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长公主》 第1章 公主……你懂得~ 凤国最繁华的长安街,距今已有三百年历史,在簪缨贵族林立的京城,都是最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立正轩更是其中翘楚。 凤歌躺在立正轩的床上,身体一动不动,想握紧拳头也觉得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只能眨眨眼看着床头冉冉升起的青烟。 闻得出,大概是烟花之地让人助兴的下三滥玩意儿,向来不耻的东西,却一不留意让夜烬用到自己身上! “公主,让奴家来伺候你吧?”一个模样周正唇红齿白的男人往凤歌身旁凑近,身姿妖娆,手臂撑在腰身一侧,另一只手径直往她胸口—— “混账!”凤歌脸蛋通红,想怒骂却浑身没有力气,只能别过头,躲避触碰:“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你们这些人还敢强迫?究竟是谁给你们吃的熊心豹子胆!” “瞧公主这话说的,”小倌妩媚一笑,姿态万千,让凤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继续道:“公主这不是自愿来的立正轩吗?难道还是奴家强迫?” 凤歌无言,确实是她自愿进来,但却是皇帝哥哥让她来办事情呀,她才没那个闲工夫到这样的污秽之地找乐子! “公主真是单纯,立正轩是什么地方?是找乐子寻开心的温柔乡,既然是自愿来,又何来的强迫一词?”小倌的皮肤细嫩,冰凉的触感让凤歌觉得是恶心的毒舌缠上动脉,可她此刻竟然毫无办法。 “您是凤国唯一的公主,奴家伺候一回您,就算是死,也不枉此生……”小倌笑,媚态横生,“哦,不止奴家,其他人也想见见公主此时此刻的模样。” 向门外喊了一声,其他人鱼贯而入,都只穿了身薄纱,里面肌肤隐约可见,让人脸红心跳。凤歌感受到此生最大危机,然而她现在这样子,让人想入非非,半点不能反抗,已为鱼肉。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一天,难道今日真的要失身在这儿么? 凤歌此刻真的觉得碰到此生最大危机,要是父皇在……要是他在,肯定不会让她沦落到如此境地! 想着想着,眼眶通红,凤歌紧紧抿着嘴唇。 “公主不必伤心,让奴家来,定让你舒舒服服~”说着,便欺身而上,手掌极不规矩,触碰到凤歌腰际。凤歌禁闭眼睛,心里默念着,此刻若是有人来救她…… 就在小倌要解开繁复腰扣,凤歌准备认命之时,听见小倌哀嚎一声,竟倒在一旁! “谁!”十几个小倌手足无措,一声惊呼,过去探那人鼻息,还好,人没死,不过是点了穴道不能动弹而已…… 众人不免惊恐,一个个面露恐惧神情,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群官兵已经从楼梯口一拥而上,将他们包围起来。 对面暖阁中,修长手指骨节分明,弹出的石子落下一点灰尘,用白色手帕拭净,又将窗户的角度维持在自己能看见窗外的情况,却又不会将自己暴露,男子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似乎不悦,道:“京兆尹的人究竟干什么吃的?这么久才来?” 底下跪着的人大气不敢出,今日状况实属突发,他们也不知公主怎么会来这种烟花之地,遂没在意,没想到这一疏忽,差点酿成大错! 暖阁内很是寂静,连跟针掉落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很快,男子起身,理了理衣襟,轻抿唇,眼中难得露出三分宠溺,启声:“回去吧,她回去找不到我定会生疑。” “下官护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京兆尹府尹一脚踢开碍事的脚,全然不顾那人哀嚎,单膝跪地,向凤歌请罪。 “还知道你来晚了?你再迟来一刻,你这颗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凤歌怒斥。 公主娇生惯养,从小被先皇捧在手心到大,半点亏没吃过,更遑论这样紧急的情况?府尹使劲磕头,一声更比一声响亮。这件事到底不是京兆尹的责任,更何况确实救了她。凤歌没多加怪罪,说:“起来吧。” 府尹起身,拿着刀看着小倌脖子,他才颤颤巍巍交出解药,服用之后,凤歌终于恢复了三分气力。 刚恢复力气,凤歌就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剑,刚刚恢复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只有气无力指着刚刚顶嘴的小倌。 小倌躺在床头,瑟瑟发抖,哀嚎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刚刚不是还说的冠冕堂皇?现在怎么没骨气讨饶?”凤歌不屑,冷漠说:“果然是下三滥的玩意儿,一点骨气没有。”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奴家就是没骨气的玩意儿!”小倌跪着,头磕在地上,一声比一声张亮。 “嘁。”凤歌将剑插回剑鞘,手撑着床板,挣扎起身,“去找夜烬,本宫要找他好好算账!” 此刻来往立正轩的客人见到京兆尹府衙的人在此办案,都忍不住驻足观看,究竟是什么大案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一个个聚拢过来,好奇伸出头,认出是当朝的长仪公主,议论纷纷。 凤歌停下脚步,不再追出去,莫说能不能追到,若是追上去,长安街上的人估计明天都会知道今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丢的恐怕不止是她凤歌的脸,连已殁的父皇,估计也没脸了。 犹豫之后,凤歌头跟锤子敲过一样疼,还不知道明天会有怎样的风言风语,手虚挽一下,示意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本宫来这里是有正事,没想到遇到贼人图谋不轨,刘大人一定要严查严办,给本宫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我不追究,皇帝哥哥那边,你恐怕也过不去!” “是是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给殿下一个交代!”府尹颤抖着手,擦了擦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 凤歌起身,一脚踢过挡在脚前的人,气鼓鼓从立正轩侧门出去。倒是没注意到黑暗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回到公主府,提着茶壶一口气喝了七八杯茶水,凤歌才回过神,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皇帝哥哥拜托自己去查夜烬的身份,并告诉自己夜烬在立正轩,她亲自去立正轩探明情况,让恒珂在外面接应。而她只不过喝了立正轩小厮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就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已经在床上,浑身不能动弹—— 果然是夜烬捣鬼!今日一试探,这个人果真不简单!凤歌咬牙,恨不得将他关进刑部最严苛的牢房,让他尝一尝濒临崩溃的痛苦! 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更狠的方法。 凤歌忽然想起来什么,叫来管家,问了句:“驸马今日在府中可曾出去过?” 管家细细回想,摇摇头,回禀说:“未曾,驸马今日都在府中,一刻未曾离开。今日有人送来了一盆墨菊,想必驸马一定开心,公主今晚……” 管家欲言又止,朝凤歌递了个暧昧的眼神,似乎再说“公主懂得”…… 她懂什么呀!凤歌脸红着回瞪过去:“管家是不是没事干,没事干去给本宫烧洗澡水去,别没事在这儿瞎晃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公主,言官弹劾你是荡妇! 临走时,管家递了一个“公主害羞”的眼神,慢悠悠带上门准备出去。 “父皇这挑的什么人,一个比一个主意大,还一天到晚就知道取笑我。”凤歌正气头上,忍不住念叨,说起先皇,心情像被浇了一桶水,雪上加霜。 父皇刚仙去两个月,她就被人这样欺负,凤歌忍不住眼眶红通通。 这个驸马,成事不足,纨绔散漫,凤歌始终不懂,为什么父皇要将她下嫁给这么个纨绔懦弱的王爷! 一天忙碌,浑身酸痛,加之中过迷药,虽然吃了解药,可浑身还是止不住乏力。 凤歌起身,正准备回卧房,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今日去了哪里?这么晚回来莫不是遇到什么不测?”暮白推门进来,手中提了鸟笼,笼中鹦鹉学舌,也跟着叫:“殿下!殿下!” 呼……原来是暮白。凤歌松了口气,眼神下移几寸,视线落到鹦鹉身上:“驸马不学学怎么处理实务,一天到晚赏花遛鸟,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凤歌身体一晃,准备出去,路过暮白身边,一股寒意若有似无。她皱眉问:“驸马身体如此娇贵,怎么这么晚还出门?” “多谢公主关心。”听出凤歌话里嘲讽,暮白却也并未在意,将鸟笼放在桌上,继续道“殿下忧心社稷,与皇上走的亲近,想必皇上也看不上我这小小手段,何必献丑?还不如在府内赏花游玩,落得个轻松自在,公主以为呢?” “你!”凤歌实在生气,没想到他竟然这班烂泥扶不上墙! “罢了罢了,和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本宫要回去休息,驸马自便!”凤歌恶狠狠咬牙,这个男人,脸皮厚的让她实在没辙,想要惩罚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暮白并未动怒,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询问道:“公主今晚要歇在哪边?” 从先皇驾崩到如今,他们成婚两个月,凤歌并未让暮白近身,所以经常分房睡,但为躲避众人口舌,有时也会去同暮白抢床铺,然后让他打地铺,以堵悠悠众口。 “本宫今晚……” 没等凤歌开口拒绝,暮白打断提醒:“殿下已有十日不曾与我同寝,若是让传出去,让旁人知晓,说不定会误以为我们夫妻不和……” 误以为?难道本来不是吗? 一想到皇兄听到她和驸马关系不好就要发怒的表情,凤歌顿时怂了,若是让他知晓,耳朵定要生茧子,左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在哪儿睡不是一样? 凤歌叹息一声:“就去正房!” 说着一手推开门出去。身后暮白摇摇头,提起桌上的鹦鹉笼子,吹个口哨,等凤歌走远,说:“这丫头,怎么跟长不大一样?孩子气哟~” 眼神中的柔情似水,同烛光相映,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随后摇摇头,笑出声“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说是不是?” 当晚,暮白还是很认命抱了床被子在床脚睡下,却没睡着。等床上传来轻轻的鼾声,才安心。 今日恐怕是累了,这么快睡着,平日歇在他这儿,大半夜都抱着被子防备他。 翌日清晨,凤歌睡的恍惚,朦朦胧胧之间将手往旁边的位置探过去,是一手的温暖。她吓的一下子睁开眼——四目相对。 “公主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公主要睡到什么时候呢。”翻身下床,暮白从床边拿起衣袍穿好,回头一撇,凤歌正虎视眈眈盯着他,暮白笑:“公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装模作样摸摸脸颊:“有什么东西吗?” 凤歌紧紧拽着被子,将被子盖到胸口以上,十分警惕地看向暮白:“驸马逾矩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早就约法三章,你别太过分。” “像这样?”暮白欺身而上,手臂撑在凤歌细腰两侧,嬉笑说:“这就过分了?” “旁人家夫妻夜夜欢眠,到了公主这儿,连我看一眼都是罪过,公主好不讲道理。”暮白唇角轻启,语气有三分嘲弄,更多的是纵容,“换个人也不肯听公主话吧?” 凤歌被他的举动弄的羞赧,脸上似有红霞,更加愤怒:“你!” 见凤歌就要发怒,暮白适时打住:“公主既然不悦,我也不强求。”说着穿戴整齐出门而去。 伺候的侍女听到动静进来,脸上一朵红云,都这个时辰,昨晚驸马肯定……凤歌瞪了他一眼,侍女很快收敛,俯首询问:“公主可要起身?”, 凤歌嗯一声,掀开被子一边穿衣一边问:“他去哪儿?” “回禀公主,驸马肯定参加逗鸟会去了,昨晚就有人来通知过。” 凤歌愤怒的将玉簪扣向桌子,一股怒气没处发:“他也就这点出息!” 见惯了暮白无所事事整日闲逛,凤歌倒也没生气多久,洗漱完毕,穿戴整日也有大半时辰。宫里刚好有人传旨过来,命公主驸马进宫。 看着宣旨的太监,凤歌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昨日才进的宫见的皇兄,皇兄还说最近甚忙什么,湖南的涝灾让他百般头疼,最近是不得空见她,怎的今日又来召见? 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凤歌示意管家拿出一个锦囊,沉甸甸的,塞入传旨太监怀中,太监才讳莫如深说:“公主想必不知,有人在陛下面前奏了您,陛下让您进宫恐怕是洗刷冤屈呢。” 究竟是什么事,太监不知道,也没说。 “驸马回来没?”等太监走后,凤歌才发问,但下人回答,驸马须得午时才能返回,而此时传意给驸马,一来一回也得一个时辰。凤歌急性子,片刻等不得,一边让人传旨,一边自己收拾东西准备一个人入宫。 从正阳门入,凤歌下马车行走。从前父皇在的时候,特许过她在宫禁之中也能享车架之礼,如今父皇不在,皇帝哥哥刚刚登基,皇位尚不稳定,她也得收敛几分,免得那些惹人生厌的言官整日找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参她—— 凤歌也不知,为什么最近两个月总有人拿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她麻烦。 皇宫宏伟壮丽占地又大,凤歌自小清楚,今日感觉尤甚,走了好半日才赶到正阳宫。 一进正阳宫大门,凤歌理好自己衣服,心中更是添了几分愉悦。 “皇帝哥哥,歌儿可想你了!”凤歌一扫清晨的阴霾,展露笑颜。 “放肆!”凤天凌高高坐在九五之尊皇位之上,睥睨眼下,凤歌抬眼看去,之间他脸色严峻,眉头紧皱,挟雷霆之怒斥责她:“宫闱之中岂容得你个公主这般放肆!” 心下骇然,凤歌眼神僵住,皇帝哥哥这是怎么了? 凤天凌一声怒斥让凤歌六神无主,为什么平日温文尔雅风度卓然的哥哥会如此凶悍?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不成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诋毁她?她看向左手边,一个言官正贼眉鼠眼盯着自己。 凤歌之所以认得这是个言官,是因为从父皇驾崩后,此人一直参奏,说她只是个公主,不仪阵仗过大,所以皇兄才夺回父皇赐她的车架之礼。 凤天凌脸色青黑,像看仇敌一样看着自己,凤歌知道此时不是想这这些的时候,适时屈膝福了福身体,行了个半礼,起身不解问:“皇兄为何动这么大怒?是歌儿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皇兄生气了吗?” 话刚说完,言官从行列中出列,拱手道:“启禀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城中长安街上的百姓今日都在传闻昨晚公主大闹立正轩,还将京兆尹的人惊动,一大早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茶肆饭馆都在议论,说……说长仪长公主不知体面,不顾羞耻,做出到小倌馆寻欢作乐的事情,简直堪称荡妇!” 言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凤歌指指点点,又一人出列道:“公主刚进门在正阳宫门口大呼小叫,不顾皇家脸面,有辱皇家体统,如此不顾礼数,皇上万不能姑息!” “本宫……” 凤歌刚出声却被凤天凌及时打断:“众爱卿所言极是,只长仪乃朕亲妹,虽非一母所出,感情却更胜一母同胞,要朕如何下得去手?” “皇兄!”凤歌惊呼,明明去立正轩是他交代的事情,为什么此刻却犹如毫不知情?她平日性子虽娇纵,却不是不知分寸,若没有他纵容,她怎么会出入立正轩这样藏污纳垢之地?再说出入大殿惊呼……她不知此时还有这么多言官在这儿,否则怎么会有失体统? 凤眸流转,瞪着站至朝堂上的诸位言官,凤歌心中冷笑,若不是她只是一介女流,不能替皇兄分担重担,又怎么会容他们在此撒野? “皇兄仅凭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一面之词,就断定长仪罪行?莫说长仪并无有失体统,就算有,皇兄又要拿我怎样?” 凤歌抬头注视凤天凌眼睛,似要将他看出一个窟窿。 凤天凌明白,她这只不过是在试探,试探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儿。只不过,他绝不会姑息这个贱人留下来的野种! 想想那个老不死,为了这个野种的安全,甚至想不顾内阁诸大臣阻拦,直接传位于她,他就恨不得拔掉她身上每一根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谁敢动我发妻! “皇上!”刚刚发声的言官此刻已经脸色铁青,粗喘着气,被气的立马要以头抢地,老头颤颤巍巍道:“圣上今日听见长仪公主是怎么说话,就知道老臣所言不虚,微臣等尽心竭力为我凤朝繁荣昌盛,到公主口中竟然就成了……成了人面兽心的东西?微臣虽微不足道,却也鞠躬尽瘁,公主骂骂微臣就算了,哪知大殿上的诸位言官都被公主诋毁?陛下今日不处置公主,微臣就撞死在大殿之上,以警示公主言行!” “爱卿此言差矣!你等皆是朝廷命官,食微俸禄担国家之忧,朕心甚微。此事是长仪不知分寸进退,朕自然会严厉处置。”凤天凌安抚完言官,转头目光凌厉看向凤歌,“你还不知罪?还不赶紧赔罪?” 要她赔罪?简直做梦! “嘁。”凤歌撇过头,不理凤天凌,反正他也不会把她怎样,只不过做做表面功夫。 凤天凌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翘起弧度。 正好,他要的就是她这样张扬跋扈不顾圣命。凤天凌假装犹豫,手指摩挲龙椅上的花纹在迟疑,他在等—— “皇上!”那言官两眼一蒙,身体一晃,竟然直直摔倒在地! “严大人!”大殿之上骚乱起来,周围一同的言官们俱是惊呼。 凤天凌立刻从龙椅上站起来,疾言厉色,“还不快请太医! 凤歌还在不明所以之时,两个太监听从皇命已经将人抬了下去。凤天凌此时表面真的动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凤歌两腿发软,言官们都跪下,喊道:“陛下息怒!” 在十几名言官针眼似的注视和凤天凌的怒气冲冲下,凤歌刚想说是凤天凌派她过去,可想到这些年他对自己的情意和照顾,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哥哥,顺势软了脾气,丧气道:“我错了,皇帝哥哥,你罚我吧。” 即使罚不也只是罚在公主府禁闭吗?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跟暮白一起种两天花,又不会少斤肉。 “陛下,长仪公主蔑视朝堂,轻视皇权,更是枉顾王法,在陛下面前就将严大人气晕过去,更何况在暗地里,恐怕更是无法无天,望陛下严惩,才能平息京中流言蜚语,挽回皇家尊严,更给严大人一个交代!” 言官俱是附和。 “依众爱卿所言,要朕如何?”凤天凌看向言官,眼神露出笑意。 说话之人收到眼神,心神一定,继续道:“按照我凤朝法律,普通百姓蔑视皇族,当受五马分尸之型,但长仪公主既然身为皇族,轻一等,陛下应将其打入大牢,择日交由大理寺审判其罪刑,如此方能震慑四方!” “你!你们!”凤歌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大逆不道,说出这种要将她打入大牢的疯话! “众爱卿所言极是,长仪虽是朕亲妹,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尚且如此,只不过一个公主又怎能徇私?来呀,将公主关入天牢,择日审判!”凤天凌广袖一挥,禁军已经从门外冲进来,凤歌犹如五雷轰顶! 正准备捉拿凤歌之时,被一声“且慢”震慑住。 一身月牙白广袖长袍,许是太过匆忙,从衣袖间有两分雾气,让人看不真切。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凤眸狷狂,脸色却十分苍白。 然而此刻,凤歌却视他如救星。 “咳咳。”暮白从殿外款款而入,时不时一声咳嗽。 凤歌回过头看,他只穿了一件内衬加上一件白色外袍,他向来体虚,怎么就穿了这么两件? “皇上,咳咳……”暮白拱手,然后掩了掩嘴角,声音苍白,有气无力,询问:“公主究竟犯了什么罪,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劳烦各位在此一言一语欺负一个女流之辈?” 凤天凌还未开口,先前的言官已经上前,“驸马此言差矣,若不是公主犯了错枉顾皇族尊严,我等怎会在此辩驳?” “哦?枉顾皇家尊严?我倒不知,公主一向以先帝标榜,究竟什么地方让诸位和皇上误以为她枉顾皇家尊严?” “这……”言官失言,脸一红心一横,老脸也不要,耍赖道:“公主蔑视皇权法度,将严大人气的晕厥朝堂之上,诸位在此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难道还是下官胡言乱语?” “哪位严大人?哦~是那位三番五次在皇上面前状告公主的严大人?若是这样,我倒不觉得稀奇。”暮白微微笑,颔首道:“敢问诸位大人,为何让人不倒,偏偏这位严大人倒下?莫不是当着皇上面,拿往日私怨污蔑公主?公主气不过才顶撞几句,这位大人就‘装晕’?” 凤歌也应和,“对对对,那个老头,从前父皇在的时候就总说我坏话,看我不顺眼,肯定是看不惯我又不能拿我怎样,这才装晕!” “放肆,长仪,是谁教你这般污蔑朝廷命官?是驸马?”凤天凌将目光转向暮白,对他说:“驸马真是巧言善辩,两句话就将朕带到死胡同。” 他笑笑,继续说:“要不是朕亲眼所见,恐怕也会信了你。可是今日朝堂之上,乃是朕亲眼所见。坊间传闻京兆尹已经向朕证实,长仪辨无可辨,驸马不要再狡辩,否则朕一同治你的罪!” 一番话让凤歌的心冰澈透凉,堪比寒冰。若是凤天凌有心放过自己,说这个台阶而下,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偏偏凤天凌追究了。 “禁卫军在干什么?朕的话到底有没有用?快将长仪公主拿下,关入大牢!” 眼神一眯,暮白看向台阶上的人,黄袍加身,此刻犹如梦魇,看来他是要动真格,一定要治凤歌的罪。 “陛下一定要如此不顾兄妹之情?” 凤天凌微微露出狠厉之色,“不是朕不念,是朕没法念,若是驸马再有微词,就陪公主一起到大理寺监牢!” 好不容易抓住这样的机会能治凤歌的罪,凤天凌是怎么都可不能放过。这时候再指望他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 此刻只有暮白和她站在统一战线,凤歌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暮白,他则给了凤歌一个“你放心,死不了”的眼神。凤歌咬牙忍耐。 “皇上,公主乃是我发妻,更是金枝玉叶,是先皇捧在手心的宝贝,怎能如此轻贱?皇上不心疼,微臣却不能。”暮白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面金牌,青唇微启:“这是先皇赐予我靖民王府的免死金牌,今日我就是要救下公主,又有何人有异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别叫公子,叫驸马~ 众人骇然。 那可是当年暮白舍身营救皇上,并身受重伤导致身体衰败,才引陛下念其恩情赐下的免死金牌,凤朝官员皆有耳闻,却从未见过,没想到这面免死金牌不是用在暮家人身上,而是用在堂堂长仪长公主身上,真让人感叹! 见令如见先皇,众人齐齐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凤天凌也不可无视,起身拱手弯腰行礼。 “在场的诸位都知道这面金牌的来历吧?就不用我多解释什么。公主今日一定不能有事,若是有事我这个王爷还有何脸面面对先皇嘱托?”暮白收回令牌放入怀中,神色依旧淡然:“皇上有意见吗?” “免死金牌自然不会有假,先皇当年赐予靖民王是为嘉奖你救驾之功,更是封你为靖民王,身份尊贵。但是,驸马应该清楚,这免死金牌应该怎么用,你真的要浪费这一次用在他人身上?”凤天凌心中冷笑,绕了这么一圈,还是没能治她的罪,不过能将这个隐患揪出来也不失意义。 免死金牌只起三次作用,往后治罪的借口多的是,何必急于一时? 这样想着,凤天凌心里很快畅然,“驸马已经用过一次,朕已经记下了,但愿没有下一次!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放开公主?” 凤歌脸色铁青挣开囚住她的侍卫,心里虽气不过,可也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她能任性妄为的时候,不仪说透,忍下心中愤怒,说:“今日是皇妹失礼,可是皇妹究竟为何去是非之地皇兄应该清楚,莫不要以为我年纪轻,不知好歹就能糊弄!” “长仪小孩子心性,说的话朕怎么听不懂?驸马就带公主回府好好歇歇,这一段时日就别惹是生非让朕操心了。”凤天凌揉揉眉心,忍着头疼让人将二人送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正阳宫门,此时阳光刚刚升到半空,这种角度二人影子正好交叠,一个瘦弱却高大,一个娇小玲珑。 凤歌垂头丧气一脚一脚踩着影子,面色苍白,想来是刚刚的事情着实吓到她。 暮白心中感叹,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在构建出来的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骨朵,没经过风吹日晒,不能承受狂风暴雨,只三分韧劲,又能起什么作用? 暮白回头,刚巧凤歌低头并未察觉到他停下脚步,一头撞在男人怀中,扑进去竟然是满怀的梅花香。 可现在正是十月寒秋,天气微微变冷,哪里来的梅花? “公主毫发未损从正阳宫安全出来,这又是在气什么呢?”暮白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低笑出声,“这是要投怀送抱?” 这转变未免太快,暮白有些承受不来。 凤歌一下子推开男人,随之消失的还有满怀的梅花香气,让人觉得可惜。 真是正经不过一炷香,明明刚刚在大殿之上舌战群儒,更让皇帝哥哥没话说,只能硬着头皮问罪,到现在不正不经,油嘴滑舌,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暮白!你真是!”一时之间,凤歌还真找不到词形容他。 她想了好久,才狠声说:“脸皮厚!” “嗯,脸皮厚。”暮白也认同的点点头,“没有这个脸皮厚的人,恐怕刚刚殿下就交代在正阳宫了,殿下说是不是?” “咳咳,”心虚的用咳嗽掩饰真相,凤歌顾左右而言他,看看天空,“今天天气正好呀,驸马你说是不是?咱们回公主府吃饭吧,管家一定已经准备好午膳了,哎呀,真是饿了!” 说着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暮白抚了抚额头,揉揉太阳穴——真是让人心动又心酸的一个拥抱,姑且就当成拥抱好了。 他总结这一天,牺牲了一次免死金牌的次数,换来了公主的一个拥抱,还是很有价值的。 今日之事同样给凤歌的冲击不小,十年来,凤天凌不说对她唯命是从,也算照顾有加,她自小没有母妃,后宫众人屡次将算盘和阴谋诡计打到她头上,可是在父皇和凤天凌保护下却安然生存至今,如今父皇驾鹤西去,皇宫中她也只剩下这唯一的亲人…… 可是今天这种情况,确实值得让凤歌深思。 一进公主府,不顾管家询问担忧,凤歌甩了甩衣袖,径自回房,一句话没说。 “噫~”暮白轻叹,“你们今天都别去打扰公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管家应声,想起驸马还未用午膳,又提醒他:“驸马不用午膳?” “嗯,用还是要用的。也给公主送一份过去,吃不吃由她,无需太过忧虑。”暮白挥挥手让人下去,一个人走向卧房,推开门进去,只看见凤歌躺在床上,背只留个背影给他,被子也没盖。 将被子打开好好盖在女子身上,难得的轻声细语说:“已经深秋,公主也要注意身子。若是觉得不开心,也可出去散散心,不用拘着守在府中,当心心闷坏了自己。” 说罢,女孩将被子往上猛然一拉,将整个身体罩得严严实实,露出个头顶给他。 许久没有声音,暮白以为她已经睡着,正准备起身离开,被子里传来一个嗡嗡的声音:“知道啦!” 暮白会心笑,难得没有对他发脾气。 刚出门,回到自己的寝房,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翻身落下,单膝跪倒在暮白身前,一双眼睛漆黑,眼神犀利,缓缓开口:“公子,要不要……” “不要,留着他的命还有用,现在了结只会让那丫头陷入更大的舆论。”暮白斩钉截铁打断,目光很是嘲讽:“来日方长。” “是,公子。” 方逸正准备离去,忽然被暮白叫住:“以后别叫公子,叫驸马,容易露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果然是人靠衣装 “……”方逸无言:“是。” “驸马……驸马……”暮白回味这个称呼,忽然觉得十分有趣又有些陌生。已经成亲两月有余,到现在他还没熟悉这个称呼,仿若有些不敢相信。 凤歌这一睡,就睡了两个多时辰,等睁开眼时天都已经快黑下来,正准备起身,两个婢女开门进来,弯腰低声问她:“公主可要用晚膳?” 听见声音,她抬眼,看清两人面容,眉头皱起来,刚恢复过来的心情此时又变成阴霾一片,凤歌不悦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公主。”其中一个丫鬟轻声呼唤,眼神示意另一个将门关上,门关上之后才小心翼翼道:“皇上知道您此时心情肯定不好,命奴婢要好好安慰殿下,让您不要将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呵,放在心上?”凤歌嗤一声,不屑道:“他要我不放在心上?简直可笑!” 凤天凌今日在大殿之上,重臣面前是怎么对待她的?要不是暮白拿出免死金牌,她现在还能安然待在公主府? “殿下也要理解皇上。”丫鬟试探着看了凤歌,见她生气,又柔声劝慰:“皇上初登大宝,地位不稳,四面八方虎视眈眈,您是皇上的亲妹妹,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和体统,若是那个时候皇上不严加处置,百姓知道了,不仅会骂您,也会骂陛下啊!陛下承袭的是先皇风骨,您和皇上都是先皇骨血,陛下实在不忍旁人指着先帝的陵墓骂啊,殿下。” 先帝始终是凤歌的软肋,凡事扯上先帝,借着先帝的名号,总能让她心软,一心软就失了理智。 可今日凤天凌的变化实在太大,她还是不能相信,追问道:“若是当时没有驸马来救,那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让我入大理寺监牢?来个三司会审?然后再定我的罪?” “公主此言差矣,您是皇上亲妹妹,他怎么会忍心看着您受苦?您认了错,诸大臣也没有立场让您受罚,最后让您去无上寺静修几天,您以这个借口出去玩几天不是皆大欢喜?”丫头语气十分恳切,说着看向凤歌,见她面色稍有动容,继续动之以情:“殿下不是总想着出城玩吗?陛下一直念叨着,说要找个机会带您南下去玩一玩呢。” 她确实一直想着南下去玩,因为暮白总在她耳边说南边物丰水美,所以一直想着,却没有机会。她只在凤天凌面前说过一次,没想到他还记着…… 也许真是不得已为之吧,自己也没真受什么伤害。凤歌已经十分动容,她看向两个丫鬟:“是凤天凌让你们这么说的吗?” 听到凤天凌的名字让两个丫鬟有些不悦,略皱了一下眉,很快消失不见。刚刚发声的那个丫鬟说:“陛下公务繁忙,忧心朝政,看奏章都要看到子时,就这样还时时牵挂公主。公主进府不久,陛下就派人来安慰公主,奴婢二人恐公主在气头上,肯定听不进去,所以便自作主张让人回去,这会儿看您醒过来,才进来的。” “我知道了。”闻言,凤歌点点头,心中了然,“你们二人是皇兄派过来照顾我的,之前都是在御前伺候,最是了解皇兄心思,此次我就听你二人一言。” 让二人下去之后,凤歌整理了思路。虽说两人说的不无道理,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凤天凌不当面赔礼道歉,她就……就再也不理他! 睡了一下午,到了正经休息时间却又睡不着,凤歌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她怎么最近如此不顺?难道是今年的运道不好? 凤天凌的事情她可以算了,但夜烬这次可算是得罪她了,追根究底,若不是夜烬算计她,她怎么可能当朝堂之上被人那样羞辱? “恒珂!” 凤歌朝黑暗中喊道,一个黑色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跪倒在地。 “公主有什么吩咐?” “帮我追查一个人的下落。”凤歌出声,这是她第一次动用父皇给她留下的暗卫,是时候检验一下他们的能力了。 恒珂领命从窗户出去,暮白已经缓慢悠闲进来,手中还拿着那只鹦鹉。 凤歌最讨厌那只鹦鹉,多舌又不听话,整日除了重复两句闲言碎语,也说不出讨人喜欢的话。 “驸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凤歌没好气道。 “这个时候?”暮白看向窗外黑乎乎的天,再看看屋里夜明珠照亮的光泽,十分疑惑:“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就寝?” “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暮白拍了一下头,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声,“殿下莫非是睡到现在?晚膳还没用?” 凤歌白了他一眼,“要你多管闲事?驸马还是多管管自己为好!” 见她不大高兴,也收起调戏的语气,暮白收敛笑意,“公主这一句一个驸马的,实在太生疏,咱们成亲已有两月,不如公主叫一声相公?” “你!”凤歌脸色忽然变红,“你想得到美!本公主的便宜岂是你这么容易就能占的?” “容易吗?”暮白说,“也不算容易,拿我暮家唯一一块免死金牌换一声相公竟然是占便宜?公主您仔细想想,到底是谁占便宜?” 额……一条命和一声相公,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谁占便宜了。 不过便宜已经占了,万没有还要回报的道理,凤歌一扭头,反正打死她都不会喊出口。 “唉!亏了亏了,亏大发了!”暮白感叹着,一边从柜子里抱出被子枕头,一边铺一边念叨:“还以为公主能给个好脸色呢!” 凤歌看他动作,目光注视着他的脸,夜明珠的光柔和明亮,将整个屋子照的亮堂堂。她从前竟然没有一次这样正视过父皇为她赐婚的这个驸马,想不到单单看这张脸,也能让人深陷其中。 没想到,她的驸马长得这样好看! 视线从脸上转移到脖子上,嗯,脖子也好看。 凤歌好奇的摸了摸他搬出来的被子,凉嗖嗖的触感,薄的不能再薄,轻轻皱眉:“我来这儿睡,你就睡这个?” “嗯?”暮白发出鼻音,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凤歌又重复一句,他才好笑道:“难不成再去让人准备一张床?这要是传出去,明日京城中驸马和公主分床睡的流言又要将你淹没。虽然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咱们闺房之乐还是自己留着吧!” 好好的一句关心话,竟然又被他转过头来调戏自己,真是万里挑一的纨绔子弟! 凤歌狠狠说:“你就睡你的被子吧!话怎么那么多!” 话多吗?暮白摸摸唇角,明明平时话不多的。 凤歌没再理他。一个人转头奔向厨房。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她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还好厨房的锅炉上还热着她最喜欢吃的虾皮馄饨,一口一个,一个赛一个鲜香。 掌厨的妇人过来看她吃的这么香,心里也欢喜:“还是驸马了解公主口味,还特意来厨房走一趟让奴婢留了虾皮馄饨,等着公主醒来吃。” 那些汤匙的手顿了一下,凤歌心里那一刻好似炸开一朵花,她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心情好的开口,“是吗?” 又吃了一口,凤歌嘀咕道,“也没见他了解我口味,不过这碗馄饨确实不错。” 刚吃完,出去探听消息的恒珂已经回来,这速度着实让她一大跳。还没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完成了她交托的事情? “公主,属下已经查明,夜烬早已回了夜府,并无在外逗留,公主要是找他的麻烦,估计不是十分简单。”恒珂低声说。 “这样……”凤歌说,“那你有没有查到他今日要去哪儿?”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夜府。 “明日夜老夫人要去无上寺上香祈福,夜烬也会陪同前往。” 凤歌捏了捏腰上的玉佩,心情难得变得好些,嘴角上扬:“既然出门,我们就定有机会找到他,抓住他的破绽,准备准备,咱们明天秘密出门。” 许是有了恒珂带来的消息,又趁着月光正浓绕着后花园走了一圈,凤歌今晚睡得格外香甜,连暮白在床边也没能让她有丁点不适应。 凤歌起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暮白背对着她似乎还没醒过来。她蹑手蹑脚穿好衣服,丁点声响也没弄出来。等终于弄好了开门的时候,背后却阴森森冒出一个声音—— “公主大早上要去哪里?” 暮白看看面前的人,两只眼睛见了鬼一样,瞪的比铃铛还大,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不是他抓住一个图谋不轨的妻子,而是他被抓?实在难以理解。 他揉了揉眼睛,“天还未亮,公主为何起这么早?” 公主府没有长辈,也不用每天都去宫里给凤天凌请安,凤歌是睡到什么时候也没人管,平日决不会起这么早。 暮白怀疑,她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凤歌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驸马行啦?我……让人进来伺候你穿衣?” 暮白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一双眼睛清澈透亮,紧紧盯着凤歌,盯得她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大清早的,公主不好好休息,又准备去哪儿?” 见瞒不过,凤歌笑了两声,老实下来,她说:“没打算去哪儿,就……就去城外玩玩。昨日驸马不还劝我说,要出去散散心?” “嗯,总是闷在公主府对公主身体有害无利,是城外走走也是应该。”暮白点点头,十分赞同。 凤歌松了一口气,收拾好准备出发之时,暮白又站在她面前,面若冠玉,一身淡墨色衣裳衬的人愈发容光焕发。 啧,凤歌心里一惊,果然人靠衣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就算我死了,公主也别想改嫁! 没等凤歌客套说话,他已经掀开车帘动作敏捷的钻进马车里,一句话也没说。 “……”凤歌头顶黑线,冲上去掀开帘幕看向他:“驸马这是干什么?这马车可是通往城外的,逗鸟的集会还未结束,不要跑错了地方?” “看来公主对我误会甚深啊,”暮白痛心疾首,就差捶胸口两拳,“逗鸟会每年都有,算不上稀奇的玩意,但是陪公主出去玩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这点白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你……”凤歌知道自己嘴上功夫肯定比不过这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顽痞,直接选择动手,冲到马车中欲将人赶下来。 暮白怎么会让她轻易得逞。一只手稍一用力牵住凤歌,将她身体往怀中带,还未反应过来,凤歌已经整个身体靠在他的怀中—— 她试图用手肘抵抗,可是刚刚碰到此人胸膛却发现格外硬挺,“你!” “公主要是不想明天京中的流言是当朝公主驸马当街殴打或者是……公主心思不轨,欲往城外寻欢作乐,就不要反抗。”暮白柔声说,将整个身体向前倾,让凤歌柔软细腰与自己的胸膛贴合,亲密无比。 下一刻,当凤歌感到窘迫的那一刻,暮白适时送开手,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安全距离。 揉了揉被擒住勒出红痕的手腕,凤歌想明白他说的话,本来因为之前那个晚上的事情,京城中的流言蜚语的箭头已经指向她,若是这个时候一个人出门,有心人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驸马公主夫妻恩爱,不仅能躲过流言中伤,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洗脱她身上的冤屈,百利无一害。 这个暮白,关键时刻还真有点小聪明! 凤歌没吱声,算认同他的主意。 “既然公主没有意见,我们就立刻动身,去玩了可吃不上无上寺的斋饭了。”暮白摇头晃脑,心里还在想着色香味俱全的斋饭,浑身忽然有劲儿了,吩咐马夫启程。 马车一路颠簸,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凤歌已经不省人事,睡死过去。 真不让人省心。 暮白皱着眉头,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盖到女孩身上,将她的头搬向他肩膀上,颠簸才稍微好些,不至于停车的时候伤到脑袋—— 本来就不聪明,再伤着,那以后岂不是全要靠他养?不妥不妥! 从公主府到无上寺骑马不过一个时辰,但是二人坐的是马车,速度肯定慢许多,这一慢,就是两个多时辰。 无上寺在京城城郊的凤凰山,山路蜿蜒崎岖,越近寺庙越颠簸,暮白皱着眉头吩咐车夫慢些赶路,没想到还是将凤歌惊醒了。 凤歌睡眼朦胧着问:“到了没?” 暮白盖住她的眼睛:“没到,继续睡吧。” 话音未落,暮白感觉空气中有一丝杀意,像破开空气,直冲冲向他们而来。 忽然一声响动,马儿惊厥,嘶吼一声,将车夫震了下去,马车停在半道上,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血腥气…… 凤歌一下子惊醒,挣开暮白捂住她眼睛的手掌:“睡什么睡?都找到家门口来了!” 她今日出门并未告诉任何人,怎么会有人顾凶杀她? 莫不是夜烬发现她跟在身后,怕她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才想杀人灭口? 凤歌素手正想掀开帘看看外面究竟是什么人,却被暮白一手拦住:“别出去。”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凤歌回头疑惑的看着暮白,眼中深深地怀疑,怕不是不敢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吧? 暮白曾经在她父皇最危急的时候替他挡下致命一击,但终归只是个养尊处优,又懦弱胆小的普通人,没见过杀戮和铁血。 “你怕就不要出去。”凤歌没有看他,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很没有底。她三脚猫的功夫最多只能对付对付普通人而已,对这些早有准备的家伙肯定只能束手待毙。 但是她凤歌岂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安稳的跳下马车,果然几十个穿着夜行衣的杀手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凤歌看向已经死去的车夫,双眼瞪直,死不瞑目。 这些人,果真手段残忍!连不相干的人也能害死! 凤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目光灼灼盯着那些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那人光是眼神就叫人胆战心惊,露出的眉心有一条伤疤从左往右,纵横眉眼,他声音粗狂,没有丝毫感情:“公主身份尊贵,不能等同一般人。若是与其他人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可就是我们的罪过。反正这次你们插翅难逃,不妨告诉你们。” 他正要说,旁边的人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小声说了一句:“没事,反正都是将死之人。” “要怪只怪公主多管闲事调查夜公子,以防万一只能除了公主。凤凰山离京城路途遥远,就算上山遇到盗匪遇刺身亡也无可厚非。” 果然是夜烬!除了夜烬,凤歌也想不出其他人。 凤歌冷哼一声:“夜烬他也太明目张胆,若是我死了,我皇兄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就不怕我皇兄诛他九族?” “哈哈哈,公主太天真!您死了,又有谁知道是公子杀的你?”说罢,黑衣人神色一凛:“上!” 凤歌心里把夜烬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一个不落骂了一遍,刺客一个接一个袭来,而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能应对,赶紧钻进车厢将暮白拉出来。 她又骂了一句,反正今天得有人给她陪葬! 从车上钻到车下,她一直以灵活的身手躲避刀光剑影,那些刺客反而捉不住她。 暮白很无奈看着她跟只小猫一样钻上钻下,一边叮嘱:“别伤到自己”一边疲于应对自己身边的大部分刺客。 没有剑,就夺了别人的剑,此时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他饶了这些人的命,这些人转眼就又去缠着凤歌,想让她死。于是暮白挑断了这些人的手筋脚筋,令他们生不如死! 凤歌目瞪口呆看向暮白,一手挽一个启剑式,一手挽一个落花式,姿势简单不失凌厉,一看就是个高手!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驸马从懦弱无能转眼变成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 不过就在她崇拜没有多久,暮白渐渐落到下风,身姿落的很匆忙,来不及闪躲,衣袖竟然被砍了一块。 他将凤歌护进怀中,左手紧紧搂着,一点也不敢松开。琢磨着时间,方逸带人也快到了,就渐渐放松。 这放松也讲究技巧,他假装体力不支,慢悠悠躲过从身后来的一把剑,又晃悠着躲过身侧的另一把,不过还是被另外一剑刺中肩胛骨。 “暮白!”凤歌脸色惨白,看着血从刀刃上滑落,刺客还想再进一步,却被暮白一剑封喉! “暮白!你怎么样!”她脸色煞白,语音急切。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竟然在无上寺山下争斗,还让这位施主受伤,佛家有云,万物平等,各位为什么要在此争斗?” 刺客们一见只不过是两个光头小和尚,穿着朴素,一点也不像功夫高深的大师,便放下半颗心。 “我们要杀的是他们,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要不然连你们一起杀!”刺客恶狠狠瞪着小和尚。 两个小和尚面面相觑,他们今年好像还没听到这么无知无畏的话!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两条可就是十四级,师兄,咱们救还是不救?”小和尚看着他的师兄。 “师弟说救就救。”大一点的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凤歌无语的看着这二人,要救就救,不救拉到,哪来的那么多闲话! 但是她不敢说,生死一线,性命全盘托付给这两个小和尚了! 暮白的血滴滴答答沾染着凤歌的衣襟,没过一会儿就染透到她的肌肤,这出血的情况让她一惊,这着实让人感到害怕,再这么下去,恐怕暮白有性命之忧! “哎,你别死啊!”凤歌颤抖着双手拼命捂着伤口,嘴唇哆嗦,“大师大师,我知道你们身手不凡,不要犹豫了,赶紧救人吧!” 大和尚一看这边情况就知道情况不好,拉着小和尚一边对付黑衣人一边拉他们二人出战场。 两个和尚果真身手不凡,不一会儿就将二人打的七零八落,再加上这些人先前已经被暮白伤的七七八八,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有一半伤亡。 为首的那人见情况不妙,心中一狠,若是今日没成功,回去也只有死的份,于是鱼死网破冲破二人直往凤歌胸口刺! 那一刻,凤歌的大脑完全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暮白挣脱她的双手,将她护在胸口! “暮白!”凤歌惊呼。 剑径直刺进胳膊,顿时鲜血直流! 两个小和尚发现情况不好,不再恋战,将二人往马车一塞,一个在前面驾车,一个在后面挡剑。驾着马车就往无上寺的方向跑。 凤歌这时候已经来不及鄙视打不过就跑的做法,慌张想给暮白止血,只发现血似乎越止越多,更加慌张。 “暮白,你不能死……不能死……”凤歌颤抖着声音叫醒暮白。 这是暮白第一次看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还是为了自己,有片刻动容。 他疼提不起气力,只能小声说:“我不会死的,公主不要怕。” “就算我死了,公主也别想改嫁,生是我暮家人,死是我暮家妇。”暮白霸道追加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他们不可能害我 凤歌默,她就知道他总是这么厚颜无耻! 身后已经没人追,小和尚清心寡欲许久,听不得二人缠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凤歌。凤歌打开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将药涂抹到伤口,伤口很快止住血。 血虽然止住,但之前的那一剑离心肺只差三寸,伤势依然凶险万分,小和尚又加快了速度。 无上寺香火如云,尤其是这个时候,两个无上寺弟子选择从后门将二人带入无上大师的禅房。 房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饶是凤歌在再忍得住也想吐出来。 无上大师神色稍显紧张,眉宇处有深深的愁苦。 这表情……凤歌觉得情况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乐观,焦急问:“大师,暮白他究竟如何?” 无上看了看刀口的位置,又依据出血量判定了一下深度,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还是紧紧皱了一下眉:“情况不容乐观,请公主做好准备。” 凤歌犹如晴天霹雳! “什么叫让我做好准备?大师,你说啊!”凤歌使劲摇着无上的胳膊,哭丧着脸,就差没哭出来。 “哎,公主别晃了别晃了,”无上有些吃不消,“驸马此次伤情严重,虽然已经控制住伤势,但贫僧不保证不会有其他情况,一定要有人时时刻刻陪在驸马身边才行。” “那你刚刚让我做好准备?”凤歌抽抽搭搭的哭着。 “是让公主做好陪护的准备啊!”无上脸不红心不跳,“陪护需要日日夜夜,若是公主坚持不住……” “不,我坚持住!”凤歌抹了抹眼泪,斩钉截铁的说。 别说日日夜夜,就算现在让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眼前这个生命垂危的男子,在金銮大殿上动用暮家的免死金牌救过她一次,并且这次还是为了她的名声,才陪她一起来,还是为了保护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是责任难逃。 忽然,凤歌鼻尖一酸,心底里那跟弦也跟着拨动几下,心里很难受,但不清楚到底为什么难受。 将暮白伤势处理好,无上大师领着两个弟子退出去,将房间交给凤歌和暮白两个,随他们此刻要如何交流。 此刻暮白昏睡不醒,凤歌无法,只能用温水搓搓棉布,将他嘴角和脖子上沾染到的血迹擦干净。 凤歌睁大眼睛,一刻未敢松懈。 凤歌罪责万分,若是暮白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会内疚自责一辈子。 到了傍晚时分,凤歌跟之前一样拧了棉布给他擦汗。手指一触犯暮白额头,却吓的半死,那温度,简直能从手指烫到手心! 凤歌一刻不敢耽搁,立马去找了无上大师,无上吩咐两位小徒弟,抓了药煎好送给凤歌。 凤歌将药喂给暮白,喂一口他吐一口,她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没法,仍然一边喂然后再用棉布擦拭干净。 活到这么大,从来都只有让别人伺候的分的人,竟然今天也伺候了一回别人。凤歌没顾上想这些,只盼着暮白的烧早点退下去。 三更的时候,灼人的温度终于降下来,凤歌放了一大半心。 天亮起来,凤歌伸了伸腰,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小和尚进来给他们送早斋,实在看不过去就让凤歌回去。 凤歌非要留下来,却被小和尚拦住说:“公主一夜未睡,又一日未进食,现在看着驸马肯定又累又饿,万一出了差错,公主又要后悔,还不如我帮您看一日,您去吃一点,晚上再过来,这样就不会不妥了。” 说的也是。最终凤歌是回了无上大师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这时候,暮白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下午时分,暮白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边是一个小和尚眉头皱的跟一团纸一样。 下一刻小和尚惊喜开口:“您终于醒啦!公主昨晚陪您一夜,您可终于没事了!” 凤歌陪他一夜? 暮白真没想到,那个娇气的人,竟然真的陪他一晚。眉头舒展开,忽然觉得这一剑中的真值。 小和尚出门去通知无上大师,等无上进来,暮白却是白了他一眼,“我已经让方逸通知你带人来救,你怎么派两个那么不靠谱的?” 说完,他瞪着跟着进来的两个弟子。 弟子无奈,真是无辜躺枪。 “贫僧这二位徒弟,武功医术都不错,为了你和公主着想,两人都派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无上大师笑容和煦,一般人见之如沐春风,偏偏暮白不是一般人。 “好吧,贫僧承认,贫僧是有意将你二人撮合。你看,昨日我一说你伤情危急,公主哭的很伤心,可见效果显著,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两个弟子拼命点头,眼神中透露慢慢崇拜的意思。 “……”暮白忽然胸口疼,不大想说话。 他就不该让方逸来找着家伙,明明能及时救人,却让他伤这么凶险。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此得彼,却也正好。 “方逸查到是谁做的了吗?”暮白盯着无上问。 “嗯,”无上让两个弟子出去,带上门之后说:“没想到凤天凌如此狠毒,竟然从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买通人手,去刺杀公主。” 无上叹息:“幸亏你跟着公主,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出手,否则这一趟估计不到凤凰山,公主就身首异处。” 果真是凤天凌……没想到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暮白神色复杂,他不是没想过凤天凌,但是果真是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心痛。 为凤歌心痛罢了。 “要不要告诉公主?” “不用,她不笨,会自己发现的,我们不用多此一举。”暮白摇头说。 夜色缓缓降临,凤歌醒过来就往暮白这里赶,推门进来见这里没有人,心里一惊。 “暮白?你醒了?”看见床上的人躺在床上,眼睛却睁开在想什么,凤歌放下心。 暮白试着想坐起来,挣扎之下挣开伤口,血花染透雪白的纱布,有些可怖。 “你别起来,”凤歌扶住他,“你伤口还没长合,又挣开岂不是好不了?你躺下休息,我只是来看看你。”凤歌关切说。 “只是看看我?”暮白看向她的眼睛。 凤歌不假思索“嗯”了一声,似乎忘了昨晚照顾他一夜。 “公主真是谦虚,明明一夜未睡,说的这样轻巧?”暮白试探问:“以前先皇龙体欠安,殿下是不是也这样伺候?” “父皇心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让我一宿不睡?”凤歌急于反驳,没注意自己已经跳进一个坑:“你可是第一个!” 暮白饶有兴趣:“第一个?真的?” “真的!” 脸上笑意更浓:“那我可真是荣幸!” 还真是! 说完凤歌才觉得不对,她本不想告诉暮白这件事,没想到被他两句话带进沟里,承认的干干净净。可是又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又无从反驳。 承认就承认了,反正他是为她受的伤,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好心情的暮白凭借凤歌心里的罪恶感,一会儿使唤她拿这个,一会儿使唤他拿那个,就差没扶着他上茅房! 晚膳的时候,有小和尚将斋饭送到房间来,凤歌将饭菜摆到床边,努努下巴,示意他快吃。 暮白抬了抬右手,钻心疼痛,脸色煞白。 “我忘记你右手也受伤了,怎么办?”她看了看暮白左手,“用……” “你喂我。”暮白表情平淡,理所应当的样子让凤歌想揍他。 “我能拒绝吗?”凤歌问。 “公主真是狠心!”暮白表情哀恸,伤心欲绝:“我为你赴汤蹈火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既然连口饭都不喂!罢了罢了,公主您走吧,暮白不想拖累你,若是我死在荒郊野外无人认领尸首,也是我自作自受,与公主没有丝毫关系!” 他的表情简直想拿根白绫直接自裁! 凤歌心里默念冷静冷静,脸上微笑着端起饭碗,一勺一勺认命的开始投喂。 暮白吃的很开心,指挥凤歌一会儿要豆腐一会儿要青菜,玩的不亦乐乎,最后又让凤歌喂汤。 凤歌警告自己要冷静,这不仅仅是暮白,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果然寺庙的饭菜太清淡,还是家里好。” 凤歌想将汤碗直接盖到暮白头顶,让他挑剔! 还好,理智战胜了冲动。 一碗斋饭用完,凤歌拿出手帕,将暮白嘴角的饭里擦拭干净,低头整理衣服。 暮白低头看她一眼,觉得少了几分光彩。 “公主可是有疑惑?为何紧皱眉头?” 凤歌咬着嘴唇摇摇头,先前在心中,她怀疑是夜烬算计,派来几个江湖中人要杀她灭口。但理智想来,十分不对劲,她也没有追查但夜烬什么隐晦的事,他犯得着冒这么大危险杀一个公主? “让我猜一猜,公主是不是在想,究竟什么人胆大包天会来刺杀你,而且不在中途动手,非要在凤凰山脚下。”暮白沉思,抬头去看凤歌表情。 凤歌明显不大想说话,也不愿意将事情和盘托出。 “公主将我们二人出府游玩的消息告诉给何人?” “除了你我二人,还有管家和我房中那两个丫头,管家是先帝为我安排的人,不可能害我。”凤歌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争风吃醋 “那两个丫头?” “不可能!”凤歌忽然将手中的托盘摔在地上,怒声道,“那两个丫头是皇兄赐给我的,你凭什么怀疑?”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还是有一刻的慌乱,手抖的很明显。 暮白也瞧见了,他想安慰,却不知如何说起:“公主……” 凤歌手足无措丢下一句“驸马好好歇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跑出去。 无上大师推门而入,看看凤歌落荒而逃的,看看暮白,问道:“你这么提醒她,让她接受真相,真的不会刺激到她?” “不会,”暮白捂着伤口,有些疼痛,“她很聪明,只是凡事不愿意将事情复杂化,不愿意往坏处想,若是不提醒,只怕永远也想不到是凤天凌。” “贫僧也想不到。”无上大师感慨,“公主生性纯良,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惊叹。” “我也没想到凤天凌竟然狠心至此,不过也好,至少以后不会束手束脚。”暮白眼神平淡如一潭井水,又如深渊让人难以看清。 二人话未说完,又有不速之客登门而入,暮白看着这个始作俑者,没好气说:“夜公子趁夜而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夜烬啧一声,出声讽刺,“没想到那几个酒囊饭袋,将你伤的这样严重?” “是啊,在下久居京城养尊处优,上有父母荫蔽,下有公主细心呵护,身手自然差,以一敌十自然不济,不想夜公子一人至今,上有老母需要照料,肯定勤练身手,莫说以一敌十,就算以一敌百,也轻轻松松。”暮白轻蔑看着夜烬, 夜烬默,面笑心不笑,“驸马这嘴上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呵,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说吧,有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来,总不可能找他闲聊吧? “今次之事,想必你也见到,若是如此沉默下去,恐怕你那美娇娘不就之后就要遭殃,你可有什么想法?”夜烬说。 暮白上下打量这家伙,上一次在立正轩,是因为他让凤歌身陷囹圄,这次又是跟随他,才落得这身重伤,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夜公子真有趣,若不是你来无上寺上香,我会跟着来?”暮白扯着嘴角,似笑非笑,“若我不来怎么会受伤?追责重中之重当属你吧,你还敢问我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把你投进大理寺监牢好好审一审,看看你到底有几个胆子!” “你!”夜烬气的眼角抽筋。 他早知当朝长仪长公主的驸马玩世不恭,懦弱无能,这番交战下来,懦弱无能是假,玩世不恭肯定没跑,还要加上嘴皮子太利索! 抑制住额角几根跳的欢快的筋,他有打在棉花上,力气没处使的感觉。 夜烬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公主?” 暮白怀疑看他一眼,眼神似乎在说“智障”二字:“这事啊,那夜公子可得小心了,那几个刺客可是当着公主面说是夜公子你派他们杀她灭口,估计公主这会儿已经飞鸽传书通知皇上,皇上爱护公主甚深,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还等着?肯定已经加紧追拿凶手,夜公子不忙着逃跑,还在我这里说风凉话?” 夜烬眼一黑,觉得自己可能惹了一个活菩萨,当即气的想直接拿剑结果暮白,想想自己现在还被人陷害,若是再杀了他岂不是雪上加霜? 最终,夜烬还是被他三言两语气走。无上大师当背景当了很长时间,已经无聊了很长时间,等夜烬走了,才有立场说:“他这次来,肯定是存了合作的意思,你将他气走,就不怕他再也不来?” “不来又怎么样?我又不是非要他才能立得稳脚跟。”暮白神色平淡,完全没将夜烬放在眼里,“这个时候正是我该焦头烂额,他看准这个时间点,心存利用的心思更多,若是在我有求之下结盟,那么结盟的地位只能低他一等,听他摆布,我要的不是听任摆布,而是要他听我摆布,这不是个好时机。” 无上了然,他知道暮白强势的性格,没再多问便出去了。 凤歌从暮白那儿回来,就立刻召出恒珂,让她去查这些刺客是受何人主使,要加害她。 不过一会儿,有人来通知,说驸马想念公主,想让公主去作陪。 凤歌一个头两个大,事情一团糟,就快忘记自己到底来无上寺是要干什么。 跟小和尚打听清楚夜老夫人还未回府,就住在无上寺不到一里的尼姑庵,凤歌决定趁夜出去,去打探打探情况,万一……万一是夜烬做的,她岂不是错怪皇兄? 换上一身从小和尚那里讨来的素净和尚袍,袖子长了不少,凤歌直接裹了裹,利索的从窗户爬出去。 夜幕降临,无上寺地处偏僻,远处树上还有几只乌鸦飞过,阴森恐怖,凤歌浑身一颤,觉得甚阴冷。 父皇啊,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宝贝丫头捉拿真凶!至于那个夜烬,就算不是他,也要让他吃点苦头!谁让他在立正轩捉弄她? 夜老夫人早已安歇,这会子烛光都已经熄灭,凤歌泄气,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准备回去,却看见一个身影从院门怒气冲冲进来,进了门却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儿响声。她看着身影,跟自己追了近半个月的身影所差无几,就是夜烬! 跟着夜烬到了房门口,隐匿在窗户下,大气不敢喘一声,耳朵直尖尖听着里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传过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听着像夜烬的声音:“这公主还真是可怜,不知招惹哪方鬼神,惹了事让人追杀。” 有人问:“究竟是谁做的,你可知道?” “京城里有这样势力钱财的还有谁?”夜烬压低嗓音说。 接下来说的什么凤歌已经听不清楚,双耳嗡嗡响,手脚冰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无上寺。 他们说,京城中究竟谁有这样的势力钱财,她当然知道他们意有所指,指的是谁她也知道。 还记得幼时,她六七岁,刚刚知人事,父皇万般宠爱,将她当成真正的掌上明珠。而一个妃子恨她得了父皇宠爱,趁跟着她的那些奴婢不注意,将她推入荷花池中。当时正是隆冬季节,被水淹没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黑暗,没人来救她。 是凤天凌救了她。 他跳入荷花池中,将她托举出来,可是自己却因为溺在水中时间太长,差点丧命,太医都说难救,最后还是她央求父皇请已经辞官修养的老医正请出来,才救了他一命。 从那时候起,凤歌就认为自己这条命是凤天凌用命换来的,宫中多有人不待见他这个罪后之子,父皇更是看也不看一眼,凤歌就一直跟着凤天凌,为他马首是瞻,有人欺负他,她就欺负回去,她仗着父皇宠爱,没人敢惹。就这样,凤天凌不仅安然至今,还登上皇位。 如今,幼时的感情全然不再,她的亲哥哥,竟然用这样歹毒的手段想害自己!恐怕早在他让她调查夜烬的时候,就已经存了心思吧! 可是,凤歌想不明白,她是个公主,一来不能阻拦他的道路,二威胁不了他的皇位,究竟是为什么让他要杀自己?凤歌百思不得其解。 有个疑问在心口,像刀子扎着一样疼,凤歌精神不济,不想再在无上寺待下去,第二日就去跟暮白商量,想一个人先回程。 暮白皱着眉头说:“公主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若是出了差池,我后悔莫及,不如等两日,我的伤好利索,再回去不迟,可好?” 说完,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说到底是为了她受的伤,怎么拒绝? 凤歌神情犹豫,但又实在想回去质问凤天凌,究竟是为什么! “无上大师说,我这伤还没完全脱离危险,要是公主回去,没人肯照料,一下子死在房中,岂不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也是……”凤歌说。 暮白面露喜色,以为凤歌心疼他,开心得快要蹦起来。 “要是没人收尸,是不是太可怜?”凤歌无情的说。 “……”暮白:“公主,要不要这么无情?” 凤歌不笨,自然清楚是暮白在诓自己。除了第一日伤口太严重不能自理之外,现在都已经能下床行走,一顿能吃三大碗,生龙活虎的,怎么会还没脱离危险? “放心吧,你好好休息,我不会回去的。”凤歌应道。 现在回去只怕是困难重重,凤天凌知道自己没死,一计不成更生一计,难不成又会买通杀手,在半道又来刺杀。 暮白放下心来:“那我们到后山散散步?这些日子我都憋坏了。” 凤歌回头看他,无邪歪着头,“驸马不是伤筋动骨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起身,要是牵扯到伤口,又出血了可怎么办?” 暮白恨恨咬牙。 凤歌一直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小姑娘,暮白三番两次为自己受伤,又挡剑,嘴上不在乎,心里一直心疼。以前听宫中妃子说,去无上寺求一道平安符,再让无上大师开光,在符上写上一个人的名字,便能保佑这个人一生平安顺遂。 虽说她不信神佛这种虚无缥缈的神灵,但此时没事做,就去求一道也无妨。 平安符能买到,但是无上大师可不太好找。之前因为暮白伤重,濒临死亡,无上大师才出面救了一命,现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只是想秀秀恩爱 凤歌盯着眼前这个为难自己的和尚,想一脚踹他脸上。 “施主,无上师叔现在正在闭关,概不见客。”小和尚看着眼前这个艳丽明亮的施主,于心不忍,但还是拒绝。 “我找他不是什么大事,就耽误一下下,让他给我开个光就行了。”凤歌亲切恳求。 平日没做过求人的事,做起来还算熟门熟路,没什么阻碍。凤歌厚着脸皮想。 小和尚还是不答应,凤歌只能一直说一直说,说的口干舌燥还是不行。 反正铁了心思不应她,她也不会放弃。在门外等了快两个时辰,禅房里终于传出无上大师的声音:“让这位女施主将平安符留下。明日自然会送到施主手中。” 凤歌就差把门踢开,打进去逼这和尚开光了,没想到无上这时候同意。乖乖将平安符交出去,鼻孔对着小和尚‘哼’一声离开。 路上,却碰到一个她想找又不想见的人,是夜烬。 夜烬身后跟着几人,来势汹汹,凤歌估计一下他要去的方向,顿时觉得这人可能和她的目的一样,都是让无上开光。 “这不是堂堂长仪长公主吗?怎么在这?草民没听说公主来无上寺上香,要是知道公主在寺里,怎么说也应该去拜见一趟才不失礼数是不是?”夜烬说,一边命令他那些家丁,开始装蒜,“这可是当朝的长公主,身份尊贵,你们要好好认人,要是认错,得罪了公主,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和暮白遇刺被无上寺弟子救会并未大肆宣传,就寺中几个弟子和无上大师知道。但夜烬这般出口讽刺,凤歌牙根痒痒,有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原来是夜公子,真是巧了。” 凤歌瞧着夜烬,立正轩那日她自顾不暇,没来得及看这位夜公子,如今自习看来,模样让人心生喜悦,可她喜悦不起来。 不若暮白长相柔和,明眸善睐,唇红齿白跟个小白脸一样,这位夜公子想必经常在江湖上奔波,棱角线条鲜明,更加刚毅,是当朝审美所趋。 夜烬扯着嘴角笑,凤歌看起来觉得有一股算计的味道:“是很巧,上一次立正轩里,草民就看见公主,这次无上寺又碰见公主,这缘分,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短短几日,咱们这已经碰上两回。” 凤歌全当不知她两次都是尾随,打着哈哈混过去,“夜公子这是来……” “陪家母上香,若是公主不嫌弃,要是有时间,不妨随草民一起去求无上大师给平安符开个光?”夜烬看起来笑的很阴险。 凤歌浑身一哆嗦,想着自己的符已经交给无上,这时候再去他那儿,难保不成无上会以为她得寸进尺,带人来求,这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怎么?公主不愿意?” “本宫这是有事,就不耽搁夜公子,告辞!”凤歌抿唇,她一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现在是这样的一个困境,暮白伤还没好,她不能惹事。 夜烬的手段她见识过,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凤歌赶紧离开,忽视身后夜烬对小厮使的眼神。 翌日,无上忽然守信用,将东西完完整整送到手中,凤歌琢磨了一下那小东西,明明和昨日没什么差别,就就能护人平安? 怕是只能唬唬妇道人家! 收到东西的第一时间,凤歌就前去暮白那儿,趁他睡着,将东西直接塞进他的香囊。 不想在塞的过程中,暮白缓缓睁眼,幽幽转醒,将凤歌吓了一大跳! “醒了不知道出声,瞪这么大眼睛,你要吓死人吗?”凤歌将香囊背在身后,暮白怀疑看了几眼,并未揭穿。 “公主这时候来,是想我了吗?”暮白眨眨眼,十分可怜。 “并不是。”凤歌岔开话题,无情说:“你的伤也该养好,是想来问问,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听她的话,暮白特别伤心,一瞬间全身上下颓丧的很,:“现在京城危机四伏,不宜回京。还要再等几日……” 同样的话凤歌昨日已经问了一遍,现在再听,就觉得索然无味。她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掩饰自己行为而已。 但是暮白说危机四伏,她说:“若是凤天凌找借口宣我入宫,我不在,他会不会想方设法找我?” 然后再派一堆人明目张胆寻找,然后秘密着让人直接处理她?岂不是更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就说她遇到盗匪不慎跌入悬崖,不见尸首……凤天凌就会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她不太精通功夫,暮白此时更受伤在床,还要人服侍,到时候难道不是任人宰割? “公主想的也非全无道理,”暮白沉思道:“但我伤势未好,回京途中若是有意外,肯定不能好好护公主周全,若是公主有意外,我怎么面对先皇啊,你说是不是?” “我们可以……”凤歌是想让无上陪她们回去,有无上在,凤天凌就是顾着京城百姓口碑,也不会贸然行事。 “总是麻烦大师不大好,毕竟不是咱们自家人。”暮白明白她的心思,早一步打断。 也是,人家无上大师是得道高僧,怎么有功夫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思来想去不妥,凤歌干脆不去想,直接听暮白的话也不错,估计他也不敢害她。因为如果她死了,先皇赐的婚,他不敢再娶,只能当一辈子鳏夫。 这样想着,凤歌心情莫名其妙的好,难得温声细语说了一会儿才离开。 等她离开,暮白始终嘴角挂着一抹笑,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香囊里硬硬的三角状小东西,表情甚是温柔。 暮白估摸着夜烬不会安分,早就派人盯着他,让他不敢大意行事。当暮白听到传言的那一刻,有些恨当时为什么没打断他一条腿。 无上出去暮白房间,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不会被人看见。他看着暮白苦恼的样子,幸灾乐祸:“那位夜公子手段也高明的很,就那么一次见面,不仅能把公主在无上寺的的消息散播出去,还能传成这样……啧啧啧,怕不是把你当成死人了?” 岂止是不把他放在眼中?这简直把他的面子放在泥潭中,自己踩了还不够,还让路过的其他人也来踩一踩,这就很过分了。 若是一般人肯定大发雷霆,暮白不喜欢发脾气,拇指摩挲着平安符在沉思。 无上见他丝毫不动容,又追了一句:“公主这符在我那儿求了一两个时辰,有心了。” 听到凤歌名字,暮白回过神,缓缓叹道:“确实有心。”第一次收女孩家的礼物,还真是意外,有种意外之外的喜悦。 无上接着说:“总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你什么时候回京?” “本来想多在这儿过段日子……唉,看来有人成心不想让我过安生。”暮白遗憾道:“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样被打扰……” 夜烬也开始有所动作,他再不回去,到时候京城的流言再到止不住的境地,凤歌的处境就会比现在还窘迫。 “回吧,明日就回。”暮白心中有些可惜,要是不回去还能装病,还能让凤歌关心伤势嘘寒问暖,回了京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 “那你查到的那些秘密,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公主?她有权知晓。” 此时暮白深锁眉头,眉眼中全是担忧,若凤歌一下得到这个信息,只怕也会以为是作假。他寻思起来,并不准备告诉凤歌。 无上寺消息闭塞,恒珂被她派去调查遇刺之事,无人能通知她外界情况。不过在无上寺待久了,未免越来越烦躁。 得到回京的消息,凤歌差点儿蹦到屋顶,不只是开心,心里还有底了。先皇赐给她的暗卫,都在京城中,手中有人,她觉得安全。 暮白在身边,她也觉得有安全感。 回京的路途比凤歌想象中要顺畅许多,她们坐的是普通人家马车,没用公主府的车架,没人注意。 暮白靠着软枕,一边颠簸着一边盯着凤歌,直把她盯的心里发麻,她摸摸脸颊,心虚问:“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好看。” 凤歌脸兀自红了。 然后暮白理所应当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将人圈过来,凤歌没好挣脱,只怕再伤着他这条手臂。 凤歌不解问:“你做什么?” “让京城中老百姓看看咱们有多恩爱,否则什么风言风语都出来了。”暮白很认真道。 凤歌没得到流言的消息,有点儿诧异,“什么留言?”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人传公主与其他人的恩恩爱爱,怕是忘了我这个驸马,我吃醋了,想证明给他们看,公主的心还在我身上。”暮白手臂更紧,不动声色吃了凤歌豆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公主要刺杀皇上! 这时候,老天爷不知道故意还是有意,竟然让窗帘被风掀开一角,有些人认出是公主驸马,惊呼一声。 有人看到议论纷纷:“不是说公主是为了夜公子追去的无上寺?我看是放屁!你们没看见公主小鸟依人窝在驸马怀里,那模样,啧啧啧……不如说陪驸马去游玩我才相信!” 回到自己家,凤歌感觉浑身舒畅,在无上寺住了大半个月浑身都是拘束感,洗澡沐浴之后,恒珂已经等在那儿。 凤歌在镜前梳头,蹉跎大半月,头发丝也变得粗糙。 相比起凤歌回府多么开心,暮白心情就有多么糟糕。无上寺地处偏僻,没地方玩,凤歌每日除了睡觉,几乎都在他房中陪着,除了愧疚更是无聊。无论是什么心思,暮白还是觉得有娇妻没人陪在陪在身边这日子才让人心满意足。 当他让人去叫凤歌用晚膳,下人却回他‘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心口一冷,果然从无上寺回来,待遇从天降到地。 管家刘福引端菜进来,看暮白若有所思,打断说,“今日都是从天香阁来的饭菜,都是公主爱吃的,她怎么不来用膳?” 暮白回神,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果真是天香楼的手艺,可是吃起来索然无味,放下筷子,“老管家从什么时候跟在公主身边?” 这话题,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刘福引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说:“时间不长,公主开府老奴就是公主府一员。” 先帝爱重凤歌,舍不得她早早出宫,及笄留了两年才谈婚论嫁,算不得早。 “管家承先帝重托,照顾公主我心中十分感激,如今有我,管家可歇一歇,不用这么操心。” 刘福引心里叹一口气,“虽说老奴自公主府开府才陪在公主身边,但之前也是看着公主长大。驸马这是哪里话?得先帝庇佑,老奴一家安康,否则早就饿死街头,老奴早就对天发誓,这一生一定要完成先皇所托,护佑公主安全。” 暮白点点头,“公主长大了,有些人眼里容不下沙子,想至她于死地,管家如何看?” “得先帝所托,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要保公主平安!” “她不用知道那些阴暗诡谲的算计,但总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怎么死的,管家你可明白?”暮白看着管家说。 刘福引犹豫,片刻想了想,说,“老奴知道了……” 跟在先帝身后的人,都是心思玲珑剔透一点就通,点到即止,暮白没再多说。 刘福引还是担忧凤歌身体,怕她吃斋吃那么多天体虚,顿了乳鸽汤亲自送去,可是凤歌不想吃,让他放在一边。 他旁敲侧击说,“早些年先帝最爱喝汤,身体也一直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半年,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寒,病情反反复复,最后御医也束手无策,现在想来,人生反复无常,公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老奴才能放心。” “你说什么?”凤歌音量陡然提高,“父皇那一年究竟如何?” 刘福引浑然不在意,若有所思说,“就那半年的事,躺下来再也没起来过,现在想想,先帝真是福薄,没见到公主出嫁。” 刘福引是老人,最能勾动她的回忆。凤歌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早说?” “刘管家,你可是父皇为我安排的人,一言一语,我都不会怀疑。” 若是早说,她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现在就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凤歌手指攥的青白,一夜未睡。 但有的人却并不那么空闲,夜烬咬着牙暗骂暮白,恨他无耻,却不得不趁夜上门。 凤歌回京,若是明日进宫将刺客说的话复述一遍,凤天凌会顺水推舟将罪责全部往他身上推。他是不怕凤天凌派人捉拿他,天南海北无论躲哪个地方,凤天凌都找不到他。但是想想他那已经年逾六十的母亲,心中不忍,放下身段去找暮白商议。 暮白狠心提了几个要求,一是夜烬无论做什么,有什么决定一定要跟他说,二是他决定在能透露的情况下一定说,但保留不说话的权利,三,最重要的一条,不能以凤歌的任何东西来换的利益,包括名声和性命。 夜烬没法,明日凤歌肯定进宫,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握在暮白手中,只能点头同意这丧权辱国的条约。 暮白总算心满意足应允。 “你明日一定不能让她进宫,至少等我处理好那些栽赃的证据。”夜烬叮嘱道。 “这我恐怕办不到。”暮白一本正经,“可是她进宫,对你也没有害处,公主不是喜欢追究无辜人罪责的的人,她知道不是你,你不用担心。” “……”夜烬觉得自己好像掉进狼窝,“最好你说的是是真的!” 他咬牙切齿,不过也不能反悔,甩甩袖子恨恨离去。 暮白深思熟虑之下,依旧决定不去阻止凤歌进宫,就算此次危机重重,能让她发现事实,认清凤天凌真实目的,解她心中疑惑,也是值得。 他眸中笑意更深,却未到眼底。 翌日,凤歌凌晨就起身准备,没想到准备动身只是又被横插一脚。 “公主进宫怎能不带驸马?都说夫妻一体,我也好久没进宫给皇上请安,就让我跟着去吧?”暮白就差没向她抛媚眼。 凤歌一时心神恍惚,没拒绝。 她想,若是暮白入宫,也能多一个保障,要是有疑惑也能当面问清。 只说,“你在奉天殿等我,和他说完话我去找你。” 暮白捏着她的手掌心,虽然她表面不在意,但手掌的冷汗出卖了她,安慰道:“公主不必害怕,有我在此,你必定安然无恙。” 今日休沐,凤天凌不用上朝,早就起身在正阳宫等着凤歌,手里摩挲这一块手帕。 凤歌看出花纹,本来是龙凤呈祥,却硬生生绣成两只野鸟,记忆之门轰然打开,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 见只有凤歌一人,他有些意外,问了一句,“暮白呢?” 凤歌声音冷到极点:“驸马在奉天殿,今日我是来问你一些事情的,皇兄一定要解小妹疑惑。” 凤天凌冷淡道:“你说。” “前些日子,我与驸马在北上无上寺的过程中遇刺,皇兄可知?” 凤天凌掀眸,眼神冰冷,没有一点温度:“竟然有这等事?” 他的语气很诧异,表情惊讶,凤歌怀疑看过去,好像他真的不知道。 “不仅如此,皇妹派人去查,竟然查到皇兄你从江湖上第一的杀手组织买凶,你说可笑不可笑?”凤歌语带讽刺。 凤天凌轻轻皱眉,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任由她往下说。 “皇兄不要解释一番?” 凤天凌这才抬头,眼神直勾勾看着凤歌,“你要我解释什么?你不是已经让人查清了?为何又来问朕?” “多说无益,你若是真的觉得是朕做的,是不是要杀了朕?”凤天凌很生气的质问。 “皇兄……” “阿歌,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凤天凌眼神中的失望溢于言表,“你说真派人伤你,你可知朕派的是何人,有证据不曾?是何人引你怀疑朕?” “都没有是不是?”凤天凌冷笑,“好。那我告诉你,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派去的,伤你是真,可是伤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凤歌听到,他气的已经声音颤抖,忘记称‘朕’。 “阿歌,你我是亲兄妹,一起长大,十数年的感情,父皇临终将你托付给我,我有责任让你平平安安,到长大,到生孩子,我还盼着有人叫我一声舅舅,现在你却为子虚乌有的谣言这样质问我,你到底对我这个兄长有没有信任?” 确实,她刚及笄时,凤天凌陪着她聊天,聊以后她要嫁一个举世无双的夫君,凤天凌则鼓动她生个孩子给他玩。 “十几年了,你竟然为一个外人质问我,凤歌,你真当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冰冷铁硬?” 凤歌心里很不舒服,除了这件事,凤天凌当真待她比同胞的亲妹妹还好,她要什么玩什么,宫里有的他去弄,没有的就去求父皇带她出去,在暮白来之前,他们两明明感情从来没出过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暮白来之后?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凤天凌收敛浑身的怒气,然后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情绪,将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扔给凤歌,“你若是不相信,就拿剑结果了我,以后也不用这么成天怀疑,只望清明七月不要忘了我这个哥哥,给我和父皇一起上柱香。” 她到底该相信谁?究竟是凤天凌的一面之词,害死该相信暮白?暮白救她两次,她不相信他会害她,但若他的心思不纯,目标不是她,只想用利益利益驱动,逼她与皇兄反目? 从凤天凌登基至今,明里暗里究竟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凤歌很清楚。 她低头,心虚道:“皇兄……是我错了……我不该……” 话音未落,大殿的门被几个护卫军打开,护卫军看凤歌提着剑现在大殿之上,大呼:“救驾!公主要刺杀皇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怎么,不离合了? 一声呼叫让凤歌‘哐当’一声,将剑扔出去。 护卫军的喊声引来正在门外侯旨的兵部尚书,见他慌慌张张走进来,指着凤歌,“公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挟兵器入殿,欲图对皇上图谋不轨,其心可诛!你们还不将人拿下!” 凤歌认得这个人,以前父皇在的时候,这个人就老和父皇作对。现在捉住她的把柄,肯定不会轻易放手。她心中一片凉薄,恐怕这次不会那么轻易脱身。 “是朕……” 凤天凌妄图解释,兵部尚书又打断他的话,“虽说公主与皇上感情甚笃,但是此乃大不逆之罪,陛下还是不要包庇的好!”转头让护卫军捉拿凤歌。 暮白一直在奉天殿,等人急急忙忙通告说公主落难,步履匆忙赶过来,说,“且慢!” 第二次了,凤歌想。 她该是又欠了他一条命,总共三条,怎么能还得清? “驸马还要包庇公主?”兵部尚书皱眉,“上一次在正阳宫,公主出言不逊,将言官气晕,臣听闻,是驸马动用先帝所赐免死金牌,怎么着,今日还想再用一次?” “我也不想包庇,可是能怎么办?”暮白看一眼凤歌:“谁让她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过门的妻子?我若是不管,岂不是下半辈子都要做鳏夫?不妥不妥。” “你是铁了心要救?” “唉,我也知道我的妻子性格不那么好,得罪人迟早的事,皇上可以有很多个妹妹,可是暮白只能有这一个妻子,真要是被处置,先不说先皇,就是我暮家列祖列宗也要打雷劈死我,皇上,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吧?” 看着他一副不情愿,却不得不为之的模样,凤歌却感觉的慰藉和安心。 先帝的免死金牌,百官见之如朕亲临,无论犯了什么罪,也要免除死罪,而且能用三次。 “这可是第二次,驸马不要以为有免死金牌就能为所欲为,希望驸马记住,这东西只能用三次!”兵部尚书气着说。 凤歌低头,看向地面,也不知为什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凤天凌让暮白带她出宫,让她想不明白别见他。 这是小时候的游戏,每次凤歌犯错气到凤天凌,他会让她闭门思过,想清楚再去见他…… 暮白带着失魂落魄的凤歌出宫,从正阳门刻九九八十一条龙纹的石道让经过,忽而凤歌恍惚道,“这皇位,是不是真的那么吸引人?” “驸马,你说是不是?” “也不是,像我就不想做皇帝,做皇帝有什么好,还不如回家种田养孩子,自在生活。”暮白说 暮白救她三次,她可能暂时没办法回报。可是她真的身心俱疲,不想掺进他们的争斗中。 凤歌将信封封好,命人将其送给暮白。 和离书上字迹清晰,一手簪花小楷略有先帝风骨,暮白来不及欣赏字迹,冷笑:“可笑,先帝赐的婚,她想和离就和离?” 说完,直接到去找凤歌,他把和离书撕得粉碎摔在她面前,“公主也不比凤天凌来的多情多义,我自问没有做错什么,公主为何和离?” “我……”凤歌噎得说不出话,眼神躲避,不去看他的眼睛。 暮白真的被她气到极点,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双手扶住凤歌脸颊,让她眼神不再躲避,“你告诉我,我我哪里做的不好?” “凤歌,你看着我。”暮白忍住怒气,“你是不是相信凤天凌?” “我只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凤歌拨开他的手,轻描淡写说,“从我嫁给你,糟心的事情就没断过,你救了我三次,我欠你三条命,我无以为报,要是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来找我,我必不推辞。 呵,不会推辞……她说的轻巧。暮白心中冰凉,想缺了一块让人疼痛。 刚说完话,凤歌忽然感觉嘴唇一片冰凉,硕大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语音被暮白吞进去,凤歌惊住,手足无措。 她没见过这种阵仗,一动不敢动。 肖想十几年的东西,一朝得到,暮白心中却没有满足,心中很是害怕,几乎是颤抖着手。将嘴唇移开,他将凤歌紧紧搂在怀中。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早在十年前,我的命就是你的。”暮白喃喃自语。 凤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却清清楚楚听见他这么说。 她不确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十年前,你救我的时候,我的命就是你的,所以,不是你欠我,是我欠你,我的命都是你救来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还怎么拒绝?”暮白抬头,眼睛中有血丝。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凤歌早已将他刚刚强吻的事情忘光,一心扑在这桩扑朔迷离的旧事上。 “十年前,先帝带你南下巡游,于南湖上,你救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你记不记得?” 她摇摇头,当时凤歌只有六七岁,是任性妄为的岁数,做完就忘,对于自己救了一个人的事情,没多大印象。 “没事,我记得,我永远记得。”暮白喃喃道,“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还要不要同我和离?” 暮白头压下来,像是没有满意的回答又要亲下去,凤歌被吓的一愣,慌乱中连忙说,“不离,不离了!” 他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温柔的又将凤歌搂入怀中,“不和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我会一直守着你 凤歌低着头,她自然看不到暮白嘴边的微笑,只是听着声音像是戏谑般,她用手肘轻捣了捣暮白的胸脯,“怎的,你这么希望我与你和离不成?” “哪能啊公主,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巴不得你缠着我一生一世呢!” 转眼,暮白又成了这般不正经的样子。 凤歌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好似也不像从前那般讨厌了,凤歌低头咬着唇,缓缓道出心中的隐忧,“但是你不害怕么暮白,我是个害人精闯祸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的命给祸害没了。” 看着凤歌一直垂着头的样子,暮白就已知晓,这丫头想要跟他和离八成也是这些想法吧,看着凤歌直到现在还有些歉疚的样子,伸手把她的肩膀揽在怀里,两人靠的更近了一些,在她耳边叹道:“我不是说了么,不管你成什么样,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变的。” 凤歌心头涌上一股酸楚,难道真的像古人说的那般,只有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才知道婚究竟是哪个对自己是真心? 暮白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凤歌的下巴,看着被凤歌咬得出现牙痕的嘴唇,一阵心疼,拇指肚细细摩挲着凤歌的嘴唇,眸子下沉,却始终不肯撒手,凤歌察觉到暮白的异样,抬起眼来,看着暮白,像是要哭出来一般,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暮白,我……” 其实凤歌也不知道唤他的名字做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在这个世上竟然一个亲人也无,这个现实打击得凤歌不知所措,只是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男子,好像她此生剩下的就只有这个人了,思及此,凤歌抱着暮白的手臂更紧了一些,只是此时她心跳如鼓,对暮白,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良久,暮白松开紧抱着凤歌的双臂,冰凉的唇压了上去,相比于前一次的浅尝辄止,这一次暮白想要的更多了,从一开始的试探,察觉到凤歌的若有似无的回应,一遍遍的舔舐着她的唇瓣,凤歌始终处于被动的位置,她仰着头只是承受着暮白对她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不知疲倦。 直到察觉到凤歌有些喘不上来气,暮白不得已才松开她,看着呆滞的眼里泛着水光的凤歌,暮白轻笑道:“下次要记得呼吸啊!” 凤歌的嘴唇有些微肿,看得暮白有些心思窜动,但是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欲望,他十多年都等过来了,还怕再等个十年么? 凤歌轻轻靠在暮白的肩膀上,努力呼吸着平复自己的心绪,暮白对她的心意,现在她已经了然,如果没有感动这是不可能的,十多年的守护,自己之前还言辞刻薄,那般对他,他却始终如一,这又是上天一种怎样的安排? 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先皇会让她下嫁给暮白了…… 暮白紧紧握着凤歌的手,接下来便是冗长的沉默,两人靠得前所未有的近,还能听到对方如雷斯古的心跳声,只是在不言不语间,他就已经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了, “你还有我。”暮白悄声在她耳边说道,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些余韵,凤歌纳闷,这个人怎的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暮白给她敛了敛掉落在额前的碎发,摩挲着她的脸庞,“公主……”凤歌抬手打断他,苦笑道:“想来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你便唤我凤歌吧。” 身后的鸟笼子里传来几声咂巴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头听取了的鹦鹉竟然学着暮白的声音有模有样的喊着“凤歌,凤歌……” 两人哭笑不得的看着一旁雀跃的鹦鹉,当真是的大煞风景,但是现下,凤歌的心中却是清明了许多,看着暮白嘴边的笑容,凤歌敛了神情,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手肘拄在桌子上,手掌拖着双腮,心神不宁。 如若在以前,她大可不必去为这些事情烦忧,她是长仪公主,平常里肆意妄为惯了,也有凤天凌顺着她,但是现下却觉得,如果离了长公主这个身份,好像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果父皇在就好了……”那定然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也不会现在连累到暮白,那块免死令牌现在全使到她一个人身上了。 “我说过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我要这令牌本就没什么用,现在也只不过是让它物尽其用罢了,你就别再自责了,嗯?” 凤歌看了暮白一眼,始终想不清楚,难道他们的缘分早就在十多年前南湖上就已经结下了? 暮白坐在她跟前,看着她,他不说话,她也不去出声打扰,凤歌的眼睛便一直都在暮白的脸上停着,虽说她和暮白成亲已经两个月有余,但是两个人这样独处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就这样坐下来四目相对了。 这样看来,暮白认真的时候还挺好看的,如果两个人生下一子的话,那孩子想必应该也不会丑…… 凤歌陡然坐正了身子,看着暮白脸上一红,如果让暮白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那岂不是丢脸死了,但是随后想想,两人早就已经是夫妻,就算有了孩子,这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暮白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凤歌看着他面色有些凝重,迟疑道:“怎么了?” 暮白看了一眼凤歌,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但想想还是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事,我想现在也应该告诉你了。” 凤歌正襟危坐看着暮白,显得有些紧张,暮白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先皇是为何过世的?” “为何突然提起先皇?”凤歌嘴唇颤抖,看着暮白,就知道他话中有话。 凤歌知道暮白不会无缘由的提起已经过世的先皇来,隐隐觉得先皇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暮白舔了舔唇,握着凤歌的手,刚刚还有些温热,现在竟然变得冰凉,也许现在对凤歌说这些话对她着实残忍了些,但是他也知道凤歌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懦弱,有些事情的真相还是一定要让她知晓的。 “当年先帝就是被凤天凌害死的。”暮白言简意赅,其中过程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觉得多说无益。 闻言,凤歌身形一晃,怔愣的看着暮白,原来这些事情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那这么多年,她为了自己杀父仇人竟然做了这么多坏事?这岂不是让她的余生都要良心难安? 凤歌嘴唇颤抖,看着暮白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想到躺在皇陵的先皇,悲从中来,豆子大的泪珠接着从眼里掉出来,看得暮白,揪得心疼。 “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你不必太过伤心自责,况且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悔恨来着,你……”见到凤歌这般,暮白也有些着急,暗想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凤歌心中埋怨,但是随即一想先前自己那般嚣张跋扈,也就没不再说什么了,说来道去,也不过是自己愚蠢罢了。 不知何时,凤歌的眼角有两行清泪落下,暮白想要说什么,又觉得凤歌或许会想要一些安静独处的空间,想要起身离开,但是又不放心,这还是第一次,暮白在面对凤歌时不知所措,以往,凤歌在她面前再怎么刁蛮,他都能够从容应对,但是现在见到她落泪,他竟然紧张了。 许是察觉到到暮白的尴尬处境,凤歌吸吸鼻子, 再抬起眼来时,凤歌眼里便多了一丝清明,“难道这一切都是凤天凌做的?就是为了得到现在的皇位?” 暮白虽然不语,但是这一切已经不置可否,现在回头想象,她做的那些事不都是为了凤天凌吗?但是每回矛头指向的都是她,如果这几次不是暮白在她身后相伴,只怕自己现在也想先皇一样了…… “当真是好计谋啊,这个凤天凌!欺我骗我,害我父皇,我还一口一个哥哥,真是愚蠢!” 凤歌一拳捶在厚实的枣木圆桌上,心中气愤又怎能是一时半会儿就解得开的?!还未等暮白开口劝慰就听凤歌愤懑道:“这么多年,我信了凤天凌这么多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城府,当真是我瞎了眼了!” 看着凤歌如此气愤,暮白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你再怎么自责懊悔也已经于事无补,只要你现在平安喜乐,先皇想必也会放心了。” “平安喜乐?”凤歌抬起手指着自己,哭笑不得,“呵呵——是啊,平安喜乐!”她现在确实平安喜乐,但是却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蒙在鼓来那么久,现在国家政权在杀父仇人手中,之前她还办了那么多错事,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她要这样的平安喜乐又有何用? “我是父皇的长公主,但是却眼睁睁看着杀父仇人执掌政权,还口口声声喊那个仇人哥哥,现在自己险些就命丧在那个狗东西手里,这让我父皇面前如何自处?!啊?暮白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这么轻信别人?!” 看着这样全然失了理智的凤歌,暮白开始有些责怪自己的自作主张,在这个时候让她承受这么多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知道现在一下子告诉你这么多事情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你想想,歌儿,倘若先皇在世,也断然不会想看到你这般样子的。” 兴许是慕白的苦口婆心起了作用,再看凤歌的时候已经不是方才失控的额样子了,只是紧咬着牙的样子让暮白隐隐有些担忧,“不要乱来——” 暮白一把把凤歌拉进怀里, 现在她太需要温暖了,他自然不会就这么放任不管,直到凤歌的身子不再那么僵硬,暮白才开口道:“我一直守着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 凤歌抬起眼,眼中早就泛起了泪花,她信啊,他会一直守着她,毕竟他已经在她身边坚守了十多年,现下,她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怎么办?暮白我们怎么办?” 凤歌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揪着暮白胸前的衣襟,失声痛哭,这是先皇去世后她第一次躲在别人的怀里哭,在此之前,暮白也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一幕,相比于这样,他还是喜欢那个在他跟前嚣张跋扈,笑得肆意,对他疾言厉色的凤歌,还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现在这般柔弱他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好了,喝口水冷静冷静,别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暮白劝道。 暮白看着凤歌的情绪有所稳定,拉她重新坐到圆桌旁,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置唇边,凤歌看了他一眼,暮白对着茶杯扬扬下巴,凤歌这才就着暮白的手喝了口水。 他暮白在意的不过是眼前这个人如何,所做的一切事情也皆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儿。 凤歌深知,此时就算自己再怎么去计较也是无济于事,凤天凌身居高位,身后又有那么一群忠心不二的走狗,要是想撼动他现在的地位,又谈何容易? “暮白,我们……该怎么办?” 得知真相的凤歌俨然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看着暮白的眼神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渴求,暮白抬手抚了抚凤歌的发顶轻声道:“别担心,我已经为你计划好了一切。” “喔?” 凤歌对暮白的 印象还是停留在赏花逗鸟的游手好闲之辈上,现下暮白这般精于算计还是无法想到,纵使暮白已经好几次救她于水火之中,但是一时之间还是难以辨别。 凤歌挑眉,“说说看。” 见到凤歌这般,暮白也就放下心来,现在想想,他还真是见不得凤歌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算是一直嚣张也总好过那般脆弱的样子。 “凤天凌现在大权在握我们动不得他,那就让他自己掀了自己的底儿,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暮白说的含糊其辞,凤歌听来也有点那个意思,但是还是有些模糊,“你有何打算?” 听着暮白的口吻显然是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凤歌更是想要听听,究竟暮白是有什么计谋能够应对凤天凌的阴谋诡计。 “凤天凌弑父夺位的消息一出,你觉得他还能坐得住吗?” 不是不理解暮白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风险就更大了,毕竟现在还是凤天凌的天下,想要他们死岂不是容易得很? 之前如若不是暮白的免死令牌,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现在做这样冒险的事情,她是断然不能够连累暮白的。 “不行,太冒险了,我不能……”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暮白打断了,“嘘——听我说。”暮白知道凤歌现在是在担心她,但是他想她所想,也不是就那么说说而已。 随即抬起手在碗中蘸了几滴水,在桌子上划了几下,低声道:“你别忘了吏部尚书董大人,还有几位朝中大臣都是先皇的忠臣,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放任流言不管,到时定然会有彻查真相一说,他自己就会乱了阵脚,到时候董大人他们定然会成为凤天凌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到时候你就有理由出面了,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 暮白点点头道,“那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此一来,就算是凤天凌想要堵住悠悠众口,那也要看那些大臣还相不相信他了。” 凤歌惊讶的看着暮白,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暮白的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一步逼近一步,最后只会让凤天凌退无可退。 凤歌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看法,就听暮白接着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七皇子?” “他不是……” 凤歌当然记得暮白提到的七皇子,只是那时他还年幼就已经遇害了,现在听暮白提起心下一紧,“难道皇七弟遇害也是另有隐情?” 暮白点点头,道:“当年就是凤天凌安排的人手,我已经暗中把七皇子救下。” “你的意思是皇七弟还活着?!”凤歌不可置信道,“那皇陵里的尸体……” “是我找的替身。” 当年,也是先皇好还在世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七皇子死的很是蹊跷,但是当时是凤天凌查的案子,对于结果,凤歌也是不疑有他,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凤天凌从中作梗,看来如果不是当初暮白给他安排的替身,想必现在真的已经成了黄土里的白骨了。 凤歌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暮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整日里是赏花遛鸟的暮白,睿智起来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暮白注意到凤歌的神情,也只是微微一笑,把自己的话说完,“到时候七皇子一现身,凤天凌之前所做的所有事都会真相大白。” 凤歌就这么睁大眼睛看了暮白良久,直到眼睛有些酸痛,凤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凤天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 “有些真想还是要你自己去发现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暮白没有告诉凤歌真相的原因,与其在凤歌耳边吹风,还不如让她自己去发现来得真切。 凤歌无从反驳,只是现在觉得她曾经是那般瞧不起他,但是现在她却只能依靠他,看着暮白不动声色的样子,凤歌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言明,“这局你是布了多久?” 她想,先皇当初想要她下嫁暮白,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她是先皇最宝贝的长公主,自然不会就这么随意处置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难道暮白早就和先皇有什么计划? 暮白瞧了凤歌一眼,眉眼低垂,嘴角带着一丝无奈,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重新说回了之前的事,想来是回想到了当年的事情,发出一声闷叹,接着说道:“当初七皇子被杀,这件案子并没有人深究,也是凤天凌从中打点,只要一等皇七弟现身,凤天凌插翅也难逃。” 