都该由他负责,所以我这趟去,便要跟他谈就业,谈民生,甚至谈政策,谈社会啊!” “哎呀,我猜你不是疯了也是傻子,你算老几,敢去跟他谈这些,他会答理你吗他不烦你才怪呢。” 许钱生只顾摇头。可更生很坚定。 “不管他烦不烦,但只要见了他的面,我就敢直言不讳。我要把所有问题提给他听,所有事实摆给他看。至于他爱听不听、爱管不管,那就是他的事了。” 许钱生骑虎难下,却也只能说:“看来你是铁了心地要去找他。但我仍要提醒你,等你碰了一鼻子灰才知道后悔了。” 更生说:“这么说你答应了领我去?” 许钱生无奈说:“我看你这么执著,再不领你去能成吗?谁教我们还有那么一层扯不断、理还乱的同学关系呢。” 更生咧嘴苦笑:“那走吧。我始终跟在你后面。”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乍看像蛮亲密的一对学友,开始朝着镇政府方向缓步而行。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贪官嘴脸 摘要 69 从桃花医院到镇政府,分明还有一段距离。但许钱生用车载着更生,很快也就来到了这里。 在桃花镇政府大楼内有一条漫长而昏暗的廊道,或许许钱生和更生都曾有来过,可要从中找到胡大头书记的办公室,恐怕也不容易。因为楼层复杂,房间众多,他们便只好一边认门牌一边往前走了。 却说那时,在胡大头书记的办公室,那个秃头亮顶、双目炯炯有神的老头,正在会客。而客人是一位少妇,胸高臀大,体态丰腴。 少妇贴在胡大头的身上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嘛?胡干爹,眼下‘计生’工作抓得紧,一群村干部半夜都来敲门抓人,闹得多家是拆墙掀瓦、鸡飞狗跳的。而我躲他们就像躲鬼子,如若被抓住,少不得就是挨刀子。为此我只好来恳求干爹帮我了。” 胡书记说:“要我帮你,可也不容易。现在‘计划生育’是国策,已纳入法制轨道,任何人都不敢公然挑战法律呀。而你已经不错,据说多次拿我做挡箭牌,也不顾廉耻,公开扬言说和我有多么亲密的关系,弄得那些村干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敢拿你怎么样。这你也就知足吧!” 少妇说:“但这次他们又找上我了,说我已经生过‘二胎’,再不抓去‘结扎’,只怕别人都有意见。但我还想生第三胎,因为我已经怀上了。” 胡书记说:“哎呀,你也真是生孩子的机器,生那么多不累吗?” 少妇说:“你以为我爱生呀,不也是因生活环境逼得。你不了解农村的现象,我们村里宗族观念强烈,一般人口多、兄弟多的家庭才能在村里称王称霸不受欺侮呢。就像我家隔壁老伍生几个儿子,个个如狼似虎,与村民们闹纠纷便势力大,打架斗殴一起上,最后导致侵田占地、欺男霸女都没人敢管了。更可气的是这回村里选举,他家大儿子伍胜还搞串联,非得唆使、逼迫村民们给他投票,选他当村委会主任呢。你说这种人有多猖狂!我是受了他的欺侮的,但我也不甘心呀!” 不料胡书记轻描淡写,反打趣说:“哈哈,这个伍某我认识,前二天他也来找过我,不过我看他似乎没有那么嚣张嘛!再是,我瞧我干女儿本身就这么要犟、泼辣,他也敢欺侮你?似乎从你口里说出来我都不太相信呢!” 少妇说:“哼,他找你肯定是给你好处,所以你偏袒他。这让我也无语了。但你别不相信,我一个女人虽然要犟,可我的男人是个十足软蛋,所以他老婆时常受人欺侮,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对了,何止我受伍某欺侮,想我的胡干爹不也动辄欺侮我吗?可我那没骨气的丈夫从来就不敢放一个硬屁,甚至还怂恿我来讨你的好呢!” 胡大头笑道:“怎么又扯上我?我怎么又欺侮你啦?莫非像是这样——” 他说着故意装糊涂,竟又用手挽住少妇的腰,见少妇身体很肥,前腹鼓起,竟还想用另一只手‘吃豆腐’。偏又被少妇抓去了他的手。 少妇撇撇嘴说:“耍流氓!偏偏你欺侮人还不承认!瞧你这只手又想干嘛,老不正经吧?” 她虽然这么说,可并没有躲避,反而似乎贴得更紧。这可给了胡大头以可乘之机。他的座椅原是能转动的沙发,于是趁势双手一抱,反让少妇坐在了他腿上。 胡大头说:“好哇,你竟敢说我耍流氓,那我也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耍耍流氓让你好看。” 说完,他还抱着少妇又亲又搂、又摸又啃的。而少妇一边嘻笑,一边躲避。忽然,她也似嫌他口臭,竟一把推开他,很认真地说:“喂,老头子,亲热就到此,我可和你谈正事,就是我这肚子的孩子,你还打不打算保呀?” 原本胡大头年近花甲,“老牛吃嫩草”,正在兴头上,可又力不从心,想抱竟又让她滑下去了,于是懊恼说:“保、保,可我还想抱、抱呢。却不想你腰围这么粗,想抱都抱不动啦。” 少妇讥笑说:“你不见我怀孕了吗?还抱、抱个啥?你倒先帮我为肚子里的孩子出个招哟!” 胡大头仍调戏:“嘿,你不说我欺侮你了吗?可我还没得手,也不能让你白冤枉吧?” 而少妇嘴巴也不饶人,反唇相讥:“哼,直到此时你还在耍赖。你可真是不抓个现行便不认帐。” 说完,少妇又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竟双手挽住胡大头的脖子,又用屁股往他身上坐,且似是撒娇又似是抱怨说:“喂,老头子,我可不冤枉你,不信我还能告诉你一个更直接的证据,且问前一阵子你都和我干过啥?而今让你摸我肚皮,里面搏动的是怀了胎儿吧,可我推算日子,这并不是我老公的,而十有八九怀的是您的种啊!嘿,有了这‘现世宝’,我看你还赖得掉吗?” 少妇语出惊人,果把胡老头吓了一跳。他暗想,这小滑头爱胡编,纯粹是诬赖,我都这把年纪了,怕早丧失了生育功能,曾跟过不少女人干那事,可也没听谁说怀上孕。 但少妇依然言之凿凿:“您也别不相信,以为我是胡诌。可我敢打包票,这就是你的血脉!只是这事我瞒着别人也不瞒你,尤其连我那个‘吃软饭’的丈夫都不知情。” 提起少妇的丈夫,那可真是个可怜的男人。因为没啥出息,只好“吃软饭”。可喜自己的老婆结识了一位大人物,并拜他做干爹,这样不仅在经济上有来路,有改善,就是这回逢“计生”,他还鼓动大腹便便的老婆,去找这位大人物帮忙呢。可笑他终日乐颠颠地,只盼望老婆倚仗干爹能给自己偷生、超生儿子……却怕他绝没想到,他这是在借种生子啊! 至于孩子是否真是胡大头的?当然也难考证,胡老头自存狐疑。不过他很开通,就算以假当真,又能怎么得呢。毕竟女人还是需要安抚。于是他朗笑起来,并再伸手猛拧少妇的脸皮说:“哈哈,真有这回事?看你说得那么认真,这回就当信你了!哎,小乖乖,虽然我知道你一向爱编藉口,可只要编得圆吧,我又何必不信呢?好啦,这事就按你说的,孩子有我的份,是我的种,那么我自当保护他。也就为了保护他吧,其实我已作了安排,正约好一位年青的医生来帮你。这医生很富开创性,他曾奇思妙想,帮出了一个主意。他说搞‘计生’工作,中间环节很混乱。虽把所有在‘计划’内的妇女们像犯人一样集中监管起来,可临到施行‘结扎’、‘上环’等绝育手术时,却不像上刑场枪毙犯人那样须验明正身,一般只是点足人头数,所以那时你只须找个替身,来个偷梁换柱,一切也就忽悠过去了。” 少妇又说:“但这找替身的事也难啊,我却找谁替我‘顶包’呢?” 胡大头说:“这事我都考虑过,因为那期间会有这位精明的医生在帮你,到时你便找来一位六十岁久不开怀的婆婆做替身都能蒙混过关。当手术室喊叫你的姓名时,你便让她混进去,保管也不会露馅的。——喂,听敲门声,估计是那个年青医生来了。你去开门,先让你和他相个面,互相认识认识吧!” 于是少妇应诺,才从胡大头的胳膊弯里抽身,扭动屁股去开门。 70 却等少妇开门,进来的可不止一个人。 胡大头望见许钱生有点兴奋,可望见跟进来的徐更生却顿生疑惑。 胡大头说:“许医生,你来得正好!可是他是谁嘛,怎么也跟尾巴进来了?” 许钱生忙做介绍:“他和我是同学,刚巧在路上撞见,纯属偶然相遇。他说他也要来找您,我才领了他过来。” 胡大头说:“他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更生有些拘谨,不知从何谈起。待迟疑了片刻,方才表情严谨说:“哎,胡书记,恕我直言,其实我来找您,找政府,是想反映一些社会客观问题和存在的不良现象,不知您有亲自访察么?” 胡书记愕然问:“这都什么话?我没太听明白。” 更生说:“那我就举实例说吧。譬如在昨儿,我本想来找工作,却不料误入传销。别人都说我们这些被骗者是傻子,却不知道骗子的高明都已经骗到政府来了。譬如就在镇政府竟有他们的办事机构,这本身就带有多大的欺骗性呀!” 胡大头反斥:“谁说镇政府哪有它的办事机构?骗子搞的把戏难道你都相信?是你自己轻易被人骗了,居然还要诬赖政府?” 更生说:“能说政府没有过错吗?且不说骗子扯着虎皮当大旗,以假乱真;但它就在本乡本镇形成危害,胡作非为,肯定是你给了它滋生的土壤。所以我倒认为,作为一届政府,没有营造和谐安定、健康文明的社会环境,反让犯罪分子钻了孔子,这难道不是责任吗?也或是镇政府有不察不明甚至窝藏怂恿之过,才使得犯罪分子有恃无恐,到处作恶,祸害乡里,民不聊生啊!” 胡书记先被将了一军,颇有点语无伦次。他问:“那依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更生说:“若依我说,那就是有功绩归政府,有责任也难辞其咎。原本政府就该有为而治,出台政策,完善措施,严厉打击那些违法犯罪分子,其中除了个人犯罪,还有机构和团体犯罪。譬如像眼下那些私营职介所,也很不规范,存在许多欺骗性,故此政府部门也要加强管理,使其正规化,合理化、合法化,以期杜绝骗子们玩弄伎俩,钻法律的漏洞,使其最终惠及民生,惠及像我这样的最为广泛的求职者们!” 胡书记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也不知道你什么身份?竟敢大言不惭,以教训的口吻同我谈话,还大谈什么出台政策?难道我主政、施政也要听从你来指使不成?” 更生说:“我也不是要指使你,我只是提建议,同时我还想求工作。” 胡大头蔑视说:“求工作可得是有才能的人,也不知你有啥本领,有的话先亮出来给我瞧瞧。” 更生不知胡大头调侃他,反而老实本分说:“我,本是一个待业青年,只因高考不上,变得一无是处,虽曾想把写作、绘画当作自己的一项专长,偏偏也是派不上用场。就如昨天吧,偶闻镇政府在搞体制改革,招聘文化宣传员,我抱着满腔热情和希望来应聘。可就因为面试写了一篇文章,提了些不中听的意见,竟被当时‘考官’指斥给政府脸上抹黑,于是遭到排斥,拒之门外了。” 胡书记气不打一处来,早已忍耐不住,勃然大怒道:“拒绝你就对了,没有驱赶你是给你便宜!就凭你说的,你也敢给政府抹黑,你也不掂量自己的分量。像你这种人我已看出来,除非能写几个字,也没啥大本事。另外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工作,喜欢怨天忧人,终日发发牢骚,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可你也不想想,以为什么人都能找到工作吗?如今‘铁饭碗’都被打破,大学生失业的都不在少数。而你一个中学文化,还敢来求工作,可知社会上像你这样的人成千上万吗?这若都来问我求工作,可让我怎么安排,莫非把我的镇政府改成职业介绍所,能成吗?” 更生着急地说:“原本作为政府部门,就该广开门路,有义务为群众的就业问题负责嘛。请恕我在此既为我个人求工作,实际也反映一下广大人民群众的真实愿望和需求!我提这个建议其实颇具普遍性,只不知你胡书记为何那么排斥,不肯采纳呢?” 胡书记简直都气哑了,只好指着许钱生说:“喂,也不知你从哪里给我领这么一个人来?说他是舌辨之士吧,他还恨不能来政府参政议政。可我岂容得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哎哎,我可受不了他了,你赶快替我把他赶出去吧。” 看到胡书记发怒,许钱生早已慌了。他不由赶紧一把拽住更生的衣角说:“哎呀,你还一味地说啥呢。原以为人都有一颗脑袋一样机巧灵活,偏偏你却这样呆板迟钝。本来我带你来,你想求工作便谈工作也好了,偏偏还高谈阔论。如此惹得胡书记暴怒生气,你还能达到目的吗?你还待在这里干嘛?你就早点出去吧。——喂,更生同学,你快出去,倒腾空间给我来跟胡书记谈谈事情哟!” 胡书记问:“你刚才叫他啥名?” 许钱生说:“他叫更生,姓徐,徐更生呀!” 胡书记恍然大悟道:“哦,这就对了,我说怎么似曾相识却又不认识?原来这是一个上了我‘黑名单’的人,这种人早对政府不满,到处造谣生事。如今你赶快把他赶走,再迟了我都想叫派出所来抓人,那可别怪我太凶狠!” 这时许钱生很慌了,他也替更生考虑,便不由连劝带撵地把他推出了胡大头的办公室。当时更生自不服气,还想争强地说啥,却听后面“呯”地一声,门已被许钱生关上了。 这样更生愣了半响,却也没有办法。他被关在门外,仍然气恨难消,不由又仰天长叹:“唉,这就是我的求职遭遇!论时间虽然不长,可经历的事却不少。如今我可算看透了这个社会,它藏污纳垢,腐败横行,恶人当道,弱肉强食;而我身处逆境,又软弱无能,那就只能接受被淘汰、被伤害的命运。” 那时他正自唉叹,可有谁听呢?他绝望了。再一次回望办公室的门,只见它仍然关得严严实实。 再后来,更生便离开了这里,离开了镇政府,悻悻然走上街头,走在回家的路上,简直也是踉踉跄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彩虹桥下 摘要 71 继说更生求职失败,心情特别低落。一路上他都不知道怎么往回走的,直待长途跋涉,回到家里,还有些怨天忧人。他从心里痛斥那些坑蒙拐骗的传销骗子以及那些不作为的政府官员,痛斥他们的贪腐嘴脸,同时也责怪自己无能,以至于才遭受这份窝囊气。 这时他意志消沉,又觉得疲累头晕,恍恍惚惚,刚踏进家门时,见了徐老伯也似没看见。转即进入书房,才觉得两腿软乏,坚持不住,“扑通”一下倒在床上了。 他先是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瓦楞,继又翻转身面朝底,且用双手抱头,伏在床上了。他好像什么都不想,可许多事哪又能让不想啊!为此他真是愈想愈头痛,愈想愈悲伤。 “天啦,”他几乎是濒临绝境,不胜哀叹,“这可怎么办?仅仅是找一份工作,都有这么难;然而又何止是找工作,要说这回才算经历了社会,却才感到社会正将自己抛弃。以前可能会担心生活磨难,人生窘迫,却还抱着希望,可事到如今亲身体验了一回,那才叫幻想破灭啊!以后的我还会有路可走吗?” 这时更生的思绪很混乱,本来想调整休息,可内心的悲苦绝望,早像一把火烧得浑身烦躁。他不禁在床上辗转反侧,可愈想愈烦,愈想脑袋愈澎涨,不由地抓住一个枕头想把头颅压住,甚至同时狠命地挥拳头捶打床板,他想以此释放心里的压力,可实际又收效甚微。就这样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忽然,他倒像一具僵尸般毕挺挺地站立起来。 此时他脸上除了负伤挂彩仍留痕迹,再没有任何表情。他目光呆滞,肢体僵硬,忽然从书房又走了出来。 在堂屋里,徐老伯原本在闷坐抽烟,见更生异乎寻常,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便问:“你今儿是不是着了魔了,也不知从哪里归来,在外面都遭遇了些什么?可我知道你一定是完蛋了。” 说来奇怪,本来更生还是神经质地犯傻,听到徐老伯同他讲话,忽似有点反应,竟病态地咧嘴一笑说:“听说吸烟能让人清醒,真有哪种效果吗?” 徐老伯不由白了他一眼,心想,莫非这个孬种也想抽烟?这可不能学自己。于是气愤地干脆不抽了,将半截烟扔到了地上。而意想不到的是,更生竟走上去,反弯腰弓身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截烟蒂,闭着眼睛还真抽起来…… 徐老伯见状很是吃惊,但猜想儿子肯定受了挫折,心里委屈难受,故而没有责备,反倒有些同情他。 此时又近黄昏,别人家都是炊烟缭绕。徐老伯也不想理会这个没有魂儿的人,便一声不哼,自顾自地从厨房壁橱里端出一盘剩菜,像往常一样坐桌沿边准备进餐。显然那剩菜都是凉嗖嗖的,可他也顾不了许多,照例还从酒罐里舀出一碗浑浊的水酒放在面前,正打算借酒下菜。可还不等他细嚼慢咽几口,却见更生又凑上前来,那神态似盯着那碗酒也饥渴地想讨一口喝呢。 徐老伯明白过来,又不由白了他一眼,也不开腔,只是没好气地用手一拨,反将酒推向更生,意思是:“孬种!你这回真算完蛋了。刚抽了烟,不是还想喝酒吗?想喝就拿去都喝了吧!” 果然更生还不含糊,双手捧起酒碗,一饮而尽。只是他并不太会喝酒,于是被呛得咳了数声。随后酒劲发着,顿觉浑身躁热,脸膛发红,竟然“哼哼”一阵冷笑,撒着双手,就像一只刚斗败的公鸡,徒步逛出了家门。 他开始重走一条走过的路,沿着街道,漫无目的…… 至于他又想干什么,将往哪儿去?还真没人知道。但足以引起一些路人的好奇和猜忌。 有人说:“喂,这个人是怎么了?一副病态,没精打采,从他那毫无光泽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一定是着魔犯症了。” 又有人说:“哎,这个人(指更生)今儿算完蛋了。大概是愁生活艰难又没找到工作,故而颓废丧志、穷途末路。瞧他这副尊荣,也算是男人最窝囊最没出息的表现!” “孔乙己!当代的孔乙己!”不知谁在背后想起了这个人名,并指着更生的脊梁骨这样说。那么他何以这样说呢,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在人们的眼里,更生曾自诩为读书人,一度还大谈志趣高上。可如今满脑子“之乎者也”,却落得衣衫褴褛、穷困潦倒,俨然都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汉。这时谁若递给他一条“打狗棍”,恐怕他都会沿街乞讨,沦为“丐帮”! 当然,遇到这种人,人们除了鄙视议论还选择离远点,不然会怕招惹上麻烦呢。因为通常说的“疯子”或乞丐,好像精神不稳定,一旦挨着他或惹恼惹怒他,说不定他举起“打狗棍”反会来追人打人的。既然这样,那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避而远之! 且别怨别人在后面怎么奚落排斥他,却说此时的更生,还真有点像鲁迅先生笔下的狂人,又或是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孔乙己”。客观地说,在更生身上并没有孔乙己那种虚荣、迂腐,相反地倒见他一副愤世嫉俗的神态。他走在街头就像一只稀奇古怪的鸟,走路没个端正,两眼斜睨天上的月亮,嘴角轻蔑挂笑,而满脸又是难以掩饰的惆怅、凄楚和惨淡…… 突然,他因走路不前顾,脚趾似乎被什么抵住。而待低头一看,原来地上还真躺着一个流浪汉。而再仔细一看,原来自己重走老路,任凭两腿前迈,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了那座彩虹桥下。而流浪汉裹着一床破棉絮,旁边搁了讨饭碗和打狗棍,也就静静地躺在彩虹桥的石壁支柱下。因为更生的触碰,引得他哼了一声,也睁了睁眼,可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狂躁、凶狠;他并没起身去操打狗棍打人,反是转了个身,对来人或说打搅者不理不睬了。 此时夜色灰暗,月光朦胧,更生见流浪汉似乎躺得很安静,对自己也没有过强反应,这让他很放松。同时,他原本喝了酒,也不知是脑子糊涂、懵懂还是思想激进,忽然想自己如今不也成了流浪汉吗,或许这露天立交桥下将来也是自己的归宿。于是也就不再往前走了,居然在流浪汉旁边,选择了桥梁水泥支柱的另一面,背靠墙壁,席地而坐,就此闭目养神了。 深秋的夜晚,天气也够寒冷,但月亮愈来愈明朗。在这种情况下,更生踡缩着两腿坐地盘卧,竟打起迷糊来。他忽然想起丹麦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即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他想像自己仿佛置身其中,眼前渐渐幻现那个小女孩划火柴的情景,她一根根地划燃,而那一道道光,倒不仅照亮了女孩,也仿佛照亮了自己…… 时光就在这幻想和迷茫中过去,渐渐地他可能也安祥入眠了。 72 第二天一大早,只见在月池村委会可闹腾了。原来徐老伯兴冲冲地跑到这里来报案,后面还跟了邓丽萍。他们说,昨晚更生一夜未回,也不知去了哪里?问题是他失踪前已喝了酒,心情又不好,只怕他有啥事想不开,会不会去轻生?现在唯求村里派联防员或发动群众去找找他。 这事可惊动了不少人。当时有人议论:“那是得派人去找找,首先要找的地方恐怕是赣江堤岸或抚河桥头,看看水面上是否会漂起尸体?因为这时候最怕他想不开自寻短见。” 这话把徐老伯和邓丽萍惊得都快哭起来,这也正是他们所担心的。而魏肥村长也表态:“那就赶紧去请专业打捞队吧,这种没出息的人,十有八九会去跳河轻生了。” 但猛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她是魏妍。她大声喊:“这不可能。我认识更生这个人,他虽然懦弱,可也不至于自寻短见、自取灭亡。我相信在哪儿定能找到他。现在大家都冷静点,还是分头去各条巷子和大街上寻找吧。我相信他是为发泄内心的苦闷,才从家中出走。估计他也是走累了,才索性不回来,而窝在哪旮旯角落里留宿了一晚呢。” 却说更生,这事还真被魏妍料着了。此刻他正踡缩在彩虹桥头洞底下睡了一宿。晚上虽然寒冷,可也没要他的命。幸亏他是醉酒而卧,寒冷都没知觉。如今天已大亮,初升的太阳正从桥孔斜角照耀到他身上,他甚至拢一拢胳膊还想再温暖地睡一会儿呢。 突然,只觉得有人在猛推他的肩膀,使他想睡都不可能,由此醒了。待睁开眼,仔细瞧,却见是魏妍来找他。 魏妍曾因上次在彩虹桥下找过更生,所以没走弯路,第一个又找到这里来。 可更生迷糊问:“魏妍,怎么是你?你是来寻我的吗?” 魏妍嗔怪道:“亏你还问,你知道多少人在为你操心吗?你都说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更生似清醒却还糊涂,故而叹息一声说:“唉,有道是‘难得糊涂’,你不知道我前天、昨天的遭遇,我简直有不想活的念头。” 魏妍激动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就因一时求职失败,遭遇挫折便想不开吗可我早告诫过你,要有思想准备的呀,仅此一点磨难,难道就容得你自暴自弃你至于这样自轻吗老实告诉你,你现在这种样子,简直不是我当初认识的你!甚至可以说,你再这样子,连我都会瞅不起!” 也可能是魏妍的话讲得激将些,更生方才从地上站起来,承认道:“哎,这回是我错了,我的确不该消极懈怠,自暴自弃啊!” 魏妍看他老实的样子,忽又转忧为喜说:“你能认识到这点就好了。我原说你就不是经不住打击的人。你原本还有理想和追求没有实现嘛,怎么容得你轻易放弃呢。你务必还得振作起来,坚强勇敢地去走自己的路啊!” 记得讽刺小说《儒林外史》中的范进中举,是胡屠夫扇一巴掌把他的女婿打醒悟的,可见当人失常未必非要药医。这时魏妍的言语虽然严厉,可也就像给状态失常的更生一盆冷水淋头,也真让他醒悟过来。 更生说:“这么说你还没有对我失望,对我依然有信心” 魏妍不由主动地拉起了他的手,说:“信心是你自己的,但我却是相信你!我不仅相信你,以后仍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帮助你呢。当然先决条件还要你自己不放弃,能振奋精神,自强不息啊!” 这时候更生被她抓着双手,顿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他也不知说什么好,唯有满含热泪,激动地不住点头。 一会儿,只见更生的许多家人亲属也都寻到这儿来。可临到现场竟见更生与魏妍手拉手地站在一处,无不惊讶诧异。 倒是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也让魏妍感到羞涩,她忙又撒开更生的手说:“哎呀,好了,一个大男人最好是不要流泪,请记住自己的承诺就行。现在你的家人都找到这儿来了,你且随他们回去吧。” 魏妍虽这么说,可仍有些恋恋不舍。而更生也是傻了,他心想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姑娘,这回又算是她救了自己啊!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行乞化缘 摘要 73 更生像流浪汉一样在外面度过了一晚,终于被魏妍和家人寻了回去。这时,他仍有些迷迷糊糊,脑子里还在想着魏妍的好,觉得她就像是梦中的天使,每当自己处于危难,都是她像及时雨般出现在身边,给自己支持和鼓励和。他仿佛觉得这真是缘分,是上天的特意安排,是苦难命运中的一些安慰。他都开始有些胡思乱想了。 不过,很快他又从梦中清醒过来,觉得自己不能想太多。梦,也许还是留在梦中好,不然梦醒就是现实的严峻和失落。这时候压在他心头上的依然还是工作和对生活的忧虑。他始终牢记魏妍那句鼓励他要振奋精神c自强不息的话,忽然间萌生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他居然打算自谋职业,奋发图强。 那么他打算干什么呢?原来,在他脑子里会萦绕一种情形,就是彩虹桥下那个流浪汉,虽然困苦邋遢c生活堪忧,可也在努力谋生,一大早便见端着破碗c拄着棍棒,踯躅缓行,沿街乞讨。这对更生既像是一个梦魇,又似是一种触动。 当然,引起他触动的远不止是流浪者,还有几位经常在此摆摊卖货的小摊小贩。也正是受他们的启发,才有了自己一个果断的想法,他决定跟般学样,也到彩虹桥下去摆摊设点。只是,谁又会猜到他将去卖什么呢? 第二天凌晨,只见他早早起来,开始收拾一个行囊。这其实也简单,他将一套常用的文房四宝和一些专用的绘画工具,扔进一个大挎包装着,又将散落在床头和书桌上的许多字画作品收集起来,见挎包装不了,便直接从床垫上把一张旧被单扯出来,打了个包袱。随后他又看到眼前有一把小竹篙椅,估计自己出去呆的时间会很长,便把它也提起来,与大包袱和挎包连结形成一个肩褡裢,往肩上一甩便准备出门去。 这事惊动了同样起早准备去窑场上班的邓丽萍。她才刚洗刷完呢,却好奇地盯着更生看,并问:“喂,哥,你这是想干嘛” 更生说:“我想重去彩虹桥下。” 丽萍不解:“哪是为什么呀” 更生说:“人都有求生欲望和本能,我也一样,不能让自己在穷困潦倒中冻死c饿死,更也不能让家庭跟着受累。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你不见彩虹桥下有个流浪汉吗?他怎么落魄至此不知道,可即便那样他也没有绝望,仍情愿去讨饭c去当‘叫化子’,也一样讨生活,一样图生存。为此联想到我自己,也何尝不能去行乞化缘呢。” 丽萍惊呼:“行乞化缘?什么,莫非你还真要学‘叫化子’去沿街乞讨?” 更生苦笑:“嗯,跟他也差不多。我那天晚上坐卧在那彩虹桥下一个通宵,虽受了些凉,可也想了许多。我倒觉得那彩虹桥下环境不错,很适合我到那里去干点什么呀!” 丽萍问:“你想干什么?莫非你还看中那个地方,想学流浪汉到那里去安家不成?” 更生说:“安家谈不上。不过我突然想,在那彩虹桥底下环境幽静,地方开阔,既避开了喧嚣车流,又有些行人徒步穿梭,难怪有人在那里摆摊设点。故我想自己也能那么干。” “你原不是去要饭,而是要去摆地摊呀!这其实是个好主意。不过摆地摊可得有东西卖呀,也不知你去卖什么?”丽萍态度有些转变,可仍有疑惑。 更生说:“你不见我肩上背着包袱吗?这都是我长期创作的字画作品,如今我便想摆摊拿它们去卖。也就是说我打算出卖自己的才艺和作品,也不知有人看好么?” 丽萍忽又像很泄气说:“这依我说很难!我常听人讲一个词叫什么‘名人效应’,也就是说,如若你出了名,别人都崇拜你,那便放个屁都是香的。现在却不行,谁知道你呀,谁会去买你的字画呀?” 更生说:“这么说我可能会出师不利。但你是反对我去摆摊卖画吗?” 丽萍说:“要谈反对也未必。这时我倒想问一件事,就是昨天你失踪时,我们都在寻找,可率先找到你的却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这你和她什么关系?你们很熟悉吗?” 更生说:“你是问魏妍呀,她的确和我熟悉,而且关系很好。老实讲这回我都是听她的鼓励,才决心提起精神,自创一条路呢。” 丽萍急躁说:“哎呀,我只想问她是谁,你怎么结交她的?” 更生说:“魏妍是现任月池村魏肥村长的女儿,同时也是月池小学老师。我和她偶然相识,但很快就交往深厚。” 丽萍惊呼:“哎呀,她既有那么好的身份地位,家里肯定也有钱,而你又和她深交,那你仅得她一句鼓励的话未免少了点,可不请求她给予更大帮助,譬如你想去摆摊设点,若求她借给你一大笔钱,援助你购物进货c贩买贩卖,这样把摊点摆大些,才有利润可图嘛。” 更生却又说:“我虽然和她熟悉,可动辄借钱总不太好吧。何况什么叫自强不息?我很想凭自己的能力去闯出一条路啊!” 丽萍生气道:“哎呀,你怎么总是死心眼呢。我说了单凭你那点技艺,光卖你自己创作的几幅画,是没有市场的,只怕问津的人都没有。而你若想把摊位摆下去,真正像个生意人,除非去借钱贩卖一些畅销品。” 更生也气愤说:“你别瞧不起我,你愈是这样说,我愈想去试一试。路总是靠人走出来的,自己先还没努力,就求人帮助,这不是我的所为。要知道我虽然没能力,可总也得有自尊和骨气嘛!” 丽萍仍然鄙夷说:“哎哟,一个几乎沦落到要讨饭的人,在这里还谈自尊和骨气。那随你去吧,可别到时又后悔了。” 丽萍说完气乎乎地甩手出了门,然后直奔窑场而去。而更生反愣了半晌,仿佛步子还没迈开,就遭遇一道门坎阻拦了。 74 却说更生是个执著的人,想定了的事情也不会轻易回头,便是丽萍也没有劝退他。不多时,只见他肩挂褡裢,胸前是小篙椅,后背是大包袱,而怀里还挂着一个大挎包,就这样匆匆忙忙地上了路。 大约又经过大半个小时的路程,他才来到了目的地。这时见彩虹桥下正一片忙碌,流浪汉除留下一堆肮脏的铺盖已不知去向,而有几个小摊小贩几乎与更生同时来到这里,正开始忙碌地摆下各自的摊位。那些人一般是卖生活用品,如女人发夹c男人皮带,除此还有鞋垫c手套c剃须刀c防雨伞等等。由于他们都有固定摊位,所以很快就搞定了,有的还在做生意。而更生初来乍到,不知摆哪里是好。尝试占了几个地方仍觉得不妥,最后干脆退缩到与流浪汉的窝挨着,贴着一堵桥基墙柱,才将背上的包袱卸下。摆摊时他铺开了那张床单,将部分字画当样品平铺展开摆上面,供人欣赏和认购,而将更多的画卷仍用细绳扎筒,摆放在边角位置以备候选。另外他也是有备无患,知道摆摊的过程漫长,所以带来了一把小篙椅,供他坐着守摊。而他坐着又将一个画板放在膝盖上,再从挎包里拿出画笔c颜料等,摆出一种守株待兔的姿态,随时准备现场作画。 可也别说,虽然摊点比较偏僻,可总有人好奇他的手艺和卖的东西,故上前蹓一圈c瞥一眼的人很多。又见他是卖字画,且图文并茂,颇具欣赏性,故品头论足的也不少。 有人问:“你这是干嘛,卖字画呀,莫非你是画家?” 更生谦卑说:“画家不够格,实习生差不多。不过,这些可都是我的作品,画得怎样就等你们评判。若觉得画得好的,那就捧个场,能帮我买走就谢你了!” 那人撅嘴说:“哎哟,实习生的作品,谁买呀!”说完竟走了。 更生这人没经验,做生意是不能谦逊的,谦逊就等于自轻,等于给自己贬值。然而又有来看画的,但见那几幅画,多有人物素描,且以平民老百姓为素材,是一种现实生活的写照,用艺术水准和作品造诣来考量,肯定还是具备的。但路人不是文艺研究工作者,他只凭直观地欣赏,觉得作品还是欠缺色调,黑白二色,且画上的人要么上了年纪,一脸皱纹,布满沧桑;要么少不更事,童年无知,一脸懵懂。这还不是主要的,更主要这些画上的人好像跟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都是“陌生的小人物”,这让谁撑饱了会买一幅陌生面孔去挂自家的墙壁上啊!他们明确表示,平时买画,一般都喜欢买明星大腕的剧照和写真,也买一些领袖人物的巨幅头像,再是涉及财神爷或菩萨像的也会买回家里去供奉,他们还期望讨仙气或财气呢。而反观更生那些画,虽然主题健康,可大都色调灰暗,难免不让人唏嘘。 但更生又说:“也许这些画不对你们的味口,不强求购买也罢了。但我还有一些专长,能根据你们的要求现场绘画,尤其擅长人物肖像速写,如果谁有这个需求,我必很快画出来奉上。” 这时,谁知有一个人手勤,他看完面前摆放的样品,忽又解开堆放边上的大筒画卷,偏偏他还随手乱抽,恰恰抽中那幅更生曾给病逝的母亲作的遗像画。顿时这人把全部画卷一扔,站起身嘲讽说:“喂,谁敢请你画像,难道都像这样的画遗像吗?这可折了我的寿了!现在我还年青,也许等过几十年我上八十大寿,再来请你画吧。不过也不一定请,因为据我所知,许多老人画寿像,也是上专门的瓷版画店去定做,显然在这方面他们比你更专业。” 这话可让更生气得脸色铁青,他真恨不能怒吼一声把那人驱赶掉。可不等他发着,又听人委婉说:“本来这样现场画像,真是一项绝技,难免让人稀奇。我相信需求的人也会有的。但可惜时代不同,如今手机正在普及,而手机都有照相功能,这样与其花钱请人画像,还不如干脆玩个自拍,这样图像更趋清晰逼真,而且省钱省力。恕我不客气地说,如今像你这种老套的画技都快落伍过时喽,除非还有个别人用于专项,不然谁还会请你画像啊?” 这话简直像一把软刀子,对更生伤害更深,而且令其无言以对。他心想自己的技艺都还没崭露,怎么就过时了呢,真是匪夷所思!于是他的劲头全没有了,起先还会主动招揽顾客,到后面就像霜打的茄子,没有多少活力和朝气了。 当然,既然摆了摊点,顾客心里也有差异。有的就比较欣赏他那些励志的字幅,还有几幅描绘山川秀美的。毕竟这些画卷图文并茂,或斑斓多彩,欣赏性较强,相对地问价的人还多些。但当问到一幅画售价要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那些人的头又像摇拨浪鼓儿,乃至转身又走了。 更生也曾解释:“这不是我要高了价,实在是我为作一幅画很辛苦,往往几昼几夜地没休息,且不谈颜料和纸张等都要成本,便是我一连几天吃进去的饭粒,也该顶个价呀!” 可那些人依旧不买,临走还抛下一句话:“哎呀,一幅图画想卖几十元c几百元,你讨饭去吧。那样我还不如去商场买年画张贴呢,那可大概只需二三元钱便能买上一幅。常年我们邻邻舍舍都是这么购画张贴的。” 对此更生心里直叫苦,心想这哪能相比啊!他只好哭笑不得地又耐心解释:“你去商场买的年画,那是印刷品,数量是无穷多的。而眼前这些作品却要凭作者的灵感和心血才能画得出来,而且这些画是作者真迹,是孤品,这还没经过印刷的。尤其作者就在现场,我可以签字销售,你懂得这些吗?我可以在上面亲笔签名c盖我的私章,就凭这些,恐怕也该让你们多给个价吧?” 不等他说完,顾客可是有多远跑多远。有的人边走边讥讽:“还盖你的私章c签你的名讳呢?我可不知它们能顶几个钱?好像你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儿。哪等你真成了名人再说哟!” 要说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更生记得刚来时丽萍就预言他一名不闻,会有如此遭遇,果然一语成谶!对此更生真是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就这样顾客全走掉了,而他折腾了大半天,还竟没卖出一幅画去,包括请他画像的也没有。直至过了中午,日头偏西,他唯坐在那儿暗自神伤。 忽儿,他又想起魏妍的话,觉得还应该坚持。于是情绪不高,可仍瞥了瞥自己的摊位,见许多画都被人弄乱了,于是起身整理。可整理完床单上的,又去整理边角上的。可他刚把母亲的遗像卷起来,却又一幅画呈现在他眼前,他仔细看这幅画,竟然便是刘阿真的画像。他顿时转忧为喜,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重又振作了起来。 他忽儿觉得刘真灵就是一种号召,于是想学别人的经验,再给自己做广告。为了扩大影响,吸引路人的眼球,他决定将这幅自认为绘得最好c也最为珍贵的画,直接挂到桥墩支柱墙壁上去。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样被吸引过来的人更多了些。而因为来的人多了,总有几个挑挑拣拣之后出价的。于是凡能出价,哪怕比心里价位少点,更生仍忍痛割爱,立马成交。故此有几幅字画,也算“赔本赚吆喝”,还真地出手了。 要说自己的字画,只要有人欣赏,有人来买,就算是幸事吧,而况所谓生意之道,必先开个张,把名声散开,让信誉树立,何愁不再来买卖!然而,正当更生情绪渐趋高涨,刚找到一点感觉和信心时,偏偏又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竟然让他草草收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懦夫的爱 摘要 75 而说这事还颇具戏剧性。由于更生想提升影响,给自己做广告,竟将一幅最好的作品挂在了最醒目的地方,难免不被人盯上它。果然就有两位男子远远盯上了刘阿真的画像。 其中一个蓄长发且留骆腮胡须的男子啧啧称奇说:“喂,这事奇怪了!你认出这幅像是谁吗?她多像我大学四年迷恋的一位学友,甚至我认为这就是她。我对她是一向倾慕,几度对她表达爱情,却都遭到婉言拒绝。如今大学生活也结束了,却不想在这种地方还能巧遇她的画像?” 同伴取笑:“据说她嫌你‘酸不溜秋’,讽刺你这家伙在家里摆了一架钢琴,就把自己打扮成搞文艺的。在她眼里,你是个‘假文艺’,非常瞧不起你头上扎的这个‘马尾’和满脸胳腮胡须,是这样吗?” “可不是呀!”胳腮胡愤懑地说,“她就不体谅我身上都是艺术细胞,我这身装束c造型可都是追求‘文艺范’。然而问题远不止这些,据说她甩我主要是因为她难忘初恋。可她也是我的初恋呀,为此我对她付出了多少感情,可结果真没想到啊?” 同伴说:“你的事我都了解。作为好友我也同情你的遭遇。如今我劝你以慰相思,或取她一幅画像挂在家里,挂在床头,也许能圆了你的春宵美梦呢。不过提醒你,毕竟这是一幅画,可别思春过头,产生幻想甚至意淫而亵渎她啊!” 胳腮胡说:“唉,你不知道我见了她多冲动,有几次我示爱不成,真想把她骗到一个地方强暴她。这个女人,在我心里的形象太难忘了。就像眼前这幅画吧,也不知画画人跟她什么关系,竟然把她画得维妙维肖,相当到位。瞧她——秀发飘逸,美艳冷峻,尤其眉宇间有一种魅力,无论你站在什么角度,她都好像在盯着你瞧。这倒是传神之笔。” 忽然胳腮胡转身瞪着更生问:“喂,你怎么会有她的肖像画?你和她什么关系?” 更生说:“你指这幅刘阿真的画像吗?这原就是我为她画的。我和她是中学至友!” “中学生谈什么至友?那都是不成熟,是幼稚!”不想胳腮胡一脸霸道,睁着环眼,竟用命令的口吻说:“喂,请把这幅画像摘下来,转让给我,我要把她买回去永远占有。看她还逃得脱我的掌控么。” “慢!”谁料更生反悔说:“我可没这幅画是出售的。——哎呀,抱歉!这幅画原是我的珍藏,拿出来只供大家欣赏,而是不卖的。” “这怎么回事?”两男子都大惑不解,“莫非你想要个高价?” “出高价我也不能卖她呀。”更生坦承说。 他为何这么固执?其实原因很多。首先他也看不惯胳腮胡的霸道和酸溜,这个大学生竟以身份来压迫仅读过中学的更生,那自高自大的形态就不能让人接受;其次因为刘阿真这幅画本身,更生可谓倾注了相当多的心血,而且一直以来,她都是他的镇“心”之宝,是他的精神依托,如今怎么舍得转让他人呢。他挂出来的确只是为了供人欣赏,却不觉因此惹来了麻烦。 只听两男子说:“你什么意思?明明摆在这里,不为拿来卖还为了什么?莫非你是嫌我们看中它便想坐地涨价。看来你这个人做生意真不地道啊!” 更生焦急说:“不不不,我摆在这里的其它画,可任你们随意买,唯独这一幅是万万不能卖的。” 说着他还似怕别人抢去,赶紧动手卷起了那幅画像。 这可更惹恼了两位男子。其中胳腮胡飞起一脚,竟不由把他的地摊踢翻了,骂道:“你以为谁真稀罕你的东西,干脆滚你的蛋去。真没想到你是这样做买卖的,竟将好的留给自己,将不好的卖给别人。看来这种人就容不得他在这里做生意。” “嗯,少跟他罗嗦,这种买卖欺诈和不法商贩,可以叫工商来查处他。还有城管,估计他在这里摆摊设点,都是城建不允许的。那我有朋友就是城管大队的,让我立马打电话叫人来把他的摊子抄了吧。到时可让他想卖都卖不成。” 既提到城管,更生的心早已悬起来。因为司空见惯,城管是专门收拾路边摆摊的。考虑到自己这回摆摊缘自心血来潮,也没办啥证照,那等城管来岂不就遭央了。对此更生心里惧怯,害怕麻烦来了,哪还等什么,赶紧收拾自己的摊点开溜吧。 好在眼前摆的摊点都是纸质带软性的东西,虽被踹了一脚也没啥损坏,尤其那一幅刘阿真画像还攥在怀里呢,只要它没受损失就好。于是赶紧收拾起来,将一切全又卷进那个用被单打起的包袱,再用双手猛甩到背上,扛起它竟又回去了。 那情景又仿佛他来时的样子,有路人见了都调讪他,这样子实与流浪汉讨饭行乞无二异! 76 却说更生想自强不息地做买卖,可岂料比讨饭还难。为了保住一幅画,竟被人抄了摊子。他也不知这是勇敢,还是懦弱?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对于这幅画,尤其是画中的人,可谓感情至深。 此刻他重回家中,可关于收摊的原因还不好意思对谁讲,便一头扎进书房,闷声不响地思索起来。 他不禁珍惜留恋地又展开那幅画像瞧,可似乎画中的人也在深情地望着他。这更让他情不自禁。他突然想起过往,觉得眼前正模糊,而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他此刻是既心酸又悲哀,开始回忆过去,回忆和阿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重温起高考分别那一刻 回忆。阿真说:“高考对于一个人至关重要,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要轻言放弃,否则务必影响今后的前程。” 眼下看来自己糟糕的处境,莫不应了当初阿真的警示。可即便如此,而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呀! 对于高考,显然就像人生命运的分水岭,它的成败往往影响一个人的终身事业。但是关于那场高考,更生也有自己的困惑和不解。其实,他也曾希望自己能考上,乃至听闻一些蹊跷的事。 比如,常听人在身前背后议论,说当年更生读书很吃苦,很努力,原也是老师和家长心目中的种子考生,怎么就没考取大学呢?或许他有考取的可能,只是考取了也未必有运气去读哟。他的录取名额据传被人剽窃或冒名顶替了?而最大的嫌疑人也或是许钱生。当初许钱生的成绩明显不如更生,可优胜的反而落弟,低劣的反而中举,这明显不合常情或存在猫腻。但假若真存有猫腻或掺假的话,那对当事人实在不公平。 但更生的反应出人意料,每当听到这样的谣传,他却总是摇摇头摆摆手,颇显无奈地说:“这也没什么不公平!若依我说,这原就是命运!即使其中有‘李代桃僵’之嫌,可也是既成事实,无法再更改了。” 事实是遥传归遥传,这且是猜疑,更生暂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而且当这种谣言传到更生耳朵里,他却压根儿不打算去探究其真伪。 他有几个无奈的理由,其一当初既便自己考取了大学,也因为母亲病倒,家中困难,没有钱读书,最终还得辍学,那又能怨谁呢。其二自己与许钱生是同村同学,同窗共读多年,友情还是有的,尤其当自己多次面临危难之际,如母亲患病c父亲违法等等重大事件,还总是求助于他;而在接受别人援手和帮助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那份人情尚在。为此他认为哪怕许钱生真正冒名顶替窃取了自己的高考成果,也只能怨自己命该如此而原谅他了。他从不想也没必要去追究过往的事,便追究起来也于事无补啊! 这样说更生的态度还是认命。可他既然认命,何以又后悔当初呢?这或是人性中的矛盾和软弱吧!更生正因为在性格中有这种怯懦和软弱,也注定会人生多舛,便让他吃亏受罪去吧! 77 记得更生曾把自己多次形容为懦夫,可实际上要做个懦夫也不容易。真正懦夫的定义就是认命,可无常的命运却未必能容忍一个懦弱的人。 这时候更生回忆着与阿真在一起的过去,却不觉又想起与魏妍在一起的现在,在他多舛的命途中,竟然还有两位出色的女性。所以有时候他也不能厚此薄彼,几乎会同时想起她们两个人。 也许在人生处于低谷时,最惧怕听到来自方方面面c形形色色的人的责难和非议,可也真正渴望得到来自亲人或朋友们的鼓励和支持,哪怕些许理解都够了。然而这些支持和理解,真正又有谁能给他呢?他主要想到的仍是这两个人。 其一就是魏妍,这个女孩为人热情,深明大义,而且总是非常热情及时地帮助他c鼓励他。记得就在更生求职落败,穷困潦倒之际,魏妍曾主动坦言愿意尽一切能力帮助他。显然她自有工作,家庭条件尚好,生活优裕,平常没有经济负担,而更生所面临的困难恰恰相反,他几乎是没有工作就生活不下去,由此魏妍见到他便表示,她愿将自己工资的一半或全部用于支助他生活;而且大凡他需求,比这更多的物质她都舍得全给他 真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体贴入微,替人解难。可谁知更生并不领这个情。只见他听了她的话,总是连连摆手,委婉谢绝说:“哎,这怎么能行呢?如此厚重的资助,我实在不能接受。因为客观说你挣工资也不容易,我怎么能用你的劳动所得来填补我的空缺呢。我可不能这样做。也许眼下我的处境有些拮据,但我仍想凭自己的能力生存。” 既然更生也有性格,执意不肯接受物资援助,魏妍也只好作罢,但仍有点生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去勉强,我尊重你的意愿,也欣赏你的人品。但你分明还跟我见外吧,这却让我如何说你呢。我只能说你这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她说完也就满含艾怨地离去,让更生独自在那里反省自思。 这时大概会有人替魏妍责怪更生,说他自命清高,干嘛不接受她的物资援助呢。其实更生也有他的想法,他自认与她相识只是偶遇,缘分还在其次,尤其她还不过是后来者,在她之前更生可有过一段感情归属。为此他如何又敢对她奢望太多啊!要说此时的更生,正处于青春期,对于男女交往,既容易把它往感情方面想,可也总又有一种胆怯的心理。由此对于女孩过分地热情和帮助,他又如何敢坦荡地去接受啊! 这情景似乎还又再现了当年更生另一段感情冲动,也或者说是青春期的躁动,即与女同学刘阿真的那段相识c相恋经历。很显然,刚说到更生寻求精神支柱,便想到两个人,其一是魏妍,而另一个就是刘阿真。要说阿真与更生可是相交在前,而且日久弥新,俩人曾建立过深厚的情谊。直至如今,刘阿真仍似乎是他长久的思念。 至于说他为何老思念她?答案显然很明晰。然而思念归思念,可毕竟如今的阿真已离他远去,留给他的除非是昔日那些记忆。幸亏他曾经为她画过一幅画像,至今仍珍藏在身边,一旦想起她来,不时地还会拿出画像来欣赏。 关于这幅画像,当他寂寞孤独需要精神慰藉的时候,便会拿出它来细细抚摸品味。起初他爱将它摊在桌面上瞧,以为那样直观,时不时地还能用手触摸。但突然间他又产生一个念头,认为这样触摸时间长了会损坏画面,而且手上污渍也可能对她是一种亵渎,于是突发奇想,竟将这幅简单装裱过的画像用钉子挂上了墙壁,从此使得抬头便见,欣赏起来更方便。 也许起初他将她的画像挂上墙壁,是出于一种敬畏和尊重,可殊不知这样一来,也让他俩之间有种渐行渐远的感觉啊!他顿时又有一些空虚和失落。 他开始觉得她原不过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她只停留在记忆的深处,既让人怀想,也让人怅惘。他仍记得她一些激励的话语—— 回忆。阿真赠言:“更生同学,感情我们同窗多载,互相尊重理解,在此我可有一句话相赠,就是:人生追求几样,事业爱情至上,哪怕徒劳幻想,务要矢志不忘!”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更生可谓辜负了她的期望。因为高考不遂人愿,错失了人生一大机会,也使得事业严重受挫。然而这还不够,事业停滞不前,那么爱情又怎样呢? 这时候他又想,也许事业没有成功,尚可以为之努力,为之不断进取,务要矢志不忘!可至于爱情,这却是个令人极其头痛c极其困惑的问题。不妨说当初他对阿真的那片情谊,正是他的初恋。可自从高考之后,只知道阿真名标榜首,考取了大学深造,已经远走高飞。甚许她也念旧并主动联系和寻找过自己,但自己辍学在家,没有出息,自惭形秽,哪又敢去面对她呢?故而他常常是避之不及。而况,当谈到他俩之间的恋情,或许还是个萌芽,用更生自己的话说,他仅有的也只是懦夫的爱啊!——懦夫的爱,也就是想爱而不敢爱。他几乎就没敢去爱,他对她虽有爱慕,更多地还是崇拜啊! 为此更生专门为这段感情作了一首小诗: 懦夫的爱—— 我痴迷恍惚唱过一首爱情歌, 我缠绵若梦走向一条爱情河, 川流不息只见勇莽的人投入, 滚滚漩涡也让怯懦的人退缩。 谁是勇士? 谁是懦夫? 勇士未必都真情, 懦夫未必伪君子。 面对梦中情人我爱我怯我懦, 她高雅美丽能仰慕不可触摸。 不会游泳会怕翻船溺死悬河, 我双手笨拙更怕会捧坏花朵! 显然,从诗中境界看,懦夫的爱也是一种爱,甚许它还有很高尚的一面。然而,懦夫的爱,又是一种折磨,是一种弱者的逃避,是一种不得已而被迫放弃的无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蹊跷喜报 摘要 78 且不说更生在为事业苦恼,在为爱情彷徨。却说另一个人,也即更生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她大概又是什么情况呢? 自从阿真考取北大,自此与更生分别,离开了桃花中学。可其实她也有一种恋旧情结,始终忘不了母校的恩情和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们,显然更生最是她思念的对象。 有一阵子她到处打听更生的去向,但得到的反馈信息却不肯定。有说更生辍学在家,自暴自弃,隐姓埋名了。又有说他为人低调,可能考取了一所医科大学,却也不知在读没读或半工半读,总之有一点是他家里很困难,他的条件并不支撑他读大学呢。当然上述情况都是阿真通过一些间接渠道打听到的,是否可信却难做甄别。 起初几年阿真自己也是个学生,当以学业为重;同时也是个青涩少女,并没能为了一个初恋男生而“奋不顾身”。倒是中途因那一次同学聚会,她愈没见到更生,愈发激起她的思念。为此突发奇想,竟打算先写一封信,就沿着打听到的不确信的消息,寄发到某医科大学去。她的预想是投石问路,写信也不涉及啥内容,只写明收件人是徐更生,如果学校确有其人,估计他也就能收到并回复。如若不然,就算尝试失败也无伤大雅嘛。 当时由于阿真身在北大求学,而更生应在南方,南北两地迢迢路遥,即便有确切的消息,也不能亲趋亲往;哪怎么办?只好就出此下策,先试着写信问询。可别说,时隔不久,她还真就收到了回信,而且回复人署名正是徐更生这可让她喜不自禁。 要说阿真原本是个非凡的人才,她对事业的追求往往胜过爱情,最起码在一些阶段是这样。在北大,由于学业紧张,她也无暇两顾。只是有时候写那么几封信,字里行间也难掩自己对感情的缱绻缠绵,但大多数还是倾诉对对方的期待和鼓励,并劝导对方要能理解这种处境,毕竟相隔遥远,以期日后相会就好了。 总之在她一封封寄出的信里,其中心内容还是要人勤奋学业,期待相逢。好在她发的每一封都得到了响应,并且回信的人往往都是唯唯诺诺,曲意迎合。这对多少带着几分矫情的女孩来说,似乎也是渴望中的。于是她也不去苛求,只是心旷神怡地继续完成学业并努力工作了。 在此倒是还有一点需要强调,其实在大学里生活几年,显然她也遇到过许多优秀男生的追求,包括像“胳腮胡”那样的骚扰男也有,但她全都不当一回事,好像心有所属,又好像志不在此。她曾宣扬说,自己的家乡在农村,既从农村来,将来学成毕业还必然去报效家乡,服务农村。为此“北大高才生回乡做村官”才是她理想之选择。她好像早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为此竟也伤透了一些人的心。那些试图追求她的人都向往大城市,实不愿跟到艰苦的农村去,于是志不同道不合,也只能惋惜说“拜拜”了。 谈起大学生当村官,这在当时还算一种新风尚。有人认可c颂扬,也有人贬谪c反对。但阿真可谓是畏难而上,从不退缩。她觉得这种选择很有积极意义,干工作就得从基层开始。于是她大学才毕业,先就自选来到了农村当干部。 再说她本是个既有才能又有个性的人,她一直信奉一句朴素的道理:“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由此自打上任以来,一直都是勤政为民,廉洁奉公。当然,她本身办事潇洒利落,干什么都不甘落后,而是要争排头兵。在学校时由于成绩拔尖,早早便申请加入了党组织,不久学成毕业,分配工作,她又是积极带头,勇创业绩,带领人们群众走致富道路。就这样,她的政绩和表现很快又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赏识和重视,由此新的提拔和任命恐怕也已提上了议事日程。 至于后来她从村官又调到什么岗位,而她又将怎样去挑起这份重担?当然这些且属于后话了。 79 以上就是刘阿真这几年的学习和奋斗历程。看得出她正踏踏实实地扑在学习和工作上,对于感情就显得粗心大意,或者有心无力。所谓疏忽就有遗漏,至于后来会发生啥事,也都难以预料了。 当前社会正处于锐意变革之期,各行各业都在搞创新,求发展。却说最近在文化界也发生几件大事,就是某届文代会c作代会相继召开。虽说那时更生家里还没电视看新闻,可他通过一些渠道打听到相关情况,为此也是热血沸腾,踌躇满志。 他欣然写下一篇《愿中国文化放缰驭马腾飞》,内容批评了以往许多不好的文化现象,并对当前文学c文艺的发展前景充满期待。然后他去投了稿。稍即,他仍像往常一样,投出去便耐心等消息吧。他甚至有心里准备,即便“没消息”也无妨,因为一切都习惯了。 他常常用一句话安慰自己:“有望无望,心胸坦荡。”由此他也不像以前那么激动,只记得有那么一回事罢了。 忽一天,隔壁大嫂兴冲冲跑到更生房里说:“喂,更生,你还在房里坐呢。我刚经过街口,见那个魏村长的女儿,也即我孩子的老师,正在打听你家的住址呢。估计她是走得慢,不然这会儿应到你家了。” “啊?”更生大吃一惊,“你是说魏妍?她怎么突然会来?莫非有事找我?可是,我如今这种状况,家里也一片狼藉c凌乱,真不堪接待她呀!我最好还是到外面去迎她!” 更生说着很是慌乱,起身就往外面赶。他甚至都不顾大嫂在那儿,抛下一句话说:“喂,大嫂,感谢你帮我捎信来,我也没闲招待你,你且自便吧。” 大嫂闻言撅了撅嘴巴,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呀!这要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岂不反让人难避嫌吗!看来更生是丢下她跑了,而她反得去为他虚掩房门。 却说更生,闻听魏妍来找他,肯定很激动,连跑了几百米,才在一条通往自家门前的巷子里把她迎上了。 更生忙喊:“哎呀,魏妍,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魏妍调皮说:“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是欢迎,嘿嘿。”更生一阵憨笑,忽扭头见大嫂跟过来在偷窥,不由反引导魏妍转了个身,悄悄说,“喂,你这么珍贵的客人,怎么能来我家里?可知我家里十分狼狈,只怕连一杯好茶都没有,如何又敢招待你?所以还是我陪你到外面散步吧。” 魏妍不由白了他一眼,讥笑说:“怎么?难道你还想用隆重的礼仪来招待我?嘿哈,算了吧,是不是‘丑媳妇怕见公婆’,是不是我一来怕出你的洋相?” 更生尴尬一笑:“有这个原因,但那边的确劝你止步。你瞧,后面都有妇女等着看热闹呢,我怕她们流言蜚语,没事都生出许多事来。” 魏妍见他说得也在理,毕竟少男少女相会,若被众人说闲话,难免败坏名声。于是她只好说:“哦,原来这样,那随你吧。其实我来也没啥大事,只是帮你捎来一封信。” “信?什么信?给我看看吧。”更生好奇地问。 魏妍说:“我刚在村委会传达室代收到一封挂号信,竟是武汉一家颇有名望的杂志社寄给你的。以前你投稿不是都石沉大海吗?这回人家有回复,估计就是好消息。你快拆开看看吧。” 于是更生便接过了信件。可刚一打开,果然里面便有振奋人心的消息。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封“喜报”和一封“邀请函”。这可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也顿时让两人的眼里都溢出喜悦的光芒。 且瞧两封信笺内容大体是: 喜报 徐更生同志:您好!您的作品《愿中国文化放缰驭马腾飞》经过大赛评委会初评,入围本年度盛世华夏文学奖,并入选获奖作品专刊《盛世华夏文学作品年鉴》。特此通知,并致贺喜! 邀请函 盛世华夏杂志社将于本月初向入围的作者及单位专函寄发喜报和邀请函,邀请参加本年度年末举办的盛世华夏文学星光大道——暨“我是作家”首届全国原创文学作品大赛颁奖盛典(举行隆重的走红毯仪式),出席名家讲座及盛世华夏文学诗歌电影节等系列活动。请将您的个人简介(500字内)及高清晰生活照发至大会组委会。地址:☆☆☆。特此通知 盛世华夏文学杂志社 这事有些蹊跷,可也事出有因。原来更生长期苦心创作,曾经就给这家盛世华夏杂志社投过稿。可一投再投并没有得到回应。可怎么突然又宣称他的作品获奖并邀请参加颁奖大会呢?其中原委恐怕也只有杂志社或编辑部才知道。 在更生心里,似乎有许多疑团未解,故而疑虑重重。可魏妍却替他解释说,“是金子总要发光!也许以前杂志社忽视了你,而今重视起来也不晚。”于是俩人都很兴奋,甚至百感交集,又继续往下看。 这时问题就来了。因为仔细看“通知”和“喜报”,上面扬言获奖,可也没有奖品c奖金。这且不算,更主要是颁奖盛典获奖人名誉上是嘉宾,受邀请,实际却要求自费掏腰包去参会。颁奖大会公布为期两天,中间会安排一系列节目活动,主办方包食宿,不包括车旅,这样要求每位嘉宾将缴纳近四千元的与会费。 “啊,竟然缴纳几千元的与会费,这我哪有啊!”在更生心里,这一切都要自己掏钱,这哪还叫“邀请”?这哪还叫“颁奖”啊?这分明就是诱饵引人上当嘛。于是他提出了怀疑。 但魏妍是个热心的姑娘,她怕他失望,便安慰他说:“世上原没有免费的午餐!‘邀请函’只是一张门票,或许能拿到它的人仍会是一份荣耀!再说不就是几千元吗?人家明码标价,这怕也不能与欺诈c骗财挂上钩。尤其现代社会人们生活水平日渐提高,要谈几千元对某些爱旅游或有钱旅游的人,也不算个啥。有些人平常就爱游山玩水嘛,如今有此机会,何乐而不为。虽说差旅费显贵点,可毕竟那里还有‘噱头’,是让你们去‘领奖’嘛。所以我觉得还是皆大欢喜吧。” 听着魏妍的劝慰,更生并没有轻松。毕竟自己的情况不同,目前他还没有工作,不说自费旅游,便是想凑这么大一笔钱款也难啊!于是他头大如鼓,脸上仍无表情。但魏妍明眸一瞟,早看出他的困窘和忧虑,马上表示愿解囊相助,一定支持他这一趟武汉之行。 那时魏妍还在替他高兴呢,说更生只要能打破僵局,有一回“破冰”之旅,或许以后的命运就会改变,长期的沉寂便会注入活力,变得很有生机。显然她把这次“喜报”和邀请看成是更生通往成功的钥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于是她当即拽上更生就要到银行取款c汇款去。 然而更生告诉她,按“邀请函”上的说明,汇款还必须上邮政储蓄,另外还要更生补充资料,这一切都等事后通过邮局邮寄,这样魏妍便没陪他把所有复杂繁琐的手续办全。但魏妍仍去at机用工资卡取了五千元整,全部交到更生手上(多一千元可作路费),并叮嘱他一定要去赴会,哪怕受一次骗都无所谓。就这样,更生答应了她。 至于后来又会经历什么蹊跷事?且请拭目以待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沼泽泥潭 摘要 80 却说魏妍给更生凑足了几千元钱,支持他去武汉赴会,而更生还诚惶诚恐,感觉这个恩情太大了,生怕有所闪失,反会对不起她。只是,这时魏妍也怂恿他去,告诫他即便上当受骗也在所不惜!这可让更生站在了十字路口,他怕去了得不偿失,又怕不去真错过一个机会。于是徘徊了好一阵,最终狠了狠心,怀攥那笔巨款,还是来到了邮政储蓄。好在邮电所也在旁边。 按照“邀请函”上的规定,他必须通过邮政储蓄汇款,等对方确认到帐后才表明他有了“参会资格证”。尔后,他还要邮寄个人材料,包括自拟的作者简历和照片等,于是他从邮政储蓄又转到邮电所的邮政专柜来办理快递。 在邮电所,这对他可有很深刻的记忆。他想起以往来这里邮寄稿件,认识一位老邮递员。而这位邮递大哥竟然是个文友,论资格他可算是文学“先驱”,他的许多论述和经历对更生而言简直成为经验之谈。如今更生心里纠结,本来还想找他聊上几句,听听他的分析和意见,可不巧的是,当更生靠近邮递专柜,四顾张望,却发现这里换人了。现在坐柜台的是一个专业而认真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秀气,而且手脚麻利,工作起来有条不紊。一会儿她忙完别人,便问更生想办什么业务。可更生一边递上预备好的信封,一边困惑问:“女同志,这柜台换人了吗?原先那位邮递大哥怎么不见了呢?” 女孩反问:“你问的是谁呀?你跟谁熟悉呀?” 更生说:“以前这里有一位邮递大哥,我和他颇为熟悉。曾听他讲他也爱好文学,一度有过创作经历,这样他和我便算是文友。” 女孩说:“哦,我知道你是指谁了。他姓梁,还是我的师傅呢。梁师傅曾经爱好写作。可听他讲早又不写了呀!” “可他一直对文学动态很有见解。我曾经听过他的高谈阔论,而且他的许多预见和判断都被现实所证明,以至我的遭遇都毫无例外地被他不幸言中了。为此我若见到他,真想再向他讨教讨教呢。” 女孩说:“可是他现在都调了工作,被提升邮局干部了。他表明以后只会专致邮政事业,再也不想去搞什么文学创作。而我认为他这种改变肯定是对的,那时他要不知难而退,非认准文学这条道路走到黑,恐怕他也就没有今日之出息啊!” 更生好似觉得这句话在掴自己的脸,不由面红耳赤,点头应承道:“这话似有些道理,也许真是他明智,及时刹车调头,才不至于掉下悬崖峭壁。可我就很不幸了,我似乎仍在这条路上不知悔改,勇往直前,直等被摔得粉身碎骨也永远不知道回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还真是佩服那位大哥,所以才有心向他取经问路哟!” 女孩说:“现在只怕他可没闲功夫管你那些破事了,他都当官了啦。只是我倒瞧你一脸愁容,疲惫不堪的,莫非都是被文学累的。——喂,我劝你也该趁早回头,回头是岸嘛!” 可更生却摇头,倍感凄凉说:“我我怕是走进了沼泽地,被泥浆粘住了双腿,想拔都拔不起来。可不?以前我搞创作只是倾注精力,呕心沥血;而今只怕不够,还必须往里面投钱呢。你说我都在干什么事?只怕我在这块泥潭当中已是越陷越深啊!” 看得出更生对此被所谓的“邀请”和汇款参会并非没有顾虑,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时女孩又问:“喂,你在嘀咕什么呢,我可没太听明白。只是现在问你,你还发不发这封快递呀?” 更生忙又省悟道:“哦,发c发吧。你不瞧我跪都已经跪了嘛,又何必在乎一拜呢!” 女孩再催促:“那交出你的身份证,现在按规定,寄件是要做实名登记的。” 更生还好奇问:“怎么又有这种规定了?那我掏给你吧。” 说着他在身上摸索。可待女孩接过他的身份证,却在反复颠倒地看了几遍,竟满腹狐疑地问:“喂,这是你本人的身份证吗,你也叫徐更生?” 更生说:“对呀,身份证哪会有假?名字更不会错。” 可女孩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只是我很奇怪。因为不久前来一个男子发邮件,我同样要求他出示身份证。而他掏出来的身份信息基本和你一样。他也叫徐更生,想来这同名同姓的倒都让我有缘撞见了。” “同名同姓?有这么巧吗?”更生好生奇怪。 “我也觉得有些巧。”女孩继而说,“不过我瞧那人掏身份证时一点都不爽快,我几乎怀疑他是假的。” 更生问:“那你没仔细看他的长相是否与身份证相符?难道他长得也像我么?” 女孩说:“这个我认真看了。他年龄和你差不多,好像住址属地都和你差不多。而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恰是他本人长相,但他长得浓眉大眼c肩圆背宽,岂像你一脸清瘦,像个病人?” 更生反感兴趣,忙又问:“那你能再描绘一下他的情况吗?” 女孩瞥他一眼,不由嫌烦道:“哎呀,我又不像你这种会写作的人,能那么细致刻画一个人的形象;我都跟你讲得够详细的了,总之他就不是你。” 说着女孩自顾去办理邮寄手续,还让更生交了钱,待将一切办妥,又将身份证扔回了他。 可这时更生仍在想那个同名同姓的人,他觉得也太巧了,巧得他都开始要否定自己。乃至从柜台上重拾身份证,都不相信自己似的,竟反反覆覆地瞧个不停。 直至后来他出了邮电局,在街上逛不多远,猛抬头见一柱水泥电线杆上,竟有那种用黑墨迹涂鸦的广告:办证,承办身份证c学历学位证c军官证等等,联系电话是137 显然这可都是办假证啊!当下更生才惊觉地悟出什么,竟仰着头颅c瞠目结舌愣在那儿了。 81 且说邮局实行实名登记,实在是一种新举措。因为曾经出了一些糗事。有的人道德观念丧失,常常会通过寄邮件干坏事。譬如有的人偷寄违禁化学品,致使经手人不慎中毒的事时有发生。而有的人搞恶作剧竟然在包裹里藏毒蛇,哪不将收件人吓个半死才怪呢。若真出了这种事,又找不到寄件人追责,岂不糟糕吗? 鉴于上述原因,以后邮局便实行实名登记寄邮件。对此更生也能理解。这事就不多谈。 却又说更生上邮局寄了资料,且汇了款,那去武汉赴会已成定局。接上便谈谈他买好车票,受邀到那座江城与会和“颁奖”究竟怎么回事吧。 可别说盛世华夏文学杂志社为了此次活动,还颇费一番心计,专门成立了组委会。他们先租下一家中等宾馆用以接待来宾,几餐宴席也搞得比较隆重。可以说像更生等近百位作者也算受到了热情款待吧。这点不该有异议! 那么再谈第二天颁奖典礼,杂志社直接用一间会议室稍加布置便成了“大礼堂”,主席台上坐了几位领导,显然都是集团领导c杂志社社长和主编等人,而下面像中学教室似的摆了双列竖排课桌,中间留一条走道铺上红地毯。所谓的“走红毯”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此时最具特色也最炫丽的是,由众位漂亮的女编辑穿上统一的旗袍,便成了礼仪小姐,然后在她们的引领下,获奖嘉宾按三四人一批次,挺胸昂首地便都走上主席台去领奖。 这里再说那奖品,其实就是一份荣誉证书。当然上面手书获奖作者姓名和作品名,还盖上了杂志社的大红印章。但这些究竟有多大实际意义呢?事后有人说,这种奖不过是杂志社无评任授的,它想让谁获奖,不过就是多一张奖状再搭一个红本本夹里面就是了。 当然按“邀请函”公布细则,后面杂志社确也安排了几个活动,如听小学生们吟诗歌,晚上江滩音乐会让嘉宾自己拿着话筒去清唱,最有意义的还安排大家去浏览了江汉名胜黄鹤楼所以说许多人作为自费旅游了,也就无所谓值与不值了。可事情并没有完,正当这些人还玩得余兴未尽之际,却不觉又接到了杂志社的下一个通知或“邀请”,说是盛世华夏杂志社将举办“九城笔会”,今儿在武汉,明儿在西安,再明儿定在哪,且等日后自有安排,便没安排也已在酝酿之中。总之但愿各位作者或说嘉宾乘兴而来,可别败兴而归,务必热烈欢迎各位再次莅临现场啊! 通过这一次经历,更生也算不上接受教训,可算了一下经济帐。仅此一趟江城之行,除缴纳会费,加上来去车票,少说也花了近五千元。刚好魏妍资助他的五千元是不多不少了。 可钱花算花了罢,而“喜报”上原允诺获奖作品入选《盛世中华文学作品年鉴》,此专刊尚迟迟没有出来呢。据说正在审批c编辑c校正那更生也就耐心等待吧。可无奈时间又不等人,那边从武穴回来没多久,这边又邀请去西安,西安这座十三朝古都也有得玩,譬如秦皇兵马俑就很诱惑人,只是同样要每人再缴纳近四千元会费哟。 因为上次是得了魏妍相助,所有借贷还没归还,这回可总不好意思才找她吧。然而除了她,更生便求爹爹c拜奶奶恐怕也没谁会借给他这笔钱了。既然凑不上钱,只好就打“退堂鼓”算了。但此时想退也并没那么容易,却还有个问题仍困扰他。 虽说上次花掉大笔钱,可预期的结果——既获奖作品将入选《年鉴》,但《年鉴》还没看到样书呢。即折腾那么一回,更生并没看到预期的结果,而编辑部还解释,说出书工序复杂,并不是一僦而就,由此安慰大家耐心等待。对此更生尚可理解,但令人担心的是,不又说要去西安“笔会”吗?中途几位杂志社的美女编辑竟相继来函来电追问他,西安还能去么?若能去,肯定还有“大奖”,出书也好商量;如若不去,哪后果就不好说了?——既然是不好说,这就预示着两种结果,即第一次武汉之行可能会毫无收获,又或编辑部能顾念“旧情”,仍为他完成作品入围出刊的愿望 他暗想,“喜报”上都载明了,奖项都评定了,那“煮熟的鸭子”难道还会飞了?他都有点不信哪个邪,便决计不去西安吧。实际上他也没钱支撑他去,他唯打算坐等消息。 不幸的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由于他没去西安,过不多久美女编辑真又通知他,说他的所谓获奖作品,仅是初评入围,而在通过上级文化部门(语焉不详,也有可能是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检审时,被查里面涉嫌政治违禁,譬如里面叙写历史事件,牵涉到不少过去的c现代的政治人物,这可都是不可触及的禁区。也就是你打了政治“擦边球”,后果可得自负哟! 当时美女编辑还特别指出违禁内容,譬如作品写了青青和“泗人帮”‘等等,按原则“这些都不应该写。”——急得更生直辩解:“杠青c‘泗人帮’不是早被打倒了的政治人物吗?而况不管我写了谁,毕竟我的文章主题是健康进步的,文章内容无不都是在讴歌社会正气和正能量,怎么就违禁了呢?” 但美女编辑马上又有说辞:“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正如你自己的文章所述,‘秦城监狱孤月冷,围着铁窗玩轮回,’你几时把握得住风向,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朝哪边刮也呀!所以杂志社领导们早有交待,凡是与政治问题沾半毛钱边的,一概不用。切莫因小失大,万一不小心被你的文章违禁弄得杂志社被查c被关停,这责任可就谁都担负不起了。” 更生又问:“那当初又是怎么评选入围的呢?” “当初,当初,”美女们结巴了,“当初只是我个人为了创业绩,而擅自作主了。再说我们自打交道,不是如朋友一般有感情吗,我的初心倒也想借此能助你成功呢。” 一席话多么委婉动听。可怜美女编辑,为了说服更生,也是苦口婆心。对此更生还有什么办法,还能争求什么,不就是自认倒霉吗?至此唯叹自己花掉那么多钱,什么也没得到,结果全都“泡汤”。而原有的苦心追寻的一场文学梦,到头来只算又被人戏谑耍弄了一回吧。 真是人生悲哀,何甚于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庆生宴上 摘要 82 人们可能无法想像,“煮熟的鸭子”怎么会飞了呢?但倒霉的更生硬是遭遇了这么憋屈的事!他不禁又一次地拿出那封“喜报”和“邀请函”看了看,瞧里面讲得多“肉麻”,还“xx同志”c“xxx作品”入围本年度盛世华夏文学奖,且入选获奖作品专刊《盛世华夏文学作品年鉴》呢;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成了扎眼的讽刺,所有“噱头”都不过是骗子骗钱的伎俩!由此他是愈看愈生气,愈看愈羞愧,羞愤之下,干脆便把那所谓的“荣誉”统统揉成团而扔进了身旁的垃圾篓里。 可当垃圾篓被这一大团纸塞满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自己干嘛要狭窄地生气呢,甚许乐一乐也应该。不是吗?虽说自己长期搞创作,可几乎所有投稿都被杂志社扔进了垃圾篓里;然而一报还一报,而今自己不也将杂志社和编辑部的东西扔进垃圾篓了吗?这或许也值得庆贺,也是一次胜利和成功!为此他的脸上和嘴角竟不自然地露出轻蔑和诋毁之色呢。 人,或许一惯都这样,只要想开了,也就风平浪静了。自此他的心胸也没掀起什么波澜,而是变得平静起来。尤其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获悉消息,说那些第二次应“邀请”去了西安旅游的人,他们的作品虽被如愿编入年鉴c编入合集了。但瞧那“合集”,恐怕人世间就难找到比它更庞大c更笼统c更糟糕的书笈了。说难听点它都不堪叫书,而是超出了书的范畴,直接可成为“笈”了。若注解这个“笈”,也就是“书箱”的意思,这比解释为“垃圾箱”或“垃笈桶”稍好点!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显然冠冕堂皇的盛世华夏杂志社也信守“承诺”,他们发了那么多“喜报”,邀请了那么多作者,而每位作者都有作品,为了敷衍这些人,于是来了个良莠不分,凡是来稿统统地做个“大锅烩”,仅用一个“垃圾箱”就给全打包了。可谁曾想,那些已经花过两个五千的人,有的完全是吃“哑巴亏”,有的却只能是大呼上当!而从这个意义上讲,更生受损少些,反显得比他们“聪明”。 “出这样的书笈不是荣誉,反是耻辱!”事后大多数作者们都这么认为,并感叹说,“人家写作都能图稿酬,可自己写书却反要砸钱在里面;且不说这么花钱比自费出书都多,便是出这种书给作者又能带来哪些好处呢?”事后他们惊奇地发现,原来非但没有好处,反而祸害无穷。有几个明显特征,就是此书名誉上出版了,却没有稿酬,也没有流通,甚许在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根本就没有它的备案,而更糟糕的是,这样花大价钱出的书,自己还没脸去宣传,却有一种少女被强奸了感觉,真可谓是“贞操”不保,从此失去了身价。原来作品通过这么一弄,你没得到好处,反使以后想往其它地方投稿都不可能或有障碍了。因为它再也不是原创首发了呀,而偏偏许多地方选稿又都强调这点,这岂不是自绝生路吗? 这怕还是许多人始料未及的。事情说糟糕还真就有这么糟糕,至使以后叫苦不迭的人肯定不少。倒是“幸运”的算是更生这类人了,他无意中留住了“初夜权”,岂不就算“幸运”!于是他没再去同杂志社打“官司”,也懒得去同那些杂志社的美女编辑们谈“交情”或起“争执”,而是十分绅士地体面而委婉地挥手道“别了,美女们!武汉之行的最在受惠就是认识你们,而最为遗憾的也怕是认识你们!拜拜!”从此他都割断了与武汉那个杂志社的所有联系,与那些美女编辑也不发生任何瓜葛了! 对于本次事件,或可就此告一段落吧。 83 光阴荏苒,岁月蹉跎。却说还有一件“李鬼事件”没能揭谜底呢。记得上次更生在邮电所,听闻有人和自己同名同姓?他当时虽好奇,甚至觉得蹊跷,可最终不予理会,未去探究。 但事实情况究竟怎样?或许等看下面的故事便可以解释真相。 在月池村,忽然传出一条消息,讲许世仁医生家里要为儿子摆庆庆宴。他家是“暴发户”,有钱,为了显摆,便趁许钱生过25岁生日,竟大张旗鼓,到处下请帖,隆重地要摆下几十桌酒宴呢。 现今社会上大肆吃喝c铺张浪费之风盛行,什么婚喜宴c升学宴c乔迁宴,再就是这庆生宴,真是五花八门。如今许家为了讲排场,几乎是向全村族人下了“普请帖”,故来庆贺的乡邻也是络绎不绝。 这么说似乎许世仁医生倒是个豪爽的人了?其实也未必。因为现在更流行一种现象,那就是吃“份子钱”。即请人也不白请,想喝酒也没有白喝的,故此人的心态也不尽同。 是年许钱生正当风华正茂,而又值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可谓是踌躇满志,洋洋自得。为了这几件大喜,故此许氏父子在家里大摆筵席,可谓兴起奢靡之风。 一幢悬挂着许氏“十”字诊所招牌的三层小楼,霎时竟成了宴席大厅。可那时难免还有病人就诊,他因不是族人或亲戚,也或者除了看病而给“份子钱”,便被安排到边上一边打吊针一边瞧着别人吃喝了。社会也就有这么现实! 要说那场面还真够热闹,一会儿被宴请的亲朋好友都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将那屋里屋外挤个满满当当。显然,那时桌面早已上菜,人们大都关注酒席是否丰盛,譬如数数多少盘c多少桌,然后是“硬菜”多少,疏菜多少等等。这时精细的人还会替许氏父子算成本,然后说:“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今日他给儿子做生日酒,转儿我还和媳妇办银婚酒呢。不信我不能把它拽回来。” 可又有人感慨说:“这可不是好事情,今天我吃你的,明天我又得回请?这可别看是小事,由此引起的社会问题可多呢!” 这种话一针见血。本来过生日嘛,谁都有年年今日,可一般人能买一个蛋糕点几支焟烛就算不错了,真像这样惊动全村村民,大摆几十桌酒宴庆贺的还不多见。由此难免让一些人扮“二皮脸”,那边背着东家骂娘,这边见了东家又堆笑。 “哎呀,恭禧恭禧!今日请我喝庆生酒,我起初还以为是老许做寿呢,却想不到是个晚辈。由于仓促之间,我也没备礼物,只能是这个‘小意思’了。” 所谓“小意思”,其实就是掏红包。客人一般讲些恭维话,而许氏父子作为“东道主”,自然笑脸相迎。。 “哎呀,礼多不怪人!你们能来就是抬举我父子了,干嘛还要破费呢。来了就是客,且请到屋里坐。我父子略备薄酒,唯恐招待不周。” 且说许氏父子c还包括他们的女眷,一边忙不迭地迎客,一边乐得合不拢嘴。尤其是许钱生,今日是“寿星”,也是主角,便打头阵站在大门口,脖子上还挂了一个提兜,是专门用来收受礼金的。由于客人多得应接不暇,他还倒留了个心眼,见红包上有签名的,便等攥热了就扔进兜口。而若发现没签名的,他还要掏出笔来做记号,生怕到时候分不清谁是谁给的。 也许有人觉得这形象很不雅,可现实社会早已经都成这样的,丝毫不让人惊奇。只是他,甚至是他的父母,也会回敬客人说:“哎呀,你瞧瞧,你瞧瞧,干嘛要送礼呢。现在是我摆酒席,倒成了你们花钱啊!“ 偏是这时,不知谁高呼了一声:“喂,老许,快来接待一下呀,有一群大人物光临啦!” 那么这大人物是谁?值得这样大呼小叫吗? 84 要说这大人物,原来是一班村干部,其中以魏村长为头领,一行人大摇大摆而来。 显然他们也得到邀请,这是历来形成的规矩,凡是有村民家里办喜宴,包括红喜或白喜等等,必然要请村干部们来大吃大喝一顿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当时许世仁闻听贵宾来了,忙不迭地迎上去,并最先握住魏肥的手,满脸恭维道:“哎哟,魏村长,今日您能大驾光临,可让蓬筚增辉。您可真是贵宾,还有其他村干部,都请屋里去坐。我可是给你们留了好位置!” 所谓好位置,原来是堂屋上首第一桌,现在还空着呢。于是魏肥等不客气,挤到里面都坐了上去。本来,对于魏村长本人,他可不用送礼,光带嘴巴来吃喝,还算给人面子。但他也很冠冕,非交待村会计用公款包了个“大红包”递给许世仁手上,这也算“公不占私”c不吃“白条”了。 之后酒宴开始。魏肥大大咧咧,边吃边和同行干部聊些天南地北的话。当然这时更多的话题还在聊许钱生。 几巡酒下肚,席间魏肥稍有醉意,猛然喊道:“许贤侄,过来。怎么不来敬我喝几杯酒呀。我可还有话要问你呢。” 许钱生赶忙凑上前,一边递烟,一边盛酒说:“哎哎,魏村长,怠慢了!有何指教,小侄愿听?” 魏肥说:“指教我谈不上。不过就想问一句话,如今你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也算功成名就了。可知当初去读大学,完全是个意外吗?” 这话太突然了!许钱生有点不知所措,语无伦次:“这个,这个嘛好汉不提当年勇!” 魏肥忽又嘻笑道:“嘿哈,你紧张什么?我是夸你呢。我只是想说,其实论成绩当初你并不算太好,就村里都有几个比你优秀的考生,但偏偏他们都落榜了,唯独你能金榜题名。这事不蹊跷吗?” 许钱生生怕魏村长喝了酒就口无遮拦,心里“咯噔”一下,老大不痛快,却也反守为功说:“这有什么蹊跷的,魏村长倒是少喝一杯吧,难道你忘了一句话,‘不管白猫黑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嘛!” “哦,你嫌我喝醉了?”魏肥是个贪酒喝的人,听这话不高兴,猛又一仰脖子喝干了酒杯说,“也许我是喝醉了,可我更想说,你小仔也不要太骄傲,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倒是我更要提醒你,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如今你上大学,可不能再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喽!” 魏肥都喝成了“关公脸”,他有个脾气,爱以自己为中心,喜欢别人都听他的。这时便有一个人逆他的意,且为许钱生圆场说:“哎呀,魏村长大概忘了,许贤侄其实连大学都早毕业了,现在工作也不错。听说他最近都被派驻镇政府搞计划生育工作,还成为主治大夫呢。这可发展下去,必定是个杰出人才。” “人才?”魏村长却不屑一顾,“但愿如此吧。不过我仍有意见,这话应该把老许也叫过来,我要教训他父子两个。你想老许做医生多年,一直都是‘半桶水’,可干嘛还把基因遗传到儿子身上,非得要子承父志?这我可就想不通,你倒把做医生的好处对我说说,不然别说我瞧不起医生。” 许钱生早憋了一肚子气,听了这话驳斥说:“你可别总拿怀疑的眼光看我,更别用侮辱的语气亵渎医生。做医生有什么不好?俗话说‘病人不敢跟郎中作斗’,又说‘人命珍贵’,人只要有点伤风咳嗽,都得来找医生,而这自找上门的生意好做;只怕医生要宰病人,都能让他心服口服。” 魏肥问:“什么叫心服口服?” 逼得许钱生竟比划着做一下让病人吃药的样子,补充说:“这不就叫‘心服口服’吗?” 引得众人一阵嘻笑。而魏肥莫然一愣,脸红脖子粗,直等悟明白,才又调侃讥笑道:“呵嘿,你可真是做医生的人才,非让人刮目相看。而我再补充一句,大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句俚语倒也出自你们医生的处方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感情游戏 摘要 85 且说大伙儿一边喝酒,一边谈笑,也很正常。可稍后恰逢许世仁过来敬酒,有村会计张某抹着油渍嘴巴,也或是高兴,竟又扯出一个话题来。 张某说:“哎,许大夫,刚好你过来,我正有一件事想和你私聊。这也是关于许钱生贤侄的,刚才我仔细观察贤侄,只见他头大嘴巴宽c耳垂似刘备,胸挺背直,走路摇摆,真可谓是富贵看长相,将来必定有出息。而今适逢他过二十几周岁生日,这也是个适配姻缘的年龄,故此我喝了几杯酒,便趁热打铁,想给他保个媒,介绍一门亲事如何呢?” 不等许世仁表态,旁坐一位干部打趣说:“你张会计也是贪吃酒席吧?刚吃‘庆生酒’未了,莫非又想吃‘媒人酒’和‘贺郎酒’,可也不知谁家女孩子能配得上许贤侄?” 这时许钱生耳灵,闻言接茬道:“是谁要给我介绍女孩子?这事倒新鲜,我也感兴趣。不过,我可对挑选女孩子的要求很高哟。” 张会计问:“哎呀,那你都有什么要求?” 许钱生做个怪脸,竟厚颜无耻说:“这个嘛首先是她家庭富有,到时能多陪一份嫁妆就好了。其次是女孩子很能耐,俗话说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再有就是要貌若天仙,羞花闭月,能让我爱不释手。嘿哈哈,你想我就提这三个要求,也不过分吧!” 张会计说:“哎哟,你这要求可是把女孩的优点都挑尽了。这还哪里去找?倒是女孩子或说是女方家里也很挑你的条件,或许她也是看中你家里富有,你又有出息,才托我做媒呢。” 许世仁表态说:“这个都很正常。所谓‘相亲c相亲’嘛,原本就是互相挑剔。可难得你一片好心,我倒还想听听你介绍的哪一家的女娃子呀?” 张会计说:“她就是我家近邻,即村里有名的‘杀猪佬’蒋大公的孙女,这女孩长得丰满富态,皮肤白晰,非常可爱,谁见了都想当嫩肉啃一口。不用说他家里也有钱,蒋太公是养猪杀猪的专业户,只怕他的资产也不比你许家少哟。” “哎哟,是她呀!”许钱生早撇起了嘴巴说,“这个女孩我认识,她只是笨得可爱。但我哪又敢娶她,原本她家父母和爷爷都是屠夫,那她嫁过来若受了委屈,发动她家人打过来,那还不拿我当猪仔宰了?再是她自身体重二百斤,那要我俩不和睦,动起手来,我可不反得受女人欺侮吗?” “谁教你们不和睦来着?”张会计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瞧现在年青人想法多复杂?一会儿想图人家有钱c有能耐,一会儿又怕人家势大受欺侮,我也不知什么样的人才真正适合你!” 这时老许说:“别听那小仔一派胡言。不过他提要求是对的,可究竟什么样的女孩才适合他或说达他的标准呢?其实在我心里倒也曾给他物色了一位哟。” “呦,那你想物色的又是谁?”众人都用问询的目光冲着老许。 老许略一迟疑,酝酿了一下气氛,便又说:“唉,其实要我说的人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且瞧坐上这位魏村长,他不就有个千金含苞待放c待价而沽吗?他那好女儿,论才质有才质,论品貌有品貌,十里八村,百里挑一。谁要能娶到她,那真是八辈子攒下的福份!——哎呀,对了,魏村长呀,忘了问你,这回我请你来喝酒,其实包括请你女儿,可干嘛你独顾自来,也不带千金来赏大家一个脸,让大家一睹芳容呢?” 魏村长忽地神经质一紧张,不由沉下脸来说:“喂,你这莫不是摆‘鸿门宴’吧?干嘛请我吃酒,还弄得想跟我提亲似的?” 还是那位张会计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竟附和道:“哎,‘醉瓮之意不在酒’,原来这老许今日请村干部,请魏村长,倒相中的是他女儿呀!难怪我想给介绍的不被看好,却原来是相中贵人。不过依我想,魏村长自是了不起的人物,生得个女儿正如掌上明珠,原不肯轻易许亲。但凭许医生行医多年,家中积攒下的财富不下千贯万贯,而许贤侄又一表人才,我想就凭这些条件下聘礼,只怕魏村长必不会做推辞。” “放屁!我答应他了吗?”这时魏肥却红着脸膛,也不知是酒醉还是生气,说出话来倒是快人快语。 “哼嘿,就凭他父子,也敢跟我女儿提亲?我想论他的资质尚不够格啊!老实说,来跟我女儿提亲的对象不下一列火车,可我要求的对方必定是门当户对。不瞒各位,前段时间我到镇里开会,镇委胡大头书记各位都认识吧,便是他也私下找到我,想跟我谈儿女亲事。他说他家公子胡菲,很想娶我的女儿。但我说这事也不是我一人做主。总之他便是书记,要提亲我也得考虑考虑。” 只因这番话,可把许钱生听得很蹩屈。他不禁瞪了一眼魏肥,心浮气躁地道:“哎呀,魏村长在我面前就别提那位书记和公子,你这分明是炎附势瞧,反瞧不起我嘛!既然瞧不起,我又何必高攀?何况我许钱生原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人。要谈交女朋友,也不一定非你女儿莫属嘛!在这世道上,也许你女儿是很优秀,可比你女儿优秀的人还总有吧?实不相瞒,其实我挑剔这个c挑剔那个,原是在我心里早也有意中人的。以前我还想保守秘密,如今是你们逼我才供出她来。”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下大伙儿可都哑然惊愕了—— 86 话说许钱生突然曝料交了女朋友,这可让大家来了兴致。有人赶紧问:“既然你交了女朋友,心里已有意中人,那女方又是个啥样子的人呢?” 许钱生自知一言既出,要收已收不回来,索性硬着头皮,将一切全抖落出来。 许钱生说:“这种事原本不好意思讲,但若讲出来又何妨?我这人原本对许多事都抱无所谓态度的。” 好一个“无所谓态度”,从这句话或能看出许钱生为人轻浮,对待感情的不严谨c不真诚。原来,在他心里的确还藏着一个秘密。此事说来话长—— 事情最早还要追溯到许钱生冒名顶替徐更生在南大读书期间。忽然有一天,他竟收到一封来自远方的信。信封署名收件人是徐更生,而寄信人却是刘阿真。 这显然也是阴差阳错。此时许钱生正化名徐更生,自然信件便由他接收。而他拆封读信,始儿得知,原来当初阿真考取北大,远走高飞,可她一直挂念一个人,就是徐更生。她不知道更生的下落,经过四处打听,才偶尔得知在南大医学院有这么个学生名录。她也顾不得深究,赶紧就写信联系。然而真正就读南大的并非徐更生,而是许钱生在冒名顶替。这个“李鬼”既然扮演了这个角色,就非得把戏演下去。于是他收到信后,心生一计,竟像模像样地写了回信,并用假身份证去邮局寄发。假身份证原是当初为了冒充徐更生身份就读大学而通过非法渠道做好了的,现在不过是再次利用。果然对方还中了招。一来二去双方还竟就来信不断,互相不仅勉励学习,而且通常叙及相思之情。这期间当然还有许多细节,但他究竟骗得了她的信任,而且可谓骗得了她的感情。为此他沾沾自喜。不过也只是在心里窃喜,因为他还一直没敢将这秘密向谁透露过呢。而今是这些人谈到这份上,逼得他只好要掏底了。 于是他耸了耸肩,继续说:“哎呀,关于那女孩儿,我要说出来大家还真没见过,她可比各位介绍给我的女子都强几倍。这个女孩很了不起,她可是北大高才生,论才能天资聪颖,论相貌倾国倾城。——不信,在这里我也不虚夸,倒是能拿出凭证,刚好在我身上还珍藏着几张她的照片,这些可都是她亲手寄给我的,现在掏出来让大家一饱眼福c开开眼界吧!” 他说完这话,当即从内衣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果将几张照片亮在手里,并冲大家一扬手,顿时引得几个人都想起身去抢夺。 许钱生继而得意地说:“嘿哈,让你们瞧见了吧,这里面有她的学生照,生活和工作照,其中还不乏有几张性感的玉体写真呢。瞧瞧她生得多潇洒c多漂亮啊!” 却说那几张照片,大多都是刘阿真穿着校服和工作服拍的,非常正派。但也有几张比较特别且非常醒目的,竟然是她在一次海滩沐浴,穿着泳装即兴用相机抓拍的。由于她肌肤白净,两腿修长,加上泳装紧身突出三点,简直把她衬托得如明星模特,非常光彩靓丽,而且除了靓丽,如果欣赏者不端正态度,反会觉得她有超越时尚之嫌。不妨说其实刘阿真也有生活,她也会自我欣赏,故那几张照片不过象征她的青春寄语。但她也是托非所人,因错把对方当知己,又为应对方索取,以慰相恋之思,便将几张寄来。可谁料会落入了骗子之手,这对于当事人可谓是一场羞辱,甚至于是一场灾难 幸亏在场没谁认识相片中的少女,可真要认识恐怕更会大吃一惊。当时在场许多人除了一阵惊愕,继而都在夸那位女子非常美丽动人。当然,也有人为讨好魏肥,只得说相片中的人再美丽再漂亮,可也不一定赛过魏村长的女儿美丽漂亮呀(压根儿他是否见过魏村长的女儿还是疑问呢) 可许世仁这时候也怕得罪魏肥,忙将儿子拉到一边,并心生疑窦悄声问道:“喂,钱儿,你身边藏着这位少女的照片究竟怎回事?以前可没听说你交了女朋友?” 许钱生低头略一沉吟,终于说出实话:“哎,这个女孩早和我也是中学同学,她叫刘阿真。现在仍和我有联系,有交往。刚拿出她的几张照片来,也只为哄哄这些喝醉酒的大叔c大婶们。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没出息,连交个女朋友都靠他们帮成全c介绍呢?好像除了她们,我都要打‘光棍似的。’” 老许又问:“那么说这个女孩该是你准女朋友了?” 许钱生忽又有一种苦涩,只好摇头否定:“哎,这也未定。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原冒徐更生之名在南大医学院读书,而这个刘阿真倒是徐更生在中学的至友吧。他俩的关系比较特殊,其亲密程度堪谓是男女相好,但他们却因那场高考,分道扬镳。再后来刘阿真情丝难割,怀念故交,常常打探徐更生的讯息和下落。终于有一天她得到一条错误信息,以为我就是徐更生,便先寄来一封信,其意恐怕是想联系沟通,岂料这封信却错落我手里。而当我读了少女那热情洋溢甚至可说是情意绵长的一封信,便是一块石头人恐怕都要被融化了。当下我心里不免是羡慕嫉妒恨呀,我羡慕徐更生,便灵机一动,将错就错,而给了刘阿真一封回信。后来她也便深信不疑,错把我当成他,不断地给我写信。终于有一天,我借徐更生的口吻,便向她讨来了这些性感彩照啊!” 许世仁说:“这么说她还不知道你是谁?你仅仅是在欺骗她!可一旦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许钱生却大不以为然地回答:“这有什么怎么样?我们原是同学,在学校里就经常闹着玩的,更大的欺骗我们都玩过,何况这是小儿科?这不会出事的,大不了就是谈不成恋爱,互相只当玩了一场感情游戏罢了。” 许世仁终于听明白了一切,可也不便说什么了。他只好重又回到酒桌边,佯着刚才的事全都没发生,一味地仍给大家举杯劝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金钱诱惑 摘要 87 东郭窑场新面貌。从远处而望,那高耸入云的烟囱,便是窑场的象征性建筑。缕缕轻烟,长空飘散,或垂直或倾斜,这曾经还是教小学生观察气候如风级c风向的实体教材 从远及近,来看窑场里面,它占地面积极其广阔,几乎是没有边沿。为何这么说呢?虽然窑场像样的建筑屈指可数:一二幢机关大楼,几个生产车间,加上烟囱下面的一座大型炉窑,及其周边用于堆放砖瓦泥坯或成品的几块场地,这些合计也不过占地几十亩吧,但窑场因为需要到处挖掘土壤制作砖瓦泥坯,采取了一种蚕食方式,使得边境线从来就没有界定,一回儿在三十亩范围内取土,一回儿却像战争扩张到了五十亩之地,而且还在不断地向外延伸 在一个大车间里闻听机械发出“咔哒咔哒”的轰鸣。不妨说那到处挖坑掘土都是为了填满它的“胃口”。一台制砖机牵引着一条很长的传送带,就像一条大舌头,舌尖舌带由工人不断地往上面均匀地装运土壤,而当块状土壤传送到舌根舌尾,便由那机器发出轰鸣的响声经过吞吐挤压切割才生产出一板一板的砖瓦泥坯,然后再由一些推独轮土车的工人将其一批一批地运走 闻听那机器是不间断的轰鸣,而看工人们是无休止地忙碌,整个窑场的生产状况正可谓如火如荼。