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装逼高手》 第1章 男宠别装逼:一 乔遇安听到有人在哭。 刚开始只是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渐渐的,声音放大了。 那人的哭声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娘! 实在太娘了,刚开始以为是女人在哭,他自动补脑,想象成一副梨花带泪的美人图。可越听越不对劲,那人一边哭还一边念念叨叨的,声线比女人低沉沙哑,于是他很想揪着那人问,你哭丧呢?哭就哭吧,可不可以哭得稍微an一点? “公子,公子啊呜呜” 那哭声还在继续骚扰着,音调高低起伏,节奏九曲十八弯,好几次像喘不上气似的。乔遇安打个激灵,因为脸上冰凉,有块湿漉漉的东西抹上来,他终于成功撑起眼皮,醒了! 他醒来第一个感知是痛,无处不痛! 乔遇安努力睁大眼睛,视线慢慢有了聚焦,从模糊到清晰,看见一张放大的清秀面孔。那是个大约十五六的少年,鼻头通红,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并且还泛滥着水光。少年正弓腰跪在枕边,手里捏着滴答淌水的湿毛巾,两人视线对上了,同时愣愣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乔遇安率先回神,转动眼珠子,不言不语地打量少年。那一身墨绿色的长衫,袖口宽大,乌黑的头发被一根木簪别了起来,留下两束分别落在耳边,外表看起来和电视剧里的古人差不多。他再次转动眼珠子,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床边白帐飘逸c顶上木梁红漆,怎么看也不是现代风格。 于是他明白,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说穿就穿,果真高效快速,环保低碳,仿佛眨个眼就到古代了,后悔都来不及。 乔遇安想从床上做起来,然后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当他察觉到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源自哪里时,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发青,攒足力气骂出一句粗话:“我靠!” 其实乔遇安正是虚弱的时候,骂得有气无力,但嘶哑的声音一下惊醒了少年。 对方马上扑到他胸膛上,肩膀抽动着,嘤嘤哭泣起来:“呜公子你千万别死啊,别丢下敏儿一个人,公子呜呜公子你刚才怎么忽然就没气了,吓坏敏儿了哇呜呜” 乔遇安的身体快要散架了,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哭丧呢?” 少年自顾自地哭个不停,嘴里还在嚷嚷着别死,别丢下他一个人之类的话。 乔遇安听得无语了,好吧,原来这家伙真的在哭丧 少年比刚才还激动,泪水都打湿了两人的衣襟,不过乔遇安没有心情去管,放任对方哭得死去活来。因为从清醒的那一刻,有海量的信息涌入了脑海里——打个比方,如果这具身体是主机,而大脑则是内存卡,这会正不停的下载记忆档案。因为要下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乔遇安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 整整十几年的记忆,一下子占满了乔遇安的大脑,头痛欲裂的同时,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析数据,以及这具躯壳的身世乔遇安没法在短时间内把复杂的形势一一厘清,只能做出几个结论,简单又悲催的结论。 一,他穿越了。 二,他好死不死的穿越到一个男宠身上。 三,这具身体的主人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被卖到青楼,而一旦进了窑子就是贱籍,身份卑微抬不起头做人,即便被活活折磨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万恶的封建社会! 更让乔遇安郁闷的是,这个什么破捞子国家,历史上根本就木有啊木有! 先不管了,乔遇安拧紧眉头,继续读取脑海里的记忆——在自己穿越之前,被当朝的六王爷看上了,并且赎身带回王府,因此逃过了千人压万人骑的命运。从男娼荣升成男宠,本来以为是件好事,没想到那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天真,从火坑跳进了淫窝里。 在最近期的记忆里,他被六王爷c也就是那个整整蹂躏一个晚上,不但花样百出,还连道具都用上了!而且那太可恶了!把他玩得只剩下一口气,腻了,就直接踹下床,命人抬出寝宫等死! 乔遇安拼命想啊想,想得脑壳都疼了,偏偏想不起那的模样。 他只好暗暗祈祷,对方最好不是糟老头或者大肥猪,否则有好一段日子都吃不下饭了。 所以说,他不但穿越到一个卑贱的男宠身上,而且昨晚刚刚惨遭开苞,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然后扔在了厢房里等死!终于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了,乔遇安恨不能吐血三升!这是谁写的破剧本?真他妈恶心!能不能不玩了? 少年哭了一阵子,见没人搭理自己,哭着哭着也就停住了。他又看到眼前的人表情怪异,咬牙切齿,模样是前所未有的凶恶,便担忧地问:“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说话啊” 乔遇安心想,我能说啥?我怕说出来吓死你这娃子! 他闭了闭眼睛,投入剧本的角色里:“敏儿,我渴了。” 敏儿立即从床榻上跳起来,因为跪得太久了,扑通一下跌倒,然后连滚带爬地奔着茶壶去。 看着那副笨手笨脚的模样,乔遇安打心底长叹一口气。 在这具躯壳的记忆中,敏儿占了很大c很重要一部分,算得上最亲近的人。敏儿也是打小被卖入青楼,因为胸口不慎被开水汤到,留下了一大块丑陋的疤痕,所以失去了当小倌的资格,成为了他的侍童。幸好当初老鸨还算有良心,买一送一,把他们凑成一对送来讨好王爷,不然可惨了。 现在的乔遇安无亲无故,并且又一身是伤半死不活,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敏儿。 也许是相依为命,也许因为环境所迫,敏儿把他当成了亲人对待,而且还言听计从,除了有点笨拙和胆小怕事,也挑不出其他毛病来。 所以乔遇安决定对敏儿好点,因为他,自己总算当了一回大爷! 过了两天,乔遇安才能挨着枕头从床上坐起来,招招手把敏儿叫到跟前。 “你去打一盆水来。” 敏儿应了一声,乖乖去了。 乔遇安让他把水端到了床前,然后伸长脖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说实话,乔遇安本来也大概知晓自己的相貌,所以也没抱多大希望,可照上一照,原本零星的希望也破灭了!敏儿在边上看着,见到乔遇安面色铁青,便一个劲摇晃他的肩膀,大惊小怪:“公子,你的脸色好难看,怎么了?” 乔遇安不想理他,谁都不想理 为了避免吓着敏儿,他背过身去,对着雪白的墙壁一个劲磨牙。 乔遇安又有想骂粗话的冲动了,去他妈的!他为什么会穿到一个娘娘腔身上? 光是看见那双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大眼睛,他就无力吐槽了,上帝是在玩他吗?让他手无缚鸡之力也算了,还让他顶着一张女人脸,怎么不干脆让他穿成女人得了? 而且还有更加不忍面对的事,因为从小呆在青楼,经过多年的耳濡目染和调教,这具身体的主人本来就是个娘娘腔!一言一行都要妖媚动人的做派!乔遇安几乎要崩溃了! 他有气无处撒,只能憋在肚子里,憋了差不多十来天,才慢慢消化掉。 在这段时间里,敏儿一直衣不解带的用心照料,所以乔遇安的伤也差不多痊愈,起码能下床走动了。