暮白说完看着凤歌,好似如释重负,“这便是这么多年瞒着你的事情,你现在知道了,还……” 暮白说着说着便不想说下去了,凤歌激动地看着暮白,他说的计划环环相扣,即便凤天凌有众多同党,到时候也就没有人胆敢包庇了。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要委屈你了,先……”暮白还未说完,就被凤歌抢了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会再蠢下去了,更不会像从前那样恣意妄为了。” 想来是察觉道往日自己对暮白有到过分,现在经历这么多也该成长了,断然不会允许自己像从前那么胡闹了。 “还是像往常一样,不要有什么变化。” 凤歌不解,“为什么?” “我还是喜欢你在我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那就是本来的你,况且我喜欢。”暮白要求道。 面对暮白突如其来的告白,风格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才知道原来暮白对自己的情竟然是这样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不逾矩,自然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像他这般能够真心待他的,只怕只有这人了—— 思及此,凤歌只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暮白满意的点点头,柔声道:“过两日乞巧节,我带你去街上溜达溜达,你不是最爱看花灯了吗?” 凤歌摇摇头,坐在床沿上,现在她还哪里有心情去看什么花灯,光是最近这些事情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情出去声张? “还记得我刚刚说的什么吗?”暮白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凤天凌心中起疑,但更大的一部分还是不希望凤歌心中存着太多事,她与他在一起,只管快乐就可以了。 “好,到时候你可要与本宫同游京城街巷。”凤歌指了指暮白的胸膛,一下下的触感,若有似无,挑弄的暮白心中有些发痒,暮白低声笑:“这是自然。” 好似,现在才是两个人这两个月成亲以来,相处的最为和谐的一次了吧,看着暮白眼角的笑纹,凤歌突然没来由的有些不悦,这人怎的这样沉得住气? 乞巧节—— 每逢乞巧节,当天夜晚城中都会非常热闹,这些老百姓也是为了迎合习俗,特意找了和传说中的鹊桥相似的桥,挂满了花灯,还会有三两个妇人拎着叫卖同心锁,街上少女婀娜的身影还有是好年吟诗作对的样子,好不热闹,这自然也是凤歌最为中意的节日。 凤歌跟在暮白身边,看着周围氛围浓厚,便想着是不是应该也和别的姑娘一样,和自己心上人要去挂上一把同心锁,但是随后想象这应该是暮白干的事吧,就想着等暮白开口。 “给我站住!快,抓住他!”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在这样的氛围中格外的突兀,寻声望过去,还未等凤歌看清楚,眼前就接连跑过来几个人,身子被挤到一时没有站稳,身子便摇摇欲坠。 “小心——” 凤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倒在了暮白的怀里,看着还在人群里追赶的几人,凤歌抬起脚来就追上去。 不管好赖,凤歌当年也是练过两手,这些莽夫怎么会是凤歌的对手,暮白只管在身后看着,想来也是他们认出了凤歌,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喊了‘公主殿下’,接着便都跪了下来,原本热闹的长街此刻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凤歌拍了拍手掌,把一旁摔在地上的孩子扶起来,对刚刚被自己撂在地上的三个大汉,愤懑道:“你们几个大人,追着一个小孩子打这成何体统?!” “是是是,公主说的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臣这是在管教自己的妻子 本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当朝的长公主,这三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样一来,他们哪里还敢造次,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的样子,凤歌厉声道:“这孩子我带走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去公主府找本宫。” “是是是……” 这三人只是觉得能够活命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找上门去,那孩子也不过是他们花三两银子买来的,犯不着去得罪公主。 凤歌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众多百姓,轻咳了一声,扬声道:“平身吧。”说完,蹲在那孩子身边,看着脸上满是黑灰的小男孩心疼不已,找了临近街道的一家饭馆儿,一手拉着暮白就踏进去了。 等把这孩子的小脸擦干净,凤歌有些惊讶,“原来你长得这样白净啊!” 小男孩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圆嘟嘟的小脸儿让凤歌看了都忍不住的心疼,暮白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凤歌和孩子相处的画面很是耐看。 凤歌皱着眉看着孩子身上青紫的痕迹,立刻喊来店里的老板,“店家,去找个大夫过来。” 按着凤歌的吩咐,大夫也是半晌就过来了,经过大夫的一番查看之后,凤歌紧张的问道:“大夫,这孩子伤的怎么样?” “回公主,并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擦点药膏就可以痊愈了。” 凤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这孩子身上这么多青紫,哪里像这大夫说得这般容易?这孩子不多话,凤歌也无法判断还有没有别处受伤的地方,为难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暮白,刚想要问话,暮白便伸手拦住了她,“还是先把他带回公主府吧。” “嗯。” 公主府—— 回府后,这孩子就被安置在了离凤歌卧房最近的房间,这孩子始终不肯开口,凤歌也无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尽可能的把他这些皮外伤治好,偶尔得空了还会来跟这孩子说说话。 大约过了五日,凤歌去探望时,房里已经没有了那孩子的身影,凤歌刚想要安排人去找,但是一转身就看到那孩子站在府中那棵粗壮的树下,一身白衫,后背倒是挺得笔直,凤歌没有上前打扰,或许这孩子也是在思念父母吧…… 只是恍惚间,凤歌顿住了前行的脚步,看着那孩子的背影,竟然觉得那是缩小版的暮白…… 凤歌走过去看着那孩子自顾自的说道:“你愿意喊我一声娘吗?” 话音一落,她竟然有些紧张,这孩子打眼一看,她就知道他心善,当初把他接回府中没有想过要把他收养作义子的事情,现在看着这孩子,竟然有了不想让他再继续受苦的想法。 那孩子转过身看着凤歌就站在身后,深深望了凤歌一眼,接着跪下,垂着头道:“谢谢公主,谢谢驸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不知什么时候,暮白竟然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拎着鸟笼子,一手拿着鸟食,凤歌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孩子,蹲下身把他扶起来,问:“你愿不愿意一直住在公主府?” “谢谢公主。” 凤歌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孩子,笑道:“你这孩子,别看年纪小,说起话来倒是稳重。”凤歌把他从地上重新扶起来,勾了勾他的鼻子,看着暮白欲言又止,但还是先把下人叫来,吩咐道:“去给小王爷置办几身衣裳,看看房里再添置些什么,吩咐管家去把这事办了。” “是公主。” 等下人带着孩子离去了,凤歌咬咬嘴唇,看了暮白一眼,咬着嘴唇道:“我想……” “那就留下吧。” 凤歌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暮白,为什么?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既然当初把他带回来,现在要是再把他送走的话,你也不放心不是吗?”暮白对之前的事情或许有了误解,但是这也不妨碍。 现在凤歌才知道暮白所做的事情,出发点都是她,看着暮白始终带笑的脸庞,凤歌轻声道:“不如给他起个名字吧,暮白。” 暮白静静的立在树下,双手背在身后,身形挺拔,偶尔会有两片枯黄的叶子落下来,看着暮白如有所思的 样子,凤歌也不出声打扰,片刻,暮白侧着身子看着天边的云团,开口:“嗯……暮云睿怎么样?” 凤歌点点头,“这样也好,以后还是要聪明一些才好。” 只是凤歌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她的身份特殊,收养一个孩子不成问题,只怕日后给这孩子带来什么麻烦。 “或许会给他带来什么不详也不一定,暮白,我们不能再连累别人了。”凤歌隐隐有些担忧。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别的不需要担心。”暮白坦然道。 “但是看这孩子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倒是比起同龄孩子来稳重了不少,也不需要担心,有我在。” “花言巧语!”凤歌眉头攒在一起,现在才知道暮白的嘴上功夫,三两句话这么一说出口,她心里竟然还真的被说动了,可见暮白这嘴上功夫确实了得。 “那我就当公主你这是在夸我了!”暮白挑挑眉,眉宇间竟然多了些风骚的意味,凤歌冷嗤一声,甩甩袖子回了自己的卧房, “对了,今天晚上我在书房睡。” 这人以前争着跟她抢床睡,怎的这几天偏偏对书房情有独钟了?凤歌虽有些疑惑但是不会把话说白,也罢,总算能够清净几日。 “这小王爷来了之后,公主的心情也变得好些了呢!” “对啊对啊,好像胃口也变得好了很多呢!” “……” 翌日一早,暮白在花园里遛鸟,就听到几个采朝露的丫鬟碎嘴,但是随后想象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比起平日里来,凤歌确实有些不同了。 随即吹了声口哨,轻咳一声,众丫鬟们听到动静,纷纷低下头去行礼,“驸马……” 暮白装模作样,道:“嗯,公主现在在哪?” “是在偏厅里,和小王爷正在用早膳。” 暮白点点头,径直朝偏厅走去。 昨晚暮白在书房睡的,他想现在还是离得凤歌远些好,虽然已经互通心意,但是如果克制不住那就不好了。 推开门就看到暮云睿正跟凤歌在用早膳,见暮白进去了,小云睿赶忙起身行礼,凤歌命人多加了一副碗筷,但是看到暮白手里拎着的鸟笼子,脸色就不好看了,冷哼道:“真是鸟不离人了。” “云睿啊你看你母亲好大的架子,现在养个鸟都不行了。”暮白佯装作委屈的紧,但是凤歌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让暮云睿多吃一点。 夜间,暮白躺在睡房中的榻上还是难以入眠,以往和凤歌睡在一张床上时,只要闻着她身上的想起就能还跟快的入眠,现在闻不到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窗外的明月皎洁, 屋内的夜明珠也比不上这样的亮光,凤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那人在干什么? “怎么,书房中的小蹄子今日告假了?” 现在就连凤歌自己听了自己说的话都有些难以置信了,怎的这才两日,说出来的话竟然如立正轩的小绾那般,酸溜溜的。 “什么小蹄子?殿下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放浪了?” “哼!” 凤歌翻过身去不予理会,这个人总是爱捉弄她,现在本事更大了,搂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了。 也不知怎的,现在暮白靠近她的时候总会觉得莫名的紧张,就连呼吸都比平常更小心翼翼了,但是却莫名觉得心安。 暮白紧靠着她的后背,她只着了一件里衣,自然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暮白宽厚的手掌心上传来的温度,凤歌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轻咳了一声,道:“怎的今日要过来跟我抢床铺了?” 凤歌觉得一直不说话这样沉默虽然没有什么不妥,但还是想听听这个人的声音,就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了,但是好在暮白没有在意,嗯了一声,“已经好几日没有同房睡了,不想落人话柄,不过才两个月光景,我可不想让世人说我……” 暮白话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呼出来的气息打在凤歌的后颈上,有些发痒,她缩了缩脖子,问道:“说你什么?” 暮白深呼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凤歌披在脑后的如墨般的长发,随后叹道:“说我冷落了公主。” 凤歌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玩味来,抬起手肘一下子就捣在暮白的胸膛上,暮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收回放在凤歌腰际的手,享受缩了缩身子,凤歌就势转过身来,便和暮白面对面的躺着。 “暮白,你好大的胆子,现在竟然敢调戏本宫!”凤歌佯装生气,暮白不予理会,把她往怀里一扯,两人贴得更近了,在凤歌耳边呼气道:“不,臣这是在管教自己的妻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母亲,我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凤歌好像已经习惯了暮白这般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唯独在说道‘妻子’的时候,凤歌总会情不自禁的内心一颤,接着心里面就像是有一只小鹿在撞,搞得她就都不敢呼吸。 “你……” 凤歌无从反驳,如果是在以前,凤歌一个手掌就挥过去了,但是现在凤歌却有些下不去手了,只是时间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对暮白这样的花言巧语没有任何抵抗力,暮白不语,凤歌多少页能够感觉得到暮白在看她,有些害羞,伸手就要去推暮白。 暮白也不反抗,就任由凤歌用蛮劲儿,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这点劲儿不够,觉得无趣,凤歌也就不再浪费力气了,只是双手依然放在暮白的胸前,甚至还能够感受得到暮白的心跳。 平常看着暮白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没有想到这胸脯摸上去竟然这么的有质感,凤歌有些脸红,但是好在处在影子中,暮白看不到,不然她就羞愤难当了。 “怎么样,摸着还舒服吗?” 黑暗中,暮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被暮白抓了包,凤歌就想要收回手,但是却被暮白摁住,“就这么放着吧。” 以往这个时辰,凤歌早就有困倦的感觉了,但是方才和暮白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竟然毫无感觉到困意,顺手就摸到了暮白的下巴,再往上就是暮白有些薄的嘴唇,黑暗中她看不到暮白的脸,但是能够摸到暮白的轮廓,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这么亲密的样子。 凤歌存了心思想要逗弄暮白一番,双手在暮白脸上游离,摸到鼻子的时候,风格一首旧揪住了暮白挺直的鼻子,暮白一直屏着气,最后撑不住,去抓凤歌的手,两人在床上一阵闹腾,暮白手长胳膊长的,哪里禁得住凤歌这样闹腾,手上一用劲儿把整个人都揽到了怀里牵制住,这才有空隙喘气。 凤歌闹的累了,这才停下来,刚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暮白就不让人动了,“别闹。” 暮白一声轻喝叫停了凤歌的胡闹,他可保不准这小丫头继续撩拨他的话,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暮白手上一用力就把凤歌整个人圈在怀里教她再也动弹不得,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今晚过来事有事情跟你说的,切不可再胡闹了。” 即使再怎么顾忌凤歌的感觉,他暮白也好歹是个男人啊,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同床共枕想要不发生点什么,这可难为死他了。 “什么事?”听着暮白的声音有些严肃,凤歌也正经起来。 暮白沉默了半晌,道:“还有半月余就到凤天凌的寿辰了,你想好准备什么贺礼了吗?” 如果暮白不提起这件事,凤歌早就已经忘到脑后了,现在一听到凤天凌的名字,凤歌就是一阵反胃,丝毫不见了往日缠着凤天凌喊‘皇帝哥哥’的样子。 “给他准备一碗狗血怎么样?” 凤歌这样说也是在暮白的意料之中,而且还会觉得凤歌真的会端着狗血进宫也不是不可能,暮白作势点点头,嗯了一声,拖着的尾音暗藏多重意思,带着笑意道:“要是你想送狗血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最后你可能要提着我的人头回来了。” 凤歌身形一滞,扯了扯嘴角,便不再说什么,就听暮白接着说,“前段时间吩咐人出去寻找一副血玉,再过几日便到了。” “血玉?” 就如这个名字一般,通体鲜红,夏可变凉,冬日里拿在手里就像抱着一个手炉一般,可是个好东西,一听到暮白想要把这玩意儿送给他,凤歌接着就不乐意了,撇撇嘴道:“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送给他未免太浪费了。” “能让凤天凌不起怀疑,才是主要的目的。” 往年,凤歌送给凤天凌的生辰礼物都是最特别的,如果今年稍有懈怠,引起凤天凌的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凤歌叹了口气,心里还真是别扭,叹了口气,对暮白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暮白知道凤歌为何突然情绪低落,只是拍了拍凤歌放在腹部的手,低声道:“快睡吧,明天不是还跑把云睿送到教书先生那里去?” “嗯,我已经派人知会过秦先生了。” 暮白听凤歌提起秦先生,便闷笑一声,惹得凤歌后颈一阵发痒,凤歌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你笑什么?” 如果凤歌不提还好,现在一提起来,暮白就更忍不住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折磨的秦先生差点气没了半条命?” “胡说!小时候我天资聪颖,秦先生不知道有多喜欢我,怎么还会生我的气!”凤歌反极力否认道,其实暮白说的事情她怎么会忘记?小时候比较顽劣,就连先皇都拿她没办法,更别说乖乖的在书房里念书了,秦先生后来躲她还来不及,只是没有想到暮白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这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暮白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凤歌想要转身看看暮白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就听暮白喃喃道:“你的事情我不敢忘。” 不知是不是卧房里的夜明珠太过亮的原因,暮白的轮廓在眼前更加清晰了,凤歌只是觉得眼中一阵酸涩。 对于之前暮白的坦诚,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去想究竟是什么能够让暮白坚持这么多年始终如一的守在他身边,其实她也知晓,暮白身边所谓的那些红颜知己并不少,看着凤歌突然沉默下来,暮白看了看窗外的月光,也不管凤歌是否在听,沉下声音来,道:“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歌儿,早就在小时候我就倾心于你,十多年始终从未变过,你也不必去想日后会怎样,安下心来就好。” 凤歌不语,只是往暮白的怀里缩了缩,靠得她更近了,现在她除了相信,应该是别无选择吧。 等凤歌的呼吸声平稳了,暮白这才放松下来。 翌日清早,暮白醒来的时候凤歌还在熟睡,看到进来伺候凤歌更衣的丫鬟,暮白摆摆手直接把人打发出去了,好不容易能够一觉睡到天亮,那就多睡一会儿吧。 暮白穿衣出去,就看到小云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到暮白从房里出来,暮云睿行礼道:“给父亲请安。” 暮白抬抬手,笑道:“这些虚礼以后就免了,只不过你母亲还在睡觉,等会儿你再过来吧。” 暮云睿小大人似的点点头,跟在暮白身后,看到暮白拎着鸟吹着口哨去遛鸟,暮云睿在他身后,提醒道:“父亲,难道你就不怕母亲又说你不务正业了?” “看来你已经习惯了在公主府的日子了,起码你现在的表情跟你母亲真的是像极了。”暮白打趣道。 距离,暮云睿来到府中已经半月有余了,起初暮白和凤歌还会担心暮云睿不习惯,受不了这些管束,但是现在看来他有模有样的,倒是一点都不能和从前那个小乞丐般的样子相比了。 “云睿不敢。” 想来是很少见到暮白这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暮白生气了,但是随后就见暮白从腰间扯出一块玉石来,给他挂到腰间,低声道:“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喊我一声父亲,也很感谢你能够留在这里。” 就像当初凤歌说的那样,这孩子比起同龄孩子来稳重极了,能留下来给凤歌做伴儿,对这孩子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你母亲今日给你找了先生,到时候可要秦先生说教,切不可贪玩荒废了学业。” “是父亲。” 按照暮云睿这个年龄,想来那时候就已经认识凤歌了不由得有些感慨韶华易逝,但是说起来,还是应该感谢这段光景的,起码这些东西最后都有了好的结果。 朝晖下,暮白笑得有些不着调,就连小云睿看了都有些纳闷,但是却不妨碍暮白沉浸在自己的新四中,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暮云睿紧紧盯着他看,暮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笑道:“怎么?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不,父亲说的极是,只是觉得父亲并不像他人口中说的那样。” 暮白知道暮云睿是什么意思,他一直都是赏花遛鸟,弱不禁风的废物驸马,小云睿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暮白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暮云睿的肩膀,看着东边刚升起的朝阳,暮白指着远处的正升起的太阳,笑道:“这就是教你的第一个道理,千万不要从别人的嘴里认识别人,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嗯?” 凤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听暮白这么一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把暮云睿牵过去,笑道:“你可别听你父亲瞎说。” “哎?我这怎么就是瞎说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暮云睿反而摇摇头道:“不啊,母亲,我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 暮白笑了笑,一边逗弄着笼子里的鸟,一边出了门,听说最近早市上有很多稀有品种,他还赶着去逗鸟呢! “八成又是去找什么稀罕物是了,一天到晚的不干正经事,你啊,以后长大了可千万不要想你父亲那样才好!”凤歌说的话都带着赌气的成分,其实现在暮白什么样子,她心中有数,想来多班也是为了迎合暮白在别人眼中营造出来的‘形象’。 但是却见到暮云睿一本正经的摇摇头,眼神有些人真,看着凤歌,道:“以后我一定要像父亲一样。” “哎?”凤歌倒是有些不解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了,遂问道:“你是觉得你的父亲很好?” “嗯!父亲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凤歌越听暮云睿说话越想笑,这孩子别看年纪小,眼神倒是挺灵光,随后想想,这孩子长大后像暮白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这没正形的样子还是学点好。 凤歌带着暮云睿道秦先生府邸的时候,老先生一家人正在用早膳,见凤歌到了,慌忙出来行李,这还是凤歌及笄之后第一次见到秦先生,这么多年过去,秦先生的身子骨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硬朗,但是脑瓜子还是清醒得很。 “先生,今日我把小云睿托付给你,还望您能够严加管教啊!”凤歌牵着暮云睿的手,一边低头对慕云睿道:“快,去拜见先生。” 暮云睿上前像模像样的对秦老先生作了一揖便被疏通带着去了别院,凤歌和秦先生寒暄了一阵便打道回府了。 其实像暮云睿这样的年龄来说早就到了请先生的年龄,凤歌在这一方面是断然不敢耽误的,这样一来也算是了了凤歌的一桩心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在我面前还敢看别的女人? 半月后。 整个皇城街道都是一副喜气的模样,老百姓受到凤天凌的赏赐,有人还特对去趟寺庙为凤天凌祈福, 凤歌的车驾驶在铺着红毯上的皇城街上,凤歌先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比起王昌来格外热闹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当真是老百姓的好皇帝!” 暮白怎么能够听不出凤歌话里的情绪来,还是有些不放心,“进宫之后可不许再这样说话了,你吃过那些言官的亏,知道该怎么做了多不对?”暮白拉着凤歌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叮嘱道。 这教他怎能不担心呢?朝堂上的恶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呢,如若今天再出什么意外,没有了免死金牌,就连他也保不住她了。 看着暮白隐隐担忧的神情,凤歌抽回自己的手,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可以忍受暮白不正经的样子,但是就是看不过他这样瞎担心,十多年过来,暮白早就摸清楚了凤歌这别扭的情绪,笑着摸了摸凤歌的发顶,嘴角满是宠溺。 “只是不知道凤天凌会不会知道小云睿的存在。”凤歌倒是有些担心暮云睿了,她收养了这孩子,以后定然会跟皇室有更深的牵扯,对于凤天凌,她不得不防。 “答应我,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暮白见凤歌这般,在临下车的时候还在好生叮嘱着,在这样的时候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想不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嗯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三岁孩童了,孰轻孰重我拿捏的到。” 暮白点点头,吩咐马车在正阳宫门前停下,看着面前亭台林立的宫宇,再次入宫来,凤歌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儿,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凤歌的骨子里是高傲的,更何况在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 “听说今年藩国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贡,昨日已经在驿站中住下了?” 暮白点点头,低声道:“边境常年征战,好不容易在年初结盟,凤天凌这次寿辰,理应会来贺寿。” 说起来凤天凌也不过是三十岁的年纪,比凤歌大不了多少,只不过位高权重,又是周边小国的大头,如此一来,就显得严肃多了。 暮白把早就准备好的血玉带在身上,轮到他们两个进大殿的时候,暮白又毫升嘱咐了一遍,凤歌倒是有些不耐烦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凤歌说这话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见到暮白这样多话,便觉得她之前的话都是白说了。 远远地听到大太监宣他们进殿后,凤歌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这大殿之年来时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压力,但是今日却觉得喘不过气来,是为了先皇,更是为了被凤天凌出手设计的种种 。 进入大殿,就见到了坐在高位的凤天凌,他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着在身上相当的自然,但是现在在凤歌眼里看来却是一身掩饰自己丑恶罪行的皮。 “皇帝哥哥,歌儿祝您生辰快乐,江山稳固!”凤歌语气轻松,丝毫不见了之前种种情绪。 “好啊好啊,那就借歌儿吉言了。”凤天凌高高坐在龙椅上,见到凤歌和暮白到场,表面功夫做得也是相当到位。 行完礼,,暮白便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的血玉,双手托着,扬声道:“陛下,这是公主和臣早就在一个月之前委托监护湖上的能人义士寻找到的血玉,小小心意还望陛下笑纳。” 暮白的话一出口,自然引起了大殿上喧哗,这血玉,凤歌之前也是稍有听说过,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血玉,更别说这些顽固不化的老头子了,皆是忍不住的唏嘘,凤天凌也蛮有兴趣,立即命人呈上去。 看着筒体泛着红光的血玉,凤天凌也觉得新奇,“让公主和驸马费心了。” “血玉啊……” “听说这全天下也只有仅此一块啊,驸马有心了啊……” “……” 周围都是关于这块血玉的赞叹声,凤天凌也似乎是很满意,嘴角的笑一直未曾停下,视线也时不时的看着托盘上的血玉。 暮白点点头,满不在意,但毕恭毕敬,“陛下严重了,是公主和臣的心意,承蒙陛下不弃。” 暮白的话说的客气,凤天凌自然也挑不出什么刺来,昔日那些专门对付凤歌的言官,此刻也只是盯着血玉暗自发呆了。 凤歌冷眼瞧着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站在殿下也不像往日那样多话了,凤天凌看了凤歌一眼,笑道:“来,给公主和驸马看座!” “谢陛下!” “谢皇帝哥哥!” 两人落座后,凤歌心中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好在刚刚没有冲动抑制住了,想来这多半也是和暮白的这么多天的念叨有关。 凤歌依着暮白的意思,还是如往常一样,未见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等那些大臣寒暄完了,这寿辰宴会才正式开始。 宴会也同样是在这大殿之上举行,凤歌故意挑了个不明显的角落坐在暮白身边,等前来贺寿的众臣纷纷落座后,便响起了钟鼓之乐,接着便是穿着薄衫的姑娘,簇拥着上来。 看着大殿之上长袖善舞的一众舞女,身形婀娜多姿,看得在场的男子也是一阵心神荡漾,纷纷指着中间领舞的女子,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把戏了。” 凤歌放下手里的茶盏,索然无味的看着周围,对身边的暮白道,“真想现在就走!” 暮白知道凤歌心中不满,耐心的劝道:“等到酒正酣之际再走也不迟,现在还是老实的坐在这里,嗯?” 凤歌心中虽然有气,但是早就答应好暮白的事情,自然不会就这么想走就走,只不过是发发心中的牢骚罢了。 这样的宴会无非就是为了阿谀奉承才出来的,这些朝堂上的大臣哪个不是为了手里的那点权势?阳奉阴违,整日里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来讨凤天凌欢心?倘若 父皇上尚且在世的话便不是这翻局面了吧,凤歌如是想。 朝堂上的钟鼓声戛然而止,就在舞女一个下腰的动作后结束,由此便能看出此女的功力,定然是研习舞技颇有心得。 一舞毕,刚刚在大殿上领舞的女子被留了下来坐在了凤天凌身边,一身雪白的薄纱包裹着婀娜的身体,巴掌大的小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面容姣好,在一众舞女中也很是出挑,凤歌刚刚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女子了,没想到早就是凤天凌物色好的。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藩国的公主,此次是来游玩的。” “小女子烟儿,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见到各位大人。”话一说完,膝盖一曲,巧笑倩兮,风情万种,看得大殿上的年轻公子哥儿都直了眼。 似乎是很满意众大臣的反应,凤天凌拍了拍手掌,接着就是稀稀拉拉的掌声从大殿上传来,就听凤天凌朗声笑道:“哈哈哈,仔细一瞧,这两国的舞蹈确实有些不同,现在看来,各有各的味道,啊?哈哈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藩国使者站在大殿中间,行了个礼,扬声道:“听闻长公主也是能歌善舞,何不让两位公主切磋切磋?” 凤歌一听使者的这话就恼了,她堂堂长公主岂能是在这帮人面前,如果不是暮白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压着,这大臣早就被她打趴下了,看看他还会不会在这大殿上嚣张。 凤天凌的眼睛若有似无的从凤歌的那一桌上飘过,看着凤歌不悦的申请,接着笑道:“使者此言差矣,在本国,长公主的身份可谓是尤其尊贵,更不可在这样的场合里抛头露面的。” 听凤天凌这么说,倒是还有点良心,只是一支舞而已,如果赢了还好,那如果输了,现在这大殿之上明显的是想让他们丢了面子,到时候麻烦的还是凤歌。 既然凤天凌都这么说了,那使臣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的退下去了,倒是那公主甚得凤天凌的喜欢,但是暮白却隐隐觉得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 凤歌察觉到暮白一直在饮酒,觉得很是不对劲儿,借着大家都在下面交头接耳的功夫,拿起茶杯掩着嘴唇对坐在身边的暮白道:“烟儿公主也是能文能舞,方才这腰下的可是惊艳啊,你说呢驸马?” “和殿下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寻常女子不足为奇。”暮白说的客客气气,言语间皆是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但是听到凤歌耳朵里却觉得有些刺耳了,原来暮白和这朝堂上的其他你男子没有什么不同,也都是在盯着人家看。 “你这双眼睛是不想要了不成?在本宫面前竟然还敢盯着别的女子一个劲儿的瞧?!”凤歌面上有些不悦,适时的给了暮白警告,但是看着暮白仿佛没有听进去,接着把手里的酒盅使劲往长桌上一拍,引得众大臣纷纷侧目。 “殿下这是为何?” 暮白饶是再迟钝也察觉到凤歌的不对劲儿了,他本就是在想别的事情,凤歌这么问他,他这样作答也是出于本能反应,寻常女子自然是不能同他的凤歌相提并论的,但是却看到凤歌这般生闷气,暮白便有些不解了。 凤歌收回自己的手,面色有些红润,想来也是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愤,但是话到嘴边就这样让她咽下去,怎能甘心?便借着酒劲儿道:“你怎么可以当着本宫的面去欣赏别的女子?” 听凤歌这么一说,暮白便明白了,这是闹小孩子脾气,暮白淡笑一声,把凤歌的手悄悄握在手里,眼睛一直盯着凤歌开始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旁若无人般给凤歌理了理掉落在额前的碎发,末了轻声道:“如此一来,你便看到我的眼里只有你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你这是……春药? 就在两人说着悄悄话的当口儿,众位大臣起身开始向凤天凌敬酒,这也算是总一个形式,暮白跟着起身,但是凤歌却觉得眼前模糊,暮白只当她是起身的时候起猛了,酒正酣之际。凤天凌看了身边的烟儿一眼,对坐在台下的暮白道:“驸马送了朕这么好的宝贝,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凤天凌的视线落到凤歌和暮白的这一桌上,自然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暮白不动声色的起身,看了凤歌一眼,示意她安心坐着。 “这块血玉的确费了臣一番心思,但是这么么多年陛下悉心照顾公主,这血玉也是为了表达臣对陛下的谢意。”言外之意是,这和你没有关系,都是看在凤歌的面子上,但是凤天凌哪里会管这么多,也是凭着自己的情绪来,随后摆摆手道:“这不妨碍的,公主本就想在这边和亲,我看就把她赐给驸马吧。” 虽说藩国只是一个小国,即使两国已经结盟,但想必也不会掉以轻心,这个烟儿的来历想来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凤天凌之所以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说出此事,定然是想让暮白把这个烫手山芋接了,这才能给来国的时辰一个交代。 凤歌早就注意到那烟儿的眼神时不时地会飘到这里来,这姑娘的心思早就展现的透彻,这凤天凌定然是故意的,自然也是为了挑拨她和暮白之间的关系! 只是凤歌没有想到, 凤天凌会给她来这么一手,让她去和一个女人争宠。 “烟儿愿意。” “本宫不愿意!” 暮白还未开口,凤歌就已经站起身来,站到暮白中间,看着凤天凌重复道:“皇帝哥哥,歌儿不愿意。” 这是她的驸马,凤天凌平白的给他赐个美人这算是什么意思? 暮白当然能够听出凤歌话里的恼怒之意,但是朝中大臣悉数在场,这事关系到两国的关系,自然不会允许凤歌在这朝堂上胡来,果不其然,凤天凌听到凤歌拒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歌儿切不可胡闹!” “皇帝哥哥,歌儿并没有胡闹,这是我的驸马,你怎的让歌儿去和另一个女子争宠?您这样做,让父皇在九泉之下如何小心安?” “你!” 凤歌在这么多大臣以及外邦使节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心中自然觉得不快,暮白就是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才一直心神不宁,现在可好倒是想什么来什么,凤歌欲要开口说话,却被暮白拦住了。 “一切有我。”暮白压低了声音,深深的望了凤歌一眼,这才把凤歌劝回去。 “臣多谢陛下的好意,只是烟儿公主正值如花美眷,” “那驸马的意思是要拒绝朕了?” 凤天凌此番这样做就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暮白和凤歌在这些大臣面前犯错,这样就有了找他们麻烦的由头,就连先皇的那些忠臣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了。 “回陛下,臣与公主情投意合,府中也不缺女眷,如此还是要多谢陛下的好意了。” “喔?那这么说来驸马是要拒绝朕了?” 废话! 凤歌看着凤天凌毫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唾骂了千百遍,这个人,明显就是想要她众叛亲离,早晚都要废了她这个公主才好! “烟儿公主正是如花的年纪,就这么忧心国家大事实属难得,但是臣只倾心公主一人,就算除了烟儿公主,另有美人,臣自然也会不为所动。” 暮白言辞凿凿,听在这些大臣的耳朵里也尤为顺耳,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深得人心,暮白看了烟儿一眼,笑道:“倒不如留在宫里,和陛下做伴儿,烟儿公主善解人意,一定会为陛下分忧解难的。” 烟儿注视暮白这么久早就瞧出了他和凤歌之间的小动作,他方才所言句句恳切,就算是凤天凌想要把烟儿强塞给她,只怕也难以让众位大臣信服了。 “那好,朕就不强人所难了,一切就依照驸马的意思。”凤天凌做出了让步,但是暮白始终觉得凤天凌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还是淡定的言谢后,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暮白的视线仅仅是离开凤歌半晌,再回过头时就看到凤歌的脸颊泛红,这样的红太不正常了, “你怎么了?” “只是突然觉得好热。” 凤歌说着就要去抓自己的衣衫,暮白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了,大殿之上全是臣子,还有藩国使臣,凤歌这般模样教人看了定然会觉得凤歌有失体统。 “这酒……”凤歌身子半软,眼神迷离,显然是被人下药的样子,但是在座的人都喝了酒,如果就这么声张出来难免会给凤歌惹什么不好的名声。 暮白看了桌子上的酒壶一眼,难道说这酒杯下药了?他刚刚虽然一直举着酒杯但是始终没有喝下去,就连逼不得已咽下去的酒也都被自己用内力逼出来了,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皇宫处处危机四伏,现在两人的境遇已经不如从前了,虽然他处处小心但还是入了凤天凌的圈套。 显然凤歌是没有在意,这才中了凤天凌的计谋,只是为何要给凤歌下药?他这就有些不解了。 既然凤天凌有心做这样的事情,想必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们离开了…… 凤歌紧紧地揪着暮白胸前的衣衫,一手还想要去解自己的衣裳,但是看着凤歌的样子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暮白眼神一紧,看了正在和使臣寒暄的风天凌一眼,暮白接着把凤歌从座位上捞起来,把她交给身后的丫鬟扶着,上前行礼道:“陛下,公主不胜酒力,臣想先带公主回府中休息。” 凤天凌看着满脸通红,整个人都依附在暮白身上的凤歌,呵呵笑了两声,“朕记得以前歌儿的酒量还是不错的,怎的今日这么快就醉了?” 凤天凌这么说,暮白早就想到,既然是他故意为之,那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人,但是双方到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暮白也就 凤歌紧紧地揪着暮白胸前的衣衫,一手还想要去解自己的衣裳,但是看着凤歌的样子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暮白眼神一紧,看了正在和使臣寒暄的风天凌一眼,暮白接着把凤歌从座位上捞起来,把她交给身后的丫鬟扶着,上前行礼道:“陛下,公主不胜酒力,臣想先带公主回府中休息。” 凤天凌看着满脸通红,整个人都依附在暮白身上的凤歌,呵呵笑了两声,“朕记得以前歌儿的酒量还是不错的,怎的今日这么快就醉了?” 凤天凌这么说,暮白早就想到,既然是他故意为之,那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人,但是双方到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暮白也就 “但是这寿宴还没有完,歌儿身为朕的皇妹,又是长公主还有外国使节在场,这样一来确实有些不妥啊,不如先带到偏殿休息,等醒酒了再过来,驸马觉得如何?” 原来凤天凌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如此一来,暮白就更不可能带着凤歌在这皇宫里待着了,暮白坚持道:“臣还是带着公主回府中吧,如此一来,臣也好方便照顾公主。” “是啊陛下,就让驸马带着公主走吧。”一直坐在凤天凌身边的烟儿开口,算是给暮白解了围,这样一来,怕是要欠这烟儿公主一个人情了。 凤天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也罢,那就先回府中歇息吧,朕这个皇妹啊,贪杯了,还希望各位不要介意啊哈哈哈……”后面一句是凤天凌对着朝堂上的大臣说的,接着对暮白摆摆手,这才表示放人,凤天凌好不容易松口,暮白更不敢耽搁,扶着凤歌一出宫殿,就把人打横抱起来,直奔正阳宫门的马车,凤歌这副样子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暮白怀抱着凤歌疾步走在宫道上,身边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行礼,但是暮白哪里顾得上这些,见到公主府的车驾的时候,直接吩咐其中一个马夫快马回公主府请大夫。 把凤歌抱到马车上低头再看凤歌时已经是不省人事的样子,只是双颊通红,掀开帘子对马夫说要快点。 早就已经回府中报信的人已经找好了大夫等在门口,见到公主府的马车远远地从皇宫方向驶过来的时候,赶忙上去接人。 暮白在下马车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改到凤歌的身上,他当然是有私心的,这样的凤歌是怎么都不会教别人看到的。 见到慌忙上赶着过来的下人,暮白急声道:“先去卧房!” 这大夫也算是靠得住,卧房里仅仅留了一个使唤的丫鬟,暮白便叫所有人都在外面候着。 暮白看着老大夫义诊把脉又观察了凤歌的状况之后,叹道:“想必公主是让人下了药了,这药啊在烟花之地很常见,但是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如果不及时把药效解了,只怕还会留下什么病根子。” “你说这是……”春药,这两个字暮白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们两人明明是去宫中赴宴,为什么那宫里的酒会是这样? 暮白还来不及去想这些事情,看着床上还在翻来覆去蹬被子说着很热的凤歌,暮白抓着大夫的手臂问道:“这有什么快速解除药效的方法没有?” “驸马,其实最快的方法就是您和公主……”老家伙也算是看脸色行事的人,既然说了是烟花之地常有的东西,那驸马就会知道怎么去解决,但还是坚持问他有什么解决的方法,显然是不想用自己说的那法子。 “这样吧,我会为公主开一副药,这是缓解症状的,具体效果还要看公主的身体的适应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你开的这个药如果公主适应不好的话还是不能够完全解除?”暮白但有的就是这个问题,可谁知大夫还是点点头道:“是驸马,这药虽然常见,但是很奇特,药效也强,所以这都要看公主了。” “那现在公主……”看着凤歌就要解自己的衣衫,暮白赶紧上前把被子给她盖上,自己的手有些凉,就放在凤歌的脸颊上给她降温,但是却没有想到凤歌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贴着她的脸,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如果今晚没有……” “公主的性命就便受到威胁了,这也是这药的独特之处,如果没有释放出来的话,八个时辰之后就会以成倍的效力在体内扩散,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大夫对此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件事,毕竟他以为驸马和公主早就已经是夫妻,更不好过多询问,只是还是把后面的事情交代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只有行夫妻之事 只是听到此言的暮白却是身形一颤,双手啥时间变得更凉,手背上还是凤歌紧紧的覆在他的手背上,暮白 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人听起来平静些,道:“你方才所言可属实?” 大夫无奈的笑道,“驸马放心,我行医四十载,遇到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断然不会在驸马和公主面前瞎说。” “这药当真能够要人性命?”暮白始终不放心,但是想想凤天领的手段也就没有什么觉得不可能的了。 “回驸马,公主服下的这个药主要是在后劲儿,前期就是表现在这般,体热逐渐变成燥热,内心煎熬,如果公主能在入夜前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大夫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暮白也多少能够听出些门道来,沉思了片刻,还是有些担忧, “如果她在入夜前并没有完全清醒,那会怎样?” 老大夫摸着自己下巴花白的胡子,看了暮白一眼,叹了口气道:“其实公主中的这要并不是什么剧毒,只不过是让人神魂颠倒,丧失理智,渴望与人合欢罢了。” 言下之意是,如果公主没有醒过来,大不了就行夫妻之事呗,这又有什么?只是大夫当然不知道暮白所想, 纵然是这样那又当如何呢,这是自己一直往心坎儿里疼得宝贝,哪里会允许她受到这样的算计? 大底也是听懂了大夫的意思,他点点头,表示了然,“既然如此,那就先给公主服下那药后,静观其变吧。” 暮白说完便让人带着大夫去找管家结账,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也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随后想想,也就由此作罢,对站在床边的婢女摆摆手道:“来人,拿着方子去拿药抓药,切记不可声张。”暮白叮嘱道。 “是驸马。” “大夫您也回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再到府上。” “是。”大夫行礼告退,临走时看了坐在窗边的暮白一眼,其实这大夫心中也有不解,但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心中不解,也不会就这么贸然说出口,毕竟这是关乎皇家颜面的事情,售价是怎能会允许他在旁边问三问四的? 躺在床上的凤歌还是紧闭着眼睛,但是手却一直在被子下不老实,看着嘴唇早就赶得不成样子,暮白起身想要去倒水,但是凤歌却一直抓着他的手,好不容易等凤送开他的手 ,暮白这才得了空去给凤歌倒水。 暮白端着水站在床边,凤歌怎么都不应,嘴唇已经明显的干裂,还嚷嚷着要喝水,见状,暮白自己喝下一大口,捏着凤歌的下巴对着她的嘴唇,凤歌感觉到凉意就更加不肯放过,追着暮白的嘴唇就是一阵啃咬毫无章法,似乎还是想要的更多。 天大亮,窗外传来两声鹦鹉的叫声,凤歌婴宁了一声,皱了皱眉头,暮白在她身边躺着,见她有转型的动静,接着撑起身子看着凤歌睁眼。 “醒了?” 暮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就连说话都比平常温柔了几分,就看到暮白躺在她身边,她已经习惯了在暮白身边醒来,只是今日的暮白有些不对劲儿,一起身,上身赤裸着。 凤歌猛然坐起身来,但是却觉得喉咙沙哑,干疼,“嗓子好痛……” 见状,暮白赶忙起身下床给她倒水,就看到暮白身上这白花花的肉从自己眼前飘过,好像这才察觉到什么,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眼睛瞪得提溜圆,看着暮白嘴巴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暮白端着水杯放在凤歌的唇边,凤歌自然的去喝水,但是脑子里已经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她是被人下了药不是丧失了记忆,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是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现在她和暮白真的是成了夫妻。 “歌儿我……” “我知道。” 凤歌极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是却觉得有些惋惜。 为何惋惜? 昨天难道不是一个该值得纪念的日子吗? 暮白看着凤歌不住地摇头,也不说话,暮白刚想说话,但是凤歌一抬手就制止了他,暮白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凤歌仔细回忆着昨日的细节,但是也许是哪一块记不清了,就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其实迷迷糊糊中她好像也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凤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窗边的暮白一眼,凤歌想要对他说点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就背过身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一夜缠绵~ 只是暮白在一旁心急如焚,还以为凤歌是生他的气了,“歌儿,你……” 说起来暮白是紧张的,他生怕凤歌会生他的气,虽然昨日事出有因,但是凤歌到底愿不愿意,他还真的拿不准。 看着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沉默的凤歌,暮白顿时便生出一种愧疚,但却不知道凤歌是什么想法,看着面前的暖帐,凤歌心中也是百转千回,她知道这事怪不得凤歌,昨日在宴会上觉得不对劲儿的时候,凤歌就知道并不那么简单,但是昨晚…… 说起来,暮白是紧张的,他生怕凤歌会生他的气, 凤歌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的婢女道:“公主,驸马,皇宫里来人了。” 一听到风天凌,凤歌接着就坐起身来,一拳捶在棉被上,冷声道:“这个凤天凌究竟想要干什么?!” 暮白套上昨日的一身衣裳,看着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失神的凤歌,叮嘱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看着暮白匆忙出去,凤歌也没有心思待着了,她没有想到凤天凌竟然真的敢算计她,但是这笔账她迟早都是要给他算的! 虽然她和暮白成亲已经两月有余,但是昨天晚上是两人的第一夜,有了夫妻之实的第一夜。 以前她觉得暮白不过就是一个整日里与鸟为伴的纨绔子弟,闲来无事时就去斗鸟,没有半点驸马的样子,自然也就不愿意与他同房,更不想把自己珍视多年的东西就这么交给这样一个男子。 但是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教她不得不重新审视暮白,所谓眼睛见到的并非是所有的真相。 凤歌起身穿好衣裳,把床单扯下来规整的叠起来放到了床边的柜子里,换了一条新的床单才教婢女进来。 “公主,奴婢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凤歌本就是好面子的人,两个婢女在她面前这么口无遮拦,自然会训斥一番,但是这两个丫头熟知凤歌的性子,更禁得住吓了。 看着浴桶里的玫瑰花瓣,凤歌心情也很是舒服的很,除了赶到会有些许的身体酸疼,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略微冲洗了一下,凤歌便从浴桶里出来了。 坐在铜镜前,凤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始终带笑,她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轻松不少,就连身边的婢女瞧出来了。 “公主,今天看起来好有气色啊!” 即使这两个丫头说的是真的,但是凤歌觉得还是要保持自己公主的气质,她堂堂公主难道还要这两个丫头笑话不成? “本宫什么时候没有气色了?” “是,公主天生丽质,什么时候都很美。” 凤歌对这回答可谓是满意得很,但是就是不知道昨日自己究竟是负什么样子,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我昨天到底怎么了?” “具体原因只有驸马知道了,毕竟大夫在的时候奴婢们都在外面候着,您在内室,驸马不让靠近。” “是,只有昨日奴婢去送药的时候见过公主一面。” “喔?” 凤歌这么问就是想知道昨日她究竟做了什么,最后竟然和暮白睡了? “奴婢这么说还请公主息怒。” 凤歌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说就是了,我不会生气的。” 凤歌坚持要问,婢女自然不会不听哦那个,为难的互看了一眼,这才道:“像是青楼女子那般,那玩意儿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东西。” 凤歌在铜镜里看她们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量他们不会有什么胆量撒谎,凤歌晃了晃头上的玉簪子,凝声道:“这么说来我是被人下了春药?” 婢女犹豫的点点头道:“看起来确实如此。” 以前她去立正轩的时候,尝过那玩意儿的滋味儿,但是没有想到昨日在皇宫里竟然也会被人算计,如果不是凤天凌授意,那还会有谁呢? “快给我梳妆,我要出去。” 凤天凌现在罔顾伦常,就连他这个妹妹,这个长公主都要算计,当真是觉得没有人能够凡抗他了,刚刚不是有太监的人过来了吗?她就是要看看,凤天凌究竟是在搞什么把戏! 凤歌到大堂的时候,宫里来的人已经带着人走了,就看到暮白站在厅堂门口对下人说着什么。 “去让厨房准备点吃的,不要太油腻,易吸收的最好。” “是驸马。” “做好了直接端到公主的卧房里去。” “是。” “还有…”,暮白还想准备些别的东西,让凤歌能够更舒服一些,但是随后想想还是摆摆手道:“算了,你先去厨房准备吧。” 看着凤歌熟睡的时候暮白还没有那么的紧张,但是方才凤歌竟然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他就莫名的又开始紧张,万一…… 凤歌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暮白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桌子上还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必都是凤天凌吩咐人送过来的,暮白转生额时候就看到凤歌站在门口。 “怎么出来了?” 暮白也是担心凤歌的身体,凤歌看了暮白一眼,低声道:“难道还要一直窝在床上吗?” “对啊!” 凤歌不知道暮白竟然变得这样迟钝了,和昨天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凤歌眯着眼睛看着暮白,启唇道:“你紧张什么?” 暮白没想到凤歌就这么看出了他的异样,扯扯嘴角,道:“我只是觉得……” “我没有生气,也不会怪罪于你,更不会觉得你趁人之危,我这样说你感觉好多了吗?” 暮白站在那怔愣的看着凤歌,他没有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被凤歌这么轻巧的一句话就解决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凤歌。 凤歌觉得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很为难自己了,暮白还在一旁一直沉默,但是让凤歌没有想到的是,暮白竟然会这样激动,清咳了两声道:“难道我们之间不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难道还要我对你负责不成?” 她身为当朝公主,在幼时便被宫里的嫲嫲教育要洁身自好,切不可和男子乱来,更是要自重自爱。 她还记得成亲当晚都有宫里的老嫲嫲告诉她怎样行床笫之欢,但是那时,她对暮白显然没有什么兴趣,有的也只不过是遵从先皇的旨意,方才她便想通了,既然暮白对她情深义重,她也知道自己越发的离不开暮白,那这样岂不是正好?也不需要去计较些什么。 暮白一时语塞,看着凤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凤歌无奈的看着暮白,看着看着竟然笑出了声,她不知道为何暮白会紧张成这个样子,看到凤歌笑了,暮白才放下心来,其实别看平日里暮白吊儿郎当的模样,在面对凤歌的时候总是觉得哪里会出错,总是会毫不自知的紧张,凤歌想,这才是两个人中应该有的样子吧? “娘亲,你醒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见招拆招吧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暮白身后的暮睿突然出声吓了暮白一大跳,看得凤歌又是一阵大笑,对暮云睿摆摆手道: “过来,云睿。” 暮云睿一大早的就到厅堂候着,昨日里见到凤歌那番模样,他自然放心不下,现在见到风跟能够安然无恙,自然也就松了口气。 “昨晚我去探望您的时候,父亲说您已经睡下了,明早就会好,我以为只是父亲安慰我的,没想到您真的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即使平日里看起来稳重成熟的慕云睿现在见到凤歌好起来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了,见到暮云睿这般,凤歌摸了摸他的小脸,低声道:“是不是昨日吓到你了?” “嗯……” 暮云睿哪里见过那样的凤歌,要说没有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看到凤歌好好的站在这里与他说话,心中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母亲,昨天见到父亲抱着你回来的时候真的是吓死我了。” 暮云睿奶声奶气的,声音里还偷着哭音 ,凤歌知道这孩子受到惊吓了,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云睿乖,母亲没事,以后都不会让那个云睿担心了,别哭了啊……” 看着凤歌对暮云对这般上心,暮白才算是放下心来, “好了,云睿去把汤给你母亲盛上我们用早膳了。”暮白道。 等慕云睿走了,凤歌站起身来看着暮白,思忖了一会儿,道:“以后你就不可以有二心了。” “这是自然。” 也许是长时间不说话,暮白的声音有些沙哑,身后正好是刚升起来的太阳,他就站在正中间,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良久,都未曾动身,但是眼睛里的星星点点却让对方了然彼此的心意。 虽说年纪小,但是慕云睿现在也有眼力见儿了,见到暮白对凤歌这样上心,在旁边自然也少不了说暮白的好话,凤歌的笑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今日的早膳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让人舒服,暮白心想,这以后好日子应该就是这般如此吧。 …… 初冬时天气还没有那么的寒冷,但是凤歌早早的就被暮白裹上了厚实的披肩,晌午用过午膳后就不见了暮白的人影儿,凤歌边待着婢女花园里遛食儿,这时候的太阳早就不如省下班那么毒辣了,即使在晌午晒在身上也是舒服的。 凤歌自成亲后两月有余都没有去山上的定慧寺上香了,在公主府待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想着上山去找定心大师解解闷儿,把刚收养到府中的暮云睿介绍给大师认识,再给小云睿祈福,正在花园里这么想着就听到不远处有鹦鹉的叫声, 凤歌的眼珠一转,心想,定然是暮白也在附近,寻着鹦鹉的声音走过去,果不其然就见到暮白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里还在摆弄着什么物件儿,凤歌悄么声的走过去,站在暮白身后,站了一会儿暮白都没有发现她,泄气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道:“原来你没有过来找我是跟这鸟儿在一块呢啊!” 暮白笑道:“最近这只鸟马上就有新伴儿了,我给它准备一新的笼子。” 凤歌现在早就适应了暮白的爱好,嘁了一声道:“你这倒是上心了!”凤歌接着便道:“但是最近你可得要离开它两天了,我们去山上待一段时间。” “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情了,要去找定心大师念念经去去晦气,不然啊,这个年都过不好了!” 看着凤歌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暮白靠近了把她揽进怀里,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远离京都一段时间,养养精神。” 难得见到凤歌有热衷的事情,暮白理应支持,接着拍拍手上的木屑,道:“正好云睿这两天也该休学了,那就明天吧, 明天就出发!” 赶上了暮云睿不去秦先生那里上课的一天,几人出行的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没想到宫里头的人也到了。 见到凤歌,远远从宫道上骑马过来的李公公接着下马行礼,对凤歌也是好一番应付,然后猜到:“此次奴才过来公主府不是来找公主的,而是来找驸马的。” “喔?不知道皇帝哥哥找驸马什么事情。” 暮白正在马车里面检查还有什么东西遗漏,听到两人的对话,接着下了马车,对凤歌道:“东西都准备全了,等会就可以走了。” 凤歌对暮白使了个眼色,道:“暮白,皇帝哥哥派人宣旨来了。” 李公公见到暮白,声音更加尖锐了,“驸马,陛下有旨,让你速速进宫。” 暮白看着常年在凤天凌身边伺候的李公公,笑道:“不知道陛下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驸马去了就知道了。” 公公说完接着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小太监扬长而去,凤歌冷声道:“这太监和凤天凌一样,有什么学什么,还不如家养的一条狗!” 凤歌现在厌烦极了宫里的一切,现在凤天凌还要下旨宣暮白进宫,摆明了不会有什么好事, 暮白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压低了声音道:“放宽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你现在府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暮云睿拿着几本书慌慌张张的出来,看到凤歌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叫了声父亲,就 听暮白道:“你先扶着母亲进府里去,我现在要进宫一趟,回来之后我们再走。” “嗯,父亲慢走。” 暮白说完便解了套在马车上的马鞍子,翻身上马,轻喝一声去了皇宫,看着暮白的身影,凤歌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凤歌现在又何尝不害怕?和凤天凌的高位比起来,她这个长公主又能算得了什么,只是不想让暮白身处其中,如若再有连累,那她怎对的起暮白的家人? 暮白到御书房的时候还 看到御书房外站着几个外邦打扮的下人,那门口的小太监见到暮白到了,接着通报。 暮白进了御书房之后,才明白为什么门外会有外邦打板的下人候在外面,原来是那日在宴会上见到的使者在呢! “参见陛下!” “嗯驸马平身吧。” “谢陛下。” 见暮白到了,凤天凌对站在身边的外邦使臣道::“鲁耶啊,这就是我国的当朝驸马,宴会那日陪同长公主一起进宫来的,驸马,这位就是大藩国的使臣,今日正式介绍你俩认识。” 暮白不解,他平日里不会与外交方面的任务往来,今日好端端的为什么凤天凌引荐两人认识? “那日在宴会上见过驸马,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今日一看更是脱俗啊!”鲁耶对暮白正式行礼之后,赞道:即使鲁耶句句诚恳暮白也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作了揖对他道:“见过鲁耶大人。” “不知陛下今日宣臣进宫所为何事?”暮白不愿耽误时间,单刀直入。 “今日朕找你过来,确实有要事要你去办,想必烟儿公主那日你已经见到了,只不过烟儿公主要在这逗留一段日子,想要在国都里游玩,朕想了想,你最适合这个差事了。” 暮白还以为凤天凌想要他做什么,但是没想到竟然是找人陪游,暮白当然是下意识的反应,“臣……最近这段时间会不在宫中,陪烟儿公主游京都还是请陛下找别人吧。” 京中世家子弟和其众多,只要凤天凌下旨那些世子自然是蜂拥而上,如果不是凤天凌有意,那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会轮到他的头上。 “朕也倒是想啊,但是宴会之后,烟儿公主知名让你陪同,驸马你说,朕该如何拒绝啊?”凤天凌慢悠悠的说道,末了还不好意思的看看鲁耶,就连鲁耶也是了连连点头称是。 见到暮白犹豫,凤天凌接着说道:“驸马平日里不也是喜欢赏花遛鸟这样的事情吗,现在烟儿公主来了,正好也与你做个伴儿,这样看来两全其美啊!” 暮白自知自己赏花遛鸟的事情也只有在百姓中间传来传去,饶是风天凌的耳朵再长,也没有理由去关注他这些个兴趣爱好,那他从何得知就更有些明显了。 “只是臣近几日要陪着公主去寺庙祈福,这段时间是不在京中的,还请陛下另找人选吧。”不管凤天凌如何说,他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暮白还是执意道。 “昨日你已经拒绝了朕的好意,今天你还要如此吗?”显然暮摆的再三拒绝让凤天凌大为光火,但是碍于鲁耶在场,也是 本着家丑不可外扬,凤天凌虽然话里带着说笑的成分,但是暮白却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明摆着凤天凌今日要强人所难。 “这……” 鲁耶也不是瞎子,看到暮白这么不情愿,便出声道:“既然驸马有要事那不如就过了这段时间对公主再行安排吧。” 暮白心里苦笑,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如果真的就如鲁耶所说,这差事还是会落到他的头上,到时也会落得一个怠慢眼儿公主的名头,怎么都是两难的处境。 “那不然朕还是找歌儿商量商量吧,不是说你们离开京中?是要去哪啊驸马?” “是这样的,公主与要上山拜佛,来回不过是半月光景,也是临近年关了,公主想……”慕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天凌打断了,“那就不着急了,过了这几日再去吧。” 暮白不得已,如果坚持拂了凤天凌的面子,他计较下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事情了,只得点头道:“臣遵旨。” 只不过暮白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心神不宁,当日凤天凌想要把那个烟儿公主送到公主府被自己拒绝了,现在又要他带着那烟儿公主去又京都,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凤歌痛快,但是暮白知道此事又能做什么呢,凤天凌故意为之,他也就只有见招拆招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快给我梳妆! 暮白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凤歌正和暮云睿在大堂里等着他呢,听到府外传来马车声还有下人喊驸马的声音,暮云睿便对凤歌道:“母亲,父亲回来了。” “嗯我们这就出发了。”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暮白才回来,凤歌坐在座位上问都没有问凤天凌对暮白说了什么,只是对怀里的暮云睿道:“你去跟管家说一声,让她再坚持一遍有没有遗漏的,等会来书房找我。” “歌儿我……” 暮白想要告诉凤歌他们这次定慧寺之行可能去不成了,但是看着凤歌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若是突然告诉她去不成了那凤歌定然会生气。 凤歌没有理会暮白,只是拍了拍暮云睿的肩膀,轻声道:“去吧。” “是。” 等慕云睿离开大堂之后,凤歌才起身,率先出门去,对身后的暮白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去书房说。” 她就知道暮白这一次凤天凌单独让暮白进攻不会有什么好事,单单看暮白回来的时候面对她的神情就知道了。 书房里静的出奇,凤歌并非是要质问他,只是觉得凤天凌单独召见暮白进宫定然会另有目的,就是怕这一次万一真的再中了凤天凌的奸计那该如何是好。 暮白坐在案桌前等着凤歌问话,但是凤歌迟迟不说话,暮白刚想要张口,就被凤歌拦住了,看着凤歌沉下去的眸子,就听凤歌道:“到底什么事情?” 暮白想想还是如实相告,“你还记得宴会上的那个烟儿公主吗?” “记得。” 当日凤天凌想要把那烟儿公主弄到公主府来,她当然不肯,也是在暮白的坚持下,凤天凌才不得不收回旨意,只是暮白为什么今日 会无端提起那个公主? “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凤歌皱眉道。 “凤天凌的意思是让我陪那个烟儿公主游京都。” 凤歌不可置信的看着暮白,对此,凤歌也是哭笑不得,万万没有想到凤天凌还杀了一个回马枪,见到凤歌这般神情,暮白心中就有些忐忑,生怕凤歌 一时冲动,会到皇宫找凤天凌理论。 “凤歌,你听我说,就只有几天的时间不过是陪游而已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恻隐之心。”暮白这么说只是因为担心凤歌。 凤歌拍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显然是没有了方才的冷静,“好啊,这个凤天凌现在摆明了是想要和我作对,因为看不过的太好,所以就想随便找个姑娘横插在你我中间,我……” 凤歌紧咬着嘴唇,看着暮白,暮白之所以不想说就是担心凤歌会这样想,但是这总规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他也已经应承下来了。 “你答应了?” “嗯,我不想再徒生事端。”暮白点点头道。 凤歌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就是不想与暮白说是为何,看得暮白在一旁也是干着急,凤歌急声道:“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凤天凌就不找你了,这京中世子这么多,为什么会找你一个驸马呢,这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啊,暮白!” “你能够想到的事情我怎么会想不到呢,当时我以去寺庙祈福为由拒绝了,但是有使臣在场,加上那日在宴会上的事情,我这样再拒绝的话难免会让凤天凌察觉到什么,所以我便答应下来了。” 经暮白这么一说,凤歌自然能够想到当时慕白的处境,她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和暮云吵,但是就是抑制不住心里的火气,归根究底,还是凤天凌在从中作梗。 “上次非要塞什么美人给你,现在还要你带着什么公主同游,这显然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个凤天凌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暮白知道凤歌这样说不仅仅是过过嘴瘾而已,凤天凌这样三番几次的给凤歌心里添堵,如果凤歌不生气那才不对劲儿呢! 只是暮白没有想到,凤歌竟然会这样在意他,这反而是另一个收获了。 “歌儿我没有想到现在你竟然这般在意我了。” 看着暮白向上挑起的眼角,凤歌显然是没有想到暮白能够想到那方面上去,但是凤歌却没有暮白那样的神思维,忍住但白眼的冲动,抬脚敲了敲暮白的额头,“你啊,就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我如果不是这般在乎你,当日就会答应凤天凌把那个公主带回来了。” 暮白一弯腰把跟前凤歌直接捞进怀里,蹭着凤歌的鼻子,笑道:“嗯也对,你说什么都对。” “……” 暮云睿从管家那里回来找凤歌,但还未靠近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凤歌的声音,暮云睿觉得有些不安,站在门前始终未敲门,但是一想到之前秦先生江的非礼勿听,刚想要转身,就看到书房的门开了,凤歌从里面出来,脸色不是多么好看。 “母亲。” 看到暮云睿在,凤歌回头睨了跟在她身后的暮白一眼,嗯了一声,牵着暮云睿去了前厅。 “听到我和你父亲说话了?” “嗯,母亲你为什么要生气?” 凤歌不知道在呢么回答暮云睿的问题,难道让她告诉一个孩子大人之间这些尔虞我诈的凶险吗? 接着笑着摇摇头,道:“你父亲今天去遛鸟,早膳都没用,刚才还跟我喊胃疼,我当然要生气了!” 凤歌表情生动,看起来也没有刚才那般生气了,这个时辰也到了下人准备晚膳的时间,就看到几个婢女在厅堂里忙活摆桌子,暮云睿就看到慕白站在那儿,接着跑到到暮白跟前,一本正经的对暮云道:“父亲,切不能再惹母亲生气了,母亲进来情绪不好,你要多多包容。” 凤歌听了倒是觉得受用的很,只是不知道暮云睿小小年纪竟然知道包容,眼睛定定的看着暮白,仿佛暮白不答应,他就一直盯着他一般。 暮白弯下腰直接把暮云睿抱进怀里,勾了勾嘴角,“哎呀,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这么多想法呢,现在是不是跟你母亲一个阵营的了?” 暮云睿把脸撇向一边,哼了一声道:“我本来就是母亲的睿儿!” 暮白这才服气,虽然平日里凤歌对暮云睿一副不苟言笑,极其严厉的样子,但是在暮云睿眼里却还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更是这孩子打心眼里想要去保护的人。 他这才放下心来,人心都是肉长的,所谓的血缘关系在这样的关怀下自然就不攻自破了,暮白最开始担忧的,暮云睿并非是凤歌亲生的这事,也就这么消失了。 第二日,皇宫里来人倒是一早就到了公主府,还是凤天凌身边的人跟着来的,见到凤歌自然是老实的行礼跪拜,但是凤歌心中不快,对这些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李公公,皇帝哥哥最近忧心国家大事不够,怎的管起这女眷的事情了?” 李公公明显的听出凤歌话里的不对劲儿,自然也不敢就往这邪火上撞,低着头道:“回公主的话,奴才也不知道,这圣意不好揣摩啊!” 言外之意是,你就被瞎问了,问了也不告诉你,凤歌睨了这太监一眼,冷声道:“劳烦李公公先等一会儿,驸马正在用早膳。” 凤歌也没有让人进去等,显然就是不想让人进府中,李公公说不上什么闲话,但是心里却算计着回宫之后怎么参上这刁蛮任性、不识礼数的公主一本。 暮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当时在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凤天凌就已经交代过要这李公公全程陪同,也是为了表示当朝皇帝对来访使者的重视。 李公公把暮白接走,接着去了驿站接那个烟儿公主,凤歌和暮云睿一同陪着暮白出府,看着暮白的车驾走远了,暮云睿问道:“母亲,父亲这是去哪啊?为什么不带着我们一起?” “你父亲有要事要办,你先去看两个两个时辰书,等会我带你去集市上转转。” 暮云睿整日在家中,凤歌觉得也不合适,还是带着暮云睿出去溜达溜达也好,这多半原因也是因为暮白走了,凤歌哪里闲得住,好不容易等到暮云睿不用做课业了,本来计划好的寺庙之行在凤天凌的搅和下也泡了汤,凤歌心中郁闷,便想着带暮云睿去集市上逛逛也好。 暮白坐在马车上,身后还跟着四人抬的一顶轿子招摇过市,今天是腊八,也是京中相对来说比较热闹的日子了,好在暮白坐在马车里,没有和行人对视,这才免去了街上繁琐的礼仪,但是街道上难免会有闲杂人等,马车行进速度也是相当慢。 穿着便装的李公公想来也是厌烦了这慢悠悠的速度,掀开马车的帘子,对暮白道:“驸马,不如我们绕道长安街,想来那里不会有这么多的人。” “现在距离驿站还有多久?” “看着街上的人,估计至少还得一刻钟。” “那就算了吧,还有绕道的话估计还得好一阵子,暂且就先这么过去吧,回来的时候定夺不走这条路便是了。” “是。” 既然暮白这么说,李公公也不会不从, 到驿站的时候,暮白前脚刚进门,还没等落下后脚,脚底下就多了一个被扔出来的的瓷器,早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伴随而来的还有烟儿公主的大声责骂,想来是手底下的哪个婢女做错事了。 “还请驸马稍候,奴婢这就禀告公主。” “嗯有劳了。” 暮白负手而立,站在门口,就连刚刚迈进去的那只脚也退了回来。 婢女进去通传的时候,烟儿还在纠结到底戴哪支簪子,只觉得身边跟着的丫鬟各个都在跟她作对,害得她刚刚也打碎了御赐的瓷器。 “公主,暮白驸马到了。” “什么?!该死的狗东西,快点给我梳妆!” 烟儿不知道暮白竟然来得这样快,本就都要想好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了,结果还是把这个早晨搞得乱七八糟。 等暮白见到烟儿公主本尊的时候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见到暮白站在那等着,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你们难道就不知道个驸马准备茶水吗,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她这两句话接着就把自身的原因推得一干二净,暮白摆摆手道:“不碍事的, 既然公主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听暮白这么说,她才就此作罢,放了那些婢女,笑着走到暮白身边,道:“不如我叫你暮哥哥吧,好不好?” 暮白看了烟儿一眼,“公主随意。” 暮白心想,本就是最近这几天,只是想着吧这个公主安稳送走,但是他却没想过公主是什么想法。 “好啊!” 早在宴会上见到暮白的第一眼时,她就已经倾心于暮白了,本想着让皇帝做媒,但是没想到暮白会拒绝,她想,多半也是因为那个长公主,现在倒好了,两个人一同出游,没有那个所谓的什么公主,她是大藩国最美的女子,那个长公主也不过如此,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想必暮白应该不会拒绝她了。 出门的时候,公主又不乐意了,“为什么你坐马车我要做轿子啊?暮哥哥,我要与你一同坐马车。” “公主,这个不妥。” 暮白接着道:“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和臣在一起只怕会落人口舌,公主还是做轿子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母亲,原来你喜欢看杂耍呀 她之所以会要求皇帝让暮白带着她游京都,目的当然不是在于吃喝玩乐上,她看上暮白了,就是要与暮白在一起,但是现在两个人出门还是要分开坐,那算是怎么回事?烟儿自然会不同意。 暮白自然不会答应要与这个公主同坐一辆马车,这让凤歌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李公公突然站出来道:“不如这样吧,公主,您和驸马可以走路过去,长安街就在门口,如果见到什么想要的想玩的也不用上轿下轿那么麻烦了。” 烟儿见李公公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接着便意会了,便顺着李公公的话,道:“嗯还适应李公公的,暮哥哥那我们走路过去吧。” 暮白心想,这样也好,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事情发生,便点头同意了,“那还是要辛苦烟儿公主了。” “不辛苦的,你喊我烟儿就好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对于烟儿的旁若无人的与他亲昵,暮白还是说不出的尴尬,扯扯嘴角,道:“是。” 两人走在街道上,见到的人还是会行礼,暮白就是担心这个事情,但是没有办法, 也是因为这个节的原因,整条街上的都是人挤人,烟儿跟在暮白身边,两人贴的很近,其中大部分也是因为烟儿这样故意为之。 “暮哥哥,早上还没有吃东西呢,我饿了……”烟儿不好意思的看着暮白道。 暮白看了看周围,就有一家餐馆,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但是做的东西凤歌都觉得不错,便道:“那家店的早点做的最为有名,不如公主去试一试?” 看着那家餐馆前排队的人很多, “可是人好多啊,而且包子的话应该会很油腻吧。” 可能暮白还不知道的是,烟儿对吃食一向很讲究,自然也就没有接触过这等平民的东西,暮白了然道:“看我都忘了,公主常年在宫中定然吃不惯这些东西,那公主再坚持一会儿我们直接去前面。” 暮白所说的地方乃是整条长安街对吃食最讲究的地方了,不管是装潢还是吃的东西,就连底下干活的人样样不比富贵人家的差,自然价格也是最昂贵的。 烟儿似乎是很满意,站在门口就觉得惊讶,这样的装潢还是她来到这之后见到的最漂亮的,抓着暮白的衣袖一个劲的夸赞,现在的烟儿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暮白权当看不。 见到暮白,店家老板直接上前招呼, “驸马您可是有阵子没有来了。” “嗯这位是藩国的烟儿公主,上些早点吧。” “见过公主,”老板对烟儿行了礼接着对暮白道:“这就去命人准备。” 看到店家很自然的和暮白打招呼烟儿好奇道:“暮哥哥你经常来这里吗?” “只是偶尔会过来。” 只是暮白没有提到的是,当初这家店的老板不过是街头乞丐,如若不是暮白见他有经商天分,这才资助他,现在这家店至少还有暮白的说话权在的。 并且凤歌最爱吃这家的烧鹅一来二去,就直接把这店里的厨师带到公主府待几天,这老板也很乐意能够帮到暮白,说起来两人早就在几年前便相识了。 “是这样啊…… 烟儿显然是对暮白的这套说辞不是很有兴趣,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就有些厌烦, 以往她出街的时候,街道上都是没有人的,还会行跪拜之礼,但是来到这似乎都不一样了, 在暮白面前她还要收敛一些, 如果不是想和暮白多待在一起,她是断然不会到这人挤人的地方来的,只不过现在能够有何暮白独处的时间,烟儿想想也就这么忍下了。 两人入座后,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暮白看到李公公就觉得胸闷,直接转身对他道:“李公公,你带着他们去隔壁坐吧。” 暮白觉得吃饭时身边站着几个人总会有不舒服的地方,便叫李公公带着人去旁处坐,烟儿也附和道:“对啊对啊,这里只有我和暮哥哥就够了。” 等身边的闲杂人等都走了,烟儿挪动凳子坐得离暮白更紧了些,双手拄着下巴看着慕白的侧脸,一阵发呆,看着暮白并没有与他开口说话的意思,烟儿便开口道: “听陛下说,你本来是准备要去寺庙进香的,但是因为我没有去成,是这样的吗暮哥哥?” 暮白没有想到凤天凌会和烟儿说起此事,接着对凤歌道:“确实与长公主有了安排,只是往后推迟了几天,不妨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如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寺庙祈福啊,在苏幕遮之前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暮白知道,烟儿所说的苏幕遮其实就是他们的春节了,只是这就让暮白有些头疼了,但是重点是他们一家人去寺庙祈福,为什么还要这个烟儿公主横插一脚呢,这更是万万不可的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烟儿的心思,她就是想要时时刻刻跟在暮白身后,就算是已经和长公主成亲又能怎么样?休妻再娶?不也是很常见的嘛? 好在暮白不知道烟儿这个心思,如若知道了,不管凤天凌当初怎么威胁,他都不回应下的。 说话间,店小二就已经上菜了,烟儿兴奋的早就拿起筷子等着,她想,既然是暮白推荐的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看着桌子上白花花的面团,烟儿便悻悻的放下了筷子,看起来也都是寻常不过的早点。 暮白出门前已经吃过东西,看着烟儿放下筷子,暮白轻叹了口气,道:“早上的膳食一般就是这几样了,现在已到晌午,不如公主先吃点,不然要饿坏了。” 听着暮白这么说明显是在担心她,烟儿便点点头道:“那我就听暮哥哥的。” 暮白看着桌上的端上来的早点,大都是店里的招牌了,如果这些豆乳不了烟儿的眼睛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现在想想,凤歌虽然挑剔,但是也很好养活啊,想起凤歌来,暮白的嘴角变挂着一丝笑,烟儿一个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 “暮哥哥,你笑起来蛮好看的嘛,说说看,刚刚想到什么了?” 暮白不知道大藩国的姑娘会是这样的直接,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表现的那么明显,接着用手沿着嘴角,轻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之前在这里吃饭的时候,歌儿觉得这个好吃回府后等撑得不得了。” “歌儿?” 烟儿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暮白说的人是谁,看着筷子上已经被自己吃掉一半的包子接着把它扔进盘子里,满脸嫌弃的样子,暮白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公主您这是……” “不是说了不让你喊我公主了嘛,就叫我烟儿,这样挺好的。” 烟儿心中也是郁闷得很,暮白在吃饭的时候竟然还能想起那个长公主来,这就已经让她有些不高兴了,只是暮白怎么会看出来烟儿的这点小情绪,见她放下筷子,便问:“吃好了?” “嗯……” 烟儿顾着自己的形象并未多吃,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出了饭店,晌午过后,街上显然比上午的时候更热闹了,已经到了是人满为患。 “暮哥哥,我这不是来游京都来了,而是光看人了!” 烟儿自然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是没有办法,这不能因为烟儿一个人就把老百姓给清了。 烟儿自顾自的说道:“以前我外出的时候,父皇都是给我准备好的,从没有在人群里挤过。” “公主还是要入乡随俗。” 烟儿也不想就这么被暮白讨厌了,悻悻的看了暮白一眼,笑着说:“好在有暮哥哥在身边保护我,这样我也不担心什么了。” 暮白笑笑并未多言,路走到一半,便发觉前面人更多了,在前面带路的随从过来提醒道:“驸马,前面是杂耍,人有些多,要不要绕过这段路?” “杂耍?” 下人的一句话便引起了烟儿的兴趣,就看着烟儿扯着暮白的衣服跳起来看,“快看!暮哥哥那边 游玩杂耍的!” “我们去看看嘛,走啊去看看嘛!” 本来暮白是为了烟儿的安慰着想,欲要带着烟儿绕过这段路,毕竟那边人太拥挤,街上闲杂人等太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差池,暮白也很难交代,但是看到烟儿这么坚持,便点点头道:“只看一会儿就好了。” “恩恩!” 也是临近年关了,长安街上才会在出现这些东西,平日里这些都是要禁止的,好在一边的随从提醒慕白,“驸马放心,刚刚奴才已经问过了,这些人啊都是经过严查盘查才进来的,不会有什么疏漏。” “嗯这样便好 。” 烟儿站在人群后面垫着脚看着前面的人表演,拉着暮白惊讶道:“就听闻你们国家地大物博,就连这些寻常玩意儿出落于别国,今日一见,我倒是信了,暮哥哥。” “公主谬赞了。” 烟儿的眼睛一炸不炸的盯在舞台上,看着那些奇装异服的打扮还有神奇的表演,烟儿也是兴奋得很,“暮哥哥,你看那个猴子好聪明啊!” “这些人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包括你看到的这些动物都是,所以也就不足为奇了。” “是吗?如果不适应你这么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哎……” 烟儿毕竟年龄尚小,有点爱玩的天性自然能够理解,暮白倒是有些厌烦了,毕竟这么多人吵得他脑仁儿疼。 …… “母亲,原来你喜欢看杂耍啊!” 人群中,一道稚嫩的声音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是好在小手紧紧地抓着身边大人的衣衫,这才没有被挤走。 烟儿的心思都扑在杂耍上,也许是被空竹这样的新奇玩意儿吸引住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一旁掉落下来的竹子,毕竟这是随意搭建的帐篷,也有没有经过严格的检查,也许是人潮拥挤,哪些人碰到了关键的连接处,眼看着就要塌下来。 暮白毕竟常年习武,即使是在愣神,也能感觉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压下来,还没等抬头看,就有百姓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往帐篷外面跑。“哎小心啊小心!” 烟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暮白上前把烟儿往后一扯,她受到惊吓双脚就不听使唤了,眼看着那些东西就要砸到自己,暮白出于本能反应的把烟儿扯进怀里,向后退了好几布,这才避免了掉下来了的竹棍砸到烟儿。 烟儿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烟儿受到惊吓,整个人就傻掉了,看着拦腰抱着自己的暮白,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起身。 暮白低着头看着烟儿面无表情的样子,用力叫了两声,“公主,公主?” “喔,暮哥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谁敢打我儿子! “可以起来了。” 暮白说完,掌上一用力就把她撑起来,等烟儿站稳后,暮白看着她脸上的一阵潮红,也没有多想。 看着有些混乱的场面便想着带她去个安全的地方,但是没想到他一转身,就看到牵着暮云睿的凤歌站在前方,如果不是方才亲眼见到,她还不相信,现在见了,倒是有些服气了,原来这暮白和那些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两样,个个都是花心的主儿。 想着刚刚那个公主称呼暮白为‘暮哥哥’,仅仅半天时间,两个人都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侬我侬了。 “暮哥哥?” 凤歌看着自己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儿,她的驸马就成了别人嘴里的暮哥哥了? 暮白也没有想到凤歌会在这里,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在凤歌眼里是有多么不妥,刚想要上前解释就被烟儿扯到了另一边。 凤歌紧咬着嘴唇,这才想起刚刚被人群冲走的暮云睿来,只是这孩子都比暮白乖巧多了,就站在路边等着她。 “母亲!” “母亲在这!” “母亲,我刚刚好像看到父亲了。” 暮云睿看着凤歌的脸色 隐约有些不对劲儿,现在听到暮云睿提到暮白,刚刚那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又在眼前浮现,她不知道那个烟儿公主使了什么手段,但是暮白赖着不觉得样子当真是让她气愤! 也许是凤歌想的太过入神了,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拉着暮云睿的手究竟用了多大的气力,抓的紧紧地,虽然感觉到了疼痛,但是还在咬牙忍着,他知道凤歌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等凤歌意识到的时候, 暮云睿已经疼得不行了,颤悠悠的喊着凤歌。 凤歌猛然松开手看着被自己抓的通红的暮云睿的小手,紧张的问道:“对不起,母亲不是故意的,怎么样很疼吗?” 暮云睿不是很在乎。 “母亲你别不开心,父亲一定不是故意的。” 凤歌在听到暮云睿的这句‘不是故意的’之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涌在眼角,她也不想让暮云睿担心,笑道:“恩我知道。”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心里的那一阵心酸与憋闷,如果不是暮云睿在,凤歌早就拍拍手走人了。 暮白想追上去给凤歌解释清楚,但是经过一番惊吓的烟儿接着就像时间没事人一样拉着暮白向反方向走了。 “姐姐,给我点吃的吧……” 烟儿刚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就被路边的一个小乞丐拦住了,暮白本象山区概念把这个乞丐大发了,但是也想看看烟儿是怎么对待这种事情的,遂在烟儿身后慢了两步。 那日在宴会上,烟儿为他说话,他当日才把这带着燕儿游玩这件事应下来,但是没有想到这半日接触下来,才知道烟儿竟是这般蛮横。 “谁是你姐姐啊,快让开!” 只是让暮白失望的是,烟儿的态度不知道有多么恶劣,甚至还想伸手把人推开,估计也是顾忌着乞丐的脏衣服这才没有动手,只是说出来的话伤人了。 “你快离我远一点,脏兮兮的,这身衣服是我的今天早上刚穿上的!” 烟儿嫌弃的看着面前的小乞丐,捂着鼻子尽量不去闻他身上难闻的味道,暮白把这一切偶读看在眼里,如若是凤歌的话,这乞丐就有救了,但是她始终不是凤歌,现在想起凤歌来来音乐觉得风格刚才的表情不对劲儿,那副样子,教他心疼,只不过等他回去找人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暮白知道,这样的节日也难免会有乞丐,只是撞到烟儿了,这乞丐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为了让这乞丐的心里好过一点儿,暮白还是上前,制止了烟儿,低声道: “公主,这也是我国的子民,就算身份卑微,也万不该这么对待。”暮白说完,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放到小乞丐已经破了一个口子的碗里,示意他赶紧离去,免得再受烟儿的冷嘲热讽, 听道暮白这么说,烟儿就觉得暮白有些小题大做了,这毕竟是一个乞丐,不屑道:“暮哥哥,这天玺乞丐这么多,你救得了这一个,你救得了其他吗?” “公主所言甚是,但是一切随缘,遇到了那自然就不该往外推卸。” 烟儿无话可说也不再与暮白辩驳,毕竟暮白所说也有道理,认为自己再与暮白争论下去定然会因为这个乞丐再生什么事端,上前对暮白讨好道:“暮哥哥,我这么做也是想不要这个小乞丐破坏我们的气氛,下次,下次我顶多不凶他们就是了嘛!” 看着烟儿装无辜的 样子暮白只是点点头,他与烟儿本就没有设么过多的交集,自然不想去过多的干涉她的想法,这样也罢。 两人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好在现在人少了一些,这才走得快了一点,眼看就要到头了,烟儿觉得有些口渴,看着身边的暮白道:“暮哥哥,我想喝水。” “那边有一个茶楼,不如上去小坐一会儿。” “好啊。” 那家茶楼一向是人满为患的,想要包间也必须得提前预定好才可以,暮白想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便对身边的烟儿道:“公主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嗯你快点过来接我啊,暮哥哥。” 另一边,凤歌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给暮云睿定的笔墨应该到了,门店就在前面,凤歌便想着一道去取了,接着就恢复,便蹲下身对暮云睿道:“云睿你自己在这待一会儿好不好?刚刚那边的张老板说给你购置的笔墨纸砚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取一会儿就回来。” “嗯母亲我在这边等你。” 凤歌摸了摸暮云睿的小脸儿,笑道:“乖。” 她收养义子的事情还是藏着的,也定然不讷讷更叫人看出什么端倪,让暮云睿在这里瞪着也米有什么不妥,凤歌便自己一人去了店面。 暮云睿应下了凤歌便在这乖乖等着,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老木匠手里正摆弄这什么东西,出于好奇,暮云睿挪了两步,看着摆在卓资山的各种小人儿来了兴趣。 以前他还没有被凤歌收养的时候,常年流窜在集市上最喜欢的就是摆弄这些木头啊泥人啊,等去了公主府之后就很难见到这些东西了,但是凤歌给她的那些珍贵小东西他还不喜欢,现在见到这些小玩意儿就有些怀念了。 老木匠见到暮云睿有兴趣,便笑道:“小公子,来看看有什么中意的东西没有?” 暮云睿也只是看看而已,但是一个连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的小人儿吸引了他的注意,越看越觉得这三个小人儿像他和他的父亲母亲,暮云睿刚伸出手拿到还没有拿稳就感觉手心一空,手里的小人儿就被人拿走了。 烟儿站在这个小摊前也是看了好久,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罢了,也没有注意到前面这个孩子,暮云睿看到手里的东西被人抢走,转过身看着对方,道:“这个是我先看到的。” 烟儿在自己的国家恃宠而骄惯了,现在来到别国自然还是这样的脾性,更何况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烟儿就更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暮云睿道:“这个东西我已经看上了,你还是再看看别的吧。” “这是我先拿到的!”暮云瑞突然较起真来,这才想起来,今天母亲之所以不高兴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现在还要抢他哄凤歌高兴的小玩意儿自然会不应。 烟儿冷眼看着暮云睿,掂了掂手里的小木人,道:“你这孩子倒是有意思了,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也要它。” 暮云睿比起同龄的孩子来说成熟得很,加上凤歌的教导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看着烟儿面色从容到:“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烟儿哪里能够忍受自己被一个小孩子教训,一个巴掌就落到了暮云睿的脸上,冷声道:“今天我就替你的爹娘教训教训你,什么叫教养!” 虽然是一个姑娘,但是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气力甩在脸上定然不会轻,暮云睿被这一巴掌打得措手不及,转过头来,惊愕的看着烟儿。 老木匠自然也没有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姑娘,就连一个孩子都能够狠的下心去,更何况这孩子说的没有错。 暮云睿也不是没有脾气,但是即使再早熟也是一个孩子,看着烟儿这般蛮横,伸手就要去抢烟儿手里的东西,一来二去,这东西显然都要被抢坏了。 这么一闹腾,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多了,干这一行本就是老木匠的兴趣,也没有指望能挣多少钱,但是看着小姑娘明显不讲道理的样子,站在一边的老木匠见状叹气道:“你怎么可以打一个小孩子啊!我不卖了我不卖给你了!” 烟儿觉得被这孩子搅和的没有了面子,冲着人群喊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没有大人看着?” 接着把手里的小人儿摔在了地上,虽然是木头雕刻的,但是连接处却是脆弱的很,看着一家三口摔成两半的样子,暮云睿当即哭出声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哎?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不就是银子吗,本公主有的是!” 说完就把一锭分量十足的银子扔在老木匠跟前,只是暮云睿看着摔在地上的东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取完东西回来的凤歌在人群外听到暮云睿的哭声接着挤进去,就看到她的儿子在烟儿面前哭的伤心的样子。 “云睿?” 凤歌找到暮云睿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子,看在凤歌眼里不知道有多心疼,走上前蹲在暮云睿身边看他有什么事,看着暮云睿瘪着嘴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凤歌心里的火气就蹭蹭的上来了。 “你就是这孩子的娘亲啊?”烟儿并没有认出这是凤歌来,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孩子是要自己跟我抢东西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也许是烟儿有些慌了,看着一直哭个不停地暮云睿,紧张道:“这种东西有的你再找一个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我手里的这一个?” 暮云睿啜泣道:“母亲,那个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一旁的店家也看到了,舍不得孩子受委屈,附和道:“对对对,这个娃娃是小公子先拿到的,这位姑娘您可以再选一个、。” “我说你这个死老头会不会做生意啊,我也已经给你银子了啊!” 烟儿的这副模样就连站在一边围观的百姓否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指责,烟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指指点点,一下子就慌了神,还强装作镇定的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公主,你们胆敢在我面前这样放肆,我让你们皇帝治你们得罪!” 看着暮云睿脸上的红印子凤歌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摸着暮云睿的脸,低声道:“你这是被打了?” 暮云睿低着头不说话,捂着被打的那边脸,眼里还含着泪珠,凤歌这次说什么都忍不下去,站起身来还未开口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扬了过去,烟儿被打的措不及防,错愕的看着凤歌,哆嗦着手指指着凤歌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都舍不得打,凭什么你能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难道要死在一个陌生人手里? “你……” “我现在打你算是轻的!”凤歌愤懑道。 如果不是顾忌着烟儿的身份,也不想给暮白添麻烦,凤歌早就把这个公主揍得爹娘都不认识了。 凤歌冷眼看着烟儿慌乱的表情,又看了看地上被烟儿摔成两半的娃娃,还有之前和暮白亲昵的样子,现在那她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起初烟儿只是觉得这就是一个娃娃,但是看了一会儿发现可得这个稍高一点的特别像暮白,就想着把它买了送给暮白,但是没想到会出来一个孩子跟他抢。 凤歌抱着手臂看着一脸惊慌的烟儿,冷声道:“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说我的孩子有人生没人教是吗?” 烟儿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现在这样的镜框,烟儿也没有来得及细想,小心翼翼的看着凤歌生怕凤歌对她再做什么事情。 “你想干什么?我是大藩国的公主,你别乱来啊!” 看着烟儿眼里终于有了些胆怯,甚至还拿出自己公主的身份来压她,凤歌怒极反笑:“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公主!” 话落,凤歌的手掌接着就贴上了烟儿的左脸,引得众人唏嘘一片,凤歌的手还未落下暮白便赶到了,。 “凤歌!” 暮白在身后喊凤歌的名字,凤歌一回头就看到暮白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凤歌收回手扬了扬下巴,看着暮白冷声道:“不知道驸马喊本宫有何事?” 暮白一听凤歌这么说话就有知道凤歌生气了,看着蹲在地上的暮云睿多少能够想到点什么,烟儿一见到暮白来了,接着住着暮白的袖子,道:“暮哥哥,她打我!” 烟儿惊讶的看着凤歌,另一只手捂在被打的半张脸上,听到凤歌的名字,才知道凤歌这么嚣张究竟是为何,也知道为啥呢么见到这个她的时候会觉得眼熟了。 “好啊,长公主是吧?今天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等着!” 烟儿撂下狠话接着看了凤歌一眼,拉着暮白的袖子道:“暮哥哥,我们走!” 暮白自然不会就这么跟这烟儿走,被烟儿扯了两下,凤歌看着被烟儿紧紧扯着衣衫的暮白,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暮白!” 暮白转身看着凤歌,接着抽回自己的手,对烟儿道:“烟儿公主,今日之事日后再去驿站当面向公主道歉,现在还是让我先处理家事吧。”” 听到暮白这么说,烟儿才明白自己这是自找苦吃,不管怎么说,她喊了这么久的暮哥哥是别人的驸马,就在刚刚还打了她。 “我告诉你们,这口气我是不会就这么咽下去的!” 暮白当然知道烟儿所说并非就是说说而已,只是现在他知道什么事情对他更重要,便对烟儿行了一礼,接着道:“公主慢走。” “好啊好啊……” 烟儿气愤的不行,但是现在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看着周围的人尽数退散,烟儿气愤道:“李公公,我们走!” 只是尚在气头上的凤歌没有注意到走在烟儿身后的李公公鬼鬼祟祟的表情,还有多看了一眼暮云睿的样子。 公主府。 凤歌一脸怒意的回了卧房,就连完善市都不见人影儿,暮白数次被拒之门外,就连暮云睿叫门都未见凤歌开门,父子俩坐在凤歌的我房门前唉声叹气,凤歌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你还生气吗?