值此一提,窑场虽然说生产搞上去了,同时却衍生破坏;在所谓繁荣后面,殊不知正留下隐患。再瞧在窑场周围广阔的地面上,原先许多平整的土地,现在正被人工取土,一片片地挖得坑坑畦畦,坎坷不平了 这一天,在窑场机关食堂里特设一间“雅座”,摆上了一桌三人宴。场长黄镖春风得意,正频频向在座的胡大头书记c魏肥村长递烟敬酒。 黄镖举杯说:“来来,我先敬一杯!胡书记呀,魏村长呀,今天能请两位上级领导同到窑场聚餐,真是我的荣幸!‘远近不疏亲’,魏村长是提拔我的恩人,胡书记嘛也在多方面给予我支持。尤其值得一提是由胡书记出面从银行贷得近千万元贷款支援窑场,才使窑场有了今日的起色啊!” 胡书记老成持重说:“我从银行信用社调拨那笔巨额贷款给窑场,藉口扶持乡镇企业,实则却在帮你小仔假公济私。不过我有言在先,那笔贷款利息是很低的,可也不能不还。同时银行要低利息,而我的高额利息却是不能不算啊!” 黄镖忙说:“当然当然,这年头能从银行贷款不容易,真多亏胡书记有手段!现在是银行不要利息(低息的意思),而胡书记要利息,还有魏村长和我黄镖都要利息呢。所以只有窑场发了财,大家也就发了财,这里不必我表态,彼此心照不宣嘛。” 魏村长于是乐了,不禁大笑道:“哈哈,这小仔滑稽呢。想当初我破格推举他到东郭窑场当场长,也是伯乐发现了千里马,这小仔蛮灵活能干的啊!” 黄镖再度举杯在手说:“承蒙栽培,得遂宏愿,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共干此杯!” 三人觥斛交错,好不开怀畅饮。 88 时至傍晚,才见一辆皇冠和一辆奥迪轿车分别将胡书记c魏村长等人送走了。胡书记带了司机,魏村长却自己驾驶,在乡村公路也没交通警察,所以他虽属喝酒驾甚至是醉驾,可也就那样开车上路了。 当时黄镖也喝了很多酒,待送走客人,却因一瓢尿急,赶紧上了一趟厕所。简易的茅厕就在路边,他醉惺惺地进去,却又双腿打趔趄地出来。 忽然,他目光迷离地四下张望,却见在一间工棚前面,站着一个姑娘。他眼里瞟见倩影,不由得就凑了上去。 当时他还不知道她是邓丽萍。可一见姑娘来了兴致,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她。 “你在这儿干嘛?是刚下班的吗?”他问。 他开始上下打量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姑娘那张浑圆丰润的脸蛋上。 “嗯,我正要下班呢。可这工棚的门坏了,不好关。” “那就不关呗。”黄镖仍盯着丽萍的脸看,猛然想起啥,忽又说,“哎嘿,我怎么愈瞧你愈觉得面善,就这张粉红圆嫩的脸蛋,似乎在哪儿见过?” 丽萍反瞪他一眼,调侃道:“我原是窑场编织草盖儿的女工嘛,什么面善?无非在你眼皮底下,不经意地被你瞄见过罢。” “我不是说在窑场。”黄镖开始搜索记忆,“可能以前我们就已相识,只是我一时酒醉思绪混乱,竟想不起来。” “哎哟,算你对我还有点印象,”丽萍替他说出实情,“我原以为你是‘贵人眼高’,根本忘了我呢。我们不是曾在潘金莲的茶铺里见过一面吗?” 黄镖恍然大悟道:“呵,对对,记起来了。记得当初,我们说配对打牌,你还怕输钱呢。现在怎么样?我们是否再搭挡一回?现在你若搭我,可不必怕输钱了哟。” 丽萍说:“‘搭挡’什么嘛?现在又没有牌玩。不过如今你是场长c是老板,有了钱了,所以输钱也不怕。不过,与其说去赌博赢钱输钱,还不如让我提个要求,我倒想求你在我们这些底层工人身上多加一份工资哟。你瞧我,多么辛苦,为了多赚一点儿工资,多赚一点儿钱,忙着编织草盖儿,居然留到最后一个休工回家的,如果你能同情我们工人工资低,便给我们多开一份工资嘛!” “要我给所有的工人们多开工资那是妄想!”黄镖几乎是毫不含糊地说。但同时他又邪念顿生,竟将胳膊搭上丽萍的肩头,轻佻地说:“当然嘛也有例外,因为你和我是老相识,你我曾经相识,现在又有缘重逢,如果你个人问我加工资,我还真会答应你。” 丽萍欣喜说:“你能对我好也够了。但这是真的吗?” 黄镖说:“这哪又能假?如今凭我的身份,说话就算数。不过,我若答应给你加工资,可这工资也没有白拿的。我反要提一个要求呢。” 丽萍说:“你提什么要求?” “我只要求你能留下来陪陪我,或聊聊天,能哄得我高兴就行。” 黄镖借着酒性,已经动起了歪脑筋。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嘴巴凑到了丽萍的脸上。而丽萍嗅到那一股酒味,以手掩鼻的样子,恰恰也暴露少女的羞涩和可爱。 丽萍说:“聊什么天,哄什么你高兴?你大概是喝醉了酒说醉话。如果能加我个人的工资固然是好,但现在已近黄昏,我正想关了工棚的大门回家去,怎么能留下来陪你聊天呢?” 黄镖说:“你工作到这么晚还不就为了多赚几个钱。现在为了赚钱再晚一点回去又何妨?来吧,有我热情相邀,总该陪我聊聊。这时天黑了更好,显得幽凉静寂,就借这苍茫暮色,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促膝谈心。” 丽萍随口说:“这哪有地方啊!” 黄镖说:“要么去我的办公室?” 丽萍却本能地摇头。 可黄镖却认真起来,继续说:“要么去窑场客服部,哪里还有几间空宿舍呢。” 这回丽萍才害怕,怯生生地说:“不,哪儿都不去,我嫌太远。” 黄镖赶紧说:“嘿,看来你还犟脾气,而我偏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如果你嫌那儿远,那么就近吧,这不还有工棚吗?要么就到你平常待惯了工棚里去如何?” 丽萍还想推辞:“什么工棚里我待惯了,我可都待厌了好吧,干嘛还进到里面去?” 黄镖却说:“但这回你是陪我,意义和感觉就不一样了。老实说我这个场长,也当得不算很称职,平常就没进工棚瞧过,而今借这个机会,邀请美女陪同,刚好进去瞧瞧里面什么状况?” 说着他早已用手臂挽着丽萍的肩,并用脚把原本关得不严的工棚门给踹开了。这时丽萍没有吱声,被他强行拽进里面,只是害怕里面黑暗,才赶紧又把工棚里的电灯全拉亮了。 而在这灯光照耀下,黄镖却正好用一双贪婪的目光端详她,将她上下看了个透彻,并花言巧语说:“哎呀,你瞧瞧,你过得很辛苦吧。瞧身上一件花格子衬衫都旧得褪了色,干嘛不买件新衣服穿呢,莫非是没挣到钱,家里也穷得买不起?不过现在全好了,如今你有幸与我交朋友,情况就会改观了。以后我可以拿钱供你花销,供你改善生活呀!” “你说话当真?”丽萍随口又说。 黄镖挪揄说:“怎么还这样问,弄得我好像就不说真话似的?哎呀,你瞧瞧,我可说一不二哟,刚讲给你加工资c买衣服马上都可给你兑现。来来,我先掏口袋里几百元现金给你,让你先拿去,等明天上街,给自己买一套崭新漂亮的衣服穿身上,那时候只怕见了你,就更增姿色,更迷人可爱哟!” 也许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丽萍脸蛋羞得通红了。 她掩饰不住羞涩说:“哎呀,真的吗?那么你掏钱给我,我真拿了去买新衣服穿。” 因为禁不住诱惑,丽萍见黄镖掏钱,还真伸手去接。可不料刚伸出的手竟缩不回来。 黄镖早露出了淫邪的目光,抓住了她纤细柔嫩的手,趋势就想抚摸她,搂抱她。 可丽萍说:“哎呀,你不要这样子嘛,你说掏钱给我,我也就拿钱嘛,干嘛这样子诱骗人?” 黄镖说:“我怎么是诱骗人?钱已掏出来,可你要拿去,总该有所回报吧。来来,我便用这两张钞票,先换得在你雪白的脸蛋上亲一口,丰满的腰身上搂一搂也成。” 丽萍又羞又急,依然推脱说:“你不要这样嘛,你想干什么呀?若凭这两张钞票就这样胡来,我情愿不要你的钞票!” 黄镖说:“莫非你在嫌两张钞票少么?这倒好办,如若你能顺从我,往后定然还有你的好处。正如你已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我可是窑场场长,是老板,既有权给你加工资,还有权给你调换工作呢。如果你需要,觉得在这工棚里工作比较辛苦,那么只须提出要求来,日后我都可以满足你。” 丽萍想了想,稍显兴奋说:“真的吗?若那样我还真想调动一下工作。我想求你把我调到场部机关食堂去。那里不仅工资高c伙食好,更可以学到一些炒菜做饭即‘红案’c‘白案’手艺。若日后自己寻生活,还能派上用场呢。” 黄镖笑道:“嘿,就求我了吧!不过这些都好办,只须眼下顺从我” 黄镖说着已经毫无顾忌,立即把丽萍抱住了,并开始疯狂地吻她。渐渐地他那双手也不规矩,悄悄地解开了她的上衣纽扣,并恨不能立即将她掰倒了 但丽萍突然间又尖叫起来说:“哎呀,你不要这样嘛,你不要太性急嘛!我猛然想,你若这样,可不行的啦!黄镖场长,我知道能跟你交好,定然有我许多好处,同时说心里话,我本来对你就很敬慕,觉得你年轻有为,既当场长,又挣了钱,可是这样仍不行的啦!——殊不知我可原是人家的‘童养媳’呢。” 黄镖说:“‘童养媳’,谁的‘童养媳’?” 丽萍说:“就是他,他和你应该还是同学,他叫更生的嘛!” 黄镖稍微松开了一下手,丽萍便挣脱出来。 黄镖继而却说:“呵,更生,——徐更生?这个人确和我是同学,但他未免懦弱无能,自从高考之后,一直没有作为,默默无闻,我可有点瞅不起他。‘童养媳’算什么关系?那本是封建时代的产物,现在我们年轻人可是新思想c新观念,我们要求自由开放。来吧,别顾忌那个懦夫,‘童养媳’算什么关系?你可有人身自由,你可应该开放一点。” 黄镖说着,再次扑到丽萍身上,真恨不能一下子把她蹂躏了。 丽萍却在挣扎,并说:“哎呀,你竟这样凌辱我,莫不因为我更生哥懦弱c没能力保护我吧?——唉,他确是有点懦弱好欺,以至连我都对他失望之极。但是他懦弱,我却很要犟,假若你想凌辱我,难道也不尊重我的意愿吗?哎呀,黄镖,你可真是胡来了,你可不要太性急嘛,我们的事情才刚开始,你干嘛就这样哎呀,黄镖,你刚说的自由c开放,恐怕我还不敢那样做,我好害羞害怕呀!黄镖,求求你,别太冲动了,请别这样” 丽萍看来说这话都有点心嘶力竭了,可黄镖丝毫也没有放松她的意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以权谋私 摘要 89 话说黄镖酒后邂逅丽萍,心怀不轨。而丽萍反受金钱利益诱惑,竟随他进了工棚。可就在这对男女纠缠不清时,工棚外突然传来两声干咳。 “咳咳c咳吭——” 这是有人故意的咳嗽,可把工棚里的两人都吓一跳。 黄镖不得已,只好放开丽萍,跑到工棚外一瞧,原来是一位老窑工饶师傅。 黄镖呵斥道:“哎,怎么是你这老家伙,你来这里干嘛?” 饶师傅说:“我见入夜了,可这工棚里还亮着电灯,以为是工人下班忘关呢,所以过来瞧一瞧。” 黄镖无奈说:“可你这一胡来,岂不坏了我一桩美事呀!” 老饶师傅装糊涂说:“美事,什么美事?我可没瞧见。不过黄镖老板呀,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我这老家伙可是专为你办事来的,你吩咐过,你家正等动工兴建一幢楼房,让我帮你提拣出一批好的砖瓦。现在我正将此事办妥了,只等你派人派车装载回去。” “原来是这样!”黄镖换了一种口气说,“饶师傅,看你是个老窑工,办事诚恳认真负责,也便不怪你搅了我一回局吧,但刚才看见的事情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可不要到处去张扬。” 那时丽萍也出来央求饶师傅说:“是哟,老饶师傅,刚才的事情求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谈起,否则我羞于见人!” 丽萍之后匆忙关了工棚的门,最先逃离这现场。而黄镖却似看到门外有几只蝙蝠在飞,竟愣在哪里半晌没反应。 倒是这时老饶师傅识时识趣的,再佯着干咳两声,又若无其事而去。 90 地处偏僻,依赖丘陵,树囱设窑,这原是东郭窑场。 一边在搞生产,一边还要搞营销。在窑场的周围,只见有许多人力推土车c微型农用车在挖坑掘土,将泥土运进车间,然后制作砖瓦泥坯,这情景遍布四野,恰似蚂蚁搬家,一片忙忙碌碌。 然而在另一面,窑场又是一番景象,竟有许多大型卡车进出场区跑运输。它们满载的都是砖瓦成品,正浩浩荡荡地从各条道上来回穿梭 这天,却见在一条羊肠小道上,猛开来一辆东风牌挂斗重型拖拉机。它刚停,从车头里先跳下一个人来,却是黄镖。 随后司机和随车斗捎来的几个搬运工也下了车。黄镖便冲他们喊叫着,指着某场地一垒垒堆码整齐的红砖青瓦,吩咐装车运走。 黄镖嚷:“大伙儿动作快点c快点,就是这一大片的码墩,全部帮我装车运走。我家筹备建房已久,如今终于是破土动工啦。这次我计划宏伟,楼房要建得又高又大,砖瓦储备不够不行,现在只好劳驾各位工友,多多卖力,多多辛苦。当然,你们别愁帮我干活没工钱,我会给你们在场里打考勤。” 一位工人讪笑说:“嘿嘿,黄镖场长,我们原跟你混得熟,说话也就不忌讳!怎么为你干私活,却在场里打考勤呢?只怕你会为难么?” 另一工人搭腔:“他为难啥?现在哪个手头有权力的人,不干点以权谋私c损公肥私的事?依我说这都是小巫见大巫。” “但我仍然奇怪,眼瞧地上这么一垒垒的砖瓦,黄镖老板只管吩咐装车运走,可窑场连个保管登记的人都没出来,难道这些都是空白,是可以想拖就拖走的吗?”这人有点“死心眼”。 “你们何必这么多废话!”黄镖闻听生气道,“在窑场难道我还没点特权?我要占用一些窑场财物怎么啦?其实窑场也是有财务有帐目的,只是要看对谁?瞧那边用黄河大奔c江铃轻卡一车车往外运销的才要立项归帐呢。那是对外营销,每一笔帐目都清楚明白呢。而我这算什么?我不过是捡场里一点便宜或处理,借东风拖拉机拖点砖瓦建自家楼房,这对偌大的窑场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是无关紧要的。而况,我身为一场之长,曾为窑场的兴旺发达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也算捞点报酬吧,又有何不可呢。你们且别啰嗦这么多,只管尽力干活吧!” 可仍有工人眼羡说:“哎呀,瞧当场长的人就是好呀,你这一捞便宜c捡处理,只怕让我们工人干半辈子都挣不了这些呀!这可真叫‘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黄镖不耐烦地说:“你们怎么总揭我的短处,不看到我的长处呢?你们简直是皀白不分,逼得我还非要掏底告诉你们才成。且说我是场长,难道场长就那么好当?场长也是有劳苦的,或者这也叫劳苦功高c多劳多得!现在看你们帮我干活的份上,再透露一点内部消息给各位听,你们以为我会白拿场里的东西吗?其实因为我当了窑场长,又结交了镇里和村里的各级领导干部,便让国家和村委会每年定在窑场的税收尽量减免了呢!——嘿,我这样为窑场捞,还不为自己先捞点?” 众帮工方才点头称佩:“我们懂得你的意思,你贪得不是窑场,而是国家。对国家你是个贪官,对窑场你或许还成了功臣呢,而我们都是你属下,又都吃窑场的饭,对此也算服你了!” 黄镖笑道:“话既然讲到这份上,你们都明白了,便尽力为我干活呀!快干快干。借此我再搁下一句话,凡是为我尽力干活的,我也不会亏待大家。这同样也叫多劳多得吧!” 众工人再无言语,且如得了命令,个个挥汗劳作。 91 砰砰砰—— 又是一通响彻月池村里的鞭炮。在潘金莲的茶馆附近,黄镖原有一个旧家庭,然而眼前那旧房子的框架已被拆去,取而代之是新的楼厦正拨地而起。 黄凤美好像乐不可支。她身边正围了一群人,大都是来欣赏建房的。而刚好一辆奔驰轿车正开来,司机是一个老年男人,即丁贵。可众人都不认识,故而窃窃私语。 “喔,这开轿车来的是谁呀?莫非就是黄凤美那个相好男人?以前听说他找了一个有钱老头,可看精神也健朗矍铄嘛。有钱人真是钱能买少呀。” 这时丁贵已停好车子,黄凤美赶忙上前迎接。这功夫那群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点。 又听他们说:“别看黄凤美是个寡妇,可她的本领也大着呢。这年头女人能傍上有钱的相好就是本领。也亏了她,早年丧夫,经历不少磨难,这要不是她能耐,哪会有今日之光景呀!” 又有的说:“她现在的确不错,不仅自己傍上了有钱男人,而且最终把儿子养大成人了,而今儿子出息了才是最要紧的。” 众人七嘴八舌,只管议论纷纷。有些话难免飘进黄凤美耳朵,这让她颇为伤感,同时思潮起伏。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经历,那可不像众人说得那么好。她倒觉得自己是酸甜苦辣都曾尝遍了。 却说黄凤美这个不幸的女人,曾嫁个丈夫是村干部。丈夫也是个好村官,面对危难总是冲锋在前,而偏偏在一次汛期来临,他带头修堤筑坝时,竟不慎被洪流卷进一个涵洞而壮烈牺牲了。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这其实包含人们对已逝好人的哀悼c思念和婉惜。黄凤美的丈夫就是这样的好人,但人们除了婉惜他的辞世,又能做什么呢。倒是他的遗孀——遭受巨大悲痛的黄凤美,从此还得顽强地生活。她不仅失去了丈夫,却还要养育一个刚生下不久的儿子。幸亏她没有在巨大的悲痛中跨了,而是选择了一条不同的生存之道。起初几年,她倍感到生存的压力,几乎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可顾念有个幼小的儿子,必须把他养大成人,所以她是强颜欢笑,坚强地挺了过来。那时,她似乎是想开了,也豁达了,暗中把眼泪拭干,表面总笑得像个没事人一般。好在她的确也很能干,在女人当中也算个了不起的角色,所以在漫长的苦难岁月中,也曾强迫自己干了一些违心的事,但总算让孤儿寡母的活得像个人模人样,且终归没有被这个虚妄奢华的社会所吞噬。 又有一句话叫“寡妇门前是非多”。黄凤美原就长一副姣好身段,容貌也是众里挑一。虽说她性格柔韧而倔强,可终归是个女人,难免会受到一些男人的骚扰和侵蚀。然而她反守为攻,有时为了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干脆假戏真做或被迫屈从。这或可归纳为一个弱女人为图生存的手段,所以对于所谓的“贞洁牌坊”,她也就让它见鬼去吧。 由于丈夫生前是村干部,和魏肥等人共过事,之后黄凤美遇到许多为难事,也都会去找这位魏村长帮忙,这样不经意地就传出她和魏村长有一腿。然而除了魏村长,生活如此漫长,黄凤美也不可能没有其他男人,这样坊间又传出她和谁c谁有着风流韵事。显然她也不可能一尘不染,可世事沧桑,只要经历多了,反倒一概淡漠了。 事实上她也有许多值得赞赏的。就是她和男人说随便不随便,往往也能把握分寸,不让事情扩大化。最起码这么多年她还保持独身,没有再嫁,据说这可都是为了她的儿子黄镖。她和许多男人仅止于情人关系,而从不去谈再婚。因为她还怕儿子在继父的阴影下会活得没有“尊严”呢。但哪知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却未必知道她的苦衷,至于后来又有什么结局,这些还都是后话。 且说眼下丁贵来了,黄凤美赶忙去迎接他。而他带来了许多糖果c香烟等,刚从车上提下来。黄凤美可是个热情的人,接过糖果也便向众人散发。而这时丁贵又从车后备箱拿出一挂像磨盘似的鞭打,足有几万响。黄凤美乐得合不拢嘴,见状忙又招呼:“哎呀,我的镖儿呢,快去帮你丁叔搬一下。” 黄凤美话音未落,不知黄镖从哪里推了一辆摩托车蹿出来。他动作相当迅捷,丢开摩托车,冲到丁贵面前,迭迭连声地说:“哎呀,让我来让我来。瞧这挂鞭炮买得好,有这么大,一点足以惊动全村老少,让他们都来看热闹。” 丁贵说:“最主要是渲染喜庆。你快快拿去燃放了吧。” 果然黄镖从丁贵手里夺下鞭炮,转身抱到仍在建的楼房前。黄凤美又吩咐说:“既买来了,就燃放它,只不要伤到人才好。” 黄镖应了一声,早高兴地将鞭炮搁到地上,然后拆开摆了个大大的横“8”字,继又掏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问丁贵不抽烟,便自己叼上一支,用打火机点着烟,稍缓了一口气,继又去点鞭炮。 好一阵震天响的轰鸣!由此惹得众人齐声喝彩c道贺。而黄镖忙完这头又奔那头,有一些乡亲和熟人都忙着抱拳恭喜他,而他也是应接不暇,或招呼示意,或扔烟打发。 那时房屋建筑并没完全竣工,却也建起几层。由于丁贵来了,黄凤美便陪着他参观楼里c楼外,楼上c楼下。见到有泥水匠们怠工的还会督促使唤,而若对房屋结构有看法甚许说道几句。直至他们蹬上楼梯,攀上顶层,他们任栏而望,方才觉得自家的建筑真是高大气派,一览无余,大致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由此在他们欣喜的言谈中,不由得又称道黄镖,还是他有本领呀! 建房工地仍热火朝天,脚手架上正抛砖接瓦。而这时继说黄镖,他也似和母亲他们那样,到处观摩了一阵,然后激动地又来到门前广场,择了一块高处站着。他脚下踩着一堆砖块,却回头仰望耸起的高楼,蓦然一股骄傲和自豪油然而生。 “哼,就该这样有气势,这楼房是我梦寐以求的。”他自鸣得意地夸耀说。可不巧他刚注视楼顶,而上面的丁贵和黄凤美还在瞧他,而在对方勾头和移动身子的那当口,刚好一束阳光自上而下从身缝间照下来,直刺到黄镖的眼睛,反使他一阵眩目睁不开眼。于是他脚下一滑,而扭身瞧地上,见身后居然还拖了一个长长的倒影呢 于是他站过一个角度,又继续地往楼上瞧。他数了数有几层和大致多少个房间,终禁不住得意忘形地自夸说:“嘿嘿,想不到我黄镖自出校门,果然不久便发了财。眼前瞧着我一手打造的成果(即楼房),可谓实现了人生第一个愿望,可我还有第二个c第三个愿望啊,我的胃口依然大张着!嘿嘿嘿!” 黄镖不禁发出内心的一阵狂笑。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的狂妄放肆也是到了极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安得广厦 摘要 92 突然是一阵阵的狂风呼啸,从省城吹到桃花镇上,又沿着赣江大堤吹到月池村的村前村后。旷野上的农作物倒了一大片,村里一些新崛起的楼房建筑也是首当其冲。然而狂风未过,大雨倾盆而下,村里那为数不少的低檐矮瓦,已无法逃避这场风暴了。 在徐更生家,共三口人,各自都在。因为外面的风雨雷电,屋子里开始骚乱不安。 徐老伯喊:“喂,更生呀,丽萍呀,一场风暴席卷过来啦,你们怎么还躲在房间里无动于衷?快快来呀,屋子恐怕经不住风吹,已经动摇啦!” 闻声更生赶紧从书房里跑了出来,可是看看摇摇晃晃的旧房子,却无从下手。 在徐老伯住的东厢房内是一张带壁板棚顶的老式床榻,它恰好把房间隔断,后面便成了丽萍的闺房。且说丽萍还比较冷静,她正坐在挂蚊帐的小床上面对一个简易的梳妆台正梳头呢。此时闻听徐老伯呼喊,她有点坐不住,可风暴来的太快,她一下子也不知顾哪头。 她正忙着想把辫子先理完,便在房里喊:“哎呀,阿爸,更生哥,房子真的在摇撼,莫非是西面墙壁那根抵梁柱子松动了吧。” 徐老伯省悟说:“嗯,估计是,你说得没错。这可怎么办?应该赶紧寻找一根材料去替换它才成。可哪里又有这样的材料呢?” 徐老伯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见更生反应倒蛮快,他冲到前面说:“我记起来,屋外牛棚边便有一根圆木柱子,我去扛它来。” 就这样他快速往外冲,倒把徐老伯甩到后面了。 且说风暴来临,先是狂风,继是暴雨,那父子都冲到外面去,经过一阵斗风斗雨的拼搏,终于将西面一根腐蚀的抵梁柱子换新,才使一度摇撼晃动的屋子平稳了许多。 然而屋子摇晃好了些,可大雨才下,屋顶便有了漏。丽萍一对麻花辫匆忙地做了个结尾,只好赶出房门,捡起几个木盆c塑料盆儿,到处去接漏。 这时候更生淋了一头雨水又回来了。等回到西厢房,但见一线漏水破屋脊直流到前面的书桌上。这一来他又慌神,赶紧挪开桌子上的许多文稿c字画,听任水花四溅了。 忽然他也苦中作乐道:“呵,我现在最好的安慰,恐怕就是吟诵诗人杜甫的两句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还待往下吟诵,刚巧丽萍提个盆儿进入他的书房帮接漏,闻言接茬道:“喂,听你自言自语,痴人说梦,真是个‘书呆子’;还‘安得广厦千万间’呢,只怕你能有一间都够了。现在别人家倒一个个挣了钱发了财建楼房,而我们家一幢旧茅房已经住了几十年,至今到处淋漏都没钱去修补,亏你还苦中作乐呢。可我只怕房子最终塌下来,压死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啊!” 更生不由得面红耳赤说:“惭愧呵,惭愧!我刚才吟诵诗人的诗句,也或是响和景从,借景生情。想想诗人杜甫一生贫寒,却才华横溢,胸怀坦荡,堪能为大众着想;可我一事无成,捉襟见肘,实在连自己的家庭和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何以敢大言不惭呢。我原以为,一个人有理想有追求,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都还要坚持不懈,都不能半途而废。但刚才你一句话简直是掴我的脸,让我从梦中惊醒。我终于明白个人的行为必然牵系着社会和家庭责任,正如一幢房子塌下来,压死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哪怕个人有牺牲精神,却也不能让他人为我殉葬啊!看来我以前枉顾实际,清心寡欲,一味地追求个人理想,其实也是一种自私自利,我竟然没有瞻顾到大家庭的利益,让你们陪着我一起受罪,这莫不也是我做人的失败啊!” 丽萍说:“你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了!关于家庭,你已经把它弄得穷困潦倒,生活拮据;关于事业,正如你长期不懈地搞创作c写文章,可从来没见带来效益,从来就不见有好回报。你现在的处境,恐怕社会都已将你遗弃了,你何苦还待坐在这里长篇大论,谁人能知?谁人能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所以我劝你赶紧放弃了你所谓的追求,开始对家庭负起一点责任,不行吗?” 更生虚心诚恳接受批评,却又问:“那么你要我放弃我的追求,却又能干什么呢?” 丽萍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去求工作,去挣钱呀!为了改变我们家庭的穷困面貌,最好就是能去工作挣钱。有了钱,也才什么都解决了。” 更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谁又知道,我曾一度去找工作,可到处碰壁呀。如今的社会,经济上似乎一片繁荣,可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提高,却注定工人们要下岗;而工人们都在下岗,我反去求职,岂不难上加难?” 丽萍说:“工人下岗跟你有什么关系?俗话说‘龙有龙路,蛇有蛇路’,据我所知,现在找工作虽然很难,但也不至于无路可走。有时依赖熟人帮助或能逢山开路c遇水搭桥。更生哥,我猛记起,当今东郭窑场——也即是我上班的地方,场长叫黄镖。你不是和他同班同学吗?或许借助这层关系,你若去求他帮忙,他会不会在窑场给你安排一份差事呢?” 更生猛拍后脑勺说:“这主意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唉,我现在真是不求人都不行了,因为没有工作,不仅造成生活困难,甚至还在身上背负债务,压得我都透不过气来,所以我急需要去找工作呢。——不过,你刚才说谁来着?” 丽萍说:“黄镖呀,你的同学,他现在是东郭窑场的场长,所以我建议等这场雨停下来,你便立即去找他吧。” “哎呀,是他,这倒让我为难了。”忽又见更生赧然说,“虽说我和黄镖是同学,可向来交情并不深,只怕我这个同学,一向冷漠自负,而让我这种落魄状态去找他,他反会把我小觑了!” 丽萍疑惑问:“此话怎讲?他会瞅不起你?莫非你们之间曾有过节吗?” 更生说:“过节倒没有。不过之间处得并不愉快,更没交情。” “那怎么办呢?我倒想听听你们之间究竟怎么了?”丽萍焦急说。 “要说也没什么,都是些鸡毛蒜皮事吧。”于是更生便同她讲起一段往事来。 93 却说更生与黄镖两人,虽是多年同学,却处得不很融洽。那时读中学时,甚至同住一间寝室,但关系淡漠,形同陌路。 黄镖这个人一向调皮顽劣c玩世不恭。虽说他成绩不好,可反瞧不起认真学习的人,尤其像更生这样家境贫寒仍苦读书的人,他更是不屑一顾,目中无人。 记得有一年冬天,天寒地冻,外面下雪。黄镖穿着羽绒服,又吃着热米饭,自然感觉身体暖和。可此时更生却在忍冻挨饿。他当然也想去买饭吃,可因为带来的菜罐掏空了,口袋里饭菜票所剩无几,故而当餐时分,仍坐在寝室架子床上,用卷着的被子垫着腰,为分散对饥饿寒冷的注意力,竟借故练起了毛笔书法。可他写什么呢,竟一连挥毫泼墨写了几个“忍”字。 且听他颇为感慨地说:“哎,经常见练书法的,都爱写一个忍字,可别说,这字还特难写。瞧它的上下结构,一把开锋的刀悬在一颗滴血的心上,真该感叹中国的象形文字所包含的深意。可我练了几笔并不得要领,觉得这字总写不好。不过,我似乎也悟出一些道理,觉得应该掌握架构分寸,毕竟是刀大还是心小,这种布局要搞清楚。只有这样写好了,才能体现出先人造字的精神来。” 感情更生练书法还在研究书法。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独特心得。他甚至这样想,所谓“忍”,那是用刀剐心都得忍得住,这才叫忍!有道是,一个人内心是否强大,就要看他能不能忍!一个忍字或能体现出人的胸襟宽广和高远志向,“忍一忍海阔天空,忍一忍风平浪静”,忍一忍或许啥事都能过去。 可这时黄镖却忍不了他,他瞥见更生冷得瑟缩发抖,却还故作矜持,口里说些似懂非懂的话,不由讽刺说:“喂,你这是在练忍还是在练冷?我看你冷得直哆嗦,还嘴犟地谈什么忍的道理呢。” 更生说:“这不错,冷也得忍。” “可饿了怎么办?”黄镖又挖苦说,“那是不是捂着肚子也得忍了。我猜你忍一餐不吃,也不会饿死,那样倒还能为国家为自己节省一份粮食呢。” 更生有些尴尬,可也不卑不亢地说:“这还又被你说对了,我正是这么想的。” 这话可把黄镖噎住了。可更来了气,故对更生一直翻白眼。却不料更生也不理睬他,仍佯着跟没事人一般,继续在练他的独创书法呢。 此时更生既在练字,的确也是在练人。只是心态很安静,现实却残忍,他仍敌不过恶劣环境的侵扰。突然一阵寒风裹雪袭来,直贯进他单薄的衣领,他虽然还想硬撑着,可浑身起了鸡毛疙瘩,使得牙龈僵硬打颤,竟发出机械性的响声。而这又惹来黄镖的极度厌烦和冷视。 黄镖很冷血,没有同情心,口里不说什么,心里反在嘀咕:“哼,冷死你,饿死你,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这时又一个同学打盒饭从外面进来,见更生仍缩在角落里练字,关心问:“喂,更生,怎么不去买饭吃?去晚了食堂师傅们都下班了。” 更生报之以一笑:“下班让他们下班吧,这餐饭我本打算不吃了。” 这位同学细心,立即发现他从家里带来的咸菜罐是空的,又问:“是不是没有了饭菜票呀?” 更生也不想撒谎,便说:“饭菜票真没有了。不过马上就是周末,明天我就回家。现在少吃一餐也无妨,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同学说:“我看你还真能忍!人能少吃吗,那会伤害身体。我劝你也就别扛了。哎呀,我估计这会儿去食堂打饭也来不及,倒是刚好这顿饭菜我打得颇多,且嫌不合口味,正好分给你一半吃如何。——喂,快拿饭碗来。” 更生非常感动,可也有些难为情,眼里都快溢出泪花,可仍勉强说:“不不用吧?” 同学嗔怪道:“怎么不用?难道你在我面前还要装刚强?我们都是学友,应该互帮互助,难道你还跟我别扭,不接受我这份好意?来,我认识你的空碗,便给你分好吧,你快端去吃就是!” 更生见同学如此说,再也没好意思推辞,只能搁下笔墨起身下床去接饭碗。他并自己取笑说:“唉,本来我还想做一回强者,看来又失败了。也罢,与其让自己白白受罪,倒不如接受同学的深厚情义哟!谢谢了!” 就这样,更生来到了同学身边,端起饭碗真吃起来。这样同学看着也很高兴。 可恰恰黄镖却看不顺眼,竟然说:“哼,我还以为他写了几个忍字,还真就能忍呢。挨了一顿饿,受了一回冻,可仍没能死扛到底,结果还不是懦夫一个屈服了。” 更生闻言又涨了个脸红,可也不想争辩。 倒是那位同学斥责道:“哎呀,你黄镖也不要在那里说风谅话。原本更生家里贫困,只恐怕吃了这餐还不知有没有下顿呢。所以作为同学,我们都应该去理解他,帮助他。” 确实,那时更生因为母亲罹病,需要花钱医治,这样也使得他在学校里的生活费用接济不上,连吃饭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曾经他就有过饿昏的经历。好在同学们也多有寄予同情和帮助的,毕竟像黄镖这种冷酷无情c落井下石的人还是极少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多管闲事 摘要 94 要说更生对黄镖的为人原没有好印象,如今想起那些往事,仍禁不住摇起头来。但这回丽萍偏又提起这个人,并要他去找他求工作,岂不是让人犯难吗? 更生感慨:“哎,虽说人世间不乏友谊和温情,可也同样充斥着冷漠和无情。就像黄镖这种人,他便不给我好影响,也许他瞧不起我,而我还瞧不起他呢。” “怎么能说这种话?或许人相处是好是歹,是否融洽,可不光怨别人,还得怨自己。”这时丽萍反驳说,“其实我对黄镖的感觉就和你不一样。也许你觉得他冷酷无情,不待见你,而我偏觉得他豪爽大方,并曾热情帮助过我呢。就像不久前,他还帮我涨了工资以及调动了一份工作呢!” 更生惊问:“什么?他还帮你涨工资c调动工作,这却是怎么回事?” 丽萍稍显窘迫说:“我原先不在窑场工棚里上班的吗,那里条件差c待遇低,可自从有缘结识黄镖,他本是场长,有特权,于是给我开绿灯,且应我要求,硬是把我从编织草盖儿的工棚里调到了服务后勤的食堂里。食堂里的工作依然辛苦,可工资待遇高和环境好,而且我有意刻苦学习一门厨艺,等日后谋生或用得着呢!” 可更生心生疑窦,反而说:“本来你想学厨艺是很正当的啦,可我仍怀疑你们的缘分,奇怪他有那份热心?莫非他和你有什么遭遇?可是他这个人不可太信任,只怕他对你心术不正c心怀不轨啊!” 丽萍说:“哎呀,你干嘛动辄把人家往坏处想呢,相反他并不给我坏影响。我甚至觉得他年青帅气又有为,我可是巴结他c崇拜他都怕不够格呢,亏你还敢小瞅他!——哎呀,且不管怎么说吧,毕竟他曾帮助了我,或者这回也能帮助你。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想去窑场找他吗?” 更生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应允:“去还是想去的。毕竟我已是穷途末路,大凡有一点希望,哪怕是嗟来之食,我都可能接受。这真叫人到何时c命到何时啊!” 95 雨过天晴。又一日,更生果然踏上了去窑场的路。 而当他长途跋涉,双腿泥泞地步入窑场,却发现因为经历一场暴风骤雨的洗礼,许多地方都变了模样。此时呈现在眼前的,可不光是狼藉一片,还有到处波光粼粼,潋滟汪洋。他顿时有了忧患意识。而通过进一步观察,更发现窑场一方面生产如火如荼,另方面为了生产,竟大肆开挖农村耕地,致使许多平整的土地都成了坑坑畦畦,积满污水;有的形如鱼塘,恐怕再也不可以从里面取土了 眼见得窑场是这么一种状况,更生不由心头绷紧,难以释怀。偏是这时,又遇见几位推着独轮车的工人从前面过,其中似乎还见长犬。 忽听有人喊:“喂,鱼c鱼儿跃水!这会儿雨水充沛,鱼儿也待产卵,它喜欢逆流而上,所以冲到这浅塘里来了。” “那还等啥?下水去捉鱼呀!”长犬立马扔了推车。 在那新掘开的一条水坑里,只见几尾巴掌大的鲤鱼在游动,那影子一会儿暗,一会儿亮,一般人难以辨认。倒是长犬很有经验,他摩拳擦掌地守在一个活水缺口,引得几个工友也都驻足不前,好奇地望着他。 忽见几条鲤鱼又冒头了,有的还想“跳龙门”呢,那知长犬守在那儿,他率先扑了上去。而众人也有心羡地跟着下水捞鱼的,于是一窝蜂炸开了。可毕竟鱼少人多,且有逃脱的。 打扫战场时,只见也就被长犬掐住了那么两尾鱼,其它人多弄了一身泥泞,并无所获。尤其那个最先发现有鱼的人,这时反眼馋长犬的收获呢。 那人羡慕说:“那鱼本是我发现的,怎么被你捉走两条?按理说分一条给我差不多。” 长犬说:“谁说我又没看见呢。现在只能说我眼明手快,又是捕鱼的高手,而你笨还怨谁呀。” “既然都是同事,应该见者有份才对。嘿嘿。”不想第三个人趁长犬不注意,开了个玩笑,竟伸手从后面将鱼夺下一条。这样急得长犬又反扑c撕扯。 但也有人取笑说:“为争一条鱼,互相闹成啥样,像话吗?依我说要是人多分不均,干脆趁中午搁大锅里炖水分汤喝才公平。” “还分汤喝呢?你以为还是过去的生产队c合作社呀,居然搞平均主义!”忽又有一位年长的工友解劝说,“不就两条小鱼吗,谁逮到便归谁,这样才天经地义!事情就这样结了,也不用不多扯皮!倒是我很奇怪这水坑里怎么会进鱼呢?莫非那濒临赣江的堤坝有暗漏,使得鱼儿从外河游进来。这要不防微杜渐,引发水患,可就不得了了。” 这场景c这些话刚好都让更生看见c听见,于是他用信服的眼光瞟了瞟那位年长的工友,同时再次引起警惕,并心里犯嘀咕:“防微杜渐,预防水患,这话倒很有道理。别人都说黄镖雄才大略,把握时机,发展了窑场,而我偏瞧他顾此失彼,不久将会面临危机。“ 更生原本心思缜密,这会儿更觉得问题严重,心想若见到黄镖,非要对他提提意见。于是他寻思着又往前走,一会儿远离几位工友和水塘c水坑,眼看就来到了场部机关大楼那幢大房子边。可刚想转过一个屋角,头还没探出去,偏又听闻传来一对男女的嬉戏打闹声。 更生非常惊愕,他稍待迟疑,却只闻其声,而独不见人—— “嘿哈,丽萍,我算对得住你吧,凡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你。就像帮调换岗位,让你进入食堂,既加了工资,改善了伙食,而且依你说能学手艺。对此你还不心满意足,好好来酬谢我吗?” “哼,对你一个窑场长,办这点事又算得了啥。倒是我还有事想求你呢。” “嘿哈,你这人简直比我还贪,这里得到好处还没谢我,却又提出新的要求。这回可明确告诉你,你若不让我舔舔甜头,我才不考虑再帮你!现在决定权都取决于你手上。” “你什么舔甜头,不还就是想欺侮我吗?然而你要怎样欺侮?什么花手花脚c非礼的事都让你做了,有时候我气不过,都想砍断你那只‘咸猪手’,弄一餐‘猪蹄子’啃呢。嘿嘿。” “你要啃我七‘猪蹄子’吗?那还不容易,我现在就给你啃。只怕你啃多了油腻的,到时身体发胖,变成一只笨企鹅似的,反不讨人喜欢哟。” “哼,真要不讨你喜欢才好,倒免得你时刻不停地来骚扰我c戏谑我!还有,你说话干吗就那么不中听,还嫌我吃肥了变企鹅呢?你这样岂不是以貌取人,从来倒不谈感情吗?” “哎,光谈感情那也是虚伪!现在人都很现实,就像你亲近我,就不断地提要求;而我喜欢纠缠你,肯定也是有所图。这样我俩倒刚好臭味相投哟。嘿哈!” “呸呸,黄镖,你可真是‘狗嘴里不吐象牙’,说话愈来愈不像话了。我可真懒得理你!” 却说这对男女,其实离更生就隔一堵墙角,所以许多话都飘进了耳朵。而他也实在不想做这样的偷听者,所以还是按捺不住,往前再迈出一步,这样才更清楚地看清那两个人。他们果然是黄镖和丽萍! 而那时黄镖背对着他,并不知他到场,反旁若无人,正欲追逐丽萍,并强行一把抱住,再行轻薄和非礼。好在丽萍已发现了更生,才不容他胡来。 丽萍嗔道:“哎哟,黄镖,你可别胡来了!哎,你倒瞧瞧,那是谁来了?” 她手指更生给黄镖看。 黄镖稍有点收敛,且转过脸来瞧,颇为惊愕说:“哦,徐更生——” 丽萍说:“对,他正是我哥徐更生。我刚说有事求你,正是为他的事呢。” 随即她便大声招呼更生,而更生也正一步一挪地朝他们靠拢。 然而当他们互相靠近,黄镖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更生,并很不热情地淡淡地问:“喂,徐更生,你怎么会来窑场?真是稀客!有啥事情吗?” 丽萍帮着说:“当然有事情,我不说了吗,是我事先叫他来的呢。他来窑场,倒想求你帮他找一份工作哟!” 更生随即也说:“是呀!说来惭愧,因为我长期苦于没有工作,几乎陷入生活的困境。今日特来窑场,倒想恳求你这位场长c同学,帮我解决一下工作问题如何?” 黄镖说:“哎呀,老同学,你原来是为找工作而来呀,可这找工作并不容易!不过,缘于我们的关系,既然你来求我,我仍想为你考虑考虑!——喂,似乎我们就这样站在这里谈很累,不如且回我的办公室,让我们坐到办公桌上去谈吧。” 黄镖其实有意怠慢,顾自先回头往办公室走。更生和丽萍只好便跟着。 96 然而在办公室,黄镖先入为主,坐在一把藤椅上翘起二郎腿,同时只打手势指着一长条椅子让那二人坐。 黄镖继又说:“喂,更生同学,你既来我窑场求工作,却不知有什么特长?” 更生说:“来窑场打工,我还能有什么特长?” 黄镖又问:“既没有特长,那么你是不是很有些体力可以供使唤?” 更生说:“我身单力薄的你也瞧见了,我能有多少体力?量力而行c量体裁衣吧!” 黄镖于是嘲笑道:“嘿,老同学,别开玩笑,你既没有特长,又没有体力,如何想来窑场寻活干?那么我该让你去干啥?让你去推土车,让你去烧窑砌砖,你行吗?别以为窑场是个简单的地方,要做好这些工作也需要相当的体力或专长呢。我且知道你是什么人,白面书生,文质彬彬,除非让你拿笔杆子坐办公桌才恰如其分呢。然而让你来坐办公桌,那我的位置往哪儿搁?你莫不会要我让贤吧?” 丽萍插话说:“哎呀,黄镖,你胡说些什么呀?谁来跟你争位置?不过,你身为窑场长,只需给他安排一份简单的工作,也让他不会干学干嘛!” 黄镖说:“让他不会干学干?这仍然不行。窑场注重的是经济效益,怎容得他来当学徒?那么他来窑场工作是想挣工钱,还是反得缴交学徒费呢?” 更生终于听不下去了,气得大声吼道:“黄镖场长,本来就因为我身无分文c穷困窘迫才来向你求工作,我也只是想来工作挣钱而不是来缴交学徒费,偏偏你有意刁难我,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好,我不再在此求你总行了吧!不过,我现在虽然工作求不成,可有个意见仍想向你提出来。” 黄镖不屑地说:“嘿哟,我没有答应你的工作,你马上就要提意见,你这样公报私仇未免来得太快了吧。哈哈!” 更生说:“不,你没有给我工作,这是你的权利,我何谈记仇呢?你别误解!不过,在我刚来窑场的路上,却发现一些异常情况,非得对你提出来。我认为,目前窑场管理无序,使得人心市侩,都在为利益而争,从来就不谈别的。而更为严重的是,由于窑场只顾生产,居然挖掘农民的耕地做砖瓦泥坯,将那许多平整的土地统统挖成了坑坑畦畦,如今积满了雨水,简直都成了水塘。而窑场并没有止境,仍在挖掘新的领地。难道你就不考虑这些行为的后果吗?” 黄镖突然又大笑道:“嘿哈,我道你提什么意见,原来是杞人忧天!其实这有什么后果,难道我不会考虑?也许这正是你比我落后的缘故,你或许就考虑不到。我告诉你吧,现在的人贪婪自私,这很正常,试想他们要没有需求,没有欲望,谁又能驱使他们,谁又能鼓动他们的劳动积极性?或许正是他们的市侩本性,才能推动历史向前。至于讲开挖农民的耕地取土,其实我倒要请问你,现在还有多少人甘愿当农民?就像眼下的桃花人,他们赶发展形势,生财有道,早已不重视农业,有的情愿让土地荒芜,也好过到上面去摸爬滚打。如今能让我用于窑场搞生产,多少还有点返利,岂不是求之不得?再次,你认为我把那许多的土地挖成坑坑畦畦就都是破坏吗?其实你刚才也提到或看到,让它积聚雨水,便都成了水塘。水塘有什么不好?到时还不干脆养鱼呀。这可也是一条发展之道。现在的经济导向往往是综合治理,多元发展,因势利导,而我莫不是驾驭在形势的前沿!——喂喂,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更生始料不及,黄镖倒解释得条条是道,仿佛真是自己的观点错了,思想落后了。他对此感到愕然。 良久,他才叹道:“唉!真是谬误与真理也就差漓池一步!但愿你的所作所为将来能经得住实践检验。我现在也不想多说下去,就此告辞吧!” 他说完愤然转身离去。 而丽萍非常失望,起身也想跟着走。 丽萍说:“哎呀,我哥这人也真是的,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了,还要多管闲事提什么意见嘛?” 黄镖突然却上前拦住她说:“这句话倒让你说对了,瞧瞧你这位阿哥,自己懦弱无能,不能胜任窑场的工作,被我婉言拒绝也罢了,偏偏他还不服气,要提我的意见,结果还不被我三言两语挡了回去。说实在话,他要与我比,简直就差那么一点点!” 丽萍继而叹道:“唉,他是差点儿,不然长期也不会没有工作,没有出息。现在落魄到这种地步,纯粹是自己的原因,也怨不得谁!” 后来丽萍追出办公室,见更生已经走出很远。他正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可叹一个孤独憔悴也不乏一股倔强的灵魂,终于消逝在视野那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同样的她 摘要 97 这天在月池村委会门外,忽见添了一道风景似的。穿戴时鲜的魏妍刚买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此刻正在马路上试骑呢。 起初她还不敢骑远,且来回蹓了几趟。而传达室的老李在旁边观看,见她骑得不很稳,龙头向两边歪倒,几乎还想上前去扶她。好在关键时刻她又能化险为夷,当从老李身边安全通过时,她那张脸可又笑得比谁都灿烂。 同时老李也冲她笑道:“小闺女妍子,你老爸魏村长,说要送你一部四轮轿车开,你怎么偏买一辆二轮电动车呢?他也不缺哪个钱呀!” 魏妍刹停了车子,说:“李老伯,您有所不知,马上开四轮的反会羡慕骑二轮的不知道吗?如今道路拥堵,而且根据我的需要,倒是觉得骑电动车更方便呢。又何必非得要买车?” 说着她又跨上了电动车,且围着老李转了一小圈,又说:“你不觉得我骑电动车很潇洒吗?电动车小巧灵便,想骑就骑,以后我去学校教学或走亲访友,骑上电动车才方便了。” 老李说:“这话不错。时下电动车竟成了许多女娃们的专宠,它的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就是嘛,它没污染没噪音,骑起来和自行车一样简单实用。好东西往往得到人们的青睐便流行。您再瞧瞧我,看骑得怎么样?只怕上路跑都没问题吧?” 说着她也顾不得老李回答,洋洋得意地又骑上了。偏是这时,恰好迎面骑来一辆自行车,险点就被撞上。幸亏骑自行车人按响清脆的铃声,而魏妍反应也快,猛打龙头转向,才又错开了。 原来那是邮递员送报来了,他骑自行车径直来到村委会大门外,刚好与老李相遇,便在外面碰头做交结。 忽然魏妍绕了一圈又过来,刹住车子歉意问:“喂,邮递员叔叔,刚才我练车没撞上您吧?” “没撞上,你骑得还不错。”邮递员夸赞说。 “那就好。可您送报送信来,里面有我的信吗?”魏妍随口问。 邮递员说:“好像没你的信。” 可魏妍又问:“那有寄给徐更生的信吗?” 她刚问完,却不想惹得老李逗趣说:“最近奇怪了,每逢邮递员来,都听小妍子帮那个叫徐更生的询问有信么,也不知他和你什么关系?居然这样惦记他。” 魏妍毫不隐讳说:“坦白讲我和徐更生是朋友。” 说着她又脸红了,补充说:“当然,我没说是男朋友哈,只能算是好朋友吧。倒是这个徐更生,他是个文学爱好者,是个撰稿人。我知道他投了很多稿件出去,也难免会有回复的,所以替他留意c等待着呢。” 邮递员猛然省悟道:“哎呀,提到这个徐更生,里面好像还真有一封寄给他的信。让我找出来交给你。” 邮递员抱着一堆信件和报纸,将一部分交给老李放到传达室,手中还有几封信,便拨弄了两下,果然找出一封交给魏妍看。而魏妍接过来,仔细打量,上面除了收件人是徐更生,还有落款《当代》杂志社,不由得异常兴奋了。 魏妍欣喜说:“《当代》杂志社,看来他倒是不离不弃,愈挫愈勇,仍然选择了这种权威性的国家级的刊物去投稿。我颇欣赏c赞许他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只是,这次结果又怎样呢?眼下虽见回复,却也不知是喜是忧哟!” 她忽记起上次给更生收信c送信,原本满是喜悦,哪料却空欢喜一场。因为她听说更生拿到所谓的“喜报”和“邀请函”之后,结果却上当受骗,竟损失几千元的“领奖”赴会费呢。那钱虽是魏妍资助,损失并不计较,但那次她曾亲眼目睹“喜报”和“邀请函”,并鼓励更生去的,这让她至今都不相信会有相反的结果。倒是她还一直想去探视更生,问明原由,可还一直不得便呢。 那么这次又收到更生的信,便决定再当一回信使。刚好自己不还在练骑电动车吗?于是捎上那封信,骑着电动车就奔大路而去。她想跑一趟远途呢。这样惹得老李反从传达室赶出来问:“小妍子,你才学会骑电动车,又往哪儿去呀?” “我也是好人做到底,”她爽快而笑说,“我不是拿到了寄更生的信吗?干脆便帮他送到家里c送到手上吧。” “那你可得骑慢点,路上要注意安全啊!”老李叮嘱说。 “不碍事,我已经会骑了。”魏妍轻松地说着,还愉快地朝老李挥了挥手,骑着电动车真就跑远了。 98 却说魏妍骑着电动车,那技术还愈骑愈平稳,竟直奔月池转湾村而来。但见她穿街走巷,迎着婆娑树影,拂面春风,忽然拐过一道弯,又绕过一道墙,眼见前面就是更生家的那幢低檐矮瓦c泥木结构的旧房子了。 刚好那天更生正愁心事,忧虑这阵子的遭遇,坐在门前无精打采。而魏妍骑电动车直奔他跟前,乃至挡住了视线,才使他抬起头来。 起初他没想到是魏妍,而魏妍也不出声,直待四目相对,才把更生惊得几乎碰倒凳子,站了起来。他喜出望外,赶忙一把握住魏妍仍扶在电动车龙头上手,真是激动不已。 更生惊呼:“妍子,你怎么来了?” 魏妍说:“我新买了一辆电动车,还没骑多久,想练车呢,便跑远途奔你家来啦。欢迎吗?” 更生激动说:“欢迎欢迎!只是,你那么大老远来,我拿什么款待你呢?” 魏妍嗔怪说:“你又来了!记得上次我来你家吗,你也是这样搪塞我,居然没让我踏进你家的门。我还饮恨你呢。” “哎呀,上次c上次,”更生语无伦次,“我且记得上次你资助我那么多钱,竟都让了败完了。我都觉得没脸再见你呢。真是惭愧得很啊!” 这时魏妍就近放下电动车,回头问:“这事你有什么内疚?也又如何怨你?那点钱就别提了,对我不会有伤害。但我仍想问你,他们究竟怎样对你了?你那趟武汉之行究竟怎样啊?” 仅此一句话,又勾起更生的无限惆怅。 更生说:“唉,你要我怎么对你说?你无私地给我那么多钱,支持我去武汉‘领奖’,目的是想圆我的文学梦,可结果怎样呢?一切都成泡影!” “怎么会这样?”魏妍被激起义愤,“信是我传来的,我都亲自看到了杂志社的‘喜报’和‘邀请函’,可难道这都是一场骗局,而不给你一个交待吗?” 更生说:“那次去武汉所谓的‘领奖’,说骗不骗,但只是走形式,颁一张奖状用不了几块线,而盖他们的私章简直像是用萝卜刻的,一钱不值。其实这都是他们圈钱的办法,因为接上他们又下通知,又发邀请,还美其名曰:九城笔会,竟预约下次相聚。可这哪让我经得住折腾?这是要耗钱的,因此我谢绝再去赴会。而结果反是他们不高兴,竟怪我没有去‘践约’。而他们的惩罚是,以前的评奖只是一纸空文,没有实际意义,包括‘喜报’上明文‘将获奖作品编入优秀作品年鉴’的承诺也泡汤了,所有答应好的东西全都变成假的了。” 魏妍说:“他们就这理由也能说得过去?” 更生说:“怎么说不过去?他们的说词还多呢,他们说有些作品只是初审通过了,可复审没通过。预审通过是编委会有心偏袒爱护作者,而复审由上级部门裁决,没通过只能听天由命了。——你听听,他们诓了你c骗了你,反在哪口蜜腹剑充老好人。这可真是文学圈子里的新‘套路’。” 这话影响了魏妍的情绪。于是她本想拿出捎信,可也迟迟疑疑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跟着叹了一口气说:“哎,怎么文学界也学会了坑蒙拐骗这一套,让我听着简直比社会黑道还卑鄙和龌龊。不过,最近没多久不是召开了文代会c作代会吗?难道它们也是光打雷c不下雨,没有肃清这种文化界的不正之风吗?但愿这种现象只是个别,而其余的还有好的。——这不?我刚巧又替你收到一封来自杂志社编辑部的信呢,但愿它给你带来的是异样的消息啊!” 她原本把那封信剪手藏在身后,想想也又得拿出来了。只是这会儿她拿出来,直至交到更生手上,好像都没有了以前的激动。 而更生也如此,接过信只是随便瞅了一眼,显然,似乎都没想到要拆开看。倒是魏妍催促说:“既然收到了,便拆开看看嘛。趁我在这里,看看里面又讲什么呀?” 更生没奈何,只好听她的。而他拆开信看,只有两页薄纸,大致浏览了一遍,只见他表情平静,既没有带来喜色,甚至反从他脸上读出失望了。 魏妍显然比他焦急,不由关心问:“喂,来信上面怎么讲?” 更生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唉,能收到这么一封信,已经算是荣誉了。毕竟看出来这位给我回复的编辑还是很负责任,他通读过我的作品,并提出了较中肯的意见。虽然他的意见我未必能接受,但他有这份诚心仍让我感激c感动哟。” 魏妍又问:“那他怎么说?” 更生说:“他上面说,大作拜读,从作品的取材广度到构思奇巧,从作品的细节描写到主题深化,或能体会作者的潜心用功和深厚的文化造诣。” 魏妍插话:“这可倒是赞誉之词啊!” 更生接着说:“但这并没有完,还有下文呢。而下文又说,尽管我的作品有如此这般一些特点,但却不适合他们刊物的办刊宗旨和征稿要求,故而不拟采用。” “如此这般什么理由?有具体的吗?”魏妍困惑。 “有。”更生再次无奈地摇起头来,“要说这位编辑的认真c负责确可嘉勉,在我遇到的所有编辑当中还算好的。他坦言,虽然我的作品针砭时弊,反映现实,甚许也在为时代潮流鸣声造势,但现时社会毕竟是太平盛世,光明度应胜于阴暗面,即是批驳暴露要适度,歌功颂德仍是当今文学的主流;言下之意,——唉,难道我写了悲剧也非要一个大团圆结局吗?然而这上面又说,现在更是商品时代,每出一本书都要考虑读者的趣味,若拍成电影还要考虑卖座率。也许我的作品就欠缺这方面的情趣。现在观众和读者的口味倒是比较热衷于虚幻神化或武侠传奇之类故事的,总之哪怕作者去胡编乱造一些如穿越c魔法c鬼神以及宫闱秽闻等等虚无飘渺或无稽之谈的东西,可也比写一篇超现实等于是没情趣的作品强啊!——如此说来我的作品简直是体无完肤!” 魏妍唏嘘不已:“这么说造成你不成功的原因,仍是你脱离了主流?是你的作品与社会大趋势产生矛盾?这可就让我明白,为何我看现在许多文章杂志总是鄙俗不堪,作者为讨好读者往往去搜猎一些新奇刺激c性爱色情c荒涎无稽的内容充塞其中。而我希望你的作品仍要具有个性,不必跟风流俗。” 更生继而又长叹一声道:“唉,若那样成功就似乎与我无缘,而失败总不离我左右。若说我个人的失败还微不足道,同时却累及像你这样关心和帮助我的人啊!对此我深感惭愧和不安。” 魏妍鼓励说:“只要你自己不怕失败,我们帮助你又算什么呢!失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因为失败而气馁,你仍须要振作起来啊!” 更生猛然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地望着魏妍,好像从她身上倒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更生说:“听你这番对我鼓励的话,它显得多么熟耳!这使我倒想起另一个人来,她曾也是这样鼓励着我啊!” 他说着,不由心头又浮现一幕往事 回忆。桃花中学校园—— 阿真对更生说:“哎,你这却是什么话?你这简直是颓废丧志,自暴自弃!你可要振作起来才对啊!你应该不是没有理想的人!” 他正愣愣地沉醉在对往事的追忆中,并喃喃自语道:“哎,怎么你们竟是同样地在帮助我c鼓励我!可我实在无能为力,辜负了你们的厚望啊!” 魏妍接茬说:“这个‘另一个人’和‘你们的厚望’?倒让我奇怪了。那么这个‘你们’,除了我,莫非还有谁?那么这个人又究竟是谁呢?听口气看得出你对她还一往情深,始终都没忘记似的。” 更生说:“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她!她原是我中学时代一位最要好的女同学。她本人非常出色,也常常激励我上进。我很敬佩她,一度将她视为心中的偶像!” 魏妍愕一愕,随后又逗趣说:“原来如此,在你的心目中原有偶像人物,那么我附庸风雅,冒然介入你们之间,不就成为多余的吗?” 更生忙又解释:“哎,也不是这么说。魏妍,以后我便称呼你妍子,刚才正是你的鼓励才使我增强了斗志,振奋了精神,我倒觉得你和她有许多相像之处!” 魏妍说:“你拿我和她相比?我会像她?而她真的很出色吗?可惜我从来还没见过她。” 更生说:“现在恐怕连我想见她也很遥远啦。当年高考,我们的结局不同,她鹏程万里,展翅高飞,而我却折了翅膀,飞不出门坎。不过临分别时,她曾对我赠言和鼓励!而我并为她画过一幅肖像做纪念。现在这幅肖像仍挂在我的书房里,当思念她时,也算是见画如见人!” 魏妍说:“那么快领我去欣赏一下她的画像吧!——哎呀,更生,我可迫切地想进你的书房瞧一瞧呢。我既想去欣赏一下你那位偶像的画像,同时也想去深入细致地品读你的作品,包括你的生活情趣和工作习性我都想了解,你说行吗?” 更生说:“那行呀,我领你去。不过里面实在狼藉不堪,只怕你见了反会笑话我。” 魏妍说:“你怕人笑话吗?” 更生陪笑道:“这回不怕了。既然你那么坦诚,我自然也该无遮无掩。在你面前只怕是丢丑不丢人的啊!” “这就对了。那么领我看去吧!” 就这样,在魏妍的催促撺拽下,更生便领她进了堂屋,又朝书房跨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井底之蛙 摘要 99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更生领着魏妍已进了书房。 魏妍好像被一种魔力牵引着。这有几个原因,毕竟自己是大姑娘,对突然跨进小伙子的房间既好奇又新鲜,同时还有几分别扭。果然,很快她就闻到了一股油墨书香,同时由于空间狭窄,通风不畅,仿佛一股男人的汗骚和鞋袜臭味也扑鼻而来。 魏妍说:“哎呀,你这里面还真是五味杂陈啊!” 更生自然不敢应对。而魏妍忽回头转身,猛看到墙上挂着一幅题名“懦夫的爱”的少女画像在闪烁。这似乎也是里面唯一闪亮的东西,于是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竟定睛定神地端详着。 魏妍赞叹:“呵,多美丽的一幅少女画像,神韵绰约,神采飘逸,果然与众不同。那么更生,她应该就是你崇拜的偶像吧!但是我想问,你既然崇拜她,为何不去联系她,追求她,难道你们之间就仅靠这幅画像来维系感情吗?” 更生说:“是呀,除了她对我的鼓励,便只有这幅画像!所谓‘懦夫的爱’,你知道吗?这恐怕可以概括我此时的心境和对她的全部感情!” 魏妍说:“‘懦夫的爱’?我却不太懂。不过,我相信通过对你进一步的了解,自然也就会懂得的。” 于是魏妍开始审视c端详起整个室内来。她看到: 一张床铺上被子卷得凌乱不堪。 一张书桌上杂乱无章,简直又是应有尽有。 室内昏暗因而有老鼠穿梭而过,当窗有点亮光,却又让蜘蛛织满了网丝 魏妍不由感叹:“哎呀,更生,在这个房间里,未免感到有点简陋c狭窄c光线黯然,可能你也是因陋就寡吧。虽说你是个文化人,里面文艺的气氛很浓厚,尤其墙上这幅画魅力无穷,能让它蓬荜生辉,但毕竟这样的环境太糟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样学习和生活的?这倒让我想起古代一个人物陈蕃,他空怀壮志,夸口‘大丈夫处身立事,应该有扫除天下的壮阔胸怀,岂能固于斗室,干这种清扫庭院之事呢。’不妨说像陈蕃那样好高骛远的想法,并不可取。而我认为处身立事,要想成就,首先还应该从小事做起。” 更生唯唯喏喏,只是点头表示接受。 可魏妍说过却不多计较,便又去翻看散落在桌上c床上的一些书画作品。只是当初在彩虹桥摆地摊时有许多作品,仍然用被单卷捆在一起,魏妍没能去解开c展开看。 但她发现床头内侧挂了一个牛仔包,里面分明插着几卷画页。她想看勾不着,更生便上前帮她取下来。而她却从中又翻出这样几幅画。 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位母亲遗像。她面容苍黄憔悴,却也慈祥和睦。下面有一行文字云:母亲,也许家庭和孩子们是你沉重的负担,但愿黄泉路上乃至阴曹地府能让您得到真正的解脱和安定! 第二幅画,画的是一位父亲焦躁c疲惫的形象。他脸上布满皱纹,眉宇间却似有焦躁和忧愁。亦有文字云:父亲,一个憔悴困顿典型!既然养儿育女,就该安享天伦。何以还有忧虑?显然责任已不在您! 魏妍说:“哎哟,这都啥意思呀?” 接上她翻开了第三幅画,那却是更生以夸张拟人的漫画手法,给自己作了一幅自画像,且题名《井底蛙》。 魏妍不禁惊呼:“哎哟,这是人还是蛙呀?说他是人却似蛙,说他似蛙又是人,这恰是你更生的一幅自画像吗?” 上面且有一首长诗,标题: 《井底之蛙》—— 执著攀爬奈何井深, 鼓噪呐喊谁愿听聆? 挨年度日怎堪静等, 春夏秋好全当冬眠。 坐井观天忍受骂名, 画地为牢实非所愿; 心系云外没长翅膀, 水陆两栖也是徒然。 冥冥打坐荒废青春, 奄奄气息濒临绝境, 若言小命气数已尽, 偏觅洞天一线光明。 假死那时飞蛾探井, 尤似僵尸仍惹蚊叮, 扑灭天敌义举无情, 终使万籁视我存信。 奈何命运从不济困, 一息尚存仍有价值, 微微顿觉龙旋风至, 万籁俱寂石破天惊。 天公抖擞闪电雷鸣, 倾盆大雨溢满枯井, 随波逐流不足尽兴, 叱咤风云为我请命! 魏妍开始读着诗,继而却仿佛看见徐更生本人在吟诵,在咏叹!当然背景里更衬托他自身生活的艰难处境和对理想的执著追求!――那真似一只枯井里攀爬的蛙呀! 魏妍仿佛置身其中,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100 有道是:诗情画意。诗,原本是有动景的,是可以用电影画面来体现的。魏妍俨然沉迷于这些意境中,眼前便动画地呈现出一组“蒙太奇”镜头 这是一个枯萎泛黄季节。地面上刮起了风,树枝摇曳,落叶凋零。 一幢昏暗矮窄的小屋,偶尔听到野外几声蛙鸣。蛙声单调枯燥,如是无病呻吟,这让屋内孤独矜寡的书生(即更生),又添几分落寞惆怅。 他举目四顾,自言自语:“这什么季节,竟然会有蛙鸣?” 从窗口透进些许阴天晦暗的微光,使得他那瘦弱疲乏的身躯还有倒影。 他面前摆放着文案和书稿,脑海里却呈现天翻地覆和乌云翻腾。时空总是在转换,恰如天空云展云舒 忽有一股强风透窗袭来,似乎要撕烂他面前的文稿纸张。他反站了起来,用一只手稍加护了护,却又见一只笔帽被风吹得打滚直至掉到地上。他没有更大反应,只是表情冷酷地直视前方 在屋外不起眼的角落,原有一口荒废的枯井。井底果见一只蹲坐悠闲的青蛙。它似乎百无聊赖,绕着井底缓慢爬了一圈,回到原地见有一滩浅水,竟顾影自怜或戏谑地用前掌爪子挑拨了几下水花。 可这仍然无趣,它便虎踞观望,却见井高壁厚,井圈窄小,洞天一线,一望无际。这或许就是世人讥讪的坐井观天吧。 与它处境类似的当是更生。他坐在书房,却也沉闷孤独,无所作为。 窗外或有飞禽,却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井口或有鸟影,青蛙却羡慕得望眼欲穿。 其实在井口飞的是几只蝙蝠。蝙蝠因畏惧即将到来的寒潮,故飞来井里想蹭点余温。而青蛙反警惕它的入侵,生怕它就是可恶的猎食者。 青蛙坐井也不用冬眠,瞧它的神态好像是心系云外。而更生在书房坐立不安,也已经忘记了季节。 这可真是孤独的人,静坐的蛙,各自做着遥远的梦 寒冷的冬季到了。树木剃成光秃,地上草根枯死。 一忽儿天上飘雪,可没几片飘入室内,也没几片飘入井底。 这时更生坐不住了,他准备出门观望。也许是不解天空布满阴霾,而为何雪却下得如此之小。他莫名地渴望雪景,可天空仍是不停地浮动疑云 时空似乎又有一个更替。有点残雪很快都被融化。 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男一女两个孩童,他们好像欢呼春天,嬉笑着直奔枯井。看来他们是冲井底的蛙而来。且看那只可怜的蛙,正当孤独地想唤醒同类时,哪料来了两个屁小孩,且不知他们要干啥? 一会儿竟见垂下一条细线,头上绑着蚯蚓。青蛙也是饿极了,故而兴奋一跃,只幻想那是难得的美食 不料中招了。小女孩在拍手称快,而小男孩惊喜地赶紧往上提线,蠢笨的青蛙还咬着诱饵不放呢。 直待被提出了井口,小女孩有些激动又胆怯,正想上前先逮住它。这恰把青蛙给惊醒了。它慌忙吐出蚯蚓,两腿猛力一蹬,竟然就此逃脱了。 两小孩又紧追不舍,逼得青蛙是连跳猛跳。现在摆在它面前就两种可能,要么被人逮住活剐炒熟吃了,要么拚命逃脱,重获自由。它肯定选择后路。 但前面濒临大江,而且波涛汹涌。小孩们连扑几次都落空了,于是青蛙也顾不得多想,最后豁出去了,纵身一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可其实大江大河之水也淹不死青蛙。它只是不知自己竟会泅泳,也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忽闻天空滚雷鸣动,间或还有电闪。更生似乎也有触动,好像重任在肩,非得远征才成。他迈出了屋子,正迎着狂风来到江边。 那时风起浪高,青蛙仍浮在浪头荡漾起伏。而更生伫立岸边,俨然想舒展胸怀,拥抱这大自然的壮丽奇观。 果然暴风骤雨如期而至。那幢空落的小屋被吹得摇摇欲坠,可毕竟没有倒下。至于枯井,它更渴望雨灌,那怕来得更猛烈些吧! 此时更生没有雨具,但他能挺得住。而青蛙游在江面,却像进了澡堂。那雨粒打在更生脸上,也打在青蛙背上。更生巍岿然不动,而青蛙却似背上搓澡。它也许是快活,才把鼓膜鸣叫当欢呼了。 101 虽然是一首诗幅画,却好似让魏妍陪主人公度过了整个春秋。后来她总算平静下来,回到了现实之中。这时,她才恋恋不舍地放弃了画页,又翻看从牛仔包里拿出的一些文章底稿。且说更生的文章固然不少,可她只能蜻蜓点水c走马观花似地浏览一番。 猛然,她又看到一首短诗,题名《懦夫的爱》。她猛记起更生前面说的话,于是赶紧抓在手里品读着。 “懦夫的爱!”魏妍惊呼:“哎呀,恐怕我终于能找到答案了!——喂,更生,这就是你所谓‘懦夫的爱’吗?你甚至倒为此赋诗一首?” 更生微微点头。 魏妍愈加激动,矫情地说:“那么我很想请你解读一下,‘懦夫的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爱呢?” 更生再次颔首承诺。他酝酿了一下情绪,不由地说:“其实懦夫的爱,且应该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嘛即包含一种人生态度,他对于社会的爱,总是爱得那么无奈而又无助。从狭义上说,那就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情感,是一种爱情无奈!懦夫嘛,他往往表现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说着说着竟不由表情凝重c情不自禁地吟咏起来: “《懦夫的爱》—— 我痴迷恍惚唱着一首爱情歌, 我缠绵如梦走向一条爱情河, 川流不息只见勇莽的人投入, 滚滚漩涡也让怯懦的人退缩。 谁是勇士? 谁是懦夫? 勇士未必都真诚, 懦夫未必伪君子。 面对梦中情人我爱我怯我懦, 她高雅美丽能仰慕不可触摸, 不善游泳会怕翻船溺死悬河, 我双手笨拙更怕会捧坏花朵!” 更生咏叹之间,似乎还正沉浸在一种对往事的追忆当中 可魏妍听着吟诵,不禁由衷赞叹:“呵,堪称美丽的诗句,动人的情怀!可是,在这首诗中,你提到一位‘梦中情人’,那么这位梦中情人是谁?莫非依然是她——” 魏妍重又望着墙上的刘阿真画像,并用手指着问更生。 更生毫不掩饰,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沮丧地说:“哎,是她!她确曾是我的梦中情人,也正是我崇拜的偶像,但是她正如一幅画,让人只能仰慕而不可触摸啊!我始终抱着这样的想法。” 魏妍说:“莫非她太了不起,而你反有点自惭形秽,这也正是你所谓‘懦夫的爱’吗?然而‘懦夫的爱’,恐怕还从来没被人称道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宝钻项链 摘要 102 话说时间车轮,滚滚向前。一段时间以来,随着洪城大市场的建设,市场经济的涌入,人们的竞争意识越来越强烈。而在这场竞争中,社会也不断划分出强者和弱者。 有一句宣传叫“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显然这个目标很快达到了。但还有个后缀“先富带后富”,却显得没那么容易。现在有许多现象较之以前是没有的(除了旧社会有),如老板与工人c地产商与房奴c主人与女佣c嫖客与暗娼等等这或许就与那个“带”有关。 显然弘扬这个“带”的宗旨和愿望是好的,但总有些人见利忘义c尔虞我诈最后形成了社会剥削现象,如老板盘剥工人c业主压榨佣人c强权欺侮弱小等,由此可见社会矛盾仍然凸显c突出,各个阶层的矛盾甚至相互斗争仍然不可避免!而无视这种矛盾显然就是一厢情愿甚至自欺欺人。 刚谈到社会两极分化,产生强者和弱者。那么解释强者,或可说是强权富贵者,他们往往盛气凌人,高高在上。而弱者即贫贱者,多数却被逼如狗犬般对施舍者摇尾乞怜,祈求那一份残羹剩饭,有的仍然在死亡线上抗争c挣扎。举例更生就是个典型,他这人性格有缺陷,适应能力差,不懂得投机取巧c随机应变,遇事认个死理,而吃亏也全在这里。 这里便又重提“懦夫”一词,“懦夫”嘛,一般情况下多指无能c软弱之辈,体现在他们身上就是竞争能力弱,遭受强权欺侮或世道排挤时往往无奈而无助,以至于逆来顺受甚至甘受凌辱。他们还大都生活在社会底层,归类于弱势群体。 看来弱势群体的命运就等于社会的弃儿,他们注定人生受屈,想争气都怕很难。那么与其相反另一种人,也即所谓强者,他们却是社会的主宰和宠儿了。但强者也该分类,有些人确实有天赋,完全靠自身能力打拚c奋斗才赢得这一尊荣殊位,无可否认他们确有某种能力,不愧为当今时代的榜样!但也有另一类人,他们的富裕c强权完全靠的是非法攫取。不妨说他们固然强悍无比,却辱没了强者这个称谓,实际上他们并非有什么才能,却凭着自己是“官二代”c“富二代”的先天优势,加之个人的刁钻c蛮横,也或能将社会弄个惊涛骇浪甚至鸡犬不宁,可他们究竟算不得英雄,恰恰是社会的渣滓和败类。显然他们也有性格优势,可表现出来就是天地不怕,胡作非为,继而就是不择手段c恃能傲物c欺侮弱小。这里当举一人,胡菲恰是个例。 继说胡菲其人,生在官宦之家,却缺失好教养,从小娇宠无比,放荡不拘,长大后更是倚权仗势,为非作歹,不可终日。 先不谈远的,单就近讲他凭借父亲当镇长书记的权力,又笼络村干部,徇私枉法,霸占了一座山丘,建起所谓的陵园公墓即“鬼冥[名]堂多”。从表面看,他还果真抓住了商机。因为随着社会经济的繁荣和发展,一时间富人增多,而逝者也抬高身价。正如胡菲事先所料,人总有一死,而死后就得殡葬。虽然穷人死了仍可能草席裹尸或买个瓦罐盛灰掩埋,但真到富人死了,大都愿意出高价钱来此购地掘墓安坟。于是他抓住人们的这种需求,觉得有利可图,还嫌陵园规模不大,疯狂地又在扩充疆域。这就引出下面两场纠纷来。 103 人们大概记得前面那一场拍卖会,即月池村将一块地皮以招商引资的形式租赁给了村民伍某和一位福建商人搞房地产开发。他们正准备将农田变商用,建一座“九洲商贸城”呢。可就在此时,谁知一个人却眼红这块地皮。这个人就是胡菲。 当初伍某自作聪明,投机钻营,通过走拍卖形式,廉价攫取了这块土地。可这一切都没逃脱胡菲的毒眼睛和长鼻子,他很早就嗅出了味道,企图来争夺这块土地,只是当初又故意放弃竞拍,也是一种策略,是以退为进,全为了日后有机会再争夺。 胡菲这个人爱胡搞蛮缠,觉得这倒是个黑吃黑的好机会,所以他又不放过了。 只见他立马找到魏肥村长,直言他早看中了这块土地,如今还非得要拿下。他暗讽魏村长是不是收受过伍某的贿赂,若那样他可以给更多的行贿,只要求重新获得土地使用权。这时魏村长却为难,说“一女可不能嫁二夫”,当初土地公开拍卖售出,已被公证处公正了的,如何能说收回就收回?即便自己同意,却怕对方也不答应呀!但胡菲表示他自有他的办法。 随即他便请出自己的父亲胡大头书记做后台,去疏通各路人脉关系,包括派出所,还有公证处,据说提前就要求他们作好更改合同的计划。同时胡书记又亲自给村里打电话,施加压力,逼得魏肥只好说:“若这样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只好让你们自己去争夺。谁若争得赢谁,那这块土地就归谁所属了。” 其实魏肥村长也不傻,心想“蚌骛相争,渔瓮得利”,不管你们怎样去争,也不管这块土地最终归谁,可只要不影响自己的既得利益就行。 然而对此伍某和福建老板什么反应呢?显然他们获悉情况,也是坚决的抵制。他们自认先拿到了土地使用权,而且已经投了不少钱上去,基础设施都已铺定,眼看就等大张旗鼓搞建设了。而且他们早有预见,这原是一块会升值的土地,等不了多久,恐怕每粒沙子都会变成黄金。如此一块肥肉,如何就舍得被人夺去?于是他们也采取了一些攻防措施。双方还真就争斗不休。 这时候就要讲“强者为王”,弱肉强食了。却说那时伍某不是正在施工吗?可胡菲自有对付的办法。他让手下纠集了一帮喽罗,公然怂恿他们寻隙滋事,故意捣乱。一会儿阻拦工地的工程车施工,一会儿直接寻伍某挑衅,伍某自吹闯荡过江湖,也算个“混混”出身,但胡菲偏瞅准了他,凭着人多势众,纠出来狠揍一顿,只打得伍某再不敢在江湖上称名道姓了。 其后胡菲还要对付那位“福建佬”。福建老板起初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今还想拿起法律武器去抗辨。但不料还没辨出个输赢,某一天却发觉他的私人座驾,即那辆保时捷轿车竟莫名其妙被砸了;而等晚上回到家,他的妻子竟哭诉说,时常会接到秽言秽语的骚扰电话,也不知是谁打来的;而第二天更吓人一幕又呈现了,就在他家保姆送小孩上学途中,突然蹿出一辆无牌摩托车,上坐二个蒙面男子,见着孩子就想抱了走。幸得当时保姆反应快,一边呼救一边硬生生地从匪徒手里将孩子夺了下来。最终是众人闻声过来援助,才将歹徒吓跑。但这一惊非同小可。对此福建老板知道了对方不好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最后只好知难而退,拱手让出土地。 也就因为这样,伍某和福建老板原同村委会签约的合同本金都不敢要回,更莫谈讨要违约赔偿之类的了。而村委会并不担责任,它既没参与纠纷,而且买卖自由,只不过将土地归属权更改了一下名字而已。 鉴于这场纠纷的完胜,胡菲手下那帮喽罗可谓立了大功。于是某一天,胡菲要犒劳他们,特地在桃花镇一家颇有名气的“唐老鸭酒店”,订了两桌酒席。然而仅此一趟吃喝,谁知又闹出事来。 104 也是合该又有纠纷。却说这一顿酒宴,胡菲在“唐老鸭酒店”订了一个包厢,一群人正喝得昏天黑地,桌子上杯盘狼藉,满地上酒瓶打滚。而胡菲还不尽兴,怂恿喽罗们猜拳行令,花天酒地,一会儿还召来服务小姐,明目张胆地提出非分要求。 却说“唐老鸭酒店”,原本做的是正当生意,里面的小姐也都是正派人。而当胡菲他们喝得烂醉,强行抱住女郎,不知廉耻地谈及要什么“特殊服务”时,这里的女孩都借故推辞或婉言拒绝。偏那时胡菲也强行搂住一个女郎,恣意就要寻欢。奈何女郎仍执意不肯,他便耍流氓地又想吻脸又想摸胸可仍被那个女郎厌烦地推开了。 显然胡菲也不想轻易放走她。可就在他们相持阶段,忽然,那个女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竟一眨不眨地盯上了胡菲的脖子。起初胡菲还以为她喜欢脖子上戴的一串宝钻金项链呢,故而戏谑说:“怎么样?看中它了吗?可你还没让我玩上,怎么又能给你?” 可不料女郎说:“喂,哥,你这脖子上的宝钻金项链好名贵哟,可我却瞧着像是别人戴过的。我可没敢图它,倒是感觉它好眼熟啊!” 胡菲一惊一愣说:“别人戴过?谁戴过?” 女郎说:“这我可不好说。” 胡菲说:“不管谁戴过,总之这东西与其让别人戴过,倒不如由自己戴惬意啊!——喂,小姐,如果你真看上了它,也未必不能戴到你的脖子上?这可都好谈呀!喂,来,让哥告诉你,只要今晚你听哥的话,能陪哥上床,任由玩一回,或许这东西就归你所有了!” “呸!我可不稀罕。”女郎依然坚决说,并借机抽出身,忽地想溜走。她说:“早告诉了你,我们可从来不陪客人上床的哟。喂,你且自待着,先容我上一趟洗手间,方便方便再来吧。” 就这样女郎竟逃脱了。而接下来女郎又干了一件事,原来她借故离开,不仅是厌烦胡菲那些不收敛的举止,偏偏还发现他佩戴的一串宝钻金项链,像是来路不明的赃物,故而找个借口,抽身溜出包厢,竟直奔酒店收银台快步而来 在收银台原坐着酒店老板娘子。而瞧这位老板娘子,体态雍容华贵,恐怕很多人见了她会似曾相识!那么如今那个女服务员神色慌张地溜出包房,直奔她跟前,究竟发现了什么?要汇报什么呢?只听她一阵激动的陈述就知道了。 女郎说:“喂,老板娘子,我刚瞧见一个男人的颈项上,竟戴着类似于你昔日在公交车上被盗丢失的那串宝钻金项链呢。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分明就是你的东西。” 老板娘子说:“有这等事?你没看错?我那宝钻项链原是世间稀罕物,堪称独一无二。既然你认出来,那必定是我的无疑。快快快,那人现在什么地方,请立即带我去亲自验证一下。” 感情这酒店老板娘就是当初在短途大巴上丢失金项链c大呼抓贼的那女人,现在闻听失物重现,显然比谁都激动,立马起身吩咐女郎带路,直奔胡菲他们喝酒的包厢而来。 而当她进入包房,一眼瞧见胡菲光着的脖子上饰戴的东西,便认出那是自己丢失的宝钻金项链啊!可她也是激动过头,又欠缺考虑,竟冲上前直指着胡菲的鼻子喊:“喂,快来人呀,抓贼呀,他脖子上戴的宝钻金项链,可是偷得我的呀。” 胡菲莫名其妙,仍纹丝不动地坐着,反斥责道:“这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疯婆子,怎么开口像要咬人。怎么回事?你说这金项链是你的?可就你说了算吗?简直信口雌黄,有什么证据?” 老板娘子说:“我就认得我丢失的东西,这东西珍贵无比,尤其那上面镶嵌的宝钻儿,比金子还贵,是块稀罕之物,它可从不多见,也特讨我喜欢,我偏就认得它。” 胡菲说:“简直是笑话!是宝钻谁都喜欢,可它不多见也不见得世间就没有第二件呀!你就凭这点说东西是你的,还喊抓贼,恐怕上法庭你这理由都不充分,你倒小心我反告你诽谤和诬赖啊!” 老板娘子压根儿没想到抓贼竟这么难,于是一时哑语了。可她焦急中一眼又瞥见小四眼和武大郎等人,忙地又是大呼小叫:“喂喂,好啦,我可还有一个证据,就是这猴尖脸戴眼睛的,和这矮胖腿短的男人,我可都在公交车上见过,那时就是他们偷了我的东西,如今恐怕他们烧成灰我也认得。而今倒好,正抓住你和他们混在一起,便足以证明你和他们是同伙,真正地蛇鼠一窝,都是贼啊!” 这时胡菲起身,反伸手直戳女人的前额说:“嘿,你还越说越没完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看来你非得要激怒我的脾气不可。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们坐过公交车?再说坐公交车的就是贼吗?那你问问他们承认不承认?” 这时小四眼和武大郎都不由耍赖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我们可没坐过公交车,更莫谈偷她什么金项链?我们是没见过金项链的人吗?还非得偷她的?” 胡菲继而说:“就是嘛!这女人真是没事找茬。大概倒嫌我们这一顿在她酒店里喝得多了,怕没钱买单,所以才来找麻烦。看来真是有麻烦了。” 小四眼等人见胡菲这么说,好像是得到了指令,不由就起哄闹起来。 有人趁机叫嚷:“哎呀,这都吃得什么鬼酒席?你瞧瞧这卫生就有问题,也不知道她开酒店都用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炒菜给我们吃了。哎呀,我怎么愈吃愈觉得要作呕。” 又有人起哄:“那么这种酒席还想给她买单吗?” 胡菲趁机说:“这单我是再不会卖了。说起这酒席,还有这菜肴,都能吃出女人的头发来。——喂,你们瞧,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说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再扔到菜盘里。他原就一副女人打扮,不仅佩金耳环c戴金项链,头发也很长,这时挠下几根,反成为讹诈的证据。 于是众人都嚷嚷:“果真菜碗里有女人的头发吗?这可愈听愈腻味,也太恶心了。我们还吃什么,像这样的酒店非给她砸了不可。” 这伙人也真是说得出做得到,说完就动手。他们先砸凳子,扔瓶子,继而一伸胳膊把酒桌都掀翻在地。只吓得老板娘和女郎赶紧抱头鼠窜地往外奔逃。 实际上那时候酒店一些员工闻讯,有的赶来看场,有的还想助阵,可一见胡菲那帮人不是善类,早吓得一个敢吱声的没有,随后也都纷纷向外退避。 就这样一场由丢失金项链引出的风波,老板娘子抓贼不成,反弄得把店给砸了,只让她叫苦不迭。 可事情还没有完。老板娘子事后报了警,原想通过法律讨回公道,将罪犯绳之以法。可咨询有关人士,人家反告诉她说,她这完全是自取其辱,是自找麻烦!捉贼要凭证据,可丢失的金项链原不像丢失的车辆似的有车管所统一的牌照,那是没身份可查的。但凭物型相像不足为凭,而事隔那么久又无旁人指证,光咬定认得那些人曾坐过公交车,且偷了她的金项链,这都是无稽之谈,不足为证据,便对簿公堂法官也未必支持她。如此说来,她也真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只好自认倒霉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清介之士 摘要 105 继说酒店老板娘捉贼不成,自认倒霉。可自认倒霉不光是一句话,真正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呢。 那时胡菲等砸了一回酒店,见法律也制裁不了他们,便变本加厉,越来越猖狂,动辄还到这家酒店来吃喝,可每次都不给钱,且一着不慎触怒了他们,招致的又是一通打砸。直至后来,逼得老板娘和员工们商量,这样的酒店已经开不下去,只好关门歇业。 当然,后来又传闻这家颇有名气的“唐老鸭”酒店,歇业了较长一段时间,转儿换过地址,却在洪城大市场一条新兴的街道上又开张营业了,并更名叫“回头鸭”酒店。这且是后话。 再说眼下胡菲等人,为非作歹,横行乡里,原不是稀罕事。实际上只要他们出现,此类事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 这一天,又见胡菲带领小四眼等,大摇大摆地来到潘金莲和武大郎的茶铺里。这原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所以只要他们来,潘金莲夫妇也就赶忙上前倒茶递水,只怕招待不周。 然而细瞧胡菲一身装束,依然是奇装异服,招摇过市,而最突出c最扎眼地还是那一串宝石金项链。这时若讲它是赃物,可连它的真正主人见了都没办法拿回去,自然他便更加堂而皇之地佩戴了。 此时他还洋洋自得,见茶铺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便用那惯常的阴阳怪味的口气道:“哼,瞧这茶馆里少了我还不热闹,赌桌上少了我还唱不成大戏呢。来来,大家闲得没正经,不如都聚到我这边来,我给你们放一赃!” 放赃即开赌。潘金莲早知道他来会干什么,忙不迭地递上赌博工具,并讨好说:“哎哟,我茶铺里怎少得你胡菲公子呢,不然这些人怎么办?这些人早盼你来放一赃,说是还盼着‘生产队里分牛肉’呢!” 胡菲冷笑道:“这是谁说的?哼,想从我身上分牛肉?可我难道是吃素的吗,有种的都来赌桌上见高低呀!” 于是一群人又开始聚拢来,而且个个摩拳擦掌,异常兴奋。 忽闻一位清介之士慨然叹道:“赌博场上大概招惹所有游手好闲的人,但若说不是一个带坏一帮,群龙无首,恐怕这种现象还好些。” 这句话原本随口而出,可胡菲听了很不高兴,鼓起眼珠问桌上的人:“喂,那个光喝茶c不赌博的人在说什么?你们听懂他说的意思吗?” 小四眼应道:“大概他是说这些人都给你带坏了。” 胡菲马上变脸,骂道:“胡说八道!那我我又是被谁带坏了呢?” 清介之士自视清高,直言不讳:“你呀,大概却怪你父母生坏了你!原说你有个好出身,令尊本是现任桃花镇胡书记,可胡大人只管生不管养,如今看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受过什么好教育的干部子弟啊!” 胡菲陡然变色,拍案而起:“真是放你妈的狗屁!好的出身就有好教育吗?我是书记的儿子又怎么样?我也依然是人,有一样的七情六欲。或许就因为我出身不同,养尊处优,这些欲望比别人更强烈。我可一向放荡不羁,难道你竟要干预我的为人和生活?” 然而清介之士又说:“你是怎样的为人c要过怎样的生活别人无权干涉。问题是你常常唯我独尊,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惹得天怒人怨。我才不过当面给你指出来。” 清介之士也是硬骨头精神,他开始数落胡菲所犯下的一系列罪恶,譬如桃花兴建洪城大市场之初,胡菲便在父亲的庇护下垄断所有工程砂石业务,强买强卖,称霸一方。后来又发展势力范围,强征村民用地兴修所谓的陵园公墓,简直是巧取豪夺。当然除了这些,他还干些男盗女娼c偷鸡摸狗的勾当,所干的坏事,简直馨竹难书。 “多行不义必自毙!”清介之士继续说:“在此我仅是进一言衷告,而今社会正掀起‘打恶除暴’的专项斗争,恐怕你和你的团伙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很快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啊!” 胡菲再也克制不住,气得暴跳如雷,一挥手竟将一杯刚倒满的热茶水朝那人脸上泼过去。 胡菲咆嚎:“真是乌鸦嘴不吉利!什么‘打恶除暴’?这原是司空见惯。可是每次这样的‘严打’运动过来,哪又能制裁我?老实说我的确有‘保护伞’,谁也奈何不了我!而今活见鬼,偏是撞见你这老诨蛋,存心诅咒我,让我不爱听。请闭起你那臭嘴巴吧——” 滚烫的茶水泼来,那人脸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有一只眼睛也被灼伤。于是他一边用手捂住眼睛,一边愤怒地站起来指斥道:“哎唷唷瞅瞅你的德行,‘君子动口不动手’,偏偏你就动起手来!可其实我也没说啥,只是想衷言劝你,你若不听劝,便等着自食其果吧!” 胡菲叫嚣:“‘老子’我从来就不是君子,动手打人是常事。你这老家伙再耍贫嘴,看我挥拳揍扁你的骨头!” 他正怒不可遏,偏那人也是硬骨头,非要和他对峙。于是他扑上前,不仅用茶水灼伤了人,还挥拳打人了,一时间众人想拦都拦不住。而那个挨揍的人本就瘦骨嶙峋,又很大年纪,经不住打,挨了几下拳头,顷刻间竟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106 偏这时茶铺门口又进来一个人,竟是更生。他来这里,想必是来找丽萍的。丽萍虽然在窑场上班,可得闲休假仍到茶铺里来玩。但这回更生并没找到她,反而见场面一片混乱,有一个披长发的膘形汉子就像豺狼般骑在一个干瘪瘦弱的人身上,仍在挥拳打他,用脚踢他 更生实在看不下去,不由冲上前,义正词严地说:“喂,快住手!瞧你这样打人,不怕把人打死吗?” “哼,打死人?打死人关你什么事?”胡菲红着一双眼睛问。 更生说:“打死人可就是犯法c犯罪,像你这样凶狠地打人,简直是法理不容。” 胡菲正嫌气没出够,转而一把纠住更生说:“呵,莫非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没死,倒又生出来了一个。——哼,你是不是也骨酥肉痒,非让我揍发通才舒服了?” 更生说:“我没招惹你,你敢打我?” 胡菲说:“我打的就是你!” “扑嗵!”胡菲竟将打清介之士的拳头直接挥向了更生。 这声音有些沉闷,正如铁拳砸在皮囊上。更生几乎没反应过来,胸口窝心几挨了重重地一拳。 “哎呀,你这混蛋,不讲道理,怎么动辄打人!”更生义愤填膺地说,“你这显然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啦,我非得到派出所去状告你行凶打人。” “扑嗵——”第二拳又挥过来,且已经把更生打得要扒下了。 “哼,我还怕你去派出所告我吗?你便去法院告我也不怕。你要告我?我让你告——” 眼看胡菲的第三拳又要挥到他的脸上了。这时候幸亏潘金莲等许多人在场,大家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慌忙劝住暴怒的胡菲。 潘金莲嘴巧,忙从两边周旋调解说:“哎呀,你这个人(指更生)也是赶过来挨揍。我倒不知这种时候你来这儿干嘛的?” 更生难忍身上疼痛,只好呻吟说:“我来茶铺里,原想找我妹妹丽萍,据说她今天不在窑场上班,我怕她又来茶馆赌博。” “你原来是来找邓丽萍的呀!”潘金莲说,“可她偏不在场,却让你送来挨揍。我想你两个挨揍的人也就一样,性格都这么直爽,偏用言语去激怒胡菲公子,这有什么好处呢,真是自找麻烦c自找苦头呀!看来你们也不是来茶铺里坐的常客,我趁此倒是劝你尽早离开吧。” 更生当时捂着胸口勉强还站得起,可那个清介之士恐怕经不起拳打脚踢,牙腮流血,眼睛失明,脸廓肿大,骨头已断 “哎呀,看来这个人都已经被打得不行了,不死也掉了半条命。”潘金莲不由又尖叫起来,“喂,胡菲公子,看来这回你真是闯大祸了,而且怕殃及池鱼。如果这个人真有什么不测,真若被你打死了,你拍拍屁股还能一走了之,便有干系,你还能逃,而我这个茶铺却搬不走移不动,恐怕跟着就要遭殃。等派出所的人来调查,这后果定叫我‘吃不了兜着走’啊!” 小四眼忙也说:“问题不至于那么严重吧?那么这个人真会不行了吗?——喂,让我瞧瞧他,真如快死的人一样,双眼紧闭,脸上苍白。那么胡公子,社会治安形成一条逻辑,打伤人只算是民事纠纷,若打死人恐怕就触犯刑法,难逃追责。所以劝你倒是快快收手,趁此人还留一口气未断,而派出所的民警又未到,你倒是赶紧开溜逃跑吧。” 但胡菲偏又狠狠地朝地上的人踹了一脚,且说风谅话:“嘿,打死了人最好,说不准我那陵园公墓,这回还又能卖出一块好坟地呢。” 但是他口里犟,心里虚,毕竟惧怕王法,故而还是转身溜走。一忽儿小四眼等人跟着也都离开茶铺,逃之夭夭。 胡菲他们刚走,茶铺里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像炸开了窝,一群人在议论纷纷,喋喋不休。但眼见地上仍躺着一个人,却没有谁肯伸出援手。有事不关已的人仍顾袖手旁观;而有明哲保身的人反怕惹来是非,赶紧散了场儿,纷纷躲到角落里观望。 可唯有更生却是着慌了,这时他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单膝跪地,爬到那个仍在地上打滚c作垂死挣扎的人身边,用一种几乎是绝望的语气,向大家发出了呼救。 “喂,怎么你们都这样冷漠无情?也不来帮忙救助这个人。这时候哪怕有谁能报个警,或帮忙叫一叫救护车,也是莫大的恩德啊!” 此刻更生自己负伤,想喊已喊不出来,可想帮助那个人,也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候也不知有没有谁去报警或请医生,但当更生一手捂着自己身上的痛,一手还想把那人的头抱上自己的膝盖时,却听旁边有人仍发出讪笑说:“呵,真是两个大傻瓜。这苦都是自找的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国家蛀虫 摘要 107 话分二头。又说黄镖家建房,他的目标可大着呢。楼房造得高大气派,在村里数一数二,所以从奠基到封顶,可费了不少工期,至今仍有泥水匠们在做些门窗修葺c墙壁粉涂之类的装饰工作。 作为建房人可有体会,生平最劳神费力甚至焦头烂额的也就这事情了。虽说基础工程能“打包”给基建队,可事主也少不了操心材料质量c监督施工进度,尤其还怕泥工们偷工减料或怠工误事呢。为此黄镖也是长期撂下窑场的事务没去管理,而专门置身于家中的建房大业了。 然而眼看楼房建设接近尾声,即将大功告成,黄镖马上又看到了商机,迫不及待地挂出了仓库c门面c住房招租广告牌。既然房子建得那么大,且具备各种功能,搞出租是必须的。这也正是他的初衷。 这天,黄镖正兴奋地盘算房屋出租后将有多少收入,为了算得仔细,还特意站在楼前门外往上点数,如几个楼层,各有多少窗户等等。偏是这时,却见那个老窑工饶师傅走了过来,且一见面就嚷嚷开了。 “恭喜你呀,好小仔,楼房建得这么高大出众,还打出招租广告。你倒把个人的利益盘算得一清二楚,可知道因此却耽误了窑场多少事吗?” 黄镖先是不愉快,心想这老窑工像个“炮筒子”,总是出言不逊。但他故作沉稳问:“老饶师傅,今天怎么不在窑场上班,反特意跑来找我,有什么重大事情吗?” “我可是‘和尚头上捉虱子,爱管闲事。”老饶师傅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找你当然有事情商谈呀!” 黄镖知道老饶本性忠厚,说话也不拐弯抹角。故催促说:“有事就痛快地说出来。” 于是老饶便直入主题说:“好小仔,你是不知道,这阵子你光顾自家建楼房,倒把偌大一个窑场的事务全耽搁啦!” 黄镖呵叱道:“别一见面总讲些不中听的话。难道你这一趟来,光是为了对我提意见的吗?” “提意见又怎么啦?你可得庆幸有我这样爽直的人,有意见便当面提,可不比那些人总在后面议论你呢。” 黄镖颇为惊讶问:“谁在议论我?他们又议论我什么?” “他们议论你因私误公c损公肥私嘛!”老饶仍然直肠子说,“你想想,这么长时间,你身为窑场长,却老在窑场找不到你的人影,便是我现在想对你进衷告,也只好追到你家里来了。” “哎,还是提意见!”黄镖气得不行,只好压抑着急躁说,“姑念你岁数大c年纪长,我也不去同你计较。但他们那些人背后挑是非,难道不知道,即便我有什么不好,是他们管的吗?我上面还有魏肥村长和胡大头书记两把大伞罩着呢。” “我就知道你撑的是那两个老诨蛋的牌,但是他们除了和你沆瀣一气分利益,怎么又知道窑场眼前的情势啊?倒是像我这样的老窑工真心实意地对窑场负责任,对你忠心耿耿,也才来讲真话啊!” 黄镖可不傻,听到这句话还是蛮感动的。于是他脸上变了颜色,反掏出一包开启了的香烟,抽出一支正叼在嘴上,这可让老饶眼巴巴地望着他—— 108 其实黄镖掏烟出来是想给老饶抽的。且听他说:“冲你这句话,我倒蛮爱听。