可是心中有另一股怨气,憋着却怎么也消散不了,他这辈子还没遭过那么大的罪,一想起那王爷,就不自觉咬牙切齿——尤其是蹲茅厕的时候,简直恨死对方了。 这些天来乔遇安对局势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恨归恨,假如六王爷真的出现了,他不但不能把对方怎么样,还得端着笑脸应对。因为身份悬殊,因为他怕死,因为他目前不能死 乔遇安是带着特殊任务穿越到古代。 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死亡就意味着失败,而失败又意味着弱者,他讨厌当弱者。 为了一世英名,好死不如赖活着。 反正不穿都穿了,乔遇安只能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当作有幸参与一部戏剧,揣摩如何演绎角色,投入角色。等他各个方面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外出活动活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有人堵上门来了。 来人的身份和乔遇安相同,都是王爷的男宠,地位却差天别地。 那人众星拱月般进了门,马上就奴仆搬凳子伺候着坐下,左边拨扇子,右边捶肩膀,还有两个牛高马大的下人负责栋在后面壮大声势。乔遇安看得心头直乐,摆下那么大的排场,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呢。 “哟,安公子。” “哟,玉公子。” 双方打过招呼后,玉公子磕着红瓜子问:“你近来身子可好?” 乔遇安一开口,自己头皮先发麻了。他清清喉咙,继续嗲声嗲气道:“多谢公子挂心,甚好。” “既然咱们同是王爷的人,就不要那么客气了。”玉公子放眼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厢房,嘴上假惺惺地说:“管家也真是的,怎么能安排公子住在这种地方?王爷贵人事忙,让你受委屈了。” 不愧是王府里最得宠的人,瞧瞧,都把自己当王妃了,特地前来慰问小妾。乔遇安千辛万苦才忍得住笑意:“玉公子言重了,安然自知卑贱,不敢委屈。” 安然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艺名,至于本名,自从入了贱籍就跟他没关系了。 “安公子倒是个知根知底的明白人,以后有什么需要不妨来告知我一声,这里不是勾栏院,只要你循规蹈矩谨言慎行,王爷是不会亏待你的。”玉公子笑了笑,又说:“毕竟能在王爷不顺心的时候活着下床,你可是第一人,我得好好谢你。” 乔遇安连忙答:“受不起c受不起,玉公子莫要折煞我了。” 玉公子又把目光放回乔遇安身上,这次打量得分外仔细:“我果然没看错人。” 乔遇安但笑不语,假装被夸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玉公子打量的时候眼珠子溜溜转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最后满意地点头:“以后王爷再发酒疯,你自有办法应付吧?我这人吧没什么好,就是心太软了,不想看到每次都闹出人命。” 乔遇安笑着磨牙,瞧这话说得,敢情他就是一个送死的炮灰?玉公子先摆显了一下自己的威风,又假仁假义的嘱咐两句,便在左搀右扶之下,犹如皇太后般摆驾离去。 乔遇安一路把玉公子送出门口,给足了面子,嘴上夸奖着对方大慈大悲,心里直骂娘。 再回到屋内时,敏儿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公子,你干吗对他那么客气?你忘了当初是他命人把你拖到王爷房里,才害得你差点儿没命的?” 乔遇安甜甜地笑了:“怎么能忘呢” 好嘛,既然玉公子这么看得起他,怎么也不能让人家失望是不? 反正任务也不是一两天能完成,古代又那么无聊,总要找点事情折腾,才好打发时间。而且无论怎么折腾,都不怕改变历史——乔遇安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不赖。 不就是继续装逼吗?不能让对手先把自己找出来,这有多难? 乔遇安咽下一口热茶,招手把敏儿叫过来:“若是有人向你打听我的事,一概不要回答,如果非回答不可,就说不知道,懂了吗?” 敏儿莫名其妙,却老老实实地点头:“懂了。” 乔遇安扯了扯他的脸皮:“乖,好好跟着爷,包你以后有肉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男宠别装逼:二 乔遇安从来不晓得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既然玉公子说有需要可以找他,那么不找白不找,于是每天都要去找上一回。 因为王府里吃穿用度皆有规定,像他这种刚入王府的新人,不得宠又没有钱财贿赂,虽然三餐温饱是不成问题,但也是勉勉强强温饱而已。玉公子就不一样了,喝的是雨前龙井,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好吧,乔遇安就是冲着那一口吃的去。 这天,乔遇安一进门,吸吸鼻子,被食物的香气馋得直流口水。 他嘴馋的样子过于明显了,丫鬟强忍住鄙夷的表情,敷衍着行礼问好。 “你家公子呢?”乔遇安直接往餐桌上一坐,盯着热腾腾的八宝鸭挪不开眼睛了。 这时说曹操曹操到——玉公子从内堂里走出来,手持白折扇,身穿紫萝袍,腰间啷当挂有和田美玉,看上去是何等的贵气张扬光彩照人。只是不开口尚好,一开口就有失风度:“你怎么又来蹭吃蹭喝了?” 乔遇安咽了咽口水:“今天有好多菜啊!你一个人吃不完吧?要是舍不得分我一点,那我以后就不来打扰了。” 玉公子一开始把排场摆大了,这会又拉不下面子承认自己小气,瞪眼道:“我有说舍不得吗?” “没有,当然没有”看在八宝鸭的面子上,乔遇安赶紧拍马屁:“谁不知道玉公子你财大气粗,在王府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呢?要是谁敢这样说,我第一个冲上去抽他的嘴巴!” 玉公子哼了一声,表情缓和了。 “你是我见过最高贵,又最雍容大度的人了。”乔遇安再送多了一句马屁,迫不及待把手伸向八宝鸭,同时吩咐丫鬟:“赶紧布碗筷,切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再拿昨日喝过的女儿红来,快去快去。” 玉公子“啪”地把扇子一收,狠狠敲到乔遇安的爪子上,让他痛得缩回了手。 “今天不行,安公子赶紧回去吧。” 乔遇安垮下脸来:“为什么?” 玉公子春风得意地说:“今天这一桌是给王爷准备的,他过会儿就到了。” “啊?”乔遇安万分舍不得这只八宝鸭,死皮赖脸:“那也无妨,反正你们卿卿我我,肯定顾不上吃东西,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听到此话,玉公子和一屋子的下人都无语了。 乔遇安嘿嘿一笑,正准备继续争取,哪怕吃不到整只八宝鸭,能叼一只鸭腿走也好啊。 可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看门的下人高声喊:“奴才见过王爷。公子,王爷来了。” 玉公子马上移步迎了上去。 乔遇安伸长脖子,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六王爷,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再看第二眼了。这六王爷嘛,长得不高不矮c不胖不瘦c不俊不丑c总之用一句话足以概括——最大的特点就是木有特点! 他趁着别人忙着接驾跪安,赶紧偷吃了好几块孜然牛肉,却越吃越觉得饿了。 这厢六王爷大摇大摆地进门,大摇大摆地走来,大摇大摆地入席。 六王爷坐在了乔遇安对面,眉毛一挑,指着他的鼻子问:“这是谁?” 乔遇安:“” 玉公子笑得很讨厌地说:“回王爷,他是日前你赎回府的安然。” 六王爷想了想,仍指着乔遇安的鼻子:“是么?