我……” 看着暮白吞吞吐吐的样子,凤歌也不知该如何了,她生气并不是气暮白怎么样,而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口不择言,如果这件事给暮云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身为他的母亲,风格就更难辞其咎了。 “我饿了。” “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晚膳。” 这时候的暮白和奴隶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暮白说完便忙不迭的跑去了厨房,看着暮白慌乱的背影,今日的气也已经消了大半了,只是看着暮云睿微微肿起的脸颊,凤歌满眼都是愧疚。 “还疼吗?” 凤歌牵着暮云睿去了前厅,暮云睿乖巧地跟在风格身后,凤歌不说话,暮云睿就在凤歌跟前跟着站着。 凤歌不敢去摸暮云睿的脸颊,只是看着,担忧道:“还疼吗?” “不疼了,父亲已经给我擦了药。” “今日父亲也不是故意的,母亲你就别生父亲的气了好不好?” 凤歌看了一眼暮云睿,沉默半晌才道:“你父亲都已经是别人的暮哥哥了,估计过段日子就不是你的父亲了。” 凤歌的这话叫刚从厨房过来的暮白听了去,“别胡说!” 看着暮白有些狼狈的样子,凤歌不语,但是满眼都是笑意,有些话好像不说,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御书房—— 凤天凌正在看手里的折子,看着悄么声的走到自己跟前的李公公,凤天凌边看着手里的折子边道:“事情进展如何?” “一切很正常。” “嗯……”看着凤天凌点点头,李公公弓着身子接着道:“只不过陛下,奴才今天发现了另一件事。” “讲。” “……”李公公在凤天凌身边耳语了几句,接着就看到凤天凌嘴角带着算计的微笑,就“喔?凤歌收养了一个儿子?” “是,差不多五岁,看起来蛮乖巧的,长公主和烟儿种猪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起了冲突。” 凤天凌在意的可不是凤歌收养了几个孩子,而是要的这个结果,既然事情的起因有了,那离着他想要的结果就不远了。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是摸着手上的扳指,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凤天凌才睁开眼睛,只是眼神中多了一股狠厉,冷声道:“驿站那边都安排好了?” “是,都在原地待命。” “嗯可以行动了。” 凤天凌戴着玉扳指的手敲在桌子上一下下的,这个计划他已经想了多日,成功与否就在今天晚上, “记住一定要谨慎行驶,切不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如若情况有变一起定要他们全身而退。” “是奴才明白。” 夜幕低沉,公主府的一切还是那么井然有序,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向他们袭来。 驿站内—— 不大的包间里跪了一地的奴才丫鬟,看着坐在床边抽泣的人纷纷不敢言语,这个公主从回来后就一直哭闹,房价经历得瓷器被烟儿尽数摔了一个干净,但还是不解气,就连厨房里送来几遍的饭菜都被烟儿扔出了门。 鲁耶无奈的站在床边,本想着烟儿这只是闹闹脾气,闹过了就算了,但是没想到折腾了几个时辰还是不见有好转,一时间也没了法子。 这是他们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受不得半点委屈,但是今日在大街上竟然被人甩了两个瓜子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刚想要开口劝慰,就听烟儿道:“我一定要到皇帝面前告他们一状,不就是长公主吗,我也是公主,凭什么就这么对我!” “公主说的是,只是我们此次来是来给皇帝贺寿的,如果再节外生枝的话显然就不是我们的来意了。” 饶是烟儿平常在不怎么关系国家大事,也知道自己这趟来确实是和亲的,但是想要她和那个公主共侍一夫,她还真的做不到! “不行,现在进宫!” “您说现在?”鲁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点迟疑,“现在想必皇帝已经就寝了的呀.” “对就是现在,我就应该从集市上回来接着去皇宫的,现在本公主连饭都吃不下,怎的就能让他们过好今天晚上?” 现在想想还是一肚子气愤,怎么都不等了, “公主还是听臣一句话,明早上我们再进宫,毕竟这是长公主还有驸马,要是太草率了,就反而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您说呢?” 烟儿看了鲁耶一眼,想想还是有点道理的,光看今天凤歌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知道了这个人定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她又该如何做才能够让凤天凌这个皇帝替她出口气呢? “可是鲁大人,你说我们怎么做才能够让那个长公主长点记性?” “这些繁琐小事就不用公主费心了,一切有臣在。” 看着鲁耶笃定的样子,烟儿心中也有了几分把握,鲁耶向来有主意,也定然不会就这么放任她被欺负不管,所以便同意了,“好,就听你的,明天一早我们再进宫。” “是。” “气大伤身啊公主,臣之前已经吩咐厨房那边做了您平日里最爱的吃的莲子羹,要不您趁热再吃一点?” “好。” 烟儿近日也折腾了这么久,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也不逞能了,今日受的这些委屈,他日定让这些人加倍还回来。 看着地上还在地上跪着的奴仆们,扬声道:“你们起来吧,去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 “是。” 听到烟儿这么说,这些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珠影纱帐,烟儿身上仅仅着了一件薄似透明的薄衫,轻拂着浴桶里的玫瑰花瓣,接着整个人就泡进了水里,纤细的手臂撩着水花滴在手臂上。 水光潋滟,烟儿的心情尚且好转了一点。 伺候烟儿沐浴的婢女见到烟儿纤细的身体也是不由得说道:“公主年轻貌美,怎能使那个长公主能够比得上的,一定是两人日久生情,驸马也不想抛弃糟糠之妻罢了。” 在暮白眼里倾国倾城的长公主凤歌在这些奴婢的嘴里成了糟糠之妻,且不论这些话的真假,但是在烟儿听起来确实受用的很, “就你这张小嘴会说话,回去后一定让父皇好好赏你,在这里的这段日子真的是憋屈死了。” 烟儿忍不住的抱怨道,“如果不是因为暮白我早就回去了,今日这么一闹,我一定要暮哥哥休了这个长公主不可!” 烟儿越想越觉得委屈,看着浴桶里的玫瑰花瓣心里也是没来由的气,自己肤白貌美又是肤白貌美,怎么可能比不上那个长公主,凶巴巴的也不知道哪里好。 浴桶里的水渐渐有些凉了,婢女柔声提醒道:“公主,水凉了我们出来吧。” “嗯。” 小巧的玉足踏到光滑的台阶上,及腰的黑发就这么搭在烟儿的后背上,方才说的确实没有错的确是二八年华,烟儿的这股自信也不是凭空而来,只是偏生的瞧上了暮白,这明白还是自讨苦吃啊! 看着婢女手里的绸缎里衬,烟儿皱眉问道:“哎对了我的那件流苏裙呢,去把它给我拿过来。” “是。” 感觉到浴房里有陌生的气息,烟儿警惕起来,身边的烛影迅速晃动了几下,烟儿接着拿起身边的浴巾围住自己的身体,看了看烛光找不到的地方,冷声道:“是谁?” 烟儿自然听不到什么回应,但是内心已经警戒起来,婢女现在还没有回来,烟儿便重新回到了浴桶里,只是没想到转身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剑气,接着就看到身穿夜行衣的人出现在自己跟前。 “你……” 烟儿的一句话还未说完,胸前便穿过一剑,想要去解开那人脸上围着的面罩但是瘦身在半空中接着就垂了下去, 眼睛瞪得大大的,饶是在半个时辰之前她都没有想过今晚会死于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吧。 眼看着烟儿全身就要沉浸在水里,黑衣人直接把她提上来让他的肩膀卡在浴桶上,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身手,欲要离去,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婢女。 见到眼前的一幕,婢女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大喊声,“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陛下,驸马来了 婢女手里拿着的衣衫掉落在地上,看着提着剑黑衣人,那剑上还在滴着血,婢女捂着嘴巴惊慌地喊着,那人的剑一转,月光下闪出一道寒光,婢女看的双腿发软,但是却又动弹不得,但是很显然对方不想杀他,只是人影一晃,那人就不见了。 半晌,婢女终于回过神来,向着浴桶的方向看了两眼,但是却见到浴桶里的人一动不动的在水面上浮着。 走近了一看,就看到烟儿浑身是血的躺在浴桶里,此时浴桶里的清水早就已经混合上血水,婢女的手在烟儿鼻子下试探,接着抽回手,几欲失声,“啊……救命啊公主!” 看着烟儿这样一番模样,自然是六神无主,跑着跑着就跌坐在了地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抓刺客!” 驿站里轮流看守的守卫本就不多,现在也还没有到加强守卫的时辰,自然来得不及时,想来刺客也是找追了这个时辰才对烟儿下手的。 等鲁耶闻声赶到的时候,隔着纱帐,就看到烟儿仰躺在木桶壁沿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到胸前,最致命的就是直插入胸前的那一剑,可以说是一剑毙命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鲁耶不忍,看到年纪轻轻的这么一条生命就没了心中自然悲恸,“给公主更衣,我这就进宫。” 天大亮,凤天凌还未上早朝就看到鲁耶站在大殿前,见到他后直接跪下来,喊道:“请陛下为烟儿公主,为臣做主啊!” “鲁大人所为何事啊?” “烟儿公主昨夜里被人加害了,现在尸骨未寒,还请皇帝陛下为臣做主!”鲁耶心中被同自然顾不得什么礼数,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一次他带着烟儿出使,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今日这样的结局,这叫他回去后又如何向皇帝交代?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快随朕进来。” 鲁耶跪在大殿之上到处事情本末时引得大殿上的人唏嘘一片,那个公主虽然说平日里嚣张了一点但是品行还算不坏,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仇家,更何况还是在别国,如若事情严重了那影响的就是两国的结盟,这件事现在想想更像是有意为之来破坏两国的关系来了。 只是烟儿遇害这件事情,凤天凌心中是再清楚不过,只是表面功夫理应做足了,这才能够让人信服,接着已有所知道:“那烟儿公主近日里可有与什么人起过争执?” “回陛下,有。” “喔?鲁大人但说无妨,朕理应为这件事情负责,你说出来朕定当会严查到底。” “其实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陛下的妹妹,长公主凤歌。” “啊?” “怎么会……” 鲁耶这句话一出引得大殿上众大臣都纷纷揣测,这些大臣深知他们的长公主平日里也是任性惯了,但是也断然不敢相信凤歌竟然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前端时间有暮白包庇着没有惩罚于她,只是这一次加上加害公主,破坏两邦友谊的事情定然是不可饶恕了。 “事情究竟是这么回事?” “是这样,昨日驸马和公主一起游玩,中间碰到长公主,两个人因为一个孩子起了冲突,长公主还动手打了烟儿公主。” “当真是有此事?” 凤天凌说完便看向了站在大殿上的李公公,李公公点头道:“回陛下,鲁大人所言不假,昨日烟儿公主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还请陛下为臣做主,一定要给大藩国一个交代啊!” “鲁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朕也有责任的,如果事情真的查明了,朕绝不姑息!”凤天凌严肃的样子倒是给鲁耶吃了一剂定心丸,就是要看看这个长公主还有什么借口狡辩。 “来啊,去宣长公主进宫。” “是!” 凤歌接到烟儿死讯的时候正在书房里教暮云睿书法,管家敲门道:“长公主,宫里边来人了。” 凤歌听到外面有动静,接着开门出去,看着站在管家身后,庭院里的一众士兵,凤歌皱眉问道:“什么事?” 凤歌认得他,林瀚宇,他是凤天凌身边的一员大将,也是看守皇城的侍卫长。 “怎么了,林侍卫长?” “公主可知道昨夜里烟儿公主被刺杀一事?” 凤歌听到林瀚宇这么说确实惊讶,但是随后想象着公主平日里嚣张跋扈管了,现在出事定然也是因为什么仇家找上门来。 “此事本宫并不知情。” “还请公主跟着末将进宫一趟。” 看着把公主府里紧紧包围起来的士兵,凤歌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了,凤歌悄声对站在身后的管家道:去把驸马找回来。” “是,公主放心。” 昨夜里暮白就与她说了要与烟儿去道歉的事情,这不大清早的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现在她也不知道烟儿遇害的事情,暮白到底知情了没有。 暮云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在书房里的门缝中见到院子里都是士兵就有些慌了,更何况还是来找凤歌的。 “母亲……” 凤歌听到暮云睿的声音,觉得就这么走了还是不妥,便对林瀚宇道:“稍等,本宫去换身衣裳。” 凤歌回到书房里暮云睿接着就扑到了她的怀里,“母亲究竟发生了何事?” “现在母亲 要进宫一趟,你乖乖待在福利 哪里都不要去,等着母亲回来,听明白了吗?” “是,睿儿明白。” 暮云睿自然能够看得出,小声道:“母亲尽管放心去吧,等父亲回来我就让他去救你。”凤歌勾了勾暮云睿的鼻子,笑道:“乖,就知道睿儿是母亲的靠山。” …… 跟着林瀚宇过了正阳宫,一路到大殿前,凤歌的确感觉到了今日的皇宫与往日不同的气氛。 敛了心神,听到凤天凌宣她觐见后,凤歌便抬脚迈进了大殿。 进殿后,凤歌便看到满朝文武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凤歌的腰板儿挺得就更直了,她又不是什么傻子,就已经猜出来今天的事情定然都是冲着她来的。 凤歌先是行了礼却久未听到凤天凌让她起身,她便一直保持着姿势,在路上时,凤歌便预感到今日并非是那么好过,便学会了暮白对她说的,收敛,她这样听话应该总不会错的吧? 凤天凌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大殿上的凤歌,好半晌之后,才叫人起身。 “谢皇帝哥哥。” “歌儿你可知道今日宣你进宫来所为何事?” “歌儿不知。” “那好,朕问你,昨天白天你可和烟儿公主发生过抠脚,深知动手了?” 凤歌抬起头看了凤天凌一眼,沉默片刻,道:“确有此事。” 还未等凤天凌继续问话,站在一旁的鲁耶接着弯腰拱手道:“陛下,你看这就是杀害烟儿公主的凶手,还请陛下严惩啊!” “为何鲁大人不问过本工作日事情起因,就断定我是杀害烟儿公主的凶手呢?”凤歌一字一顿的盯着鲁耶扬声道。 “不管如何,昨日里与公主发生口角并动手打了公主的是你,难免会心生恨意,这一点难道你就当我大藩国是傻子不成?!” “我看鲁大人这点智商和傻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凤歌呛声道,鲁耶被气的不轻但是却安静了许多,凤歌接着道:“陛下,各位大人,昨日我与烟儿公主发生口角是因为公主出手打了我的孩子,我只是护子心切,并没有存什么杀害之心,还请各位明察。” 凤歌本不想把暮云睿的存在说出来的,但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只是现下就算她说出来 ,只怕也不能改变他们先入为主的想法了。 “是公主所言却是,但是现在鲁大人咬紧了你是凶手,你可有什么不在场的证明啊?”凤天凌装模作样道。 “我……” …… 暮白到驿站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这些下人行色匆匆,一副见到他都要躲着的样子,隐隐让他感觉到不安。 和暮白相熟的一个伙计在见到暮白的身影后,接着就上前把人拉开了,暮白不解他这是何意,随即便听那伙计道:“昨个儿夜里,烟儿公主遇害了,那个鲁耶大人 已经一早进宫去了。” “你说的可是属实?” 暮白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正如自己料想的一样,凤歌已经被带走了。 “管家我这就进攻睿儿就交给你好生照看了。” “是驸马。” 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暮云睿害怕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暮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小年纪就让你这么担惊受怕是父亲不对,但是父亲保证一定会把你母亲带回来的,乖乖在家等着,好啊么?” “嗯,父亲万事小心。” 即使暮云睿不知道他们大人口中所说的皇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着凤歌还有暮白提及皇宫时的表情,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陛下,驸马爷到了。” “宣他进来。” 暮白到的时候就看到凤歌挺直的跪在大殿之上,看了暮白一眼,凤歌接着看向别处,他们就这么让凤歌跪着,暮白心中自然也不好受。 暮白行完礼就听到凤天凌坐在上面说到:“昨天的事情驸马也在场,那就让驸马也来说一说昨天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陛下,昨日夜里我与公主在一起,并不像大家猜测的那样,长公主是杀害烟儿的凶手。”暮白的话音刚落,鲁耶就追问过来,俨然是不信暮白的说辞,“陛下,这驸马的话怎么能信?” 凤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些人明明已经咬牙断定她就是杀害烟儿的凶手,还要大费周章的在大殿之上非要与她对峙一番,可想而知这内心是有多阴暗。 但是就在方才她在跪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事情不是他们做的,烟儿但是却无端的死了而且矛头又直指她公主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只是心寒罢了 一时间陷入僵局,暮白和凤歌的话无从考证,显然就成了一局死棋,但是这朝堂上的人显然都在等着凤天凌出个结果,鲁耶有些迫不及待了,“臣要求把长公主打入死牢,对于这样的凶手理应严惩不贷!”鲁耶说完便跪在地上。 “这是凤朝的长公主,岂能是你说打入死牢就要打入死牢的?!” 凤天凌的一生呵斥让鲁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接着老泪纵横,“可是陛下,烟儿公主死不瞑目,难道您就要让她在您的国家这么冤死吗?!” 看着鲁耶那般模样,显然是不死不休,凤歌跪下身去,扬声道:“皇帝哥哥,歌儿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是别人说破天,歌儿也是没有做过,还请皇帝哥哥看在先皇的面子上,明察此事,还歌儿一个公道!” “烟儿公主的一提就在驿站里放着,鲁大人你完全可以去找仵作验尸。” “真是作孽啊作孽,公主她是被一剑刺死的啊,难道你死了还不要你不让她安生吗!” 凤歌无奈,这个老家伙摆明了也是想把她往死路上逼,想来应该不知道凶手是谁就这么抓住她不放,凤歌顿时哑口无言,看了暮白一眼。 既然凤天凌执意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那凤歌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凤天凌想要给他们大藩国一个交代,那也不能就这么对她下手。 可是凤歌想的太简单了,也低估了凤天凌的手段,更忘记了凤天凌手底下还有瞒天过海的一众走狗。 暮白云淡风清的模样让凤天凌有些不安,但是料定了暮白不会有什么后手,才敢如此安排,“歌儿那就暂且先委屈你几日,等大理寺那边查出真相,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您是什么意思?”凤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相信凤天凌就这么草率的结果了此案。 暮白缓缓掏出怀中的物件儿,还是上次那块救了凤歌一命的免死金牌,对凤天凌道,“等等,陛下难道忘了吗?我的免死金牌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凤天凌冷眼看着暮白手里的那块金牌,笑话,他当然没有忘记,今日大费周章的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要逼得暮白把这块金牌拿出来,凤天凌换了个姿势,叹道:“驸马,你可想好了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是,臣想好了。” “万万不可!”凤歌在身后抓着暮白的衣衫,极力阻拦道。 凤歌自然不愿意暮白这么做,不过就是在大牢里待几日,她不信凤天凌真的敢对他们下手,但是看着暮白坚持的眼神,凤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是究竟是为何,凤歌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暮白,好似一眨眼暮白就不见了一样。 看着暮白手里的免死金牌,众大臣也是不住的摇头,想当年暮白也是先皇极力看好的人,但是没有想到今日竟成了这般模样。 暮白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我只是相信公主,但是非要臣给陛下一个交代的话,臣别无选择。” 看着暮白再次亮起的免死金牌,凤天凌心知肚明,这是最后一次了,如若再有一次,就算先皇也保不了你们了。 “暮白你……” 其实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凤天凌心知肚明,但是他的计划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又怎么会就此就这么让凤歌和暮白逃脱呢? 鲁耶自然不知道暮白的免死金牌意味着什么,但是听到凤天凌不再追究凤歌当然不愿意,扬声道:“回陛下,烟儿公主尸骨未寒,如若就这么草草了事,您怎么能够对得起两国的交情啊!” “是啊是啊!” 鲁耶所言也是这些大臣担心的事情,虽然说现在凤朝兵马富足,但是无端挑起战事来,可是要造下杀孽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凤朝,别这么一搅和势必会掀起一阵新的大风大浪。 “但是驸马,今天我是一定要给鲁大人一个交代的,你不会叫朕为难的对吧?”凤天凌意有所指道。 暮白当然知道凤天凌是什么意思,接着点点头道:“我愿意入牢。” 免死金牌最后一次已经用到了凤歌的身上,现在那鲁耶非要一个交代,暮白只好替凤歌‘顶罪’。 “暮白你难道疯了不成,这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替凶手顶罪?!” 凤歌不知道为什么暮白执意如此,就算是凤天凌想要他们的命又能如何?天下之大总有他们容身的地方,到时候逃出这皇城,去哪里不行?怎的能让暮白束手就擒? 凤歌刚想上前,但是看到暮白对她轻轻摇头的样子就不再动了,凤歌无奈看着坐在高位上的凤天凌发出求救的信号,“皇帝哥哥,您难道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看着凤歌金虎气球的目光,凤天凌显然是要做足一个长兄该有的事情,接着起身缓缓走下台阶,走到凤歌跟前把她扶起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凤歌低垂着眉眼站在凤天凌跟前此时倒是出奇的乖巧了,凤天凌伸手拍了拍凤歌的肩膀大,叹道:“这事关乎国家的大事,你得谅解皇帝哥哥,嗯?” “那你要如何处置暮白?” “驸马答应替你顶罪,也不是就这么能够堵住大藩国的嘴的,他们损失的毕竟是一个公主,你教我如何做?” “那暮白是不是在大牢里待一段时间就会放出来了?”凤歌紧张的拉着凤天凌的衣袖,她这样问只是觉得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寄托,也不过是为着有点念头罢了。 站在一旁的鲁耶显然是听到了凤歌和凤天凌的对话,接着出声道:“不可能的,我要求责任问斩!” 凤歌心中本就愤懑,者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自己的头上本就牵强,但是碍着凤天凌位高权重他们反抗不得,但是现在他们想要暮白的姓名这根本就是不可嫩的事情。 “鲁耶你不要太过分了,烟儿本就不是我杀的如果你一定要有个人陪葬,那你给我找出证据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歌儿……” 暮白已经不能动弹,身边全都是扣押着的士兵,更何况在这大殿之上也不会允许他们胡来,凤歌情绪激动,但是也不想让暮白太过担心,随即便安静下来,咽了口口水,道:“我是不接受这个结果的,如果你非要一个人同那个烟儿陪葬的话,那你还是去找真凶吧。” 这样天大的锅他们两个人怎能背的起?就算是凤天凌想要找个给大藩国堵住嘴的‘凶手’那还轮不到他们公主府的人来当,她不能拿着暮白当筹码。 “可是歌儿,你不要忘了,方才暮白已经答应替你顶罪了。”凤天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凤歌就是瞧出了他的不怀好意。 “你……” 凤歌这才明白凤天凌的用意所在,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给凤歌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争辩,这朝堂之上处处都是危机,更何况适合凤天凌作对,凤歌一个人显然是应付不过来的。 “就听陛下的安排吧。” “暮白你!” 凤歌觉得暮白这一次是真的糊涂,如果让凤天凌去做安排,那暮白只有死路一条,果不其然正如凤歌所想的那样,凤天凌当即应承下鲁耶的要求,“驸马谋害大藩国公主一事就此定案,先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凤天凌的话一出口,凤歌身形不稳接着就是一个趔趄,心中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她堂堂长公主的驸马就这么被下旨要问斩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更何况这个罪名是被强加到头上来的。 凤天凌话音刚落就看到殿外进来几个士兵,走到跪在地上的暮白跟前接着把手铐脚镣给它尽数套上了。暮白被人上了手铐脚镣,整个大殿上不管是谁都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公主府的人在这时候显然已经成了瘟疫一般,但是凤歌又怎能甘心。 只是现在看着暮白这般境况,看得她心生疼,但是却又不能够做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紧握着双拳,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哥哥难道你真得要看着我守寡吗?!” 在这一个月之前,凤歌可能还不清楚暮白之于自己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但是一个月之后,直到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暮白在她生命中是不能缺少的。 “我知道你心中痛苦,但是歌儿,皇兄也没有办法,更不想横生事端,如果父皇尚在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 “父皇?你竟然还要与我提起父皇?” “歌儿这是何意?” 凤天凌看着凤歌要哭笑不得的样子心中甚是觉得奇怪,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不见凤歌这个样子,隐约觉得凤歌哪里不对劲儿,就听凤歌冷笑了一声道:“虎毒不食子,父皇才不会轻易就给认定死罪,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驸马!” “公主……” 凤歌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暮白制止了,凤歌推开架着暮白胳膊的士兵,看着暮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今日的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就连她都没有想到凤天凌的这个算盘打得这么精细。 “什么话都不要再说,回府里去,切记不要再让云睿受到什么伤害了。” 现在凤天凌已经知道暮云睿的存在了,如果再对暮云睿下手的话,他担心凤歌会坚持不下去。 “可是你……” “不要担心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书房的桌子上有一封信,给你的,你不要在皇宫逗留,快回去。” 暮白的话刚说完就被带走了,凤歌看着他的背影,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下来的泪水,就在刚刚和暮白谈话的当口儿,凤天凌已经命令所有的大臣都退下了,大殿之上,就剩了凤歌和凤天凌还有几个正在值守的太监宫女。 凤天凌走到凤歌身后,语重心长道:“歌儿,可不要觉得皇兄这次没有帮你,这是在是没有办法,如若大藩国借此机会出凤朝,输赢且不说,但是一场大战受到伤害的永远都是百姓,你明白皇兄的苦心吗?” 此时凤歌还能够说些什么呢?说的再多在凤天凌看来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凤歌抬起眼看了凤天凌一眼,便道:“今日之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一定会给大藩国一个满意的答案。” 凤歌刚想要抬脚便走,就被凤天凌扯住了手臂,就听身后的人提醒道:“可能你还没有明白皇兄的意思。” “喔?那你是什么意思?” 凤歌心中尚且气愤得很,暮白都被带走了,凤天凌现在还要她闭上嘴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看着凤歌显然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有些不放心,许是凤歌注意到了凤天凌的过度追问,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道:“只是心寒罢了。” 说完,也不给凤天凌再继续追问的机会,离开了大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很担心父亲 凤歌走后,在一边候旨的李公公挪着小碎步悄么声的站到凤天凌身后,道:“陛下,接下来作何打算?” 方才在大殿上的种种,这太监全都看进眼里,确实也像凤天凌一开始预料的那般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但是事情未免太顺利了,就有些 “现在暮白的免死金牌已经用完了,就等着把他处理完,凤歌身边没人了,那以后做起事情来就更加方便了。” “还是陛下料事如神。” 凤天凌冷笑一声道:“只是没有想到朕的这个驸马竟然这样愚蠢,轻易就把自己给送进了大牢,就连手里的免死金牌也就这么浪费了。” “那日后长公主和驸马手里可就真的没有什么筹码了。” 其实凤天凌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的计划 竟然会施行的这么顺利,他本以为还会复杂一点,倒是没有想到暮白竟然会这么听话。 “只是大藩国那边对于这个公主……”李公公隐隐有些担忧,但是凤天凌却毫不在意,“这两天准备一个美人送过去,那大藩国的皇帝就不会说什么了。” 世人都知道大藩国的皇帝好色,凤天凌这么做也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凤歌从宫道上一路走回来,脑海里全是暮白刚刚被带走的瞬间,还未到公主府,就看到暮云睿对着她这个方向翘首盼着,凤歌上前接着把他抱进怀里,再也忍不住竟然哭出声来。 见到凤歌这般,暮云睿就不敢出声了,管家陪着暮云睿一起在门口等着,看到凤歌这个样子就知道今日之事定然不怎么乐观。 “公主,驸马也入宫去了,为什么没有和您一同回来?” 现在听到他们说起暮白,凤歌心中就更加难受了,暮云睿这才知道现在是不能提起暮白的,所以对管家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准备晚膳。 片刻,凤歌的情绪终于缓和了,看着暮云睿紧张的样子,凤歌也不想吓到他,牵着暮云睿就往府里走。 想起暮白说的在书房里的那封信,凤歌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果不其然,在书桌上就看到了暮白说的那封信。 凤歌此刻拿着信纸的手都是颤抖的,打开信看到暮白那一笔熟悉的字迹之后,凤歌心中更是难过。 “歌儿吾妻,见字如面,今日宫中一行便料定会有不测,恐麻烦缠身且万一我不在,定不要莽撞行事,好生照顾自己和睿儿,我会保护自己,别挂念我,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短短几行字看着笔记写的也有些匆忙,但是凤歌却觉得这张纸重如千斤,这都是暮白的心意,只可惜她还没有好好去读懂,两人就这么印书馆很省的被分开了。 “父亲说什么?” 暮云睿心中也是担忧暮白的,但是见到凤歌这么难过伤心自然不敢过多的提起暮白,但是看到凤歌又掉下眼泪,暮云睿也忍不住了。 “你有没有怪母亲没有把父亲带回来?” “不,母亲能够回来,睿儿也很高兴。” 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危机感,凤歌看着暮云睿 但是看暮白在信中提到的一切按计划行事,凤歌就知道暮白一定会有应对计策,事已至此,如若自己再去追究那些细枝末节,想来也没有什么用了。 …… 入夜,暮白所在的牢房自然不会是普通的牢房,等何况还是凤天凌亲自安排下来的,这些下面的人定然不会就这么懈怠了。 暮白身穿着囚服坐在狱中,看着手上套着的沉重的链子无奈至极,他在来皇宫之前就已经想打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了,快得都没有让他和凤歌好好说说话。 心中有了牵挂,现在一人独处时,自然就会什么都觉得放心不下,云睿这个孩子,暮白现在想想竟然最放心的就是他了,这孩子想来乖巧也不会做什么让她担心的事情,反而下周乃让目标最担心的就是凤歌了,便想着自己在信里说的那些话,凤歌能够听进去。 至于凤天凌,他想,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就在暮白模模糊糊想要沉睡时,就听到牢外面一阵响动,他醒了醒神,坐正了身子,看向来人,正如他方才想的那样,半个时辰之后,凤天凌果然到了。 “陛下。” “朕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了,为了朕的这个皇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凤天凌叹道。 此时的暮白一身囚服自然已经不能和平日里的驸马相提并论了,看着凤天凌胸有成竹的样子,暮白笑道:“我知道你这么做意欲何为,但是如果我说我手里有凤凰令呢?” “凤凰令?” “怎么难道陛下不知道凤凰令是何物?” 凤天凌冷眼看着坐得端正的暮白,凤凰令是何物他当然不需要暮白去提醒他,只是不知道暮白现在说的是真是假罢了。 “传闻中那个能号令神秘家族的凤凰令朕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言,朕就会相信?” 对于凤朝的统治者来说,拿到凤凰令就等于拿到了日后能够让江山稳固的筹码,凤天凌站在牢房里唠会踱步,没有再说一句话。 暮白诧异于凤天凌的反应,但是又觉得在这方面不会再出什么纰漏,即使凤天凌什么都没说,他也知道凤天凌一定会再来的。 五天后。 现在已然是腊月的天气,凤歌闲来无事时最不喜欢一个人待着,现在暮白还在大牢里,她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暮白想的紧。 “母亲,今日秦先生让我过去一趟,我会快些回来的。” 这几天,似乎暮云睿也是长大了不少,凤歌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偶尔还会逗凤歌开心,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凤歌真的展露笑颜。 凤歌临出门时,管家追上来把狐狸毛做的披风递给她,道:“公主,天气寒风大,还是多穿一些。” 这五天来,凤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凤情绪不振就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虽然说暮白的那封信暂时让凤歌把心神稳住了,但是现在暮白在牢里究竟是什么境况,她却不得而知。 凤歌抬头看了阴沉低垂的天空,像是要下雪了,看着暮云睿被冻的通红的小脸,凤歌想了想,道:“不如母亲陪你去好不好?” 暮白不在府中,凤歌也觉得实在是闲,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儿来,正好跟着暮云睿算是去散散心。 “这样也好啊,母亲,我去让管家备马车。”说完,就一溜烟儿似的不见了踪影。 半刻钟后,绕过两条街,马车便停了下来,起初凤歌也是有避嫌的打算的,毕竟暮白现在尚在狱中,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连累了秦先生那就不好了。 凤歌刚想开口,就看到秦府里出来了人,是年迈的秦老先生,凤歌接着额写了马车。 “公主,既然来了为何不下马车到府中一坐啊?” 看样子可能是觉得秦先生还不知道最近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刚想要开口解释就听到老先生说:“不管外界传言如何,公主和老夫这点交情还是有的,进府里坐坐吧。” 秦老言辞恳切,凤歌也没有多做推辞,现在看来给予他们信任的还不如十多年前自己的老师,这样想来也着实有些可笑。 凤歌牵着暮云睿跟在秦老先生身旁,到前厅时,就看到府里的丫鬟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热茶水。 “只是府中简陋,公主还不要嫌弃。” 凤歌现在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低声道:“夫子不必这么客气,坐吧。” 这样说起来,秦先生算是凤歌的恩师了,一路上见到也没有见到府里的几个下人,暮云瑞轻车熟路的找到平日和秦先生授课的地方,凤歌叮嘱她快去快回, 前厅内早就架起了火炉,比起公主府来说人气旺了不少,虽然距离暮白入狱仅仅五天的时间,但是看着, “听说驸马出事了?” 凤歌看了一眼秦先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可这已经是全城皆知的事情了,凤歌也没有刻意隐瞒,点点头道:“是有原因的,但是秦先生还是不要再过问了。” 凤歌虽然性冷,但哪头轻哪头重还是能够分得清的,秦先生现在年纪已经这般大了,凤歌也断然不会再做出被有心之人利用的事情再去拖累其他人了。 “是公主用意老夫很清楚,但还是要说,有什么用到老夫的地方定然一定会竭尽全力。”凤歌看着眼前眼前言辞恳切的老先生,鼻头一阵泛酸,但还是强忍住了,弯腰点了点头,待:“先生这份心意凤歌记下了,只是官途险恶还是不希望打扰先生平静的生活,您肯给云睿授课,已经很让凤歌感激了。” “云睿这孩子天分极高,比起公主当年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老夫深感欣慰。” 凤歌当然知道老先生说的话并非全是夸赞,暮云睿虽然是她收养的孩子,但是这么长时间和这孩子相处下来,凤歌便知道这孩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从小就不敢给他耽搁了。 半个时辰后,暮云睿该拿的书籍都已经由家丁带着取到,来到前厅和风格会和。 “母亲,先生。” 看着站在面前的暮云睿,一晃神,凤歌还以为是暮白来了。 看着暮云睿手里拿到的书,老先生便道:“这几日是我精心为你找出来的,讲的都是治国之道,切不可荒废了。” “是,谨记先生教诲。” 凤歌起身和老先生告辞,回去的路上,暮云睿看着凤歌沉着脸的样子,未敢多言,只是心中实在是挂念暮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便问“母亲,我何时才能够去探望父亲?” “怎么,你想念你父亲了?” “嗯,睿儿很担心父亲。” 凤歌又何尝不是如暮云睿这般心急如焚,但是挂念是一回事,一路上,凤歌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凤歌本想着带着暮云睿正式去一趟皇陵的,但是没有凤天凌的允许,凤歌自然是连皇陵都靠近不了的,更别说祭拜了。 摸着暮云睿的脑袋凤歌叹道:“你父亲会照顾好自己的,就像他信里说的那样,别担心了,嗯?” 即使凤歌极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暮云睿也能够看出来,凤歌极力因人的痛苦,但是也不想提起这样的伤心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公主离京 一夜恍惚,凤歌一夜无眠,想着暮白,眼前似乎真的出现的他,眼前也一点点出现暮白平日的样子。 那下人行了一礼,垂首说:“公主命小人前来,是要小人禀告驸马,公主她今日身子偶感风寒,就早早歇下了,请驸马在府内别处过夜。” 暮白听了下人所言,若有所思之后笑了笑,见书房的灯已亮起,便提过仆人手里的鸟笼进了书房,一边对那下人道:“你去回话吧,本驸马知道了,不会去打扰公主安歇的,叫公主保重身体。” 那下人对着书房门口行了礼,便转身往正房去了。 书房内暮白举着笼子逗弄着鹦鹉,“你说,昨日我是不是过分了一点?公主她反应竟如此之大,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呵呵,对我的戒心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啊!对她那皇帝哥哥倒是信任的很,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你说,我是夸她聪明呢,还是说他愚蠢?” 鹦鹉左扭右扭,嘴巴张张合合的,跟是配合,等他说完更是神气的拍起了翅膀大叫“愚蠢,愚蠢……” 听到鹦鹉也会“愚蠢”二字,暮白嘿嘿笑了一会。不过等到想起这是说凤歌的,就不笑了。 鹦鹉哪里知道呢,还叫的欢实。 暮白恼了,“是我的凤歌,只许我说,你说不得。”他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鹦鹉感觉到了暮白心里的怒气,不安的在笼里走动着,嘎~嘎~叫了起来。 暮白看它装可怜,被鹦鹉的反应逗笑了,拿草棍逗了一下鹦鹉,“你倒是个机灵的家伙。”说着他将笼子挂在架子上,踱到书桌前坐了下去,手里拿着毛笔耍弄着陷入了沉思。 半晌,暮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让凤歌知道了是她的皇帝哥哥谋害了先皇,会怎么样?” “公主多半不会相信的。”暮白自问自答,“公主对凤天凌太信任了,” “公子可是有切实的证据在手,不怕她不信。”黑暗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呵呵,这你就错了,公主现在连我都不信,我拿出来任何证据,她都会以为是在挑拨她和凤天凌之间的关系,反而会对我更加不信任。”暮白反驳着。 过了一阵,那声音又出现了:“公子说的有道理,属下考虑的不够周全。” 暮白道,“不是你考虑不周,是你犯了灯下黑的谬论,你觉得我对公主恋恋不忘,便以为公主对我也会信任有加,正如这桌上的灯,照亮了整个书房,却照不亮灯下的那一小块。” “灯下黑?”那声音念叨着,“挺有意思的比喻,那要想把公主蒙在鼓里,不让她知道凤天凌谋害先皇的事实,是不是也可以使用这灯下黑的办法?” 暮白将手里的毛笔丢到笔筒里,发出当的一声,说道:“这可不行,公主手下也有消息灵通之辈,万一消息走漏,传到了公主耳朵里,她肯定会去告诉她的皇帝哥哥。这样,疑心颇重的凤天凌定会有所防范,追查消息的来源,对我们不利。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为妙。 而且,公主也不是蠢笨之人,肯定也会追查消息的来源,到时候真要查到了真相,我怕她会接受不了,如果她再冲动去质问凤天凌,那可就会让凤天凌起了杀心,弑父之事都做得出来,想必再杀一个妹妹在凤天凌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愧疚。这样反而是害了她。得有个万全之策,让公主慢慢知晓真相,这样,相比她会好受些。” “公子思虑周全,对公主殿下一片痴心,属下万分佩服,只是公主不知道公子此番苦心,实在可惜。”那声音说道。 “不着急,她会知道的,就算她不知道,我也不在意。”暮白说着,又对门口的仆人道:“来人,再加两盏灯,本驸马要看书。” 第二日清晨,暮白看看身上盖着的毯子,又看看掉在地下的书,苦笑道:“你们该叫醒我的。” 不等有人回答,接着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我今天就在府中,不出门了。”说着伸了一个懒腰,打开门走了出去。 暮白舒展着身体,走到正房前,看到守着门外的四个仆人,感到十分好笑。 那四个仆人见暮白走了过来,忙俯身施礼。 暮白走到跟前,甩甩手,对那几个仆人道:“快去禀报公主,本驸马求见。” 仆人并未起身,其中一个道:“回驸马的话,公主早有吩咐,风寒还未见好,请驸马暂且回避一下,等公主身体见好,就会召见驸马的。“ “是吗?”暮白不可置否,“那就禀报公主,我有妙方可治公主的风寒,不知公主可敢一试?” “这……”仆人们犹豫着,暮白马上翻脸大喝道:“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你们想替公主做主不成?” 仆人忙作揖求饶道:“奴人不敢,还请驸马稍候,奴才这就去禀告公主。请驸马恕罪。”说着,其中一个仆人往房内跑去。 片刻之后,那仆人回来了,恭敬的行礼道:“公主请驸马入内说话。”说着,让开了路,俯身退下。暮白冷哼了一声,走进了正房。 凤歌靠坐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见暮白进来,有气无力的说道:“驸马有心了,不知道你有何妙方,就敢大言不惭说能治我这风寒?” 暮白打晾她这像模像样的病态,稳坐在圆凳上,意味深长的对她说道:“此方来自千里之外的登州,专治公主这风寒!” 凤歌摇摇头,明显不信他的话,还抱怨道:“哼,先说来听听!要是再胡说,看我怎么治你。” 暮白朝皇宫方向拱拱手,装做很神秘的样子小声说道:“我得到一个消息,登州有人传言陛下得位不正,言之凿凿,不知公主可有兴趣远赴登州,亲自查证??” “什么?”凤歌大喝一声,马上掀开被子,鞋都忘记了穿就跳下了床,气的脸都红了。不禁大怒道:“是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包天,这等谣言也敢乱传,不怕被诛九族吗?" 凤歌见暮白半点不着急的样子望着自己,一下子停住不动了。 暮白却泄了气一般,叹息了一声,凤歌知道暮白看透了自己的小把戏,但她实在是听到有关了她皇帝哥哥的消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很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她狠狠的盯着暮白,“驸马所言属实?可有证据?” 暮白一听正事打精神来,正色道:“我所言句句属实,证据么,暂时没有。” 凤歌迟疑了问道:“为何不去查证? 暮白装着无奈,说道:“本想亲自前往,奈何有要务在身,不能离京,让公主失望了。” 凤歌想了想,说道:“本宫自有分寸,驸马若无它事,就请退下吧!” 暮白抱拳道:“是,这就告退,但是无证据前切勿惊扰陛下,气大伤身啊!”说完就走了出去。 一夜梦醒,凤歌不知是否是梦境,心中五味杂陈。 凤歌在房里转了几圈,对外面道:“来人备车,本公主要远游登州。” 暮白看着忙碌的众仆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心意已定,凤歌不会拖延,草草命人收拾了打算在城门关闭之前必须出京,否则这耽误一天,就事态严重一天。 这对皇帝哥哥的皇位冲击影响颇大,本来民心不稳,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多不停息。 在这种情情形之下,多一天拖下来一天,她也不能忍受。 暮白知道后又有些恼,这凤歌对他皇帝哥哥的心他早就知道,不过这么心急也是让人难受的。 不过,他不敢堵住她不放,只好派多些人跟上。 想想以她的公主之尊,最轻也要千里远行,让她自己此去登州,她会不会是出什么事呢? 公主的仪仗自有制度,怕是用不上了。 装满了东西的马车早早的等候在驸马府门前,虽然无人敢进来催促,但这么大的阵势很快就引起百姓围观。 暮白眼见得府门外人越聚越多,凤歌打算早些走的事情只怕又会受到阻碍。 此时万万不能生变,一旦凤天凌起了疑心,或是听出他的调虎离山之计,怕是要打草惊蛇。那凤歌在去登州的处境,只怕更是要岌岌可危了。 “公主。天色不早,今天还启程吗?“暮白来到凤歌的房门外,轻声细语的提醒道,他知道凤歌能够听见自己的话。 “来了,来了,你急什么?”凤歌倒不是想不走,她是想要故意拖延一下,想要逼暮白着急,从而对自己说出此去登州的实情来。 “公主啊,马车走的缓慢,街上人又拥挤,到城门只怕就要走近两个时辰,再不启程,只怕城门就要关了。”暮白这么轻描淡写的,下边要跟着公主出行的管事也是额上都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个公主要早些出城,这都什么时辰了,公主不提,他们也不敢多言。好在还有驸马敢上前一二。 “你最好是所言不虚,要不然让我空跑一趟,你不等着吧。”凤歌到底是在意皇帝哥哥的,干脆利落的下命道:“出发。” “好家伙,这是谁家的马车,这么多,一溜水的双马齐驾,好不威风。“ 这凤城的百姓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威风八面的出行,却没有挂出是什么府什么官司,所以好奇的不得了。 临到城门快关之时,早有奴才快马过来拦住,那守门的士卫也很稀罕,别说公主的銮驾,就算是皇上的圣驾,没有兵部勘合也是不能随便阻断关门的啊。 好在暮白担心凤歌连这个规矩都不知晓,自小深宫之内长大,耳目闭塞。派了暗士跟着打点了一二。那些人也就睁眼在旁边聊着,也不敢跟公主的行驾行什么礼仪了,快些放过关去。 城门守将带着衣甲率众站立在城门两侧,却也不行跪拜之礼,只是待公主銮驾经过之时,微微鞠躬为礼,这也并非将军无礼,就算是圣驾,守将也只不过是半跪军礼而已。 等到这一行众多马车,鱼贯而出,再把厚重的大门缓缓推拢关上。 待得一行人出了城,天色果然已经黄昏了,一轮红日正在缓缓下沉,将身后的京城映的一片血红,却是说不出的萧杀之气。 “唉……也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嘛,这不刚刚好等我们出了城,才关上吗?不过这马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我的脑子都晕掉了。” 凤歌的声音从其中一辆车里传出。 从出发的前就听见暮白的声音中的焦急不像装的,所以才答应赶紧出发。路上这马车跑的可比平常快多了,很是颠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连他都收拾不了不成 她也不想真的被关在了城里,让暮白知道了笑话她,才忍住了没说。 这会城都出了,天地之大就是横着走也没事了,才敢出声让马车慢行。 城里尾随而来的暮白不由的暗暗舒了一口气,一行马车出城,就算是凤天凌此时得到消息,也要有所顾忌了,因为一旦派人出城来召回公主,那事情就会闹的很大,引起什么误会凤天凌是绝不肯的。 只因若要留住凤歌,在城内只需内官传一道密旨即可阻止。但若是出城,就必须派御林军以及大太监来传旨方可召回公主,这样一来,就会搞的满城皆知了。 那么就会有人疑问,为什么好端端的公主要出远门,还没有御林军护驾很是蹊跷。那有本事的万一探查到他跟公主讲的话,那就很有趣了。 那个有来源的消息说不好就会引起真的波动,冲击皇位也不一定呢。 正在盘算之际,却见前面青衣来报,说是公主有话留给驸马,说着承上来一封信。 暮白拆开来一眼,只有四个字,护驾有功。 这笔迹嘛,自然是凤歌自己写的。 护哪个驾,自然不会是指她自己的了。 难道她自己走了,还叫她的驸马帮着照应她的皇帝哥哥不成。 暮白折了信放回到口袋里,不日就上旨面见皇上。 凤天凌不知道暮白有何事要奏,坐在一方明黄椅上等着,只见木端端正正的递上一幅信来。 凤天凌旁边的近身太监取了送过来,凤天凌只打开看了一眼,就咪起了狭长的眼睛。 “这又是闹的什么夭娥子?”林拿着信纸的手放在桌面上,不燥不气的,平稳 的纹斯不动。 “公主懿旨,叫我随驾护驾,臣身为臣子,没有皇令不得离京,可这公主是本驸马的妻子,做为公主臣责无旁贷要伴驾随行,作为妻子这般离家远行不护她周全于心不忍。还请皇上恩准。” 暮白认真起来,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林也不会跟他的话头走,只要有凤歌在,这暮白也在,机会多的事,何况是人多手杂的江湖之中。 于是,暮白得了一卷圣旨,当天落日之时,也顺着将上关上的城门飞马而过,不少青衣的身影也跟着飞快的闪过,叫人目不瑕接。 一路追随,没想到第三天就相遇了,凤歌受了两天车马的辛苦,自四肢不全,五体不爽的在马车里直哼哼。 暮白赶到凤歌的车架旁边,只跃下了马,与安坐在车内的凤歌说话。 “公主有何吩咐?”暮白对着车窗棉帘道。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不等她说完,同车的丫头就打起了帘头,咋一看到暮白,凤歌是高兴的。说什么不能离京,这怎么又来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咱们还要走多远才歇息啊?难道要连夜赶路不成?”凤歌不满的问道。 “前面数里之外就是驿站,已经有人过去安排了,今晚就在那里歇架,明日一早再行。”暮白忙答话道。 “别的倒也没什么打紧,只是你记得要吩咐他们烧汤,我到了就要洗浴的。”凤歌道。 “是,有人去准备的。”暮白心道凤歌虽贵为公主,却非骄奢之人,除去爱洗澡之外,似乎也从未有甚么过分的要求,看来这一路上自己倒可以省心不少。 走了不到三个时辰,落脚在驿站,驿丞率众跪了一大片,三拜九叩,口呼千岁也不必细说。 准备的宴席自然是丰盛无比,这里就在京城之外,接待的多是达官贵人,是以规格也比其他驿站要高的多。不但食物丰洁,住处也是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既然已经入了临时寝宫,暮白自然也就可以入内了。 “暮白,此时就咱们两个,宫人我也都遣出去了,有话可以直说无妨了。”凤歌依在榻上,慵懒的对着坐在一边的暮白道。 “公主,我此番跟你出京,一来是见你为旁愁烦,想着助你一臂之力。二来呢,沿路也是是非之地,多少暗流汹涌,依我看是险象环生,不如我跟着好。”暮白喝了一口茶道。 “你说什么是什么,皇上怎么会放你的?”凤歌眼波流转,忽然问道。 “公主,皇上很担心你的!”暮白盖上手中的茶杯言之佐佐。 “呵呵,你都捡我想听到了的说,什么都敢说。”凤歌淡淡的一笑道:“下去吧,我乏了,要洗浴歇息了。” 听到这个暮白牙关咬的紧得很,就算是夫妻这么讲,又不让同处一室,实在是个坏丫头。 “是。”暮白出去后心想这一路上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吃的消,还有需要的事要安排,希望她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 这样的日子过了月余,这天清晨暮白早早起来到凤歌的寝宫外等着,却见一个宫人出来说公主身子发沉,怕是昨日洗澡受了凉了,此刻人已经起不来了。随行的女医官瞧过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说需要静养,不能行动。 暮白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才走出多远?要是耽搁在此,谁知道京城里又出了什么变化?不行,此地绝不能久留。 他找来驿丞,商量着派快马去最近的城府请大夫过来。那驿丞连连答应,却似乎欲言又止。追问之下方知,原来驿卒中就有一位遭贬的御医,据说医术通神,不知怎么得罪了先皇,问了罪却又不肯流放过远,只是派在这里做个闲差。 暮白闻言大喜,立刻招来那位御医,却见他其貌不扬,瘦瘦小小,身上居然还带着酒气。但此时也顾不得了,且让他瞧瞧再说。 御医进去后不久就踱着方步走出来,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比比划划。暮白忙迎上去问道:“如何?” “公主身心沉郁,车马劳顿,加之偶受风寒,并无大恙,我开药一副,保证药到病除。”御医摇头晃脑道。 暮白心道这位御医说话甚是无礼,难怪惹了圣怒,但瞧他自负的摸样,手段却一定高明的。 当下也不理他,命人照方抓药,煎好送去,果然片刻就传出话来,公主吃下药就出了一身汗,现在已经感觉大好了,还要粥吃。 暮白心道真是人不貌相,这位御医果然了得,问了驿丞得知这位神医大名李久乐,山左人士,无妻无子,性格张扬,嗜酒如命。 暮白记下,命人赏他一坛好酒,此人以后必定有用,若有机缘,定要将之收归麾下。 等到这次的风寒痊愈,凤歌的状态脱胎换骨般适合了马车上的生活。 精神一好,也有了力气到城府街市逛逛。 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新奇,或许是因为她自小在宫中长大的缘故,所以在别人看来一些很平常的事情,都能够轻易的勾起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真没想到这民间的集市竟然是这样的热闹。”凤歌新奇的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睛里也是闪着亮亮的光,对于所看到的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惊喜。 “这是自然,民间每次适逢集市的时候,都会非常的热闹,有的时候还会有很多杂耍的人。”暮白淡淡的解释道,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眼睛里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喂,你快看前面有卖首饰的哎。”凤歌笑着说道,说着就自顾自的往那个首饰摊走过去。 身后的暮白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带笑意的跟了上去。 这个丫头真的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天真单纯,仍旧保留着那一丝珍贵的纯真,而这种纯真,也是暮白感到尤为珍惜,更是想要尽力保护的东西。 “你看这只发簪好不好看?”凤歌笑着问道。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的缘故,她的现在的情绪非常的放松,连带着和暮白之间的相处都自然了很多。 “嗯,你带什么都是极好看的。”暮白笑着说道,在他心里这一切都是浮云,这有她这个人才是最最真实的。 凤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是心里却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美滋滋的,只是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情绪。 忽然,一阵悦耳动听的歌声传了过来,在嘈杂的集市上显得尤为特别。 闻声,凤歌疑惑的抬起头,循声看了过去。 一群穿戴很漂亮的姑娘结伴唱着歌,从远处走了过来,虽然集市上的人很多,但是他们都很自觉的给这些姑娘让了路。 “暮白,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凤歌转过头看着他问道,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觉得很是奇怪。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暮白自言自语道说着。 “什么日子啊,你在说什么?”凤歌微不可察的皱起好看的眉眼,对于他的话也是感到好奇的很。 回过神,暮白宠溺的笑了笑,解释着说道:“相传,有一种巨大无比的怪兽,会在今天出来肆意毁坏人的东西,但是后来人们无意间发现这种怪兽竟然会害怕少女的歌声,所以才会出现你刚才看到这种场景。” “咦,你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凤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很惊讶他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而他的注意力好像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 “哈哈,民间的传闻而已,不足为奇。” 暮白发出爽朗的笑声,看着她纠结的小模样,只觉得可爱的很。 凤歌倒是感到有些诧异,在她心里,暮白一直都是一个平庸无奇的人,在各个方面都很平常,但是这一路上,他带给自己的惊讶真的太多太多了。 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博学有识,比起那些只知道引经据典的人有趣的多。 “走吧,我们继续赶路好了。”凤歌淡淡的说道,显然没有了刚才的兴趣。 暮白不解,皱眉思索着,但是依旧快步跟了上去。 凤歌此时心里堵堵的,生出了有一种她说不清的情绪,暮白是什么样的人,于她而言本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才对的,可是自己却会因为他发生很多情绪上的变化,这本不应该才对的…… 凤歌此时整个心思都在思索着跟暮白的事情,人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哎呦……” “谁啊这是,竟然敢撞我!” 凤歌被撞的有些被弹了回来,摸着撞疼的头一脸的不快。她还没说什么,对面的男子突然粗鲁的高声尖叫。 暮白正跟手下说着什么,一个眼神没盯上就发生了意外。 心一紧,赶紧快步走上去,拉起凤歌扶正了她,很是担忧的上下打量,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可伤到哪里?” 凤歌推开他的手摇摇头,她刚刚也是想事情有些想的入神,所以一时间竟然有些疏忽了。她总不好说是因为想暮白想的吧。 “哎,哎,看这里,小娘子应当问问我有没有事,刚刚被你撞的人可是我。”刚才那名男子厉声的问道,眼睛带花色色的盯着凤歌不放,一脸的不怀好意。 凤哥和暮白这才向挑起事端的男人看去,粗看还算是一个衬头的人,细看就有些歪鼻子斜嘴。要不是正在吵架,凤歌都想帮他打上两拳,调整调整。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更是猥琐下流不堪。 凤歌只觉得有些恶心,暮白不理会那人,只命了丫环来帮她整理衣裳。 暮白撩了那男人一眼,心里明镜似的。怕凤歌心烦,就开解她两句。 “这人呐,心不好,脸相都长的不周正。我去打发了他。“ 暮白正要上前,凤歌却一把拉住了暮白, “我来,连他都收拾不了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到达登州 暮白想来不会有事,小声打趣她,“除害安民也是公主的本份,你随便,我帮你善后。”凤歌好不服气,凭什么她还需要暮白帮忙,她是什么人还能让一个刁民给欺负了。 不等到暮白上前理论,她拍了拍身上惹有似无的灰尘,扭了扭脖子。这动作正好八经的,一般人还以为她要动手呢。就带这个歪鼻子男人,也正色的看着她,以为倒霉碰到个硬茬子。不想凤歌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正色的训斥起这个混蛋屑小。 “明明只是正常的走路而已,撞了一下,还能掉块肉不成,难道你个大男人比我个姑娘家还不如。” 这话说的很是不屑,旁观迅速围过来的老百姓看热闹的紧,正好捧场吆喝道:“就是,就是,人家姑娘家这么柔弱,没叫你赔医药费就不错了。” 凤歌扫了一下这个形形色色的人群,反正没人会跳出来帮着这个人说话。 她很满意这个结果,原来不是人人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就算是无意间撞到的人,也只是发生轻轻的碰撞,绝对不可能是刚才那样很大劲道的被撞到而现在的事实也只可能是面前的这个人有意撞她! 眼看着人越回越多,就算是暮白在身边护着,她也不喜欢。 都是因为这个臭流氓引起的,凤歌恼怒的看着那个,“我也没注意看路,就不与你计较了,各自走各自的路吧。” “呵呦,你刚刚撞疼我了,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我,我快不行了,谁给我找个大夫去。”歪鼻男子说着说着就脸色一变惨叫起来,一开口就吓的大家面面相墟,这是演的哪一出。 暮白看情形不对,就准备上前护着,凤歌摆开手来示意他再等等。 暮白好笑,这是玩上了,也没再动。有人愿意给凤歌练手打发时间,还不用花银子,何乐不为。 “呵呵,我都说不能把你撞坏了,你现在是快死了吗?怎么,这是准备好了圈套来讹人不成?” 凤歌点破此事让周围的人都觉得不耻,要不是这姑娘眼明心亮看出来了,说不好这个坏人就会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下手。 “恶人先告状,大家看看,她把我的伤口都撞开了,都流血了,痛死我了。”眼看着这男人要去脱衣服扣子,暮白给身边的下手一个眼神。 就有人上前摁住了这个胡说作道的男人,他怎么会降服呢,还在叫着,恶心的模样大家都看不下去。 凤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身侧闪过一道身影,之后余留下淡淡的兰花气息,让人不自觉的沉醉。 “还不快滚!”暮白一只手掐着猥琐男子的胳膊,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是使出了怎样的力道,也唯有暮白自己才知晓。 “嗷嗷嗷……好疼……”猥琐男子发出痛苦的嗷叫声,本就长相猥琐,现在更是整张脸都扭曲了。 暮白愤怒的直接将他甩开,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快滚!” 猥琐男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原地,临走还不忘回头看暮白一眼。 暮白冷眼扫了扫在场的人,随后周围的人都很知趣的散开了。 暮白回过头,皱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机淡淡的说道:“以后若是在遇到这种状况,完全不需要忍让。” 他的凤歌,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允许她承担她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 凤歌一愣,不由得咽了咽嗓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快走吧,前面不出十日就是登州。”暮白在不远处对着她喊道。 如今平安到达登州,他就已然安心了。 马车一路向着登州前进,一路上风平浪静让风歌有些无聊。 本以为至少会遇上劫道的,这样也能打发打发时间,结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眼看着就能瞅着登州城门了,旅途劳累下的风歌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暮白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把她送到登州,不过从这一路上的平静来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真的只是让她来游玩一番的,风歌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衣服上的流苏,“算了,多想无益,暮白既然不告诉我那就算了,本公主就在这登州好好的玩耍一番,顺便给暮白带点礼物回去好了。” 风歌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喜色,不知道这登州有什么好东西,带回去也不知道暮白会不会喜欢。 马车悠悠地载着风歌进了城,哒哒的马蹄声敲在风歌心上,引起她心中的一股悸动。 热闹的登州城果然名不虚传,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片繁华,风歌激动地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探头看着街道两旁吆喝的小贩,摊位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也让她移不开眼。 “嘭”的一声,马车摇晃了一下,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正探头在外的风歌一下把头撞在了马车窗边发出“咚”的一声,风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捂着头问车夫:“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晃得这么厉害,本公主的头都撞起一个大包来。” 这边风歌捂着头疼得发出“嘶嘶”的声音,马车外面却炸开了锅,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哎呦喂,你这马车往哪撞啊这是,非得撞死小爷我不可是吧。”一个夸张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还伴随着各种哀嚎声。 “哎,明明是你走路不看路撞上来的,你怎么能赖我呢?”低沉还有些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风歌轻易认出了后者就是自己的车夫,难道马车是撞到人了吗?风歌揉揉额头上的包,不过听那人声音咋咋呼呼的,应该也没什么大事,车夫应该自己能应付得来吧。 “不是,照你这么说,我被撞还活该了。”少轩一脸惊愕,他刚才好好的走着路,这马车悠悠过来撞了他一下,幸亏这马车不是疾驰而来,不然他要真出了什么事还得怪他自己不长眼喽。 少轩没好气的冷笑一声,他只是想让这车夫道歉,没想到他还把责任都怪到他身上来了,“兄弟,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得好好跟你理论理论了。” 少轩挽挽袖子,走到车夫跟前,“我好好的走在路上,是你把马车硬赶到我身上来的,大家伙可都看见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跟我道歉我就跟你没完。” 马车边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哄笑,车夫也不甘示弱,“你这明摆着是胡说,我怎么可能把马车赶你身上去,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少轩瞪大了眼睛,这车夫还跟自己来劲了,“算了,我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你起开,你让马车上的人下来我跟他说。” 少轩挥挥手,他跟这个大老粗车夫说不清,看这马车应该也是个有钱人家的,上面坐的人应该也能认得几个字,跟他能说明白就行。 眼看少轩要上前掀开马车的帘子,车夫赶紧阻止了他,“这里面的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走开走开。” 车夫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让少轩有些生气了,“我跟你家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一边去。” “我家主子身份尊贵,不屑与你这种无赖说话。”车夫拉住少轩,把他拖到一边,又急忙跑回车边一脸恭敬的样子。 “小姐,您受惊了,遇上了一个无赖,您先在车里呆一会,我这就把他赶走。”车夫恭敬的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又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少轩。 少轩本来一肚子气,听到车夫说他是个无赖就更生气了,“你才是无赖,明明是你撞人在先。” 少轩几乎要喊起来,风歌在马车里也把事情听了个差不多,外面的少年应该也不是想要讹诈自己,只是想讨个说法,不过车夫好像误会他是个无赖因此才会像现在一样闹得不可开交,风歌摇摇头,这两个人要是都能冷静一下应该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马车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风歌决定自己亲自出马。 “你们别吵了。”纤细的女声从马车里传来,紧接着,一双白皙的柔夷轻轻揭开马车上的帘子,一张俊俏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车夫见状,赶忙松开少轩跑到风歌面前,“小姐,您这是干什么,您还是快进去吧......” “无碍。”风歌弯腰从马车里出来,又示意车夫扶自己下去,车夫毕恭毕敬的迎下风歌,看向少轩的眼里充满了怒气,似乎是不满他让自家主子出面。 少轩一脸得意,看来这车夫的主子还是明事理的,不过他可没想到马车的主人会是为女子,现在倒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在刁难这个女子了。 风歌从马车上下来,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脸上带了些歉意,“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各位没什么事就先散了吧,我会跟这位公子好好道歉的。” 风歌温和有礼的看着众人,路人见没热闹可看,渐渐便散去了,少轩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禁摸了摸鼻头。 “在下不知你是女子,刚刚多有唐突,还望小姐见谅。”少轩作了一揖,脸色微微有些发烫,他刚刚也不是故意刁难她的。 “无妨,是我的马车先撞了公子,理应是我道歉。”风歌不想多惹麻烦,也褪去了平时跋扈的气焰,换作温柔如水的样子跟少轩道歉。 少轩这才抬头看向风歌,阳光下的女子朱唇一点,柳眉微俏,素雅的妆容也掩不住那抹直达人心的美,现在她正弯腰侧耳向自己道歉,她在等自己的回复。 “不不,我也有错,是我没看路,是我的错,我的错。”少轩急忙回应,风歌微微一笑,撩动了他的心弦,但他还不知心底那泛起的涟漪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她的笑像是浸入了自己心底。 “看来公子是原谅我们了,如此我们便就此别过。”风歌很满意眼前俊朗神逸的男子不再纠缠,点头示意后便转身上了车,只留下微微发愣的少轩。 上车后,风歌深吸口气,还以为那人会纠缠一会儿,没想到道了个歉他就满意了,不过,这个人也蛮有意思的。 风歌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刚刚还气焰老高的在外面咋咋呼呼的,没想到一见自己是个女子气焰就低了下去,听自己道完歉更是心满意足的让自己走了,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尤其看到自己是女子还挺有礼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自己的马车撞到了他,他觉得生气罢了吧。 “小姐,前面是客栈,我们今晚就在这儿歇歇脚吧。”车夫把车赶到客栈门口,风歌探头看了看,点点头,走了这么长的路,她再不好好歇歇估计就散架了。 车夫放下风歌,便将马车赶到客栈后院去了,风歌东看看西看看决定先吃口饭,安慰一下早就迫不及待的肚子。 “小姐,几位啊,想吃点什么?” 前脚刚迈进门,后脚客栈的小二就忙不迭的迎了上来,面对满脸堆笑的小二,风歌犯了愁,她也不知道吃点什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初识少轩 放眼望去,大厅里已经全是人了,连个空座都没有,这登州的繁华还真是名不虚传。 “你们这没有独立的房间吗?”风歌看了一圈,大厅里人满为患,她可不想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吃饭。 ‘“哎呀,客官真不巧,这正好是饭点儿,房间全都满了,您看要不您就在大厅里凑合一下得了。”小二说道。 风歌脸上有些犹豫,大厅里什么人都有,嘈杂的声音,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她脑子都有些发胀,“不行,这我可待不下去。” 风歌看着大厅里的人喃喃自语,“算了,换一家看吧。” 风歌无奈的转身准备去另一家看看,却听得后面有人在喊自己。 “小姐,小姐......”那声音由远及近,风歌在人群里搜寻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人在喊自己,看来不是喊得她。 眼看着风歌的脚就要踏出客栈门了,她的袖子却被猛地拽了一下,“小姐,我喊你,你没听到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风歌顺着袖子往上看去,这样大嗓门的人还真是除了他没别人了。 风歌哭笑不得,扯回自己的袖子,“公子刚刚我已经道过歉了,现在想要再讹诈我什么的可不行了。” 少轩收回手,被她的话弄红了脸,“我本来也没想讹诈小姐你的......” 少轩看她的马车离开后,就打算来这里吃饭,他是这里的常客了,老板也会专门给他留一个位置,他刚坐下,就看见刚刚那位小姐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些苦恼,想来是没有位置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这位小姐眼前了。 “那你这是......”风歌看着他发窘的样子觉得好笑,不禁想要逗逗他,“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可不好。” 少轩闻言更窘了,音量又大了起来,“我刚刚有些过于计较了,又看你没找到位置所以想帮你一把。” 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风歌一跳,这人咋咋呼呼的怎么一点都不稳重呢,“你这个你要怎么帮?” “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可以一起吃啊。” 少轩把风歌带到楼上自己的位置,那是一个临窗的角落,虽然不是包间,但也远离嘈杂,还能透过窗户欣赏窗外的美景,还真是个好地方。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我叫少轩,你呢?”少轩给风歌倒了杯热茶,淡淡的茶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我叫风歌。”风歌端起茶杯,小小的啜饮了一口,顿时满口留香,风歌略一挑眉,没想到这小小的客栈还有如此好茶,不禁脱口而出:“好茶。” “这家客栈可是登州数一数二的客栈,不光茶好喝,菜也是十里飘香的。”少轩一脸得意,对于这些方面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行家。 风歌又喝了一口,茶香回味无穷,看来这个少轩对登州倒是熟悉得很,风歌心思一动,反正自己是来登州玩的,如果能有个熟悉登州的人在自己身边应该会很方便吧,“实不相瞒,我也是早闻登州大名,慕名来登州游玩的。” 风歌对少轩说道,其实也是看少轩的态度,果然,少轩听她是来玩的,一脸兴奋。 “那你可来对了,登州不禁吃得有名,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少轩一激动音量又控制不住了,“咱们也算有缘人了,不如让我带你玩遍登州如何。” 风歌满是高兴的答应了,虽然嘴上答应了,但被他的大嗓门震得耳朵一疼,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这个咋咋呼呼的人性格不错,本性也是善良的,只是这嗓门突然就大起来,咋咋呼呼的样子让她的耳朵有些受不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先吃饭,先吃饭,我跟你讲,这家客栈的名菜可多了.......”说到登州,少轩的嘴就停不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有美人在侧还是真的对登州喜欢得不得了,数起登州的特色一直说个不停。 不过,风歌倒不烦他,只是认真听着,时不时的发问一下,好像听得真的很认真。 “您的菜来喽。”小二端着菜吆喝着,向风歌这边走来,小二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每个人手里还都端着不少菜。 风歌看着一排人端着菜向她这边走来,心里还有些纳闷,上个菜需要这么多人吗?她不记得自己点过很多菜啊。 小二放下几个菜,菜色诱人,香气扑鼻,引得风歌口水直淌,看来少轩还真没说错,这的菜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看着桌上的几个菜,风歌暗笑自己多虑了,看来小二身后那些人端的菜不是自己这桌的,她还真怕自己多点了到时候吃不完呢。 刚想完,小二身后的人动了起来,一个个把菜端上来,整齐的放在风歌面前,风歌有些傻眼,眨眼间,刚刚还宽敞的桌子变得拥挤起来,菜多得甚至有些放不下了。 “小二,你没搞错吧,这些你确定是我们点的?”风歌难以置信的指指自己,又指指少轩,表示自己这桌只有两个人。 少轩闻言轻笑出声,“行了,你先下去吧。” 小二一头雾水的点点头下去了,少轩对风歌说,“我本想让你多尝尝这的特色的,没想到不注意就点了这许多。” 风歌的笑僵在脸上,这是要尝尝还是要撑死自己,这一大桌子菜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风歌拿起筷子,“无妨,我也坐了许久的马车了,早就饿坏了。”风歌夹起一块肉尝了尝,入口即化,唇齿留香确实好吃,比起之前吃过的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饭菜的香气渐渐唤醒了风歌的胃口,胃口大开的风歌如秋风扫落叶般将食物一扫而空,看得少轩都有些惊讶,这样娇小的女子刚刚也还在嫌弃吃不完,转眼间却又将食物统统一扫而空,女人还真是神奇。 吃完饭,风歌揉着鼓鼓的肚子,舒服的躺在椅子上回味着刚刚吃下去的饭菜,少轩还真没说错,这家店的东西确实好吃。 看看盘子里的残羹剩饭,再看看少轩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风歌倒觉得有些脸红了,刚刚自己好像还觉得点太多了,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着实有些丢人。 “呵呵,这家店的东西太好吃了,再加上我路途劳累,没想到居然真的吃了这么多......”风歌脸色微囧的替自己辩白道。 少轩看她微红的脸和嘴边的油渍不禁发笑,“我还真没想到你能吃这么多,还有,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 少轩递给风歌一块帕子,风歌明白过来,接过帕子赶忙擦了擦嘴,今天丢人丢得有些大了。 “反正你是来玩的,不如先到我家来玩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家如何?”少轩认真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带她去玩,便想邀请风歌先到自己家做客。 风歌思考了一会儿,她也才到登州,这就出去游玩估计自己会太过劳累,不如听少轩的,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 少轩见她答应了,也是一脸兴奋,当即带着她往外走。 刚出了客栈门,迎面来了一顶轿子,少轩有些紧张,“嘿嘿,不如我们换条路走吧。” 话音刚落,轿子已然落在两人跟前,一个声音从轿子里传出:“臭小子,你就知道在外面瞎溜达!” “爹,我没有。”少轩一脸泄气,颇有些无奈。 只见轿子里走出一个人来,风歌清楚的听见为他压轿的人喊他“州长大人”。 风歌眉头微动,这个人被称作州长大人,那就是登州的州长了,那少轩称他“爹”,那少轩岂不是登州州长之子! 虽然早觉得少轩谈吐不凡、气宇轩扬,周身的气场应该不是小户人家出身,但风歌却也没料到,他居然是登州州长之子。 这消息对风歌来说颇有震惊性,没想到不经意间随意撞到的一个少年居然是就是登州州长之子,而且两人还相谈甚欢。不过,风歌对于少轩并不敢吐露心头想法。这少年表面看起来虽然咋咋呼呼嘻嘻哈哈,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越是将少轩当作朋友,越是觉得他人好相处,风歌就愈发无法将这事儿说出口。 她虽不知慕白是因为什么原因将她送来登州,但她隐约觉得恐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慕白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告诉少轩的好,以免又有了过多的牵连。 “喂……歌儿,你在想什么?“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风歌面前晃了一晃,将风歌的思绪给牵引了回来。 “噢,没什么,只是在想别的事罢了。“风歌嘴角勾出一抹浅笑,淡淡的回答了少轩的问题。 “那你可多吃一些,这可都是我们家厨子的拿手菜,一般人都还吃不到呢。“少轩给风歌夹了筷燕草如碧丝,语带得意道。 风歌虽暗自腹诽,我公主府厨子做的菜一般人还吃不到呢,但不可否认,桌上的菜的确香气逼人,令人垂涎欲滴。不过风歌最感兴趣的,却不是桌上的菜。 “这桌上的菜的确是色香味俱全,不过我最感兴趣的,可不是这菜……”风歌将尾调拖长,一副话未说完的样子,眼神却早锁在了桌上那坛秋露白上,这坛陈年秋露白少说有七个年头,方才才上桌,她就已闻到酒香,此时正是被这秋露白撩拨的不行的时候。 少轩见她目光一直锁在那秋露白之上,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将桌上那坛秋露白的酒封一把打开,顿时,酒香便顺着风溢了满室。连带着风歌的眸子,也因闻了这酒香而亮了几分。 “来,我给你斟上。这可是我私藏的陈年秋露白!”少轩噙笑拿过酒盏给两人倒上。 风歌端过酒杯一闻,露出沉醉模样,仰头一口饮尽感叹一声好酒。两人喝酒倒没那么多拘束,你一杯我一杯,全然不顾喝的是多么好的酒。不一会儿,那坛秋露白就已经喝了半坛…… “歌儿,我看你也不像是贫苦人家出身,难不成是哪家逃婚出来的贵族小姐?”少轩说话一向是大大咧咧,此刻也是眸中噙笑和风歌开着玩笑。 “你放心,就算你是那逃婚出来的贵族小姐,凭着咱俩这喝过酒的交情,我也会帮你拖着那抓你的队伍的,让你和你的情郎双宿双飞哈哈哈哈哈……”说到这儿,少轩已然是捧腹大笑,说不出话来了。 风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明知少轩是纯粹的玩笑话,但毕竟已经决定不告诉少轩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索性随口笑道: “我哪里有什么情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我做你情郎可好 不知怎的,说这话时,慕白的身影在风歌脑海中一闪而过。风歌晃晃脑袋,她怎么会想起那个人,难道是自己已经喝酒喝醉了? “那你觉得我如何?”少轩这话语气问的极为认真。 风歌心头一震,再回头看少轩时,他又是那副嘻嘻哈哈尽是玩笑话的样子了。风歌轻笑摇摇头,她方才居然还以为少轩是认真的,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少轩。 “少开玩笑,我不过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罢了,倒被你编排的变成了有钱人家逃婚的小姐。不知是你思虑太多,还是我故事太少不够你编排的啊?” 少轩闻言又是一阵大笑,一边大喊着有意思,一边又替风歌满上了酒…… 等两人把那一坛秋露白喝完,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风歌意犹未尽的看了眼空空的酒盏酒坛,引得少轩一阵笑。 “你若真喜欢,你离开登州之时,我再送你一坛便是。倒不用那么依依不舍。你看你眼睛,几乎像是要长在了我这酒坛子上似的。”少轩招招手,便有丫鬟上前将酒坛子和酒盏收拾了干净。 “嘿,这可是你说的。我离开之时,有人可必须要送我一坛好酒,至少是要比今日的陈年秋露白更好的酒!”风歌听了少轩承诺一阵得意,扬声笑道。 “好!” “击掌为盟!”风歌伸出纤细素白的手掌,脸上满是欢呼雀跃之色。 “一言为定!”两人的手在空中相击发出啪的一声,目光相聚在一块儿相视一笑。 “既定好了约定,我也该走了,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诶,今日为何不就在州府上将就一晚上?我本还以为能和你彻夜饮酒畅谈呢。”少轩满脸显出失落之色,眼中似乎有些落寞。 “我倒无所谓,主要是家中还有仆人,不好一同在州府中安排,况且已经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又怎么好再麻烦你?我还要在登州待上好一段日子,等我回到落脚的地方就让仆人把地址送过来。到时候咱们再聚也是一样的。”风歌安慰着。 “也是,这样吧,今晚你便让你仆人将地址送过来,我明日就带你逛逛登州去。想来你是一进城就遇上了我,还没好好逛过登州呢。放心,有我在,这登州城,没有好玩儿的地方你是玩不到的。”少轩点点头,托腮一脸严肃认真状,似乎在思考明日去哪里玩儿比较好。 丫鬟帮少轩披上披风,顺带也给风歌披上了一个。风歌走出门,外头夜色正好,星光夺目璀璨,恰与月色交相映衬,长廊外烛火点点,真是一派人间烟火色。 “风小姐。”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身后跟着几个丫鬟,看来不过三十余岁样子,皮肤保养的极好。她一边向风歌和少轩这边走来,一边喊着风歌。 “娘……”少轩面露难色,他也不知道自个儿母亲怎么就突然出来了。不过骤然出现在他和风歌面前,他也不好在风歌面前说些什么。 “夫人。”风歌已经大概猜出了来人是谁,蹲身行了个礼,毕竟今日在州府中吃饭,州长才算是这顿饭的主人。她见到夫人行了礼,也算是拜见了主人了。 贵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风歌,然后便露出了慈爱的微笑,看着风歌心头一紧,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小姐祖居何处?家中还有何人?怎得来了登州?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吗?我这儿子什么都不会,不过这登州上上下下玩耍的地方他倒是都知道的颇为详细,风小姐若有兴致,倒可以和他一同逛逛……” 眼看着贵妇人不停歇地说了一大段话,风歌头大如斗,本想以家中仆人还需安顿为由告辞。少轩却已经先皱了皱眉头开口阻止。 “娘……你在说些什么?夜色已深了,您披风又薄,还是早些回屋歇息吧。” 贵妇人听了少轩的话,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冲风歌眨了眨眼睛,似乎收回了本来想说的话,想了想又挂了一丝笑意。 “风小姐有所不知,这可是轩儿第一次带小姐回家吃饭,做母亲的,难免有所关切,如果有不妥帖的地方,还望风小姐体谅。” “怎么会?风歌感谢贵府的款待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有这些想法。风歌本是到登州游山玩水,没想到与少轩倒是一见如故,今日还得多谢贵府和少轩的款待。”听到风歌的回答,贵妇人噙笑点头,一副满意的样子,惹得少轩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开口。 “娘……” “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了,再多呆一会儿,恐怕我这个娘就招人嫌咯。”贵妇人脸上做出伤心落寞的神色,眼中却难掩恶作剧成功的光彩。贵妇人噙笑带着几个丫鬟转身而去,见到少轩难堪,那几个丫鬟也是压着嗓子低低地笑,看来平日里也是熟识的。 风歌虽对这样的事情格外无语,但自父皇过世后也难有机会和长辈如此谈心,况且那夫人也并无恶意,只是充满了对儿子的关切。风歌低低地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远在皇城的他们过的好不好。 少轩见风歌叹气,还以为自家母亲的恶作剧引得风歌不快。“歌儿,你不必记挂在心上,我母亲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她本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无事,我只是想起了家中长辈罢了,不管伯母的事。“风歌冲少轩摇摇头,不知为何,心里又出现了慕白的身影……风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冲少轩勾唇。”走吧,想来马车是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马车早在外面候着了,因为天色已黑,马车侧边还挂了照亮的灯笼,夜色里看来,十分美丽。夜里出行,恐有官差盘问,少轩递给风歌一块小令牌,说是但凡遇到官差盘问,只要拿出令牌就会立刻放行。 风歌将令牌贴身收好,噙笑冲少轩说了句明日见便吩咐车夫起行,车夫拿起鞭子冲马屁股狠狠一抽,风歌便随马车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第二天一清早,风歌便被仆人推醒,说是少轩公子已在客堂候着了。风歌捂脸瘫在床上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去客堂找少轩。 “你今个儿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再迟些来。”风歌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热茶,吹了一口抿了抿。 “你还好意思说?这已是巳时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午时了,况且我还在此处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你还说这算早?”少轩一脸不可置信。 “咳咳,我这不是起来了吗?今日咱们去领略登州之景,你是东道主,我是宾客,你且说说咱们要去哪儿?”风歌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似的转移了话题。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跟我走吧先。”少轩将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上,玉扇托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手中,一副胸有成竹的风流公子样子。拉起风歌就向门外走去。 “诶……你先等我把茶放好。”风歌将手中的热茶放在檀木桌上,由着少轩急匆匆的拉着出了门…… 登州的街市倒是格外热闹,川流不息,街市之上小贩的叫卖吆喝声,人群的交谈声和马儿偶尔的嘶鸣声杂糅到一起,让人打心底里感受到一股子生气儿。 “公子,给这位小姐买个花簪吧?不瞒您,许多世家小姐都在我这儿买簪子嘞。” “不要不要。”许是少轩今日打扮的一身风流贵公子样,一路上都有小贩围着少轩推销东西,此时少轩显然已经有了些不耐烦,挥挥手扬退了那人,冲风歌抱怨道。“我若早知如此,方才出门的时候,就该带着两个家丁来,不然这样,咱们逛着也是费劲。” 风歌轻笑,倒觉得有些幸灾乐祸,谁让这家伙今日穿的如此招摇过市呢? 少轩正忙着应付一个接一个的小贩,风歌却突然听见前面有一阵嘈杂声,一群人围在那个地方,不知在做些什么。风歌拉拉少轩的袖子,示意他向那边看去。 少轩顺着风歌的目光向前看,却只看见前方人头攒动,不知在做些什么,只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低泣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啧,少轩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事情如此有趣?他登州一少可不能缺了席。少轩带着风歌拨开人群,人群之中,只见一个女子和一群壮年大汉。那女子正被那大汉逼的低泣不止。 风歌托腮,原来刚才就是听到的这个女子的低泣声。 “快说!你丈夫欠的赌债什么还清?”为首的大汉凶神恶煞的看着那女子,眼睛似乎要将那女子瞪出一个洞似的。 “诸位可否再宽限几日?明日我的布匹便织好了,到时且还一些可好?”女子声音沙哑,显然是刚才哭得狠了。此时女子抬头求饶似的看向那为首的汉子,风歌才看清楚她的脸,真是少有的美人儿,肌肤透白,一张脸上五官周整,此刻颇有楚楚可怜的神色。 “哼,不可能。今天若是拿不出来,你那废物相公的腿可就保不住了。你别怪我,我也是奉命办事。”那大汉一点儿没露出可怜的神色,丝毫不退让。 “诶,惨哪。”围观的一个大爷显然有些同情女子的遭遇,摇摇头叹了口气低声感叹道。 “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少轩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些大汉显然有些欺人太甚了,风歌本想上前将银子给了那女子,让她先垫着,不过被少轩拉住了。有些事,还是先了解清楚为妙。 “诶。”大爷扫了一眼少轩,见他穿着不凡,叹了口气和盘托出道”此事本不该向外人说起,以免惹祸上身,不过灵娘未免太惨,你这年轻人穿着不像是平凡百姓,你要是有能力,倒是想上头的人讲讲这件事儿,灵娘是太苦啦。” 少轩听闻开头这句话已经明白这里面大概是有冤情在,于是点点头让那大爷继续说。“放心,若真有冤情,我必定会插手处理的。” 大爷闻言面露喜色,顿了顿思考从何说起,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前面那个女子名叫灵娘,是街市上难得的美人儿。三个月前嫁给了何秀才,此后便在街市上帮助相公卖书画,自己偶尔也买些绣品养家糊口。可好景不长,登州那个有名的小霸王却看上了灵娘。何秀才老老实实无错可循,他就让人压何秀才到赌场去赌,整整两百两纹银啊。何秀才到今天还被扣在那赌场里头!诶。那些大汉就是那小霸王派来催债的,日日这么催着灵娘,我恐怕灵娘早已有了死意了。” 少轩听了事情始末,同风歌深深对视了一眼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么了?你要管此事吗?”风歌听完大爷讲述此事始末,就知道少轩肯定会插手此事,别说少轩的性子,就是她听了此事也是义愤填膺。 “当然要管。”少轩剑眉一挑,说不出的自信。“而且,这事儿,我管定了。”往日里他虽然听说过这些什么登州恶霸之类的名称,却只是一笑了之,不当回事儿罢了。今日真正见到了这群人做的事情,却让他觉得心头的火,燃着就无法熄灭了。 他倒要瞧瞧,那传说中的登州小霸王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联手收拾恶霸 少轩上前几步越过人群,走到那女子面前,自在安然的站着,手中折扇被他啪的一声打开,他丝毫不惧的盯着为首那壮汉。 “给你半个时辰,把你家主子叫来,否则这姑娘丈夫的赌账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你……,你是何人?”为首那汉子见了那玉骨扇,知道来人身份不凡,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 “我们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风歌走出人群,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往日只在书里见到过这句话,没想到今日倒真用上了。 那为首的汉子没想到还有个姑娘,略一愣神,然后招招手吩咐了几句身后的跟班。那跟班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想来是去找那传说中的登州小霸王了。 “我不管二位是何人,也不管二位听说了什么关于这位娘子的事情。但二位要明白,在二位对面的可不是我,而是登州有名的小周爷。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二位应该明白。现在我是和二位讲道理,一会儿小周爷来了,二位若还是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汉子虽然对少轩和风歌有所忌惮,但对自家主子的权势还是有着绝对的信心,一看平日里就没少作威作福。 风歌听了这话不由看了少轩一眼扑哧一笑,这话要是对她说倒没什么,当着少轩说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在登州,最大的地头蛇不应该就是少轩吗? 少轩显然也领悟到了风歌为什么而笑,所以连带着看那汉子的眼神都阴沉了几分。 “让让,让让。小周爷来了!小周爷来了!“一个大声的吆喝声之后是人群撺动,窃窃私语的声音。 “少爷,小姐,奴家知道你们是好心肠,可小周爷权势在登州不可说不大,奴家劝二位一句,还是快走吧,奴家在此谢过了。“灵娘眼眶红肿,眼中还含着泪冲风歌和少轩行了一礼,柔声劝道。 “等我来了才走,怕是来不及了吧?“一个周身尽是绫罗绸缎,金银玉器的二十岁左右男子满面阴沉的走向少轩和风歌,看这满身的富贵,风歌还以为掉进了钱窝里,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登州小霸王小周爷无疑了。 “阁下怕是又癔症,我们又何时说过要走了?“少轩打量了一眼那人,有些不屑的淡淡道。 “呵,我看你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灵娘是我看中的人,她的丈夫也明明是欠了赌债,哪里轮得到你们来插手?你若硬要插手,我看你身边那个小娘子也挺不错的,你愿意把她留下来,我倒也不介意。“那人说完,还故意眼神猥琐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风歌,引得风歌一阵恶寒。 “大胆!“少轩本来还对此人有些不屑,没想到他是作恶成瘾,不论他说了风歌什么都算是正式触到了少轩的逆鳞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大胆?我父亲可是登州第二富商,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家办不成的事儿。整个登州城,除了州长,我家怕过谁?“那人将眉毛一挑,似乎对自己的说法颇为得意,说完后瞪着少轩,似乎期望看到他害怕的样子。 “噢……?原来你还有怕的人啊。”少轩轻笑一声,眸中划过一丝冷意。“真是不巧,在下乃登州州长之子。“ 那人本以为看见少轩害怕的不行的表情,可却只看见一双冰冷透骨的眸子,他后退了几步,已经有了些惧意,手指颤抖着指向少轩。 “你……你……说你是你就是了?“ 风歌噙笑,将昨夜少轩递给她的令牌扔在那人面前,州长特令四个字犹如烙铁般刺入了那人的眼睛里。他顿时便犹如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地面上。 只见少轩好像吃了一惊,便又上下打量了凤歌一番,眼睛一亮,越发的的惊喜了起来,他咋咋呼呼的说道,“凤歌,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女中豪杰呢!”他用拇指摸着下巴,围着凤歌来回转圈,看起来有些惊奇的样子。 凤歌也是毫不客气的摆了摆手,看似谦虚,斜着眼睛看向还在角落里蜷缩着、刚才还恶狠狠的恶霸,略带得意的开口,“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还没放开手脚呢。”风格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但是只有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时,她才会做出反击。其实心地善良,最受不了这样四处为非作歹的恶霸。 少轩看出了凤歌隐藏的得意,心中有些好笑,觉得这凤歌真是可爱,着实是对他的胃口,便开口附和着凤歌,“是是是,大小姐,你最厉害了,等日后若是再有机会,小的一定让您松松筋骨。”他轻摇着手中的扇子,失笑地摇了摇头。 凤歌斜眼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再与他扯皮,几步便走到那现在看似可怜兮兮的恶霸跟前,一脚踢了过去,将那恶霸踢的转了个圈儿。 那恶霸心里不住的叫苦连天,却也不敢张口,生怕惹怒了这两个在他眼里真正的恶霸。他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看向凤歌,摸不清楚她的心思,并不明白这一脚暗含的韵味。 只见凤歌一瞪眼睛,没好气的开口,“你是傻了不成?还不赶紧起来,莫非还等着我扶你呢?!”她气呼呼的,真是有些无言了,觉得这恶霸真是蠢笨,连看人眼色也不会。 等少轩从凤歌身后走过来,那恶霸也赶忙站直了身子,不敢说一句话,等待着凤歌的发落。少轩绕到凤歌身前,笑嘻嘻的,“怎么?小凤歌,要送他去见官?”凤歌有些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好斜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然呢?难道还要管他一辈子不成?” 少轩哪敢接话,连忙嘻嘻哈哈的应是,觉得凤歌发起脾气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敢去触凤歌的霉头。转身瞪了一眼那显的有些傻里傻气的恶霸,瓮声瓮气的开口说道,“没听见吗?还不快走,你在登州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官府在哪儿?还要小爷给你带路不成?” 那个恶霸心中苦涩极了,觉得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惹上了这两个活祖宗,也不敢反抗,走在前头,一言不发的走向了官府。 在这途中,他心里不免开始活泛起来,他若是没有些能量,如何能够在这登州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到时候这两个活阎王一走,还不是他算了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心中想着,“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强龙不压地头蛇,哼,等今日过去,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两个人的底细,给他们一个好看。” 可怜这恶霸,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什么人,少轩和凤歌说他是个蠢货,也不是空口无凭的。已经到现在了,怎么还是这样满目自信的?若不是因为少轩二人底气十足,又怎么可能将他好生收拾一番? 要知道,这登州城中,恶势力之间虽然自己有着斗争,但是他们对外都是十分团结一致的,如果自己内部的人被平白无故的欺负了,不管是他们私底下有多大的矛盾,这种时候,都是要先将刀子对准外人。 如果少轩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让他白白离开?更别提将这恶霸狠狠的收拾了一番了。只能说,这恶霸是在是有些愚蠢。平日里不去搜集线索不说,居然连堂堂州长的独子也不认得,惹了不该惹的人,还想着报复,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为这几大恶霸之一的。 在从这里去往官府的路途中,凤歌一路上左顾右盼,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想到,“如果要是慕白也在就好了,这么优美的风景,应该和他一起欣赏……” 才刚刚想到一半,她就被自己刚才的想法给吓到了,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发了什么魔症,难道仅仅因为几日的相处,她就忘记了凤天凌,这么轻易的被暮白感动了吗? 想到这里,她暗暗的唾弃自己,凤歌呀凤歌!快点清醒过来吧,难道你真的是别人嘴里那个水性杨花的公主吗?天凌哥哥可是在小时就救过他的命,她凤歌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就见异思迁呢? 凤歌晃了晃脑袋,有些闷闷不乐。似乎是因为自己刚刚突发的想法有些懊恼,少轩注意到凤歌情绪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便心中发堵,想让凤歌开心起来。似乎是只要凤歌心里不舒服,他这心里就好像被猫用爪子挠了一半,十分的不好受。 于是他立马绞尽脑汁,在肚子里搜刮着以往听过的笑话,想要赶紧讲给凤歌听。可能是越是着急,就越是‘掉链子’,过了半天,他也没能想到什么能够逗人开心的笑话出来,于是便急得抓耳挠腮。 凤歌见状,看少轩这副样子,心中觉得好笑,觉得这个少轩还真是傻得可爱,她转了转眼珠,想要逗他一下,于是凤歌看似有些惆怅的对少轩开口,“唉,我还真是可怜,和家中父兄闹了别扭,自己一个人来到登州,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连个朋友也没有……” 说着,凤歌最后居然有些哽咽了起来,那恶霸在前面听着,眼睛都要瞪了出来,鸡皮疙瘩仿佛抖了一地,他心中略微鄙夷,“这小娘皮,怎的连装可怜也不会?谁要是信了她的话,那可真是个傻子!” 可是少轩一听这话,却是当了真,连忙便是急急咋咋呼呼开口,“凤歌,你说这话,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没想到这么多天,你还没把我当做朋友,我可是已经将你视为知己了!”