也罢,且赏你一支好烟抽吧,倒免得你说话带刺。那么你还有什么未完的话,都给我竹筛过豆子,该漏的都漏出来吧。” 他说完,见一包烟就剩两支,自己抽出一支叼嘴上,余下的便连包装扔给老饶了。当时老饶正巴望呢,忽见扔烟过来,反应迟缓没接住,在身上弹了一下掉到地上了。 可老饶仍很激动,赶忙躬亲弯腰地去地上捡。他明知黄镖扔过来的烟都很名贵,虽然包装盒中只有一支,仍喜欢得像得了宝似的,嘴巴都乐得合不拢了。 “呵呵,这是什么好烟呀,上面都是洋文字母,我也不识得。但能猜猜它的价钱么,它要多少钱能买一包呀?” 这时黄镖正掏打火机,“啪达”一声先给自己点着烟。又见老饶颠来倒去地瞅着包装并抽出烟支,不由将火递过来,帮他点着了。随即闻得一股浓香在四处飘散了。 黄镖且仰着脖子吐出一口烟圈说:“哈哈,亏你还敢问烟价,告诉你吧,像这种国外进口名烟,单那一支就值你半个月甚至上个月的工资,你能抽得起吗?” “啊,这这有这么昂贵吗?”老饶顿时舌头麻痹,也不知是受烟刺激还是被吓得,“单就这一支烟,顶我上个月的工资?那这岂不是烧钱的玩意!” 说着他撅嘴巴像小孩吮奶一样又“巴嗒”了一口,并感叹说:“哎,这么昂贵的烟,如今能抽上一支也知足吧。你原知道我老汉爱抽烟,所以拿烟搪塞我。但烟能搪塞嘴巴,却仍解决不了问题啊!这里我仍想告诉你,窑场马上就要出大事啦!” 黄镖皱眉问:“好端端的窑场,一向产销两旺,利润颇丰,怎么一下子倒出大事了?” “这恐怕还得问你自己吧。”老饶也是麻心不麻口,烟愈抽愈清醒。他埋怨说:“你身为窑场长,居然会不知窑场出了啥事情?原说发展总是这样,正面带着负面,由于窑场一向产销两旺,产品供不应求,而生产那大量的砖瓦泥坯,却把周围可用的土地几乎挖掘一空了。现在窑场到处除了积满水的坑坑畦畦,恐怕再没有多少土地可供利用啦!” 老饶算是绕了一大弯,终于才谈到重点上。可不料黄镖仍不以为然。 他说:“哎,窑场缺土,这个问题老生常谈。可我们不会继续开挖农户那些荒芜的耕地取土吗?反正郊区的农户早就不重视农业,像这样荒芜的土地原不少。” “郊区的土地原不肥沃,种上庄稼也欠收,因此有的人情愿任其荒芜以候天时。但近期就是天时到了,随着洪城大市场兴起促动桃花开发,使得房地产业如日中天。就像你也知道建房子,搞出租,难道别人不知道吗?所以,现在人们都知道建房子收租金比种庄稼收谷子好,种庄稼得天天下地劳动,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待收割还愁旱涝保收,而建房就没这些辛苦了。它只要一次性投资下去,便可坐享其成享清福c收租金了。于是都抱着这种观念,形势逆转,使得农户都把掌握在手里的有限土地看得贵如黄金,要么高价卖给开发商搞房地产,要么也要留给自己建房子。由此引得窑场再想去开挖所谓荒地,农户可是一万个不答应。为此闹起纠纷的也有多场了。” 别看老饶师傅相貌有几分粗俗,其实也是一个精明人。他分析问题便很深刻透彻,让黄镖着实地吃了一惊。 黄镖不由用手指顶着下颌说:“这么说窑场很快就要失去土地来源,甚至面临停工停产。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想当初我是赶了发展形势,想不到末后又被发展扇了一巴掌。不过我总有办法应付下去。让我想想,东郭窑场地处赣江岸边,怎么可能因为缺土而陷于瘫痪倒闭?万不得已,便是挖掘赣江圩堤也要维持其生产秩序嘛!” 老饶摇头说:“维护窑场的生产固然重要,但去挖掘赣江圩堤,这种想法有些过火吧?你是否考虑,赣江圩堤岂能挖得吗?若等汛期来了,大水洪涨,我们这一方土地还靠赣江大堤来保平安呢。” “哎,这里我又不是叫谁去把赣江大堤挖倒,仅仅是从中取土而已,哪怕去挖点堤足也行嘛。”黄镖接着说,“我再考虑,赣江大堤本身巍峨高大,绵延千里,我们若从堤足取土填补窑场,不过是九牛而拨一毛。当然,我主张去挖堤足,还有空子可钻,赣江大堤每逢汛期,国家都要派出力量来修补这些缺损和漏洞,国家的力量可是远远大于个人的能力,我们不过是稍加利用罢了。” 老饶震惊说:“我们去挖堤足,自会有人来修补,这确实是钻了国家的空子。但我仍然担心,如果修堤的人发现是我们人为破坏而追究责任呢?我们又如何?” 黄镖说:“这你又有所不知,现在国家机关也有蛀虫,公务员当中少不了贪赃枉法分子。他们既为国家办事,也先得为自己捞点好处,一旦发现大堤破坏严重,不过以修复工程巨大为由上报组织,而组织上自然又是多拨修堤款项,而款项多了帐目混乱,这些公务员从中捞取也便不露痕迹。——哼,讲句实在话,我黄镖对于这种投机钻营c贪赃枉法的事了如指掌,当然我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你们尽管按我的吩咐去办,我向来成竹在胸。” “既然你这样有把握,且说得条条是道,而我们窑工都吃窑场的饭,唯怕窑场倒闭,便不管是非曲直,一切听任你的安排吧。但这里我仍有一种不祥之兆啊!” 老饶师傅说着仍似顾虑重重。刚好他抽完了那支烟,临走时,实在没办法才丢了烟蒂,又拍拍双手和衣袖,竟把些灰尘抖下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不积公德 摘要 109 老饶师傅走后,黄镖大概也对自己的决定心存顾忌,故而双眉紧锁,踯躅踱步,并从楼外进入了楼内。 恰在这时,魏妍骑着一辆电动车,又来到大楼门前。感情她看到黄镖的影子刚进去,可她也没有擅自闯入,而是冲里面召唤了两声。 魏妍喊:“喂,黄镖,黄镖——” 黄镖闻声,不由又迎出来。见是魏妍,受宠若惊,已做出十分恭维谦卑的样子来。 黄镖说:“哎哟,不知是魏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能恕罪!哈哈,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里面有请!” 魏妍停好车子,不由祝贺道:“恭喜你啦,发了财,果然建起高楼大厦啦!” 黄镖说:“哎,瞧你说的,能建这幢大楼,你也不是不知实情。让我当窑场长,从窑场弄来的廉价处理的砖瓦材料,最后批宅基地,发建房证等总之这一切还多亏魏村长和胡书记的大力支持哟。” 魏妍说:“这且不能排除你自己有些大能耐c有些邪本领吧,可不是多亏别人。走,进楼内去,今天我空闲,顺便来参观一下你的新楼。甚许我边看边还会提意见呢。” 黄镖陪笑说:“你来提意见,我定当洗耳恭听。” 随后由黄镖引领,俩人便进入大楼里面。魏妍大致感觉还多是毛坯房,虽成型了,却亟待装修呢。随后他们步入一个大房间,黄镖介绍这是即将作为客厅用的,它处在底层,却结构相对复杂,有厨卫和上楼阶梯,也处在后期装饰阶段,有的泥水匠仍在给墙壁刮瓷灰c给地面铺铀面砖等。 魏妍跟在黄镖后面,走马观花似的,很多房间都一眼带过,只在客厅多滞留了片刻。她见客厅空间很大,四面白壁,幽凉空寂。于是她提意见了。 她说:“喂,我刚参观楼底很多房间,颇给人一种空荡荡c凉飕飕的感觉,尤其是在客厅,感觉好空旷啊!” 黄镖说:“这些我都预先有布局和规划的。虽说目下客厅和一些房间空荡,但除了自己留用的几个客厅和卧室,大部分房间是要搞租赁的。你不见我多处挂了招租牌子呢。” 魏妍冷笑说:“哼,你挂的招牌我都瞧见了。可这个意见我还没有给你提,倒先讲讲这间客厅。对于客厅,原本是待人接物的处所,最忌讳一个‘凉’字,可我怎么站在当中直感觉一阵风吹,浑身哆嗦。我总感觉里面缺少什么氛围?” 黄镖笑道:“嘿哈,这里前后开门,门窗也没完善,故有凉风贯入。不过,这不还在装饰吗,等装修完了,再往里面摆设家俱陈设,估计感受就不一样。我是这样布置的,像这儿可摆一套王族尊贵沙发茶几,那儿预备安装一台65吋液晶大屏幕彩电。另外几堵墙壁,也不能让它们空着,我正计划从市场买几幅装璜画挂在上面呢。” “对,提到买画,我说缺什么呢,正是缺这东西。”魏妍兴奋地说,“不过,据闻近年来一些人讲究时尚和品味,搞居家装饰时,多请人手绘壁画才彰显时髦和潮流呢。他们很喜爱在家里留下画家的墨宝真迹,这比去市场上买些复制品c印刷品来张贴悬挂肯定雄诨豪迈得多。这常让他们引以为豪呢。” 黄镖说:“这个主意不错,的确我也有这种想法,若是能请得画家手绘真迹,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必然让我挣足了面子,我也能向别人去张扬夸耀。只是,这懂绘画的人却又从哪里去请呢?在我的朋友圈,好像还没有懂艺术c搞绘画这一门的人呀!” “怎么会没有?反是你贵人多健忘吧?其实就在你身边,正有一个上好人选,等着你去请他呢。” 黄镖疑惑问:“啊?真有这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会没有?等我指出他来,你可不要充傻装愣哟。!” 那么魏妍到底要指出谁来呢,可把黄镖都绕进去了。 110 其实黄镖还一头雾水,真没想到她要推荐谁,却听得魏妍又爽朗地笑起来。 魏妍继而说:“你可真是眼高手低c忘了故人哟。其实这个人与你近在咫尺,我说出他来你肯定认识。不仅认识,你还和他熟络得很呢。只是可惜他现况处境卑微,不引人注意,怀才不遇,默默无闻,也让你忽视他了。” 黄镖说:“我至今都没听明白,你到底是指谁呀?请你直接说出他来。” 魏妍说:“好,其实我绕圈子,不过是想唤起你一些记忆,让你能够重视他。他可便是一位难道的画家,而且是你的同学,如今‘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我才推荐他来。” “哎哟,我猜到他了,亏你还神秘兮兮的,你竟然讲得是他——徐更生呀!。” “正是他,怎么啦?” 不料黄镖马上换了一副脸,很不高兴说:“我看你这么热心,居然全都为了他。可是他能行吗?” 魏妍说:“当然行,我亲眼见过他许多绘画作品,感觉就很不错。不如这回你请他来,让他当面表现给你看,我敢保证你定然不会失望。” 黄镖说:“这话且说早了。倒是我请他要花钱的吗” 魏妍生气说:“我一看你就是个市侩小人。要不要钱且看人家画家怎么说?所谓‘待价而沽’,怎么着你先把人请来,然后看质量而论价嘛。但依我想,你便不给他钱,他也会来为你服务,因为这刚好对他也是个展示平台,他若画得好不也做了宣传吗?” 黄镖仍疑惑而冷漠地说:“可我仍怀疑他的技能?就他哪点雕虫小技,恐怕我能请他就是抬举他了。若还谈价钱,恐怕门都没有。老实说,我这个人,一向是瞧不起他的。” 魏妍终于激怒道:“喂,你干嘛总说这种话?你瞅不起别人,莫不是自以为是?可是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你若再说一句,我才瞧不起你呢。” 见魏妍生气,黄镖方才有些着忙。他促狭说:“不是,这个?” 黄镖仍有点促狭为难。却听魏妍又说:“本来人家有此特长,也便让他尽情发挥,给他一个机会。既便他画得好歹,你也要宽厚待人,以礼仪尊重他,何必偏要诬蔑c侮辱他的人格呢。如果你真要一意孤行,瞧不起别人,我才真正瞧不起你呢。” 说完,魏妍扭头便走。只是她还留了余地,并没跟他决裂,而是奔向楼梯,打算再上二楼看看。这让黄镖又跟到后面,借机还向她陪礼道歉。 黄镖说:“哎呀,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就不要生气嘛。如果你真觉得他行,便请他来试试也无妨。毕竟他不重要,我却怕因为他而得罪你魏小姐哟。老实说我黄镖天不怕c地不怕,偏就怕你耍小姐脾气,让人多难侍候啊!” 魏妍说:“哼,你会怕我又是谎言,鬼才相信!” 那时魏妍蹬上了楼梯,心情稍有平复,也不同他计较。而黄镖紧随身边,陪伴同行,且趁转弯抹角上阶梯时,见魏妍绝色佳人,难得与自己这么贴近,故有意无意地用胳膊碰到她身上。这让魏妍也是介意或不介意。 一会他们上了二楼,光线豁然开朗。魏妍见上面还有三楼四楼,有点嫌高,便就此止步,站在了二楼阳台前廊上。 魏妍忽又说:“喂,黄镖,瞧你这幢楼房真是建得高大宽阔呀,可我参观楼上楼下,除了见到房间还是房间,实在也没别的感受。我想你花费那么多的人力财力,建这么一幢庞然大物,可家里也就你和黄阿姨两个人入住,岂不是显得虚设和浪费吗?” 黄镖说:“虚设和浪费?怎么会呢!所谓建房乃是百年大计,目前这幢楼房内虽只住着我和老娘两个人,但将来我要娶媳妇,还要传宗接代嘛。——呵,讲到我娶媳妇,不瞒你说,我老娘可没少为我操心,她甚至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做魏村长的乘龙快婿呢。” 魏妍惊叫道:“哎哟,这种话你都能讲得出口,可见你不是个正经人。你这个自私鬼,我可不会嫁给你,你不要做这个美梦!” 魏妍说完略带羞涩,扭头再往回走。可黄镖仍不舍地追随着。 黄镖忙又陪礼讨好道:“哎呀,对不起,开句玩笑嘛,请不要动辄生气!若你对我建这幢楼房还有什么意见,你倒一次性全说出来?” 魏妍便又道:“喂,黄镖,其实我观察你的楼房就像你的为人,看似高大,实际却很空虚。正如许多人物质富裕了,精神却很空虚一样。” 这话让黄镖很蹩气。他悻悻然地说:“哎,怎么你老是这种感受?自从你踏进我家楼房,还从未说过一句动听的话,什么物质富裕和精神空虚?这大概也是你当小学老师便拣来了几个词语。其实说句难听的话,你才真是女流短见。你仍然认为我建这幢楼房会虚设在这里吗?其实你缺乏一种经济头脑。你该知道,随着桃花的发展,洪城大市场的兴旺,外来人口都集中到这里。有些人背井离乡来到桃花做生意,需要店面c仓库乃至住房,而我建这幢楼房,刚好迎合这种市场经济形势,所以才搞房屋租赁嘛。现在的房租费倒是一笔可观而且固定的收入呢。” 魏妍驳斥说:“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自私龌龊,楼房建成竟为了收取高昂的房租费,总离不开个人的经济利益。可是你怎么就不能大公无私,为公益事业作点贡献呢。——哎,对啦,本来我此次专程来,真正想跟你商谈的还有一件事。就是目前月池村小学校舍已被列为危房,而你的窑场发展了,本应该捐助一批砖瓦建材给学校,让能重盖几间校舍才好啊!” 黄镖调侃说:“嘿,你先为徐更生介绍工作平台,再又为月池村小学筹资建校舍,恐怕你来我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来参观,实则目的昭然若揭。可是,你对我提这种c那种要求,大概总以为我一定活得很潇洒;——殊不知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黄镖眼下也是内忧外患,焦头烂额,你何曾体谅过我呢?” 魏妍说:“我就知道你为了公益事业便叫苦连天,为了私利却能排除万难,万死不辞!不然如果你有公德的话,便拿自家现成的空楼房借给小学做校舍也不为过嘛!” 黄镖气得嗷嗷大叫:“什么?让我拿自家的楼房做校舍,你没搞错吧?我黄镖再大度,再积公德,也不可能这样做。当然,如果硬使我这样做,除非小学校也能按市值算给我房租费。” 魏妍可气坏了,说:“哎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说来说去又说到私利上去了。——唉,其实这种事情对于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只是举手之劳,而你却看得像要了你的命似的,这也充分暴露你的自私龌龊嘴脸。而当我看清楚了这一切,我才真不愿同你这种人再交往。” 魏妍说完愤愤离去,再也不想回头看他。 可黄镖满脸赧色,反而对她充满愤恨,说:“哼,你还总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以前你倚着是魏村长的千金小姐,在我面前骄傲,把我看扁了也罢,可如今我有些地位,尤其是钱挣了不少,已用不着在你面前低三下四。你以为不再和我交往,我身边就没有了女人吗?恰恰相反,我现在有了钱,只怕拿钱做诱洱,能上钩的女人可多着呢!地球拿掉了你也会转!不信,咱们走着瞧——” 黄镖愤愤说着,似乎想以冤报冤。后来,他考虑老饶师傅来谈的窑场危机,觉得那才是当务之急,所以刻不容缓,骑上一辆摩托车又直奔窑场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男坏女爱 摘要 111 却说黄镖骑着一辆摩托车,直奔向东郭窑场。在窑场,他的确看到了老饶所反映的现象,于是当机立断,召开了一个“御前”会议,也即将各车间管理者召集起来,开了个干部会议。 在会上,主要讨论的便是窑场土质资源问题。当时黄镖冒然提出,可以去赣堤足下取土。显然一时也遭到众人质问和反对,可黄镖条条是道,除摆出他和老饶师傅谈及的理由,竟又提出一条重要依据。他说:“在赣堤足下原有许多坟冢,这本与时代发展不相符,严重影响环境,为此我们可借美化环境新规,破除丧葬陋习,移风易俗,去把它们铲平了。而且我这决定并不是自行其是,已经得到了镇政府某位领导的同意,领导讲借此还能把那些胡葬乱埋的人都赶到‘鬼冥堂’陵园之内去,正可谓有破有立,岂不是一举两得!” 显然,会议就在黄镖一番振振有词的演讲之中进行着。终于等到结束,也再没谁发言,所有人只是执行命令,且盘算着具体怎样操作就够了。 那时,暮色苍茫,晚霞残留,忽传食堂那边敲响铃铛,发出开饭的信号,这让刚宣布散会的黄镖又心事重重,他环顾四周总觉得空虚寂寞,不由便踱出办公室。 在路上他看到当时窑场的工人还是很多的,许多人正骑自行车或摩托车四散回家,而有一些留宿厂房甚至晚上加班的人,或去食堂,或从食堂出来,大都在端着饭碗吃饭。或蹲或站c或室内或室外的到处都是。各处往食堂,而他却不慌不忙。 这时在食堂里,却说丽萍等厨师正通过窗口在卖饭给晚班工人们吃。大概用餐时间已过,来买饭的工人已断续不多。 黄镖忽悄悄地进了食堂,且悄悄地来到丽萍身后。而待她猛然转身发现他时,几乎吓一跳。 丽萍惊呼:“哎哟,黄黄镖场长,你怎么突然来食堂呢,你要吃饭么?” 黄镖说:“饭是要吃的,不过不在这里,我正打算到邀一个人到外面去吃呢。最近我也是被许多事情搞烦了,很想放松一下,干脆就趁夜晚去找个地方放松放松c消遣消遣,不知你何愿意陪我么?” “哎哟,你有什么好烦的嘛!”丽萍倒顿生几分怜悯,“现在你家里楼房建起了,腰包里钱也鼓鼓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黄镖苦笑说:“你是说我什么都有了?可偏偏还缺少一项,这就是女人啊!实不相瞒,前不久有一个女人上我家,她偏瞧不起我,岂不让我窝气吗?” 丽萍说:“原来你是窝了某个女人的气,才来找我呀。” 黄镖马上又改换笑容说:“也不是这么说呀!我是说有的女人气我,也必定会有女人疼我c护我吧,所以才来找你嘛。嘿嘿,其实我今日倒是诚心诚意地想邀你出去玩一玩,趁着这仲夏夜色阑栅,昆虫鸣唱,我们可以去逛夜市,上餐馆,泡歌厅凡你以前没经历的,都让你去开开洋荤,难道你不乐意吗?” “我乐意当然乐意,”丽萍脸上露出了欢悦和快慰,“反正是你领我去的,一切消费都由你出钱付帐,我乐得沾便宜才开心呢。可是——” 丽萍忽又来了个大转折,颇有顾忌说:“但现在毕竟不行吧,我看天色逐渐见晚,工人们都已下班,我也该下班回家呢。” 黄镖说:“你工作了一整天,也应该放松放松,而晚上正是良宵美景,何不及时行乐!喂,你且别老想着回家嘛,难道你家中还有什么乐趣可留恋的?” “没有乐趣,也不是留恋,只是每到晚上,我家中老爸和更生哥都在等我回家的呢。” 丽萍略显为难,而黄镖顿时不高兴。 他说:“你在我面前就少提你那个更生哥c更生哥吧,否则我真会生气。我早说过,他这个人懦弱无能,没有出息,难道还希望他能保护你,或者会怕他阻止你去干什么吗?他那穷光蛋的样子,难道还没让你失望?——哎呀,别管他啦,我比他强,只要你跟我好,才会有你的好处。现在请立即随我走吧!” 丽萍终于心动。她说:“我阿哥这人是有点让人失望,我想管他也是枉然。也罢,我便不管他而顺你意,陪伴你出去玩一趟吧!我收拾一下,随即便同你走。” 于是黄镖替丽萍处理了一下剩下的工作,交待其他同事多担待点,便邀同她离开了食堂,然后用摩托车载着风驰电掣而去。 之后他们的身影便出现在桃花通往洪城大市场的一条新兴的街道上,时而出入超市c茶楼c歌厅,形同一对情侣。 这里新开一家“回头鸭”酒店,实际也就是原先那家“唐老鸭”酒店改换门庭,乔迁至此。这酒店规模虽不比从前,可店主人经营有方,其红火程度仍然可观。 大概黄镖和丽萍俩人逛累了,也玩饿了,便进了酒店,择凳而坐,要了菜谱,点了美食。 丽萍说:“在这条街开酒店真是好生意。瞧着别人挣钱,不由得让我心羡!” “怎么?想开店挣钱吗?那钱挣得很辛苦的。” “辛苦又怎么样?再辛苦的钱我都想挣呢。所以我才羡慕别人!” “挣钱的路有千万条,何必单羡慕他人呢?而况以后的事以后再谈,眼下可要珍惜我俩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啊!” “这是美好时光吗?”丽萍不由没有自信地问,同时又自觉羞涩,继低头不语。而这时酒菜已上桌,黄镖故作热情,不仅与她膝盖碰膝盖的坐着,而且又是帮夹菜,又是帮倒酒。丽萍想推辞不喝都不行。 丽萍就这样喝了几盅,早已绯红满面。而黄镖似乎见她的醉态更可爱,竟萌动非分之念,悄悄地挪到丽萍一条凳上坐了。 此处灯光昏暗,丽萍虽可容忍他一些搂腰c摸手c咬耳朵说悄悄等动作,但他得寸进尺,竟将一只不规矩的手弄上她的大腿或裤腰带。她只好强加制止。 丽萍嗔怪道:“黄镖,你别这样嘛!这里是酒馆,大庭广众,你不害臊我可害臊!——哎呀,瞧天色愈来愈晚了,我还想回家。” 黄镖着急地说:“怎么又想回家了?既然出来就该玩个尽兴,我现在正处于兴头上,你总不能让我扫兴吧!——喂,大概你是嫌这儿人多影杂难为情,不如换过一个地方,我领你去宾馆开房休息?” “哎哟,你钱多撑得腰痛,还开房呢。我才不去宾馆。我仍想回家。”这时丽萍似醉非醉,两眼迷离。 “回家?那好,我家不也是家吗?按理说我家还总比你家强。自从我家建起楼房,你可还没去我家参观过呢,如今正好领你去见识见识,那里可是既豪华又典雅c既幽静又舒适的好所在,而且眼下又只有我们两个人。” 也真是鬼使神差,这回丽萍没有对黄镖的安排提出异议,却只有点头默认和顺从。 随后黄镖领着她出了酒店,寻到他那辆摩托车,让丽萍坐身后紧抱着他的腰,也顾不得醉酒,“呼嘘”一阵便开走了 112 夜幕下只见那辆摩托车开近了一幢楼房,即是黄镖家的新居。后来他停车放到一边,又携手丽萍开门进入了楼内。 那时黄凤美可能睡了,他们也不去惊扰她,而是直接穿过客厅,接着便上二楼。在二楼黄镖原有一间装修好了的寝室,于是他再掏钥匙打开房间的门,挽着丽萍的肩便往里面撵。 进房之后,随即关门,那一声响,才似乎让丽萍心头一震。可不及她反应,黄镖却猛转身,已迫不及待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并开始狂吻她。 丽萍初次接受狂吻有些胆怯,因此尽量侧脸躲避。而这时她迷迷糊糊地感觉这间居室装饰新颖,陈设齐备高档,有的家电c家俱奢侈得让丽萍羡慕。她可真是有些向往过有钱人的生活呀,因此心里的墙倾倒了!她很快便被黄镖弄到了一张席梦思床边。 丽萍被挤着坐上床沿,可悄然觉得手上一凉,触到了一本纸质书,顺势抓起一瞅,却见那还是一本有着女人裸照的黄色刊物。她似乎一下子又清醒了许多。 “哎哟,这是什么东西,干吗扔在这里?那女人一丝不挂,多难为情啊!”丽萍瞥一眼封面上的裸体女人,自羞得别转脸已不敢去多瞅。 黄镖说:“这是杂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丽萍嗔怪说:“怎么你竟喜欢看这种不正经的东西?可见你便不是一个正经人吧!” 黄镖说:“时下做人要那么正经干嘛?不是流行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不然我不坏也不会把你弄上床来嘛。嘿嘿!当然,再说我爱看这种杂志也怨不得我,谁教现在许多书店包括文人墨客,都爱出爱写这类垃圾书呢?他们为了挣钱,竟然满纸胡绉,篇篇艳情,通通黄毒,否则不是这个内容的书还真不好卖钱!” 丽萍说:“当你讲到写书卖钱,倒让我又联想到他,我更生哥不也是个写书的人吗?可我偏没见他的书能卖钱,甚至反赔进去了不少。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黄镖兴奋地道:“这道理岂不明白,让我告诉你好了。像你的更生哥也算写书的人吗?他这个人只认死理,不懂得变通,爱钻‘牛角尖’,可舞文弄墨,光靠文墨和逻辑思绪,不弄点色情能成吗?难怪他多年都是‘公鸡下蛋完屁股’,根本就不会有产出。不是我贬他,如果他还不随波逐流,便永远都是没出息。自此我也奉劝你,你可不要对他抱太大的希望啊!” 丽萍听着有点伤心地说:“我不对他抱希望,可我于他总有‘童养媳’的名份呀!如果他真是没有出息,可我也不知如何能帮他!” 黄镖忽然放纵地大笑道:“他那人没有出息,却需要你去帮他,可是你如何去帮他?除非你拿自己卖钱去帮他吧!嘿哈,可要说女人卖钱也容易,凭着这张可爱的女人脸,凭着你那最为珍贵也最可出卖的东西,现在便为他卖一回吧!丽萍,假如你现在满足我,我马上就给你掏钱做交易。你不是一直也很幻想挣钱吗?” 黄镖说到这里,可谓原形毕露。他不仅开始疯狂地将丽萍掰倒床上,而且随意掏出了一叠钞票扔到床头。 此时丽萍虽无力拒绝,却也不无痛心地申诉:“黄镖,你竟然胡说什么呀!现如今我都跟你跟到床上来了,我是心甘情愿的,可你却拿着金钱跟我做交易;同时,你既嘲讽了我更生哥的软弱可欺,更也大大侮辱了我的人格啊!我现在真是太失望了,我对于更生哥失望,更也对你失望!然而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能怎么办呢?我恐怕没有话说,只恨命运是这样安排的啊!” 丽萍说到这里,一股屈辱的泪水竟然夺眶而出,而黄镖见有机可乘,早如饿狼扑食先嗅嗅荤腥,后摸摸肥嫩,终于是将猎物的衣物剥了个精光 后来当黄镖直往丽萍身上扑去,丽萍却不知是羞是怕,还是悔恨交加,竟不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113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 那时候却说在徐更生家,更生正倚门而立,仰望天穹,苍茫一片。 要等的人依然不见归踪,此刻徐老伯也显得十分焦虑。他披着外衣,傍灯而坐,狠命地吸着香烟,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一下子也使满屋子烟雾缭绕 徐老伯叹息一声说:“唉,外面已经不见行人,丽萍这丫头,她每晚都要回家来的,可这会儿怎么却还不见她的归踪呢?” 更生说:“我都到过她工作的窑场找她,可偏是不见她的踪影呀!” “你也没问问别人?” “我问了,有人说她被黄镖邀走了。” “嗯,但愿他们只是出去甩甩,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她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再等等吧!” “嗯,嗯。” 夜空静,月儿行,疑云亮处更隐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祭日哀思 摘要 114 农历七月十五,时逢祭日。也就是这个被人俗称“鬼节”的日子,旷野到处呈现一派“纸船明烛照天烧”的潇瑟和凄凉 在洪城北郊有一处瀛上,原是天定俗成并被人们熟知的公葬所在地。人总有一死,而死后必安葬,让死者入土为安,也留待后代祭祀c缅怀,这不算迷信,反是很文明的事情。可文明常会遭人践蹋。就像时下,胡菲等人不是出于对亡者的敬畏,而是见财起意,竟恣意妄为地在月池村圈定一块丘陵,立起陵园牌坊叫“鬼冥[名]堂多”,便对外招揽生意,做着渲染广告。 不料它还一呼百应,在短时期内竟又招徕不少做花圈c卖冥品的商贩在这儿摆摊设点。其后甚至有一家殡仪馆趋之若鹜,扬言也要搬来此地安营扎寨。看来这块地方还真有“发展”前景啊! 在“鬼冥[名]堂多”陵园及周边广大丘陵地带,这几天都是香烟缭绕,爆竹不断。在陵园的一堵围墙上,正用白石灰浆糊涂刷了这样一条广告语:现陵园推出系列高档“豪宅”即墓穴,按风水级别平价销售,是8448元/每平米;若先来预订者,尚可享受84折优惠!售买热线:8484488。——有人见了打稽道:“生而一世,死而无期;生死所倚,方寸之地。难怪商人们最具暴利而投机钻营的要么是房地产,要么就是给死者搞丧葬,建墓窟。但更有意思的还是那样一条广告语,竟用了多个8/4或4/8,8484488,谐音‘发死发死死发发’,这个死倒成了量词,真可谓是跟鬼谈交易!” 陵园初建不久,已经来里面购地掘墓的大有人在。同时由于陵园占居了大片旧坟岗,即逢祭日,使许多人仍要求进里面去祭祀,而胡菲又派了人阻拦,这样引起纠纷的也不少。陵园管理者胡菲,手下养一班鹰犬打手,仍蛮横地把持在那,说不让进便不让进,除非是缴纳一定费用的,尚可以进去祭奠一下。而大多数老百姓不愿缴或缴不起这些不合理的钱,只好被逼退到外围墙跟下,朝着一定方向做象征性地焚香遥祭了。 却说这天来祭祀祖先的人还真不少,只见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甚至阻塞交通。而瞧他们各自祭扫的神态,可谓造型不一,风格各异。诸如有的是痛失至亲,切切哀思,难以言表;也有的把生死看得较淡,恰如故旧仙游,虽死犹生,尚可以相约对话,侃侃叙谈。 当时就有一个老头,手提两叠冥纸和一串金元宝,另带三支细香,就像来串亲戚,结果被阻拦不让进陵园,他也便改道来到围墙外,蹲地上拔了几棵草,掏打火机点着少量冥币,随后又往上添加,就这样热焰腾腾,烟雾弥漫,他也被烟呛得咳嗽,可口里仍念念有词。 细听他念叨的内容,倒反应出一个时代的诸多社会问题和人心变化。他原本是来祭祀逝去的老伴。老头说:“唉,老伴呀,今逢祭日,也算是我们隔世相约。可眼见得你的坟墓在里面(指围墙内),我却不能进去与你团聚,这有多少无奈啊!好在离得也不远,也就一墙之隔,所以我在此召唤你或许能听到,甚至还变身出来和我相会呢。刚听到了几声咕咕叫,想必便是你的灵魂,已经化作了树上的斑鸠或田里的鹧鸪,正躲在暗处偷偷地注视我呢。可其实你也别偷着看,我这个老朽身子骨已经一天不如一天,而且正患上胸肺病。若等哪天病发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岂不很快就做你的邻居了。现在猜也就只能做邻居,再不可能与你同冢同穴了。毕竟世上有恶人挡道,阴间也怕有恶鬼阻路哟。” 老人顿了顿,又说:“当然,这时候你或者说,有鬼阻路不会硬闯吗?实在闯不过不会买一张门票进来么?老伴呀,这你就高估我了。我可早不是当年能挑石头上山c遇见老虎也能打死的青壮年了,如今我可是老朽不行啦,既不能挣钱,也还浑身多病,难怪惹得你儿子c儿媳都不待见我。要说儿媳不好首先还得怪儿子,我们实在也没有生孝子呀!你原知道,当初我们积攒吃喝又借贷,才供得儿子读书上大学,又替他找工作c娶媳妇c买婚房,可这个没良心的人,竟然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只顾过他们的二人生活,却把老朽置之不理了。如今他夫妻住着城里的高楼,吃着大鱼大肉,时常还攀比不如别人,仍认为做父母的付出得不够,仍恨不得榨取我的骨髓,去供他们喝汤呢。你这老妪原是被他们气死的,而今我老迈无用,也真是子不孝,亲不养,孤苦伶仃,病了没钱治,饿了没饭吃,甚至冻了想依赖他们住几晚,还被赶出来了呢。他们也就不想想,当初那城里的房子也是我凑钱和借贷购买得呢。你说这人还有一点良心吗?” 老人明显还有讲不完的话语。或者是他寂寞太久,也或者是他和老伴聊天都成习惯了。他依然蹲在那里,一边焚烧纸币元宝,一边抱怨诉说,如此等等,竟也没完没了 其实像他这样的祭祠方式,还比较实在。可另有一些人,总是坟头上哭,坟头旁笑;待离开了陵园或祭祀地,马上更是嘻笑如常。但听他们有一番感慨更是耐人寻味。 有人便说:“哎哟,瞧我们这一趟来祭祀,可是大包小包的买来都给鬼火化了。莫说现代的人富裕了,可连鬼也发财啦!瞧那一堆堆的冥品造型,真是匠心独具,五花八门,什么冰箱c彩电c手机c电脑c甚至小洋楼c小汽车c小飞机等,我们做人都一时无法享受的,可都让鬼先有啦!” 也有人说:“这其实是那些借搞迷信活动狂掳钱财的人玩弄的新花样!他们摸透了老百姓既虔诚又虚作的心态,故这一招很灵验,多少人明知受骗受愚弄也不得不接受。受骗者无可奈何,而骗人得逞者反讥笑说:‘死人的钱真好赚’啊!” 搞迷信的人赚信迷信的人的钱,反说“死人”的钱真好赚,岂不是可气又可悲!然而小巫见大巫,与其相比,尤其像胡菲那种人,玩弄的花样却是更胜一筹。他们凭借靠山,纠集势力,强占国有土地,荒废农田,兴建这类陵园公墓,反以开发为由,大肆聚敛钱财,中饱私囊,实在不得人心。然而他们得意之余,反自诩生财有道,将所建陵园墓窟,美其名曰“风水宝地”。于是乎人们虚荣心作怪,且对于鬼神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迫使许多人家便倾家荡产,变卖房产,都得在此购地掘墓,祈求心理上的平衡!除非是有些人家实在是穷靠了底,无钱入园买地,才只好让屈死的亲人做着荒坟野鬼,灵魂都不得安寝!难怪说人世间不公平,可做鬼都要搞竞争,论财资,讲级别啊!——唉,悲剧岂止在人间! 115 因为祭日随俗,此刻在徐更生家里,也有两人在用草纸卷作冥币,准备上坟去焚烧。 要说这种民俗得以千年流传,也不单单渗透迷信思想,更多地恐怕还是那份思念。就像更生,当他正一言不发地坐在箩筐边卷着纸锭,凝视那满箩筐的冥府通币时,忽然有一种幻觉,似乎逝去的母亲又回到了眼前。母亲仍是一张憔悴苍白的脸,仍是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神,其神情也仍然是那么艾怨和失望 更生的悲哀已经到了极点,可那时徐老伯更在一旁念念叨叨,勾起往事。 徐老伯叹道:“唉,又是一度春秋,一度祭日啊!你娘都已过世几年了。在生时她终日忙忙碌碌,任劳任怨,原也寄望将后代抚养成人,能有出息,可是望穿秋水,阳寿不济,反而含恨过早离开了人世。现在你做为她的儿子,出息恐怕不大,但做个孝子也容易。如今适逢祭日,便去给她坟头多烧点纸钱多瞌头跪拜也算孝敬吧。忆想她在生过足了苦日子,死后当接到儿子在她坟前焚化的大面值纸币,或许也能高兴地享受一回做有钱人的滋味呢!” 徐老伯边说边自忙活,也不看看更生的表情。可更生此时实在有一种内疚和愧悔于心啊! 更生不由叹道:“唉,几张草纸,充当冥府通币,倘若母亲在天有灵,岂不也要取笑儿子囊中羞涩!做儿的人就是这样报答母亲的吗?这样的孝子也真是做得惭愧啊!” 更生仍在不停地卷纸,仿佛借助民俗才能寄寓一点点的哀思 恰在这时,忽见丽萍急冲冲地从外面赶来,大声喊道:“哎呀,阿爸,更生哥,你们还在为死人卷纸钱呢;殊不知赣江堤足那块掩埋阿妈的坟墩,如今正被东郭窑场的民工掘开啦!” 屋内这对父子几乎同时停止了手中的活儿。而待更生惊疑未定地还没弄懂是怎么回事,徐老伯却铁青着脸,站起身,已抢先一步往外冲了出去。 徐老伯喊道:“有这样的事情?这还了得!这都是谁在造厄啊?” 更生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丽萍焦急地喊:“等你们去看看便知道呀!” 于是仨人起身都往外面赶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公事公办 摘要 116 一条小路出村,远望便见无垠旷野 徐老伯怒气冲天赶在前面,更生和丽萍却不忘抬着那个盛装冥币的箩筐走,因此拖沓背后。 很快,当这一家仨口赶到赣江堤足,眼前的景像简直让他们目瞪口呆。 原来就在东郭窑场附近,有一队人马正如蚂蚁搬家,开始侵蚀着巍峨的赣江大堤。有一段赣江圩堤已经被挖出了许多窟窿。而那里的许多坟墓也是劫数难逃,统统地都被铲平了。其中有一座依附堤足且长出一片青青嫩草的坟墩,更是被掘开一个坑,已经露出寿木来了。而这墩坟,便是更生母亲的墓。 徐老伯目睹惨状早已气昏了头,冲上去就要与人拼命。他推开了一个仍在坟墩边铲土的工人,又紧追几步掀翻了一辆正运土上路的独轮小推车。可是他仍不解恨。 徐老伯喊道:“天啦,这是谁作的孽啊,竟然将一墩多么完好的坟墓掘挖得像开了花,这种状况惨不忍睹啊!有道是‘被人掘坟,上世有冤’,可说我这辈子是老老实实做人,也没得罪谁呀!若是上辈子得罪了谁,有冤有仇也冲我来呀,何必是报在死人身上呢!” 随后赶来的更生也目睹了这里的惨状,也几乎冷静不下来。 他不由怒喝道:“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干嘛要掘开我母亲的坟墩?” 众工人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东郭窑场为了搞生产,因出现了土方上的空缺,才决定派出这班人马来到赣江堤足下取土,而你家这墩坟墓正好埋在堤足,免不了便被掘开。” 徐老伯不听解释,继续骂道:“不管是什么理由,反正掘开我老伴的坟墓,此仇不共戴天!你们且说,这是谁的主张?我知道你们也是伙计c工人,但领头的人呢?有种的请他站出来讲话,我凭了这把老骨头碎也要跟他论个道理!” 确实那些工人不过是受工作差遣而来,没人愿伸头与徐老伯对质。恰在这时,黄镖作为主要当事人竟来到现场,他原就在不远处指挥工人们挖堤足,闻讯转身便来到这边。他且表现得大智大勇,挺身挡在徐老伯面前。 黄镖叫道:“哎,什么事情,请冲我来。” 徐老伯说:“什么事情?是谁主张掘我家老伴的坟,我与你前世有冤,后世有仇吗?” 黄镖说:“这倒没有,谁能与你有冤仇呢。但这仍是我的主张,我们这样做却是在公事公办哟。” 望着黄镖那种趾高气扬c自以为是的样子,徐老伯又一次气上心头,冲过去就要与他打斗拼命。幸被更生等劝住。 更生说:“且听他把话说完。——喂,黄镖,这么说你挖我母亲的坟墩,还挖出理由来了?好一个公事公办,愿听其详!” 黄镖说:“其实道理也很简单,让我一谈就懂。现在洪城大市场的兴起辐射桃花乡镇,由此使得桃花辖区每一块土地都贵如珍宝,都可化作人民币,而你家却在这里占地筑坟造墓,岂不是让死人来跟活人争土地吗?然而目前更兼我窑场紧缺土地搞生产,到底是活人强过死人,因此便来掘墓了。这是原因之一。再者从另一方面讲,因为桃花镇在搞开发建设,桃花镇和月池村都将划入城区规划,必须搞环境美化,而若到处还见这零零落落的坟墩墓窟,岂不是大煞风景!如此看来,我们动用劳力铲除它,也算为了美化环境出力流汗吧!” 更生驳斥道:“你这话看似有些逻辑,如果是国家政策,而且切合群众利益和社会公德,我们自当俯首听命!但只怕你却歪曲事实真相,恣意为自己的求财目的找籍口啊!我再问一句,如果死人不可与活人争土地,那为何又有人强占国家田地,兴修什么陵园公墓呢?” 黄镖嗤鼻冷笑说:“有些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归我们管。但既提起陵园公墓的事,我更加对你有理由了,当初你家母亲过世,本应去陵园内购地筑坟的嘛,虽然花点钱,可也图风水好。偏偏你家饥不择食,硬是将死人葬在这赣堤足下,如今被我们掘开了,也是自作自受。有此众多理由,量你也无言可辩吧!” 更生气得叫道:“天啦,你可真会强词夺理,颠倒是非啊!既然你畏强凌弱,管不了陵园的事,而政府难道也管不了那些陵园非法占地,并强行向殡葬的人漫天要价吗?——殊不知当初我家就因为没有钱入陵园买地葬母亲,才被迫迁葬在这赣堤足下的啊!然而现在这里又不允许安葬,那我们穷人岂不真正到了死无葬身之地吗?” 更生不胜悲戚,这时更觉手中瘫乏无力,竟让原提着的箩筐跌落地下。适逢一阵秋风吹来,早将那满箩筐的冥府通币吹得遍地摇滚 117 却说眼下有个不争的事实,就是黄镖带人来掘墓,为公为私还都有理由,这可也又牵扯到一个人死之后的殡葬问题,看来这个问题还比任何时候都复杂。 以前穷人可能愁活艰难,临到一死却简直,随便找个地掘个坑就能掩埋了。而今这样却不行。现在人死后先要缴大笔的钱送殡仪馆火化,然后买瓦罐盛骨灰,直至葬入地下。这可条条项项都要费用,而且价值不菲,一般穷人是倾家荡产也未必承受得起了。 当初更生母亲病逝,为了省钱,只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只买了一副棺椁殓尸,也没钱买地进陵园,才将她葬到了赣堤足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谁知,如今这儿又出事了。 却说当前东郭窑场紧缺土壤搞生产,黄镖便率领工人们来挖掘赣江堤坝。恰恰将赣堤足下那些荒冢野坟铲平剔除了,其中就包括更生母亲的那墩新坟。显然黄镖可有他的诸多理由,而令更生一时还难以辩驳。如今面对这种状况,看来也只好接受即成事实,或将母亲的棺椁取出迁葬。可这也愁坏了更生,毕竟自己家里穷,迁葬也不是简单一句话。 正在他犯难之际,倒是黄镖假惺惺地又说:“哎,自己家里穷这只能怨自己吧!当然,这人要死了,无处葬身悲凉。不过还有一个办法,趁着靠近赣江之滨,不如将你母亲的坟墓掘了,掏出棺木和尸骨,因为肉身已经腐化,只剩下骨骼而已,如今也不需要什么仪式,只买些汽油连棺木一起浇上,再点一把火,岂不就烧成灰烬了。如果再问灰烬又怎么处理?刚好是在江边,不如洒进江水,让它随波逐流,瞬息消散,岂不也就完了。我想这样倒符合时下流行的‘火葬’兼‘水葬’呢。” 徐老伯早已怒不可遏,指着黄镖的鼻子说:“好你个恶毒小仔呀,掘了我家人的坟冢,还花言巧语讲什么‘火葬’c‘水葬’,非得就要弄得死人尸骨不存才安心吗?不过你小仔别自作主张再掘墓了,我拼了这条老命,赖也要把这棺坟赖着这块地儿。” 谁料这时,更生深明大义,反而劝阻徐老伯说:“阿爸,你别这样。看来这掘墓的悲剧都是自己家里穷,做儿子的没出息造成的,但现在让我们再痛心疾首,恐怕也无法挽回这个遗憾的结局啊!——唉,事情总是一分为二,刚才听黄镖提出的‘水葬’‘火葬’也不无道理,这办法倒提醒了我,让人死后火化再将骨灰撒进江河,也不失为是一种很文明很健康的殡葬礼仪嘛!只缘当初我们没想到,不然早也应该这样做了。” 徐老伯却是气得直叫:“天啦,真是没有出息的后代呀,遇事反听信仇人的安排,他说这么你就这么了?亏你还年青,倒不如我这个老头,我都敢于跟他拚个鱼死网破,为何你总是畏畏缩缩,往后退却,真是不争气啊!” 更生说:“拚斗能解决问题吗?我这也不是退缩,黄镖说得在理的,我自然也不反对。但此刻我仍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他,且看他又如何自圆其说?” 更生此时显然已抛开了个人恩怨,而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因为黄镖带人挖坟掘墓,所谓美容环境是借口,其真实目的却是在为窑场谋取私利,挖泥掘土,等于是破坏圩堤。于是他还要问他讨说法。 更生便问道:“喂,黄镖,你借口形势所趋,挖了我母亲的坟墓,我也只好奉献出去了。但你为了窑场的利益,偏偏率领工人们在大肆挖掘赣江圩堤地基取土方,这难道又有政策可依吗?” 黄镖开始装赖说:“我挖赣江圩堤,先说了理由,不还就因为你们这些人不识时务地把坟墓葬在这里影响环境,影响市容,才引我来挖堤掘土嘛!老实说我敢于这样做,藉口就是来清理这些坟墩。也就是说如果我有什么责任的话,恐怕你已难辞其咎。” 更生简直气急败坏地喊:“天啦,责任总在我一边,我并不推卸。可是我已表态,我可以不做孝子,奉献出我母亲的坟墓,将它火化之后再洒入赣江,但若你们仍然继续挖掘赣江堤足取土,将来这些窟窿恐怕反成为水灾隐患,所谓‘千里圩堤,毁于蚁穴’,将来这个责任又由谁负呢?” 黄镖无所谓态度,反而嘲笑道:“哈哈,你可以不做孝子,而我也不是为了我个人。试想东郭窑场若不从这里取土,将来可就要倒闭,而窑场一旦倒闭,桃花人没有好处,月池村也定然是个不小的损失,甚至你家里的切身利益也将受到影响啊!” 徐老伯气愤难消地喊:“你小仔真是明牙利齿,这跟我家里又有什么关系?你这坏事作尽c作恶多端的人,害了我家,我才巴不得你东郭窑场倒闭呢。” 黄镖反又冷笑一声,用手指着丽萍说:“难听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其实跟你家里的关系就在眼前!却说东郭窑场在桃花发展,不仅一定程度上搞活了桃花经济,同时也是桃花人再就业的理想场所,就像你家丽萍,不是正靠窑场的工资吃窑场这碗饭吗?如果窑场倒闭了,情况可另当别论。所以我郑重告诉你们,桃花有许多人都不希望窑场倒闭。窑场的兴衰存亡,并不是我个人的事,恰恰相反,为了这一些焦头烂额的事情,我黄镖倒成了‘替罪羊’而已!” 丽萍一直愣在边上,这时听了反受感动地说:“哎哟,这里我便说一句公道话,东郭窑场是我们的饭碗和收入来源,谁都不希望它倒闭是事实,因此我赞许黄镖说的话。同时,倒也劝导我更生哥一句,你本来是为母亲的坟墓被掘而来,现在自家的事情还管不了,怎么又多管闲事呢?” 更生见自己孤立了,愈加气得七窍生烟,而他真正发作起来声音宏亮,也颇见一种气慨! 只听他激动地大声吼道:“什么?我这是爱管闲事?而你这也算公道话?丽萍,你还太幼稚了,完全是受了他的蒙蔽!什么个人的饭碗,窑场的利益,其实这可都是小东西,它比人们的生命财产如何?更比国家的利益又如何?黄镖假借窑场的发展和生产,只顾眼前利益,而不顾全大局,竟然唆使工人挖掘维系整个赣江两岸人民生命财产的大堤根基,他这完全是倒行逆施!因此我相信,他这种非法唆使开挖赣江堤足的行为终将得到制止,任何诡辩和邪说也都不可能压倒真理和正义!” 更生大义凛然,最终还算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让黄镖等人瞠目结舌。 这时候果有许多窑工动摇了,纷纷扔掉手中的掘锹和推车说:“喂,这矛盾可算闹大啦!我们掘人家的坟墓被人家骂祖宗,这已不妥,而今再掘圩堤,还真怕引发严重后果。像这样的活我是干不下去,只能罢工了!我们在这里一天辛苦劳动能挣多少钱?可真要把大堤弄塌了,洪水漫进来,冲掉了家园和财产,我们还成了千古罪人,那才叫没划算呢。” 于是大伙儿一哄而散。黄镖也似乎没辙,眼睁睁地望着那些人撒手不干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不法记者 摘要 118 话说这事之后,更生只能将母亲的灵柩棺椁完全挖出,然后就地火化,继而撒入赣江 他这种行为一度还引起社会反响,让人们啧啧称赞。当然诽谤和讥讽他的声音也不少。然而事情并没有完,由于黄镖带领窑场工人平坟掘墓只是藉口,其目的是攫取土地资源,于是破坏大堤的现象仍然时有发生。且由于他“平坟运动”牵头,得到了镇政府政策支持,竟发文称从此禁止平民逢丧乱葬现象,于是许多人叫苦不迭,却让一个人喜笑颜开,他就是胡菲。 原来这道“禁令”真正受益人竟然是胡菲。这让他开发的陵园公墓恰逢其时,大有用场。外面既然不能乱葬,而所谓的“火葬”c“水葬”仍受传统观念束缚没能推广,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陵园,于是使得陵园的“业务量”一度看涨。而胡菲仍然漫天要价,由此造成民不聊生,一些穷人家为办丧葬竟然倾家荡产 对此更生又是义愤填膺。他洞悉到这种不正常现象,愤然决定再写文章申诉c揭露和批判,务必将这种危害反应到上级部门,以期得到他们的重视和干预。可不料一段时间过去,情况竟毫无改观,黄镖仍有恃无恐地带队挖掘堤坝地基取土,而胡菲仍乐得醉生梦死,大肆聚敛钱财。显然,他们的行为也不是个人行为,其后面都有胡大头书记和魏肥村长等主管官员的袒护和撑腰。反让更生状告无门。 起初更生也像没头苍蝇,到处乱飞乱撞。忽然,他好似听闻如今的新闻媒体力量很大,许多事借助它曝光晒晒也都能解决。于是他也决定改变斗争方式,去找新闻单位试试。 要谈以前更生的活动范围多在桃花镇内,那本来就是胡大头等人坐镇的天下,能有他的好吗?这回他改变思路,决定上一趟省城,直接去找一家有名的省级报社,如《江南都市报》出版社,希望让他们去曝光事件的始末而加以纠正不正之风,还社会一个公道。为此他也费了一番心力,搜集了材料证据,并追根朔源,索性将村官魏肥c镇长胡大头等人卖官鬻爵c沆瀣一气的多种犯罪事实罗列其中,横加笞伐,想不到这次还真弄出了动静。 其实更生以往也写过这类揭露c批评文章,并都投给了报社,可都因为各种原因,或位卑言轻,从没引起谁的关注。而这次他算是上访,竟亲赴省城,按图索骥,好不容易在省府大院旁边真见到一家报社记者站,他是欣喜若狂。他原预备着到这地方来的,眼下不就如愿以偿了?他仍然相信如今记者和媒体的力量不容小觑,只是自己还像头一回要见到“久违的亲人”,内心还忐忑不安呢。 他终于硬着头皮闯了进去。在里面其实给人的感觉,也又像闯入桃花镇政府时的情景差不多,除了走廊昏暗就是房间很多,大都还关着门。他正不知所措,恰好有一位杨姓记者猛拉门出来,险些撞上他。杨某是上厕所小便的,待回来谁知更生还守在走廊上,于是互相关注上了。 杨某临进自己的办公室时,扭头问更生:“喂,你是干嘛的?” 更生说:“这是报社记者站吧?我有情况要找报社反映,我是来投稿的。” 杨某点了点头说:“什么情况?什么稿子?那好吧,你且随我进里面谈。” 就这样杨某单独接待了更生。 当时杨某身着深蓝色的青春装,头发潴油铮亮,面额清瘦,一对眼神深邃。而看更生风尘仆仆,上衣原本也是蓝色,却已褪成灰白,同时两裤管和鞋子上都沾有灰尘泥土。 杨某继问:“我看你好像跑了不少路吧,莫非你的稿子份量很重?其中有什么重大内容吗?” 更生说:“是啊,我正从桃花月池村来省城,路虽不远,却很难找到报社地址。如今找到报社记者站,当着你的面,便让我知无不言c言无不尽吧。我正要向你反映一些地方官员是如何滥用职权c如何徇私舞弊c贪赃枉法等等。当然有关他们的详细材料都被我写进报告里,现呈给你几份稿子,请你亲自过目裁夺。” 杨某欣喜说:“嗯,这很好哇!你竟然有揭发地方官员腐败的实证材料,这可是我到处搜寻都难求一二的东西啊!对此我自当重视,你就把稿子放在我这里吧。” 于是更生将一捧文稿和材料交给了他。作为更生的初衷,显然是准备借助记者或媒体的力量,把自己的主张和声音传递出去,以此引起社会重视,才能惩治贪官,伸张正义。可是,殊不知他这次遭遇的杨某,本身就是个不法之徒,是个昧了良心的记者,他将更生递交的材料收下,的确也很认真很专注地审读了一遍,然后假模假样地还夸赞了更生几句,说他“勇气可佩,精神可嘉”,然后便打发他回去。说稿子留下来,后续事情就交由他处理好了。当然他也没表态将怎样处理,更没保证非得让更生满意。 却说更生提供的材料,内容可不光是反映黄镖和胡菲他们身上的问题,有的直接对胡大头等人也是指名道姓,而且他不光反映一些表面现象,更有比它更严重更隐蔽的东西都揭露出来了。这可让杨记者看着心里都打寒颤,心想这会是真的吗,简直匪夷所思。但随后他又暗忖,像更生提交的这类文章,有理有据c事实清晰c措词严厉,一旦让它们见报或曝光,必定会给当事人以致命打击,有的甚至可导致某些官员掉了“乌纱帽”,乃至进监狱都可能。由此他心术不正,萌生歹念,忽想到拿这种文章干脆c直接地透露给当事官员们知道,看看他们自身的反应,以此提出敲诈勒索要求。他的想法是逼迫他们拿出一些贪赃枉法所得赃款赃物作为“封口费”,岂不两全其美吗! 果然他想得出也就敢这么干。倒是想不到当初更生满腔激情身正气撰写的文章,如今反成了这种人用于邪恶和非法索取的工具,可也真是莫大的讽刺! 119 这里便不谈更生了,他早被杨某安抚一阵,打发回家去了。而说事后杨某也没有操之过急,而是去论证了有关事实,并发挥自己的专长,将许多文字的东西搭配上了照片和插图,他认为这样才能一击而中要害。 但他又没有按更生所期望的将文章刊于报端,而是紧紧攥在了手心。他开始了有计划的行动,这时还做了一件事,就是设法搜集相关领导干部家庭或办公室的电话。要说当记者有能耐,的确很多事还真难不住他。下面也就看他自导自演的一场剧目了。 忽然有一天晚上,夜深人静,在与镇政府大楼后面胡同相隔的另一条街上,胡大头书记另置一幢高档别墅,正金屋藏娇。可连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被杨记者摸得一清二楚。于是当胡大头正拥着美人在别墅浴池双浴之后,还不待回房上床就寝呢,摆客厅茶几上的一部移动话机却紧促地响起铃声。 按理说这部私人话机,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尤其知道的也不该这时候打电话进来呀,故此胡大头揣度这个人一定有来历,可他是谁还未明了。于是很不情愿的操起了话筒。 可待胡老头正疑惑间,谁知对方却传来一个完全陌生而又略显恐怖的声音。对方便是记者杨某。 杨某先声夺人,冷笑一声:“嘿嘿,胡书记吧,冒昧打扰,知道你此时正有美人坐拥怀抱,可俩人还没有上床休息吧!” 女人明显听清了话筒里的声音,惊呼:“哎哟,这是谁呀?怎么跟你说话的呢,真可恶!” 胡大头安慰女人说:“你别理他,要么你先睡觉,让我来问问他是谁,啥意思?” 于是女人自顾进房上床,面朝里的躺下,而胡大头却捂着电话在踱步。 胡大头也莫名其妙,心想自己的私生活都被人摸准了,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于是不耐烦地问:“喂,你你是谁呀?怎么好像跟踪了我?——先做自我介绍,再说有何目的?” 对方却阴阳怪气,继而说:“请听我讲。我是江南都市报特约记者,因手里偶然掌握一份揭发您的材料,里面桩桩件件可能都对你极为不利甚至有伤害,我也是出于保护你的目的,才事先给你通风报信呢。” 胡大头暗吃一惊,却仍装着镇定问:“谁干这么缺德的事,居然来揭发我。可我有什么能揭发的呢?你不会是胡扯吧?” 杨某说:“我胡扯什么?难道是吃饱了撑着?现在都有铁证材料在我手上呢,要么听我给你讲讲具体内容。譬如说,您身为国家干部,却违反党章规定,在官为商,利用手中权力,投股在长陵创办了一家私企水泥厂,由此引发雾霾污染问题,严重损害老百姓的身心健康。一直以来老百姓对此都怨声载道呢。当然除此之外,我还能列举许多你涉嫌渎职犯罪乃至生活作风腐败的事例,这些难道你都能否认吗?现在我只想问,有关这些事实依据,是让我拿来登报曝光,还是帮您销毁掩盖呢?恐怕决定权还在您那里啊!” 不等那边讲完,这边胡大头额头上已经青筋突显,直冒冷汗。他极力控制住情绪,只是厉声喝道:“好了,我知道你啥意思。下面的事情不必多谈,你只管给我开个价,作为‘封口费’总行了吧?“ 杨某故作姿态说:“哎呀,胡书记,干嘛这样客气呢。” 胡大头气得牙根痒痒,可也只能说:“我知道你们这帮‘狗仔队’的厉害,也是招惹不起的。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倒是破财消灾吧。只是,你那边已掌握多少材料,统统地给我严密封存或销毁,绝对不允许外流。” “这话好说好办,却也要看你给我拿多少了。这里我也套用一句俚语回馈你,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到时你我约好见上一面,只须一手交钱手交货,不就行了吗?” 胡大头“嗯”了一声:“就按你说的办。你等我电话。” 看来两个人都很干脆利落。就这样,一笔肮脏交易眼看就要谈妥。尔后不久,果见由胡大头主动打电话约杨某,相互来到一家较为隐蔽地私人宾馆,在客房里面他们秘密碰头。 那时胡大头已经准备了一整密码箱的现钞,而杨某也带来了用于交换的黑材料。显然当杨某见到那么多钞票肯定欣喜不已,而当胡大头查阅那些材料,见里面除有更生提供的有关于魏村长违规卖地谋利c黄镖非法破坏圩堤等材料,更多的还是杨某自己下功夫,暗中盯梢胡大头,居然搜集并偷拍了他的大量涉嫌个人作风隐私的照片和资料这些可都让胡大头看得后背心发凉,心想这些东西都是真凭实据,有画面有镜头的,若是真被拿去登报曝光,肯定让人身败名裂,企图抵赖都不成。 于是胡大头的愤怒不言而喻。而他马上又沉静下来,眼珠子翻了翻,却又佯着满口夸奖杨某说:“这些材料的确不能曝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记者同志真是个不易冲动的人,既然你懂世故,办事又这么干练,必然也会得到相应的报酬。你且点点那些钞票吧。” 而杨某故作矜持,一边用眼睛盯着密码箱,一边竖起拇指说:“承蒙谬赞!倒是像胡书记这样开明c睿智的官员,我也并不多见。而唯有像您这样察颜观色c见风使舵c从不犯糊涂的官员,也才能在其高位上坐得长久啊!嘿嘿!” 胡大头气愤地怒斥道:“滚,滚!你可别得到便宜还卖乖,但愿你我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如若还有后继,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懂得我的意思吗?” “懂,懂!”这时杨某非常轻浮地说。他可一个心思还在贪婪地专注那满密码箱的钞票呢,见那一叠叠都是真钞,简直喜不自胜。 随后他心满意足,还诡诈c嘲弄地给胡大头做了个鬼脸,才提起密码箱扬长而去。唯独留下胡大头竟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被迫改制 摘要 120 要说记者的力量就是不能小觑,他仅打那么一通电话,就已弄得满城风雨,甚至使当事人骑虎难下。很显然他是借更生提供的揭发材料,采取了一种敲“竹杠”的方式,用于讹诈当事人。而当事官员往往外强中干,如芒在背,生怕丢了乌纱帽,一个个是答应破财消灾,只要记者允喏压得住风口,不再让这类文章登载或流传,他要多少钱都一分不少地给了他 想不到当初更生满腔激情身正气撰写的文章,如今反成了某些人用于邪恶和非法索取的工具,可也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一天,忽见黄镖骑着摩托车来到月池村委会。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因为胡大头受敲诈的事也让他受伤害,甚至将损失还都转嫁给了他,难怪他情绪低落,气急败坏。而刚好魏村长又召唤他,他也便勿勿赶了过来。 在村委会壁厢一个房间,魏肥村长正好像在专候他到来。而黄镖进入里面,先不作声。魏村长却开始训话。 魏村长说:“哎,黄镖,你这个场长是怎么搞的嘛?东郭窑场开挖赣江堤足的事情,竟弄得群众意见沸沸扬扬,甚至惊动记者找上门来讹诈钱财。你看这事却如何收场啊?” 黄镖气恼地发牢骚说:“毫无疑问这风波都缘于徐更生此人。只怨他口诛笔伐地到处散布我们的流言,到处去告我们的状子。可依我说他也是跟我有嫌隙,或者说他这是公报私仇。因为他从前到窑场找工作,遭到我的奚落和拒绝,这回他母亲的一墩新坟又被我派工人掘开了,由此他借保护大堤为名到处散布我的不是,甚至连你们也不放过。然而这事虽赖我引起,可我又有什么呢?我所干的一切原本都是为了窑场的利益啊!” 魏村长心想,别说那个徐更生出息不大,可也是个棘头刺猬。早从胡书记开办水泥厂引起环境污染,以及自己违规违法倒卖村民的耕地,可都成为揭发材料写入了他的文章。好在上面有胡书记盖着c顶着,而自己也算树大根深,一点风吹草动,还动摇不了根基。但这事仍不能掉以轻心,尤其黄镖的问题恐怕还要严重些,因为破坏大堤,那是聚焦热点,明目张胆,有此“导火索”,到时恐怕引起公愤,不可收拾。 于是魏肥说:“既然遇到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有问题总得解决。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平息事态,缓和矛盾,胡书记和我都建议东郭窑场暂停挖掘赣江大堤堤坝取土,偌大一个窑场,也许还需另辟蹊径去图发展和生存。” 黄镖仍不服气说:“哼,这样说来,倒是那个懦夫写文章提意见提赢了,但我始终不甘心啊!我黄镖可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他想坏我的大事,可我定然要让他的日子不好过。” 魏村长用眼睛瞪了瞪他说:“原来你小仔的心胸这样狭隘,你说这话才真是公报私仇呢。” 接上魏村长便劝他度量放大点,别做促狭小人。同时他还提出,其实对于窑场出现的危机,不久前他已跟胡书记商谈过。胡大头书记倒给提出一个解决方案。他说眼前出现危机的不仅是窑场,还有他控股创办的长陵水泥厂。水泥厂除了雾霾问题,其实还陷入一个销售困境。因为技术经验不足,犯了盲目冒进错误。还在办厂之初,就使得生产出来的一大批水泥产品质量低下,如今正积压仓库没有销路。由此他便倡议,只有让水泥厂与窑场搞联营合作,即拿水泥厂长期积压的劣质水泥来为窑场开发研制新产品,这样或可使双方都摆脱困境,摆脱危机。 可黄镖听了不以为然,甚至反生厌恶说:“真亏他胡书记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我猜他莫不是在水泥厂投资亏损了,才想找我们做他的‘垫脚石’c‘替死鬼’吧?” 魏村长说:“哎呀,你小仔今天大概心情不好说气话,这是什么态度嘛?难道说胡书记愿跟我们合作还有坏处吗?再说既然是胡书记投资的水泥厂,既使他有亏损,可他不找我们‘擦屁股’找谁去呢?老实说像现在这样,他能找谁合作还算瞅得起谁,不然可有得是人在他面前争宠卖乖c为他买单啊!” 黄镖仍一脸颓废地说:“他人‘拉屎’,只好由我们‘擦屁股’,看来我们还别无选择。但我再问一句,若拿他的劣质水泥到我们窑场,又能开发研制什么新产品呢?” 魏肥说:“我们可以在窑场的基础上再组建一家预制板生产厂。这样原材料改用水泥和钢筋,就可暂缓对于土壤的依赖了。” 黄镖嘟咙说:“这里不光用到水泥,还又搭上了钢筋,这钢筋岂不又是个问题?看来我这一改变生产又得投入大量资金啊!” 魏肥嘲笑说:“难道你小仔真想一毛不拔就能把事情办妥吗也没那么容易。不过,谈到钢筋,你没听说有些人利用竹签都能代替混在水泥中做成预制产品吗其实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黄镖方才鼓掌说:“哈哈,有你这句话,那我也就有办法了。好在窑场生产砖瓦泥坯原有许多宽广的场地和基础设施,倒是这些都是现成的,只需直接利用起来就行。” 魏肥见他这么说,以为他是心服了,便夸道:“这样才对嘛。遇到问题总不能逼得去自杀。” 可谁知黄镖心里还有疙瘩。他沉吟了一下,继又说:“究竟对不对,行不行得通,哪还得等试行了再说。这里我申明,这可都是你和胡书记统一的意见,非安排我走这条路,我又何必犹豫不决呢。我执行的可都是你们的决策啊!” 魏村长最后定调:“不管执行谁的决策,先试试看也行!” 121 话说黄镖迫于危机和形势,只好执行胡c魏二人的安排,让东郭窑场与长陵水泥厂搞起了合作联营。 再说这种联营,其实就是由长陵水泥厂向东郭窑场大量输送低劣而廉价的水泥原料,而后者不管三七二十一,拿来也就试行搞生产。 窑场风景依旧,可生产方式似乎正发生改变,黄镖为此和刘会计到处巡视了一遍,待回到办公室时,仍显得有点信心不足。 他内心焦躁不安,便又怠懒地坐在一把滕椅上。望窗外,原先用以堆砌砖瓦的一块块空旷地上,分明都改弦易辙在试制水泥预制板等,但那里气氛萧条,原不比从前景气,他因此兴昧索然。 他忽然冲跟到办公室来的刘会计说:“唉,窑场发展之初,我还雄心勃勃,可不觉也会走到这种困乏境地啊!我低估了发展的形势!不曾想驾驭形势竟如腾云驾雾一般,稍有不慎便会栽了跟斗。现在我对窑场改变生产方式信心不足。” 刘会计说:“窑场这种改变不是被迫无奈吗?而况生产才刚开始,你干嘛就失去了信心?” 黄镖说:“刘会计呀,你有所不知,胡书记和魏村长是我的顶头上司,是‘太上皇’,他们一句话吩咐下来我便不得不照办。可是,他们只顾天马行空地瞎指挥,却不管我执行起来有多难,面临的问题有多大。就目前讲,最主要问题还是那家长陵水泥厂,它可给我们窑场提供的尽是劣质水泥啊!而用这种劣质水泥搞生产,试想我们又能生产出什么样的产品呢?” 刘会计说:“既这样说,那我们为何不别开长陵水泥厂,而寻求其它合作伙伴呀?” 黄镖说:“别开它?谈何容易!殊不知这家长陵水泥场原是由胡书记独资控股的亏损企业,他为何指定要我们同它合作?无非是想将他个人的亏损转嫁到大家身上分摊啊!对此我不是不明白,但碍于胡书记的权势和魏村长的撺拽,我也只能苦水往肚子里咽。所以,在目前情况下,我也只能是虚于应付,敷衍塞责罢了。” 刘会计说:“原来是这样。可是,你是一场之长呀,而当你都敷衍塞责,那东郭窑场怎么办?长此以往,岂不真要濒临瘫痪或倒闭?” 黄镖说:“就是呀!为此我也感到头痛。因为一旦窑场倒闭,那我们原先在这里的所有利益都将毁于一旦。而当我们在这里没有利益可图,只恐怕就得再去考虑后路啊!” 刘会计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镖不耐烦地说:“哎呀,什么意思?就是‘后路’,我想强调‘后路’;——你难道会不懂?你若真不懂,那就请自行考虑去吧。我现在可没功夫跟你多解释。” 说完他似乎很憋气,对刘会计也爱睬不睬了。最后刘会计只能扫兴离去,而他仍仰躺在一把藤椅上,再也不吱一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臭味相投 摘要 122 话说这阵子黄镖情绪低落,心情很坏,不由得偷闲回了一趟家中歇息。 新建的楼房大致已经竣工。这天他正伏在二楼阳台上抽烟解闷,却见楼下开来一辆厢式货车。而货车拐向较隐蔽的一处屋角停下,却从驾驶室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竟是丁贵和黄凤美。 而说这俩人下了车子,黄凤美掏出钥匙打开一个储藏间的门,丁贵却老当益壮,自已做搬运工,开始从车上卸下一箱箱货物往储藏室搬。那时黄凤美见状想上前帮一把,丁贵反怜香惜玉,不让她上手呢。 黄凤美焦急说:“哎呀,丁贵,你也年纪不小了,亲自干这种体力活,能吃得消么?” 丁贵说:“不碍事,这都是纸质物体,看似庞大,实际却很轻松的。” 黄凤美说:“这我知道。这都是纸卷的香烟嘛,虽不重,可搬起来也累。我仍想找一个人帮帮你。” “凤美,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货有正品,也有‘水货’,这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不然我也不吃这个苦,把自己累坏了。”丁贵一边累得气喘吁吁,一边说。 可黄凤美说:“这我知道。可我刚见镖儿的摩托车停在门外,他不是外人,而且他在家里,我去喊他下来帮你。” 说完黄凤美抽身回到大楼前,抬头见黄镖仍站在二楼观望呢,只因视角问题,可能他还看不清下面丁贵在干什么。直到黄凤美把他喊下来,并一起来到储藏间,他才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然他也乐意干些活,立马便帮丁贵搬起来。而听黄凤美又说:“哎,镖儿,可能你跟眼前的丁贵叔接触较少,让我来介绍一下,他可是在洪城大市场做烟草生意的大老板,也是我一直赖以倚仗的挣了钱的男人哟。” 黄镖笑着说:“丁贵叔虽然与我见面少,可有老娘和他那层关系,我还会对他陌生吗?其实我久仰他的名气,知道他是大老板,做烟草生意的。——可不?如今我手中甚至还抽着他给的香烟呢。” 此时黄镖正在抽一种外国雪茄,叫啥罗密欧牌,相当名贵。可丁贵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的货,故而说:“黄镖贤侄,这种外国雪茄,抽起来有点劲道吧,其味道浓烈简直像白酒一样,多抽几口人会醉人的。” 黄镖说:“这烟的确不错,我都抽上瘾了。” 黄凤美说:“哎,这个不学好的家伙,连吸烟都上瘾,这也是学了我呀!说起这烟原是丁贵与我相好,爱惜我,特捎来二条让我解馋的,可就因为名贵,我还舍不得多抽,倒是便宜了镖儿呀。” 丁贵说:“要说这种外来烟不但名贵,而且稀缺,想弄来真不容易!如今海关又封锁严重,查验很紧,我有几次走私闯关,真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啊!” 黄镖说:“愈是难弄来的东西,愈是体现其价值嘛,有时候为挣钱,冒点风险也值得。” 一会儿他们把半车厢的货都卸完了。而待休闲间歇,不想黄镖又掏出一包香烟,先给黄凤美发了一支,而给丁贵抽时,他却摇双手拒绝了。 黄镖说:“这原是你给的烟,干嘛不抽一支?” 丁贵说:“我都要戒抽烟了。你没听说贩毒的人都不吸毒的吗?嘿哈,尤其这烟刺激大,我可不抽它。” 黄镖呢喃了一声:“贩毒?”随后倒没说啥,而是将丁贵不抽的那支烟叼在了自己嘴上。 这时黄镖自顾吸烟,猛吸一大口,还吐出一串烟圈,然后仰天长叹:“唉,都说烟不好,可那么多人却爱抽。其实吸烟也像吸毒,不吸还好,一吸便上瘾。而这能使人上瘾的东西,注定有求就有供,里面商机巨大,而且财源滚滚,永不枯竭。对了,这里我还想问丁叔一个问题,就是你选仓库,干嘛不到楼内去拣房间呢?里面的空房间可很多,何必非挑这样一间小暗室呢?” 丁贵只好又解释说:“这里贤侄有所不知,就这暗室好啊!既能隐藏,还很装卸方便。老实告诉你吧,现在做烟草生意也难,看似利润较大,实际却受烟草专卖局控制,真正留给个体商贩的空间有限。而真想从中赚大钱,除非是走私贩私,甚至是贩假啊!其目的有二,其一是偷逃关税,其二是以次充好,以假乱真。而这样做都是违法的,一旦被工商局c烟草专卖局等一些执法部门追查发现,轻则是货物被没收,重则人也得处罚款或拘留,所以做我们这行生意的人,虽说钱来得很快,可也如行走在刀锋上,处处得谨慎啊!” 黄镖点点头说:“这我都懂得,一听就明白。实际上这年头想一夜暴富,还非得不走寻常路,要敢于冒险啊!相反瞧那些靠循规蹈矩c脚踏实地去干的人,有多少能发大财的?就像若宽敞的马路上人人有钱捡,哪谁还去努力拚搏?恐怕所谓的市场经济都形成不起来了!” 丁贵喜不自胜说:“哎哟,想不到黄镖贤侄头脑这么灵光,许多想法还都和我完全一致了。如果可能,等有机会的话,我可建议你参与到我的买卖行,与我合作,共同创业啊!” 黄镖兴奋地说:“这倒是好建议,我正求之不得呢。这样的机会有,等过不久恐怕我就投靠到丁贵叔的门下了。” 这时黄凤美说:“哎哟,我瞧你们叔侄二人,倒谈得蛮投机嘛。起初我还担心,你们俩人一旦碰面,毕竟生疏,是否会闹个水火不相容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 黄镖说:“这老娘说的哪里话?莫非你是说因为丁贵叔是你的相好,跟我却没血缘,我们之间就会有排斥或隔阂?其实不然,这年头的人开放得很,有的儿子亲自为老娘做媒和抬花轿的都有,只要那对象合适,何必让她孤寡独居?” 黄凤美不由红着脸说:“我儿能这样想那就好了。其实你老娘的目光错不了,像丁贵原本算个赚了钱的老板,我选中他不也就图这点吗?” 黄镖说:“那是,跟有钱人凑合,那就等于借光。有光借总比守黑好!” 这时丁贵笑了笑说:“哎,干嘛把人的关系说得那么赤裸?” 黄镖激动说:“本来就是嘛,人与人之间原是利益关系,便谈感情也要利益来维系。当然有时感情也维系利益,这是相互的。” 123 却说这天,又一条不好的消息绷紧了黄镖的神经。他赶紧骑着那辆雅马哈摩托车又往窑场赶。可不等他到办公室摘下头盔,就见刘会计和一个车间主任急匆匆来找他。 刘会计迎面便大呼小叫:“场长同志,你终于来啦,可窑场又出乱子了!” 黄镖问:“怎么回事” 刘会计没有直接回答,却将目光投向车间主任。车间主任面有惶然和紧张,只好向他反映了一个突发事件。 原来,由于窑场改变生产模式,被迫花大价钱购进了几台机器,如水泥搅拌机,钢筋涨拉机以及起吊机c切割机等等。这些原本都由车间主任负责监管。可偏是这天他却失职没监管好。 当时他同工人们正在现场操纵这些机器搞生产,可中途停了一会。却见窑场那位饶师傅,因为认真负责,经常到各处厂房工地巡视。这会儿大概见生产场面有点乱,便想收拾收拾。既然身边有一个起吊机是现成的,可自己没操作过,便叫来贪玩好动的细犬来帮忙。他原以为细犬已被分配到预制板制作车间,肯定懂得操作技术呢。于是这一老一少便忙乎开了。 要说老饶原是个勤快人,他爱揽活干也正常,别人都敬重他。而细犬听他召唤,既是本职工作,又争强好胜,正想在老饶面前表现自己。于是人小志大,操纵着大机器竟当耍玩具似的轻松自如,乃至还讨得老饶的一片赞声呢。 然而也是老饶太相信他了。起初他们出于尝试性地摆弄机器,一切还似正常。可中途老饶见场地上有一堆生锈报废的“地条钢”,还有几段残废的预制板。他这人见不得场面混乱,又为场里珍惜材料,心想任何东西都有它的用途,于是吩咐细犬开来起吊机,准备来个分门别类。 当时那一捆生锈的“地条钢”扔在一旁弯曲变形,有的甚至打麻花似的扭在一处,同时还用了细钢索捆扎,这样吊起来也容易。果然细犬洋洋得意,开动起降机还真安全顺利地将它们吊起送往该放的地方了。等把这头放好,接着便又转来起吊预制板残块。细犬看预制板原不是很长,论份量也比“地条钢”轻,所以麻痹大意,以为吊起来更容易呢。 却说那起吊机,它有一条长臂,长臂下牵引出二条带爪钩的绳索。当时老饶分开爪钩分别挂住预制板块两侧,以为那样就行了。即使不行,他还想自己站在下面能帮扶一下呢。就这样他又吩咐细犬起吊。可刚起吊,才发现预制厂重心偏了一头,平衡不好把握。本来这时候应该放下重新调整,可细犬这小仔性急,心想就这样斜挂着也能把它弄走了。偏偏这时老饶忘了危险,还试图赶上前去扶住一头。可“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那预制板两侧水泥疏松打滑,爪钩脱落,只听砰然一声,预制板下滑,顿时砸向老饶,竟将他双腿死死压在地下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当时吓得细犬也不敢去救老饶,而是自顾自地撒腿跑了。倒是后来车间主任闻听动静不对,才和众人赶来查看,并亲自开动起吊机重新起吊,帮助挪开预制板,才从死亡线上挽回了老饶一条命。 接着车间主任又找到刘会计报急并寻求援助,俩人协商着一边电话告知黄镖,一边拨打120叫来了急救车。但就诊医生告诉说,老饶的双腿恐怕终身残废了,等到医院还须做截肢手术呢。 闻听刘会计和车间主任带来这么一个坏消息,可把黄镖的脸都气歪了。只听他怒气冲冲吼道:“真是两个自寻死路的家伙!你做为车间主任,也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 车间主任唯唯喏喏:“是是,当时我疏忽大意,知道细犬那小仔在操动机器,还夸他能干呢,却忘了他年龄小,有风险的事本不该让他干。” 可刘会计说:“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故,窑场也有责任。平时我们便没给工人上安全教育课,致使他们盲目操作,最终酿成惨祸在所难免。只是至今怎么办?那个老饶还躺在医院,需要大笔资金做手术呢。而且光做一次手术不行,最终他得残疾,恐怕窑场还得赡养他下半辈子生活啊!” 黄镖说:“为什么这事要窑场负责?为什么让那个擅自开吊车砸伤人的细犬逃跑了先给我去通报派出所,让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先逮住关起来再说。” “慢,这可使不得。”忽又听刘会计说:“谈起这个细犬,最好还是别报案让派出所抓他为好呢?如今恐怕你也是气糊涂了,须知细犬多大年龄,你若报案抓他,恐怕弄不好先把你这位场长送监狱里去了。” 黄镖闻言一愕,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刘会计接着给他分析了情况。原来发生这样的安全生产事故,首先从法律层面讲,应该问责的还是厂家。窑场本身没做好任何防范措施,包括安全生产宣传教育都严重缺位。其次又谈到细犬,细犬目前论年龄还未成年,属于童工,这样说窑场非法聘用童工,本身就是个隐患,如今出了事故,真要用法律追究起来,恐怕窑场法人先得追责。故而他若报案,其实自己就是嫌犯。 “怎么说这回我还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得’。”黄镖开始心里暗暗叫苦,知道了利害关系。但他没有想办法去解决,而是吩咐刘会计等人,企图将事故隐瞒不报。至于那个细犬,他说跑就让他跑了,不跑也得将他开除。 倒是还有伤残的老饶,如今还躺在医院。据刘会计反映,医院方面还在吹款呢,扬言没有一笔巨额医疗费,恐怕手术也进行不下去。 “这可怎么处置?”黄镖心里不由又犯滴咕。他忽然想:“虽说这座窑场本人挂职是负责人,可另有两个人的利益在里面。现在要医治伤残的老饶,甚至赡养他下半辈子,这得多大一笔款项啊!至于这笔款和这个沉重的包袱,我黄镖可不能一个人负了,务必还得同他们商量着办。且看他们又将怎样决断吧?” 那么黄镖所指的这俩人是谁?恐怕明眼人心里都有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投机倒把 摘要 124 在月池村毗邻洪城大市场的一条繁华街道上,由于客流量大,商铺林立,经营也是五花八门,但尤以酒家饭店生意火爆。 忽然见魏肥村长和胡大头书记分别开着两辆轿车同时来到了一家酒店前。而从另一个方向,黄镖骑着一辆摩托车风疾电掣般也驶来了。 这次有些奇怪,按常规当这三位相聚,黄镖理应打前哨的。但这回他几乎与他们同到,而且仓促地停好摩托车,摘下头盔,也没与两位领导打招呼。只是用眼光交汇了一下,示意他们跟后面来,他倒径直跨进店内,找到酒店大堂经理,问了包厢和叫了菜谱,很快又随意点了几个硬菜,才继续率先蹬上楼梯,来到了预定的包厢了。 直至进入包厢后,黄镖才算知礼节的没有先落座,而是等胡c魏都坐下了,才掏出一包香烟,自己叼上一支,再冲两人的桌面各撒上一支,也才陪着坐下来。当时仍然没见有一句称谓或恭维的话。 直待过了良久,只见黄镖扔过来的烟支也没谁理睬。这气氛有些沉闷。好在很快一个酒店服务员进来,摆放了碗碟c茶具,接上又上酒菜,而且见菜肴很丰盛,这气氛才略为活跃。 黄镖见机举起了酒杯,打破了沉闷,说道:“哎呀,胡书记,魏村长,来吧,我们喝酒吧。” 可那两人毫无态度,并没应点。黄镖只好一仰脖子自饮一杯。 然后他又说:“哎呀,胡书记c魏村长,刚才礼数不到,恳请原谅!但我心里确实有苦衷,需要向你们倾诉啊!” 魏村长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难道我们应约来聚首,不是想听你谈什么,而是为了这顿吃喝吗?” 黄镖忙抱拳说:“那倒不是。那我就实话直说吧。却说窑场自从缺土方制砖坯,被迫让一些车间停工停产了。这些领导们可能都知道,也不用我再赘述。但自从窑场改制,转变生产模式和方式,谁知道情况更糟。如今不仅在新产品开发上出了质量问题,还不慎因此酿出一场人命伤亡事故,这却告我如何是好啊?” 魏村长又是烦燥地说:“窑场出了工伤事故,应该说责任全在于你场长。听说是一位老窑工和一位小毛孩没事找事,胡乱操作,致使被物体砸伤。而小毛孩属未成年人,没办法管制,出了工伤事故,这样保险公司也不理赔。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正是呀,事情就是这样。”黄镖一脸愁状说,“现在因为保险公司拒赔,看来一切损失只能由窑场来承担。但窑场也不是我个人的窑场,应该属于在座三位都有股份的呀,所以在预估这一次损失前,我必然把情况向你们反映一下呀!” 胡书记忽然阴沉着脸吼道:“哼,你这小仔不会是借反映情况而绑架c讹诈我们吧?你倒说说还有什么情况?” 黄镖颇为尴尬说:“前面讲过的我就不复述。现在却谈那小家伙闯祸之后,自己脚底抹油逃跑了,而老窑工却负重伤正躺在医院里人事不醒等救命。据医生说,他若要想保命,除非做截肢手术。可这是一笔巨额医疗费用呀!不仅如此,还有他的众多的亲属朋友,闻讯都闹到窑场来,吵吵嚷嚷地说是还要补偿他一大笔工伤事故赔偿呢。” 魏肥又说:“听说这事小毛孩逃跑了,你却封住众人之口,没有报案,这件事可算办对了。如今有些事情招惹公安,闹上法庭,麻烦可更大了。依我的看法,倒是不如采取一种私了的办法,给他们一些工伤补助和抚恤金吧。” 黄镖说:“可问题是那个老窑工正半死不活的,一旦截肢就成了废人,必将长期瘫痪在医院里等治疗。即使病情好转也需要人护理,这样我担心窑场将为他付出不知多少倍的资金才是尽头呀,恐怕就是个无底洞!” 魏村长唏嘘:“这可真是问题,颇有点棘手的。看来窑场简直是乱了套了,由于往日在管理方面存在疏漏,以至于酿成了今日之惨祸。当初我得胡书记授意,主导由东郭窑场与长陵水泥厂搞合作联营,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原还企望我们大家能在窑场获取多大利润,现在看来一场灾难就让我们要赔本了。” 胡书记原很镇定沉稳,一直闭着眼睛在聆听,忽然却慢不经心地吐露说:“咳哼,要想不赔本,或者能省钱,仍容易。依我讲,与其养一个病人终生,倒不如一了百送他一副棺材。我想这笔帐只有这样算,或许仍然为我们省事又省钱。” 胡书记这句话啥意思?众人闻之都惊愕着。 125 其实胡书记这是一句狠话,只是他轻描淡写,让人捉摸不透。黄镖也是愕了许久,似懂非懂,最后示范性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谨慎问:“莫非胡书记的意思是想这样唯有这样倒是省事又省钱?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啊!” 胡书记却又微闭眼睛,佯着没瞧见,也不吱声。但黄镖已经兴奋起来说:“我听出话里有音,这倒是个好主意,就这样说定了。若说窑场生死存亡,利害得失,始终关系到我们仨人的共同利益。所以今天我请二位领导来,实际是我黔驴技穷,没有了好点子,才非得请出你们帮我来斟酌。现在听了胡书记一番话提醒,似乎又让我心里有底了。” 可转而胡书记却举重若轻,淡淡地干咳一声说:“嘿哼,我刚才也是随口言谈而已,究竟事情怎么办?可还得是你黄镖自己拿主意,好好去把握和实施吧。对了,刚才讲到东郭窑场和长陵水泥厂搞联营,听说状况也很差,情况糟透了,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黄镖又叹道:“唉,可不是?为此我正焦头烂额,要向两位领导取经呢。却说东郭窑场改变生产模式,创办水泥预制板厂,不料生产一上线,问题就来了。这里不仅有技术问题,还有原材料的质量不过关才是主要原因。当初由两位领导极力推举保荐长陵水泥厂作为我的合作伙伴,殊不知问题却全出在它那里。因为长陵水泥厂提供的劣质水泥,造成窑场研制开发的许多新产品,譬如水泥预制板c水泥管道c楼台花模等等,都出现了质量问题。如此产品质量不合格,也就造成了销路被堵死。这中又有什么办法打开销路呀,我中正犯愁呢。” 忽见魏村长使了个眼色给黄镖,并嘲讽似地大笑道:“哈哈,以前还说你小仔很机灵,怎么一时也不得开窍?眼前有胡书记在此,恐怕天塌下来都会由他为你撑着。你又慌个啥嘛?” 胡大头却谦虚地一摆手说:“哼,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不过,刚才提到长陵水泥厂与东郭窑场搞联营,最初还是我的提议。我的预想是要将水泥厂的劣质水泥转让给窑场,这即为水泥厂解了物资囤积之困,可也为窑场紧缺原材料搞生产解决燃眉之急嘛。可以说我也是想来个一举两得。难道不是吗?因为水泥厂的水泥劣质,所以廉价,它将大量原材料供应窑场,一般不用你付现款,这样窑场现金支出少,风险转移,你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要说在水泥厂有我个人股权,而窑场也有我的股份嘛。所以我作为主要领导,有权统筹一切,于是当水泥厂面临危机,便只好给窑场下达硬指标,分摊其部分损失嘛!只不过事后我会在各种会议上做宣传,称赞窑场此举是‘扶持乡镇企业’,是见危思救,是互帮互助,也是理所当然嘛!” 然而黄镖双眉紧锁说:“可是,当水泥厂的水泥出现质量问题,你便给我下达一份硬指标,要求分摊损失,互帮互助,可由此造成窑场的产品滞销又如何解决呀?” 魏村长再次从中打梗道:“这还不好解决吗?这里倒让我学了一招,既然水泥厂的水泥用摊派办法解决,而当窑场的产品销不出去,如法炮制,也请胡书记给其它乡镇企业下达一份硬指标,照样执行这种援助计划c摊派政策,不就都行了吗!” 胡大头略为思虑了一下,说:“要说嘛这样也行。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窑场有困难,我肯定也会去考虑。譬如黄镖讲的窑场生产了大批水泥管道,我便打算让那些市政工程建设队来采购,由他们拿去建城镇下水道和阴沟吧!像这种东西长年埋在地底下,恐怕质量再差也没人知道了。” 黄镖仍存顾虑说:“为了窑场的产品有个销路,采取这种办法当然再好不过。但我听说市政工程建设队拿人材料和物资,都是打欠条不付现款的;说难听点我是怕遇到‘老赖’呀!如果碰上他长期拖欠不付给我本钱,我可怎么办?” 这时又是魏村长开导说:“哎呀,即便那样,你小仔也不用担心!试想都是乡镇企业,原挂着国家和政府给各单位每年定下的税收呢,如果窑场遇到了‘老赖’,而你也赖一回,便将他们的欠单全部用于纳税,到时便让国家和政府去替你收帐嘛!对了,话说到这份上,我倒想起另一件事。即近段时期我女儿妍子老嚷着月池村小学校舍已成危房,需要村委会拨款改建;——喂,黄镖,你有听闻过这件事吗?” 黄镖懒洋洋地说:“这事我倒曾听魏妍提起过。但考虑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买卖投资,我知道又怎么样呢?” 魏村长说:“话可不能这样说。嘿,这倒让我生出一个主意。刚才说到东郭窑场生产了大批次劣产品,正愁没有销路,刚好倒可拿来做一回慈善,搞一个福利赞助,便帮助学校盖几幢新校舍也未尝不可嘛,或许在社会功德栏里,倒从此刊载有我们这几人的花名榜单呢!” 黄镖方才呲牙露齿地赞许道:“哼哈,‘生姜还是老的辣!’以前惯看胡书记老诚持重c老谋深算;可如今瞧魏村长腰肥脑满,像‘马大哈’式的人物,也运筹帷幄,城府颇深。现在让我听了两位上级领导的指导意见,终于也算茅塞顿开。我领悟到,像胡书记这种假借‘扶持乡镇企业’c互帮互助而寅生的一份份‘硬指标’,似乎正体现着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但再完备的社会制度其实竟让一些人玩出了花样,钻出了空子啊!” 胡书记忙又机警说:“喂,当然,你我也不要得意忘形,想钻社会主义的空子,可一不留神撞上社会主义的法制,也怕不是好结果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摔破罐子 摘要 126 仨人的酒宴似乎还有许多后续话题。——但等到酒宴散了,不出几天,在医院里便传出老窑工饶师傅因病不治突然辞世的消息。 据院方病历报告是老饶伤势严重,下肢粉碎性骨折,唯一的治疗方案就是截肢。可老饶难以面对即将失去两条腿的痛苦,故此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加之听闻窑场——自己曾为之尽职尽责c殚精竭虑的窑场,竟然不肯为自己支付手术费用c后续医疗费用,他更是气病交加,乃至干脆自残,抗拒治疗,致使创口裂开感染,引发败血症,最终不治而亡。 惊闻这种噩耗,据说后来黄镖又做出姿态,且受胡大头等人的差遣,携带一大笔钱去了医院,还算表现得比较大方c大度,立即处理了老饶的后事。他并假惺惺地会见了死者众多亲属,爽快答应赔偿一笔抚恤金和丧葬费给他们。 黄镖叹息说:“其实老饶真是个好人啊!他为了窑场,总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办了不少事,立了不少功。只是想不到遭此厄运,我们只有扼腕叹息,实也无可奈何啊!” 显然,人死不得复生,作为老饶工的亲属,也只好接受事实。毕竟窑场补偿了一笔钱,亲属们虽有怨言,可也只是想能多拿一点是一点。有人甚至想,老饶若不死,他要不出事故,也不过在窑场打工,累死累活也拿不了多少工资,那么这笔抚恤金就当是一次性领了他的几十年的工薪吧。于是多数亲属没啥好说的,只是从医院太平间将老饶的尸体拉出,然后送殡仪馆火化,再后来又哀求黄镖多出点钱,要将骨灰罐放进胡菲创建的“鬼冥堂多”陵园某个地方去寄存。这在常人眼里似乎是一种“体面”。而此事黄镖却要跟胡大头商量,并转求胡大头去跟胡菲打招呼,从中打个折,最终才得以使这件事“圆满”解决,而老饶也算死后“光荣”,入土为安了。 这里补充说明的是,在“鬼冥堂多”陵园,后期又有发展建设,胡菲等人拆资可不光建了许多高价位的墓穴出售,同时也弄出诸如骨灰堂c骨灰墙之类的处所,让殡葬方式也是多种多样,可供选择。但值得注意的是,不管它怎样发展变化,可始终没有得到县市民政部门的批文,仍属于违规占用集体耕地,从事不法经营。 这事暂且不谈。 127 却说最近黄镖办完老饶的丧事,自己也弄得焦头烂额。尤其工伤事故的后遗症仍没消除,他还面临窑场所处的许多困境,因此不得轻松,仍回到窑场来瞧了瞧,转了转。 目前窑场的缺土问题是愈来愈严重,致使许多砖瓦泥坯制造车间已经停工停产。而他转即来到试制预制板的生产基地巡视,却也见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荒凉景象。许多刚生产出来的成品便发生断裂成为次品,而工人们也显得无精打采,丧失了劳动积极性。这要按平时,他必定会纠出几个工人狠批一顿。但这回什么也没说,而是步履维艰c心情烦闷地掉头走回了办公室。 他忽把刘会计又叫到跟前,并不禁冲他一个劲地嚷:“哎呀,完了完啦,我看窑场这回真的是要完蛋了,恐怕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刘会计安抚说:“黄大场长,何出此言?要说老饶那场伤亡事故,不就是让窑场赔付了二十几万块钱吗,这虽说损失不小,可也不至于说窑场就完蛋了嘛!” 黄镖说:“我其实困忧的不在这点赔偿损失,是我刚浏览了一圈窑场,竟然再看不到一点生机。自从窑场改变生产模式,我可也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一步都不踏实。如今许多问题都突显出来了。我有预感,如今的窑场是危机四伏,不久将会陷于瘫痪或倒闭。” 刘会计反诘:“哎,这又是怎么啦?干嘛说出这种话?你不是已到胡书记c魏村长那儿取过经了吗,听说他们甚至已给你安排了退路,你又担心什么呢?” 黄镖说:“老实说胡书记c魏村长只是在为窑场苟延残喘出了一个歪招,正因为是他们出的点子,我明知道行不通,而偏按照他们的意思办,倒也能让我逃避了些许责任。但我更实在些,我仍担心自己在窑场的利益和前途。我由此想,如果窑场实在没有了出路,使得应有的需求和欲望都满足不了,那我倒不如另辟蹊径去发展呢。想我黄镖决不是肯在一根绳子上吊死的人!” 刘会计恭维地说:“那当然。你是什么人,年青有为,心气高傲,岂会屈服于一场失败!不过我不知道你这条路不走,又有哪条路好走呢?若是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倒情愿为你效劳。” 黄镖忽坐那儿想起了那天帮丁贵卸烟的情景—— 丁贵对他说:“哎哟,想不到黄镖贤侄头脑这么灵光,许多想法还都和我完全一致了。如果可能,等有机会的话,我可建议你参与到我的买卖行,与我合作,共同创业啊!” 黄镖回道:“这倒是好建议,我正求之不得呢。这样的机会有,等过不久恐怕我就投靠到丁贵叔的门下了。” 当黄镖想到这里,猛然有了启发,不由附首贴耳,凑近刘会计说:“喂,目前窑场遭遇危机,状况不景气,又经历老饶这场事故赔偿,我倒不知当前窑场的财务帐目怎样?可否还有资金能被挪用啊?” 刘会计不知他想的啥,自觉脸皮和耳垂肌肉跳了跳,紧张说:“恐怕不容乐观啊!因为窑场近期砖瓦停止生产销售,业务没了进帐,只有出帐,情况真是糟透了。再是窑场改制购进机器,加之老饶伤亡事故又赔偿一大笔钱,使得财务上的收支早已出现负数。但毕竟窑场机构庞大,饿死的骆驼也有一副骨架嘛。但不知你又想斥资干什么?” 黄镖诡笑道:“嘿哈,明人不打暗语,我且直话直说,目前财务上所剩的那点资本,你可得帮我看好了c预备着,我正打算另辟蹊径,派上新的用场啊!“ 刘会计问:“派上新的用场?什么意思?” 黄镖说:“不瞒你说,我可不打算再在窑场投注资本了,而是想探索一条新路子去发展。你也看到窑场现时的状况,自从不能挖掘赣江堤坝取土,砖瓦炉窑被迫关停,生产搞不下去,财经状况出现亏损,我顿时就有一种失落乃至失败感。我深知像窑场这种企业,除非有座大山让它挖山不止,才会有其生存空间,而如今的窑场却是处处受限,没有了土地资源,就像一个人断了粮食一样,早晚将被饿死!所以在此我反感悟那个叫徐更生的同学,他曾就提过衷告,说这样的窑场生产存在诸多隐患,早晚会干不下去,当初我还不信呢。” 刘会计说:“原说东郭窑场周边也非尽是平原,不还有一座丘陵山地吗,只是被胡菲等人强霸着筑了一道围墙,建起所谓陵园公墓,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窑场的发展,不知你可考虑过这个问题?” 黄镖说:“屁话!这么浅显的问题我会没考虑?但你知道那胡菲是谁?他是靠谁霸占在那儿吗?他的后台老板就是胡大头书记。试想既然由他霸着,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这问题我是想都不敢想c提都不敢提的,逼得窑场是无路可走,只有等关门大吉。——唉,可真要让窑场关门,毕竟我还死不甘心。我忽然想,窑场既然进退维谷,那就先把它搁置一边,以候天年,能敷衍便敷衍,勉强应付一下也就算了。倒是窑场的资金,我可不想再听任胡书记和魏村长的安排全部往里面砸了。我倒准备另挪别用,拿去开发新的项目。据说当前新兴的洪城大市场上生意如火如荼,如日中天,那里正是商家的海洋。既然这样,那么我黄镖何不携带资金去那儿搏一搏呢,我自信那儿也定是我黄镖能够尽情畅游的浴场。当然,刘会计呀,我若另起炉灶,去洪城大市场搏一搏,在资金方面显然还需要你通力合作,全力配合才行。那么你且表态,肯帮我这一把么?” 刘会计说:“哎呀,现在是场长特权,你的话就是圣旨。你说让我帮你,这种话简直是抬举我了。什么事情其实都是你说了算,包括你想从我这里挪款做生意,我能不答应吗?否则我还怕丢了自己可怜的小饭碗呢。不过出于对你的忠诚,我仍想规劝一句,你若趁窑场这种困难时期抛之不顾,另起炉灶做生意,恐怕是‘破罐子破摔’c‘挂羊头卖狗肉’c‘脚踩两边船’,也欠妥当啊!” 黄镖笑道:“瞧刘会计不愧是个‘臭老九’,知识分子,很能整词呀,讲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但偏偏我还补充一句俚语格言,其实这也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山不转水转’嘛。