本王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 乔遇安:“” 玉公子笑得前仰后合,然后靠在六王爷的肩膀上,看了乔遇安一眼,又再笑抽过去。 笑你妹啊!乔遇安在心底一个劲咬牙,却不得不露出最真挚的笑容,翘起兰花指说:“安然是来找玉公子对弈,不知王爷今日驾到,失礼了,请容我先行告退?” 说着,他低下头去,尽力做到欲语含羞的模样。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乔遇安等的就是这一句,心中大喜,可是还没缓劲来,马上幻想破灭了 六王爷又说:“你就在旁边伺候着。玉儿,来陪本王饮酒。” 既然王爷都发话了,乔遇安只好起身,眼巴巴站在桌边,充当一回斟茶倒酒的小厮。屋内的下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下一对有说有笑c打情骂俏的狗男男,以及一条苦哈哈的馋虫。 当那只油亮亮的八宝鸭被撕开,填在里面的馅料露了出来,香气溢满整间屋子的时候,乔遇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扑了上去。没办法,谁让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会儿,垂涎得两眼放光。他盯着那只八宝鸭不放,每次有筷子捅进去,都像捅到他的心窝里。 而旁边那两人完全无视乔遇安的存在,腻腻歪歪地贴到一块,嘴对着嘴相互哺酒。 不知六王爷低头说了一句什么,惹得玉公子娇笑连连,随即又媚眼如丝地瞪了过去,捶打对方的胸膛:“我不要听了,坏蛋王爷!” 六王爷捏住玉公子的下巴:“小浪货,想不想要本王再坏一点?” 玉公子顺势勾住他的脖子:“不要啦,我不要” 乔遇安在边上规规矩矩地伺候着,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只是反反复复压抑着咆哮和自戳双目的冲动。妈的,这对狗男男还恶心点吗?真的当他不存在了? 一壶女儿红倒空了,玉公子说什么也不让王爷添酒,还嘟起嘴巴撒娇:“再喝下去,玉儿会被王爷玩坏的,怕是再也见不了明天的太阳了。” 王爷拦腰把玉公子抱了起来:“那就不喝了,本王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受罪。” “就知道王爷最疼我了” 狗男男们终于转移阵地,绕过雕花屏风,前往寝室滚床单去了。 乔遇安松一口气,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但是却越想越不是滋味。 好你个六王爷,敢情玉公子是用来疼的?那本大爷是用来糟蹋的?你给我记着! 乔遇安气冲冲的端起八宝鸭,还有那一盘没怎么动过的糕点,反正不能白伺候这两只,统统打包回去改善伙食。他找来端盘,把桌上能装的东西都装进去,包括茶壶酒壶。 他穿越到一个少年人身上,这副身子还处于发育阶段,当然得好好补充营养;还有敏儿也是一样,起码要让对方吃饱喝足,然后才好有力气做牛做马伺候自己。 他安慰自己,今天也算满载而归了,不枉当了一回小厮,受了一回闲气。 乔遇安跨出门去,忽然,脚步一顿,抬起头来。 此时门边直挺挺站有一个人。看那身打扮,应该是六王爷的贴身侍卫,身材高大英姿飒飒,两手交叉抱胸而立,怀中还有一柄银色长剑。乔遇安对上了他的眼睛,心中一突,赶紧从脸上调出媚笑,抬腿走人。 这个人不简单,相当不简单! 那张面孔轮廓分明线条冷硬,剑眉挺鼻,一双眼睛更是暗藏锋芒。 从前因为工作关系,乔遇安没少和军方的人打交道,所以深知这样的气势绝对装不出来。如同一把利刃,必须经过超年累月的磨砺,一层层的脱胎换骨,才会泛出如此锋利摄人的寒光。 想不到六王爷身边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真是想不到。 乔遇安对军人素来有好感,但这种好感并不纯粹,其中掺杂着浓浓的顾忌。他亲眼所见,真正意义上的军人,其实就是一个活兵器——拥有钢铁一般的身体,钢铁一般的意志,钢铁一般的忠诚,无时无刻都散发着强大威慑力。比如刚刚那一瞬间,乔遇安就是感受到同样的威慑,才惊讶的愣了愣。 只是可惜了,六王爷并不是一个明主。他的脾性众所周知,贪图享乐c风流成性c乖张暴戾又胸无大志,说白了就是一个娇纵的皇亲国戚而已。跟了这样的家伙,他都替那个侍卫不值。 乔遇安一边咬着鸭腿一边琢磨,这人会是他的对手吗? 如果是的话他舔舔嘴唇,八宝鸭的味道太棒了,唔,好好吃! 旁边的敏儿后背发凉,自家公子到底怎么了?这是吃饭该有的表情吗?怎么看都像要吃人!敏儿推了推乔遇安:“公子,这鸭子和你有仇吗?” 乔遇安正拿着鸭腿啃得津津有味,没有理对方。 他知道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做出了不符合身份的言行,可并不急着解释。反正他自认没有影帝的本事,即使有,也无法二十四个小时都带着面具过日子。 因为在两个月以前,乔遇安只是乔遇安,有他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人生,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活在别人的人生里。他本来是一个情报员,详细的补充一下,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情报收集员。 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职业,勉强算得上高级公务员吧,好处多得很,只要手里拿着特殊证件,再以工作为借口,能轻易拿到演唱会头等票,使用海关和机场特别通道,混入上流宴会大吃大喝等等。还可以浑水摸鱼——反正不用上班打卡c不用出卖劳力,只需要服从组织安排,在期限内把情报弄回来交差。 而且情报的机密性越高,得到的奖金越高——成为百万富翁不是梦。 看看,这是多么美好的人生。乔遇安今年三十有二了,再折腾个十年八年就可以提早退休,住着自己的房子,守着一大把退休金,实现人生当中最伟大的理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打游戏打到手抽筋。 唔,然后再找一个汉子,包养也可以,被包养也无所谓。只要对方能做得了一手好菜,在床上把他伺候舒坦,让他从此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一切好说。 可是一次突如其来的紧急任务,不但让乔遇安穿到古代来了,弄不好还要把小命搭进去。 人生最伟大的理想啊,似乎在一夕之间变得遥不可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男宠别装逼:三 虽然古语有云,男儿流血不流泪。 乔遇安自认为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但是接到任务时h一ld不住了,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乔同志一边淌着男儿泪,一边飞快地转动脑筋分析:“难道是我做得不好吗?我为了国家为了人民鞠躬尽瘁还不够,还非得让我死而后已吗?头儿,我尊敬的乔先生,我好歹也是你的半个儿子,还跟着你姓乔呢,你怎么能就这样断了我的活路?把我送出去当白老鼠,你于心何忍?是不是乔夫人又以为我是你欠下的风流债,非要弄死我不可?” 当时乔先生满脸黑线:“你想太多了,这只是一次任务。” 乔遇安才不相信:“头儿,那时光机还是研发初期,你保证我坐了上去还能回来吗?” 乔先生惊讶了:“时光机的研发是国家a级机密,这你也知道?” “啧,我还知道总理上个月得了痔疮”乔遇安察觉到表情不对,赶紧换上哭丧的脸,又挤出两滴泪珠子博取同情:“你说你说,你能保证吗?” 乔先生:“应该能吧” 乔遇安:“那你能保证我穿越到古代死掉了,还能回得来?” 乔先生:“这个也应该能吧。” 乔遇安:“你的保证实在太不给力了,为什么是我?” 乔先生摸摸鼻子,摆出一张严肃脸:“小安,这次的任务非你不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这次的任务关乎情报局的脸面,我们不能输。” 