话虽如此,他的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先前看凤歌那副样子,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知道如何是好呢,而后又补充说,“只要你还在这登州一天,若是觉得无聊,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话没说完,他又把手中的扇子合上,复又笑嘻嘻的开口说,“只要你还在这登州一天,我就会去找你玩闹的,凤歌你可别嫌我烦!”这回,他似乎是满意了,将扇子合在手中,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走起路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这么大的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凤歌听了之后,默不作声。她心中有些被少轩感动了,原本凤歌只是随口一说,只是起着逗弄少轩亦凡的心思,谁成想,少轩不仅当真了,还又说了这样一番令人感动的话来……此时,少轩才真正的走进了凤歌的心中,将他列为朋友。 却说前面那恶霸,已经酸的不住翻起了白眼,这两个人,还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上一面刚说完只怕信的都是傻子,下一秒,这傻子就眼巴巴的自己凑上来了。 只不过他也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身后的两人,便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心里想着,决定等一会儿回去了和手下的兄弟们好好描述一番。 就这样,凤歌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听着少轩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什么今天李家的少爷和张家的少爷因为那个花魁争斗起来了,陈家的那位少爷又因为赌斗白白输了多少银子……只不过,这些小道消息,每说完一个,他都要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用这些纨绔子弟来衬托出少轩少爷的风采。 前一段时间,风格听少轩说些这些话来,一开始还好,可是少轩简直是个话唠,那张嘴,一打开便是嘚啵嘚啵嘚唠叨个不停,听得久了,就开始不耐烦起来。可是自打刚刚开始,她将少轩视为真正的朋友,便觉得少轩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凤歌是谁?那可是先帝最最宠爱的公主,自小便被先帝捧在手心之中,被视若珍宝,锦衣玉食,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小开始,她能见到的人,就都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养成了有些骄横的性子。 凤歌看起来飞扬跋扈,因此,从小到大,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唯一几个想要接近她的,都是受了家中大人的指示,想要讨好她的几个人。而现在她远在登州,隐藏起了身份,没有人知道她是公主,少轩却仍真心实意把她视为朋友,还对她这么好。凤歌几乎是说不出话来,觉得大受感动。 他们二人又是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走的两个平日里素来娇生惯养的人有些脱力,况且现在又是三伏天,太阳这么大,走的直教人心生火气。 凤歌来了脾气,她快走几步,对着那恶霸的小腿就踹了一脚过去,那恶霸一个踉跄,险些不能站住,忙问。 “女侠,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过悲惨了,当了这么多年的恶霸,还没有眼前的一个小丫头能让人心生绝望,实在是有辱恶霸的赫赫威名。 只见凤歌磨着牙,紧盯着他,恶狠狠的开口说,“你这蠢货,到底识不识路?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想要借机报复我们二人一番?” 凤歌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准是这傻货,因为她不是本地中人,便借此机会兜着圈子,来报复她。 那恶霸又苦叫不出,仿佛是哑巴吃黄连了一般,又不敢还嘴,只好可怜巴巴的说,“女侠,小人绝非是兜圈子,再走几步路,前方就是官府了。” 他从未希望与官府打交道,平日里令他最为头痛的就是和官府周旋,只要有一次被抓住把柄,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转旋过来。 现在他却无比希望能够快点的赶到官府之中,哪怕是花再多的银子都好,他实在是不想面对身后的两人了,和他们接触,简直比被活生生的扒了皮还要痛苦。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大一会,他们这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官府大门前。三人聚是松了口气,少轩和凤歌因为将这恶霸送到官府,惩恶扬善,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而那恶霸,来到官府门前,看着门口的捕头,便如同看见了亲人、再生父母一般,觉得自己终于要脱离魔爪了,只要能离开这两个活祖宗的手里,被什么人收拾一顿都行。 少轩走上前去,对那捕快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大人,劳烦您通报一声,今天我和我妹子,碰巧碰到了这恶霸,见他又在坊间欺男霸女,上前将他收拾了一番,他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了,主动要来见官。” 凤歌听了少轩的话,一个没忍住,便低低发笑起来。她配合着少轩,扭头瞪了那恶霸一眼。 那恶霸见了这个眼神,连忙接声,“是的,这位官爷,小人已经痛改前非了,自己主动想来投官,好好改造反省自己。”他不住的点头,似乎是为了增加这话语的可信性。 只见那捕快张大了嘴巴,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这恶霸在登州恶名满满,不好对付那可是出了名的,这两位是使了什么招数?他想归想,却是片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应了一声,这就向衙中跑去。 过了片刻,他似乎是通传完了,又回到大门外,对少轩二人说道,“二位请进,大人有请”说罢,又撇了一眼那恶霸,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你也一起进去吧……” 等到他们三人站在厅堂之中,那官员见到少轩,自然认得,刚想行礼,便看到少轩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便堪堪停住了身子,不知道少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做出一副认证审案、不认得少轩的样子来。 于是凤歌二人又陈述了一番刚刚对那捕快说过的话,而后这才说道,“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全凭大人发落,望大人秉公执法,我们二人就先行离开了。”说完,行了个礼。 那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有明白过来少轩的意思,不知道少轩要做些什么,见少轩二人要离开,却也是不敢拦着,便又看似思索了一番,就爽快的允诺了。 等到凤歌和少轩施施然的走出了府衙,那恶霸见他们两个的身影消失了好一会儿,直至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平息着。 还未等他恢复过来,只见那官员,瞪大眼睛,威风凛凛的一拍那惊堂案,掷地有声,呵斥道,“呔!你这恶贼,在府衙之中还敢如此随便!是谁给你的胆子?” 他大声怒喝,现在才开始明白过来少轩的意味,原来是要让他好好严惩一番这个恶霸。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想到,“这恶霸平日里也给官府,给本大人贡献出了不少银两,如此这般……”却却也是无可奈何,谁让这恶霸不长眼,惹了州长的独子? 只见那恶霸在地上坐着,满不在乎的说道,“大人,这又没什么外人,你还跟我见什么外?”他的神色轻松,甚至还想要站起来找一处座椅来歇歇,而后他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着,“哼,大人,你可知道他们二人的底细?” 即便是此时此刻,眼见那官员对他的态度和以往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没注意到那官员面对少轩时隐隐的恭敬,还是在这里想着,要狠狠的报复少轩一番。 那官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似是可笑,又似是怜悯。那恶霸似乎这时才开始有些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开始慌张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只见那官员,幽幽的开口,“你可知道你惹到的是什么人?” 看着恶霸神色慌张,他轻声开口,似是可惜,又似是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可是州长大人的独子,你惹了谁不好,偏偏要去惹了他?” 那恶霸闻言,便慌了神,心中顿时就是一个咯噔,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他苦涩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心生绝望。他平日其早就听闻这州长大人的独子是一个混世魔王的性子,却又最是喜欢惩恶扬善,万万没想到,今天确实被他碰了个正着……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也不奢望自己背后的人能够为他撑腰,他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何德何能,能够为了他得罪了州长?他心中知晓,恐怕今日之后,他就被彻底放弃了,这登州,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却说凤歌和少轩二人,他们两个从官府的大门走出来后,便因为解决了一个恶霸,心生快意,连带着浑身都清爽起来,竟然连天上火辣辣的太阳,现在看起来都清新可人起来,尤其是那少轩,走起路来快得生风。 凤歌见状心中好笑,觉得少轩此人真是小孩心性,纯洁的如同白纸一般,把什么都放在表面上来。想到此处,她又是微微一笑,觉得这个朋友真是交的好极了,微不可闻地哼起歌。 不成想少轩的耳朵却是机灵得很,他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的朝凤歌说,“小凤歌,你是不是在哼歌?快大声些,让我欣赏欣赏。”说罢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凤歌,生怕凤歌拒绝了他。 凤歌却是摸清了少轩那点儿小伎俩,没好气的朝他犯了一个白眼,娇嗔着说道,“你这讨厌鬼,快快走开。”说完就快走几步,将少轩甩到身后。 少轩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凤歌那一眼,俨然是将他看呆了,霎时间,他心神激荡,一种奇艺的感觉自脚底滋生,直达至头顶的每一根发丝。少轩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便索性不再去想他。 少轩回过神来,见凤歌走在前头,已经隐隐的有些不耐烦了,他连忙追上前去,转了转眼珠,问道,“对了!凤歌,有一个有意思的事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笑嘻嘻的,又一把将折扇打开,慢悠悠的扇起风来。 凤歌停住脚步,回头扭身盯着少轩,她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大少爷,你这话说的,让我都几乎分不清咱们两个谁才是登州人来了……“凤歌在心里撇了撇嘴,觉得这个少轩,有的时候真是有些傻里傻气的,不知道要让人说什么是好,就像现在,他笑眯眯的,就等着凤歌来问他了。 少轩太过在意凤歌的一举一动,见凤歌这副样子,还以为凤歌生气了呢,于是不再卖关子,连忙开口说,“凤歌,你的运气可真好,今天是登州城里三年一度,最是难得的庙会,虽然平日里也有些庙会举行,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少轩笑嘻嘻的,又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了起来,而后又继续说道,”但这个庙会可不同,是由官府举办的,三年一次,规模之大哪怕在京城,恐怕也是很少能够见到,怎么样,要不要去玩儿上一番?“ 凤歌听了少轩的话,眼睛便是一亮,她听着少轩的描述,觉得真真是好生难得,规模之大,让人听了就心生向往,她已经又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到晚上,去那庙会嬉闹一番了。 于是她瞪了少轩一眼,又是埋怨又是无奈的说道,“你这呆子,这不是说些废话吗?!”凤歌眼睛咕噜一转,便又憋不住了,轻笑出声,“当然要去!这么大的热闹,怎么能少了我凤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吐露心声 她双手背后,步伐轻快的走了起来,走了一会儿,几乎是蹦蹦跳跳起来,内心无比雀跃了。少轩见到凤歌这副开心的样子,也是觉得开心,咧嘴傻傻一笑。只觉得凤歌的开心就是他的开心,只要凤歌开心,他就得偿所愿了。 于是,他又快步跟上凤歌的脚步,现在还是正午,离晚间庙会的开放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人在街上闲逛着,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四处看着沿途的风光来。凤歌心中忍不住的焦急起来,无比期待的盼望着晚上的到来,她心中痒痒的,似乎是被小猫抓了一般。 少轩看到凤歌这副心急的样子,觉得凤歌真是异常的可爱,也微微笑了起来,陪凤歌在登州城中闲逛着,不多时 ,他们来到一个极其繁华的市坊。 凤歌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些民间的玩意儿,自幼在宫中长大,因此,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让人心生向往。他们随意找了一家小酒楼,两个人慢悠悠的上了楼梯,来到二楼一个靠着窗边风景宜人的座处。 少轩等坐下来,先是歇了一会儿,代平静了气息以后,便朗声说道,“店家呢?欺负我们两人不成?快些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赏赐!” 二楼的店小二闻言仔细观察了一番凤歌和少轩两人,见他们两人都是衣着华贵,颇为讲究,神色也是一副矜持自傲的样子,一看便是富家子弟。这样打量了一番,立刻就急急的冲了过来,对凤歌和少轩点头哈腰的说道,“来了来了,招待不周,二位客官可千万别怪责才是。” 脸上也恰到好处地呈现出了热情的笑容,说来也是奇怪,也许是天底下看脸色吃饭的人,都能把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看了觉得心生欢喜,又不觉得谄媚。 少轩闻言便是一笑,也是打量了这店家小二一番,觉得他真是深知说话的技巧。于是抛了一块碎银子过去,“你这人倒也是有趣,诺,赏你的,还不快把你们这儿的特色介绍一番?”他打开折扇,笑嘻嘻的开口。 那店小二手急眼快的接过了银子,暗中掂量了一番,心中便是一喜,觉得这位公子真是好生大方,越发恭敬起来,丝毫不敢怠慢,听了少轩的话,连忙开口介绍道,“两位客官别看我们这格局不大,其实已经传承了百年了,在登州城中那是有着赫赫威名,爱吃的老客都知道,咱家店里,别的不敢说,个个都是特色,就没有不好吃的……” 提起自家的菜品来,那店小二也是得意起来,在说话间也是不禁地挺直了腰杆,看样子对酒楼的菜品十分自信。 凤歌听了之后大感惊奇,感觉十分不可思议,往日里,她住在宫中,天底下最好的厨子几乎都在宫中,可是也没有这样的自信,能够说自己的每个菜色都是特色这样自信的有些猖狂的话来。 于是她转了转眼睛,优哉游哉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店家,就劳烦你把你们做的最好的几道菜拿上来吧,也让我涨涨见识……”她说完之后又戏谑的看向少轩,俏皮的说道,“怎么,大少爷,连这点儿钱也拿不出来?” 她笑嘻嘻的,神采飞扬,眼睛也亮晶晶的,这几日来她心中烦闷,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可是今天真是她最近几天最最开心的日子,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少轩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宠溺的看了看凤歌,似是无奈的极了,“你呀……” 就这样嬉戏玩闹,时间也过得飞快,两人能感觉还没过了多长时间,那店小二就将一道道美味佳肴呈了上来,不多时,菜已经齐全了,他又鞠了一躬说道,“二位客官慢用,有事随时吩咐小的。”说罢,便退了下去。 凤歌看着眼前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不禁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头也不抬的说道,“大少爷,我就不和你见外了,让我尝尝你们登州的特色……”她夹了一筷子之后,便食指大动,心中忍不住对这厨师赞美起来,觉得他做出的真是人间极品美味,比宫中的御厨还要好吃上几分。 少轩见凤歌这副样子,不仅不觉得凤歌粗鲁,反倒是觉得凤歌娇憨可爱,让人忍不住怜惜起来。 两人吃完饭后,便差不多到了时间,街上已经满满的都是人了,人头涌动,到处都是三两成群的人,结伴出来参加这三年一度的庙会。凤歌抹了抹嘴,兴冲冲的跑下了楼梯,走在街上四处观望起来。 以往虽然锦衣玉食,但是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到处都是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从内心而发出来的笑容,凤歌开心极了,回头发出了灿烂的笑容,连连对少轩说,“那个是糖葫芦吗?夏日里也有卖这个的?我以前从来都没吃过,今天一定要尝尝看!”她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银钱,买了两个糖葫芦,左手右手各拿了一个,眯着眼睛,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觉得暮白让她来登州散心,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少轩闻言,便是有些惊讶,这疯丫头,以往怎么还没吃过冰糖葫芦?对风格的身份有些好奇起来,但看着前方凤歌蹦蹦跳跳的身影,又摇了摇头,不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知自己想这些做什么,不管凤歌是什么身份,他与她,都会是一直的好朋友。 又是闲逛了一会,沿途中凤歌发现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都毫不手软的付钱买了下来,少轩看着凤歌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心惊肉跳,他见凤歌的嘴巴,片刻也不能闲着,不住的吃着各式各样的小吃,一开始还十分惊讶,后来已经有些淡然了。但还是十分奇怪凤歌的身体构造,觉得凤歌这小小的肚子,怎么就能容纳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一路上,凤歌手里提着许多的小吃,将各种各样以往没见过的东西都吃了个遍儿,又买了一堆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让少轩帮她提着。少轩无奈极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任命的做起凤歌的跟班来。 他们又是走了一会儿,走走停停,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大群人,人头攒动,凤歌虽然生的比一般女子要高些,但还是要比男子差了不少。无论她怎么努力的跳,都无法见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凤歌心中实在是太过好奇了,片刻也不想再等,于是火急火燎的回头对少轩说,“少轩,我先到前面去看看怎么了,你快跟上来!” 说罢,凤歌便缩着肩膀,左拐右股,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溜烟儿,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挤到了前面去。少轩见到凤歌这神奇的本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他摇头失笑,心中着实是是佩服起凤歌来。于是,他也学起了凤歌的样子,不多时,便掌握了要诀,也挤到前面去了。 而刚刚被他们两人穿过的人群,却是不住的抱怨了起来,被挤得好生难受,“这是哪来的两个混蛋!挤死我了!”“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吗?”人们不住的低声嘟囔着,却也为刚刚两人的身法而震惊着,一时之间,都挤了起来,暂时不提这次庙会造成的踩踏事件…… 少轩和凤歌挤到前面后,发现这里远比后面要热闹极了,有戏班子搭台唱戏,同时也有猜灯谜的游戏,猜对了便能得到一个精美的灯笼,虽然奖品的价格不是多丰厚,可是胜在一个收藏的价值,也看中一个心意。 少轩看着凤歌的眼睛亮晶晶的,便知道她心动了。也不忍心卖关子、让凤歌为难,于是,他在凤歌眼前挥了挥手,等到凤歌回过神来,便说“小凤歌,我们一起猜猜灯谜,半个时辰后,再到这儿来碰面,到时,比比谁更猜中的数量更多,如何?”少轩看着凤歌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好啊好啊,正合我意,少轩,你输定了!”凤歌无比自信,不是她骄傲,事实就是如此,她凤歌,冰雪聪明这次,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少轩看着凤歌这副兴冲冲的样子,在心里宠溺的微笑,只要凤歌能够开心,便是他的开心了。 等到话落,凤歌便一溜烟儿似的冲了出去,来到那灯谜前,深色认真的打量了起来。那灯谜上写着,“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凤歌自信一笑,觉得这字迷简直是侮辱了她的智商,自信的开口说道,“这还用想?当然是告字啦! ” 又是几个灯谜过去,凤歌都轻而易举的猜了出来,过了片刻,她有血性悻然,觉得这灯谜真是没有意思,连一个有点儿考验的都没有。似乎是自信满满,觉得少轩肯定要输了,手里提着一群灯笼,回到了他们刚刚约定的地方。 周围的人,见到凤歌手里提着这么多的灯笼,都惊叹连连,凤歌觉得那些题目简单,有些人却是想出了花儿也没有想出来一个结果,实在是因为这些问题都太过奇怪了,都将答案设置的奇奇怪怪,不是正常思维能够想出来的。 有小孩子羡慕的盯着凤歌手里的灯笼,尤其是一个小兔子图案的,更是把他勾的心痒难耐,忍不住的留起了口水,他定定的看着凤歌,也不好意思伸手讨要。风格注意到那小男孩的眼神,心中也是十分好笑,以前从未有用这样的眼神望过她,从来没有人敢向她讨要什么东西,一时之间,她发出了连自己也并未想过的温柔笑意,轻声说“诺,给你。” 凤歌伸手将那灯笼递了过去,笑吟吟地看着那小孩子。那小孩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个大姐姐看着骄傲极了,却是这么好说话。于是他怯怯的接了过来,赶紧向凤歌道谢。 没过多久,少轩便走了过来,脸上神气十足,手里提了三个灯笼,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到凤歌手里提着那么多灯笼,马上就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也不再神气了。 凤歌见状好笑,便也不再开口打击他,说道,“少轩,我有些饿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地方?”一边说着,她又给周围的几个小孩子发起来花灯,就留下最开始赢来的那个。喜得一群小孩子连连拍手。 少轩听了她的话,又吃了一惊,说道,“凤歌,你怎的又饿了?”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却还是踏开脚步,说道,“快跟我来,我带你去登州城最好的酒楼……” 凤歌听了他的话,先是翻了一个白眼,怎么?饿了还不让人吃饭了不成?等后半句说完,这才哼哼的点了点头,跟着少轩的脚步 ,一起朝城中走去。 等两人来到了酒楼里,他们又是点了一桌子的菜肴,又上了两盏美酒,两人吃了菜品,又把酒言欢。等到了兴头上,少轩开始面露苦色,凤歌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大少爷,你想什么呢?” 少轩苦着脸,说道,“凤歌,你知道,我父亲是一洲之长,他的身上承担着整个家族的荣誉,我也是家中独子,因此,父亲便把所有的重任都交给了我,可是我根本无心学习,也没有学习的天分,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强鸟所难,不可不可 凤歌听了之后也是无言,觉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但是也不能开口去说些什么,因为这是少轩的家事,少轩的父亲也是因为需要承担家中的责任,这才将一切都交给了少轩,对他有这么大的希望。 一夜无话,霎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在这两人身上,能看到这样的气氛,不可谓是不罕见。 吃饱喝足以后,少轩沉默着和凤歌一起走出了酒楼,将凤歌送到她暂住的地方,落寞地叹了口气,道了一声别,便沉默地离开了。 凤歌心中很是不好受,觉得少轩这样一个嘻嘻哈哈的性子,能够这样,必然是很是苦闷的,于是她回到屋中,开始思索其对策来。 过了一会儿,她脑中有了办法,眼睛一亮,决定明天去少轩家中找他,和他一起去寺庙之中许个佛愿,希望能够凭借佛法,排解少轩心中的苦闷,能够使他获得帮助,不再心烦。 凤歌越想,便越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心满意足,洗漱了一番,躺到床上安心歇息。 凤歌和少轩只身两人走在这深山中的寺院,只觉得身心无比轻松。山间鸟儿歌唱,风声沙沙作响,十分愉悦! 凤歌知道少轩因为家中父亲的原因,一直闷闷不乐,特此来找他一起来这里。 佛门重地很是轻静,的确是说话的好地方。 两人找了个亭子坐了下来。听着钟声,鸟声,风声,溪流声,置成于这美景如画的地界,身心都舒坦了。 凤歌看少轩脸上有浅浅的笑意,才缓缓开口,”你既然不想去做官,那你想做什么?”凤歌一直拿少轩当真朋友,也不知为何,她特想让少轩能威风八面,成为了不得的人。 一提这个少轩就头疼,他以为凤歌是个特别的人。凤歌救过他,帮过他,少轩暂时是无以为报的。不过,少轩很想为她做一些什么。就算不是为了她的恩情,她能带他出来散散心,这么好的朋友,他也应该厚待。 不过,要是凤歌因为之前的事情让少轩妥协去做官,他还能直言拒绝吗? “公主……”少轩面有难色的刚想开口,便被凤歌打断了。 “这里没有公主,只有两个游山玩水的俗人,你叫我凤歌就好。” 少轩看着凤歌的眼睛里写清了诚意,有些将信将疑的,就算是一般的姑娘家也不能这么直呼人家的名讳,凤歌真的很特别。 “凤……凤歌……”少轩有些不习惯的试探着去喊她的名字,那紧张干巴带带着颤带,凤歌暴笑出声,一点不带掩饰的取笑面前的少年。 “你……”少轩就有点忙,面色通红,难不成是这凤歌在故意调戏于他,好生生气。 “好了好了,我不笑话你了,是我没忍住。你这个样子,将来可如何嫁媳妇呀。” 少轩刚缓过劲来,又说到媳妇,唉,这凤歌是什么事都敢提,什么话都敢说。 少轩颇为无语的看着凤歌,”好,我保证,真的不笑了。” 凤歌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打算着要哄少轩的,自己倒是开心起来。 要是暮白在跟前,怕是又要笑话自己,说些什么别人的苦难倒霉,是她的笑料等等。 路过旁边一条清澈的小溪,两人停下来以手做碗,勺水起来洗手洁面,很是清爽。 看着各种花草萌萌,更是欢喜。 越往里走就越发的寂静,少轩放松下来,自己却接着之前的事情说道:“你也知道我平日的样子,嘻嘻哈哈惯了,要是真让我做官,每天面对那些位高过我的人点头哈腰的,那还真不如杀了我!再说,官场上的那些黑暗手段,我是真的受不来。” 少轩一本正经的讲给凤歌听,说着说着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 凤歌看他着实不喜欢这些,也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也是,做不喜欢的事,谁都不会高兴的。” 凤歌看了看少轩,而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林里来回穿进去又飞出来的鸟儿,指给他看。 “你瞧,一直散养惯了的鸟儿,忽然让它去做万兽之王老虎的手下,肯定是有点强鸟所难的。” “强鸟所难,哈哈哈,难得你会想出这样的词来。真是妙哉妙哉,你可别在其他人的面前说起,好在你不是个男儿身,要不然人家肯定问你是哪家公子,如此不学无术。” 少轩指着凤歌差点笑疯掉了,也忘记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女儿身。 凤歌也不计较这些,她喜欢的不就是这么不据无束的少轩吗? “这有什么,说不好我能开起一个什么不学派的先河也不一定。人总要做事情养活自己,有所价值的。所谓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也不一定要做官,行行出状元,你再说说看,也许我能想出更多新鲜有趣好玩的话来。” 凤歌这么用心的围绕着自己的烦恼出类旁通的帮他开解想办法,还帮他出主意。就算他就是那个不学无术,在学堂上不怎么用课的公子哥,也能听出来她的一番好意来。 不过有些奇怪,为什么同样的意思,他父亲也是讲过无数次,让他能听出老茧来,才看到父亲就很不爽。 这凤歌才认识几天,还是个姑娘家,讲起这么什么功名大事成就将来的,头头是道。他有点被鼓动的心里涌出一股热流来,流到身体里的每一条经脉之中,通体舒畅的很。 少轩看到凤歌面带笑容侃侃而谈,也不打断她,心里慢慢的开朗起来。 “我爹是一心让我去朝堂挣番前程回来,我也不是不懂他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是做不到,我跟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我可以为了他去做我不喜欢的事。” “为了你爹不肯做,哦,你的意思是为了你娘你是愿意的。”凤歌晶莹白晳的手指着少轩做恍然大悟状,噎得少轩完全忘记了自己准备大吐的苦水是什么来着。 “什么跟什么,这不是一个意思嘛,你不知道嫁女从夫,我娘虽然疼我,却跟我爹的想法一样,只不过没有这么碎碎叨叨的跟我说起来而忆。” 少轩没好气的说起他娘为此没少受父亲的数落,所以更喜欢那些听话从事的姨娘们,而冷落少轩的亲娘。 凤歌听到少轩这么讲,自然是知道不能再细说下去了,府宅内院之事不是她能提的。 “今天我们不谈这些,只谈心中所想,好赖你想游山玩水也得有银子呀,你爹不会愿意给你这么花的吧!” 少轩低下眼眸,”凤歌怎么知道我的心病?” 凤歌一顿,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是自己哪里说话不对吗? ”难道凤歌不是这么想的吗?”少轩看出凤歌脸上的困惑,有些犹豫是不是哪里有所误会。 “凤歌救过我,帮过我,少轩无以为报。不过,少轩不希望凤歌因为之前的事情让少轩妥协去做官!” 听完少轩的话,凤歌又好笑又好气,斜弥了少轩一眼。 故作愤怒的抱怨道:“难道我在你少轩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那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早就以此为借口让你去了?“ 少轩一听,弄错了,脸好红。 “唉,可怜我还忙前忙后的,让你跟我来这,跟你说这些?” 凤歌的脸上怒的白里透红很是水嫩好看,眼睛瞪着他越发水汪汪的,倒是退了几分气势,添了几分可爱。 少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两手作揖道歉起来。 “凤歌,我以为,不是,你不是爹爹请来劝我妥协的吗?” “你怎么这么说,哦,你以为是……哈哈哈,你真是的。” 凤歌爽朗的笑声惊醒了几只鸟儿,扇动着翅膀飞上天空,变成更小的点消失掉了。 凤歌看着就想起了眼前有些蒙圈的少轩,看向他安慰道:“罢了,罢了,不逗你了。你自己误会的,可怪不着我,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不找你算帐,你该怎么谢我?” 古 灵精怪的样子,很是调皮,少轩才放下心来,吁了一口气。 “好生生的,弄得跟个老头似的。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件事。我能够明白,不过你还是不清楚我的底线,我今天提意出来这么远,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能够无忧无虑就行!那些风风雨雨我们一起承担。” 听完凤歌的话,少轩只想到四个字”风雨同船”。 凤歌垂下眼眸,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儿?” 少轩摇摇头说道:“少轩不知!” “在我小的时候,娘亲也经常带我到大山上的寺庙礼佛。娘亲跟我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了,就来这山里听听鸟儿歌唱,听听小溪流水,听听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让鸟儿的歌声唱走你的不快乐,让溪水带走你的坏心情,让风儿吹走你的忧愁!闭上眼睛感受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声音!” 凤歌说着,站起来面向树林,闭上眼睛。说:“听,多动听的,不觉得很有生机吗?” 少轩侧着耳朵听半天,有点疑惑地问道:“我只听到打钟的声音,未曾听到你说的那些声音。” 凤歌回过头,拉起少轩,“你站在这,闭上眼睛,抛开一切杂念,把心静下来去听!” “我听到了,不止你说的,还有僧人敲钟的声音。” 凤歌看着少轩说:“我让你听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所谓的烦恼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他们有自己喜欢的花儿虫儿,他们懂得如何放声歌唱自己的开心,生气了就再找只同伴吵上一架。这些在我们看来,只是鸟叫而已。你像做只快乐的鸟,还是笼中的鸟?” 少轩当然不想身在笼中,刚想睁开双眼,凤歌却说,“想好别说,朝着这个方向去,你可看着远方的一个僧人,他在扫地,风吹了过去,吹乱了他刚扫过的树叶,卷的到处都是。他没有停留也没有生气,接着去扫。风吹乱,他再扫。就这样来来回回好一会,风停了他却没有停!” 少轩好像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脸上的不安和烦燥却慢慢退怯。 凤歌留了少轩在原地静思,她走到靠近山边的地方,借着风儿吹来的时机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知道自己今日要来寺庙,还特地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 一身青衣,头上没有任何发簪之类的。凤歌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少轩竟看的有些出神了…… “少轩,什么时候过来的?”凤歌装作没看到少轩的眼神,转过身朝他走去。 少轩听到凤歌说话才缓过神来,懊恼不已。 自己居然差点让她发现了,要不然那仙女下凡般的样子,真真是好看。 怕自己再盯着凤歌看出神了,少轩深吸一口气说道:“凤歌,我们去寺庙里上柱香吧” 凤歌点点头说:“也好,我们去看看可有得道的大师帮我们开悟讲经。” 话毕,凤歌先走出了亭子往寺庙的方向走去,少轩跟在凤歌身后慢慢走着。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一会也就到了寺庙门口。 凤歌正要回头说话,不禁被吓一跳。 “呀,少轩……你……你头上这个是怎么回事?!”凤歌看着少轩的样子不禁笑起来 少轩看着凤歌有些好奇,便上去先扶她坐下,然后把自己头上用柳树枝做的帽子拿了下来递给她说道:“今天太阳有点大,就做了个帽子,小时候我经常用柳树枝做帽子,就是好久不做生疏了,你不会嫌弃吧。” 还没给凤歌,自己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却很失望,自言自语道:“唉,的确是有点丑。” 凤歌看着少轩百般挑剔自己做的帽子,一把抢到手里笑出声来,说道:“给我看看。“ “哎,我再做一个更好的给你吧。“少轩急着要上前去抢,凤歌藏在背后,身往前一挺,”“再做的哪有这个新鲜,不用,就这个了,挺好的,你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黑衣人……是谁? 凤歌把柳枝帽子戴到自己头上,本来跟仙女似的人儿,变成个乡姑样子。少轩气恼自己的手艺太差都不想说话了。 凤歌奇怪少轩好端端的怎么不言语了,“怎么了你,内急还是饿了,走走走,我们去问下小师傅可有茅房。” 凤歌跟着少轩急着往寺院里跑,少轩听了她的话几乎崩溃。好好的怎么想到内急上去,还不如说他做的帽子丑呢。 这么拉着手,他是有些高兴的,不过这么在凤歌的面前丢脸,很不高兴,一直板着脸进到寺院里去。 一个在扫地的小僧,看到他们一个头上戴着个枝条乱飞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个面色发涨,怒气攻心的少年,生气他们是疯颠之人来闹事的。摆了竹扫帚拦下他们。 “你们是做什么来的,这里是佛门重地,不得吵闹喧哗。” 凤歌看小僧盯着她的头上瞧 ,才想起来少轩扎的柳枝帽子还在头上,赶紧拿下来捏在手上。恭敬的跟面前的小僧说话。 “小师傅有礼了,我家弟弟有些内热,敢问小师傅茅房在哪?” 少轩拉了拉凤歌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是心急好吗? “我没事,就是热的。喝点水就好了。” “那你不早说,你热了我们就打个荫凉的地方坐坐。看你急的,憋出一身汗来。” 凤歌对少轩的关照溢于意表,小僧也态度原由,不再管束,还答应了帮凤歌去跟师傅通报,看能不能接待一会。 “你就会想办法让自己避热,那自己不开心了为什么不让自己做点开心的事情呢?” 少轩看看小僧消失的寺院大门,对凤歌说:“我们要到里面去了,把帽子还我吧。“ 凤歌不让,“给我了,不就是我的了吗?” 少轩看她不舍,倒是高兴起来,淡淡的笑着:“那也不能带进禅房吧,要不你藏起来,别让大师看到!” 凤歌舍不得扔掉,怎么也是少轩的心意。还想着下山的时候拿出来,便找了个地方给藏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便跟小僧和少轩进了寺院。 两人得到大师的款待,议事论经自不必细说。 虽说不上大彻大悟,不过少轩的心情可是好了不少,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还说起再去哪里玩。哪知道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冲出来几个粗衣麻布衣裳的人挡了去路。 两人还没以为然,细看才发现他们蒙着面的。 对方一共六人,有个个高的男人站出来,挥舞着手里的的大刀粗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少轩和凤歌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人是州长家公子,居然青天白日的遇到打劫的,很是哭笑不得。之前还抓了几个恶霸,虽然只有两个人,少轩自信有师从名师习武也没在怕的。 不过,不等他们反应,这些人一句话没再说就冲了上来很是有些不厚道了。 少轩一步上前挡着了凤歌的面前拉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很是有侠义之气。这会还没怎么着,凤歌还有空在心里感叹少轩年纪小,有此行径也算是有胆有识了,很是感动。 经过一番打斗,因为人数的原因少轩和凤歌处在了下风。 而且,凤歌和少轩明显领会到这些人是冲着凤歌来的。不管少轩怎么冲在她的前面,这些山贼的刀总是闪过他砍向身后的凤歌。渐渐的两人体力不支起来,双拳难敌,这种时候凤歌才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公主。 虽然一路过来,闲得发慌的时候,也跟着待卫们学了几招,也没有多加练习。心里悔不当初,只等着回去了要多再跟他们讨教几招,怎么着也要让自己在这种时候不拖同伴才好。 为今之计,凤歌见少轩受了伤,如何速战速决呢? 凤歌只能想想办法能摆脱眼前的困局才能脱身,还没等凤歌想出来,她一分神被人偷袭,少轩为了护她挡过一刀,一声惨叫惊得她颤抖。 等她转过身来,正好看到一个大汉手中的刀从少轩的胳膊上划开,还带着一串血珠子。 凤歌不管山贼要过去帮他捂住伤口,少轩躲闪她,踹向偷袭的人。 凤歌无法,跳脚冲着山贼背后的方向大喊,“快来人呀,你们怎么才过来。” 山贼都朝后看去,以为是凤歌来了帮手。 没想到凤歌反而拉着少轩转身朝身后不远处的密林跑去,她是慌不择路,管他三七二十一。 没想到的是,远方真的来了一路人马,看着人数还不少,山贼看见不妙越发心狠起来。 抄着刀子一路追过来,凤歌和少轩两人能跑多快呢,几步就被追上。好在林子不大,树枝却多,大刀就挥舞不开,只能朝他们身上捅。 不说少轩一心想着行就江湖有拜师学艺,就算是她凤歌只这一路过来跟待卫学了点三脚猫功夫,那也不是一般人呀。加上两人身小轻便机灵,倒也能支撑一时。要不是她俩实在比这些人数量少,说不好轮椅反败为胜。 那些路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会不会管他们,等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 凤歌正想着说出她是公主,镇不住他们,也能放过少轩一命也好,眼看着他的血流不止。她不信她命绝在此,总有后手转机之计的。 等少轩脱险再来救她就好。 也不知道谁会来求她,来不来得及,山贼之中突然有一人大叫一声就倒下了。 其余几个人慌张的看过去,又看过来凤歌和少轩这里他两人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面的人马蹄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这是骑马而来的人出了手。 这么远的地界都能一计而中,看来此人武功内力不低。 几个山贼都向受伤的兄弟看了过去,知道情况不妙,互相打量了一下,山贼自持不过转身逃走。 凤歌和少轩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凤歌赶紧查看少轩的伤势,血流如注,流的整个胳膊上都是,看着吓人。 看到受了伤的少轩,凤歌不禁犯了难,希望这帮人没有在刀上用毒药。 凤歌一着急声音都带了哭腔,焦急之色很是动人,少轩看她应该没什么事,还有空担心自己,就放心了。 一放松吧,人就松懈了,眼见着精神变差,力色不好。之前那股撑住要强的力气不见了。 “流这么多的血,你还笑的出来?这可怎么办呢?离山脚还有这么远,怎么回去?” 少轩的脸有些发白,好笑的看着凤歌,“我伤又不是脚,能自己走下去。” “那怎么能行?”凤歌一口回绝他。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哎哟,这是怎么说的?流这么多血,快要死了吧,是给你找个大夫?还是送回家就得了。” 凤歌很是生气,“不帮忙就算了,说风凉太缺德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扎耳。就算是救了他们,也没这么糟蹋人的。 不过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夜烬,等凤歌想要站起身来理论臭骂对方几句,转头一看,还真的是他。 意外的惊喜,欢喜之情,跃然脸上。 夜烬本来看着凤歌对少轩体贴入微,一直扶着他的胳膊很是细心,有些吃味。 不过公主转过脸来,对着他的欣喜之情还是很受用的,也就不再跟护凤歌周全的情形下,不跟这小子计较了。 夜烬使了个眼色给跟来的人,马上就有侍卫上前,接过公主手里的人,帮他打理伤口。 夜烬就拉着凤歌走开两步,关切的问道:“他那边有人处理了,你这边可有受到什么伤,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看一下?” 凤歌隔开夜烬晚的手说道:“我没有事,这些山贼的功夫不算高,我都能抵挡一阵,简直不堪一击。要是来的是你这种身手的话,怕是活不下来了。” 凤歌说没事,夜烬还是不放心的查看,听了这话,戏虐的笑意又看回到她的脸上。 “哦,你还有这种自知之明,早就叫你跟我学功夫了,你不听。” “嗯,你来的正好了。”凤歌嗔怪地看了夜烬一眼,还有很不服气的抱怨道:“平常都有带侍卫,哪里需要我动手呢?” 夜烬听她提这件事情就很生气,要是他不赶路过来,遇不上这回子事,那可如何是好? “好生生的把你送过来登州,不是让你当块豆腐给人家斩的。你不会蒸点馒头,也挣点气行不行呀。总让人这么不放心。没用的家伙。” 夜烬一边数落凤歌私自出行,一边问有意无意的提问道。 凤歌自然很是不服气的顶回去。说到正事,凤歌才有些麻了手脚。 “这些人跟你说过什么?你真的以为这些人是山贼吗?” 凤歌正要点头,听了这话歪着头回问夜烬,“难道不是吗?我觉得挺像的呀,他们不是说此路是我开,山贼不都这么说吗?。” 夜烬闻声大笑,笑的凤歌有点气虚,其他手下和正被包扎的少轩也看过来。 不等夜烬跟她细说,凤歌也反应过来。 是,到了登州之后,她就很小心的掩饰了身份。那些贵重的衣服首饰都收了起来,穿着打扮并不出挑,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人怎么会打劫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呢。 这么一想凤歌就醒过味来了,这些人只能是凤凰皇族派来的。顿时很是气恼,她都离开皇宫这么远了,他们还不放心。 虽然不知道是谁派的人,但凤歌心中也已经有了大概,知道是为了她身上一半的凤凰令。由此可见,这些人定是跟凤朝皇族有关联。因这令只对他们有用。 凤歌心里有事,如何查出这背后的主谋,还有同样身居皇位的皇帝哥哥有些日子没有他的消息了,是否康健如常? 既然她在远山之地都惹这些人的眼,身居高堂的皇帝哥哥也怕是烦心事不断吧。 想起来这些糟心事的样子,凤歌的脸上也是很阴沉,半点没有一个花样少女的样子,不威而怒的样子由内而发。 她这心事重重,又要绝地反击报仇血恨的样子让一直看着他和夜烬两人说话的少轩很是惊奇。 心里暗思量,凤歌不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女子吗?为何会有如此气势磅礴的气场,让人胆怯三分。 就算是他身为州长的爹爹好像也没有这样子过。她会是谁呢?又是从什么样的世家大族出来的,身世背景怕是不能为外人道,看来他把凤歌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夜烬扫了一眼,面色发青的少年,人人都为凤歌的天真睿智打动,却也不是谁都能与她同行的。 草草的吃了点东西,那边给少轩收拾了一下伤口之后,一行人骑马下山。 找到两人留在山脚的仆人,众人快马回来府城。 府城大门口有州长夫人等着,听到回来的仆人说少爷受伤了,怎么能不担心害怕。 经过一路快马加鞭少轩的伤口虽然是包扎不再流血了,可是人更加疲乏虚弱。 州长夫人一边叫个人赶紧送少爷进去,看到身后的跟随的凤歌有一些恼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三人举杯痛饮 自从这个女子出现之后,少轩身边遇到事情不断,之前是抓恶霸,现在又遇到刺客。 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就算不像他爹想的那种去朝堂倒也平安无事,很是顺遂乖巧听话。其他这些事,显然是这名女子带来的,刚想要训斥几句,凤歌旁边过来的男子眼神锐利,州长夫人怕了他的眼神竟止住了脚步,半点张不开口来。 凤歌想着不能这么顺便带人进州府院内,又不好跟着夜烬自行外住。 就为州长夫人说起夜烬来,“还望夫人跟州长大人引荐,这位夜烬公子是我的朋友,路上正好遇到,才险险赶走了山贼。” 州长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眼见着夜烬公子和他带来的人严谨冷清,很是内敛,不想一般的管家护卫的贵公子。 顺话说道,“那还有劳公子和各位勇士,先进府内休息一下,请容州长大人备上一份酒水和厚礼款待几天,以示感谢。” 再细看过去此男子的大器之色,一点都没把州府放在眼里,看来权高位重怕是不可小视。 夜烬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看,脸色有所缓和,只顾着虚扶着凤歌进去。 夫人唤来管家,叫他快跟州长去通报一声,家里来了贵客,还有要多派人手调查这些山贼的身份。 州长大人正快步过来,他再担心儿子也不可能跟夫人似的,站在门口候着。只请了医治刀伤的大夫在家里候着,所需要用具,让仆人都全部准备好。 听了管家带来夫人的话,心想此事很是蹊跷,夫人虽然不到外面走动,也不会看错太多。 看来少轩带回来的这位小姐,出身不凡,今天又来的这名男子和带来的手下也不是一般人的,很有可能是他往上再多走几步的贵人。 一边快步前行,一边吩咐管家如何安排人手上山去围捕这些山贼。另一边也叫了厨房好生用心做好一会用到的酒菜,切不可失了礼数和身份。 管家听了州长大人的吩咐,自然也不是眼皮子浅的,早早的安排下去,又骑了马出去。 夜烬带来的手下自有管事另行接待安置,夜烬和凤歌各自回房休息洗漱过后,不时就有仆人过来请他们过去大厅用餐。 宽大的府厅很是气派,点满了灯火,如同白昼。 夜烬和凤歌很是平常的走了进去,州长这会才认真的打量凤歌,却也不敢明目长胆的直视。 君不见,刚刚进门的时候,这位看起来就锦衣玉食的公子是跟这位素着薄锦衣裙的凤歌是错了半个身位的。 就算这夜烬公子没有奴才侍卫的举动,也是以此女为尊,缓步后行,以示尊重。此女子也没觉得异样,可见同进同出习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州长大人上前很客气的跟夜烬行礼做揖,夜烬只抬手回了州长大人的礼,别无多话。 不管州长大人如何热情,凤歌也只是边吃边聊,问起这城里的治安如何。 “今天和少轩出去,遇上这事了,我自然不能说很好,不过这平常的百姓也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为匪为患的坏人,确实不多,掐指一算,都能数的出来。至于流窜来回于各地县镇的恶人,就不好计较了。” 夜烬夹了一个花生嚼了嚼,才说道:“听州长的意思,那今天 遇到的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呢。” 州长大人听夜烬说话,这架势实在让人身上冒冷汗,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不用多打探,也知道这人身家不俗。 突然想起夜烬,不就是凤朝第一首富?他怎么过来了,如果只是寻常生意来往倒也没有什么,为商不过是个贱业。就算是首富也不在他州府之上,不过是互帮互助罢了。 不过这样的人家,背后可能代表的皇族和势力,就是金银上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这凤小姐的身份,越发如同迷雾一般,摸不着头脑。 “夜烬公子说笑了,凤小姐说过是山贼自是山贼,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山上搜寻。只要一等到抓到这些人,定会严惩不贷。” 夜烬笑笑举杯与州长大人同饮一杯,凤歌坐在一旁有些百无聊耐。 要不是为了让夜烬能住下来方便说话,跟州长大人相熟,以后夜烬家要留下来登州办事行商也方便许多。 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怀疑是不是有人猜出她的身份,泄露了出去。 这登州城最有可能见过她,或者知道的可不就是州长大人上京述职的时候。 打晾这位大人半天,不过这老狐狸滴水不露,她也没什么收获。 夜烬若有所情的看着凤歌偷看州府大人,她不会连这个而立之年的老男人都有什么想法吧。远在他地的暮白要是知道了,怎么是好呀。 三个人各有心事,也没有喝上许久,凤歌借口说要去看少轩的伤势,三个又一道同行过来。 少轩已经包好了伤口,喝了药汤睡下了。三人便没有进去打扰,在门口道了再会各自回房。 州长大人怕在少轩的客厅里说话吵到他,还拉了夫人到了回廊才问起儿子的伤势。 州长夫人很是忧心的说了一通,又说起对凤歌的抱怨来。 州长大人知道这慈母多败儿,心疼孩子能怕上十分,其实只伤到皮肉的样子,倒不为担心。 “你好生照顾轩儿的伤势,莫让他再走动了,凤小姐那边不是我们能得罪的,她也只是跟轩差不多的姑娘,没什么坏心,莫做出误了轩儿的事。” 一有提到与儿子相关,自然应下,心里的担忧更加多起来。 凤歌拉着夜烬不放,被夜烬打趣道:“几日不见这般想我,那今天 就一起睡吧?” 凤歌马上放开拉着的衣角,“可以,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夜烬的脸皮是有多厚,怎么会怕,“说好的同是兄弟,你就这么待我,才救过你和小相公的性命。” “你且继续糊说,我就不理你了。”凤歌转身要走,夜烬一闪身就挡在她跟前。 “说中心事,如此恼意,不怕我告诉暮白吗?” “对了,你过来是为何事?”凤歌不想跟夜烬一直磨下去,今天那场打斗还是挺累人的。不过又放不下这些事情,唉,出来游山玩水,完全是骗人的。事情就没有断过,暮白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也要不理他才行。 “不就是为了救你来的吗?要不要以身相许?”夜烬想闹凤歌起来,是没有个谱的人。 凤歌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事来了,也不多说,自行回了房。 泡在满满的热水里,差点睡着。 风说很是激动越发来身份的他拉着嗯少选往前怕,爱你。 看来她为了掩人耳目的这些事,都没有用,早就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安排了这几个山贼。而且刻意的找了几个水平并不高明的人来,在她看来也并没有特别厉害。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就有一些奇窍了。 几日后,凤歌正陪着少轩下棋,有暮白派仆人亲自送来的信件,让她在这多待一段时间,小心为上。 算算时间,应该是跟夜烬差不多时候出发的,不过夜烬的人马更为精良,所以早了几天突然到登州,令凤歌惊喜不已。 不过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都出现让她留在这里,她更心生疑虑。 夜烬也不远走,除了偶尔去外面看看铺子,多是在她和少轩这里捣乱,好像不欺负他们,他就没活过下去,却没什么正经事做。 这几天怎么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加上这一个两个都让她留在这里,定是有缘故的。 等到这一局棋下完,凤歌就说人累了要回去休息,等夜烬跟上来,就问他难道皇宫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 夜烬一眼凤歌紧张的样子,自然知道凤歌的心思,暮白就是怕她想要赶回去皇宫,不光自己自投罗网,还连累暮白要分心顾及她。 “明明是你才遇到山贼,皇上在宫里有御林军,不比你安全些吗?” 凤歌一想也是,可是,事情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 为了打消凤歌想要回京的事,夜烬没少想着法子哄着凤歌开心。 少轩就比较倒霉了,看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駡俏的,而且还相约出去游山玩水。 母亲大人一直陪在身边,半点没有空的机会。 这天晚上,夜烬的手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坛好酒,那盖子一掀,凤歌就差点醉了。 “太香了。” 二人把酒畅饮,互说了最近的事情。 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到也显得有些热闹,家家商铺都有不少的人挑选着,昭示着登州的繁华。 凤歌走在夜烬的前面,欢脱的迈着轻快的步伐,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显得灵动可爱,夜烬看着凤歌欢脱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暮白是怎么受得了这个疯丫头的。” 就在这时,夜烬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回头望去,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夜烬皱了一下眉头,然而他却否定了这个猜测,肯定是有人,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跟踪他们的家伙找出来。 凤歌跳着停下来,转过身去看夜烬,发现夜烬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发呆,不由得有些好奇,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夜烬的肩膀,银铃般的声音在夜烬的耳边响起。 “嘿,夜烬你在想什么呢?” 夜烬的思绪被凤歌一下子打断,打定主意后,夜烬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凤歌的脑袋,“当然是在想暮白为什么会娶了你这么个疯丫头呢?”说完好像还替暮白有些可惜似的。 凤歌听完后顿时就不乐意了,脸颊气鼓鼓的,像一只在吃坚果的松鼠,有些语气不善的说:“我怎么了,起码比你这纨绔子弟要好的多吧,暮白有什么理由嫌弃的,要是敢嫌弃我,看我不收拾他。” 说完还有些不解气,用手捏住夜烬的一只耳朵,凑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现在,你快给我道歉,不然就别想要你这只耳朵了。” 凤歌用的力气可不小,疼的夜烬立刻求饶:“小姑奶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还不行嘛,快松手,不然耳朵真的要掉了。” 凤歌有些得意的收手,抬头扬眉朝夜烬挑衅到,“哼,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听到,就不是你的耳朵了。”说完凤歌的视线从夜烬的脸上慢慢下移,最终停在了两腿之间。 夜烬被凤歌的视线看的有些发凉,感觉下身凉嗖嗖的,不自觉的夹了夹腿,讨好的笑道:“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你去登州最有名的醉香楼吃一顿怎么样,听说醉香楼的菜,让人垂涎欲滴,吃了还想吃,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呢?” 凤歌被他说的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已经在唱空城计了,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然后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来掩饰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那还不快带路。” 说着,夜烬侧身,一只胳膊伸到凤歌的前面,“大小姐,请。”凤歌也不跟他客气,顺着他的手势径直往前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人家哪个大小姐不喜欢胭脂水粉 就在夜烬俯身伸手的一刹那,侧目往身后望去,虽然那人动作极快,却还是被夜烬捕捉到了,于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追上凤歌的脚步。 在一处人流量多的地方,夜烬一把拉着凤歌的手腕,将她拉进了一家胭脂水粉,躲在了店里面的内间,跟在后面的人快步追上来,在刚刚他们待过的地方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知道自己跟丢了,于是暗自碎了一口,就离开了。 而被夜烬拉进胭脂水粉店的凤歌还有些茫然,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夜烬,夜烬见跟踪的那人离开了,就拉着凤歌从内间走了出来,却发现拉不动,回头看向凤歌,发现凤歌也在看着他,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等着夜烬的解释。 夜烬当然不可能将跟踪的事情告诉他,于是两眼不断的闪躲,想着在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凤歌就这样双臂环抱看着他,当夜烬的视线将凤歌从上至下扫了一遍,最终定格在凤歌的脸上。 “我浪你都不用什么胭脂水粉,你一个女孩子都不喜欢打扮,你看别人家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是首饰,胭脂水粉一大堆的,你看你,就只有点那些瓶瓶罐罐,要是你再这样下去,我怕暮白就要被别的小妖精给勾了去。”说完,夜烬用手指了指外面摆放成一排精美的胭脂盒,对凤歌努努嘴:“喏,从里面挑些你喜欢的,哥哥给你买。” 凤歌听完夜烬的话,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脸,“难道真的不好看吗?”凤歌喃喃自语到,随后望向了那一排精美的胭脂盒,女孩子天生就对美丽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出了颜值店,凤歌走在前面,跟在凤歌后面的夜烬愁眉苦脸,用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满怀怨气的说:“让你多嘴,这下好了吧。”原来凤歌逛了一圈胭脂店,发现都挺喜欢的,于是就让夜烬给她每种各买一样。 凤歌回头看夜烬,夜烬立马变了脸,笑脸相迎,凤歌朝他招了招手,夜烬立马屁颠屁颠的走上前,“大小姐,又有什么事啊?”夜烬陪笑到。 “你不走快点,我哪知道这醉香楼在什么地方,看在你给我买了那么多胭脂水粉的份上,今天这一顿我请了,走。”说完,凤歌一手架着夜烬的胳膊朝前走。 夜烬被她卡的难受,直叫唤到:“我自己会走,你快放开我。”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来到醉香楼门前,醉香楼三个大字的牌匾映入眼帘,整个楼有三层,楼外屋檐上铺的青砖琉璃瓦,四个角向上翘起,角上还悬挂着大红灯笼,显得气势磅礴,凤歌不禁感叹了一声。 “咋么样,哥选的这地方不错吧。”夜烬沾沾自喜道,仿佛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一样。 然而凤歌没理会夜烬的自得,拉着他就进了醉香楼,醉香楼的生意一直很好,尤其现在还是饭店,更是人满为患,小二见有客人来,连忙上前招呼凤歌和夜烬。 “客官里边请,正好大厅刚走一桌,正好给您腾出来了。”说着,小二便将二人往里边引,夜烬抬手制止,问道:“楼上还有没有包间?”“有的有的,客官楼上请。” 在包间坐下后,小二殷勤的擦着桌子,笑问:“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夜烬眼神示意凤歌她点,凤歌也不客气:“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上上来,再来几样小菜和一壶酒。”小二记下后便退出了包间。 不一会,菜就端了上来,一顿酒足饭饱后,二人才出了醉香楼。 吃饱喝足后,凤歌和夜烬走在街道上,凤歌用手拍了拍自己吃的有些凸起的肚子,有些埋怨的说:“都怪这醉香楼的东西太好吃了,害得我忍不住多吃了几口,现在撑得我难受。” 夜烬听到她说这话后,调侃到:“你这哪是多吃了几口,你连盘子都快要吃进去了,现在撑的难受怪谁?” 听到夜烬的调侃,凤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鼻子,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别处,仿佛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凤歌和夜烬继续游荡在街头,忽的,凤歌就被一个灯笼吸引过去,径自走到卖灯笼的小摊上,摊主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的还算秀气,见凤歌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走过来还有些害羞,小伙子见凤歌的眼睛盯着那盏用金丝勾边的凤凰花图案的灯笼,便主动的将那盏灯笼拿下来,递到了凤歌的面前。 凤歌看向摊主,小伙子被凤歌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道:“我见姑娘盯着这盏灯笼挺久的了,想必应该是喜欢的吧,要买下吗?” 凤歌没有负了小伙子的好意,伸手接过灯笼,将它放到自己的面前欣赏,灯笼上的凤凰花鲜红靓丽,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显得高贵典雅。 凤歌抬头看看四处,发现这条街道上大多都卖着灯笼,于是好奇的问小伙子:“今日逛街,发现街上大多都在卖灯笼,不知是何原由?” 听到凤歌的疑问,小伙子笑了笑,回答到:“想必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过几日便是登州的赏灯节,所以这些天卖灯笼的就比较多。” 凤歌一听过几日是登州的赏灯节,不由得来了兴趣,继续问到:“不知这赏灯节有什么传说或者习俗?” “每到赏灯节啊,每个人手里都会拿着一盏灯笼上街游玩,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也会借着赏灯来互相表达自己的心意,据说有不少还真成了。”小伙子解释到。 听完小伙子的讲解后,凤歌对这赏灯节产生不小的兴趣,转头对着夜烬说:“过几天赏灯节,陪我一起出来看看这登州的赏灯节吧。”凤歌一脸期待的望着夜烬,大小姐要玩哪能不奉陪,况且他还是带着任务来的,于是点头统一。 得到肯定答复的凤歌开心的笑了,拿着手里灯笼对小伙子说:“这个灯笼我要了,多少钱?” “诶,慢着,大小姐,既然我都舍命陪君子了,是不是也得给我来盏灯笼啊,不然怎么上街啊?”夜烬挂着他特有的纨绔子弟的笑对凤歌说。 “行啊,你要哪盏灯,自己挑。”凤歌相当大气的说。夜烬扫了眼挂在架子上的灯笼,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一盏画着竹子的水墨画,对凤歌说:“就这个了。” 凤歌看夜烬挑这盏灯之后,有些不确定的问夜烬:“你确定你就要这盏灯了?”夜烬一件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说完还端详了会手里的灯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是说,以你的样子,怕是配不上这节骨风高的墨竹吧。”末了,凤歌用一种鄙夷的眼神审视了夜烬全身上下。 一听这话,夜烬就不乐意了:“我怎么了?我怎么就配不上这墨竹了,虽然我是纨绔了点,但好歹我也是有骨气的好不好。”然而凤歌还是一脸的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夜烬顿时无语的说不出话来,最后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小女子计较。”说完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歌有些好笑的看着夜烬离去的背影,将灯笼的钱付给摊主后,就追上了夜烬的脚步,走到夜烬旁边,抬头看了看夜烬,夜烬傲娇的扬起头,鼻孔朝天,一副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样子。 凤歌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其实呢,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比如说你是我的好兄弟,这一点就相当厉害了,要知道,能跟我称兄道弟的人可不多哦。” 虽然知道凤歌其实是在自夸,但夜烬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这个蹩脚的理由,看了看天色,转头对凤歌说:“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去小心遇到危险。” 夜烬将凤歌送到住处后便回去了,凤歌坐在卧房里的凳子上,趴在桌子上端详着放在眼前的灯笼,看着灯笼上凤凰花的图案,不禁想到了千里之外的暮白。 用手戳了戳灯笼喃喃自语到:“暮白,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臭暮白,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来登州,几天了都没给我写信,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迷住了,要是让我知道,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哼。”说完,凤歌还孩子气的多戳了两下灯笼,差点没把灯笼戳破了。 然后,凤歌开始洗漱更衣,准备就寝,是夜,凤歌梦中呓语,喊的是暮白的名字。 第二日清晨,凤歌一大早就去找夜烬,拉着他再一次的上了街,美名其曰,为了几天后的赏灯节买一套新衣服,然而夜烬经过昨天一天的游荡,已经不想再出去了,耐不住凤歌的磨蹭,最后还是陪凤歌上了街。 成衣店里,凤歌心情备好的挑选着衣服,还时不时的询问夜烬的意见,问了几次之后,夜烬无奈的问凤歌为什么要问他,结果凤歌这样回答他:“你经常流连烟花之地,见过那么多美女,我想你的衣品应该不错。” 夜烬被凤歌的话怼的哑口无言,只能认命的给凤歌意见。 几日后,凤歌期待的赏灯节终于到了,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兴奋,傍晚时分,凤歌欢呼雀跃的换上了前几日新买的襦裙,一身嫩黄色的襦裙显得凤歌灵动可爱,宛如花丛中飞舞的精灵,腰上的束带显得凤歌的腰纤细,盈盈一握。 看向梳妆台上新买的胭脂水粉,想到那天夜烬说的话,从中挑了一个樱花色的胭脂,轻轻涂抹在了脸蛋上,照着黄花镜,淡粉色脸颊像两颗粉嫩嫩的水蜜桃,看上去就想让人咬一口,凤歌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女儿家的害羞。 与夜烬约定的时辰到了,凤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灯笼朝门外走去,推开门,夜烬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看到凤歌出来后眼前一亮,像个纨绔子弟似的吹了个口哨,调戏到:“呦,这是哪家的小美人,生的好生娟秀。” 凤歌知道这是在夸她,忍俊不禁的说道:“贫嘴。”夜烬看着凤歌难得穿戴的如寻常人家的姑娘,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暮白,不禁叹息:“诶,难得大小姐梳妆打扮一回,可惜某人是看不到咯”听到夜烬的叹息,凤歌原本挂在嘴边的微笑缓缓消失,整个人都暗淡了下去。 看着凤歌落寞下去的样子,夜烬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补救到:“额,某人看不到是他的损失,白白便宜了我,我还求之不得呢。”说完还看了眼凤歌的脸色。 凤歌只是落寞了一瞬间,又精神抖擞起来,看着夜烬手里的灯笼,也将自己的灯笼抬起来在夜烬的面前晃悠说:“走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夜公子。” 太阳渐渐西落,等凤歌和夜烬到灯市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街道上挂满了彩色的灯笼,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有老人有小孩,还有不少的青年男女,都手拿着灯笼逛着,热闹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岁月极美 凤歌手握着灯笼,随波在人群中,夜烬像一个骑士一样跟在凤歌的后面,看着凤歌左顾右盼很是稀奇的样子,一会到这个摊位看看,一会到那个摊位看看,乐不思蜀。 有时发现新奇的东西,凤歌总是要上去把玩一番,有好吃的东西,总是要买来尝尝鲜,不一会吃的满嘴都是,夜烬看见了,将手帕递到凤歌面前,“擦擦嘴吧,吃的跟小花猫似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刚擦完嘴的凤歌刚想质问夜烬凭什么嫌他丢人,忽的,凤歌看到了远处正在四处张望的少轩,于是一边举起手向少轩挥着,一边叫着少轩的名字,正在寻找凤歌的少轩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而且声音很像凤歌,于是四处张望着,看到了不远处人群中向他挥手的凤歌,于是一路避开行人向凤歌跑去。 少轩看着凤歌,有些气喘吁吁的说:“好巧啊凤歌,你也是来逛灯市的啊?”随即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其实凤歌和夜烬刚走没一会,少轩去府上找凤歌,管家告诉他凤歌已经去了灯市,所以才出现了少轩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凤歌的样子。 凤歌也觉得好巧,看着少轩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张手帕递给他,“喏,擦擦吧,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少轩也不客气的收下了,擦完后偷偷的将手帕放入袖中。 “你是一个人来逛灯市的吗?”少轩问到,“不是,还有夜烬,我跟他一起来的”凤歌的话音刚落,少轩就看到了在凤歌身后不远处的夜烬,于是向他点头示意,夜烬也同样点头回应,表示已经打过招呼了。 少轩突然神神秘秘的凑到凤歌的耳边问:“凤歌,想让不想看更漂亮的灯笼?”凤歌惊讶的问:“怎么,难道有很特别的灯笼。”少轩咧嘴一笑,回答道:“当然,跟我来。” 说完,少轩就拉着凤歌的手,朝计划好的地方走去,被少轩带走的凤歌回头望了望夜烬,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夜烬对于看到少轩也很惊讶,但是从刚才少轩的表现来看,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少轩应该是特意来找凤歌的,他到要看看少轩想要做什么,于是夜烬抬脚跟上。 凤歌被少轩带到一座人稍微少一点的桥上,手指着某个方向,让凤歌看,凤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束烟花缓缓升上空然后盛开出一朵美丽的烟花,紧接着,又有无数的烟花盛开,形成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来往的人都伫立在原地,一同欣赏着烟花会。 这时,不知道少轩从哪里拿出来一盏与众不同的灯笼,灯笼是八边形的,上面画着一幅凤求凰的图案,伸到凤歌的面前,凤歌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少轩满眼深情,充满了真诚,收起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凤歌被这样的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发问到:“少轩,你这是干什么?” “凤歌,其实自从那天你撞到我后,我就对你一见倾心,后来跟你的相处中,我总是不知不觉的就想看你,请你收下这个灯笼。”少轩说完后满怀期待的望着凤歌,刚刚表白的男生脸上还有些红晕,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凤歌听完少轩刚刚的表白,一时间脑袋全都空白,望着少轩递过来的特殊的灯笼,有些不知所措,时间仿佛被静止。 凤朝一年一度的灯会就要到了,无论是在哪儿,都张灯结彩,为这出了新年之外,最最盛大的节日做准备,更别提是京城中了。还有十余日,京中便已经有了热热闹闹的气氛,无论是宫廷之外,还是宫廷之内。 这一日,凤茗瑾在御花园里百无聊赖的折了一会品相上好的牡丹,她低下头,将她那秀挺的鼻子凑了过去,好闻自然是十分好闻的,可不知为什么,是哪儿惹怒了这个小祖宗,她气鼓鼓的皱着眉头,将手中刚刚摘下来,尚还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儿一把扔在地上。这让身旁伺候着的宫女打了个激灵,不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应声。 凤茗瑾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气哼哼地走到了一处凉亭下,又让小太监添了一点儿茶水点心。过了半晌,见从库房的方向走来七八个太监、宫女,手里都抱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大红色的灯笼,还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凤茗瑾转了转眼睛,想到灯会马上就要来了。 她眼睛一亮,这几日,自从凤歌姐姐走了以后,宫中连一个能跟她说会儿贴心话、开开心心玩闹的人都没有了,简直是太过无聊了。凤茗瑾又天性活泼,是一个三分钟都闲不住的性子,最近这两天,可都快把她憋死了。见到眼前经过的这伙儿人,凤茗瑾立马想到,灯会就要开始了。 凤茗瑾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免开始活泛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思考道,总算让我逮到个有意思的事,宫中虽然也有几个灯笼,可是有什么意思?要想逛灯会,还是外面有意思的多了,得溜出宫去才行…… 这般想着,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自己几日之后溜出宫去,兴高采烈玩闹的样子 。这般想着,凤茗瑾的心里简直像是长了草一般,痒痒的,似乎有一只小猫伸手去抓她似的。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心里无比期待了起来。 心中有了期待,在宫里的日子却好似越发难熬了起来,凤茗瑾每每想到宫外的热闹有趣,就越发觉得这宫中实在是太过冷清了,真真是没有什么意思。只盼着时间能够快些过去,再快些,凤茗瑾双手合十,从来没有这么虔诚的祈祷过。 终于,十几日过去,凤茗瑾心心念着的灯会,终于才施施然的来了。这天一早,素日喜欢赖床的凤茗瑾却是早早的起来了,昨夜想着,今天就可以溜出宫去,实在是太过兴奋,折腾到了后半夜才堪堪睡着,今个儿一早,却是早早的就醒了过来,也没有什么困意,精神抖擞的。 凤茗瑾起来之后,由宫人伺候着洗漱了一番之后,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挥挥手,将着满屋子的太监、宫女,都赶了出去,只留她一个人在这诺大的寝宫之中。凤茗瑾等了一会儿,见人都走干净了,“哧溜”一下就坐了起来,片刻也不想等,这宫殿之中也没有人,她却好似做贼心虚般似的,蹑手蹑脚的从床榻中的暗格里拿出这几日早就准备好的衣物。 见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凤茗瑾轻轻舒了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一个能够正大光明溜出宫去的身份了,凤茗瑾咧开嘴,似乎是毫不在意似的,暗自得意,“哼,这宫门,拦得住谁,也拦不住我凤茗瑾!” 她将门窗紧闭,生怕有人看到她的小动作一样,将刚刚被侍女服侍着穿上的繁琐宫服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平常宫女穿的衣服,她将先前脱下来的衣服收好,又来到铜镜前照了一照,欣赏起自己这副从来没有过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满意的点点头,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 于是,凤茗瑾背上包袱,缩着肩膀,低着头从宫中走了出来,生怕被路过的人看出一点儿不对来。但好巧不巧,被自己殿中的管事嚒嚒拦下来了,凤茗瑾暗中咬了咬牙,心道,“平日里怎的没有发现,这麽麽这么烦人!”却也不敢抬头,听到那麽麽发问,“你这宫女,是干什么的?” 凤茗瑾脑袋里飞快地运转起来,她眼睛一亮,捏着嗓子,战战兢兢的说道,“麽麽饶命,方才公主吩咐奴婢们出去,我走的慢了,被公主好一顿训斥。”那麽麽狐疑地看了看她,凤茗瑾紧张极了,手心里全都是汗,也不知道能不能够瞒下去,若是连这麽麽的关都过不去,可真是出师不利! 好在听到那麽麽说道,“公主的吩咐你都敢磨磨蹭蹭?还不快点儿下去!”那麽麽只是奇怪,平日里公主虽然活泼了些,但是对待下人却是极好的,怎么今日倒是无缘无故发起火来,居然训斥起婢女来了?不过她也不疑有他,主子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是他们这般下人能够猜清楚的。 凤茗瑾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放松,平日里没觉得有什么,高高在上惯了,现在她却觉得宫中真是等级森严,将人压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她小心翼翼的,一路上也没在遇到什么困难和怀疑,就这样来到了宫门之前。 宫门之前,两列禁军手持长枪,一下将她拦住,厉声喝道,“干什么的?”凤茗瑾听着这冷冰冰的话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而后递过一块腰牌说道,“大人,奴婢是奉命出去,为公主采购些小玩意儿的……” 说罢,也不敢抬头,只是将头低低的垂在一旁,等候着那禁军的发落。好在他们没有怀疑什么,见是得了令走出宫门的,于是放缓了声音,但还是有些瘆人,“出去吧。”凤茗歌心中一喜,刚刚还觉得好似魔音穿耳的声音,现在又仿佛是天籁一般。她轻声道了个谢,这才脚步匆匆的走出宫墙。 过了约莫能有一刻钟,凤茗瑾见已经走出了皇城的范围,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她笑脸盈盈的,出了宫门,觉得就连外面的空气都比那堵高墙之内的要好闻的多。又走了一会儿,她找了一个客栈,要了间包间,将身上宫女的衣服换了下来,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普通衣裳。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正值灯会最最热闹的时候,凤歌付了银钱,连忙从客栈里跑了出来。只间街道之上,大大小小的摊位上都挂了一个灯笼,有普通的,还有奇形怪状的,多种多样。 小摊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尽是些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可让凤茗瑾兴奋不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见一样便爱一样,想要通通都买下来,却因为拿不住那么多东西,只能寥寥作罢。于是凤茗瑾左挑右选,终于选中了两三件物什,小心翼翼的将他们收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灯笼节 在这街道前方,是一个个卖些小吃的铺子,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微笑,一个个看起来都十分开心。说来也是,正值这佳节,每个家庭都会给孩子一些银钱来,或多或少的都会让她们买些吃食。 凤茗瑾私下打量着这些小吃商贩,有些眼花缭乱的,不知道到底应该选择那样才好。凤茗瑾便咬了咬牙,索性不再去想了,决定——尽我所能,挨个买来吃吃看。她边走边吃,似乎是不将那钱当回事儿似的,也让周围注意到她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姑娘,怎的这么能吃?” 即便是平常人都会因为被很多人注意人感到不自在,更别提是凤茗瑾这样生在皇家,天生就对别人视线敏感的公主了。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撇了撇嘴,下了好大决心般似的,悻悻的将手中原本已经拿起来要付钱的油渍粑粑,低声说道,“切,没见过世面似的,没见过能吃的女孩子家?” 说完之后,却也不再回头,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凤茗瑾的脸已经红了一小块儿,耳根子也是红彤彤的,配上她那莹白如玉的脸颊,更是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 凤茗瑾不再去看这些小吃,说实在的,刚刚那一顿胡吃海喝,饶是她,也早就已经有了九分饱了,再多吃一点儿的话,便要撑得走不动路了。这灯会之所以叫灯会,便是因为四处都要挂上灯笼,甚至于人人手中都要拿一个精致的小灯笼。 凤茗瑾也不能免俗,再加上她又是一个天生就爱玩闹的性子,因此方才刚刚出来,走到集市的时候,便走到最多人围着的商贩前,掏出银子,将那最贵的纸灯笼买了下来。那灯笼使用比普通的纸更加精细的纸做成的,摸起来光滑无比,上面有用笔画了一些梅花,遥遥呼应,相得益彰。 凤茗瑾提着这灯笼,看起来满意极了,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因为吃饱喝足了,又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看了个遍,太阳已经是微微落下来了,但还是挂在那天的上头,火辣辣的,着实是烤人的紧。 凤茗瑾好不容易出宫,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回去,可这天儿又太热了,正值三伏天,不知道哪里才能清凉一些。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绕到了哪里,远处竟然出现了一片竹林。 凤茗瑾正愁这天气太热,没有地方能够消消这暑气,当下看到眼前有片竹林,便是一喜。她提着灯笼,快走几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竹林中,可忽的,她似乎是愣住了,手里的灯笼“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但更加像画,为这幅美景画龙点睛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他背对着凤茗瑾,穿着一袭白衣,头发随性的散乱下来,右手中拿着一只精美的瓷瓶,看样子,似乎是酒。 那男子似乎是被凤茗瑾掉地的灯笼声惊扰到了,侧过身来,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只一眼,更是惊艳。他白肤白皙,又不是那种病态的白,生了一双勾人的凤眼,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看,似乎便是要将你的魂儿勾了过去,一张薄唇,颜色又像血一样鲜艳。 凤茗瑾从未见过这般男子,霎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不知是怎么回事,是错觉还是恍惚,凤茗瑾只觉得,眼前的男子转身看到她后,眉眼间的不耐烦的深色,瞬间便消失了,公孙黎只觉得天地间,万物都安静起来,只能看向眼前,身着一件青衣,微张着嘴巴的凤茗瑾。 公孙黎见凤茗瑾痴痴地样子,心中微微一痛。 此时此刻,此时此地,时光好像开始飞快的倒流,只眨眼间,便回到了八年前。 灯火辉煌,皇城之中有着各种美轮美奂的建筑,张灯结彩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宫俾侍从,看起来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不知道他们脸上焦急,到底在忙着些什么。只十岁的公孙黎,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站在角落中。 他的眼里尽是嘲弄,明明还是这般幼小的孩童,怎么就能够露出这样的神色出来?让人看了,端端是好生心疼。 “呵,”公孙黎发出了一声嗤笑,心中有些意兴阑珊,他们在忙些什么?自然是在忙着今日的晚宴,可是这晚宴的主角,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没有人注意。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居然是今晚要册封的王爷? 过了一个时辰,一切都渐渐布置好了,这次有一个老太监,神色匆匆的,似乎是在找着什么的样子,急的满头都是大汗。 等他废了好半天,这才找到了公孙黎。这老太监抓着他的手,连连“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小祖宗,总算是找到您了哟,快快跟我过去,都等着您呢!”公孙黎神色淡淡的,没有做声,只是任由那太监将他拽了过去。 周围的人这才意识到,这身形瘦小的小小少年,似乎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毕竟——刚刚那个看起来谄媚无比的老太监,可是跟了皇上几十年的红人儿。一时之间,纷纷都懊恼了起来,连连责怪自己,怎么就没有把握好时机,趁机巴上一个大人物? 像是公孙瑾小的时候,他以为,纵使是身在皇族之中,肯定也是有亲情存在着的,只是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凉薄罢了。但短短十年,却又仿佛漫长一生,世态炎凉,已经渐渐让他对什么都没了期待。 这般想着,公孙黎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直愣愣的被他拽着走向了宴会的中央。又过了半晌,终于到了吉时,封王宴会开始。 声声嚷嚷,人群之中传出来的声音似乎是要将他的脑子炸开,嗡嗡作响,让公孙黎的心中无比的厌烦了起来。 受册文,爵位,封号,折腾了好半晌,终于堪堪结束了这些繁琐的事宜。公孙黎只觉得身心疲惫,异姓王爷,整个公孙家的重担都无形之中朝他压来,逼得他喘不上气来。 而公孙黎即使心中再怎么难过烦闷,也都不能离开。于是他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准备去歇一会儿,反正,也是无人会注意到他的——因为,这场宴会只是一个交易的契机,在场中形形色色的大人,都是不把他这个小孩子当回事儿的,哪怕他是这场宴会,形式上的主角一样。他们的真正意图,也是他们所真正在意的,就是借此机会,和许久未见的合作伙伴重新联系起来。 这时候,公孙黎心中不知道怎么的,起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人在盯着他似的。于是,他回过头,见到了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公孙黎神色淡淡的,也不开口说话,就那样望着那个小女孩儿。那女孩似乎有些害怕,小小的一只,让人看了不由就心生欢喜,绕是公孙黎这样素来冷清,少年老成的少年,都忍不住想要对她释放善意。 那小姑娘似乎是鼓了好大的勇气,脸憋得红彤彤的,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糯米团子了,她捏着衣角,说道,“小哥哥,做王累不累?” 公孙黎却是愣住。 十年了……整整十年,即便是父王、母妃,也从未问过他,“你累不累?”身边最为亲近的人没有,伺候的下人没有,今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皇上,也没问问他,“你累不累?” 是了,是他本该如此,生在这种家庭环境之中,又怎么能够轻易的,说累呢?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应该累的,都只知道他是瑾王,是公孙家未来的支柱,却忘了,他也只是一个仅仅才十岁的孩子。 于是,公孙黎合上眼,过了半晌,就在那小糯米团子以为这个看起来不好接触的哥哥不会说话时,他扯出一个微笑,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负,不是你年纪小,就可以避开。” “那,小哥哥,你能背负的起你的责任吗?” “尽我所能便是。” 公孙黎说完,又仔细地盯着这小小的一只糯米团子,似乎是想要将她的样子,永运、而又牢牢的记在心中,他又准备开口,问问这小糯米团子的姓名、身世来,只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凤茗瑾,你跑到哪儿去了!让我好找!”随后,便出现了一个明媚的有些刺眼的女子,揪起眼前这小小一只的耳朵。 公孙黎一晒,凤茗瑾…… 他沉默着,回想起方才凤茗瑾问他的,“小哥哥,你累吗?”他沉默着。 我不想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胆小和软弱,否则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得选择! 公孙黎默默的想着,同时记住了凤茗瑾的样子,和她方才捏着衣角,歪着头,脸蛋红彤彤的,有些怯生生的问他,“小哥哥,你累吗?” 公孙黎不求别的,只想做一个懒懒散散的闲散王爷。不缺银钱,不缺时间,在锦上添花,有一貌美的小娘子,便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而凤茗瑾,便是公孙黎这八年里,那唯一、而又炽热的光。 在他尚还年少时,他总是不能明白,日日夜夜,想着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增加,他开始渐渐明了事理,他开始知晓,原来,此为相思。 这些年来,公孙黎哪怕是一面也没有再见过当年那个小小一只的糯米团子,确实仍然将她的眉眼深深的刻在心底,片刻也不敢忘却。他在等,等一个时机,披荆斩棘,为她而来。 公孙黎晃了神,思绪沉浸在八年前中,呆愣愣的。眼前这身穿青衣的、位张着嘴巴的少女,不是他放在心尖儿上,心心念的凤茗瑾,还能是谁?说来漫长,其实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公孙黎已经回忆完他最珍贵的记忆。 凤茗瑾看着他,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清冷绝伦的男子,不知怎的,又觉得他的眼神缠绵无比,十分温柔,让她不知怎么的,从皮到骨,从头发丝儿到心尖儿,都酥了个彻彻底底,再也硬不起来。她喑哑着嗓子,发出一种让公孙黎心颤的声音,“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说罢,凤茗瑾似乎是懊恼起来,觉得刚才自己问的话怎么无比蠢笨,直至白白的,若是被这公子给无视了,可真是尴尬的要不知如何是好了。公孙黎听了她的话,也不做声,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出来,便转回了身子。 凤茗瑾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似乎是从地狱里传出的声音,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而又散发出一种不可忽视、不可抗拒的力道来,“过去,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他在叫你……” 鬼使神差的,凤茗瑾也不再去管方才还被她爱惜无比的纸灯笼,只恍惚着,一步一步,向眼前的背影接近着。她心中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那男子没有说任何话,没有发出一字一句,可凤茗瑾却知道,他在呼唤她、邀请她,在他身边坐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唯有红豆醉相思 凤茗瑾听从了内心的声音,踏着宿命般的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凤茗瑾在公孙黎身边坐下,心中觉得,人生际遇当如此,有时哀偅有时歌。她偏头,眼前是公孙黎动人的眉眼,英挺的眉,狭长的眼,和凉薄的嘴唇,正出神着,正看着,只见对面那男子也转过身来,忽的露出一个微笑。 “公主殿下,怎的溜出宫来?”公孙黎挑起了眉,眼睛中似乎是促狭的神色,那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凤茗瑾呆呆的想着,“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沉浸在其中,过了片刻,她瞪大眼睛,张开嘴巴,指了指公孙黎,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张开嘴巴,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凤茗瑾可不是惊讶极了,她不明白,这男子到底是谁?怎么神秘莫测的,一句话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她又在脑海里使劲儿回忆了起来,却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在哪儿见过眼前的男子。如此绝色佳人,又这般清冷,断然不会没有记忆才对…… 是了,清冷!她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想起了十年前,她才五岁那会儿,父皇册封了一位没有实权的王爷,那个王爷,也是这般清冷的。可那时她实在是太小了,已经快没有了那年的记忆。于是她皱着眉头,努力想要回忆起那个小王爷的样貌,越是对比,就是越是觉得,那眉眼的轮廓,都与眼前的人一般无二。 于是凤茗瑾似乎是终于回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拍了下掌心,兴冲冲的样子,“呀!”公孙黎的眼睛还是半眯着,看似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心中已经七上八下了起来,他想着,紧张着,这个傻丫头,究竟记不记得我?凤茗瑾笑眯眯的,“小哥哥,原来是你呀!” 凤茗瑾天性活泼,大大咧咧的,方才能有几分女儿态,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又因眼前的是熟人,还是那么多年前就搭讪过的小哥哥,一时之间,凤茗瑾似乎是不再紧张了,觉得眼前的人儿也不再是初见那难以接近的样子。 公孙黎见她这副傻呼呼的样子,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心满意足起来,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风花雪月,也被他抛在脑后。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不管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这丫头,也是一直都记着他的,对十年前念念不忘的,不仅仅是他一人,不是吗?这般想着,似乎什么都变得温和可亲了起来。 公孙黎扬起手中的酒瓶,将它高高抬高,撒进了嘴巴里,等咽下去后,他闭起眼来,回味了半晌凤茗瑾这声“小哥哥”,这是他想了十年,日日夜夜的三个字眼儿了。有了半晌,他才睁开眼睛,微微笑着,揉了揉凤茗瑾的脑袋,说道,“是我…… ”。 说来也是奇怪,两人不过刚刚见面,中间也隔了十年之久,却好像完全没有隔阂似的,自然而然的亲呢无比。凤茗瑾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来,“小王爷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凤茗瑾,你知晓吗?可一定要记住了!” 公孙黎无奈一笑,说道,“你也是,千千万万要记住了我的名字,”说完,停顿了片刻,盯着凤茗瑾的眼睛,似乎是怕她又忘记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公、孙、黎。” 凤茗瑾被公孙黎这样盯着,心中泛起一种古怪的情绪,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似乎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她的心尖儿上挠痒痒,有一股温和的微风春来,将她心中的春水吹出了涟漪。凤茗瑾在心中默念着,“公孙黎,公孙黎……”仅仅一步之隔的公孙黎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问她道,“怎么了?叫我做什么?” 凤茗瑾简直吓慌了神,心中惊讶无比,这个公孙黎,难道会读心术不成,她结结巴巴的说着,也不去辩解些什么,“你……你怎么知道,是,是我在唤你呢?”说完,眼神闪躲起来,似乎是不敢直视公孙黎的眼睛,开始缺乏信心起来。公孙黎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怕再逗下去,这丫头只怕是要恼羞成怒了,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无他,只是感觉你似乎在叫我。” 被人就这样直白的道破了心思,饶是凤茗瑾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也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的害羞起来,她难得的露出几分女儿姿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脸色红红的。 正当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想要努力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只听公孙黎唤了她一声,“瑾儿……”凤茗瑾登时便更加羞恼起来,更多的是女儿家的扭捏,却也没有真正的气愤存在里面,她羞哒哒的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公孙黎。 凤茗瑾却是呆住了,她直愣愣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炸开一样,不能发出一句言语,凤茗瑾没想到,这样一个清清冷冷的男子,是如何能够说出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让人害羞的话来?凤茗瑾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让这样一个男子,对自己情深意重。 不等凤茗瑾反应过来,公孙黎遍站起身子,对她说道,“还傻愣愣的干什么?快起来罢,一年一度的灯会,你既然好不容易溜了出来,我们便去看看。” 说完就拍了拍刚刚因为席地而坐而沾上的杂草,转身走出竹林。凤茗瑾心中对自己是又羞又恼,明明说出那般羞人的话的人是他,现在害羞的要命的人,又怎么是她凤茗瑾了?她揉了揉脸,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有真真是美色误人,公孙黎一笑,自己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又不想被公孙黎太过小瞧,于是忙忙跟上公孙黎的脚步。 两人走出竹林后,天色已经渐渐的昏暗了下来,太阳从正中间开始往下滑去,此时天空已经不是火辣辣的了,夕阳挂在天上,与大地交相辉映,折射出一种令人心怵的光来,温暖,火红,而又暧昧。 凤茗瑾跟在公孙黎身后,心中不住的对自己说道,争气些!怎的就这样扭扭捏捏,一点儿也没有该有的样子。公孙黎走在前方,突然停在一个卖首饰小摊前,转过身来,对她说道,“瑾儿,喜不喜欢?”凤茗瑾的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于公孙黎对她的称呼,虽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却也没有出口纠正。她快走了几步,看向公孙黎手里的物件儿。 是一个簪子,那簪子不知道是有什么材质做成,还是因为制作这簪子的匠人实在是心灵手巧,竟然整个都是晶莹剔透的,尾部有一个细碎的挂饰垂了下来,凤茗瑾见了之后,自然是喜欢的紧。在宫中虽然见得多了,但是这般合她心意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凤茗瑾没有说话,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却是跑开了。 公孙黎却是懂了她的意思,方才凤茗瑾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对这簪子喜欢的紧,这般跑开,估计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便兴冲冲的跑走了。他宠溺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付了银钱,将那簪子包了起来。 凤茗瑾跑到不远处的一个摊贩前,那是一个卖些纸质灯笼的小摊儿,方才那个灯笼,出了竹林的时候太过着急,竟然是落在了哪里。凤茗瑾买了一个灯笼,又轻声说,“师傅,麻烦你给我个漂亮些的……” 给了银子后,她似乎是下定决心般的,咬了咬牙,不知道为什么,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儿,凤茗瑾跑了回去,见公孙黎手中拿着那簪子,站在原地等她。 不知怎么的,她心中方才所有的疑虑、不安,和不能确定,都统统消失不见了,她的脸仍然是通红的,一步一步走向对她淡笑着的公孙黎。凤茗瑾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将手中的灯笼递了过去,说道,“给你……” 方才还淡定自若的公孙黎脑海里,刹时好像有万千烟花一起绽放出来,他激动的手都颤了,淡淡的唇也忍不住得哆嗦了起来,努力地平复了呼吸之后,伸手将那灯笼接了过来。凤茗瑾红着脸,一言不发的将那发簪从公孙黎的手中拿了过来。 两人就这样不发一句话,没有一句言语,过了一会儿,凤茗瑾轻声说道,“送我回宫吧,若是太晚了,恐怕就交代不过去了……” 公孙黎微笑着点头,两人在夕阳之下慢慢的走向皇城,那背影看起来无比般配,让人分外羡慕。在凤朝,灯会上,唯有互相倾心的男女,才能赠送灯笼。 凤茗瑾回到宫中之后,也没受到什么怀疑,万幸没有人发现她溜出宫了一天的事情,晚上她被侍女伺候着洗漱了一番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就羞地把脑袋冒进被子里,整个脸都憋得红彤彤的,不知道自己最后为什么,怎么胆子就那样大,将灯笼递给了他? 这算不算是……私定终身? 这般想着,凤茗瑾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整个人已经像是熟透的大虾一般,捏糯着,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忆起白日公孙黎的话来,那副人真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谎话……可,可不是谎话,就更是令人害羞了,这般想着,她渐渐沉沉的睡了过去。再说公孙黎,他回到王府中后,也是思绪万千。 遇见了心心念着了十年的小女孩儿,那姑娘似乎也是未曾忘了他,又与他互明心意……想到这里,公孙黎再也隐藏不住,开始低低的笑出声来,他连眼角眉梢的细微表情都带起笑意,霎时间在他眉眼之间的寒冰仿佛都融化了,万物生长,春暖花开。 接下来的几日里,时间过去的飞快,凤茗瑾在宫中不时就将那支发簪拿出来把玩,心中开始忍不住的哀怨起来。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最苦不过是相思。此时此刻,她就呆坐在窗前,想着公孙黎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在忙什么吗?和……有没有在想着她,若是没有,等下次见面,自己可以一定不会轻饶了他才是。想到这里,她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次见面呢? 凤茗瑾百无聊赖的,痴痴地坐在窗前。这几日宫中的侍女觉得公主十分奇怪,看这副样子,似乎是在……相思?她们不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也不敢议论主子,只能在心中自己嘀咕着。 凤茗瑾叹了口气,决心去御花园里转转,整日憋闷在寝宫之中,又没什么有趣儿的营生,着实是无聊的很。小姑娘又是第一次尝到情思之苦,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排解这种忧郁的心情,就只希望能找到些排解的法子。又是御花园,凤茗瑾一个人坐在凉亭之中,将下巴放在圆桌之上,呆愣愣的。 还真真是,古言明月最寄思,今言红豆最相思。 忽然,日思夜梦的声音传到耳边,“又凉又硬的,不怕将下巴磨平了?”凤茗瑾瞪大眼睛,仿佛是做梦般似的,急切的转过头来,说道,“公孙黎!” 他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淡淡说着,“今天入宫和陛下商讨些事情,方才在路上听到下人传些口舌,知道你在在这儿,便急忙过来寻你。”虽然没有变现出来,可他那温和的声音,和眼里藏不住的笑意,都昭示着——这位平日里向来冷冰冰的王爷,今天的心情是极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拿回我的眼睛来! 凤茗瑾瞬时也是眉开眼笑起来,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心里也是灌满了蜜似的,没别的,甜。