这件事情我已经拿定主意,到时你只管帮我提款,别的不必多谈!” 瞧黄镖那一种德行,完全暴露出一惯自以为是和独断专行的个性。刘会计只好不再言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又酿命案 摘要 128 在新兴的洪城大市场,经过不断的扩充建设,已经是日新月异,相当繁荣。当然生意场上看热闹,有卖才有买,由此只见商贾c顾客c游人c扒手等,各色人物都云集其间。 在一条主干道上原是车水马龙c人流穿梭,可忽见前面不知什么戏法很吸引人,竟然占居半条街道,阻塞交通。 原来,那里有一伙人在耍一种所谓的“38”游戏。只见一个蓄短平头c穿西装的男子蹲在地上,撸起袖子,却执一个小杯,杯中放一纸片,两面各写上3或8字,同时摇动杯子,口中念念有词。 也许有一件事仍然让人们记起,即是早期搞传销被抓的那帮人,其中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庄某,就是这家伙。当初他们搞传销被抓,不过关了一年半载,积极改造,也就出来了。当然这“积极改造”,仅凭看守所长一句话,可人们说被抓进号子的罪犯,就没有几个能改造好的。事实果然如此,对于这帮传销人员(主要是头目),出狱后仍不思悔改,反纠集几个牢友与过去的“战友”,继续违法犯罪,梦想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终于别出心裁,才设计出这么一个骗局,即是“3一8”游戏。 “呵,38,38,一点之差,眼睛眨一眨,乌龟变王八。”短平头庄某正口若悬河,大声吆嚷,“赌大钱,伤脑筋,赌小钱,开开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要想赢钱,莫顾观望,走过看过,不要错过!喂喂,各位走过路过的朋友,请瞧仔细啦,38,38,一点之差” 要说骗子的最高技能就是口才好,同时兼具娴熟和灵巧的技艺手法。他手中执一个杯子,故弄玄虚不停地摇晃,可就在用东西掩盖杯口时又卖个破绽,故意放缓动作。也正是那一瞬间的迟缓,其实是3是8已让人一目了然,引得围观者个个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他们都认为自己看清了,有一种赌博的冲动,仿佛是包赌包赢。于是纷纷下注。可就在那群赌徒“押宝”,时候,却不知杯中那带磁性的纸片说变就变化了,于是乎刚才还嚷着“888,发发发”的人,马上又唏嘘叹息:“唉,明明看见是8,怎么会变3呢?莫非是看花了眼睛?——唉,333,也真是惨惨惨啊!” 话分二头,却说那时胡菲开着宝马轿车,载着小四眼和武大郎二人,偶然经过主干道。见前面聚了许多人,不知里面在干啥?而且他想开车通过也不容易,干脆就停靠边上,下车来观望凑热闹。 胡菲原是个爱生是非的人,而况此时见了赌局,激发了心中嗜好,不由就参与进去。刚开始他小试几把,问小四眼伸手拿钱往下扔,不觉竟输掉了。于是不断加码,且听他嚷:“嘿,真是活见鬼,明明看得很清楚的一个数字,怎么会变化呢?我可不信这个邪。” 忽然他要求暂停,问道:“是不是我押中多少赔多少?” 庄某说:“对,押中多少赔多少。” “那我这回孤注一掷,赌一把大的。” 说着胡菲一挥手,居然把小四眼帮拎的一个包夺了过去,掏出所有钞票,且照着杯中显见的“3”字边全押下去。可等到庄某揭开杯盖一看,明明见到的“3”字,竟又变成了“8”字 于是庄某喜出望外,正要将胡菲和其他一些人的赌注收为囊中。偏在此时,只听站在旁边仔细观望的小四眼忽然发话说:“喂,我可看出了他们搞的名堂在哪儿。显然这短平头的杯中纸片是一块小磁铁,而他对面佯装下注的女子,反是个‘托儿’。不信且抓住这个女人,剥开她手腕上的镯子伪装,估计那里面也藏着磁铁。他们正相互配合,利用磁铁同性相吸c异性相拆的原理,让那纸片上的字面说变就变化了。” 却说那女人也面熟,她即是过去传销组织的“吴总”,只是状况大不如从前。她也蹲过监,所有家产(非法所得)被没收,如今且面临失业,不由便扮演起“托儿”的角色,重新与伙伴行骗。可不料被小四眼看破玄机,戳穿了骗局,吴某便冲庄某使眼色,示意赶快收拾摊儿开溜吧。可这时胡菲受了欺诈,焉能放过,大手一张,竟抓住了短平头,接着挥拳,照脸就打。 胡菲骂道:“原来你们是江湖骗子,居然在‘关公面前耍大刀’,骗人骗到我的头上来了,也不认认我是谁?好呀,大伙儿明白真相了吧,受骗的都给我上,先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揍一顿,然后把他赢的钱全部夺下来。” 胡菲过于轻敌,殊不知这摆骗局的男女还有几位同伙,他们原就预防着被人揭穿而引发斗殴事件的,有的还带着利刃。一时间都跳了出来,疯狂地与胡菲等人肉搏开了 他们的吼声也不小:“哼,你揍谁?谁怕谁?到手的钱不会让你夺走的。” 胡菲没料到对方气势也很大,本来想揍人,不想脸上c身上多处反挨了几拳,弄了个鼻孔出血,狼狈不堪。而其他人见到凶器也都不敢上前。胡菲顿时怒了,转身跑向宝马轿车,企图寻找铁家伙来打架。可翻寻也没东西可拿,索性就坐上轿车,立即启动,开着轿车竟照着庄某等人辗来。 这情景就有些恐怖了。当时那一大群围观者都作鸟兽散,也有躲避不及被撞伤的,但胡菲主要目标仍是追着短平头庄某和挥利器逞凶的人。真可谓“哑的还怕不要命的”,此时庄某和几个同伙见势头不对,便一起顾命奔逃。 原本他们在路旁也停着一辆面包车,于是想逃到车上,然后开车再逃。可也就跑得快的几个人刚爬上车,庄某稍迟一步,正焦急地推别人的屁股想往上蹬呢;——说时迟,那时快,猛听轰隆一声,胡菲开着宝马以时速60码猛然冲来,面包车整个被撞了个人仰马翻,而庄某首当其冲,来不及躲避,竟然被撞了个后空翻,足足甩出十几米远了 有人惊呼:“不得了了,出大事了。看来是要死人的了。” 其实死没死人也没谁敢上前去确认,但看现场一片混乱狼藉。这时,也许早有人报了警,也或是这边闹腾这么久,原本就惊动了派出所,只见有一辆警车闪着灯光,正从街口驶来。看来也是道路拥堵影响了出警速度,他们还离现场远着呢,可一些人慑警已经向两边避开,也有一些人只顾围观斗殴c杀人现场,总也舍不得挪步让路,故此仍防碍着出警。 倒是小四眼和武大郎二人,他们早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可他们毕竟是胡菲的手下,仍想关心那位“带头大哥”的情况怎么样?只见他开着那辆宝马车直抵在面包车上,头部严重变形,想开走已成问题,而胡菲倒是命大,稍为受点擦伤,脚上有点跛,可都不碍事,反冷笑着从车里钻出来,这倒也是奇迹! 这时小四眼上来想搀扶他,并大声说:“我的公子哥,你可又一回闯大祸了。马上警察快来了,你还是趁早逃吧,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再说。” 胡菲点头,也知道问题有点严重,于是不要人搀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瘸一拐但很迅速地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小四眼他们也想逃,可那辆警车已经开到跟前。几位民警下来,见场面异常惨烈,那部面包车里的伤者都在哭爹喊娘,而地上还躺了个死者,如此案情重大,于是喝令没来得及逃跑及围观的人都留下来接受问讯和审查。偏偏小四眼这人沉着,又善于伪装,他陈述自己只是过路人c旁观者,而民警见他戴眼镜斯斯文文的,觉得也不像会斗殴的人,竟然将他放走。倒是武大郎从没经过这么大场面,相貌又有些邋遢,见了民警更是慌得将什么都招了。因为他承认了和胡菲是一伙的,最终被民警认定他是嫌犯帮凶,也参与了赌博与斗殴,故一并和那几个罪有应得的骗子都带走了。 129 在潘金莲的茶铺里,和往常一样,有一位茶客自带“随身听”在听广播,小小喇叭里讲的是传统评书《时迁大闹大明府》。 那时除了这位茶客,还有长犬c细犬围着那台会说话的旧匣子,一边忙嚼饭,一边对于鼓上蚤时迁的本领,可是赞不绝口。 潘金莲忽冲俩小兄弟调侃:“喂,长犬c细犬,怎么最近不去窑场上班吃食堂,而端着饭碗来我茶铺里狼吞虎咽啊!瞧你们那种吃相,下巴上都粘有饭粒,莫非留待明年闹饥荒时再吃呀?” 细犬正埋头吃饭,可长犬却一拍细犬的肩膀说:“将下巴上那几颗饭粒吃掉。——唉,说啥等明年闹饥荒,我们现在就不在窑场干了,岂不等于已经要断粮了。” 潘金莲说:“那怎么啦?是窑场最近不景气?可从前不是说你们都在里面干得好好的吗?多劳多得,到月便发工资;当初我羡慕你们在窑场拿工资,甚至想劝我武大郎也去靠打工挣钱呢,别整天不务正业,惹是生非的。可惜也是我劝他走上了另一条难回头的路啊!” 这时那位茶客调低随身听的音量,插话说:“哎,窑场打工,也是好景不长。最近不是听说让物体砸死了一个老窑工吗?可造成这场工伤事故的人是谁?据说就是你们俩兄弟中的一个,你们是事故后逃出来的吧。” 长犬一边袒护一边指斥说:“这事都是我弟弟细犬造成的。他因为年龄小误操作,不慎让重物将老饶师傅砸死了。这可都是这个王八糕子闯的祸。” 细犬马上涨红着脸狡辩说:“这又关我什么事?当初是老饶师傅自己指挥这指挥哪,还站在那高悬的预制板底下。是他不小心被滑下的预制板砸伤才丢命了,可害得我俩现在也被窑场开除了。” 那位茶客反又说:“开除事小,没让你去坐牢是便宜你了。再说现在窑场本身就待不长久的。因为自从窑场缺乏制做砖瓦泥坯的土壤,许多车间已是停工停产。而后来黄镖等人别出心裁搞啥水泥预制板生产,想不到情况更遭。因为与长陵水泥厂联营,总以为搞这种生产原材料成本低,可生产过程中挪下的工人们的工资便是个无法弥补的漏洞。现在窑场不仅工人怠工,而据说黄镖自己也耍小聪明,弄了个‘金蝉脱壳’,居然跑到洪城大市场,跟他母亲的一个相好做啥烟草生意去了。你说这样的窑场不早晚得倒闭吗?” “慢慢慢,你说什么?”潘金莲忽打断他的话,“你刚才提到黄凤美的相好,是指那个在大市场贩烟走私的丁老板吧。可丁老板和黄凤美仅是情人,两个也没结婚,本身就惹来非议。可听说当初黄镖高考不上,原打算跟丁老板学做生意,却被黄凤美拦住了。她说要让黄镖自闯一条路,动辄依靠人毕竟丢脸面。怎么如今又同意他跟他去了呢?” 那个茶客漫条斯理说:“现代人都很现实地看重金钱,只要是能挣大钱,认贼作父也是可能的。现在就不说他黄镖,而说你家武大郎吧,当初你夫妻守个茶馆也过得去,而你偏贪心不足地唆使武大郎去跟什么胡菲公子;可知那胡菲公子决不是什么好鸟!你想他跟他能淘金挣大钱吗,却恐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啊!” 潘金莲脸上掠过一阵红晕,知道茶客在调侃c讥讪自己。可她习以为常,仍笑着说:“哎哟,你就别埋汰我家武大郎,他原是个不争气的人,要谈出息本不大。如今虽说跟坏了帮,可只要他能混日子,别整天让我看着添堵,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不过,有时候也会让我牵挂起他来。像今天,一大早追随胡菲那帮人屁股后头出去,至今却不见回讯,连午饭都没回来吃,也不知是好是歹,唯恐出啥乱子啊!” 潘金莲话音刚落,忽见茶铺里又进来一位熟客。而那客人耸耸双肩,跨腿夹住一个凳子坐下,冷不丁还抛过来一句话:“喂,潘大嫂,先倒杯茶来喝,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潘金莲忙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那人便讥笑说:“嘿,还问好消息呢?你大概还蒙在鼓里吧,据我所知,你家武大郎今天上午可被派出所的人逮走啦!” 潘金莲闻言色变。她虽然较沉着,可也直愣愣地半晌没反应。 稍候潘金莲才叹道:“唉,怕就怕发生这样的事情,‘走多夜路生怕碰到鬼’!——好在这种事情我没看过也听过,我能扛得住。” 那人便又说:“就是嘛,一个开茶馆的人,哪天耳朵里不要听进一些惊涛骇浪的事。所以嘛我先还要你来倒茶喝,就知道你很淡定。其实嘛武大郎跟坏了帮,早晚得进宫,也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或者他被抓起来更好,如今‘拨了萝卜地头宽’,反正潘大嫂往日还嫌床头狭窄呢。” 由这一逗,潘金莲只好强咧着嘴又笑。 潘金莲故而笑骂道:“你还想喝茶?真该噎死你!你这人也会胡谄,毕竟武大郎是我丈夫呀,他要被抓了,我可急在心里。当然,我也不知这回他是干什么被抓了,也不知还抓了谁?” “听说今天在大街上因赌博引发打架斗殴,直至有人伤亡。可待派出所民警追来擒凶,一群人都作鸟兽散拼命地逃了,唯独武大郎因为腿短,想逃也来不及。” 茶客故意绘声绘色,添油加醋。这可急坏了潘金莲。 “这么说此次派出所也是看人抓人了,简直是欺负人。”潘金莲面带艾怨说,“当然也怪我武大郎天生的笨拙,不仅腿短跑得慢,便是口齿也不清,进了派出所我都怕他不会为自己申辩哟。——唉,低能儿真是到哪儿都吃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强扭花藤 摘要 130 一圈浓密的树荫挡住村庄。 村外,一个碧水澄清的鱼塘,中间竖了块“养鱼塘禁捞”字牌。它有个小闸口通沟,流水哗啦,这沟口便插了一排拦鱼竹篱笆。 长犬c细犬兄弟俩午后竟朝这里走来了。那是两个皮肤晒得黑黝黝,平日里惯穿小背心c短裤叉的小伙子。这会儿太阳炎热,他们除了头戴草帽,还腰系鱼篓,手中执着擒鱼网。 长犬忽来个猫腰下水,提起了沟口篱笆。 一群小鱼开始顺流而下。 这俩兄弟再是悄悄远离这地方,到沟下游去兜头捕捞。 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里这条沟就像是一条黑小带,远望沟下游,长犬c细犬也就是两个小黑点。 然而徐更生的父亲徐老伯,此时正在沟沿上边赶牛犁地。 一群小鱼摆动尾巴游下来像沟里的水草被水流冲动一样。 长犬细犬惊呼:“呵,下来了,下来了,好多小鱼,好多小鱼。” 长犬骂细犬:“快快快,动作那么慢,让鱼儿跑掉了不少。快拿擒网守住沟下游,待我来捉鱼。” 这一下炸开了锅,鱼儿群受惊骚动,皆回头往上涌。长犬手忙脚乱,又喊又叫。 徐老伯也受了惊,犁头开始走出了地面都不知道了。 而这时长犬细犬慌不择手已是把鱼扔到沟岸上来,这活蹦活跳的鱼儿对徐老伯就最有诱惑力。 徐老伯扔下了手中的活儿。 “嘿,怎么有鱼跃上了岸?待我也来捉它两条。” 他说着顺势捡了两条鱼想藏起来。可又看沟下面,发现有两个小伙子在捉鱼,而鱼儿惊恐乱跳就像沸腾的开水,也引得他心血来潮,索性什么也不顾,翻身竟下了沟。 细犬很远发现,大喊:“喂,不许他下来捉鱼。” 长犬离得近,随即也喝道:“喂,这里有你老家伙的事吗?你犁你的地,不许下沟来捉鱼。这是我拔人家养鱼塘篱笆放下的鱼,守住的沟,你怎么可以下来浑水摸鱼呢?你给我滚上去!” 徐老伯却佯装不听。 他开始抓到一条鱼,又抓到一条鱼,他让口里衔着一条鱼,手里掐着一条鱼。 长犬终于忍不住冲起推一掌,说:“喂,我喊话你听不见?你莫非想倚老卖老c装聋作哑吗?” “扑嗵!”徐老伯跌坐水中。 徐老伯喊:“哎呀,土崽子,你岂敢动手打人!你既是偷人家的鱼,我从中抓两条也不属于你的,你何管得了我?” 口衔的鱼喷掉了。 徐老伯气得胡乱蹬动两腿。 “扑嗵!”长犬失去平衡也坐跌水中。 但长犬年青敏捷先爬起来扑到徐老伯身上,俩人就此扭做一团。 细犬见场面一团糟了,也顾不得捉鱼,竟赶过来帮打。可这小仔用擒网一阵乱砸,倒几回砸在长犬身上。长犬只气得又腾出手去反打细犬。 当然寡不敌众,多处于被动挨打的仍是那位气短心虚的老人。 幸亏沟里的水还算浅,沟沿上那条没人驱赶又没人卸犁的牛只是昂着脖子望着它的主人没被淹死才算罢了。 长犬c细犬是得了胜利才放过老人,所有捉上岸的鱼自然还归他们。他们甚至搜索出老人先想藏又没藏住的两条鱼才走。 老人最后从水里爬起来,着了点凉,打着喷嚏,可怜也不是一无所获。他手里唯一被掐起手印的那条鱼不是还在么! 沟里的水被弄浑了又流得澄清 131 晚上,一灯拂影,光线微明 更生一家人正在用餐。桌上除了摆两盘青素,也有一碗荤腥即:鱼汤。徐老伯坐在桌旁,顾自抽烟斟酒。 更生开始端来一碗饭慢慢吃着,丽萍也端着一碗饭默默地在吃。 徐老伯开始训话:“咳咳,唉呀,更生呀,你成天还待在家里房里不出门,全不知外面世界的变化啊!现代人逞强呵,竟争呵,你比你们年青人,许钱生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已当医生;黄镖当上了窑场长,已经挣了钱建楼房;就连村里两个没爹娘教养c终不成大器的龟崽子长犬和细犬,也知道到外面去寻c去要c去偷c去抢,好歹为了生计;而你呢,恐怕是读了十几年的书还嫌少,仍放不下那种读书人的虚荣心,而虚荣心助长懒骨啊!你说你,一直都在干什么?居然还在写呀画呀,可能图个什么呢?若说你很有志气,志存高远,艰苦探索,但始终没个结果,岂不等于是徒劳无功?而当这一切做着无用功的时候,你怎么又能心安理得不惭愧啊!我劝你从此以后就不要再这样自欺欺人,装模作样下去!” 更生面红耳赤地没言语。 徐老伯那时已是病态的咳嗽,一边又唤过丽萍。 他继而说:“哎,丽萍呀,你过来,这里我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谈。人生在世,说来说去其实就为了一张嘴巴c两张脸皮。嘴巴要吃饭,需得满足它,人先必须去挣钱c挣饭;而等饭食不愁,就得顾全两张脸。而怎样算顾全两张脸,最起码男人要娶妻,女人要嫁人,这才叫成家立业嘛。更生是不成器,可缘份上有你做他的‘童养媳’,也是他的福气。你比他不同,他懦弱,你却要犟,他没啥本事,你却较之能耐得很。——不过,最近我观察你似乎变得爱打扮起来。当然,‘女大十八变’,如今你已经长大啦,打扮一下也无可不可,但女孩子嘛,‘女生外相’,打扮得太漂亮,也怕抛头露面地招惹是非,因此这里我有个想法,眼看你和更生都已长大成人,而你们原又有婚约在先,所以我下决定,等择个良辰吉日,终将为你们举行完婚大礼!” 徐老伯自作主张,还以为就他说了算数,因此说完松了一口气,并自顾举箸夹菜饮酒,可不知另两个人却被他的话吓懵了。 “哎呀,阿爸,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更生非常吃惊,慌忙说道,“虽然我事业无成,懦弱无能,但与丽萍妹结婚也于事无补啊!而况我们一向情趣不投,志向不合,我与她,虽从小在一块儿长大,两小无猜,我却始终把她当做亲妹一般,决没有那种做夫妻的感情,如何今日阿爸偏就提出非让我俩结婚不可呢?” 徐老伯斥责道:“哼,你只把她当做亲妹妹,可丽萍是抱养的,你们并不同姓,俩人从小生活在一块,两小无猜是假,男女有别才真嘛!这里我更特别强调的是更生,你且拿镜子照照自己,天生懦弱,没有出息,还谈什么事业?你倒是解决了自身生活问题要紧呀!我想你若能与丽萍结婚,或许倒能弥补性格上的许多缺陷,而你也才能生活有依赖,你就听从我这一次安排吧!” 看来徐老伯的主意已定,已容不得别人不听从。可此时的更生简直是欲哭无泪。此情此景正应了一首《盆栽》诗: (拟词) 篱笆墙朝外,花不孤伶开, 及喜苞蕾,折枝蔷薇来。 天地有大爱,何必作盆栽; 效颦惜春人,非把藤蔓拽? 更生的脑袋猛地“嗡嗡”响起来,他以手抱头,痛苦不堪地喊:“天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想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究竟就不如一个女子,还得依赖她去生活?这难道就是我安身立命的依托?我真的就懦弱到了这种地步吗?可笑我一向还自诩为读书人,自命清高,总想让自己生活得有意义,却岂料适得其反,居然落魄到了这般狼狈!严酷的现实,却告我如何去解脱和面对啊!?” 他大概没有更多的表达,只是茫然地退出堂屋,将手中饭碗放回厨房,转身又逃到书房里去了。 然而丽萍呢,一边听着徐老伯唠唠叨叨,一边望着更生的情绪变化,一边脑子里还掠过一幕黄镖诱奸c蹂躏自己的情形 丽萍自觉有些难为情,也突然将饭碗放到桌上去,说:“哎,阿爸,我也不同意跟更生哥的婚姻,我与他性格不合,我嫌他太过文质彬彬,换句话说就是懦弱无能,总觉得跟他在一起生活没保障,没有安全感;而且,我已经受够了穷苦日子,可向往倚仗有钱人过上一种富裕舒适的生活呢。可他有这个能力给予我这一切吗?显然他没有。当然这里我也不去责备他,我只想说,我们合不来,或许我自己也有许多地方让他看不惯,瞅不顺,既然如此,干嘛还要把我们强扯在一起呢?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婚姻还得靠自主和缘份!” 徐老伯一听简直肺都气炸了,吼道:“什么?丽萍,你和更生还不够缘份吗?你俩青梅竹马,既有兄妹情义,又有做‘童养媳’名份,让你嫁给他,简直天经地义。——唉,现在也不知什么名堂,居然他不同意,你也不同意,我说丽萍呀,莫非你现在变化了,一变就想另生枝叶啦!可是无论如何,我却不答应。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瞧着把你养大成人,原定是自己的儿媳,却反又中途变卦,竟会成为他人的嫁娘呢?这决不可能,我也绝不答应。我只知道,你和更生的婚事,就像井绳套辘轳,已成定局,别企望谁摆脱谁!这只等我稍后作具体安排,择日即为你们举行完婚大礼!咳咳,咳咳,唉——” 徐老伯说完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这时已没人再听他的絮叨了。丽萍也悄然躲进自己的闺房里去,或许只留桌旁吊着的那盏孤灯仍陪伴老人 后来只见徐老伯气闷难受,加剧了咳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罪减三等 摘要 132 在夜的黑暗中轰然几声狗吠。 稍候一辆警车跟踪追击驶进月池村里,这时村民户内的灯光大都熄灭,而看村委会一间厢房内倒是灯火通明。这样吸引警车也朝这边驰来了。 一忽而警车驶近了月池村委会。只见公安员老马对小王说:“现在社会治安混乱,自改革开放以来,虽然人们的物质生活明显提高,可也使西方资本主义思潮泛滥成灾,正所谓‘学好不学坏’,偏偏有些人滋长贪欲而变得腐化堕落,甚至丧失人性。你知道今天的案子主要嫌疑人是谁吗?据群众反映他就是那个作恶多端的胡菲胡大公子。像白天的打架斗殴,起因原本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结局简直惨绝人寰。嫌疑人仗着有‘后台’,有‘保护伞’,居然在光天化日c众目睽睽之下开车撞向众人,直至多人负伤,一人死亡。你说这有多疯狂啊!” 小王接茬说:“现在政府宣扬和谐社会,可其实并不和谐。就在我们派出所也存在两派斗争。像你我二人还算代表正直公正的一派。可明确说我们的罗秃子所长,纯属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对诸多事情的处理毫无原则性。” 老马说:“是呀,像罗所长这人办案,常常是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还是很有一套的。由于本桩案子后果严重,民愤极大,对此上级部门都在督查办案,只怕这回嫌犯是插翅难逃了。我们务必要将他缉拿归案,绳之以法。” 可小王说:“也未必。以前也有这种案例,但只怕我们即使把嫌疑人抓了,而有关人等通过不法手段,借口‘取保候审’或缓刑啥的,竟又把人给放了。这就是官僚主义,是腐败。或者说这也是法律的欠缺和荒唐,它分明是故意给那些徇私枉法分子留‘活口’,钻孔子。” 老马说:“唉,审判犯人是法院的事,我们管不了。倒是当下的任务我们还应去追缉嫌犯。据线人线报反映,这回犯罪嫌疑人又逃逸隐藏在月池村辖区内,可月池村范围这么大,我们又到哪里去追踪寻迹呢。倒是你瞧,村委会大楼内亮着灯光,估计是村干部没有休息,我们不妨跟他们了解了解情况,通报一下案情也好嘛。” 于是两位警官停住警车,下车便去轻拍村委会前院紧闭的大门。可也正是此时,他们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嗬哒嗬哒”声响。显然这是有人在搓麻将,甚至是在赌博,由此反激发他们临时抓赌的念头。 却说在村委会一间厢房里,魏肥邀同几位村干部正在“搬砖砌长城”,挑灯夜战,从一个楠木镂空雕花窗洞里除了透出灯光,还映现几个人的人头攒动。 “喂,谁c谁呀?这么晚来敲门?”这时大门内传来了传达室老李头的嘟哝。 “我们是桃花派出所的民警。” 听说是公安民警来了,李师傅不敢怠慢,赶紧披衣去开门。而厢房内麻将桌上四个人,似乎也闻到什么动静,突然都静下来。有人担心问:“喂,外面什么情况?好像有民警查夜来了。” 这话引起牌桌上不小的震动。奸滑的人赶紧将桌面上的赌资全部藏起来。倒是魏肥泰然自若说:“慌什么?耗子见了猫,非得就是逃?干嘛不能像老朋友迎接老朋友一样,表示一下欢迎呢。” 他的话音才落,两位民警已经临近厢房,破门而入。 首先闯进来的是小王,他有点虚张声势,大声喝道:“统统地给我老实点,不许骚动!各自摆好原有的姿式,包括桌面上的赌具和赌资都不许乱动乱藏了,我这里有摄像,现场情况都已经被掌握了。” 说着他还真举起相机按动了快门,将那几个狼狈不堪的人都给来了个特写。这或是一般办案程序,出警拍照可以给案情留下直接证据。可也使得当事人惊慌失措c连天抱怨。 有人说:“这怎么啦?真是捉赌的来啦?” 忽见老马也闯进门,喝道:“喂,我猜你们都是村干部吧。既然是村干部,干嘛还知法犯法,聚众赌博。这可是违反干部制度和触犯法律的严重行为。” 不想魏肥竟摆起村官的架势,大咧咧地说:“哎呀,既然知道我们是村干部,那么像赌博玩牌这种小事,何必小题大做,且请网开一面吧!” 小王说:“赌博是小事吗?殊不知今天白天就有人因赌博引起纠纷,打架斗殴,最终伤了性命。现在主犯仍然在逃。可倒好,如今我们没有追到逃犯,却能拿你们去抵功。” 忽听村官甲假笑一声,申辨说:“嘿嘿,问题有这么严重吗,听得好吓人呀!难道警察同志来了,就非得逮人不成?而且逮不到那个逮这个。可刚才讲过,我们桌上几位,都是‘七品芝麻官’,都是村干部,官虽小,可也算吃‘国粮’的,这要按潜规则,凡戴‘乌纱帽’的,就应当‘罪减三等’嘛。” 老马问:“‘罪减三等’,什么意思?” 还是村官甲说:“这意思就是请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放过一马哟。我可听说过,‘刑不上官员’,这样的话,那么‘罪减三等’,当然是干部减一等,党员减一等,而你我同在政府任职,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人情熟面的也减一等嘛!” 老马愣了一愣,可也严厉地说:“真是一派胡言!法律有这种规定吗?我看也只有你们这种混帐官员才会讲出这种混帐话!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时宪法更规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既是村干部,又是党员,更应该懂得遵纪守法才是。” 这时魏村长坐不住了,不由大声嚷起来:“喂,我看两位警官有些面生,难免办事认真。可我倒要问,你们的罗所长来了没有?如果真要抓人,我可还要他亲自出面来抓才行。我就相信,这个罗秃子,即便他来了都不敢拿我怎么样?难道他的手下偏敢用铐子来铐我?” 忽又听桌上村官乙附和说:“提起这个罗所长,我倒想起一件事,前段时间村里搞土地租赁转让,遇到村民不肯拆迁,为了拔除‘钉子户’,不就请来了罗所长亲自坐镇镇压吗?而那些时日,我记得魏村长不仅好酒好菜招待罗所长,还直接邀他和几位警官到村里一家洗浴中心泡澡搓背c请小姐搞按摩呢。试想罗所长作风都这样了,他跟我们魏村长又是老熟人,难道你们反要抓我们到他面前去邀功吗?” 这时两位民警没辙了。他们想,毕竟这位罗所长,真是‘只顾拉屎而不擦屁股的人’。因为记得每次村里干群关系紧张,都会请来警队维持治安,如强迫村民拆迁让地c抓村民偷生c超生等,时常闹得是鸡飞狗跳,要么推倒居民家的房屋墙,要么拆了门板去抵罚款,而为酬劳这些出力流汗的警官警员,村委会便邀请他们去洗桑拿浴,甚至雇小姐按摩等,这保不准老马和小王也有那么一二回“沾腥”呢。当然,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可都怨是那位罗所长带坏队呀 如今魏肥和村干部提起这档子事,分明是反戈一击,顿时让警员们败下阵来。他们原没打算把事情扩大闹大,那么借机就坡卸驴吧。于是老马脸红脖子粗,一反常态,竟冲魏肥等人赔笑道:“嘿哈,刚才也是想给各位一个警告,毕竟赌博这种事可大可小,要管不管都行。如今也算给魏村长一点情面,姑且饶过你们,不去追究。但各位仍须注意点影响,因为夜深人静,造成扰民也不好!” 魏肥赶忙欠身做了个回应,感动地说:“喔,这话好说,这话好说。以后我们尽量不玩出声音就是。毕竟我们也识大体,凡遇警官办案,都得加倍尊重并支持。要么何时也请二位去澡堂子洗浴c按摩c桑拿一回?” “不不,”老马连忙又摆手,“我们可没那么潇洒。我们此行原还有别的公务要办呢。” 至此显然事情的性质变了。赌博已不再是犯罪被追究。而这时村官们反似同情警员的辛苦,关心问:“哎呀,啥意思?莫非说你们此行原本就不是来抓赌,纯属偶然撞上。可看你们这么辛苦,却办的什么公务呢?能不能透露个详情,且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 警官小王便半嘲讽半认真地说:“我看几位村官‘工作’繁忙,想麻烦你们就免谈了。不过我们的确有个案子要通报给村委会干部知道,就是今天白天在洪城大市场某条街上发生一起打架斗殴c伤人性命的恶性刑事案件,如今主犯仍然在逃,并且据查正逃往和隐藏在月池村辖区或周边,为此提请你们注意情况,如有发现线索,也好及时反馈给我们。” “哦。”几个村官几乎异口同声,好像既惊讶又豁然。而偏是这时,房顶灯泡上有一只蛾子受了惊吓,突然起飞扑向魏肥的脸,他躲闪不及反做了呼吸,竟然把虫子吸进鼻孔。他只顾撅着鼻子捂住耳朵说:“哼啊呀,他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其实耳朵和鼻孔是连通器,所以才会造成鼻塞耳闭。突然,他颤栗了一下,猛张嘴巴,一声哈欠使唾沫横飞,直溅到众人脸上,也使得刚想转身离去的两位民警又掉头瞟了他一眼。那情形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两个民警哭笑不得,最终拂袖离去。而魏村长擦着眼泪和鼻涕,反而抱怨说:“喂,他们后面还说什么来着?说是命案追逃我可没太听明白。但我知道他们这一趟来,决不是专为抓赌来的,纯属偶然撞上,结果自讨没趣。好在他们走了,我们愈加安全,尽可以继续玩牌。嘿嘿哈——” 魏村长这一声干笑,倒与大门外两位民警的挫败c扫兴形成鲜明对照。随后他们开车驶离了村委会 133 话说民警走后,魏肥和几个村干部僵住了片刻,随即就像解了套的驴马,恢复了精神。同时有人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玩,继续赌?” 可也有人说:“既然派出所的民警来查过,我们就知趣点,最好是小结一场。” 魏肥听这话不同意了,说:“怎么?来两个民警就被吓着了?可我敢说,民警那边已摆平,至于牌局嘛,我不说散场谁敢散?现在看墙上的钟还早着呢,而况我输了不少钱,你们就想赢了溜?嘿嘿,来来来,继续干。” 世上只听闻“强奸”的,哪听闻“逼赌”的?可魏村长就有这么霸道。就这样,一干人可谓是“舍命陪君子”,只好无休无止,直玩到通宵达旦了。 不知不觉中,忽见窗外都已放亮,寒雾和晨曦正相交织,,且听到街道上分明传来行人的脚步声。这时才有人打着阿欠说:“哎,真是上了牌桌就忘了一切,一夜光阴少说也有十几个小时,可眨眼功夫都白搭进去了。” 又一个村官说:“也是。原本魏村长召集我们几个村干部,是预备晚上开赌局,白天还要开会议的呢。现在众人都熬疲了,白天的会议还要不要开呢?” 魏肥诡笑说:“嘿嘿,既然上了牌桌,这开会就不是主题了。开会那事好敷衍,上午开不成下午开,下午开不成明天开。不过要说大家疲劳了是实话,而今我也累得不行了,那就到此为止,小结一场也行。不过若算帐我仍是输家,于是提议赢了钱的人,今晨早餐可得由他去请客买单呀。” 忽然众人都不吱声了。良久才听赢家某个人蹩不住说:“喂,魏村长,我们来开会,不是说好消费全由村财务报销的吗?何用个人掏钱呢?” 魏肥鄙视说:“哼,真是小气!我就猜你们谁赚了都舍不得吐出来,但派你去跑腿叫醒老李头,先代出钱去买单叫早餐来,等回头再到财务那儿报帐总行吧。” “这我愿意去,且立即就去办。”于是有两个村官几乎同时站起来。但最后还是由一个人卷起桌面上赢的钱出去了。只怕他还盘算着等报帐时又可赚一笔。 这边暂且不谈。却说在另一间厢房里,这时候有一个人见天色渐明渐亮,也正起了床。她便是魏妍。 魏妍的卧室与魏肥他们玩牌的房间是隔壁,所以那搓麻将的声音时常能听见。好在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她把那些噪音倒都忽视了。这会儿她起床来,还慵懒地伸着懒腰,打着阿欠,但很快便转入了洗涮c化妆等程序,等于说她自起床后一刻也未停。待她把一切都弄妥了,才又肩挂一个挎包,手执一个教师备课簿,准备去推她的电动车。 这时候她反奇怪,村委会里倒出现了少许的安寂,估计是熬了一夜通宵的魏肥等人,在等早餐的过程中也都眯着眼睛打起盹来。当然魏妍可不管这么多,她依旧推着电动车走出了村委会。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一片晴朗。而少女多情,临出门时还用小手打凉蓬望了望明净的天空。——但见有自由的小鸟在飞翔! 随后她也像小燕子一样飞身跨上了电动车,骑着它便上了路。不大功夫,只见她的身影也便朝月池村小学奔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女神雕像 摘要 134 继说魏妍清晨起来,骑着电动车,直奔月池村小学。 一会儿,目的地就到了。可比她先到的已经有许多小学生,但不知什么情况,里面正发生了骚动。一些人像企鹅般正呆呆地望着前方,而有一些人却赶紧跑向魏老师,围住她争相汇报一个情况。 当时魏妍正在一个棚架下停放电动车,而同学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一个同学说:“魏老师,刚才一个奇怪的陌生人从教师办公室钻出来,不知道干嘛的?” 魏妍紧张说:“难道是小偷?可办公室也没值钱的东西可偷呀?” 却又听小同学说:“他好像是到里面睡觉的。他先还在办公室桌子上躺着,直待我们来后,惊动他才起身走出。” 魏妍当时没多想,只是单纯问:“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离开了吗?我们学校原本破败不堪,招惹一些流浪汉进到里面搭窝就棚,睡上一觉,这种现象也是有的。只是他没搞什么破坏吧?” 又有同学说:“他踹坏了办公室的门,旁边有窗户玻璃也打碎了。” 魏妍起初以为,这是流浪汉鲁莽,不讲道德,想寻地方睡觉也罢了,干吗还破窗破门而入。倒是这仲夏的天气高温,晚上睡到办公室几张拼拢的长方桌上,四面贯风,倒也惬意,不用铺盖也行,只怕还有些蚊子咬人吧。 于是她不计较损坏,反倒有些同情那个人,不由又说:“原本学校设施简陋陈旧,正待改造,打碎几块玻璃又奈他何?原本流浪汉落魄困窘,难道还能要他赔偿?倒是他现在走了么,要没走赶紧让他走就是。可不能再在此影响我们的教学上课。” 有个小女生说:“他走了,可没走远。这个人可奇怪了,因为穿戴奇特,让人都辨不清是男是女。起初我看他穿一身花衣裳,后背扎一撮马尾辫,还以为是个阿姨呢。可再看他修长的面额,粗壮的喉管,尤其见他上厕所,走进了男生间,才估摸他是个大叔哟。你说这人古怪不古怪?” 魏妍念叨:“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没走远,莫非还在校园里?” 一个男孩说:“那个人刚从厕所出来,还绕着教室到处悠闲。——喂,他直没走,且又现身了,正朝着魏老师您走过来了呢。” 魏妍闻言着实吓了一跳,可不待反应,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已然立在她侧面。 “啊?你c你干什么的?” 魏妍惊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可那人却慢条斯理,一脸笑容。他说:“哎哟,在这样一所破小学,却有这么一位年青漂亮的女教师,真是稀罕!” 魏妍终于吐出一句话:“你不是流浪汉?” “嘿哈,我怎么是流浪汉呢?你瞧我像吗?” 确实,他哪像流浪汉,他原本就不是流浪汉,而是那个制造了人命大案却侥幸脱逃的元凶胡菲。此刻他也没逃回家去,据说受害人家属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强烈要求公安民警抓人。有人就守在他家胡同口等他现身好举报呢。如此一来,他只能落荒而逃,竟蹿到月池村小学来了。因为时值深夜,他又是惊恐未定,也便宿在学校躲了一晚。但这时他又恢复常态,竟掩饰自己在逃逸,反而说:“我只是一时仓促,迷了路径,偶然来到这荒郊野外,唯见这所学校,便借贵地留宿一晚了。” 魏妍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背后的故事,倒见他不慌不忙,神情自若,也不像坏人呀!故而自己平静了一下心情,且又问:“那你要寻地方睡觉也罢了,可干嘛要破坏我们的门窗玻璃呢?” “哎哟,”胡菲一拍脑门,竟做出十分歉疚的样子来,“都怪我一时性急,竟没顾及那么多。不过这事好办,我若损坏了多少,便照价甚至翻倍赔偿不就行了吗?我这人并不缺钱,只是摸身上没带现金,便从脖子上摘一条金项链压给你抵帐能成么。” 说着他还真动手摘下那条闪闪发光的金项链来。这样一下倒把魏妍给弄蒙了。其实她只是说说,那会真要他赔。既便赔也要和学校领导协商呀!可此时学校长也没来,她也便连忙摆手,并用既好奇又吃惊的眼睛瞧着胡菲。这时她似也真正看清了胡菲的全貌—— 胡菲特写——此人脸长鼻高眼睛小,蓄长头发,且染成金黄,烫成波浪,后面扎马尾;同时他穿着奇特,且佩项链c戴耳环c镶鼻钩,这种奇特的打扮,或可说他是变态,又可说他是前卫 原本魏妍感情单纯善良,也没往坏处去想一个陌生人。同时,又或许因为这种异端古怪打扮的男人见得少了,故而便多望了几眼;而恰是她的少见多怪,让胡菲觉得她“傻乎”,他反不由得意地用眼神去逼视她,挑逗她,而偏有那一瞬息,正好四目相对 刹那间魏妍十分尴尬,使得脸涨红了。而胡菲更不放过,窥见眼前这位少女的靓丽姿容和羞涩心怀,不由还眨动一双蚩眯小眼,故作多情,露出笑意。可姑娘最惑这笑意,只慌得赶紧说:“喂,谁要你赔偿了,你快收起你的东西,还是赶紧走吧。” 本来胡菲哪舍得走,可这时学校学生渐多,一些老师也来了。而他本身负案在身,毕竟也不敢久留,便收回金项链说:“那好吧,这回我算欠你的,我暂时先走了。但等日后有机缘,我还会来找你!” “喂,不不,谁要你来找我?”魏妍着忙地说,并且连连挥手,示意胡菲快走。于是胡菲无奈,也只好转身离去。 待他走了几步,沿围墙来到了校门出口,那里有一道铁门栅栏。胡菲刚跨出去又似留恋地回过头来,可不想瞥见魏妍仍站在远处朝他这边张望呢。 魏妍这回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有一种情绪很特别。但忽闻铁门栅栏碰响,胡菲不敢滞留,正待匆忙溜走。魏妍顿觉那栅栏校门竟像是一道铁槛,居然将他们隔离着 胡菲渐渐走远,直到消失。魏妍反莫名其妙,不知是惆怅还是失落—— 后来,怅怀若失的魏妍等到上课站在教室里讲台上,才感到刚才的情形可笑了。少女怀春! 她以至仍有点心儿分散。 窗外常常因走动一个或两个人,她会目不遐接。 但闻小学校里一阵幼稚的朗朗读书声。 135 下午,魏妍放学后又回到村委会,看见魏肥和几位牌友稍事休憩,居然又开始新一轮“搬砖砌长城”的游戏。 魏妍早已对这种现象熟视无睹,漠不关心,便进入壁厢自己的那间寝室。 魏妍的寝室,一间洒满香水遍插鲜花的少女闺房。 在少女的闺房内显得幽静。可太静时,隐约而听到隔壁房里传来搓动麻将的“哗啦哗啦”声 魏妍便坐在一张床铺上,对着旁边梳妆台上的圆镜照了照自己白净俏丽的脸庞,大概她同时想起自己的心思还有点难仰兴奋。 然而前面窗下一张书桌上摆着一尊维纳斯女神雕像,胴体的女神给人一种净美感,她却又过去怜惜地抚摸着女神那条断臂 片段,她又萌生一种孤单和寂寞,于是舍下雕像,重新走出房间,走到隔壁凑热闹来了。 136 魏妍继而进入魏肥的房间,里面有她介入话题可多了。 “哎呀,爸爸,”魏妍双手扒在父亲肩上,嗔怪说,“昨天你们玩牌,今天又接着玩,难道没有工作吗?” 魏肥一边眼不离牌一边回答说:“哎,我召集村干部们,说是开会传达上面精神,但昨天是开会前,今天是开会后,如此前后玩一玩并不影响工作。而且这是老规矩,我作为东道主,总得尽点地主之宜c待客之礼吧,所以每顿除了请与会者吃好喝好,再就是陪我玩牌赌博,全当消遣。” 魏妍接着说:“可你们既然是为开会而来,会前怎么不去研究会议内容,会后也应该尽早去实施其决议呀!” 魏肥说:“会议内容研究过了,那多是些‘老大难’问题,就像搞‘计划生育’吧,它都搞了那么多年,可仍是阻力很大,想实施也不是一时半刻儿的事!” 魏妍说:“哎哟,干部的职责就是愈有阻力愈要带头迎刃而上嘛!难道‘老大难’问题是坐在这麻将桌上能解决的吗?” 牌桌上干部甲忽不耐烦说:“哎呀,瞧昨晚派出所来人都管不了我们打牌,你一个女孩子又罗嗦什么呢?而且国家大事更与你无关。” 魏妍反驳说:“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也有权对看不惯的事情发表意见,国家大事我们也有权去关心。听你这种干部讲的话,重男轻女的思想多么严重,而偏偏还派这种人来搞‘计划生育’,这怎么搞得好呢!” 牌桌上干部乙说:“哎呀,老半天了,光顾谈话却不见把牌出下来,当谁出牌嘛?” 魏肥忙应:“呵,当我出牌,当我出牌,被妍子来搅,忘了考虑。哎呀,眼瞧这手中十四张牌,唯一个‘发财’掉单啦,便出‘发财’吧——” 牌桌上干部丙忽欢喜地一拍桌子说:“嘿嘿,发财,‘千年等一回’,我和啦!” 他掀倒牌给众人看。 甲某牢骚又来了,说:“瞅你也是‘饿狗见了瓢热屎’,和就和吧,可激动什么,一拍桌子把我的面前的钞票都震飞了,什么意思?” 干部丙说:“震飞你的钱说明它都不是你的了!我这不胡了吗,快拿钱来,快拿钱来。” 甲某扭身从地上捡起那张钱,往丙某面前一甩,嘟哝说:“拿去,拿钱去!哎,‘穷鬼少得了饿鬼债’?我猜你赢钱赢疯了,眼睛都是绿的,好像得了‘钱痨病’。” 丙某回击说:“还说别人呢,你不也一样嗜钱是命,都没好德行。” 这时魏妍好奇地盯着两人的龌龊嘴脸,不由讥讽说:“喂,干部该讲点干部的风度,瞧你们一个拿一个夺,语言也不美,还真像社会上的‘二癞子’。” 甲某马上又把气撒到她身上。 甲某说:“哎呀,瞧这钞票输了,怨只怨你这魏姑娘的掺和,你干嘛要和魏村长谈论国家大事呢?让他分了神乱出牌。” 干部乙也输了票儿,说:“是哟,我也想说,你一个大姑娘,管什么国家大事,且安份守已,只等日后择个好夫婿,嫁了得啦!” 干部丙是赢家,因此想说一句较动听的。 他便说:“嘿呵,若说魏村长的女儿择婿出阁,哪非得选嫁那些镇长c书记的公子哥们,不是‘官二代’,也得是‘富二代’。须知现代时兴的也是往上‘攀枝姻缘’嘛!” 魏肥马大哈似地大笑道:“呵哈,‘攀枝姻缘’,多么时兴的词,托大伙儿口福,将来我女儿选婿,一定选他个县乡级的干部家庭嫁出去,要不然也得是豪门富户。” 魏妍又羞又急地喊:“哎哟,我惹你们啦,干嘛都拿我做话柄取笑。——嘿,我瞧你们这样一心多用地打牌,只怕会胡假胡的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司法扯皮 看点 133 继说胡菲疯狂用车轧人那宗案子,由于案情重大,社会影响恶劣,至使公安机关仍在侦办,而他负案在逃,只能到处躲藏。这可也急坏了几个人。 首先是胡大头书记。当他获悉情况之后,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打转。 在家里,他冲马二奶吼道:“你瞧瞧我们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竟然闯下如此大祸。这孽障要我怎么说他好呢,竟为了在街头小赌博,输急了眼,便要人性命。可他是缺少那点钱的人吗?” 马二奶也焦急说:“菲儿本性就是这么顽劣,哪怕我们家有金山银山,他仍会去街头赌博斗殴。他不是为了钱,纯属于冲动和贪玩,还有就是争强好胜。” 胡大头说:“他争强好胜,可至于为赌输那么点钱就跟人闹纠纷吗?可他要闹纠纷要逞强也罢,至于跟人家玩死命斗殴吗?这小仔估计当时是冲昏了头,你说既然要斗殴,那就得多叫上几个‘马仔’,占了优势才动手;那样把对手制服了,打他个残胳膊断腿的,也用不着要人性命嘛!现在倒好,他非得是弄出这么个人命大案,却告天王老子都没办法去救他了。” 马二奶说:“可怜他是我胞姐的托孤,若说没把他教育好,也是做父母的责任,包括我这个做姨兼后妈的也难辞其咎。但谁都知道,虎毒还懂得舔犊,既然菲儿已经造成这样的结局,我们仍得去维护他。” 胡大头说:“显然菲儿也就是在你我这样的溺爱下,才养成他一惯的骄宠蛮横,无法无天!” 马二奶说:“常见菲儿跟人寻隙滋事,打架斗殴,可每回都见他赢个心满意满;偏是这回遇上几个街头无赖,对方惹祸也不怕小,凶狠起来甚至和菲儿一样猖狂。你说这不是自找死路吗?从这个层面讲,我倒一点不同情死者,相反我还要呼吁,菲儿开车轧死这种人是理当,谁告他不服软,偏去惹我菲儿啊!” 胡大头说:“轧死他,轧死他,现在人是被轧死了(撞死的),可事情就这样结了吗?你不知道,现在死者是没得声息,可生者呢,能甘心吗?据报而今死者的许多家属,都堵在了派出所,要求缉拿凶犯,以命抵命呢。你说这可怎么好呀?” 马二奶说:“我知道这事好也好不了。但是老头子,你也不要急躁,遇到这种事,得再细想办法嘛。我相信菲儿既生在我们胡家,他父亲是当官的,他是‘官二代’,也就预见他的命一定珍贵。他可不会因为打死个人,而去一命抵一命啊!难道不是这样吗,你既是堂堂一个镇长书记,肯定也会有办法去搭救自己的儿子。” “办法c办法这孽障也不知让我想过多少办法,而他也是看到我有多少办法,他就要闯多少祸呀!——唉,事已至此,我也焦头烂额。倒是猛想起一个人,究竟有没有办法救他,还得看这个人给出招了。我且给他打个电话。” 胡大头一边沉思,一边走向了电话机。 “你给谁打电话?我猜肯定是派出所的罗秃子所长吧。”马二奶转儿兴奋了。 “你怎么想到会是他呢?” 马二奶说:“我想这事也只有他能效力了。我曾听说过,你于他有恩。据说当初他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上任职,首先拜谒的就是你。他能投你所好,处处巴结你,你也便一直都在提携他。尔后甚至有传言,说他罗秃子娶的漂亮老婆,还是你胡书记把自己的一个小情人介绍给了他呢。不过这事不瞒他人,可独瞒过了我。” 老胡听她这么一说,不由脸上苍黄布满斑纹的肌肉跳了跳,但很快又平复下来。他仍阴沉着脸,却坚定了去拨打这个电话的信心。 134 讲到胡大头要给派出所的罗所长打电话,可不光是他于他有旧,再说办案子上的事,除了他还有谁?但是胡大头老成持重,手里抓着话筒还在想着万全之策。偏偏马二奶急躁,竟催促说:“老头子,你抓着电话倒也赶紧拨呀,趁我在场,或让我也听听案中情由,事态发展怎么样啊?” 显然马二奶的心头其实比胡大头还焦虑。于是胡大头也不顾虑了,真就拨了一串号码。而听几声“嘟嘟”响过,对方也似有动静。 “喂,哪位呀?”突然是一个娇声细语的女人在接听。 “是我,是我。老胡。” “哎哟,是胡书记呀,我能听得出是您老的声音。“ “那好!我也听出你是谁,你是娇娇吧。现在做了所长夫人,应该过得挺幸福吧。且说说他罗秃子对你怎么样?” “咯咯,有胡书记给我撑腰,他哪敢欺侮我,肯定对我好罗。只是这时候您老打电话来,莫非想找他?要不要让他接电话?” “嗯,我正有要事找你丈夫商谈。他人在旁边吧,你可拿电话给他。” 稍候。对方片刻停顿,便换了人接听电话。只听话筒里一个男人诺诺连声:“哎呀,胡书记呀,刚才被女人手快抢了电话,却不知是您的大驾,得罪得罪!” 胡大头说:“且别客气了!罗所长,今日倒是我有事相求于你啊!” “您有啥事,请尽管吩咐,何用一个求字?” “那我就直话直说!”胡大头见罗所长还是那么毕恭毕敬,稍为舒了一口气。他接着说:“事情起因仍是昨天我儿胡菲开车撞人致死你可知道,胡菲原是我跟前妻马氏生下的儿子,可怜前妻死得早,托孤一个儿子也没去教养好。我是勤于公务,疏于管教,终至酿成这小仔的坏脾气c坏习惯。如今他又闯了大祸,作科犯案,这可怎么办呢?——唉呀,往下我都不知说什么好呢,唯求你这个执法的人,能够酌情处置他吧。” “您说我该怎样处置他?你可得先教我一个方子,让我心中有谱。老实说这事还有点棘手,若不是知道胡菲是你家公子,我早叫手下抓人了。而抓到就没有好结果,起码他有几条罪状,参与赌博,打架斗殴,开车撞人致死,尤其是后面那条,简直太疯狂了,直接故意开车把人撞死,这便我不追究他刑责,恐怕死者家属也不答应呀。而今派出所里挤满了人,吵吵嚷嚷地都是要我擒拿元凶,以命抵命。您看事态这么严重,弄得我一时骑虎难下呀!” “这么说就没有办法解救了吗?事态严重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商量对策。” “承蒙老书记瞅得起我,我自当附首听命。这事让我替你考虑,认为倒有几条办法。其一是破财消灾。如今人已被轧死了,人死不得复生,但生者却需要安抚。为此有一个补偿办法,就是你可拿出大量钱财来抚恤死者家属,以求达成私了。虽然这样尚不能完全解除罪责,但相对的或可减轻一些刑罚。” 胡大头气得在听筒里又骂胡菲说:“你瞧这孽障,闯祸竟为赌输一点小钱,现在却弄得赔血本进去。若此拿钱私了,恐怕日后他等于是认了别人做父母,从此可得为别人赡养老的c抚育小的了!” 电话那端提醒说:“老书记,这种时候破财消灾是难免的。问题是你现在倾尽家资,也只能在民事上达成一个私相协议。可除此之外更主要的还在刑事方面,如今派出所已经立案便不得消除,最终还必须提交到司法部门去审办处理。而为了应对将来的司法诉讼以及量刑定罪,恐怕我们事先还得深思熟虑,斟酌详细,非得想出一些妥当办法才行!” 胡大头说:“我也正为此事征求你的意见。我猛然想,既然他当时是以车撞车撞人,你看在卷宗里是不是该这样描述:那纯粹是一场交通事故,胡菲所犯的错误最多也就是交通肇事逃逸。你看在这方面是不是可以虚构一些证据材料,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罪责减轻了。” 罗所长说:“这我明白老书记的意思,我也会按您的意图尽力而为。当然就我个人的力量还微乎其微,为此您还得马不停蹄,去疏通其他方面的关系人,才能把事情摆平了。” 胡大头说:“在司法部门肯定也有我的熟人,到时我会去联络他,让他从中调节疏理,争取做到滴水不漏。” “嗯,司法这东西,让我说有时比扯皮还扯蛋,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有定论的。既如此,我看你若去找了熟人,打通关节,事情基本上就解决了一半。而基于此,接下来我还告你几条办法,不知你看能行么?” 胡大头说:“有什么办法你倒说出来呀,办法总是愈多愈好。” 对方在话机里窃窃私语:“据我所知,一般按司法程序,能免刑c减刑的有几个条款,诸如自我防卫c投案自首c未成年人犯罪等等,显然除未成年人犯罪这条胡菲够不上,其它几条都可以相机造假嘛。另外还有一条非常关键,那就是精神病人无意识犯罪,也是完全不追究刑事责任的。既如此说,你看这时候若能把胡菲弄成是精神病患者,那诸多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当然在这方面最关键的,还需要医院能出具精神病患者鉴定意见报告,不知这些您都能办得到么?” 胡大头听了略一沉吟,马上又爽朗一笑道:“只要你想得出,我也就办得到。嘿嘿,看来你不仅是个能办事的人,而且点子真不少。凭你的才能,也真不愧当所长!” 随后俩人挂断了电话。但胡大头仍思绪缠绵不断,他完全接受罗秃子的建议,正打算去医院找某某人开病历报告的事。也许是暗处寻影子,心里作用,忽猜疑胡菲这个人,莫非还真有精神上的问题,不然他在胡家享受如此优裕的物资生活条件,何故还不安分守已,非去干那些违法乱纪c为非作歹的事情呢? 实际上只要是违法犯罪分子,精神上都或多或少c或这或那存在问题。照这种说法,这刚好也又为胡大头日后能为胡菲开到那种精神疾病证明,找到了实实在在的逻辑依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花花公子 看点 139 谈起司法,不用说它也不尽是公正的地方,总有些人c有些事反被它弄得面目全非c匪夷所思,不可理喻。譬如有些案子,在一个法官手里被判极刑或死缓,而若案犯不服喊冤并提起上诉,在另一个法官手里审理的结果,却可能宣判完全无罪释放。反差竟有如此之大,而法官们仍然心安理得,从来不担责任,甚至都没为此脸红过。试想这种情况,若要放到古代朝庭,恐怕那位错判的法官都要被上司革职查办。但而今“今非昔比”,法官的裁决全看公诉人和辩护人的唇枪舌战,用戏谑的话说就是听他们“扯皮”,谁有口才谁就取胜,稍有证据缺失就可能得出两个完全相反的结论。而法官又不担责,自然就让人有空子可钻。 却说有一阵子胡大头可是忙晕了头,为了拯救胡菲,他是聘请最好的律师,又请人捏造事实,甚至做假证。至于在公检法三个方面,他还找了什么人,采取了多少办法,目前尚不得而知。不过据说开庭那天,胡菲这个绝对主角竟借口“身体不适”c“精神疾病又犯了”而缺席庭审,而法官就像茅山道士能“隔空移物”,没有嫌犯到庭依然能下达判决,最终判胡菲犯交通肇事罪,且因患精神疾病属于限制行为人,故责成其监护人即父母担责,须民事赔偿死者家属一大笔钱,而对胡菲只象征性被刑判几年有期徒刑,且获得“缓刑”和“保外就医”c“监外执行”等特批。 如今有关胡菲伤人害命那宗案子,又过去许多时日。而随着时间推移,再轰烈的事情也将趋于平淡。可突然有一天晚间,街头一片漆黑,依然戴罪在身的胡菲却逃脱监管,忽蹿进潘金莲的茶馆里。 此时茶馆客人散尽,正要打烊,忽然不速之客的到来,使潘金莲似乎受了惊吓。待她看清来人后,在一个较隐蔽的角落里,她居然拽着他的胳膊向他哀求,向他诉苦。 潘金莲说:“哎呀,原来是你胡菲公子,怎么这时候来我茶馆里呀?不过你来了也好,原本我还打算去找你呢。” 胡菲戏耍说:“找我?嘿嘿,莫非潘嫂这阵子寂寞难熬,是想我了?” 潘金莲啐他一口,责骂道:“呸!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想快活,殊不知我恨你都恨得牙根痒痒呢。却说那天,我武大郎跟你做‘马仔’,怎么就被派出所抓走了呢?如今许多时日,仍不见释放出来。这我可得问一问你这只‘领头雁’,当初只说带他去赚大钱,怎么却干出伤天害理c打架斗殴c伤人性命的事情呢?现在倒好,你这个主犯竟逍遥法外,而武大郎不过是个跟班,是个‘马仔’,怎么反被抓了不放呢。——哎,胡菲公子,你们是同上的一条贼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可要设法救救他出来呀!” 胡菲不以为然,反而笑道:“嘿嘿,潘嫂,不要着急嘛,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尤其出了命案,一时半会恐怕还了不了。但伤人性命的责任在我,武大郎只是参与了赌博c斗殴;待这阵风头过去,等到我完全逃避打击,平安无事,我也会通过一些关系网,设法救他出来。不过这里——喂,潘嫂,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们同上的一条贼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武大郎竟娶了你这样一位妖冶动人的女人做老婆,怎么不让我同享同当一回呢?我原是茶铺里的常客,照顾你多少生意不谈,可平时跟你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总碍着那个武大郎在场。现在可好,武大郎被抓,倒为我俩腾出了床铺,而我暂时还没处藏身,正好溜到你茶馆来留宿几晚。小嫂,大概你一个人也寂寞难耐吧,趁此有我陪你,倒也得以鱼水之欢,共同寻个快活!” 胡菲早不是正人君子,一双淫邪的目光只在女人身上转动。尔后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她。 潘金莲虽也有心放纵,但嘴巴上仍说:“瞧你这种德行,如何还寄望你去救武大郎?俗话讲‘朋友妻,不可欺’,你眼下真是太卑劣了,卑劣到连自己‘马仔’的妻子都不放过,趁他被抓,乘虚而入;——哎呀,你真是够卑鄙的,你可要放开我,我们可不能这样做!” 胡菲说:“小嫂,你若乖乖顺从了我,我才答应救他呢。否则让他坐穿了牢底,你还得为他守下半辈子空房啊!” “你真会去救他?”潘金莲思前想后,也唯有他能救他,于是又说,“其实这件事还唯有拜托你胡菲公子,你原有后台和靠山,而且毕竟还是把武大郎引上那条邪道的人,你可要对得住他呀!” 潘金莲这句话讲到最后恐怕已经有气无力了,因为那功夫胡菲再次将她抱起来,并开始往宿舍的床上弄,接着解开了她的衣服纽扣,扑到她的身上,正压得她大气不出,想动难动,她自己也便半推半就 140 事后,当胡菲这个花花公子渲泄了一阵肉欲之后,已经瘫软体乏。但他躺在床上,猛又想起不久前在月池村小学发生的一幕—— 他想起了魏妍。潘金莲能给他的只有一时的亢奋,待渲泄完了,反嫌粘着她尤如粘着了一滩烂泥。然而魏妍却不同,在他记忆里她仿佛仍是个未曾探究的谜。她那如花似玉的容貌,娇羞矜持的风韵,真是充满美丽诱惑! 他脑海里回想着一串画面—— 在一群小学生的叽喳声中,突然一个艳丽的身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悄悄朝她靠近 魏妍猛然发觉他在身后,那惊惶之色尤为可爱c可怜。她颤栗紧张地冒出一句话:“啊?你c你你不是流浪汉?” 胡菲自鸣得意:“嘿哈,我怎么是流浪汉呢?你瞧我像吗?” 魏妍偏还单纯而天真地嗔道:“那你要寻地方睡觉也罢了,可干嘛要破坏我们的门窗玻璃呢?” 胡菲每想到这段情景,总是忍俊不禁。他认为自己当时的样子很潇洒。他说:“我若损坏了你多少,便照价甚至翻倍赔偿总行吧。我这人并不缺钱,只是摸身上好像没现金,便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金项链押给你抵帐能够么?” 这可真是颇具戏剧性的一幕。也就从这一刻起,他似乎就对魏妍情有独钟,他对她有一种莫名的饥渴和欲望,他显然盯上了她的姿色,故此眼神中未免充满邪淫和挑衅 而后者偏慑于他的诱惑,以至不敢同他对视,而这恰恰又让他看出了女孩的软弱和可欺。他打算进一步朝她逼近了 然而当时他因负案在逃,不可久留,最终被迫弃她离去。但他脑子里一直挂着她的倩影和音容,他喜欢看到她惊悚脸红,喜欢看到她羞涩尴尬,可是至今他也不知道她姓啥名谁 胡菲突然问:“喂,潘嫂,我想问你一下,我来这里之前,曾在月池村小学见到一位年青漂亮的女教师,她生得艳丽无比,实在令人着迷!你知道她的底细c认识她是谁吗?” 潘金莲顿时不高兴地说:“我便认识她也不会告诉你,你这只大色狼,专打女人的主意,一边正拥着我亲热,一边还想着她人美,也太没良心的。” 潘金莲说完气嘟嘟地不由翻转身用屁股对着他。 可胡菲仍沉迷不悟说:“哎呀,我才不过是先打听一下,还没有真正得到她呢,你又生什么嫉妒!嘿嘿。” 141 又一天,太阳竹竿高,早上七八点。却说在东郭窑场,一些早起的工人们陆陆续续地来到食堂吃早餐。早上他们一碗稀饭,几个馒头包子,足可以打发一顿。 但这时有人发牢骚:“怎么搞的呀?自从窑场不景气,可连食堂里做的馒头包子都变味了,瞧这包子竟像是没蒸熟一样,吃起来粘粘糊糊带酸味,不是我们饿得慌,如何咽得下?” 隔橱窗一位卖稀粥的师傅说:“内行便知道这是面粉没有发酵充分,生手干出来的事情才糟糕。可这怨谁呢?黄镖场长耍特权,竟安插这么个丫头片子进食堂里,她原不会做面点,可我们让她去打杂,她偏喜欢来唱主角戏,今早馒头包子正是她做的。她人很要犟,说是想学一手红案白案技艺,以求将来有用途。可是她来掺和干活,由她揉过的面粉,不是干酵母放少了,便是碱放多了,做出来的馒头包子自然粘粘糊糊,甚至泛黄带碱味。” 旁边又一位收票的师傅诡秘地说:“喂,你刚才称呼她‘丫头片子’,‘丫头’应指纯闺女c黄花闺女才对,可她还配这个称呼吗?你肯定她还是个未的处女吗?黄镖安排她进食堂,给了她好处,想定也要吃她的‘豆腐’c沾她的便宜的。我就时常看见他在纠缠她,只怕她已保不住贞洁之身了。” 卖粥的师傅呶呶嘴说:“这种话请小声点讲,可不要让她听见。她本人仍在食堂后面干活的呢!——喂,话说回头,不过最近倒很少见黄镖来找她吧?” 收票的师傅说:“黄镖是什么人?找她也不过是嬉戏玩弄而已,等玩腻c玩厌了必然就抛弃。再说,目前黄镖本人也已不在窑场,听说他竟去洪城大市场投资做生意呢。——哎,他现在怕是‘脚踩两边船’,市场上肯定又有女孩,而他又是‘泡妞’的高手,怎么可能单留恋她丽萍!不信,让她痛苦后悔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正当两位大厨窃窃私语的时候,忽听得食堂里面一些动静,好像发生了什么—— 原来,就在食堂里间一个作坊内,丽萍正在埋头干活。她系一条白围裙,袖子挽得老高,原想尽力搓揉面粉,忽一阵天旋地转,竟晕倒在案板上。 她的异样早惊动身边的一位女同事,女同事赶忙上前扶起她。 女同事喊:“哎呀,不好啦,丽萍,你怎么晕倒啦?” 丽萍待苏醒,仍然头晕目眩,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女同事继而关心地问:“喂,丽萍,你这是怎么啦?莫非身体不舒服?” 丽萍待那阵不适过去,振作一点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大概是因为我经常起早贪黑地干活的缘故,有点劳累不堪吧。” 女同事说:“若是那样问题倒不大,你只要补充休息也会好的,但我仍担心你是病了,你脸上腊黄,精神疲惫,最好还是去小诊所或大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哟。” 丽萍点点头说:“嗯,我也怕我也担心自己是病了。改天便去诊所做检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授受不亲 看点 142 事后某日,丽萍正值轮休,没有上班,果然便来到“许氏诊所”看医生。 当时见诊所里病人已不少,有坐长条椅子或躺在床位上打点滴的,有比丽萍来得早仍在排队候诊的。再看老许大夫一家,也是全民皆兵,不仅他本人接诊病人没闲着,便是许夫人也像护士一样协助他,不时干些与医疗有关的杂活。而这时见丽萍来,只听许夫人吆嚷了一声:“钱儿,你在哪儿?今天病号多,你倒也来帮你父亲接诊哟。” “嗯嗯,我来了。”只听一声应答,许钱生竟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因为是礼拜天,他刚好没去医院上班,便在家里帮父亲坐诊吧。 他首先也是留意到了丽萍,便临时披上一件白大褂,择一张桌子坐下。桌子上面闲置着两样仪器,一是血压仪,一是听诊器。他于是招呼丽萍上前来。且听他和她之间一段问询—— “喂,你哪儿不舒服?” “我我最近总是觉得浑身乏力,口里乏味,有时候想呕吐,又呕吐不出来。” “是这样吗?那你坐靠我身边来,先伸出手腕把把脉,同时解开上衣纽扣,让我放听诊器进去听一听。” 许钱生倒可谓学了他父亲那一套,诊疗程序还真不简单,可有些举止也让女病人羞得面红耳赤。譬如他硬将冰凉的听诊器伸进丽萍上身内衣深处,一会还让她撩起内衣,露出肚脐以下的小腹,由他去用手摸,用指弹,甚至干脆还贴耳俯首去听回音。对于这一切,丽萍可有点不情愿地承受着。 许钱生突然问:“喂,你多大年龄,莫非结婚了吗?” 丽萍慌忙答:“不,不。女孩子的年龄能不能保密不告诉你?至于问结婚,我可没有啊?” 许钱生试图解释:“我所说的结婚,并不单单指男女双方进过婚姻殿堂,办过结婚登记,譬如或者还有” 丽萍急性子说:“譬如或者还有什么?你把事情说明白了,而我不也告诉你了吗,我没结婚!” 许钱生又仔细诊断了一回,问:“喂,看你很是面善,你是村里哪家的?” 丽萍说:“哎哟,我住得离你远,我家住在月池转弯村呢。不过,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不还和我阿哥是同学吗。” “你阿哥是谁?” “徐更生呀!” “哎哟,你莫非是徐更生从小抱养的那个‘童养媳’?我想起你来了。”值到此时,许钱生才认出邓丽萍来。而他又说:“哎呀,鉴于你和更生那种特殊关系,而结合我现在的听诊症状我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和他圆过房了?” 丽萍顿感羞涩难耐,忙斥责道:“他c他是指谁呀?你没有依据可不要乱讲呀!你和我更生哥原是同学,难道还不了解他,他是那种随便的人吗?而至于我,我我和他虽有抱养的‘童养媳’名分,可互相的界限分明着呢,根本就没有你所想像的那回事。” 许钱生仍存狐疑说:“真没有?那倒奇怪了。莫非是我误诊了?哈哈,也许是你身上的特征仍不明显,也或许是我所学的专业技术还不到火候?不过没关系,我自有办法给你处理好。” 说着许钱生挕揄自嘲地笑了一声,仍觉得自己的猜疑被否定不应该呀!但是他没有选择继续把脉问诊,而是从桌上拿了处方笺,飞快地写了一个方子,然后便起身进药房,配了几种药出来。他将药“啪”一声扔到了丽萍面前。 丽萍反又慌了,也犯疑惑问:“喂,许小许医生,这些药丸都是治什么病嘛?你可别把我的病给误诊了!” 许钱生说:“怎么会误诊呢?你既然不承认结过婚,我若断定你身怀有孕才是误诊呢。诊断不是‘武断’,这事我能酌情处理的。有道是‘对症下药’,决不会错!根据你肠胃不舒,伴发恶心呕吐,我便给你开了安肠定胃的药,你自述头晕目眩,脑热脑胀,无非是炎症所致,因此还请你随我进内室来,退下裤头,再注射一针消炎的广谱抗菌素吧!” 丽萍扭捏着说:“哎呀,还要打针吗?我怕打针。” 许钱生逗趣说:“打针怕什么?是怕痛?还是怕你女孩子脱裤子,让人瞅屁股难为情?” 丽萍说:“哎哟,我二者都怕!能不能让外面的许氏夫人帮我扎针呀?” 许钱生说:“她又不是医生,她不懂打针,她只负责打杂和收费的。” “看来我便只有忍受你了!”丽萍委屈而抱怨说。 但她也没办法,只好随许钱生进了房间。待解腰带退被子时,仍不禁面红耳赤害羞说:“哎,这事说起来也蹊跷,平时男女授受不亲,可到了医院据说还有男医生给产妇接生的呢?难道那时候的男女就没有界线,相互间没有廉耻吗?可我总觉得这事难为情死了!” 许钱生这时正在调配药液,用注射器吮取,不由嗤笑道:“哼,要难为情,女人不嫁老公才不难为情呢!还扭捏个啥,快来打针吧——” 143 丽萍待从许氏诊所出来,因为屁股上打过针,疼痛难忍,所以一边往回走,一边还一瘸一拐的。 因为是休息天,她也没去窑场,而是往家里走。待她将近家门时,却被邻居家一个留守带孩子的媳妇看见。这大嫂也是个没事爱找茬的女人。 大嫂喊:“哎哟,丽萍丫头,怎么一个姑娘家突然东施效颦,走路亦趄亦趔的?” 丽萍说:“大嫂,我是病了。” 大嫂说:“病了,什么病?我看你这病生得古怪,莫非是怀上了?我是女人,对种事是很敏感的,我瞅你的样子就像是病肚子c妊娠期的妈妈一样呢。可想你而今也到了婚龄吧,真要做出男女私情,偷食禁果,也没啥奇怪的!” 丽萍说:“就你大嫂一张嘴巴不饶人。你不知道,我这病是着凉感冒,是炎症,且刚打完针回来,大腿上还疼痛难受呢,却又惹你来逗趣。” 大嫂说:“哎哟哟,好端端地怎么也会着凉生病?” 丽萍说:“大概是我在食堂里工作辛苦的缘故吧,除了着凉还有劳累,这段日子我总觉得浑身乏力,口味乏淡,肚皮有鼓胀感,同时很反胃,要呕吐,可吃了酸东西才好些。” 大嫂兴奋地喊:“哎呀,这样子岂不又回归到一个话题,我猜你还是和女人怀孕一个症状哟。莫非真被我言中了。喂,我可是过来人,我再问你,你最近女人的例假来了没有?如连这个都停了,那真是要出大事啦!我敢百分百的肯定,你这完全是一种妊娠反应呀!” 丽萍开始掩饰不住一种恐慌说:“哎,大嫂,你明知我我还没结婚的嘛,这种话可不能乱讲的呀!” 邻居大嫂却满不在乎地说:“你没有结婚?我可不这么想,你何故惊慌失措?现代社会男女关系开放着呢,未婚同居c未婚先孕的事情早屡见不鲜,但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是否曾发生过那种夏娃偷吃禁果的事?你是否受过谁的引诱,乃至于同他发生了苟且之事?——呵,让我猜猜,有可能是你那个更生哥吧?又有可能是窑场的那个老板黄镖其人?哎,更生是你契定原配,你若跟他同房发生关系也无可厚非,这本是迟早的事情,但外面流言蜚语,正传言你跟那个黄镖关系非同一般,经常纠缠在一起,因此他的嫌疑也很大。黄镖可是个感情骗子,是不是他占了你的便宜,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啊!” 丽萍渐渐迷蒙了眼睛,她不言语了。 她眼前忽似重演了那一晚黄镖在酒店里怎样猥亵自己,接着又怎样把自己骗到他家里进行蹂躏的情景 同时她还似看到那一晚更生正孤独地倚在门边盼望自己回家的情景 然而这一切在她脸上一掠即逝。她茫然了。但她急忙又制止那位大嫂说下去。 她竟红着脸恳求道:“哎呀,大嫂,你可不要再说下去了。这种话让人听着羞涩难耐!我现在大概明白了自己究竟犯得什么病。我听了你的话只感觉好害羞好害怕呀!你再不要多说,怕被别人听见!” 144 “哎唷唷,哎唷唷” 忽然从徐家竟传出一个人的大声呻吟。然而这不是女人要生孩子,而是徐老伯在闹肚子痛,所以他才十分难受地叫唤着。 徐老伯原因几天前与长犬c细犬争鱼,落水受了寒湿,终至代谢不调,患上痢疾,此时正捂着肚子在屋里乱蹿呢。适逢更生从外面归来。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大信封。可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分明又是某报社或编辑部退稿,可见他当时的颓败心情。 他正低着头回到家,也没顾及到徐老伯。可徐老伯却喊住他。 徐老伯表情痛苦地喊:“哎唷唷更生呀,你这是从哪里来?手里拿的什么?快给我!” 更生惊疑地看着徐老伯,见他捂着肚子,几乎要蹲到地上去,一时竟愕住了。 徐老伯又喊:“你手里拿的甚么东西?哎唷唷我好难受,大概是那天身体泡了水,着了凉,今天就肚子胀,咕咚咚地响,要拉稀,要拉稀。刚上几趟厕所,接着又要拉。现在连擦屁股的纸都找不着了。喂,刚好你拿了那东西,快交给我!” 更生吓一跳,忙说:“喂,阿爸,可这是我不久前写的新作品,投稿不中,又被编辑部退了回来。但它不是废纸,你要拉稀,等我到书房里另寻几页素纸来吧。” 徐老伯急了,喊:“岂等你到房里寻?我都快憋不住了。快快快,就拿你手中的纸给我应急去呀。” 徐老伯简直急不可耐,顺手就把更生手上的大信封连带信函都夺过去。 更生不得已,只好愣愣地自嘲道:“唉,这原是我含辛茹苦写作出来的稿子,现在都成了废纸,只能用作擦屁股。现实是够残酷的,可我又能怎么样?” 徐老伯可不管他那么多,夺过稿纸正往外面一间破茅厕里奔去。 徐老伯在茅厕里蹲着方便,良久才上完厕回来。可安静不到片刻,马上又捂着肚子“哎唷唷”地叫着。 更生见状,不由关心地劝导:“阿爸,你肚子难受,像这样老往厕所里跑也不是办法,我劝你也到许氏诊所去看病治疗吧!” 徐老伯却说:“嘿,你小仔不会挣钱倒蛮会花钱呢。你可知道,到许世仁那儿看病,医药费昂贵得很。而况这点伤风感冒的,我不用别人治,自己也能医呢。我原有些旧药物仍留存在一个棕色皮革兽药箱里,现在你帮我找出来,我会教你药物配伍,等配好了,再往我屁股上扎一针,病便会好的啦!” 更生忙说:“哎呀,这可不行。阿爸,我原讲过,你是做兽医的,人病可不能乱医。” 徐老伯生气地说:“唉,你这个孬种,叫你做事总是不依,不是你反对,恐怕我至今也开诊所了。现在只说给别人看病不行,可我给自己看病总不犯法吧?——好啦,你不帮我,我自己也可以来!” 说着,徐老伯便自己找到那个兽药箱,掀开盖,敲破了几个玻璃瓶,用大号铁质的注射器灌注了药水。后来,他自解裤带,露出臀部,操起注射器便扎上了。 望着徐老伯那艰难而痛苦的一举一动,更生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他突然双膝跪地下,用手抚摸着父亲的臀部,最后也又帮他把针头拔出来。 更生悲痛欲绝说:“哎呀,阿爸,这样能行吗?瞧那根针头都生锈了,而药物也是过期兽药天啦,在我家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都是谁的错呀?” 徐老伯听了,骂道:“孬种,打一针总比没打针的好!——哎,你也知道,我这样做,除非是嫌我们家的经济困难,总而言之,这过日子,没有钱虽然艰难,可总得凑和着过吧。” 更生悲哀之极,不由得眼含泪水说:“阿爸,这都怨我没有出息,没有很好地去挣钱,造成了我们家的空前困难,我委实对不起家人,对不起你老人家。” 徐老伯说:“可光责怪自己有什么用?你还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更生说:“我的确应该找原因。我知道这许多年来,因为自己好高骛远,不务实际,已经给家里和个人造成了严重后果。就像搞写作,我都写成了书呆子,即使倾注了全部精力,可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徒劳无功。我顿悟一个道理,现在的文化界,写作撰稿只能是那些专职文人的事,对于自学求索者,那真是‘蜀道难,难以上青天’。所以我悔之莫及,且表个态吧,我打算放弃它,它真不是一条任何人都能走得通的路!” 徐老伯说:“听了你表态度,我或许能信几分。可又怕你悔不彻底,毕竟这么多年的心血白流,叫谁谁也不甘心。我怕你还会反悔!” 更生愈加伤情说:“但这回我不放弃它都不行了。我发誓为了家庭,为了父亲,先将它撂到发边,再也不去管它。我要继续开始找工作,我必然要为家里挣进一些生活费,挣进一份钱才行啊!” 徐老伯闻听此话有些欣慰,可仍不无顾虑说:“哈哈,看来你这回真是大彻大悟,好像也下了很大决心。可是我仍担心,像你这样一个爱写表面文章的人,脱离社会实际很久,即便弃笔从耕,想找一份简单的工作,恐怕也并不比你写作容易啊!不信,你又可试试看的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人力车夫 看点 145 话说在月池村乃至桃花镇,因为经济繁荣和发展,一些人富裕了都置办房产,建起高楼大厦。于是在街道两旁,已经是高楼林立,而在楼层下面,尤其是临街的地方,大都搞起了店铺c仓库租赁。 有一家出租仓库,那儿刚停下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忽一阵风似的,只见几辆脚踏三轮车飞奔而来,接着车夫们扔掉三轮车,攀上大卡车,便开始往仓库里卸货。 更生此时正在街头溜达,目的是想寻活干。偶遇这种情形,望着那些人干得热火朝天,心里竟产生一种说不出的羡慕。他不由自主地跟过来,稍待迟疑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凑上前向一位头领模样的人发出请求。 “喂,大哥,”他非常礼貌,轻言细语,还举起右手打招呼,“能不能让我也加入你们的行列一同卸货?我眼下正愁没活干呢。” 那头领正忙乎,对他不屑一顾,反斥道:“什么?让你加入卸货?那样岂不是想分我们的工钱!这怎么行呢?卸一车货,货物有限,我们这些人都嫌钱不够分,怎么还有你的份?” “人多少分钱,是这个理,可我加入毕竟要出力,让大家也轻松点。” 更生知书达理,正要讲道理。可这又惹得另一位工人在讥笑:“哼,要图轻松我们干脆躲在家里不出来才轻松呢。可是我们像图轻松的人吗?再说小伙子,你从哪儿来?我们好像从没见过你,你可不像是一惯蹬三轮车搞搬运的,既然不在行,甚许还不懂得行规;你瞅我们,原是成群的自发结成集体,事先就有约定,遇事大家一起上,遇活大家一起干,齐心协力,统一行动才有力量。而瞧你袖手而来,身单力薄,懦懦弱弱,怎么可能揽得这种粗活干?你便想入我们的伙,也嫌你不是这块料啊!” 更生问:“你怎么看出我懦懦弱弱?我也是农村长大的。” 那工人说:“可我看你像个柔弱的书生,听你说话呢又像是女孩,文质彬彬,细声细气。而瞧我们说话都是粗嗓门的,干活都是使蛮力的。” 更生不待说啥,忽又听一个工人说:“他哪像能加入我们队伍的人?可你跟他罗嗦什么?让他靠边站吧!别耽搁了我们干活!” 更生愕然感到惭愧和失望,只好又退到场边袖手旁观。 这时一位房东大娘大概看出了他的心境,不由同情地说:“哎呀,小伙子,是不是过得很艰难,想出来寻活干?但想干活只有抢着上前去蛮干,何必跟他们打招呼呢?先干了再说,干了他总不好意思不给你报酬。不然你礼让,他好强,如何能够有你的份呢?” 更生顿时摇了摇头,说:“这如何使得?既然活是他们揽下的,我要参与也得尊重他们的意愿,不能我死皮赖脸,强取强夺,又算哪回事呢?” 大娘说:“可他们不是嫌弃你懦弱吗?那你也就强悍一次给他们看。再说这也不叫死皮赖脸,毕竟你是劳动,想挣取那份工钱,便赶上去先使了力再说。即便到最后他们不给工钱,可也先混个脸熟,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待以后再买一辆三轮车,不就入行了。” 更生说:“大娘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受到鼓舞。您讲的真是句句在理,那么我听你的,先干了再说。” 说着,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还真就混在工人队伍,抢着干起来。只是起初那些工人很不待见他,嫌他来得多余,常常又把他挤到一边去,但他毫不气馁,也无怨言。凡是见到自己能插得上手的,每每都是主动冲上去抢着干。由于他的积极性高涨,这多少填补了力量之不足和相处之尴尬,同时他也把自己当一员,尽量融入其中,这样一趟下来,重活累活地他还真干了不少。 可就在他们干活那会儿,忽然一个女子开着宝马轿车驶来,停在仓库旁边。待她下车时,许多人都冲她点头或打招呼,包括搬运工头领和守库房的管理员,都称呼她“林总”或“林老板”。而更生起初瞥见她,冲她微笑了一下,待抢着干活时,不料女子想进库房查看,恰好又被更生转身后撤时碰了胸脯,踩了脚趾。她当时穿一双最名贵的白色双星旅游鞋,竟被更生踩上脚印,但她一点没生气,反而说:“哎呀,这不怪你,是我明知你在干活,就不应打你身后经过。” 同时她好奇地多瞅了更生几眼,看见他那种局促不安和腼腆的样子,不由反焉然一笑,用于鼓励他。这样更生继续干活,而她却去找仓库管理员聊了聊,询问了一些情况,直至工人们把一卡车货都卸完了。 补充介绍一下,其实这个被人称呼“林总”的女子,既是当年在胡大头办公室做秘书的林娜,如今也算逃出魔爪,由于不堪受辱,用失去的青春换取了一家企业,在她的意念中也算值了。不过如今她真想好好做人,经营自己的企业,可她是否又能逃脱这个世俗社会的谴责,并为此承担后果呢?这且留待后叙。 却说那些工人刚把货物卸车,林娜忽又吩咐他们再用三轮车把一部份商品运到在洪城大市场的店里去。这可为难了更生。他没有三轮车,只好拍拍双手,拍拍身上的灰尘,打算自己离去。这情况被林娜看见,她忙把他喊住。 林娜说:“你慢走。你刚干了活,可工资也没拿呢。” 更生说:“我没资格拿工资!我本是中途自发参与进来,只算个帮工,而且不待事情干完,竟又退场,我岂能拿工资?” 林娜说:“可你仍应该拿适当的一份呀,干了多少拿多少,我想他们几位工人也不会有意见。” 果然那位头领大哥大声说:“我们没意见,毕竟大家看在眼里,刚才这小伙子实在出了力,流了汗,也真不能亏待他。要么你先给个三元五元十元的,算是我们分给他的劳动报酬吧。” “这样才好!”林姐高兴说。随即她便吩咐库管员先给更生支付二十元钱。且又冲其他工人说:“这二十元钱算我额外支付的,并不减少你们的工酬。” 这可让更生感动的,他接过了钱,不由连连冲大家道谢:“谢谢林老板,谢谢领头大哥,谢谢工友们。因为我没有三轮车,下面的活就干不成了。而你们且忙吧。” 这时那位大娘又看见了,凑过来亲切说:“小伙子,我说的话很对吧,是我怂恿你上前干活,干了总有收获。现在瞧你还缺一辆三轮车,如果能够的话,我倒劝你也去筹钱买一辆三轮车,以后便不入他们的伙,也可预备着应人召唤拖货拉物,先做个三轮车车夫,然后伺机做搬运工嘛!” 更生完全认同,连连点头说:“确实是这样。大娘,刚才听你的话,我还真没有白干。下一步我定会听从你的指引,回家去筹措一点钱,买一辆三轮车,再来您这儿揽活哟!” 146 事后更生回了趟家,将揽干活挣了十元钱的事告诉了父亲和丽萍,也让他们听了都高兴。随后他便提出要买三轮车去做搬运工的想法,父亲和丽萍也都赞许并支持。不过当时买一辆脚踏三轮车轮可要千八百元,没办法,只好又由丽萍掏腰包了。 由于花钱不少,事情重大,丽萍也犯嘀咕,且苦口婆心说:“哎,这是我刚发的工资,原打算交给阿爸做全家生活费,现在你急等用,还是先掏给你吧。不过,你想买三轮车可要谨慎,要讨价还价,还要看手续齐全唉,你这人办事我仍不放心。走,我干脆随同你一起去买三轮车。” 就这样他们共同来到洪城大市场与九州商贸城(后改名叫五华商贸城)交界的一个地方,知道那里骑三轮车的人多,也肯定有卖车的人。果然不久他们拦住了一个可谓插标卖车的人,从他手上便买到了一辆半新不旧的三轮车,更生和丽萍都验看了车辆手续,然后方付了款 翌日,更生骑着新买的三轮车便又奔那家仓库门前等活干。 然而那时候仓库门前已是一片寂静,倒是不远处连接了一条街道四通八达,有许多岔道。更生六神无主,不知定位在哪里守候恰当,毕竟初来乍到的还有些胆怯,过于繁忙的地方怕妨碍开店的人做生意,会遭遇驱赶,于是蹬着三轮车到街上蹓跶一圈,最后还是选清静地方停了。他仍然停在仓库门前,只是左等等,右望望,也不见有谁来唤他。直至时间长了,他都有些倦怠,便伏在车龙头上焦虑而耐心地守望着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明显还有几辆三轮车在守候。但他们经验丰富,似乎运气也比更生好,因为时不时倒有人请他们去拖一二趟货,等他们拖完货回来仍在那儿守株待兔,唯独更生始终还没出车拖一趟呢。 终于他望见一个妇女在远处冲自己招手,可不等他蹬动车子,早有一辆三轮车如奔腾的快马抢过他前面赶到妇女身边。然而谁到谁先,妇女只为了拖货,也不管车夫是谁 更生接受了教训,稍为把车位停前了一点,且不敢再伏在车龙头把上,人也变得机警了些。果然就有一位男士猛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去拖货。他激动加感动,赶紧蹬动三轮车,随着这位骑摩托车的男人就去了。 他们先来到了一家出售釉面砖的店里。 男士说:“帮我运一车釉面砖回家,距离不远,多少钱?” 更生挠了挠后脑,随口说:“五元钱行吗?” 男士说:“四块钱,运到目的地等卸货付帐!” 更生二话没说,便开始搬釉面砖,累了个气喘吁吁,才算装满车子。接着是骑车走,因为负荷重,这时他才感到蹬得吃力了。 男士骑摩托车在前面引领。经过很长一段路,也才来到了一幢楼下。 更生问:“货往哪儿卸?” 男士说:“给我搬上五楼。” 更生大惊失色说:“啊,搬上五楼?怎么我讲五元钱你却要还价?你原说路少,可路也不少,更没谈上楼。” 男士说:“路不就是这些路,你说远不也到了吗?而现在谈上楼,我家房子是单位分配的,既分在楼上肯定也就在楼上搞装修的喽,你要嫌自己力怯搬不动,我还后悔没叫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来搬运呢。” 更生哑口无言,只怨自己当初没谈清楚。现在再无办法,只好一趟趟箱箱地往楼上搬。好在五楼的房东女主人比较热情c善良,见他累得精疲力竭c汗流夹背,忙倒了一杯温开水请他喝。 更生仍然在一趟趟地搬。待喝了温开水,汗流得更多,自己的上衣都成了汗巾用于擦汗了 待到将最后一箱砖搬上去,热情的女主人也早准备了钱包在手里。 女主人问男士:“你给人家讲好多少钱?” 男士说:“四元钱。” 女主人却将一张五元钞票递到更生手里。更生反犯难了。 他掏摸口袋说:“我可没一元钱找零。” 女主人说:“不用找零!我看你也蛮辛苦的,全给你!” 更生擦去脸上的汗水,也终于露出了笑脸。尔后他虽然两腿趔趄着,可也简直是心中欢快地便下了楼。 147 第二天更生骑着三轮车又来到原地,仍那么耐心地等候着 其他情况也如往常一样。突然,却见前面几辆三轮车好像遇到了敌情,一阵疯狂般地蹬动,都逃进一条小巷子去了。更生却迟疑地没反应过来。 他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猛然,只见几个彪形汉子冲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一个壮汉还伸手一抓,从三轮车上扯下更生,然后推着便走。 壮汉喝道:“你这是哪里来的三轮车?” 更生还以为别人是把他当小偷抓,忙辩解说:“喂,这辆三轮车可是我和我妹掏钱买来的呀,有手续” 壮汉说:“我们不是公安交警,不查你三轮车是偷来的c买来的,但问你三轮车属于哪儿管?若是在洪城大市场搞营运的,来到九州商贸城却要交这边的‘运管费’。” 更生嗫嚅着说:“我的车子也不是洪城大市场来的。” 壮汉说:“那就更加不行了!洪城大市场有它的三轮车管理制度,而九州商贸城还有这条道路的管理条款。凡打此经过或滞留在此的车辆都要向商贸城交管理费。可你交了吗?若没交,那只好先把车辆扣下来,且去筹备钱等罚款处理吧。” 更生只好眼巴巴地喊冤叫屈说:“哎呀,我买三轮车的钱都是好不容易筹到的,哪里还有钱去罚款?而况,罚了款是否就能畅行无阻呢?” 壮汉说:“在商贸城罚了款缴了税只保你一段时间内在这边辖区无事。但若你跨越界线搞营运,遭遇洪城大市场或桃花停车场的管理人员,恐怕那儿也有罚款条例等着你呢!” 更生不由绝望地仰天长叹:“天啦,我只知道在旧社会有占山为王c拦路打劫的事情,怎么如今在我们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下,仍然有人各自为政,称霸一方,擅订霸王条款,巧取豪夺,欺压良善。难道这一切现象都正常吗?——唉,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明白,难怪我长期搞写作不得成功,而找工作也是困难重重,曲折不断,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自己原本缺乏社会经验,缺乏对社会的深入了解,社会真是太复杂了!难怪有人说:‘弱肉强食’,哪里还有我们弱者的生存空间啊!” 很显然,更生的三轮车已被那帮人强行拖走。 无独有偶,同样被扣留c被拖走的三轮车还有许许多多,一辆辆架接起来就像一条长龙,而全部拖着走时更像一条长龙摆尾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逆来顺受 看点 148 在更生家里,之后便不得平静。 徐老伯只顾狠命地吸烟。更生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等挨批评,而丽萍正冲他大发雷霆。 丽萍大喊大叫:“天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刚花去几百元钱买来的三轮车,竟被人扣押去。还没等到你挣钱,现在又要去罚款?” 更生说:“遇到这样倒霉的事,有啥办法?可经历过一次,或许下次就好些。” 丽萍说:“你还谈下次呢?首先这一次被人扣车罚款就够让人揪心的。而况,我更担心你既便缴了罚款领了车辆出来,如何又做得了这种差事?今日车子被扣,明日预料不到的情况还多着呢!——哎,这说到底都怨你这人呆板啊!想当时人家抓来了,许多三轮车都知道跑,而你怎么就不会跑呢?从这件事便可以看出,你似乎手脚健全,头脑却比别人慢半拍,便骂你是个‘半残疾’都不过分。你想想,现在干什么事情不要能灵敏反应,随机应变呢?而你明摆着情况不对,跑都跑不赢别人,那可真是没法子医了。如今你还想要我替你再拿钱去取三轮车吗,这告我还如何能放心你呀!” 更生眉头一皱,嘀咕道:“我只是反应比别人迟一点,怎么就被你说成了‘半残疾’?这种极度侮辱人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你也不怕我听了反感吗?唉,原本我也是想踏踏实实地干活,勤勤恳恳地挣钱,却不料事与愿违。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你也不要太埋汰人,我连累了你自已是知道的,你就记下我欠你这笔帐就是了!” 丽萍更加恼怒地叫道:“天啦,这么懦弱的人偏又受不了两句指责呢!我本想好心地开导你,你反而不服气似的,竟说出欠我的话来。那好,你是不是还思量着要还我呀?” 更生一本正经说:“我当然要还你!我是这样考虑的,虽然说这回三轮车被扣了,那些扣车的人霸道而不讲理,但天道昭彰,公道自在人心。我虽然一时受屈,低头任其罚款,可以后他们总不能拿我怎么样?我这也或是花钱买平安。毕竟向他们缴纳了管理费,从此得到他们放行,允许我蹬三轮跑运输,大不了我勤勤恳恳,吃苦耐劳,通过加倍努力,争取比别人多拖几趟货,岂不也填补这些损失了吗?” 丽萍吃惊地说:“哎哟,你还愈说愈认真了!你原来有这种想法,莫非你受此打击和挫折非但没有害怕和退缩,反而更加坚强了?” 更生说:“社会的压力和生活的无助已经逼得我退无可退,我只有迎难而上,直面挑战。或许这也叫逆来顺受!但无论怎样,我可仍希望得到亲人们的理解和支持啊!” 这时徐老伯点了点头,鼓励说:“嗯,人的坚强都是被逼出来的。刚才更生有几句话倒蛮中听,那么丽萍,你就拿钱再帮助他一回吧。” 丽萍没再说啥,似乎被感动了。其实她虽生气,嘴巴上不饶人,可心里还是同情更生。于是她翻起上衣内襟口袋,准备去掏钱。因为怕难为情,她还背转身,悄悄掏出一卷钱来,见有点多,双剥去上面两张大钞票,将剩的一张大的和数张小的交到更生手上,且泪眼汪汪说:“唉,你也别怪我怜惜钱,舍不得给你,可一掏这一大卷,估计也是两百元,现在都交给你去缴罚款领车子吧。但这几张钞票在我身上都放出了温度,正烫手呢!” 更生也感动得要流眼泪,伸手接过钱说:“这我知道,你舍不得是对的。但我说啥好呢,唯请你放心好了!这回我一定不白花你的钱,而且我再次保证,等领了三轮车出来,我一定加倍努力,奋力干活,争取尽早挽回损失。你就看我以后的表现好了。” 丽萍不由破涕为笑说:“嘿嘿,刚听了你这话,怎么也像个小学生,作起保证来了!可要让我怎样相信你呢?仍不在于保证,我倒要看成效。不如我们便来个‘君子协定’,你刚才不是说要还我的钱吗?那我也不客气,等你真挣了钱,也便都交到我手里。让我给你积攒c保管也好呀!” 更生当即表态:“这我没二话说,愿听你的,等挣了钱都交给你保管。” 可徐老伯听了笑道:“嘿嘿,刚听你们的言谈,倒感觉这才是亲近,甚至已经是恩爱,‘小俩口’过日子就应该这样。男的理应去挣钱,挣回来都交到女人手上,这才像个家嘛。我不曾说要给你们完婚吗?完婚之后就该像这样组成一个合理的家!” 更生吃惊说:“哎哟,阿爸,您说啥呢,怎么‘小俩口’都出来了,这跟家又扯什么关系。我不是刚借丽萍妹的钱吗,等挣了钱再归还她理所当然。” “什么归还?你俩不是亲人吗?亲人之间哪来借贷?”徐老伯说。 可丽萍也惊讶,她激动说:“我两个刚刚还在争吵呢,何谈亲昵和恩爱,又怎么能组成所谓的家呀?哎呀,阿爸,你说的话也让我不接受。我都有些受不了!哇吐——” 忽然,丽萍似乎是情绪激动,竟然一阵恶心,差点就冲地上吐起来。见此情形,更生和徐老伯都受惊了,赶忙问:“哎呀,丽萍,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送到医院去诊治?” 丽萍连连摆手,她蹲到地上了。可更生上前想携扶她。她反倒反感了,猛一把推开更生,马上起身,涨红着脸说:“我不用你们管。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一时反胃你们且忙各自的事去,而我我且先回自己的房间歇歇去!” 说着她捂着胸口,掩住嘴唇,一抽身竟跑进了闺房里。当时更生和徐老伯都愣在那儿不知怎回事,可丽萍却是在逃避。她待逃到房里仍觉得反酸反胃,乃至扑到床上去才克制住了呕吐。 待有那么一阵过后,丽萍才感觉好过些。但她也不能平复心情,而是想起了许多。她想到了眼前的更生,还想起了另一个人,即是黄镖 她不禁泪光翻滚,悲戚地想:“看来我这反胃呕吐其实是妊娠反应,我竟意外怀孕了。或许我还真对不起我的更生哥,刚提到我和他的关系,阿爸说什么要为我俩完婚我俩青梅竹马,名份上我还是他的‘童养媳’可如今我肚子怀的,实际却与他无关!这算是我不知廉耻,背弃了他吗?要说是,也不是。首先我们仍像兄妹,没有那种做夫妻的感情。再说他也担负不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呀,他没有出息,为人懦弱,尤其至今还穷困潦倒,仍在为工作和生活发愁呢。试想哪个女人愿意跟这种人过一辈子苦日子啊!所以说我心怀异志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是被迫无奈啊!我害怕过穷日子,有心贪慕奢华,恰好这时便遇上了黄镖,这也算一段孽缘。我原寄望黄镖能给我带来好生活,帮我改变现状。也终因轻率和盲从致使失身怀孕了。可令人担心的是,黄镖这个人本质如何?他待我又怎么样呢?他一向高傲自大,玩世不恭,对感情未必专一,所以当我背离旧情,那么心甘情愿地去依靠黄镖,也怎知他是否就靠得住啊?唉,每想到此,其实我的内心也是一片茫然和无助啊!” 丽萍此时的心境是复杂的,故而不禁泪流满面。待到她欲拭干眼泪时,或许心境也才平静些。 她忽然直视前方,咬起了嘴唇,顿时有一个念头,才从床上爬起来。她摸索到一个梳妆台前,先举圆镜照了照脸,又用梳子理了理头发,再往脸上还扑了扑粉刺,最后觉得脸上没有泪痕了,才又虚掩房门走出来。 