乔遇安冷笑一声,老家伙,你心虚的时候就会摸鼻子,想骗谁呢? 乔先生和他对视了一会,底气不足地别开眼睛说:“好吧,你的工作表现怎么样,不用我明说了吧?成天打着情报局的旗号滥用职权,投诉书都快塞满我抽屉了,还有啊,你有哪一次任务不是拖拖拉拉的?不到最后一天期限,根本就见不到你的人影,不管大会小会都缺席,你自己说是不是?” 乔遇安不服:“可我哪一次没有完成任务?” 乔先生拍桌子:“完成任务就了不起?你的纪律性太差了,不是我给你顶着,早被开除了!” 乔遇安也想拍桌子,可惜手不够长,于是过去拿起镇纸,用力拍在桌面上:“给我说实话!我是你带出来的,我要真有那么差劲,你一早把我踢出去了,少扯淡!” “你什么态度?我是你上司!” “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干儿子,你让我去死?” “你不去谁去?组织里人人都争取表现,就你吊儿郎当的整天装逼!” 乔遇安拿起镇纸作势要砸他:“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 “”乔先生举起两只胳膊,挡住自己七零八落的地中海脑门:“对,会装逼也是一门本事,去吧,党和国家需要你。” 乔遇安当场真恨不得把镇纸砸下去,有你这样夸人的吗? 接下来无论他如何撒泼滚地,一哭二闹三上吊,乔先生都不为所动。 实在没办法了,其实乔遇安也只能在乔先生面前发发脾气耍耍性子,出了这间办公室,身为国家机密部门的高级公务员,装也要装出一副抛头颅洒热血c忠心报国的模样来。 所以乔遇安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任务——为了科学发展当上一回实验品! 本来当实验品就当试验品吧,他也认命了,可是在任务开始的前一天,不知道哪个该杀千刀的混蛋,想出了一个万恶的馊点子——让另外一个机密组织也参与进来,同样派出一个人当作试验品。 这下好了,科学实验变成了两个组织之间的竞赛,而且两个实验品要相互残杀,一旦在古代死亡,脑电波也立刻会中断,强行传送回现代。总而言之,如果实验不出什么差错的话,先被传送回来的人就输了。 可是即使科技再发达,上一次太空还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呢,何况是穿越时空? 没有人敢担保会不会失败,更没有人愿意为后果负责,于是组织让乔遇安签下生死状,还写好遗书,就差没让他交代后事了。 事已至此,乔遇安已经哭不出来了,不如省点力气,默默记下了任务的重点: 任务的首要目标:搭乘时光机,并以此测试机器的各种性能。 任务的次要目标:成功穿越之后,把另一个同样倒霉的白老鼠揪出来,灭之! 任务的终极目标:三局两胜,绝对c绝对要保住情报局的脸面! 当乔遇安终于有幸进入了地下研究室,这个一般人进不来的c堪称国家最高机密地方,看见了那部研发阶段的时光机,狠狠地打个哆嗦——蛋疼了。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一副玻璃棺材,想象自己躺在里面的样子,根本是埃及法老才有的待遇嘛! 研究人员真的不把乔遇安当人看待,而是当成了白老鼠,接下来是各种身体检查和机能测试,其中包括了性能力!乔遇安看着屏幕上的测试结果,在自豪中默默吐槽,测试这个干吗?莫非让我穿越之后播种去?比如穿越到古代天竺,让两千后那里的人民都变成炎黄子孙? 他胡思乱想之时,已被研究人员扒个精光,送上了时光机,浑身插满了管子和电线。 到了这个关头,乔遇安还是不甘心的垂死挣扎:“头儿,情报太少了啊,那只白老鼠到底是哪个组织的人?又是什么来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礼拜不,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准备准备再来?” “不能,机器的研发刻不容缓。”乔先生说。 乔遇安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怎么能找到他?假如我们一个穿越到青铜时代,一个穿越到二战时期,我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着啊!” “这个”乔先生语塞了。 身穿成套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接过话:“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仪器经过磁场和pt—c频率的调试,又在同一时间启动传输电波,你们之间必然有某种关系。” “某种关系?比如呢?” “比如你大伯父的干女儿的外甥的同学的邻居的那一只仓鼠。” 乔遇安和乔先生:“” 两人心有灵犀的相视,这位伟大科学家,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讲冷笑话么? 乔先生摸摸下巴,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你不觉得这次的任务很好玩吗?首先你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你是谁,当你们穿越了以后,双方都换改头换面就更不知道了,却又要千方百计的把对方找出来。” “嗯,貌似挺好玩的”乔遇安差点被忽悠,定了定神:“好玩的话你来啊!” 乔先生老奸巨猾地笑了:“我老了,玩不动了,你们年轻人使劲折腾吧。” 乔遇安眼睛一亮:“对方是年轻人?男的女的?多少岁?” 乔先生闭口不言,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在旁的研究人员按下了电源键。 “妈呀!啊啊啊——” 乔遇安痛得哭爹喊娘,发出有生以来最凄厉的嚎叫,眼前白光一闪,就这样壮烈的牺牲了 呃?不对,是壮烈的穿越了。 没多久他就醒过来了,换了空间,换了场景,听见敏儿在哭丧。 再后来,新鲜劲一过,乔遇安发现古代真无聊啊真无聊。 乔遇安姿势不雅地蹲在院子的榕树下,拿着刚折下的树枝写写画画,反正都无聊了,就好好琢磨一下形势。这十天半个月里,他终于把王府的地形摸熟了,除了没有资格擅自进入的祠堂和王爷寝宫,闭着眼睛也知道该往哪边走。他还见过了王府里大部分的人,下至奴仆上至王妃,起码不少于六七十口人。 虽然暂时无法判断那只白老鼠到底在不在府里,不过只能由近到远一一排查,假设时光机不出毛病,那对方也肯定在找自己,就看双方谁先下手为强了 首先得锁定可疑目标,然后才能进行试探,设法逼对方露出真面目。 只是乔遇安心里并没有人选,所以忒无聊了。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除掉吃喝拉撒,古人到底靠什么打发时间? 乔遇安丢掉了树枝,漫无目的的乱走乱逛,绕过了假山和假山,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古代还有这样的消遣——捉迷藏! “王爷,王爷,我在这儿,来抓我啊”有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娇笑。 另一个少女踮起脚,用手帕扫了扫六王爷的脖子,笑着跑开。 还有一个少年躲在树后:“嘻嘻,王爷,我在这儿呢!” 六王爷双眼蒙上黑布,夹在一众俊男美女的欢笑嬉闹声中,逮到谁就双手乱摸乱揉,似乎玩得不亦乐乎。玉公子也在场,不过老远坐在一边嗑瓜子,冷眼看着其他人玩闹,显然摆出一副与众不同的高傲模样。 乔遇安看了一会,见六王爷笨拙又色急地扑来扑去,在草地上屡屡险些跌倒,如果身材再胖上个百来斤,活脱脱就是一个董卓在世!他没有兴趣的转开眼睛,又看见了那个威武高大的侍卫,腰间别着剑,负手站立在边上,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机警。 侍卫也看见了他,一眼扫过,不带丝毫的情绪。 乔遇安嘴角抽了抽,自己是被鄙视了么?既然如此,干脆去凑凑热闹好了。 他走到开阔的草坪上,假装跌倒,然后捏着嗓子“哎哟”一声。 