凤茗瑾喜滋滋的,立马儿便坐了起来,红着脸,但也还是不服输的、硬生生而又青涩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终于见到你了……” 公孙黎失笑,确实不肯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于是将身子衣在旁边的柱子上,低低笑开,“怎么,这是想我了?”说完,他看着凤茗瑾,注视着她的表情,不肯放过一点儿,生怕错过了凤茗瑾的一丝丝情绪。 凤茗瑾却是觉得公孙黎这是误会了她,这几日,她想他都快要想得疯掉了,于是也顾不上心中那点儿女儿家的腼腆,梗着脖子,“是,我想你了,想的不得了,又像是要被折磨的疯掉了……” 公孙黎爱极了她这副样子,明明害羞的不得了,却偏偏还要硬着头皮,不管怎么也要将这满腔爱意表达出来。公孙黎明明只是存了几分逗弄她的意思,没想到凤茗瑾却是一股脑儿的,将什么都说出来了。 凤茗瑾说罢,又像是不肯示弱似的,说道,“你呢?你想我了没有?”这副急切的样子,要是公孙黎说错或者说慢了一点儿,只怕凤茗瑾都不会轻饶了他。公孙黎望着她,那双眼睛里汹涌的爱意好似是要将她淹没一般,“瑾儿,我也是想你的,想你想的,恐怕是心肝儿肺都疼了起来。” 凤茗瑾当时变红了脸颊,觉得公孙黎这人,表面看起来冷冷清清,绝情绝欲,好像难以接近的样子,可说起这让人害羞的话来,他可是谁赶不上。虽然心里害羞着,可又同时甜滋滋的,仿佛是要渗出蜜来。 他们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凤茗瑾可不愿意再受这相思之苦,只希望能够日日夜夜都见到心上人,于是便和公孙黎好好商讨了一番,决心要做出些计划,以解相思之苦。 一个月的时间里,凤茗瑾与公孙黎又是暗中相聚了好几次,每每约会,凤茗瑾就又像是吃了蜜一般,心里甜滋滋,简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表达出胸腔出的爱意来,两人就这样,感情逐渐升温,倒也甜蜜。 公孙黎带着凤茗瑾,体验了以前她绝对没有体味过的生活,吃着各种各样的小吃凤茗瑾这些日子里,见识了她以往绝对没有见识过的人生百态,但她知道,只要能和公孙黎待在一块儿,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哪怕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凤茗瑾也是,甘之如饴。 一日,慕白来寝宫之中找她,凤茗瑾正捧着下巴,甜蜜的回忆着与公孙黎的一点一滴起来。见慕白进来了,连忙晃晃晃脑袋,生怕慕白看出什么踪迹来,她可心虚的瑾,慕白向来心细,肯定能发现她近日的不对劲,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几乎是与人私定终身了…… 想到这里,凤茗瑾下的打了个寒战,连忙小跑了过去,带着有些谄媚意味的笑容,给慕白拉开座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笑嘻嘻的开口说道,“慕白哥哥,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慕白有些狐疑,觉得着凤茗瑾真是奇怪,但最近烦心之事太多,又不再去想了,他皱着眉,幽幽的叹气说道,“形势越来越不容乐观了……”慕白之所以来凤茗瑾这儿,就是思量着,这凤茗瑾从小就粘着凤歌,是凤歌最忠实的小跟班儿,也是凤歌打心眼儿疼爱的妹妹,不能直言着告诉凤歌,便从侧面对凤茗瑾说出真实的情况。 于是,慕白便将现在事情的发展告诉了凤茗瑾,从凤天凌对凤歌一点一滴地利用,到凤天凌是如何陷害先帝,这才走到今天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凤茗瑾。 凤茗瑾听了之后,呆愣愣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脑海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着慕白的那些话,就仿佛是在听天书一般,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慕白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接受,于是沉默着起身,拍了拍凤茗瑾的肩膀,说道,“有时间,劝劝你皇姐……”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因此每次见面之前,凤茗瑾都要好好思量,挑衣服都快挑花了眼,提前半日琢磨第二天要编个什么样的头发,搭配什么样的装饰才能使自己更加可人几分。但是,每回必不可少的,便是那支公孙黎送给她的发簪。 公孙黎倏的便站起身来,走回王府。回去的路上,直到他跨进府中,洗漱,歇息,脑子都都想着,凤茗瑾这丫头,究竟是去哪儿了? 是不是出来什么事?他以为他无所不知,却终究还是后知后觉,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强大,却终究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孩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里,公孙黎就不能停下来,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凤茗瑾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是不是收到了什么伤害,是不是被歹人劫持?如果不是这样,瑾儿绝对不会忘记今日是他们相约的日子,断然不会这样。即便是不能赴约,也会传来消息,不会像这般,不会像这般……音信全无才是。 有了决定,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将头上的玉簪取了下来。那是她与公孙黎第一日相见,在灯会上公孙黎为她挑的簪子。她将手高高抬起,似乎是要与过去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了断,前程往事,再也不要回忆起,这个姿势保持了许久,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将手缓缓放了下来。绝望、而有悲切的跌坐在了地上,呜呜咽咽的哭着。 第二天一早,凤茗瑾起床之后便木然的坐在椅子上,任凭宫女给她梳洗打扮,因为她平日里的性子是极好的,因此宫女们对凤茗瑾并不是多么畏惧,有时候甚至还可以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因此,今早服侍凤茗瑾梳妆的宫女就小声惊呼了一声,“呀,公主,你眼睛怎么红了?” 凤茗瑾听了之后端详一番镜子里的自己,因为不甚清楚,所以也没瞧出一个所以然来,因此喑哑着嗓子说道,“是么,也许是没睡好罢……”,过了半晌,又开口说道,“将我打扮的精神些。” 那名宫女听了之后便不再说话,既然主子不想说,那边不要去问,少说话,在这宫里才是最准确的法则,只是与对面的宫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公主这是……哭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般能耐,将平日里素来大大咧咧,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的公主,给弄成这副样子? 待这些宫女梳洗好后,凤茗瑾挥了挥手,疲惫的说道,“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见她似乎是没有什么好心情,那群下人也不敢去触她的眉头,即使是再和善的主子,那也是能够轻易决定他们身家性命的人。因一个个都默不作声,退了下去。 凤茗瑾故技重施,又按照前几次偷偷溜出宫门的方法,准备去见一见公孙黎。她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这会是最后一次了…… ”要知道感情这事,最是麻烦,一面了结,还不算完;必须要两头都彻彻底底地斩断,这才算真正有了一个结果。因此这般,她就是去与公孙黎做一个了断。 出了宫门,她一步一步向瑾王府中走去,因为路程遥远,凤茗瑾又素来娇生惯养,等走到了瑾王府前,已经是正午时分。凤茗瑾口干舌燥,早上精心收拾过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了起来。她看着门口的守卫,顿了顿,才说道,“麻烦小哥,替我通报王爷一声,就说有人来见。” 那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凤茗瑾虽然有些狼狈,但又衣着华贵,一身气度更是逼人,当下也不敢随意应付,点了点头后,便向府中走去。等公孙黎听到那人的传话,当即便停下手中的事物,“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他颤着声问道,“人呢?在哪?”那侍卫何曾见过自家王爷这幅失态的样子,连忙说还在门口。 公孙黎心中清楚,必然是凤茗瑾来了。他片刻也不敢耽搁,生怕去的晚了,门口那人就又消失不见一般。 吱呀—— 门被推开了,凤茗瑾被阳光晃了眼,半眯着眼睛,看到公孙黎,就这样,出现在阳光之下,他圣洁无比,阳光打在他的周身,让她好像发起光来,只听,“瑾儿……”见公孙黎声音颤抖着,凤茗瑾心中便是一涩,她抬起脚,一言不发的迈了进去。 公孙黎哪敢拦着,便起身为她带路,两人来到书房。等书房门关上,公孙黎还没来得及问她这几日去了哪里,便听凤茗瑾哑着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小哥哥,封王之事,我们一笔勾销。树林之情,花海之意,从此不再。” 公孙黎似是没有回过神来,又像是想不通,凤茗瑾消失了这么久,现在见他一面,居然是——说出这番话来?他不甘心,于是便发问道,“为什么?” 凤茗瑾沉默不语,抬起眼来,看到公孙黎此刻吓人的样子,眼色通红,青筋暴起,她不忍心见他这副样子,也不想他们之间的感情草草收尾,于是,她实话实说,“我不想拖累你……”只五个字,说完这句话,凤茗瑾就像脱了力一般,再也提不起半分气力,见她要跌坐下去,公孙黎赶紧扶住了她,只一句,就知晓了凤茗瑾的意思,盯着凤茗瑾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 “听着,瑾儿,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现在或许我不够强大,但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就不配拥有眼睛,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夺了他的光明!”公孙黎似乎是要把她刻在灵魂中,说道,“所以瑾儿,不要害怕,你面对不了的,我会帮你承担。” 凤茗瑾终是再也支撑不住了,瘫在公孙黎,呜咽出声。公孙黎只是沉默不语,默默的抱着她。凤茗瑾终是脱下了她这些日子坚硬的外壳,露出了原本柔弱的样子。她怕,她怕极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从公孙黎的怀里钻了出来,眼睛红彤彤的,嗫喏着,“我错了……”说罢,便低垂着眼睛,不敢再去看他。 原来是公孙黎家中长辈,他的四哥来了,只见他和公孙黎眉眼十分相像,只是整个给别人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他看起来是一个肆意洒脱的男子,打量了凤茗瑾一眼,又微笑着说道,“你便是让我这弟弟这几日来魂不守舍的原因罢,我来只是传达我们的想法——去罢,别管前路多么崎岖,他公孙黎为了我们家,已经牺牲的太多太多,万万没有失去了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凤歌回府 公孙黎有些恼火,似是为兄长的不请自来感到不快,又心中感动;而凤茗瑾倒是全然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这才知道,这些日子,不仅仅是只有她才难以入眠,公孙黎也是……饱受相思之苦。 等她回到宫中,将慕白叫来,狠了狠心,对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慕白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她前几日为什么那般失魂落魄起来,原来也是,体验了情滋味。于是他摇头一笑,复张口对凤茗瑾说道,“既然这样,我便帮你一把,那公孙黎也是有一个王爷的身份,我去见一见凤天凌,你们二人日后便一起读书吧。” 见凤茗瑾先是长大了嘴巴,而后又兴奋的大喊,慕白摇摇头,似是无可奈何,转身离开了。 却说这般决定,让他日后好番头疼。就如同今天这般,他想要找凤茗瑾,和她商量一番,教她如何让凤歌早日发现凤天凌的真面目,而又不那么令她伤心,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人,那疯丫头,早就不知道和公孙黎去哪里玩乐了。 过了两月,便是太后的生辰。经过半年的准备,这场寿宴终于渐渐拉开了帷幕,朝廷百官携带着自己的家眷,基本都来了。经过了礼官不断的念着那长长的礼单,终于轮到了一件件由奉礼者亲自呈上礼品,这是只有难得的精品才有的待遇。 最后,终于轮到了公孙黎,他心中不断的为自己鼓着劲儿,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样紧张过,只听那礼官说道,“瑾王府——北海珊瑚一座。”周围顿时起了一片喧哗之声,北海,向来是一片凶险之地,平常,能有小小的珊瑚出现都要被哄抢一番,这瑾王呈了一座这么大的上来,真是出了血本儿了。 太后果然眉开眼笑起来,觉得公孙黎当真是有心了,见公孙黎还是没有离开,也耐着性子问道,“你这孩子,怎么了?有事就说,我凤朝的勋贵,自然不能磨磨蹭蹭的。” “那臣就斗胆,”公孙黎跪了下来,“微臣心悦茗瑾公主已久,现请太后娘娘赐婚,我公孙黎在此,以日月立誓,天地为证,她活,我活,她死,我死,绝不负她,用心待她,绝不辜负。”说罢,便重重磕下头去。 凤茗瑾不知道别事是什么样子,或是惊讶,或是鄙夷,她只知道,她自己现在忍不住要要哭出来,只觉得胸腔中的爱意,满腹的感动,都要洋溢开来。 太后听了这话,却是一愣,有些犹豫不决,“茗瑾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是十分爱护,不知道,这公孙黎,是否有能力将她照顾好?” 这边凤歌也开始回到了京城。 凤歌回府后,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午膳,就等这两人回来,还是如往常一样准备的都是凤歌最钟爱的口味,但是现在凤歌见了却是一点胃口没有。 看着凤歌皱眉的样子,管家站在一旁劝道:“公主多少还是吃一点吧。” 自从暮白出事之后,凤歌有时候便整日坐在书房里看着暮白留下来的那封信愣神,有时候叫她好几声,凤歌才给一个回应。 凤歌还是摇摇头道:“你们给小王爷准备就好了,我自己待一会儿你们都不要过来。” “母亲……” 不是凤歌可以不去理会暮云睿,只是心里装着心事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听别人的劝解,这个中苦楚只有凤歌一人心中最为清楚。 凤歌走在走廊上,突然一阵寒风刮过,感觉到脖颈儿一阵凉,凤歌抬手摸了摸就感觉到脖间一滴水,看向外面竟然开始飘起雪花,驻足望了一会儿,想来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了吧。 凤歌回到卧房后就一会未曾出来,暮云睿心中担忧,便吩咐厨房做了一碗平日里凤歌最喜欢的燕窝粥。 “咚咚咚——” 凤歌皱着眉看着门口,她刚刚已经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这样一想也猜到是谁了。“进来。” 凤歌一转身就看到端着饭食进来的暮云睿, “母亲,你已经好半天没有进食了,这是我让厨房刚做的粥,您多少还是吃一点吧。”看到端着盘子站在门口,凤歌摆摆手示意他进来,暮云睿把粥放到桌子上,看这还在冒着热气的燕窝粥,凤歌坐在桌前,把暮云睿也拉到一边坐着。 暮云睿知道凤歌心中难受,但是这样长时间下去不吃不喝,昨晚会把身子累垮的,便道:“我知道母亲您担心父亲,但是您这样下去,只怕父亲还没回来您就倒下了,您舍得睿儿吗?” 看着暮云睿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凤歌知道这么多天自己这个样子是要把暮云睿吓坏了,把他的小手握在手里,道:“是不是这么多天吓到你了?放心吧,母亲没有事,只是不觉得饿,饿了就会吃的。” 暮云睿坚持道:“那母亲还是把这碗粥吃了吧,这是睿儿的心意。” 听暮云睿这么说,凤歌只好点点头,只是刚闻到燕窝粥的味道,凤歌就是一阵反胃,接着干呕了两下,暮云睿轻拍着凤歌的后背,好半晌,凤歌才压下这股不适。 看着凤歌额头上竟然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暮云睿拿过那碗粥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和平日里不一样的味道,便说,“是不是这粥做的不和您的口味?我再让厨房做一些来。” “不用了,可能是胃里不舒服。” “那母亲您先喝点热水吧。”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凤歌手边。 对于突如其来的胃中不适,凤歌只是把它当做了普通的感觉,喝了两口热水压了压那股恶心感,便没有把它当回事。 暮云睿想说些什么别的东西来来引开凤歌的注意力,这样一来可能悲伤的程度就能够减轻一些,这也可能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吧,终究还是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踩着窗前的圆凳子,推开了窗子,接着就是一阵寒风吹进来,凤歌也感觉到了一丝清明。 “母亲,今日下雪了,你看外面已经被雪覆盖成一层了。” 午间,凤歌便知道要下雪了,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下的这般大,甚至未见有什么停下来的势头。 “母亲你看这雪白的一片很好看呢!” “是啊!很好看。” 凤歌知道暮白最喜欢白色了,就连平日里的衣服都是大都是白色的,如果不去细看那些话问的话,还以为暮白就只有那一件衣裳。 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凤歌不由得笑道:“你父亲最喜欢白色了。” 暮云睿站在凳子上看着凤歌温柔的深情,歪着脑袋问:“母亲,你想父亲了?” 凤歌敛了心神,看了暮云睿一眼,笑道:“睿儿你要知道我们和你父亲都是连着心的,不管现在你父亲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他挂念的,对吗?” 暮云睿不知道凤歌这么来由的一句话究竟是为何,但还是点点头,道:“是,我们会等父亲回来的。” 其实凤歌这么说也是在告诫自己,便对暮云睿道:“你去跟管家说,晚膳准备的早些,我今天还要出门。” “是母亲。” 等暮云睿走后,房间里又剩了凤歌一个,凤歌站在窗边吹了会儿风,看着眼前已经泛白的世界,凤歌心中清明了不少,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还是暮白,她相信老天不会那么绝情的。 想起前日送出去的书信,也不知道太尉大人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当日她从皇宫回到公主府,见到暮白留给她的书信之后,凤额就一直在暗中联络先皇的那些忠臣,只是她不敢保证那些人是否是从一而终,只是联络了最不可能背叛先皇的老臣,陈大人。 今天就是两人在信中约定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今天都会见到那些那些朝臣,凤歌心中便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凤歌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早上还在阴沉的天空,这个时辰早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一直站在风格我放门口的暮云睿见到凤歌出门,接着上前拦住凤歌,“母亲,您这是要去哪里?” “母亲现在有事要去做,你乖乖在府里跟着管家,不许乱跑知道吗?” “可是母亲你要去哪?天就要黑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母亲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你在府中等我,如果困了就先去睡。” 看着凤歌的表情有些严肃,暮云睿也就不再追问,点点头应了,目送着凤歌出府,只是觉得还是有些不放莘,跑到公主府门口,看着凤歌消失在长街尽头才回到府里。 雪夜,凤歌一人走在长安街上,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两声鸟叫,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在凤歌听来竟然有些凄凉。 皇宫,御书房内—— 这几日来,凤天凌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为什么暮白手里会有那半块凤凰令?一连几日,凤天凌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样,李公公站在一旁也是沉默不发一语。 凤天凌一下下的敲着桌子,看了李公公一眼,低声道:“你说这个凤凰令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 凤凰令的存在到现在来说还只是一个传说,究竟存不存在那个神秘的家族,就连凤天凌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他就是那么一说?其实手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凤凰令呢!”李公公的脑子大概也就这么些了,也未有过什么明智的猜测,凤天凌自然不予理会,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一定要再去一趟天牢。 果不其然,正如那日暮白所想,凤天凌从大牢中离开后,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料定他肯定会回来,就因为他手里的凤凰令。 凤天凌负手而立,站在暮白跟前,看了暮白半晌,也没有想通暮白究竟是何身份,只是现在已经是在狱中,饶是他手里真的有什么凤凰令,那也先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了。 “看来这几日在狱中过得很好啊,驸马?” “承蒙陛下照顾,臣很好。” 看着暮白佯装镇定的样子,凤天凌冷笑一声道:“那日你所说的凤凰令,朕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既然是驸马的东西那朕也不能明抢了,那就一直在驸马手里吧。”凤天凌低声道。 就在暮白还没有想清楚凤天凌所说的话究竟是何意的时候,就听他叹道:“人啊,不能贪心!” 看来凤天凌在来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了该怎么应对他手里的凤凰令,可是他凤天凌压根就不相亲什么得凤凰令者得天下的,更不信那个传说中的而什么神秘家族,他更不会允许在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毁了他一首夺下来的江山。 “既然道理陛下都懂,那臣就不再说什么了,如若不是为了公主,我……” “你就怎样?难道还想要造反不成?!” 暮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天凌抢了白,现在看来凤天凌还是相当在乎自己的皇位的,只是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总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吗? 走到太尉府的后门,凤歌回头看了看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这才敲门,像是特意在等着凤歌一般,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接着就开了门。 “公主,这边请。” “嗯。” 凤歌一路随着家丁走过后院中的走廊沉入内院,到了一间屋前停住,“大人,公主到了。” 凤歌进门后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接着拿下盖在头上的斗篷,看着屋里面的几个朝中大员,凤歌弯腰行礼,冷声道:“凤歌见过各位大人。” “公主不必多礼,请坐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公主您……有喜了 开口的就是陈大人了,当日凤歌在信中让陈大人区联络这些旧员,她自己并未出面,但是今日凤歌 见了在场的几位大人还都是之前的人,没有什么变化,替先皇赶到欣慰。 “今日风格能与各位大人在此相见,也是承蒙各位大人不弃,凤歌感激不尽。” “这样客套的话我们就省去了,公主毕竟是先皇最宠爱的长公主,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班的,定当竭尽全力。” “那凤歌在此就先谢果各位大人了。” 经历这么多事情,凤歌知道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了,她的父皇长埋黄土之中,但是却是被她同父异母的兄长暗中做了手脚 这是先皇的忠臣,凤歌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他们了。 “今日凤歌找你们来就是想请大人们帮帮忙,不能够让我的父皇就去的这么不明不白啊!”凤歌眼含着热泪,殷切的看着朝中的几位老臣。 “公主的意思是说,先皇驾崩另有隐情?” “对。” “我父皇就是被凤天凌谋朝篡位的,一切都是凤天凌在背后动的手脚,还请各位大人明察。” 当初先皇驾崩时他们只是觉得太过于突然,还没来得及去向其中细节,凤天凌就登基继位了,只是今天听到凤歌这么一说,就知道事情并不像是表面上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公主此事可不可随便说啊,现在朝中耳目众多,这叫……”这位老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歌给打断了,凤歌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如若不能说服他们,那她真的就孤立无援了。 “董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自然不敢连累各位大人,只是你们都是我父皇看中的军机大臣,自然和凤天凌的那些走狗不同,凤歌现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们了!” 这些老臣脸上略带着些犹疑的神情,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有些应接不暇,现在凤歌又说出这样的惊天秘密,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了。 凤歌看着这些大臣一个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也已经了然,但是现在如果有别的办法,她也一定不会来动用这些老臣了。 “当日在大殿之上,凤天凌逼迫我和驸马承认是我们杀害了烟儿公主,但是事情并非如此,事发的当天夜里我和驸马正在府中,并未出门半步,而凤天凌对此事更没有详查,只是草草了事,明面上是要给大藩国一个交代,但是暗地里早就做好打算就是要除掉我和驸马,而且我怀疑,烟儿公主的死就是凤天凌一手造成的。” 对于凤歌的言辞,这些老臣各自有各自的揣摩,有关姓名的事情谁都不敢妄加揣测,凤歌当然知道这些老家伙心中在想什么,但是现在别无他法,接着伸出手指,道:“我凤歌再次启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任何欺骗,凤歌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老臣纵使再想拿乔,但是看着凤歌打下这般毒誓也不敢不信了,更何况那还是之前他们是爱追随的先帝,其中一人便道:“公主不必这样,如果事情真的就如您所说这般,那凤天凌定然要受千刀万剐之苦,我们这些老臣也定然不会就这么让先皇寒心的,您放心吧。” “诸位大人,凤歌在此代父皇先谢过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请诸位大人帮衬帮衬我。” “公主,这是自然。” 凤歌知道今天不宜说太多,一定要给他们消化这件事情的时间还要商议接下来的事情,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凤歌起身道:“还请各位大人上心,凤歌先回府了。” “但是公主一定要行事小心,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让陈大人费心了。”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前后不过才三刻钟,暮云睿以及管家婢女还在前厅等着,见到凤歌会来接着迎进屋里。 看着凤歌有些被懂得发红的脸颊,暮云睿接着去过来一个手炉放到凤歌的手里 “母亲,没有什么事吧?” 其实对于今日和这些大臣的商议,凤歌心中也没有底,只是等着看这些大臣的表现了,如若真的不配合,那只有另想办法了。 看着暮云睿担忧的申请,凤歌 摇摇头道:“没事,只是有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那母亲您都处理完了吗?” “嗯还好。” 凤歌出府时,厨房里就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好在半刻钟前,管家重新命人做了一份,这才能够让凤歌吃上热乎的东西,但是这饭一到嘴边,凤歌就又是一阵反胃。 只是凤歌不知带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差了,接着放下筷子,对管家道:“有没有重口的东西我想吃点辣的。” 看着面前这些清淡的东西,凤歌顿时便觉得没有了胃口,只是喝了一口清水,对于身体突如其来的异样,凤歌没有在意,只是后来吃了些辛辣的食物就把胃里的那股不适压下去了。 还是如往常一样,凤歌看着暮云睿在书房里练了一会字这才让人带着暮云睿下去休息,回到卧房的时候,凤歌便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那些大臣定然是没有问题的,按照暮白的计划,如若真的起兵的话,那胜算也就大了。 “呕……” 凤歌刚在床沿上坐下,没想到又是一阵反胃,想来最近身体劳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变得这样差了。 “恒珂!”凤歌对着半开的窗户喊道。 这是她的暗卫没有她的召唤定然不会出面的,果不其然,听到凤歌的声音后,恒珂接着便跳窗进来。 听到动静凤歌接着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道:“本宫虽然会一点拳脚功夫,但是真要派上用场了,我觉得也不过就是挠痒痒而已”,凤歌想到这里自己都想笑,这样想想,之前与暮白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时候,显然是暮白故意让她了。 看了恒珂一眼,凤歌接着道:“你可知道什么简单易学但是又好使的防身术?最近本宫要练练身手了。” 只是恒珂有些犹豫,今日凤歌是什么状态他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候确实不该有 “公主近几日劳心伤神不宜有什么大的动作,还是好好调理身子最重要。” “费什么话!本宫让你教你就教!” 其实她想这件事情已经想了很多天了,凤天凌禁止她去看望暮白,关于暮白的情况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深知凤天凌的本性,最坏的结果她也设想过,但是现在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坐以待毙了,必须适时的反击,不然暮白交代给她的事情就不会有什么着落了。 “是!” 恒珂也不再啰嗦,只是今晚大雪皑皑,此时在室外也不宜有什么动作,凤歌也想到了这一点,眸子一沉,对恒珂道:“跟我来。” 这间暗室是当初修建公主府的时候,她命人秘密修建的,当时虽然年幼,但是也知道这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道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这地方大,也没有什么放置什么杂物,很空旷正好用来练武,此前,凤歌并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先皇是不允许她动这些粗鲁的东西的,只不过是凤歌生性好动,和关系好的武将偷学了点功夫,现在要求恒珂教她功夫,不过是为了到时候自保而已,也省得给暮白添麻烦,还要费神白保护她。 环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凤歌这才道:“这里是安全的,开始吧。” 恒珂交给凤歌的都是最简单但是很实用的武功招数,也许是凤歌急于求成了心不,三两招下来就被恒珂打回了原形。 看着再次被恒珂挑落在地上的剑,凤歌便觉得自己泄气了,只是霎时间,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暮白当日在大殿上被那些人带走的样子,咬咬牙接着站起身来,看着恒珂,眼神坚定道:“再来!” 饶是凤歌再怎么急于求成,但是武功这东西又怎么能够是一时半儿就能够驾驭得了的,看到凤歌这般逼迫自己,恒珂低声道:“公主,你现在做成这样已经很……” “住嘴!” 凤歌知道恒珂要说什么,但是不管怎样,她只是觉得还没有做到自己想象的那一步, “明天继续。” 凤歌说完,拔剑放回剑鞘中扔给恒珂,她现在就是不信,非要跟自己脚上这个劲儿了,等那一天来临,她一定要亲手手刃凤天凌那个畜生。 …… 清晨,也许是昨夜里跟着恒珂练武功累着了,早晨醒来的时候比往常要晚了一些,但是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有做噩梦。 凤歌出于习惯的摸了摸身旁空着的位置,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到,鼻头一酸,突然就觉得者死后的自己怎的变得矫情了。 凤歌弯下腰提鞋的时候就感觉到喉咙一真难受,使劲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婢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凤歌捂着胸口,脸颊被憋得通红的样子,赶忙放下手里的脸盆扶着凤歌坐下。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只是有些难受,不碍事的,给我倒杯水。” “是。” 凤歌喝了水之后才觉得缓和了一些,只是过了一会儿 又觉得反胃,旁的婢女见了,接着倒了一杯温水给凤歌递过去,看着凤歌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婢女担忧道:“公主,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只是起得猛了有些头晕罢了。” 临近晌午,凤歌总是要干呕,管家看了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叫下人去请大夫,凤歌吩咐人办了藤木椅子在花园里假寐,正在昏睡时,就听到管家站在台阶下面道:“公主,大夫已经过来了,还是让大夫给您检查一下吧。” 看着跟在管家身后的大夫,还有暮云睿,“是啊母亲,还是让大夫看看吧。” 凤歌禁不起暮云睿看她的这个眼神,看了管家一眼,冷声道:“下次可不许在这么自作主张。” 她知道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在为了她着想,但是现在她还哪里顾得上自己。 凤歌躺在藤木一上,身边坐着大夫,给她把着脉,半晌,摸了摸下巴的好胡子,问道:“公主最近胃口怎么样?” “只是想吃些重口的东西,但是偶尔还是会反胃,只要拿辛辣的东西压一压就没事了。” “那就没错了。” 凤歌看着大夫不住的点头,还收拾起了出诊的盒子,凤歌看着大夫,沉思半晌,便道:“大夫此话何意?” “回公主的话,您这是有喜了。” “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夜烬在……立正轩 凤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公主最近劳心伤神太过厉害,这才感觉到体虚,只要稍加调理就会没事,但是有孕的头三个月还是要注意,切不可大动肝火,好生阳台便是。” 听着大夫言辞中肯,看样子也不像说假的,但是凤歌却觉得刚才大夫的话像是在说笑一样,在这样的当口儿,她怀孕了,竟然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了。 “母亲,有喜是怎么一回事?” 暮云睿看着大家都是掩着嘴笑的样子,也不知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凤歌身体状况不好这有什么可笑的? “小王爷是这样的,公主她……” “管家,把大夫送走吧。” “是。”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凤歌就出声打断了,叫身边的人都退下之后,凤歌才把暮云睿叫到跟前来,叹道:“睿儿,母亲问你,你觉得在公主府好还是不好?” “不管在哪里和母亲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但是母亲,您为何这样问?” 听了大夫的话之后,凤歌接着想了想自己的月事也是有日子没有来了,既然已经把脉有了这怒单,那大夫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她和暮白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有孩子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凤歌却不知道这个孩子竟然来得这样快。 凤歌想想还是暂时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暮云睿了,这孩子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凤歌却看得清楚,他很敏感,如果暮云睿真的排斥这个孩子的存在,她到时候还真的没有办法衡量暮云睿的分量。 “母亲?母亲?” 凤歌迟迟不说话,暮云睿退了退凤歌的胳膊,她这才回过神来, “没事,只是刚刚想到你父亲,有些心神不宁罢了。” 暮云睿点点头,握着凤歌的手轻声道:“你最近身体不好还是少想这些烦心之事,虽然父亲不在,但是现在至少还有睿儿陪着母亲呢。” 看到这样懂事的暮云睿,如果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凤歌现在已经无暇出来这些琐事,看到暮云睿这么忧心她,自知不能够继续这样下去,必须得想出什么对策来,更不能够看着暮白就这么被凤天凌给处斩了。 她有了身孕,凤歌当然欣喜,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来的是不是时候,正赶上现在这个危机,父亲还在天牢里,但是随后想想,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要坚持下去才可以,这是暮白的骨肉,她理应好好照顾着。 “睿儿,母亲今日还要出府一趟,记住,什么都不要多想,在府中如果看书看的累了就去花园中玩一会儿,但是绝对不可以自己一个人,记住了吗?” “是孩儿记住了。” “去吧。” 看着暮云睿回了书房,凤歌便想着陈大人、董大人那边是否已经商议好,已经过了几天,想必也该有主意了,但是凤歌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妥,加上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扳倒凤天凌的事情更不能耽搁了,接着把站在走廊上的管家叫过来吩咐道:“我怀有身孕的事情暂时别告诉睿儿了,这孩子敏感我怕他多想,另外,看看太尉大人那边回话没有。” “是公主。” 现在正是紧要罐头,公主府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就在凤天领的暗中监视下,她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格外小心,不然一步错,就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毕竟现在目标还在天牢之中,如若再出什么岔子,只怕他们母子三人性命都难保。 凤歌心中挂念着心中挂念着银两的事情,如若真的起兵更不可能让这些士兵不吃不喝,便想着这件事情也到了该知会夜烬的时候了。 “恒珂!”凤歌还未等恒珂出来,便问道:“你可知道夜烬现在在哪?” “回公主,他……” “讲。” “他现在在立正轩。” 凤歌看了恒珂一眼,拿了披风就要出门,恒珂想想还是跟了上去。 恒珂虽然是凤歌的暗卫,但是平日里凤歌要知道的消息都是要恒珂去查看的。 一路上凤歌都在鄙夷,这个纨绔子弟就是纨绔,整日里没有什么正经事,偏偏待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地方,果不其然,凤歌刚站到立正轩门口,就有人在指指点点了。 “哟,这不是公主吗?!” 凤歌一进门就看到立正轩的小倌们全都迎了上来,她不知道夜烬整日待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抬脚就往里面闯,但是却被里面的小倌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给我退下!”一声轻喝之后,凤歌跟前便让那个开了一条路,看向来人,应该是这立正轩管事的,但是上次来时凤歌没有注意到她。 “公主这边请。” 凤歌睨了此人一眼,不再多话只是跟在此人身后,跟着他转过走廊到了最后一间厢房的时候,那人才转身道:“公主,夜公子就在里面等你。” 凤歌倒是有些惊讶了,夜烬怎么知道她会找他? 凤歌站在门外好半晌,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琴声,正想着夜烬什么时候改行来这烟花之地卖艺了,就感觉到身边一阵冷风拂过,紧闭着的门接着就开了。 夜烬的声音接着就传出来,“既然来了,为何一直站在门口?” 凤歌冷笑一声抬脚进去,这一次来到立正轩倒不是第一次那样狼狈了,起码在这间屋子里他没有闻到上次难闻的香气。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找你?” 凤歌看着面前几道长长的纱帐都是淡淡的颜色,但是在凤歌看来依然那么恶俗。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透为好。” 上次夜烬找上暮白,但是没成想暮白压根就没有跟他合作的意思,但是最近公主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怎么样,他都是要来掺上一脚的。 夜烬今日这么自信,定然是料定了她会来找他在,只是当日暮白定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快锒铛入狱,就算有什么盘算这时候也得施展的机会了。 “明人不说暗话,这趟我过来是要与你谈个交易的。” 凤歌心思单纯,即使跟在暮白身边这么久深受暮白影响,但是要说谋略功夫还是稍逊凤夜烬。 “敢问公主你想与我谈什么合作?”夜烬始终没有放下手里的琴,也没有抬头看凤歌一眼,凤歌看了看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另一杯茶,盘腿坐到桌前,沉默了半晌,道:“要覆国的大事你敢不敢做?” “当时我就已经跟驸马也说过了,他的美娇娘要遭殃,要他与我合作,但是他不肯,现在你来我这要跟我谈合作,你说我该信谁呢?” “你说暮白找过你?” 但是现在凤歌想想也无所谓了,如果说之前暮白在好过他的话,那正好,更不需要他多费口舌了。 只是凤歌不知道暮白与夜烬说了些什么,清泪清嗓子道: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养几天兵马而已。” 夜烬不语听凤歌的下文,只是手上的琴已经停下来,静等着凤歌的下文,“我已经准备好了人马,只要等到皇宫里的人内部起哄,我们到时候就会有一个里应外合,不是失败的。” 夜烬听了只是在那笑,笑得凤歌有些不耐烦了,才说道:“公主说的这样草率,我可就该担心我的银子到时候会不会是有去无回了。” 夜烬倒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公主竟然这么大的口气,这明显是背了一个造反的罪名,他又怎能和一个小丫头冒险? “你只管出钱,什么事情都不会用你出面,这一点你放心便好。” 凤歌这几句话说得轻巧,夜烬也权当是个玩笑话听听也就算了,他本来以为暮白会有什么了不得的计划,但是现在人已经入了天牢,就算是有了计划,那也赶不上边变化快啊,现在暮白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就连夜烬也都没有想到,暮白进了天牢了。 只是凤歌意会错了夜烬的意思,更多的还是为这个小姑娘担忧,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他能够撑起来的,虽然说她足够智慧。 不知什么时候冶金走到凤歌身后,在她耳边笑道:“难道公主您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宵小之徒了吗?” “不然呢?”凤歌回敬道。 夜烬只是笑笑,却没有反驳,对于这样的登徒浪子,没以前凤歌本就不予理会,但是现在他需要夜烬的财力,不管如何她也会尽力让夜烬答应。 夜烬未再多言只是端起茶盏,对凤歌道:“公主饮茶。” 凤歌看了面前的茶盏一眼,这茶水看起来清冽,但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她就不敢保证了,像是看出了凤歌的迟疑,夜烬急着放下手里的茶盏,笑道:“怎么,公主担心我会在茶里下毒?” “防人之心不可无。”凤歌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有所指。 “这样吧,如果公主把面前的这杯茶喝了那我们就是盟友,如若不然,夜烬也很难聪明了。” “你……” 夜烬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要试探她,但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那自己就前功尽弃了,不如就赌一把,她赌夜烬 没有那么蠢,就像毒害她。 接着端起面前的茶盏, 一仰头杯子里的茶便 一饮而尽,夜烬拍了几下手,道:“好到时候直接跟我说就可以。” 夜烬看着凤歌强撑这淡定的样子倒是觉得这个公主有几分有趣,凤歌不解,看着夜烬嘴角挂着的笑,意味不明,眯起眼睛看着夜烬道:“什么意思?” “夜烬的意思是,公主,我们合作愉快。” 看着夜烬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凤歌不禁有些起疑了,但是没有想到夜烬却说:“之前暮白找过我。” “刚刚你就说过了。”凤歌提醒道。 方才听夜烬这么说的时候,凤歌并没有在意,也只是觉得夜烬就是说说而已,或许暮白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但是看着夜烬听后并米业欧任何异议的样子,这才觉得夜烬方才的这句话明显的意有所指。 “你是说暮白与你说的就是此事?” “……” 夜烬没有答话,但是凤歌也多少能够猜到些什么,凤歌这才了然,原来所有的事情暮白都已经想到了,所以在夜烬这里所有的事情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这样一想,凤歌底气就更足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先谢过你了,夜公子。” “呵—公主不必客气。” 很显然的,凤歌知道,夜烬有如此能力不过是仗着家财万贯,但是即使如此,凤歌知道,如果夜烬想要拒绝那完全是可以的,但是他没有,反而很直接的答应了她,看起来夜烬并不是完全的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看到凤歌盯着他愣神,夜烬便来了兴致,打趣道:“怎么,感动了?想要以身相许了?” 看着 一瞬间,夜烬又回到了不顾礼义廉耻的样子,凤歌往后退了两步,轻咳了两声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后面事情进展我会叫人通知你的。” 回公主府的路上,凤歌就一直在想,难道暮白早就已经把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了?至少,夜烬没有跟她多做纠缠,并且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而且瞧夜烬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有意要和暮白合作,只是他为什么要找到暮白?凤歌便有些不解了。 但是不管事情究竟如何,那后续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保证,由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可提上日程了。 凤歌回到公主府后就看到挂那家在前厅来回踱步,见到凤歌进门后,管家接着上前跟在凤歌身边低声道:“公主,刚刚太尉大人那边的人船划过来,说让您赶快去一趟太尉府。” “可说是什么事了?” “没有。” 看着管家面露难色,风格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刚要转身就被管家叫住了,“公主,您还是歇息片刻吧,身子骨本来就弱,这样下去会累坏的啊!” “不妨事,成败就在这几天了,你只要给本宫照看好小王爷就好了。” “是。” 现在凤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现在距离暮白入狱已经有日子了,眼看着就要到了问斩的时候,这些事情一定不能在耽搁,如若真的除了什么差错,这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还是如那日一样,凤歌绕过长安街去了太尉府目的就是掩人耳目,敲门的手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去了旁处的一家小酒馆,决定还是先观察一会儿,再等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现在正是大年下的,出来走动的人也少了,凤歌在茶楼小坐了一会儿,看到太尉府并没有什么动静,凤歌这才披上斗篷起身。 门敲一声,便有了动静,见到凤歌后,家丁接着把凤歌往后院里面带,“公主,大人他们已经久候多时。” “本宫知道。” 凤歌之所以在门外徘徊许久,就是拿不准陈大人等究竟是作何想法,毕竟现在已经比不得从前,空有一个公主的头衔,实则…… “大人,公主到了。” 凤歌刚一进门就觉得满身的寒气被屋里的热气逼走了,凤歌站在坐下烤了一会儿火,低声道:“各位商议的如何?” 如果说此时的凤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紧张又当如何?他们心中已有决断,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够凭借着他们对先皇的那番忠心来赌上一赌了,毕竟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几位老臣互看了一眼,对凤歌行了一礼道:“还请公主放心,现在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如若真的有什么事,那也有这些先皇的忠臣们的顶着。” “大人言重了,我这个计划是一定会为各位着想的了,如若成功了,便足以告慰先皇的在天之灵,如若失败了,哪有特定会让各位大人全身而退。” “公主费心了。” 凤歌这么说已然是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现在她这般处境已经比不得从前,这件事情牵扯进来的人确实是越少越好, 只是现下,她除了寻求这帮老臣的帮助之外,没有什么过多的选择,接着点点头道:“这几日我会把消息散布出去,不出三天定然会看到效果,到时候陈大人只管在早朝时把此事提出来,剩下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凤歌对此事重新安排了一番,却不由得想到一个关键人物,看了站在弓着腰陈大人一眼,凤歌道:“陈大人,现在皇城的禁军统领除了凤天凌当初登基之后扶上去的林瀚宇之外,我们这边还有没有人?” 陈大人想了一会儿,说:“公主说的应该是董大人的学生,韩光吧?” “韩光?” “对,是禁卫军的副统领,前几日董大人已经私底下找过他,他答应会配合公主的计划,还请公主放心。” 起初凤歌对陈大人说的这个韩光没有什么印象,但是那日在皇城门前她的马车坏了,这才注意到韩光,只是觉得,当初在给自己送嫁时有注意到这个副统领,想来应该是先皇的臣子了,这才问上一问。 既然陈大人他们已经早就做好了安排,凤歌也没有想详细再问下去,毕竟出来的时间不早了,思及此,凤歌便起身到:“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今日那就先定下来了,三日之后,流言四起,就是计划开始之日。” “是,公主!” 凤歌伸手搭上斗篷,走在回府的长安街道上,看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随着雪花掉下来的雨滴,伸出手去摸,却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喃喃道:“似乎是这凤更凉了一些。” 管家 跟在凤歌身后,把她的斗篷解下来,就听到鹦鹉的叫声,接过婢女给她准备的火炉抱在怀里,立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这是往日暮白挂鸟笼子的位置。凤歌歪着头看着笼子里的鹦鹉,“这鸟怎么不叫了?” 看到凤歌鹦鹉这才出了两声,“驸马驸马……” 凤歌拿着小木棍的手一挑,接着把鹦鹉挑到一边,看着鹦鹉四仰八叉的躺在笼子里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叹了口气道:“看样子暮白可是没有白养你。” 凤歌看了一会儿觉得今天的鹦鹉有些奇怪,看着落在地上的几根羽毛,皱着眉看着笼子里的鹦鹉,“你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在掉毛了?” “回公主,这很正常的,驸马在的时候个为他捋顺了便好了。” “公主公主……” 凤歌和追这只鸟的接触不多,兴许是沾了暮白的光,这才没收到鹦鹉的排挤,如若在平常时,说不定还会被他啄上几下呢! 天牢内。 这天牢里中日见不得光,好在暮白所在的地方偶有光照射进来,暮白静坐在与那一方小窗口前,听到外面有开锁的声音,便晓得是谁来了。 前几日和凤天凌的谈话又是不欢而散,暮白便知道凤天凌是作何打算了,只见凤天凌命人打开他牢房的锁,坐在暮白跟前。 暮白同样沉默,片刻,就听到风天凌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传闻中这凤凰令这么重要,那你说我还让它重见天日吗?” 暮白不语,始终静坐在那里,心中已经猜到凤天凌说要什么了,“倒不如和你一样,从此之后掩埋于这黄土之中,你说如何啊,驸马?” “这都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暮白只是将死之人,说的话自然算不得什么。” “哈哈,这一点你倒是看的很开,只是朕几日来不是来跟你打哑谜的,你本想指着这块令牌和朕做个交易,要朕放了你,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的是……” 凤天凌的话没有说完,便不想在熟悉爱去了,但是暮白却接了话茬,“陛下是想知道我手中的这版块凤凰令牌是怎么来的,对吗?” “这东西对朕来说没有射门用处,也不过是传闻罢了,但是现在想想,也罢,没有意义。” 呵——暮白心想,如果觉得没有意义又何必再来跑一趟? “看着暮白把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凤天凌的牙龈都要咬碎了,他没想到暮白翻到是一个难缠的主儿。 “也对,驸马现在是该多笑笑了,问斩的日子就在七天后,想必被看透的滋味儿应该就不好受,驸马还是有点心理准备。” 暮白没有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还是凤天凌存心不想让他活那么久,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慕白暗地 “暮白一也是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句话意有所指,凤天凌不是听不出来,但是显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一个将死之人,就算还有什么幺蛾子,也便如这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手里确实有半块凤凰零不假,如果你想看看它到底是不是一个传说,那也不是不可能。” 凤天凌心中的想法被暮白看透,心中有一丝不快,暮白并未察觉,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正如陛下想的那样,这块凤凰岭确实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是历朝历代把它给神化了,但是你当真就觉得这天下是你的了吗?” 现在,暮白说的话凤天凌便当它是笑话听听也就罢了,“难道在牢中这么多天,驸马你还想不明白吗,这天下现在还是我的天下,至于以后,那就要看造化了。” 对这一点,暮白也是点头道:“你说得对,造化嘛也是要看运气的。” 暮白心中坦然,看到凤天凌现在这般,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朕的江山不需要板块令牌来守护,只是替朕这个的皇妹觉得惋惜,你说年纪尚轻就要经理丧夫直通,你说以后她的归宿真要怎么安排呢? 暮白不予理会,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一紧,冷声道:“还是不劳陛下操心了,暮白便是公主的归宿。” 凤天凌冷哼一声后,甩袖离去,暮白始终静坐着,现在他什么都做不得,只是希望凤歌在外面能够一切顺利啊…… …… 好在凤歌在天牢那边安排了人,她虽然不能够见到暮白,但是暮白在天牢里如何还有夏人给她汇报。 “你说今天他又去天牢了?” “是,刚离开。” 凤歌不禁有些担心了,最近凤天凌去天牢未免去的太频繁了一些,即使有恒珂在那边监视着,凤歌也隐隐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那他走后,天牢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一切如常。” “那就好。” 凤歌把早就写好的那张纸交给恒珂,低声道:“这是一首童谣,你去找几个孩子到街上去唱。” “是。” “去吧。” 凤歌说完,就不见了恒珂的踪影, 她不能够保证仅仅是童谣的话能不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但是现在已经耽搁不得了,看着桌子上的纸张, “来人。” “公主。” 凤歌看了两个婢女一眼,道:“你们把这张纸上的字给我多抄几份。” “是。” 坊间流言失传的最快的,尤其是在小孩子的嘴里喊出来,更是传的甚嚣尘上,凤歌在腹中偶尔也会听到有路过的孩子在喊着什么,如此一来,这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恒珂!” “是公主。” 凤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叮嘱道:“今日下朝定然会全城搜捕,交给你办的事情你可都处理好了?” “公主放心。” 恒珂做事一向沉稳,就连先皇在时也都是挑不出来吃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凤歌总是觉得没来由的心慌,凤歌捂着胸口,叮嘱道:“你一定要给我看好天牢那边,听到没有?” “是,属下这就过去。” 让她最担心的还是暮白那边,凤天凌如果有什么动作,她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但是如果是暮白那边她就说不清楚了, 凤歌的双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是自己的腹部,她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暮白,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连见上暮白一面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要面对面的说话呢! 思及此,凤歌便觉得这件事情更不能耽误了 “管家,派人去太尉府,如果陈大人回来了,把这封信交给他,记住,一定是亲自交到陈大人的手里!” “是,小的明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束手就擒 皇宫,早朝。 凤天凌最近心思郁结,暮白当日说的话他又岂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但是却又不能真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早就派人去查那凤凰令的的下落,但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陛下,陛下?” 凤天凌正想着应对之策一抬头就看到大殿上正在启奏的礼部尚书,沈大人。 “陛下,近来坊间有传言传得厉害,都在说……” 凤天凌看着在大殿上吞吞吐吐的老臣,渐渐有些不耐烦,冷声道:“沈大人,什么时候超烫伤药一轮民间的事情了?” “可是陛下,这事关您的声誉。” 还请陛下示下,如何处之为好? “那沈卿你说来听听。” 沈大人也是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刚登基的皇帝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和气,但是他却能瞧得出来,这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难免说一两句话惹得他怪罪,正在沈大人迟疑之际,站在后面的陈大人站了出来,道:陛下,还是老臣来说吧。” “喔?董大人难道也听说了?那就说来听听。” 坊间的海通都在传一首童谣,内容是关于陛下的,意思是说陛下弑父夺位。” 凤天凌听后急着站起身来,一掌排在龙椅上,“是谁在散播谣言,此等大罪”此时朝堂上静静无声,谁也不敢出声,生怕就成了那树上的出头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些来报?!” 凤天凌满脸怒意,他知道仓促继位时关于先皇的死是经不住推敲的,就是有重新别提起,难免搞得他心中惶惶不安。 “就在今晨。” 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看他,凤天凌心中也是慌乱的,这件事情知情的人没有几个也都被自己处理掉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凭空出来这样的谣言? “给朕查,直到把背后散布谣言的人给朕找出来!”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去查探。” 凤天凌摆摆手,冷声道:“今日就先退下吧。” 陈大人看着凤天凌转身就要往内殿走,接着出声阻止道:只是陛下,这件事情不是空穴来风,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爱卿想要朕说什么?这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难道你还要朕出来成请不成?” “只是陛下……” “好了,有什么事情自己御书房找朕,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没有就出来,朕不会做任何就呼应。” 凤天凌已经有预感这件事情就是凤歌和暮白在被背后一手操作的,难道就想凭着这几句流言就把他打垮吗? 呵——这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 凤天凌走后,朝堂上一时间便炸开了锅,不知情的人仍然在讨论这件事情的疑点,只是这流言又怎么能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查得出来的,更何况还是凤歌精心安排的,一连几天朝堂上凤天凌在朝堂上的脸都是阴着的。 即使陈大人提出异议,凤歌也料定凤天凌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这都是先帝的忠臣,他现在根基不稳,想要对这些人动手那还欠些火候,但是没想到凤歌却忽略了一点。 朝堂上还有百姓中间的质疑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背后的声音, 现在他的权势俨然已经受到了威胁。 现在的局势俨然已经不受他控制,直到现在,他心里也慌了,桌案上的奏折尽数被凤天凌会落到地上,眼里冒起了寒光,“这些老东西一定不能够再留了。” 与其现在这些人都在给她要什么证据,倒不如他们亲自下去找先皇问上一问。 公主府—— “你说什么?陈大人,董大人他们全都进宫了?”凤歌觉得这是没有道理的啊,况且凤天凌召见的还都是自己之前暗地里联系的人。 凤歌正在喝着大夫给她开的安胎药,一听到恒珂来报,接着就站起身来,顾不得洒到身上的药汤,凤歌想了想接着道:“快,马上召集人手,我估计凤天凌就要出手了。” 她一直以为凤天凌不会有那个胆子去东西去动先皇的忠臣,但是她想错了,在朝堂上一直给凤天凌施压的都是那些老臣,即使之前没有动手,现在就不一定了。 陈大人在进宫之前已经预感到了不对劲儿,正巧的是,今天是韩光当值,在马车经过的时候,陈大人直接把早就写好的纸条扔到了韩光狡脚边,两人虽然只是一个对视,但是韩光已经晓得。 ‘酉时’。 仅仅两个字,韩光一时间没有了注意,接着翻身上马就去公主府,但是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正走到一半的凤歌。 “怎么样?” “不只是陈大人,还有董大人他们全都进宫去了。” 凤歌不解,为什么凤天凌会选在今晚,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凤歌看了一眼韩光,道:“就在今晚了。” 之所以选在今天动手就是因为明天就是暮白问斩的日子了,而且今天皇城守卫松懈,里面又全都是韩光的人,胜算也大了些。 “御书房还是大殿?” “是往大殿方向走的。” 几个老臣到了大殿上的时候就看到凤天另高高坐在皇位之上,手边拿着一个酒壶,见到几人到了迈下台阶来,道:“来啊,给朕的这几位爱卿伺候上。” 凤天凌近几日一直烦闷,也没有什么发泄的出口,夜晚这会儿倒是来的底气,揪着这几个这几日在上早朝时给他下绊子的人不放。 “难道说先皇的死真的和你有关系?” “那你们说,如果先皇不死的话,那我怎么又能做上这把宝座?”虽是范反问的语气,但是在场的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几位大人痛心疾首,“凤朝为什么会有你这般大逆不道之人啊!真是对不起先皇啊!” “呵——”凤天凌接着提起手里的剑指着他们,冷声道:“如若再敢多言,现在就教你们成为朕的剑下亡魂,就像先皇一样。” “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来凤天凌这么做的理由,还未等凤天凌开口,凤歌就已经入了大殿了。 “对啊,陛下,难道你就不想解释解释吗?” 看着凤歌手里的剑还有身后的将士,凤天凌睨了凤歌一眼,挑眉道,“怎么,这是要造反?” “凤歌不敢,只是今日我走在街上听到这样的传闻,也着实替皇帝哥哥担忧,所以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宫里来了,也相信皇帝哥哥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各位大人,你们说对吗?” “是啊是啊……” “我的皇帝哥哥怎么会是谣言里所说的那样的人呢,弑父夺位这可是多大的罪名啊,皇帝哥哥定然不会做出让我和是父皇失望的事情来的, 对吗?” 凤歌来势汹汹,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李公公在背后悄么声的走到凤天凌身边,提醒道:“陛下,她明显是有备而来。” 凤天凌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大殿上的这群人,全都是挡他路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证据?想要证据是吗?” “……” 早先凤天凌拿出的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之前伪造好的一道圣旨而已,现在他反而存了清剿这些人的意思,那日后就没有此等麻烦了。 看着凤天凌明显是要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凤歌握紧了手中的剑,“现在就要撕破脸了吗?皇帝哥哥?” 她身后跟着的就是守卫疆土的士兵们,凤天凌当然识得,只是不知道这是身后和边疆那边商议好的,他这个皇妹啊,也算是有些手段的。 “当真是好极了!”现在的凤天凌哪还有方才的半点醉意,就连眼里的光芒都未曾削弱过,现在见到凤歌,就像是见到了猎物一般,只是凤歌却未曾察觉。 “多谢夸奖。” 之前如果不是暮白提醒,凤歌还想不到守卫边境的是对先皇忠心耿耿的,现在好在及时回来,这才救下了被凤天凌软禁着的大臣们。 “那先活过今晚再说吧。” 凤天凌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从大殿两侧冲进来的,都是身披盔甲的将士们,这些人显然是凤歌的三倍。 “这是怎么回事?”凤歌拿着剑一步步的往后退, “我不知道。” 凤歌的表情有些慌乱,凤天凌负手而立站在大殿之上,道:“如若皇城不松懈一点,怎么能引诱你们上钩呢?” “你……” 她就知道凤天凌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轻易的束手就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认清真面目 大殿之上从四面八方瞬间就涌进来诸多士兵,凤歌一时手足无措,韩光不敢硬上前,看着凤歌问道:“公主,现在怎么办?” “现在?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凤歌抬起手里的剑,眸子一沉,剑指着站在大殿上的凤天凌,冷声道:“杀!” “是!” 还是凤歌低估了凤天凌,接着想想也对,凤天凌总不会就这么坐在这里等死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就证明他们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凤天凌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只是凤歌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个局面仿佛就像是凤天凌早就设计好的一般,就只等着她自投罗网来了,很快,手起刀落之间,凤歌身边的人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凤天凌带的人本来就比她的多,现在凤歌一时间便成了众矢之的。 “皇妹,你现在放下手里的剑还不晚。”凤天凌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浑身是血的凤歌道:“毕竟逆时朕同父异母的妹妹,。朕怎么哦都会饶你一命的。” 凤歌忙着杀敌哪里顾得上凤天凌都在说了些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冲到自己面前对自己举起刀的士兵,就算是她有心想要放过他们一马,现在他们也未必肯收手了。 “韩光!” “是!” “先找人把那几位大人带出去,我们现退出大殿再说。” 凤歌没有办法,如若再不往后撤,那她的人无疑都会丧命在这大殿之上,只是凤天凌岂能让他如愿?与其被凤歌救走了,倒不如就让他们直接死在这大殿上。 思及此,凤天凌直接走到了陈大人跟前, 想来陈大人今天就是抱着必死之心的,现在见到凤天凌这般情绪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陈大人,下辈子可要记得要跟对主子啊!”凤天凌嘴角一抹狡黠的笑, 只是陈大人闭着眼睛,道:“我愧对先皇,你杀了我吧!” 凤天凌当然是想趁乱把他结果掉,但是刚举起手里的剑就被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一直箭矢击飞,随之而来的就是灵一阵喊杀声,凤天凌接着把陈大人扔在地上,上前查看。 只是一瞬间,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时候,就已经把弯刀刺进了胸膛,看着从大殿上另一侧冲进来的人,凤歌有点分不清了。 一时间局势扭转,凤天凌的人在整个大殿上的都所剩无几,凤歌几乎是愣在原地,看着蒙着面的一群人对着凤天凌的人动手,还未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在里面脱困的人向她走了过来。 “陈大人,董大人,还有各位大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公主,我们快撤出去吧。” “韩光你把他们带出去。” “是。” 不知什么时候,韩光站在凤歌身后,汇报战况,“突然冲出来的一一队人马,把禁卫军尽数斩杀了,公主可有和什么人合作?” “没有啊……” 凤歌也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情况慌乱,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问,就这个时候凤歌已经顾不得许多,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显然不是和禁卫军绑着一样的丝带,但是这些人又是冲什么来的呢? 刚想上前就被人挡住了,看着面前遮住半张脸的人,惊异道:“你们是谁?” “暮公子安排的。” “暮公子?你是说暮白?” 那人点点头,接着便投身了混乱之中,这些人解释同样的装扮,凤歌分不清刚刚那个认识谁,但是知道是暮白安排的人后,便不担忧了。 看样子,暮白早就已经为她打算好了一切,就算现在他人不在,但是已经把所有的都想到了。 看着眼前明显一边倒的局面,凤天凌同样是乱了阵脚,早就在流言四起的时候他就料定了会有这么一天,正如当时他的一样,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早就安排了士兵在这大殿上,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凭空杀出来这样一队人马。 “怎么回事?” “奴才不知啊,突然就这么冲进来了。” 李公公刚要跟着凤天凌去内殿,但是没走两步就被一支箭射中,从后背直接穿过胸膛,鲜血顺着嘴角嘴角涌下来, 凤天凌看着身后倒下的李公公,如若方才不是李公公,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刀,看着面前还在挣扎的几个士兵,冷声道:“住手!” 凤歌收起手中的剑看着站在高位上的凤天凌,两方的人已经站到了后面,凤天凌此时还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只是凤歌已经不买他的账了。 “我的皇帝哥哥,你还有何话要说?” “呵——我无话可说。” 但是这些明显都是在凤天凌的掌控之中,他确实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历,但是很明显的现在都听命于凤歌,而他的手下,已经被尽数杀的干净。 好像现在除了投降想必是别无选择了…… 想要从这大殿上杀出去,那还真得要费一番力气,凤天另更不敢你妈着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站在那里看着凤歌,道:“难道你真的以为父皇是朕杀的吗?” “你不要……” “凤天凌,你缴械投降吧!”凤歌站在大殿前看着想要有什么动作的凤天凌,冷声道。 就在半刻钟前,凤天凌也是这么对她说,但是她想定然会给凤天凌一条活路的,毕竟她的莘还做不到他那般六亲不认…… 凤歌一步步去的朝凤天凌走过去,顾不得韩光在背后的阻止,凤歌每走一步就感觉重如千斤,这还是她第一次再这样的场合和这般放肆,但是也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立的那个人会是她的皇帝哥哥。 “即使知道了是你害的父皇,即使你欺骗我这么长时间,甚至都知道了你要杀我,我还是会想顾及你是我的长兄,你……”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把暮白打入天牢,今天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暮白吧?一个想要只您们于死地的人难道你还想留他在世上吗?” 他一直都知道凤歌可有褶寻常女儿家不一样的魄力与勇气,他一步步的向后推,眸子深沉如海,直到现在他还在算计。 “不行,今天一定不能够就这么罢休。” 只是想着如若逃过此劫,日后定然会有重来的机会,突然脑海中闪过暮白,也是刚刚自己提醒了下自己,只要他还有暮白在手里,那凤歌定然会听命于他了。 看着凤歌慢慢靠近他,凤天凌的手便在后面摸索着,终于摸到一个凸起的时候,手指用力一摁,再接着就翻出一个石板来,凤歌还以为是凤天凌对她的用的什么暗器,双手往前一挡,凤天凌趁机便跳了下去。 一刹那恍惚之后,凤歌手指着那方向道:“恒珂,快!” 凤歌追过去的时候,石板已经合上了没有任何缝隙,她也摸不清楚凤天凌把机关设置在哪。 恒珂看了凤歌一眼接着从窗外追了出去,既然是在宫中,那定然是往外逃的,凤歌没有阻拦,她知道恒珂学过追踪术,定然心中有数,只是凤歌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凤天凌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个机关她从来都不知道。 凤天凌滑落到地上,石板接着合上了,他们要想找到机关所在还得费上些功夫,这是当时他给自己留出来的一条密道,他顺着宫中的密道前往天牢,只要暮白还在他的手里,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这就是他最后的筹码。 凤歌不知道凤天凌这样挣扎究竟是为何,明明已是垂死之人,就算能够跑出皇宫,日后定然也是苟活于世了。 天牢内。 暮白所处的牢房门早就已经被打开,门前海盗这几给看守牢房的士兵,一遮面的人半跪在暮白跟前。 “公子。” “嗯。” “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很顺利。” 暮白坐起身来,此时身上的锁链已经被褪去,暮白来回扭了扭自己的手腕。 “只是让他逃了。” 暮白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吧,我在等个人。” “是。” 暮白算了算时间,这时候应该到了。 凤天凌喘着粗气赶到天牢的时候,暮白早就倒好了茶水,坐在那里正静等着他。 “比我想象的晚了半刻钟。” 凤天凌看着暮白的背影,如此悠然自得的样子,随后想想才明白过来,这一切原来都是慕白策划的。 暮白始终没有转过身,修长的手指弹在杯沿上,就等着凤天凌过来,坐在他身边给他叙上一叙。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半块凤凰令有多么重要,是你自己不要的。” “你还敢跟我提凤凰令?!”凤天凌上前就把暮白从凳子上提起来,但是暮白嘴角始终带笑,不与谁计较的样子。 这是凤天凌到现在唯一惦记着的东西,虽然说之前在暮白跟前满不在乎的的样子,但是在暗地里他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寻找,等人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垂死之人了。 看着暮白神色如常,凤天凌这会儿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暮白从中作梗,以至于现在他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呵——还真是低估你了,驸马……” 暮白觑了一眼紧紧抓着自己衣衫的手,把手覆上去,把凤天凌的手拿下来,还似方才那般神色从容,“这又当如何?你千万不要以为今日这般局面是我造成的,这不应该是你的咎由自取吗?” 暮白话说的可谓是相当隐晦了,只是凤天凌怎么能听不出来,只是这权当是过过耳朵,冷声道:“朕怎么样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 凤天凌这样的语气,暮白是再熟悉不过了,眉头微微攒起,低声道“难道现在你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吗?”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凤天凌觉得暮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当是笑话了,把手负在身后,向后退了两步,道:“那是大势所趋,本就是朕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当真是可笑至极!” 一声轻喝打断了凤天凌的荒唐话,凤歌带着人都大牢的正门进来,还未靠近就听到凤天凌用这样的语气掩盖自己的罪责,凤歌走近了抬着剑指着凤天凌,冷声道:“你!谋害父皇,有什么脸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凤歌这样气盛,凤天凌有一刹那的恍惚,现在想想当初的那些事情,凤天凌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 “歌儿……”在看到凤歌对他拔剑相向的时候,凤天凌心中更觉得坦然了些,想必也是觉得有愧于凤歌的。 “你现在已经不配唤我的名字,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此时凤歌的内心已经不如此前那般平静了,也许是看出凤天凌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悔改之心,觉得愤怒的同时更是有被欺骗的愤怒。 “你……”还想说什么就被暮白喊住了, “歌儿。”只是慕白没有想到凤歌来的会这样快,显然不是从皇宫里的密道进来的,凤歌渐渐的靠近暮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暮白深沉如海的眸子,凤歌的心神定了下来,也罢,现在说什么似乎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只是凤歌心中愤懑之情溢于言表,现在要的也不过就是凤天凌的一个态度罢了,凤歌缓和了自己情绪,看着凤天凌仍旧面无表情的样子,沉声道:“我问你,你可曾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对父皇……可曾觉得愧疚?!” 凤天凌看着身后的士兵,回过头又瞧瞧凤歌,扯了扯嘴角,低声道:“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凤歌不知现在凤天凌究竟是何意,方才在大殿之上,她说想要饶过凤天凌一命是认真的,她做不到凤天凌那般心狠,残害自己的亲人,但是现在看到凤天凌这般模样,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他是何选择。 “废话就别说了吧,方才在大殿上你不是还想要我的命吗?” 照凤天凌的性子,凤歌是万万留不得的,就算凤歌是公主,但也是流着皇室的血脉,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皇位的一种威胁,更何况他们已经发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父皇死在了你的手上!” 凤天凌看着凤歌眼里渐渐有些湿润,嘴角含笑,“为权为势?”随之叹了口气,道:“都有吧,人活一世不都是为了这点东西吗?” 暮白不忍凤天凌再次出口伤到凤歌,拉住凤歌欲要上前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对凤天凌道:“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接受三司会审,把事情始末交代清楚才是你最后要做的事情。” 看着暮白了然于心的样子,凤天凌心中的多半是觉得有些不爽,“如果我说不呢?”凤天凌勾了勾嘴角,声音依然如往常那般,听不出情绪,但是凤歌知道他是话里有话。 “这里已经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了,如果想活命的话。”凤歌反驳道。 就在方才,凤歌已经想过了,如若让凤天凌就这么痛快的死了倒不如苟延残喘的活着,这也算是对先皇的赎罪,也是凤歌有意想要饶过凤天凌,但是似乎,凤天凌并不是这么想就要这个结果。 “歌儿我记得以前我教过腻,对于敌人不要太过于心慈手软,更不要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凤歌还未明白凤天凌这话究竟是何意,就见凤天凌在自己面前闪过,不知何时闪到了就暮白的身后,手上试一把短而锋锐的匕首。 就连一直警惕着凤天凌的暮白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但随后一想,也是,凤天凌也就只有这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凤歌的瞳孔猛然挣得很大,看着架在暮白颈子间的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线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儿,“暮白!”凤天凌,你想做什么?!” 凤天凌睨了凤歌一眼,手里的匕首依然贴着暮白的脖颈儿,他知道凤歌行事冲动,之所以挟持暮白,那他逃走的几率几率就比挟持凤歌的几率大的多了,毕竟和暮白交锋,他还莫不清楚暮白是什么套路。 “呵呵——让我走。” “你……” 凤歌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着,凤天凌的匕首就这么一直晃在暮白跟前,凤歌一直紧张的盯着凤天凌,冷声道,“让你走又能怎样?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天牢内外现在早就已经围满了人,就算凤天凌手中有暮白当做人质,凤歌把她放走了,那告示一出,凤天凌就成了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 “喔对了,听说你们还找到了人证是吗?” 凤歌紧张地看着凤天凌,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了,凤歌警惕的看着他,道:“你想怎么样?” “把他带过来,我想看看他。” 凤天凌自认为当时做事的时候已经是滴水不漏,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现在他知道他的存在了,自然要把后事处理干净。 “现在你还能顾得上他吗?”暮白嘲讽道。 “少废话,皇妹是想要一个人证还是想要你的驸马,你自己掂量。” 凤歌的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剑柄,看来这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也就只有用威胁别人来当做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他不在这。” “呵——看来你是想跟我耗是吗?恐怕驸马身上的这点血不够啊。” 话音刚落,凤天凌手里的匕首又靠近了暮白几分,凤歌看的心惊胆颤,连忙伸手阻拦道:“我让人去给你带。” 对于人证这一说,还是凤歌听暮白提起的,据说一直在公主府,只不过被暮白隐藏了身份,究竟是谁,凤歌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人证,只是暮白当时计划中的一部分,凤天凌是从何而知? “等等,把史官也带过来。” “你想做什么?”凤歌可以理解凤天凌想要见到那个人证是为了杀人灭口,但是凤朝的史官他杀的完吗? “别啰嗦。”凤天凌的语气冰冷了许多,看了暮白一眼,此时已经被他勒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饶是暮白平常武功再怎么精湛,现在也没有一点可用的空间了。 凤歌只得点头答应,“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看着暮白那般难受的样子,凤歌的眼睛逐渐湿润,但是暮白似乎不曾抬眼看过她。 “暮白,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 好像暮白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只是被凤天凌钳制着,现在凤天凌身上哪里还有当初半点优雅的样子。 “你轻一点,求你了……” 看到凤歌这般模样,凤天凌心中倒是有些动容了,只是面上还是冰冷,他心中究竟是何种打算,恐怕现在就连暮白都猜不到了吧…… “公主,人到了。” 天牢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史官提着箱子站在那里打着哆嗦,身后还有一个小太监打扮的,想必就是凤天凌要的人证了。 “人已经到了,你想干什么?” 凤天凌并未开口,只是看着那两人,半晌,开口道:“史官,今日之事你该怎么写进史册?” 凤天凌这么一说,凤歌算是明白了,他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名声’,冷笑道:“你以为史官真的就会旁若无人的替你掩埋罪行吗,别天真了皇帝哥哥,人证一直在那候着,就算你走了,你在凤朝也待不下去了。” 凤天凌的匕首已经蹭过了暮白的肌肤,刀尖上已经带着一滴鲜血,凤歌伸出手去阻拦,急声道:“如果暮白有什么三长两短,今日那就休想活着离开!” 凤天凌并未理会凤歌的话,只是看着跪在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叹道:“还有你,那晚你都看到了什么?” 跪在一旁的小太监全身都在打哆嗦,那天晚上,他已经把大殿上的人都处理干净,倒是没有想到会留下他了。 “皇上……” -凤天凌对这个小太监也是丝毫印象也无,兴许只是暮白的一个棋子,但是这又如何,与他做对的人,下场就是这样。 “啊……” 就这么一眨眼的当口儿,那太监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凤天凌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也就是凤歌找出来的所谓的人证。 “我那样做并没有错,如若凤朝真的留下我的什么污点,那就不好了。” 说起来,凤天凌还是在乎的,这些名利上的东西,看得见摸不着,最是让人心痒,明明是想摈弃,但是却又为之抓狂。” “你要知道你不会在凤朝的史书上流传千古反倒会遗臭万年,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你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凤歌心中现在说不清楚是哪种心情,眼看着早先疼爱自己的兄长在自己面前这么狼狈,不由得叹道:“为什么非要如此呢?” 年迈的史官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太监,双腿都已经不由得打颤,往凤歌的身后退了退,小心翼翼的看着凤天凌,生怕他手里的匕首下一个对准的是他。 凤歌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侥幸的心里的,指望着凤天凌到最后一刻有点悔改之意,这样她也就不必看着他走到这样一步,但是他仿佛自我毁灭般的就这么把自己推上了绝路。 看着凤歌那般心伤的眼睛,凤天凌更不会让自己这么犹豫下去,也许事情真的像凤歌说的这样,如若真的换条路走,那结果未必会像现在这样,但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回头路可以走,选择了,便得走到头。 “还是那句话,我不后悔。” 凤歌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她费劲心思想要救他一命,但是他却明显的不想,挑眉道:“记住,还轮不到你对我施舍些什么。” 面前这个人虽和自己不是一个生母,但是她能够感觉得到小时候她的皇帝哥哥是真心待她的,但是不知怎的,两人到了现在这样拔刀相向的地步。 “收手吧,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有孕在身 只是凤天凌就没有想着就此这么苟活下去,还不如就此了结余生,这样也省得继续折磨自己了,只是凤天凌心中所想,此刻就连暮白都不清楚了。 看着凤歌万般无奈的神情,凤天凌勾了勾嘴角,语气显得轻松了些,“我生而为你的兄长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日后你还是恨着我吧,这样对父皇也好交代。” 此刻,暮白或许是明白了凤天凌要做什么,只是在这样的当口儿,凤歌哪里还有心思去揣摩凤天凌话里的深意,只是看着凤天凌举起匕首的刀,趁着那缝隙,一道便刺穿了凤天凌的胸膛。 他手里的匕首应声倒地,身后的士兵拿着手里的弯刀围了上去,只是凤歌的这一剑并没有给凤天凌喘息的机会, 暮白摆脱了钳制,身形一晃,凤歌一直握着手里的剑,剑尖上还在滴着血珠,缓缓蹲下身去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凤天凌,凤歌猛然觉得挽心中一阵钝痛,所谓权势皆也不过如此,就算身居高位又能怎样? 还不是照样被着些虚名驾驭,心思不纯,注定一无所有。 “是他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他。”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想,凤天凌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但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凤歌哪里还会想到那么多。 看着凤歌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暮白靠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凤歌依然紧握着手里的长剑,想要把凤歌手里的剑拿出来,但是凤歌却握得出奇的紧,这还是他从没有见到的凤歌这么慌乱的样子,把凤歌手里的剑拔出来,接着把她那僵硬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凤歌抬头看了暮白一眼,眼睛早就通红,嘴唇颤抖,“我……” 就在那一瞬间,她亲手了解了杀害她父皇的凶手,她的兄长。 暮白心想,凤天凌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别说了,这样或许凤歌心中还会好受一些。 半晌,凤歌接着暮白的力气缓缓站起身子,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闭了闭眼,站向一边,低声道:“来人,把尸体处理了。” 看着凤天凌的身体被人抬起来的时候,凤歌伸手阻止道:“别动……” 看着凤天凌苍白的脸,说到底凤歌心中还是念着往日的兄妹情谊的,就像凤天凌方才说的那般,她看似冰冷,但是总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现在仿佛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这可是她的亲人。 暮白上前把凤歌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缓和着她的情绪,低声道:“歌儿,就先放在大理寺吧。” 他知道凤歌重情义,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嚣张跋扈,但是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反而变得沉重起来了。 出了天牢,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凤歌竟然有些恍惚,昨日夜里惊心动魄的一番就对抗,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般无力。 “好了没事了。” 暮白侧过身子轻轻吻着凤歌的发顶,他知道这段日子以来凤歌承受的已经太多,也远远超过了暮白的想象。 公主府—— 从天牢回来之后,凤歌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叮嘱下人不准前去打扰,大睡了两天,只有暮白偶尔会过去看她一眼,但不让暮白多待,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人撵了出来。 暮白脖颈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而已,现在想想,那时凤天凌还是手下留情的了的,现在不知道怎么这样一想便觉得凤天凌也没有那么可恨了。 还是权势遮住了眼睛蒙住了心,这才走了歧路。 看着凤歌紧闭的房门,父子俩坐在走廊上的栏杆上异口同声的叹气。 “父亲,这样下去,母亲会把自己闷坏的。” 最近的一段时间,只有暮云睿最清楚凤歌过得是多么难受,现在暮白回来了,凤歌再继续这样下去,就连他这个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父亲,您去看看母亲吧,母亲她最近过得很不好。” 暮白伸手摸了摸暮云睿的头顶,这中间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告诉暮云睿呢,正想着要不要冲进卧房把凤歌抢出来,就看到凤歌已经站在房门口了。 身后披着厚厚的斗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暮白接着站起身来,走到凤歌跟前,凤歌头也不抬,道:“我想去趟皇陵。” “我陪你去。” “嗯。” 这几日来 ,她一直在想怎么安排凤天凌的后事,但是始终没有下决定,现在想去皇陵,估计是有了想法,暮白想。 “管家,备好马车。” 最近几日的天气尚好,不似前几日那般大雪纷飞,倒是能够见到太阳了,凤歌最近几日一直身处在巨大的悲伤和自责当中,久久不能平静,如若不是因为惦记着凤天凌的后事,她想还是能够再憋几日的。 凤天凌的尸体一直在大理寺的停尸间停放着,就算是有冰块包着也成不了几日了,好在现在不是盛夏时节,也勉强可以多停放几日。 皇陵在郊外,一路上凤歌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暮白也不忍心出声去打扰,只是好生在身旁陪伴着,到了皇陵,凤歌满眼都是苍凉,这里太孤寂了。 暮白站在凤歌身边,看着凤歌不同往日那般好动,出声道:“你想怎么处置?” “就把他火化了吧。” 安葬在皇陵内只怕是不可能的了,但凤天凌终究流着皇家的血脉,凤歌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样做最为妥当,站在偌大的皇陵前,凤歌叹道:“生前他对不住父皇,那就死后一直守护着皇陵吧。” “那就按你说的做。” 凤天凌的后事都已经安置妥当后,暮白随着凤歌把凤天凌的骨灰撒在皇陵前,葬礼没有大肆操办,只有凤歌和暮白两人,凤歌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把暮云睿带过来。 暮白担心凤歌会继续沉浸在不振的情绪当中,在马车上单膝跪在凤歌跟前,握着凤歌的手,低声道:“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像我们自己想的那样发展的,你要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所以不要再去自责了,好吗?” 凤歌知道最近几日已经责备自己太多,暮白只是单纯的心疼他的公主,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的的心情早已沉淀好,也深知不应该再让暮白过多的担心她。 凤歌伸出手去,摸着暮白的面庞,想了半晌,启唇道:“暮白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是什么?” “我……” 凤歌刚想要开口,马车兴许是压到了石子上,晃了凤歌一下,好在暮白抱的及时,这才没有把凤歌给摔了。 凤歌坐回去,看着暮白依然一动不动的跪在自己跟前,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起那件事情了。 “你……” 看着凤歌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暮白心中竟然有些慌乱了,说起来他在天牢中待了这么长时间,如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他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凤歌喘了一大口气,末了还是泄气了,“还是等到了府中再说吧。” 她有孕的事情她还没有告诉暮白,心想着,他既然算准了那么多事情,会不会算到她有孕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喜得贵子 只是甫一入府,凤歌就感觉到喉咙里一阵不适,在马车里就是这样了,但是为了不让暮白多想就一直强忍着,见到凤歌这般难受,还以为是早晨没有吃东西的缘故,便想着进府后,先让厨房准备些吃食。 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凤歌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管家担心,凤歌这阵子太过操劳影响腹中胎儿,还是吩咐人去请了大夫。 凤歌捂着嘴巴,身边的婢女从暮白手中接过凤歌,把她搀扶着进了卧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凤歌这身子可是经不起这么劳累的。 暮白尾随其后,见到众人都这么紧张,心中也不免有些焦急,“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他见到管家去请大夫,心中一阵慌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凤歌的身体竟然这般差劲了,管家见到暮白这样,想必就知道他还不知道公主早已有孕的事情。 见到凤歌脸色苍白,但是随后又缓和了许多,那些人仿佛都习惯了一样, 暮白心中就更疑惑了,“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暮白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的样子,管家 不忍心再瞒着看了凤歌儿一眼,对暮白道:“驸马,公主她……” “管家,你先下去吧。” “这……是,公主。” 管家也被凤歌挥退了,暮白还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看着凤歌像是在隐瞒着什么,暮白站在那儿看着凤歌,只是看着,但是眸子里闪动着的星星点点却让凤歌有所期待了。 少顷,管家带着大夫敲门,此时凤歌已经过去了方才那股干呕的感觉,便对站在门口的大夫道:“没事了,大夫辛苦你白跑一趟了。” “那……” “大夫您跟我来吧。” 凤歌起身掩上房门,看着暮白还站在那处发冷,走到暮白跟前,敲了敲他的脑袋,接着最回到床边,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暮白坐过去,暮白心中略有迟疑,但还是抬脚走过去。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啊!” 暮白身上仅有的那点耐性现在都被凤歌给磨没了,只是凤歌依然不语,握着暮白的手放到了她的腹部。 起初,暮白还不清楚凤歌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兴许是感觉到了,现在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 看着暮白这般不知所措的样子,凤歌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扶不上来会游离着,暮白不说话,她便沉默着。 也是感觉到了什么,看着凤歌嘴角噙着的笑,暮白便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在凤歌跟前来回踱步,神情焦虑,“不行,我一定要去问问大夫;。” 凤歌本想拦住,但是没有想到暮白此刻比当时的她还要紧张,一定要跟大夫问个明白才才可。 刚被管家送出府的大夫又被暮白叫了回来,等大夫给凤歌把脉之后,便对暮白点点头,道:“驸马,公主确实有孕了,在下之前的诊断并没有错。” “你说的可是准的?”暮白再三确认,显然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当时在下还问过了伺候公主的姑娘们,诊断确实没有错误。”现在这时候倒是大夫耐性十足了。 “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公主本就身子娇弱,现在这时候也不适宜大补,只要保证平时的饮食就好了,只是最近公主心思郁结,切记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至于胎儿方面,方才我已经开好方子,喝几贴安胎药便无碍了。” 暮白吧大夫说的话都好生的记下来,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凤歌竟然怀了他们的孩子,这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饶是他定力再好,想要接受已经成为父亲的事实还是有些难度。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在被突然这么通知一声,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凤歌摸着自己纤细的手指,看着暮白仍有些呆滞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暮白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忍着笑道:“怎么,你不是把一切都算好了吗?” 看着凤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暮白对面前的公主殿下倒是服气了,在见到他的时候竟然还能够这么沉得住气,在想想,他从天牢里出来至少也有三天的时间了,这三天内,她都表现的没有任何异样。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害我以为你真的出了身事情。” 凤歌到市局的没有什么,这事情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只不过先前身边太多七零八落的事情,也就没有心情顾上这件事了。 暮白伸手勾了勾凤歌的鼻子,宠溺的笑道:“你啊,以后可千万不许这样调皮了。” 这时候的暮白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凤歌只是看着暮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觉得好笑,自然掩饰不住脸上的笑了。 “多长时间了?” 凤歌歪着头想了会儿,半晌,才道:“现在已有两个半月了吧。 准确的日子凤歌倒是记不得了,只是记得当时大夫说的是月余,那么现在算起来看的话,差不多也两个多月了。 看着凤歌姣好的面容, 暮白只是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在凤歌耳边低声道,“希望我们的孩子长得像你。” “为什么?” “歌儿长得这样好看,生出来的孩儿自然不会差劲。” 这句话也是凤歌想要说的,她一直觉得暮白生的好看,这样的好看不像是姑娘那般柔弱,带着些男子气概,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这个人比姑娘生的还要好看了。 “哼,你这不是变相的夸你自己的呢嘛!” 凤歌推了推暮白的胸膛,撅着嘴巴,红润得紧,暮白的眸子一沉,终究是抵不过这样的诱惑,低头往凤歌跟前一凑,准确无误的贴上了凤歌的唇瓣。 暮白觉得欣慰的很,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在现在对他们来说,尚无损失,喜得贵子,这样说不也是上天垂怜吗? 说起来,暮白还真的是应该要感谢这过往的一切了,自然也就为自己守护凤歌的这是几年感到庆幸了。 这是应该的啊,因为暮家有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孕妇日常 年关将至,公主府里也已经开始筹办过年用的物品,更何况凤歌现在有孕在身,明年便有新成员了,暮白说什么都要大肆操办一下。 凤歌心中一直惦记着一事,暮白心下也了然,挑着暮云睿在一边练书法的当口儿,暮白便拉着凤歌游湖去了。 昨个儿夜里刚下了一场雪,府里的内湖早就冻上了,湖面上都是雪白的一层,凤歌一向不喜欢在屋里坐着,好不容易遇上个雪景自然闲不住,只是心中藏着心事,现在看到这雪景,也没有什么心思赏了。 