她似还有些难为情,竟目光闪烁,没敢和更生与徐老伯的目光对视,却说:“哥,阿爸,我要到窑场食堂上班去。我有事先走了。” 更生问:“你身体无恙吧?” “这不用你管。”她总算瞥了一眼更生,且没正面回答。说完又顾自出门了。 149 之后丽萍果去窑场食堂干起了本职工作。然而这都不是重点,她早已心不在焉。 这段日子她很少见到黄镖了。她时常打量那些来食堂打饭吃的员工,可总不见黄镖的身影出现,因此很是失望。 这一天,在食堂快打烊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姗姗来迟,他竟是刘会计。趁刘会计从橱窗口打了饭菜,独自伏在厅堂一张餐桌上细咽慢嚼时,丽萍耐不住了,也顾不得脱下白围裙,竟悄悄凑到刘会计跟前,找对面椅子坐下,与他攀谈起来。 丽萍轻声细语问道:“喂,刘会计,我能打搅你问一个问题吗?” 刘会计仰身说:“什么问题?你说吧。” 丽萍瞟了瞟旁边,见没什么人在关心她,继又说:“喂,刘会计,我想问的是黄镖场长呢?这段日子,好像整个场里都不见黄镖的身影了,我曾去他的办公室找也不见人。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刘会计取笑:“哬,你是他的相好c女友,现在他失踪了,你反问别人,这不奇怪吗?” 丽萍撇嘴说:“我哪算他的女友,便算也怕是前女友了。黄镖这个没良心的,他到哪里去了,根本就没知会我!现在我正要找他责问呢。” 刘会计不由唏嘘:“唉哟,这我就不明白了,日常见你俩好得搂腰搭肩,嬉戏调情,如今他抽身一走,就把你置之一边,不理不采了?” 丽萍顿时面红耳热说:“人都会有变化的,刘会计也别取笑我了。虽说我是他的相好c女友,可自己这点份量也怕压不住秤砣,他能拿我当事吗?只怕他心里从来就把我看得很轻,以至背着我去干什么谁又知道呢。但这回我却非得找到他,有事质问他。” 刘会计感慨道:“哦,小妹妹,有些事让人洞悉,看明白了,反倒对你顿生几分怜悯和同情。我知道黄镖这个人风流倜傥,心猿意马,有段时间见他老纠缠着你不放,可转眼之间也可能另寻新欢,把你甩啦!” 丽萍又羞又气,干脆说:“怎么‘可能’,简直就是!我了解黄镖的为人,他对我本没有多少真心实意,或者就此甩掉我也未可知。但是我不甘心啊!我却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对我做过的一切,我正要找他负责任!” 刘会计忙又陪笑说:“哎,嘿嘿,跟你开几句玩笑,你倒当真了!只是我又要劝你,别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你不说人会变化吗,所以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要把一个人看死。或许还应该往好的方面去想他,或许黄镖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现在我且告诉你一条信息,就是黄镖已经在洪城大市场开辟生意了,估计最近生意上比较忙,无暇顾及你,也是有可能的。” 丽萍马上追问:“喂,请你告诉我,他究竟在做什么生意?他有那么忙吗?我在哪里能找到他?别什么什么都有可能的!” 刘会计被她的气势给震住了,只好说:“我只听说他现在洪城大市场做烟草生意,跟了一个叔叔是他母亲的朋友,叫什么丁老板的。他们是合作经营,至于其它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倒是我也责怪黄镖身为窑场长,竟为了一已之利,反倒把窑场的事务抛之不顾了。他也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脚踩两边船’啊!” 丽萍念叨道:“‘脚踩两边船’?你这是讲他对生意还是对感情?我可觉得他对感情才是这样。亏了他敢这样对我,我可要当面找到他讨个说法。看来现在窑场是难得找到他的人了。可洪城大市场又那么大,我也不知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呀?” 刘会计说:“我给你一个提示,不管他身在何方,可有一个地方定能找到他,那就是他的‘安乐窝’。黄镖家里不是新建起一幢高楼大厦吗?那可是他再舒适不过的居所,而且他这居所距离洪城大市场并不远,所以当他忙完生意,估计最后都会回到家里来休息。而你若想找他,便守在他家门口等他,也不失为一个上上策嘛!” 丽萍想了想,又点点头说:“嗯,你分析得很对,他在外面再怎么忙,可家总是要回的。而我便去他家门口c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去守他c等他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鸿运当头 看点 150 继说更生拿了钱去缴三轮车罚款,同时还交了一季度的运管费,经管方虽不是交警大队,却公然行使了交警一般的权力,以使交了钱c办了手续的三轮车能在规定时段和所辖范围内搞营运畅行无阻。更生虽然觉得这种管理不合法,可也无力抗拒,毕竟这种现象长期存在,以至连政府部门都大开“绿灯”,从来就不去管它。由此作为普通老百姓,便只有忍辱负重,委屈求全罢了。 有道是:“事了一身轻。”倒是因为更生缴了罚款,办了相关手续,领了车辆,似乎心情反好了。他可以重新蹬着三轮车,继续拖物载货了。而为了弥补罚没的损失,他只好吃苦耐劳,埋头苦干,不分白昼和黑夜c阴天和雨天,到处都见他穿行的身影了 但大多数时间,他也有个据点,会驻守一个固定地方,就像守株待兔,等着客户招手。且说这时候的更生,不仅机敏性比以前提高,经验也很老到。他本身为人谦恭和气,兼以宽怀大度,大凡有客人来请,总之笑脸相待,而且从不懈怠。至于谈到运费,他一般都由顾客出价,或多或少,毫无怨言。所谓“吃亏是福”,他秉承这样一种理念,果然很讨顾客们的喜欢。于是时间不长,他竟就有了许多“回头客”和老主顾,这可也把他忙坏了。 他原下了一个决心,即“不成功,便成仁”,孤注一掷,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或能挣钱贴补家用,改善生活。所以每天他基本上是起得最早,而收工又最晚。可别说,人反是愈忙碌愈有精神,而有了收成更推动积极性。尽管这段时间他汗也流了,苦也吃了,皮肤晒得黝黑像非洲人,可一排洁白的牙齿,总是露出微笑来! 由于他日常驻守的地方,是一排仓库和门面房前面,于是那些店铺老板们无不都叫他帮拉货。其中有一家很大的仓库,里面堆积的全是青岛双星旅游鞋。而这家女老板林娜,以往就见过更生,后来又请他拉货搞搬运,两人倒熟络起来。 却说此时的林娜,很是充满女人味,一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如今正是青岛“双星”旅游鞋驻江西分销总代理。她的生意可谓做得很大,到处有她的连锁店,而最大一家即在洪城大市场。所以她雇佣更生,也多半是从仓库到洪城大市场两头跑运输。 要说这么大的女老板,手下也有很多员工,怎么她会亲自来雇更生拖货呢首先她喜欢亲临工作第一线,再次她的办公室在楼上,有几回从窗口府瞰下面,便见到更生伏在那三轮车上蹲守着。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不知不觉就走了下来。她有意跟更生搭讪,还提及更生曾就和几个搬运工到她仓库搬过货,如今她还念着他呢。于是问长问短,还关心起更生的生活来。 当然,这段时间,她与更生接触,主要还是请他帮店里拖物载货。可忽然有一天,更生因帮别人拖货去了很久了,却见这位叫林娜的女老板在楼下左顾右盼,焦急地等着他回来。直待更生出现,她还像迎接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赶了上去。 她嗔责说:“哎哟,你都去哪儿了?可让我一阵好等。我洪城经销部正等货济‘渴’(缺货紧急的意思)呢,而偏偏想请你却不见你人。你都跑哪儿去了?以后我可得指定你专为我拖货啊!” 更生陪笑道:“实在对不起!我刚被别人请走,跑了一段长途。林老板,我知道你照顾我,有货专等我来拖,可你店里急等货的话,也可请别的三轮车帮运一趟嘛。” 林娜撇撇嘴,很干脆地说:“哎,听你叫我‘林老板’,似乎反感得生分,我比你略大几岁,以后就叫我林姐好吗?我可自从认识你,请过你帮拉货,几乎就认准了你,再不想请别人了。当然虽说我照顾你,可也是有原因的。我了解你的人品,喜欢你的性格,就凭这两点,不妨说我眼里离了你,都没有别人了。” 林娜率性直爽,话出真心。可把更生说感动了,连忙作揖陪笑说:“哎哟,林林姐,承蒙抬爱,我是倍受感激。只是,我毕竟蹬三轮车在马路上候客,若逢别人来请,我也不能推辞呀。若这样我不在时,只怕你仍等我,岂不就耽误你的大事。对此我反心里有愧啊!” 林娜说:“大事是耽误不了,实在请不到你,我也都能作安排。只是,我自问都不知自己怎么了?竟好像一时不见你都觉得难受了!为此我想对你提出一个请求,却不知你肯答应我么?” 更生问:“什么请求你只管说!” 林娜忽红了脸,很认真地说:“嗯,那我直说吧。你刚不是体谅我每次店里缺货,想请你都得等你吗?为此我想请你干脆加入我的公司,成为我的内部员工,专职为我店里和仓库跑运输,这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当然,这样你也不会比往日累,而工薪报酬决不会少。而且视以后情况,我还会给你安排更好一些的事做。你看如何” “这是好事呀,我有何不同意!”更生欣喜不已,马上答应,“让我入职公司当员工,虽说还是蹬三轮车拖货,可对于我说等于已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这可是我一直梦寐以求c‘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事呀!” 林娜说:“让你蹬三轮车仅是暂时的。既然你已经入职到公司,成为我的人了;——呵,说漏嘴了,是成为我的员工了,那以后你的前途和福祉我都得着重考虑,我必不会亏待你!以后重用你的机会还在那里等着呢!” 这真叫“喜从天降!”就目前来说,多挣一份工资,解决生活困难,已是更生所期望的。又岂料“出门遇贵人”,鸿运当头,竟得到女老板林娜的赏识,并许诺优厚待遇,这对一个曾经为求工作到处奔波c到处碰壁的人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机不可失。他又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更生立即表示同意,欣然接受了聘用。起初,他的工作也就两点一线,蹬着三轮车在仓库和店面之间跑运输。可由于这活儿很轻松,工作时间短,而闲下来林娜也不给他安排活干,反把他招呼到办公室来闲聊c喝茶。这样很多时间,倒造成他与林娜的亲密无间和友好相处了。也正是在此时,林娜了解到更生原本还是个有志青年,只是命途多舛,时运不济;于是林娜便想给他这个时运!而更生呢,他也在了解林娜,只是他了解的,似乎故事就有些漫长而复杂了 151 却说林娜,其实是个不幸的离异女人。她性格比较冲动,可曾经却嫁给了一个诡诈奸滑c刻薄无情的丈夫。她前夫蒋某原是搞体育的,当初为了找工作,竟不惜让未婚妻林娜出卖色相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那时林娜正是胡大头镇长办公室的秘书,而他故意放出诱饵,怂恿林娜去诱惑领导,由此使得年青貌美的林娜被胡老头欺凌c沾污了,而做为丈夫的蒋某竟毫不怜惜,甚至还沾沾自喜。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当初他正是利用未婚妻的善良纯真,蒙骗c驱使她去色诱领导,以一种“性贿赂”的方式,才换得自己的“飞黄腾达”。当然那时他意欲牺牲林娜时,也曾下跪向林娜恳求和保证,说林娜所做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等他一旦事业有成c功成名就时,也一定不忘了林娜的恩德,一定会用八抬大轿去迎娶她,并甘愿做牛做马去侍候她。然而言犹在耳,这个“白眼狼”的男人,一朝得道就趾高气扬,翻脸不认人了。他现在的确是顺风顺水,在单位上还当官了,可从此对林娜也就瞧得不顺眼了。 那时,他虽被迫践约娶了林娜,可每想起林娜的过往经历总又是一块心病,他不时地会翻出来,反成为他嫌弃她的理由。同时他还酗酒,而喝醉酒更变得全无人性。他动辄还以林娜下贱为由颐指气使,对她呵斥谩骂。可怜林娜虽然能干,却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尤其当他轻慢林娜,口出秽语,气得林娜要与他强辩时,这男人更是暴躁脾气,动辄拳脚相向。可怜林娜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可还无处哭诉。直到此时她才后悔当初的轻率,也恨自己作践了自己,干吗要成为男人的玩物,被男人所利用呢!于是她也幡然醒悟,决定求得再生。 她曾不止一次地提出要与蒋某离婚,可那个男人知道她能耐,毕竟还开了公司,名下有巨额财产,说什么还不同意。直至最近一年,也是造化弄人。据说那个男人也是利欲熏心,腐化堕落,利用职权贪污国家财产,又与多个女人勾搭成奸。而有一个难缠女人,竟为他怀了孕,而他偏不承认,气得这个女人便去司法机关告发他,才使得东窗事发,锒铛入狱。这可叫一报还一报,罪有应得。由此,这才无形中拯救了林娜,由于前夫的犯罪,她便再次提起了离婚诉求,并得到法院最终批准,她也才像浴火重生,摆脱了那个男人的魔爪,重新获得了自由。 如今林娜无疑是自由之身!可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女人嘛,由于有过一段婚史,似乎她的身价就贬值了,这也是传统观念在作祟。以后当她想交男友,想再征婚,本来很正当的事似乎都不正常了。要说林娜正处于这种状况,女人的心事是想掩也难掩的,她正青春难熬,可谁又能安抚她这颗煎烫而火热的春心呢。 当然,林娜不愧是个女强人,她仍活力十足,敢作敢为。只是“吃一堑,长一志,”她认为再择偶非得对方是待人至诚c善良有爱心c既温文尔雅又通情达理的男士。显然这些在她看来比什么都重要了。而恰是这时,她遇上了更生,并关注到了他。小伙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忠厚老实,脾气好,显然他也二十老几,却是一事无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通过几次接触,凭女人的直觉判断,林娜认为更生定是个谦谦君子,这不仅从言谈举止中能看出来,便是他见了女人那种激切而又躲闪的眼神,也知他尊重女人,礼让女人,爱护女人,同时也惧怯女人。由此认定他正是她要找的那种类型的人。她甚至不在意他目前仍是个三轮车夫,地位低下。这倒也不是她甘于过平淡无奇c穷困潦倒的生活,而是考虑自身本就有一份不错的事业和家底,如今便是找一块朽木,也可通过雕刻重塑使他成为栋梁大器嘛!她打算将他扶植成为人上人! 突然有一天,她借故又把更生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也就在仓库楼层的上面,是林娜的公司总部,里面有多间办公室和办公人员。而有一间宽畅豪华的办公室,是林娜专用的。但此时她却没有坐在老板桌后面,而是在下边一对真皮沙发和茶几旁,亲自布置了一下场面,沏好了两杯浓茶。 这时,更生刚进来,她笑容可掬,本想起身相迎,可毕竟女人矫情,生怕别人笑话自己不矜持,故还是摆出老板的姿态,先自己坐下了,再招呼更生坐到她身边去。 她说:“更生,来来,坐这儿,我都给你沏好了一盏茶。” 更生坐下说:“林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娜一双眼睛直盯着更生看,那眼光中包含的内容可就复杂了。 林娜问:“更生,你已经在公司干了将近一个多月吧,你记得我曾许诺过的事情吗我已经认真观察了你的工作态度c表现,总体来讲都很令人满意,值得表彰。” 更生原本还忐忑,终于舒了一口气说:“那是我应该做的。原本我还怕做得不好c不够,如今得你夸赞,我也才放下心来。只是日后我还会努力,争取干出更多c更好的成绩来。” 林娜笑道:“你这是为了讨我欢心吧?莫非你还想干出什么轰天动地的大事来呀” 她见更生脸红了,忙又温柔而动情地说,“哈哈,有你这样的就不错啦。我曾经许诺你,只要你干得好,就会提升你,现在正有此意。我欣赏你的诚恳善良和谦恭态度,好像你还恃宠不骄,受辱不惊,这种品德难能可贵!不妨直说我对你很有好感,很是钦佩!由此我想现在提升你的职位,将你留在我身边,直接做我的副手。当然副手可不是一个闲职,而是有实实在在的权利的,其公开职务是办公室主任,你可帮我抓管理。我相信你的才能,你的潜质,你也一定会把这管理工作做好。” 更生有些诚惶诚恐说:“感谢林姐栽培!日后我定然竭尽全力,为你所用,争取不辱使命!” 林娜又爽朗大笑:“哈哈,你也不光是为我所用,更且是为你自己。我现在又可承诺你,一旦你管理有方,取得业绩,说不准哪日我那个老板的位置,都让给你来坐呢。这可不是一句戏言哟。” 林娜说着便抬手指了指老板桌后面的“太师椅”,那样子是认真的。但可把更生吓蒙圈了。 更生忙说:“哎,林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这样说只怕不是要提升我,简直是要辞退我呀。” “我可说得是真心话呀!我真没有开玩笑。谁说不是提升你呢。”这回林娜也急了,反似比更生还委屈呢。她说,“当然,现在说让你当老板还为期过早,我也只是表心愿,也难怪你听了会震惊。但这回提拔你当主任,做我的助手,是千真万确的,而且立即实施,他马上就去上岗。这里你也要体谅我的苦衷,毕竟我是女人,有时对男人还是有依赖的。” 更生顿时沉默了。他忽然觉得在面前的林娜,不是一个女老板,女强人,实实在在是一个弱女人,莫名地反让人同情。不过,更生很快又清醒过来,让理智占了上峰,故又说:“林姐,我知道你这样提拔我,是抬举我,简直让我受宠若惊。其实我没什么能力,就怕不堪大用啊!” 林娜说:“在我们公司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工作,而况我了解你是个知识分子,是个文化人,凡事很有主见,遇问题能独立思考,最主要你为人还正直无私,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可别说我没留意观察你,其实我观察你的细致程度,打个比方说,可比当年选老公c找丈夫都仔细认真哟。可惜在找丈夫那一面,我反是看瞎了一回眼睛。” 更生和了一句:“啊,看瞎了眼睛” 林娜这时释然了,也没有多少忧怨和顾虑,直白说:“对,看瞎了眼睛,我是指自己的过去。你原知道我已不是一个纯贞的女人,我曾结过婚又离过婚,显然前面那场婚姻是失败的,是错误的。可也但愿这一页能让它揭过去。” 更生莫名其妙地应承道:“嗯,对的,过去的就让它揭过去,翻过一页岂不又是全新的。我时常也是这样勉励自己,人总是向前看嘛!” 林娜脸上掠过一丝难见的神色,问:“莫非你我倒有共同语言,可怎么向前看呢” 更生却抓耳挠腮说不清了。由此惹得林娜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林娜戏谑问:“嘿咯,不要你教啦,如今我自有主意和办法。现在我且问你,你对我的任用有何想法” 更生显然已经想明白,林娜做为一个老板和女人,已经对自己那么用心去了解,可见她提拔自己是真心的。而作为自身来说,能得老板的宠爱和直线提升职位,谁还会去推脱呢,除非他是个傻瓜。 于是更生说:“林姐,多亏你这样看重我,提拔我,真是感激不尽。老实说我没什么才能,以前为找工作总是受挫折,几乎濒临绝境。如今唯你能给我创造这样的良机,简直有再生之德,我只恨无以为报。以后你有什么吩咐,都只管派我去做,我也定将竭尽全力地为你做好。” 林娜抚掌大笑:“你的决心我已听你表过啦!现在我倒不想听这些,我知道你待人诚恳,做事认真负责。我自信不会看错人的。但我也怕你有思想顾虑c有思想负担,我唯愿你能放开心情,不受约束,在新的岗位上能干得开心c满意才好啊!不然说你光为我服务,岂不又显得我自私呀!哈哈!” 看林娜笑得多么开颜,此时的她不能不说是充满自负和自信,可她哪里知道,命运往往又爱给人开玩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女人多心 看点 152 继说更生得到林娜的提拔和重用,他也是尽职尽责,一心要把工作做好。显然这一切林娜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可是,也有让林娜心怀寂寥甚至失落的,本来她把他留在身边,岂止是为了工作?她更想从他身上收获感情。于是女人的柔情戏轮番上演,可可恼的是,他却像“桃花源”人,只知有汉,哪知有魏晋?急得林娜只好采取进一步“措施”了。 这一天,林娜又把更生唤进了办公室,可一句话她都不谈工作,而是亲切地问更生有什么想法,对现状满不满意?同时对他亲昵贴近,嘘寒问暖。不久,她看起了表,说是临近中午,正好邀请更生到外面去吃顿饭。更生眼看盛情难却,也只能答应陪同随行。可就在他们迈出办公室的那一瞬,林娜还一把拽住了更生的手。这可让后者忐忑不安,诚惶诚恐。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啊! 眼前的林娜就像一团火,既让人感到极度火热,可弄不好也能把人烧死。由此更生心头并不轻松,而似圧了一块石头。 可这时林娜偏又催促说:“走嘛,难道让你陪我,你会不高兴?你还在犹豫什么下午吃完饭,我还要邀你去逛街购物呢。” 更生有点结巴说:“这这样啊?可我下午不上班干活吗” “这c这什么呀”林娜不容分说,一副任性的表情,“你曾经承诺一切愿听我的吩咐呢。至于你上不上班,那是我说了算。我现在只要你陪同随行就是。” 更生没词了。就这样,他只能跟随她去,听之任之。 这种时候,林娜作为女人,一度表现得从容大方,而更生是男人,也没有扭捏之理吧。于是他振作了些,任由她牵着手走,途经办公楼过道时,也不顾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和啧啧唏嘘。 有些人就好奇,这俩人也已不像上下级关系,俨然就是一对情侣。只是那时林娜穿戴名牌装束和金玉首饰,高雅华丽,而更生却一身粗布旧衣,未免显得猥亵狼狈。但林娜的热情超乎寻常,毫无嫌弃他之意。有时当更生难为情地想退缩到身后时,她反会转身拽紧一把,要求他并肩同步。 在办公楼下面,停了林娜的一部私驾宝马车。她先用摇控器开了门,自己坐上驾驶座,更生去坐副驾驶,随后启动车子,慢慢沿着街道行进。 他们的目的地是市容繁华c贸易比较集中的闹市区。一会儿,林娜将轿车停到了一家商场门前,却又领着更生去了旁边一家西餐厅。至于在西餐厅他们怎样吃食就不赘述,倒是等吃完出来后,俩人又来到了商场前。 这时他们出双入对的还颇引人注目。尤其林娜也不拿更生当外人,一会儿让他帮自己提包包,一会儿因高跟鞋打瘸走不稳,还软伏到他臂膀上做依仗。 继而他们逛进了这家很大的商场了。可林娜除在摆放女人首饰c化妆品的柜台前逛过,没有停留,却推搡着更生来到了专卖男人名牌西服的地方。这时她止步不前,提议帮更生购一套西服。可还不容更生说半个不字,她却又显得很有购物经验,经过她特有的眼光和一番细致的挑选,最后定了一套西服,叫服务员取了出来。 她对更生说:“喂,去更衣室把它穿上。” 感情更生倒惧怯她那种领导的口吻和作风呢,这时既感动又窘迫,有些难为情。 更生慌忙说:“哎呀,林姐,干嘛如此为我破费我可不用买新衣服呀,我都穿这身旧衣服习惯了。” 林娜扑哧一笑:“穿旧衣服也会有习惯让你骗人去吧!这回可得听我的,赶紧去把它换掉了。你不知道,如今你是公司的高级顾员,而且是我身边的人,我怎么能让你显得寒碜。现在你的荣誉就是我的荣誉,懂吗” 林娜的口气形同命令,更生不敢违背,只好去更衣室换衣服。一会儿穿戴整齐出来,更生还面红耳赤,而林娜却欢笑着又替他选了一条领带,并迎上来亲自帮他系好。 林娜感叹:“哎呀,现在瞧我们办公室的主任,将来的老板,竟是多么帅气的小伙子呀!” 旁边的女店员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修饰果然大不相同。起初我看你俩进来,以为一个是女老板,一个是男伙计,现在看来你们是一对呀!你肯定是老板娘子,而他反是老板” 林娜嬉笑着说:“像么我们像一对么他很有老板的风度和气质吧!咯咯。” 女店员说:“他现在像是老板,起初可不像。我是指换掉那套旧衣服之前。” 这话讲得更生害臊了,尴尬了,忙阻止说:“喂,她——的确是老板娘子,可我仍是她的伙计。还有那套旧衣服且别给我扔了,我要带着它走的。” 女店员半信不信他的话,虽照着用塑料袋帮他装上旧衣服,却以为他就是个恋旧爱惜东西的人呢。 但这时林娜见他仍保留旧衣服,不很高兴说:“干嘛这种旧衣服都舍不得扔,难道你还想回到从前去。” 更生很窘迫,生怕她扫兴,忙又抚慰说:“哎呀,林姐,留就留了吧。谢谢你帮我买了新西服,你买的当然是最好的了,我也会倍加珍惜。但我时常要干活,好东西也不能时时穿,间或换一换穿也有必要嘛。” 林娜善意地讥笑:“真是过惯了穷苦日子的人。好了,下面我们没啥事,要么回去吧。” 可能林娜领更生出来逛街,早就打主意帮他买新衣,要给他换换形象。待到俩人买了西服,走出商场,来到停车坪,林娜猛又想起一件事,竟打开轿车后备厢,从里面拿出一双名牌“双星”旅游鞋来。 她欢欣地对更生说:“现在穿了西装,不配一双好点的旅游鞋怎么行!刚好在这车尾,还有一双新出的高档‘双星’品牌产品,它原是拿给客户看样的,质量上乘自不必说。现在送给你去穿,看看合不合适,你且给我换脚上试试” 她将旅游鞋递到更生手里。可更生接过旅游鞋,实在觉得分量重,不由手都在颤抖说:“哎呀,林姐,你真是对我太好了。这让我怎么办呢。且瞧瞧这双旅游鞋,我知道是很名贵的,单批发价都要几百元,加上西装,已经是几千元了。这只怕我挣的工资也抵不了这么多!” 林娜宛尔一笑:“哈哈,怎么男人竟变得这么小气呢!什么几千元,这都是我赠送给你的,又不花你的工资。你只管给我穿上。我还等着看你浑身上下焕然一新,那十足的精神劲呢。别磨蹭了,快给我穿上看看!” 更生感动得泪花都在闪光,只好应诺:“嗯,那好吧,我来换鞋。” 可就在更生下蹲地上,刚脱掉旧鞋换新鞋时,眼角瞳孔似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一辆电动车由远及近。更生抬头细看,不由得惊呆了—— 153 原来那骑电动车过来的人,竟然是魏妍。而她骑车进了停车坪,绕了一个弯,恰恰还就滞留在更生对面不远处。这可让更生兴奋加激动了。 “魏妍,”更生大声招呼,“这么巧,在这里我竟能遇到你!” 魏妍却不知声音从何处来,愣了愣神。待停下电动车,转身一看,才发现是更生在扬手召唤。这时她能认出更生那张脸,却好奇他身穿一套毕挺的西装,脚上也刚换上一双白色皮质的崭新旅游鞋。这一切太让人感到新奇和意外了,要不是他在冲她喊,都以为认错了人呢。 这时更生系好鞋带,才起身,却想起林娜,又不忘回头眸了她一眼,但仍奔着魏妍迎来。 魏妍仍愣在那,疑惑问:“更生,是你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都弄不懂怎么回事,你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更生说:“我不还是我嘛!只是,我正找到一份工作,且很得老板恩宠。——瞧瞧,那位便是我老板。而我身上穿的都是她刚买了送给我的。唉,她既然对我那么好,我也不能拂她的一片心意呀!” 魏妍远远地瞄了一眼林娜,顿时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竟然猜疑说:“哟,你的老板竟是一位富贵华丽的女人呢。难怪你一身装束,都是受她所赐。可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更生说:“这我也说不清,反正老板对下属好,我本该感到庆幸和荣耀,也没理由拒绝呀。” 魏妍开始挖苦:“你说什么是做她的下属,我可瞧那位女人神情特别,她对你的情感恐怕胜于情侣啊!你而今真是春风得意了!” 更生一脸羞赧说:“女人未免多心!妍子,你都说什么呀,她仅是我的老板。” 魏妍惆怅说:“我有多心吗可我刚骑电动车从这儿穿过,见到你和她在一起,那情景亲昵得就像一对情侣,致使我都没注意男主角是你呢。且说说你到她手下工作,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呀” 更生说:“大致也就二三个来月吧。” “那她都给你在公司安排了什么职务即你的工作是干什么” “我刚进公司时是蹬三轮车搞运输,负责给店里送货。可林姐她特别看重我,抬举我,竟提拔我当办公室主任,做她的副手呢。” “哎哟,叫得多亲热,还‘林姐c林姐’呢。说什么她看重你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仅工作短短几个月,她就让你直线提升,这可比坐直升机还快呀!这正常吗我猜她肯定对你有想法,甚至说是有私情” 为什么说女人敏感多心其实是她们爱推己及人,自己就有私心杂念。眼下魏妍正是这样。她以一种不正常的心态去窥探c猜忌别人,所以说出来的话多带情绪。 显然更生也似理解她,忙又解释:“我也觉得她提拔我有点快,可我不是身不由已吗” “我明白了,”魏妍突然一本正经说,“徐更生,我猜你肯定是在金钱和美女面前屈服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虽然我不能干涉你,可你枉费了我一片苦心乃至对你的情意。我我以前认识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魏妍说着,似乎受了很大委屈,眼泪都快溢出来。而她怕被人看见难堪,故此还背转身去。 更生见她那样,更急了,忙申辩:“不不不。我决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偏这时,林娜竟朝俩人走来了。 她也好奇,便问:“更生,她是谁” 更生又转脸对林娜介绍:“她她是我昔日交好的一位挚友啊!她以往就像你这样,对我的帮助可大了。” 林娜问:“她对你有多大帮助可我见她对你再大帮助,也没改变你的状况嘛。不然到我认识你时,也不会见你沦落到靠蹬三轮车卖苦力维持生计吧” “这可不怨她。”更生嗫嚅说,“其实她给我的帮助,更多的还是精神上鼓励我” “‘精神上鼓励顶个屁用。现在社会很现实的,没有经济支持仍不行。” 更生说:“便是经济上她也给过我不少帮助。你不知道,其实我至今还欠着她的许多未还呢!” 更生是个实在人,他只是实话实说。 可林娜说:“你是说欠她的钱?欠多少我可给你一张银行卡,让你还给她。” 林娜颇有些霸道,真还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更生。这可把更生难住了。 更生忙说:“林姐,我不是这意思而况事情也不是这么解决的。” 林娜说:“你不是欠她的钱吗难道你想欠钱不还” 更生说:“可我也不能用你的钱还给她呀!” 林娜说:“你没用我的钱。你不干了几个月尚有工资没结清吗,这就算开给你的薪金。当然你领了薪金可得还欠人家的钱哟。” 林娜当时把这张卡强塞在更生手上。可更生拿着卡却怎么也不敢找魏妍还钱呀!果然,还不等他谈还钱,魏妍早被林娜的言谈举止给激怒了。 魏妍猛然转过身,气愤地一把从更生手上夺过卡,掷到了地上。 魏妍怒斥道:“好哇,更生,我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想用金钱收买你,但我不跟她吵。这事情的结果全看你更生的表现。你不是要还我的钱的吗我现在掷地上了,也算你还了。但你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好一个“不跟她吵”,对此真该为魏妍点赞!正是由于她摆出了高姿态,使得场面没有恶化。同时她真没有去跟林娜争吵啥,而是说完转身离去。只是她也没心情去逛商场,而是重新推动电动车,走了几步才骑上往回跑了。 这可把更生怔住了。更生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耳伴仍回荡着她抛下的话。直至她消逝不见,更生才回过味来。 这时更生情绪低落,可还做了一个动作,就是从地上又捡起银行卡,重新归还给林娜。 可林娜说:“那卡是你的了,刚说了给你发薪水嘛。” 更生说:“我知道这卡里可不止是一点钱。我便领薪水也要不了这么多钱。而况你给我买了西服和鞋子,这已经算两清了。如果这时我再要你的银行卡,岂不先欠她的还未了,又要欠你的啊” 这话意味深长。可林娜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你现在跟我回公司,有什么话且等回去说。” 就这样,俩人没再言语,互相缄默着坐上了林娜开的小轿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有缘无份 看点 154 继说更生随林娜重回了公司大楼,可第一件事,却是提出辞职。这可把林娜的心伤透了。 林娜满含酸楚c泪光飞溅说:“事情怎么会是这种结局你能对我讲明理由吗,难道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更生说:“不是的,恰恰是你对我太好了,让我受之有愧。我深受此恩,定然终生难忘。” 林娜说:“既然这样,又何必非得辞我而去你这明明是沉心伤害我嘛。也许,别人会奇怪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好得有点出奇c离谱,其实我也不否认原因。我的确是另有所图。毕竟我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寡居离异的女人,我对你的确有那么点意思,完全是寂寞空虚,需要男人的抚慰,想找个终身伴侣。可是,我这样有错吗,难道我就没有爱的权利了吗” 更生忙又说:“不不,林姐,别说这样的话。你有权选择每一份爱,而且可以爱得更坦诚和疯狂。可是,也许是我竟不适合你!” 林娜依旧伤感说:“为什么你就不适合我?莫非是你嫌弃我是个寡妇,而且有不光彩的过去吧?想来我也是命苦,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见林娜说得激愤悲切,更生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他说:“林姐,其实我一点都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相反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女人,甚至说我对你也是有很深感情的。但是,感情这东西实在太复杂,它让我感到时时有压力。只是这压力来自何方却也说不清!” 林娜问:“莫非说是我给你压力了吗?在此我反要问,不知你考虑过没有,当你一旦从这里离开,可能失去的将会是很多很多啊!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我招你到公司,首先是重用你,栽培你,等一旦时机成熟,或可将整个公司都托付你来管理。也就是说我都准备给你无限前途,给你莫大财富,可难道这些你却不想要,反说它是压力吗?” 更生忽然坚定说:“对,林姐,现在我明白了压力来自哪里,可能正是你想给我的太多,让我无法承受。我所以要离你而去,恰恰是你还根本不理解我。” 林娜悲情涌动,颇有点无奈说:“什么我不理解你,我都对你作过详细考察,包括你的为人品行和生活习性都曾掌握得一清二楚。不妨说也正是我了解你,才会爱上你。可惜我如此一厢情愿,哪怕对你倾尽所有,却不能挽留住你一颗冰冷的心啊!” 林娜说着,几乎要伏在沙发上哭出来。由使更生见状,只好又上前扶住她的肩,企图安抚她。 更生说:“林姐,别说这样的话。刚说你不了解我,其实我本是个懦弱之人,或许根本就扛不住你交的大梁,也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说严重点,也可能我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不,”这回林娜急得直叫喊:“你就别就驴下坡了。我说你心冰冷,是恨你要离我而去。而你说自己无情无义,干嘛还用双手搭上我的肩,要来抚慰我?你可简直是连撒谎都不会!而况,刚才还说对我有很深感情,怎么一下又变卦了?其实我早知道原因,所以发生这一切,无非是因为前面那个女孩的出现?那么你倒干脆说,你之所以要舍弃我而去,全都是因为她。我能看得出来,你们肯定是相爱的一对恋人。你承认吗?” 这话点到了穴位,还真给更生出了难题。他该如何作答呢?若说他现在承认爱上了魏妍,未免也为期过早。毕竟魏妍都没说爱上他,他又岂敢“冒大不韪”地胡谄? 于是他思虑片刻,只好叹了一口气说:“唉,其实在这个人世上,我是对谁都有感情,却又对谁都没资格去爱。我也仅是陷在感情的漩涡中不能自拔,乃至于伤害了别人,而自身也受到拷问和鞭笞。我只怕自己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却没人知晓并理解啊!” 原本林娜都想发脾气的,见他这么说又软了下来,不由问:“此话怎讲?莫非说你承认爱着她的同时,也兼顾爱着别人,甚至包括我?有这样的事情吗?” 更生这回不含糊,点点头回应说:“贾宝玉在大观园里,爱着那么多的女孩,可真正该选择的却只有林黛玉一个。” 林娜似乎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不由反扭身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林娜说:“这么说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谁?难道是晴雯?或者是秦可卿?可无论我在你心里是谁,只要表明你心里有我,爱过我,我也值了,知足了,是不是?” 不知怎地,更生也很感动,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泪要流出来。他不由动情地说:“我爱着你们,爱着你!可是爱你c爱她,我也不能同时选择,我没这个权利。” 林娜感动得抽泣说:“哎哟,更生,你可真是个傻瓜呀!现在我理解了,原本你在折磨别人的同时,其实还在折磨自己。这时候或许我该高姿态一点,放手让你从我身边离去。也许你会去找那个女孩,而我也预祝你们幸福!你走吧。” 这回更生留不住了,可不想他反觉得前路迷茫。于是一边从怀里扶起林娜,一边摇摇头说:“感谢你的祝福!可其实我还没有信心,毕竟跟我有过交情或交往至深的人,未必就能享幸福,甚至招惹更多的痛苦还说不定。林姐,我走了,也请你好自珍重!” 说完,他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不忍去看林娜,低着头悄然转身,摆摆手掩面而去。 附歌词一首(拟词): 《爱她暨爱你》—— 我爱你不是一时轻狂情急 我爱她没有丝毫欺侮忌讳 也许我对你曾经山盟海誓 也许我对她许诺坚贞不渝 一个爱俩也不知哪儿是对 对天发誓对谁都真心实意 怨只怨上天造就汝等佳丽 偏生我每见每爱无不痴迷 大凡世间女子皆圣洁无比 无端亵渎是我辈污浊秽气 造物主神奇以游戏做蒙蔽 哪晓得有缘无分才聚又离 我爱世间女子像孪生姊妹 如一蕊双妍佐证事无绝对 堪谓爱你爱她爱她暨爱你 爱追求神圣而不限定唯一 或许行文至此,难免有人会对更生的行为不甚理解。认为他一直郁郁不得志,如今遇上林娜这样的有钱老板和多情女人,正可借此改变命运,使其在感情和事业上双丰收。但是,谁知他却不愿做金钱的俘虏,感情的叛徒,魏妍一句话对他震撼太大:“徐更生,我猜你肯定是在金钱和美女面前屈服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我不能干涉你,可你枉费了我一片苦心乃至对你的情意。我我以前认识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在更生c林娜和魏妍之间,其实是个三角恋,这且不包括暂不在场的刘阿真。其实一般人的感情往往这么复杂,只是像这样的“三角恋”,也怕没有好结局,必然会有一方或多方受伤害。 以后更生辞去,却并没立即去找魏妍,而是回归本行,仍以蹬三轮车载货揽活为生。只是这时,他也有意尽量避开林娜,不再在她楼下驻守,免得相见尴尬,甚至再生伤感! 155 却又说魏妍,自打从更生和林娜身边逃离,整天仍闷闷不乐,待在家里和学校都心事重重。或许她也有些后悔,责问自己当初都不知生哪门子气呢。 这时候她反有些牵挂更生,脑海里不断幻现他的身影。有时她一任性,也恨不得将他抹去。可做得到吗?答案是否定的。她曾尝试过几次,可都徒劳无功。后来她自觉无奈,反不由抿嘴忍笑了。 这一天,她去了学校,刚上完一堂课回到办公室,却不想被周校长叫住了。 周校长劈头问:“魏老师,那天让你去商场购买教学用具,如粉笔和黑板擦等,你竟没有买来?我刚查看这些东西都快断档了。” 魏妍方才醒悟似的惊呼:“哎呀,都怪我一时疏忽大意,去了一趟商场,竟忘了买东西了。” 稍后她又自笑说:“瞧我这颗脑袋,都不知犯浑想啥了。” 周校长和颜悦色说:“关系也不大,只是要你再跑一趟啊!刚好下面没你的课了吧,那么你骑电动车,方便的话可再去一趟商场买得来。” 魏妍“嗯”了一声算答应。可忽然地情绪又上来了。她心想说什么方便,要不是那天受命去商场购物,还不会撞个不愉快呢。如今这一趟又会是什么情况啊! 她心里想是这么想,尔后领命,仍骑着电动车上了路。 从学校到村镇街道闹市区,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可她一路骑行刚好倒放松了心情,由此放马由缰,不紧不慢,终于又来到了那家大厦商场门前。只是一看那停电动车的位置,恰好又与那天撞见更生和林娜的地方无二。 此时她感觉落寞,好像有点“人去楼空”的味道。不过她也没去多想,锁好电动车便进了商场。 她径直来到了专卖文化用品的专柜,可就在为学校购买物品的同时,忽然又想起了更生。她想更生一向搞文学创作,虽说自己想帮助他,可似乎也真没为他做什么。这时想自己眼前都是笔呀纸的,这对一个搞写作的人肯定需要,不如就多买一份送给他,不也是一种很好的支持和鼓励嘛。同时她考虑更生热衷于绘画,于是和售货员问了问情况,便将绘画用的颜料c调色盘c画笔c画板以及圆规c尺子都给他购买齐备了。直至把推来的一个购物车装满筐为止。 随后她在出商场时,还购买了两个塑料袋。可就在她心满意得,满载而归的时候,却不想有一个人盯上了她。 魏妍除了购物提满两个袋子,自身还有一个皮挎包。这时她来到停放电动车的地方,正犯愁东西有点多,也不知怎么放才妥当。偏是这时,突然蹿出一个蟊贼,一把夺过她斜挂肩上的皮挎包,拔腿就跑。 魏妍惊呼:“哎哟,抢劫啦!” 在商场内外都是人群,有些人愣在哪儿观望,却没有一个敢出手拦住窃匪的。情急之下她只好自己紧追了几步,可哪又追得上。眼看窃匪就要跑出场子,而魏妍眼花潦乱,在人群里都快不辨谁是歹徒,正要放弃时,却又见前面闪出一个穿风衣c戴墨镜的青年男子。他恰好拦住了窃匪,且不费吹灰之力,帮魏妍夺下了皮挎包。只是他没把窃匪一并逮过来。 魏妍还在那懊恼咀丧呢,不想男子已直奔她面前,且将挎包递还给她说:“小姐,以后出门可要小心喽。这个挎包是你的吧?刚抢劫的那小仔被我截住,但只要他放下东西,也没为难他,由他逃了。现在你查看里面少什么东西没有?” 这也太出乎意外了。当时魏妍都蒙在那儿,这且不仅因为挎包被追回,而是眼瞧这个戴墨镜的人,竟然记忆犹新。她逐渐忆起这张面孔,他不是曾在哪儿见过吗?她忽然记得那天早晨,在月池村小学校门栅栏边,那个似乎与她“牢门”相望的男子,不就是他吗?当然此刻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叫胡菲。 只是,他来得实在有些巧,对于这种邂逅方式,她都没有思想准备,故此很感意外加突兀。而他帮自己夺回了挎包,挽回了损失,又有几分感动。于是立时脸都红了,而一向爱说话c会说话的她,嘴巴也竟张不开了。 却听胡菲倒关心说:“如今的世道可是很混乱,到处都有歹徒,你可要拿好自己的钱物和挎包哟。” 魏妍方才点点头:“嗯,我知道,谢谢啦!” 胡菲又问:“你怎么独自一人在逛商场,且买这么多东西。可我看东西虽多,却都是杂物。作为女孩子,怎么不见你买时装c买首饰呢?” 魏妍反驳说:“喂,这可不是杂物。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堪比时装和首饰还珍贵。” 胡菲笑话:“怎么可能?我估计这是你还没注重打扮自己,连首饰都少得戴了。也可能你暂时没交男朋友,没人送给你首饰戴?嘿哈,这倒让我有想法,不如给我个机会,就由我送一件首饰给你戴如何?” 可不等胡菲有动作,魏妍早吓得连连摆手道:“喂,谁说我没有男朋友?既便我没有男朋友,也轮不到你有想法呀!你凭什么要送我东西,我认识你吗?” 胡菲纠缠说:“怎么不认识?我们这可是第二次见面了。有的人一见钟情,而我们再度重逢,已经是缘分了。” 这话可把魏妍说得面红耳赤。毕竟女孩子脸皮薄,她只好愠嗔道:“你给我离远点吧。谁跟谁有缘分?我都不想答理你了,我估计你这种人一定很无聊难缠的。” 说着她真不想理他,便转过身,顾自要将两个塑料袋放上电动车。可不想仍没地方可放,这让胡菲见了反伸手去夺她的塑料袋。 胡菲说:“嘿嘿,瞧瞧,购买那么多廉价的东西,弄得想带走都难。这可怎么办?要么还是让我用轿车送你一程。” 魏妍终于烦燥了,怒斥道:“喂,我说了我的事情与你有关吗?要不是刚念你帮我夺回了挎包,我真懒得答理你这种人!你给我滚一边去。” 要说魏妍发怒还真有些威力,迫使胡菲只好松开了手。可魏妍仍怕他纠缠,正在焦急时,猛抬头看见一个人,才不由兴奋得大声呼叫起来。那么她又遇上了谁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邀请绘画 看点 156 只听魏妍大声呼叫:“喂,更生,快来帮帮我——” 原来她是看到了徐更生。要讲更生怎么会来这里,原来他自辞别林娜的公司,便蹬三轮车到处转悠揽活,有时繁华闹市区和商场这边也是他要来的地方。 由于他蹬着三轮车目标大,恰好被魏妍发现。而魏妍冲他招唤,他闻声毫不迟疑地也必然蹬车朝她过来。这时魏妍迫不急待,都不等他下车帮忙,自己先将两个塑料袋东西全扔进了三轮车车斗里。 魏妍说:“快,你快帮帮我。能在这里遇见你真高兴!你不用停,请继续前行,我随即骑电动车跟上你。快!” 就这样,魏妍才风急火燎地逃脱了胡菲的纠缠。而胡菲干瞪眼望着他们远去,还真是没办法。且撂开他暂时不提。 继说更生脚蹬三轮车跑得并不快,一会儿魏妍都追到前面了。而他颇犯迷糊,便问:“妍妍,刚才看你神色很着慌似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魏妍回头看了看胡菲没跟上来,方才松了口气说:“哎,刚才我怕被流氓和歹徒缠住了。现在有你在身边,那就没事了。且别去管它,你现在陪着我慢慢同行,我们边走边聊吧。” 更生怀疑谁是流氓啊?却也没去多问。直到他们走出闹市区,来到一条比较宽松平静的大道上,魏妍显得完全放松了,才反问他呢。 魏妍打量着更生说:“喂,怎么今天瞧你,又恢复了老样子,依然穿着这身朴素衣服c蹬着三轮车?那天见你在商场前,不是风光无限c倜傥洒脱吗?而且,你不是被那个有钱的女人聘用了的吗,怎么如今仍?” 更生说:“我已经主动辞退了,不再在她身边工作。” 魏妍点点头,又不禁唏嘘:“哎哟,这都是因为我吧。也怪我那天没顾大节,任意发彪,可能由此让你失去大好前程和幸福生活啊!你会怨我吗?” 更生说:“这怎么能怨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许你有句话说得对,你怕我会在金钱和美女的诱惑下屈服了。这是对的,她给我的那一切似乎来得太容易,而人一旦贪图安逸,享受富贵,就容易沉沦堕落。” 魏妍说:“你能这么想就好办。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仍有责任,仍有歉疚。幸亏你想得开,不怨我,而我仍怕你继续过苦日子呢。” 更生说:“人只要过得坦荡c充实,便苦一点也无妨。而况现在我也饿不着了,我不是靠蹬三轮车也能挣钱度日吗?” 魏妍见更生这么说,脸上牵强地笑了笑,可莫名地仍为此有一种怅惘和隐忧。她沉默了半响,忽又问:“那么你辞了工作也罢了,可对于那个女人呢?她怎么办?我是指那个女老板,看得出她很需要你。她人原也不错的,而且对你又很好,曾给你高薪高职位,还关心照顾你的生活,给你买鞋买衣难道这些都被你弃了吗?” 更生说:“我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她给我的好处我永远记住,包括她送的衣服和鞋子,我也没有丢弃,仍然保留着呢。” 魏妍豁然说:“那你干嘛又不穿在身上啊?” 更生说:“也不是我不穿。这不我要蹬三轮车揽活吗,这可都是脏活累活,我怕弄脏了,所以才没穿。” “这也说得过去。”魏妍想想说,“做人就要这样有情有义。我为什么看好你,欣赏你,这也是个很大原因啊!” 更生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故意问:“啊,你说什么” 魏妍忽又“扑哧”一笑,叉开话题:“哎,我也没说啥。对了,更生,你知道我为你买了什么东西吗” “你又为我买啥了”更生不明白问。 魏妍说:“这些东西可都在你的三轮车上呢。你且回头看看,里面有稿纸c笔墨,甚至是颜料c规尺c画板等,你不是爱好写作c绘画吗,这些可都是日常能用得上的耗材。” 不想更生并不感动,反而颓唐说:“你又买这些东西干嘛?想我都有段时间不去写作绘画了,弄不好从此放弃都有可能。” “这怎么行”魏妍马上反对,并似乎很激动,“你不还有远大理想没有实现吗你应该坚持。我可告诉你,我都给你买来这么多文墨工具,难道我是给你好看的吗?” “可我现在在蹬三轮车,就我这处境,怕是想弄(创作)也没有情绪和精力。”更生垂头。 “你这完全是借口。”魏妍批驳说,“蹬三轮车怎么了?我知道你很累c很辛苦,可有志气的人是决不会屈服于眼前处境和困难的。也许你的困难恰恰是一种历练,它既磨练你的意志,也能丰富你的生活c丰富你的创作题材。” 更生哑然无语。良久,他为了打破僵局,缓和气氛,忙又问:“哦,对了,瞧我们就这样一路信马由缰,还没问目的地在哪呢” “那还用问吗?”魏妍又是大声地说,“先去你的家里呀!这不三轮车上还有我给你买的东西吗自然先去你家里把东西放下。我且说了,既然帮你买了,自然就要看到你派上用场,不然我可不会答应啊!” “嗯嗯。”更生连连应允,“那我前头领路。只是我蹬三轮车,还怕跑不赢你电动车哟。” 魏妍说:“那就由我引着你走吧。要说你家里我也去过,如今可对路不陌生啊!” 就这样,俩人边走边聊,魏妍尽量骑电动车放慢速度,以使更生蹬三轮车能跟得上。而眼看前面就到了通往月池村的一条熟悉的老街道上了。 157 继说魏妍和更生一路攀谈,缓走缓行。忽然途经一个地方,竟是黄镖家的新居门前。魏妍只顾骑车,都没太注意,却不料从里面奔出一个人,竟是黄凤美。 她原来看见魏妍他们要经过,出于热情,远远地追出门外打招呼。她喊:“哎哟,魏姑娘呀,怎么这长时间不来我家里啦?这会儿正可停下来,陪我到家里聊两句才能让你走。” 魏妍赶忙叫停更生,且回应道:“哎呀,黄阿姨,让您惦记,都是我不好呀!” 本来黄凤美见了魏妍很热情和,可见她身旁多了个小伙子,所以邀两人进屋时,眼光一直打量更生,而且冷淡了许多。 黄凤美重又说:“傻姑娘,你这回可是长时间没来看望你阿姨啊,也不知为了啥?” 魏妍抱歉托辞:“黄阿姨,实在是我们学校课程安排很紧张,平常难得抽时间来看望您!您就见谅我啊!” 可黄凤美说:“你这是托辞!哎,据我了解,你总是跟我家阿镖闹别扭,真个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两个都太淘气,干嘛就不能培养感情呢?” 魏妍尴尬说:“我和黄镖之间好像只能是那样子,时好时坏,就别谈培养感情喽。我们只作为一般朋友相处吧!” “哎哟,一般朋友?但阿镖倒有痴心妄想呢。”黄凤美喋喋不休,“记得他曾就告诉我,说他跟你闹别扭,原因是有一次你来楼房参观,因提起邀请一位叫徐更生的同学来家中作壁画,俩人的意见有分歧,才造成最终的不欢而散。现在他都后悔了,后悔当初没能迁就你呢。现在就让我来替他赔不是。” “哎哟,黄阿姨你太客气了,我可受不了。你且不必如此。倒是讲到邀请更生作壁画,还真有这回事。可岂不巧了,现在你瞧瞧他是谁?” 魏妍赶忙把更生推上前,兴奋地介绍说,“哈哈,‘说曹操,曹操到’,这位可就是我们要请的徐更生本人啊!” “啊,他就是徐更生可我刚瞧他蹬三轮车和你跑一块,还以为是你雇的车夫呢。我怎么咋瞧他咋不像搞绘画艺术的,倒像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或搬运工嘛。” 黄凤美打量小伙子,只见他一身穿着陈旧,脸上布满灰尘,纯碎一个干苦力活的人,怎么还会在他身上有艺术细胞?故此黄凤美眼里满是怀疑。 这且使得更生促狭尴尬了。他只是冲黄凤美颔首示意,一时正不知说什么。倒是魏妍又替他解了围。魏妍说:“别瞅他是个农民工c搬运工,生活过得很清苦,可他的确对绘画c对文学都有很高的造诣和涵养,我欣赏过他的不少作品,所以对他很有信心,如是才会极力推荐他来为你家作壁画嘛!” 这时更生不知所措,又见黄凤美瞧不起自己,故而说:“哎,我可仅有雕虫小技,怎么倒谈起被你们请?只怕画还没作,我人就让主人家先瞧不起,这还让我怎么作画?假如弄不好岂不是出丑吗?” 魏妍责怪道:“你都说什么呀更生,你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曾经可是推荐了你,难道你想辜负我们的期望?” 更生愣了愣,闻听此言,方又点点头,说了一句自信的话:“当然,若是房东不挑剔我,能瞧得起我,或许我努一把力,争一口气,也定能不负厚望,完成所交给的任务啊!” 魏妍仍嗔责说:“谁瞧不起你啦!只要你自己不小瞧自己就行。” 黄凤美忽也改了口吻,一脸喜悦说:“哎哟,都怨我嘴巴直,说话草莽得罪人。俗话说‘人不可藐相,海水不可斗量’嘛。其实我也相信,你肯定有这种才能,不然也不会为魏姑娘所看好,不然她也不会推荐你来我家作壁画嘛。” 这时魏妍为给更生打气,又冲黄凤美解释:“关于我推荐更生来你家作壁画,确是有原因的。前期我来参观楼房,碰到黄镖,由他引领,参观了楼上楼下。可见室内虽然高大宽敞,却也空泛落拓,故建议需要粉刷妆饰;而同时,我的确也想帮助更生这个人,他既然学过艺术创作,有此专长,便让他学有所用,发挥出来,岂不两全其美!再是,我另考虑,既然请他来作壁画,而壁画作得好,许是让人赏心悦目,陶治性情,可其实仍然能寓教于乐。譬如一些人物质富裕了,精神却很空虚,而艺术往往寓情于理,或给人以鞭策和警示,或给人以启迪和教诲!” 黄凤美说:“哎哟,原来你还有这么多理由,真是让人心悦诚服!这回不仅黄镖该对你赔不是,便是我也被你折服了。如今当着更生的面,那就郑重地再邀请他吧,随便哪天,你尽管来,我都欢迎!” 魏妍高兴起来,忙替更生表了态:“这不很好吗?那么事情就这样说定了。等那天我休息,我仍会陪更生一起来。我还想亲眼目睹他把画作得怎么样呢。” “好的,好的,你们来我都欢迎。”黄凤美满口应承。 随后黄凤美和魏妍还聊了一些话语,方才又告别辞行。而黄凤美还就又送出门外,远远地仍在冲他们挥手。 158 魏妍和更生别了黄凤美,继续沿着街道往转湾村前行。这时候他们发现一个现象,就是镇政府在狠抓“计划生育”,而沿途都有用竹板床翻转做成的担架,村民们正抬着刚做过“结扎”手术的妇女往家赶呢。 而在前面,他们还追上两个同方向走着的人,竟然是潘金莲和武大郎。 很明显这对夫妇经过一段日子的分离反而增添了几分缠绵亲热。武大郎刚从拘留所里获释出来。 武大郎被剃个光头,完全一副改头换面c重新做人的模样,而潘金莲今天特地换了一件花衣裳,倒好像新媳妇回娘家探亲一样。 只听潘金莲说:“唉,真应了一句古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去跟那胡菲干。这不?想你跟他干讨什么好处,钱没赚到,反被弄进了监狱。” 武大郎说:“现在就别提那个胡菲,提他我也后悔。哪知他是这样一个人呀,妄自尊大,无恶不作,再跟着他干肯定祸多福少。所以我出狱后定然要离他隔远点。” 潘金莲说:“哎哟,看来你被关了一回反明白了。可是,你想离他远点,他会放过你吗?他不时常还窝在我们家茶馆里寻事滋是,嫖赌逍遥呢。” 武大郎猛警觉说:“嗯,提起胡菲的德行,他不会在我蹲号子期间,还经常来茶馆里纠缠你吧” 潘金莲竟红了脸,但驳斥说:“哎呀,你都想哪去了?难道你要怀疑我不成?” “不是我怀疑你,实际上是胡菲那个人就让人不放心。早先我们开茶馆,初衷只为了卖茶,结果就因为胡菲这种人来搅局,才把它弄得乌烟瘴气。依我想粘上他就没有好事,尤其现在他又犯了命案,而若我们再不躲他远点,只怕早晚还受牵连。” 这时,正好路上又一组村民抬“担架”经过他们身边,而潘金莲望见上面躺着的“结扎”妇女毛巾扎头,脸色苍白,不由引起自身一阵反胃,竟蹲在路旁想呕吐。这急得武大郞忙又问:“喂,老婆,你这是怎么了?” 而待良久潘金莲站起来,才不由地叹息说:“哎,大郎,实话告诉你,在你刚被抓进号子,我便发现自己竟怀孕了。而今瞧政府‘计划生育’抓得紧,昨日还有工作人员到茶馆来查问我呢。不如这次借躲胡菲这个‘瘟神’,干脆也躲‘计划生育’去。” 武大郎挠挠头皮说:“喂,老婆,你刚才说啥,在我刚抓进号子,你就发现怀上了,莫非是趁我不在,竟跟别人怀上了?” 潘金莲骂道:“呸,你这畜牲般的人,怎么说话的呢?怎么我倒跟别人怀上了?我刚说你才抓走,就已发现自己怀上了。想你在监狱里蹲了多久,而我也就怀胎多久,能说他不是你的吗?哎呀,你这浑蛋男人,刚才还说不怀疑我呢。现在我可跟你没完。” 说着,潘金莲挥起拳头就往武大郎砸去。武大郎原是吃惯“软饭”的,不由连忙说:“老婆,我哪敢呢。只是你怀了就怀了吧,毕竟我们结婚多年也没要上孩子,如今能怀上也不容易。可也不对,以前上医院检查都说我肾亏,怎么又能让你怀上?” 潘金莲气急说:“可你不是一直也在吃壮阳药吗?或许那是我给你求的偏方还真奏效也未知。哎呀,你这不中用的男人,你还有理责怪我呢,要不是你那方面不行,我早跟你生了十个八个。” 武大郎逗笑说:“嗯,即便我行也不能多生,你不见眼前正抓‘计划生育’吗?” 潘金莲嘟嘴说:“莫非你也怕‘计划生育’” 武大郎忽狡诈说:“也不是我怕,其实要偷生也行。老在茶铺里听人说,‘计划生育’政策也是吓唬胆小的,抓到的倒霉,跑了的岂不照样生。据说某地有一对夫妇,总共竟偷生了十胎,最后被政府查获,可政府也奈何不了他们,既不考虑去罚他们的款,反而要考虑如何援助救济这个困难家庭和那些偷生出来的孩子。你说这都算哪回事啊?” 潘金莲说:“可我倒担心,那女人生那么多不受苦吗” 武大郎感叹:“嗯,要说女人也是怨命c命苦,怀孕生孩子是女人的事,而等把孩子生下来,抓去‘结扎’又轮到女人了。” 潘金莲忽指自家墙上一幅宣传标语说:“喂,可你瞧那墙壁上的对联,‘计划生育,丈夫有责’,怎么‘结扎’都是女人的事?我想若换过一种对象,偏捉住男人去阉割那一刀子,恐怕天底下的男人都成了太监,那才叫活该呢!” 恰逢那时魏妍和更生骑车正经过他们身边,魏妍正贴着潘金莲身边,闻听此话,反不由抿嘴而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只为爱过 看点 159 继说魏妍跟随更生骑车,经过漫长一段路,终于见到了更生家,心情还是比较兴奋的。 魏妍原是个阳光活泼之人,不仅漂亮,而且笑容灿烂。正当她停止骑车,亭亭玉立,就像芙蓉出水般出现在更生家的院门前,早引得一群邻居探头探脑,或好奇地围上来。 有的人还在后面窃窃私语:“喂,这女孩子是谁?早听说更生蹬三轮车交上一个有钱女老板,莫非就是她” 又有人说:“不对,听说更生和那个女老板已经没戏了。原本她要给更生财富和地位,可后来不知怎么两人又闹分手了。据我估计现在有钱的女人也花心,她只是把更生当玩偶c当‘鸭子’耍了一回,然后玩腻了也又双双拜拜了。” “哦,这么说眼前这姑娘不是那个女老板了。可我看这女孩更实在c单纯,而且生得好漂亮哟,简直是仙女下凡。如若更生能讨得她做女朋友,只怕此生也值了。你瞧着他两个,成双摆对的,真让人心羡啊!” “心羡个屁!你以为他领来了就能玉成好事吗?或许让他乐极生悲也未可知。我知道这女孩是谁,她不就是孩子的小学老师,即月池村村长魏肥的千金大小姐吗?试想她有那么好的家世身份,怎么会看上更生?可瞧更生是什么底细,家徒四壁,食不裹腹,而且家中原还有一个‘童养媳’我想凡是了解他这种情况,哪个女孩都不会去跟他处对象c交朋友。他们这种交往,纯粹是现代年青人玩一种‘过家家’似的游戏而已。” “你怎么老说这种呛人话我看更生是人穷志不穷,还蛮有女人缘的呢。” “什么‘女人缘’你以为还真会有现代版的‘天仙配’反正打死我都不相信。即便而今有些女孩子单纯c冲动甚至轻率,有时也滥交男朋友,可临到关键时刻仍有一个现实问题拦在那里,那就是女孩会有家庭c有父母,即是女孩子同意她父母能答应吗他们不阻挠女儿交这种下三滥的朋友吗现在大多婚姻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依我看更生也就是‘癞蛤蟆欲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 仅此几句话,少不了有传进更生和魏妍的耳朵里,可想而知更生会是什么反应他顿时心情低落,面如猪肺,又红又紫。倒是魏妍坦然处之,只当听到耳边风,一笑带过。 这时她且挑开话题,问更生:“哎,别听她们胡言乱语。喂,更生,我可看你脸上没笑意,难道不欢迎我来你家做客吗?” 更生勉强应允:“哎,不是呵,不是那样。” 魏妍有意疏导更生的情绪,故又说:“不是那样,又是怎样呢?对了,前面听你说蹬三轮车劳累,都不想再搞文学艺术创作了,可接上去黄凤美阿姨家一趟,又被她和我邀请要去她家作壁画,可见你是想放弃都不行的啦!你就好好振作精神,准备放手大干吧!” 更生惊悟,省神,同时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你没听到人们怎样议论我吗?像我这种处境窘迫的人,讨生活都难,何谈搞什么高雅的艺术,根本就不配嘛。我原是‘癞蛤蟆欲吃天鹅肉’,搞了也是白搞,不会有好结果的。“ 魏妍说:“你这都哪跟哪呀刚听到别人的无端非议,就让你心上蒙上了阴影,甚至无法抬头面对这怎么行?试想我们可不是生活在绝缘世界,日后受影响的因素还多呢,这就要求你有超强抵抗力。若是像你这样思想崩溃,那日后如何还能成就事业啊?” 更生忽双手挤了挤面额,拧了拧太阳穴,叹息说:“唉,且让我静一静,清醒清醒。听到别人如此挤兑我c轻视我,若不是身边还有你在鼓励我c支持我,我可真会崩溃了。我曾经也是个很努力的人,但命运常常能把人逼上绝境。我至今被弄得筋疲力竭,心力交瘁,整个人就像病了一般。我怀疑自已是会患‘精神分裂症’的啊!” “哎,你这哪是病了,无非是自寻烦恼,胡乱猜忌。”看着更生如此悲观,魏妍又打趣说:“喂,我可真服你了,你也真敢想像,居然担心自己会患‘精神分裂症’。可你想像过‘精神分裂症’是啥样子的人吗,呆头呆脑,目光散乱,嘴巴歪到一边去,那可吓人的啦!” 魏妍原想挑逗更生,引他开心,可不料这几句话反使他疑心更重。他顿时想象自己:双目失神c头发散乱c浑身脏兮兮的;俨然自己真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他甚至紧张地问:“唉,一个人多愁善感,过份忧虑,最容易造成精神上的障碍。魏妍,我真会变成那种人吗?” 魏妍不觉好气又好笑,故而嗔道:“哎,瞧你紧张的,书呆子,不要胡思乱想,你怎么会变成那种人呢?我刚才的意思,倒是想劝导你要放下包袱,乐观向上。在此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曾经不是宣扬‘人民利益和社会责任’才是第一位吗?如今听信别人胡谄,遭受一点挫折,何故就万念俱灰?莫非你还受个人主义的思想束缚?如果你真正抛开了个人主义,我想你的精神支柱也便永远不会倒!” 更生受到了震颤,不由认真起来,继续屏声静气地聆听—— 魏妍又接着说:“当然,我劝你放乐观c放轻松,也不是叫你‘打肿脸蛋充胖子’,盲目乐观,若那样又可能会陷入‘阿q精神’的桎梏啊!” 更生问:“此话怎讲?请再解释!” 魏妍说:“‘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一种随遇而安,不思进取,愚昧自娱的满足法则,可你固然与他不同,你时常还想着人民的利益,有一种社会责任感,只是‘恨铁不成钢’,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是目前的你呀!” 更生听了魏妍的这番话,如梦初醒,猛然不由抓住她的手,非常激动地说:“哎呀,魏妍,你可真是我的良友和知音!刚听了你的这番话,才使我重新认识了自己。当然,在我认识自己的同时,更也为能认识你而高兴!现在我看来,不是我如何如何,而是你才非常了不起!” 魏妍抿嘴笑了。她莫名有一种幸福和骄傲感。她说:“真的吗?你说我了不起?那么在你的心目中,我究竟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呢?” 更生想了想,忽然惊呼道:“哎呀,你你在我心中,完全可以与一个人相提并论。我曾经说过,我有偶像,我在崇拜偶像,那么你和她一样,都是我所崇拜的人!” 魏妍便又问:“我可都不知你所指的‘一个人’是谁?” 更生这下急了,赶忙说:“你应该知道我指谁,因为你曾经来过我家,见过她的画像,她就是指刘阿真啊!我一度崇拜她为偶像,可如今在我的心目中,你也不比她逊色,你们俩都很了不起!只是眼前你倒在我身边,而她反远离了我,能挂在我书房里的,至今也就只有她的一幅画像!” “那我们再去欣赏这幅画像嘛!你既然拿我和她比,我还真想和她比个够。” 魏妍说着激动了,故此一把抓住更生的手,拉着他就要进堂屋。可更生忽有想起三轮车上还有东西,故去提了下来。而让那些围观的乡邻又聚拢了,他们满是惊愕c好奇甚至猜疑,也不知口里又生出多少是非来。 160 却说更生领魏妍进了堂屋,继又跨进书房。门开处,由于光线折射,忽见墙上那幅刘阿真画像及“懦夫的爱”题字闪烁了一下。更生倒没关注,而魏妍却望着画像出神—— 良久,魏妍打破寂静,感叹说:“哎,欣赏墙上的画像,她的确很有气质,很有神采。更生,这便是你说的刘阿真吧,也就是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偶像!可是,你也曾说我很像她,我真能像她吗?可她却让你画一幅像长期挂在这书房墙壁上,让你时时望着她,瞻仰她;而我呢,恐怕有这个愿望,也不知能否满足我?” “当然,”更生赶紧迎过来说,“如果你有这个愿望,那是我的万分荣幸!本来这个愿望我也有,当我感到了你的了不起,就像我所崇拜的阿真一样,正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早应该把你也留在永久的记忆里。所以,我正有这个愿望,就是想为你也画一幅像,也能挂到这墙壁上。当然,假如我真在为你画像,也唯恐技艺不精,生怕会有辱芳容。你不会怪我吧?” 魏妍说:“那没关系!不管怎样,只要你是认真作画,只当为了艺术,而让我受辱也无妨!当然,我仍期待你的成功之作啊!” 更生又一次惊愕不已,因为这话且是多么地熟耳,他仿佛眼前又浮现—— 回忆。刘阿真的倩影 昔日的桃花中学,阿真曾就这么对更生说:“你说我像画中的人物,而刚好你是会绘画的嘛,你就送我一幅画如何?” 她又说:“当然,假使你真在为我画像,我也希望你能够画好!我唯期待你的成功之作啊!” 回忆往事,更生不由迷惑了,惆怅了,仿佛分不清这两个人究竟谁是谁呀阿真和魏妍,她们居然有许多相似之处 后来,他下意识地再次将刘阿真与魏妍俩在心里回味了一番,深感她们给自己留下的美好形像挥之不去,故而决定他也要为魏妍画像。 他同时说:“哎呀,既然你提出这个要求,而我更有这个愿望,便来为你作一幅画像吧,即刻便开始!在这个房间里,未免有点狭窄和光线昏暗,影响绘画效果,虽限于条件,但也有办法解决。且请你坐到那张床榻上,面对窗口,那里能照进一些光亮,而我借着这线光亮,便能清晰细致地洞察你的容貌特征以及神态风韵,每个细微之处,我都要力图将它画好!” 于是魏妍听从他的安排,真坐到那张床榻上。这情景滑稽了,当一个大姑娘与一个小伙子同处一室,而且大姑娘坐到小伙子的床铺上,后者更在冲她倾注目光 她不禁羞窘失笑说:“哎呀,这多不自然,你快开始画吧,快画c快画!咯咯!” 感情更生在绘画时很是一丝不苟。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其实也是绘画时的那种神态专一c神情备注 魏妍仍拘怩场面,便以笑声助长大方。 过了一会儿,魏妍强抑笑声。 而更生再勾勒几笔也就把她的相貌画下来,可是他曳然止笔,眉头紧锁。 魏妍问:“喂,你画得如何了嘛?快画了好吧?” 更生却不回答她,而将目光望到墙上。 他一会儿望望墙上的刘阿真,一会儿望望画中的魏妍,那支笔却纹丝未动。 魏妍再耐不住,便起身过来想瞧画。 “到底画得如何了嘛?我急着想探究竟呢。” “不,慢慢不要看,还没画好。” 魏妍愈加想看画得怎样了。她说:“怎么没画好,那不是很端庄一个人吗?” 的确,一张图纸上魏妍的画像端庄秀丽。 但更生目光迷离,透过魏妍,仿佛又见刘阿真。在他眼里,刘阿真和魏妍俩人的身影开始重叠出现,交相辉映 他不由情不自禁,低声吟道:“缘因艳遇方伊始,更巧处处逢佳丽。每见每爱何为对?爱求神圣岂唯一!” 更生吟完似在冥心疑神—— 可这时魏妍急了,说:“哎呀,画好了吗?我看你一副太过认真c太过专注的样子,其实也用不着吧。我这人原就普通,并没什么要特别体现的,所以画好了就行。我还就喜欢眼前你画的这幅画像呢。” 更生说:“哎,其实画人画得端庄也不够,或者就落了俗套,或者又附庸风雅,但你本人超凡脱俗,我想在这点上还未必真正能体现你!” 魏妍说:“不,我怕你为我太费神了,所以就认可这幅画。只是,如果你还想尽我意,我只希望能如她那样挂在这墙壁上。” “嗯。”更生赶忙应承,“这是自然。我马上让你的画像同她的画像并列挂在一起!这不仅是形式,而是见证你在我心中的崇高位置。你们都是我最欣赏的偶像!” 随后,更生望望墙上,又做了些准备,果真把魏妍的画像与刘阿真的画像并列挂在一起。刘阿真的画像题名“懦夫的爱”,而他思考了一下,也给魏妍的画像题了四个字:“只为爱过”。随即他兴犹未尽,还自吟自诵地写下一首短诗: 《只为爱过》—— 相传颛顼断天梯, 不许凡夫上天去。 何让仙女生双翼, 飞下凡间惹相思。 天鹅湖畔伏蟾蜍, 欢喜艳遇莫自悲。 未敢勇游双戏水, 只为爱过啥都值。 注:勇游,音同拥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宰外地猴 看点 161 “只为爱过”,有一个“过”字务必说明,它似乎容易被人忽略,可有它无它却是有区别的。如“只为爱”,明显有一种为了追求非达目的不可的味道,它且是现在进行时;而“只为爱过”,却包含过去时。它让当事人比较容易满足,而恰恰也体现一种不同的爱情操守和定位。 故事又回到更生的书房,当时更生为魏妍作画,且把它高挂墙上,这体现了俩人的深厚感情。尔后,魏妍辞别离去,可隔天抽闲又来了。这回可是如约而至,因为前面他们不是答应要去黄镖家作壁画吗,所以魏妍一来没待多久,便幡然对更生说:“对啦,我最近又黄凤美阿姨联系过了,趁我现在也赶大礼拜休息,正好可以陪你到她家作画去。” 更生点点头,可又稍有顾虑说:“嗯,我要去他家作画,肯定离不了你的陪伴。不然我还怯阵呢。因为看得出来,他们虽请我去作画,却未必出于诚意,全都是看你的面子。他们惯拿有色眼镜看我,这让我也好不自信,生怕去了也不会让他们欢喜和满意呀!” 魏妍说:“你原本是我推荐去的,他们若是尊重我,也便不会为难你!而你也别心存芥蒂,对事不对人嘛,去了只须把画完成就好。” 更生说:“嗯,一切听你的安排。那么即行出发吧。” 就这样,更生在魏妍的撺掇鼓励下,简单收拾好绘画工具,打了一个包袱,也不用更生蹬三轮车,直接由魏妍骑电动车载着便出门上路了。 然而,就在他们往黄镖家来的过程中,有一件事情先得交待。就是那时黄凤美家里已有客人。而说到客人,却是丁贵。 丁贵正风驰电掣般开了一辆货车驶来,待停,兴奋地找到黄凤美,由她掏钥匙打开那间暗室的门,接着就往车上装货。 那时丁贵是既当司机又当搬运工,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那货物都是用纸皮箱子装着,体积颇大,倒也较轻。丁贵扛出几件,扔向带蓬车厢。黄凤美看他费力,不时也帮上一把。 黄凤美说:“哎呀,这货车怎么由你自己开了来?我们不是请了司机的吗?而且,现在不见司机,可连搬运工也不请几个来!” 丁贵说:“司机眼红我们的红利,总嚷着要加工具,气得被我吵鱿鱼了!而至于搬运工,本来想请,却也等不及呀!你不知道现在店里生意有多红火,自打黄镖贤侄来协助我经营,可谓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他还真是一个人物,不来做买卖都是埋汰他了。” 黄凤美又问:“此话怎讲请谈点具体的来听听。” 丁贵便笑着说:“恭禧凤美,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你不知道,就刚才不久做了一笔买卖,那是比演戏都精彩!这若让我讲起来,简直可写一部传奇故事呢!” 黄凤美更来了兴致,忙问:“他倒有哪些超凡本领,竟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你倒也快快讲给我听哟。” 于是丁贵一边搬货,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起黄镖的”超凡“本领来。 话说前不久,在洪城烟草市场来了一位操外地口音的烟贩子。当时黄镖就像猎人一样盯上了猎物,便指使导购小姐将他引进到店里。而这时丁贵坐店是老板,黄镖却摇身一变假冒客商也从外面跟随烟贩进了店里,而由于他是“熟客”,所以先于他人同店里的聘的导购小姐乃至丁贵假意谈起交易来。显然这些都是预先有安排的。 黄镖自创发明了这样一种骗局,就是由自己做“托”,假意和店员接洽交谈,赞美店里的信誉,声称又要大批量进货。不过他边聊边冲女店员使眼色,暗示自己放了诱饵,等待上钩的“大鱼”正在旁边。于是大戏开场,愈演愈真。他当即签下一份大单,还假模假样看了样品,称赞货真价实,于是先下定金。但他没有提货走,因为是老顾客,货暂存店里他放心,他还有别的事要办,等办完事再来取货。 然而这一番做戏,无非是做给那个外地客商瞧的,一般人都有盲从心理,总猜想别人能那样做,自己也错不了。这时候再加上两位导购小姐的甜言蜜语,甚至以色相引诱,外地人完全上了圈套,最后他才真是大款,立马拍板也要大量采购。这时丁贵还故作姿态,说是货源不足,急得外商恨不能求他,要求先将黄镖付了定金没提走的货都转让给他。就这样丁贵勉为其难,方问他这货超出几十万元巨资,那他结帐是刷卡还是付现呢?这时客商比黄镖还“多个心眼”,为保险起见,要求立时刷卡提货。幸亏他还是雇车来的,于是由丁贵这位店老板带头,包括两位女店员,都卖力地往车搬货,直至客商心满意足,临走还感动地抱拳道谢! 然而他哪里知道,这正好中了骗子的诡计,竟把歹人当好人。可怜他也就像寻死的笨猪不小心跳进了漕盆,那滚烫的热水先就脱了一身皮毛,继而屠夫还操着利刃,猛力地推它上砧板,再痛快淋漓地分割刨宰了 162 上述可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由于这一趟把店里几乎卖空,致使丁贵不得不临时又开货来运货补仓。 事情且回到现场,却说黄凤美这个女人爱抽烟,这时她听着丁贵的描述,一边又点烟抽。可也不知是感动还是被烟熏的,竟然两眼洋溢泪光。 她又问:“那么这几十万元的一笔交易,我们从中能赚多少呢?” 丁贵马上呲牙咧齿说:“嘿,我们的利润,一般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那么这笔帐,倒请凤姐自己去算算我们能赚多少吧。” “哎哟,怎么一次性能赚那么多呀,莫非又靠抛出了‘水货’赚的?” “正是。这说起来可又得表彰店里那两位小姐机灵,她们给人看正品,却调包换‘水货’,让那个‘外地绵猴’被坑了还乐滋滋地不知上当受骗啊!” 黄凤美稍有恻隐之心,又说:“不过,这样坑骗人,事后不怕被那人发觉并找回头吗?” “他敢找回头?”丁贵轻蔑而蛮横地说,“你不知道,何以称呼他‘外地绵猴’,就是他好欺侮,好被宰杀嘛!嘿,再说,还有个原因,因他受不住诱惑,曾还色胆包天,趁我背过身去,他就伸手摸女孩袒露的胸脯如果他找回来,恐怕小姐们还正等着他来算这笔风流账呢。无端地遭他猥亵c调戏,没告他非礼女性是他走运;或许他倒是沾了‘便宜’才走。他也并没有吃多大的亏哟,嘿哈!” 黄凤美由是得出结论说:“一些人吃亏往往就栽在贪利和好色上。这次吃点亏,也或能给他个教训吧!不过,刚只顾谈生意,其实我可奇怪了,我原担心你丁贵和我那镖儿会合不来,可咋一看合作得也蛮愉快嘛!” 丁贵说:“大家都看在钱的份上,怎么会合作不来呢我们还计划长期合作,将生意做大呢。哎呀,好啦,既然这一趟货全卖空了,所以还得赶紧补上。只可惜眼下库里的存货也不多,尤其是‘水货’,恐怕不久我们还得去外地采购呢。” 黄凤美说:“在外地我们也怕是‘猴子’,可别遭他人宰了。” 丁贵说:“我们怕谁宰呢本身我们是‘走私’,要么弄的也是‘水货’即假货,没有被人宰杀的理由。只是,我们也有天敌,那就是怕工商和烟草局等国家管理部门来缉查。” 黄凤美点点头,忽又有忧虑说:“既如此说,看来我们也得谨慎哟。” 这功夫,他们一边交谈,一边忙活,却没顾及身边竟来了魏妍和更生。而魏妍俩人见他们聊得欢,也没打搅,便静静地待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良久,才见黄凤美转身,发现了他们。 魏妍便高声招呼:“黄阿姨——” 黄凤美惊讶说:“哎哟,你们早来了吗,怎么不吱声” 魏妍说:“才刚来。见你们在忙,不便打搅,原还想上前帮忙搬货呢。” 丁贵连忙接腔说:“不用,我已经装好了。风姐,看来你又有客人,而市场上等货,我得开车赶紧送去。” “嗯,我就不送。”黄凤美送走了丁贵,转而就来接待魏妍他们。大概魏妍见过丁贵,待他开车离去还冲着挥了挥手,以示礼貌。 然而丁贵才走,更生却心里有疙瘩。他不禁问黄凤美:“喂,阿姨,刚听你们口里讲什么‘水货’c‘走私’,‘水货’是指啥?难道是指海鲜之类的水产品吗?可我瞧他刚搬上车的一箱箱货物,也不像水产呀” 黄凤美警惕地一瞪他,忙遮掩说:“哎,小伙子,有些东西你还不太懂,就别问这么多!倒是你和魏姑娘原是应约来我家作壁画的吧,来来,刚才怠慢了,现在我便领你们进楼到客厅去。” 更生没得到正面回答,可也不便再问,只是心里的疑窦仍在。随后他们仨人一起走向楼内。 见到过的楼层结构,刚进门即是一个大客厅,由几堵石灰墙壁砌成,高大宽敞,且显得幽凉空寂,需要妆饰。 这时黄凤美边走边念叨:“哎,要说楼房竣工都很久了,可谁知装修更费事。这不看到客厅仍空旷凉飕飕的,才请你更生来作画装点吗。” 更生应承说:”嗯,一幢毛坯房只有通过装修才能整洁亮堂,而绘画更是给房屋锦上添花。只是也怕我技艺不精,不能达到房东要求和预期效果啊!” “何出此言?这是谦虚!”黄凤美又说,“若说到你更生,这个名字我都记熟悉了。其实我对你早有了解。你原跟我家阿镖还是同学关系嘛!——唉,我还知道,你们俩都曾高考不上,但人各有志,后来阿镖也算争气,竟挣了钱建起这么高大的一幢楼房来;而至于你嘛,或许你也了不起。听说你一直过得贫困,可有这门绘画技艺,最起码混一碗饭吃总还可以吧。这不是吗?值此我家楼房搞装饰之际,由魏姑娘推举,我们也同意,便打算支付你两三天工资,请得你来作壁画。这样我们图了便利,而你也能挣了几天吃食c挣了一点饭钱嘛!” 魏妍忙从旁插话:“哎,我请他来绘画,可不是为了挣那几天工资和饭钱。我想只要能给他一个锻炼c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他可也算值了。” 更生闻言多少有些羞赧c尴尬,便也苦笑说:“现代人大多是看重金钱而不重视艺术啊!所以我这点雕虫小技,能讨得一碗饭吃,或许也足够看得起我。” 这时黄凤美担心刚才的话刺伤了更生的自尊心,忙又改口说:“呵,小伙子,快别这么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其实我也想说,挣钱重要,人的作为也重要嘛!年青人我是知道的,阿镖能挣钱是能耐,而今你能来我家里作画,同样大有作为啊!尤其,你瞧瞧,你还这么被魏姑娘所看重,可见你才了不起呢。——唉,这里我又想说,魏姑娘原就了不起,而你能结识她其实真是有福份!刚瞧你俩肩并肩c手碰手地跨进门坎时,我瞧着几乎嫉妒了。应该说魏姑娘和我家阿镖从前的感情也无可挑剔地是很好,我甚至曾希望她和他能手拉手c肩并肩地走在一起啊!但不料后来他们总是闹别扭,就像水火不相容。为此在我羡慕你们的同时,真为他俩可惜了!” 魏妍被说得脸红,怪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说:“哎呀,黄阿姨,过去了的事情干嘛还提呢?而且现在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我们不是请更生来作画的吗,倒是谈谈这画该如何来作吧!” 黄凤美方才说:“那是,那是。” 由此他们又将话题转到绘画主题上面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海市蜃楼 看点 163 继说黄凤美领俩人进了客厅,指定两堵石灰墙壁,说上面就是绘画地点。而魏妍却同更生讨论起绘画主题和内容。 魏妍说:“依我看在这两面白壁上,各绘上一幅水彩图画,自然会雅观景致多了。而况我想,绘画的宗旨,既美化环境,陶冶性情,也借以壁画内容揭示人的思想和精神境界。更生,请你也考虑一下,究竟画一种什么题材的作品好呢?” 更生沉思片刻,忽然说:“出于我个人偏颇的考虑,我本想画它一幅《海市蜃楼》。” “怎么想到画《海市蜃楼》?”魏妍不同意,“这不理解,这个词似乎是说一种虚幻梦境吧?” “虚幻梦境”更生解释,“海市蜃楼,按传统理念解释似乎是虚幻梦境,但现时的发展已可以把一些虚幻梦境变成现实。你不是说,绘画要用于警示世人吗?海市蜃楼——这个词一语双关,它既是一种虚幻梦境,也可以是一种理想境界。譬如它于我这种穷困潦倒,没能力实现梦想的人可能是虚幻一场,不太现实;而于黄镖,他却能够梦想成真!他不是已经挣了钱c发了财建楼房,将梦幻变成现实了吗?当然,梦幻的东西,一不留神仍怕它会烟消云散!” 他随口吟咏几句:“大气趋成本自然,光华折射昙花现。蜃吐弥瘴笼沙漠,琼阁楼台海市前。” 又吟道:“虚无缥缈谓空前,作蛹之人能实现。若有若无存疑嫌,是真是假唯检验!” 魏妍疑惑地问:“哎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吟咏诗句吗?可太深奥,仍不好理解。这样不好不好!其实我也想过画什么内容的作品。” “你想到画什么呢?”更生请问她。 魏妍样子认真地说:“依我想呀,本来客厅里常套画一幅《迎客松》,那长松翠柏,仙鹤延年,正预兆人事万物昌隆茂盛,幸福万年长。除了这一幅,其次也可以画一幅《桃花胜境》,古人陶渊明有《桃花源记》,世外桃园,世人企盼。而今拟作《桃花胜境》,喜看今日的桃花乡村,在党和政府的改革春风和一系列富民政策下,已经逐步走向繁荣富强,恐怕昔日古人的桃园梦境,今日就是我们的桃花现状!你说这难道不是为画的好题材吗?” 更生说:“刚听了你一番热情洋溢的陈述,倒足以改变我的成见和初衷。大概你是老师,平时跟学生们讲课也是这样宣讲的吧,我真为你的真知灼见和良好愿望而感动,因此也很乐意采纳你的建议。不过,这里我仍要强调,伟人南巡讲话中有一句名言:‘发展才是硬道理!’但有些人竟一知半解甚至篡改,以为发展就是富裕,富裕了才是目的。由此为富不仁,唯利是图的人比比皆是。他们的这种行径完全违背了讲话的本意。讲话的本意,其实包容两个方面,既要物质富裕,更要精神充实,继续弘扬‘两个文明’(如今的‘两个文明’,可能赋予了更多内容,但万变不离其宗),才是当代乃至未来社会c人生的不懈追求和神圣使命!——恕我直言,有些人可能是富裕了,但那不是完全的富裕。俗话说,‘取不义之财,来得容易散得快’。所以在人们享受富裕的同时,仍然要警钟长鸣,时常想到海市蜃楼的警示啊!” 黄凤美听着不高兴地说:“哎呀,你来我家绘画,干嘛还讲什么‘不义之财,来得容易散得快!’莫非你指桑骂槐,妒忌我家建了这幢楼房,要追问其财富来路么可你想我妇人的耳软,听了这种话实在不甚畅快啊!” 更生忙说:“呵,我别无他意,只是在搞艺术创作之前,需要明确思想,明确主题,故而才产生讨论。我这是为了创作!” 魏妍很乖巧,忙也作圆场:“这大概缘因更生是搞艺术创作的,‘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嘛,所以开口便是思想,投笔便是理论。不过,这里可不容你长篇大论,俗话说‘做事不依东,累死也无功。’黄阿姨是请你来作壁画的,你倒是遵循主人的意思,便按照我们刚才讨论的结果,来画那一幅《迎客松》或《桃花胜境》吧!” 更生于是话不多说,稍事准备之后,终于动手绘画了。 却说更生绘画,这过程比较漫长。他先垫足踏在一个高凳上,面对由石灰泥打底的白色墙壁,便开始挥毫泼墨,染上彩色 他费了不少时间,下了很大功夫,先在一面单墙上画下一幅《迎客松》,果然倒是苍松翠柏,曼妙柔姿;仙鹤祥云,悠闲雅致。随后转到另一堵大型墙壁,便欲画那幅所谓的《桃花胜境》,意境中自然是春光无限,桃花烂漫,小桥流水人家,瑞气祥云萦绕除了这些,他又想起画一些现实社会的东西做配衬。于是妙笔生花,几处茶肆酒廊c琼阁楼宇渐渐也初显端倪 可是事有凑巧,大门外忽发生一件极其意外的事情,致使他不得不终止画笔。偏偏他刚画就这些楼宇还未及生根,恰似浮在云里雾里,这刚好倒又成就了一幅《海市蜃楼》似的 却说那时在大门外,猛传一阵摩托车驶近的马达声,楼里人正猜是谁来了。可不等摩托车熄火,骑车的人恐怕还未立稳脚跟,旋即又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追了上来 大楼内的人们顿时屏声止息,倾耳聆听—— “喂,黄镖呀,我可总算等到你回家来啦!”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很像是邓丽萍。而大楼外骑摩托车的人,恐怕是黄镖无疑。大楼外因有这两个人登场,可就有戏份了—— “你等我干什么?” “我等你干什么还用问?听说你最近一段时期,正抛开窑场事务不管,去了洪城大市场做生意。你眼下是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呀?可腰包里钱挣足了,恐怕倒把昔日的相好给忘啦!” “哎呀,邓丽萍,你怎么一见面就提我赚钱什么的,其实我赚了钱也不亏待你呀!以往每跟你亲热胡闹,都给过你的好处费嘛!你也知道,我这人赚钱,多半就是为女人赚的,你何曾见过我对女人吝啬?” “喂,你不吝啬,可我更希望你能多多挣钱,也能多多给我一份好处啊!” 大楼内的人仍在聆听外面的动静。从各自熟悉的声音,仿佛也能感觉到各自不同的心境和遭遇—— 164 话说外面俩人,果然是黄镖和丽萍。黄镖刚回家,却不料被丽萍拦在门口。也不知为啥事,俩人倒缠上了。 又听黄镖没好气地说:“唉,你只说寄望我多挣钱,可我也有钱难赚的时候啊!殊不知,在东郭窑场,我的钱就已经不好赚了;而今天,在洪城大市场,‘财神爷’不关照,居然还遭到一批工商局的人来调查。他们竟闯进我的店里,说是接人举报,要查缉我贩卖的‘水货’假烟。幸亏我和店员们藏匿得快,不然店里一批‘水货’便都泡汤啦!——唉,侥幸逃脱,仍有损失,至今我还心有余悸,故而特意趁早关门歇业。原想回家来透口气,偏又遇到你来纠缠,你说我烦不烦呀!” 丽萍说:“黄镖,今天我可不专为了钱来纠缠你。我因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事情想跟你谈清楚,才迫不得已来找你呢。当然,也许这件事在这外面谈都不太合适,且求你领我进你家里去谈吧!” “你还要进我的家里去谈?这可不行!你这是愈来愈过份了。你不知道我老娘的脾气,她正在家中,她可不允许我大白天竟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里来啊!” 楼外俩人的对白其实牵动着楼内仨人的过敏神经。这时候他们更想知道邓丽萍想谈的神秘事件究竟是什么。 只听丽萍又说:“喂,黄镖,在你等眼里,我竟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吗?确确实实,我也有不检点的地方,曾经受不住诱惑,不顾廉耻,未婚之前,先失身于你。但我失身都是你弄的呀!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外面没遮拦,便在这里公开地谈吧。自从我俩发生了那种苟且之事,有个问题便出现了。最近我常感到身体异样不舒服,且腹部和腰围都隆起来,待做体检,才发现是我有了身孕。‘有了身孕’知道啥意思吗就是我竟然为你怀上孩子了。我既然怀上你的孩子呀,由此我也要你负责任!” 黄镖说:“哎,别胡扯,你会怀了身孕?莫非你想以此为藉口更多地敲诈勒索我的钱财吧!我可也知道你为人轻浮风性杨花,便是怀了孕,也未必是我的种!” 这话伤害丽萍了。她呼天叫屈地说:“天啦,黄镖,亏你还讲这种话,你真是没良心啊!有天地为证,我除了曾和你心甘情愿地上过床发生关系外,还同谁发生过不正当男女关系呢?绝对没有啊!所以你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对我的侮辱,也暴露了你的卑鄙和无耻!黄镖,原来你是这种人,只可惜我一向还在受蒙蔽!然而更后悔莫及的是,如今我正怀着你的孩子——确确实实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没有更多的想法,除非是要求你对我和孩子负责任,或者将来能够娶了我啊!” 黄镖说:“什么?你还想让我娶你?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想我黄镖对女人多是逢场作戏,花钱玩弄而已。而况像你,你原就是别人的‘童养媳’,我若娶了你,岂不等于是捡别人的‘旧鞋’穿,我黄镖却不是这种没有出息的人啊!” 丽萍说:“黄镖,我是人家的‘童养媳’你原知道,怎么现在反成了你抛弃我的藉口?你说不愿穿别人的‘旧鞋’,可你先把我糟蹋得一文不值,谁又愿穿你的‘旧鞋’,戴一顶被你染色的‘绿帽子’呢?” 黄镖说:“嘿哈,也许便有那些不能与我黄镖相比的人呀!算了,为这事我懒得跟你纠缠不清,你开个价,要多少钱请拿去?不然别在这家门口跟我拉拉扯扯的,丢人现眼。” 丽萍说:“不,黄镖,我和你孩子都怀上了,我还怕丢脸吗?老实说我决不单为你的钱来,我非得是想让你对我和腹中的孩子负起责任啊!” 黄镖恼羞成怒地吼:“真是不识抬举!你居然这般胡搅蛮缠,非得要我负什么责任?看来你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怀了孕,倒是你肚子里的孽种在作怪呢,你总想拿它来胁迫我c勒索我?好哇,所谓‘无毒不丈夫’c‘快刀斩乱麻’,就算这孽种是我搞出来的,可我一脚把它踹掉了总没事情吧!” 说时迟,那时快!黄镖说完兽性大发,突然飞起一脚踹来。丽萍见势不妙,慌忙护住肚子。可肚子里的孩子算护住了,自己却受了重创。 “唉哟,你真不是人!”丽萍一声惨叫,只觉得受伤处疼痛难忍,跌坐地上。 她继而号嚎大哭道:“哎哟,天啦,黄镖,我原来猜想你不是好人,却也没料到你居然这般狠毒。你伤害我不要紧,居然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哎唷唷,黄镖呀,虽然你绝情绝义,可我决不像你,腹中的孩子我仍要保住并生下来。幸亏你这一脚没伤着他,可我这大腿挨了一脚,也真是折骨地疼痛啊!哎哟唷” 黄镖说:“再疼痛还没有到时候你难产更疼痛,大痛不如小痛。我想了想,看来你肚里的孽种终是留不得,我仍将复一脚把它踢下来,以绝后患!去你的吧——” 黄镖说着,那恶毒的脚又抬了起来。就在这功夫,突然却从楼内传出一声断喝,使众人惊呆了。这原是更生发出的咆哮声。显然,因为屋外的异样变故早惊动了屋内的人,而尤以更生的反应最强烈。 更生不由大声疾呼:“黄镖,你不得无礼!哎呀,黄镖呀,丽萍呀,刚听你们说些什么?你们都曾干过些什么?天啦,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仅喊了那么几句,顿觉气冲胸膛,脑袋膨胀。大概他还想冲到外面去质问他们,可不觉自己原踏在高凳上绘画的,离地三尺,突然失足,终于不慎跌倒在地。 这一来魏妍也傻了眼。她望望大楼门口的黄镖和丽萍,又望望失足栽倒地上的更生,竟然不知所措。 这时黄镖反泰然自若地往屋里走。当发现魏妍和更生俩人竟在自家作客时,不由有些惊讶。 然而他反嘲讽地说:“嘿,魏妍,徐更生,不知你俩原来还在我家作客,这会儿让你们撞到这样狼狈的事情,也真是太不巧啊!” 自然没人理他,大家都惊愕着。 只是稍候黄凤美反应过来,才又呼天抢地扑过来责问儿子。 黄凤美呼喊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阿镖,你不是离开窑场,到大市场做生意去了吗?可你刚回来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纠缠着呢?” 丽萍在这场合本是最痛苦也最难堪的人,可当她听着黄凤美的话,无异于雪上加霜。 