六王爷马上像猎狗一样闻声扑了过来,正中乔遇安的下怀,他把脚伸出去,绊得对方狠狠地摔了个大跟头。六王爷摔疼了,气冲冲地爬起身:“小妖精,你给本王等着!” 乔遇安也爬了起来,边跑边娇声道:“王爷,人家好怕哦。” 说着他就往那侍卫的方向跑去,绕到了对方身后,故意制造出“银铃般的”的笑声,好把王爷吸引过来。侍卫侧身想要躲开,乔遇安紧紧揪住他的衣角不放,嘴上不停地叫唤:“王爷,来嘛,来嘛。” 六王爷跺跺脚,一鼓作气地扑了上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男宠别装逼:四 六王爷的相貌中等,连体形也是中等。但他毕竟不是娇若无骨的少年,具备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和力量,这一扑,杯具发生了 乔遇安眼看王爷和侍卫撞成一团,双双跌倒,老半天都爬不起来,笑得肠子都打结了。不过他可不能只顾着偷乐,也赶紧假装受到牵连,一屁股坐在草地暗自得意,哼哼,让你虐待我,让你使唤我,让你恶心我,这下摔得爽不爽? 六王爷额头渐渐鼓起了一个红包,周围的婢女娈童,包括玉公子都纷纷上前表达关切。 乔遇安见没自己的事,拍拍屁股,正打算开溜。 “刚刚是谁害本王跌倒?”六王爷挥开了身上的七手八脚,怒问。 乔遇安暗叫一声不好,没想到真把王爷惹急了,感受到周围齐刷刷的注目礼,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于是他果断回头,扑到六王爷脚下,扯着对方的裤管装可怜:“王c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计较” 结果天要亡他,又出意外了 六王爷先前胡搅蛮缠了一阵,扑来扑去,那裤腰带早就松垮垮的,乔遇安这一扯,登时把整条裤子扯了下来。乔遇安就匍匐在王爷的脚下方,他一抬头,把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看全了,望着那根挂在毛发里的肉肠发愣。作为一个有着同样生理构造的男人,乔遇安不屑地撇撇嘴,啧,黑乎乎一团的,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乔遇安吐槽完毕,大脑转过了弯来,登时只能想到三个字:完c蛋c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堂堂一国王爷,人中龙凤,被当众扯掉了裤子,并且露出了两边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光天化日之下,有目共睹!这c这还了得? 幸好此事发生在自家的后花园,否则皇室的颜面何存! 六王爷面无表情地提上裤子,低头,看了看傻眼的某人。 某人立刻露出世上最真挚的笑脸:“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哇,小王爷生得真雄伟!” 马屁拍得绝对响亮,只可惜拍到了马腿上,六王爷恼羞成怒,一脚把乔遇安踹翻。 乔遇安胸口一痛,哪边是左哪边是右都分不清楚了,却清清楚楚听到六王爷杀气腾腾的宣言:“滚开,都滚一边去!本王要好好教训这个贱人!” 乔贱人内牛满面,只好一个劲地求饶。 可是求饶也不管用,六王爷一鞭子抽下来,呼啸生风,还带着回响! 乔遇安两眼一翻,果断装晕——打吧打吧,再打多几下,你发现自己在鞭尸就觉得没意思了,除非你是变态。 然而,乔遇安似乎忘记了,六王爷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变态! 六王爷正在气头上,管他是真晕还是假晕,一鞭接一鞭抽打着,不时还踹上两脚,好像怎么打也不解恨似的。乔遇安疼得恨不能满地打滚,心里那个恨啊,犹如滔滔江水把六王爷的祖宗八代都淹没了。他知道自己的反应越是激烈,六王爷暴虐的兴致也会越高涨,所以只能忍痛一直装死下去。 周围的人都看着六王爷“鞭尸”,幸灾乐祸的居多,同情的很少。 “王爷,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是时候入宫了。”那名侍卫开腔说话。 乔遇安眼皮一动,继续装死。 六王爷骂骂咧咧地又赏了他一脚,随手扔下鞭子,拂袖而去。 乔遇安想爬爬不起来,他自认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却穿进了一个娘炮的身体里,意志和明显不在一个层次。后来他索性不爬了,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就真的昏了过去。 乔遇安吃足了苦头,再次体会到封建社会的体制多么万恶,他故意趴在地上,用背部承受了大部分的鞭子,虽然小命无忧,可是从肩膀到后腰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因为古代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乔遇安的伤口发炎了,连带着发起高烧,背上像有根烧红的铁棍,一下下不间断烙着他。浑浑噩噩的时候,乔遇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脚不着地的飘荡着,最后飘入一个美人的怀抱里。两人情意绵绵的抱在一起交换口水,画面越来越儿童不宜,乔遇安一个翻身,想把对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结果反倒把自己生生给痛醒了! 他睁开烧得通红的眼睛,看见真有个美人近在眼前,顿时心花怒放。 美人长得真是美,看那脸蛋多俊俏,手里还捧着一本书,专注看书的模样别提多儒雅斯文了。乔遇安看得鼻管发痒,用手撸了撸,牵动了背上的伤口,闷哼一声。 美人放下书本,靠近床边关切地问:“醒了?伤口是不是很疼?忍一忍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乔遇安感觉到仿似有一阵春风拂面,美人的声音和气质相像,温润清亮,听得他心里一万个舒坦。为了更进一步接近美人,乔遇安不惜刷新下限,紧抓住对方的手:“爹爹,我疼” 美人以为他烧糊涂了,没有把手抽回去,而是用另一只手探探体温,又顺手摸摸他脑袋:“真可怜。我不是你爹爹,我是府里的医师,名叫南宫清,你可以叫我阿清。听得到我说话吗?” 南宫清,南宫清乔遇安默念了几遍,美人连名字都那么好听。 他伸长了双手,眼含泪光:“爹爹,疼,抱抱。” 南宫清满脸无奈,一下下摸着乔遇安的头发,当作安抚。 乔遇安抓紧机会,辗转蹭到美人的大腿上,搂住对方的腰,嗅着阵阵草药的清香,心满意足闭上眼睛。做完这些动作,乔遇安已经痛得直冒冷汗了,乖乖依偎着美人,一遍遍幻想着化身成禽兽。 稍晚时,美人给乔遇安喂了药,苦得他直吐舌头,叫嚷着:“爹爹,亲亲。” 美人端起药碗,转身就出门去了,计划失败。 吃豆腐尚未成功,乔同志还得再接再厉。天黑以后,他趴在枕头上,拽着美人的袖口晃来晃去:“爹爹,别走,我怕黑你从前都陪我一起睡的,别走了好不好?” 美人想走走不了,拉拉扯扯一阵,脱掉外衣把他抱在胸口,柔声说:“睡吧。” 乔遇安激动得在心里嗷嗷直叫,美人在怀呃,不对,在美人怀反正都差不多啦,这种历史性的关键时刻,他要是能睡得着,那他就不是男人! 后来乔遇安真的睡着了。 眼皮越来越重,在沉入黑暗之前,他一次次的强调,一定是那碗药惹的祸,一定是 又在床上躺了两天,乔遇安的伤势稳定了,烧也退了。 因为南宫清是大夫,乔遇安也不敢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所以只好把智商调整到正常水平。 乔遇安不能装傻子揩油,干脆当花痴套近乎,因为南宫清已经超越了某位明星,成为他心目中新一代男神!在接下来养伤的日子里,他越看越觉得南宫清有千般好万般好,总是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或者看书,或者捣鼓药材;被那双同样温柔清亮的眼睛凝视着,乔遇安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几乎要软化流动了。 