暮白跟在凤歌身后,把婢女早就准备好的手炉塞到凤歌的怀里,看着凤歌提不起劲来的样子,暮白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最近一直放不下这个事情,但是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什么,知道吗?” 暮白这么说是没有什么错,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向凤歌透露到底是有什么法子,凤歌也便有些着急了。 “在凤天凌之前,凤朝便没有储君,现在凤天凌不在了,朝堂上的事情也只是暂时由你代理着,这总归不是一个办法。” 这件事情,凤歌已经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毕竟这是一个国,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现在边境安稳,没有外敌入侵,但是也总该有一个拿决策的人把持朝政才行。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管在家安心养胎就好了。”暮白不经意的说道。 但是凤歌心中却不这么想了,甚至大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我就像是废物一般了?” “你这是什么话,这孩子不也是你身上的一块肉吗,说到底还是……” 暮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歌便将手里的手炉扔进了暮白的怀里,这女子有孕之后,孕期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如若不是暮白早就向大夫讨教过,只怕也搞不懂,凤歌饿着突然闹别扭的性子了。 “哎,你慢一点,路上滑!”暮白自然不敢懈怠,这样的大雪踩在脚底下嘎吱嘎吱的,虽说好玩,但不见得有多么安全。 但是凤歌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会暮白,只是一个今儿的往前走,脚下踩了什么也不自知,俶尔,只是觉得脚下一滑,双脚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越是想要用力地站稳脚跟,身子就越是不受控制的向后仰。 索性凤歌也不挣扎了,眼睛一闭,护住腹部就等着那狠狠的一摔,但是疼痛倒是没等来,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暮白那一张脸倒着出现在眼前,“嘿嘿……“让你不听话,可让我说中了吧!” 凤歌最见不得的就是暮白这般站在一遍说风凉话的样子,心中更是气结,站起身来就想一巴掌甩过去,但是不知怎的就被暮白拽到胸前去了。 暮白显然就是狗皮膏药上身了,不管凤歌如何推搡,暮白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堵墙。 暮白把她圈在怀里,下巴磕着她的肩膀,削尖了的下巴一下一下的戳着她的肩膀,那张脸一个劲儿的往她肩窝里蹭,“好了,别闹脾气了,我这不是担心你,担心腹中的孩儿吗,哪里说过你是废物这样的话了?我倒是希望你整天让我伺候着呢!嗯?” 凤歌想,何时起她的耳根子竟然这么软了,暮白在她耳边就这么温言软语两句,她整个人就这么没有底气了。 “哼,你总是这般花言巧语,心中到底作何想法从不与我言说,那你我夫妻还有什么……” 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暮白用嘴唇堵住了嘴巴,冰凉的嘴唇互相贴在一起着实让凤歌清醒了许多。 半晌,暮白才离开,看着凤歌,低声道:“怎可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来?我不与你说只是不想那样的闲事影响你养胎,现在歌儿你竟然给我扣了这样大的一顶帽子,当真是想用这样的话来伤人是么?” 暮白面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么一说她就有些羞愧了,虽然知道暮白这是故意,但是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定然是觉得暮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思来想去,倒是今日自己有些不妥了。 “我就是着急了一些,有些事情你还不告诉我,这不是存心的吗?” 听到凤歌这样的语气,暮白便知道自己方才那番话说的颇有成效,马上赔了笑脸,道:“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这件事情不日便会给你一个交代,如若我现在跟你说了到时候没有办成,这不就是我失言了吗?!” 凤歌抬眼看了暮白一眼,神情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别扭了,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了。” 见状,暮白也不再啰嗦,两人在雪地里占了这么久,凤歌的鼻子都已经被动的有些红了,暮白赶忙把手炉又塞回到凤歌的怀里,把凤歌披在身上的狐狸氅捂得严实了一些,把凤歌往怀里揽了揽,踏着雪回房去了。 这公主府的建造布局都是当时由先皇一手布置的,之所以有这内湖存在就是因为凤歌从小爱玩水,这桥上的花样也是先皇一手画出来,让皇宫里的匠师打磨出来的,尤其是这府里下了雪,更是显得别具一格了。 现在府里到处都是红色,和这雪照应着倒是也多了些喜庆,凤歌坐在卧房里身边围着三两个火炉,看得凤歌心惊肉跳的。 “把这炉子给撤了吧。” “可是公主,驸马说……”身边的婢女 “我都快热死了。” 凤歌呼扇着凉气,脸上热得有些红了,暮白是担心她刚从雪地里回来冻着了,但是没想到转眼一回来把人热成了这样。 暮白站在门口,笑个不停,只是看着凤歌就觉得整个人都满足了,凤歌看着暮白笑成那个样子,心里这火气又上来了,差点没把桌上的手炉给他扔过去,暮白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 现在也都习惯了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有的也不过是两颗相互依偎着取暖的心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人团圆 苏幕遮的前一天晚上,长安街上的万家灯火长亮着,公主府里也比以往两年热闹了,暮白麻把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只是凤歌现在嗜睡了一些,尤其是到了傍晚就早早的困了。 暮白走过去,给她递了一杯温水,低声道:“你要不回房睡一会儿吧。” “不用了,这年夜饭还没有吃呢,这就不团圆了。” 现在这外面全都是烟花爆竹的声音,凤歌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今年却格外的重视,不光是因为今年有了暮云睿,腹中也多了一子,算是先皇保佑吧。 “父亲,母亲。” “快来,睿儿。” 正说话间,暮云睿就进门来了,看着坐在前厅的两人,走到中间便跪下行了一礼,扬声道:“恭祝父亲母亲,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来,睿儿快过来,让母亲看看你这新衣裳。”凤歌把暮云睿招到跟前来,打量着暮云睿,这算起日子来的现在暮云睿来到公主府也有小半年了,明显不像当初来的时候那样瘦小了,倒是有些小王爷的样子了。 暮云睿陪着凤歌待了一会儿,就让暮白手里的烟花给勾走了,暮白坐到凤歌身边,看着凤歌,道:“要我说啊,这团圆的事啊先不着急,这人都还没有到呢!” “人?什么人?”凤歌却不明白暮白话里的意思了。 “……” 看着暮白突然不说话了,凤歌看了他一眼,“嗯?” “喔没什么,这不是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嘛,等他出来这才是团圆呢!” 看暮白把生孩子这是说的这么轻佻,凤歌接着便递给他一个白眼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困得不行了,擦了擦眼角困出的泪珠子,低声道:“等会儿我就不管了,先回房了,你也别忙的太晚、” “嗯我知道。” 本来凤歌就没想着大肆操办,但是拗不过暮白,等守岁过了,暮白这才悄么声的回到房中,只是凤歌早就睡得沉了。 大年初一,今年来公主府走动的人也多了,凤歌不到四个月的肚子在这些繁琐的厚衣裳下看不大出来,公主府的门开的格外的早,这今天免不了一阵应酬。 看着桌子上暮白给她备好的早膳,只是这人都已经穿好外出的衣裳了,看样子暮白今天就想撒丫子走人了。 “歌儿,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看样子,暮白有些着急。 “不是,干什么啊,这大年初一你去哪忙活?” 暮白顾不上和凤歌交代,只披上自己的大氅,凑过去亲了凤歌一嘴,便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看着暮白着急忙慌的样子,凤歌也没有办法,不知道这人究竟在忙活些什么。 朝中的苏幕遮今年也没有大肆操办,但是公主府好在过了一个安稳年,只是现在朝中没有主事的人,只是凤歌暂时担下了担子,她也不敢轻易离开了。 “公主,朝中各位大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凤歌把选好的朱钗拿出来递给身后的婢女,笑道:“这些老臣倒是来得早。” 今年的公主府已经不像往年那样冷清了,暮云睿也是早早的过来给凤歌请安,现在就在凤歌身后候着,凤歌觉得把那些老臣放在前厅里也不显好,便让暮云睿先去前过去前厅。 “睿儿,你先去看看,我等会就过去。” “是母亲。” 等凤歌到前厅的时候,见到的都是相熟的那些大臣,在推翻凤天凌那件事情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贡献。 “拜见长公主。” “各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吧。” 现在凤歌的身子有些沉了,有些动作也不方便做了,便让家丁都帮扶者把这些上了年岁的大人扶起来。 “这是公主府,不是在朝堂上,这些个虚礼啊我们是能免则免。” “这位就是您收养的小王爷吧?” “对,睿儿,快来见过各位大人。” 暮云睿说起来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长面,但是方才在凤歌来之前该说的话都已经尽数说完,这也多亏当初秦老先生的教导,他才没有怯场。 “看得出来,小王爷以后定有作为。” “睿儿心性本就是这般,但是本宫没有想让他涉及朝堂之事,这一切还都是要他自愿才行。” 凤歌这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那就是别打我儿子的主意,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得是成年了之后再说。 凤歌今日和这些老陈的会面无疑就是朝廷不可一日无主,凤歌又何尝不想定下来呢,只是暮白说的七皇弟还没有到,她也不能随便许诺,这毕竟是关乎一国兴衰的大事,断然是不允许她做主的啊! 等暮白回来的时候确实是到了傍晚了,也正赶上了晚膳,看到暮白出现在前厅的时候,凤歌急着吩咐身边候着的婢女,道:“快点给我们的驸马准备碗筷,这忙活了一天定然是累着了。” 暮白怎能听不出凤歌话里的埋汰之意,现在都已习惯了,还未说什么,风格就把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冷声道:“这是却拜访哪家的小姐了,怎的在晚饭的额当口儿就被赶回来了?” “这……” 看着暮白满脸疲惫的样子,凤歌也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谁让这登徒子把她晾在府里苑一整天,什么都不管的。 知道凤歌这是又在捉弄他,暮白也不着急解释了,坐在凤歌身旁就是一顿胡吃海塞,哪里还有平日里儒雅的样子,也对,这人本身就是跟‘儒雅’这样的词不沾边的。 “说说吧,到底是去忙活什么了。” “殿下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凤歌脸上一阵羞红,这人当着孩子还有这些奴才的面都这么不正经,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这公主的面子往哪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故人来 看着暮白这般模样,凤歌哪里肯服气,刚想要说话,却见暮白是对站在一旁的管家,道:“出去看看,人到了没。” “什么人?”凤歌问。 暮白摇摇头,沉默不语,故作神秘,凤歌索性就不问了。 凤歌料想这人既然是暮白招来的,那定然不是什么正经人物,觉得头上的朱钗有些坠的难受,便招来身边的婢女回了卧房。 看着凤歌离去的身影,暮白叹了口气,凤歌的别扭劲儿上来可真不是谁都能够应付的,想必也就只有来人 能够与他说两句没正行的话了。 凤歌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疲惫之色,有孕之后,就连皮肤都不似从前那般光滑了,看着凤歌一脸倦意,身后的婢女倒是体贴,把身边得手炉给凤歌递过去,时刻不能冷着凤歌。 “公主可是累坏了吧?” 现在的凤歌已经比不得从前,不管有什么动作先要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今日这番应酬下来,可不就直接把人累着了吗,更气人的是,那人还琢磨做样的在那用膳呢,想到这就想一巴掌招呼上去。 “过会儿啊,奴婢给您断电热水来,这大冷天的泡泡脚会舒服许多。” “嗯。” “头上的朱钗都已经给您拆下来了,衣裳要不要换下来呢?” 凤歌身上的这身以上可谓是最正式不过的了,这都能比得上她出嫁时的喜服了。 听到府外传来马车的声音还有管家的寒暄声,再看看暮白低头用膳,如此淡定的样子,凤歌不由得有些紧张,兴许是和来的这个人有关吧…… 半晌,管家脚步有些着急,站在前厅门口,低声道:“公主,府里来客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半天,这都送走了一大波走动的人来了,怎的都到了傍晚竟然还有人过来? “可有名帖带着?” 现在暮白已经回来了,府中有什么客人来访按道理说已经不需要她出面了,怎的这管家又跑到她跟前来了? “回公主,没有。” “喔……那就去知会驸马。” “公主,驸马让您去前厅一趟。” 凤歌本想着暮白回来了,那她便能歇一歇了,只是没想到暮白是存心不让她有歇息的空当儿,凤歌伸出手示意身边的婢女把她扶起来,接着便从身后伸出来另一只手,凤歌看着扶着自己手臂的那只略显得发红的手,凤歌抬眼一看,就愣在了当场。 “你……” “几年不见,皇姐已经认不出来我来了吗?”对方语调 凤歌确实觉得眼前的这人陌生得紧,但是这人的眉眼,凤歌却觉得出奇的熟悉,加上对方的一声‘皇姐’,凤歌便也不难判断了。 “你是老七?”凤歌便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是我,我是老七。” 面前的男子明眸皓齿,一身白净的衣衫立在她面前,还要高她一个嗝头还要多,就这么对她笑着。 “你……” “之前姐夫不是跟你说过我了吗?怎么现在还是这样激动?”凤七没想到凤歌现在竟然是这样激动,但是暮白对她说过和现在想必又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老七?” “是啊,我是老七!” 暮白对她说是一回事,现在真切的见到面了又是一回事,但是看着凤七好像就比较平静了。 倒是凤歌有些激动了,那样的生离死别任谁经历过都不会觉得轻松,早先听暮白提起他的时候, 现在说起来,两人到底有几年没见已经说不清了,但是却不觉得有什么陌生,两人皆有着皇室的血液,相似的眉眼,只不过现在又重逢了而已。 对于凤七回来的事情,凤歌已经问过多次,但是都被暮白给搪塞回来了,她竟然不知道暮白藏事的功力竟然这么深厚了。 “暮白!” 凤歌此时的声音都已经改过了外面稀稀落落的烟花爆竹声,但是远远地就穿到了在前厅中大快朵颐的暮白耳朵里,手里的筷子接着掉在地上了,引得身边的奴才婢女一阵发笑。 凤七扶着凤歌回到前厅,只是暮白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 “驸马呢?” “回公主,驸马说您肯定有许多话想和七皇子说,所以自己先行回房歇息了。” “回房?” 凤歌想想,便觉得暮白纯粹是在找存在感了,她刚从那条走廊上过来没有见到人影,现在这公主府里的婢女都成了暮白的‘帮凶’了。 “难道你们还要帮着驸马撒谎不成?!” 面前的婢女被凤歌一生轻喝吓得抖了抖身子,指了指身后的房顶,道:“公主,驸马是从房顶上走的。” “你……” 凤歌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是暮白的做事凤歌,但是当着凤七的面倒是有些不好发作了,就看着凤七嘴角含笑的样子,凤歌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是强忍着,低声道:“第一次来,让你见笑了。” “其实皇姐,您大可不必对姐夫这么刻薄的,我在山里修行的时候,姐夫经常与我说起你们的事情,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并未离开过。” “我?刻薄?” 即使凤七说了那么多话,但是凤歌记住的还是‘刻薄’两字,现在听凤七这么说,她竟然连一点想要知道暮白都说了她什么事情,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今天已经太晚了,你又奔波了一天,我让人去给你准备房间,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 凤七躬了躬身子,笑道:“是,皇姐。” 凤歌说完便自己回了卧房中,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和凤七叙旧,就等着暮白坦白呢,回到房中,本以为暮白能够说两句体己的话儿,但是没有想到这人脱了衣裳就睡着了。 凤歌气不过,脱了鞋上床,直接捏住了暮白的鼻子,但是看着暮白满脸倦容,便有些不忍了,收回手,顺便给他掩了掩掉落下来的被子,在凤歌看不到的地方,暮白勾了勾嘴角,一翻身,便把凤歌搂进了怀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新君即位 翌日清晨,凤歌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有了暮白的影子,心中甚是憋闷,自从她有孕之后,暮白可谓是越来越自由了,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了。 凤歌刚下床,婢女就进来了,行完礼,便把湿热的布子放到凤歌的手里,站在一边等着凤歌擦拭完脸后给她梳妆。 “驸马呢?” “现在在前厅,七皇子也在呢!” 凤歌只是摆弄着手里的发饰,丢声道:“哼,当真是放肆!” “公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 凤歌刚一坐到铜镜前准备梳妆,就觉得有些困,便闭着眼睛养神,只是头发被扯了一下,凤歌没在意但是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似乎今日的婢女手劲儿大了些,扯到她头发了。 “嘶——” 第二次的时候凤歌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本想要训斥一番,但是一睁眼就看到暮白站在她身后,拿着梳子,笑嘻嘻的看着她。 “怎么是你啊?” 暮白动作轻柔了些,摸着凤歌如墨的发,细细的打理着,低声道:“今天换上朝服吧。” “怎么?” “去皇宫一趟。” 暮白这么说,凤歌便晓得暮白的意思了,既然凤七已经回来了,那国君的位置便不能一直空着了,有些事情还是早办下来的好。 “凤七已经在前厅里等着了还有睿儿,我想今日也把他带着,你觉得呢?” “嗯你决定就……啊……” 凤歌的话还没说完就弯腰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狰狞,暮白有些紧张,忙问道:“怎么了?” 一大清早的,凤歌还是觉得有些困乏,好像总是休息不够的样子, 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抽痛,凤歌受惊的缩了缩身子,但是随后又感觉到肚子里有些许动静,看着暮白,无奈道:“他踢我。”600 听凤歌这么说,暮白才松了一口气,把手小心翼翼的放到凤歌的肚子上,手掌心确实感觉到一阵蠕动,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只是突然觉得鼻头一酸,有些感动。 …… 正如暮白说的那样,两人到前厅的时候,早膳已经准备好,凤七和暮云睿已经在等着了。“睿儿,过来母亲这边。”凤歌把暮云睿招到跟前,指着凤七,低声道:“快来见过你七皇叔。” 关于暮云睿的来历,凤七已经提起过了,暮云睿这次倒是没有爬升,上前大大方方的行礼,凤七见了,叹道:“这孩子长得倒是一副多情种的样儿。” “你什么时候学的像你姐夫不正经了?” 歌凌厉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射,凤七便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凤歌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凤七说一说的,看了暮白一眼,声音平静, “你来之前将要面对的事情我不知道暮白有没有告诉你,但是有些话,身为长姐,我还是要跟你说一说的。” “皇姐请讲。” “你也知道我们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自然就要忍受不同寻常的事情,你之前的遭遇我深感痛心,但是好在我们并没有天人永隔。”说到这的时候,凤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暮白一眼,如若不是暮白的话,现在她凤氏只怕真的要绝后了。 凤歌叹了口气,“关于凤天凌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皇姐只是希望你日后身居高位之时,要时时刻刻想着家国百姓,切不可像……” 凤歌的话没有说完,这时候再有什么对比就显得她不懂事了,毕竟已是故去之人,她这样说,知识就想给凤七提个醒儿,她相信这些话暮白早就对凤七说了。 “是,凤七谨记在心。”600 也许是多年远离了朝堂,凤七身上并没有那些官场子弟身上的纨绔之气,倒是显得谦逊许多,她想这多半也有些暮白的功劳在。 凤歌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暮白最时间不得凤歌叹气的样子,“这大年下的就不要叹气了,我们有什么说什么,再说,凤七这些事情都懂。” 凤歌是知道的,毕竟凤七是暮白一手调教出来的,也就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了,这一番叮咛也不过是凤歌有感即发。 “时辰到了吧,那就走吧。” “今日我们不走正阳门了,我们走东直门。”暮白道。 “嗯。” 四人甫一进东直门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直铺到大殿上的红地毯,还有站在台阶上的大臣们,这也不奇怪了,早就把消息通知下去了。 “公主千岁!” 凤歌身边跟着凤七,待诸位大臣行完礼之后,凤歌看了看身边的凤七,扬声道:“各位大人,站在我身边是当年被凤天凌害死的七皇子,只是万幸,他存活了下来。” 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引得大殿上一片唏嘘,虽然早就有暮白暗示,但是现在见到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 “啊?” “这……” …… “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宫有事一介女流之辈,七皇子便是冯凤氏一族唯一的男儿了,如若各位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今日便可行登基之礼了。” “是!” 储君之事本就是这些大臣早就担忧的事情,现在七皇子回来,这边顺理成章了,更何况之前还有暮白从中周旋, 也就没有其他琐碎的事情了。 登基之后的一切安排皆有礼部的人负责安排,凤歌也就不用太过于操心了,但是等所有的礼节完毕,也到了下午了,凤歌因为怀有身孕,成不了那么长时间,暮白便随着凤歌早早恢复中去了。 马车上,看着凤歌有些情绪不振,暮白还未开口,凤歌先出声了,“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么多年凤七一个人自由惯了,现在被这皇宫束缚着,不知道他习不习惯。” “你不是说过吗?身为皇家的孩子有太多不得已,习惯又如何?不习惯又当如何?” 白这句话算是说道凤歌的心坎儿里去了,但是这一国之君的位置又岂是这一句两句就能够说的清楚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四藩来贺 凤歌沉默了半晌,暮白说的没有错,这些话她之前已经都给凤七说透了,但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我比你更了解老七,这事你就放宽心,他有治国之才。” 也是很少听到暮白夸赞哪个人,但是但在听到暮白这么评价凤七,凤歌心中还是有些许欣慰的,毕竟这风朝是先祖一手打下来的,如若没有英明的君主,那这江山岂不是就要白白拱手让人吗! “对了睿儿你……” 凤歌刚想和暮云睿说两句话,转身一看,这孩子竟然倚着睡着了。 “这么半天确实累了。” “……” 凤歌摸了摸暮云睿的小脸,语重心长,道:“这孩子将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暮白拍了拍凤歌的手背,以示安慰,最近这段日子,他知道凤歌确实辛苦了。 二月初,天气逐渐转暖,倒也不似年前那般严寒了,凤歌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每天都有两个时辰在公主府的后花园里晒晒太阳,暮白便整日陪伴在身边。 凤七登基两个月之后,暮白也随着去上朝,自从凤七推行了一系列的制度之后,凤歌每天都要与暮白争辩一番,但是看着推行出去的制度颇有成效,也就不再有什么异议了。 “十五连坐制也是早有先例,减少赋税也是造福万民的好事,这样一看,凤七还是有些自己的主见的。”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这都是妇人之见?” 暮白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忧君之忧,这本就是为人臣子的分内之事,没有什么对与错之分的。” “哼,巧舌如簧!” 现在的凤歌倒是有些‘垂帘听政’的意思了,但也只是和暮白在一起的时候,如若真的遇上什么大事了,还是缩缩脖子,又怂了回去。“皇姐……” 听到墙上有动静,凤歌一抬头就看到凤七在房檐上趴着呢,。 “你这……快下来。” 暮白倒是有些见怪不怪了,在朝堂上两人君臣相称,现在不在皇宫,就没有那些个虚礼了。 “你怎的这样冒冒失失的,万一摔出来个好歹怎么办?” “他的武功可是我一把手教出来的。”暮白插了句嘴,接着就收到了凤歌的白眼。 凤七抚着凤歌坐在藤椅上,道:“皇姐,没事的,我只是在御书房待得闷了,正好有事想问问姐夫,所以就自己过来了。” 他对凤歌一直以皇姐相称,这么多年和暮白相处,更是熟悉喊得也更为直接,两人本就差不了多大的年岁,现在回到京都,几人的来往就更密切了。 “那就去书房吧。” 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凤歌从不露面,刚想要找身边的婢女扶着回卧房,凤七便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想听听皇姐的意见。” “……” 书房内—— 凤歌看着凤七拿出来的几张拜帖,犯起了嘀咕,凤朝收到了四藩的拜帖,往年也没有这么意见统一的时候,便觉得其中是不是又猫腻,但是随之想想,或许这就是礼节上的事情呢…… “这上面都在说想要拜访你这位英明的君主,既然想来那就允了吧。” 凤歌这么说也是加以思量过的,虽说是新帝登基,但是凤朝也没有一次找带过四藩来使的例子,唯有的一次还是当年凤朝首付四藩之时的那一年,后来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加之这次大藩国的公主在凤朝丧命的事情……”凤歌迟疑道。 “嗯我跟你皇姐是一个意思。” “但是据我所知,以前从没有四藩一同拜访的例子,我担心……” 凤七意有所指,暮白自然也听出来了,低声道:“担心归担心,但那又怎样?凤朝为这四藩之首,理当朝贺新君,等了两个月,看来已经相当沉得住气了。” “姐夫的意思是?” “来就来吧,只要我们加以提防就是了。” 凤七点点头道:“嗯,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凤歌也是感到欣慰的,凤七知道有事情的时候回来找他们商量,给凤七倒了杯茶水,叮嘱道:“这剩下的事情就要你自个儿来慢慢摸索了,有什么拿不准主意的……” “我知道有姐夫在呢!” “你现在是国主了,以后切不可随便就出宫来了。”凤歌还是介意凤七随便就出宫的事,她就知道凤七不会那么老实。 “是我知道。”凤七耐着性子听着凤歌的啰嗦,走时还不忘给暮白一个心疼的拥抱,气的凤歌直咬自己的嘴唇。 “本来我还以为凤七这性子不适合在御书房批奏折,但是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人都是会变的,也许他就是想担起这份责任呢?” 新帝登基之后,实行的那些朝政,凤歌一一都做过分析,每日在书房里翻阅史书,一点都没有轻松过,现在看来也是道了她该撒手的时候了。 暮白上前把凤歌拥进怀里,问了问她的碎发,轻声道:“前阵子你想去山上定慧寺上香没有去成,最近天气证好暖和了,想不想出去走走?”他知道凤歌不是在家能够安心待着的人。 “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凤歌皱着眉,这前两日有起来的念头,怎的暮白又知道了? “我们是夫妻。” 凤歌扬扬下巴,对暮白挺了挺肚子,“我这个样子 你能放心?” 现在凤歌的苏子说大不大,但是说小的话也不能忽视了,她的气色也好,暮白也没有就什么可担忧的,胆儿担心她整日在家看书显得憋闷了。 “我已经问过大夫了,好在定慧寺不是太远,中间下来也可以看看山中之景,没什么的。” “可是我还想……” 如若不是凤七来的话,凤歌说不定就答应了,但是现在朝中又要来使者,她便不是很放心的走了。 慕白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那就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嗯。” 凤歌微点着头,现在觉得两人朝夕相伴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了。 凤七从公主府回到皇宫后便在御书房处理四藩使者的事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道:“陈安,你觉得这个礼部尚书办事怎么样?” 陈安是凤七在内府亲自挑出来的,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转眼就成了新帝眼前的红人儿,凤七偶尔憋闷的时候也会问他一两句。 “新任的礼部尚书是首辅大人选上来的,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差倒哪去,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由陛下定夺。”陈安弓着身子,话说得小心翼翼。 凤七登基以后,就把内部超纲整顿了一番,也问了暮白的建议,现在这样安排算是合理,凤七倚在椅背上,叮嘱道:“如此一来,那就安排下去吧,,来使下榻的驿站旅馆等还有平日里吃穿用度都交给礼部去张罗,有什么问题就让几位大人商量着解决。”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四藩的拜帖有了回复,等来到凤朝时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了。 使者朝贺当天,凤朝的欢迎仪式可谓是精心准备过的,城中百姓早就等候在长安街门前,这是前所未有的一次四国来使,怎么都是要大肆操办一番的。 纵然凤歌不宜过度劳累,也恰准了时辰到场,只是暮白就有些忙了,跟在凤七身后,虽然是有一个驸马的名分,但是朝野上下对于暮白的身份人尽皆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胡言乱语传出来。 “驸马。” 暮白刚想要去内殿,就在走廊处被人叫住了,暮白回头一看,正是已经上了年纪的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 “这次四国来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看着对方隐隐有些担忧的神情,暮白多少能够猜到他说这话的原因。 “首辅大人这是何意?” “东海,秦川,大阳,五方四国皆是位于东境的边陲小国,凤天凌在位时没有少压榨他们,老臣可不相信,他们仅仅是过来送礼!” 暮白面前的这位首辅大人,可谓是凤朝的三朝元老了,早在先皇在位的时候,首辅大人还是军机处的大臣,但那时就已经为先皇出谋划策了,暮白也一向敬重他。 “首辅大人既然都如此想,那陛下自然也心中有所计较,但是人若要来我们也不能不让,最多加以提防就是了。” “驸马能想到这着实不错,那还要驸马多多提醒陛下才好啊!” “是,这点首辅大人尽管放心,暮白一定竭尽全力。” 暮白知道,这首辅大人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七皇子现在尚且年轻,更何况还是刚刚即位的新帝,难免会觉得朝堂之事,凤七会处理不来。 暮白这么说也是为了给让这位老臣不那么担忧罢了,凤歌远远的就看到首辅大人和暮白站在一起, 凤歌突然站到暮白的身后,同暮白望着同一个地方,低声道:“首辅大人方才与你说了些什么?” 暮白负手而立看着台阶下的人,摇头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不放心,这老臣啊大都是一个心理儿,也就不见怪了。” 凤歌点点头,这点她当然能够明白,现在凤朝易主,这都是要凤七多要面对的事情。 当那两只长长的号角奏响前奏,紧随着的便是铿锵有力的鼓声,凤七身穿龙袍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下面站着的就是满朝文武,四国来使按照顺序进场。 迈上高高的台阶站在大殿之上,入眼的是凤朝满朝文武,恢弘大气,特别是大殿上那几根盘在柱子上的龙,让人看了无不心生敬畏。 凤七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不送声色,相比于平常在凤歌面前的样子,在此刻,倒是颇有帝王的样子了。 “参见陛下!” 四位使者异口同声地站在大殿之上,对凤七行礼,都是各国最正式的行礼姿势,凤歌站在一边仔细瞧着这些人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接着四人献上的是带来的贡品,不过就是大肆吹捧而已,凤歌觉得没什么意思,朝见仪式结束后便是宴会了,凤歌悄悄对凤七打了个手势,便和暮白一同告退了。 马车里,凤歌坐在暮白身边,看着他一路上都是有心事的样子,凤歌瞧了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暮白若有所思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良久才听暮白缓缓开口道:“唯独缺了之前来使的大藩国。” “因那个烟儿公主的事情,想必这大藩国的国主还是……”凤歌咬着嘴唇,看着暮白,情绪就有些低落了。 之前两国因为烟儿公主之死的事情已经闹得很不愉快,更何况那大藩国一直想要个交代 非的以命抵命才成,这才害得暮白锒铛入狱,如若真的来了,凤歌也不见得能够给个好脸色。 只是说起来这件事情凤歌觉得自己也是应当负一些责任的,凤天凌存现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这也不是凤歌能够想到的,只不过现在想明白了,当时,凤天凌也就是想要凤歌的命而已。 “既然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更何况是凤天凌下的命令,错不在你。”暮白沉声道。 “……” 听到暮白这么说,凤歌便有些激动,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凤天凌从中作梗,现在想想这都是巧合中的巧合,由此便明白烟儿公主为什么成为凤天凌手里的牺牲品了,那还是不因为两人之间有过冲突吗?! “可是大藩国若是反了的话,那不又白费一番力气?”凤歌抓着暮白的袖子,眼睛瞪得提溜圆,看得暮白都有些替她累, 但是凤歌越想越觉得心惊,现在新帝的势头这么盛,难保大藩国不会从中使坏,加之现在这使臣心并不诚,怎就能够保证这一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你现在就是好好养胎,这些事情的都由我处理。”暮白无奈地说道。 暮白可当真是佩服凤歌的这些想象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妇都爱这般胡思乱想,简直是操碎了心,嘴角含笑的看着凤歌皱眉的样子,好玩得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凤凰令出 四国使者的下榻的地方安排在长安街上最大的酒楼里,这几晚的夜间巡查都是由暮白亲自负责的,按理说暮白并不用操心这样的事情,但凤七觉得夜晚城中未必会安生,暮白便接了这个担子。 果真就如凤七想的那般,在宴会山哥哥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转眼回到酒楼的时候,一个个得比谁都还要清醒。 暮白从城门口围绕皇城根儿下巡逻,途经九楼,算计着时辰应该是到了晚宴结束了,果不其然就看到不远处驶来的几辆马车,便找来身后的几个人上前检查,就看到车夫还有酒楼的伙计扶着马车上个人下来,跌跌撞撞的进了酒楼。 “怎么样?” “驸马,这几人全都喝得酩酊大醉,现在已经送进里面去了。”士兵站在墙角,低声回禀。 暮白总觉得其中有蹊跷,这几个人怎的就全都醉了?未免也太‘默契’了,暮白眯着眼睛看着二楼亮起来的房间,对身后的人道:“再找几个人跟我过去一趟。” “是。” 暮白带着人刚踏上二楼就听到一房间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其中一人狂妄的语气,道:“没想到这凤朝的新帝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不明摆着糊弄人嘛!” 仅凭着一句话,暮白听不出此人是谁,便带着身后的人悄声走到你们便,刚一落脚就听到里面的人叹道:“可是要我说啊,方才在大殿之上,你是万不该问起边境的事情的。” 接着有人便附和道:“对啊, 方才确实不应该问起边境布防的事情,这会让小皇帝起疑心的。” “哎呀,你们放心好了,如果真的有疑心的话就直接把我们丢出来了,怎么还会与我们一起喝酒?” 门外的士兵听的心惊胆颤,这些人莫不是真的不要命了不成?竟然在这样的当口儿这么放肆,暮白扯了扯嘴角,敲了门。 咚咚咚—— 接着屋里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暮白耐着性子又敲了一遍,这才听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驸马。”站在暮白一旁的士兵道。 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便看到就 暮白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人,笑道:“原来竟然不知道各位使臣大人私底下还还这么相熟。” “是是是,让驸马见笑了,待在房中实在憋闷得慌,就传来聊聊,解解闷儿。”面前的人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腿都在打颤,显然没有了方才那般口出狂彦的气势。 见暮白并未说话,屋内的人饮了口茶,问道:“驸马这么晚了还在巡逻啊?” “对为了各位时辰的安全着想,陛下命我们一定要严加巡逻,如若各位大人有什么性命之危,就不好了,您说呢?” “是是是,驸马和各位兄弟辛苦了。” 暮白看他们的神色觉得也没有必要在虚与委蛇了,便道:“各位大人还是早些休息吧,暮某就不打扰了。” “驸马您慢走。” 好不容易送走慕白之后,这屋里的人各个都急的跳脚,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有没有被暮白听了去,被酒精有些麻木的神经瞬间清醒,如此便这么忐忑不安了一整晚。 正值早春,新年伊始,新帝登基,朝中显然是动荡不安,这四国使臣显然就是来者不善。 凤歌越想此时越觉得气愤,正赶上暮白巡逻回来,一拍桌子,气愤道:“方才在宴会上,那东海国的使者明显的就是在刺探军情,可真的当我凤朝无人了不成?” 就连凤歌都意识到了,更何况暮白在酒楼时还亲耳听到了,如若凤朝再让这些随意揣测的话,那也将永无宁日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没什么好动怒的,歌儿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嗯?” 暮白这么说,显然是想让凤歌放宽心,但是却遭到了凤歌的白眼儿,“我说驸马啊你这心也真是够大的!” 凤歌想的这些,暮白早就已经想到了,各个藩国,此次来访定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看到暮白在自己的放首饰的小抽屉里摸索着。 “你这刚回来这是在找什么?” 暮白没有理会,拿到东西后走到凤歌跟前,柔声道:“我想这样你应该放心了。” 凤歌不可置信的看着暮白手里的东西,虽然只有半块,但凤歌还是能够看出令牌上面的纹路,如果她没有敲错的话,想必就是一直火凤凰的半身了。 “这……” “我打算把它交给凤七了。”暮白低声道。 “暮白你……” 在暮白拿出来的时候,凤歌就已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但是现在却觉得还是不敢相信,这板块令牌有什么样的号召力她不知道,但是关于在和令牌的故事他可是没少听说,但是这东西的分量凤歌还是能够掂量的清楚的。 “可是这可是暮氏家族的 ……” 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这才意识到暮白之前并没有与她说起过他的身世。 “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我的身世,你怎么会知道我暮氏家族?难道你调查我?”暮白神情有些严肃,一瞬间就把凤歌给吓住了。 “有些事情我在与秦先生闲聊的时候听说过,你不要多想啊!” 在暮白入狱的那段时间,秦先生有一次和凤歌闲聊时提到过暮白,虽然秦老先生话说的很隐晦,但是这么一联想,凤歌就是不信也不行了。 当初,她以为先皇赐婚是因为他身上有个爵位,但是没想到暮白还是那个神秘家族的掌权人,看着暮白稍显严肃的样子,凤歌着急的解释,生怕暮白会误会她暗中调查他。 看到凤歌这么紧张,暮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露出几颗白牙,看得凤歌一愣一愣的,指着暮白手指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是被暮白吓得还是气的,“你在耍我?” 为了防止凤歌‘狗急跳墙’,暮白一把把凤歌揽进怀里,拍着凤歌的肩膀,“没有没有……”但是嘴角的笑丝毫不见收敛…… 凤歌显然是不吃暮白的这一套,也没有给暮白闪躲的机会,虽然挺着大肚子但是身手依然敏捷,趁着暮白不注意的当口儿,接着就把人扳倒在了床上,一个擒拿手逼得暮白束手就擒。 暮白的脸贴在床上柔软的被子上,但是胳膊却被凤歌锁得紧紧的,脸‘唰’得一下变得通红,凤歌不理,手上一用劲儿,轻喝道:“说你到底你何方妖孽?” 当然,关于慕白的身世,之前都是凤歌自己的猜测,加上秦先生的猜测,还有那些传说,她这才拼凑出了点影子,方才见到暮白对她那样说话的语气,还以为被暮白误会了现在还一身冷汗呢!谁知道暮白这是在搞她! 暮白不敢用力反抗,生怕伤到凤歌,支支吾吾的说道:“女侠手下留情,我全都招!” 虽说是凤歌用尽全力,但毕竟还是一个孕妇,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这么胡来,暮白坐起身来,喘了两口粗气,看了凤歌一眼,竟然有些紧张起来,整了整自己方才被凤歌搞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佯装书生般作了一揖,道:在下姓暮,名暮白。” 凤歌哼了一声也不打断,细细的听暮白娓娓道来,“不知道该从何跟你说,暮氏一族本就是为了守护皇家的江山而存在,也不至于像传说中那样神奇,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习武世家。” 对于传说中的这个神秘家族,凤歌身为长公主也早就先皇布置一次的提起过,但是那时候脑子里没什么概念,只当是传说,听听便作罢,毕竟提到那板块凤凰令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暮白 凤歌边听边点着头,示意暮白继续说下去,但是暮白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张了张嘴,接着耸了耸肩膀,道:“没了,这就是全部了。” 凤歌显然不能相信,这明显就是一件大事,却被暮白三言两语就这么对付过去了,这与她同床共枕的人竟然还有这般不得了的身世,暮白没有提起的时候她上能忍着不问,好不容易等到暮白主动说起这件事了,她岂有就这么被糊弄过去的道理? “那这么说来的话,凤七也知道你是谁了?” “恩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也是我拜托家族中的人照顾的。”暮白坦言道,只是不知道凤歌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凤七。 凤歌话锋一转反问:“所以你在公主府的时候就是平日里赏花逗鸟来隐瞒你的身份?” 暮白倒是不知道凤歌现在这样脑回路转的这么快,现在听到凤歌这么还有心思揶揄他,暮白心中也是着实松了口气,但是凤歌心态去不一样了,看到暮白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存心是想逗弄暮白一番,佯装生气的样子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非要瞒着我这么久,现在我都要为你生儿育女了还不知道我的夫君到底是何人,暮白你这样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暮白也不晓得凤歌的画风怎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看着凤歌眼角就要掉下来的泪水,暮 白靠的她近了些,想要把人拥进怀里还没等他的手伸过去,就在半空中被人打了回来,。 “你别生气啊歌儿,我这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你……”后面的话暮白自己都编不下去了,这件事他得承认,一开始就便想着要瞒着凤歌的。 只是他觉得这不过就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而已,对他来说也并没有这么说重要,只要能够一直守着她便好,但是现在看到凤歌这么委屈的样子,就这么在刹那间,暮白便推翻了先前自己全部的立场。 凤歌也不说话只是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暮白。被凤歌这么一看,暮白的整颗心都要化了,连忙投降认输,低声诱哄道:“好好好,绝对不再瞒着你了好不好?” 事实上,凤歌并没有在意,也只是觉得暮白隐藏自己的身份在这京都之中自然有他的用意,但是看到暮白皱着眉头手足无措,关心则乱的样子,凤歌竟然舍不得出声了。 看着慕白的神情蓦地有些不对劲儿了,果不其然接着就看到凤歌侧着头问他,“不对,既然你是暮氏一族的继承人,那我,那你!” 凤歌这时候才想起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如若真的像暮白说的那样,那她和暮白岂不是…… 看到凤歌看着她发愣的样子,又看着她看隆起的腹部,伸手敲了一下凤歌的额头,轻叱道:“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 “在暮氏一族,这族长之位不是继承制而是有能力者上位。” “嗯?这也就是说?”凤歌的脸凑到暮白跟前,穷追不舍,暮白知道他方才那样说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凤歌现在还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显然是在存心捉弄他,暮白把人搂进怀里往床上一躺,笑道:“还说什么?!” 暮白只是很纳闷为什么凤歌会想到那层关系上去,竟然被看得有些脸红,以防再上了她的当,连忙转移话题道:“只是这凤凰令也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拿出来,也好起点作用。” 凤歌想想,点点头道:“那你觉得什么时机合适?” “暂且还没有想到。” 这一点,暮白在就在想,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时机,但是却到了不得不把手中这半块凤凰令交出去的时候了,见到暮白这样纠结,凤歌便拍了拍暮白的肩膀,“如此那便等着吧,时机到了老天爷提醒你的。” 凤歌既然这么说,暮白也就不多做分心了,现下是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先稳定住东境四国方为上策。 半月后,使臣离开京都的时候,在送行宴会上,按照礼数凤歌自然也是要出席的,暮白一大清早的就去了城防,这城内的巡逻还有今日一日便结束了,最后关头也不想懈怠了,便顶住风格两人在城门口见面,再一同进宫。 凤歌披上外衫,正想招呼房外的婢女进来给她梳妆,就见暮云睿站在门口。 “给母亲请安。” 看到门口的小小身影,凤歌心中一暖,笑道:“睿儿快进来。” 暮云睿听话的走到凤歌身边坐下,婢女站在身后给凤歌梳妆,凤歌想起这几日秦先生送信过来,说这几日便可以过去上课了,但是却没见暮云睿有动静。 “昨天管家跟我说起,是不是秦先生府中方便了,能让你过去了?”凤歌不经意的提起,就是想问问暮云睿的意思。 “是的,秦先生还亲自给我写了一封信。”暮云睿点点头,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甚至说不太透反而一直盯着凤歌的肚子看。 风格没有注意到暮云睿的异样 摸了摸婢女刚刚盘起来的黑发,低声道:“喔?信中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只是平日里老先生对我的一些鼓励,还有让我回去的意思。” “那你……” 暮白前近日的时候就提起是不是要单独给暮云睿请个教书先生,正好两人在这,凤歌便想着把此事也一并解决了,省的暮白整日惦记着。 “我会去找老先生的,母亲。”暮云睿低着头道。 “嗯。” 看到暮云睿沉默良久也不说话,凤歌转过头瞧了一眼,便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把他揽到怀里,轻声道:“怎么,是不是这几日觉得父亲和母亲太忙了,忽视你了?” 凤歌很少看到这样情绪低落的暮云睿,小孩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大都能够看出来的,更何况凤歌还是这么了解他。 谁知噢暮云睿摇摇头道:“不是。” “那是什么?说给母亲听。” 暮云睿咬着嘴唇看着凤歌的肚子,良久,才开口道:“母亲,我是不是就要有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 凤歌没想到暮云睿会问这件事,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只是觉得暮云睿越晚知道的越好,但是却没想到这孩子还是知道了。 “是管家告诉你的?” “不是,是父亲。” 凤歌还想找管家好生问一问,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罪魁祸首’还是暮白,她发现这个人总是把她带进陷阱里。 “睿儿你……” 一开始察觉到凤歌身体异样的时候,他有问过身边的婢女,但是不管事管家还是府中的下人都不告诉他,还是他主动向暮白问起,暮云睿才知晓的。 “母亲,其实你不必瞒着我的,睿儿已经长大了,我也想要有个弟弟或是妹妹。”暮云睿喃喃道。 “真的吗?” 凤歌一开始之所以不想告诉暮云睿就是不想让暮云睿多想,这么一拖便拖到了现在,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她疏忽了。 暮云睿比起同龄的孩子来成熟的很,也知道自己并非是凤歌亲生,凤歌的身子单薄但是隆起的腹部却异常明显,就算他是孩子也该觉察到什么了。 暮云睿看了凤歌一眼,低声带:“今日跟母亲说起这件事就是不想再让母亲担心,以后等他出生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暮云睿说完就从凤歌怀里跑了出去,凤歌一愣,现在倒是把她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孩子……”凤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听到暮云睿这么说,凤歌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相处,她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见到凤歌嘴角的笑,凤歌身后的婢女笑道:“听到小王爷这么说,公主就不用再像之前那么担心了吧?” “恩这倒是,睿儿一向懂事。 凤歌照着铜镜看了看头上的发钗,还在想方才暮云睿的事情,虽说暮云睿这么说让凤歌心中却是宽慰了不少,但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 临近正午时分,凤歌便坐着马车到了城门口,暮白还在城墙上,见到公主府的马车过来,暮白便下来了,接着翻身上马,走在凤歌的马车旁。 凤歌掀开马车上帘子看着一身铠甲坐在马背上的暮白,竟然觉得有些好笑,稳了稳心神,道:“今天没有什么异样吧?” “嗯还算正常。” 暮白这几日的巡逻在外人看来毫无章法,但是只有内部的士兵才知道暮白布置的位置,是最有效也是最节省时间的布局,相比于之前的繁琐程序确实精简了不少,但也同样很实用。 这也是凤歌方才在城门口等暮白的时候听那些手下的将士说的,听他们这么一说确实有些让凤歌惊讶了。 也许是暮白往常这无所事事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现在听到别人这么评价他,倒是觉得不像是整日睡在她身边的暮白了。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吗?” 暮白倒是未曾察觉,但是凤歌却感触很深,看着暮白瘦削的下巴,若有所思,如若之前不是暮白的话,她想现在的凤朝或许就会是另一番模样了吧…… “在想什么?” 凤歌不说话的时候,暮白倒是有些无聊了,凤歌趴在窗子框上,看着暮白,摇摇头,“没什么,只不过看你骑马的样子倒不如提着那只鹦鹉的时候好看了。” 只是暮白也没有想到,直到现在凤歌还在拿着这件事情和他说笑,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老是提起这件事情你不觉得腻吗?” “不觉得,反而很有趣的很,以后也要讲给我们的孩儿听。”暮白一阵气结,随后想了想,笑道:“这倒也无妨,正好告诉我们的孩儿那时我是怎么守着你的,并且还守了十几年。”现在说起这些事情来,暮白倒是觉得有些骄傲了。 看到暮白这样的表情,风格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一时没有忍住,便笑出声来。 长长的宫道上,一辆马车和一匹骏马同行着,暮白时不时的侧过头逗弄凤歌一番,冰冷的宫道上比起往日来被这笑声更添了一丝温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使者朝贺 凤七从公主府回到皇宫后便在御书房处理四藩使者的事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道:“陈安,你觉得这个礼部尚书办事怎么样?” 陈安是凤七在内府亲自挑出来的,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转眼就成了新帝眼前的红人儿,凤七偶尔憋闷的时候也会问他一两句。 “新任的礼部尚书是首辅大人选上来的,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差倒哪去,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由陛下定夺。”陈安弓着身子,话说得小心翼翼。 凤七登基以后,就把内部超纲整顿了一番,也问了暮白的建议,现在这样安排算是合理,凤七倚在椅背上,叮嘱道:“如此一来,那就安排下去吧,,来使下榻的驿站旅馆等还有平日里吃穿用度都交给礼部去张罗,有什么问题就让几位大人商量着解决。”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四藩的拜帖有了回复,等来到凤朝时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了。 使者朝贺当天,凤朝的欢迎仪式可谓是精心准备过的,城中百姓早就等候在长安街门前,这是前所未有的一次四国来使,怎么都是要大肆操办一番的。 纵然凤歌不宜过度劳累,也恰准了时辰到场,只是暮白就有些忙了,跟在凤七身后,虽然是有一个驸马的名分,但是朝野上下对于暮白的身份人尽皆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胡言乱语传出来。 “驸马。” 暮白刚想要去内殿,就在走廊处被人叫住了,暮白回头一看,正是已经上了年纪的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 “这次四国来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看着对方隐隐有些担忧的神情,暮白多少能够猜到他说这话的原因。 “首辅大人这是何意?” “东海,秦川,大阳,五方四国皆是位于东境的边陲小国,凤天凌在位时没有少压榨他们,老臣可不相信,他们仅仅是过来送礼!” 暮白面前的这位首辅大人,可谓是凤朝的三朝元老了,早在先皇在位的时候,首辅大人还是军机处的大臣,但那时就已经为先皇出谋划策了,暮白也一向敬重他。 “首辅大人既然都如此想,那陛下自然也心中有所计较,但是人若要来我们也不能不让,最多加以提防就是了。” “驸马能想到这着实不错,那还要驸马多多提醒陛下才好啊!” “是,这点首辅大人尽管放心,暮白一定竭尽全力。” 暮白知道,这首辅大人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七皇子现在尚且年轻,更何况还是刚刚即位的新帝,难免会觉得朝堂之事,凤七会处理不来。 暮白这么说也是为了给让这位老臣不那么担忧罢了,凤歌远远的就看到首辅大人和暮白站在一起, 凤歌突然站到暮白的身后,同暮白望着同一个地方,低声道:“首辅大人方才与你说了些什么?” 暮白负手而立看着台阶下的人,摇头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不放心,这老臣啊大都是一个心理儿,也就不见怪了。” 凤歌点点头,这点她当然能够明白,现在凤朝易主,这都是要凤七多要面对的事情。 当那两只长长的号角奏响前奏,紧随着的便是铿锵有力的鼓声,凤七身穿龙袍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下面站着的就是满朝文武,四国来使按照顺序进场。 迈上高高的台阶站在大殿之上,入眼的是凤朝满朝文武,恢弘大气,特别是大殿上那几根盘在柱子上的龙,让人看了无不心生敬畏。 凤七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不送声色,相比于平常在凤歌面前的样子,在此刻,倒是颇有帝王的样子了。 “参见陛下!” 四位使者异口同声地站在大殿之上,对凤七行礼,都是各国最正式的行礼姿势,凤歌站在一边仔细瞧着这些人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接着四人献上的是带来的贡品,不过就是大肆吹捧而已,凤歌觉得没什么意思,朝见仪式结束后便是宴会了,凤歌悄悄对凤七打了个手势,便和暮白一同告退了。 马车里,凤歌坐在暮白身边,看着他一路上都是有心事的样子,凤歌瞧了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暮白若有所思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良久才听暮白缓缓开口道:“唯独缺了之前来使的大藩国。” “因那个烟儿公主的事情,想必这大藩国的国主还是……”凤歌咬着嘴唇,看着暮白,情绪就有些低落了。 之前两国因为烟儿公主之死的事情已经闹得很不愉快,更何况那大藩国一直想要个交代 非的以命抵命才成,这才害得暮白锒铛入狱,如若真的来了,凤歌也不见得能够给个好脸色。 只是说起来这件事情凤歌觉得自己也是应当负一些责任的,凤天凌存现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这也不是凤歌能够想到的,只不过现在想明白了,当时,凤天凌也就是想要凤歌的命而已。 “既然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更何况是凤天凌下的命令,错不在你。”暮白沉声道。 “……” 听到暮白这么说,凤歌便有些激动,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凤天凌从中作梗,现在想想这都是巧合中的巧合,由此便明白烟儿公主为什么成为凤天凌手里的牺牲品了,那还是不因为两人之间有过冲突吗?! “可是大藩国若是反了的话,那不又白费一番力气?”凤歌抓着暮白的袖子,眼睛瞪得提溜圆,看得暮白都有些替她累, 但是凤歌越想越觉得心惊,现在新帝的势头这么盛,难保大藩国不会从中使坏,加之现在这使臣心并不诚,怎就能够保证这一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你现在就是好好养胎,这些事情的都由我处理。”暮白无奈地说道。 暮白可当真是佩服凤歌的这些想象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妇都爱这般胡思乱想,简直是操碎了心,嘴角含笑的看着凤歌皱眉的样子,好玩得很。 四国使者的下榻的地方安排在长安街上最大的酒楼里,这几晚的夜间巡查都是由暮白亲自负责的,按理说暮白并不用操心这样的事情,但凤七觉得夜晚城中未必会安生,暮白便接了这个担子。 果真就如凤七想的那般,在宴会山哥哥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转眼回到酒楼的时候,一个个得比谁都还要清醒。 暮白从城门口围绕皇城根儿下巡逻,途经九楼,算计着时辰应该是到了晚宴结束了,果不其然就看到不远处驶来的几辆马车,便找来身后的几个人上前检查,就看到车夫还有酒楼的伙计扶着马车上个人下来,跌跌撞撞的进了酒楼。 “怎么样?” “驸马,这几人全都喝得酩酊大醉,现在已经送进里面去了。”士兵站在墙角,低声回禀。 暮白总觉得其中有蹊跷,这几个人怎的就全都醉了?未免也太‘默契’了,暮白眯着眼睛看着二楼亮起来的房间,对身后的人道:“再找几个人跟我过去一趟。” “是。” 暮白带着人刚踏上二楼就听到一房间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其中一人狂妄的语气,道:“没想到这凤朝的新帝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不明摆着糊弄人嘛!” 仅凭着一句话,暮白听不出此人是谁,便带着身后的人悄声走到你们便,刚一落脚就听到里面的人叹道:“可是要我说啊,方才在大殿之上,你是万不该问起边境的事情的。” 接着有人便附和道:“对啊, 方才确实不应该问起边境布防的事情,这会让小皇帝起疑心的。” “哎呀,你们放心好了,如果真的有疑心的话就直接把我们丢出来了,怎么还会与我们一起喝酒?” 门外的士兵听的心惊胆颤,这些人莫不是真的不要命了不成?竟然在这样的当口儿这么放肆,暮白扯了扯嘴角,敲了门。 咚咚咚—— 接着屋里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暮白耐着性子又敲了一遍,这才听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驸马。”站在暮白一旁的士兵道。 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便看到就 暮白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人,笑道:“原来竟然不知道各位使臣大人私底下还还这么相熟。” “是是是,让驸马见笑了,待在房中实在憋闷得慌,就传来聊聊,解解闷儿。”面前的人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腿都在打颤,显然没有了方才那般口出狂彦的气势。 见暮白并未说话,屋内的人饮了口茶,问道:“驸马这么晚了还在巡逻啊?” “对为了各位时辰的安全着想,陛下命我们一定要严加巡逻,如若各位大人有什么性命之危,就不好了,您说呢?” “是是是,驸马和各位兄弟辛苦了。” 暮白看他们的神色觉得也没有必要在虚与委蛇了,便道:“各位大人还是早些休息吧,暮某就不打扰了。” “驸马您慢走。” 好不容易送走慕白之后,这屋里的人各个都急的跳脚,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有没有被暮白听了去,被酒精有些麻木的神经瞬间清醒,如此便这么忐忑不安了一整晚。 正值早春,新年伊始,新帝登基,朝中显然是动荡不安,这四国使臣显然就是来者不善。 凤歌越想此时越觉得气愤,正赶上暮白巡逻回来,一拍桌子,气愤道:“方才在宴会上,那东海国的使者明显的就是在刺探军情,可真的当我凤朝无人了不成?” 就连凤歌都意识到了,更何况暮白在酒楼时还亲耳听到了,如若凤朝再让这些随意揣测的话,那也将永无宁日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没什么好动怒的,歌儿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嗯?” 暮白这么说,显然是想让凤歌放宽心,但是却遭到了凤歌的白眼儿,“我说驸马啊你这心也真是够大的!” 凤歌想的这些,暮白早就已经想到了,各个藩国,此次来访定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看到暮白在自己的放首饰的小抽屉里摸索着。 “你这刚回来这是在找什么?” 暮白没有理会,拿到东西后走到凤歌跟前,柔声道:“我想这样你应该放心了。” 凤歌不可置信的看着暮白手里的东西,虽然只有半块,但凤歌还是能够看出令牌上面的纹路,如果她没有敲错的话,想必就是一直火凤凰的半身了。 “这……” “我打算把它交给凤七了。”暮白低声道。 “暮白你……” 在暮白拿出来的时候,凤歌就已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但是现在却觉得还是不敢相信,这板块令牌有什么样的号召力她不知道,但是关于在和令牌的故事他可是没少听说,但是这东西的分量凤歌还是能够掂量的清楚的。 “可是这可是暮氏家族的 ……” 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这才意识到暮白之前并没有与她说起过他的身世。 “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我的身世,你怎么会知道我暮氏家族?难道你调查我?”暮白神情有些严肃,一瞬间就把凤歌给吓住了。 “有些事情我在与秦先生闲聊的时候听说过,你不要多想啊!” 在暮白入狱的那段时间,秦先生有一次和凤歌闲聊时提到过暮白,虽然秦老先生话说的很隐晦,但是这么一联想,凤歌就是不信也不行了。 当初,她以为先皇赐婚是因为他身上有个爵位,但是没想到暮白还是那个神秘家族的掌权人,看着暮白稍显严肃的样子,凤歌着急的解释,生怕暮白会误会她暗中调查他。 看到凤歌这么紧张,暮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露出几颗白牙,看得凤歌一愣一愣的,指着暮白手指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是被暮白吓得还是气的,“你在耍我?” 为了防止凤歌‘狗急跳墙’,暮白一把把凤歌揽进怀里,拍着凤歌的肩膀,“没有没有……”但是嘴角的笑丝毫不见收敛…… 凤歌显然是不吃暮白的这一套,也没有给暮白闪躲的机会,虽然挺着大肚子但是身手依然敏捷,趁着暮白不注意的当口儿,接着就把人扳倒在了床上,一个擒拿手逼得暮白束手就擒。 暮白的脸贴在床上柔软的被子上,但是胳膊却被凤歌锁得紧紧的,脸‘唰’得一下变得通红,凤歌不理,手上一用劲儿,轻喝道:“说你到底你何方妖孽?” 当然,关于慕白的身世,之前都是凤歌自己的猜测,加上秦先生的猜测,还有那些传说,她这才拼凑出了点影子,方才见到暮白对她那样说话的语气,还以为被暮白误会了现在还一身冷汗呢!谁知道暮白这是在搞她! 暮白不敢用力反抗,生怕伤到凤歌,支支吾吾的说道:“女侠手下留情,我全都招!” 虽说是凤歌用尽全力,但毕竟还是一个孕妇,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这么胡来,暮白坐起身来,喘了两口粗气,看了凤歌一眼,竟然有些紧张起来,整了整自己方才被凤歌搞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佯装书生般作了一揖,道:在下姓暮,名暮白。” 凤歌哼了一声也不打断,细细的听暮白娓娓道来,“不知道该从何跟你说,暮氏一族本就是为了守护皇家的江山而存在,也不至于像传说中那样神奇,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习武世家。” 对于传说中的这个神秘家族,凤歌身为长公主也早就先皇布置一次的提起过,但是那时候脑子里没什么概念,只当是传说,听听便作罢,毕竟提到那板块凤凰令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暮白 凤歌边听边点着头,示意暮白继续说下去,但是暮白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张了张嘴,接着耸了耸肩膀,道:“没了,这就是全部了。” 凤歌显然不能相信,这明显就是一件大事,却被暮白三言两语就这么对付过去了,这与她同床共枕的人竟然还有这般不得了的身世,暮白没有提起的时候她上能忍着不问,好不容易等到暮白主动说起这件事了,她岂有就这么被糊弄过去的道理? “那这么说来的话,凤七也知道你是谁了?” “恩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也是我拜托家族中的人照顾的。”暮白坦言道,只是不知道凤歌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凤七。 凤歌话锋一转反问:“所以你在公主府的时候就是平日里赏花逗鸟来隐瞒你的身份?” 暮白倒是不知道凤歌现在这样脑回路转的这么快,现在听到凤歌这么还有心思揶揄他,暮白心中也是着实松了口气,但是凤歌心态去不一样了,看到暮白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存心是想逗弄暮白一番,佯装生气的样子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非要瞒着我这么久,现在我都要为你生儿育女了还不知道我的夫君到底是何人,暮白你这样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暮白也不晓得凤歌的画风怎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看着凤歌眼角就要掉下来的泪水,暮 白靠的她近了些,想要把人拥进怀里还没等他的手伸过去,就在半空中被人打了回来,。 “你别生气啊歌儿,我这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你……”后面的话暮白自己都编不下去了,这件事他得承认,一开始就便想着要瞒着凤歌的。 只是他觉得这不过就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而已,对他来说也并没有这么说重要,只要能够一直守着她便好,但是现在看到凤歌这么委屈的样子,就这么在刹那间,暮白便推翻了先前自己全部的立场。 凤歌也不说话只是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暮白。被凤歌这么一看,暮白的整颗心都要化了,连忙投降认输,低声诱哄道:“好好好,绝对不再瞒着你了好不好?” 事实上,凤歌并没有在意,也只是觉得暮白隐藏自己的身份在这京都之中自然有他的用意,但是看到暮白皱着眉头手足无措,关心则乱的样子,凤歌竟然舍不得出声了。 看着慕白的神情蓦地有些不对劲儿了,果不其然接着就看到凤歌侧着头问他,“不对,既然你是暮氏一族的继承人,那我,那你!” 凤歌这时候才想起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如若真的像暮白说的那样,那她和暮白岂不是…… 看到凤歌看着她发愣的样子,又看着她看隆起的腹部,伸手敲了一下凤歌的额头,轻叱道:“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 “在暮氏一族,这族长之位不是继承制而是有能力者上位。” “嗯?这也就是说?”凤歌的脸凑到暮白跟前,穷追不舍,暮白知道他方才那样说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凤歌现在还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显然是在存心捉弄他,暮白把人搂进怀里往床上一躺,笑道:“还说什么?!” 暮白只是很纳闷为什么凤歌会想到那层关系上去,竟然被看得有些脸红,以防再上了她的当,连忙转移话题道:“只是这凤凰令也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拿出来,也好起点作用。” 凤歌想想,点点头道:“那你觉得什么时机合适?” “暂且还没有想到。” 这一点,暮白在就在想,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时机,但是却到了不得不把手中这半块凤凰令交出去的时候了,见到暮白这样纠结,凤歌便拍了拍暮白的肩膀,“如此那便等着吧,时机到了老天爷提醒你的。” 凤歌既然这么说,暮白也就不多做分心了,现下是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先稳定住东境四国方为上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心事暂缓 半月后,使臣离开京都的时候,在送行宴会上,按照礼数凤歌自然也是要出席的,暮白一大清早的就去了城防,这城内的巡逻还有今日一日便结束了,最后关头也不想懈怠了,便顶住风格两人在城门口见面,再一同进宫。 凤歌披上外衫,正想招呼房外的婢女进来给她梳妆,就见暮云睿站在门口。 “给母亲请安。” 看到门口的小小身影,凤歌心中一暖,笑道:“睿儿快进来。” 暮云睿听话的走到凤歌身边坐下,婢女站在身后给凤歌梳妆,凤歌想起这几日秦先生送信过来,说这几日便可以过去上课了,但是却没见暮云睿有动静。 “昨天管家跟我说起,是不是秦先生府中方便了,能让你过去了?”凤歌不经意的提起,就是想问问暮云睿的意思。 “是的,秦先生还亲自给我写了一封信。”暮云睿点点头,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甚至说不太透反而一直盯着凤歌的肚子看。 风格没有注意到暮云睿的异样 摸了摸婢女刚刚盘起来的黑发,低声道:“喔?信中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只是平日里老先生对我的一些鼓励,还有让我回去的意思。” “那你……” 暮白前近日的时候就提起是不是要单独给暮云睿请个教书先生,正好两人在这,凤歌便想着把此事也一并解决了,省的暮白整日惦记着。 “我会去找老先生的,母亲。”暮云睿低着头道。 “嗯。” 看到暮云睿沉默良久也不说话,凤歌转过头瞧了一眼,便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把他揽到怀里,轻声道:“怎么,是不是这几日觉得父亲和母亲太忙了,忽视你了?” 凤歌很少看到这样情绪低落的暮云睿,小孩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大都能够看出来的,更何况凤歌还是这么了解他。 谁知噢暮云睿摇摇头道:“不是。” “那是什么?说给母亲听。” 暮云睿咬着嘴唇看着凤歌的肚子,良久,才开口道:“母亲,我是不是就要有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 凤歌没想到暮云睿会问这件事,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只是觉得暮云睿越晚知道的越好,但是却没想到这孩子还是知道了。 “是管家告诉你的?” “不是,是父亲。” 凤歌还想找管家好生问一问,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罪魁祸首’还是暮白,她发现这个人总是把她带进陷阱里。 “睿儿你……” 一开始察觉到凤歌身体异样的时候,他有问过身边的婢女,但是不管事管家还是府中的下人都不告诉他,还是他主动向暮白问起,暮云睿才知晓的。 “母亲,其实你不必瞒着我的,睿儿已经长大了,我也想要有个弟弟或是妹妹。”暮云睿喃喃道。 “真的吗?” 凤歌一开始之所以不想告诉暮云睿就是不想让暮云睿多想,这么一拖便拖到了现在,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她疏忽了。 暮云睿比起同龄的孩子来成熟的很,也知道自己并非是凤歌亲生,凤歌的身子单薄但是隆起的腹部却异常明显,就算他是孩子也该觉察到什么了。 暮云睿看了凤歌一眼,低声带:“今日跟母亲说起这件事就是不想再让母亲担心,以后等他出生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暮云睿说完就从凤歌怀里跑了出去,凤歌一愣,现在倒是把她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孩子……”凤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听到暮云睿这么说,凤歌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两个孩子能够好好相处,她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见到凤歌嘴角的笑,凤歌身后的婢女笑道:“听到小王爷这么说,公主就不用再像之前那么担心了吧?” “恩这倒是,睿儿一向懂事。 凤歌照着铜镜看了看头上的发钗,还在想方才暮云睿的事情,虽说暮云睿这么说让凤歌心中却是宽慰了不少,但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 临近正午时分,凤歌便坐着马车到了城门口,暮白还在城墙上,见到公主府的马车过来,暮白便下来了,接着翻身上马,走在凤歌的马车旁。 凤歌掀开马车上帘子看着一身铠甲坐在马背上的暮白,竟然觉得有些好笑,稳了稳心神,道:“今天没有什么异样吧?” “嗯还算正常。” 暮白这几日的巡逻在外人看来毫无章法,但是只有内部的士兵才知道暮白布置的位置,是最有效也是最节省时间的布局,相比于之前的繁琐程序确实精简了不少,但也同样很实用。 这也是凤歌方才在城门口等暮白的时候听那些手下的将士说的,听他们这么一说确实有些让凤歌惊讶了。 也许是暮白往常这无所事事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现在听到别人这么评价他,倒是觉得不像是整日睡在她身边的暮白了。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吗?” 暮白倒是未曾察觉,但是凤歌却感触很深,看着暮白瘦削的下巴,若有所思,如若之前不是暮白的话,她想现在的凤朝或许就会是另一番模样了吧…… “在想什么?” 凤歌不说话的时候,暮白倒是有些无聊了,凤歌趴在窗子框上,看着暮白,摇摇头,“没什么,只不过看你骑马的样子倒不如提着那只鹦鹉的时候好看了。” 只是暮白也没有想到,直到现在凤歌还在拿着这件事情和她说笑,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老是提起这件事情你不觉得腻吗?” “不觉得,反而很有趣的很,以后也要讲给我们的孩儿听。”暮白一阵气结,随后想了想,笑道:“这倒也无妨,正好告诉我们的孩儿那时我是怎么守着你的,并且收了十几年。”现在说起这些事情来,暮白道是觉得有些骄傲了。 看到暮白这样的表情,风格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一时没有忍住,便笑出声来。 长长的宫道上,一辆马车和一匹骏马同行着,暮白时不时的侧过头逗弄凤歌一番,冰冷的宫道上比起往日来被这笑声更添了一丝温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神秘力量 两人入宫时正是正午时分,两人正走在宫阶上,就看到凤七身边的陈安疾步走过来,在两人面前慌张地停下,行礼,道:“公主,驸马,陛下在内殿正等你们呢!” “喔?” 看陈安这样子应该是等他们两人已经等了一阵子了,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跟在陈安身后,进了内殿。 两人到的时候后就看到凤七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看样子是有些倦了,陈安走到身边轻唤了一声,凤七这才睁开眼睛。 凤七一睁眼,凤歌便看到了他满眼的红血丝,凤歌见了自然心疼,想要上前又顾忌着君臣之礼,凤七看出凤歌的犹豫,上前把凤歌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叹道:“今日这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身子已经这样笨重了 就少出来走动了。” 凤歌也不在意,但最是见不得凤七转移话题,直言道:“你是几天没有合眼了?” 凤七见躲不过去,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有些事情交代下去就好了,你……” “歌儿……” 暮白出声拦住凤歌的话头,凤歌看了暮白一眼,便也不再出声, 凤七初登大宝其中分寸拿捏得紧,凤歌虽理解,但是见到凤七神情这般疲倦是打心底里有些心疼了。 三人在私底下独处的时候,凤七也随意得很,就是凤歌会偶尔说他两句,只不过这个毛病他要很久才能够改过来了。 “先别正事,你把我和你姐夫叫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没事就是已经好多天没见了,心里便有些不踏实。” 起初,凤歌还以为凤七这是说笑,但是看到凤七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心中猛然一颤,让他整日身在这宫墙之中确实有些别闷了,但是这是他的命运,逃不掉的。 凤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道:“距离上次入宫这也不过才半月,你怎的就这般思念成疾了?” 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暮白说话的机会,现在依旧如此,凤歌怀有身孕之后便不像从前那般少言寡语了,反而嘴巴又厉害了,暮白反倒成了局外人一般。 听到点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暮白看过去,就看到小太监进来,道: “陛下,时辰到了。” 暮白及时把手里早就冷好的温水递到凤歌手边,现在这个时候的风格还是要及时补水,凤歌对他挤了下眼睛,算是对他的表扬了。 暮白夫妇二人跟在凤七身后出了内殿,还是如半月前时辰会晤时的场面,只不过今天的流程会简单许多,凤歌来此,也不过就是露个面而已。 使臣上殿之后就是对凤七的一阵吹捧,从家国制度聊到百姓家常,真是滔滔不绝。 “多谢凤朝陛下这段时间的款待,臣下回到过度定然会向过往阐述在凤朝之所见所闻,也祝愿凤朝日后在您这位明君的统治下更加强大。” “那就多谢东海国的这位使者了。” “……” 凤歌坐在一旁听的无趣,这往后的半个时辰就全都是这些时辰的巴结恭维之声了,就在凤歌实在忍不住想要偷偷溜走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陛下,臣有话讲。” 凤七坐在上面,也是听得无趣,暮白要站出来说什么,他也不知。 “驸马但说无妨。” 凤歌一直是坐着的,现在看到人群中的暮白,远远地对着台阶之上的凤七行了礼,接着上前把怀里揣着的凤凰令拿出来,双手捧在身前,接着跪在大殿上,扬声道:“陛下乃是凤朝百姓心中的明君,身后理应有强大的力量守护,今日这半块凤凰令当着朝中各位大人的面正式赠与你,我暮氏一族,定然拼尽全力守护陛下江山!” 暮白字正腔圆,吐字清晰,凤歌站在一边看着暮白对凤七行礼,只不过暮白话音一落的瞬间,朝堂上便是一片唏嘘,眼睛一直盯着慕白手里两处的那半块凤凰令牌,一直都以为这凤凰令及其背后的神秘家族的强大力量是传说,但是没想到今日见到了了 “呈上!” 之前凤歌与暮白讨论此事的时候,只觉得时机现在还未成熟,但是没有想到在今日暮白会把凤凰令就这么拿出来。 这四国使臣虽然身处在东境,但是关于凤凰令的事情那可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也大都是传说,倒是没想到今日在这朝堂之上竟然能够亲眼目睹到那半块凤凰令。 凤歌激动地站起身来,看着暮白手里的东西,这确实是凤凰岭没有错,她也就是今天没有拉开小抽屉看凤凰岭在不在,却没想到暮白已经自己揣出来了,这回家定然要‘严刑拷打’一番,为什么不事先给她通个气…… 凤凰令就在凤七眼前,这令牌和一般的令牌无异,凤七把它那早手里却是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连触觉都更清晰了。 只不过这花纹摸上去更像是 暮白在殿下跪着,看着凤七,眸子一沉,厉声道:“那凤朝日后也会有背后的神秘力量守护着,不容他人侵犯!” 暮白之所以挑了个这样的实际,心中已经有考量了,自从那日夜晚巡逻时,在酒楼听到这四位时辰的谈话,暮白心中就惴惴不安,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想不出来,但今日有了凤凰令的出现,他想,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那他们都要从新审视一番了。 这四国使臣也不是傻子,自然之道暮白口中的神秘力量意味着什么,传闻中的可以轻易的让一个国家,自然也可以颠覆这个国家,号召那个神秘力量的此刻就在凤七的手里。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看着跪在面前的满朝文武,再看看手里的凤凰令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得凤凰令者得天下的说法,他又怎能没听说过,只是不过现下 见到了却不禁怀疑了,为什么是他? 他从没有要求过暮白什么,也从未主动提起凤凰令之事,暮白这么做,这让他心中怎能不动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善意的提醒 凤七的眼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但是他坚信,纵使没有这半块凤凰令,暮白也定然会誓死守护这铁马江山。 但暮白这么做,凤七便不会作他想了,对于凤七来说,暮白之余他有救命之恩,如若当年不是暮白以假乱真他也许早就成了凤天凌的剑下亡魂;暮白对他,更有教养之恩,他在隐姓埋名的这段时间所有习得的,不管是武功还是道理,是远远超于整个皇族给他的东西。 凤七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拥在胸前,看着暮白扬声道:“朕在此谢过驸马。” 满朝文武此时也没有出声,只不过对着暮白不住的点头,凤歌心想,凤七说感谢是应该的,毕竟暮白这也是豁出去性命也要保着没让凤天凌搜去的东西,现在到了手上。 暮白跪在大殿之上,双手拥在前胸,扬声道:“臣斗胆请求陛下,日后定要勤政爱民,体恤百姓,让凤朝比先皇在时更加繁荣昌盛。” 凤七有些感动,便觉得眼角有泪留下,想要下了台阶把暮白扶起来,但是却看到暮白就轻轻摇了摇头,便停住了脚步,看着暮白虽他还未曾言语,却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大殿之上寂静无声,暮白跪在那里后背挺拔,看着想要下台阶来的凤七,暮白沉声道:“陛下只要答应臣便可。” 凤七的眼眶隐隐有些红了,他感动于暮白对于这份家国天下的情怀,更感动他的忠心赤诚, 两人亦师亦友,更如家人一般,对于这样的请求,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驸马快起来吧,朕应了。”凤七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如若不是碍着这样的场合…… “谢陛下!” 这便是暮白要凤七此生学习的道理了,且不论日后如何,但在暮白的眼皮子底下,定然容不得凤七有丝毫懈怠的,他相信,凤歌也是这么想。 隔着朝堂上的满朝文武,暮白朝凤歌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的实现在空中相撞,原本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在见到暮白投过来的视线后,凤歌只是点了点头,了然的一笑。 凤歌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暮白没有陪同,四国使臣离开风潮,暮白理当跟随其左右护送出城才成。 “公主,您回来的正好,宫里来人了。” 凤歌一从马车里露出头来就看到随身的婢女站在马车前,凤歌看了她一眼,问:“来的是什么人?” 她刚从宫中出来—— “是浣衣局的孟姑娘,说是今年给您定制新衣裳的时辰到了,正等您量尺寸呢!” “现在人在哪?”凤歌的手搭在婢女的胳膊上,上了台阶。 “管家引他们去前厅候着了。” 凤歌还没进前厅就见到四人跪在前厅门口,见她走近了,给她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公主。” 这样的琐事,凤歌一般不记得的,但是也记得每年这时候都送过来,看来在这一点上,凤七并不没有给废了它。 “公主,奴婢们都是浣衣局的,您的尺寸两国之后会送到制衣局,半月之后就会送来成衣了。”四人为首的孟姑娘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手里还在拿着软尺,还有薄纸之类的工具。 凤歌点点头,道:“那就尽快吧。” 凤歌的身子早就乏了,在经过这么多折腾之后,这贴身衣服的尺寸定然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 京都郊外—— 本来护送使臣出京并不是一定要暮白在场不可,但是暮白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在才放心,他对那晚在酒楼听到的事情耿耿于怀。 暮白正在马背上愣神,就看到前方突然停下来,是大阳国的使臣 “驸马,就送到这吧,您回吧。” 暮白回头看了看,这里确实离了京都有不少距离了,暮白坐在马背上,看着各国的使臣,点点头道:“如此,那就告辞了。” “嗯谢过驸马。” 暮白一路上揣摩良久,还是决定有必要给这几位使臣提个醒。 “对了暮白在此想请各位大人给国君带句。” “驸马请讲。” “各位辞行想必已经看到了,凤朝地大物博,新帝即位推行的各种制度推行得也很顺利,日后如若有什么合作,凤朝绝对不会推辞。” 暮白的这番话已经表明了凤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立场。 使臣自然听出了目标华丽的意思,连忙点头道:“是是是,付妈说的对,回国后定然向国君言明。” “在此暮白先谢过各位了。” “驸马请……” 暮白到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还没等下马,旧件凤七身边的陈安过来了,“驸马,陛下命奴才在这里等您,说您一回来就进宫一趟。” 暮白本想着这时候凤歌应该还在等他用膳,但是凤七要人在这的封他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商议,接着翻身上马入了宫道。 本以为护送使臣示意简单的差事却没想到竟然耗了半个下午,桌上的晚膳都已经凉了,暮白不在,凤歌也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心思,看着凤歌,暮云睿走到她怀里,轻声道:“母亲,不如您先吃点东西吧,等父亲回来还要些时辰呢!” 凤歌摸了摸暮云睿的额脑袋,问站在一旁的管家,“驸马还没有回来?” 管家站在门口,往府外望了望,去城门口接应的下人还没有回来,便对凤歌道:“回公主,还没呢!” 待暮白回来时凤歌已经回房歇息了,虽然说今日未曾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坐马车,来回劳累,让凤歌觉得腰有些疼了。 深夜,圆月早就不知道在哪棵树后躲了起来,暮白不在她身边纵使困倦得很也是半醒着,也不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腰侧多了一双有力的手,凤歌莫名觉得心安,竟也没睁开眼睛,一直睡到了天亮,只是暮白本想着和她耳鬓厮磨一番,却没想到转过身来的时候,人已经睡熟了。 转眼到了惊蛰节气,距离当初和凤歌约定去定慧寺中祈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月,四国使者临走时表示要与凤朝永修旧好,也不会无端挑起战争,这才让凤歌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现在的朝局看起来比之前却是安稳了许多。 暮白赋闲在家的时间便多了,便整日陪在凤歌身边,天气逐渐转暖,暮白也有心让她出去转转,便提起了去寺中祈福的事情。 “你啊现在倒是好心,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我晾在那里两个多月之久,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弥补的回来的”凤歌轻哼道。 “所以,就要在你彻底不能动之前先让你去看看这外面的大好河山。” 凤歌的身子现在已经这样笨重,临产前的一个月定然是不能再长途跋涉的,加上养身子那段时间有事两个月之久,他可不想把凤歌给闷坏了。 “也好,择日不如撞日,那就定在明天吧。” 听说要出远门,暮云睿比谁都开心,来到公主府的这段日子虽让活得舒心但是还是觉得也有些无趣了。 “母亲,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暮云睿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两卷书呢,这是秦先生得知他要陪同凤歌远行提前给他挑好的。 虽然说现在的天气不像牵连个月来那般寒冷,但是早春时节,也要防着有倒春寒发生。 加之现在凤歌现在的肚子有些大了,光是除了要用到的东西,加上要供奉给菩萨佛祖的,已经是满满一马车了。 “那些要供奉的东西可都准备全了?” “是都在马车上了。”管家还是不放心的说道:“主要是公主您啊,还是把自己顾好了,要供奉的东西管家已经全都收拾好了。”身边的婢女提醒道。 这次去祈福,暮白预算的时间该是一个半月,加上返程,这样也好把凤歌带到别处了,当然,凤歌是不知道暮白这些小心思的,只是挂念着这次去祈福一定要求佛祖好好保佑。 看着暮白手里的厚衣裳凤歌竟然有些嫌弃,“这早就过了寒冬了,你拿这么多厚衣服做什么?” “这山中一向阴冷,一路上少不了寒气,就算现在觉得用不到,到了山中就可不一定了。”暮白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凤歌无话可说,灰溜溜的上了马车,刚踏上马凳,身后就有人到道:“公主,宫里来人了。” 暮白还在府里叮嘱管家好生照顾她的鹦鹉,们喜爱你在还没有出来,凤歌便亲自上前,小太监见到凤歌,赶忙行礼。 “公公不必多礼了,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知道公主今日要出远门,陛下便命奴才带过来几样物事,都是陛下亲自吩咐下去,内府那边这几日赶做出来的。” 凤歌可没有跟凤七说过自己要去寺院祈福的事情。 “陛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那日陛下与驸马闲聊时,聊起此事,陛下实在是担忧公主的身子,所以……” “好了,公公,这些礼本宫就收下了,你回宫复命去吧,记得帮本宫给陛下带句话,就说本宫在祈福的时候不会掉下他的。” “是,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太监刚走,暮白就出来了,牵着暮云睿,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凤歌被扶上了马车,她也是没有想到,在几个月之前约定的行程,竟然现在才出发,更何况还是在经历了朝堂上一番变故之后。 马车一路上走得还算平坦,离开京都后一直西行,便进山路了,凤歌却有些闷闷不乐,暮云睿在马车里昏昏沉沉扥自然没有注意到风格的小细节,倒是暮白一直注视着但却不言语。 “在得知先皇死因的时候我便想着去皇陵中守灵的,如果不是考虑到皇陵那边阴冷顾虑到我们的孩儿,现在就不会是去寺院了。” 良久暮白才听到凤歌在喃喃着什么。 虽然凤天凌已死,但是暮白知道这并不足以让风格心中再没有什么顾虑,根本跟何况那是一直对她一直疼爱有加的先皇。 暮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最近这段日子最辛苦的就是凤歌了,有孕在身上且不说还要照顾暮云睿,更惦记着朝中之事,如若当时不是她争取到那些老臣的信任,和奇偶徐就不会有什么后续的事情了吧、…… “歌儿你辛苦了。” “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的,你也无须太过自责了。” 凤歌看着暮白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这一次如若不是暮白在身边,她真的很难想象凤朝现在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局面,也很难想象自己现在是否还活着。 凤歌沉默的看着暮白,有些话不小心不需要说出口,他们两人之间就已经心知肚明了,感觉到暮白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里画着什么,但是毫无章法,只是感觉到痒罢了。 凤歌敛了心神,也不知道自己这突然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只是还不习惯这么浑身轻松的感觉,凤歌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山道上一片安静,只是马车经过时,偶尔会惊到林中的几只鸟。 “听说此山中会有悍匪出没,早知道待些随从来了。”凤歌撇着嘴,她怀孕之后胆子倒是变小了。 “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暮白低声应到。 凤歌当然知道她不用担心,她身边的人很高带也是江湖上的一位大人物,但是这有些事情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啊! 婢女和那些要供奉的东西在一辆马车上,暮白本以为这次是简装出门,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是用了两辆马车。 凤天凌在位的时候实行的苛政导致很多百姓上山成了盗匪,那段日子猖獗得很,这山道都给封了,风七推行制度时首先就是从山匪下的手,只不过凤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也不知暮白是什么时候给她到的水,递到嘴边,她便就着暮白的手喝了下去,自顾自的看着山中的景色,唇边却掩饰不住的笑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山中有寺庙 马车一路往山上走,只是山坡较为平缓,也是有些累了,凤歌便偎在暮白肩头上眯了一会儿,暮云睿倒是精神了,坐在暮白身边拿了本书,装模做样的在那里看。 正在暮白心思分神之际,暮云睿觉得马车晃动得有些不一样了,就连风格也感觉到了,好像这山林之中有什么异动。 “吁——” 身后的那辆马车,也骤然停了下来,看着路中间陡然升起来的绳子,便知道来人早就有准备。 “暮白!” 凤歌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要静止了一般,方才提起的山中匪徒没想到真的被自己给念叨来了。 凤歌把暮云睿揽进怀里,紧张的看着暮白,暮白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人说话,只是听到马夫受到惊吓的声音:“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谁吗,你们……不要杀我——” 三个黑衣蒙面人就站在马车前,马受到惊吓,把马夫掀在了地上,马夫躺在地上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眼前一阵亮光闪过。 车夫惊恐地看着眼前几个黑衣蒙面的人,就感觉对方手里的那把剑随时就要对自己的脖子下手,吓得一直往路边缩。 暮白掀开马车帘子,俶尔腾空而起,拿起手里的匕首就朝站在车夫跟前的黑衣人扔过去,只是身后的同伙眼明手快得把那把匕首挑到了一旁,扎在了树干上。 “驸马……” 凤歌在马车里坐不住,偶尔还 能够感觉到那些刀剑看在马车上的声音,便更紧的抱紧了暮云睿。 暮白以一敌三,对方也不是无名之辈,都是当年凤天凌借征战的名义招揽来的江湖中人,即使最后把他们制服了,暮白终是受了伤的。 凤歌在马车里待不下去了便让暮云睿一个人在马车里等着,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拖着肚子走到暮白身边,看着暮白被划了两的红印子的胳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回事?!” 凤歌抓着暮白的胳膊又紧张地看了看他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上,暮白把她揽到胸前,低声道:“没事,小伤。” 蒙面的黑布已经被暮白扯下,凤歌看着其中一人的脸特别熟悉,嘴唇颤抖道:“是你们……” 凤歌靠近了暮白低声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山匪,他们是凤天凌的人。” 凤歌认出他来了,那天 她带着人攻进大殿的时候就是是此人带着凤天领的那些人破窗而入的,后来清点伤亡人数的时候,就不是凤歌经手的了,但是她也知道逃掉了一些人。 现在回想起那晚的事情,凤歌仍然觉得心有余悸,如果当时没有暮白安排的那些人,恐怕就连她都已经成了这些人的刀下亡魂了。 “你们跟踪我?” “……” 即使他们不说,凤歌也知道他们意欲何为,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时候,暮云睿还在马车里,后面还有手无寸铁的婢女们。 凤歌始终不敢相信,但是就像是想要一个求证,如若日后的日子都有亿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们,那叫他如何生活得安心? 三人的双手背到身后已经被暮白绑了麻绳,愤恨的看着凤歌。 “你们一直跟着我们?” “对啊就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可惜——” 凤歌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一向在外面赏花遛鸟的驸马竟然武功会这么高,现在竟然觉得暮白之前做的事情倒不全是无用的了。 “你们乃是江湖中人,为什么还要插手朝廷的事情?” “那是因为王爷对我们有恩!” 凤歌心下一惊,当时她们从皇宫逃跑,那是因为她急着去追凤天凌就没有在意他们,心想着逃过一命也罢,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折返回来想要她的命。 能够一直盯着他们隐忍数月,凤歌就知道这些人和那些已经死的了士兵不一样,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凤歌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有没有想过,他已经死了,就算你们做的再多他都不会回来了。” 直到现在,夜里做梦时她都会梦到凤天凌临死时的样子,他睁着眼睛但是眼里很是淡然,向来是已经放下了当时的仇恨,但是他没有想到还会再次和他的旧部朝她行刺。 “如果你们还活着,那王爷又怎么会安息?!”面前的男子义愤填膺,块头也大,满脸的黑疤,用猩红的眼睛瞪着凤歌,愤恨道:现在只是想要你们的命而已!” 凤歌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对凤天凌这么忠心,这些人喊他王爷那就说明他们跟着凤天凌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便抹掉了想让他们归顺的想法,声音有些无奈,“凤天凌都已经就地正法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他的仇我们怎能不报?!” 这不过是凤天凌的旧部,留下来的余孽凤歌终究是想留了情但是这些人未必会领情,凤歌心中着实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对那样一个人卖命。 “你们觉得凤天凌当真是你们心中的明君吗?他弑父夺位,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 “那又怎么样,现在这个七皇子不也是弑君吗” “谬论,简直是谬论!” 凤歌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么想,也不知道凤天凌到底给他们传说了什么样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荒唐罢了。 “慢着!” 凤歌知道既然有人逃出来的话也绝对不只是这三个人,应该还有其他人。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还有同伙?” 面前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垂着头跪在地上,凤歌看了暮白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一会儿竟然这么安静了? 暮白伸出长剑抬起其中一人的下巴,已经是在滴血的状态了,凤歌呆愣的看着突然躺在地上的几人,有些慌张,“怎么会……”但暮白却听凤歌道:“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他们本就是逆贼流寇,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性命?难道还要给他们第二次朝他们下手的机会吗,未知的恐惧太可怕了,凤歌付不起这个代价。 林子里的鸟已经被方才那些刺客打散了,现在又飞了回来,凤歌已经全身瘫软,整个人就靠着暮白的力量撑着,摸了摸脸竟然是一片冰凉。 “暮白……” 凤歌眼里的恐惧是怕骗不了人的,三人皆是自刎于凤歌眼前,凤歌紧闭着眼睛靠在暮白的胸前。 “我在。” 缓了好一会儿,凤歌才缓和过来,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暮云睿掀开帘子看着他们,凤歌看了看身边还在流血的刺客,走到马车跟前把暮云睿推了进去,叮嘱道:“睿儿,不要看!” 她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极力的在保护她身边的人了,更何况还是孩子, “暮白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暮白看着凤歌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赶路了,就对马夫道:“这马已经跑了一天了,前边有个驿站,暂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吧。” “是。” 这山中的驿站自然是不能和城中相比的,就连屋内都有些简陋了,暮白把凤歌扶到床边再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凤歌还是失神的样子,坐到凤歌身边,暮白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低声道:“那三人都是自尽跟你妹有什么关系,所以歌儿你不要再自责。” 暮白紧紧地捏着凤歌的肩膀,看她脸上毫无血色,不知道为什么凤歌会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如果他们不死,今天死的或许就是他们了。 凤歌此时就身处在这样的矛盾之中,她也可以选择把人放了,但是人走了之后她不能保证他们还会不会对他们下手,到时候未必会像今天这样侥幸了。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凤歌的身子接着从床上弹起来了,紧张地看着暮白,暮白对她摇摇头,去开门,等看清来人是谁时,凤歌才放下心来。 这山中的黑天黑的早,晚饭就已经端上来了,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暮白一一摆在桌子上,婢女站在桌子一边候着,暮白把坐在床边凤歌喊过去,随后对婢女道:“问问店里有没有鸡汤?” “是。” 凤歌坐在桌前拿着筷子却什么都不吃,暮白叹道:“多少吃一点,不然孩子也会饿的。” 凤歌看了暮白一眼,勾了勾嘴角,就着暮白的收吃了一块松软的豆腐,但是却觉得一阵恶心,看着凤歌干呕的样子,暮白赶忙放下手里的筷子,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凤歌这段日子已经很少有反应了,只是早上的时候会有,但是却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过,也是不想着让暮白担心,便摇摇头道:“没事,可能是今天有些乏了。”