丽萍哭诉说:“啊,你们果然都认为我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黄镖这时候反倒轻松了似的。他对所发生的一切不过一笑置之。然后扬长而去,踏上了上楼阶梯。 再是魏妍,她傻呆了许久,待醒悟过来,也不知是该去照顾丽萍,还是该去关心更生。她正急得两边打转,手足无措。 然而那时更生不堪遭此一击,精神崩溃,神经错乱,忽然竟傻笑起来,可这笑实比哭难看。 更生仰天悲鸣:“嘿哈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人生百态,爱情大菜,文明盛筵,野蛮屠宰啊!呜嘿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傻瓜伟大 看点 165 平静。月池村里似乎依然如故,正如一条亘古长流的赣江之水风平浪静一样 赣江颇大,连辽阔的天空都能完全映衬在它那碧蓝透彻的深水里。相比之下月池村真是个小地方,甚至连整个桃花乡镇也不算大。可天水一色,正是那一种平静是共有的,那时却不分大小和彼此 不知从何时开始,也或者说一夜之间,天空竟在飘雪,而且气势不小,纷纷扬扬,很快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 下雪的头一天,人们有惊呀的,也有困惑的。有为了出行方便而在门前铲雪的,也有蜷缩在屋里生炉烤火的。但是,不管怎样,月池村人欣然发现,从村里通往外面的交通并未瘫痪,一辆公交巴士辗轧着一条冰耗雪路,依然从省城开往桃花镇上,继而直达月池村,再绕环岛转个圈又往回开。 平静。入冬的皑皑白雪。 一切似乎都运转如常,所不同的大概还是那雪景比往年壮观。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人们往往遇雪才想到好年景。而恰是这时候,那些习惯围着火炉取暖的人们,总爱谈论一个话题,就是大寒过去必是立春,而每年“两会”都在那时召开。只是今年“两会”将有哪些新变化c新举措,虽然老百性猜不透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的思路,却总也抱着热切的期盼。于是冬天虽然寒冷,可心中似乎闻到一种春天已将来临的气息。 关于国家大事,姑且别过不谈。却说月池村毗邻的赣江,每逢冬季往往水源枯竭,致使大段河床露出浅滩和泉眼。而离村庄不远,有几个顽皮的孩子趁机跑下堤岸,打算捡拾c挖寻被泥沙埋没的珍奇,比如镀金纽扣c古铜币,甚至是易拉罐空罐c酒瓶铁盖儿等,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往往都被他们当宝贝收为囊中。而偶然捡到一个破瓷碗,用收藏者的眼光看它可能出自“哥窑”,但小孩子们却嫌上面那铁丝斑纹如裂痕似的,干脆扔地上再敲碎,然后互相“比武”,各执一片在手,纷纷朝水面扔去,使得水花溅起,犹如几只受惊的水鸟在往前奔蹿跳跃;而他们见状也欢呼雀跃,一片童真无瑕! 童年,也许是纯真和快乐的;但那也仅限于童年,对于许多成年人来说,却已不过是陈年老醋,如今只剩下酸楚的回忆 言归正传,话题回到徐更生家。此时更生不在家,他因上次摔伤正住了院;而丽萍那次也负了伤,反倒问题不大,被踢伤破皮的地方揉一揉c治一治也好了,最主要是没造成流产,胎儿仍然留在腹中。只是由于与黄镖闹成那种地步,她羞得辞了工作,没有再去窑场,或呆在家里不出闺房,或出去串门也只在邻居家里玩一玩。毕竟此时天冷,连徐老伯都没出去干活,而是静坐家中。 家中还有一条老黄牛,此时被缚在与灶房相邻的牛栏内。而徐老爸坐在堂屋一把竹篙椅上,侧面能看到牛的影子。而其实此时他也像一条受冻的蜗牛,蜷缩一团。 他抽着香烟,有时环顾堂屋,却见更生那间书房的门正敞开,而也不见更生端坐或进出,故使那两幅仍并列悬挂墙上的两位女子的画像尤显孤独和寂寞 一切都泛起雪天的光泽,阴气沉沉。 蜘蛛暂时停了织网吐丝,冬季的老鼠还出来寻粮吃,蟋蟋嗦嗦地只一片声响。 一只老鼠从徐老伯的脚边蹿出,打断了老人的愁思。他下意识地抬眼去望前面墙角里的一个半满半空的谷屯子。 然而,门外忽传一声哞叫,牛又拉下屎拉下尿来。徐老伯斜眼瞥见,不由兴奋了。因为牛粪c牛尿都是肥料,所以赶紧起身捡个盆儿到对面去接尿。 尿撒在木盆里的声音格外悦耳动听。尿长使这位老人有了几分喜色。他忽然手摸黄牛脊背,清了清嗓门,竟用一种苍凉悲亢的调子哼唱了几句歌谣。 歌曲《老黄牛》(拟词)—— “耕田种地呵,谁争先? 牛代人劳呵,赶在前。 老伙计任劳任怨, 何时何地图轻便? 春夏秋冬度过一年年, 冷暖炎凉难熬一天天。 穷耕苦耙呵,亦枉然, 牛力使尽呵,谁见怜? 讲求实效是当前, 投机取巧为竞争! 若想焕然一新真体面, 挣脱缰绳老套放开干!” 166 天气转暖,冰消雪融,一派春天的气象开始弥漫大地。 在月池村小学教师办公室,一位姓周的校长c魏妍和另一位姓陶的女教师,仨人同室拼桌正在备课。 陶老师这个人嘴皮薄爱说话:“哎,周校长,据说近日东郭窑场大恩大德,竟答应了我校的请求,正运来大批砖瓦和预制板等建筑材料。看来我校那几间危房也快得以修缮并改建啦!” 周校长说:“提起东郭窑场,也就要提到黄镖。这个人褒贬不一。起初东郭窑场的兴旺,使村里许多村民都有了工作和增加了收入,这算办了一件好事。可是好景不长,窑场很快又出了问题,乃至面临瘫痪,而他对待问题不是认真解决,反而投机取巧,最终使问题更加严重和复杂化。同时,据说他还挪用窑场公款到洪城大市场去走私香烟,违法经营;他这样损公肥私,倒行逆施,也委实不得人心。” 陶老师说:“谈起黄镖,这个人私心太重,以至于无情无义。据说不久前他还制造了一件险点伤害几条人命的事件呢。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恐怕可以问问魏妍,她倒是现场的目击者。” 魏妍情绪不佳,却也只好说:“这件事我是知情人。缘因黄镖此人道德败坏,恣意玩弄女性感情,以金钱做引诱,致使邓丽萍上当受骗,并失身怀孕。事后黄镖全不负责任,邓丽萍跟他纠缠,他反而无情地想一脚踹掉她腹中的胎儿。当时更生恰巧就在现场,闻讯正如晴天霹雳,又如当头棒击,他想保护丽萍,怕她受到伤害,可哪知自己正站在一个高凳上,致使失去控制,竟从上面栽跌下来,从此他病倒了!” 周校长问:“更生和丽萍是什么关系?” 魏妍吱唔说:“更生和丽萍应是兄妹吧!” 可陶老师反驳说:“他们哪是兄妹?一听姓氏都不同。一个叫邓丽萍,一个叫徐更生,分明邓丽萍是徐更生家抱养的‘童养媳’呢。” 魏妍没好气说:“管它是什么,反正俩人由此都受到了伤害!” 陶老师说:“嗯,这事我知道些情况,为此更生正受伤住院,到现在还在桃花镇医院没出来呢。据说他除了肢体跌伤之外,神经受到的伤害更严重。是这样吗?” 魏妍说:“正是呢。因为他不仅遭此打击,更兼他本人长期身处逆境,怀才不遇,故而愤世嫉俗;他大概认为丽萍受欺凌都缘由自己没出息,太懦弱,没能保护好她为此他十分苦恼自责,躁狂沉郁,思维紊乱,乃至病势严重。我真想能帮助他才好啊!” 陶老师说:“难得你常想帮助他!听说你和他一向有交往,感情还很好,但现在他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能不嫌弃他而去关心他吗?” 魏妍说:“我可不是那种不重情义的人。相反,愈是这种时候,我愈是会想到去关心和帮助他呀!” 陶老师乍呼:“哇噻,这莫非就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特殊情感吧?而且你们这种情感非同一般,恐怕已经超越为爱情了吧?” 魏妍满脸绯红,忙又掩饰说:“别胡扯,还没发展到那种地步。” 可周校长却又问:“喂,魏老师,那后来这件事情怎么样了?黄镖作下孽障不被追究刑责吗?” 魏妍义愤填膺,却又颇显无奈地说:“哎呀,谁去追究他的责任?据说事后他反恶人先告状,传出谣言,说邓丽萍腹中的胎儿根本不是他的,反倒可能是更生的呢。就因为丽萍是更生抱养的‘童养媳’,故而炮制如此荒唐的谣言,真是岂有此理!” 陶老师却叹息:“哎哟,谣言传出来,栽赃嫁祸,弄假也成真哟。或许那件事还真与更生有些牵连,因为他和她的特殊关系,偶尔发生那种事也在情理之中。不然他如何不为自己申辩,却情愿去戴一顶‘绿帽子’呢?” 魏妍说:“若连你陶老师也这么说,岂不真把事情要颠倒过来?偏偏更生也是个甘愿忍辱负重的人,当他的家人亲属后来追问此事时,你道情况怎样?丽萍是羞于启齿,不把真相说出来;而更生为顾全丽萍的声誉,也根本不提黄镖的罪恶,却好像自己真的干了蠢事,居然默认了责任。可是我知道这是更生宁愿牺牲自己,不想让丽萍受到更大的伤害。他为人如此懦弱,却反而在他身上体现一种善良种美德。我理解他,所以一度也很崇拜他!” 陶老师击掌欢呼道:“呵,有人说他是傻瓜,可有人偏说他伟大。究竟是傻瓜还是伟大?这也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魏妍说:“哎呀,我不再跟你们闲聊了。看看天气已经转暖,好在更生的病通过治疗也快康复痊愈,趁下个礼拜天休息,我还将去镇医院探望他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走马上任 看点 167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魏妍手拎一网袋水果,果然来到桃花镇医院探望病人。 当她经过门诊部,走进住院部大院时,远远地望见那里打出了一条宣传标语:“喜迎两会召开,将两会精神落实到基层”。而同时,从身边忽驶过去一辆越野吉普车。车子本来没什么特殊,可前面楼下居然站了几个医院领导在恭候迎接。 对于条幅宣传的“两会”,因为它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年度大事,所以多做宣传是必须的,魏妍对此也不感到新奇或陌生。但那几个人站在条幅下迎接什么人呢,她却颇为好奇,故而多望了几眼。而恰是那时,那辆吉普车打身边一掠而过,径直开到一座花坛边停下,随后从车里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的,英姿飒爽,神采奕奕,下车即迈步走在前面。而使那些来接待的人,似乎都有些失措,个个忙不迭地满脸堆笑迎上前来。 很快,双方开始握手了。院方来接迎的主要领导是一位陈老院长。只听他迭迭连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刘阿真同志莅临我院巡查c指导工作啊!” 刘阿真?——可惜魏妍与她相距较远,而且只能从侧面观望,并没看清她的芳容。其实她就是从北大毕业,自己请缨做了短期大学生村官,由于敦本务实,政绩突出,很快得到组织上的赏识和重用,如今从基层正上调到新的领导岗位上来的刘阿真。也即更生时常谈及并一直崇拜的刘阿真! 话说我国改革开放历经几十年,从当初的沿海试点,到后来的内地崛起和西部开发,无不都取得了巨大成就。党和政府励精图治,再接再厉,所以新一届“两会”的召开,可谓万众期盼。当然,勿容置疑,新时代的“两会”主题,总离不开谈国家的繁荣富强和文明发展,其内函极其丰富,意义相当深远。 然而,任何发展和文明都不是一僦而就的。在这个时代洪流翻腾奔涌的进程中,必然还会遭遇暗流与漩涡;换言之即使再纯洁的革命队伍里,也必然混进一些不法之徒和社会蛀虫,这些人积弊难改,贪污腐化,严重影响党和政府的声誉,危害人们群众的利益。为了严明党纪国法,整肃干部队伍,党和政府才又一次掣起了反腐利剑,提出要敢打“老虎”c勤拍“苍蝇”,并即时成立了巡视组和纪检办。而恰是在这个大环境c大趋势下,刘阿真同志由于严格自律,一身正气,工作认真c负责,才被市委市政府特别“提干”,并特旨派往桃花镇担任镇长之职,肩负起反腐倡廉c重塑党威党性之重任。 然而刘阿真接受委派,“新官上任”,不想很快就接到如雪片似的投诉和举报信。其中更有一件事触目惊心,令人震撼。那就是发生在不久前的胡匪驱车撞人事件。有人举报他恶意制造车祸,致使一人死亡多人重伤而仍然逍遥法外。其中有几个关键点,竟然把看似不相干的医院也牵涉进来。 据举报人反映,桃花镇派出鐕越交警职责,枉顾事实,出具勘验报告,认定那是一场交通事故。本来交通肇事逃逸罪责也不小,仍然要抓人判刑,可胡匪背后有“靠山”,通过其父胡大头与派出所罗所长勾结,两人沆瀣一气,密谋通过医院弄出假病历c假证明,竟扼造胡菲是个“间歇性精神病人”,这样使得案情性质完全变了。由于现行法律“特赦”精神病人,而由罗所长起草的卷宗反映当时胡匪是受对方伤害并刺激,诱使病情发着,神志紊乱,故而闯下大祸,情有可原,由此才使他逃脱了法律制裁。但死者家属在喊冤呀,或者说这投诉信正是死者家属寄来的,也许它也有一面之词之嫌,但刘阿真敏锐地感到里面一定存在问题,不由得不引起重视。 刘阿真为了查明案情,为民申冤,所以第一站便以巡察探访之名选择来到桃花医院。当然,除了上述一桩案子,或许她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当前社会矛盾和许多焦点问题,往往都可从医院方面窥豹一斑。譬如曾经的社会,人们享受公费医疗,除了医疗条件差点,也没其它矛盾。可如今随着改革开放,促使医疗也在改革。而改革有个现象,竟使得医药费高昂不下,由此医患矛盾也突显出来。许多人已经看不起病c就不起医了。然而追究为什么医药费价格高昂,发现原来这又与一些制药公司贿赂医院医生有关,医生们疯狂吃“回扣”,于是也帮着推销药,这不能不说是个社会问题,同时也反映出医疗机构的腐败。再是,许多医院还有“医托”,其目的都是虚开药价,骗人钱财,而往往一些病患花了钱又没治好病,由此引发“医闹”的事也时有耳闻总之这些可都不单单是某件事c某个人的问题,甚许社会常态已经出现断层或裂痕,政府一些职能部门的失职渎职甚至犯罪,肯定也难辞其咎。有鉴于此,刘阿真深感医院必是个要去调查研究的地方,故此才“微服私访”,以巡视督导为名来到桃花医院,实际上也是在考察民情和搜集相关证据材料。 此时她内里肩扛重任,风尘仆仆,可表面仍显得轻松自然,谈吐大方。她与几个来迎候的人一一握过手,并爽朗而优雅地说:“哎,大家可都辛苦啦!我也是刚到任不久,被组织上委派来桃花镇搞蹲点调研,目的是为促进本乡本土的经济发展和搞好精神文明建设。而今此站又选择来贵院参观学习,还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和合作啊!” 刘阿真深知一些腐败犯罪分子都藏匿很深,所以工作也不能单刀直入,而只能是曲线“救国”。于是她对来接待的人虚于应酬,却嘱托助手们去暗中调查。 却又说陈院长,见到刘阿真虽然是个巾帼,却也不乏英豪,故而极口谬赞:“哎呀,想不到刘镇长这么年青有为,漂亮能干,真是女中豪杰!对于您的工作,我们自当鼎力配合并支持!那么您先请随我去办公楼坐一坐,喝杯茶,慢慢再听取我汇报工作吧!” 随即刘阿真被陈院长领进了一幢政工大楼,直至来到了院长办公室。而她带来的一个司机和一个助手,因为有特殊任务,且随其他人员走了。——而那时魏妍,因为她并没看清刘阿真的容颜相貌,故虽错肩而过,却也没太在意,更没去多想其它。随后她仍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即医院住院部大楼的一间电梯房走去了。 168 话分两头。继说刘阿真带来的两位助手离开,按安排去办一些具体的事务了,而她却跟随陈院长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坐下喝茶。其气氛倒也和谐c融洽。 当然,喝茶的同时,她自然要询问院方一些基本情况,并对出现的问题提出不少恳切的意见。忽然,办公室电话铃响了,陈院长稍有点介意,生怕有失礼节。可阿真却主动挥手,示意他去接电话。于是陈院长方才起身。 趁着这功夫,刘阿真也起身,端着茶杯大概想去添水,忽然,她一扬脸,发现在她座椅的背面墙上,竟然是一个公示栏,里面张贴着从院长到科室干部们的几张照片,并附着花名c职称和履历简介。这引起了她的兴趣,不由便贴近观瞧。可偏是她这么一瞧,竟惊得瞠目结舌。 原来她瞧见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却又与下面的花名明显不相符。她分明认识照片上的人,那不是许钱生吗?而他下面姓名却写着:徐更生,主任医生。这就奇怪了,竟把她惊得半天张着嘴巴没说出话来。 她好生不解,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细看。而这时陈院长撂下电话,已经走了过来,见她满脸迷惑,忙招呼道:“哎,被电话打扰了,让你久候!刘镇长,你坐呀,坐下喝茶呀。干吗站在那,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刘阿真“嗯”了一声,用目光回应了一下陈院长,却并没回去坐下喝茶,而是抬手指着上面许钱生的照片问:“哎,陈院长,问您一件事。这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它上面的这个人,还有这个名字,其实我都认识并熟悉,但这张面孔却与名字不相符。他们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陈院长被她一时问糊涂了,忙跟过来问:“什么照片与名字不相符我都不明白你想说啥” 刘阿真认真起来,再次用手指直戳墙上的许照片说:“您看看这个人,从照片上看,他的真名应该叫许钱生,可怎么下面却署名叫徐更生呢?他哪是这个名字?” 陈院长疑惑问:“您初来乍到的,怎么会认识我医院里的职员呀?” 刘阿真说:“我刚说了,不仅认识这张照片,还认识这个名字;但他们却不是一个人,分明是牛唇马嘴,或者是张冠李戴。陈院长,我再告诉你吧,其实我认识他们可不是一时半会,而是曾经多年的同学。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这照片和名称不是一个人,照片上的人名叫许钱生,而下面署名叫‘徐更生’的,却又是另一个人啊!然而据我所知,在桃花镇医院本应有一位叫徐更生的人在供职,他还应该是从南大医学院毕业分配过来的。可如今瞧徐更生的名字没错,照片却另有其人,这究竟怎么回事?” 陈院长说:“这我也犯糊涂啊!您是说这照片上的人原不叫徐更生,而是叫许钱生?可这两个名字谐音,听起来就叫人混淆不清,容易引起误会。而况在医院工作的人,直呼其名的也不多,一般都叫徐医生c许大夫的,至于他真名叫啥也没人管,反正哪怕名字两个,而人就一个吧。” 刘阿真说:“不,这恐怕是一个人冒用了两个人的名字。且问这个人——即照片上的人现在在哪儿?能不能把他招呼过来让我见一见?” 陈院长忙说:“这行呀!我立即派人去传唤他来就是。” “嗯,我等着他!” 于是陈院长忙吩咐某内勤人员出门去找人。而刘阿真暂且回到了坐椅上,只是此时怕没心情喝茶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亵渎英名 看点 169 此时阿真回到坐椅上,那等人的心情可想而知。也许她还满腹狐疑,连自己都不相信会发生这样蹊跷的事,故此眉头紧锁。可功夫不大,忽见从外面撞进一个人来。而这个“撞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恰恰便是许钱生。 许钱生初见阿真,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来了个开场白:“哎哟,阿真同学,幸会幸会啊!想不到我们阔别多年,却在这里邂逅重逢。尤其令人振奋的是,我今日可是迎来了一位当代女改革家,一位颜值超群c才华横溢的年青女干部啊!确实,我没有料到,今日你一登场,居然就挂着市委特派纪检专员兼桃花镇镇长的头衔,身份尤为特殊,只怕我都没资格来谒见你啊!” 许钱生故作热情和浪漫,边说边迎上前,企图同阿真握手。可阿真先被他突然而至感到错愕,继又听他的话别扭,不由很厌烦,并没迎合他,反而讥讽说:“许钱生,我可真没想到,居然在桃花医院,还有你这个人!” 她说着扭转了一下身子,本想问后面公示栏里的照片和姓名不相符是怎么回事?而这时陈老院长有点误会,竟从旁解释道:“哎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嘛,就是你要找的许c徐大夫。如今他也是我院的中坚分子,已经由上级批准,破格提升为心脑外科主任医生呢。” 陈老院长忙乱中都不知怎么称呼他好了,一下子“许c徐”地竟报出两个大夫来。可刘阿真打断他说:“不用你介绍,我早已认识他是谁。” 这时许钱生伸出去的手没握上,有些失望,但他很滑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反而纵声大笑说:“哈哈,陈院长,不用你介绍,我们可是多年学友哟。不过如今我这位学友,可是够骄傲的啦,瞧想跟她握个手,她都爱睬不睬的啦!这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弄得我是不能不佩服!实不相瞒,原先我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经过几年的努力打拼,总算在医院干出了成绩,甚至还提了干,便以为了不起了!可如今比起这位同学,才知道什么是‘山鸡’,什么是‘凤凰’?比得我都自惭形秽,脸上逊色喽!唯有她才像当了大官,才能颐指气使,才称得上是春风得意,才称得上是踌躇满志啊!” 阿真不由厉声呵斥道:“许钱生,你真是胡说八道,什么我当了大官?我又颐指气使谁啦?亏你还拿我比地位,莫非你流于世俗,把名利看得太重!其实大家既是学友,又是同志,便不分职位高低。所谓社会分工不同,无论身居何职,都是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作贡献!这也正是党和国家领导人最近提出‘八条规定c六项禁令’以及反‘四风’,对我们干部提出的要求和考验嘛。” 大概阿真讲这话原出于一种官位本份。可这时她心里仍困惑c纠结一个问题,就是眼前这位虚夸浮躁c道貌岸然的医院基层干部c科室主任,原跟自己是同学,自己知道他的本名叫许钱生,却怎么冒用另一个同学的名字了呢?其中真是疑团莫释。 于是她愣了半晌,反问陈院长说:“喂,陈院长,刚听您面对这个人,竟报出两个名,什么‘什么许c徐大夫’,这不蹊跷吗?现在你再当着他的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院长赶忙躬身点头说:“就是就是。眼前这个人,他在院方档案里的名字应叫徐更生,但平常别人喊啥‘徐大夫c许大夫’的我就管不上了。——哎哟,刚听你们互相招呼学友,其实你们早已认识,何必我来重复介绍嘛!” “不,”这时只听阿真拍案而起,大声作了否定,“他虽是我同学,却不叫徐更生,而只是叫许钱生,许钱生才是他的本名。” 许钱生脸上肌肉不由又跳了跳。但他故意放纵态度,佯着很随意地说:“哎哟,老同学难道连我都有疑问,我是叫许钱生呀,可也有人误称我徐医生c许大夫的,只因两名谐音,随便叫啥都行!” “你撒谎!”阿真却不肯让步,声色俱厉地说,“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称谓?这其中必然有诈。据我所知,那年高考,徐更生同学——即一个真正叫徐更生的人,是他理应考取了南大医学院,所以我也一直误以为是他在医大读书,随即进入了医院工作呢。可怎么今日却冒出你来,莫非是你窃取了他的录取名额,继由你冒名顶替读了大学,尔后分配工作,居然也归了你难怪我今日来医院,便只见你而不见他了!” 不料许钱生镇定自如,反嘲讽说:“哎哟,莫非说你来医院,倒是专程来会他的吧?如若真是这样,你可就亵渎了身份和公职,甚至与刚才讲的干部原则和作风也不相对称。你此行的目的不是来巡视c调查工作吗?怎么倒变成了走亲访友似的?你倒也给我解释呀!” 这可真叫“恶人先告状”。他这不是反将阿真的“军”了吗?顿时阿真也吱吱唔唔,不好回答了! 170 这里不得不说,许钱生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人,他为了对付阿真的盘问,不由反守为攻,企图也让阿真尴尬。果然阿真便被他的话臊了个面红耳赤。但阿真会理屈词穷吗?显然也未必。 阿真平复了一下心态,不由得说:“我c我虽然说是在出公差c办公事,可遇到了你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也不得不要作处理呀!而且这事关系到另一个人即徐更生的前途和命运你且知道更生和我的关系原非一般,我们昔日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哎呀,我干嘛要跟你谈这些!现在我只请问你,你为什么盗用了更生的名字?以至于而今在医院供职的人,竟冒出你来了?” 许钱生仍然厚颜无耻,面不改色说:“什么盗用他的名字?你说这话就不中听,简直也对不住我。正如你说的,你和他之间关系很好,曾经有感情,可难道对我就没有感情吗?想想在我们之间,也曾发生过很多别有情趣的事情嘛,却恐怕你还不知晓或者健忘。但我一定要告诉你,可以这样说吧,其实我对你也是一往情深c倾慕备至啊!我们之间的确还发生过鲜为人知的感情故事,只怕你都不敢承认啊!” 阿真莫名其妙,禁不住怒斥道:“你真是会胡扯!我们之间谈什么感情?我们之间曾有过感情交集吗?” “怎么会没有?现在便让我全部坦白了说吧。哈哈,说起当年,徐更生的确是考取了大学,但他家里一贫如洗,根本就读不起大学,故而最终选择了放弃。这可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并没有谁在强逼他。而这时若说我为何冒名顶替他,其实也是机缘巧合,天意安排。因为一场暴风雨,让我意外得到了他那份录取通知书。有了这份录取通知书,似乎我去读大学也就顺理成章了。再又说我就这样冒名顶替他,不过也就顶替个名称吗,实质本人还是本人。最起码后来在南大医学院读书学医的人是我,如今有着文凭和丰富医学知识c具有高级职称的人依然还是我。与其当初让他浪费一个名额,还不如而今造就我这样一个人才嘛!” 阿真说:“你可真会狡辨,而且恬不知耻。但无论如何,我今日可要揭穿你的假面具!” “不,”许钱生却又坦然地说,“我的刘镇长c刘同学,我还想补充一句,就是在你揭穿我的假面具的同时,是不是还要揭开我们俩之间的一段秘闻呢。刚说了我们之间曾有过感情故事,偏你还不承认,只好要让我‘细米过筛’,完全抖落出来啦。” 阿真有些担心,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仍镇定地说:“你说吧,我不怕听,好似我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 “哈哈,把柄谈不上,但故事还是有的。就让我来揭密哟。” 说着,许钱笑一声,竟不顾场合,开始讲起他在学校冒名顶替更生上学,以后又骗得刘阿真与他通信c写情书这些都是往事,可他居然把这一切讲得有板有眼,绘声绘色。只是在细节上暂时隐讳了刘阿真的姓名 最后他还补充说:“就在这若干年间,我也不知那位多情女子,究竟给她的同学c相好写来多少封情书,直至后来还寄呢。显然这些情书和居然都被我收到,并让我好好珍藏留作永久纪念了。可以想像,当一个年青小伙意外收获一个大姑娘的情书,如何又能不点燃他的欲火,从此他也就爱上了这个姑娘。如果在座各位很想知道这位女子是谁,她又干了什么?那就等我亮出其中几封书信和几张诱人的,便一切大白于天下喽。” 阿真顿时脸上羞得难看,一摸还发烫发热。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大声阻止道:“不,许钱生,你不得放肆!那可都是我一时受了你的蒙蔽,总以为你就是徐更生,只有他能左右我的思想和感情,所以我给他寄信c寄照片,那可不是给你的。你现在将那一切全还于我。” 瞧着阿真的紧张,许钱生却轻描淡写,更加得意地说:“哎哟,不等我点名道姓,你可倒自招了。原来那个女子就是你!但是这里我可要请问你,当初你给我写情书,寄,怎么就没看穿我是冒名顶替的呢?亏你一世英名,也竟糊涂到如此地步。” “不,你可真是个骗子!”阿真不禁羞赧地喊,“当初我也是被一个人的感情所弄,以至酿成大错。不过如今我幡然醒悟,可也真恨你这种故意欺骗他人感情的人。所以,你等着瞧,不仅因为你欺骗了我,更有关于你冒名顶替上大学一事,这可都是有违道德,触犯法律的,我非得要上法庭去控告你。你就等着法院下传票吧。” 直到这时许钱生才有些神色慌张。但凭他的德性,仍想硬着头皮顶下去。当下他只是很不服气地瞟了阿真一眼,似乎倒想说:“如果你不怕出丑,我也就只能奉陪,尽管拭目以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莽夫的爱 看点 171 后来一阵子,许钱生仍照常在医院上班。但他表面沉静,实则内心彷徨不安,生怕哪天阿真会去法院起诉,而更生又与他对簿公堂他难以想像这种情景,可也作好了思想面对。 然而有一天,许钱生正在医药房办事,却意外遇到了魏妍。那工夫,魏妍正探头在窗口帮更生抓药,许钱生却盯住了她。显然,这不仅是魏妍长得漂亮,容易引人注意;更主要他还感到魏妍那张脸十分面善,似曾相识,不由就紧盯不放。同样,由于魏妍感受到了他异样的目光,反又去瞟他。可就那一瞬间,两人不由都兴奋了。 “哎哟,我应该认识你!”许钱生开门见山,然后相视而笑。 魏妍随即说:“我也应该认识你!我记得在月池村许多人都认识一位开诊所的许医生,而你是他的儿子,叫什么钱c钱正当医生呢。我猜不会认错吧” 许钱生迎合说:“对呀,我叫许钱生。看来你是认识我父亲才认识我的喽。可我认识你,却早慕你的芳名。你叫魏妍,是月池村魏村长的千金,同时还是月池村小学优秀教师呢。” 魏妍脸红说:“你倒了解我更具体些。怎么我是优秀教师都让你知道?其实对于那名誉我是受之有愧!” 许钱生说:“哎哟,想不到名门闺秀c大家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迷人,而且还很谦虚呢。” 这话说得魏妍怪不好意思,她只好说:“哎哟,你可真会说话。什么名门闺秀c大家小姐,你是指我父亲当村长吧,可他也就是个村长,没什么大官。我可不想沾他什么光。” 许钱生笑起来道:“哈哈,官不大可权不小,尤其是他像一座金山,让你有光沾c有依靠还不好吗?当然,魏村长是魏村长,你还是你嘛。对了,既撞见你在药房抓药,却没问你这是为谁抓药呢?莫非你有亲人或朋友在治疗c在住院?” 魏妍说:“对呀,我正有一个朋友病倒了,我就是来医院探视c帮助他的!——哎呀,对了,谈起这个病人,他叫徐更生,或许你也认识他吧都是月池村人,而且你们可能是同届同学吧?” 许钱生怔了半晌,方才说:“哦,徐更生?你竟是为帮他呀!我当然认识他,他确是我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哟!可不知他怎么了,莫非是生病住院了” “是呀,更生因一次意外摔伤,既伤了肢体,还伤了神经。也许体表上的伤还好医,偏是大脑受到了刺激更难医哟。他都在桃花镇医院住院治疗很长时间了。——哈哈,也许这时候在医院里遇见你是他的幸运,原本你是医生,而他是病人,不刚好就请你去看看他吗?” “嗯,这是应该的。只是我对他的病情全不了解,究竟能不能帮他却很难说。” 魏妍调侃说:“其实他的病已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病人见了医生,总希望还有更好的医术c更好的疗效嘛!而况你们是同学,我倒有些怨念你没尽到做医生的职责,不然怎么会连老同学在自己医院住院都不知道呢。你如果查房也应该查到他。” 魏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可把许钱生弄尴尬了。他只好陪笑道:“嗯,让你批评啦。可能我在某些地方是做得不好,但医院这么大,我不知道徐更生在这里住院治疗,也是有原因的。再说更生这个人,天性懦弱本份,原知道我在医院供职,若认我是他同学,也可以主动来找我嘛!偏他好象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帮助似的,也从来不来找我!” “两人都有性格,各自都有理由。”魏妍打圆场说,“但我知道他是需要别人能帮助的。像我现在都是在帮助他,也没见他哪儿不同意嘛。其实谈帮助不是被帮的人来求,而是想帮的人要主动和自愿,你说呢?” 许钱生顿时骑虎难下,只好说,“既如此说,我看你是非得要想让我去帮他一回吧?也罢,毕竟我们是同学,而况,像你这么热情c漂亮的姑娘都在帮他,我再躲在后面,日后见了你c见了他,在面子上也会难堪的!” 魏妍很高兴,可也揶揄说:“我就这意思。看来虽然我们交往不深,可也一见如故,你倒给我面子哟。当然,我的面子是其次,更主要你们同学一场,尤其他是病人,你是医生,而且你正是一个有文凭有学历c有着高级技术职称的医生,我预估如若你去探视他,关心他,施以援手,肯定对他的病情康复大有好处。也许你这一去,他的病情立马就好了!” 魏妍居然提到学历,这让许钱生又愣一愣。他联想到自己的学历是怎么来的?前面有一个人(即刘阿真)还声言要追究呢?这让许钱生的心境顿时复杂起来。他忽觉得内心对更生还是有负罪和亏欠的,并由此感激起这位同学来。同时还担心刘阿真会来找麻烦,其根源也在更生身上,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此时“将功补过”c拉近与更生的关系,也不失为一个补救办法。于是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且不由谦笑道:“哼哈,做医生的真有这么神奇?不过病人病情往往与情绪有关,却不知我去了会给他带来何种情绪波动?那么你在前面引路,我随即同你去吧。” 172 却说在某号病房,徐更生已见病体初愈,正离开病榻在走动。他未免还有些体质虚弱和意志消沉,故推开窗户,想让凉风吹到脸上清醒清醒。 他正凭窗而望,看到外面树上的雪块已融尽,其实春意也有了。他仍然在痴想。 这时魏妍推门进来,许钱生跟随也到。 魏妍喊:“更生,你瞧瞧,我给你领谁来了?” 更生慢慢回头,许钱生赶上前一步。 许钱生说:“哎呀,老同学,你怎么在桃花医院住院,也不来找我帮你?现在社会上都讲‘潜规则’,办事须找熟人帮忙,才能乘方便,才能图效率。而你明知道我在医院当医生,却不主动来找我,又怎么让我去帮你嘛?” 更生表情有些麻木,但理智清醒,只见他淡淡一笑说:“我知道你做医生,便去找你帮忙,可让我行得方便,岂不让你犯了错误!我能那样做吗?当然,现在我不找你,你不也来瞧我了吗?” 许钱生说:“哎呀,你这人就这样固执,吃亏也在这里。刚才幸得魏妍告之,才知道你生病住院的事!——呵,提到魏妍,看得出她对你可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啊!” 更生频频点头,并发自内心地感慨:“她对我的确是太好了!正因为如此,我都不知怎样去感激她!” 听他这么一说,魏妍反而腼腆了。她忙是招呼他们坐下谈。 魏妍说:“我要你什么感激?你倒省一份心吧。而瞧你们老同学见面,一定有许多话语,便坐下来闲聊漫谈。这里桌子上有些水果,且让我拿去洗一洗后供大家吃食。” 更生说:“水果也都是魏妍买来的。” 可魏妍没理他,便从床铺底下摸出一个水盆,再盛上水果出去了。 可许钱生仍望着魏妍的背影又望着更生。 许钱生不禁感叹:“哦,她对你真是太好了!她人长得漂亮,而且待人如此热情你怎么有缘结识了她?” 更生也注视着魏妍刚出去的房门口,不禁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更生喃喃自语:“其实我和她认识,完全出于偶然。可自从相识之后,她便常常关心我,帮助我,我也感觉得到她对我真是太好了,只是我很惭愧,如何能接受她这份深情厚谊啊?” 许钱生猜疑说:“莫非说她对你这么好,是出于同情,或对你有了爱?这可难以想像,我瞧她还真有点那个意思。——喂,老同学,这回只怕‘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真让你交‘桃花运’了啦!” 更生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呀,你可别胡说,即便她有那心,我也不敢那么想。现在我的处境你也知道,事业失败,生活潦倒,精神萎靡,一蹶不振。可是她却不同,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孩,无论从品德修养,还是容颜姿色,无不表现出优秀。如此一位天之娇女,如何是我等庸碌之辈可以亵渎的呢?也许在我的心眼里,处处充斥对她的尊崇和爱慕,可我仅有的也是‘懦夫的爱’啊!” 许钱生说:“‘懦夫的爱’,——作何解释?” 更生说:“‘不会游泳会怕翻船溺死爱河,我双手笨拙更怕会捧坏花朵。’大概爱的形式千奇百怪,而我却是将爱埋在心底,不去妄想,情愿放弃!” 许钱生说:“‘懦夫的爱’,莫非是嫌自己没出息,怕拖累被爱的人才被迫选择放弃或许处于你目前这种状况也只好如此了,因为论各方面条件你都无法和她相比,或许主动放弃倒是一个明智选择。所谓爱情本是一杆秤,金钱c地位乃至文凭c学历才是砝码嘛!而今你什么都没有,还靠啥去爱?——唉呀,这里光说你,倒不妨又讲我自己。殊不知我本人也有一段爱情‘公案’未了呢。只是说你是‘懦夫的爱’,而或者我就叫‘莽夫的爱’如何” 更生问:“‘莽夫的爱’,又作何解释?” 许钱生说:“这意思就是我对爱情鲁莽灭裂,一旦发现意中人,便会穷追不舍!或许我追不到,也或许伤害到她,但是我不管!” 更生说:“哦,原来‘莽夫的爱’,就是自私自利者的爱呀!听你口气似乎你正在热恋中,那么你究竟在倾慕谁c追求谁?” 许钱生毫不含糊,却也叹道:“唉,我倾慕c我追求可是我能将她的名字告诉你吗?不过是窗户纸早晚得捅破,不然我也不配叫‘莽夫的爱’嘛,那么有何可隐瞒的,且让我来告诉她是谁吧!其实这人你也很熟悉,甚至你们之间曾也有感情;——不知你是否猜到了这位十分骄傲c令人向往的女子是谁呢?她就是当年桃花中学的著名‘校花’c我们男生个个崇拜的女神刘阿真啊!赫赫有名的刘阿真小姐,你还记得她么?” 要说许钱生故意夸大其词,在更生面前炫耀他和刘阿真的“恋情”,甚许也是有意而为。一方面他的确在想追求这份爱,另方面他本来就自私,也不怕此言一出会伤害多少人?他只要嘴巴上痛快了也够了!可谁知他一席话却如五雷轰顶,直炸得更生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更生吃惊地问:“什么?你说你在追求和爱着刘阿真?这怎么可能” 许钱生冷哼一声,仍撒慌说:“这有什么不可能?你要不信,我都可以拿出证据。早在她读大学期间,就曾和我通信联系,尔后发展到互诉衷肠,她甚至还给我写情书c寄呢。刚好我贴身内衣里正藏着她几张最具性感的玉体彩照,不信都可拿给你瞧瞧。这可不是谁人都能获取的,试问你有她的这东西么?” 说着许钱生果然去掏照片。这里似乎有个疑问,就是许钱生身上为何总藏着阿真的照片呢?这除了他对阿真还真有那么些意思,那么些爱恋,更主要这也为他招摇撞骗预备着。当下他掏摸内衣口袋,还真掏出几张刘阿真的玉体彩照在更生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收起来,这可也让后者直接傻眼了。 却听许钱生还又说:“嘿哈,让你开开眼界吧!只是看一眼也就够了,干嘛还那样傻了神呢,似乎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莫非你也对她很留恋c有爱意?但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其实这位阿真同学,现在我可不光有她的照片,还亲自会见了她本人呢。前不久她学业有成,事业顺达,都已当上桃花镇镇长和市委特派纪检专员了,她都来桃花镇坐镇c蹲点工作了。当然她新官上任,工作应是很忙,可第一站先还来桃花医院视察访问,并借机接见了我呢。只是,当她和我邂逅重逢,真是让人百感交集。我们一边叙旧边谈心,却还又聊到过去的许多同学友谊,其中还包括你呢。她谈到你和她当年也算非同一般的很要好,但毕竟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一切都在改变,她也就顾不得昔日许多感情喽!” “什么?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更生焦急地咆哮了一声,同时内心很痛苦。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可现实明摆着,又怎能不相信?这时候晃在他眼前的可不仅是许钱生亮出的那几张照片,而是有一组画面很自然地都浮现出来。他不由自主地重温起自己和阿真的关系;他和她一起学习,一起生活,甚至说也曾经一起相恋过 回忆。在桃花中学,刘阿真展现的绰约风姿和多情含笑 回忆。在一个球场上,更生和阿真几乎双双被一个劲球拌倒,而使坏的就有许钱生其人。不过因为这起恶作剧,反促成阿真和更生手拉手c肩并肩地走在了一起。当时更生还很拘谨,而阿真却磊落大方 回忆。高考前夕,阿真再次牵手更生,那充满情感的话言犹在耳:“哟,你未免把我捧得太高而贬低了自己吧。谁说的我只能被仰慕而不可触摸?你眼下不就触摸着我的手吗?你说我像画中的人物,而刚好你是会绘画的嘛,你就为我画一幅像如何?” 回忆。更生如梦如幻,果真为了一份心愿,竟图文并茂地为阿真作了一幅画像,题名“懦夫的爱” 回首往事,一幕幕尤在眼前。重温过去,更生忽似有一种难言之隐。 他突然失声叫道:“哎呀,阿真她怎么会给你写信c写情书c寄?而且,她刚被调派到桃花镇工作,却先去面见过你,和你叙旧,和你谈心?而且你也坦言在爱慕她c追求她吗?——天啦,我唯祝你好运,也更祝她幸福!” 更生说出这话虽然有内心的真诚祝福,可也有不情愿的挣扎和痛苦。他有一种难以抑止的复杂和矛盾心情,致使最后脸色煞白,仿佛正要晕倒。 许钱生见他神色不对,不由惊问道:“喂,更生,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气色很不对劲呀,莫非你的病又在发作?” 许钱生正在紧张,而那时门外又响起魏妍回来的脚步声。这声音很有节奏,且显得抑扬顿挫。更生和许钱生顿时都屏声止息。 猛然,更生以手抱头,只觉得魏妍的脚步正踩踏他的脑门,而他的脑袋膨胀像受到撞击一般要崩裂 待门开,魏妍便进来了。可是她也猛觉得更生的气色不对。更生且在呻吟:“哎呀,莫非我的病真又发作了,头痛头胀啊!——哎呀,我这是怎么啦?” 魏妍慌忙放下手中的水盆和水果,上前携扶他到床上去躺下。 然而那时更生躺下,呆眼望着魏妍,情绪反而平静了些。他仍然吃力地定睛定神地望着她 魏妍却说:“喂,你好好躺着,你要安静些才好!” 魏妍产生疑虑地望一眼许钱生。 许钱生忽然芒棘刺身似地感觉也不好受。他只忙着上前去安抚更生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许钱生说:“更生,你不要紧吧?这是一时的冲动所致,很快又会恢复过来。以后注意,你要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好!” 魏妍问:“哎呀,许钱生大夫,那么他再恢复健康能够出院吗?” 许钱生说:“应该可以的。等我再在他的处方上添加几味药,估计就能痊愈他。” 许钱生话犹未完。可更生冥冥躺着却在喊:“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英雄孬种 看点 173 后来显然许钱生再去病房探视过更生,并为他这位同学还真开过几个处方 但忽然有一日,由于阿真不依不饶,不食前言,一纸诉状将许钱生告上法庭。法院也立即给他下了传票,并开庭审理了他所涉的案子。 当时阿真虽然难解心头之恨,恨不能将那个欺名盗世c羞辱过自己的人绳之以法,但原因身居要职,事务繁多,终没能亲赴法庭听审,只有请律师代打官司。但她的诉状不仅起诉了许钱生个人犯罪,还把当初给徐更生发放录取通知书的学校c以及那位疏忽大意的邮递员一并都告了。 可岂料庭审结果却大大出人意料。据法庭调查,南大医学院按常规发放考生录取通知书(历年都是以平信方式邮寄)并不违犯任何法规;而邮递员遗失一封平信最多也就是赔偿受害人两倍的邮费;被告方据此反辨,结果令原告以败诉告终。至于另一位主被告许钱生,也因徐更生处于病患期间,缺席参加庭审,而且他放出话来作为呈堂证词,表明当初是自己因为穷困而主动放弃的去上大学的机会,决与他人无关;他原就不想打这场官司,致使法庭最终也只能以民事诉讼,判罚许钱生一定的经济赔偿;至于刑法,虽判有一年徒刑,可也是缓期二年执行 对此阿真颇感无奈,却也并不上诉,稍有怨言只归咎于更生的无为善处,既然他不追究,别人也就无能为力。再后来,许钱生又主动为更生的病情多次诊治,甚至担责部分医药费,这种忏悔行为更博得了更生的好感和原谅。更生说:“不是我要饶恕犯罪,但凡事给人机会,让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法院已经判了,我们就尊重法律!”就这样,事情竟然不了了之 这时或许有人想不通,尤其是认为官司一定能打赢的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官司会败诉,而更生和阿真都服从判决,没再追究其实这恰恰反映现时我国的刑法有纰漏c不健全。显然那时的阿真也是始料未及,力不从心。她虽有雄心壮志,可在短期内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由此更可见改革之路并非平坦,甚至颠覆观念的事情时有发生。但阿真要敢于面对挑战,她不能被困难吓退,而是要更谨慎地把脚下的路走稳了,一步一个脚印 话分两头。却说又经过短暂治疗,更生的病情明显好转。而在他家里,这天却在召开一个家庭会议。 因为有重大议题,所以由徐老伯做东,以茶待客,召集了几个亲戚来共同讨论。堂屋中间摆一张四方大桌,四边围坐着四个人,按称谓分别是年庚长辈c富贵大叔c外戚表婶杨氏。徐老伯自当主持人。 “哎,我现召集几位亲戚来,倒是为了商量一桩大事。”徐老伯开门见山说,“更生病了一场,幸得众人帮助,总算把病治好,眼看也要出院。可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他要出院,而是他出院后,将怎么安排他。我担心他生性懦弱,又病了一场,过日子是个累赘,谋生又没有好手段。这时我便想,若能有个人协助他,或许情况就好了。而这个人是谁呢,当然是他的‘童养媳’邓丽萍。按照传统,‘童养媳’就是媳妇,只是没举行婚礼。如今趁更生出院,这是个喜庆日子,而我更想来个喜上加喜,干脆把他俩的婚事给办了。” 杨表婶忽伏身探头悄悄说:“更生和丽萍既有婚约在先,现为他们举行婚礼,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里有一件事我不得不问,谣传更生这次病倒,却与一场绯闻有关,说是更生和丽萍青梅竹马,后来竟偷食禁果,让丽萍怀有身孕。尔后丽萍发现更生也是个‘花心萝卜’,不安分守己,竟又好上了一个女孩。丽萍闻言自然不依不饶,当时打听到他们成双摆对的正在黄镖家作壁画,于是追去胡闹,结果更生做了亏心事,没有争辩,反而惊慌失措,从一个高凳上栽跌下来,从此受伤住院了” 富贵叔打茬:“哎呀,关于那场绯闻另有一套说法,说是丽萍怀孕与更生无关,倒是与那个黄镖有关呢。丽萍当时跑到黄镖家去,原本就是去找黄镖胡闹,找他算帐,并非是要吃更生什么醋。至于丽萍和黄镖是什么关系,她又如何不检点地被人弄大了肚子了,我可就不知内幕了!” 未等他说完,徐老伯可不容这种说法。 徐老伯生气地道:“瞎说!我倒信服杨表婶的话,才不愿听你富贵信口雌黄啊!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关于这件事我曾专门去澄清过。我便盘问丽萍,指着她肚子里的孩子问怎么回事?可是她除了哭哭啼啼,并没承认跟过谁。这大概倒是女孩子羞于启齿嘛!但我转而去问更生,他起初也有些吞吞吐吐,后经我说明,丽萍本属于他的人,‘童养媳’已成俗定的夫妻,便发生那种苟且之事也名正言顺。但若他‘敢做不敢当’,便将害了丽萍,将来丽萍要生下孩子,做了‘未婚妈妈’,别人会指责她不守贞操,不守妇道,她从此也就身败名裂,无脸立于世上。原因这些,他做为男人还能不负责任吗?后来经我这一番劝说动员,他终于才承认下来,说是他会对丽萍和孩子负责。既然更生自己承认了,自然也就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 富贵大叔也生气地说:“哼,谣言总是以讹传讹。反正我的话是从来没有谁信的。也罢,按你们的说法,既然丽萍和更生有染,孩子都怀上了,那让他们完婚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呢?” 年羹长辈咳嗽一声说:“咳哼,这摆在族兄族弟和贤婶面前的问题还用明说吗?办婚礼可需要花钱呀!徐老哥开这个会,无非是想向大家筹钱办酒席呀!” “那是。”徐老伯脸上有欣喜,可也有难色说,“原先这个家就一贫如洗,加之近期更生治大病,已经让家里负了重债。如今再想办婚礼,恐怕只得向各位筹借不少啊!” 富贵叔快人快语:“哎呀,这借钱办婚礼,那将是困难加困难,何必呢!依我说若没有钱,这婚礼都可免了。你想更生和丽萍既没结婚就弄怀孕了,那不行婚礼也成,如今只让他们公开同居罢了。” 杨表婶喝道:“胡说八道!便同居也要一张能睡俩人的床,能盖俩人的被呀!而况我瞧更生和丽萍,两人都是苦命的孩子。丽萍从小就抱给徐家做‘童养媳’,过‘童养媳’的命,从小放牛c种地c卖菜,读书就很少了;可更生说是一个读书人,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尤其他是厄运缠身,自从高考落榜c母亲过世c找不到工作c如今又大病一场依我说这样的苦孩子可不能再亏待,若条件许可,他们的婚礼仍要大办特办。古语说,‘冲喜一冲洗’,如今依我之意,可借更生出院之时,来给他俩大办婚事。借这喜上加‘洗’,或许倒能把更生身上一身晦气统统给冲洗干净了呢!愿他新婚之后便会交上好运啊!” 徐老伯龙颜大悦说:“讲得好!我想更生这孩子是应该改变了。待他有了老婆成了家,‘硬缚着驴子要拖磨’,他还能不争气吗?” 年羹长辈最后也开腔说:“这事就这样商定吧!等那日举办婚礼,恐怕还要请杨表婶挂帅。至于我嘛,虽然老迈,可也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到时候族侄郎婿新婚喜筵,我这位老朽自保不会举空杯的啊!” 174 这天,天刚蒙蒙亮。魏妍本算起得很早,骑着电动车就往桃花镇医院赶。但她哪曾注意,同在一条路上,那时可有一辆巴士车跑到她前面去了,而上前坐了几位妇女,其中就有杨表婶。 而不说杨表婶,且说魏妍,她骑车来到了镇上,也就在医院旁边,她还特意去了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捧在手上。 可当她春光满面地停好车子,转身进入医院住院部,且缓步朝更生那间病房走近时,猛然一个异样情况直使她瞠目结舌。 病房里竟然比她早到了许多人。更生家的几个亲戚已先来到,但他们除了来接更生出院,似乎还有别的意图。 那时候,大家正在帮更生打点装扮。几个人动手,先给他换穿上一件领子高c袖子长c宽大臃肿的布棉袄,又用大红绸缎扎一朵大红鲜花戴在他胸前,再拿出一顶抗美援朝志愿军式的“英雄帽”,厚重地扣在他头上。更生一时笨得像企鹅,傻乎乎地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杨表婶说:“哎,乖孩子,天气还有些寒意,而你刚病体痊愈,出院之日可不要着凉啊!再说你一向穿着陈旧,形象萎靡颓废,今日特地给你换上全套新装,也让你能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一回!” 更生迷惘地问:“喂,可我胸前戴这么朵大红花是啥意思?仅为了我出院,没必要吧?” 杨表婶说:“哎,贤侄,今日瞧你这身打扮,倒像一个‘英雄人物’啦!当年打虎上山的英雄便是这般模样。当然,你今日做‘英雄’,虽不是打虎上山,却也是战胜了病魔。另外,今日更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首先你病痊出院是件喜事,而出院之日,经我们长辈一致商定,你和丽萍便选在今日今时,将举行完婚大礼!所以你这副打扮,典型的是一袭‘新郎倌’装束。当然我们不赶新潮,可也继承了传统!” 更生惊叫道:“啊,有这种事情,你们事先怎不同我商量,简直让我受了蒙庇!” 杨表婶说:“这事还用同你商量吗?原本你就身体不爽,思维混沌,有些事情还得需要大人来作主。再者,试想你和丽萍,不是早闯禁区,破了规矩吗?丽萍都已为你怀了孩子,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看样子你们原就急不可耐,早就盼着同房。而等举办这场婚礼,我们也不过是顺水推舟c推波助澜罢了!” 更生几乎绝望地叫道:“天啦,看来我当初没办法才承认丽萍怀孕,是我造成的,我原出于对她的同情,出于不忍心看到她痛苦,可揽下了责任却要我负责到底!既然命运选择了我,恐怕我再推卸也不行了!——只是,可悲可叹的是,我这回‘英雄’也真是做到家了。像我这样一个原本懦弱的人,能战胜病魔已算‘英雄’,可如今我更要为一桩本不该属于我的婚姻作出牺牲,这才叫‘英雄之举’呢!可是眼下,我这位‘英雄’也不能不以泪洗面。因为这实在违背我的意愿,可又别无选择啊!” 更生哭了,当着众人的面,泪如泉涌。 可杨表婶等人不理解他的心情,反高兴地说:“哎呀,好啦好啦,今日新婚之期,可不要太激动,你倒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待给你一切处理妥当,立即随我们上路回家。” 于是一伙人又忙碌了一阵,整装待发。而更生泪光未干,当傻愣愣地听任他人摆布时,猛然却想起什么—— 他忽然说:“哎呀,对了,魏妍且说今天要来接我出院的。她怎么却不见来呢?” 那时候的魏妍,因为被杨表婶等人的行为举止所震慑,站在病房门前许久,竟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得更生念叨她,她方才冲了上前。 魏妍忙喊:“喂,更生,我来啦,我在这里呢。” 可更生仅是木讷地望着她,万千愁绪,却不知从何而谈。 良久,他才满含深情地说:“魏妍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只是我很惭愧,我原不值得你那样关心和帮助,我是个懦弱无用之人,我几乎是无脸面对你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很大,可是我却要辜负你了,请原谅我啊!” 魏妍正发懵,可也大声喊:“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生,你有什么话,请跟我说呀!” 可是更生反又摇头叹息。 魏妍急了,正想冲上去。可是被杨表婶等人挡住了。 杨表婶说:“哎呀,原来你就是跟更生相好的那个女孩?可听说你还有高贵的出身,家庭富裕,人又长得漂亮,难怪更生会对你痴心妄想,念念不忘!可是我告诫他,像你这种女孩子不是他能高攀的。也许你曾帮助过他,那是同情他,可怜他,他怎么就有痴心妄想呢?所以,你们是不会走到一块的。” 魏妍大呼:“不!有什么话我可要听更生自已说。” 可杨表婶仍挡在那里,说:“他这时还有什么话对你说呢?该说的已经说了。好姑娘,请自重,恐怕你此时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再过几个时辰,更生都要成为‘新郎倌’啦!新娘子原是她的‘童养媳’邓丽萍,现在不过就补个仪式,新娘子还正等他回婚堂上举行三拜之礼呢!现在时间紧迫,良辰吉时不容耽搁,你就别在这里从中作梗c误人好事啊!” 魏妍惊呼:“这是真的吗?” 更生竟点头:“请原谅我!这可都是罪孽,我可得去赎罪!就这样,告别了,再见吧!” 魏妍傻了,她仍理解不了。可大伙儿蜂涌而上,已经簇拥着更生往外走去。 出门时仍经过魏妍身边,但人多影杂,她被挤在一边,更生又身不由已,俩人再没有了机会,就此作了诀别。 一束鲜花从魏妍手中悄然滑落地上。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人远去,方感到了自己的无助和孤独。 一个人仍孤零零地滞留在病房的走廊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花烛流泪 看点 175 喜庆的鞭炮从医院开始燃放,中途便没停过,等回到村里更热闹了,那儿依然是“嗵嗵”炸响,并引起漫天尘埃,仿佛只有这样才渲染办喜事的气氛。 起初人们闻鞭炮声,只以为是迎接更生出院,哪料到还有一场婚礼在举行。当然,若论婚礼也不完备,只是走走形式,简单得连迎娶出嫁那最重要的一环都免了。倒是更生刚从医院接来,颇有点像男方“倒插门”似的。而丽萍在家等待,倒似乎做好了成亲准备。 那时有人提议,既然是婚礼,让一对新人“拜堂”是必需的。于是人们七手八脚,将更生和丽萍簇拥着推到堂屋里,要他们先拜天地,继拜父母,后夫妻对拜。当时丽萍被蒙上了盖头,似乎很听话,也不见羞涩,凡是别人叫做啥,她都一一照做。而唯是更生却显得木讷呆板,扭扭捏捏,很多动作都是在别人“推动”下完成的。 当时现场既混乱也热闹,像模像样地还有“主婚人”,于是由他派生出来的名堂还真不少,一边儿哼哼呀呀唱起贺郎歌,一边儿还抓起五谷杂粮往新郎c新娘头上撒,由此惹得众人哄笑着还强按住俩人的头做叩首拜。这可把更生和丽萍折腾的,他们反抗不了,只好任凭摆布。尤其是更生,就像是个“木偶人”,脸上毫无表情,而肢体也僵硬笔直,走路都要人携扶。就此他都不知道是怎样完成那一套繁文缛节的。 虽然说婚礼相比别人仍显得简朴鄙陋,可也总算有个仪式。最后,当杨表婶牵着更生的手去掀新娘子的盖头时,有年青人嬉闹起哄,还预备了柳枝抽打一对新人。这是什么风俗便不知道,但丽萍被打简直是抱头鼠蹿地逃到洞房里去。而当柳枝抽打在更生的脸上身上,他也感到火辣辣的,却没有逃避,也没有抵挡。他只是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后来众人把更生也推进洞房,关上了房门。却见洞房的门框上有一副楹联,上联: “春风缱绻过情夜”,下联:“晕月迷醉闹洞房”。横批“新婚燕尔!” 再后来,灯火通明,在徐家庭院内外还摆下桌凳弄了几桌酒席。有亲戚们一边高兴地饮酒,一边感叹说:“哎,‘生米总算煮成熟饭’啦!” 176 在西厢房,即更生原来的寝室或叫书房,眼前已经装饰成“洞房”。 那时新娘子丽萍坐在床沿上,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浑身上下都是红彤彤的,包括两张脸蛋。但新郎更生似乎初来乍到,干瞪着一双眼睛只在观望书房里的新变化。显然,这里经过女人的收拾c妆饰和清理,一切都变得崭新c光亮和秩序井然。 床仍是旧床,但用木板c长凳增加了宽度。一张新被铺在上面,床头更放着一对鸳鸯双人枕。 书桌上原先杂乱无章的书籍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花瓶,一面圆镜,几把梳子。值得庆幸的是墙上刘阿真和魏妍的画像依然还在,且因刷去了上面的尘埃,更加光彩亮丽。 更生先是对书桌上的改变感到莫名失落,但也没说什么。可见墙上两幅画像仍在,便走上前抚摸着,问:“原本放桌上的书籍都不见了,可这两幅画像为何倒挂在这里帮我留着c没被揭去呢?” 丽萍说:“在你住院期间,杨表婶率头帮我们举办婚事,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大概打扫c收拾了这个房间时,手下留情,才没有把它们揭去。” 更生有点欣慰说:“感情你们知道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吧!就这两幅画像,曾经可是倾注了我多少心血和感情在里面,所以能够把它们留下来,真是通情达理。我可真该谢谢你们啊!” 丽萍说:“谢什么谢当时是有人提议要把它们揭去,可也有人说不就两幅画像吗,撕去了恐怕那堵墙上就空了,留下来倒刚好能掩饰c遮挡石灰墙壁的剥落痕迹呢,再是作为新房也缺乏带色彩和花纹的图案,不如把它们保留下来,也省得我们拮据的手头去街上买画来张贴嘛。就这样,多数人还是建议留着它。当然,为了烘托一种新婚的气氛,为了锦上添花,后来我还亲自动手,在墙头多处剪裁c粘贴了不少花边双‘喜喜’,这一片通红的色彩,你不认为会更好看些吗” 可更生根本没去看大红“喜”字,而是支支吾吾,言不由衷地说:“嗯,好看些,当然好看些。反正那都由你吧。” 丽萍见更生说这话,心里稍许宽松些。可那时更生目光迷离,直愣愣地仍望着墙上的画像,似乎就没再瞧丽萍第二眼,甚至忽视了她的存在。 丽萍便又问:“哎呀,更生哥,瞧你那么痴痴迷迷地总在望啥呢?望那墙上的画像可画中的女子毕竟只在画中,你可别忘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还在你身边呢。现在我都已经是你的妻子,双双拜过堂行过礼,你可不会再有嫌弃我的心思吧?” 更生说:“丽萍妹,我不是在嫌弃你,只是虽然我们已结婚,可我的心头总有顾虑,也不知道这种结合是对是错?我在心理上总有阴影,或者说不平衡,觉得还是欠缺些什么?莫非这欠缺的,仍就是所谓‘爱情’!” 丽萍说:“哎,‘爱情’这个词,恐怕只有电影里虚构的人物才谈得津津有味,而我们现实中的人要讲究现实,我们的婚姻和结合只是为了生存和生活,当然也希望和争取能够活得更好些。” 更生有些感动了,说:“嗯,丽萍,不能说你读书少,可每句话正包含着对婚姻的理解,尤其对我们这种婚姻状况分析得异常透彻。确实,我们的结合只是为了生活,而生活本身也包容人生,生活得好,人生同样有意义,所以也愿我们婚后的生活能够幸福安康,天长地久吧!” 更生说着,不由动了份真情,很想拥抱一下丽萍。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更生居高临下,只是搂着丽萍的头和肩膀;而丽萍会意,相应地也拿身体和头颅在他的胸脯上靠了靠 晚上。新房内,一对粗壮的花烛点着,红烛流泪,恰似一对新人同病相怜 夜深人静之际,丽萍忽依着更生胸脯说:“哥,天黑人静了,我们也该上床睡觉吧。来,我来帮你摘帽解衣。” 可不等更生回答,她还真就帮忙了。她伸手帮更生摘下那顶“英雄帽”,又帮他解下颌下的一个纽扣,直至把那件笨重的棉袄脱下来,她还提着它准备挂到一个旧衣柜里去。这时,她忽又想起什么。 丽萍说:“喂,对了,有一件事我还没问你呢。今儿天气冷,你又刚出院,怕你冷着,所以婚礼上让你穿了厚厚的棉袄。但曾经我替你整理房间时,在老衣柜里竟发现叠着一套高档名贵崭新的西服呢,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那是你的吗,怎么没见你穿过呀” 一句话把更生原本机械的大脑,竟似拧紧了发条。他顿时想起了林娜,想起了和林娜相处的瞬间,想起她带自己去逛商场,购衣服;当然也想起了最后凄凉地与林娜辞别 更生不由有些伤感,并怅惘说:“放在自家衣柜里的,当然是自己的东西。它让我想起一个人,即是送衣服给我穿的人如今却不知她怎么样了啊她对我有恩,是我的知心朋友,我依然怀念她” 这时丽萍打开了衣柜,却顾着翻出那套西服,并抖开来上下观赏。她欣喜地说:“看来这个人很有钱吧,她送你这么好的衣服。可人家送了你干嘛又不穿呢现在趁我面前,你穿着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可更生不堪回首,只用手挡开说:“那衣服早试过了,要说合身也合身,但我却不爱穿呀!” 丽萍不解问:“这是为什么” 更生找了个理由说:“或就因为它太名贵高档了呀!像我目前的处境,还得靠蹬三轮c卖苦力c搞搬运去谋生吧。而我干这种脏活累活的人,能穿那么好的衣服吗穿出去弄脏了不说,岂不也惹人笑话!” 丽萍扫兴地说:“哎哟,看来你也就是一条穷苦命,跟你这种人过在一起都没劲。那现在这套衣服怎么办” 更生说:“你且帮我折叠好放回原处。有些东西未必穿了用了就是好的,我把它珍藏在那里做个念想,不也很好吗” “哎呀,我真是搞不懂你!”丽萍怨愤地说:“好啦,现在时光不早了,我怕你脱掉了棉袄又着凉,赶紧上床睡觉吧。” 这时更生不言语,想想也是,衣服都脱了,便上床睡觉吧。于是他爬上了床,随便扯了扯被子,坐在了被筒口。而当丽萍放好衣服,自身脱了棉袄外套,也攀上了床。 此后俩人同坐在被筒口,互相间只不多言语。 丽萍实在有些怨艾,用一种埋怨和祈求的眼神望了望更生,开始连一件内衣都脱掉了,露出来的还见胸罩和肚兜儿。 而更生却似有心事,并没去瞧她一眼。她没办法,也顾不得羞涩,又主动去帮他脱衬衣。 后来她见他光着上身,露出了男人的骨骼和肌肉,便想给他个拥抱。可他仍不接招,始终像个木头桩似的,让丽萍多没趣呀!气得丽萍只好放开他,而仍用胳膊肘去甩他c碰他,意即催促他c提醒他。终于他有些反应,伸出单胳膊挽上了丽萍的肩头。这可也是丽萍期待的呢。可谁知他也仅此而已,只是做了个搂抱的姿式,手臂松跨地根本没有力度。 丽萍说:“哎,你怎么这样啊?我们可是新婚之夜,怎么一点亲热度都没有” 说着她干脆甩开他的手往下躺。可躺着也不是滋味,又主动伸手去拉更生的胳膊,想让他伏到自己身上来。但更生仍不为所动,明显心不在焉。 这样丽萍非常失望,忽叹一口气,直挺挺地躺着也不动了。 俩人僵持了片刻。更生似听到丽萍的叹息,也或是脱了衣服怕着凉,方又提了提被子,随之躺了下去。可看他的目光仍不在丽萍身上,居然还望着屋顶。 丽萍便又说:“喂,你怎么躺在我身边一声不吭你难道不想和我做爱吗可这是洞房之夜,来,爬到我身上来嘛。” 在丽萍的撺拽下,更生没办法,只好往她的身上爬。可刚爬上去,又被她推了下来。 丽萍说:“喂,你怎么这样啊这像做爱吗,一点情绪都没有。而况你还有衣服没脱,我且有内衣内裤都穿着呢。” 更生便又松开她。 更生说:“那等你脱衣服吧。” 丽萍望着更生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未免心灰意冷。但她仍就被筒里将胸罩c肚兜和内短裤脱掉,并顺手放在床头枕边。她再躺着等他。 可他这时又魂不守舍,一颗心思早飘到别处去了。直到丽萍很恼怒,仍用手去拉他,他才被动地伏到她身上,也不接吻,而且心事重重,目光游离,甚至仍没有正眼望过丽萍一下。 大概因为俩人都不甚愉快,这便成了典型的同床异梦。 但丽萍较更生激动,不由将他抱紧了点,而且主动往他的脸上亲了亲。更生才省过神来。 但他刚才目光游离先望到墙上阿真的画像,转而来望丽萍时,不由意淫地产生一种想像和幻觉:他幻想丽萍不是丽萍,而像是阿真一样。于是换过一张脸,他开始去吻她;而这根本不是吻丽萍,却似在阿真的脸额上吻了吻 然而幻像很快消失,丽萍并非阿真,更生这一吻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由失望地又别转脸去搜寻那墙上 自然丽萍也能感觉到更生的异样,她更是失望之极。 丽萍问:“喂,你在想什么?” 更生搪塞说:“呵,我没想什么。” 更生心虚,更不敢用目光去看丽萍。 但丽萍说:“喂,你别瞒我,我知道你有心思。对了,有段时间,我且知道你经常和一位叫魏妍的姑娘在一起,是吗?” 更生说:“哎,你又提起她来干什么?” 更生口里虽这么说,其实丽萍一句话早掀动他心中另一番波澜。他目光迷离,不由又浮现出魏妍的音容笑貌 丽萍却在说:“不提她,可我知道你心猿意马,心不在焉。你仍在想着她吧?更生哥,你何必是一面爬在我身上,一面还想着别的女人呢?” 更生忙又掩饰说:“呵,不不,我不想她。我本想和你独自亲热一回的,可不由自主地分了神。大概真情流露,是任何假像都掩饰不了c任何力量都无法控制的啊!” 更生口里虽又这么说,但他一边试着和丽萍亲热,一边又把她当成了刘阿真或魏妍的替身似的,目光中总抹不掉幻影 丽萍早看出更生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终于生了气,才狠一把用力地将他推开,翻身又坐了起来。 丽萍将刚脱下的衣物护住了身子,说:“算了,我俩别来了,你跟我本来像做假戏似的,我看得出你跟我在一起,完全貌合神离。” 更生怔了一会儿,终于承认道:“唉,貌合神离,我承认确实如此,一个没有爱情的结合,难免不是同床异梦!但命运既然缔结了这段姻缘,把我们缀合在一起,我俩也只好试着寻求一种属于我们的共同生活吧!” 丽萍说:“我们俩试着寻求共同生活,可是你做到了吗?新婚之夜,你甚至连男女之间本能的做爱都不会,你这种勉强也太让我失望了。——唉,也许我至今才明白,你究竟是个懦弱无用的人。当初我遭黄镖玩弄并抛弃,虽然希望你能帮我,甚至娶我,你确实也曾自告奋勇,弄假成真地帮我摆脱了困境,以至有了今日的结局。可是你最终又不能勉强自己,甚至同我做爱都心猿意马,这如何又让我受得了?我不由陷入了更加痛苦c更加难堪的境地啊!所以我现在也不是要感激你,而是要怨你c恨你呀!” 丽萍说着就被筒里又将她的内衣内裤全穿上。 而更生深感理亏,许久竟无话可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猫捉老鼠 看点 177 在月池村的大街小巷,到处可见炊烟缭绕的生活气息。 一日三餐虽然烦琐却必不可少,许多人正忙于厨房和灶台。有邻居家的那位大嫂,此刻便在手脚麻利地烧火做菜,她的孩子攀在灶头饥饿地等着。她家用的是单灶液化气,于是先按钮点着了火,借锅里炼油的功夫,举着菜刀像抢时间似地“砰砰当当”地切了一通菜,接着推菜下锅。因为没装抽油烟机,由此整个厨房炸起一阵浓烈的焦灼味,且使得自己和孩子都咳嗽不停 对影成彰。在更生家的灶房里,有两个人也在做着这顿饭。 他们家还是大锅大灶的旧模式。丽萍正围着小布兜掌上厨,锅里盛了几瓢水,只等烧开,灶台上却放着待煮的面条。 更生正充当“火头将军”,坐在炉膛口,不时地往灶洞里添加一把枯稻草。可锅里水多,火又不大,灶台上仍见冷冷清清。 丽萍闲手时便感叹说:“唉,现在婚也结了,家也有了,新生活竟开始了。可围着这小小的灶台转悠,也担心将来的油盐柴米从何而来呀?” 她见更生没听似的,也不应声,急不过便去瞅他那生火的样子。她蹲下去,弯腰低头朝灶洞里一瞅,更是把自己惹急了。 丽萍责怪道:“哎呀,瞧你添柴烧火都不会,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真是急死人了!——喂,稻草一次不要放那么多进炉膛,多了只有用火钳架空才能充分燃烧嘛。” 她忙着抢过他手里的火钳搅动两下,才让火焰烧得旺起来。 丽萍重又说:“哎呀,按说你是个读书人,许多道理不是不懂,只是心不在焉罢了。那么你又在想什么呢?” 更生忽然反问:“喂,丽萍,在我住院期间,请问我书房里,原有那许多文稿c书画,都是我辛苦创作出来的,结果却被你弄到哪儿去啦?” 丽萍说:“你还问那些废纸一样的东西干嘛?在我们新婚临近清理c打扫房间时,算我手下留情,没有全部扔掉,却用一个破旧木板箱子装着扔到床铺底下去了。——哎呀,你怎么还有心思想那些不中用的东西呢?你可知道这长期以来都是那些东西将你害了,让你整日里痴痴迷迷,昏昏沉沉,沉缅于幻想,脱离了实际。我早说过靠幻想不能挣钱度日,幻想就让它破灭吧。而我们还须想些实际的生活办法呀!” 更生说:“一个人没有幻想,等于是一泓死水不泛涟漪。当然一个人脱离实际也等于天马行空,跌下来会被摔死。我现在正处于两难之地,束手无策。但假使你有什么好办法,我还真愿意听你的。” 丽萍说:“你若愿意听我的,那我便主张去设法挣钱啊!我们刚结婚,家中一贫如洗,没有普通的家电c家俱,也谈不上你为我买一件像样的订婚首饰什么的。而瞧人家新婚夫妻往往披金戴银,生活奢华。难道这些我们就不羡慕吗?如果你有幻想,这应该就是你的幻想啊!” 更生说:“看来幻想还是应该有!但现在我若放弃幻想,做一些实际的事情,你讲讲有什么实际办法吗?” 丽萍说:“眼下我就有一个想法。原先我在东郭窑场食堂里干活,不是留意学到一些‘红案c白案’手艺吗?现在我可不想浪费,决定靠这手艺去做买卖挣钱。我打算让你协助我,去粮油店买来面粉,然后做成包子c馒头,再利用现有的那辆三轮车,推到当今最繁华的洪城大市场上去叫卖,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呢” 更生想了想说:“这个办法似乎不错。可据说洪城大市场有市容管理,怕不允许这样的零食摊点进入市场吧?” “干什么都会有难处的,所以这就要闯劲。”丽萍马上反驳说:“想想你以往蹬三轮车搞营运,不还受车辆管理处到处被抓罚款吗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哪像一个男子汉所说的话?据我所知,现在洪城大市场上的零散摊点如蚂蚁一般多,只要他们能做,我们怎么不能做?我也打了经济算盘,只要生意做得好,有钱挣,也便不怕被抄c被罚款,只当那是交税嘛!” 更生苦笑说:“怎么罚款跟交税,竟然也被你划上等号呢” 丽萍不耐烦地说:“不划等号还能怎么的这可不光是我个人这么想,其实那些偷鸡摸狗c被抓被罚的人都是这种观点。——好啦,我不跟你争论这么多,你刚说了愿意听我的嘛,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一切由我说了算。” 这时看灶头那锅里的水已经冒出了热气,丽萍顾不得和更生多谈,忙又去揭锅盖,泻下面条,整个厨房里便见一片白色气雾冉冉升空了 178 又一天天刚濛濛亮,却见在更生家的灶房里正是一片热气腾腾。更生和丽萍早早地起床便在灶房里忙开了。 他们按照商定,打算做一种叫卖早点的生意。更生正在学着搓揉面粉,继儿做成包子c馒头等。而丽萍当“大师傅”,一边自己做示范,一边帮教更生,同时还在灶头上架起了蒸笼。经过半夜苦熬和一番大火蒸煮,很快一笼笼的面点也蒸熟了 待天大亮,更生和丽萍便用三轮车推着满蒸笼的荤素搭配的有馅大包,朝着洪城大市场进发了。 洪城大市场很繁华,人流量特多。 更生推着早点摊子找到服装区一个道口停下。而丽萍见了流动的人群也便放开喉咙吆嚷买卖了。 丽萍会做买卖,她的吆嚷的确也很见效,而同时那三轮车上的包子馒头热气蒸发,芳香四溢,也真是招徕顾客。 一个顾客喊:“喂喂,快给我递几个肉馅包子来。” 另一个顾客嚷:“哇噻,这包子馒头真香啊!闻着就知道一定好吃。我先付钱,帮我用塑膜袋拎几个带走。” 生意果然很红火。可更生和丽萍忙乎了一阵,已忘记了时间。 有一个店面上的老板,骑着踏板摩托车,经过摊位时,竟招呼说:“喂,卖早点的,请帮我捡五块钱的包子,肉素馅的各一半吧,且帮我送到店面上去。因我身上没带零钞,也只好麻烦你跟到店里去收费啰!” 为了生意,为了几块钱,丽萍耳灵手快,立即用塑料薄膜装好十几个一大袋包子,嘱咐更生一声,便追着摩托车后面送去。 恰在这时,市场上的城管人员上班了。 服装区的特色,就是到处立着穿衣戴帽或袒胸露腿的模特,真如活人一样。而偏在此时,有一队穿城管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模特中间穿梭出没,忽隐忽现,看看也快扑到道口了。 前面有几个卖柑蔗c水果甚或油炸鹌鹑c水煮鸡柳的摊位已被他们清理出场。有一个卖西瓜的小贩子仓皇地只顾抱着西瓜跑,却丢了一条板凳和一把长砍刀,于是全被收缴 那时更生的摊位旁因围着许多人,他仍顾低头做买卖,根本没留心情况有变,而城管队员快步如飞已经冲到近前 那时丽萍送完包子,不等回摊,早见情势不妙,立即奔跑回来,简直就像疯了一般。她终于抢在城管队员的前面,连更生都未及反应过来,早推动三轮车就往市场外面逃。 丽萍大喊:“不好啦,你还在卖呢,城管队员上班啦,更生哥,快逃呀——” 待更生明白过来,换下丽萍,推着三轮车继续跑。然而他们仍迟了一步,有一双大手忽粗暴地三轮车上的蒸笼,再用力便把那耸起的包子c馒头扯得提到地上到处蒸笼打滚了 可丽萍和更生都顾不了那许多,仍是拼命地往前赶,争取逃到马路另一边才安全了。可又一个城管队员赶上来,举起刚缴来的砍刀,狠朝三轮车的轮胎上便是几下砍,很快三轮车一侧泄了气,它只好瘫在马路中间了。 城管队员再去追逐其他的小摊小贩,这边相对才安静些。但马路中间仍不能停,更生仍吃力地拖着三轮车逃到马路这边来,而丽萍惊魂未定,已累得直喘粗气。 更生说:“唉,我原有一种不祥兆头,就怕发生这样的事情。洪城大市场原则上是不允许乱设摊点c违章经营的,这些城管人员也是职责所在,因此说他们执法是正当的,而真正没理由的还是我们。看来这种生意虽很挣钱,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丽萍说:“哎哟,你反说这种风凉话,这都怨你,你干嘛反应那么呆板迟钝,若能及早发现情况异常,及时逃到马路这边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而况你看看,在大市场摆这种小摊点的人多了去,有些人灵活机敏,就像油滑的泥鳅,到处乱穿,想抓也抓不住呀!虽然有时也会被抄得鸡飞狗跳,但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像打游击战一样安然无恙。” 更生说:“正是因为这些人难缠,扰乱市场,才难怪城管们要加大打击力度,而所谓‘中国式城管’现象也屡见不鲜。其实这也是市场经济规律,只是无可避免地存在弊端和恶性循环,我们如今只认倒霉,实在也怨不得谁。——唉,看来这种猫和老鼠的游戏,本不是我们这种人能玩的。” 丽萍气不打一处来,那喊声都加大了几个分贝,使周围一些人也听得见。 她脱口大叫:“哎哟,天啦,你不责怪自己笨,好像还在为市场管理找理由。你可真是喝多了墨水变得迂腐,说你深明大义吧,可是又有谁能体谅你呢?若说大市场为维持秩序,搞好环境,不允许我们擅自摆摊设点也应该,可偏偏市场市容部也有不正之风啊!有一位姓李的经理,便堂而皇之让自己的亲戚在中央主道上摆快餐摊,却怎么城管不闻不问,甚至还公然给它亮绿灯呢。对于这种现象也不知你又作何解释?你说你能伸张正义c主持公道吗?可是你没这个能力,也就不要在这里光说屁话!——哎哟,你真是气死我了!” 突然,丽萍蹲在地上竟双手捂着肚子,叫起痛来。 丽萍继而在呻吟:“哎哟唷,我一动怒,肚子便隐隐作痛。——哎哟唷,这回却是怎么了?疼痛还不可收拾,大概刚才惊恐奔跑是个原因,触动了我已怀数月的胎气。这回好了,正当我们踌躇着那样难做c这样做不成的时候,恐怕我却要坐下来安安心心养胎了。而当一个女人在养胎,不能劳作,你做为一个男人还总得想办法生活呀!” 更生的心情是沉重的。当他望着丽萍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着实平添了几分忧虑,而尤其这一时半会,他哪又有什么办法想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长夜难眠 看点 179 时过境迁。却说月池村小学两排旧教室已被列为危房,需要改建。而为了不影响教学,眼下旧的尚没拆除,却在新址上又在动工兴建新的校舍。 在教师办公室,陶老师禁不住同魏妍老师又聊起这档子事。 “魏老师,干嘛坐在这里闷闷不乐。如果你愿意,我倒邀你到外边瞅建房子去,或许那样可以解解闷,散散心。” “建房工地尽是灰尘弥漫,有啥好瞧的呢?而况我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不想去。对不起。”魏妍竟然一口回绝。 “哎哟,”陶老师继又说,“最近瞧你的形容形态极其憔悴c厌倦。莫非还在为徐更生和邓丽萍结婚的事情烦恼?这件事确实对你打击很大,使你变得像失恋的人那样,终日六神无主。而徐更生这个人也真是的,他难道不知你一直对他很好吗?他怎么能背信弃义,辜负了你?他也太让人失望,而于你也不公平!” “或许他是心有苦衷,或许他是身不由己,或许他与她结婚本来就合情合理,而与我却毫不相干呢!” 听她们的这番对话,直到此时,可见魏妍尽管压抑c苦闷,却仍在体谅和理解更生,对他竟毫无怨言。 可陶老师却带挑逗性地说:“哟,真的与你不相干嘛?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难道我看不出来,这些日子你一直精神恍惚,工作消极,生活懒散,俨然害了相思病。你仍在思恋着那个徐更生吧?可是他却有哪一点值得你这样呢?他既没有多大出息,又没有家底钱财,身材和长相也都平庸一般,而况他更辜负了你的一片真诚,这种人你不嫌弃他也罢了,何苦还会对他念念不忘呢?” 魏妍说:“我这个人不太容易掩饰感情。不妨对你直话直说,我也曾想,他有什么好呢?我跟他难道有缘?可是有缘也无份呀!他都已经和丽萍结婚,甚至眼看丽萍的孩子都快生下来,他都要做名誉上的父亲了,我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呢?但是,大概这也是初恋的神奇魅力,使我总不能忘记他,我脑海里还常常浮现他的影子,毕竟我也崇拜过他呀!他虽然生活贫困,可是刻苦铭志;他虽然事业无成,屡受挫折,可是矢志不改,百折不挠;他甚至对于爱情也有独特的理解;——‘懦夫的爱’嘛,恰如爱花一般,想爱而又怕双手笨拙会捧坏花朵,他完全是因呵护别人才宁愿折磨牺牲自己啊!因此他与丽萍结婚,并不表示他不爱我,或许我才能体谅他这一片深情和苦衷啊!” 陶老师说:“哎哟,这真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也许他什么都不好,偏谝你认为他什么都好,这样痴情的人,也真是世间少有啊!” 180 夜里,听外面呜呜风吹起。 在月池村委会,魏妍躺着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望四面潦黑。 今夜竟然听不到隔壁传来搓麻将牌的声音。大概魏村长不在寝室,这让魏妍反而有一种不安全感。她缅怀孤独和寂寞。 隔壁房里原本很空荡寂静,她却臆想魏肥和村干部们往日的情景,他们借开会之机,聚在一起便搓牌赌博她的眼前俨然有他们的影子,而耳伴似乎还传来“嗬哒嗬哒”搓牌声 不过幻影转瞬即逝,这让她轻叹了一口气,辗转了一下身子。 大概外面有变天的迹象,而窗户又没关严,至使被风吹得发出“梆梆梆”地一阵响 魏妍便想起窗户外面,又想起徐更生—— 回忆。在桃花镇上,她第一次遇到更生。更生正被一个小无赖和一个穿风衣c戴墨镜的人讹诈。小无赖且抢夺更生手里的钱就跑。这时魏妍冲出来并大声呵叱 魏妍喊:“喂,你干嘛不去追他们呀莫非你对这种人也动恻隐之心” 岂料更生却说:“你不瞧那个小青年的确很可怜吗瘸了一条腿,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而且受坏人控制我却想起鲁迅先生《一件小事》里的车夫,无论如何,那个经不住风吹跌倒在地的妇弱都是值得同情的啊!” 回忆。在邮电所,魏妍跟随更生,却见他遇到困难,不容分说地帮他付了邮费,且从柜台上捡起即将寄发的邮件瞧起来 魏妍说:“哎呀,你竟是个文学青年但我却想问一个问题,写作其实很不容易,而你是缘何想到去写作又都写些什么内容呢” 更生深沉说:“所谓文章,大凡有感而发,莫不受个人的喜怒哀乐所驱使。同时,若想反映出大众的呼声,可也不一定人云我云。或许社会责任和人民利益才是创作的唯一动机。” 魏妍蓦然眼里放光,对他油然而生一种欣喜和敬意 可更生命途多舛,时常为找不到工作流落街头,居然还被骗进传销,受尽磨难后经解救,他或将希望寄托于政府,却不料又遇到胡大头的唾弃和侮辱 这回他彻底失望,故回到家猛喝干一碗浑浊的苦酒,然后迈着踉跄的步子消逝在夜幕中 第二天早晨倒是魏妍率先在彩虹桥下找到了失踪的他更生有一个标志性动作,就是每每冲魏妍回首惨淡一笑。这可让她留下深刻印象! 而有一回更生遇到“贵人”相助,那料又让魏妍吃起醋来。魏妍亲眼见他身边多了一个富态美丽的女人即林娜。可神情痴呆的更生却像“木偶人”似的,任人摆布。林娜在商场为他买西服c换新鞋不料这些却让魏妍难以容忍 所谓“有爱才会有恨”,幸得更生也很知趣,毅然放弃了林娜给予他一切,依然如故地回到了魏妍身边 可正当魏妍兴奋之余,她在更生的书房里,忽又被墙上一幅刘阿真的画像震慑住;不过她很羡慕,反要求更生为自己画一幅。更生倒是不负厚望,很快完成并将两幅画像并列挂在了一起 事后,便是魏妍邀请更生去黄凤美家作壁画。她骑电动车载着他同行。可就在更生脚踩高凳对墙壁绘画途中,遭遇黄镖与丽萍之间的争吵。黄镖竟一脚把丽萍踹倒在地。这使得更生惊恐愤怒,他想保护丽萍,却不慎自己从高凳上摔下来 在桃花镇医院,春回大地,而更生却变得神情痴呆,要人照顾。而此时他的家里正在为他准备一场婚礼。待到魏妍手捧鲜花满怀希望地来到病房探视他时,哪知他反听任众人簇拥“绑架”而去 更生仅对自己深情地说了一句话:“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只是我很惭愧,我原不值得你那样关心和帮助,我是个懦弱无用之人,我几乎是无颜面对于你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很大,可是我却要辜负你了。请原谅我啊!” 魏妍正发懵,可也大声喊:“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生,你还有什么话,请跟我说呀!” 一束鲜花掉落地下 以上都是回忆的情景。假寐床上的魏妍在黑暗中似有忧伤,也很惊恐,不由得睁了睁明亮的大眼睛 可看四周依然一片漆黑,她便又继续假眠当睡。 只听到窗玻璃还在周期性地响个不停。 181 话说更生和丽萍,新婚的日子才刚开始,可生活已经受到挫折。此时丽萍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尤其怕卖早点被城管抄摊,奔波劳累,惊动她的胎气,故此小俩口只好歇业在家。 本来更生愁思苦想,还想重操旧业,继续去蹬三轮车搞营运。可忽听徐老伯倒提出了一条好妙计。 徐老伯同他们商量说:“我瞧你们现在不是没活干吗?可我听说桃花二村农贸市场有摊位租赁,像我们老百姓不求富贵,但求安稳,不如就去租一个摊位,摆摊卖菜,做这种合法小买卖,不是很好吗” 更生立马表示赞同:“这个主意好!我也正在想,有些事情看似平常简单,却已触及法律,就像我蹬三轮车被路政交管抓扣,摆流动摊点被市容城管驱赶,这些猫捉老鼠的游戏都不是生存之道。可刚听了父亲的话倒让我茅塞顿开。我觉得我们去租一个菜摊,办一个证照,合法合法经营,以后不也就安定了。” 但丽萍听了撅嘴巴说:“听你们说得天花乱坠,可租摊卖菜有什么好处呢我以前就卖菜,可也不见有什么好处!” 更生接着说:“以前靠你一个人卖菜,品种单一,货源都是自家种的那点菜,肯定也卖不到挣不到几个钱。但而今假如我们把摊位扩大,除了靠自家耕地仍种菜拿去卖,还可由我每天蹬三轮车去蔬菜批发市场大量贩菜来卖嘛。贩菜卖的好处就是品种齐全,货源充足,到时可按季节迎合顾客的口味,老百姓喜爱吃什么菜,我也就贩来什么菜摆摊位卖,那样我们的生意做大做强了,而收入增长恐怕也就有了。” 徐老伯插话说:“以后家里种菜仍由我出力,而去外面贩菜便由更生负责。丽萍在养胎期间,就尽量少做一点。” “让我少做?可我怕你们离了我行么!”丽萍仍一脸不屑地说:“只是我仍担心,生意做得再大,可也只是摆摊儿卖菜呀。——唉,要说这种卖菜活儿,应该打从我做小丫头便干过,那可是利润极其微薄的买卖,能够赖以养家糊口就算不错,实在挣不了多少钱!” 更生说:“也许我们的要求就只要能养家糊口,谁教我们只有这么大能力呢。” 本来丽萍仍不情愿,可看更生决心很大。而且更生又谈了许多的理由。譬如到菜市场去摆摊设点,可以找工商和物业管理部门办摊办照,这样名正言顺,而且稳定可靠。其次丽萍怀胎正挺着渐大肚子,恐怕别的事情干不了,可坐摊撑秤收钱儿,依然帮得上忙。至于其他活儿,家里有徐老伯协助,而外面尤其是蹬三轮车跑运输的活儿,更不用她操心,全都由自己包了。刚好家里还有那辆被市容纠察队砍破胎的三轮车,只需拿去修补一下,便可重新派上用场。同时他还自吹,别看自己身单力薄,可曾经蹬三轮车能帮人拖釉面砖搬上五楼,如今这摆摊收摊一切卖体力的活儿,绝对自己也都做了。 经更生这么一鼓动,丽萍方才同意说:“既然你想得这么周全,情绪又这么高涨,我便不想给你泼凉水。不过,我仍要申明,本来凭我个人的脾气,再回头做这种小买卖是不屑一顾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实在是因为你和阿爸主动提出来,我才权且同意去试试看。而我又因身怀六甲,也想保胎养胎休息一阵子,这也就算权宜之计吧。” 无论是权宜之计,还是事在必行,总之小俩口乃至徐老伯,仍为摆摊卖菜的事儿做起了筹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夫妻护宝 看点 182 在一个自行车修理店招牌下,先见更生将那辆三轮车的破胎修补好了。 翌日,正值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三更天,更生便早早起来,蹬着三轮车从家里出发了。 那时候在洪城青云谱区新建起一座规模宏大的“农副产品中心批发市场”,不用说贩菜就得去那儿。有一句话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等到了那里的人才知道,原来真是五花八门,货物堆积如山,各种蔬菜品类齐全,应有尽有。只是它距桃花月池村路途遥远,为此更生往返一趟,务必起早贪黑,提前行动。这可也是够苦的,但他既然下了决心,再苦再累也得坚持。 每日大概三四点钟起床,沿途要蹬一个小时的三轮车,到达批发市场显然天还没亮,好在那儿已经很热闹了。接上他也顾不得吃早点,立马又寻人群多的地方凑上去。因为他初来乍到,经验不足,可见别人疯抢的货物,也就跟般学样,从中抢占一股,跟批发商谈妥价格便付钱,再将属于自己的货物搬上三轮车,然后兴高采烈地蹬着车子往回赶 一切仍是在昏暗中。他已购得满满十几蛇皮袋的蔬菜,装上三轮车唯怕会掉了。但他提醒自己要小心留意,既用绳子绑了个严实,沿途蹬车也要求速度放慢点。就这样他从南莲路过包家花园到青云谱,再经建设路穿越洪城大市场,才最终回归到月池村 足足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和折腾,天才朦朦亮起来。那时在桃花月池二村菜市场,更生和丽萍已正式办理了一个蔬菜销售摊位。而当更生满载而归,运得菜来,将其摆上摊位,一切整理妥当,也便开始经营了 不妨说这小本生意自打开张以来还算红火。所谓“薄利多销”,更生主张只要有人看菜,只要有人挑拣,尽管让利都要把生意做了。可丽萍却不一定和他同样想。有段时间,她不知是不屑卖菜,还是身怀有孕,行动不便,当有些挑剔的顾客在她面前挑三拣四时,她一烦躁c嫌厌,竟也懒洋洋地不理不睬 偏偏坐摊卖菜的活还多由丽萍主持。更生究竟有些书生气质,让他写几个字可能心灵手巧,做买卖却笨手笨脚,于是还得依赖丽萍。可丽萍这时挺着大肚子也蛮骄傲的,她心情好时,买卖能做成,她若发脾气,干脆就把某个讨价还价的顾客赶跑了不成 再后来只见丽萍的肚皮愈来愈隆起 终于有一天,也就在他们那间结婚才几个月的新房内,传来了一阵初生婴儿的啼哭声 而躺在床榻上的丽萍,经过一阵疼痛嚎叫之后,也终于露出了微笑! 最后襁褓里的婴孩由接生婆抱着交到徐老伯手里。徐老伯竟存疑嫌地先要亲眼瞅瞅婴儿的性别 徐老伯忽喜笑颜开说:“哟,有的,是男孩!” 本来今天暂停卖菜,更生也在门房边侍候,见母婴俩都平安,正露出开心的笑脸。偏偏丽萍躺着听到徐老伯的话,竟善言戏谑,全无忌讳。 丽萍说:“呵,是男孩又怎么样?你家更生不也是男孩吗?可他又有多大出息呢?除非寄望他能延续香火,否则长的人还不如不长的人呢!” 这话说得有多损!更生顿时面红耳赤,牵强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183 小孩子出生,做大人的都乐开了怀。就这样在更生家里生活刚刚有点气色,日子过得还算平稳。可好景不长,突然发生一件事又将这平静打破了。 话说人们喜迎两会召开,生活正有了期盼。国家也是着眼为人们办实事,试行创建文明城市c卫生城市。当然,鉴于以往一些政府官员的贪腐现象严重,国家也是悬起了惩腐利剑,严厉打击各类经济犯罪。但是,总有一些人贪心不足,顽固不化,仍企图钻政策的漏洞,胆大妄为地顶风犯案。这一天,在月池二村农贸市场,忽闻得一片乱哄哄的,人们正议论纷纷。 原来,几乎所有的菜摊都接到一份市场物业部下发的通知。那时更生算是识字颇多的人,几个菜农便请他解读通知书上的文字,其内容如下一 月池二村农贸市场摊位招标通知 为响应国家创建卫生城市的号召,本市场决定统筹安排,重新规划c布置,故场内原有共三百多个摊位,将实行租赁投标,其方案如下: 其一,每个摊位必须由物业部统一设计c制作,装璜一新,其费用应由经营者全额承担,每只摊位收取七仟元成本费。 其二,实行摊位五年租金的一次性投标。出价最高者为中标者,并设立最低标底:一万元起价。 其三,参加投标者必须先交纳摊位成本费七仟元作为报名,按交费发票发放投标会场准入证,等等 更生不等读完,已是绝望地叫起来。 “天啦,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本来我们摆一个菜摊,是为了自食其力,解决温饱,可偏偏这样一个最低生存要求都将被剥夺了。首先我便交不起那七仟元的报名费,更莫谈再筹借几万元去投标了。我承认自己原就能力有限,这下更让这一份通知书推上了绝境。唉,我可真不知又该怎么办啊?” 丽萍分娩满月没多久,抱着孩子也在菜场上,这时看不惯更生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不由生气地骂起来。 丽萍说:“哎哟,瞧你那哭丧着脸的样子,遇事那么懦弱,真就不如我这生孩子的女人!市场管理部要我们筹钱投标,我们没有钱干脆不卖菜总成,难道我们不卖菜就会活不下去,就会饿死吗?‘天无绝人之路’,你何必要那样悲天悲地,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似的呢?” 更生也想从软弱中找回一点硬朗,便又说:“仅丢一个摊,我也不是‘世界末日’来临的意思,不过我对于卖菜这份职业本来比较珍惜,所谓量体裁衣,量力而为嘛!