南宫清对乔遇安相当宽厚,甚至算得上纵容,唯一美中不足的,总把他当成孩子。因为南宫清这个月刚好满二十八,比乔遇安整整大了一轮,所以没怎么把那些疯言疯语放在心上。 南宫清的屋里有一张画像,那是他的爱妻,原本两人鹣蝶情深幸福美满,只可惜红颜命薄,早两年随他周游列国时染上了瘟疫,从此天人永隔。 乔遇安挤出两滴马尿表达同情,暗地里拍手称快——好!死得好! 如此温柔似水的男人,娶什么老婆啊,应该搞基,应该被娶回家当媳妇儿! 又过了几日,乔遇安背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了,也能下床走动了,他终日粘着南宫清不放,以报答对方为借口趁机培养感情。南宫清脾气好得没话说,被缠得烦了,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气,又或者拿蜜枣塞住乔遇安的嘴。 而乔遇安偏偏是一个吃货,对于蜜枣完全没有抵抗力,只好一边咀嚼一边腹诽:“小清清,你看的书还太少了,有一个词叫年下,还有一个词叫伪父子,你造吗?” 乔遇安的伤势好得七七八八了,也没有借口赖着不走,于是盘算着,要不要再去激怒六王爷找一顿抽?毕竟牺牲太大了,他还没有下定决心,王爷派来的人倒先找上门了。 虽然人是来了,却看也不看乔遇安一眼,更不怎么说话,南宫清问一句才答一句。 乔遇安托着下巴左瞧瞧又看看,一个是温文如玉的美人,一个是威武刚阳的汉子,到底该如何取舍呢?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古代可是一夫多妻制呀!自己纠结个屁!同时看着那两个人,嘿嘿一笑。 他那无比纯洁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秦卫国,秦侍卫大步走了过来。 秦卫国仍是不看乔遇安,淡淡丢下一句话:“王爷,命你,今夜侍寝。” 他来的目的就是传话,话带到了,人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乔遇安眼冒红心,啧啧,瞧那走路的身姿,怎是一句潇洒生风足以形容 对了,刚刚这家伙说什么来着? 乔遇安猛地栽倒在桌案上,下巴重重磕到了红木,心底仿佛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地动山摇!侍寝!那只抽了他一顿还嫌不够!打算再亲身上阵捅他一顿吗? 完了,完了。 乔遇安一想到六王爷那副德行,还没硬起来就巴不得早泄了,他欲哭无泪,悲悲戚戚地说出了真心话:“美人啊,如果今晚我回不来的话,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你可别忘了来看我,我不会喝孟婆汤的,你也别忘了我希望百年之后,我们还有机会团聚,破镜重圆” 南宫清摸了摸他的头顶,自言自语:“说什么呢?这孩子又烧傻了?” 乔遇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男宠别装逼:五 王爷,命你,今晚侍寝。 自此接到了这个噩耗,乔遇安想哭都哭不出来,也用不着哭,因为早已有人替他痛哭流涕。 乔遇安默然无语,那一点点怨天尤人的情绪被给敏儿哭没了。做为一个拥有人权意识的现代人,他没法理解敏儿的悲痛欲绝,王爷又怎么着,哪怕是皇帝大老爷,惹急了他照样反咬一口! 他劝了敏儿几句,可是对方有如孟姜女哭长城,认定了这次是凶多吉少。后来乔遇安烦了,用力一拍桌子:“你丫的给我闭嘴!” 敏儿浑身一震,果然停止了哭泣,但是眼泪和鼻涕却停不住,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 因为从没见过自家公子发那么大的火,一时愣了,只会张大嘴巴打嗝。 乔遇安看他挂着两条鼻涕虫的模样甚是可怜,揉揉额角放软了声音:“别哭了,看看你,都把自己哭成泪人了,干脆蹲到桶里去,晚点就不用特意打水洗澡了。” “公子,你别生气,敏儿不哭就是了” 敏儿缩着脖子,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看得他再度窝火:“把腰挺直,说话大声点,没出息的东西!” 敏儿立马把自己挺得笔直笔直,直得像一根僵硬的人柱。 “”乔遇安被打败了,这娃子动不动就大惊小怪,有必要好好教育一番。他高高抬起了右腿,把脚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晃了晃脚丫问:“这是什么?” 敏儿哑声答:“是公子的脚。” 乔遇安抬起胳膊:“那这个呢?” “是公子的手。” 乔遇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那这个呢?” “是公子的脑袋。” 乔遇安拍案而起:“这不就得了!你公子的脑袋还好端端的在脖子上,哭个屁啊!等哪天脑袋没了再哭也不迟,以后别有事没事就在我面前嚎,听到了没有?” 敏儿眨巴眨巴着眼睛,含泪连声答应。 孺子可教也,乔遇安把头一点,不客气地当起大爷来:“擦脸,过来给我揉腿。” 敏儿用袖子随随便便往脸上一抹,立刻狗腿地凑上去伺候。因为刚刚乔遇安发火了,所以敏儿伺候得格外卖力,跪坐在他脚边,两手揉揉捏捏,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没停过。 乔遇安也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按完了右腿把左腿伸过去,还一边享受一边闭目养神;他还是像以前的安然那样对敏儿好,自己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对方挨饿,但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米饭,所以该索取的也绝不含糊。 当大爷的快乐时光总是特别短暂,不知不觉,天色暗了。 乔遇安正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铿锵又力,他蓦地睁开了眼睛。 秦卫国并不进门,一手握住佩剑冷冷地道:“走。” 本来按照规矩,乔遇安应该在寝宫等着伺候王爷才是,结果倒好,换成了王爷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乔遇安当然知道秦卫国是来逮自己的,可是见不得他这副目中无人的嘴脸,挨在椅子里懒懒地道:“你是谁啊?连去哪里都不说,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秦卫国剑眉一皱,身形一晃。 乔遇安顿时浑身僵硬,有一把冷冰冰的佩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他彻底傻眼了,这家伙“嗖”一下就蹿了过来,好像科幻小说里的超能力使者,太牛了! “走不走?”秦卫国问。 “放开公子!”敏儿尖叫一声,鼓起勇气,伸手去推开那把长剑。 秦卫国扭头,一眼扫了过去,敏儿立马不动了,面无血色的愣在原地,双腿微微发颤。秦卫国正背着烛火俯瞰他们,眼神锋利刮骨,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阴阴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乔遇安定了定神,拍拍胸口说:“秦大哥你真坏,剑鞘都不拔,想吓唬谁呢?” 秦卫国面无表情:“杀你,够了。” 乔遇安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心有不甘,于是眼珠子一转,推开佩剑站起来。然后他瞅着秦卫国不放,一手撑住桌子,撅起了屁股往对方身上撞去,娇滴滴道:“秦大哥,人家被你吓得腿软了,走不动了。” 秦卫国冷哼一声,揪住乔遇安的后领,拖起人,大马金刀地往外走。 乔遇安差点儿被勒得断气,只好踉踉跄跄地跟上。 后来秦卫国见乔遇安肯配合了,没再用强,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带路。