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让凤歌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中,心想凤歌感觉到疲惫也好,便点头道:“那先上床睡会儿吧,歇会儿,行吗?” 凤歌点点头,没再说话,被暮白扶着到了床上,凤歌躺在床上,双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身边坐着暮白,这让她心安不少。 “闭上眼睛吧。” 待听到风格均匀的呼吸声后,暮白才放下心来,想起还有事情要和下面的人交代,看着凤歌熟睡了,给她掖了掖被角被下楼去了。 夜里,凤歌只身走在白天的那条山路中,只是夜里太冷,她抱着胳膊一步步的往前走,但是走了好久却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打转。 “谁……” 猛然转过身,但是却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周围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感觉随时要把她吸进去一般,周围寂静无声,就连一直守着她的暮白都不见了。 “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笑声由远及近刺穿她的耳膜,但是声音回荡在四周,仍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跟着她。 “究竟是谁!”凤歌厉声道。 但是周围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这个地方直让她新帝发毛,便想着赶快逃离,但是饶是她怎么跑,都跑不出这个圈子。 俶尔,她听到有人踩到树枝的声音,猛然转过身去就看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一道人影,竟然是浑身发光的样子,凤歌眯着眼睛,待对方走近了才看清他的脸。 凤天凌—— “你……”再次见到凤天凌,凤歌也不知道用何种心情去面对,只是觉得眼眶竟然有些湿润,那声‘皇帝哥哥’呼之欲出,但是在凤天凌的身后,她却看到了先皇。 “父皇!” 此时的先皇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神采奕奕了,头发凌乱,就连从前悉心打理的胡子都已经花白,眼皮下垂,一双眼睛无神,看着凤歌喊:“歌儿……父皇好后悔,好后悔啊!” “父皇……” 凤歌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她想不出怎么去安慰眼前的父皇,但是站在先皇身后的凤天凌却不发一言。 凤歌满眼泪水但是看着年迈的先皇却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这两个人。 “父皇,歌儿好想您啊!”凤歌接着扑向了先皇,但是却被晃了一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凤天凌站在那里,凤歌吸了吸鼻子,像儿时那样喊道:“皇帝哥哥……” “歌儿你?” “照顾好我们的父皇。” 暮白感觉到凤歌不对劲儿的时候是觉得枕头湿漉漉的,撑起身子借着月光一看,就看到凤歌脸上满是泪水,但是眼睛却一直紧闭着。 暮白轻轻拍着凤歌的脸庞,但是却迟迟没有见到凤歌睁开眼睛,反而眼泪流得更深了。 “歌儿,醒醒……” 看着一脸冷汗还紧闭着双眼不肯醒来的凤歌,暮白也是紧张得很,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的婢女站在一旁,暮白边冲她们喊道:“快,去找大夫!” 只是随后才想到这深山里哪会有什么大夫,只是拿着手里的布巾给凤歌擦着脸上的泪水。 凤歌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清楚他们的五官,情急之下她伸手去抓,但是手里却是一片虚无,又是她一个人了。 暮白握着凤歌的手,手却冰凉,他想凑近了去听凤歌在喊着什么,但是手上一金,人却被凤歌一把给推开。 “啊!” 凤歌惊叫着醒来,就看到透亮的屋子,深深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同样紧张不已的暮白,哆嗦着嘴唇道:“是梦?” “对,是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暮白不知道凤歌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但是能让凤歌哭的这么难过的,也许并不是什么好的梦境。 凤歌大口喘着气看着暮白,即使现在醒了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在梦中却是那么真实的样子,见凤歌这般模样,暮白给她捋了捋被虚汗浸湿的额前的碎发,低声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暮白皱着眉看着凤歌,实在是担忧,这个状态的凤歌和如往日里的任何一面的凤歌都不样子,那么脆弱,教他心疼。 “我……” 凤歌也不知为何会梦到他们,竟赫然觉得有些触动了心中哪一部分的开关,怅然若失后竟然觉得全身轻松了。 “我困了。” 看着暮白紧张的样子,凤歌心中倒是 “……” “天已经亮了,歌儿我们要启程了。” 凤歌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但也惦记着赶路,好在今天天黑之前就能到了,凤歌清泪清嗓子,低声道:“嗯我这就起来。” 正是清晨,窗外几根树枝伸过来,叶子上还带着极地新鲜的露水,偶尔听到两声鸟叫,很是惬意。 是那些过往在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不去是因为她也一直耿耿于怀,心中尚有心结在,这个梦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难过了。 “父皇,你安息吧。” 凤歌望着远处伫立在枝头的两只鸟儿,喃喃道:“公主,驸马在楼下等着了。” 凤歌应了一声跟着下楼,窗外偶有几缕光线照进来,或许昨夜里的那场梦正给他暗示着什么,不必介怀往事,也不要记恨,她对凤天凌的释怀,想必也是起于此。 行到半山腰处时就已经看到有寺里的人下来接应了,随着来人上了山,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山顶。 远远望过去就看到高大的寺院门前站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仪态有些矮圆的老人,凤歌走近这才看到面前穿着朴素,一身素衣的老和尚,便猜想这想必就是几年前见过一面的无元师尊了。 “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师尊不必多礼。” 老和尚的胡子已然花白,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应是五六年前了,两人总共没有见过几次面,凤歌唯一有印象的还是先帝为先皇后举行送葬仪式时请的无元师尊,现在想想竟然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凤歌来定慧寺之前,暮白就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算接着时间便命小沙弥提前把厢房打扫出来了。 “公主,驸马,先去厢房稍作休息,晚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谢过师尊。” “阿弥陀佛。” 每日的早课晚课是寺中的规矩,无白要亲自监督,暮白便陪着凤歌去了厢房,凤歌这才想起,刚刚下了马车之后就没有见到暮云睿,看着身侧的目标,便问:“睿儿还好吗?” “嗯,方才就有些困了,现在正在隔壁厢房睡着呢!”暮白颇有些无奈。 凤歌倒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寺中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命人送了过来,小沙弥把饭菜摆到桌上, 想起方才师尊的交代,轻声道:“不知道公主和驸马知不知道,过两日便是寺中的祈福大会了?” “喔?” 对于定慧寺中的祈福大会,凤歌只是听说过,但是这么多年却没有赶上过一次,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算是来对了。 待小沙弥走了之后,暮白给凤歌夹了点菜,叮嘱道:“就是一些素食,你多吃点,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嗯。” 来到寺中之后,凤歌吧艰巨的自己的心绪已经不似前两日那般躁动了,也许是听到寺中的钟声后,才变得如此。 晚饭后,无元师尊亲自敲门过来表示问候,只是站在门口与两人寒暄了一会儿。 “再过两日便是寺中的祈福大会了,在这山上生活的村民也会过来,难免会有些人多眼杂,驸马到时要照看好公主。” “多谢师尊提醒。” 凤歌想了想,看着无元道:“师尊我这次来就是来为凤朝祈福的,也恳请您能够亲自念一段经书,求佛祖能够保佑我凤朝百年不衰。” 无元只是双手合十点点头,便离开了。 看着天边挂着的圆月,凤歌喃喃道:“这次斋戒,只是希望能把自身的杀孽减轻一些,我不想让我的孩子……” 暮白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这些事情又岂能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就能决定的事情,便想着劝凤歌也不要那么在意, “一定要让无元大师亲自为我们的孩儿祈福。” 凤歌来此本就是由自己的私心在的,那日她带着人杀入大殿之中死伤无数,就连凤天凌的死都是凤歌带着腹中的胎儿一起,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便以为这个世界是冷酷的,充满杀戮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凤歌依偎在暮白的胸前,良久,暮白开口道:“我想过了,这次我们在这里就小住几天,等两天之后,祈福大会结束我们就离开。” 凤歌点点头,不知道暮白所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也仅仅是以为离开这里罢了。 暮白原本计划的事项让凤歌在这山中多待些日子,但是看着凤歌每天越来越大的肚子,暮白觉得不能够再等下去了。 …… 这定慧寺中一年一度的祈福大会可谓是盛会了,虽然平日里看着山中异常的清静,但是大会当天,还未开寺院的门,门口就已经有很多拿着贡品的村民在寺院门口等着了。 凤歌有孕在身,有些场面是不能够露面的,至于为什么,无元师尊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对凤歌叮嘱了一番,有些东西不适合凤歌腹中的胎儿看,索性凤歌就躲在帘子的后面,听和尚念经的声音。 无元师尊就坐在寺院中央的台子上,四周全是寺院中的弟子,木鱼声,山顶时不时的传来撞钟的声音,不绝于耳, 刷着金身的佛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位子民,凤歌双手合十,潜心祈祷,只是希望凤七能够顺利的执掌朝政,他们的父皇能够永世安息。 为之诵经,有的是为亡者超度,有的是为家中安宁,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凡夫俗子罢了,各有所求,各有各的烦恼,来此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丝慰藉罢了。 此次要供奉的东西,凤歌早就已经命管家准备齐全了,还特意命人去问了在礼部当差的人,这次祈福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偌大的香炉里全市正在燃着的香火,青天白日里,到处都能够闻到淡淡的香火气息,凤歌的心陡然静了下来,也体会到了心无旁骛的感觉。 暮白坐在风格身边,眼睛一直注视这闭着眼睛的凤歌,心神放空了很久。 仪式一直持续到傍晚,前来上香的人一直有,凤歌觉得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也并未与无元师尊告别,只是觉得日后两人还会再有相见的时候,世间也不过是一个‘缘’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愿意随我走吗 从定慧寺回来后,凤歌便一心叫到暮云睿,每天都会陪着暮云睿在书房里温书练字,但是却整日见不到暮白,本以为是凤七让他去办什么事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宫里来人这天,暮白人却不在。 “陈安,本宫问你,这几日驸马都没有在宫中出现?” “回公主,奴才这几日不曾在宫中见过驸马。”陈安还觉着纳闷呢,难道今日自己过来宣旨,还要引起一场家庭纠纷不成? 见状,有些大事不妙,陈安也不敢多做逗留了,直言道:“公主,既然驸马不在府中,那奴才还要回去给陛下复命,就先告退了。” “站住!”凤歌在他背后突然的以胜利和,差点把他的胆子吓出来, “……” 那暮白这几日究竟在忙些什么? 为什么还可以隐瞒着她呢? 凤歌越香此事越觉得不对劲儿,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管家,问:“管家,这几日驸马都去哪了?” “这……” 看着管家吞吞吐吐的样子,凤歌额便知道两人这是有事情瞒着她呢,眸子一沉,道:“说!” 管家没有办法,这才回道:“驸马是出城去了。” “出城?做什么?” “驸马不曾提起。”管家垂着头,面带窘迫,他问起的时候,暮白就瞪了他一眼,主子眼神都这样了,他哪里还敢继续追问? 凤歌用眼刀剜了管家两眼,敢情现在公主府有什么事情这管家也不报给她了,现在竟然还跟着暮白一起瞒着他。 “这个月的俸禄减半。” 凤歌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回房去了,一旁的婢女在对管家表示深深的同情,但是却又不敢求情,毕竟凤歌的脾气,没有谁比这些下人更清楚了。 凤歌回到房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儿,暮白要是存心想瞒一件事是怎么都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就拿他的身份来说,如果不是暮白主动坦白,凤歌也只是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怀疑罢了,但是现在暮白瞒着她又想做什么呢? 厨房做好晚膳之后,凤歌直接去了前厅,暮白今日回来得倒是有些早了,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暮云睿和凤歌都坐在圆桌旁,晚膳早就已经上了桌。 凤歌就坐在那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暮白刚想坐下,凤歌手里的筷子就敲到了桌子上,暮白一惊,倒也没笨到觉得凤歌这是手滑了。 “你这两天去哪了?”在此之前,凤歌从不在意暮白的行踪,但是暮白现在有事情瞒着她,她就不得不问清楚了。 暮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但还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没去哪啊。” 凤歌早就注意到了暮白的小动作,心中这个火气蹭的就起来了,把手里的碗接着桌子上一甩,甚至都没有考虑到身边还坐着暮云睿。 “你现在竟然还想着对我撒谎了?!”看着凤歌这样气愤,暮白也无话可说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凤歌冷哼一声,抱着双臂,听暮白这么说就是间接的承认了,有事情瞒着她,这样一来,凤歌的底气就更足了,冷眼看着暮白,良久,启唇道:“难道你真的打算不给我说点什么吗?” “我……” “我自己的夫君整日里白天不见人,难道立正轩又进了新人了?” 凤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给暮白撇清,更何况她还有身孕这么久,两人之间也许就没有做亲密的事情了。 “不不不……你想到哪里去了!”暮白摆了摆手,这样的事情如果扣到了自己的头顶上那还了得啊! “那你是去干什么?” 看凤歌这样子,他今日如若不说那是肯定躲不过去的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事情说了。 “有件事一直想对你说,只是觉得不是时候……”暮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歌打断了,“你就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歌儿,你知道暮氏家族一直都是隐世,我们成亲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去见见我的爹娘吗?” 也许是在把真心交付给暮白的那一刻,凤歌便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暮白,现在两人有了孩子,理应也是回去一趟的。 “就这件事?” 暮白点点头,“对,就是这件事。” “那你为何这样严肃?”暮白把这件事情瞒得滴水不漏明显就是不想风格知道此事啊!“我怕……” “怕我不愿意?” 凤歌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这两日出城去了是因为什么?” “准备路上用到的东西,还有路线等都要重新规划一番。” 经她这么一问,凤歌才知道暮白这是为自己出行做准备,凤歌方才心里升起的火气也没有了,喝了一勺清汤, 才道:“那你已经准备好了如若我拒绝你怎么办?” 暮白自然也想过这件事,但是据他了解的凤歌来看是不会拒绝的,便摇摇头道:“你不会的,我知道。” 凤歌撇撇嘴,不言语,但是心里忍不住却想着人方才还在说他怕呢! 暮云睿坐在一旁一直默不出声,凤歌这才想起是不是方才自己那样把孩子吓到了,但是却看到暮云睿从容的在那里吃着饭,凤歌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怎的她以前都没有发现,现在的慕云睿道是有些暮白的风范了,小小年纪,竟然这样不动声色。 “你还没说你……” 迟迟没有听到凤歌的回应, 暮白心里便有些忐忑了,毕竟是外不同于京都这样繁华,而且相对来说比较枯燥, 如果凤歌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勉强。 见到暮白这样迟疑,凤歌竟然有些不悦了,竟然不知道暮白会这样想她,看了看暮白略有些尴尬的神情,嗔怒道:“蠢货!” 凤歌脾气一向暴躁,现在看到暮白的想法竟然这样蠢,自然不会嘴下留情,忍着嘴角的笑意道:“别说了,明日去跟凤七辞行我这便跟你走。” 说他蠢还觉得委屈吗? 她不跟他走,跟谁走? 两人把行程定在两日后,这样也给了暮云睿在府中休息的时间,凤歌正在书房里列个单子,准备这次出行要带的物品,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凤歌出门一看,就看到暮白从外面带来的一些新奇玩意儿。 凤歌站在走廊上托着肚子,扬声道:“来人。” “公主。” “按照单子上的去准备东西。” “是。” 不知什么时候,暮白站在她身后,她还不自知,一回头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 ,暮白接着上前把人搂在怀里,吻了吻凤歌的鬓发,低声道:“我去问过大夫了,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宜长途……” “没关系,大不了我们慢些走,走比较平坦的路就好。” 暮白总是这样啰啰嗦嗦的,如若这次那耽误了那可不是像先前那次一样,只耽误两个月了。 “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嗯。” “那我们进宫去吧。” 现在凤七已经很少来公主府了,所办原因是被那些大事小情困住了,凤歌倒是觉得这是件好事,最起码能够让凤七在宫里多待一会儿了。 两人到了皇宫直奔御书房没想到凤七果然在,见到两人,凤歌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两人, “方才还想着要去一趟你们那呢,没想到这就过来了。” 听凤七这么说,凤歌一个眼刀接着就甩了过去,“就知道你待不住!” “我这不是……” 凤七把桌前的折子摆给他们看,哂笑道:“还没有来得及呢!” 暮白把凤歌扶到椅子上坐下,凤歌抬起头来对凤七道:“今日过来是向你辞行的。” 凤歌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凤七有些着急,忍不住猜测道:“是要回园里?” 那个地方,凤七只是被暮白带着去过几次,在手上期间也是深得那边人们的照顾,看这样子,是要去那里了。 “嗯,前段日子接到书信,说也该带着歌儿回去看看了。”暮白点点头道。 “那归期呢?” “归期未定。” 看着面前的两人,凤七的脑子都要炸了,也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有什么隐世的想法,但是想想也能够想的通,毕竟还有暮白的爹娘么! “就不能等皇姐那孩子生下来再走吗?” “那我又是两个多月不能出府了,还要担心路上照顾不好他,还不如就先提前过去。” 凤歌这么说,凤七就明白了,点点头,道:“你们不想让孩子生在凤都了?” “……” 凤都一向有个习俗,尤其是在官宦人家尤为重视,有身孕的夫人定然是要在家中生子的,至于这其中有哪些说法,凤歌虽然听宫中的老嬷嬷说过,但是也从未当回事。 良久,凤歌才启唇道:“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够一家人在一起。” 最近这一年内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也失去了太多,更不想让暮白会有什么缺憾,这也是她痛快地跟着暮白走的理由。 凤歌临走的时候,看了凤七一眼,又退了两步走到凤七身边捣了他一下胳膊,低声道:“我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等这些事情忙的差不多了,给你张罗张罗选妃的事情啊!” “可别了,皇姐,我还是一心专理朝政吧。” 凤歌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深深看了他一眼,手底下也没闲着,摁着凤七的胳膊轻轻一捏,这算是对暮白的警示了。 从宫里出来,凤歌坐在马车上一直愣神,她一直觉得确实该给凤七安排个人在身边了,也省的还有溜出宫的心思。 “那日你送使臣回来的时候不是去了一趟皇宫吗?凤七找你说什么?” 坐着马车,凤歌才想起上次凤七把暮白一人召入公众的事情,暮白也没有给她提起过,这么多天他也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没什么。” “凤凰令的事情?” “嗯。 ” 那日在大殿之上,暮白把凤黄陵叫出去的时候,凤歌心中却是一阵悸动,不是对那版块凤凰令,而是对那时的暮白。 凤七把他宣进宫中其实并没有说什么,两人除了君臣之外更是挚友,更何况这板块凤凰令本就应是君主所有,在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用。 “凤七说到底还是年龄太小,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像毛头小子那般,不知道有没有适应。” “你不知道,方才我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就觉得这皇宫实在是太大了,怎的我以前没有觉得?” 但是这样一来,竟然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凤七确实有些寂寞了,是不是要给凤七张罗着选美的事情了。 凤歌心中刚有些这样的苗头,还没等开口就听暮白道:“这后宫之事还是要凤七自己做主吧。” “哎?我说暮白,你这修炼的可以啊,简直可以与我一体了!”凤歌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想,倒是被暮白瞧了个透彻,便想着是不是暮白和她有同样的心思,但谁知暮白却说:“这有些事情还是要凤七自己一个人做主的。” “……” 凤歌这才听出来敢情自己这是被嫌弃了,撇撇嘴,也没说什么。 凤歌一直惦记的就是想跟着暮白去他出生的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令人向往,又或者真的是故事里说的桃花源,没有俗世的烦恼,只有一片赤诚。 现在暮白有心带她走,她又怎能不去呢,只是不过这公主府虽说不大,但是也不小,还有十几号的下人在。 “只是我们走了,这公主府就没人了。”凤歌喃喃道。 虽然声音模糊但是暮白却听得清楚,想来也是觉得凤歌会舍不得,低声道:“公主府就暂由这些人看着吧。” “嗯。”凤歌点点头。 看着凤歌额的侧脸,暮白陡然便想起那一日,凤七把他召进宫里时,两人说的话,在那时他就已经对凤七透露出想要远离朝堂的心思,只是凤七不愿意答应罢了。 “暮兄,你知道我现在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你也看到了现在朝局尚且不稳,凤朝需要你。” 凤七的这句话藏着些许自己的想法,暮白还是笑笑,“你也看到了现在歌儿的肚子这么大眼看着就要生了,我也出来许久不曾回去过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暂缓一段落,我想要多花点心思在你姐身上了。” 暮白对凤歌的心思那真的是没话说的,凤七在这几年和暮白私下相处的时间里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正如凤七所说,他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凤凰令而已。 只是暮白心中存不住这 家国天下,仅有凤歌一人而已。 “凤七你知道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凤歌,仅是如此。”暮白看着凤七的眼神坚定,凤七知道纵使他说再多都没有用了。 纵使两人刚成亲时凤歌对暮白不理不睬的样子,也没见暮白有丝毫动摇过,并且这么一守就是十几年,凤歌在他心中的分量又岂能是 “姐夫既然你这么说凤七就不拦你了,只不过日后还是要经常回来,等小外甥出声了我也要去探望的。” “这是自然,到时候定会写信告知你这事。” …… 这次出门暮白只是准备带着凤歌和暮云睿一起的,随行之人还有随性物品都是尽量减到最少,凤歌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件事要去做。 这次远行,她最不下的还是身边的两个婢女,虽然是主仆,但凤歌早就拿这两个丫头的当自家人了,这一眨眼这么多年,现在也已经是自由身,凤歌便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困着她们了。 “这些年都是你们一直跟着我的,从今以后就不用了,你们理当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公主,是不是奴婢们哪里做的不对,您才不要我们的?” “不是,我这做完全是为了你们着想,难道你们就想一辈子伺候别人吗?别傻了,你们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关于她们的去留,凤歌想过很多天了,这个决定也是她和暮白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尽到了一个主子应该尽的责任。 “可是公主……” “我已经跟管家说过了,你们的事我就交代给他全权做主了,你们是孤儿,常年在公主府,我也是舍不得的,但是……” 凤歌想了想觉得这些煽情的话还是少说,“就各自找个人家嫁了去吧。” “公主,奴婢想一直伺候您啊公主!”面前的两个婢女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跪在凤歌跟前久久不能平静。 凤歌强忍着泪水,摆摆手道:“好了别的话都不用再说了,我有些乏了。” 凤歌最见不得就是这样的场面,外人都知道她性子冷,但是在面对这样场面的时候,她更怕见到别人哭,也怕自己心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转山转水 婢女走后,凤歌便一直在卧房里坐着,她怕压到肚子就一直躺在藤木椅上,这公主府,自她及笄开始就搬出皇宫来住了,这么多年过去,这里有她所有的回忆,现在说要离开了,自然会不舍。 “母亲,我们这便要走了?”暮云睿站在凤歌的卧房门口,样子有些怯,他不知道凤歌自那日后有没有生他的气。 凤歌回过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暮云睿,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暮云睿身边,牵着他一直往湖边走。 暮云睿也不说话就是任由凤歌牵着,看着凤歌那只纤细有力的手 ,暮云睿心中有了一番自己的计较。 凤歌带着他转了转府中,和暮云睿说了些她以前的趣事,现在想想感觉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自从知道那日亲自问过凤歌孩子的事情之后,暮云睿明显的比起往日寡言了许多,但是就只有在面对凤歌的时候。 凤歌知道暮云睿的性子别扭,也多半是和从前的境遇有关系,便对那日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一直牵着暮云睿的手,最后把暮云睿带到书房跟前,悉心叮嘱道:“这次什么都不带也要带着秦先生给你费尽心思寻摸到的书,切不可把学业荒废了,知道吗?” “是,睿儿知道。” 凤歌低着头看暮云睿,仿佛又长高了些,也只字不提那日的事情,低声道:“去吧。” 凤歌知道就算有些话不说又能怎么样呢,尽心去做了这孩子总会感觉到的。 暮白和管家这两日一直在处理府里的琐事,现在天气逐渐转暖,随性的物品已经不需要准备的那么多了,只是不知道暮云睿能不能够受得住,这一次的行程比上次去定慧寺的路还要长,一路往南走,中间还要过一条水路。 三人离开凤都的那天都没有人来送,她早就已经叮嘱过谁都不让来,只是身边的两个婢女在一直跟着马车到城门口,凤歌依偎在暮白胸口,隐隐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暮白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马车赶了两天,在下个州县上了码头成了船,转了水路,半日后,又改成马车。 这一路凤歌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忍耐下来了,在转乘马车时身子就有些发乏了,好在听到暮白说就快要到了,凤歌这才坚持着。 凤歌在马车里半睡半醒间就闻到一片青草的味道,还有细细的微风拂过,心中便觉得畅快极了。 “这就到了?” “还有半天的行程。” 照暮云睿的说法就是凤歌现在的肚子已经大的可怕了,算了算日子也离着临产还有两个月,只是凤歌现在的身体也没有平常夫人家那样臃肿,看上去还是觉得轻便许多。 凤歌不想再这么颓靡下去,带着有些迷糊的暮云睿下了马车走了一会儿,等暮云睿精神了,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停下的时候,凤歌隐隐约约听到了两声叫喊,暮白先下了马车,接着把凤歌和暮云睿一次从马车上抱下来。 凤歌最近尤为嗜睡,此刻也正是下午,到的时候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但是当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在了原地。 入目一排排的桃树,内讧的桃花开到了天边,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就连她的脚下都是铺的慢慢的桃花瓣,身边偶有风吹过来,带入鼻子的都是桃花的清香。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以大片的桃树林,宛如仙境一般,此刻自己就踏足在这片土地上,直到一道喊声把凤歌惊了回来。 “族长,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 凤歌还未见到此人的身影就不见了,凤歌看了暮白一眼,牵着暮云睿的手就更紧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我儿回来了……我儿阿!” 凤歌看着站在不远处给一盆树景修枝剪叶的夫妇俩,顿时有些紧张了,这是她和暮白父母第一次见面,她还大着肚子呢! 凤歌自幼时受到的便是宫中的礼仪,虽平日里见到先皇或者是凤七的时候那样不拘泥于礼数,但是现在见到暮白的父母时,却有些扭扭捏捏了。 拿着水洒的浇花的夫人在见到目标后接着把手里的花洒扔到了地上,跑到暮白跟前,手哆嗦着,抓着暮白的手,嘴唇颤抖喊着暮白的名字。如若不是凤歌亲眼见到,还真不相信有这么夸张的母亲。 暮白拉着凤歌的手,笑道:这是凤歌。” 凤歌还未从方才的惊讶中醒过来,听到暮白如何称呼两人之后,心中更是惊讶,深深看了暮白一眼后,低声道:“……爹娘。” 凤歌正想要行李却被夫人拦住了,双手被她握着,她先有些不好意思了,凤歌觉得这便是暮白的母亲了,暮白和她的眼镜长得极为相像,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凤歌看着站在不远处给一盆树景修枝剪叶的夫妇俩,顿时有些紧张了,这是她和暮白父母第一次见面,她还大着肚子呢! 得知暮白要带着凤歌回来,族里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暮白看了看厅里时不时露出脸来的人,便对族长道:“爹娘我们进去吧。” 暮白的手是一直牵着凤歌的,这也给了凤歌点勇气,暮云腿跟在凤歌身边,和凤歌不一样的是,暮云睿对身边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很自然的和暮白的母亲走在了一起啊,接着便跟着奶奶走了。 凤歌怯生生的站在两位老人跟前,暮白带着他一一见过族里的几位长者,站在一旁,凤歌还有些紧张,突然见到这么多的人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见惯了那些身材瘦弱的文人,凤歌一眼便能够瞧出来这些人大都是会习武的,暮白之前也说过,这里的人都是一些武痴,就连一些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会两手,当然,那些实在是不愿意舞刀弄棒的姑娘,平日里也会脸上一招一式的,这可满足了凤歌的胃口。 见到厅里的长辈,凤歌上前刚想要行礼,就被暮氏摁在了椅子上,虽然动作很轻,但是凤歌能够感受到她手心的力量。 “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没有那么多虚礼,更何况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行礼就算了。” “对啊对啊,算了算了。” 凤歌点点头,笑道:“谢谢各位长辈。” “暮白啊,你带着凤歌去房里休息,再晚一会儿晚饭就准备好了。” 暮白刚一回来,还有些事情要与他叮嘱一番,把凤歌送回房后,就出去了,凤歌便和暮云睿在房间里等着,只是没有等来暮白,却等来了暮白的二姨娘,何青莲。 “见过公主。” 凤歌看着面前身着一身天蓝色的夫人,方才在见暮白爹娘的时候她没有见到,也许是因为人多没有注意到,见到来人时便有些尴尬,眼前人不似暮白的娘亲那般灵动活泼,天蓝色的衣裳加上单色的妆容,显得尤为端庄,就连模样都耐看许多。 “您是?” 凤歌托着肚子欲要起身,就被对方扶住了胳膊, “我是暮白的二姨娘,你也这么唤我就好了。” “见过二姨娘。” 眼波流转间,凤歌却毫无印象,就连慕白在来之前都未曾提起这个二姨娘的存在。 “这是碧儿,长夫人给你配的丫鬟,日后有什么唆使尽管使唤她就好了。” 凤歌看着跟在二姨娘身后的小姑娘,年龄不大,看起来甚至还要比之前的婢女小一些,凤歌点点头,道谢:“有劳二姨娘了。” “奴婢碧儿,见过公主。” “起来吧。” 送下碧儿后,何青莲稍作叮嘱便离开了,凤歌对何青莲的第一印象就是止于此了,虽不似张夫人那般端庄温厚,但谈吐倒也不俗,只是却觉得和这人在一起说话是有些不舒服。 凤歌一直都有认床的习惯,夜里就一直浅眠,暮白就一直看着她,等她熟睡时就已经是后半夜了。 清晨,叫醒凤歌的倒不是鸟叫了而是一直说个不停,凤歌微微皱眉道:“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这一觉醒来凤歌还以为自己这是伸在公主府,见着碧儿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才醒过来这早就不是公主府了。 “回公主,是几位小姐和少爷在外面说话呢!” 一听到还有暮白,凤歌立马来了精神,自己掀开对着走廊的那扇窗子,透过窗缝就看到几个人站在走廊上,几个人倒是没有看清楚,但是听声音的话,想必是不少。 “暮白和这些小姐关系很好?”凤歌拿过布巾擦了擦脸,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关于暮白的事情,凤歌知道的还真是不多,现在彻底进入了暮白生活的圈子,凤歌便觉得有些陌生了,她和暮白之间还隔着十几年呢…… “少爷常年在外,很少回来一趟,就是这些小姐很喜欢和少爷在一起……”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凤歌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自觉的住了口, 只是凤歌却没有想到,原来暮白还深受这些姑娘们的欢迎,一个个的往身上凑,难过从前的时候在立正轩一提到暮白,就连那老鸨都害羞。 “公主……” “嗯?没事,碧儿梳妆吧。” “是。” 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响了半个多时辰,凤歌越听越觉得心烦,捏着昨日里长夫人送给她的桃木簪子,就冷声道:“这暮族里的姑娘都是这么不矜持的嘛?”凤歌一直盯着窗户,就想着把这窗户盯出一个洞来。 “这……” 饶是碧儿脑子在不管用都知道凤歌这是不高兴了,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手底下的动作越来越轻,生怕凤歌发起火来再殃及到自己。 等慕白进来的时候,凤歌已经梳好妆了,但是却不言不语的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女戒》,这还是她方才让碧儿翻箱倒柜才找出来的,用来警醒自己。 暮白一推开门,就看到碧儿一个劲儿的在对他使眼色,暮白看了她一会儿,接着指指凤歌,就在碧儿以为理解了她的意思的时候,却听暮白道:“碧儿,眼睛不舒服?” “不是的少爷。”碧儿摆摆手,随后指了指坐在窗边的凤歌,但是暮白压根接收不到碧儿的信息。 暮白没当回事,走到凤歌身边,却看到凤歌在愣神,把她手里的书放到桌子上,笑道:“手里的书都拿倒了,在想什么呢?” 凤歌本想着去给暮白的爹娘请安的,但是碧儿说不必每天都过去,身子现在这么笨重,长夫人也希望她好生养着,不必在乎这些个虚礼,索性凤歌就一直坐在房里,看看暮白回来怎么说,却没有想到还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怎么了?” 凤歌不说话,暮白就一个劲儿的问,惹得凤歌一阵恼火,深深看了暮白一眼,厉声道:“暮白,如果你是为了让我来看你是如何在暮氏一族是怎么受欢迎的,你大可不必,我凤歌还没有那么清闲。” 暮白看着凤歌这么生气顿时傻了眼在,怎的一觉醒来之后竟然变成了这样? “这话从何说起啊歌儿?” “你……” 凤歌气结,看着暮白说不出话来,背着暮白坐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暮云睿过来的时候,看着房中的两人,又茫然地看了一眼碧儿,低声道:“碧儿姐姐,母亲怎么了?” “小少爷跟碧儿走吧。” 凤歌不悦,就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但是暮白却觉得有些不着头脑,原本好好的,怎的又开始闹情绪了? “那她们是谁?!”凤歌忍不住喊了出来。 暮白想了好一阵子才想明白凤歌口中的她们是谁,凝声道:“这只是族中长者们的家属,小时候一起上过学堂,后来我常年在外不怎么回来了,现在见到周四hi绝得器你切罢了。” “亲切?” 她明明看到那些姑娘的脸的都要贴到暮白的脸上去了! 暮白这才明白凤歌是在别扭什么,但是难得看到凤歌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便想着故意逗弄凤歌一凡,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歌儿你什么意思啊你在想什么啊?” 看着暮白一脸无害的样子,凤歌气的肺都要炸了,极力忍着心中的火气,冷声道:“如若我和别的男子这样亲切你愿意么?” 凤歌一句话硬生生的堵住了暮白的嘴,急声道:“自然不愿意!” 暮白这才明白,原来凤歌是在别扭这个,笑道:“尽管放心便好,我暮白的心已经给了你,此生也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我用我的家族起誓我暮……” 暮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歌用食指摁住了嘴唇,凤歌让自己忍着不发笑:“谁让你发誓了!” 暮白笑着把凤歌抱进怀里,只是凤歌心里还在别扭,别扭自己怎么会这么丢人,吃这种无缘无故的醋,让暮白看了笑话。 只是凤歌没有想到的是,府里刚安生了两天,又来了一群蝴蝶。 “暮白……” 凤歌一开房门,就看到暮白在一侧的走廊上,隐隐看能看到别人的背影,凤歌悄么声的走过去,就看到一姑娘站在暮白跟前,含羞带怯的样子,凤歌觉得该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夫君?” 暮白被凤歌突然改口的称呼吓得浑身一哆嗦,转过身就看到碧儿搀着凤歌站在那里,凤歌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看了还真的有些心惊肉跳的。 “少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初为人母 看到这群姑娘见到凤歌一脸茫然甚至还被叫夫君,凤歌就知道他们这是还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嫩,但是没理由的啊,随后看到一脸敌意的她们,凤歌就明白了,敢情她们这是在暮白 面前演戏呢! “我有些闷了,想去外面走走。”凤歌柔声道。 碧儿扶着凤歌的胳膊,现在她这身子越来越沉了,偏生的还总是爱溜达,暮白立刻乖乖地走到凤歌身边从碧儿手里接过凤歌。 临走时,凤歌转过身对呆愣的站在那里的姑娘笑道:“今日怠慢各位姑娘了,来日等孩儿出生时定要过来喝满月酒啊!” 凤歌说完,也没理会,覆在暮白手背上的手一用劲儿,捏得暮白龇牙咧嘴,凤歌到底是忍不住,还是笑了。 暮白跟着凤歌来到府外小山丘上,碧儿早就识趣的退下了,只是自方才开始,暮白就一直憋着坏笑,现在就剩下两人,凤歌也不再端着了,睨了暮白一眼,哼了一声道:“怎么,难道你怪我耽误你调戏小姑娘了?” 现在看来,两人到底是谁不正经这还有待商榷,暮白明显不再是从前那般纨绔,倒是凤歌不知道是跟谁在哪里学来的,这挤兑人的嘴皮子功夫愈发见长了,只是暮白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算计着凤歌临产的时间,暮白整日里倒是显得比凤歌还要焦躁了,寸步不离的守着凤歌,就连凤歌本尊都有些受不了了。 “难道族中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吗?” 凤歌整日闲来无事,和暮云睿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闲暇时多数时间都是和暮云睿在一起的,看着他读书练字。 “刚刚去问过爹了,他让我好好看着你。” 凤歌无奈的扶额,这些人还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呢,竟然还要人随时看着才行,对此,凤歌虽然无奈,但是也愿意和暮白待在一起也就随他去了。 平日里凤歌就爱吃些坚果,暮白闲下来的时候,便带着凤歌在外面的空地上溜达,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了,就连吹来的风都暖和了些,知道凤歌在房间里待不住,便拉着凤歌去空地上晒太阳。 只是凤歌跟着暮白再来小山丘的时候就看到上面已经按了一个亭子里面还有一套石桌石凳。 凤歌看了暮白一眼,还未等凤歌问,暮白便道:“你不喜欢在房里憋闷着所以我便让人盖了一座亭子,这样也省事许多。” 这桌子早就安上了,桌上还有一盘子坚果,是方才暮白命人准备的,就是凤歌最爱吃的松子无疑了。 “你坐着就好,我给你扒。” 这松子的壳子坚硬,凤歌从来不动手,暮白现在仿佛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女’一般,整日陪伴她左右,暮白这么做也让凤歌觉得暖心了不少。 凤歌看着山丘上的空地,这徒弟松软气候倒也温和,看着远处在和同龄孩子玩闹的暮云睿,凤歌提议道:“我看这空地挺大的,睿儿也该到了练骑射的年龄了,你要不要去给他寻个师父?” “……” 自从来到桃园的这几天,凤歌能够看出来,暮云睿的性子确实活了许多,以前在公主府的时候闲来无事时会看书,现在也想着练武了。 “嗯,我想想。” 暮白低着头专注的把这手里的松子,把已经把好的放在空着的盘子里,凤歌起身围着亭子转了两圈,刚想要迈上台阶,却发现下腹一阵坠痛。 “快过来把这些吃了。”暮白头也不抬的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松子,这东西小壳子又特别硬,想要把出完整的松子仁来,还得费些劲儿。 突然来的阵痛让凤歌说不出话来,就站在那里双腿都在颤抖,凤歌捂着肚子疼得说不出话来,身子有些晃,扶着身边的柱子,终于等阵痛过去,缓了口气,“暮白,我……我肚子好痛……” 只是半刻钟的功夫,听到凤歌的呼痛,暮白再转头的时候就看到凤歌额头上布满虚汗,暮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敢去动凤歌。 “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要生了……”凤歌憋着一口气 ,脸已经憋得通红。 “睿儿!”暮白把不远处的暮云睿喊过来。 看到凤歌满头大汗的样子,暮云睿也着急了,“父亲,母亲怎么了?” “快跑过去,跟奶奶说,你母亲要生了!”暮白急声道。 凤歌努力隐忍着传来的疼痛暮白接着把凤歌打横抱起来我那个园里跑,这几日暮氏已经在准备临产用的东西了,产婆也一直在园里住着,好在准备的及时,暮白直接把凤歌送进了卧房,却被母亲给轰出来了。 暮白焦急的站在卧房外来回踱步,听着凤歌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心都揪成了一团,看着暮白这么紧张的样子,族章出声宽慰道:“不必这么紧张,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是这般疼痛难忍。” 如果细看的话,便能看到暮白眼里已经湿润了,他从来没有见到凤歌这么痛苦的样子,他不忍心。 仅仅是两个时辰,暮白却觉得度日如年,只是她父亲却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样子。 陡然,一声移啼哭刺穿了他的耳膜,接着眼泪便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房门被打开,产婆扬声道:“恭喜恭喜,是位千金。” “那凤歌呢?凤歌怎么样?她刚刚那么疼,她……” “少爷放心,母子平安。” 听到这句话 暮白着实松了一口气,但是却觉得还是不放心,想要进去看看凤歌,却被产婆轰了出来,“里面血气太冲了,少爷还是等会儿再进去。” 凤歌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在听到孩子啼哭的时候就累得昏了过去,昏过去前还隐约能听到暮白在门外喊她的名字。 凤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后了,孩子出生后暮白只看了一眼,就一直守在凤歌的床前,起先还有暮云睿在的,但是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妹妹。 见凤歌的眼睛动了动,暮白接着趴到了凤歌跟前,紧张的拿手掌在凤歌跟前晃了晃,低声道:“歌儿醒醒,看着我,看到我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暮白心里紧张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即使大夫只是说凤歌有些体虚才会昏睡这么长时间,但暮白始终不放心,凤歌睡着的时候,暮白便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歌,就想让她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她太辛苦了—— 的确,一醒来看到暮白在身边,凤歌心安了不少,扯了扯嘴角,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有些沙哑,暮白注意到她捏着脖子的小动作,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把她富起来你给她喂下。 孩子时凤歌叫的声音太大了,伤到喉咙了,凤歌喝了水,缓和了许多,握着暮白的手,声音略显得有些低沉了,“是个姑娘对吗?” 暮白回握着她的,放在唇便轻轻吻着,眼角似乎有些湿润,“是,和你一样好看的姑娘。” 凤歌在听到她的题库之后才睡过去的,看了看身边没有孩子,凤歌便问:“孩子呢?” “娘和睿儿看着呢,就在隔壁。”暮白握着凤歌的手更紧了几分,这才体会到了为人父的滋味儿,竟然是这般奇妙。 听暮白提起暮云睿,凤歌还是隐约有些担心,“睿儿还好吗?” “他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知道凤歌在担心什么,暮白便很直接的告诉凤歌,暮云睿确实喜欢这个小东西,就连母亲都不要了,一直往有摇篮的屋里跑。 “他喜欢就好。”凤歌点点头,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竟然又想要睡觉了。 “等等,歌儿,把这药喝了再睡。” 暮白看着凤歌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时辰了接着把旁边的夫汤药端过来,凤歌进皱着眉头,“这是什么?味道也好难闻啊!” 暮白看了看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确实不好问,但是这对凤歌的身体很有好处,耐心道: “大夫走之前给你开的补药,这是娘亲自煎的,你体虚,现在不适宜大补,喝这个药慢慢调理吧,嗯?” “可是……”凤歌撇着嘴看着凤歌,她最不喜欢喝什么汤药,风何况还是这么苦的,刚咽进嘴里就想吐出来,暮白却堵住了她的嘴巴,用他的唇—— 凤歌瞪大了眼睛看着暮白,好一会儿,暮白的唇才离开她的,看凤歌的眼神里充满了狡黠,“那现在你是想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凤歌还是身在方才的那一个吻中,脸‘噌’一下子变红了,只是这在暮白看来确实很平常很普通的小事了。 两个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为什么仅仅是一个亲吻,凤歌现在还是会害羞。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这般没脸没皮?”凤歌轻叱了暮白两句,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一碗汤药凤歌越喝越苦,好不容易喝完,暮白刚扶着她躺下,就看到碧儿快步走进来,轻声道:“少爷,表小姐来了。” “墨瑶?”暮白看了正在床上小憩的凤歌一眼,接着起身看向门口,果然就看到门口一抹细长的身影。 “让她进来吧。” 凤歌也心生好奇,这个表小姐,她也从未听暮白提起过。 片刻,碧儿引着人进来了,凤歌瞧着那姑娘顶多是二八年华,身姿轻盈,仅仅是一袭素色的白衣,也衬地她肤色上佳,见到暮白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垂下头对凤歌行了一礼,轻声道:“见过公主。” “歌儿,这是顾瑶,顾伯父家的,表妹。” 凤歌点点头笑道:“娘说过了,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 公主的称呼也仅仅是在公主府了,现在离了那俗世,凤歌倒是和暮白娘亲的想法一样了,一切从简了。 “碧儿给表姑娘上座。” 果似乎还是有些拘谨,说话的声音都小声得很,和凤歌比起来,那可真是…… “听闻表哥有了小女儿,所以我便不请自来了。” “无妨。” 凤歌本想着给顾瑶看看刚生下的孩子,奈何自己现在还下不了床,就看到顾瑶从袖口里拿出一件物事,摆在手心里。 “这是我前段日子命人打造的一把金锁,不是什么贵重礼物,表哥手下的,权当是我对孩子的见面礼了。” 这把金锁一直被顾瑶用白绢包着,看起来很是珍视,递到凤歌跟前,顾瑶这么说,凤歌也没有推辞,毕竟这是对方的一番心意,。 “那便谢谢表姑娘了。” 顾瑶点点头微微一笑,只是凤歌一转头的时候便觉得暮白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了。 “暮白?” “嗯?”凤歌叫了他两声,暮白才应下来。 “在想什么?” “没什么。” 凤歌看着暮白隐隐觉得他和方才不一样了,但是却看不出来,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说表姑娘要走了,你去送一送她。” “好我知道了。” 暮白说完看了顾瑶一眼,接着起身往门口走,凤歌只当他是这几天累到了,失了神。 顾瑶走后,凤歌坐在床头摩挲着那把紧缩,上面的纹路尤为清晰,就连上面不易被人察觉的一条鱼都画的如此秀气。想必是出自表妹之手,但是细细想来之下,凤歌便觉得这个表妹有些不一般啊! 庭院里,过了桥,顾瑶便把暮白叫住了。 “表哥就送到这里吧。” “已经许久没有探望过不伯父伯母了,他们身体还好吗?” “嗯他们身体很好,今日过来也是家父的主意。” 暮白看着顾瑶离去的背影,这才觉得有一事没有与凤歌提起过,但随后想想,那也不过是两家随口的戏言罢了,更何况现在凤歌还在养身子,这时候不宜操心费神,便把心中那件事情搁置下来了。 暮白回到房间的时候,凤歌还在床上坐着,仅仅着一件里衣,有些单薄了,便对站在一旁的碧儿道:“碧儿,拿件厚衣裳过来。” “是,少爷。” 暮白走近了看着凤歌而还在寻思,想把她手里的金锁拿掉但是却被凤歌握的死死的。 “歌儿?” 凤歌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暮白,墨瑶表妹是不是会画画啊?” 慕白点点头,道:“嗯她自小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那看来我猜对了。”凤歌喃喃道。 她不想去肖想暮白和顾瑶之间的关系,只是凤歌却注意到了些许细节,比如,她对她的称呼不是嫂嫂而是公主。 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凤歌便觉得这姑娘不同于那日她走廊上见到的姑娘。 为什么? 就因为她看暮白的眼神—— 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就如她看暮白时的一样,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渴望被关注的期待。 凤歌想,她和暮白之间理应是有些默契的,关于顾瑶,她没有明着问出口,暮白也没有说,从那之后,顾瑶变好一阵子没有过来,就连满月酒,凤歌都听说唯独缺席了顾瑶。 满月之后,凤歌终于能够下床走动,那么大的肚子突然没有了,凤歌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凤歌虽然是公主,两人成亲后一直住在公主府,但是现在来了暮族, 那有些规矩也应当是凤歌要遵守的。 “再过两日就是你的入族仪式了,紧张吗?” “紧张什么?” 这件事暮白早就对凤歌说过,风格半开玩笑道:“难道还有比父皇送我出嫁时还紧张的事吗?” “这两件事情自然不能够混为一谈。”暮白撇撇嘴,:“但是也相当于拜堂了,毕竟我们成亲的时候他们都没在。” 凤歌轻笑一声没再说话,看着橱柜里的衣裳,先前的衣裳都不能再穿了,好在从公主府来的时候带了没有身孕前的衣裳,凤歌现在身子轻便了,带来的薄衣裳也都能够穿上了,这还是早先在公主府的时候,宫里来人给她定做的,现在看起来都还穿。 “少爷,老爷要您去前厅一趟。” “好。” 凤歌扬了扬下巴,“你去吧。” 说完又拿起一件衣裳往自己身上比划比划,“碧儿,你帮我看看现在穿什么好?” …… 暮白到前厅的时候,还有族里的几位长者在,暮白甫一踏进门去,就被暮氏生拉硬拽了过去。 “娘,要我过来所为何事?” “是凤歌入族的事还有你和顾瑶的事情。” “顾瑶?” 暮白并不觉得和顾瑶之间有什么事情,暮氏拉着他手,低声道:“你姨夫听说你回来了,想着这段日子让你把顾瑶娶进门来。” “不可能!” 暮白只是觉得这都是什么逻辑,他和顾瑶这样的婚约,说起来不过就是爹娘之间随口一提罢了,又怎的能做的了数? “这是两家人的事情,岂能是你说不愿意就行的?!”暮白看着而父亲对他瞪眼的样子, “好了,既然小白不愿意那就先不谈这件事情那就先不说了。”他的母亲 永远都是这两父子之间的和事佬。 让暮白迎娶顾瑶并非是对凤歌不满意,只是暮白身负着家族的责任,对顾瑶也不该这么不公平。 “待几日还有入族仪式,凤歌的名字也会写入暮氏的族谱之中。”其中一长者提醒道, 暮白并非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凤歌入了族中,旧的遵守族中的规矩,这就等同于从另方面给凤歌上了一道枷锁,在迎娶顾瑶这件事情上,也就变相的给凤歌下了绊子。 “如若是因为想要让凤歌接受顾瑶的话,那这仪式还不如不办!” “你……” “小白!”暮氏喝住了暮白这样荒唐的话,低声提醒道:“你只要还是暮氏一族的人,那凤歌没有这个仪式就永远是有名无分,你可愿意?!” “……” 暮白沉默不作声,心里憋着一口气,怎的他这次回来,暮氏竟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看着暮白这样抗拒这件事,暮白的母亲便对他使了个眼色,看了看族中的长者,笑道:“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吗?” 这入族仪式对于暮氏一族的人来说非同小可,更注重的是这样的一种仪式感,是断然不愿持续出现任何差错的。 凤歌的入族仪式已经是往后推了的,也是暮白的意思,入族仪式繁琐,那时怕凤歌的身子撑不住,所以才等到了现在 “这倒没有了,夫人办事我们一向放心,只是……” “您但说无妨。” “只是顾家那边怎么交代?” 暮白便有些不耐烦了,当初他和顾瑶的婚姻是父母的一个玩笑话,没想到时间沉淀后,反而两家人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此事了。 顾瑶的母亲和暮白的母亲是姐妹,这两家只会是亲上加亲,但是却未曾想过暮白对顾瑶是否有求娶之心? 看暮白这样子也没有要谈下去的必要了,未避免两父子之家再有什么不愉快的矛盾,暮氏笑道:“好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记住,顾家的事情谁都不要在凤歌面前胡说。” “是。” 不管怎样,凤歌和暮白也是在先皇的见证下成婚的,自厅里就剩下暮白和爹娘之后,暮白叹了口气,道:“父亲,当初我答应过先皇,这一生一世都要对凤歌没有二心的,你这么做让我在凤歌面前如何自处啊?!” 暮白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现在反悔岂不是要伤害到顾瑶?!” “我只怕伤害到凤歌!”暮白脸色铁青,在对凤歌这件事情上,他不能妥协。 “……” 当年暮氏还身处于江湖中的时候,也多亏了顾瑶的父亲出手相救,这才得以留下这几颗种子,本打算远离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但是奈何老爷子有一腔要保家卫国的心,自安定下来后,就一直隐世,暮白出生后,两家才结了娃娃亲,现在暮白要反悔,这老脸他又往哪里搁? “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们就别在这里互相埋怨了!”暮氏被这两父子弄得也是一阵心烦意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入族仪式 三日后。 凤歌看着暮白进门的时候,眉头就皱在一起了,他这碗汤药比什么东西都及时, “能不能不喝了?” “还有几天,再坚持坚持。” 暮白知道这药苦,凤歌又不愿意喝药,便事先准备了两颗方糖,放在跟前。 凤歌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接着塞进嘴里两颗糖,这才感觉好了些,暮白笑着拍了拍凤歌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碧儿就进来了。 “少爷,老爷吩咐下来,仪式一个时辰之后举行。” “好我知道了。”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衣裳,暮白恍惚一瞬间回到了自己入族的那一年,虽然生在暮氏一族,但是注重仪式感的暮族,对于新成员来的来临,理应厚待。 暮白站在凤歌身后,梳着头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对凤歌道:“还记得当年父亲为我办入族仪式的时候还在景贤祠堂跪了一夜。” “为何?” “我是暮氏长子也是独子,父亲又是族长,身上担负的是整个暮家的希望,这一点是不容怠慢的。” 凤歌点点头,多少有些听明白了,这暮氏的入族仪式也就是给了凤歌一个身为暮家人的正式的名分。 “让碧儿伺候你更衣吧。” “嗯。” 暮白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从房里出来后接着去了景贤祠堂,暮氏一族所有的人都等在那里,整个桃园里都是红色,走在路上,凤歌还能感受到拂过脸颊的那温柔的触感。 这样一条路走的不是很远,但是足够凤歌把遗忘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去,暮云睿跟在她左边身侧,也让她心安不少。 景贤祠堂—— 凤歌没有接着进去,反而是站在台阶前站了好久,看着暮白在先人牌位前三叩首,对爹娘还有族里的老人行了礼。 “暮氏之人一生供奉先祖,蒙先人荫蔽,方有现在安稳的生活,现受父亲之教诲!”主持仪式的人站在一边高声喊道。 接着,“受母亲之爱抚!” 暮白的母亲就站在暮白前面,凤歌心想,暮白之所有能够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定然少不了她的操心教养。 “父亲,母亲。” 凤歌按照指示上前屈膝行礼,她是族外之人,以后要承受的是目光比起暮白来多得多,一言一行皆在别人的眼中。 随后凤歌又在牌位前行了大礼,启唇道:“凤歌定当谨遵暮氏之族规,扶持夫君,做好主母分内之事。” 这些话都是暮白的母亲教她这样说的,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晚在房中,暮氏对她那般苦口婆心的样子。 暮白的父亲身为暮氏一族的族长,对于暮白寄予了厚望,虽然暮氏不是继承制但是暮白早就是族中长者们内定的人选,暮白的父亲对他子当时更加严苛。 凤歌跪在暮白的父亲跟前,只听他道:“入了暮氏族谱便等于是暮家的人,生生世世都要守暮家族规,遵暮家祖训,你可能做到?” 凤歌看着就站在自己正前方暮白,缓缓垂下头,道:“我愿意。” 凤歌抬眼看了看面前摆放的所有的暮氏先人的牌位,心中也很是激动,这样的仪式对两人的感情来说,有始有终,倒也未尝不可。 顾家。 “小姐,今日是那个公主的入族仪式呢,桃园里满满的全是人。” 顾瑶坐在自家的水塘边,手边是一些鱼食,看着水里游得自在几条锦鲤鱼,似是听不到丫鬟说话那般,良久,才嗯了一声。 “您说,这暮家少爷也真是的,明明和您早就有婚约在身,还是在外面娶了别人,还是长公主,这……” “好了,这样的话以后少说,知道吗?” 顾瑶心中是什么心思,这些小丫鬟怎能揣度的清楚,只不过是平白的为了顾瑶抱不平了,但是人多嘴杂,即使是在这隐世之中,也难免会有些多嘴多舌之人,顾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身边的人招来麻烦。 “这天气适合出去走走,不然小环陪着您去山丘上走走吧。” “嗯这样也好。” 只是顾瑶不知道沈衍竟然也在,就在这山丘上,沈衍坐在草地上,光是看背影,顾瑶还是能够认出来。 看着不远处的顾瑶,大约两人隔着仅有五米远,但是已经足够让他把顾瑶的脸看个仔细了,还是先前的姿势,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就这么对看着。 “这不是沈公子吗?” 小环这才注意到沈衍,顾瑶上前走了两步看着沈衍,道:“我以为你会在暮府。” 沈衍点点头,“那里人太多,我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你啊还是没有变。” 他们三人是在这桃园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现在只不过是因为重重规矩在,近几年来见面倒是少些了。 看着顾瑶嘴边的笑容,沈衍有一瞬间的失神,就连身边的马都发出两声鸣叫,沈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顾瑶走过去。 “是不是好久都没有骑马了?” 顾瑶知道,他最爱的就是骑马射箭,以往三人没事可做时就会去骑马,虽然她外表看起来柔弱,但是也有着江湖儿女的一颗心。 顾瑶想了想这才点头,“确实好久了,上次骑马的时候还是暮白回来的时候。、” 顾瑶都忘记了,私下里没有长辈的时候,顾瑶是直接喊暮白名字的,沈衍翻身上马,朝顾瑶伸出手。 看着面前的这只手,顾瑶没头脑的来了一句,“前几天我去看了暮白的刚出生的女儿,很漂亮。” 沈衍只是嗯了一声,在这山丘上转了两圈,也没有走远。 仪式结束之后就是用饭了,凤歌待得实在是憋闷,但是想着今日的日子这么特别,凤歌便忍下去了,倒是暮白坐不住了,走到母亲跟前,说了两句,就悄悄地牵着凤歌从厅堂后门牵着走了。 “暮白,你现在怎么这样坐不住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凤歌看着被暮白紧紧牵着的手,忍不住打趣他。 就见暮白转过头来,看了凤歌一眼,冷哼一声,道:“如果再不出来我感觉你都要就上房揭瓦了。” 暮白爱早就注意到凤歌在那里如坐针毡的样子了,但偶尔还要应对随时抛过来的没头没尾的问话,简直就是在上刑一般。 “我……” 凤歌想要狡辩,但是却实在是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出了桃园,看到眼前一大片山丘的时候,凤歌这才觉得自由了一些。 山丘上还是一片平坦,只是早春四月,长出来的青草已经没过了足尖。 “好在现在天气暖和了,可以带你出来走走。” 凤歌不说话,只是看着天边的太阳,也不知道心中突然的激动是为何,看着凤歌这副样子,暮白笑道:“憋了一个月还真的怕把你给憋坏了。” 凤歌看着慕白这番幸灾乐祸的样子,撇了撇嘴,“感觉都要发霉了一样。” 这一个月里,凤歌由暮白母亲悉心照顾着,虽然舒服,但是整整一个月啊,总想出来,当时在皇宫的时候先皇都关不住她没想到来了这桃园之后,以前没做的事现在都做了。 “那边好像有人?” 暮白一看就知道那人是是谁了,抓着凤歌的手上前跑了两步,笑道:“你不是想让我找一个教睿儿骑马射箭的人吗?就是他了。” 凤歌只是以为暮白这是随便找了个人应付事来了,但是看到正在山丘上跑着的兔子被那人一箭射中后,就没有再揶揄他了。“哎!” 凤歌走近了一看,旁边还有一个人,就是前几日在桃园见到的顾瑶。 凤歌这才想起暮白之前说的话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那想必,那个人就是沈衍了—— 这便是凤歌第一次见到沈衍的样子了,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黑衣束在身上,相比于暮白就感觉冷了许多。 “前段日子你不是让我给睿儿找一个教骑射,喏,现在不就找到了。”暮白指了指坐在马上的沈衍道。 顾瑶可能是没想到暮白会过来,想要从马上下来,有些慌乱没有踩到马磴子,眼看着就要甩在地上,情急之下,暮白伸手把她捞了起来。 “啊……” 凤歌帮忙把顾瑶扶了起来,顾瑶面露尴尬的看了暮白一眼,又看看凤歌,低着头走了,沈衍从马上下来,拍了拍暮白的肩膀,又对凤歌点了点头,“方才说什么事?” “让你教我儿子骑马射箭。” 沈衍还未开口,凤歌就给否了,“这怎么使得,沈兄总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干的哪会像你这么闲。” 凤歌只是想着让暮白给暮云睿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哪里想到暮白麻烦到他的朋友那去了, “歌儿这你就不知道了,沈兄是桃园里最会骑马射箭的,就连我都远远不及他呢!” 暮白这样说,凤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人明显看起来就像江湖中的高手那样,但是凤歌始终觉得此人性子冷了些,她和暮白站在这这么一会儿,也未听到他说话。 “暮白你这个朋友……” 暮白知道凤歌要问她什么,笑道:“他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但是你把睿儿交给他放心好了,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 既然暮白都这么说,凤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是总觉得他这个朋友乖乖的,尤其是在面对暮白的时候,总是感觉他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顾瑶走了一段路,躲在一棵树后藏了起来,正好可以遮住她瘦弱的身子,摸着自己的腰际,刚才的一幕还在自己眼前晃,她就那么措手不及的掉到了暮白的怀里,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感觉好温暖。 看着暮白和凤歌在山丘上跑着打闹的背影,顾瑶心中却满是苦涩,纵使再温暖,那个怀抱也不是自己的…… 自那日在山丘上敲定沈衍教暮云睿骑马射箭之后,凤歌第二日就把暮云睿送到了沈衍那儿。 “睿儿你要好生听沈叔叔的话,沈叔叔很厉害的,嗯?” “是,见过沈叔叔。” 关于暮云睿的来历,凤歌不知道暮白有没有向沈衍提起过,倒是暮云睿,一眼便相中了沈衍送他的马。 “还不谢谢沈叔叔?” “谢谢沈叔叔。” 凤歌还惦记着家里的小女儿,把暮云睿送下后就回去了,还没进园子,就看到何青莲站在那儿,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 “公主!” “二姨娘?” 何青莲笑着走近她,“这是去哪了?” “睿儿去找沈先生练骑射了,我把他送过去。” 现在凤歌的中线便一直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好在暮白的母亲能够帮一帮她,这才没有让她到手忙脚乱的地步。 “沈先生?” “就是沈衍,暮白的同年。” 凤歌寻思,自己这么说的,何青莲或许会更理解一些。 “就是表小姐和小白在一起的那个小沈吧?”何青莲问的小心翼翼,只是凤歌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嗯。” “那公主你可知道三人的关系?”何青莲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 “对于小沈和暮白来说是的,但是表小姐和暮白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了。” 凤歌听她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意有所指,但是凤歌不想在别的人嘴里听到关于暮白的任何事情,便笑着摇摇头道:“二姨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房了。” 她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没有那么多空闲和她闲聊,凤歌对于这个二姨娘真的是不喜欢,没有原因,就是看到她的红嘴唇时,凤歌就想着远离。 何青莲上前快走了两步挡在凤歌跟前,笑道:“二姨娘只是提醒提醒你,可别到时候暮白去顾家提亲的时候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什么提亲?” “哟,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关于顾瑶和暮白的关系,凤歌并未多做他想但是现下听到何青莲这么说,凤歌就觉得不像是自己知道的那些那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凤歌眯着眼看着对方,她从她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善意。 “倒不如你自己去问问小白啊。” 凤歌冷哼一声,“多谢二姨娘提醒了。” 何青莲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吹了口气,笑:“不谢。” 凤歌本不想让外人影响到,但是她说的事情,和自己这几日来心里想的事情是一样的,既然长年生活在桃园的人都这么说了,纵使不知道这位二姨娘的话是真是假,但也不会凭空捏造,那凤歌就不得不去向暮白去求证一番了。 看着凤歌离去的背影,何青莲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蒙在鼓里的虫子 天气已经暖和了,凤歌回去的时候那些下人正在收拾屋里冬天用的火炉,工具等全都搬了出来,凤歌便站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她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去问一问暮白。 凤歌的心里存着事儿也没有注意到前边搬着东西过来的下人,就直接撞了凤歌一下,凤歌一个趔趄差点没有倒在地上。 “公主您没事吧?” “不碍事你们继续。” 凤歌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一抬头便看到暮白正在那头的走廊上,这院子是回形的,方才就算是暮白要走过来,那也得耽误点时间, 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只是凤歌却瞥向了别处,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凤歌是回避的,有意的。 暮白看着凤歌的身影藏在柱子后面,刚想要上前看一看,却被身后的母亲叫了回去,风格靠在柱子上好一会儿,看到暮白跟着暮氏走了,这才回了房里。 她心中也很是懊恼,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感情就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这么挑拨了? 凤歌转身进了婴儿房,碧儿和暮云睿正在里面,见到凤歌进去了,碧儿便站到了一边,看着静静躺在摇篮里的小女儿,凤歌脑海来闪现的竟然是顾瑶看着暮白的神情,大脑里顿时一片混乱。 凤歌额捏了捏眉头,对身边的两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母亲……” 看着凤歌的脸色并不好看,暮云睿岂会就这么轻易走开,凤歌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怎么这一会儿功夫暮云睿就从沈衍那儿回来了? “沈叔叔说他突然有事要出去一趟,方才骑马把我送回来了,母亲,您真的没有事吗?” 碧儿刚想要走,就被凤歌叫住了,“碧儿,等等”,转身对慕云睿低声道:“没事,睿儿,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和碧儿交代。” “嗯。” 凤歌抿了抿嘴唇,沉默良久,启唇道:“碧儿,有件事我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公主请讲,碧儿定当知无不言。” 凤歌点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位顾家的小姐就是暮白的表妹,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凤歌想既然这件事情二姨娘都知道,碧儿是长年生活在桃园的丫鬟,没有理由不清楚以前的事情,只是碧儿没有想到凤歌会问她这件事情,顾忌着凤歌的身份,又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碧儿面露为难,“这……” “难道你也要向他们那样吧我蒙在鼓里吗 ,碧儿?”看着碧儿得意安设变得凌厉了一些,凤歌一直盯着碧儿的表情,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果然就看到碧儿慌了,“长夫人已经下了命令,这件事情不能往外说的,公主您还是不要问了!” “长夫人?难道这件事情市长夫人授意的?” 听到碧儿这么说,凤歌就更起疑了,“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顾瑶本应该是暮白的夫人?” 碧儿的眼睛骤然变得大了一些,惊讶道:“您都知道了?” 碧儿脱口而出,这件事情在暮白回来之前,涨夫人就已经吩咐下来,谁都不能提起此事,看碧儿这样子,想必那二姨娘说的没有错了。 纵使凤歌不想承认也没有用了,他们把他变成了那个破坏别人感情关系的人。 看到凤歌的表情变得这样慌乱,碧儿急声辩解道:“公主,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少爷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和族长说过了。这小时候定的娃娃亲是不作数的。” 凤歌自打来了桃园之后,碧儿在凤歌的手底下,两人整日里朝夕相处,碧儿对凤歌的性子也算是了解几分,她这样较真儿,就担心凤歌和暮白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发生。 “碧儿你不要再解释了,这件事情我的确不应该问你。”凤歌喃喃道。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走廊上远远传来几声响动,是暮白从他母亲的房里回来了。 凤歌看了跪在地上的碧儿一眼,道:“碧儿,你出去吧,我看着她就好。” 看着熟睡着的小女儿,凤歌便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心想着这时候要是先皇在就好了,她在暮白这里受了委屈还能够去找人说一说,可现在呢,身后空空如也。 “歌儿?” 暮白在外面找了一会儿都见不到凤歌,碰到刚刚出去的碧儿才知道凤歌一直在这里,直到暮白走近了,凤歌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看着风格的脸色有些发白还以为凤歌刚刚是被吓到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歌缓缓抬头来,看着暮白关切着她的样子,嘴唇有些颤抖,“暮白,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看着凤歌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暮白心下一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凤歌用力的摇摇头,把暮白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暮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底是什么事,歌儿你告诉我。”几乎是暮白第一次见到凤歌这副样子,那么无助,那么失望的样子。 “你和顾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暮白你能告诉我吗?” 暮白早就知道,在顾瑶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变化,总是这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但是现下凤歌知道了,他就不能够再凤歌跟前撒谎了。 看着凤歌毫无精神,暮白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你还是知道了。” “……” 不知怎的,凤歌竟然有些紧张,暮白席地而坐,坐在凤歌身边,叹了口气道:“我和顾瑶还有沈衍从小一起长大,我和沈衍同年,顾瑶别我小一岁,是我的表妹。” 暮白说到这看了凤歌一眼,看到凤歌毫无表情,暮白接着道:“小时候两家就有意要结为亲家,索性就定了娃娃亲,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后来我就去了凤都遇到了你,娶了你,有了孩子,就在也没有想过其他,歌儿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顾瑶早就有婚约在身?”凤歌终于有了些反应,但是这对暮白来说更解释不清了。 “你……” 暮白想要解释,但是凤歌却无意再听下去了,对她来说仅仅知道结果就够了,这要让她啊怎么接受呢? “那不是我的本意!”暮白强调道。 凤歌心中虽然不想多想,但是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冷声道:“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凤歌这个样子,暮白怎么会轻易离开了,抓着凤歌的手握在手心里,凤歌挣扎着,慌乱之中把暮白给推到了地上,凤歌心中憋着一口气,总是要发泄出来的。 “那是不是顾瑶还是让你娶她?”凤歌的声音里带着哭声,听在暮白耳朵里就是一阵心疼。 听到凤歌这么问,暮白就是一阵语塞,这件事情本就算不得数的,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凤歌面前胡说,但是现下暮白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那是儿时父母定下的,并非是我自愿,歌儿你知道我……” 凤歌摆摆手拦住了暮白的滔滔不绝,紧咬着嘴唇看着暮白,道:“你只需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凤歌这一次就是叫了真儿,暮白看着凤歌有些泛红的眼睛,沉声道:“是。” 就算是戏言又能怎样呢? 他最初还是欺骗了她,这一点他确实不能够否认。 整个房间里静的出奇,偶尔还会听到小女儿的呼吸声,两人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凤歌现 在情绪不稳,暮白起身道:“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叫我。” 整整一夜,凤歌都没有动,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夜,暮白就在外间,如若有什么动静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仅仅一扇门的间隔,但是此时两个人却不知道该有什么来弥补了这道痕迹了。 临近清晨时,凤歌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歌儿,我要跟着爹上山,估计到傍晚才能够回来,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凤歌躺在床上看着房顶逐渐放空自己,心里还是没有办法平静,碧儿端着吃的东西进来时就看到凤歌怀里抱着孩子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个孩子昨个儿白天睡多了,晚上闹腾的凤歌到了后半夜才睡, “公主过来吃点东西吧。” 凤歌摇摇头,道:“不吃,你端出去吧。” “这……” 凤歌昨晚就没有吃东西,现在再不吃定然会饿坏的,碧儿把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道:“碧儿把东西摆在这,如果您饿了就吃一点。” 凤歌一整日心里空落落的,中午,暮云睿过来,看到凤歌那副样子,,拉着凤歌到桌前吃了点东西却都让凤歌给吐出来了。 “母亲,你怎么了?” 暮云睿带着哭腔泪眼汪汪的看着凤歌,连躺在摇篮里的小女儿都受到了影响,大哭起来,凤歌上前拍了两下,这才安静下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凤歌把暮云睿抱进怀里,好像也不晓得她和暮白之间究竟是什么问题,她现在就被淹到了一潭死水里。 咚咚咚—— 凤歌抬头看向门口,就看到暮氏站在门口,接着站起身来,“娘?” 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妆容,她的笑也是想来慈和,接着朝凤歌走去,轻声道:“听碧儿说你晚饭也没有吃,我就过来看看。” 桌子上还摆着碧儿刚刚送过来的东西,凤歌摇摇头到:“没事 我只是没有胃口。” “娘知道你因为顾瑶的事情不开心,现在能不能听娘说两句?” 凤歌听到暮氏这么说心中的委屈便陡然升上来,但是暮氏始终是长辈,遂点点头,道:“娘,您说。” 暮氏想了想,笑道:“这俩孩子啊是我从下看着长大的,顾瑶虽然看着柔弱但是心里坚实着呢,她虽然年龄比暮白小上那么一岁,但是从小就知道为暮白考虑,我和他们爹娘呢都觉得这俩孩子不错,便定了娃娃亲。” “暮白没有与我说过这些。” 直到现在凤歌都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些什么了,暮氏看着凤歌沉默了一会儿,道:“顾瑶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之所以暮白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觉得受委屈,孩子暮白是真心待你的。” 也许是暮家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却是亏待了凤歌,就连暮家的长夫人也亲自顾来替暮白说情了。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怪不得凤歌的,就算是顾家一直惦记着和暮白的婚约也罢,暮白理应给凤歌一个交代。 只是凤歌现在却觉得是他们瞒不住了,这才跟她说,这不过就是一场儿时的戏言。 “我……”凤歌苦笑一声,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凤歌你别怪我们,我们也都是为了……”在这样的处境中,暮家人何尝不也是在受为难? “没有,我每一个怪谁,娘,我只不够是想要一个真相罢了。” “这……” 现在还需要说什么吗?已经不需要了,顾家现在要求暮家做出交代,更何况顾瑶对暮白用情至深,现在两人又经过了那样一件事情,凤歌怎可能轻易就把这件事情搁置一旁? 暮氏走后,凤歌觉得在房中待得甚是憋闷,也或许是心中憋着一口气的原因,凤歌便想着去院子里走走,一开房门,就看暮白站在院子中,看到凤歌出来,暮白抬起头来,上前一步到唤着凤歌的名字。 “歌儿……” “暮白,你可是真心对待我?” “我暮白对天发誓,从未对凤歌你有什么虚假。” 凤歌在里面是早就有想过,以前或许只是暮白一个人的事情但是现在两个人已经有了孩子,就不似从前那般简单了。 凤歌看了他一眼,抬腿迈上了一旁的走廊上,暮白紧跟在凤歌身后,两个人就围着院子走了两圈。 凤歌猛然站住,暮白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凤歌的身上,捏住了凤歌的肩膀,凤歌身子一顿,接着转过身来,看着暮白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想明白了,错不在你也不在我,我一时有些别扭,我是有些任性了,你别往心里去。” 暮白笑着把凤歌拥进怀里,他了解凤歌,也最能知道凤歌在想什么。 凤歌拍着暮白的后背道,“既然顾瑶想要嫁,那也不是不可能,我……” “不会的,我不会娶顾瑶的。”暮白打断了凤歌的话,坚定道:“我心中只有你,我不娶顾瑶也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关于顾瑶,凤歌这两天想了很多,对于暮白来说,顾瑶是他的挚友,他们亦是兄妹,自然不会让两人处于尴尬的境地。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凤歌看着暮白,想了一会儿,道:“我想去沈衍那里一趟。” “去做什么?” “有些事想要问问他。” “你……” 看着暮白有些紧张的样子,凤歌笑道:“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凤歌断定她的猜测并非是偶然,那日在山丘上第一次见到沈衍的时候,凤歌心中便隐隐觉得,沈衍的存在也并非是一个偶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言和 对于凤歌来说,现在对她最重要的就是暮白和孩子,她也从没有想过去和另外一个女子去争抢暮白的宠爱,如若真是那样,那就不是当初让她心动的暮白了。 “这件事情尚且还不是很棘手,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让我来解决吧。” 凤歌依偎在暮白的肩膀上,当初凤歌选择了和暮白来到这里,那就更不会轻易放弃,更别说现在已经有了小女儿了,思及此,凤歌的心思就更坚定了。 对暮白的喜欢她不知该如何去解释,但是这么多年,当初那萌生出来的一点情愫早就植根在心底。 月光下,看着暮白棱角分明的脸,凤歌有刹那间的失神,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静静度出国了,也许是因为暮白整日繁忙,也许是因为凤歌忽视了,她道不出其中原因,但是在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凤歌心里的结解开了,和暮氏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静下心来想一想,长辈说的话总是有些道理的。 “娘,听说山茶花开了,您若是现在空闲的话我们不如上山一趟?” 凤歌也是从碧儿那听说半山上是山茶花丛的,远远地就能够闻到一阵山茶花的清香,更巧的是暮白的爹娘最钟爱的就是山上那一片的山茶花。 “可是等会儿顾家会派人过来,我和你爹还要招待。” 凤歌点点头道:“这样啊,那我和暮白就先过去了。”看到暮氏面露为难,凤歌笑笑也没有当回事,暮氏随后也了然了凤歌的意思,笑道:“那就好,让暮白多陪陪你吧。” 凤歌怀孕那段时间,暮白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最多,现在凤歌空下来了,孩子由暮氏请来的奶娘照看着,凤歌的时间就更灵活了许多。 两人只是在山上溜达了两圈,看着漫山的山茶花,凤歌心中平静了许多,既然两个人已经心意相通,那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再说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暮氏站在门口翘首看着远处,似乎是在等人。 “娘,您在看什么呢?” “正好,你们在那边过来有没有看到顾瑶?” “顾瑶来了?”凤歌随口问道。 “恩是跟着家里的长辈一起来的,方才说要去采桃花去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回来,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说这孩子能去哪啊!” “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只不过是晚了一会儿而已,娘你不用太着急了。”凤歌劝慰道。 “你们不知道我是怕这孩子会出点什么事啊!” 暮氏话里有话,凤歌看了暮白一眼,道:“娘到底是因为什么?顾家今天不是来人了吗?” 凤歌心知肚明,顾家近日来人,多半是因为顾瑶和暮白的事情。 “方才那几个当家的人在里面说点事情不巧让顾瑶听了去,我觉得这孩子听了心里难受,现在指不定去偷摸着去哪个地方偷着哭去了。” “您先回去吧,我们去找找她。”凤歌说完,便拉着暮白又去了桃林。 顾瑶的性子就算他们不说付,鞥个也能够瞧出来,顾瑶心里边太会藏事了,方才应该听到了什么,这才跑了出去。 “小时候,顾瑶最是能够照顾我们,不管是我还是沈衍,她的家教一向严苛,姨母和我娘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对顾瑶就是太过严厉了这才使得顾瑶有这样的性子。” 现在想想从前的事情恍如隔世,凤歌听暮白说起从前的事情并不多,但是仅凭着暮白的话,凤歌就能够听出来,顾瑶是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人。 “世间多得是这样的女子,总是在处心积虑的为别人考虑但是却忽略了自己。”凤歌叹了口气,暮白也是深有体会,握着凤歌的手站在原地不动,凤歌回头看他怎么不走,就听到暮白道:“我宁愿你脾气大一些,也不要这样总是一个人闷着,懂吗?” 风格抿着嘴笑了笑,这样的感觉她又怎么可能不懂呢但是凤歌担心的就是这个,可惜她不像顾瑶那样能够这样隐忍,如若是她的话,为了自己,就算是辜负全天下人她也要那样做。 “顾瑶她对你确实是真心,这一点我能够看出来。” 抛却她和暮白的关系,从一个第三者的眼光来看,顾瑶对暮白确实如此,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恰巧如此,细枝末节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诚心。 “歌儿,切不可再说此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哎算了,不说了。” 看着暮白皱眉的样子,凤歌就无奈了,现在提到顾瑶,凤歌反而没有心中那么多芥蒂了,现在说起拉也不过是长辈之间的事情而已,只不过要屈从的却换成了他们自己。 “放心吧,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看样子暮白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凤歌并未打算去深究,既然暮白已经这样说,那就随他去了。 两人是在山丘的靠背上找到顾瑶的,果不其然,两人到的时候就看到顾瑶一个人在偷偷的抹眼泪,不知怎的,凤歌对这姑娘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她不知为何顾家就一心想要把顾瑶嫁进来,竟然不惜让顾瑶成为别人嘴里的小老婆都要这样做。 凤歌上前坐在顾瑶身边,把暮白支到了一边,暮白在场的话,顾瑶也不会说什么了。 “我是凤歌。” 听到凤歌的声音,顾瑶的啜泣的声音变得小了,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只是后背依然有些抽搐。 “你能跟我说一说,你和暮白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吗?顾瑶。”凤歌想了想,两人说些有共同点的事情应该会好很多。 顾瑶缓缓抬起头来,眼角已经是湿润,脸上也挂着两行清泪,就连凤歌看了都觉得一阵心疼,这人该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能够自己一个人哭成这个样子。 凤歌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能够让她好过一点,转过头不经意的看向远处,便和躲在树后的沈衍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凤歌只是觉得面前这女子可怜得很,如若真的听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对她来说可就是天大的灾祸,虽说暮家不会亏待她,但是这一生不能和喜欢的人相爱,这样痛苦的事情其实一个小小女子就能够承受得起的? 顾瑶还是没有应声,只是短暂的啜泣过后就是沉默了,寂静无声,只有凤歌蹲坐在一旁干着急,暮白朝她们看了两眼,心想着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就想着把两人先带回去,他还是了解顾瑶的,她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任凭是谁都不会问出来。 “歌儿,我们该回去了。” 方才暮氏就已经在找人了,他们再不回去,指不定就该让人担心了。 看着顾瑶这副样子,凤歌心中就有些嘀咕了,虽说两人已经有言在先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再有什么不愉快,但是心中还是依然别扭得很。 暮白见凤歌这副神情还以为方才顾瑶对她说了些什么,却听凤歌道:“我是第一次这么痛恨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有些人冥顽不化确实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这话从何说起啊?”暮白被凤歌唬得一愣一愣的,凤歌没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暮白紧随着,问了两边最后看的就是凤歌的白眼。 凤歌回去后就安排下人派了辆马车过去,直接把顾瑶送回了府中,那顾家的人还没有走呢,见到凤歌虽然客气但还是能够敲出来来者不善的意味,凤歌懒得与之多做纠缠, 既然顾瑶不愿意开口,那就总得有个办法让顾瑶开口,回去后翻来覆去琢磨这件事情,竟然有些抑郁了,暮白兼顾着族里的事情一时有些难以应付,便拜托了暮氏去和凤歌说些体己的话宽慰着些,只是凤歌却觉得并无大碍,到头来还是暮白多虑了。 凤歌也不过是尽量往好处想了,那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暮白多了一个小老婆,她和这小老婆还一见如故,不会有什么争宠,但是沈衍,那沈兄该如何是好呢? 凤歌一人在房里来回踱步,思来想去觉得这是还是不妥,看着窗外太阳尚且还温和,拄着下巴想了想,眼前一亮,道:“碧儿!” “是,公主。” “给我准备好笔墨。” 凤歌想来了,还是觉得姑娘之间的事情就的姑娘之间自己解决,这头掉下来也不过是碗大一个疤,但如果就这么听之任之下去,那毁的可就是顾瑶的这一辈子了。 半晌, 凤歌拟好了帖子,递给碧儿道:“你派人去把这个送到顾瑶那去,记住一定要亲自见到顾瑶之后再给。” “是。” 凤歌把帖子写好之后,就坐在园子里看着牧云瑞耍剑玩,凤歌想起什么来便把暮云睿招到跟前来,“睿儿。母亲问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不跟着沈叔叔学了?” 暮云睿收了手里的剑,看着凤歌,眼睛眨了两下,嘴唇微微嘟起来,“我看着沈叔叔最近很不开心,所以我就说想自己练剑了。” “是吗?” 暮云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看来果真是这样……” “嗯?母亲您说什么?” “没有去练剑吧,我去看看你妹妹。” 凤歌把暮云睿撂在了院子里,进了里屋,这也算是让凤歌最欣慰的一件事情了,生下孩子之后,暮云睿可谓是对这个小女儿宠爱至极。 顾府。 顾瑶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某一处出神,这个样子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身边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 接到凤歌的门贴的时候,小环虽然心中犯嘀咕,但是是事关自家小姐的事情,也就没有多问,从家丁手里结果门贴就给顾瑶送去了。 “小姐,暮家那边派人送了来请帖,说是公主邀您去游湖。” 顾瑶看着手里拿鹅黄色的请帖,烫金的字样虽然有些小巧但是很用心,顾瑶看了看,到最后才搞明白凤歌是写了些什么。 “您说公主邀您去游湖是什么意思?” 顾瑶对凤歌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起码不会觉得风格有什么不轨之心,想想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便对身后的小环道:“你去告诉来人,就说我会按照帖子上约定的时间到。” “是,小姐。” 那日,凤歌跟她说的话她回来后确实有想过,就连凤歌也经常犯嘀咕,自然不肯就此作罢,顾瑶的心结尚且没能解开,凤歌还是觉得尚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才有了邀顾瑶游湖这一说。 凤歌临出门前,暮白还迟迟不肯走,也不知在担忧什么,凤歌有些无奈,拉着暮白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也不顾及着少***身份了,叮嘱道:“我约了顾瑶去沉香湖,你就不必跟来了。” “歌儿你……” “放心吧,我只是想和顾瑶说说心里话,那日我瞧着她太可怜了,难保日后不会出什么事。” 凤歌的性子就是如此,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冷了点,但是暮白知道,她心里别谁都热,只是暮白不知道凤歌屙屎从何时起对就顾瑶起了这样的心思。 看着暮白还是些微的不放心,凤歌低声道:“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当时见到顾瑶的时候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听凤歌这么说,暮白心中便已经了然了,凤歌这么做,多半也是为了单纯的为了顾瑶而已,慌忙摆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去就是了,让碧儿跟着你,我今日跟爹在书房有事情要商议。” “嗯。” 暮白也没有和凤歌多待,叮嘱凤歌早些回来便去了书房。 沉香湖就在桃园的西边,只是稍微远一些加上凤歌又不喜欢走远路,便坐着马车过去了,临近沉香湖的时候,凤歌就闻到了奇特的香味。 碧儿看到凤歌在吸鼻子,笑道?:“公主,这空气里弥漫的香味正是沉香湖里散出来的。” “这就便到了?” “是。” 凤歌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着外面空旷的原野,喝住了赶车的家丁,“就在这类停下吧,我和碧儿走过去。” “吁——” 碧儿缠搀扶着凤歌下了车,双脚踩在这原野上便是一阵柔软,眼见着离着那沉香湖越来越近了,这空气中的香味便越浓了,正如其名,确实是芳香四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独处 临近四月天,平原上本就广阔,这个湖泊也是难得上天赐下来的礼物,凤歌打远处敲着就觉得沉香湖的外形从远处看起来也是特别。 沉香湖的由来也是由老一辈的人为之取名,之所以为沉香,是因为桃园里那些落下来的桃花也都统一收集起来扔进湖里去了,究竟是真是假,凤歌也不知晓,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碧儿提起的。 凤歌带着碧儿赶到沉香湖的时候比早先约定的时辰稍晚了些,凤歌到的时候,顾瑶已经和船夫打好招呼,准备离岸了。 凤歌拎着自己的衣裳,跳到船板上,看着顾瑶面无波澜的样子,挠了挠后脑,歉意道:“不好意思,走着走着突然迷路了,这才转出来。” “不碍事,这里的路倒是难走了一些,如若不是经常来的话,迷路也是正常的。”顾瑶轻言细语,倒是更加印证了凤歌之前所想,她本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 “啊是这样,那下次定然让你多带我走走这里。”凤歌笑嘻嘻,丝毫看不出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顾瑶看了她一眼,抿抿嘴唇,“如若有机会的话,顾瑶也绝对不会推辞。” “嗯。” 凤歌轻轻点了点头,看着顾瑶的手指,葱白纤细,巴掌大的小脸上这柳叶眉画的也是相当的精致了, 凤歌瞧着,越瞧越觉得这女子天生尤物,怪不得沈衍也会为之动心,就连凤歌这一介女流之辈,都要为之倾倒了,说起来这并不是凤歌与顾瑶的第一次见面,但是现在看起来,顾瑶似乎比平日里更好看了些,多半也是有这深色的山水映衬着,愈发显得有韵味了。 顾瑶察觉到有人看她,虽然同为姑娘,但是让顾瑶羡慕的是,凤歌身上那股子洒脱是她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顾瑶转过身背对着风格,站在甲板上,这个湖也是相当的深了,好在冬天结成的冰块现下已经全都融化了,这船才滑的这样平稳。 “看我做什么?”顾瑶忍不住问道。 凤歌敛了心神,看着面前顾瑶沏好的叉端起来就要往嘴里送,谁知却被顾瑶拦下来,“这才是第一杯茶,先别急着喝。” 顾瑶的出身虽然比不上凤歌,但是顾瑶的礼仪就算是礼部的那些人看了也绝对跳不出什么毛病来。 顾瑶把她手里的那杯茶泼到了湖里,又给凤歌倒了一杯茶,这才道:“现在倒是能喝了,就是有点热。” 顾瑶黑如瀑的头发搭在脑后,仅仅是戴了一个极为简单的玉簪子,虽简单,但是却她更衬得更加端庄贤惠 ,凤歌有些口渴,便抿了一口顾瑶给她倒好的茶,忍不住称赞道:“原来表小姐不仅是人长得好看,竟然连茶道都这么精湛。” 顾瑶只是笑笑,并未说话,凤歌斟着茶心中早就泛起了波澜,只是这茶是好茶,但是在品茶的人心里却毫无味道。 感觉到穿上有些微的轻晃,回头看了才知道,船夫已经开了船,顾瑶站在甲板上,前面有桅杆挡着,她就静静的站在那儿,低着头身后披着的黑长墨发搭在后背上,凤歌看着顾瑶的背影略微的出神,把站在身后的碧儿挥退了下去,走到顾瑶身后,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站了一会儿,凤歌启唇道:“现下已经没有别人了,你可否跟我交给实底,你是真的想嫁给暮白?” 顾瑶看着湖面久久未出声,末了凤歌有些等不及了,才听顾瑶开口道:“如果我的回答是真的,那你会怎样?” 这样看来,顾瑶生性也是顽皮的,听到顾瑶这么说,凤歌是明显的一愣,万万没想到外表看起来这样温婉的女子,心中也是有这样作弄别人的念头,随即笑道:凤歌想了想,笑道:“不怕,你若是嫁进来了我走便是了。” “为何要走?” 也许在别人的观念里,且不说皇宫内院了,就连城中的乡绅大户,家中的老爷想要那个妾室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在凤歌看来,她想要的并非如此,如若暮白这样做的话,那他们就不应该结合了。 看着顾瑶充满疑惑的样子,凤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着湖中静静泛起的涟漪,沉声道:“我与暮白的结合是心中所想,是两情相悦,如若不能要他的全部,我凤歌也断然是不会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的。” 这件事情凤歌心中早就想过,既然暮白躲不过,她又不想让暮白在中间为难,那只有自己做出牺牲了。 看着顾瑶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样子还是在想她说的话,凤歌耳边凑到顾瑶跟前,笑道:“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了吧?”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日你问我和暮白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你了。” “嗯。” 对于暮白和顾瑶的关系,凤歌虽然之前听暮白说过那么几句,但是定然不如顾瑶心中记得清楚,听顾瑶这么说,凤歌更来了兴致。 “我认识暮白在先,而后才认识的沈衍,小时候家风甚严,我身处深闺之中,能够接触到的也就只有身为表哥的暮白了,大了些,我和表哥的关系处的还不错,两家人就想着亲上加亲,说实话”,顾瑶说着说着顿了顿,看了凤歌一眼,再道:“我是很开心的。” 听罢,凤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可取之处,两人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顾瑶这样的心思,她属实能够理解。 凤歌知道顾瑶并不想寻常人家的小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顾瑶有自己的想法,定然不会是任凭着别人安排自己婚事的人。 “我与表哥本应该是没有什么差错的,但他去了凤都,而后的一切事情就都变了。” 看着顾瑶说得也颇为无奈,凤歌这才与暮白之前说的接上了头,他去凤都那是因为他遇上了他,偶然的一次救了他,这才有了后来所有的事情。 对此,顾瑶心有戚戚却又改变不得什么。 凤歌没再说话,只是觉得这样的感情虽单纯但也太草率了些,她不能去无端的揣测顾瑶的想法,但是就暮白而言,却觉得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那你有没有想过暮白情不情愿?” “也许这就是你最大的筹码了,只因为他已经娶了你。”顾瑶的这话说的有些直了,但是她想,既然凤歌约她出来,想听的自然是实话。 “……” 凤歌无话可说,她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和顾瑶说话也就是因自己这个身份了,接着两人之间便是沉默,倒也不觉得尴尬,索性这个湖够大,在船上半个时辰了,也只是刚刚到了湖心而已。 船行到了正中央就觉得船有些晃,碧儿也从里面出来,凤歌见了忙问道:“碧儿这船是怎么回事?” “船夫说湖中间比较湍急,有个暗流。” 凤歌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的,只是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下面则已经波涛汹涌,看来船夫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凤歌稳了心神,一把扯过顾瑶的手就要往船里面走。 咔嚓—— 凤歌一看脚底下,船板已经有了松动,她和顾瑶站的船板已经裂了,顾瑶一脚就已经陷了下去,那边站着的两个丫鬟心都惊到了嗓子眼,这湖有多深他们不知道,但是历经百年都没有什么变化,x想想就觉得可怕。 “公主,求求您别放手,我家小姐不会水,求您了!”小环哭着跪在那里,凤歌早就来不及想到其他,只是手里的劲儿一点都不敢松,生怕顾瑶就这么掉下去了。 顾瑶的身子又往下沉了些,她已经能够感觉到湖中的水没过了小腿,凤歌的额头上都已经冒了细密的汗珠,脸上通红,如若不是自己站的那块甲板结实了些,只怕两个人现在早已经沉入湖中了。 此时凤歌就已经觉得她站的地方已经不结实了,看着站在旁边的小环和碧儿,咬着牙道:“你们……两个快找船夫过来,把顾瑶拉上去!” 凤歌的手边虽然有桅杆撑着,但是也只是已经裂成一半的桅杆了,小环想要靠近但是又怕自己骨气,那甲板撑不了三个人。 “小姐!” “公主,你别动了!” 两人站的船板都已经裂了,再有什么动作,两人都会从这船板上陷下去,凤歌紧紧的抓着顾瑶的手,“顾瑶!” 