我这人原无大才,多次求职都受阻或不称心,可正当这份职业让我干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却又突遭厄运,中途夭折,如何不令人痛心疾首?现在我更担心丢了菜摊,再也难找到这种既合法又平稳,虽收入低微可也有乐趣的事情做了。” 这时旁边一位菜农说:“这话说得不错,现在有些生意挣钱却违法违规,而我们卖菜既合法经营,为何也会被人掠夺了这种权利呢?” 又一位菜农说:“现在市场物业部下达这样一份通知,分明又是有人以权谋私c巧立名目在弄钱呀。首先一个摊位简单装饰一下便要‘成本费’七仟元,这里面至少有五仟元被相关人等贪污了。单就一个摊位就贪污五千元,那三百多个摊位相乘后面是多少零我数都数不过来啊!” 这时菜农们大都无心卖菜,七嘴八舌地只一片议论。 又有人说:“这通知最难为菜农的一招就是所谓投标方案。除了一万元起底,为何还要五年的租金,一次性投标一次性付清呢?这分明是加大注码,让没钱的人被迫退出摊位,却让个别有钱的人‘大有发展前途’,借此垄断市场啊!” 果有人便说:“对呀,当今社会本来就是竞争,优胜劣汰,你自己嫌穷没这个能力又怨谁呢?或者我便夸赞这道通知下得好,如果有人愿放弃投标,请先给我讲一声!到时我可连他的摊位一起兼并了!” 更生于是不由苦着脸自嘲说:“看来我算又一次见识了社会和人生,当然同时我也就遭遇又一次无情的淘汰和失败!因为我便囊中羞涩,被迫无奈,不得不放弃投标,作好退场的准备啊!” 184 更生被迫放弃了菜摊,只好又歇业在家。 可回家后,万千愁绪,终使他不得平静。只见他忽蹲在新房里那张床铺底下,挠起被单,很费力地拖出那个被丽萍封存多时的木板箱子来。他用布掸掉上面的灰尘,开箱拿出一些文稿和书籍。见到那些旧稿,不由得又让他热血沸腾。他不由捧着它们重新坐回桌旁,然后再次陷入深深地沉思 命途如此多舛,生活何其多磨!自从丢了菜摊,接下来又将干什么呢?他无从知道。可正当忧愤苦闷之际,不由又选择了写作和绘画—— 他忽然想,不是说阿真已经调派到桃花担当领导工作吗?据自己对阿真的了解和信任,她一向廉洁奉公c弘扬正气,只怕这种投机倒把c违法乱纪的行为是她不知道的。再是她初来乍到,事无巨细都要她处理,她顾得来吗?但不管这么说,她既然担当了本地“父母官”,好事是她的,坏事她也难辞其咎啊!为此更生心怀忧虑甚至是抱怨,决定把情绪发泄到文章里。 有些人也许喜欢借酒浇愁,抽烟解闷,而他独没有这些嗜好,总也得寻求一种渲泻情绪和内心积闷的方式吧。于是乎他重新开始搞创作,这似乎是他热衷于此,也似乎是他迫不得已 前段时间因为迫于生存压力,他甚至也有过终止或放弃创作的念头,但这都是愚蠢而错误的。尤其在一个人的最低谷,遭受一次挫折很可能便会丧失一回做人的信心,而唯有文章和创作才能倾诉自己的感受,是一种精神寄托!所谓“肉体可死,精神不灭”,做文章的意义也全在于此啊! 这一天,忽然一阵婴儿恼怒的啼哭声冲破寂寞,骚扰邻里乡亲,可独没有惊动隔门书房(即西厢房)里的这位写书人。原来他用功之时,神情非常专注,简直是到了忘乎所以的境地 放在堂屋摇篮里的男婴是因为旁边没大人看护,那双聪明可爱的小眼睛竟哭一声望一下,见没人来,便上升到哭二声望一下可仍没见人来,这时断时续的哭声才转化成毫不间断的号啕大哭了 那么这家里的其他大人们都在哪里呢? 丽萍原因丢了菜摊,闲得无聊,竟到邻居大嫂家里玩起麻将来了。这位年少的母亲虽闻婴儿啼哭,口里念叨孩子,却因一盘牌不胡,几次屁股离座仍就舍不得离去 只听她说:“哎呀,那孩子又哭了,真是吵死人!——喂喂,快出牌,我定了口,等和呢。”——可是那出牌的人偏又不放“炮”。 这边更生,大概全因丢了菜摊,心中抑闷不平,有了灵感,想写它一篇,因此便伏在书桌上全神贯注地做起文章来,对于门外孩子的哭声竟浑然不觉,全然不晓 文章标题:关于月池二村集贸市场改建招标现象的思考 他在文中写道:“从这种现象看藉口美化环境,扩大规模,改建原本陈旧的农贸市场也无可非议,但有些人完全打着文明的幌子,行使不文明的伎俩,恣意垄断市场,哄抬摊位招标价格,致使一些菜农无能力应付招标,被迫放弃菜摊如此我撰本文迫切呼吁,社会需要进步,市场需要发展,但无论如何,政府决策者们都应该考虑并照顾那些弱势群体的利益,使他们的最低生活要求得到保障;同时务必严历打击那些兴风作浪c投机取巧c徇私舞弊分子,使我们的社会真正走向和谐c健康c文明的发展之路啊!” 更生只因感想联翩,正当奋笔疾书—— 突然,“蓬”地一声响,书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丽萍竟抱着婴儿冲了进来。 婴儿虽止了哭,可是她却怒气冲天。 丽萍大骂:“好哇,徐更生,孩子不是你亲生的是吧?是我跟别人生的养的对吧?你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吗?——瞧瞧,可怜的孩子,让他哭成了泪人儿,你竟没来关照一下。” 更生仍停留在创作的意境中,有点兴致未尽地说:“哎呀,干嘛说这样的话?我可没说他不是我亲生的啊!只是他刚哭时我没听见,我正专注于写一篇文章,难得灵感来了,可不能让它一时又溜掉。” 丽萍说:“哎哟,你才是什么话呀!孩子哭得死去活来你竟没听见,全为了这该死的文章。刚才孩子安睡时,我才到隔壁去玩了一会,交待过你看护孩子,你也答应了,可现在瞧瞧,可怜的孩子眼圈都哭红了,泪痕还留在小脸蛋上呢。可是你独顾你的文章,你的写作,听见哭声竟然无动于衷!——好哇,究竟是孩子重要还是文章重要?看来都是这东西在作孽。孩子是我的宝贝,容不得他受委屈,而你这文章害人,我索性一把全帮你撕了。” 丽萍愈说愈气,索性上前抓住更生面前的文稿就要撕,好在她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想撕稿子却单单使不上力,因此抓着稿子便在桌上猛甩,企图把它甩破。 更生大惊失色,慌忙从她手爪下夺过一团糟的稿子说:“哎呀,这可千万使不得。孩子是你的宝贝,这些稿子可也是我的宝贝啊!殊不知我若想写出一部好的作品,简直和你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样,来之不易啊!” 丽萍挖苦说:“哎哟,你愈说愈玄了,你竟然把那写作和我生孩子相比,可我眼前抱着一个白胖胖的娃,你眼前却见什么呢?——呵,不过是一堆废纸!” 更生说:“废纸?也许我眼前不成功,它是废纸,可每经过一次探索c进取,距离成功就近了一步。我似乎开始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而等到成功之日我才相信它不是废纸啊!——唉,这种事情我还能跟你说什么呢?丽萍,先求你放下我的稿子不要撕掉,至于我没有看好孩子,你再骂我一通都行!” 丽萍不屑一顾,但也总算休了手。 丽萍说:“哼,真是没有出息也没有骨气,竟为了几张纸片,情愿换得骂一通都行。可是我骂你又有什么用呢?只怨你啥事都不会做,甚至连孩子不会带,害得我到隔壁家去搓麻将都不得安心。现在只好抱着他过去了。” 更生忽涨着脸说:“喂,这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吧?难道你搓麻将比我写文章还重要?” 丽萍一边抱孩子走,一边抛回来一句话:“嘿,这也许会比你好!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文章能图什么?写了跟没写一样,可我搓麻将还图了玩乐,若赢了钱,还可以为我宝宝买糖买奶吃。” 更生问:“可输了呢?” 丽萍不耐烦地说:“赌博原就有赢有输,这你就甭管我了!” 更生愣住了。待那母子俩走远了,自己才嘀嘀咕咕,说了下面一句话:“唉,这都是哪里的逻辑?强词夺理罢了。我在写文章,她偏去赌博,孰重孰轻难道还要谁来做评判?” 更生仿佛受了冤屈,可实也无处申诉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义务捐献 看点 185 一个是执迷写作,一个是沉沦赌博,熟轻熟重c谁是谁非,姑且不论。倒是这个小家庭里两个年青人丢了菜摊,闷在家里,没有出去寻活干,没有了经济收入,一种危机旋即产生。俗话讲“穷吵饿叫”,他们开始责备对方,时常会为一些生活顼事争吵不休。 那时,更生还算理智,甚至颇有些男子汉的担当,他不占理的事决不会跟丽萍吵,便占理的事也多半让着她。可丽萍心浮气躁,争强好胜,反嫌他是懦弱无能。这让更生深感孤独和无奈! 其实有时候,人最需要的是理解。那么此时的更生怎么办呢?他不由得想到了朋友们可贵和帮助。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更生本人一向穷困潦倒,郁闷不得志,还真没交到什么“铁哥们”。倒是有几位异性,她们坦荡潇洒,超然物外,完全不忌惮他的窝囊和落魄,而与他结交深厚,甚至愈是见他无为无能c生存困难愈是奋力地帮助他,这也最终成为他人生最难能可贵的红颜知己。由此在当前形势下,他想到了几个人。 或许在他的脑海里总不曾忘了魏鲜艳。魏鲜艳可不止一次帮助过他,他对她深存感激,至今只恨无以为报。但眼下情况不同,他需要的不是经济资助,也不是几句安慰,而是心里有抱怨和憋屈,他得找人去申诉,他得找人评评理!他不刚写了一篇文章吗?那等于是一纸诉状,他要控诉那些鱼肉百姓c无端剥夺了他生存权人,可谁能接受他的投诉,谁又有能力帮他解决问题,他着重想到了唯一一个人,那就是刘阿真! 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时下阿真都来桃花主政有一段时日,却为何他们仍没见上一面若说更生一惯窝囊c胆怯地不敢去找她,可她为何也不曾主动地来找他呢这或可从几个方面来解释原委。 首先阿真是个率性正直c认真负责的履新官员,每日里勤于政务,工作繁忙,凡是份内份外的事多如牛毛,都需要她来处理,她一下子还真顾不上去找徐更生。其次因为许钱生冒名徐更生上大学,且把她的一份少女之心诱拐了,这件事仍让她蒙受羞辱。她一方面怨恨许钱生,可对更生也很失望。尤其当她替更生出头,想起诉许钱生以解心头之忿,可不料官司还打输了。其中的关键点就是更生的无为逃避和没有出庭指证。虽然事后刘阿真豁达,并不计较那么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体谅更生的无为和无奈,尊重他的选择,可毕竟因为这些不愉快的遭遇和不成理由的理由,让俩人也错失了不少见面机会。 却又说到更生,他正处于人生低谷,原就自惭形秽不肯见人。他甚至也想过,如今自己的好友阿真都来桃花当了镇长,可谓是呼风唤雨,权倾一时,如果这时能得到她的帮助,不说为了糊口求一份工作,便是为了前途平步青云都有可能。但自己想是这么想,却未必真能那么做。 他再次拷问自己,难道自己要做那种凭关系c走“后门”c趋炎附势之人当然这里也不是说阿真就没原则了,真会对他的要求每求必应但他考虑要让阿真做一个正直无私c光明磊落的好官员,先就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回避她,不能去与她攀关系,更不能以私事去求她。但这回更生却又怎么想起她,并打算求她帮助呢?主要这次更生想可不光是为个人,而是要为民请命,所以势在必行。终于,他鼓起了十二份勇气,决定直奔镇政府去找她了。 至于路上交通繁琐就不赘述。但是当他来到镇上,并逐步走近桃花镇政府,不知怎地心里又忐忑起来。凭心而论,不要说现在他有找她的理由,便是没理由他何尝又不想见她一面啊!想想过去和往昔,俩人如影随形,感情至厚,乃至分别多少年后,她可一直都是他牵挂c倾慕c崇拜的偶像。如今这位同窗至交,异性知己,就在眼前,咫尺之遥,自己说不想去见她,那真是自欺欺人!可转念又想,如今阿真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国家干部,心系广大人们群众的生产生活,心系改革,恐怕每天待处理的烦心事就数以千计,而若这时候自己冒然串门打搅她,惊扰她,她会待见自己吗?她有功夫来接待自己吗?即便她有功夫可更生仍觉得心里没底气,好像是给人添乱来了! 再是,猛然他还想起往日来镇政府的一段情景。那次他由许钱生引领,来见胡大头书记求工作。他可是个权力更大c地位更高的人,可他是怎样接待更生的?又是怎样处理他所提的要求和问题的?这些想起来至今都让人不寒而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虽说好人和坏人永远有区别,好官和坏官不能做比较,但更生也是揭起伤疤未忘痛,心有余悸,因此颇显得彷徨失措c忐忑不安,且不知这一趟的遭遇又怎样? 186 却说这一天桃花街头好像当集一样,人潮如涌,熙熙攘攘,更生却相对处在一种静态中,想着自己的一门心思,并逐渐挪步走向镇政府大楼。他内心渴望见到那个一度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可一边又害怕见到她,这心态是矛盾的。他似乎愈靠近目标,愈觉得心头如鹿在撞,实在紧张得不行,因为心里没底,他几乎想打“退堂鼓”。 偏是这时,他刚穿过一处公交站台,抬头一望,忽见前面聚了很多的人,却不知在干什么?更生也好奇,便不由凑到人群后探究竟。这时他才看明白,原来在镇政府大楼门前广场,即那块镌刻着伟人头像和讲话的大型广告牌下,竟在搞一场募捐活动。。有人借助那块广告牌,又拉起了一条宣传条幅,上书:“义捐c义献,为地震灾区人们献爱心。” 可能不听新闻早报的人不知道,原来就在昨晚,四川雅安发生八级强烈地震,死伤不少人。而为了支援灾区,救治伤者,桃花镇政府在刘阿真的倡导下,立即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义捐c义献”活动。所谓“义捐”,当然是号召广大人们群众捐钱c捐物,以解灾区燃眉之需。而“义献”,倒可特指一项专门行为,即“义务献血”,因为平常医院血库就资源溃乏,而逢震灾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许多伤残病人亟需补充血浆救治,为此由卫生防疫部门特别派了专车,就在现场“采血”。而既然这项活动是由时任镇长的刘阿真亲自组织和发起的,那么她也身先士卒,竟排在人群前面,成了第一个带头捐钱c献血之人 当时更生不知故里,只是好奇,才踮脚昂头观望。忽然,他望见从采血车上走下来一个潇洒脱俗的女子,正是刘阿真。不过此时阿真挽起一只袖子,脸色潮红,明显被抽过血,故用消毒棉签还在捂着手背。同时她很放松c乐观,面带微笑,又鼓动其他的人跟随而上,纷纷献血。她显然不知道更生正在远处瞅自己,而后者倒的确被她的义举惊呆了。 更生竟哑然唤了一声“阿真——” 可是那声音实在太小,也隔得远,根本没人听到。这时,他又见阿真献血之后,离开这里,竟又朝捐钱c捐物的地方走去。显然那儿的气氛更浓烈c更活跃! 而说更生,他本来是想找阿真的,可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有些迟疑,哪敢上前去相认。他反倒迟滞不前了,但同时一双目光却随阿真的身影移动。他见她来到了募捐现场,正有工作人员朝她挥手致意,并热情招呼:“哎呀,刘镇长,您忙这忙那的,还带头去献血。真是令人敬佩!现在你该累了吧,可请坐下来歇一歇。” 有人给她让了个座位。也可能阿真刚抽了血,又忙累,还真有点疲惫c眩晕,便在那人让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同时她很关心募捐的情况,于是自己也参与进来,一边热情地接待每一位捐赠人,一边还不时地起身给他们掬躬敬礼,表示感谢! 然而,也就在更生关注阿真一举一动的时候,忽又见前面走来一位女子,身材高大,步履矫健,如一具屏风挡住了视野。更生睁大眼睛,待看仔细,方才辨认出来,这不是林娜吗?“林娜——”更生几乎又要惊呼出声,幸亏也因隔得远,人又多,谁也没有注意他。 但是他更好奇了,虽没有往前迈步,但脖子都快仰断了。这时他见林娜径直走到募捐平台,不容分说,抬手就将一张银行卡递到阿真手上说:“获悉地震灾区人们生活困难,灾情严重,我也不能亲赴灾区去抗灾救险,便只有尽绵薄之力,从物资上给予支援。这是一张农行卡,里面略有二十几万存款,如今捐出来略表寸心!且请您和工作人员代替我转达灾区人们,祝他们能够度过难关,重建家园!” 阿真赶忙起身,接过银行卡,又伸出双手与林娜双握,并感激说:“四川地震灾区牵动全国人们的心,且由于有像您这样品德高c仁心厚的人献爱心,可谓是雪中送炭!我谨代表灾区人们对您的善举表示由衷的敬意和感谢!同时请您留下姓名,让工作人员权做登记,因为以后我们可能会对一些榜样捐赠人通报表彰,意在弘扬这种无私奉献精神!” 不料林娜委婉地微笑说:“既然是无私奉献c义务捐赠,又何必沽名钓誉?我姓名就不用留吧,倒是我很感激你们这些发起人和募捐人,唯是你们才弘扬了中华民族的风雨同舟和大爱无疆!你们更是辛苦了!为了不耽误你们工作,我就不在此久留,先行告辞!” 说完,她同阿真再次握了握手,然后抽身离去。前面不远便停了她的宝马车,可显然这次她还带了司机,且是个年青帅气的男司机,看来俩人还蛮亲密的呢。这让远处的更生都望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没有反应,任由那小伙子驾车又把她送走了。 “哎呀,真是好感人的场面!”不料更生竟发出这样的感叹!他仍然一直躲在那呆呆地望着。这时林娜走了,忽又见有人来找阿真,悄悄说了什么不知道,随即阿真也起身走了。她身边跟了来找她的人,他们一起走进了镇政府大楼,这让更生很诧异,故此他也没有追上去。 最后反倒听他像傻子一样,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席话。他说:“哎呀,这场面实在太壮观c太感人吧!在我们国家地域幅员辽阔,也可谓是多灾多难。难道这时候我个人还能为遭受一点挫折或经历某些不平不公而抱怨连天c悲天悯人吗?要知道在灾区c在这个世界上比自己艰难百倍c需要扶持救助的人可多了去啦!不必多说,眼见得阿真百事缠身,我也没理由去见她c去求她了。倒是见她高风亮节,义务献血,还有林娜的慈心仁爱,义捐钱物,那么留待我的任务是什么呢?也许我一贫如洗,没有钱物可捐,但身上流淌着滚烫的血液,义不容辞,我也应该去献血呀!且看模样的力量无穷,既然她们能感动大家,也必然会感动着我啊!” 就这样,当下更生放下了去找阿真的念头,而是挽起了袖子,毅然走向了采血车。他要伸出胳膊献血去。他且和医务人员交流了几句,然后便见他上车去了。从窗口仍然能见他的身影,但至于具体什么情况,还有以后又经历什么,且留待后续去讲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三重担当 看点 187 话说在家里小俩口呕气,更生便借机出门逛荡去了。而丽萍百无聊赖,仍跑到邻居一大嫂家里去打牌。 忽然,却见丽萍怀抱着孩子又从邻居家败兴地回来了。这时孩子分明饿了,很不安份,一味地啼哭,直吵得她五心烦燥,没有主意。 丽萍这时有些狼狈,一边用胳膊肘儿夹着孩儿,一边撩起胸衣想给他喂母乳,可那都涸竭多时了,孩子吸了吸又吐出来,并继续哭。她没办法,又寻找往常给孩子喂牛奶的玻璃量瓶,和一个都瘪巴得要扔了的乳粉袋抖了抖,然而全是空的。甚至这时她去提热水瓶,发现里面白开水也没有。但孩子会盯着她每一个动作,那饥渴样子真是可悯又可怜。于是她为了哄孩子,骗孩子,仍用空奶瓶去搪塞婴儿的嘴巴,可这也不得法,聪明的小家伙一看吸不出甜味,早已吐出又哭了。 丽萍抱怨说:“唉,你吵,吵什么吵!不知妈妈我刚才赌博输了钱吗?原本我还想为你挣钱买奶粉c买鲫鱼吃,常说吃鲤鱼能给妇女灌奶,可如今买粉c买鱼的钱都让我赌输了,真怪我,都怨我!可是,你也别哭呀——” 可小孩哪会听她的,他只顾趴在她怀里拱动,一边还交替咬住两个想吮。但都欺骗了他,也如何又怨他不哭呢。 丽萍仍哄他说:“呵呵宝宝乖,宝宝听话,你可别吵了。这次只怨妈妈倒霉,手气不好,输白了裤裆,也忘了留钱给你买奶粉吃。现在乳瓶空了,妈妈的母奶又原是涸竭的,你这小滑头也聪明,想骗你你不卖帐。这可怎么办呢?你就暂时忍一忍吧,妈妈总会有办法的。” 丽萍抱孩子回家时已是傍晚时分,徐老伯刚好整地回来,休工在家,对此不由冷眼旁观,热心规劝。 徐老伯说:“哼,瞧你说的,大人没有饭吃都受不了,而况小孩。孩子没有了奶粉,能忍得住的吗?现在家中添口啦,负担加重啦,可你们还没有一个挣钱糊口的好办法吗?更生我是不抱希望,而你是个明白人,我仍相信你会有办法。但决不是去赌博啊!” 丽萍忙羞愧地说:“哎,我改,我从此改赌!” “你输了便想改,赢了才不改呢,这也是一个赌徒的顽劣习性,我也不知怎样劝你啊!”徐老伯颇为感叹。 “‘腰里无钱自解赌’嘛!”丽萍还真似有点悔意说,“这回我输怕了,还真想改赌而打别的主意去挣钱。只是眼下这孩子便吵得凶,等不得我挣钱,可先得有奶粉c奶糕应付他才好!” 正在此时,只见更生忽冲冲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更生兴奋地嚷:“喂,牛奶来啦,牛奶来啦,现在小家伙该不会吵饿了吧!” 这回更生可来得巧了!至于他手里拎的啥东西,却是让所有人惊讶,包括那小家伙好似望着他都不眨眼睛了。 188 却说更生都拎啥来了,竟让屋内大人和婴儿都惊呆了?徐老伯起初以为自己老花了眼睛,丽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唯有那个小家伙耳聪目明,灵性特高,一见更生拎过来的东西,反倒奇迹般地止哭了。 徐老伯问:“更生,你原说出去找什么人,还要兼顾找工作,莫非是工作有了着落了?可即便你工作了,也没那么快便领薪去买奶粉来呀?” 更生说:“这是两包牛奶,特提回来给小宝充饥的。你且听我讲故事,我原打算出门找一个同学,也或求她帮我推荐工作,可中途遇到一件极其意外的事情。就在昨晚四川某地发生强烈地震,而为了赈灾救人,由桃花镇政府组织了一场义捐c义献活动。而某卫生防疫单位也特派出采血车,在镇政府门前广场号召社会青年无偿献血。当时踊跃参加这项活动的人还真不少,包括现任镇长刘阿真——也即我要找的那位同学,她都带头献了血。随后还有很多人都捐钱c献血了,你说我不受感动吗?当时我都忘了来的目的,而是也想献一份爱心,便自告奋勇地上去捐血了。当时采血单位很仁爱和道义,一般情况下让献血者自愿献上一袋200毫升血浆,且回馈一袋牛奶,说是被抽血的人容易口干舌燥。而我闻言,反自愿多献点,竟一次性任其抽取了足量400毫升的血浆,故获得回馈两袋牛奶。因考虑到家中宝宝正饥饿,这不才全部拎回来给他当粮充饥啦。” 丽萍闻言一点兴奋都没有,反而尖叫起来:“哎哟,我还以为你凭什么能力挣了两袋牛奶呢,却原来是靠卖血换奶啊!这听了都让人寒心。可是人的血浆总是有限的,你有多少血能让他们抽?而且抽了血,仅换两袋奶,你还不如靠卖血换钱呢。当然,我说是这么说,其实要你去靠卖血换钱,我们仍不希望你这样去做啊!” 更生却说:“我这是义务献血,不是卖血。而况,即便是如你所讲的卖血,假使有需要,也没什么不妥。或许你不懂,人的血浆是可以再生的,每次从体内总蓄量2000毫升中抽取1/10甚至再多点根本不障事,而况我还已经跟他们有预约,以后若需要还将定期去医院抽取一定份量的血浆呢。我想是无偿献血也好,就算以卖血求钱也罢,反仅这个社会很需要健康人的血浆,而我只要有得捐,有得卖,便是对社会作了贡献!再说人生在世,无论是碌碌工作,还是苦苦追求,其真正意义不都在于能否为社会作贡献吗?我自不才,没有什么特殊才能贡献社会,可自信却告诉我,我这副单薄瘦弱c皮包骨头的躯体,偏偏几根血管青筋突起比谁都露现,比谁都粗壮。这样的血管造血功能不但很健康,而且热血奔腾,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命源泉啊!我既然具有这样的先决条件,又何乐而不为呢?” 丽萍说:“哎呀,我真讲不过你!但我再问你,你原出去找人c找工作,可除了‘献血’,就没办别的事吗?” 更生倒是很坦然地说:“当然有。献血是意外事件,那还只算一项义务活动。但我当时献血之后,也没再去找刘阿真,因为她实在公务繁忙,要找她也等以后看机会。故此我自顾回来了。可也就在我回来的途中,又获悉一条可靠消息。当前国家正在创建卫生城市c文明城市,故桃花镇环卫所也在组织招聘一批环卫工人。因为考虑应聘这种工作的人有思想顾虑,所以条件放得很宽松,而若我去应聘,十有八九会被录用,只等我去报名呢。” 丽萍又是难受地叫起来:“哎哟,我道你沾沾自喜什么呢!原来是想去当环卫工人。显然这种脏活累活没多少人愿意去干,而人家不乐意干的事情,偏偏都轮到你去干了!你道环卫工人是干什么?不过就是当街提着扫把大扫除,拖着粪车走街串巷运垃圾。干这种工作最低贱,你可不要去丢我的脸?” 更生反驳说:“这是什么话?我干我的环卫工作,怎么会丢你的脸呢?恰恰相反,依我说环卫工人才伟大!现在的桃花发展得如城市一般,而市容市貌就像一个人的两张脸,如果不天天清洁打扫,定然藏污纳垢,污秽不堪。而环卫工人似乎就是个能帮它擦拭脸庞的人。这工作看似平凡,意义却非常重大。另外,这工作意义重大,可做起来也不复杂,正如你所说的不过是扫地运垃圾。我这人甚许别的复杂的事情还干不了,唯有其简单易行才不挑剔我,因此我很愿意去当一名环卫工人呢。” 丽萍猛又说:“慢!刚讲到你会丢我的脸,是因为现在的你可不是一个人,你和我组成了家庭,你要做什么都和我有关。我再问一句,当环卫工人可有多少钱月薪?只怕它是受累不挣钱的苦差呀!” 更生说:“一个环卫工人能挣多少钱?不就是三百到四百我想能挣多少是多少。” 丽萍顿时火冒三丈地说:“这就对了。亏你还说得出口,一个大男人仅挣个三百c四百可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吗?你已不是过去‘一人得饱,全家不饿’的单身贵族,你身后可有一个大家庭了,而家庭负担有多重,只怕没有一定的经济收入是绝难维持下去。所以你想去当环卫工人,首先我还不同意。” 更生说:“你不同意,那我该怎么办呢?刚听你的话,或许我还真淡漠了身上的沉重负担。有道是:婚姻如枷锁,家庭成负担!我不由遗憾地叹息自己竟没有选择自由了。我现在面临的是三重考虑:社会责任,家庭负担,然后才是个人前途和命运!由此看来,现在我要干什么,还容不得我行我素。在这里我还真要去恨社会,为什么社会上总是‘受累不挣钱,挣钱不受累’,像环卫工人干活又脏又累,被人视为下贱,可下贱的工作能让他们提高收入也无怨无悔,可偏偏他们什么也享受不到,以至于终日忙碌,还不能养家糊口。这实在是太不公平啊!” 丽萍说:“社会上不公平的事多着呢,你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倒是要你来管管这个家。” 更生问:“管家?那么我该怎样管?你不让我去干环卫工作,却让我去干什么呢?” 丽萍说:“一切还得以家庭为主,遇事你还需同我去商量着办才行。那么我打算让你暂缓到环卫所去报名,因为单靠那点微薄收入仍养不了家,那事便让它先挂在那里。眼下我仔细想,如何才能使我们的收入丰厚些呢?有一个办法仍需要你同我协作,或者说离了你还不行,还非得需要你帮我才能成。” 更生问:“那你要怎样干呢?” 丽萍忽然提高嗓门说:“你还记得那个潘金莲和武大郎的茶馆么?最近却听说她夫妻关门歇业,挂起转让c招租的招牌了。想当初,我经常去潘金莲的茶馆玩,见她靠收取赌博红利,全然比卖茶还可观。可她操作起来也简单,不就是租下房子摆几张桌子烧几壶茶水吗?如今我便想承租她的店铺,继续开茶馆,而且打算在其基础上再增加经营,譬如卖快餐和早点,这些都是我们会做甚至做过的。你说不是好主意吗?” 更生说:“你说开店我不反对,甚至支持。但要提潘金莲的茶馆我就来气,那是什么污秽不堪的地方,曾经我就在那里受辱受气,所以既然开店就不能走她的老路,继承她的衣钵。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门面房出租,你想开店可以另租一间来开,且利用你懂得的厨艺,我们主营餐饮店而不是茶馆。我也想明白了,以前我们在洪城大市场摆‘野摊子’卖快餐早点,难免被城管人员抄得鸡飞狗跳。而假若这次我们换过一种方式,能够租一间门面开一家正规的餐饮店,或许这样倒安宁了。所以你提的建议,我认为对的,也定会举双手赞成。” 丽萍又说:“可你光谈赞成也不够,开店要缴店面租金,还要办照纳税,以及其它各种费用开销;我想这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可我们目前经济困难,这大笔的资金却从何而来呢?” 更生说:“你考虑得还算周全。可既然有了目标,你我都赞成,那就想方设法弄钱去。凡是想干大事,虽说钱很俗气鄙薄,可离开了它还就是行不通。” 丽萍说:“我也这么想,所以没有钱我们便得问别人借。只是谁会借钱给我们呢?俗话说:‘有母鸡的人方可借蛋’,可我们什么也没有。这时我想起一个人来,或许我去求他,他仍能念及旧情,借给我一笔启动资金呢。” 更生问:“你指的他是谁?” 丽萍慑嚅着说:“我是指黄镖” 不等她说完,更生早气得七窃生烟。 更生喊道:“什么?你怎会想起他?竟又想去找他?莫非你吃他的亏还不够?不行不行。如果真要那样的话,那情愿让我去卖血,我情愿将身上2000毫升的血浆一次性都卖了,也比你那样凑钱好些呀!” 丽萍冷笑说:“哼,若那样你岂不就没了命!——唉,我明知道自已这种想法有点过,可‘人到没路走,不得不上吊’。你这就当我这是去捡条绳子套脖子上吧。不过话说回头,也许你刚才紧张,是怕我再找黄镖又被他欺侮了,可你不是不爱我的吗?你又担心什么?你的紧张显得多余!” 更生说:“我不爱你,但不表明不关心你呀!” 丽萍说:“关心我?可是你却没有能力来关心。这还不是难题摆在我们面前吗?——哎呀,遇到难题总得要解决,且甭管以什么方式方法,只要能让我们臆想c意愿中的茶馆或叫餐饮店能顺利开张便行!” 更生只好自责说:“唉,你真想开店,而且一定要开张,可现在又没有钱,这都怨我实在没有能力帮你,包括筹钱借款都依赖你,这也太难为你了!但你再去找黄镖筹钱毕竟不妥;而我那怕再去求朋友嗑头,求他们再帮我一回,也非得要为你开店出一把力。你就等着我去筹钱吧。” “不,这事光靠你也怕靠不住。”丽萍说,“你去求人也必然是对人低头哈腰c作揖拱手,这也不比我容易。要么俩人各担一份,各自都去想想办法,尽量快速地去把那属于我们的店搞起来才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店开税重 看点 189 事后丽萍和更生,两个人显然都在为搞定这个希望中的餐饮店而四处奔波,目的是为筹钱借款。 事过不久,在月池村通往洪城大市场的一条马路街道上,竟见更生和丽萍租下了一间门面,并双双齐动手在打扫c清理c装饰它呢。至于他们这租凭和预备开店的钱究竟从何而来?因为向人借贷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所以当事人隐讳没对外界透露,而让外人颇有诸多猜测。 有谣传说是丽萍曾厚着脸去找过黄镖,黄镖也许再次将她戏谑c侮辱,可在钱财方面对她也不吝啬;但也有谣传说这不真实,其实钱是更生借来的。更生虽自身贫寒穷困,却认识不少有钱人,如林娜是私营老板c魏妍靠父亲家财万贯,以及像许钱生等都是日进斗金的人,但更生是不是真有脸面去向他们借钱却很难说。前两位女友都曾受到更生的感情伤害,还会怜悯c同情c理会这个“无能c无用”的男人吗?至于说许钱生同学,或许他腆着脸还能问他借,毕竟以前也借过;可也有人嘲讽说,现代杨白劳问黄世仁借钱,后者反担心要债比借债难呢,所以都变得谨慎了。但也许更生以人格担保,乃至赌天发誓并下跪求他了?多少能像挤牙膏一样借到一点也未定。当然,这时还有更可信的一种说法,说是更生并没向任何私人借钱,而是求助了银行借贷。显然银行的答复也是“没母鸡借不到蛋”,要借钱除非有不动产做抵押,于是丽萍或更生被“逼上梁山”,竟相互怂恿去偷拿了家中的房产证押给银行,此事还被徐老伯发现,而后者便大骂这两个不肖子女,简直是在动用他的“棺材本”做赌注 为什么称为赌注?因为开店便有赢有亏,弄不好会血本无归。但不管怎么说吧,反正时下小俩口想开一家小型餐饮店的资金倒是筹齐了。幸亏租下来的也是一间老店,里面桌椅c餐具甚至炉灶都是现成的,有的只是稍加补充或替换,便可开张营业了。 翌日,正值新店挂牌开张,更生还去装璜店订做了一块横匾,而上面的字迹,倒是他亲自饱蘸浓墨c注足深情,挥笔而就:银萍餐馆。其中一个“萍”字,显然取丽萍之意,而前缀一个“银”字,大致是想给新店贴金镀银,以求财源滚滚。 且说餐饮店开张伊始,猛发现原来那家颇有名望的“回头鸭酒店”也在这条街。奇怪的是“回头鸭酒家”很会招徕顾客,一些吃食常客全涌向那边,而“银萍餐馆”相对规模小c位置背,又新开张,许久甚至还没见一个人光顾呢。于是那对刚涉足餐饮业的年青夫妻,只好一直干瞪眼在羡慕同行了。 时间刚挨过中午,这对小夫妻正焦急地等候顾客临门。忽然,却见几个穿工商制服的人踏进了店里。丽萍和更生似乎有些担忧,可想躲也躲不掉,便颤畏畏地迎上前来。 但听工商人员喊:“喂,卖餐饮的,刚开张吧,可办了工商营业执照没有?” 丽萍说:“你们的嗅觉可真灵啊!我才开张几小时,你们就寻上门来了。” 工商人员说:“少费话!我们现查你的营业执照的,你们办了吗?” 更生尴尬说:“这个嘛或可说我们正在办。因为我们早提交过申请报告,倒是不知怎么被你们拖延着没办下来!” “哦,有这回事?”工商人员互望了一眼。 更生忙又说:“其实我们知道开店是要办证照的,故此去工商局申报过,说等你们批,可一等半个月没下来。然而我们开店,虽说规模不大,可店面要租金,迟一天开张便得多付一天的租金和开销,这样我们耗不起,才被迫先开张,哪等得你们把证照办下来呀。” 工商人员说:“这么说你反批评我们有些人的办事效率和拖拉作风了?那好,这回算你占理,便不做违规处罚,但照常履行手续是必要的。先让你缴一个月的税金,且给你开一张收据,等回头再去我们单位把证照补齐了。” 更生说:“嗯,既如此说,我们也就暂缴税吧。可不知税金多少?” 工商人员说:“每月240元”。 丽萍惊叫:“哎呀,生意还没做一单,怎么要缴那么多钱呀?” 工商人员说:“这都是统一标准,没对你增加额外的。至于你生意清淡,也是刚开张嘛。或许等把税缴了,生意也就逐渐兴隆了呢。“ 更生兴奋说:“冲他这句吉利话,丽萍,便掏钱纳税,专心做金们的生意吧。” 丽萍无奈说:“掏钱纳税c生意兴隆,这有因果关系吗?倒是我店开张营业,一挂红红火火的鞭炮还未打响呢。” 更生一拍脑门说:“对呀,我说店里开张怎么不热闹呢,原来是没放鞭炮,可记得我们原也是准备了一封鞭炮的嘛。” “准备是准备了,”丽萍说,“可我不是怕鞭炮轰鸣惊动工商等税务部门上门来缴税吗,所以才暂时藏匿着没敢让燃放。” 更生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样。瞧你这事办得?现在你先纳税,而等我去寻出鞭炮,摆门前放它个冲天炮响。” 就这样,丽萍只好掏钱缴税,把工商人员打发走了,稍后还抱怨说:“哎呀,更生哥,就你这人唯唯喏喏,遇事迁就,不是你开口快,我还想赖帐呢。” 更生说:“赖什么帐?既然我们要开店经营,就要合法合规,纳税也是责任。算了吧,等我去燃放鞭炮,保不准日后生意还真会‘红火’c兴隆了呢。” 随后更生果去里面一间卧室兼储藏用的房间,寻出一挂圆形大鞭炮,然后摆在新开张的餐饮店门前,拆开绕了一个连环大“8”字,再掏出店里备用的打火机点着了 190 一通鞭炮鸣响,果然就吸引了不少路人注目,有的还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甚至有邻家店主来店里来观摩排场,弄得丽萍还赶紧跑去附近商店买来香烟散给大家抽。 就这样热闹了一阵,可不大功夫,该走的人都走了,店里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同前一样冷清。忽然,也就在更生和丽萍感觉寂寥的时候,有两个穿着淡蓝色制服c腋下夹着公文包的人走进了店里。 来者都是客,现在丽萍也学开通大度了,没敢怠慢客人,先是满脸堆笑相迎,然后递上一支烟。可来人并不接烟,反而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票据,挥洒自如地写了几个字,再撕下一页来,递给了邓丽萍。 “这是什么?”丽萍不由惊恐疑惑地问。 “这是税务发票。我们是国税局的。”来人简单直接,“刚闻听一阵炮仗,恭祝开张大吉。” 丽萍不由发牢骚说:“哎哟,怕就怕树大招风,刚燃什么鞭炮嘛。现在倒好,收工商税的才走,又招惹来缴国税的。” 可更生看了看情势,劝道:“新开的店是这样,各种税务部门都会闻风找上门来,这原在意料之中!唉,有什么办法呢?但只要他们合法,我们便得守法。你可有钱么,有钱便纳给他们!” 丽萍气得喊道:“有有有!他们来纳税,我要缴纳岂用你劝?下次纳税的人来最好请你闭住口,因为你一张嘴不会为自己逃税说点话,反而是怂恿我去纳税给他们。可我要纳税岂用你劝?我有钱掏出来全给他们不就完事了!” 丽萍口里说着气话,但也知道是税就得交,已撕下来的发票收据也粘不回去,故此脸上一副很不情愿的神情,可无可奈何地掏钱又交了。 送走国税局的人,可店里生意还是冷冷清清。这对小夫妻只好耐心地等呀等呀,直等到日落西山,仍然是门可罗雀。虽然走过路过的群众大都好奇开了这么一家餐饮店,但真正想进来吃饭的人却很少 可是,忽也有几个人从人群中走出,竟大摇大摆逛进了“银萍餐馆”。他们有的观望店里的情景,有的先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来。 丽萍和更生见了客人,忙又是擦桌子搬凳子相迎。可看来人的姿态,却并不忙点菜,反而一本正经。他们也是公务在身,刚擦干净的桌面正方便了放公文包。其中一人还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存根薄”,那神态倒与国税局的人差不离。 更生不由恭敬问:“各位是要炒菜吃饭么?” 可那人诙谐地举了举“存根簿”说:“喂,你这小店刚开张的吧,莫非不认识这东西?这是税务发票,我们可是来缴税的。” 更生反问:“又是缴税的?你们缴什么税?刚刚工商局c国税局的人都来缴过税了嘛?可我看你们也没穿像他们那样的制服呀?” 那人瞪了一眼说:“喂,莫非你在怀疑我们的身份?我们是地税局的,这地税发票就代表我们的身份。你不知道,现在地税局为了人情化管理纳税,已从一些商户中间挑选代表,组成纳税队伍,这样亲和力度高,缴税也容易。当然,因为其中有雇佣人员,他们只是协助收税,也不穿制服,但有税务发票便假不了。怎么?莫非你们很喜欢那些穿制服的?在他们手里,只怕照章纳税,少不了一分,而在我们手里,或许还可酌情处理,打点折扣。” 丽萍听出这话有转面,灵机一动,忙抢在更生前面说:“哎呀,这打折扣是怎样打法呢?实不相瞒,我们刚开这家小店还真不容易。才过了一趟工商,又来了所谓的国税c地税,接着恐怕还要来卫生税c消防税c物业保安税c暂住人口税等等,像我们店面也是租的,还要缴纳每月的房屋租金和水电费等给房东,试想这样名目繁多的费用,让谁支付不困难啊!” 更生接茬说:“是呀,开个小店,这么频繁地纳税,让老百姓难以支付。可惜自‘两会’召开,与会代表有人已经强调了简政减税,可整个体制要想彻底改观,恐怕还需时日,尤其有的地方积重难返,让那些有心革除弊政的履新官员还非得同恶旧势力作长期不懈的斗争才行啊!” 来人中有一位说:“履新官员?莫非你是意指新当政的刘阿真镇长?老实讲自打她来当领导,也出台了许多惠民新举措,并得到了群众的大片赞誉。但毕竟她也不是万能的,而况在桃花还有比她权力大的人,她想什么事情都办好,恐怕还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更生颇显愤懑说:“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个现状我还懂。这不也正是我们无奈的地方吗?我可真希望她能更深入c更全面地了解社会现状和人们的生活疾苦,而尽早尽快地救人们于水火啊!” “哎哟,瞧你那哭丧着脸的样子,好像问你缴点税等于死了人一样,有那么痛苦吗?可不管怎么说,眼下还先得请你们把税给你缴了。”来人严肃说。 “可我店里生意这么清淡,怎么缴得起这么些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呀?”丽萍又凑上来说。 “缴不起税那就别开店。像你们老抱怨自己店里生意清淡,可瞧人家‘回头鸭酒家’,却总是生意兴隆,顾客盈门呢,所以这能怨谁。如果你们觉得纳税实在有困难,也只能在自己的经营方式上找问题。” 丽萍又说:“哎呀,人家是大酒家,我们是小餐馆,人家开久了有熟客,我们初开没经验。” 来人说:“这没经验也就是自身的原因嘛。好啦,你的小餐馆生意差我们也有目共睹,那么纳税金额上,稍给你酌情照顾些。” 丽萍赶忙说:“有你这话,倒蛮在理,我听得很感动。那请问这地税又要纳多少钱?” 来人说:“一般情况下,像你们这种规模的餐饮店,按160元/每月定标准。这可比大酒店还是照顾了。” 丽萍猛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说:“那么在此基础上还能照顾么?哎呀,我知道你们来纳税是政策,要逃税也逃不掉的,不过刚才这位大哥说可以酌情处理,要么这样吧,为照顾我店里生意清淡,我请你们几位吃一桌酒席全当我开张,也当纳了税,行吗?” 起初那几个人还故作姿态显为难,但终有人嘀咕说:“本来这事怎么能这样做呢。可既然你说得这么困难,态度也诚恳,也只好特殊照顾你一回啦。” 丽萍欣然大叫:“好呐,谢谢,多谢哥们儿!有你们这般照顾,以后我店里生意才好做。还请你们多多光顾我店里。” 她说着就要奔厨房去忙碌,可更生却困扰疑惑着。 更生悄悄地跟到丽萍身后说:“喂,这请他们吃一餐,肯定是没钱给的,这不和让我们纳税一样?你又高兴什么?” 丽萍说:“怎么会一样呢?你头脑就是这样不灵活。160元钱纳税,我们干嘛不能弄80元钱的菜上桌呢?纳税是交给国家和地方政府,若开了发票他们自己又得不到,倒不如吃一顿抹抹油嘴巴一走了事,大家都得了好处,说不定下次再来还能顾念此情,再次照顾我们呢。” 更生说:“你要他们照顾,可他们在滥用职权c损公肥私呀!” 丽萍说:“哎呀,话说回头,他们要不损公肥私,又怎么来照顾我们呢?老实说,就目前状况,我实在都已交不出这160元税了。” 丽萍说完,也不再理会更生,赶到厨房里便开灶点火,忙忙迭迭。此时更生却回望外面那几个坐等酒席佳肴上桌的人,也真是百感交集。 更生慨叹:“我们这边是交钱不出,可那边纯粹是助长歪风,像我这样一个应该说也有些觉悟的人,竟然会夹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里。——唉,这又能怨谁呢?要怨只怨自己活得真是太窝囊了!” 不用说那几个人后来是满意地吃了一顿方走。而说来奇怪,因为他们的吃喝,反招徕一些过路人进店里炒菜喝酒。这正是“榜样”效应,也所谓有一个便带动一帮啊! 看来这一天生意做得不多,可也算挨得过去。这夫妻便耐住性子,一直专心守候 终至夜暮降临,又至深沉,而餐饮店愈显冷清。这对夫妻又熬了一会儿,直守到万家灯火熄灭,丽萍才解下身上的围裙,而更生也才去搬门板上栓关门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操刀玩命 看点 191 再说“银萍餐馆”,生意虽显清淡,可经营方式多样化。它不仅里面炒小菜,而且门前卖早点。这样大生意不来,小生意不断,更生和丽萍也算有期待。 这天,他们正在门前搭炉灶卖蒸笼里的包子馒头。忽然,却见从马路对面蹿出几个人。他们穿戴不齐,有的干脆脱了上衣搭在肩上,露出手臂纹身,同时骂骂咧咧,颇有些流氓习气。然而为首的男子,居然又是胡菲。 且听他口吐脏话:“这个婊子c鸟人,不给她点厉害颜色,反不知道‘马王爷究竟长几只眼’。据说前两天她往地震灾区捐款二十余万元,出手阔绰大方,而今我因犯上官司,资产被查封,手头开始拮据,便问她借个三万c两万以应亟需吧,她竟然还推三阻四地不情愿c不想给,弄得我暴躁火气上来,非得拆了她的店,废了她公司,她才老实听话了!” 紧跟其身后的小四眼接腔说:“是呀,可笑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不还仗着有个司机保镖和几个手下员工吗,企望他们保护,偏不知‘软的怕硬的c硬的怕横的c横的怕愣的c愣的怕不要命的’,就他们那几个,还想‘英雄救美’?结果是‘三下五除二’,岂不都被我们统统收拾了。那k一的场面,也真是够残喽!” 忽又有一个稍为胆小的马仔说:“喂,胡大公子,我们见好就收吧,现在钱到手了,人也打了,就别闯更大的祸了。毕竟前面你开车轧死人的案子还在追诉期内,而今又打伤了人,我看那个叫林娜的女老板表面服了你,任你侮辱敲诈了,可转身只怕会到派出所去告发c报案抓人的。我们还是赶紧逃走吧!” “逃走?”胡菲说,“你别自己吓自己。你以为那女人真会去报案吗?只怕我再给她个胆子都不敢。你可不知道她的来历,她出道前原是我父亲办公室的文秘,长得颇有姿色,便被老头子诱奸糟蹋了。后来我知道内情,当然也不放过她,提出也想同她玩玩,她当时地位低贱,又慑于淫威,也便乖乖屈从了我。如今她虽然办了企业,做了老板,可想独善其身却没那么容易。一般女人都爱名节名誉,而她这些不光彩的事,都被我掌握了,她敢让人张扬出去吗?所以以后我尽管来讹诈她,她也只能认吃‘哑巴亏’。” “哦,原来还有这么个缘故?”几个马仔不由互望一眼,“我说她怎么那么怕你呢。现在欺侮了她,她反不敢报案,那么我们也就不必仓皇奔逃。不如就此寻个清净地方歇息一下吧。” 胡菲说:“嗯,我也正有此意。毕竟我邀弟兄们出来,劳累一整天了,现在就用这些讹诈来的钱,分做各位的劳务费,同时我还请你们去餐馆吃一顿c玩一玩!” “这主意好!”于是大家群情激昂。恰是这时,他们抬头望见了“银萍餐馆”。 小四眼说:“喂,前面刚好就有一家餐馆,远望招牌似乎叫‘银萍餐馆’,像是新开张的,不如我们就到里面去歇脚。” 胡菲说:“我就奇怪怎么一些人总爱银呀金的,开店叫什么‘银萍餐馆’,而取名字还有叫潘金莲的。对了,讲到潘金莲,还有武大郎,武大郎这个叛逆,蹲了一回监狱就吓破了胆,如今也不跟我了。可怎么听说他出监后反把茶馆都关门歇业了?这又是为什么?” 小四眼说:“这为什么?听说还不是怕了你,要躲你呀!嘿哈,只怕你自己干了什么不道德的事竟会不知道?我可听说武大郎原本性无能,一直在吃补药,但效果不明显。而偏在他蹲号子期间,反传出潘金莲怀孕了,这不蹊跷吗?我估计那阵子风流倜傥的胡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乘虚而入了吧。这样绕过来,他们要不忌惮你才怪呢。” “嘿嘿,真要是这样,他得感谢我才对呢,他这不是借种生子吗?”胡菲仍然厚颜无耻地说,“再说,毕竟潘金莲水性扬花,又开茶馆,招待四方来客,便不是我睡她,也有人想睡她。只是可惜,现如今她把店一关,逃之夭夭,只怕再想睡她也不知到哪去找了?” “哎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难道你胡公子还怕会缺女人玩。”也不知是谁又戏谑说,“你瞧,眼前这家‘银萍餐馆’,分明就有一位比开茶馆的潘嫂更年青c更漂亮的小婆娘在招徕顾客呢。你瞧瞧她那招风引蝶c卖弄风情的样,好似正朝我们招手呢。” 果然,正当胡菲等人边走边往餐馆靠近,丽萍远远地就在冲他们喊话:“喂,几位是来吃饭的吧,快请c快请来我店里,我的服务一定包您满意!” 这时胡菲却在骂他的马仔道:“瞧你们这些‘饿猫子’,真是见了女人的荤腥比我还馋呢。也罢,就选择这家‘银萍餐馆’,作为我们的‘新龙门客栈’吧。” 于是一伙人直奔餐馆而来。待到靠近,以及往里面走,他们本性难移,仍一个个贼溜溜的冲丽萍挤眉弄眼,目光一直没离开她身上。 这时胡菲是头领,丽萍也看得出来,便主动上前引导他到一张桌子上坐下,随即其他人也围着坐下了。但胡菲却又没忙点菜,而是伸手从小四眼,手里抓过一个提包,“哗啦啦”往桌上倒出几捆钞票,用眼睛扫了一眼几个马仔,然后剥开银行封条,开始论功行赏。 别看倒桌上的钱足有四c五万,但他也没那么大方,随手又抓了几叠扔回了黑皮包,再将剩下的两叠钱分了分,到最后还剩下七八张,竟招呼丽萍过去拿。 胡菲嚷:“喂,小甜妹,过来,你几时开的餐饮店?” 丽萍赶快迎上去说:“大哥,新开张没几天呢。” 胡菲说:“这就巧了,算我给你新店包一份薄礼,捧个场,这些全给你了。” “哎哟,大哥真是豪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丽萍原就见钱心动,不由得更加热情,并赶忙说:“当然,我拿了大哥这么多钱,可也知道没有白给的。现在就问大哥带领几位弟兄,光临本店,照顾生意,却不知都爱吃点啥呢?” 胡菲忽眯起小眼睛说:“刚听你连喊我‘大哥c大哥’的,这声音好甜呀,弄得我骨头都酥麻,够意思!其实我瞧这位小甜妹也真是可爱哟。过来,炒菜暂且不急,先让我仔细瞧瞧你。——哎哟,瞧这身装束,白围裙内罩一件红底小花袄,加上这红彤彤的脸蛋儿,真似一朵牡丹花开,惹人采摘啊!” 他说着,一只手不规矩,伸过来就想拧丽萍的圆脸蛋。 丽萍慌忙避开,但并不生气,仍和和气气说:“别这样,大哥,人有什么好瞅的?且等我炒几个菜让你们尝尝,你再夸我的手艺,我就对你感激了。来,我先给你们拿菜谱,你们看看点啥菜吧。” 胡菲又装傻充愣说:“哎,我不识菜谱,但凡店里有什么拿手好菜尽管弄来嘛。若非得要我点一二个菜名,便来它个‘女人豆腐’倒不错哟,可知道我这人蛮喜欢吃‘女人豆腐’的呀!” 丽萍见被调戏,却也见怪不怪,耐心地说:“谈正经的,哥,你看菜谱上的确有豆腐一类,但不是‘女人豆腐’,是‘家常豆腐’,我便给你弄这个吧。可除了这个素菜,还有许多荤菜,如烤牛排c卤回肠c雄鱼头c咖哩鸡等,不知你们喜欢吃啥呢?” 小四眼说:“那就把你刚报的几个菜都弄上来,另加啤酒二扎,白酒二瓶吧。” “好呐。”丽萍应声正想走,可胡菲反趁势抓着她的手不放,且嘻皮笑脸说:“嘿哈,他点他的菜,可我还有一道菜名要点呢。你刚报什么鸡?——‘咖喱鸡’!可知我这种男人喜欢吃什么鸡吗?我可喜欢吃野鸡c野味哟!尤其像你这样白嫩嫩c活鲜鲜的‘雉鸡仔’,我这回可算吃定啦!” 丽萍急了,忙说:“哎哟,别这样,哥,请放我走。我还得赶去厨房为你们做菜上桌呢。而况你瞧我丈夫正在身边,你若这样拉拉扯扯,多难为情呀!” 丈夫?显然是指更生。当时更生早憋了气,看不惯胡菲的一言一行,果然挺身而出指斥道:“喂,你要点菜便点菜吧,干嘛抓住她的手不放。” 胡菲取笑说:“嘿,她难道是‘豆腐西施’,摸不得碰不得的吗?我瞧你想强出头,倒也像个做丈夫的,但又见你白面书生,细皮薄骨,能保护她吗?恐怕是又来了一个自不量力的人啊!哈哈!” 胡菲嘲弄地发出一阵大笑。而丽萍趁机才抽出手来逃走了。 丽萍怕招惹更大的麻烦,不由还推着更生往厨房里去。 丽萍劝更生说:“算了吧。这开几句玩笑,拉拉小手也没什么的,你就别生气,快随我去给客人弄酒弄菜上桌吧!” 更生无可奈何,只好就听她的。 后来,他们进了厨房,拧开煤气炉,炒起菜来。 192 一会儿,有几个菜也算香喷喷地炒好了。 丽萍不假思索地吩咐更生说:“喂,快帮客人送菜上餐桌吧!” 可更生仍闹情绪,因此没好气地说:“这些‘王八蛋’,瞧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不想做他们的生意。” 丽萍说:“难得有顾客光临,生意不做怎么行呢?你先端菜盘上去,我随后提酒c端菜也到。” 于是更生只好照办了。而那伙人等到酒菜上桌,便大吃大喝,直弄得满堂乌烟瘴气,一片狼籍。 中途丽萍和更生又上过几道菜,可胡菲等人借助酒兴不时还调戏丽萍。更生不堪那场面,只好低着头佯装没看见。 又过了一阵。胡菲突然从酒席上站了起来。 他打着哽,眼露惺忪说:“哎呀,我昨晚通宵达旦地在舞厅里玩,又吮k粉又‘泡妞’,待把身上的钱花完了,才又邀兄弟们来干这桩‘买卖’。我可是马不停蹄地在运作哟,如今几杯酒下肚,居然疲劳也来了。我真想找一张床铺躺一躺才好。” 有一个油嘴滑舌的人说:“喂,胡公子,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说什么疲劳,分明是看中了这家店娘子的风骚,便想上她的床铺去睡觉吧,亏你想得出啊!” 胡菲说:“瞎说!我确实是疲劳,更有点醉意,想睡觉是真的。不过,若真能在这小甜妹的床上躺一躺,那软绵绵的感觉,定能胜比温柔之乡,让人留连往返!——喂,小甜妹,且领我到你的床铺上去躺一躺,不介意吧?” 不等丽萍表态,更生闻听此言已经火冒三丈。他冲出来阻止说:“喂,‘王八蛋’,这儿哪有你睡的床铺?你滚回自己家里去睡吧!” 胡菲顿时恼羞成怒,瞪圆了眼睛说:“什么?你骂谁‘王八蛋’?我原以为你是‘小白脸’c老实虫,想不到胆子可不小。但是你敢惹我,可没你好果子吃,我非得一拳揍扁你——” 他说着,蛮不讲理,拎起拳头便挥。更生没太提防,挨了一拳,便往后仰倒,可不觉撞到后面酒席上的人。有人助纣为虐,反推一掌,又将他送到胡菲手上。胡菲再一次抓住更生的胸,拎紧拳头,狠狠地照准面门又挥起第二拳 更生原就瘦弱,根本无还手之力,竟“扑嗵”一下被打倒了。只见他坐在地上,脸青鼻肿,口角还渗出血渍。 这下把丽萍吓慌了。她赶忙过来扶住更生,央求胡菲说:“哎呀,你们别打他呀!请高抬贵手,看在我求你们的情份上,饶过他一回吧!” 谁料丽萍话音未落,更生却突地从地上挺立起来。更生咆哮大叫:“你干嘛央求这种人你以为我会真怕他们吗我早已忍无可忍了,你且等着,一不做二不休,我这回非跟你拚了不成。” 说着更生非常迅疾,竟跑进了厨房,操出一把菜刀又冲了出来。当时见状第一个受惊吓的仍是丽萍。她不仅赶紧拦在二人中间,还奋勇地一把抱住更生的胳膊,要把刀夺下来。 丽萍几近哀求道:“喂,哥,更生哥,你难道疯了吗以前都说你是读书人,很斯文,很理智,如今怎么也鲁莽动粗了。试想那刀玩意儿是随便能使的吗那可是玩命啊!若你这一刀劈下去,可不光要了别人的性命,包括你自己的性命也就到终点了。而且除了你,还有老父亲,还有我母子俩,以后怎么办难道你都不管不顾了吗——喂,哥,赶忙把刀放下,这动刀动枪的可千万使不得的啊!” 猛然听了丽萍这番话,更生的确很受震撼,迟疑住了。毕竟这种亡命之举不是他的性格,他也是一时屈辱c愤怒,恨不能跟他们操刀玩命。可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他的刀虽攥得很紧,却总算没有劈下去。 而说胡菲,当时也是色厉内荏,见更生操刀出来,早吓得面如土色。幸亏他没有一刀砍下来,可也算捡了一条命。但他仍不悔改,待回过神来,见自己身边围了那么多人,同时见丽萍护在中间,且已奋力地抱住了更生的手腕,要把刀夺下来,方才他的嚣张又上扬了。 他反调侃更生说:“来呀,干嘛操了刀又不敢砍出来呢。我猜你也就这个量吧。” 虽然他嘴巴要犟,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故而离得不近,边退边围着更生绕了一圈。而更生毕竟不能用刀砍人,故而僵持了半响,终于又长叹一声,任由丽萍将刀夺走了。 这一回更生尽管义愤填膺,甚至一股气憋得他几乎要冲冠怒发。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懦弱和退却,并默默转身暗然离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好聚好散 看点 193 有人说,更生终归是个孬种c懦夫,面对强暴和屈辱,干嘛不挥刀砍向歹徒呢,砍了才出得一口气,砍了才是英雄好汉!然而说这种话的人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他们或许忘了,如今法治社会,即便惩治歹徒,也只有执法部门有这个权利,其它人哪怕你有一时激愤,也是不能冲动的,冲动就可能造成违法。 只是这里就要问,那么法律或执法机关是否真能惩治坏人,保护弱者答案却未免让人啼笑皆非。这正如许多看到的事实那样,当歹徒或说坏人作恶时,他要不把无辜群众弄死或致残,恐怕想报案都没门,执法机关会以案情太小不被重视。譬如你打110报案称受到威胁或欺侮了,可身上无伤无痕没直接证据,别人还讪笑你无事生非,为你出警简直是浪费警力!而等你已经受伤害,残胳膊断腿甚至人死人亡的,再去报警分明又晚了。所以说很多时候法律带给人们的也就是这种无奈和无助! 继说更生,他当时不是被丽萍夺下刀了吗,可就在他想发怒又不行c认怂吧又受欺辱的当口,果然胡菲又神气了。他见他并没有胆量操刀砍人,甚至手上的刀都没有了,他立马又神气活现地从后面绕到前面,甚至还伸出手拍打更生的脸庞,得意地戏谑说:“嘿哈,看不出你还蛮有性格的,居然敢操刀砍人。可想砍就砍呀,干嘛又认怂了” 更生脸色铁青,只是僵硬发怔地瞪着眼睛。尔后回过味来,知道冲动是魔鬼,因此尽量克制,最终倍受屈辱地转身,闷声不响地退到厨房去了。 见到更生在退缩,胡菲还得寸进尺,居然寻衅滋事地想追上去踢他。 胡菲挑衅说:“来呀,有种的跟我较量一番呀,怎么倒开溜了软蛋,狗熊包,你要不走我非整死你!” 这真叫恶狼难缠,追着人咬。幸亏更生很理智,没再答理他。而当胡菲小人得志似的还想没完没了时,丽萍也赶紧冲上去拦在了两人之间。 丽萍哀求说:“喂,这位大哥,他都认怂服软了,你就饶过他吧。哎哟,大哥,事情的起因不就是你想睡我那张床吗?我答应你就是。” 其实此时的胡菲,虽然张狂,可那气焰已远不如从前,他何尝又不是欺软怕硬的也就是更生的操刀行为也让他胆颤心寒。这时见丽萍求他,倒也就坡下驴说:“哼,要不是这位小甜妹求情,我才不饶他。他其实也是讨打,我可不过想睡他媳妇的床铺,又不是真要和他媳妇睡觉。他居然还嗷嗷叫,非要任性地摸老虎屁股嘿嘿,真要惹怒了我,看我不吃了他。” 丽萍继续央求道:“哎呀,大哥,你说得可对了。他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招惹像你这样威风的人!他本来就很懦弱,挨不过打的,而你太强悍,要打他c欺侮他,只当是水渠里捉田鸡,好没意思啊!幸得他挨了你几拳,也没太敢反抗,而是忍气吞声地走了,这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再跟他计较。事情就算这样了结了吧。” 于是这气氛缓和了许多。 又有一个稍有恻隐之心的人,冲着厨房方向的更生说:“我倒也想讲他那人几句。瞧他的样子很儒雅,像是个读过书的人,可读书就该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凡事要知难而退c量力而为。他明显就不是我们这一群人的对手嘛,尤其像胡大公子更是他惹不起的。胡公子原就势力大,家里有后台撑腰,身边还养了喽罗,因此霸道横行是出了名的。幸亏他(指更生)紧急时刻还能省悟,操起的刀终被夺下了,不然死在这地上的还真不知是谁。我劝他是弱者就服软认输,别惹不该惹的人,该忍则忍,忍得一时之气,或可海阔天空。所谓吃亏是福,也是这个道理嘛。” 最后他还又庆幸地说:“嘿,其实我讲这些道理他也懂。不然他要不懂的话,真操刀不肯撒手,恐怕事情就悬了。唉,这本没为多大点的事,犯不着要以命相拚啊!” 也许更生在厨房里能听见这番话,只是静默着没有作声。后来,他大概感觉脸上有点发烧,而腹部还有点疼痛,只好用左手摸着脸,用右手捂着腹,在灶头蹲下了。 一会儿丽萍安顿好胡菲那帮人,很关心更生的状况,便也跟进来。她想安慰更生,说:“喂,哥,那几拳打得很痛吗?你就在厨房里这块清静的地方休息休息。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们只好忍耐。换一句话说,虽然这种人可恶,但往往是他们才给我们餐馆带来了生意。这种人既霸道也很豪爽,出手较大方,一下子便能让我们挣不少钱,所以有这样的人来我们店里,我还很乐意招待他们。” 更生气得几乎要蹦起来,实在因为浑身疼痛又蹲下了。他想了想,最后只好叹口气说:“唉,像这种下流坯c恶棍来我们店里,你还乐意招待他们?我挨拳还在其次,更有甚他们骄横跋扈,肆无忌惮,一定还有下次。我忍一忍未必就能躲得过,可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呢?” 194 光阴如梭,又是一日。正如更生所担心和预料的一样,这群乌合之众竟又来到了“银萍餐馆”。 就像当初胡菲爱钻到潘金莲的茶馆赌博一样,这回他又恋上了“银萍餐馆”这个窝,凡是心灵空虚c无所事事的时候,必带领一群人就像夜鸟归窠,来这儿闹腾了。 他们总是占据一张桌子,先让丽萍炒几个菜,上几瓶酒,推杯换盏,大吃大喝一顿。尔后借着酒兴,便提议要赌钱娱情,于是派丽萍去买来扑克,立马餐桌竟变成了赌桌,这伙人又围着桌子赌起来。 当他们赌过几轮,余兴未哀,头脑发热,忽又有人提议要寻欢作乐。因为在这条街道两旁正开了不少所谓按摩理疗店,那些袒胸露腹的小姐们有的都站到街上揽客,故胡菲又甩给丽萍一叠钱,吩咐她去请几个女郎到餐饮店来。丽萍拿了小费,自然乐意照办。而当她去外面绕了一圈,果然不久便领来两份位小姐。小姐们也很机灵,一看胡菲就是个出手阔绰的主儿,故都拥到他怀里,一边陪他赌博,一边打情骂俏。就这样他们嬉闹了一阵,直至夜深,胡菲突宣布赌博散场,便搂着两个女人开始谈嫖宿问题。 有一部分人数着手里的钱,自己就去街上找小姐玩。按摩小姐原本有出租屋能干那种淫秽不堪之事,而胡菲爱寻刺激或不愿挪窝,干脆下流地提出要丽萍让出寝室和床铺,供他就地嫖宿。而丽萍只管收取更多的好处费,也不推辞,唯唯喏喏,甚至还主动为这种狗男女铺床叠被,看守门户 将床铺和房间让给别人嫖宿,自己就只好在灰暗的店堂里厮守着。这时已是深更半夜,一直都呆若木鸡的更生,莫名感到了一种侮辱和寒意,不由再次退到厨房里来“避难”了。 丽萍因有了可观收入,本来很兴奋,可看见更生的情绪僵硬,不由又有点扫兴,便跟着他进了厨房。 更生忽然长叹一声说:“唉,我都在干什么呀?我这究竟扮演了一种什么角色?——喂,丽萍,依我看这样受侮辱的店,实在开不下去,不如近早关掉!” 丽萍说:“喂,我们的餐饮店才开多久,怎么就谈关掉。莫非你还为前面挨揍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以为你受了侮辱,可我认为我们的生意才刚开始呢。你不知道,开餐馆和酒店就是这样的,龙蛇混杂是非多,原也寄望你一个大男人能支撑门面嘛,却不料遇事反想逃避和退缩,真是不改懦夫的本性!” 更生说:“‘懦夫的本性’,我也不否认,我甚至挨揍都忍气吞声了嘛!但我敢问挨揍的原因,却是他们在恣意调戏你呀!现在调戏你还不够,他们一会儿是把餐馆变成赌场,一会儿又把酒店变成他们卖淫嫖娼的‘窑子’。——哎呀,我再懦弱,可也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在眼前屡屡发生呀!” 丽萍说:“哎哟,可我说你不仅懦弱,而且大惊小怪,开酒店本是这样的,在大酒店,有‘迎宾先生’和‘应召女郎’吧,而我们小餐馆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们也便权充这两种角色啦!可以说你做‘迎宾先生’很不称职,可为了餐馆的生意,我这个‘应召女郎’便只好对客人拍马溜须,曲意奉迎,当然他们都是好色之徒,有时见了我会轻薄c调戏,但我不介意,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吧。除了这件事,至于他们再来店里赌博或嫖娼,你就更别多管闲事了,他们本是这种人,想干什么随他去,而且这种人招惹不得,你曾就吃过这种亏,干嘛还要自讨苦吃呢?” 更生说:“他们招惹不得,可躲总躲得开吧!我仍主张,要么做正经生意,要么干脆关店不干。” 丽萍说:“这你又不知道了,要想做正经生意,那是很难挣钱的!倒是餐店因有他们的到来,才没少给我利润和好处费啊!” 更生开始着急地说:“哎呀,贪图这样的好处费纯粹是一种侮辱和罪恶!怎么你竟这样市侩,这样执迷不悟呢?” 丽萍也气急地喊:“我执迷不悟?确实,我是个贪图钱财和市侩的人!干脆我也就挑明地对你说吧,你也不过就是想洁身自爱而又无能为力!你想劝我关店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觉得呆在这店里受了侮辱,那么你自己一个人离开酒店去另谋高就也行!” 更生很吃一惊,但转而又理智地说:“不,不行。我若单独离你而去,你怎么办?你不是更会受人欺侮吗?这样我岂不是对你不负责任,同时也对家庭不负责任呀!” 丽萍说:“我可不要你负责任了!现在看来,你在我身边反是个累赘。原想开店之初,你还帮我做了一些事情,可到如今一切倒妥当了,酒店里要没有你,或许我更能放开手脚大干一番啦!” 更生仍有顾忌地说:“但是我们仍然是夫妻,你继续开这样的酒店,你的荣辱仍然是我的荣辱!” 丽萍却很开明,她猛然说:“哎哟,你要说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含糊。若谈我们的婚姻,老实说也如开酒店一样,需要时互帮互利,不需要时好聚好散。当初我嫁给你,也是迫不得已,那时是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有个藉口!现在孩子既然已生下来,且不被别人流言蜚语,我也就不再顾忌了,你帮了我,我应该谢你!但你既然觉得我们一向情趣不投,道路不合,现在解除婚约也行嘛,我决不后悔!我甚至想,夫妻不做,或者兄妹情谊更浓!只是这时我倒想关心地问你,你若离开酒店,又往哪儿去谋生活呢?” 更生见眼下不是自己劝丽萍,而是她反下了“驱客令”,故少许沉思,便断然说:“我义无反顾,再不需要走弯路,决定去当一名环卫工人。这几天我倍感屈辱,可也正在思考一个问题,社会并非不给人留活路,无论我多么无能为力,还是有立椎之地的。当初我顾忌婚姻和家庭,怕收入低微负担不了责任,现在既然你自有能力独挡一面,而我自认能力有限,帮不了你太多,反而就拣轻的担子挑了。现在我只求工作,不求多挣,而且求人不如求自己,所以我还是决定去环卫所报名,做一名普普通通的环卫工人。” 丽萍说:“哎呀,你倒是原来的想法,还是去当环卫工人,看来你的最大出息也不过如此,我干嘛又要去阻拦呢?那好吧,反正我们栓在一起都如受罪一样,现在倒真做到了好离好散!” 更生说:“好离好散!这或是一种解脱,真正的解脱!但愿这也才是我们各自新生活的开端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人生蜕变 看点 195 自此更生不堪受辱离开酒店,果然去某环卫所报了名,上了班。工作是如愿以偿,同时他也很珍惜这份工作,所以任劳任怨,尽职尽责! 在月池村的大街小巷,从此看见多了一位环卫工人。只见他头戴黄帽,身穿黄褂,拖着一辆垃圾车,不时走,不时停,不时用扫把扫,用铁锹铲,沿路将一堆堆的垃圾清除上那辆垃圾车,然后拖着往前走 因为有了工作,虽然工资低,可只要拮据点过,生活仍趋于平稳。然而生活是平静,他的心情却未必是一泓死水。有时他的心思仍挂在丽萍身上,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有几次工作之余他还去餐饮店探视过,可丽萍的态度未变,甚至还调侃他说:“我们不是分离了的吗?莫非你又反悔,还想来店里帮我?可现在你要来我都不答应。” 更生说:“这餐饮店里我是再不会回来了。只是我仍担心你一个女人正如你说的,我们夫妻不做,可还是兄妹,要说我完全放得下你,那也是欺人之说。” 丽萍说:“我说你这个男人也就这样没骨气,是个懦夫,办事干嘛还粘粘糊糊不利索。要说我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相反你若在我店里,我倒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担心,生怕你会惹祸,也怕你受欺侮。现在你走了多好,我无后顾之忧,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放开手脚来干。现在你瞧我干得多好,每日里顾客盈门,虽说我有时候忙不过来,可我已经在打算招聘帮工。总之我现在是即便请别人来店里帮我,可也不会再用你了。你就少操这一份心吧!” 看来更生所有的担心都是白搭。后来他也真就少去丽萍身边掺和了。而再后来听闻丽萍缺少人手,力不从心,果然还招工了。 起初她招的两个人,竟是从小在一块玩的长犬和细犬。长犬和细犬自从窑场开溜,也没干正当活,除有时仍去摸鱼捉虾,便是游手好闲。这时被丽萍雇了来,她许诺他们三餐吃饭,工钱有一些但不多。反正都是熟人,互相都算帮衬,就这样小兄弟在餐饮店干开了。 要谈起初他们表现还挺好,丽萍吩咐干啥便干啥。从早上生炉子到中午端盘子,从客人来了擦桌子搬凳子,到听客人吩咐拿烟叫茶甚至赌博工具等起初很多东西还得到外面去买来,后来随着丽萍的生意愈做愈大,手头有了资金,一些该有的自己店里也都储备了。 平常在店里,总看到丽萍在侍候顾客,同他们嬉皮笑脸地周旋,而小兄弟在跑前跑后帮着应酬。然而随着发展,只见丽萍时常被客人唤去陪酒。待到酒过三巡,可能她都被某个款爷搂进了怀里,而她仍然强颜欢笑c应对自如。这时候,似乎那对小兄弟也不是“孬种”,也在改变。他们很早学会了抽烟,之后赌博也上了瘾,有时帮客人拿赌博工具时,他们站在旁边看着看着也参与进去了。以至影响到丽萍吩咐他们干活。 本来丽萍还能对他们念旧能容忍则忍着,可问题是他们拿得工资少,等输没了偷偷地就打店里业务款的主意了。有时丽萍业务繁忙竟发现不了,有时丽萍敏感,也能发现一些端倪。故此丽萍也多次发出警告,可他们哪里又听得进去,等输急了仍然是照偷照拿不误 更甚的是这小兄弟不仅学会了赌,还学会了嫖妓。有时当客人如胡菲他们想叫“小姐”,便吩咐长犬细犬到邻近按摩店里去请。起初这两男孩见了那些打扮艳丽c袒胸露腹的女人还会脸红害臊,而经过多次“历练”,居然也色胆包天。有一回兄弟俩出去,细犬帮胡菲他们领了几位小姐来,而长犬竟受引诱,贪婪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按摩店抱着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干上了。可等完事后才知道情况不妙,原来嫖娼是要花钱的,而当时长犬身无长物,气得女人用长长的指甲抓花了他的脸,而仍扣住他不放人了。待到丽萍得到消息,这个气呀;她被逼帮长犬垫付了嫖资,而同时愤怒地呵叱两兄弟:“你们给我滚,滚!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亏了我对你们那么好,可你们却一次次地学坏,简直无可救药,也让我无法容忍。滚,我现在跟你们把帐算清了,该有几远给我滚多远去。” 就这样,她把两小兄弟给赶跑了。可接上她店里仍是问题,仍然需要人手。于是经人介绍,后来她又聘请了两位女店员。 而说到这两位女店员,她们却也与街上按摩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们都来自偏远的农村,总以为都市有黄金,于是只身出来想挣钱。可等来后才发觉,都市虽然繁华,而钱却不好挣。自己又没有技能,最后被“皮条客”看上,只好以出卖肉体为营生。 她们曾经都在按摩店待过。而讲到“皮条客”,如今丽萍就成了实际上的“皮条客”,她时常得为胡菲等人介绍引荐明娼暗妓,有几次也就请得这两位女子来。为此她们也早同丽萍熟络了。而闻知丽萍要招人,她们也是自动请缨愿留在店里做帮工。一方面她们能在店里挣些日常用度和开支,同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们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她们在此,何必还到外面去拉“皮条”呢 这样说来,丽萍最终雇了她们,也算相互都图方便,相互都得利益。只是“银萍餐馆”自有她们的加入,恐怕味儿全都变了。 196 继说丽萍在我行我素,乐于此道,而更生虽是丽萍的丈夫,也是餐饮店的开创人,可对此却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只好听之任之。 这里有个矛盾说法,就是有人说如果更生不离开丽萍,或许这种现象会好些。但也有别一种说法,说更生如没果断及时地离开店里,恐怕他也早蜕化成像长犬细犬那样的人了。或许这两种说法都有道理,可问题是更生毕竟离开了店里,对丽萍的事也只能是少管寡问,全当将一颗多余担忧的心,蒙在了皮囊之内深深藏着吧! 又说更生,最近他的确没到“银萍餐馆”去过,而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那份环卫工作。虽说环卫工作已很劳累辛苦,可干起来得心应手,很有意义。 但就在更生安于本职工作,偏又“按下葫芦浮起瓢”,有些人很是瞧不起他,往往在背后说三道四。他们说“环卫工哪是年青人干的活,稍为有一点出息的人也不至于此!”对于这种情况,他又将如何面对呢 起初他也很是难为情。因为在环卫所,大多都是上四c五十岁乃至退休年纪的中老年人,独他不过二十余岁,这在年龄上颇显得“另类”,可谁知也恰恰体现他的优势。毕竟他年青,所以他能干。起初他是不习惯,但端正了思想c适应了环境慢慢就好了。他反在想,为何年青人就不能干这份工作呢年青人只要拉下面子,放下虚荣,哪是什么工作都能做,而且一定会做得比中老年人更好。果然不久,由于他的年龄优势,又有文化知识,很快就在环卫所得到重视,被提干当领导了。 这对他可是不小的奖励,为此他也没有骄傲,而是更加努力地工作,总是抢在第一线去干脏活累活。只是,虽说他在环卫所已经干得很出色,可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仍没高抬他一眼。这有一个很大原因,恰恰就是像更生他们所干的都是脏活c累活,而且不仅如此,更主要每到月底,他们拿到的报酬还少得可怜,少到他们都不好意思讲:这是为混饭吃,或说“讨饭”也行。由此可见社会在一定程度上是多么地不公道。 在一些世俗人眼里,看到像更生这样的人,便认为他们是彻底没前途c没出息了。但更生却不这么想,他时常想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认为凡事只要自己干得开心,干得顺当,就是值得的。钱这东西固然人人需要,但也要求之有道,尽力而为,不然因钱而失去一切也是不值得的。他主张幸福和快乐来自方方面面,所谓荣辱与否,原本来自对生活的态度。为此他要驳斥那些以势利眼光小瞅自己的人,他要为自己和一切低收入者正名和申辩,竟又开始想到了写文章。 至于写文章,搞创作,这真可谓是他未竞的事业。有一段时间他都几乎荒芜了。而今因为工作稳定且稍有闲暇(时间往往是挤出来的),便又提起了笔杆,继儿重启了他的笔耕之路。 然而每当他提起笔来,往往又激情澎湃,思绪万千!他常在思虑几个人,几件事。譬如,不知丽萍的餐饮店如今开得怎么样了?他对她是心有余而力足。而魏妍自从分别,很久都没有谋面,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同时还有阿真,乃至林娜,自从那天看到她俩在镇政府广场为灾区带头募捐献血,不用说林娜在他心里的形象也很完美和良好,只可惜他却不知她后面发生的许多事。至于阿真,当然他也很惦记她。自从她来桃花当领导,他欣慰地看到了她取得的一些政绩,也体会到压在她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因为看形势评论,便是政府内部也有矛盾斗争,从中央到地方都在严惩腐败,可总有些人树大根深,难以连根拔除,有的顽固不化仍在作垂死挣扎这样让新时期的改革之路并非平坦,乃至充满荆棘。他唯期望像阿真这样代表正义c正气的领导干部能顶住一切压力,拿出最大魄力和勇气,以最负责任的态度出台一系列优良政策,惩治腐败,改善民生。好像她的成就,也便能达成自己的理想一样! 再说阿真与更生,也是更长时间没有取得联系,如今要他忘了她,那简直也是不可能 岁月蹉跎,光阴如梭。刚才还是日出东方,转瞬又到夕阳西下。更生往往是工作一日,待到傍晚下班才会回家来。然而这一天,当他如释重负地刚踏进堂屋,忽闻徐老伯从摇篮里抱起丽萍生的孩子,口里不停唏嘘:“哎哟,不好了,小家伙尿床了。幸亏我用了这张奖状给他垫屁屁,不然这回被褥子又要浸水喽。” “什么?爸爸,你怎么用我在环卫所拿的奖状当尿布使,这可使不得。”更生赶忙冲了过去,从父亲手里夺过奖状。显然,奖状虽是一张铜板纸,不容易被水浸透,可上面仍有尿液污渍,而且多处皱褶失去清爽了。 徐老伯说:“这有啥关系?反正小孩的屎尿都是干净的,我可从不嫌他脏。再说这奖状表面光滑没棱角,用它垫垫小孩屁屁正合适。” 不等徐老伯说完,更生又着急说:“爸,你干吗不去买尿不湿给孩子使呢。现在我都挣了工资交给你,尤其丽萍不也给您很多的孩子的护理费和家庭生活费吗?” 可也不等他说完,父亲却呵斥道:“现在有钱了就能大手大脚地花吗?须知我积攒起来,等过些时日还想请泥水匠整理翻修一下破旧的房子呢。” “哦——”顿时更生无语了。他环顾了一下自家的房屋,那次险些被暴风雨掀翻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现。他思索了一下,然后反将奖状递到父亲手上说:“爸,你说得很在理,我也想明白,那你想用就继续拿去用吧。反正拿了奖状也不为表面光鲜,是荣誉也是让大家分享的,包括摇篮里的宝宝。不是吗?” 说着他还似很得意,竟用手指拧了拧孩子的脸蛋,再跨步从堂屋进了书房。倒是随后徐老伯愣住了。他虽接过了奖状,却并没立即垫到摇篮里去,而是感叹说:“唉,原本奖状还是可以争取再拿的。等你拿多了,我房屋又整修好到时我便给你贴到那墙上去。” 这话也不知更生听见没听见。再说更生,进了书房,却见那里仍是自己和丽萍的结婚新房,由此许多痕迹犹在,这反倒让他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他也不知自己要干什么,不由就随手整理了一下房间,可就在这过程,不想一些书画c文稿又落入手中,让他收集起来。他开始攥着这些书画,慢慢又挪到那张书桌和凳子上坐下。随后他凝神良久,不由自主地翻开几页人物画册。 第一页,竟是逝去的母亲遗像,这让他思念过去,缅怀母亲,不胜悲戚;第二页,却是徐老伯的肖像画。他仿佛也是由画犹见人,只见老父亲的形容逐渐苍黄衰老,一种困扰和忧虑又袭上心头;而翻第三页,竟是那幅似人又似蛙的自画像,他不禁再看诗文:“虎纹宽背好叫蛙,不争不鸣会哑巴?大千世界没傻瓜,屑小舍命搏伟大!”看到这里,他不由又淡定从容了许多,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些许轻蔑鄙屑的微笑。很快他又将这一页翻过去了。 然后,他放下了许有画页,仍坐在室内百无聊赖,似被一种情绪所困扰c缠绵。他忽看到床上叠着一张被子和压着双人枕,猛又想到了丽萍。他忽儿愁绪又袭上心头,并兴奋地执笔在手,也想为她画上一幅或留下一段文字。往事不堪回首,他莫名地心情又变得沉重。 他开始重温与丽萍共同生活的场景,包括许多生活细节,于是有一幅画模糊地潜入脑门,融入笔端,可许久仍就捕捉不到它的神韵 良久,他始用笨拙而不听使唤的双手,完成了一幅并不太成功的人物素描——这也即是一幅专为邓丽萍创作的人物写意画!又听他叹息一声,乃题一行文字云:一张丰润的脸,一段曲线的腰,为何不能体现人性美?也许是她矫揉造作,也许是我拙笔亵渎 正面墙上仍贴着自己与丽萍结婚时的一个大红“喜”字。但“喜”字旁边更见刘阿真和魏妍的两幅画像栩栩如生,浮现光芒。更生喜怒形于色,故而一扫愁云,便搁置丽萍的画像,抬头专注地去望她们,而她们也似都在深情地望着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学校彩排 看点 197 近期,全国人们都炸锅沸腾了。因为有消息曝出,位居中央高层c声名显赫一时的“周老虎”竟被打倒了。这可算是一只最大的“大老虎”,他突然被宣布打倒,着实令人震撼,也着实大快人心。人们无不额手称庆中央反腐的决心和力度,并由此相信,既然像“周老虎”这般贪婪凶狠的高官都被扳倒并锁进了法制的“牢笼”,那么全社会势必会产生多米诺连锁效应,其它所有包藏祸心c奸滑狡诈的贪腐分子终将难逃法网。看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一天,惶惶不可终日的胡大头书记,突然驱车来到了月池村委会,他要同魏肥村长商量大事。而后者知道他要来,特意整理了一下妆容,并肃立在门外恭迎。可不早不晚,正当他要把胡大头迎进大门的时候,偏见黄镖骑一辆摩托车也风驰电掣般赶来。显然他的身份没法和胡大头相比,“谱”也没有胡书记大,故他便没人迎接,甚至胡c魏两人几乎都没正眼去瞧他,而让他行停好摩托车,再跟在背后,才一起闷声不响地走进了村委会。 大概是几位心情都不太好,故胡大头带头跨入魏肥那间常用于聚众赌博的厢房,仍脸色灰暗,一言不发。随后他落座,魏肥仍站着,还得去为他沏茶倒水。这时黄镖也跟进来,他受了冷落,心里很憋气,可也不能表露,反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礼貌性地先给每人发上一支,且在自己点火抽烟时,见他们还都在僵持着,故又躬身上前掏打火机来给他们一一点着了。 可能是胡大头上了年纪,也可能是心情沉闷,故烟被点着,不等猛吸,先就被一股浓烈的烟雾呛伤喉咙,致使咳嗽不止。而同时他也似犯了老肺炎,咳着咳着又要吐痰,黄镖眼明手快,可也没弯腰,便伸长脚用脚趾把一个痰盂拨到了他面前。胡大头便一边吐痰,一边斜眼盯着黄镖,骂开了。 他说:“咳哼,你小仔看来是大风吹掉了‘草帽’,也没伤着头皮,完全一副不上紧的样子。可你知道我们如此急促催促你来,是为啥事吗?” 黄镖说:“哎,瞧二位领导一个个都扳着面孔,肯定就不为好事情。但究竟为啥事情我却不知道。” “你不知道?”胡书记有点生气,盛气凌人,“可你知道这阵子各级政府机关内部正暗流涌动c充满斗争吗?如今正有一股强劲的风暴从中央刮起,摧枯拉朽,许多‘大老虎’都被打倒没听说吗?别说中央离我们太远,‘八杆子打不着’,可很快运动也会搞到我们头上来。如今桃花镇政府新委任一个叫刘阿真的女子当镇长,便是个不能小觑的对手,她一上任便出台了许多新举措c新方针,而所有这一切实在与我等的切身利益相悖相抵触啊!而同时她自诩清高,扬言要同腐败和不正之风作斗争,这分明就是将矛头对准我们这一干人嘛!” 魏村长接茬说:“是呀,如今这位洁身自好c雷厉风行的刘镇长,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新官上任三把火’,什么都要抓,什么都要管!她在一次干部工作会议上,竟直面无私地点名批评了胡书记和我等人拉帮结派c欺上瞒下,这种官僚腐败作风一定要追究。她强调干部队伍素质要提高,思想要纯洁,‘打铁还须自身硬’,她借这次中央扳倒了几个‘大老虎’,竟对我们大谈中央全会精神和党的纪律原则,并扬言打了‘大老虎’只是开端,根本问题还要拍死成群结队的‘小苍蝇’。那么试问谁是‘小苍蝇’?她又想拍死谁?这不明摆着是有的放矢吗?” 胡大头又叹一声说:“哎,不错,她完全是有的放矢!最近据内线人报告说,刘阿真已经在着手调查长陵水泥厂的雾霾c鬼冥堂多陵园侵占耕地以及东郭窑场的大量欠贷和面临瘫痪等诸多问题,估计她正在等掌握第一手资料,然后深挖原因,再采取措施,追究责任。如此这般,看来我们的好日子已经不会太长啊!” 可黄镖听了却不动声色,自顾去挪了一个椅子到桌边坐下,又给自己点着了烟,且叼在嘴上叭嗒叭嗒地吸起来。 就在这烟雾缭绕中,方听黄镖冷笑道:“哼哼,莫非你们这么紧张,都是让那个刘阿真给逼的。我估计此时她倒是得意了,却哪管得了你胡书记焦头烂额呀。” 胡大头说:“怎么,难道你说风凉话,甚至会幸灾乐祸?” 黄镖忙摆手说:“哦,我没这个意思。不过,你们可知道吗,其实这个刘阿真早跟我有一层关系,也就是我早认识她!你们知道么?” 魏肥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黄镖说:“她可原是我黄镖当年读中学时的一位同窗同学,她居然是我黄镖的女学友啊!” 魏肥惊叹:“同窗女学友?但不知你们之间的感情如何?” 可不等黄镖回话,胡大头却又摇头晃脑叹息:“哎呀,即便你黄镖同她有这层关系,甚至是感情深厚,可也抵个屁用。我了解刘阿真的个的个性和办事作风,只怕你认识她,她却不一定认识你。那么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想去贿赂她?可她会买你的帐吗?” 黄镖沉吟说:“我们谈不上什么深交情,但也谈不上生疏!她原本在中学里已是班干部,学习成绩突出,让全班同学都很敬仰羡慕。只是当时我学习成绩差,又调皮捣蛋,不然望其项背,却也心怀倾慕,对她敬佩有嘉。毕竟都是同窗,长期学习和生活在一起,有时甚至互相戏谑调侃。记得临近高考前夕,她和我竟还有过一次交集,甚至留下许诺,她说许多年之后,我们这些同学可能还会相见,但各自的情况怎么样便不得而知。然而我曾向她发誓,等我将来走上社会发了财,便会怀揣一串货真价实的金项链去找她嘿嘿,看来这句诺言言犹在耳,等过不久说不准我还真会怀揣一件贵重值钱的信物去找她呢。” 胡书记急了,喊:“哎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诉你个人的私交?还是在做你的黄梁美梦?可我再进一句衷告,也许正是你这位同学,才使你的发财发迹大梦彻底破灭了啊!” 黄镖马上转脸露出一副狰狞面目说:“她若想破了我梦想,阻了我的前程想我这人也是不是什么善类,只怕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所谓她不仁,我不义,逼急了狗也要跳墙嘛!” 胡书记铁青着脸,猛点头说:“那倒也是。所以眼下我们召集你来,正想筹措协商一下应对办法,最好避免出现特大问题。” “哎呀,听口气c观神色,看来这回胡书记也似怕了她。但这又何必呢。”黄镖仍轻佻说,“据我所知,像胡书记这样的大人物,一向办事都有‘藉口’,只要让她拿不到把柄,又奈你何?我相信老于世故的胡书记要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还不是绰绰有余。” 魏村长也趁机奉承道:“那是。像胡书记办事一向牢靠稳重,不露破绽。尤其现在你仍可以倚仗资格老c地位高,也许指鹿为马,让那个黄毛丫头也奈何不了你!” 胡书记却又唉叹说:“哎,不行啦,‘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势所趋,如今我也不得不服老啦!眼下我的地位正受到严重威胁,以前的诸多‘藉口’,如今也都怕被一一戳穿喽!” 魏村长见胡书记尚且如此悲观,不由更乱了方寸。 他忙说:“真想不到,就那么一个妇子,竟然让大家都怕了她。这样细想起来,只怕我这次更是大祸临头,在劫难逃了。眼前正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待处理,据刘阿真声称,她近日正要率班子来月池村搞调查研究,可我都不知拿什么像样的政绩向她汇报,去迎接她的调查啊!如今我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寝食难安。刚好二位在此,趁我问计,倒不如为我出谋划策呀” 黄镖忽就桌上拧灭了吸烬的烟头,帮出了个主意说:“哎,魏村长,我突然想起来,眼下村委会联合东郭窑场,不是以赞助的名誉出资给月池村小学盖了几幢新校舍吗?如果她来检查,何不引领她去参观那些危房改造,或许她欣赏之余,觉得满意,还能为我们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功德呢。” 魏村长一拍脑门兴奋地说:“这个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如今只有这么办最好。确实,到时候她来检查,我便引领她去参观月池村小学的危房改造工程,甚至还特邀她为新校舍落成典礼‘剪彩’庆贺啊!” 胡书记老成持重,猛又哼一声道:“让她‘剪彩’,恐怕彩头不吉利!谁不知道,月池村委会动用东郭窑场那些废次材料帮月池小学搞危房改造,说是赞助月池小学,实际却是偷梁换柱,以所谓善举套取了许多国家许多好处,包括财政支持,如帮窑场抵消和减免了一定国家税收,等于是反帮了窑场。可偏是这样,东郭窑场的那些建筑材料还过不了关,质量极其低劣,以至仍是隐患。以往就有许多用户反映水泥预制板有断裂现象,只是意见投递到我这里时,常常被我压着,我并欺瞒和敷衍一些下属单位,动员和劝慰他们大胆地用,若有损失将会由镇政府来承担。这回却不一样了,刘阿真要亲自下乡去调查。如果一旦被她查出猫腻,那我们岂不等于‘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魏村长可又慌了神说:“那怎么办呢?也许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吧!而况,除此之外,我再也拿不出更好的业绩去应对她调查了。唉,看来到时她来,我可非硬着头皮去迎接她啊!” 胡书记说:“还说什么到时?刘阿真办事果断,说来就来!” 198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大地光芒普照。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日子。在月池村小学,正组织了一支少年鼓乐队,将为新校舍落成举行竣工典礼,因此很远便听见阵阵奏响的鼓乐。 “隆重举行月池村小学新校舍落成典礼!” “热烈欢迎镇政府领导莅临我校参观指导!” 在校园操场上,高高悬挂着这样两条横幅!魏肥村长大概一大早便来了,因为他获悉刘阿真镇长要来检查,哪敢怠慢,心里正盘算这回要好好表现给她看呢。于是大张旗鼓,还通知了周校长做准备,把场面整得相当隆重热闹。周校长更不落后,甚至比魏村长还勤恳c利索,早早地把一切布置妥当,还专门组织了一些活泼可爱的小学生做吹鼓手,敲锣打鼓,专候嘉宾的到来。 那时,果见一辆吉普车远远地驶离赣江大堤,又穿越月池村街道,很快便朝着月池村小学开来。 一会儿,又见吉普车在校园门口出现。有校内员工赶紧跑去向魏肥他们汇报说:“她来了,她来了!”同时只见校园铁门栅栏被推开,由着那辆吉普车直接开进了校园里。 尔后周校长自成了乐队指挥,挥动着孩子们开始吹号打鼓。这时,吉普车停下,从上面下来二男一女,众人明显都认识,那个女的不就是刘阿真镇长吗? 却说刘阿真下车,神采飞扬,英姿飒爽。由此大家的目光也都投向她,并适时地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显然带头鼓掌欢迎的便是魏肥和周校长等人。而刘阿真阔步向前,与迎上来的人们一一握手问候。 由于位置关系,她先握过周校长的手,再与魏村长握手时,高兴地说:“周校长c魏村长,据群众反映,你们最近可算办了一件大事,就是由村委会出资为月池村小学盖了几幢新校舍,所以今日我来月池村检查工作,首先便想来到这里参观。或许我也是带着表彰来的,因为乐见你们做出了业绩和贡献,我又何尝不是兴奋万分啊!” 魏肥面有赧色,却也似谦虚说:“哎,惭愧惭愧!仅此而已,我也不敢居功自恃,而妄想得到你刘镇长什么表彰,但愿不受到严厉批评和调查,也就不错了。嘿哈!” 刘阿真继而说:“教育乃强国富民之根本,所以办好教育是很有必要的,但如何能办好教育?首先教学环境是个重要因素。由此政府部门多次强调,一定要帮助解决一切中小学校的危房问题。在这一点上,看来你魏村长还是将上面的文件精神贯彻得很透彻的嘛!” 刘阿真说完,挥手示意大家都集中到新建的校舍前面来。那原是一幢三层小楼,规模基本定型,所以为此举行新楼落成“剪彩”仪式也算适逢其时。有几个戴红领巾的小学生正排队拉开一条彩缎,而另有一群孩子穿得五彩缤纷,有秩进入操场,似乎准备表演节目。 刘阿真见了,反而严肃说:“嗯,这都是周校长费心安排的吧。若说在这个喜庆的日子,组织同学们搞些文娱活动也很好,但排场不能过高,要搞得适度。我们一定要严格遵遁党中央提出的‘八项规定和六条禁令’以及‘反四风’,决不能搞形式主义,更不能讲一套做一套。所以等彩排结束之后,立即让同学们回到班上,继续学习。若有延误课时,务必请周校长负责安排老师授课,为他们将被耽误的学习时间补回来。” 周校长说:“嗯,一定照办。只是这里也请刘镇长放心,其实这种安排,是有考量的。您瞧,本校该上课的孩子仍然照常上课,而这些学生原是学校文艺班的,适逢其时新校舍搞落成庆典,故彩排节目让他们表演,倒也正正好检验他们平时学的东西。这也算是一堂非常实用的文艺课嘛!” 刘阿真听完点点头,然后举目四顾,果然还见许多教室都在正常上课,耳伴间或还能听到飘来的朗朗读书声,故此她相信了周校长的话,也便没再说下去。 之后有一个重要环节,就是由一名小学生跑上来,要给刘阿真戴上红领巾。刘阿真非常愉悦,便躬身俯首地接受了。接着周校长大声宣布:“月池村小学新校舍落成典礼现在开始,请刘镇长为我们的‘剪彩’!” 一会儿气氛又起来了,大伙儿便簇拥刘阿真上前,站到了那条彩带中间,很快还有人递上一把大剪刀给刘阿真。于是当仁不让,她伸出左手一把抓起彩带,再举右手正准备一刀开剪 却不知又发生了什么,竟把看似很正常的秩序忽又打乱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拾金不昧 看点 204 某一天,天刚蒙蒙亮,道路上清静凉爽,行人稀少。可更生却早早地拖着一辆板材垃圾车工作了。 他的职责一般是看见成堆的垃圾便用扫帚和铁锹铲上板车车箱去。可这时他看见路旁有个坑坑,心想举手之劳做点好事,弯腰低头捡了几块砖头便去填。 忽然,出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见离坑不远,竟有一大块黑沉沉的东西丢在马路上,用手一摸,那可不是冷硬的砖块,而是一个皮质软绵的黑色大皮包。 他赶紧上前捡起来,心想:“这是谁遗失的黑皮包呀?——哎呀,怕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许多贵重的财物,丢包的人这会儿一定很焦急。这可怎么办呢?不如我就等在这儿,或许丢包的人能寻到这儿来呢!” 更生想到这里,不由就在马路边坐了下来。他并没有打开皮包查看,也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却将它放在身边地上,也为了稍作隐蔽,又从头上摘下一顶黄帽遮在上面。 