乔遇安跟在对方屁股后面,千方百计的逗他说话,可这家伙就是个闷葫芦,连响屁都不放一个! 跟随秦卫国来到寝宫门前,看了看这座红墙绿瓦的建筑,乔遇安把心一横,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去推门。他指尖刚刚触到门上的铜扣,身体一僵,听到了秦卫国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 他说:“床底。” 乔遇安愣愣地回过头去,人却已经又“嗖”的一下,飘得老远了。 他站在华丽丽的寝宫里,左看右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周围美则美矣,却用了暗红色的灯罩,挂着一片片同样是红色的帷幔,给人一种怪异的阴森感。乔遇安嗅到了浓烈的酒气,暗叫一声糟糕,在他穿越之前的记忆里,醉酒的六王爷狂性大发,那简直是一个丧失心智的半兽人! 乔遇安看见帷幔后面有一个剪影,小心翼翼地上前掀开:“王爷,我来了。” 话音刚落下,那影子突然冲过来,直接把乔遇安给撞倒了。 乔遇安后脑磕到了地板,痛得当场飙泪!眼冒金星时,对方掐住了他的脸,接着,辛辣的酒水灌入口腔。他拼了命似的挣扎,可那人仗着一股疯劲,死死把他压在地上,一直灌,一直灌。乔遇安鼻口都呛满了酒水,透不过气来,一张脸渐渐由紫红色变白。他被呛得无法呼吸,渐渐没有了力气,只好努力吞咽口中的液体。 六王爷几乎把整壶就都灌进来,然后又用舌头在乔遇安脸上乱舔一通,乔遇安试着推开对方,结果脖子却被咬了一口。乔遇安痛得想骂脏话了,妈的,一定流血了! 六王爷见乔遇安不反抗了,就开始动手撕扯他的衣服,全无章法的乱撕乱扯。乔遇安缓过一口气来,怒火横生,随手捞起酒坛,用力地往对方脑门掼去! 酒坛在六王爷的头上炸开了,四分五裂,他原本是一副醉醺醺的狂乱表情,此时瞪大眼愣住了:“你”下一刻,六王爷进化成暴走的兽人,两手掐住乔遇安的脖子:“你这个贱人敢打本王!找死!” 他的手劲是相当大,掐得乔遇安的颈骨咯咯响,仿佛要生生折断似的。 乔遇安迅速镇定下来,不做徒劳的挣扎,憋着一口气抬起膝盖,狠狠撞上六王爷的腹部。他趁着对方手劲一松,挥拳打上六王爷的鼻梁!乔遇安从小到大没少打架,这招算得上杀手锏,目的就是要打断对方鼻梁,让人痛得失去了攻击能力。 可是杀手锏也有不管用的时候,一打上去他就知道了,不成,力道不够!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这副身体的力气不够,没能一下把骨头打断,却换来对方更疯狂的报复。两人在猩红的地毯上厮打着,滚成一团,乔遇安连揪头发和挠脸的招数都用上了,打得不可开交。 寝宫内传出一阵“砰砰砰”的声响,守在门外的下人见怪不怪,彼此相看一眼,心想王爷闹得可真欢腾。他们全然不知道,这会儿,自己的主子正被人骑在胸口上,拽住头发一下下往梨花木的桌脚撞去! 乔遇安把王爷撞得七晕八素以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一边:“好了啊!你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其实他也是虚张声势而已,自己脸青鼻肿的,看什么都有两道影子。 六王爷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目露凶光。 乔遇安一看他摆出饿狼扑虎的架势,立刻拔腿就跑。 他们先是大打一架,这会儿又开始玩起了捉迷藏,好在寝宫面积够大,能让乔遇安跌跌撞撞的摸爬滚打。他看见那张红灿灿的大床,灵机一动,弯腰钻了进去。 六王爷不知喝醉了还是怎么的,又或许是性格使然,不会当钻床底的宵小之辈,找不到人就乱打乱砸,闹腾好一阵子,渐渐就没有了动静。 乔遇安过了很久才从床底爬出来,当看见六王爷醉死在地上打呼噜,无语。 他试着靠近六王爷,小心翼翼叫了两声,没反应。 于是斗胆抽了对方两个嘴巴,还是没反应。 这下乔遇安放心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和一个醉鬼闹了大半宿,累得快虚脱了。可是他没有六王爷那么好的命,要是不设法收拾这个烂摊子,估计到了明天,被收拾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晌午的时候,前来接班的两个小厮和原本守门的小厮碰头,四人低声讨论着。 “太阳都升那么高了,王爷还没叫我们进去伺候,要不要进去瞧瞧?” 另一个小厮说:“谁去?我可不敢,万一触了霉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出事了呢?你们知道的,王爷一沾酒就要闹出人命。” “反正我不进去,说不定王爷还没醒酒呢,要去你去。” “我也不敢去” 有个机灵的小厮提议:“我们当下人的别多事,去告知管家和秦侍卫,让他们定夺。” 其他三人连连点头,决定留下两个人继续守门,另外两人分头行动。 大概天底下所有人醉酒醒来都会头痛,只是六王爷痛得格外厉害,他下意识地抬手摸脑袋,摸到了自己满头凹凸不平的小笼包,顿时彻底吓醒了。 六王爷用力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裸躺在床上,被同样裸的乔遇安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又吸一口气。乔遇安早就醒了,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六王爷皱着眉头,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才假装自己刚刚醒来。 “唔王爷,你醒啦,早上好。” 六王爷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到周身疼痛:“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 乔遇安娇羞地捶了一下六王爷的胸膛:“王爷真坏,折腾了人家一宿,还问发生什么事。” 六王爷明显不信,抬了抬胳膊,动了动脖子,骨头像散架了一样。 乔遇安勾住六王爷的脖子,挨到对方胸膛上:“王王爷真不记得啦?昨晚一进门你就抓着我不放,然后又非要玩霸王硬上弓的游戏,我只好配合着反抗”他开始描述昨晚的情形,又把六王爷夸得金枪不倒,还说两人从寝宫门口就开始干,后来挪到哪里干到哪里,干得天昏地暗!干得畅快淋漓! 乔遇安说得口沫横飞c信誓旦旦——因为他们俩确实狠狠“干”了大半宿,这是事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男宠别装逼:六 乔遇安又一次“奇迹”般的从寝宫里活着出来,而且还是自己走出来的! 只是他走路的姿势相当怪异,撇着八字腿,撅着屁股像鸭子似的晃悠晃悠,长眼睛的人看见了,都以为他那两瓣屁股被六王爷捅成了四瓣,谁会猜到其实是被踢成了四瓣。 因为六王爷起床气重,而他那张肿得像猪头的面孔又实在太倒胃口了,所以被一脚踹下了床,还好死不死的屁股先着地,等到他爬起来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乔遇安一路撅着屁股,一路哼哼唧唧问候六王爷的全家,他晃到了南边小院的拱门前,扯开嗓子吆喝:“哎哟喂!要死人了,大夫!美人儿!你在哪里哇,快出来救命呐!” 南宫清飞快从屋里奔了出来,看了看他:“挨打啦?谁下那么重的手?” 乔遇安靠了过去,软趴趴挂在美人肩上:“昨夜我伺候不周,笨手笨脚惹怒了王爷。” 南宫清赶紧把人扶进屋里,关于昨晚的详细情况,乔遇安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 这就是乔遇安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不但长得好,还挺识趣。 南宫清把乔遇安安顿在小床上,又是抹药酒,又是拿热鸡蛋给他敷脸,还深怕他受了内伤,熬了一大碗苦得要死的中药。