到底是处在深闺里的女子,现在已经害怕得不行了,紧闭着眼睛,饶是凤歌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也已经受不住了, “放开我吧!”顾瑶能够看出来凤歌已经坚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也会把凤歌拉下去,手上已经用不上劲儿了。 “不行,是我让你出来的我也要把你带回去!”凤歌憋着一口劲儿,顾瑶的身子越来越往下沉,凤歌撑不住, “你……”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身子一轻,晃得自己一下子跌坐到了甲板上,顾瑶的手就这么在她的掌心里花落,当真是慌了神,就想着接着下水但是却被碧儿拦住了,“公主,你的水性也不好,若果真的下去了,那万一……” 碧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歌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现在她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你快去叫船夫往岸边划,这船已经烂了,如若再往里走,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凤歌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重物激起水花的声音,“嘭——” 眼前突然泛起一个深水花,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凤歌的眼前闪过,湖面上接着又回归了平静,俶尔,顾瑶就被人从湖里捞了上来,凤歌这才看清楚,方才跟着顾瑶一同跳进湖里的是沈衍—— “小姐……” 小环现在已经慌乱得不行,看着甲板上 顾瑶的身上已经湿透了,整个人都是昏迷的,凤歌和那两个丫鬟站在甲板上把两人拉了上去,等船夫靠了岸,暮白也到了,看到船板上慌乱的几人,暮白上前把顾瑶平放在船上,摁压着胸口,好半晌,才看到顾瑶咳了好大一口水出来。 凤歌松了一口气,陡然全身的劲儿都没了,跌坐在一边,只是一抬头却看到了沈衍的背影。 暮白把顾瑶抱到了来时的马车上,给她裹上了一层外裳,把人送回去了,从始至终都未看到暮白看她一眼。 末了,是碧儿搀扶着凤歌回了桃园,一路上凤歌都在打冷颤,虽未泡水,但是心却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方才暮白那一番举止足已经说明了一点什么。 回去后,凤歌泡在浴桶里就这么愣神,想着顾瑶今日与她说的话,反而是觉得自己心有戚戚了。 “哇哇哇——” 听到小女儿的哭声,凤歌这才起身穿衣,只是浴桶里的水早已经冰凉了,她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走到门边的时候,正看到从大门进来的暮白,看来他是刚放下顾瑶回来,凤歌看了暮白一眼,月光下,暮白的申一个更加修长了,看着凤歌悻悻然的样子,暮白上前一步,“歌……” 桃园的夜晚有些凉,但是月亮还是亮得很,这院子里寂静无声,除了偶尔会听到风吹过来时,会有簌簌的声音。 凤歌心思烦闷,现在见到暮白也不知该说什么便一直待在小女儿的房间,把照看她的老嫲嫲挥退了下去。 这孩子的眉眼真的是像极了暮白,前段日子的时候还不曾有这种感觉,可是现在一看,俨然就像是暮白的翻版,也不知道这孩子有哪一点长得像她了。 顾瑶的事情她摸清楚了,也不过就上一辈的她就不能想装作不知道的时候那样了,今日只是顾府那边若是追究下来,日后诚然也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了。 只是让凤歌没有想到的是,正如自己所料那样,顾府变的得理不饶人起来。 凤歌刚起身,还未更衣洗漱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吵闹声,昨个夜里两人是分开睡的,所以并未见到暮白,就连今晨,也是看到暮白在院子里被人围着。 “碧儿是什么人在那里喧哗?” “公主,听说是顾府的人。” “顾府?” 只是凤歌没有想到,顾家的人来的竟然这么快,卡拿来昨日里,暮白去了顾府一趟,并未谈出什么来,反而惹了祸。 凤歌甫一出门就听到一声偏老的中年男声,看起来比暮氏的族长稍显年轻一些,中气十足,“暮白,今日顾瑶受了这么大的罪难道你就不应该对她好一点吗?!” 听此人说话的语气不肖猜测,凤歌便晓得他应该就是顾瑶那个嚣张的爹了。 别这么多人围着,暮白也显得很是无奈,“姨夫我这样跟您说了吧,我已经有凤歌了,也不会再娶被人,至于顾瑶,她有更好的人家,您为何非要执着于此呢?!” “哼,这两个家族的事情又怎么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你和瑶儿的婚约早就已经是父母之命了,是你先娶了长公主在先,食言的可是你暮家!” 暮白最不希望的就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家里边的人,但是很显然对方只是以着自己的性子,并没有顾及到这些。 “就我说啊,暮白,顾瑶你就娶了吧,公主也会理解的,啊?”其中一长者这么说着,却引起周围人的共鸣。 凤歌不晓得这顾家的人究竟是何缘由在这里闹,而且还当着这么多族里长者的面子,就 “暮白说的没错啊,姨夫!” 凤歌站在人群之外很久,看着顾家的人态度一个歌的那么强硬,明摆着时一定要把顾家的女儿 嫁到暮家来,就连凤歌也听不下去了,更舍不得让暮白站在中间那么为难。 凤歌的声音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她,凤歌看着暮白空中所谓的姨夫,笑道:“顾家和暮家本就是一家人已经是很亲了,更何况还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两家和亲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您总得要问问您的女儿愿不愿意,暮白愿不愿意对不对?” “你来了桃园才多久,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情,你……” “可是我是暮白的妻子,我是孩子的娘,我也是暮白八抬大轿在先皇的见证下成亲的,就算是顾瑶要过门也得问过我的意见,姨夫我这么说你还有没有意见?” 凤歌最是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与倚老卖老的阵仗,顾家的人显然已经被凤歌说的扫了面子,暮白刚想要上前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拦住了,“顾兄说的没有错,就这么定了,暮白定然回去求娶顾瑶,这个您就放心吧。” 说话的人是暮氏的族长,暮白的父亲没错了。 凤歌看着暮家的人,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儿,她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但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利益跟前,对她来说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爹 你……” 凤歌就站在边上,听着族长给暮白下了求娶顾瑶的命令,她站在原地,仿佛就成了活脱脱的笑柄,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人投递过来的怜悯的目光。 “歌儿……” 凤歌扭头便走也不过是给自己留着的尊严了,顾家的人走后,族长带着暮氏还有暮白亲自去敲凤歌的门,毕竟是长辈,凤歌看了暮白一眼,向后退了两步,让人进来。 “其实有一句话,凤歌是说的对的,那就是暮家和顾家在江南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如若真的闹僵了,那受损失的定然是我们暮家。” 凤歌坐在一旁沉默,听着族长这么说,凤歌便替暮白感到一阵委屈,这不过是利益打头的联姻罢了。 顾家靠着暮家身后这个饮食家族的噱头得到的好处自然不光是表面上那样,现在能够跟暮家平起平坐,多半也是暗地里起来的,凤歌能够瞧出来,现在暮家还是怵着顾家的。 “我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来了桃园之后本以为能够远离那些俗世的纷争,但是却没有想到,这里更甚。” 凤歌说完,看了几人一眼,出了门,等到日落西山时才回来,凤歌甫一进门,刚关上的门就响了。 “咚咚咚——” 凤歌看着紧闭的房门被暮白砸的砰砰响,凤歌心中委屈了,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在昨日,她还在信誓旦旦的告诉顾瑶,她就不会与别人共侍一夫,如若早知道如此,那当初就应该和暮白和离了的,不是吗? 暮白敲了一会儿,凤歌就听不到动静了,一个时辰后,凤歌待得憋闷,便出门了。 夜晚有些凉,凤歌仅仅是着了一件白衫就从房里出来了,她心中的憋闷并非是常人所讷讷个体会的,就连暮白都不能够完全体会。 走到桃花树下,凤歌猛然想起暮白与她说过这桃园的桃花树下都埋着一坛酒,凤歌蹲下身去,拿过一旁的铲子就去扒地上的泥, 这些酒都埋得不深,也就是图着沾了这些桃花的光,搬出来的酒坛子还隐约能够闻到桃花的香气。 凤歌拎着手里的那坛酒一直往山丘上走,自从来了桃园之后,凤歌在这个山丘上和暮白的回忆最多,也最能够闻到自由的味道。 远远地就看到山丘上的石亭里坐了,借着月光,细看之下,才认出来,那是沈衍。 凤歌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是苦笑,好像这时候看到沈衍的次数竟然比看到暮白的次数还要多了。 凤歌对沈先生了解的不多,但是也能够看清楚他对顾瑶的感情,凤歌拎着酒坛子走过去,站在沈衍身后,扬声道:“在桃花树下的埋的酒现在拿出来正好。” 沈衍早就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一转头,就看着凤歌提着一坛酒站在那,笑道:“公主也睡不着吗?” 凤歌看了看石桌上已经堆放着两三个已经空了的酒坛子,凤歌轻笑一声,“怎么能拿到你以为失意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 错了,现在他们这两个人岂止是失意…… 暮白一直在园子里守着,听到门口有动静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看到凤歌的身影接着就站起身来,还为靠近就闻到了酒气,暮白皱着眉看着凤歌,道:“你喝酒了?” “不用你管。” 凤歌拂开暮白的手就要往屋里走,她纵使喝再多的就,也还是清醒着的,她幼时贪玩,整日里望御膳房里跑,先皇的酒她偷喝过不止一次去,以至于有了西藏乃这样好的酒量,更何况这酿制的果酒本就没有什么醉的,凤歌不过只是暂时图个心里痛快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争执 翌日一早,凤歌醒来的时候还觉得头痛,见凤歌起身了,站在一旁侍候的碧儿上前把凤歌扶起来,关切的问道:“公主,您还好吗啊?” “恩只是还有些头痛。”凤歌捏着额角,这才觉得这酒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主您以后可千万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少爷很担心您。” “暮白?” 凤歌这才想起昨个儿夜里回来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见到暮白了,只是与暮白是说了些什么她就不记得了。 “暮白现在在哪?” “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有用早饭。” 凤歌心中惴惴不安,但又不知道是何缘由,今日还是暮云睿去找沈衍练剑的日子,想起昨日答应过暮云睿要亲自送他过去接着掀开被子下床。 “碧儿,快给我梳妆。” “是。” “少奶奶,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凤歌正梳时,就看到管家站在门口,尚有些年迈了,这也是凤歌见过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容有些憔悴,便拾起桌上的胭脂往脸上扑了一点,觉得有些气色了,这才起身。 凤歌到前厅的时候,暮氏和族长都在,见凤歌到了,暮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过去,凤歌落座后,前厅里的下人全都被暮氏挥退下去了,凤歌坐在那里,像是等着宣判一般,等着族长,也就是暮白的父亲开口。 “歌儿,今天我们叫你过来 ,是因为顾瑶的事情。”在来之前凤歌就已经料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凤歌还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们避开暮白,单独找她的事情,只是点点头并未搭话,接着便听到族长道:“我知你和暮白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但是暮白和顾瑶的婚事在族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之事,如若现在暮家反悔,在族中还是很难再……” 族长说的话,说一半露一半,虽说的隐晦,但是凤歌还是听清楚了,这是让她不要胡闹,听长辈的话就好了,只是如若顾瑶真的进门来,那她还有必要待在这里吗, 她和暮白,更说不上朝夕相处,说的俗了一点,那不就是正房和偏房之争吗?! 凤歌心中始终是骄傲的,她不屑与别的女子争宠,正是因为在后宫她看惯了那些勾心斗角,虽不知道以后她和顾瑶会如何,但是真的想让暮白纳妾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凤歌的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启唇道:“暮白早就娶了我这您不是不知道吧?” “……” 看着夫妇两人的脸色并不太好,他们知道且不说暮白与顾瑶定了娃娃亲,就凤歌的身份而言,虽然是隐世家族,但是也要对凤歌这个长公主侍奉到底的。 “我是当朝的长公主,现在放弃一切和暮白来到这里,您还要我怎么样?” 想到这,凤歌心中也是及其委屈的,在来之前就告诉自己切不可顶撞他们,但是想想便觉得她和暮白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一点都不似她从前希冀的那样,反而两人的感情有了威胁。 “但是你早已嫁到暮家,那父母亲的话你总是要听的。” 凤歌心中气极,今日两方的谈话根本就谈不拢,那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这公公婆婆跟自己都不是一心的,冷笑道:“好,那既然爹娘这么说的话,那就看暮白的意思吧。” “你……” 可以看出来 ,这个族长和风格一样,两人都是急脾气,如若不是暮氏在场,这两人都要动起手来也绝无不可能,但是凤歌心中尚且有分寸,不宜与两人闹得太僵,更何况是暮白的亲生父母,想想也就作罢。 暮氏拍了拍族长的手背,悄么声的使了个眼色,两人之间也算是点到即止,凤歌对暮氏行了一礼,便出门了。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力去应付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她本以为这桃园本市一片祥和之地,但是却没有想到,皇宫里有的浮沉,这里一点都不少。 凤歌回房后,就看到暮云睿站在门口,这才想起她还要把暮云睿送到沈衍那里去。 沈衍还是在那个山丘上等着,看这神色比起那日来,似乎好多了,果然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事情。 “睿儿,你先去自己练一会儿,我有话和你沈叔叔说。” 等周围就剩了两人,凤歌眯了眯眼睛,看着沈衍,问道:“那日你怎么会出现在沉香湖的?” “偶然间碰到了,顾瑶不会水。” 只是简单两句话,去暴露了沈衍心中所有的小心思,沈衍背着手,看着远处凤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哪一句才是,沈衍心中的郁结比起凤 即便沈衍说的不是真话,但是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心中那个人便是了,这样一想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够顺理成章了。 “只是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可怕,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凤歌低声道。 “……” 沈衍沉默着一直看着远处,看到沈衍这副样子,凤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男人深沉得很,对顾瑶的情意从未向外吐露半分,但是即使在顾瑶面前隐瞒的再好,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东西。 “早知如此,我和暮白就不来这什么桃园了,没想到,呵呵呵——” 自从那日两人把酒言欢之后,凤歌更喜欢把心里的想法说与沈衍听了,她知道沈衍身边也没得什么朋友,两人只有互相倾诉的份儿。 “这话可不能在暮白跟前说了,他那么重感情,定然也不想听到你说这里的不是。”沈衍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说得对。” 如若不是因为暮白重感情,她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我先走了。” 没等沈衍有所回应,凤歌便掉头了,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没得反驳了,就如沈衍那日晚上对她说的那句话,冥冥之中定下的,有心无力,亦不能强求。 只是凤歌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走后,暮白便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出来了。 暮白看了看远处正在练剑的暮云睿,再看看,向反方向走的凤歌,万千思绪萦绕在心头,此前,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一错再错。 “她心里是有你的。” 暮白还未走近,沈衍便开口了,“只是你们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她可能是 累了。” 这世间再没有人比暮白更了解凤歌了,现在这般,只怕是凤歌最糟糕的样子了,暮白点点头,轻叹道:“凤歌现在这样想,是对的,就连我都这样想了。” 沈衍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暮白说的是凤歌的那句话,但是想又能怎么样呢,总是要面对的。 沈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他知道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的。 “我去顾府一趟。” “嗯。” 沈衍没问缘由,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问的那么清楚的。 顾府。 暮白到顾府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后了,听到暮白来了,顾瑶深感欣慰,看了看自己的脸色,尚且还能看得过去,便让小环开了门。 “小姐,夫人让我把表少爷带过来,说是你俩定然有很多话要说,待会儿到前厅去吃晚饭就好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着暮白神色不好看,顾瑶多半能够猜到一些, 顾瑶的身子刚刚痊愈,也是因为先前受到的惊吓太大,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顾瑶有些过于瘦削的身子,关切道:“你身子现在好些了吧?” 顾瑶点点头,笑道:“这还是要多谢表嫂。 如若当日不是凤歌坚持着在甲板上拉着她,估计也等不到暮白过来了。 “只是你那日为什么也在湖边?”那日自从湖边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过门,刚从鬼门关回来,顾夫人看得也是相当的紧了,知道是凤歌带她 去游湖更是大发雷霆,指责凤歌不怀好意,当然,顾瑶权当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了。 “难道你不知道,是沈衍告诉我的,你也是沈衍从湖里捞出来的。” “这……” 顾瑶只是依稀记得一个白色的人影一直紧紧的搂着自己,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暮白在摁压她的胸口,她还以为救她的那个人是暮白。 “沈衍对你…… 看着顾瑶的样子,暮白便知道沈衍对顾瑶是什么都没说了,想想也还是替这个好兄弟无奈,但是看着他刚才那副样子,就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对了,表嫂的身子没有大碍吧?”顾瑶显然是不想提到沈衍,暮白的话里有话他也不是听不出来,但是现在说这些除了会扰乱她的心智便没有什么用了。 “嗯凤歌没事。” 现在提到凤歌,暮白心中还是带着对不住的意味,顾瑶看自己提到凤歌后,暮白迟迟不说话,便猜测道:“是不是她生气了?” 她本就是性子冷的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不会太过于亲密,但是面对凤歌的时候,她好像连故意疏离她都做不到。 “昨夜里凤歌喝地酩酊大醉,我……”暮白还没有说完,嘴角就是一阵苦笑,顾瑶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凤歌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其实顾瑶的心中已经释然,和暮白在不在一起,成亲与否,都是听天命的, 父母那边的事情她做不得主,但是也不想就这么破坏了凤歌和暮白之间的感情。 “表哥,对不起,我不知道父亲那么过分,竟然拿江南的声音去要挟你们,我……” 看得出来,顾瑶说这话是一番真心,但也知道顾家的事情也不会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说了算的,暮白边摇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也受到伤害了。” 今日暮白能够过来,说明还是把顾家看在眼里的,但是日后两家的关系究竟如何,还真不是一桩生意就能够决定的了的。 “小姐,茶已经煮好了。” 小环敲门进来,端着方才顾瑶吩咐的要煮的茶,顾瑶看着小环端来的茶盘,看着暮白又在神游了,抬手摸了摸茶壶,温度正好,便端起来给暮白倒了一杯茶,笑道:“这是今年新上的茶,你尝一尝,走的时候给凤歌带上。” 顾瑶制茶的手艺是族里人都知道,只要是顾瑶研制出了什么新茶,暮白都是第一个尝到的,只是时日长了,暮白却有些忘却了。 “这是败火的。” 顾瑶的一句话就把暮白给逗笑了,只是暮白却觉得自己这喝的茶有点像安神的了,竟然觉得昏昏欲睡,还未等说话,就看到顾瑶已经昏过去了。 “顾瑶,顾……” 暮白推了顾瑶 半晌都未见顾瑶有什么动静,终于暮白也撑不下去,昏睡了过去。 等房里安静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进去两个人,看着倒在桌子上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去,把那个长公主给我请过来。” “是夫人。” 顾夫人满意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叹道:“女儿啊,娘这也是为你好。” …… “公主,顾府来人了,说是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 “这……只是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凤歌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一旁的老嫲嫲,跟着碧儿出了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顾府,只是凤歌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儿。 甫一进府,就看到顾夫人带着下人过来了,看了凤歌一眼,凤歌唤了她声姨母,却听到顾夫人道:“来的倒是挺快的,我也未曾与你说过顾瑶和暮白的事情,今天正好让你赶巧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长公主还不清楚吗?顾家和暮家本就是表亲,再加上姻亲那只会是亲上加亲,所以要我说啊,公主你还是识趣些,等着瑶儿给你敬茶吧。” “难道顾夫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当别人家的小老婆吗?!” “你……等会我看你还是不是这样伶牙俐齿!”顾夫人咬牙道。 对于这个长公主,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来了之后就抢了自己女儿的夫婿还嚣张跋扈的样子,今天她正好就挫挫这个长公主的锐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凤歌看着顾夫人吊着的眉眼,扶了扶袖子,冷声道:“如若顾夫人让我来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凤歌转身便要走。 虽然说暮氏和这顾夫人是表姐妹,但是凤歌可没有看出来这顾夫人有一点涵养,比起暮白的母亲来,那可真的是差得太远了。 “等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暮白今日一整天都干什么了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在来之前,凤歌就已经想过了,不管是鸿门宴还是什么的,她来者不拒,但是听着顾夫人说的话, “你知道我是不想让你打扰他们的,但是我也舍不得我女儿继续这么苦苦相思,所以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来成全他们的。” “什么?” 凤歌听着这话有些糊涂,但是想想却希望这女人是胡言乱语了,只是当那扇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凤歌的心就已经到了嗓子眼儿。 “你看吧!”看着顾夫人对她瞪眼睛的样子,凤歌也顾不上怼她了,看了碧儿一眼,让她把那扇门也推开。 凤歌抬脚进去的时候,心里边还在打鼓,想着如若真的是顾夫人说的那个样子,她会是什么样,但是当她真的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 床上躺着两个人,顾瑶长长的墨发散落在暮白的胸前,她静静的依偎在暮白的肩头,赤膊的样子,怎能不叫人浮想联翩? 凤歌刚想要往前走,就看到床上有了动静,暮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凤歌站在那里,他猛然坐起身来,身上的被子掉了下去,身上果真是什么都没有。 饶是凤歌新来承受能力再强在见到那样的场面之后定然也撑不住了,暮白无从解释,好像方才那一块的记忆缺失了,看着凤歌站在那里,快要哭了的样子,自己却手足无措。 凤歌紧咬着嘴唇,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狠狠看了暮白一眼,转身便要走,她说怎么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来了顾府。 更不晓得方才为什么顾家的夫人有那么嚣张的气焰,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看着凤歌离开,暮白想要跟上去,可是自己上半身赤裸着,就连顾瑶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卧房里全是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看到身边同样赤裸的暮白时,这才明白过来。 “啊……” 顾瑶把棉被捂在胸前还是能够露出白皙的尖头,往里靠了些,慌张的看着暮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我……” 暮白心中更是慌张,怎的两人坐在桌子旁边苑饮茶,怎的突然跑到床上来了?为什么凤歌也来了? 还没等暮白理清楚思路,就见顾夫人上前哭喊道:“你这孩子,我说怎么迟迟不到前厅来,你说你这样,日后教顾瑶可怎么见人啊!”顾夫人站在窗边看着两人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虽然说你们早就有定亲,但是顾瑶还未过门呢,你怎的能对她做这种事情啊!” “娘,我们没有……” 顾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厉声道:“你给我住嘴,这以后传出去你要我和你爹怎么对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你……” “别说了,姨母,我会给顾瑶一个说法的。”暮白冷声道。 “暮白你……” 顾瑶断然没有想到暮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件事情好像不需要去向就知道是自己家的人干的了,顾瑶马上恢复了神智,看着小环,道:“小环,带着我娘先出去。” “是,小姐。” “哎你这孩子……” 等房里的人都出去了,顾瑶才起身披上衣裳,暮白的衣裳也递给他,低声道:“其实方才你不必答应的,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出闹剧,我竟然忘了,我爹娘他们……” “这个无碍,只是会暂时委屈凤歌了。” 直到现在,他的眼前还浮现着凤歌方才的神情,心中定然是气极了吧,才会那样,方才顾瑶也见到了凤歌那副样子,显然是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嗯,我很担心她。” 虽说凤歌表面看上去不拘小节的样子,但是内心实则比谁都敏感细腻,今日她之所见定然会给自己的心理上带来很大的冲击。 “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解释给她听。” 暮白穿好衣裳,正想要开门,想起什么来,转身看着坐在床上的顾瑶道:“谢谢。” 顾瑶嘴角微微一扬,摇摇头,暮白走后,顾瑶久久未曾起身,心中极为凄凉,虽说是有这样的家世背景,但是如若真的让自己遇上了,竟然觉得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更希望自己是平民之女了。 只不过顾家有点钱罢了,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平白的丢人现眼。 暮白回到桃园的时候凤歌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已经半个多时辰了,暮白推门进去,就看到凤歌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怔楞的坐在那里愣神。 “歌儿,歌儿……” 暮白蹲在凤歌跟前,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担心凤歌会瞎想,想要去握住凤歌的手只是凤歌不肯,来回争执下,凤歌一下子把暮白推倒在了地上,暮白轻叹了口气,看着凤歌有些难看的脸色,轻声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看着我,嗯?歌儿看着我。” 终于,凤歌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暮白双眼猩红,脸上的胭脂粉早就被泪水洗干净了,良久,凤歌颤抖着嘴唇道:“你说过,不会负我,可是,可是……” 凤歌剧烈的喘着气,暮白不知她的气性这么大,一瞬间脸竟然被憋得通红,暮白生怕凤歌别气出什么事情来,就一直轻抚着凤歌的后背。 “今日我本来是去找顾瑶解除婚约的,但是没想到我喝了一杯茶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都在那里还有顾瑶……” “……” 凤歌觉得心中委屈极了,现下暮白这样轻声细语的诱哄,凤歌的心接着便软了,暗自骂自己没出息。 “你相信我好不好,歌儿?” 暮白抬起手给凤歌抹去了眼泪,殷切的看着凤歌,只是凤歌额却沉默了。 良久,眼角的眼泪再次滑落到脸颊上,凤歌抹抹脸上的眼泪眼睛都已经酸涩了,看着暮白,轻叹了口气的,摸着暮白的脸庞,轻声道:“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呢。” 对这样的凤歌暮白着实心疼,把凤歌揽进怀里,默默无声,但是凤歌知他要说什么,这就足矣。 果真就如凤歌猜测的那样,暮白刚回来,顾家的人后脚就到了,只是现在就算是暮白不承认那又怎么样呢,两人赤裸着在床上被这么多人看到,饶是暮白有好几张嘴那也说不清了。 “少爷,老爷和夫人让您去前厅叙话。”碧儿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了凤歌一眼,低声道。 她不是感觉不到两个人之间箭弩拔张的气氛,但是前厅那儿已然炸开了锅,等着暮白去解决呢。 凤歌迟迟不看他,暮白心中更没有底了,想要去握住凤歌的收,没想到却被凤歌躲开了。 “这就去。”暮白冷声回应道。 这件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看着凤歌 暮白走后,凤歌接着起身,这是双腿有些麻了,如果不是碧儿在一旁扶着,兴许这会儿就已经摔了,“公主,您当心。” 从顾府回来后,凤歌就一直是这样恍惚的样子,就连碧儿看了都心疼,凤歌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茶杯,想想觉得这事情始终不对劲儿,看着碧儿站在一旁别扭的样子,问道:“是什么人在前厅?” “回公主,是顾家的人来了。” 一听是顾家的人,凤歌的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这还真的是不依不饶啊,握着茶杯的手陡然紧紧捏住了,接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公主您这是去哪?”凤歌不喜看到何青莲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但毕竟是长辈,凤歌想想也就算了。 “前厅。” 她总是要会会那家人的。 凤歌刚一出房门,就看到通往前厅的那条独木桥上站着一人,正摆弄着些花花草草,见到凤歌,站起身来,笑道:“难道公主也要去前厅看看?” “怎么?二姨娘有什么高见?” 对于何青莲,凤歌一向是不喜靠近的,总是感觉她的身上有一股戾气,她来到桃园这么久也未见有哪个女眷和她亲近,就连族长,都未曾和她在一桌上用过饭。 “只是想提醒提醒公主,顾家的人这一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其实我心中也是替你感到委屈,堂堂长公主来到这里竟然还要和别的女子抢男人,如果这要是传出去,那得多讽刺啊!” 这话说的就连碧儿都听不下去了,“你!” “碧儿,不得无礼。” 虽说她和何青莲的接触不多,但是这番话从何青莲的嘴里听到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仿佛有些人天生就是这副嘴脸,也犯不着和她计较了。 “青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只是凤歌刚想要说化就看到暮氏站在何青莲的身后,面色凝重,但是想想也是,饶是谁听到这样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自然,凤歌除外。 “我只是跟公主说个玩笑话,姐姐切莫太过当真了。” 凤歌本就没想着和何青莲多做纠缠,正巧赶上暮氏过来,明显是来找她的,暮氏看了何青莲一眼,接着对凤歌摆摆手,轻声道:“歌儿,来前厅,你爹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凤歌点点头,走在暮氏身边,看着凤歌本就不怎么好看色的脸色,暮氏也隐隐有些担忧,“凤歌啊,等会如果就” “放心吧娘,我心中有数。” 凤歌不想多说其他,两到前厅门口的时候就听顾夫人张牙舞爪的样子,看了都让人心烦,一直在指责暮白,凤歌心里一阵气,“顾夫人既然这么瞧不上暮白,为什么还要让顾瑶嫁给暮白呢?” “你……” 顾夫人方才说那些也不过就是说给族长听得,如若不然,又怎能激起暮家的愧疚之心呢,但是凤歌突然出现,却教顾夫人哑口无言了。 “怎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凤歌看了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顾夫人,抿了抿嘴唇道:“不知道顾夫人您有什么意见?” “姐夫,难道现在族里的事情都挺凤歌一人之言吗?这么说的话,凤歌的意思就是暮家的意思了?” 顾夫人睨了凤歌一眼,接着去找族长理论,暮白把凤歌拉到一边坐下,凤歌就在也没有说话,暮白在这里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就是看不惯它们咄咄逼人的样子,更何况还是拿着顾瑶来威胁他们。 这件事一直僵持到了晚上,暮白虽然态度坚定但始终磨不过顾家,凤歌就像看一出闹剧一般,不发一言。 只因凤歌知道,就算自己说话了又能怎样呢,恐怕这些人也不会听她一句,更何况还有族中老人从中周旋,这件事情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也难缠,如此以来顾家和暮家不仅生意上的合作关系没有了,就连两家的私交估计也很悬了。 “爹,我是不会……” “暮白!” 凤歌站起身看着暮白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凤歌走过去站到暮白身边,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第低声道:“长辈的意见我们自然不敢忤逆,如若顾瑶也愿意的,那就听爹娘的吧。” “这才对嘛!暮白啊,你看凤歌都同意你还想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我们?” 顾夫人听后,接着眉开眼笑,她本来还以为凤歌会横加阻拦,但是却没有后想到凤歌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不是这样的姨母,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更何况顾瑶是您的亲生女儿,你怎可这样草率啊!” 暮白在乎的不是自己娶不娶顾瑶的事情,而是看着顾瑶被这些家里人来回摆不不,着实看不下去,那好歹也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这些长辈怎可就这么乱来? “顾瑶嫁给你,我和你姨父放心,你们都是我们看着从小长大的,我们最是放心不过了,你说呢,姐姐?” 暮氏突然被点到名,只是迎合着点点头,没说话。 偌大的前厅里加上族里的张哲已经都被挤满了,听到终于有了个结果,也纷纷表示贺喜,一时间整个前厅就像是吵起来一样。 族长叹了口气,扬声道:“好了顾兄,既然暮白和顾瑶这样了,那就不要再争执什么了,我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也是为了让你们放心,三日后就让暮白迎娶,你看这样可好?”族长这句话算是示好了,顾家的人没有理由不接着,“这是自然,那这两天就开始准备婚事吧,虽然时间仓促但也不想委屈了我家瑶儿。” “这是自然。” 暮白刚想要开口,就被暮氏拉住了胳膊,暮氏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看着凤歌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样子。 现在凤歌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哭笑不得的看着前厅的人,也不顾暮白的反对,暮白看着凤歌,实在是不理解凤歌究竟是何意。 “歌儿……” 凤歌看着暮白勾勾嘴角,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对暮白摇摇头道:“我没事,嗯?不要担心我。” 凤歌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让暮白担心她,这样也好过两家人一直闹个鸡犬不宁得好,但是似乎,这里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吧…… 顾府—— 顾家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欣喜的回府了,推开顾瑶的房门的时候,顾瑶正在绣一条手帕,上面的荷花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顾瑶啊,暮白答应娶你了。”坐在顾瑶身边,顾夫人 “什么?!”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你这孩子和暮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今如若今日不是小环告诉我,娘还不知道你和暮白已经……”看着顾瑶吃惊的样子,顾夫人一脸的热切, “娘,我和暮白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这么多人今天都看到了,你就不用再跟娘瞒着了,暮白会好好待你的。”顾夫人拍着顾瑶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 顾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样她娘都不会听进去的了,但是随后想起凤歌来,便问道:“是暮白亲口答应的吗?那凤歌呢?” “哼,她还能怎么样,族长敲定的事情,就算她是公主又能怎么样?”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日子都已经选定了,喜服不是老早就做好了吗,你试试看看哪里还有不合尺寸的抓紧让绣娘给你改了,三天后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 “这么快……” 小环在一旁倒是高兴坏了,给顾夫人沏了一杯茶,笑道:“哎呀,小姐,这不正是老爷夫人和您希望的嘛,现在表少爷成了我们顾府的女婿,这不是……” “你懂什么,闭嘴!” 顾瑶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火大,凤歌怎么会答应的呢,她为什么会答应呢? 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凤歌的事情,她还记得,两人游湖的时候,凤歌对她说的那句话,现在想想竟然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 看着顾瑶这么着急的样子,顾夫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抿了口茶,道:“你这孩子,是高兴糊涂了不成,小环说得对啊!” “小姐……” 这还是顾瑶对她为数不多的发火,小环心中觉得委屈,看着顾瑶,才发现股要一直都在愣神,就连夫人的话没有回应。 “娘,你先回房吧,我有些累了。” “这……” 看着顾瑶无精打采的样子,辜负人便以为是顾瑶真的累了,起身对小环道:“这样,小环你明天把之前做好的媳妇拿出来,给瑶儿试试看看哪里尺寸不合适,再有就是胭脂水粉什么的一定要去买最好的,听到了?” “是,夫人。” 等小环把夫人送走后,顾瑶才松了一口气,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突然举的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后半夜,顾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有月亮的一点余辉还能洒进来,顾瑶轻叹了口气,披了一件外衫出了门。 夜里还有几个家丁在值守,顾瑶坐在自己房前的凉亭里,虽然困倦,但是脑子却清醒得很,今日的状况一团乱,她现在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凤歌那种痛苦的眼神望着她和暮白,但是事实并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个样子,顾瑶却有口难辩,当真是难受至极。 “咔嚓——” 顾瑶听到一阵脚步声,想来是踩到了树枝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顾瑶起身,小心翼翼的超发出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但是却什么 “谁?出来!” 顾瑶看着躲在树后的那个人影,慢慢朝他走过去,正巧碰到过来值守的家丁,顾瑶想想还是让他们出面,“你们……” 顾瑶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被人捂住嘴巴拉到了一旁的假山里,闻着对方身上的酒气,顾瑶这才安下心来。 “沈衍,你在干什么?!” 顾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好像对于他是肾炎并没有多惊讶,也可能是因为对方身上除了酒气,她隐隐闻到的那股茶香。 沈衍被顾瑶推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也是因为喝酒太多,脚底下已经软了,晃晃悠悠的,顾瑶越看就越气,也觉得好笑,伸手把沈衍的身子拉正了。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到底是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你怎么进来的?”顾瑶小声问道。 顾瑶知道沈衍会武功,但是这么高的围墙,纵使武功再高还是要费些功夫的,只是沈衍就是看着顾瑶笑,许是因为喝了酒,现在的沈衍比起平日里的那个沈衍,不再那么拘束了。 顾府的院子,他向来都是来去自如的,今日实在是忍不住,更何况还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沈衍怎还能坐以待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看着面前强行站得很稳的沈衍,即使怎么掩饰,她还是能够闻到空气中浓重的酒味,顾瑶皱着眉看着沈衍,道:“你喝酒了?”接着狠狠地敲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沈衍看着面前的顾瑶,竟然在某一刻觉得不真实了,两人在这桃园里一起长大,比起暮白来,沈衍更知道顾瑶的心思,她的一皱眉,一颦一笑,皆是沈衍的心头所爱。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竟然被至亲的人这样欺负,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顾瑶,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看着沈衍这副样子,顾瑶觉得是又气又好笑,这人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冷情,没想到喝了酒之后是这个样子,顾瑶便想存心逗弄他一番,随即点点头道:“我知道。” 看着顾瑶对着他眨眼睛的样子,沈衍心中一软,握着顾瑶的肩膀就是一阵猛烈的摇晃,“我错了,我错了……” 在顾瑶这件事情上,他沈衍确实是做错了,早知现在这么痛苦,当初就不应该让顾瑶有选择的机会,即使有父母之命那又怎样? “瑶儿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你不会再被逼迫,我们一起生活,平平凡凡的好吗?” 沈衍越说越激动,抓着顾瑶的手腕越来越紧,直到顾瑶呼痛,沈衍才放开她。 “…… “你说话啊,顾瑶,我不想我不想……” 这也许是顾瑶见到沈衍最为狼狈的样子了,喝了这么多的酒只怕是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如若真的像沈衍说的这样,暮氏的力量遍布江湖,她的父亲也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怎会让两人就这么轻易地逃脱掉? “不可能的,沈衍,你不要天真了,我和暮白的婚事近日已经定下了,就在三日后,今天我就当你什么都没有说过,你走吧。” “顾瑶,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也糊涂了不成?!”顾瑶用力的甩开沈衍的手,冷声道:“沈衍,你赶紧回去吧,今天我就当你醉了,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 看着被顾瑶甩开的手,沈衍的心便是一阵痛,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的话,骂他一定早就告诉顾瑶他对她的心意,那样想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你一直觉得我们三个人是很好的朋友,但凡你要是多看我一眼的话,就知道我对你的心了,可能还是我想多了,顾瑶,你的眼睛从来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过。” “不……” 顾瑶想要反驳,但是却不知道这样反驳下去意义何在,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和沈衍经理的,现在想想似乎比和暮白在一起经历的还要多,每一次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定然是沈衍,但是现在好像…… 顾瑶深深咽了口口水,沉声道:“沈衍我们就这么当朋友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呵呵——我怕我再不说出来的话和就没有机会了,顾瑶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沈衍近乎恳求的看着顾瑶,只是却顾瑶却躲开了。 “沈衍,你知道我对暮白的心思,你也知道我就快要嫁给暮白了,你这是做什么?!” 对于沈衍突如其来的感情,顾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却搞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欣喜是怎么一回事了,脑子竟然一片空白,顾瑶的沉默对于沈衍来说在此刻,更像是凌迟了,沈衍的身子晃了晃,冷笑道:“呵——说到底你喜欢的那个人还是暮白,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衍这个样子,顾瑶竟然说不出话来,她想要点头,但是脑袋却像僵住了一样,怔愣的看着沈衍,但是两人之间冗长的沉默后,沈衍却把她的沉默当做了默认。 沈衍自顾自的点点头,喃喃道:“原来果真如此,也对,我早就应该死心的。” 沈衍突然一个趔趄就要往旁边倒,顾瑶想要伸手去扶,但是却被沈衍给拦住了,“我知道了,你就当我今夜没有来过。” 这一刻,沈衍倒是宁愿自己是醉着的,这样也就不会体会到什么心痛了。 “……” “今天的事情是你自愿的?”说出这句话后,沈衍就后悔了,顾瑶心中本就烦闷,现下听到沈衍提起来心中更是烦气,“对,就是我自愿的,我和暮白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你赶紧走!” 顾瑶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对沈衍喊,现在才发觉,好像只有在面对审验的时候,顾瑶最是能够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但为什么却被自己忽视了呢?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 “沈衍……” 顾瑶心中上有自己的考虑,就是因为沈衍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顾瑶更是不能够被沈衍动摇,暮白已经陷入了麻烦,就是因为自己,她不想因为自己再把沈衍给耽误了,咬牙道:“没错,你知道我一向爱慕表哥,我觉得现在正是一个机会,我……” 顾瑶的话还没有说完,仅仅是一眨眼的瞬间,就不见了沈衍的踪影,股要不自居的去追,但是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好似方才沈衍的出现是一场幻象,但是他说的话却久久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小姐,小姐……” 顾瑶垂着头站在原地,远远的就听到小环带着几个婢女在远处叫喊,应该是许久不见顾瑶回去,出来找她了。 感觉到身边一阵冷风吹过,顾瑶抱着手臂从假山后出去,小环就已经走过来了,机AN道顾瑶接着把手里的外衫给顾瑶披上。 “小姐,您这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走走。” 小环走在顾瑶身边扶着她,透着月光看着顾瑶的脸上有两行清泪,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哭了?” 如果不是小环的提醒,顾瑶还察觉不到,现下只是觉得脸上一阵冰凉,真是荒唐,现在连自己的眼泪都不是自己的了。 顾瑶回头看了看假山,明知道沈衍已经走了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现在想来,好像她和肾炎只见这位的牵连也就这么断了,他应该不会在喜欢自己了吧…… 纵使暮白再怎么不情愿但是在家族之命面前也容不得暮白了,对此,凤歌有足够的理解,也早就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身边着两个孩子尚且年幼,凤歌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按自己想的那样做。 还有两天就是暮白迎娶顾瑶的日子,桃园里已经撞上了红色,不管使用的茶杯还是房间,处处都是一片醒目的红,这些事情都有暮白的爹娘在,凤歌便一直待在婴儿房里,陪着小女儿。 “母亲,妹妹哭了。” 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了,这才把孩子给吵醒了,没有睡够,就和凤歌哭闹,暮云睿组早一旁看着凤歌,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凤歌没注意到。 “母亲……” “嗯?” 凤歌把孩子抱起来来回轻轻拍着,好半晌才安静下来,看着凤歌的嘴唇有些干了,暮云睿接着倒了一杯温水给凤歌递了过去,轻声说道:“母亲,你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 凤歌接过水,随口问道:“睿儿,母亲问你,你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 谁知暮云睿接着摇了摇头,竟然否认了。 小孩子的眼睛是说不了谎的,看着暮云睿的眼睛略有些闪躲,凤歌把重新睡着的女儿放进摇篮里,把暮云睿揽到自己跟前低声道:“睿儿,母亲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看着凤歌这样严肃,暮云睿只好说实话,低着头站在凤歌跟前道:“这里有我喜欢的马还有教我练剑的沈叔叔,还有父亲和母亲还有妹妹,我很喜欢。” “那为什么方才母亲问你的时候你不说实话?”凤歌皱眉道。 “只是睿儿不想看到母亲难过。” 听暮云睿这么说,凤歌心中竟然觉得有些难过了,定然是这么最近这么多事情干扰到这孩子了。 凤歌竟然有些看不起自己了,就连一个孩子都看出自己的情绪来,这得是对糟糕啊,但是凤歌却不想让暮云睿这么懂事了。 “睿儿,你还是个孩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要顺从自己的心知道吗,不要因为外界的东西受到干扰这样才会活得自由自在,懂母亲的意思吗?” 也许是在桃园最近待了这么长时间,凤歌心有感触,这人啊,还是要过得随心一些。 “知道了。” “这两日没有去找沈叔叔练剑吗?” 暮云睿看了凤歌一眼,才说道:“沈叔叔要走了。” “这是什么话?” 是沈叔叔自己说的,他说要去云游四海,离开这里,母亲,沈叔叔究竟怎么了?是因为睿儿太笨了,他不想教睿儿了吗?” 其实暮云睿是相当喜欢他这个沈叔叔的,每次都在自己在马上快要摔下来的时候都能够准确的接住自己,就连剑法都很厉害。 “不是这样的,是沈叔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和睿儿没有关系的。”凤歌宽慰道。 这孩子极其敏感,凤歌生怕暮云睿会这样想,便尽力的去宽慰他,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沈衍竟然想要走。 但是随后想想,便就想通了,顾瑶本就是他留在这里的理由,不然这么多年都有机会要离开,为什么偏偏等到现在? 但是凤歌却觉得有些可惜了,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沈衍为之付出的所有情谊就这么付诸东流,谁见了只怕都得摇摇头道上一声惋惜吧。 夜深人静时,走廊上早就没有人了,暮云睿听到院子外有动静,透过门缝一看,就看到暮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暮云睿悄么声的开了门,跑到院子里去找暮白。 “睿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父亲,睿儿睡不着。” 暮云睿站在暮白跟前低着头,他想要和暮白说的话太多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暮白看着暮云睿有心事,便把他揽到自己跟前坐在自己的一条腿上,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声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父亲没有跟你玩,你觉得憋闷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暮云睿不去看暮白,大都有赌气的成分在,噘着嘴道:“我听他们说,你就要娶别人了,是吗?” “……” “那我和母亲还有妹妹怎么办?父亲你当真是不要我们了吗?”暮云睿越说心中越觉得委屈,暮白想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不是的,父亲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那父亲,你当真是要对不起母亲吗?” 暮云睿这么大了已经懂得了何为夫妻,更知道他们一家人之间是容不下一个外来人的,暮白把暮云睿抱在怀里,叹了口气道:“放心吧,父亲不会对不起你的母亲的。” 他在迎娶凤歌之时就曾在先皇面前发过誓,此生绝不会愧对凤歌,看着头顶正圆的月亮,暮白便想起初见凤歌时,似乎那湾池水也如现在的月亮这般,晴光潋滟。 翌日清晨,凤歌正在给女儿准备喂奶,就看到碧儿慌里慌张的推门进来,凤歌太眼看了她一眼,就看到碧儿跪坐在她身侧,喘着粗气道:“公主,您知道少爷被老爷罚跪在祠堂一夜吗?” 凤歌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女儿交给一旁的老嫲嫲,问道:“怎么回事?” “是少爷坚持不想娶顾小姐,激怒了老爷这才……” 昨日她从前厅回来就一直没有见到暮白了,就连晚上直到自己睡下都没有见到暮白,原来是去见了族长。 “暮白是当真糊涂了不成,这……” “少爷这也是为了公主啊,您快去看看吧,现在族长很生气,想要把少爷关起来呢!” 凤歌赶忙起身跟着碧儿去了前厅,她一直都知道慕白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但是现在怎么做的事情却都这么欠考虑? 凤歌跟着碧儿直接去了景贤祠堂,只是在半路上却看到了暮白跟着族长往回走,族长看了凤歌一眼,转头对暮白道:“别忘了你自己在祖宗面前说的话。” 此话说完,族长就先走一步了,凤歌看着一脸疲惫的暮白,也顾不上是在院子里,接着扑进了慕白的怀里。 “你这是糊涂了不成,非得吃点苦头才能够受教训?!”凤歌忍不住埋怨道。 她最是见不得的就是暮白这般委屈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 “我……” 看着凤歌这般担心他的样子,暮白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一切都是他想错了,但是却又回不了头,看着暮白的脸庞都有些瘦削了,凤歌心中不忍,便对站在一旁的碧儿吩咐道:“碧儿,去准备早饭。” 凤歌陪着暮白吃完了早饭,又给他梳洗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凤歌一刻都不得闲的身影,暮白鼻头一酸到底还是忍住了,垂着头不敢去看凤歌的眼睛,喃喃道:“总是让你担心是我不好,可是歌儿娶顾瑶的事我……” 暮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瑶捂住了嘴巴,凤歌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头,轻声道:“什么话都不要说,我都知道。” 此刻看着暮白,凤歌竟然觉得有些难过,不是为了他要娶别的女人,只是单纯地为两个人之间感到难过,现在想想,当日在朝堂上和凤天凌对峙的事情宛如就在昨日,只是不知为何,凤歌竟然怀念起当初的日子来。 看着暮白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凤歌坐到他跟前轻叹道:“你这样做都是徒劳,为什么还要惹族长生气呢?” 即使这些长辈不说,凤歌也能够看得出来,让暮白娶顾瑶并非是他们所愿,只是被顾家胁迫罢了,这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凤歌也选择了不去问,即使问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惹得每个人都不痛快,凤歌想想,算了,这笔账划算不来。 “还记得我们去定慧寺祈福的时候,大师叮嘱我,万事切不可急躁,有因终有果,我想这便是大师告知我这句话的初衷吧。” 看着凤歌淡然的神情,暮白竟然觉得有些羞愧了,看着暮白愣神的样子,凤歌笑了笑,往暮白怀里靠了靠,凤歌这两天早就已经想明白,争执并没有用处,多半还是要伤了自己的元气。 暮白待了 一会儿就被暮氏给叫走了,虽然方才暮白已经很尽力隐藏,但风格还是看到了,暮白的后脖颈有一道红痕,遮遮掩掩的样子,看来是不想让她知道,看到组长那么生气,凤歌心想,这是动了家法吧。 这个笨蛋…… 竟然不知道暮白在想什么了,请帖已经发出去了,箭在弦上,这都是暮家和顾家的面子,整个隐世家族的人都在等着这场婚礼,两家的结合只会是更加壮大,这场婚礼满足了所有人的要求,他一向冷静,怎的今日却干了这样的糊涂事? “关心则乱啊,公主!” 凤歌站在门前,刚想要回屋就看到和青莲从另一个方向的走廊上过来,走到凤歌跟前站定了,凤歌尽量不去看她脸上的假笑。 “昨夜里老爷和暮白在祠堂大吵一架甚至动了家法的事情,现在恐怕只有你还不知道吧?” “现在知道了。” “要我说啊,这顾家也是可以的,死命的来攀着这门亲,也是看准了暮家的人是个软性子,如若是我的话,连人都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喔?竟然不知道二姨娘表面上看似这么柔弱,实则却这样狠心了?” “怪得着谁狠心吗?你不狠心那就自己难受,同样的道理,我想公主应该比我们这些局外人明白。” 何青莲身后没有跟着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她这了,自然也免不了有看热闹的成分在,凤歌笑笑,低声道:“这些就不劳烦二姨娘操心了。” 直到现在,凤歌还没有弄清楚何青莲在暮家究竟是何种身份,自然不敢轻易的靠近,碧儿之前也告诉过她,见到二姨娘的时候一定要有多远走多远,就像是瘟神一般,让人不想靠近。 “难道公主就没有想过一了百了吗?这顾家不过是仰仗着自己家里在江南有些生意而已,就算真的拆了伙,那未必他们能够讨上什么好处。” “这些话,我想二姨娘应该去跟族长说。” 看出来凤歌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何青莲清咳了一嗓子,看着凤歌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就看到凤歌转身了,凤歌不想跟何青莲纠缠,对远处的碧儿使了个眼色,碧儿立刻会意,“二夫人,公主现在要歇息了,您还是请回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公主歇息了。” 凤歌现在还是摸不清楚何青莲在这桃园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方才她说的话定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只是为什么却没人管呢? 凤歌回房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也许是因为暮白被他父亲打了,也许是因为方才何清廉的那番话,凤歌坐不住了。 “公主,您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啊,撇开您是少***身份不说,那您也是长公主啊,就算是让陛下出面也不该让他们就怎么得逞的。” 碧儿一边给凤歌整理着在婚礼上凤歌要穿的衣裳,一边噘着嘴埋怨,“碧儿心眼小,不如公主这般大度,但是……” 听了碧儿这番话,凤歌总算明白碧儿是在想什么了,开口道:“碧儿,我是长公主在先,这个没有错,但是现在我是暮家的儿媳,理应为暮家的利益考虑的。” “可是,受委屈的都是您,碧儿……” 看着碧儿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凤歌笑着宽慰道:“你瞧,我还没有怎么样呢,你这丫头先哭起来了,你不想想,这件事情不只是我一个人受委屈,更痛苦的还是顾瑶,她还那么年轻,深知都没有体会到别爱的感觉吧。” 只是顾瑶是这样的选择,她不能够干涉,之前她想说的都已经说了,顾瑶自己想啊不同,任谁劝说都是徒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桃园中的人大都是情绪不振的样子,喜欢凤歌的家丁看起来各个都像碧儿那般,临着婚期越来越近了,这眉眼就越往下耷拉了。 最近夜里小女儿闹腾的厉害,凤歌都是自己起来照顾,暮白还要处理族中的事务,有时候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夜,饶是精力再充沛,凤歌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看着凤歌整日里昏昏欲睡毫无精神的样子,只要得了空闲,暮白便尽力去陪伴他们,有时候,这日暮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后了。 小女儿整形这,张着嘴巴对着凤歌张牙舞爪的样子,凤歌来回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看着暮白逗弄孩子的模样,笑道:“我现在才发现这还是是像你多一点的,暮白。”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孩子跟你小时候很像。” 似乎是想到了孩提时的事情,竟然觉得就像是在昨天一样,但是转眼间,凤歌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而他们也有了这样一个好姻缘。 “你看她在咬我的手指,她……” 暮白一抬头,就看到凤歌在一旁打盹,他忘凤歌那边靠了靠,还未等暮白左下半个时辰,凤歌便靠在一边睡着了。 等凤歌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凤歌掀开被子直接坐起身来,惊到了站在一旁的碧儿。 “公主,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 凤歌揉了揉肉自己的脖颈儿,伸了个懒腰,这才觉得有些缓过劲来了。 “两个半时辰了。” 凤歌接着坐起身来,穿上鞋就要往外走,碧儿赶忙放下手里的汤,赶忙问道:“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我想去找找沈衍。” 对于沈衍,凤歌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从暮白的嘴里却知道沈衍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她能够感觉的到,对于顾瑶,沈衍也是真心相待的,更不想让这两个人就此就这么错过了。 他们都以为是凤歌的私心在作祟,还能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暮白不被顾瑶抢走罢了,但是现在凤歌哪里会顾得上这些,更管不得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公主,外面都在传,您|……”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碧儿。” “可是公主,您……” 还没等碧儿说完,凤歌就一溜烟儿似的跑走了,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刚刚自己做的那个梦有关。 山丘上,沈衍看着桃园的方向,放眼望去一片红色,到处洋溢的都是喜庆的气息,沈衍心中怅然,整日在山丘上舞剑,竟也不知疲倦。 凤歌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沈衍身边,低声道:“我今天过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对于顾瑶,你就这样放弃吗?” 看着凤歌喘着粗气,许是跑着过来的,脸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但是凤歌也顾不上这些了,沈衍在一直在马厩里,手上还拿着绿叶子,看也不看凤歌,冷声道:“那又该如何?” “沈衍,现在已经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了,这是你和顾瑶最后的机会了,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顾瑶的幸福被家族利益所牺牲吗?!” 沈衍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关于顾瑶的事情,他已经尽力去做了,但是顾瑶的选择,他也勉强不得。 沈衍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凤歌一眼,凤歌额本以为沈衍会被她说服,但是却没有想到沈衍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我对顾瑶,也不过就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罢了。” 对于沈衍没来由的伤感,凤歌来不及去深究,只是一想到刚刚差点从梦里哭着醒过来,就单单的为两个人感到心疼了。 “你们已经错过对方太久了,就只差一步,我不信顾瑶心会那么硬,难道你不知道……”凤歌差点就要说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倾诉就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更何况那日她和顾瑶游湖时,已经多少摸清楚了顾瑶对沈衍的意思,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从容,专四hi现在不应该是她说出来。 “知道什么?”沈衍看了凤歌一眼,凤歌一时语塞,摆了摆手道:“你知道你不应该这样下去就对了。” 沈衍把手里的草尽数扔进马槽里去,苦笑道:“我还能怎么样呢?” 听着沈衍话里有话的样子,凤歌看着他警惕的问道:“你做了什么?” “想来也确实好笑得很,那日我跑到她面前坦白我喜欢她许久,但是她却说嫁给暮白是她一生所求,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呗?” “不是这样的!” 凤歌极力的否认,劝道:“顾瑶这么说定然有她自己不得意的苦衷,你切不可被顾瑶这个面具给骗过去了。” “什么事情?” “这……”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她这么躲避我?” 凤歌自然回答不上来,她方才所说也皆是自己的猜测而已,看着沈衍猩红的眼眶,凤歌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们两人缺少的东西太多了。 凤歌垂头丧气的坐在草地上,沈衍看着她这副样子,玩味的看着凤歌,道:“怎的今日有闲工夫来找我?” “我一直都是闲着的。”凤歌对他眨了眨眼睛。 是暮白成婚,并非是她凤歌,更何况家族中的长辈现在也是不怎么希望见到她的吧,说不定还会说她识趣自己出来呢! 沈衍又往马槽里放了一把枯草,站在凤歌身边,低声道:“暮白他怎么样?” 凤歌歪着头想了想吐出两个字,“很忙。” 她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两个字了,暮白也是她的枕边人啊,但是这两天,她见到暮白也不过才几面而已。 凤歌拍了拍手上的碎草叶子,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道:“我去找顾瑶。” “做甚?” “说两句话。”凤歌照着肾炎的 样子,同样被过手去,看着天边的斜阳,有太阳的余晖落到沈衍的身上,还是一身白衣,身形挺拔,宛如谁的天神一般。 沈衍没有问凤歌去干什么,只是笑笑,摸了摸身边的马朝着反方向去了。 顾府—— 可见顾瑶嫁给暮白是顾府的一件大喜事了,顾府从那一天起就一直张罗着,顾瑶被顾夫人关在房里试穿各种衣裳,就连嫁过去时平日里穿的衣裳都定制了几套新的,顾瑶虽不喜欢这等繁琐之事,但是拗不过顾夫人的性子。 这府里所有的事情也都是顾瑶的母亲一个人张罗着,事无巨细,现在要兑现儿时的戏言了,但是顾瑶却是在呢么都开心不起来,反而眼前总是会浮现沈衍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神,也许是她早就已经麻木,麻木了自己那颗也想要跟着沈衍走的那颗迫切的心。 “瑶儿,快过来看看,喜欢哪个透视,明天要戴哪一个?” “娘你决定就好了。” “你这孩子……” 剩下的话顾瑶就听不下去了,这两日, 她心中一直烦闷至极,所有的东西顾夫人都准备好了,还要经过顾瑶的一一穿戴看看是否得体,只是顾瑶一整日都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两日的天气格外的好,顾瑶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飞着的鸟儿,心情也着实舒畅了许多。 “这是哪里来的木簪子?都这么旧了,就扔了吧。” 顾瑶转身看着顾夫人手里的木头簪子,接着上前夺过来,“这个不能扔。” “都已经不能戴了,而且还是一个木头的,你留着它干什么?” 顾瑶只是摇摇头,拿着那个簪子坐远了些,拿着手里的簪子把玩,簪子上还刻着她的名字,这是当初及笄时沈衍送给她的,现在看来已经这么多年了,确实很旧了。 门口的丫鬟进来,趴在顾夫人耳边道:“夫人,长公主到了。” “她来干什么?” 顾夫人看了顾瑶一眼,接着起身出了门。 对于凤歌的到来,顾家人自然是不欢迎,但是却不能够赶凤歌走,大婚在即,凤歌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现在她顾不得什么礼数,如若真的等到大婚那天,那一切就都晚了。 顾夫人对凤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警惕的看着凤歌,俨然把她当成是来闹事的了。 “您是暮白的姨母,按理说我也应该同暮白一样尊称您一声姨母的,但是看来您似乎不怎么喜欢,可是没办法啊,顾夫人,您的女儿就算是嫁给暮白,那也是要给我敬茶的,您说呢?” “你……” 顾夫人的刁钻在这桃园里是出了名的,因着身后有整个顾府撑腰,即使在这武痴云集的地方,凤歌也不得不使上两个心眼。 “娘,让她进来吧。” “这……” 听到凤歌的声音,顾瑶想要起身,但是还在梳着头发,就对门外喊了一声,顾夫人显然是护女心切,凤歌看了她一眼,道:“夫人放心吧,我只是来跟顾瑶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 听凤歌这么说,顾夫人这才让开,凤歌进屋后,满眼都是红色的东西,顾夫人随着她身后进屋,凤歌背对着顾夫人给顾瑶使了个眼色,顾瑶意会了对身边的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瑶儿你这是做什么?” 顾夫人看着身边的人都被屏退了,警惕的看着凤歌,顾瑶站起身来,道:“娘您也出去吧。” “这……” 等众人走后,凤歌接着把门就关上了,顾瑶站在梳妆台前,她已经摘下了头上沉重的金饰,这样看起来便轻快了许多。 顾瑶一身红妆,身上的喜服很合身,云鬓发簪都是极为华丽之物,看起来很衬她,凤歌坐在顾瑶身边,看着铜镜里的人,低声道:“很美。” 她再见顾瑶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美人儿,但是美得毫不张扬,五官看起来让人看了打心眼儿里喜欢,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凤歌才没有办法讨厌她吧。 “你今日找我来,可不是为了跟我说我很美的吧?”顾瑶侧过身子看着凤歌半开玩笑地说道。 凤歌点点头,并不否认,笑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在山丘上见到了沈衍。” 提到沈衍的时候,凤歌格外的注意了顾瑶一下,便看到顾瑶的手里握着的簪子被她藏到了袖子里,顾瑶沉默着,等着凤歌的下文,凤歌歪着头笑着看了顾瑶一眼,道:“嗯……沈衍他在喂马,站在山丘上,眼眶猩红,看起来样子还好”,随后补充道:“是这驱壳很好。” 顾瑶心下一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感觉像是丢了魂一样,很不好。”凤歌撅着嘴唇道。 她不知道顾瑶和沈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顾瑶这样子,定然也不会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凤歌的眼珠转了两圈,问道:“他对你说什么了?” 被凤歌这么一问,顾瑶的脸突然猛地变红了,凤歌笑嘻嘻的迎上去,看着顾瑶闪躲的眼神,道:“沈衍说喜欢你对不对?” 顾瑶想要伸手去推开凤歌不让她挨得这么近,但是凤歌却还是一点点的逼近自己,顾瑶躲无处躲。 “凤歌。” “嗯?” “你怎的这样轻浮?” 凤歌嗯了一声想了想,道:“许是之前和暮白学坏了,暮白本就是个轻浮之人,你知道吗?” 看着顾瑶这么害羞的样子,凤歌也不想逗弄她了,顾瑶被凤歌说的一点头脑都摸不着,垂下头低声道:“不知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暮白了,所以……”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都是谁陪在你身边?”凤歌话锋一转,顾瑶顺着凤歌的话一想才知道上了凤歌的当,“不要胡说了。” “顾瑶这些你心中有数对不对?”看着顾瑶这么模样,凤歌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是说对了,突然抓起顾瑶的手,被顾瑶收进袖子的簪子接着就露出来,凤歌看着那根簪子道:“这个簪子是沈衍送给你的对不对?” 顾瑶紧咬着嘴唇沉默不答话,现在好像她说什么都是在暴露自己。 凤歌坐正了身子,看着顾瑶,同样不说话,周围静的出奇,顾瑶终于撑不住,抬头看了凤歌一眼,本本以为顾瑶想要说什么,但是却看到顾瑶的眼睛红了,凤歌心中一动,果然,两个人连性格都是一样的。 看着顾瑶颤抖嘴唇,想要流泪但是一直忍着的样子,凤歌上前一步逼问道:“顾瑶,难道你就真的想嫁给慕白吗?” 在和顾瑶这么多天的接触中,凤歌能够感受得到,顾瑶并非是真心想嫁给暮白,如果不是因为顾家的人惦记着幼时那并算不得数的儿时戏言,现在顾瑶说不定也会有自己的好姻缘了。 “想与不想,都并非我心愿,我能够做的,也只不过是听从命令罢了。” 顾瑶怎能不懂她的意思呢,只是现下,她已经错过了,就再也不可给自己留有反悔的余地,不是不可,而是使不得。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沈衍?” 凤歌能够明显的看到在自己提到沈衍的时候,顾瑶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后才平复了,轻声道:“沈衍很好,他值得更好的姑娘。” 想来顾瑶也是早就已经想过沈衍了,再不然就是沈衍来找过顾瑶,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想你应该是不知道沈衍对你用情多深吧,现在想想,这沈衍还真的是傻子一个,呵——”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凤歌嘴角近似于嘲讽的微笑,顾瑶此刻也顾不上了,好像现在她很迫切地想要知道沈衍的过往一般,可是最可笑的是,明明她和沈衍之间经历的最多啊! “怎么,现在开始在乎沈衍对你的用心专一了吗?” “不我……” 顾瑶想要否认但是无从辩驳,这人啊到底是贪婪的,在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时候,就会死命的抓住不放,“我对沈衍了解的不多,只是刚过来的这段时间而已,但是我就已经敲出他对你的不一般了,顾瑶难道这些事情 你都感觉不对吗?还是被你自己可以给忽略过去了?” 凤歌心想应该是第二种可能比较大一些吧,有些人总是能够自以为是的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但是殊不知,它在某一刻爆发的时候更让人受折磨。 “你还记得你落水的那次吗,是沈衍把你从湖里救上来的,你千万不要以为是暮白恰好经过那里顺手把你给捞起来了,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是沈衍一直在在跟着你,暗中保护你,我后来问他的时候,他说你不善水性,所以就一直暗中跟着我们,可是他回去后就一直大病三天,只因为在水中泡得太久了。” “……” “我想那些小事被不用一一给你举例子了吧,你自己最能够感受的清楚的,不是吗?”凤歌看着她不再说话,只是暗自祈祷自己现在说的话能够有用。 “其实这些事情我不说你自己心中也应该清楚的对不对,顾瑶?你看沈衍送给你的一直桃木簪子你都能够暴保留这么久,那是不是说明|……” 凤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顾瑶摆了摆手,道:“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 凤歌依然保持着姿势坐在顾瑶身边,手上饮着茶水,看着顾瑶挂在一边的喜服,不由得坐起身来,站到那喜服跟前自己观摩。 “这喜服很漂亮。” 上面的凤凰羞得很清晰,那些金丝线在红色绸缎的映衬下更家透亮了,活灵活现的摆在自己眼前,让凤歌便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和暮白成亲时候的样子来。 “当时我和暮白成亲的时候还没有见过他,只是先皇指婚给我们的。”一想到那时,凤歌现在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顺道便想起了一开始两人成亲时在公主府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些日子。 “喔?这就有些奇怪了,暮白他……” 顾瑶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凤歌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同样觉得暮白不是会那种冥顽不化的人,竟然会接受先皇的指婚,正如当时的她一样,但后来不也爱上了慕白马,仿佛这早就已经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后来暮白跟我说,他早就见过我了,在童年的时候。”凤歌情不自禁的把谜底点开,这样说的话,那就说的过去了,凤歌说着说着便笑了,“暮白竟然跟我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娶我是因为那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 听了凤歌的这番话后,顾瑶也觉得甚是好笑,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因皆有果,万物都逃不过。 凤歌之所以对顾瑶说这些,便是因为她对顾瑶总是怨恨不起来,心中已然已经把顾瑶当成了朋友,更不想看着两个有情之人就此就这么错过,但是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即使没有结果 也怪不得谁了,只能说各自有各自的选择。 良久,顾瑶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看着天边的晚霞,开口道:“沈衍他……”,顾瑶抿了抿嘴唇接着问道:“他还好吗?” 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凤歌能够听得清楚,也能感觉到顾瑶有些紧张的语调,这一次顾瑶自己主动问起沈衍,凤歌倒不觉得是一件什么好事,扯扯嘴角,笑道:“还好吧,只是他要走了。” “走?去哪?” “……” 凤歌沉默的摇摇头,沈衍想要去哪她怎么会知道呢, “今日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顾瑶,如果有些人一旦错过了那真的就是一世。” 顾瑶在听到风格说沈衍要走的时候就已经六神无主,她实在是想不通透,这人为何要做到如此,凤歌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转身对顾瑶道:“今日你就当我没有来过。” 只是现在不管风格来过与否,顾瑶心中被激起的那道波澜是在怎么都不会抚平的了,看着凤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顾瑶也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的蒲团上,看着手里的桃木簪子,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凤歌走后,顾瑶一直在想刚才她说的事情,现在想来,竟然觉得这时间有些可怕,如若不是凤歌提醒,她竟然丝毫想不起她和沈衍之间已经精了了这么多。 幼时,暮白在桃园的那段日子,顾瑶和他们在一起过得确实开心,后来暮白去了凤都每年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当时两个人只是定的娃娃亲,就连定亲时所谓的信物都没有,想来也不过是两家当时的戏言罢了,只是顾瑶年龄尚小觉得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所以从她年幼时,就知道自己长大是要嫁给暮白的。 顾瑶手里握着慕簪子,此时却陷入了沉寂,现在想想她得知暮白的时候,竟然并没有那么难过的原因,就是在此吧,两人之间仅有的是兄妹之情,并无恋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时间一长,顾瑶便也就接受了,直到目标上次回来桃园,是因为那个七皇子的事情,两个人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顾瑶在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难以从暮白身移开便也就认命了,。 或许真的如凤歌说的那样,她一开始就把沈衍排除在外了,所以她也看不到沈衍对她用情多深,只是那晚在沈衍说喜欢她的时候,那突然的心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知道—— “小姐,夫人让您去前厅用晚饭了。” “嗯我知道了。” 顾瑶看了看手里的慕簪子,把它轻轻放到桌面上,然后又觉得不对,随后找出一个装首饰的盒子来,把它放到盒子里放进抽屉。 为什么? 好像有些东西只适合用来收藏—— 凤歌回去的时候,暮白正在院子里等她,见到暮白,凤歌突然心情没来由的大好,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在想,她和暮白此间经历的种种亦是别人比不过的。 凤歌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暮白还是一身白衣站在院子中的一棵桃花树下,她看了一会儿,直到暮白看到她来,她才扑进暮白的怀里,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怎么了?” 暮白好笑地拍了拍凤歌的后背,凤歌背对着门口,所以在暮白看到碧儿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暮白便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短暂的片刻就不要再让别人打扰到他们了吧。 抱着暮白,凤歌此刻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有太多事情情都有它的身不由己,于凤朝而言,他身上肩负了夺回政权的使命,于这隐世的家族而言,他又是要负起责任来的儿子,凤歌能够理解,只是她也有她自己的骄傲…… 饭后,凤歌便觉得困倦了,刚躺在床母上,暮白就进来了,凤歌撑起身子看着暮白,道:“他们都睡下了?” “睿儿还没有,看着妹妹呢!”暮白摇摇头,笑道。 凤歌对他招了招手,暮白便坐在床沿上看着凤歌,就见凤歌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他笑:“怎么不睡?” “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时间一长,凤歌竟然忘记了究竟是有多少天两个人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了,杜宇这样的要求暮白当然不想拒绝,脱了鞋子,上床把凤歌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许是凤歌累极了,不多会儿竟然就自己昏睡了过去。 暮白低下头在凤歌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把凤歌搭在自己胸前的手拿开,悄声穿上鞋子,离开了。 只是在暮白走后,凤歌紧接着睁开了眼睛,眼角竟然毫不自觉的湿润了,她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会这样,只是莫名觉得感伤罢了。 饭后,顾瑶重新试了试从绣娘那里拿回来的喜服,这还是三年前就已经绣好的,喜服上面的花样都是顾瑶一人画出来的。 “小姐,喜服拿回来了,再重新试一试吧。 顾瑶点了点头,任凭着他们摆弄,这是大婚前一晚,明日她便不会在这里了,窗外有一人影窜动,轻轻敲了窗子两下,顾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的看着窗边,耳朵尖的丫鬟听到动静就想去往窗边看一看。 “咦?这里有人吗?” 顾瑶赶忙把人给叫住了,“等等,你们先下去吧。” “小姐?” “不用伺候了,天亮再过来。” “是。” 顾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生怕自己方才的猜测是错的,还未到窗边,就看到一个人从窗台前跳上来,纵使现在天是黑的,但还是透过角落处隐隐约约的烛光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沈衍?” “是我。” 此时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周围静的出奇,顾瑶慢慢走到沈衍身边,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为了掩饰自己的师太,顾瑶背过身给沈衍倒了一碗茶水。 “你来干什么?” 沈衍看着顾瑶手里的那杯茶,接过去,掌心触碰到的地方是一片冰凉,想来是这杯茶早就已经凉了,只是顾瑶不知道罢了。 “这衣裳很好看。” 沈衍看着顾瑶一身红色嫁衣,恋恋不舍,如若真的有另一种解决的话,那顾瑶明天要嫁的人……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听沈衍这么说,顾瑶便知道今日风格跟他说的话是真的了,她真的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能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的。 只是顾瑶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张口会给是审验带来无尽的负担,沈衍等了片刻,看着顾瑶仍没有要与他道别的意思,顾瑶一直不说话, 沈衍还以为顾瑶不想看到他,无奈的笑笑,接着转身便要走,“保重。” “沈衍你去哪?” 终于忍不住,顾瑶喊住了就要离开的人,沈衍缓缓转过身,看着顾瑶,嘴唇微微上扬,“不知道。” “嗯?” “我还没有想好,方才都是过来吓唬你的,但是也确实是要走了。” 顾瑶鼻头一酸垂着头,她不敢去看沈衍的眼睛,看着顾瑶这个样子,沈衍有些无奈,他今夜本就是要离开的,但是他始终放心不下,也许是因为心中不舍,来跟顾瑶做最后的告别。 在遇见顾瑶之后,沈嫣从没有想过要离开,但是现下不可以了,他难过,便想着做一只缩头乌龟也好,闲云野鹤也罢,再寻他处,重新过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6章 结束 大婚当日,暮白依然是一身红色的喜服,骑着的是白色的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的是八人抬的大轿,当真就如那日所说,断然不会亏待了顾瑶。 凤歌早晨就一直不得闲,小女儿被吵闹的哭个不停,凤歌只有一遍遍的哄,碧儿让凤歌安排着去接亲了,好身旁还有老嫲嫲,这次啊没有到手忙脚乱的地步。 也仅仅是两个时辰而已,暮白就带着人回来了,透过窗缝,凤歌看到一身红色喜服的暮白,甚是觉得好看,碧儿急匆匆的赶回来,便看到凤歌站在床边以为慈笑的样子。 “公主?” “嗯?” “少爷回来了。” “我看到了。” 暮白的脸色并不好看,凤歌能够感觉到的,伸手把窗子落下,看着躺在摇篮中的女儿,小手紧紧的抓着暮云睿的,走过去把暮云睿从地上拉起来,轻声叮嘱道:“今日就哪里都不准去,知道吗?” “睿儿知道。” 在屋里都能够感受到外面热闹的氛围,看着凤歌毫无异常的脸色,暮云睿噘着嘴道:“母亲,父亲答应过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可是他……” “你去找你父亲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凤歌摸了摸暮云睿的脑袋,这样的话岂是一个小孩子就能够理解的透彻的,听过 ,笑笑也就罢了。 所有的姑娘出嫁时的凤冠霞帔都是一样的,顾瑶现在的嫁妆和当年凤歌出嫁时是差不多的,但是她不知是不是行礼时的礼仪也会是那般繁琐。 两家挨得近,在拜堂前一个时辰暮白就把费也要接回来了,为了等待及时,顾瑶和送嫁的婆婆被送进了偏厅里等候。 顾瑶的手里还握着那支桃木簪子,她想沈衍今日应该是不会过来的了,现在她总是希望自己一个人待着,隐隐觉得好像沈衍会随时过来一样。 暮白从中位宾客中抽身出来,悄悄潜入了偏厅,好在整个屋里的人都已经被顾瑶挥退了,看着坐在床沿上蒙着盖头的顾瑶,暮白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谁?” “是我。” 有一瞬间,顾瑶竟然洗玩这个人是沈衍。 “暮白?” “嗯。” 暮白搬了一个圆凳就坐在顾瑶跟前,顾瑶的视线仅仅是在盖头下面,但是也能够看到暮白金日也是一身红色,如若是在先前,这样的场面她做梦都会梦到好几回,但是现在她竟然希望,对面坐着的不是暮白了。 看着面前盖着红盖头的顾瑶,暮白叹了一口气,道:“顾瑶你当真要嫁给我?” “好像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顾瑶和暮白是同样的语气, “我们是兄妹。” 其实这一点不用暮白说,顾瑶也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是不知道目标是把他当妹妹看的,只不过现在是家中的长辈糊涂了。 “表哥,我们马上就要拜堂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知道她和暮白之间没有所谓的男欢女爱,有的只是暮白怜惜她的兄妹之情,纵使一辈子都身处孤独又能怎样呢,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沈衍和我是好兄弟,这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最了解他,他对你的好,难道你真的……” “不要再说了。” 即使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看着顾瑶情绪这么激动,暮白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逼迫于她,说到底他这么做也是存了私心的。 顾瑶心中已然动摇,但是她深知自己绝不能够像暮白说的那样做,这对两家来说牺牲的太多了,如若真的是用自己来换取两家的合作,这又未尝不可呢? “你知道吗?爹说如果今日有什么变化,他和你们暮家的生意就走不成了,也自然就会撤出隐世家族,你明白这背后的含义吗?” 顾瑶终于忍不住扯下自己的盖头来,眼里的泪水闪动着,看着暮白,暮白微微一愣,道:“这些算不得什么,你要知道顾瑶我们是不应该被这些东西所左右的!” 暮白知道她难过,但是顾瑶却始终在心里憋闷着,现在两个人不管谈什么事情都谈不拢,暮白索性也就不在勉强,“你好好想想。” 暮白说完起身就要走,顾瑶想起什么来,问道:“凤歌,她还好吗?” “嗯她很好。” 暮白不知顾瑶为何突然问到凤歌,只是如是说了,但是对于凤歌去不疑有他。 “吉时已到——” 随着一声高喊,顾瑶被喜婆带到了正厅的门口,暮白拿着花球在哪里站着,两人一人牵着一端,顾瑶跟着走过去,只是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的心痛一分,那是因为她心中想的是,她离着沈衍越来越远了。 红球的另一端就是暮白,顾瑶的脚步突然一顿,一旁搀扶着她的小环叫了顾瑶一声,顾瑶这才回过神来。 “一拜天地——” 顾瑶的心中有个声音在阻止她 ,她咬了咬嘴唇,这才行了一礼。 二拜高堂—— 这一回,顾瑶终于忍不住了,顾瑶扯下了自己的红盖头,突然顾瑶这么一个动作引得在场的人纷纷吃了一惊,只是暮白竟然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顾瑶!”见状,顾夫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如若不是现在宾客众多,顾夫人早就坐不住了,现在只能够在座位上尽力压低着声音喊着顾瑶的名字,只是顾瑶却未曾看她一眼。 “表哥,我……” “去吧。” 暮白对顾瑶笑着点点头,顾瑶扔下手里的盖头就跑出了前厅,看着顾瑶的背影,暮白着实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座的长辈却十分不解,这大婚当天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何? 是顾瑶在拜堂的那一刻自己跑掉的,纵使顾府有什么怨恨,也怪不得暮家了,两家长辈的老人面面相觑,顾夫人的脸色铁,“快去把顾瑶给我追回来,这大婚之上是什么样子!” “是,夫人。” 顾瑶一走,礼堂上顿时大乱,暮白顾不上其他,直接去找凤歌,他想不管怎么样,他始终前凤歌一句对不起。 顾瑶一身红色的喜服穿过一片桃木林,却没想到在山丘上遇见了牵着马往这边走的沈衍。 沈衍愣在当场,看着顾瑶满脸泪水的样子,还以为是顾瑶受了委屈,松开了马缰绳,快步朝顾瑶走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 “你真的要走吗?” 顾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眼泪,看着沈衍,深知有些庆幸自己方才从婚礼上逃了出来,如若不然,只怕她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沈衍了吧。 她不知道现在沈衍还想不想带她走,但是不管怎样,她都是要试一试的,就如凤歌所说,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有因果,这么一想,她和沈衍便不想就这么错过偶尔。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瑶儿你……” “我想明白了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也想自私一回,沈衍,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沈衍慢慢走到顾瑶跟前,伸出手去抚平了顾瑶脸上的泪水,看着顾瑶哭成这个样子,不禁心疼起来,宠溺的笑道:“自然。” 顾瑶喜极而泣,接着便沈衍拥进怀里, 平坦的山丘上,一匹马静静立在两人身旁,两人静静拥抱着,站在风中许久,直到顾府里的人寻了过来—— “小姐,夫人叫你马上回去。” 看着胡子过来的一众家丁,顾瑶一个劲儿的往沈衍身后躲,却被沈衍拦住了,“瑶儿,先回去。” “你是不是反悔了?” 顾瑶紧张地抓着沈衍的手臂,沈衍理了理顾瑶额前细碎得头发,摇摇头道:“既然要与你在一起,定然是要征得长辈的同意的,你先回去,不日我就会上门求娶。” “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顾瑶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对着沈衍重重的点了点头,跟着家丁回去了,只是到顾府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暮白回了卧房,本以为能够看到凤歌,但是却没有想到房间里只有老嫲嫲和小女儿。 “凤歌呢?” “少爷……” 看着老嫲嫲欲言又止的样子,暮白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也没有看到暮云睿,顿时紧张起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少爷的话,少奶奶带着小少爷走了。” “什么?!” 暮白我那晚没有想到凤歌会给他这样的一个礼物,看着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信封,暮白 看也没看直接撕碎了扔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时辰前正是暮白举行仪式的时候,他现在终于明白凤歌为什么最近几日这么一反常态了,总是情不自禁的缠着他,原来这些事情风格都已经想好,那不过是在跟他做最后的道别罢了。 这封信的内容,暮白不需要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叮嘱他的话,还有一份和离书吧,如果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的话,他怎么都不会答应那些人举办什么婚礼! “来人!” “少爷。” “多带些人跟我说出去找少奶奶。” “是!” 长长的山路上,一辆马车孤零零的行驶在路上,马车内正是在桃园离开的凤歌。 “母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 凤歌带着暮云睿出来的事情谁都没有告诉,之所以把小女儿留下来是因为孩子还小,上切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更何况这孩子是暮家的骨肉,就算暮白娶了顾瑶,那暮家也不会亏待这孩子的,但是暮云睿就不一样了,他和暮家没有什么关系,把暮云睿留在这里她不放心。 “我们去看看你七皇叔好不好?” “七皇叔?” 暮云睿对这七皇叔的印象虽然不甚,但是也知道凤歌口中的七皇叔是当朝的皇帝,但是就他们两个人,暮云睿多少有些觉得孤单了。 “母亲,我想妹妹了。” 凤歌把暮云睿揽进怀里,沉默着,现在这个时辰看来他们应该已经拜完堂了吧。 “可是父亲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还有妹妹呢?” “他们啊过几日等事情忙完了就会跟过来了。” 起先,凤歌也不知道带着暮云睿要去哪,但是却不想在桃园待着了,这个地方让她紧张的穿不起来,纵使这样的话,还不如回她的公主府去,起码这样能够自在些。 顾瑶回到府中的时候就看到府里的人都在前厅站着,顾瑶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给我跪下!” 顾瑶的父亲坐在上位,看到顾瑶进来用力地一拍桌子,受到惊吓的顾瑶双膝一软,接着跪在了地上。 “你这个不孝女,你可知道今天你这么做可是让我你们顾家丢尽了脸面?!” “可是我不愿意嫁给暮白。” “你!” 顾夫人被顾瑶气得不行,手指哆嗦的指着顾瑶,道:“这婚姻大事且能由你说不?!” “难道在爹娘的眼中,女儿的幸福还不如家族利益来得重要吗?!” “你……” 顾瑶突然变卦,让顾家今日在这么多人跟前丢了脸。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悔婚啊,你把我们顾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二老被顾瑶今日这一闹气的不轻,现在见到顾瑶仍然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深深觉得对不起顾家的列祖列宗。 看着大动肝火的爹娘,顾瑶咬了咬牙道:“爹娘,女儿已经有心仪之人,还望爹娘能够成全。” “你这是什么话?” 大厅上的人被顾瑶的这句话接着愣在了当场,平日里未曾见到顾瑶有什么来往密切的男子,现在想想竟然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的人难道是沈衍?”顾夫人大胆的猜测道。 “嗯!”顾瑶用力的点点头,心想猜出来也好,这样就省得自己再去费力的解释了。 顾夫人听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却沉默了下来,看着顾瑶的爹久久未说话,顾瑶却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了,垂着头等候‘发落’。 暮白追上来的时候,凤歌证要换乘船,远远就看到暮白骑着高头大马朝他们跑来,身上还是那身红色的喜服,暮云睿见了,指着暮白道:“母亲,快看,是父亲!” 在看到暮白的那一刹那,凤歌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易的就离开,就连暮白会追上来都没有想到。 “你去哪?” 暮白匆忙的下了马站在岸边看着牵着暮云睿的凤歌,缓缓走近了,凤歌才注意到暮白的眼睛有些红了。 “我……” “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要走?” 凤歌不敢去看暮白的眼睛,只是双脚却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往后移动。 “我没有娶顾瑶,你跟我回去!” 暮白生气了,饶是凤歌再没有眼力见儿,凤歌也能够看得出来,“你……” 现在听到暮白说的话,还以为是哄骗她的,但是当着暮云睿的面,凤歌也没有过多的挣扎,随暮白回去了,只是一路上都未见暮白说一句话,但是拉着她的手却从没有松开过。 只是现在凤歌才知道沈衍的身世竟然是这般苦不堪言,如若不是暮白的父母从小把他收养在身边,只怕现在沈衍连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就不一定了,所以他和暮白便如亲兄弟一般,这还是从小这样的经历让沈衍看起来性子冷了些,但是在面对顾瑶和暮白的时候,沈衍才能够自在些。 凤歌现在觉得,顾瑶和沈衍之间还有跨越不过去的好多坎儿,沈衍出身寒门,就算是与顾瑶成婚了,也不一定能够说服顾瑶的爹娘啊。 “沈衍虽然身世悲苦,但是好在由我收养着,把顾瑶交给沈衍我是同意的,不过这还得看顾家的意思。” “我想,顾家应该不会在乎那么多的吧?” 许是上天垂怜,顾瑶和沈衍的婚事就这么敲定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最后还是暮氏组长出面周旋,其中巧言令色的清洁便不多作赘述了,更何况这中间的真真假假又能有几人说得清呢…… “暮白,当日是我错了不应该带着睿儿离开你的,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红烛帐暖,凤歌依偎在暮白的肩头,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九局的有些可笑,到底还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竟然做的出这样离家出走的事情来。 暮白把人压在身下,看着凤歌细长的眉眼低下头去对着凤歌的耳边呼气,“这件事可不会轻易就这么过去。” “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想想,凤歌还觉得甚是委屈呢,现在暮白还揪着不放呢,着实可恶。 暮白趴在凤歌的肩窝,喃喃道:“一定要一直与我在一起,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这还是凤歌第一次见到暮白这样,这么打的人多了闹气脾气来更像是一个孩子,只是凤歌却对这样的暮白丝毫没有抵抗力,轻轻地拍了拍暮白的后背,点了点头,“嗯。” 他自然也愿意陪她看遍世间万种,这大好的江山,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就能挥手道别? 只怕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这才足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