渐渐地马路上的行人多起来,可独不知谁是失主。这时,更生便看见一个人驾驶一辆摩托车,从马路这头开到那头,又从那头开到这头。偏偏那个骑摩托车的人一看眼熟,他竟是黄镖。 更生对黄镖没有好感,可也望着他的行为奇怪。只见他开着雅马哈摩托车,来回几个转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他终于在离更生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仍然跨在摩托车上,焦急地连礼貌都不顾,只顾向路人在询问什么? 更生这时猜想:“黄镖那样子好像在寻找东西,莫非这个黑皮包正与他有关?甚许就是他丢的,待我喊他问问。” 更生想着站了起来。而那边黄镖询问路人没有结果,摇头晃脑,一脸愁苦,发动车子正要走,更生却冲他招呼了。 更生喊:“喂,黄镖,你为何开着摩托车来回跑了几趟,莫非在寻找丢失的东西?” 黄镖觉得这问话奇怪了,马上紧张地盯着更生望。可望他手里并没有要找的东西,所以还停在那儿未移动。 更生又问:“喂,我问话你没听见?还是你根本没掉东西?” 黄镖这才半信半疑地下了摩托,推着车子靠近过来,说:“莫非我掉的黑皮包,被你看见或捡着了?” 不等更生再说话,猛然,黄镖四下环顾,盯上了仍放在路边的那个黑皮包。他大喜过望,几乎把摩托车摔掉,三步并着两步冲过来,也不管更生的反应如何,伸出双手先把那顶黄帽子扔到一边,再将黑皮包抢在了手里。 黄镖高兴得直嚷:“哎哟,我终于找到它啦!——哎呀,他妈的倒霉,今天凌晨路上漆黑,我骑摩托车从窑场来,后挂这个包,遇到一个坑猛颠了一下,却不料把捆绑的绷带颠断,把皮包弄丢了。——嘿,他妈的,让我寻寻这个坑,果然坑在这里呢,可又被谁用石块填平了。哎,这也是坑人,坑被填平,弄得我骑着摩托来回几趟都找不着这个坑呢。” 更生说:“你说什么?是我刚才把这个坑填平,真的反坑了你?” 黄镖方才觉得自己说错了。于是改口说:“嘿哈,不是不是,我是说原先那个坑真是坑人,当然我该知道这个黑皮包本是你帮我捡到的,我真要谢谢你!哎呀,你知道这黑皮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这可是足足几十万元现钞啊!这些钱原是我等着急用,特意凌晨把窑场财务上的刘会计吵醒,开保险柜帮我取出来的。我正等着这笔钱投资做生意,可不等派上用场,几乎就掉没了。幸得你帮我捡回来,我可真要重谢你啊!” 黄镖激动的说着,不由拉开黑皮包,当即取出一叠人民币,从中分出一半,足有二三千元吧,便要递给更生。 可更生并不为之所动,只是从容自若地伸手挡开。 更生说:“路有拾遗而不昧,才是做人的本色,失物既然是你的,归还你理所当然,不必言谢。” 黄镖诚恳地说:“哎呀,更生同学,可能你我之间有点误会,请恕我以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这次确实是你救了我呀!几十万元巨款若丢失了,生意做不成事小,回头窑场的亏空也填不了,这等于就是要了我的命,所以我谢你几千元决不为多。而且我知道,你本来就生活清苦,亟需要钱花,那么我这点小意思,你为何不接受呢?” 更生仍平静地说:“几千元多还是几十万元多?我若图钱,不如就卷了黑皮包溜走,但我既然捡了它而又坐在这儿专候你拿回去,肯定就不想图钱。所谓‘唯俭助谦,寡欲养性’嘛,生活清贫又有什么呢请你不要违背我的初衷,也让你收回你的钱吧!——不过,现在你丢失的东西拿回去了,可也请你帮把我丢失的东西捡回来。” 黄镖先是愕了愕,然后才想起更生那顶环卫工人特有的黄色布帽竟被自己扔在地上,不好意思,慌忙又卑躬屈膝地帮他捡起来。 黄镖唯唯喏喏,赔礼道歉:“呵呀,真是对不起,我寻自己的东西性急,却胡乱丢掉了你的东西,实属无意,我帮你捡回来,我帮你捡起来。” 更生方才微微一笑说:“没事c没事,现在你也没丢,我也没丢,你不觉得失落,我更且感到满足。好啦,已经没事了,你走吧,我也要继续我的工作呢。” 更生说着,戴好黄帽,赶在黄镖的前面,拖着那辆垃圾板车又往前方走去。 205 黄镖家的大楼前,停着那辆雅马哈摩托车。可过不久,又开来一辆奔驰轿车,竟挨着摩托车不远停下来。 稍候,从轿车上面下来两个人,即是丁贵和黄凤美。 黄凤美老大不快,毫无笑脸,下车之后,想等另一面关车门的丁贵。而丁贵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那透明度约莫看得见内装几条名贵香烟呢。 黄凤美说:“丁贵,那袋子你干嘛还提在手里?不如就放在车上。” 丁贵说:“别看东西不起眼,可折算价格也值几千元。这可不能放车上被人盗走了。” 随后他们便一同朝大楼入口走去。待进入客厅,偏遇见黄镖,正值他也心情不好,一双眼睛直瞪着天花板,好像来人都没让他回过神来。 黄凤美瞧着黄镖的神态愣住了,怔怔地望着他,而丁贵还不太理会,先顾着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转身说:“哎,原以为这趟拉凤美姐亲自出马,是‘老将出马,一个抵两’,可谁知结果同样出人意料,处处让我们吃‘闭门羹’呢。” 黄凤美叹道:“现在局势不同啦,我们去找这些老关系人,对他们讨好卖乖,烧香拜佛以往原都很灵验的,而今竟都失灵了。居然谁都不敢卖帐了!” 黄镖方才斜眼瞥着他们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你们出去行贿送礼,还都全拎了回来?” 黄凤美便又诉苦说:“是哟,镖儿,这一趟我们跑了许多地方,从镇政府到派出所,找了胡大头书记,还找了罗秃子所长,总希望他们收下贿赂,以后好给我们的走私贩假大开绿灯,可不料奇了怪了,原先这些贪得无厌的人,如今见东西送上门来竟也不敢收受,说是政府正高悬反腐利剑,杀一儆百。如今中央委员那么大的官都因贪腐案被查撤了,故吓得大大小小所有贪官们正嫌旧日收受的贿赂退不回去,哪还敢再伸手呀?他们都怕伸出的脏手被斩断了呢。” 黄镖自言自语:“像这样有礼都送不出去,看来形势真对我们不利。不仅前面因人举报被工商收缴的物资要不回来,恐怕下一趟走私生意也会难做啦!” 黄镖皱一皱眉头,说完缄口沉默了。 可丁贵说:“可能在这条道上我比你们经历得多,知道得也多。像这种贪官不敢受贿,也是暂时的,等风头吹过一切又会恢复常态。而像我们做生意嘛,经历一二次风险和失败乃至损失也很正常,可只要我们的资金链不断,百炼成钢c东山再起也是我辈的口头禅。” 这话鼓舞了黄镖。但他仅欠动了一下身子,又长吁一声叹道:“唉,话虽这么说,可我仍怕再一次会遭受不测啊!有道是:‘人若背时,喝口凉水都噎牙!’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就在今天凌晨,我趁黑从窑场财务上挪用c提现数十万元巨款,还几乎全掉在马路上被人捡啦。幸亏我及时回头寻找,才从捡到的人手里拿了回来,可是我至今心有余悸啊!” 黄凤美说:“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哎呀,镖儿,这事恐怕还怨你疏忽大意,捎带那么多现金,干嘛走黑天呢,而且骑摩托车也不好捎带,岂不会有闪失” 黄镖说:“走黑天不是避免更多的人知道我挪用公款走私吗?而骑摩托车是我平时最喜欢的交通工具,它迅速便捷,可也没想到它这次险点会让我马失前蹄c栽了跟头啊!” 丁贵说:“我知道你酷爱骑摩托车,喜欢享受那种兜风的感觉。可兜风也怕会被风吹凉背脊c渗出冷汗呀。哎,贤侄,我提个建议,等我们这一趟走私成功,哪怕我放弃分红,都支持你去买一部不低于百万元的豪华跑车。到时那开豪车到处蹓圈兜风的感觉更爽啊!” 黄镖点点头说:“嗯,正有此意。我也曾想,既然要买车,就不能买比别人差的,最起码得买一部兰博基尼。” 这时黄凤美又说:“哎哟,刚建完房子,资金目前还困难,想买跑车,除非等下一趟生意顺风顺水,不出差错。再说我的镖儿,刚讲到你爱骑摩托车,还几乎丢失巨款,这原与你的妄动个性有关。你本身不怎么爱贪图享受,却喜欢逞能招风。不过这次该当接受了教训哟,几十万元失而复得,可真够玄的啦!——哎呀,话说回头,这事你还该去谢谢那个帮你捡钱的人啊!” 黄镖撇撇嘴,揶揄说:“呵,谢他?你道他是谁?他竟是徐更生呢。他现在也是‘屎壳郎坐火车,到哪哪算站。’因为找不到好工作,竟然便去扫大街c扫马路,做了环卫工人。这样他也太悲催,太没出息。可也正是他这份工作,却在途中帮我捡回了巨款,而我本该重谢他,谁知他又自命清高,居然不要酬谢,简直不可理谕!” 黄凤美说:“谈起徐更生,这个人我熟悉,我倒想问一下,如今他那个‘童养媳’怎么样了呢?听说后来他们结了婚唉,提起往事,你确实还干了不道德的事情,伤害过他们啊!” 黄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往事重提,你不会要我再去给他们赔礼道歉c给与补偿吧?不过要说我黄镖小气是小气,大方能大方,尤其对于被我伤害过c玩弄过的女人,我从来也不吝啬。听说那个‘童养媳’邓丽萍正在附近一条大街上开了一家酒店,而酒店又变成茶馆,茶馆更变成赌场。不如现在让我们放松放松,倒去她那儿玩一趟如何” 丁贵嘲笑道:“哎哟,人家帮你捡回几十万元钱,你反去找人家的媳妇?你是去言谢呢?还是重新去‘泡妞’?——哎呀,我想我们现在也是多事之秋,在去玩之前,还应该商定下一趟生意该怎么做?” 黄镖说:“我们下一趟生意可要慎之又慎,现在外面的政局变了,打击违法犯罪包括贩假走私的风声正愈来愈紧,而况,因为这次路上丢款的事,总让我感到有一种不祥之兆啊!” 丁贵说:“这件事怎么啦?失而复得,有惊无险罢了。” 黄凤美说:“喂,或是阿镖说得对,下一趟我们预计走私的数额巨大,我们的资金几乎倾巢而出,所以‘不成功,便成仁’,如有不测,我们实也亏不起呀!” 丁贵说:“哎,原本我们轻车熟路,都跑这条走私线路多少回了,以往一般没问题,这次偏又怕啥呢?” 黄镖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想操之过急,须探探风声,等候时日,伺机行事。” 丁贵说:“还要等?这不是眼睁睁地望着白花花的银子化成水吗?有道是‘怕死偏死’,也未可知!好啦,既然暂不出动,我倒情愿陪黄镖贤侄去赌博玩。” “好!”黄镖高兴地说:“那么我们便去找丽萍开的那个酒家玩。听说她开的什么‘银萍餐馆’很有趣味的,里面有赌c有嫖,煞是火爆c旺盛呢。我们满可以凑热闹去。” 丁贵催促:“那走吧,既然要去,更待何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互有出息 看点 206 且说黄镖和丁贵,这时候同坐一辆奔驰轿车,沿街出发了。两旁都是店面,他们很感兴趣,故放慢车速一路浏览,终于才找到“银萍餐馆”。 黄镖坐副驾驶座上先发见那块招牌,忙说:“喂,停停,停前面。‘银萍餐馆’不就在这儿吗?你是否曾来过?我竟还是初来呢。” 丁贵说:“这种小地方我没来过,但偶尔听人提到,说里面并不是有什么好味道的菜肴吸引顾客,倒是一批赌棍像‘瘟猪寻水吃’,日日夜夜爱钻在这里聚赌c嫖宿,当然据说那位曾被你泡过的妞,现在做了店婆娘,倒也比从前过穷日子更风骚啦!” 黄镖说:“嫖赌逍遥,这可是不少人藏在骨子里的邪念,故而此风盛行。刚好我们筹划做下一趟生意之前,还想测试一下财气和运气,因此正好来这里赌一场。走,瞧里面似乎喧嚣一片,正有赌局呢。” 于是俩人钻出轿车,便进了酒店。 却说在“银萍餐馆”,果然有一班赌徒在玩牌九。里面有老面孔,也有新面孔。尤其特别提到的是胡菲,他是每赌必至。偏偏今日似乎很手背,每局拿牌九一翻,总是不上点,眼看所带的钱都输光了,因此脾气也暴躁。 忽见胡菲又通赔钱,气得拿牌一扔,嚷道:“哎呀,今天手气不佳,弄得浑身烦躁,而且口渴得要命。店婆娘,干吗不及时给我泡茶添水呀!” 丽萍闻声连忙说:“我在这里呢。我马上给你重新沏一杯。” 说着她赶紧泡了一杯浓茶过来,但习惯性地讨价说:“喂,胡公子,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杯茶可要卖你二张钞票的啊!” 这话戳在胡菲的伤口上,他厌烦说:“臭婆娘偏有那么多哆嗦,你问我讨价也不看时候,往日我赢钱时,少给过你的茶钱吗?今天可是输了钱,还在这里要价钱,真是婊子无情啊!” 正是这时,黄镖和丁贵进了酒店,并凑到了赌桌边,见此情景,黄镖有点护着丽萍。 黄镖便接腔说:“哎呀,不要跟女人小气嘛,这位仁兄喝了茶水想不付帐,那么我来替你买单。所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何必对女人吝啬呢。——喂,邓丽萍,这喝茶的钱我出,且请你再泡两杯茶来!” 这话可把丽萍惊呆了。因为他唤她的全名,这在酒店本不多见。而见黄镖又充豪爽,随手递上二张百元钞票,算是付茶钱了。这更让丽萍惊愕。但她心里激动,脸上的表情反而收敛了。 丽萍说:“怎么是你,黄镖?你还是这种性子,有钱便充大方,可待人虚情假意,我本来想不理你,可你干嘛还来我酒店里呢?” 黄镖说:“嘿,我原想谁有钱谁讨你的欢心呢,可你似乎并不欢迎我来;也许我们之间存在前嫌,可很快会让你改变对我的态度的。” 这时胡菲冷笑道:“我道是谁充豪奢,敢来为我买单,原来是你这位东郭窑场的‘财神爷’到了!——呵,黄镖小仔,我知道你在窑场贪了点污,现在又做走私生意,所以炫耀有钱。可我这人偏还喜欢跟有钱人打交道。这不,请上桌来,参与我们的赌局,有本事赌桌上见高低呀!” 黄镖接招说:“我来就是寻赌博的,如今遇到你正合我意。那么请谁腾出位置,让我同这位仁兄在牌桌上拚拚手气c搏杀一回。” 胡菲说:“今天我手气稍有不佳。可至于你的手气,我也预先给你卜测一下。你原是窑场的老板,常给工人们发工资,这回输一点就当给大伙儿发工资哟!” 黄镖还以颜色说:“哼,要我发工资,我可不情愿。偏偏我还想学习江湖人那套‘拦路打劫’(暗喻胡菲)的本领呢。嘿嘿。不过,话要挑明,今日与我赌博,我想加大注码,可瞧仁兄手气不佳,脾气不妙,恐怕身上所带的钱有限吧。若钱不多,却凭什么来跟我赌呢?” 胡菲面红耳赤,不由骂道:“娘希匹,敢小瞅我。最近我因背负命案,保释在外,一些资产被查封,使得手头暂时拮据。可我几时是少过赌资的人?” 他忽扭头冲着丽萍喊:“喂,甜妹,请你过来一下。今天我输了点钱,现在身上尴尬,免得被人笑话,你且借几千块钱给我充实一下本金,我要再大赌一场。” 丽萍面有难色,一个劲地推辞说:“哎呀,我哪有钱借给你呢?我原说过,任何人都别问我借钱。我本一个女人,挣钱原不容易,除非是我问你们男人讨钱c借钱,哪有你男人问我借钱的理?况且我自知,钱若借出去,就难收回来。” “啪——”胡菲恼羞成怒,早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胡菲骂道:“哼,你他妈的真是不识抬举,认钱不认人,我时常泡在你店里,曾给过你多少钱,有道是‘十赌九输’,你以为我们赌钱的人就不懂这个理,可我的钱全当捐了这个场子了。现在我想问你借一点出来,竟当着众人的面丢我的脸。好哇,你以为你一个女人真有挣钱的本领吗?无非还靠我胡某给你维持场面,带动生意,你现在得罪了我,还想不想把店开下去?” 胡菲耍出了无赖本性,只让丽萍吓得瑟瑟发抖,捂着脸不敢吱声。 倒是黄镖又出面干预说:“哎呀,这位仁兄干嘛跟女人发脾气呢?而况你若借用女人的钱或者讹诈女人的钱来跟我赌,我可都不乐意。不如这样吧,我瞧你仁兄身上倒有一样很值钱的东西可用来换赌资嘛,那就是你脖子上的那条宝石金项链。我瞧它倒很顶钱,你只要拿它抵给我,不就有了赌资吗?” 胡菲马上答应:“这个主意不错!我用自己的东西抵当,当然比借娘们的钱来得痛快,有道是‘不怕输赌,就怕断赌’,反正我的东西也都是大河漂来的,用不着珍惜,现在你出个价吧,我这就摘下来给你。” 黄镖掏出很厚的一叠钞票随手扔到桌上,于是他们成交。 可黄镖拿过金项链却说:“哎,好贵重的一条宝石金项链!可是我也不想要它,刚瞧这位小娘子被你一巴掌刮得脸红,而我怜香惜玉,便将这条金项链赠给她吧。” 丁贵眼急地说:“喂,这金项链可是价值几千块钱,你怎么随便就送给了一个女人?” 黄镖说:“可你忘了我那几十万巨款是谁捡的吗?现在给他女人一条金项链就当谢了他吧。而况这个女人,曾经也算是我的相好,她虽然恨我抛弃了她,可只要能给她一点补偿,仍会改变对我的态度的。——你说是吗?邓丽萍?” 又是呼唤自己的名字,这让丽萍感到亲切。而黄镖仍难改玩世不恭的本性,说着还搂住丽萍的脖子,要将那串金项链直接帮她戴上去。末了,他还戏谑地伸手又在丽萍那张厚脸皮上拧一把。 丽萍顿时绯红满面,几乎也旧情萌发说:“哎,黄镖,想不到你还会将这么贵重的一份东西戴在我的脖子上;你原无义,为何又要留情?却让我心海里重又掀起一阵波涛啊!” 胡菲瞅不顺眼,催促道:“喂,光顾跟女人胡搅蛮缠什么?还来不来赌博?” 黄镖忙说:“呵,来来来,赌赌赌。” 于是一伙人又拱在一起忙赌去了。 207 如今的“银萍餐馆”,完全蜕化成赌馆,拿它同潘金莲那时开的赌馆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如今潘金莲开的茶铺已经关闭,不然与“银萍餐馆”竞争也会逊色而走向衰落。因为像胡菲这样的角色难免“喜新厌旧”,厚此薄彼。这有顾客原因,也有自身因素。此前潘金莲开茶馆手法单调,没有变化,而且到后来渐生厌倦,觉得依赖胡菲这种人终会倒霉,所以才关门大吉。而“银萍餐馆”可谓初出茅庐,不谙世事,为了讨好像胡菲这样的顾客,竟然花样翻新,几乎能够做到有求必应 从一大早开门营业(实际上它常常24小时运作),一群社会上的闲杂人员便如苍蝇逐臭,早早地涌到这里来了。这时候的丽萍几乎可以按照各人所需提供服务。假如他们是来赌博,她便给他们擦桌子c搬椅子和提供扑克或牌九;如果进来的是一群色鬼,她和那两个女店员便会投其所好拉拢介绍一些社会上的明娼暗妓相陪玩,至于丽萍是否曾把自己介绍出去,据外面谣传这却看客人是否出得起价 现在的丽萍可非同一般,虽然她还是这家小餐馆的女店主,但打扮时髦,披金戴银,已完全不能同当初穿棉袄系围裙相比了。虽然现在来店里的客人若饿了还能享受她临时炒几个菜,但这也已不是她的主要行当和收入来源,她完全在靠开赌场和提供色情服务来挣取所谓的“抽头”红利。也许她的这些行为在别人眼里是沉沦c是堕落,而在她自己看来却是有进步c有发展;同样地在别人认为她已经是不知廉耻,可在她眼里只要能挣钱便随他们去说吧 忽然有一日,丽萍很自感良好地带着几分荣光和骄傲回了一趟月池转湾村的家中,当然她还有一个愿望是来看望正寄养在徐老伯身边的儿子。这恰好与傍晚下班回家的更生不期相遇。 当时很富戏剧性的一幕是俩人都在久久打量对方,仿佛互不认识成了陌路人。 倒是丽萍最先打破僵局说:“哎哟,瞧什么嘛?想你是少见多怪吧,莫非是看我身上穿了一套好衣服,容貌稍加打扮了一下,便不认识我吗?” 更生忙说:“瞧瞧你这身打扮,如今还真像是个有钱人。不过你再怎么变,我仍记得你从前的形象,甚至不久前我因惦记你,还给模拟地画了一幅画像。现在看画像与你本人还真是有些出入,两相对比判若两人,所以我呆望着你是有原因的。” “哎哟,你还在提你那些绘画呢,”丽萍可谓重提旧事,反勾起心中的怨恨来,“虽然说你是惦记我才为我画像,可不论好歹我都难以接受,当然你也不用拿给我看。因为你给我看也没用,看得不好我生气,看的好时也不会给你钱。现在我可注重的是谈钱,谈钱你知道吗?人只有有了钱才算有出息,没有钱狗屁都不是。” 更生说:“你怎么变得愈来愈市侩?开口钱钱钱钱虽然在我们的生活中必不可少,但钱多少也不能跟一个人的出息挂钩。我甚至认为我现在就蛮有出息了呢。” “哎哟,”丽萍几乎是惊奇地大叫,“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简直是闻所未闻。一个终日穿着黄褂c戴着黄帽在大街上扫垃圾的人,还吹自己有出息了,我倒想问问你的出息究竟在哪儿?” 更生沉吟了一下说:“这可是你非得逼我说出来。谁说扫垃圾的人就没有出息。——殊不知就在我们单位,有一位掏大粪的老环卫工人,已被评为全国劳模,甚至出席全国人代大会呢。你能说他没有出息?实不相瞒,因为我一直在环卫所认真工作,成绩突出,也多次被评为单位先进和积极分子,最近我还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准备加入党组织。如果能够如愿,加上我的努力工作,说不准下届人大代表会就有我的身影呢。显然,对于这份荣誉,我会非常珍惜。或许这也将是我人生的一大追求,一大抱负。你能说这不是出息了吗?” “哎哟,就算你出息了,可仍在环卫所工作!在我看来在环卫所工作就是不齿。至于你还说预备入党,要参加人代会,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有啥好处?那是不是能拿好多钱,不然这比普通老百姓又有啥优越感或说好处呢?” 更生说:“当然人大代表也是普通人。只是我一旦能作为人大代表,便可以参政议政,可以有机会反映人们尤其是弱势群体的诉求和呼声。我现在再也不是那个有痛苦自己吞咽,有冤屈无处申诉的人。人们给了我很大的权力,显然也给了我很大的光荣。那么人生到此,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我除非还想为人们多多请愿,否则再无他求。” 丽萍说:“哎哟,听你说了这么多,可就是没说到一个钱字。当然你说得那么多我也没听懂。这也大概就是一个有文化与没文化人的区别,你读过书,对啥事都说得条条是道,而我没读过书,眼下除了认得几张钱,几张钞票,别的什么一概不认识。反正你我已不是一路人,我也不跟你去辩论那许多,只要互相都过得下去就行。就此我还要去见父亲和孩子,而跟你就算告别了。拜拜吧!” 丽萍说着扭头就走。当然她还进屋内去见了徐老伯和孩子,对孩子是激动地亲了又亲,但怕店里有事,仍要离去。故转身交给徐老伯一笔生活费,临走还让那老的抱着小的跟到门外来送她,这才匆匆地消失在夜幕中 那功夫,更生可仍呆呆地愣在那里。他看着丽萍和家人团聚,却又眼睁睁看着她与家人分离。他甚至又听到丽萍与徐老伯和孩子道了一声“拜拜”。“拜拜”的意思很明显,这洋词儿如今却是出自一个从未进过校门的女子之口。他当时想,中国当代的腐化思想多是从西方渗入,如今恐怕是连一个普通乡村姑娘都被西方思潮洗脑,以至于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他可真也担心这个趁着夜色赶路的女人,从此会不辨方向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民主评议 看点 208 从桃花镇到月池村,又有一道风景,就是一批干部下乡,深入大街小巷,走门串户,了解民情民意,宣传政策和法制。 这时,魏村长虽然还在任上,却已经大权旁落,故随行队伍中,却没走在前头,而是拖踏背后,且神色似有懑愤和不快。与其相反是两位大学生村官龚某和万某,他们才意气风发,精神饱满,主导和组织了这次干部下乡与群众面对面的访问和调查。他们且始终走在队伍的前面。 或许魏肥被请来只是为了充当“导游”角色。毕竟两个新来的大学生村官还不熟悉村民情况,有魏村长这匹“老马”,多少还能问询一二。 他们开始在一路寻访,一路观察,发现本地村民的生活大都安乐祥和,有的已达小康水平,家里正建起楼房c开着小车。 忽然,他们迎头遇到一幢低矮陈旧的屋棚,那原是潘金莲的茶铺。但现在似乎人去房空,铺门紧闭。倒是留在墙上那几个用石灰水涂刷的字仍斑剥可辨:“计划生育,丈夫有责。” 干部龚某忽勾头看了魏肥一眼,见他离得很远,故没同他谈话,却拦住几位好奇围观的群众打听情况。 龚某问:“喂,老乡,这家户主叫啥名字,干吗铺面都关门了” 群众答:“这原是一家旧茶馆,开茶馆的是一对叫武大郎和潘金莲的夫妇。这或许不是他们的真名,只是绰号,但大家都这样叫习惯了,反不知他们的真名叫啥了。” 龚某说:“潘金莲和武大郎只是古典小说《水浒》里的人物,肯定不是真名,但这些我们都要了解清楚。再问,他们为何关了铺门?人又到哪儿去了呢?” 群众说:“现在人际关系比较淡漠,‘各人自扫门前雪,岂管他人瓦上霜’。这夫妻干吗关店还真没去了解详情。不过听说潘金莲突然怀孕了,他们或是躲避‘计划生育’而偷生去了吧!” 龚某又问:“‘偷生’?‘计划生育’原是惠民富民政策,可别让它造成相反效果。若像这样关了铺门去‘偷生’,岂不加重他们的生活负担吗?” 又有群众说:“其实‘偷生’不是这对夫妻关店主要原因。倒是听说潘金莲怀孕很蹊跷,武大郎怀疑老婆,也忌惮被人欺侮了。因为他们开这种茶馆,其实等于是赌场。平日里常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里面嬉戏胡闹,而潘金莲又有几分姿色,难免招蜂引蝶,不清不楚。这或许也是他们的难言之隐,故选择关门是为了逃避。再说现在开这种茶铺即赌馆的人也多,客源分流,估计他们生意也不好做,而时常又受人欺凌c侮辱,何必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呢,故尽早歇业反是个明智之举。” 干部万某接茬说:“以开茶馆为名,实际却窝藏赌博,这种现象在许多地方普遍存在,甚至泛滥成灾。本来开茶馆应搞成专属老年人的活动中心才有意义,所以依法依规,等下一步制定政策,非得规定‘不上六七十岁退休年龄的人杜绝进茶馆’,责任由开店人和街办村委会共同承担,发现违规者直接取缔并追责。当然现时像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店铺也多了去,譬如按摩店c足浴中心等等,它们都是谈什么理疗服务,实际却是。依我说以后这类场所都应该交由一些职能部门去管理,并且要做到管理者也是担责者,只有做到自纠自查,才能还社会一个风清气正的美好环境。” 龚某赞许说:“这个提案不错,等我们回去还得开会好好研究c讨论这些问题。” 接着这伙人继续前行,又去探访了几户低保家庭,给予他们极大的物质资助和人文关怀。而作为基层干部,一路宣讲的也是精准扶贫,体恤弱者。 忽然,他们信步而走,却又来到一幢富户人家院内巡查。这是一户养殖专业户,户主是一位姓蒋的老头。有关于他家存在什么问题,且听干部们的苦口婆心做工作,还真多亏了细致和耐心。 干部万某说:“喂,蒋太公,你看看自家高大宽敞的房屋,却处在一种什么环境中?你家院子里围了这么个大猪圈,却使粪水外溢,四周骚臭难闻,同时你家牲口自宰自杀,半夜三更常闻那阵阵猪的嚎叫,怎能不骚扰了邻里乡亲的睡眠呢?因此群众对你这猪栏意见很大啊!” 蒋太公不服气,大叫道:“什么?我在自家养猪宰羊碍着谁啦?谁有意见叫他出来提,他敢管我的闲事,恐怕我这把杀猪刀对人也一样,非叫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干部龚某劝道:“蒋太公,话不能这么说,乡里乡亲的并没有谁跟你过不去,更谈不上兵刃相见的深仇大恨!不过群众意见也是事实嘛,我们而今正处和谐社会,倡导美化生活环境,你不为别人,也该为自己想想嘛!” 蒋太公仍气哼哼地说:“现在人是生活愈好愈要求高啦,人富裕后便忘本啊!想当年我们连饭都没得吃,哪里顾得上搞环境?常常一身烂泥巴耕在田里地里,肩挑粪桶也顾不得当街而过。如果说那时大家都去讲卫生,那时的人们就都喝西北风去了!” 干部万某说:“蒋太公,你说的是这个理,但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形势不同啦!你也知道,随着洪城大市场开发给桃花带来的巨大变化,原先的农村已发展得如城市一般,而城市跟农村相比,无论是生产方式和管理方式都会有很大的改变,美化市容市貌正是城市化的一大特征,所以这也是形势所趋。而你老为了顾全大局,只好得将那猪圈和屠宰场挪迁一下位置啊!” 蒋太公说:“政府不是倡导发家致富吗要我们走多元化发展道路,可为何又来阻止我在这里圈猪栏养猪卖肉呢?你们虽说为了顾全大局,让我挪动猪栏,舍近求远,可因此也会让我遭受不少的损失啊!” 干部龚某说:“所谓‘致富不忘大家’,蒋太公,这就算你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吧。同时,关于你迁移猪栏所将遭受的一些损失,政府也定当酌情给予补偿。这请你放心好了!” 蒋太公终于露出了笑颜说:“唉,有这样仁德的干部和这样温馨的话语,我老汉还强求什么呢?我也决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决定服从政府的政策,择日便将猪栏搬迁至距离市区较远的一个地方去继续发展和壮大!” 干部们同声赞扬:“讲得好!这就是:我们既要物质富裕,也要讲究精神文明嘛!” 209 却说一群干部离开蒋太公家,转而又来到徐更生家门前。徐老伯闻讯从摇篮里抱起孩子,热情地迎出门外。 干部龚某见到小孩,禁不住用手指挑逗着他那肉嘟嘟胖乎乎的圆脸蛋,且对徐老伯说:“瞧现在的小孩子多可爱呀,这可都是优生优育的结果!喂,徐老伯,这是你家孙子吧?就你老独自在家带孙子吗?你儿子和儿媳妇呢,也即这个孩子的父母呢?” 徐老伯照实说:“我儿更生在环卫所工作还没有下班,而我儿媳丽萍却在集镇上开酒店,很少回家的。你们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干部万某说:“我们是镇政府派下来搞政策宣传c为民办实事的工作小组,专门针对一些问题家庭,比如谁家里有困难或谁家里有突出矛盾,我们都会想帮助他解决。如今我们确实还有事情要找你的儿子和儿媳谈谈。如果现在他们不在家中,只好有烦你老伯传达一下,请他们明天晌午务必到村委会里走一趟。那里将举行一场群众评议大会。” 徐老伯点点头,可仍存顾虑地答应:“那好,我会通知他们去。可在他们身上会有什么问题吗?” 第二天,在月池村委会,果然那里聚拢了许多人。可更生一大早还去环卫所安排好份内工作并请假,才略为来迟,悄悄地跟在人群后站了。 这是镇政府下达村委会组织召开的一次别开生面的民主评议活动,可谓公开“办公”。只见昨日两个年青干部龚某c万某,现今又并排端坐主席台,主持工作,反让魏肥村长坐在了旁听席上。 当时只听龚某说:“眼下会议需要讨论的,有一个重点仍然涉及‘计划生育’的问题。政府历年宣传‘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这也有一定的时代背景,但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许多问题。现在就让我们来讨论这些问题,大家各抒己见嘛!” 这时,有一位大腹便便c戴着金丝眼镜的妇女走上了主席台。 孕妇说:“听说政府‘计划生育’政策有可能比以往更宽松,甚至允许生二胎,但我仍然在考虑只生一个呢,这或是我十月怀胎累得,根本就不想多生。,再是,我这人嫌烦,看过黄宏和宋丹丹表演的小品《超生游击队》,一方面把我的腹部都笑痛了,另方面冷静下来思考,觉得孩子还是只生一个好,何必像猪婆带崽似地生那么一大群,那种负担多累啊!” 干部龚某赞赏道:“算你觉悟高,独生子女自然有好处,优生优育嘛!” 忽然,又一个长发披肩c腰肢纤细c走路似杨柳摇摆的妇女挤出人群,想发言又似胆劫,故侧脸撅着嘴巴说:“我可不想只生一个孩子,用我的简单逻辑讲,假如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如若是女儿,女儿终要嫁人,那我们做父母的将来还去依赖谁?虽说女儿和儿子是一样好,但若女儿嫁的又是独生子,他也有父母,加上我们两个,将来岂不成了一对年青夫妻要赡养四个老人,所以我认为一对夫妻能生二个为最好。” 干部龚某说:“将来的社会,老人未必要子女赡养嘛!不过你的这个提议不错,我已经记录在案。另外,这原是民主评议,除了谈‘计划生育’,还有其它社会c民生问题,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我们也会尽力给大家答疑解惑!譬如有人便讲,一个教师,曾因公布学生的成绩而触犯了所谓‘隐私权’,竟惹起官司。这该不该呢?法律也是需要不断完善修订的嘛,我们唯相信党和政府定会制定出切合实际情况c符合大家共同利益的政策的。” 诸如此类,要说群众反映出来的问题还真不少,像有人又讲,曾经有小偷盗窃他的摩托车,被他发现肯定去追。结果在追逃中小偷慌不择路,竟开车撞墙人仰马翻,致使造成重伤。这样失主自己反倒被小偷告上了法庭。而法院根据他追逐中扯住小偷一只胳膊,致使摩托车失控,才造成伤害后果,故判处他过失至人伤残,为此至今他还得为小偷的住院治疗买单,若是小偷伤残瘫痪了,只怕他还得膳养小偷一辈子 他只气得要问,这都是什么法律?也不知道有些法律条文究竟在保护谁?但是干部万某c龚某赶忙解释,如今的法律修正案可能就会考虑这种情况,对那些现行犯造成的自身伤害,那是“自作孽c不可活”。至少犯罪分子作案进行时,他的许多权利都将被剥夺,这样法律也就最终会还普通民众一个公道。至于这位村民还有什么诉求,当然以后还劝他去走司法这条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心中百合 看点 210 继说更生应传来到会议现场,先还只是旁听,许久没有作声。而忽然干部万某把头一抬,竟发现了他,便又招呼他上前来。 干部万某嚷:“喂,那边那位穿黄褂的,是叫徐更生的吧?请你过来一下,我们有些问题正要找你谈谈。” 他有一份表格,上面简要记着问题家庭或成员资料,像更生那一栏便记着年龄c性别c环卫工人等,据此判断那个穿黄褂的人的身份是谁了。 更生应声趋近靠前,恭敬讨教:“嗯,我是徐更生。也是因接到通知来的。可是,我有什么问题呢?” 干部万某说:“据我们调查,你的问题倒不少啊!首先,你和媳妇结婚多久了,当初打了《结婚证》吗?” “媳妇c打结婚证?”更生有点错愕,心想他们是怎么了解这些情况的,因此承认道,“哦,你们是指我与丽萍的婚姻关系呀,这事可别谈了。” “怎么不谈?我们找你来正是要谈这问题。还有,你媳妇邓丽萍到场了吗?你倒谈谈当初俩人结了婚,却怎么没领结婚证呢?” 更生惊愕不已,后来想了想,才摇头叹息说:“唉,现在我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了。这事是这样引起的:当时我正大病住院,脑子一片空白,临康复出院时,哪料老父亲和族人却在商量包办婚姻。他们趁我出院身上有霉气,来了个‘冲洗——冲喜’,就这样把婚事办了,而我脑子糊涂,竟也浑浑噩噩地听任摆布。故而当初形式上结了婚,实际却没打《结婚证》,这一切都是在大人们裹胁下进行的,我几乎是没有自主权。” 万某说:“这不是理由,听起来都荒唐!现代社会哪还有包办婚姻的而况你和丽萍原都是成年人,自己若不同意,谁又能强迫你倒是你们既已结婚,却没去民政部门办《结婚证》,这按照婚姻法,可属于一种违法行为。” 更生低头说:“在这件事上,我的确犯下错误。” 万某接着说:“既然承认错误,那便知错就改。考虑到目前这种结婚不办照的现实婚姻并不少,故我们作出处理意见,除了要你们立即补办《结婚证》,还将追加五百元罚款。再是,你不要怪我们处罚你,其实也是为当事人好,譬如婚后夫妻要生养小孩,而若未办结婚证,恐怕连孩子上户口都不行。故劝你们赶快去办结婚证。” 更生突然冒出汗来,心里紧张说:“这个c这个可是,可是” 他正语无伦次。这时龚某盯着他说:“可是什么据我们调查,你和邓丽萍还正养育一个小男孩呢。这是事实吧!为此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因为按照现行‘计划生育’政策来执行,夫妻但凡生一个男孩的,便必须让女方接受‘上环’乃至‘结扎’手术。那么你媳妇来了吗?若等她来,你还得动员她上卫生单位去做节育手术。” “不不不!”不料更生竟竭斯底里地喊起来,“干部同志,可是这里我却有话说。大概你们还不了解情况,虽然我和丽萍结婚,可这哪里又能叫结婚啊我和她只是举行了仪式,似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们在一起生活并不长久,因为志趣不同,感情不合,正在分居闹离婚呢。可既然都在闹离婚,怎么反去补办《结婚证》乃至要求做节育手术啊?” 干部龚某沉下脸一本正经说:“按法律规定,结婚要办《结婚证》,离婚要办《离婚证》,而你们《结婚证》未办,却怎么能办《离婚证》呢?这可还真是个稀奇古怪的案例!” 这时坐在旁边的魏肥村长急不可耐,发话了。他远远地指着更生说:“他编造这种荒唐的理由你们还信吗?他莫不会为了逃避‘计划生育’责任而撒弥天大谎吧?现在正有一些人为了逃避‘计划生育’政策,常常搞一种‘假离婚c真夫妻’的把戏,甚至暂时分居以障人耳目,实际却暗渡陈仓偷生孩子。” “我没有撒谎!别人怎么样我不知,但我说的自己的情况都是事实!”更生急得重申。 “那我说的就不是事实吗?”魏村长也急了,几乎是咆哮如雷,“你们别不知道,现在就有这么些人,刁钻古怪,不安分守己,爱钻法律的空子。譬如眼前这个家伙(指更生)就是一例。我瞧他貌似斯文尔雅,恐怕歪歪肠子却不少。他不承认婚姻事实,其目的有二,一是为了不被罚款,二则便是为了逃避‘计生’。我想这种人还跟他罗嗦什么?照章执行我们的老政策,先加倍罚他的款,尔后若不抓他的媳妇,便抓住他这个男人也可拿去做节育手术,一样可以阉割嘛。‘计划生育,丈夫有责’,岂容得他再狡辩!” “狡辩?我这是狡辩吗?”更生几乎悲哀地喊道:“天啦,我至今不能明白,我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想当初我们竟都是糊里糊涂就结了婚,可等到同床异梦时,也才互相后悔了。靠同情和怜悯不能维持婚姻,没有爱情的结合,最终酿成了这天大的悲剧!——不,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我仍坚持要和丽萍离婚的!” 却说那时候,徐老伯诚惶诚恐抱着小孩正赶到会场听详情c探想究竟,他分明听见更生和干部们那些谈话,接着又听见魏村长大发雷霆地喊要抓人罚款,他再也克制不住,冲出来大骂更生。 徐老伯喊:“哎呀,老天爷,你们都来瞧瞧我这个没有出息的儿子呀!居然是他口口声声提出要跟媳妇离婚呢,可是我却不答应!这个孬种,你老婆可以不要,可孩子也可以不要吗?你只说夫妻没有感情,可怎么共同生下了一个孩子呢?各位干部,这里我有个请求,就是你们为了‘计划生育’,抓他去阉割一刀子我都赞成,反正他已有孩子,也算给我徐家传种接代了。但他要跟丽萍离婚却不能答应,因为我仍怜惜我那位会挣钱的儿媳妇。这时候如果要罚款,我都愿意帮他出,而有关《结婚证》的事情,也让我代替他们来办手续吧!” 干部们有点息事宁人的态度,尤其同情老者,还可怜他怀中的襁褓,正有些举措不定。那么这事将怎样决断呢? 211 恰在那时,只见从村委会壁厢猛打开一道门,魏妍急冲冲地从里面赶出来。她好像生怕更生会被人抓走,竟张开双臂护着更生,竟拦在了干部与徐老伯之间。 魏妍大声说道:“慢!这里且听我讲一句话。一个人的幸福命运应该由自己来掌握,这位老伯却凭什么可以帮更生办《结婚证》呢?这位老伯,我再讲一句,其实更生婚姻上的错误,正与你当初抱养‘童养媳’c包办婚姻有关。现在更生和丽萍都悔婚了,为何你又要从中作梗,强制于人呢?我想你已没有这个权利!” 徐老伯说:“嘿,你一个黄毛丫头又是谁?竟出来干预我儿子和媳妇的事情,我没有权利,难道你有权利?” 魏妍说:“我们都是局外人,你没有权利,我也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婚姻问题。不过这里我提醒你老伯一句,你儿子固然是你的儿子,你儿媳妇未必却为你生了孙子!如果你强行阻止更生的离婚要求,甚至逼迫让他去做节育手术,岂不就将更生一生的幸福全废了吗?” 徐老伯睁大了眼睛问:“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台上的干部们也异常困惑,严肃地问:“喂,魏小姐,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对自己说出的话可要负责任!” 事情到了这里,魏妍突然又迟疑了,还真不知该往下说什么好! 更生这时却振作了一下说:“这事情让我来澄清吧。其实我和丽萍的婚礼只是一种仪式和表象,可以说新婚第一夜就同床异梦。而之后不久我们由于感情不合,志向不同,已分居了。在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爱情的结晶;而现在抱在我父亲怀里的小孩,实际是丽萍跟黄镖生的啊!” 徐老伯闻听此言,不由受不住打击,双腿发软,就要跌倒。 更生和魏妍见状,几乎同时上前扶住了他。而魏妍生怕孩子跌落,赶紧还从他手里接过孩子来抱着。 魏妍说:“哎呀,徐老伯,对不起。看来我和更生的话都伤害了你,但我也是一时情急,不得已而为之。” 那时,空气似乎凝固了。包括几个干部都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倒是魏肥莫名其妙,不由问道:“喂,我的乖女儿,这件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可和他是什么关系?” 魏妍被问急了,红着脸只好说:“我当然知道这一切,因为我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尤其我还了解更生的为人。若说我和他的关系,毫不隐讳地说,我们也算深交已久的知己朋友吧!” 更生感动了,由衷地点头道:“是呀,魏妍,承蒙你能理解我,甚至关键时刻还能为我挺身而出,唯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和知己啊!在我充满坎坷的人生道路上,我且为有你这样的朋友c知己而感到幸福和骄傲。我固然增强了信心和斗志。” 魏妍欣喜地说:“哎呀,更生,你说得真好!在我认识你的懦善的性格里,若增加了一份坚强才会更完美!我真为你刚才的表现而高兴!——不好意思说,我刚才称自己是你的知心朋友,还真怕你不会认同,不想你果把我视为知己,我也就感到了满足。说实在的,有段时间,我也很感空虚啊!自从你那次病愈出院,直至跟邓丽萍举行婚礼,可让我筹措不前c不知所往啊!我曾为你若有所失。现在可好,你和邓丽萍要解除婚姻,而我们又可以重聚在一起谈人生c谈理想,甚至谈爱情啊!” 望着魏妍对更生的那股热情劲,魏肥等人仍大惑不解。 魏肥说:“喂,妍妍我的女儿,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充当第三者可也要负法律责任的。” 干部万某说:“哦我大概看出来,原来她和他早相识,而且他们的关系已非同一般。” 魏妍毫不掩饰,且略带调皮似地回敬说:“我可不是充当第三者。其实我和更生早已相识,而且感情一度很深。如果说现在你们能够批准他与邓丽萍离婚的要求,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便可以和更生在一起,进一步培养我们的感情和关系,这且不犯什么法律吧!——喂,更生,现在等邓丽萍来到,把问题了断了,我们便可以离开这里,到属于我们的自由天地里,像小鸟一样翱翔去吧!“ 尽管更生的情绪还有些低调,可魏妍的热情可以感化一切。她强拽着他也正有点要朝前迈步的意思 忽然间却闻一声断喝,邓丽萍不知从何而来,竟拦住了俩人的去路。 邓丽萍说:“喂,等一等。我和更生不是要解除婚约了吗?我完全同意。但请你们把我和黄镖生的孩子交还于我,你们俩再去比翼双飞也不迟!” 定格。要说当人们看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场变化c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结局,真该来个定格! 附诗:《我爱你,心中的百合花》—— (拟词) 莫叹那头骆驼 只顾踽踽独行 不知前路有多远 却看见沙漠 脚印有一串 老牛悻悻回头 懊恼没啃食青草 骆驼偏意志弥坚 宁可风餐露宿 非找到期冀的绿洲 又抑或不知 那块绿洲在哪 可心中开过百合 定相信 百年有求 皓月独挂苍穹 冷对行人的孤寂 何必再飞流雁 呱叽哀婉而鸣 平添苦旅的凄悲 幸喜骆驼的坚持 能为爱一意孤行 既没有捷径可走 便珍惜这 一步一个脚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疯狂夜店 看点 212 当天晚上,华灯初上,看似忙碌c喧嚣的白天,已经得到消停,可对于某些人而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在黄镖家,他正有些躁动不安地看着壁挂电视。本来有一场足球赛让他感兴趣,可场上国足的表现又让他败兴。因为当时国家队还请了“外教”,于是惹得他骂道:“这都是被纸(钱)烧得!还请什么‘外教’,‘外来的和尚’也不好念经呀!‘臭脚’已无可救药,在他们身上花再多的钱,只怕治根不治本,也会臭不可闻。” 黄凤美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问:“什么‘臭脚’c臭不可闻?谁脱了鞋子c袜子呀?我可天天搞卫生,哪会还有异味呢?” 黄镖笑道:“哎,我是骂国家队那些‘臭足’,他们踢得太差劲,太扫我的兴!” “哦,踢足球呀!可人家踢人家的,又没挣你的钱,你操那份心干嘛?” “没挣我的钱?可我正嫌他们没出色的表现,反享受高规格待遇呢。听说这些人的薪水酬劳可比谁都高,也亏他们是要钱不要脸!” “要钱不要脸?可我求你也宽恕他们。试想这年头拿这种不要脸的钱的也不光是他们,可以说人人都在为钱奔忙c劳累,至于要不要脸,只怕谁也难保背后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黄凤美这话说得在理,甚至有一种现身说法,这让黄镖没言语辩驳。但他沉默了一下,忽又说:“哎,看这样的电视纯碎是自寻烦恼。我都不想看了。可是,晚上不讲好丁贵叔要来家里的吗?我邀他明天一同去深广线(指深圳和广州)走私进货,不知他对道路都规划好了么?” 黄凤美说:“你也真是‘皇上不急c太监急’吧,依我看丁贵老谋深算,成竹在胸,对明天的行程早已心里有数。而且他说今晚要来便一定会来,你且耐心地等他几分钟吧。” “嗯,他有数就好!我在等他来!” 黄凤美又说:“我倒上楼去看看。登高望远嘛,且看看路上有他的车辆开来么?” 可是,正当黄凤美踏着楼梯往上蹬的功夫,哪知楼下正有一辆小轿车由远及近,疾速而来。 且看轿车上面坐着三个人,司机是丁贵,可他旁边坐了一个女郎,后排还坐了一个女郎。两女子原是烟店里的雇员,但为人轻浮,时常受老板丁贵和黄镖的指使以色相诱惑顾客,故此她们也算“有功之臣”,自然待遇和地位都不一般。此时丁贵下车,却将她们留置车上,交待马上就回,然后手操一份海报,大踏步跨进了大楼。 继说楼内黄凤美刚上楼去,她还下意识望了望楼下路面,其实到处一片漆黑,她哪里又看得见啥。倒是她见二楼许多房间空荡却亮着灯光,于是嘀嘀咕咕便去关灯。可就在那时,她却不知丁贵已经进了楼里。 又说丁贵进楼,在客厅独见黄镖在看电视,却不见黄凤美,便问:“贤侄,凤美姐她人呢?——哎呀,这时候你竟在看电视,且看什么足球比赛,不为国足无能感到无聊吗?” 黄镖说:“是有些无聊,甚至是嫌厌。可也总企望他能踢一粒进去呀,可哪知上半场没‘破门’,下半场也一样。” 丁贵说:“国家队花钱养一群‘臭脚’,也算树立了一个品牌,长期影响着一代代中国人!算了,不聊他们,何必为他人寻烦恼呢,我且领你们去一个地方开开心,放松放松。” 黄镖问:“还有能开心的地方?哪是去哪儿?” 丁贵说:“去夜总会过夜生活呀!我刚拿到一份海报,说是国内第一个摇滚女歌声罗琦将来‘天上人间’夜总会献唱,她可就是我们洪城人啊!所以机会难得,应该为她去捧捧场!” 黄镖沉吟了一下说:“是洪城人又怎么样?只怕她出了名c挣了钱也没我们的份!倒是我们不为明天出差去深广求货不深入计划吗?我看你倒还有心思和精力去消遣!” “愈是这种时候愈是不能紧张,在这方面我可有经验。再说明天的事等明天说,眼下我就提倡去放松心情,好好娱乐。另外我再悄悄告诉你一条消息,今天晚上在《天上人间》夜总会,说是有罗琦现场演唱,可还会有艳星登台演出,说不定能看一场‘脱衣舞’表演呢。” “哦,在这方面你也消息灵通。若能看‘脱衣舞’表演,这倒新鲜,我很兴趣!”黄镖兴奋地说。 “那就走呗。哈哈,‘夜猫子’谁都爱荤腥,什么对你的味口,难道我不知道!再是,为了让你满足,让你尽兴,今晚我还特地把店里两位姿色迷人的小姐请来喽。你说你欢喜么?” “嘿哈,既然她们也来了,那今晚我肯定去陪她们好好乐一乐c玩一玩。” 话说两人正交头接耳谈得火热,恰逢黄凤美又踩着楼梯下来了。她见他们有说有笑,却又不知谈的是啥,故而调侃说:“哎哟,丁贵,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两人还说悄悄话呢,莫非有事瞒着我?” 丁贵赶忙相迎,并嘻笑道:“嘿嘿,凤美姐,没啥事要瞒你,我们正打算邀你去夜总会消遣,可又顾忌那地方是‘红灯区’,必定有不雅演出,生怕你不习惯,到时又后悔了。” 可黄凤美嗤之以鼻:“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在地上跑’?什么不雅演出?大不了是看女人光臀跳舞,可难道你们男人能看,我们女人反不能看了?老实告诉你,夜总会那种地方我也去过,早习惯它里面的魔球灯影和震天响的声乐,那可比跳广场舞更震撼c带劲多了。” “哎哟,既然这么说那就好办。想不到凤美姐倒也心态年青,赶超前卫。那么我们走吧,外面还有人在等呢。” 外面有人?当然是指滞留在车上的两个女郎。这时有个细节,当黄凤美跟随丁贵和黄镖走出大楼,准备坐到副驾驶位上,发现竟被一个瘦瘦弱弱c裸露胸肩c口唇红紫c指甲涂彩的女郎霸占着,同时还见她叼烟,不由心生厌恶,面露愠色。幸亏那女郎知趣,加上丁贵使眼色,她才撅起屁股,吐了一口烟圈,下车挪动位置。随后她并入后排,这倒便宜了黄镖,反让他一左一右地同时搂着两个女郎,紧紧挤在一块坐了。 213 随后仍由丁贵驾驶,一行五人驱车驶出街道,然后便来到了灯红酒绿的闹市区。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的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别管这是什么年代的歌,也别管这里并非大上海,但凡听到那委婉怨艾c富于情调的歌曲,委实让人陶醉。这里是《天上人间》夜总会,只见里里外外人影接踵c人满为患,而丁贵他们也很快触入其中了。 丁贵显然是夜总会的常客,熟悉场面,由他交涉要了一个吧台,订了几份自助性的套餐消费,让大伙儿只管尽情享受娱乐。其间大厅舞台镭射灯光闪烁变幻,伴随着阵阵亢奋激烈的音乐响动,各种演员也都悉数登台亮相。至于海报上宣传的罗琦,果然是“真人不露面c露面不真人”,只见她登台唱了几首摇滚歌,但不知怎地自始至终竟用一块黑纱巾蒙了半边脸,由是让人费解c猜忌,乃至引来一片唏嘘和胡哨。 原来传出罗琦出道不久,便因酗酒打架,被人用玻璃残片刺伤眼睛,尔后沉沦堕落,吸食毒品,几乎毁了人生。好在她也算顽强挣扎,为了生活,仍然要登台献唱。于是人们便听到她在台上的竭斯底里,而台下的人也都受感染,纷纷步入舞池,就像吃了“摇头丸”,亢奋得个个摇头晃脑,扭腰摆臀,其场面甚为“壮观”。 当然,罗琦究竟算是明星,而夜总会推出明星做头牌,完全是个“噱头”,是‘撑虎皮卖膏药’,哗众取宠。随之它还有许多大招藏在后面。忽闻音乐又起,但变了一个调儿,好似是dj歌手演唱,却又见一群女生伴舞。而有一个摩登女郎,逐渐从后台走向前台,论舞姿其实没啥特色,甚至有东施效颦之嫌,但她一个举止马上就可引发轰动效应。原来观众很远就盯上她有一双大长腿,白皙细腻,而她边舞边以挑逗的姿态,撅屁股c吐唇舌c抛媚眼c送飞吻,更将众人的目光引向她全身许多若隐若现的地方。慢慢地她还像杂技演员,似乎想表演高难度动作,忽伸手自解胸扣,裸露胸沟,继而又轻歌曼舞,剥脱上衣原来她就是众人期待已久的“脱衣舞女”。于是台上台下胡哨声c尖叫声,以及音乐伴奏,一片混淆。那场面倒真是轰动而刺激。 继说丁贵他们,尤其是两位男士,见了这场面自然是激动不已。可所谓“饱了眼睛饿了心肝”,光心急也干不了啥,于是随着音乐师适时地又放出dj音乐,他们也随人流步入舞池,在昏暗和混乱中就像群魔乱舞,满场“嗨”动。 可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丁贵一行五人,两男三女,跳舞需要配对,而两男人又多喜欢搂拥年青的女郎下舞池,这样就让黄凤美颇受冷落。气得她多半是随众人手摇萤光棒,顶多是机械性地起哄“嗨”一阵,再又孤独寂寞地坐在吧台喝着冰镇饮料和红酒了。 终于,当那一阵热血沸腾的高潮过去,只见黄镖搂着舞伴也回到座位,但发现丁贵和另一女郎却没回来。他们竟不知所踪,玩消失了。 当时黄凤美就很紧张。但黄镖却恣意说:“哎,莫非丁贵叔是给台上的脱衣舞女献花去了!瞧那舞女的身段c姿色,真是是男人都受不了色相引诱。我要不把持住,只怕在这种场合都会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来。” 不料与他伴舞的女郎说:“亏你还有脸说呢,我可感觉你一双手都不知想乱摸哪里?你可趁混乱没少占我的便宜。” 可黄凤美很急不过,冷声问:“那丁贵和另一个女郎呢?莫非他搂着她,真就把持不住了?” 黄镖想了想说:“这这却不可能。首先是这场合不允许呀,再是他们也不可能疯狂到那种地步!倒是我再想想,他们突然玩失踪,反有一种可能——” “可能什么?快说呀!”黄凤美催促说。 黄镖接着说:“我最近倒发现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一种迹象,表明他们染上了毒品。他们正在吸毒,故此在这种令人亢奋而又毒品泛滥的地方,难不成他们是藏起来买毒c吸毒去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黄凤美点点头说,“我说这个丁贵,最近给我的零花钱竟少了,首饰c化妆品也不给我买了,起初我只怀疑他是嫌我人老珠黄而迷上了‘狐狸精’,对我冷落了也无话可说。可现在看来问题并不简单,丁贵要染上毒品,那可比他迷恋女人更糟糕。毒品会伤害身体,还会弄得人倾家荡产。我可怜惜了他历年来经商积攒下的那份家产,只怕由此就会灰飞烟灭。” 可黄镖反劝道:“哎,老娘,你都操啥心呢?虽说毒品有诸多危害,可如果换过一条思路,或许也会出现不同情况。譬如说吸毒也能戒毒,你看像刚才那个歌手(罗琦),她便是吸过毒的,可她也没完全倒下嘛。再譬如,吸毒还可以贩毒,如若以贩养吸,或许就不会倾家荡产,甚至反可以赚一笔横财呢。” “哎哟,你这都什么逻辑?”看来黄凤美已很焦急,同时又很无奈,故而央求黄镖说,“哎呀,阿镖,看在丁贵与我多年相好的情分上,得知他吸毒总不是什么好事情。现在我也懒得同你争论c扯皮什么的,倒是仍担心丁贵他们的去向和处境,你倒是快点帮我去把他们找回来呀!” 黄镖应诺:“那好吧!其实我也正对他们吸食毒品感到好奇,我很想去看看他们究竟什么状态。那么我现在就去找寻他们,也争取把他们都逮回来。” 黄凤美忙再叮嘱:“是哟,你可得赶快把他们逮回来。同时请记住,切莫把自己也误入其中哟。” 黄凤美还想嘱咐什么,却见黄镖已经起身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孤注一掷 看点 214 且说黄镖起身,正要去找丁贵,可夜总会那么大的舞池嗨场,且黑灯瞎火的见面都瞧不清脸,到哪里去找人呢?但他猛想,在夜店的卫生间污秽不堪,偏听人讲有吸毒的,刚好自己也内急,便沿着昏黄的灯光找到一处相对冷清的楼道口来,那里正也有一处卫厕。 大概沾上“毒品”二字就不是什么好事,总让人心头紧张甚至心里发怵,故黄镖来到男厕,探头探脑,并没找到吸毒的人,自己反鬼鬼祟祟像个“瘾君子”了。当时进出卫厕的也有一些人,可谁会吸毒也难探明,他便自己小解方便了一下,正打算出来洗洗手回去。偏在这时,却发现在一个男女共用的水龙头下,有一样被丢弃的很特别的东西,捡起来细看,居然是“瘾君子”常用的溜冰“冰壶”。他好生奇怪,故左看右看,而就那功夫,忽发现身旁镜子里又映出一张令人恐怖的面孔。那是一个女人,她脸色煞白,嘴唇涂红,妖冶冷艳,看得就像鬼一样吓人。 黄镖显然被吓一跳,忙转身抬头,却见女人将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且狞笑说:“帅哥,见过那东西吗?稀罕吗?若有需求可来找我哟。” “需求?”黄镖非常机敏,连忙说,“对对,我正有需求,偏不知哪里有货?莫非你正是卖家?” “那你说呢?”女人还故意卖关子,用挑逗的眼神引诱说,“来来,帅哥,我和你可到一边谈话。” 就这样,黄镖似鬼使神差,还真被她拽到了一边。接上两人谈啥呢?很显然,原来女人正是一个毒贩,她把黄镖当猎物,故此才盯上了他。而黄镖随机应变,蛮会乔装,也很懂套路,很快就直入主题。两人经过几句问询,几乎就做起买卖来。 女毒贩原挎着一个肩包,里面除装有卫生巾做掩护,实际全是麻姑c冰毒ck粉等,这时悄悄掏出几包来,还在黄镖眼前炫耀说:“帅哥,我这货保证纯度的,在道上可有口碑哟,一般的客都找我求货。你也可闻一闻c嗅一嗅,先尝后给钱都行哟。” 黄镖忽想起自己是来找人的,故又推脱说:“你稍等等吧,我‘溜冰’没经验,需要有伴陪吸才成。按理说你也该提供一个隐秘的处所,供我们吸食才行。不然哪里会有情趣呀!” 这话骗过了毒贩,让她信以为真。果然她又一把拽上黄镖,把他引向卫生间后面一个暗门,并呶呶嘴说:“里面是个窝,且有很多人,不会让你孤独。你先进去吧。” 黄镖试着推门,果见那是一个包厢,里面一片狼藉,肮脏c凌乱得就像是猪圈。一盏白炽灯光线惨淡,不明不暗,却照着一群人就像饥饿贪食的猪狗,或趴或伏地上c沙发c茶几上的都有,丑态百出。可黄镖眼前一亮,忽在一张茶几后发现了丁贵,正打算奔上前去扯他,可不想脚上却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定睛一看那是一个软趴在地上吸毒的女郎。由于自己的不小心,竟将女郎正在吸食的k粉给弄散了。急得女郎嗷嗷大叫,简直像狂犬病发着似的要扑向黄镖,要撕咬他。 黄镖吓一跳,本能地要搏斗。幸亏那是女人,力量敌不过自己,而待仔细辨认,那女人也非别人,正是被丁贵带走的女郎呢。好在她眼里也认清黄镖,而这时丁贵又把一克袋装的k粉扔给她算补偿,才让两人化敌为友,彼此尴尬一笑。女郎再没说啥,仍趴回地上,连吸管都不要,直接用舌头冲着一张锡铂纸舔食起来,显然上面仍有少许未撒干净的残留 这一现象对黄镖触动很大。然而他不是鄙弃,也没有同情,而是脸上露出一丝奸笑。接着他也不管女郎,仍冲过去抓住丁贵的肩膀,猛摇猛拽说:“丁贵叔,你好潇洒呀,活得像神仙一样。可吸食够了没有?走,你先跟我回去,我且有要事同你商量呢。” “啥事呀?你不见我云里雾里c还没吸食过瘾吗?再是她(指地上的女郎)也没过足瘾,其状仍很饥饿,且等她吸完最后一口同走吧。” 看来丁贵迷离着双眼,理智还算清醒。 “不等了,你们应立马跟我走。我真有重要事情同你协商,再说我老娘还在那等着你们回去呢。” 黄镖不容分说,很是果断,猛伸手一把拽一个,硬是将丁贵和女郎二人像提软体动物一般给拎了出去。门外的女毒贩见势不妙,如临大敌,准备召同伙阻拦,但旋即又迟疑了,因为见黄镖与丁贵是熟人,而丁贵是老主顾,才给了几分情面,没有为难他,最终放行了。 之后黄镖c丁贵他们回到舞池大厅,又会聚了黄凤美和另一个女郎,觉得也没必要再在夜总会嗨歌欢娱,便相邀一起离开回去。随后仍由丁贵驾驶,也顾不上他是“毒驾”,眼前不断有幻影,行车轨迹就像走s线,一路颠簸歪倒,惊险刺激异常;也幸亏深夜马路宽阔,又少行人稀少,才得免一场车祸。 终于开到黄镖楼下,黄凤美出于安全考虑,便劝丁贵别再开车,全部人员都在家里留宿一晚。这让黄镖也兴奋,他一伸胳膊挽着两个女郎的肩,要求同上二楼的卧房去。他还戏谑说:“一男二女,我可不会欺侮你们。嘿嘿。”但女郎反唇相讥:“谁知道呢?难道是我们会欺侮你?” 当时见他们打情骂俏亲昵得很,丁贵眼馋心羡,也想上楼去凑热闹,却被黄凤美一把拽住了。她低声命令:“你随我去睡。”由此丁贵也只好老老实实地随了她。 一夜月色朦胧,犹有疑云翻滚。 215 转瞬第二天的黎明又到,东方破晓。众人因为一夜疲累,还在睡大觉呢,独黄凤美却早早起来,她像小学课本念到的“半夜鸡叫”学周扒皮,还亮开嗓子在吵吵别人都不准睡呢。 “都起床c都起来啦。丁贵和阿镖两个,你们不是计划今天要出远门的吗?那怎么还不起床做准备?另外两个女郎,等吃过我做好的早餐,也请你们早早地去洪城烟草市场开门c守店c营业的啊!” 由于她的吵吵,让人不得安睡,所有的人便陆续地起来涮牙c洗脸了。而黄凤美更以身作则,早早地忙在厨房,下了一锅面条,又从经过门前的小摊贩手里买了油条c包子,专候众人就餐。 很快丁贵洗涮完了,两个女郎也在画眉扑粉,唯黄镖打着阿欠,揉着惺忪睡眼,算是最落后的。但他顾不上刷牙c洗脸,甚至衣服都没穿整齐,趿着一双拖鞋便来到了餐桌前。他也没打算要吃早餐,竟拎过一个椅子转向360度,然后跨坐在上面,冲着丁贵问:“我们计划去沿海走私,订得是今天出发,也不知是几点的机票?” 丁贵说:“这些都会由我安排。时间尚早,不用着急,先用餐吧。” 黄凤美接腔:“是哟,大家快来吃吧,吃完由丁贵开车把两个女孩送去开店营业,回来再接阿镖同去机场。只是我想问,你们去时坐飞机,可回来坐什么交通工具?你们不是要去进货吗?那货怎么能通关过卡,捎带得过来?” 丁贵说:“回来是要租用货车的。这一切我都有考虑,你也不用操心。再谈到通关过卡,显然走私属于犯法,到时我们都是有伪装的。‘伪装’啥意思你知道吗?” 黄凤美翘起嘴巴说:“唉哟,你总拿我当女人,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伪装’不就是打‘马虎眼’掩护’吗?” “嗯。”黄镖忽深沉地吸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这是必须的。但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观目前形势于我们还算有利的。据我所知,当前政府各部门都在狠抓民生工程,搞‘计划生育’和脱贫致富,如此一些行政上的琐事c杂事,也够他们折腾的,而对于我们的走私活动,恐怕就无暇兼顾c鞭长莫及喽。” 丁贵正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嚼着油条一边喝着面汤问:“贤侄言之有理。但不知你还听到什么情况没有?” “其它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但我可以估计,既然当前一班干部正忙于给老百姓嘘寒问暖,恐怕对其他问题就没功夫操心了。而我们一直在酝酿的那宗大买卖,正好借这个时机,可以发出最后冲刺了!” 黄凤美忽长吁一口气说:“是呀,且让我们搏一把吧。我们也算逼得没办法了,如今货源紧缺,库存不足,正需要大量补货。不过凡事都要谨慎,虽然这一趟势在必行,可也要考虑风险。” 丁贵说:“如今干什么会没有风险呢。既然要干,那就要敢于豁出去,万事都不管不顾。” “既这么说,”黄镖忽又沉吟起来,转而神神秘秘,凑过一张脸,压低了声音说:“喂,丁贵叔,从昨夜我在夜总会,感受那里的疯狂,觉得所有人都像吃了‘摇头丸’,‘摇头丸’可是毒品哟,对于毒品你可比我更有体会。故此在我亲眼目睹你和那些‘瘾君子’吸食冰毒的情景,那一刻不由又让我萌生一个念头。我想而今与其冒风险走私香烟,反不如把注码加大,干脆去走私贩毒c以贩养吸如何呢?” 丁贵很是震惊,但旋即放下箸筷,用手撸了一把脸说:“哎呀,贤侄,你可真是赌徒心态,亡命之徒。不过,对于你的提议我倒是坚定支持,尤其你讲到以贩养吸,简直就是我的心声,一席话讲到我心坎上了。老实说我早有这个打算,而且,我已经探索过一条走私贩毒的途径,知道货源从哪里来,路上该怎么运输c货到后又如何分发下家等等这些我都曾深思熟虑,只等你这个帮手,如今真是天助我也!” 黄凤美嘲讽说:“有你丁贵,也自然会有他黄镖。看来你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c最好的搭档。” “可不是!”丁贵忽又兴奋地说,“你知道以前我就因为缺少帮手,独臂难支,才没有成行。如今有了黄镖贤侄,必然是如虎添翼,马到成功!” 黄镖说:“事情且莫讲得那么轻巧。我可还对走私贩毒一窍不通呢。你能谈谈具体该怎么操作的吗?” 丁贵说:“我以前经广深到港澳走私香烟,曾打听过贩毒线路,得知在广东汕尾有个地方叫陆丰,那儿可是远近闻名的特大毒品村,几乎家家户户都自制毒品,而且警察去了都奈何不得,难以打击。如今既然谈到这份上,我想若是贩毒就该冲着这儿去。” 黄镖欣喜地说:“这么说丁贵叔是事事都想到我们前头了,这样说我们还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喽!” 丁贵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们既然要做,就要考虑周全,做得万无一失。” “嘿哈哈,”黄镖更放纵地笑起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现在好了,既然统一了思想,那就等看下一步行动。再报告一个好消息,据气象台站广播,最近一段时间东南风起,雨水将至,到时候我们从南方沿海城市回来,这边正值雨水连绵,也可能造成洪水泛滥,恐怕一班辑私干部还都又赶到赣江大堤上去指挥抗洪抢险呢。若真是这样,只怕到时我们便开着黄河大卡车,一路上哼着歌儿,大摇大摆地行进,都没有问题的啦!” 黄凤美却又顾忌说:“哎,凡事不能高兴得太早,歌总得待到最后去唱!愈是以为最安全的时候也可能最危险,毕竟我们这一趟赌注太大,正可谓‘关公走曹营,须过五关斩六将’啊!——唉,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我怎么老看到了好处,又往往会朝坏处想呢。莫非我也是老啦?” 丁贵说:“最近形势变化万端,确实也让人担惊受怕。正所谓‘人之祸福难料,也确如天之风云莫测’啊!我们自当谨慎行事,不可有丝毫大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以貌取人 摘要 216 正如天气预报,老天爷果弄个恶作剧,竟开始持续不断地下起雨来。遥望省城那边,已是黑蒙蒙地一片;近观桃花这边,更是白茫茫地一色 在月池村里,许多道路已变得泥泞,瓢泼大雨下过一阵又一阵,终于也有停歇的时候,但它带来的灾害仍然无法消除。譬如,一些老旧的窝棚c瓦房便变了模样,或塌了墙壁,或掀了顶盖,致使满地都是瓦砾c纸屑c树叶,而很快就见到一群人的身影,那就是环卫工人。他们纷纷出动,穿着黄马褂,挥动大笤帚,很快又将街道c巷子打扫c清理干净了。 当然,地面能打扫干净,可人们仰望天穹,仍见风吹云动,一片阴霾不散。而且,就在环卫工的身后,又出了一个情况,只见由村干部龚某带队,组织一群人正奔赴村外。他们走得那么匆忙,似乎前面正有大事发生。 当即也有人问,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回答说他们正奔赴赣江大堤。原来真正告急的还在堤上,由于汛期到来,加之阴雨绵绵,赣江水位正急剧上涨,有的已经漫过警戒线,出现险情。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的人已经登上赣江圩堤,举目远瞭,但见那乌黑的天空,乌黑的水面,大有“黑云压堤堤欲摧”之势啊 一边是十万火急,一边却相对平静。视线又回到月池村里,这时在潘金莲的旧茶馆,只见正聚了几个闲散人员。虽然茶馆早已停业,潘金莲和武大郎夫妇都不见影子,那状况颇有些颓废c破败,但仍有一些恋旧的人常来它屋檐下闷坐c闲聊。忽然,偏还见来了两个基层房居委会工作人员,他们提着一桶白灰浆糊,照着茶馆木板墙上挥手粉刷了一个大圆圈,且在中间打上大x号,再补上一个“拆”字。可奇怪的事情又来了,工作人员以此为始,沿街还涂刷了许多“拆”字,且不光像茶馆这样的旧窝棚,包括一些新建不久的楼房也被涂上了“拆迁”标记,这就让人费解了。 像年少又不谙世事的长犬c细犬兄弟,便追随工作人员后面观望了许多,且满腹狐疑地问:“这是要干什么呀?我看这一带前排房屋都写个拆字,是不是全要拆除啊?可好在我家房子在后面,再拆拆不到那儿去。” “什么?你还庆幸自家的旧窝棚能留着,偏不知如今撞上政府拆迁是大好事,知道吗?”猛有一个穿拖鞋c短裤且蹲在一块石墩上嗑瓜子的年青人,不屑地瞥兄弟一眼嘲笑说。 “好事?房子拆了我兄弟还拿什么住?我家房子虽漏虽破,可毕竟也是个窝嘛。” 可年青人气得不行,忙又解释:“哎,我说你两个兄弟真是‘二百五’。偏不知现时政府拆老百姓的房屋都是要加倍补偿的。想我家就曾为了拆迁补偿,跟政府闹了个鸡犬不宁,最后争取到一套房子补偿了四c五套,当时包括一些新搭的牛棚c猪圈和厕所,都争取到以房产索赔了。’” 这时,偏听一阵收音机的喇叭杂音,又见一个老清客一边拧着收音机频率一边蹓跶而来。他接茬说:“嘿哈,谈起你家过往,那可是远近闻名的‘钉子户’,当初拚死耍赖,才逼得政府赔偿你们家那么多房产。现在得是得到了,可我看你小仔哪里又住得舒服,身上不还没多长一块肌肉吗,仍然是瘦骨嶙峋,像个少老头似的。喂,这年头光玩心计c闹胡闹也不行,合理的东西给我我们要,不合理的东西还是要不得。” “哎呀,怎么要不得?你不知道那些房产的价值,每套可都值几十万到百万哟。不瞒你说,现在我不用干活,都有吃不完用不完的财富。当然你也别羡慕c嫉妒,俗话说,‘要想过得好,不如生得好,’谁告我偏有这么好的运气c福气呢。” “是你运气好,还是时代好?不还有一句话吗?‘哪有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我倒劝你要居安思危,不要光顾自己,还要能替别人着想。” “喂喂,你们在争论什么呢?”忽听长犬打断众人的话,“且都别吵了,让我静听一下收音机好不好?” 老清客忙又说:“对对,不同这小仔争论那些没有油盐的,且听听广播新闻。刚好已经到早上八点,是中央台播报天气预报的时间,且让我们都静听听。” 老清客毕竟比年青人有修养,于是打大“随身听”音量,又调准频段,让大家都听得清晰。但闻小小话匣子传来一个女播报员的声音:“由于受低气压和海洋暖流影响,近期几周我国南方多地都是潮湿多雨,个别地方还将伴有强台风和雷暴灾害” 不等播报员话音落下,只听那个蹲着的小伙子又不屑地说:“下吧下吧,天天下大雨暴雨我都无所谓,反正灾害也不会祸及我,我终日躲在屋子里不出去。” 又是老清客说:“你想不受危害,这可不一定哟。你刚没听到,几周之内我省都是气候异常,阴雨绵绵,要涨大水,而当前赣江防汛严重,只怕一旦决堤那可就麻烦了。” “嘿,麻烦个啥?”细犬天真地说,“我倒觉得涨大水是好事哟!每逢涨大水,鱼儿才活跃,到时候大河小沟里满是鱼,恰好让我兄弟俩四处撒网去捕鱼呢。那才叫‘鱼翁得利’啊!” 可老清客痛斥说:“只闻趁火打劫,哪闻趁水打劫的?真是幼稚!要知道,大河里涨水,怕只怕崩了圩堤,到时候大家都要遭殃,逃命都来不及,自己已被淹死成了鱼食,何谈还去撒网捕鱼啊?——喂,小伙子,年青人,据我所知,当前赣江水位暴涨,多处洪水泛滥,情势相当危急,而各乡各村都在组织‘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所以我劝你们若是无所事事,何不响应号召,赶紧去报名参加防洪队伍,为国为民也出一份力量啊!” 长犬说:“为国为民出力?可我还想顾家c顾我个人这张吃饭的口呢。” 老清客说:“没有国,哪有家?难道这么浅显的问题你们都要教才懂吗?” 长犬争辩说:“我们不是很有觉悟的人,眼前只顾自身利益。但依我想,若要我们上堤也容易,除非那里发工资和薪水。” 又听那个瘦削身材c刚嗑完瓜子改抽烟的青年人沉吟半响说:“喂,我可倒听闻,凡是报名应征去堤坝上抗洪抢险的人,每天包吃包住,还开很高的工资,如若保得大堤安全渡汛,将来还有重重嘉奖呢。” 长犬诘问:“重重嘉奖?那能奖多少?可干吗你不去?” 青年揶揄说:“做人也不能一概而论嘛!我有我的思考,我有我的难处。虽说上堤防洪的人待遇很好,拿的薪水酬劳甚至比在一般工厂打工c上班都高,但我仍不缺那些钱,再是我也吃不得那种苦。听说参加抗洪抢险的人首先是要水性好,而不瞒大家说,,我一惯缺乏锻炼,性格又懒惰,体质也不好,至今还是‘旱鸭子’呢。” 惹长犬兄弟反又讥笑他:“哦,原来你也真是个孬种,怎么连游泳都没学会。我们原本生长在南方水乡,天天捞鱼撒网与水比武,我们自信水里功夫赛过评书《水浒》里的阮氏兄弟,只怕‘水鬼’见了我们礼让三分。不信这回我们还真该堤坝上亮亮我们的本领。” “这就对喽!”老清客发出一片赞许之声,“嗯,有本领就该找适合的地方去发挥。有一话讲‘人不可藐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你们长相猥琐屑小,其实也有英雄用武之地。所以我看任何人都不要小瞅他c鄙视他,大凡只要摆对了位置,他总会有发光发热c体现其价值的时候。” 这份赞赏可让小兄弟兴奋不已,固然在他们身上也增强不少力量。 217 话说长犬c细犬兄弟,因受政策鼓舞,响应政府号召,果来到赣江大堤防洪前线探看情况。然而一看才明白,赣江流域的险情远比想像的严重,那真是大浪滔天,惊涛拍岸,望而生畏。当时他们沿堤面走一趟,可很快就被浪花和激流冲湿了鞋子和裤腿,逼得他们只好脱下鞋子光着脚丫淌水了。 当然,那时堤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和飘扬着各种旗帜,他们都是地方政府部门组织的防洪队伍,以及武警c部队官兵也有来参战的。然而,由于赣水汪洋如大海,堤坝婉延漫长处处是险情,致使防洪部队和志愿者仍然捉襟见肘,人员不足,力量不够。为此,便是桃花镇和月池村,也纷纷组织了几支“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以应对各种可能的突发情况。 继说长犬c细犬兄弟原是来报名参加“突击队”的,而见堤岸之下距离东郭窑场不远,正草草搭了一个工棚,作为防洪抢险临时办事部,也即报名登记处。 且别说像长犬c细犬兄弟水性好,身体也结实,报名参加“突击队”顺理成章,可不料就在他们排队按顺序等候时,却遇到招募处一个态度傲慢的办事员。那办事员职责是负责登记报名人员的身份信息,当然也有权利决定录用与否。这时他问长犬c细犬:“什么学历?”兄弟回答:“没读过书c上过学。”他又问:“会写自己的名字吗?”两兄弟竟也摇头。气得他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驱赶说:“去去去,都什么人呀!连自己的姓名都不会写,却告我怎么录用啊?我若录用你们,你们是文盲,只怕别人都会笑话我没有文化啊!你看我跟些什么为伍啊!” 由于办事员的轻慢态度,早惹得众人反感。而这时他驱赶长犬c细犬,更讲出几句令人厌恶的话来。他说:“别什么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想往堤上冲。明知那不是枪林弹雨,不过就是一场大水,会游泳的人全当洗澡也会跳到江里去,可见你们不是冲危险而来,纯碎是为了那一日三顿饱饭和不菲的劳务津贴来的吧。所以凡是我看不上眼的人,我还不让他参加呢。” 这话多让人气愤,可暂时还没人反驳他。而他自以为得意,故工作态度和办事作风也变得极其怠懒而傲慢。一会儿只见他伸伸懒腰,一会儿声言要上厕所撒瓢尿,让大伙儿都等等。而等他方便回来,那边才撒完尿,这边又要泡茶。同时,他端着茶缸摆一副“权臣酷吏”架势,一双犀利的眼睛却扫向众人。那么他在看什么呢?他在看谁的面相好,谁又很机灵,且瞧瞧临到谁报名,谁会往他的桌面上扔烟支 而这时,他又坐下来了。见不少人都懂得投其所好给他递烟支,他也很高兴,一般也不用手去接,有的人会帮他把烟夹到耳朵上,有的人甚至直接把烟戳进他嘴里,还帮他打火点上了。而见桌面上撒多了也碍眼,便借登记时用手里的表格扫一扫,所有烟支又都进了抽屉里。 再说在排队等待的人群中,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竟是徐更生。他原是撂下环卫工作特意赶来的。由于排队都等了很久了,且看不惯办事员那种思想涣散c拖拖拉拉的作风,不由批评道:“喂,怎么搞的嘛?瞧你办事员一会儿这,一会儿那,还只顾抽烟,不抓紧工作,让我们排队事小,耽误了抗洪抢险事大。你怎么不知道轻重缓急呢?” 办事员闻听此话,显然生气,冲他瞪了一眼,便在心里记住了他。待过了一袋烟功夫,终于轮到更生上来要求登记时,办事员可不待见了,竟用一双十分奇特的眼光上下审视他。 更生先自报姓名说:“哎呀,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真是急死人了。快快,我要求快登录,我姓徐名更生,桃花月池村人,高中学历,其它信息身份证上写着。我给你身份证吧!” 登记员有意找茬,根本不看身份证,竟然说:“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可没听清。你到底什么人?刚才还敢讲我,可你知道想报名参加‘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首先要过我这一关吗?现在我就不收你,因为我瞧你这副体格,就不合格嘛!” 更生惊问道:“我体格怎么啦?” 办事员说:“怎么啦?我瞧你身材瘦削,面黄肌瘦,一副病态,怎堪上堤去抗洪抢险呢?要知我招收的人可都是身强体壮,脑瓜儿转,当然也深谙水性的人。” 更生说:“我自小生长在赣江岸边,游泳泅水我在行。虽然说我身体单薄瘦弱点,脸上肤色也被日晒和灰尘弄得黝黑,显得憔悴,但决不是‘病态’,我身体棒棒着呢。而且不管怎么说吧,抗洪抢险最需要的是献身精神,而我决不怕死的。” 办事员说:“哎呀,你以为我们挑选这些人出来,是让他们去送死?若那样谁还会踊跃报名参加啊!相反谁都知道,报名参加‘突击队’,只是为了抗洪任务。任务虽艰巨,可也不至于往死里去吧?不过,我瞧你这样瘦削样子,倒好像是三天没吃没喝饿得慌似的。若让你上圩堤,除非白费了政府提供的每日几十元津贴,外加每日三顿饱饭。万一大堤不保,被洪魔冲跨了,恐怕你确实也有可能先被洪水淹死了。” 更生气愤地抗辩道:“你这是什么逻辑,纯属于以貌取人,或者根本就是怨恨我刚才讲了你而存心报复!但我依然要讲,其实来报名抗洪抢险,未必个个都要身强体壮,再说表面强壮也未必在水里就是好能手,而我跟你解释过了,虽然看我样子瘦削,但我体质健康,深谙水性,尤其我决心报名参加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完全是出于一腔热忱和迫于抗洪形势,当然我也很向往参加这支抗洪队伍,因为他们肩负着保护大堤和人民生命财产的神圣使命,可谓是责任重大!也许我要求上堤之后,真有可能被洪水淹死,但那也是舍身取义啊!” 办事员忽然冷笑说:“哈哈,舍身取义,别瞎吹!我瞧你天生五肢不发达,欠缺肌肉,自不量力;在我眼里瞧你简直就像是残废c残疾人一般,让你去死了也是‘白搭’!” 更生非常气愤而痛斥道:“哎呀,你身为公职人员,怎么说话都不讲口德,随意侮辱人呢。在社会上也就有你这种人,什么事情都以藐取人!你干嘛总咬住我身体瘦弱,以至诬蔑c亵渎我的尊严,把我视如残疾人一般呢;而我偏想说,便是残疾人也有‘身残志不残’的道理嘛!然而你实在不能明白这些道理,看来我跟你这种人纠缠下去也是白费口舌,毫无意义。我知道,因为刚才我批评了你,你便对我有成见,所以你决不会批准我的请求。但我既然决心报名参加这支‘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可也不是你能刁难c阻止的,我可要到上面去请示,我要去找你的领导,甚至还会告你的状,非让你这种人受点处分不可。” “什么?”办事员听了非常惊讶c震怒,可故作冷静,反而讥笑道:“嘿哈,瞧瞧你都什么人?你反要上告我,让我受处分,真是可笑之极!这里我也不知你所指的领导是谁?我可老实告诉你,我的上级领导就是现任桃花镇镇长兼抗洪抢险总指挥刘阿真,你该不会去她那儿去告我吧?哈哈,若真要那样,可连我自己都觉得有好戏看喽。” 更生严肃认真说:“我确实有必要去找这位刘阿真镇长兼抗洪总指挥,向她反映这里的情况,并当面提出自己的请求。我既请求她批准我光荣加入‘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也会要求她能严厉处分像你这种害群之马。你就等着吧!” 更生说着见办事员仍不屑一顾的神态,只好愤而离去。而在他身后,反爆起那个办事员的大声嘲笑:“哈哈哈,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还真要去找刘阿真申诉告状呢?可我瞧他身上脏兮兮的,完全一副扫大街c拖垃圾c运粪土的环卫工人模样,他还会知道刘阿真这个大名?并打算去见她;可去了结果会怎么样呢?我想他一个环卫工身份低下,而刘阿真贵为镇长,正可谓日理万机,她有哪闲功夫去接待他这种下贱之人啊?嘿嘿哈——” 更生简直气得想再回头与他理论,可最终还是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自顾离去。 赏析 赏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潮流逆转 摘要 218 话说更生正憋气伤心地离开招募处,却不知那里须臾竟发生了变化。原来就在他离开片刻,忽见一群干部过来巡视堤防,而带队的恰恰便是身兼抗洪抢险总指挥的刘阿真镇长。她们沿着堤岸观察了一阵水势险情,不觉便来到临时招募处。这时人们大都认识刘阿真镇长,而她也平易近人,这让群众很激动,纷纷向她反映情况。 有群众说:“刘镇长,你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呀!刚才这里发生争执,原想等你来才好解决呢,不想你就来了。” 阿真警觉问:“起什么争执?那当事人呢?” “他刚被这里的工作人员气走了,几乎与你擦肩而过。而他声称正要去找你投诉c告状呢。” 阿真颇感吃惊,又问:“告状c投诉?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为难了他?那他都要投诉谁呢?”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办事员,却又噤声不语。偏偏这时办事员见大领导来了,忙的起身点头哈腰相迎。而阿真一见众人的神色,再看办事员油头粉面c谄媚作态,而且耳朵上夹烟支,桌面上似乎材料也没登记几份,不由顿生厌恶。她鼓励大家说:“请大家不要有顾虑,敞开心扉,有啥说啥。一切由我为你们作主。” 果有人豁地站出来大声说:“哎呀,本来这事我想给他留点情面,可也实在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就是眼前这位办事员,你且亲自问问他办事什么效率c工作什么态度?他可凭借自己手里那么点权利,竟让我们排这么长的队,想报名参加抗洪抢险都成了难事。而且他扬拔户,摆臭架子,让刚才那个热血青年讲了他几句,他竟就打击报复,还不让人家报名呢。” 阿真目光凌厉,扫了一眼办事员,落实了自己的判断,故马上说:“嗯,我明白了,我且看得出来,这肯定是办事员品行不端,态度傲慢,而且敷衍塞责,严重渎职。对此我除了对大家表示道歉,还将作出决定,立即解除这位办事员的一切职务,对其涉嫌的其他问题,还将交由组织上去彻查和严办。” 于是群众一片欢欣鼓舞。有人便说:“哎哟,这报应来得真快呀!只是你惩治了这个办事员,可最好还能去把被这个受办事员侮辱,无端被他拒之门外的人追回来。因为他态度坚决,声称一定要参加‘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不然他就要找你去申请和要求呢。” 阿真急切说:“可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人又去哪了呢?” 有人忆想说:“听他好像自报名,叫啥徐更生的。” 阿真又是一惊:“啊,谁?你们刚提到的这个人叫啥?他都往哪儿去了?我可真想立即去追赶他呀!” 又有人说:“他叫徐更生,而我看他戴一顶黄帽c穿一身黄马褂,估计是在哪环卫所工作。不知此时他是否会回了环卫所?” “嗯,等会儿我便去环卫所找他吧!”阿真点点头,非常直白地说,“实不相瞒,大家可知这个徐更生是谁吗?他可是我的一个老熟人呢。现在于公于私,恐怕我都应该去找他一回。” 说着,她舒缓了一下情绪,又瞥了一眼办事员,立即吩咐一个与自已随行的同志替换了他。而她站在边上,仍然慷慨激昂,发表了下面一段话。 她说:“现在我们老强调干群关系,可在我们的干部队伍里,总有些人高高在上,脱离群众。他们怠工懒政,致使工作难做,丧失群众的信任,也使得政府和干部形象严重受损。为此我们要严肃党纪,整治作风,坚决清除这一类害群之马,排解老百姓的心中疑虑和不信任,重塑干群关系鱼水情深。我提个建议,以后在我们的工作出现问题,可直接提请大家来监督和批评,而同样大家有什么意见和要求,都恳切地希望你们直接来找我或找组织上反映,促使我们改正工作作风,少犯错误。唯有如此,才能让我们担负起身上的责任,也不辱没做好‘人民的公仆’这个初心和愿望!” 说完,她办事利索,又将现场人事安排了下,见一切妥当,然后再抱拳致意群众,表示她另有公务要办,只好暂且告离。 一会儿从旁边开过来一辆越野吉普车,这是她的专用车,她坐了上去,临走她还在同群众遥相挥手。 然而她接上会朝哪儿去呢?其实她也不隐讳,竟直言要去环卫所要追寻一个人,拜访一个人。她吩咐司机直接把车开到某市政环卫所去。她总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正也体现她的一种行为风范! 214 继说阿真要驱车去环卫所,这很突然,而对于更生来讲也并不知情。 那时更生虽离开了招募处,却因心情郁结,竟沿一条坡道攀上了赣江圩堤。但见堤岸外围一片汪洋,且风急浪高。突然一个浪头打来,不仅浸湿他的鞋面,水花甚至飞溅到他脸上。可他内心焦急,表面却很淡定。他只是想,自己申请上圩堤参加防洪抢险,不过应急状态下的一种行为,就目前来说,自己虽没被录用,可对于防汛的严峻形势决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事不关已c高高挂起”。为此他其实是沿着刘阿真刚巡察过的路又走了一遍。可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让他耽误在路上,而没有立时回到环卫所。 但终归他是要回到环卫所去的,那里有他的本职工作,故直待腿上走累了,且心怀忧思,才又步履蹒跚地往回走来。 然而,正当他回到环卫所,闷头闷脑地准备拖起那辆特大号垃圾车去干半天活时,不想却有几个同样穿黄褂戴黄帽的同事跟过来,围住他。 某工友说:“喂喂,更生,你怎么才回来,刚去哪儿了?你不知道有个镇政府的大领导来找过你吗?” “不知道呀!”更生莫名地问:“谁来找我?男的还是女的?” 工友们嬉笑:“当然是女的啰!难道有女的找你不好吗?只怕你是心里想女的吧?咯咯。” 更生脸红说:“我不开玩笑。真的是一个女干部?” “谁跟你开玩笑!”工友们可认真起来,“刚才的确是个女干部专程来找你哟。不过她虽是来找你,却见你不在场,尔后便关心起我们大家来。这个女干部风格好,人漂亮,不过她好像很早就认识你呢!” “哦?莫非真是她来了。”更生长吁了一声,近乎自言自语道,“我终于等到她来了!我知道她是谁,她无非就是现任桃花镇镇长刘阿真吧?” “对呀!就是她!”工友们异口同声回答。 “这就对了,我猜得没错。我可也正等着她呢。”更生说。 至此,事情似乎明了。原来就在更生扫兴地去堤上蹓跶那功夫,阿真却为追寻更生,竟迫不及待地驱车赶往环卫所来了。 当然,要说刘阿真作为领导干部突然造访环卫所,也是公私两不误。一方面她来到环卫所,既为了寻找徐更生,还为了深入基层开展工作。她便由此详细询问了解了环卫工人们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并对他们嘘寒问暖,同时对随行人员作出批示,明确表态不能再让这些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们终日忙碌工作而看不到希望,不能让他们再为生计担忧,并表示一定要大幅提高他们的工作和生活待遇。 而当她同工人们热情交谈之际,时不时地也提到徐更生这个名字,说明她并不忌讳自己的态度,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她并明确表示,这个徐更生可是她此行本该要找的一个人。因为他原还是她的旧相知c老同学;她打听到他就在环卫所工作,故而很想了解他的一些情况,并迫切希望能见上一面才好 当时许多环卫工人争相将更生的情况向她作了汇报。而当她得知更生在环卫所工作的突出表现和优秀成绩,兴奋之余又表示要嘉奖先进。她夸赞说,更生能“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干出不平凡的成绩”,多次被市c区c乡各级政府评为“先进工作者”,这可真是了不起啊!为此她为他感到由衷地高兴,同时也希望表达一份真挚的关怀和问候!可惜眼下她又没遇上更生,后者并不在现场,那么她只好留言,将邀请更生到镇政府去走一趟。作为旧相知,她先来探访了他,也希望他何时能去回访她;作为工作关系,她来了解更生的工作情况,可也希望他去镇政府,能对她的工作提出一些宝贵意见呢!这就是她的留言! 事后,刘阿真走了,可她搏得了环卫工人们一致好评。大家都称赞她办事作风果敢率直,廉洁公正,而为人又谦逊诚恳,平易近人。然而她走了之后更生才来,于是大家又忙不迭地将这情况都告诉他。 有工友便说:“喂,更生,你可了不起了,竟得到镇政府领导的高度赞赏。她并屈尊下求,要邀请你回访镇政府,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看来你多年沉沦,历经磨难,今日潮流逆转,凭着你和她的关系,凭着你被埋没多年的才学,终将重见天日,终将得到重用啦!” 这的确是一个喜讯!更生一听果然也兴奋极了,刚才仍苦恼的脸,一时却露了笑!这可是他多年从未有过的笑啊! 他激动地说:“这真是她讲的吗?——哎,刘阿真,我的这位老同学c旧相知,如今已是桃花镇的当政领导,可她在百忙之中居然还牵挂于我,没忘了我,甚至邀请我去镇政府相见。可想往日,原本我还一度自暴自弃,自惭形秽,老躲着怕见她,可事到如今她既专程来找我,如此关心我,了解我,这不能不让我感动万分。如今的我再也不能做缩头乌龟,自当拿出勇气,必定去回访她啊!或许我本身并没什么特殊才能,也不图她重用,倒是当务之急,抗洪抢险迫在眉睫,我唯一的请愿,还是希望她能批准我加入‘抗洪抢险青年突击队’啊!” 又有工友说:“哎呀,莫非你这要求也太低了。要想上圩堤冒险去抗洪救灾有什么好处呢?你干嘛不要求她另作好的安排。譬如说当前人们关心的一个焦点,竟在东郭窑场。人们正对它的现状堪忧。许多人批评黄镖是‘霸着茅坑不拉屎’c‘脚踩两边船’,既当窑场长却因私误公,致使窑场正面临瘫痪倒闭。而你向来胸怀大志,一定还有办法救活窑场,你何不借助这次刘阿真邀你相见,趁机献上一策,或许她乐听箴言,马上拍板让你取代黄镖,担当窑场场长一职,也未可知呢。——哎呀,如果你一旦当上东郭窑场场长,那可也就发财啦。” 更生说:“当上窑场长竟为发财,其结果岂不就如黄镖一样!唉,要说我这辈子财是发不了,但做人的出息,尤其是群众的利益还是要争一争的,因此这次我去找她,如果有什么好建议的确也会提出来。但依我想,东郭窑场的问题委实也到了需要解决的时候。而我的意见是,东郭窑场暂时还不能宣布它破产或倒闭,它至少还有一定的存在价值。谁都知道,造成当前窑场困难的原因,不就是土地紧缺吗?而要解决取土问题,让我大胆提出建议,那就是应该立即取蒂和铲平其周边那座由胡菲等人垄断操持的陵园墓地。只有教育c引导人们改变殡葬风俗,铲平这块非法的陵园墓地,利用其丘陵高地,来解决东郭窑场的土地资源问题,那么窑场至少还能延续其五至十年的发展态势。当然,对于窑场还有一个改革措施,那就是不能再与长陵水泥厂搞那种姑舅娘亲c狼狈为奸的合作,长陵水泥厂因为种种问题是个必然关停的企业,而东郭窑场要想谋得生存和发展,还必须另辟蹊径,因地制宜,科学谋划。” 有工友赞许说:“听更生讲的这些话确实很有道理。其中似乎牵涉两个问题,一个是你还想让窑场复活,另一个却是要将胡菲等人恶意营建c臭名昭著的那座‘鬼冥[名]堂多’陵园铲平。你胸怀袒荡c胸有成竹地提出这个发展计划,堪称高见!” 更生忙谦虚地说:“高见可谈不上!只因胡菲等人恶意搞那么一座陵园公墓,真是祸起萧墙,殆害无穷,老百姓对它怨声载道,早该由政府出面取蒂或去铲平它了。而东郭窑场虽有利有弊,只因管理不善,造成一些殆误,但毕竟它的发展能给桃花镇包括月池村创造出太多的财富,最起码也能解决多少人的就业问题c饭碗问题,所以说东郭窑场暂时还倒闭不得,而我这个发展计划,当然不求完美,可只要能有效取得一些成果,也就心满意足吧!” 又有工友说:“黄镖等人原不是傻子,只是他们刚愎自用,自私自利,办事不为民着想,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有自食其果啊!” 更生说:“聪明反为聪明误!黄镖等人倒行逆施,是一定没有好下场的。” 某工友又说:“人心不得满足,而贪字是最害人的。但愿后来接替者能够做到大公无私,为民请愿啊!哎呀,事不迟疑,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建议和计划,恐怕刘阿真镇长还在镇政府等着你去汇报呢。不妨说也只有刘阿真才能采纳你的建议,才能给你创造机会和机遇啊!” 更生最后点点头说:“也许我的人生,能遇上阿真,真是一大机遇!老实说我这人也不想错失这种机遇,一旦有了好的建议,我都应该毫无保留同她交流c向她反应。但这回我去找她,实则仍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当前抗洪形势严峻,当务之急,我可也不知她将这项工作抓得怎么样呢?或许大浪淘沙,我还强烈要求她能批准我去参加这场战斗啊!” 赏析 赏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