看着他为了自己忙里忙外的,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乔遇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巴不得以身相许。 “小清清,你歇会吧,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王爷摧残了,死不了的。” “叫我阿清。”南宫清纠正他,又认认真真地说:“你刚入府的时候,我正好出了一趟远门,到北部去找一味珍稀的药材,让你受罪了。”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却说得好像很过意不去。 乔遇安感动归感动,即使心里暖洋洋的,也不会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是啊,上次我差点就见阎王爷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呃我给你好好调理身子吧。” 南宫清说做就做,竟然真的抓住了乔遇安的手腕,仔细把脉。 乔遇安彻底无语。 南宫清就是这么正正经经的一个人,丝毫听不出他的话外音,自己能拿他怎么办?虽然经常有事没事都调戏南宫清,但吃瘪的多数是自己,偏偏又犯贱似的管不住自己嘴巴。 除了口头上的便宜,他还用实际行动证明,比如飞扑上去,狠亲一口。 南宫清愣了,摸摸自己的嘴唇,又看了看他。 乔遇安忍不住淫笑出声,美人脸红了,真是风情万种也! 可是下一秒,南宫清操起扫帚,气势汹汹地朝杀过去:“你这孩子老是不学好!” 乔遇安撇着八字腿逃逸:“我不是孩子,我喜欢你,我要把你娶回家暖床!” 他一口气跑回自家小院,摔上门,投入地板的怀抱再也起不来了。 乔遇安浑身酸痛,于是难得安分了几天。 他没有去蹭吃蹭喝,那冤大头反而送上门来,不仅带了一壶美酒两道佳肴,甚至还有补品和绸缎。看着那张假惺惺的笑脸,乔遇安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要毒死自己。 玉公子握住乔遇安的手,拍了拍:“安公子,甭跟我客气了,不过是些身外物。” 乔遇安秉承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原则,客气推辞几句,就给面子收下了。 玉公子仍握着他的手不放:“王爷喝醉一向下手没轻重,伤着你了没?” 乔遇安说:“安然贱命一条,能得到王爷临幸已是天大的福气,不敢有半点怨言。” “呵呵,安公子真是懂事大方。”玉公子笑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没说过不能为难笑脸人,乔遇安客套的和玉公子周旋着,明知道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偏偏就是不问他为何而来。 后来玉公子快坐不住了,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笑脸也显得僵硬。 乔遇安这些天来闲得蛋疼,体内的恶劣因子越发活跃了,又叫敏儿布棋,邀玉公子对弈。两人你来我往的交锋,玉公子渐渐露出了败相,而乔遇安却迟迟不痛下杀手,总是留给对方一线生机。 玉公子虽然棋艺不精,来来回回,也看出了乔遇安在耍着自己玩,于是把棋盘一翻,恼羞成怒。 乔遇安见好就收,赶紧赔不是,又换上感激的表情说一句:“玉公子对我的好,安然都记在心里,无以为报,以后就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玉公子正准备炸毛,听了这话却炸不起来,憋成一张便秘似的面孔。 “不用等以后,有件事想要你去做。” “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 乔遇安配合着面露喜色,静等下文。 “是这样的,每年的中秋佳节,王爷都会去参加灯会,今年就由你作陪吧。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讨好王爷,还能借机结识朝中权贵,我看你是个人才,千万不要浪费了我一番苦心。” 玉公子说得仿佛是件天大的美事,可是连边上的敏儿听着都不相信,如果真是如此,何必又送礼又绕圈子?敏儿悄悄捏了自家公子的胳膊一把,提醒对方当心。 乔遇安垂头琢磨了片刻:“公子都这样说了,安然若是拒绝,那未免太不知趣了。” 玉公子脸上笑得像开出一朵花:“你会这么说,证明我真的没有看错人。” 两人又虚虚伪伪的相互吹捧一阵,天色不早了,乔遇安起身,恭恭敬敬地把对方送出了门。 他刚转身回到屋里,敏儿就憋不住话了:“公子啊!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你怎么就那么傻,答应他了呢?哎,急死我了!” 乔遇安先不管敏儿,给自己倒上杯一酒,捻起筷子吃个痛快,多日清汤淡水,闻到肉香就饿得慌。他吃饱喝足了,才不慌不忙的一抹嘴巴:“我自有分寸。” 他当然知道玉公子用心不良,可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如果把穿越比喻成投胎再恰当不过,因为不可能ng重来。 他,安然,如今就是一个贱如蝼蚁的男宠——要是那天晚上他没能活着从寝宫出来,估计除了敏儿,也没人会同情一下,为他掉一滴眼泪。 所以他绝不能这么一直低贱下去,必须要力争上游,然而,最有效的捷径就是找一座靠山;不管是六王爷也好,其他皇亲贵胄也罢,抱住了大腿不放,才有作威作福的本钱。 这会才刚刚过了八月初十,距离中秋节还有好些天,乔遇安已经开始期待了。 秋天早已到了,可是气候依然炎热,烈日炙烤着大地,闷热得没有一丝微风,空气都仿佛凝滞得粘粘糊糊的,令人提不起精神。乔遇安瘫躺在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葵扇,树上的知了呱噪的吵个不停,他却昏昏欲睡。 眼看天快要黑了,乔遇安打算今晚睡在院子里,不回那个像大蒸笼般的房间。 忽然听到声响,像有什么东西掉在脚边,乔遇安睁开眼,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类似的声响又传来了。 这次乔遇安看得清楚,一颗小石子凌空飞了过来,砸中了摇椅,又掉到地上。他放下葵扇,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地起身,跟上院门外那道高大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偷情似的来到王府僻静角落。 乔遇安抱着手臂阮媚一笑:“秦大哥,你偷偷摸摸把我带到这来,不会是想先奸后杀吧?” 秦卫国隐入了朦朦胧胧的夜色里,什么叫寒星一样的双眸,就是这会儿只能看清楚他的轮廓和眼睛,其他一概模糊。 “别去,灯会。” “你这家伙多说几个字会死?”乔遇安不满地抱怨,又问:“理由呢?” 秦卫国抿着嘴不说话了。 乔遇安欺身上去,把人堵在了墙角里,眼珠溜溜地瞅着对方:“秦大哥,上次你提醒我躲在床底下,还有上上次,王爷用鞭子抽我的时候你挺身而出,又是为什么?” 秦卫国依旧没有吭声,乔遇安凑近了,才能看清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真他妈的帅! 乔遇安自动补脑:“莫非你对我有意思?” 听不到回答,乔遇安踮起脚尖,气恼地在他嘴上咬了咬,又含住两片薄唇吮吸,转化成一个吻。在杂草丛生的角落里,两人嘴对嘴湿漉漉的贴在一起,呼入彼此吐出的气息,果然像极了偷情的野鸳鸯。 秦卫国生得牛高马大,身上却总带有一股冷冷清清的禁欲感,乔遇安靠得近了,更加有种想要扒光对方的冲动。再说了,如此良辰美景,不发生点什么事真对不起自己——乔遇安一边试图加深这个吻,一边摸上秦卫国的腰腹,隔着布料揉弄那结实的肌肉。 热度节节攀升,空气变得粘稠胶着,两人都出了薄汗,雄性的荷尔蒙更是不可抑止的挥发,没摸几下,乔遇安就无耻的硬了,一柱擎天。既然都无耻了,就不妨再无耻一点——他用的下身磨蹭秦卫国大腿,又不轻不重啃咬对方的下巴,求欢的意味再明确不过。 秦卫国既不抗拒也不迎合,傻愣愣地绷紧了身体,这反应太纯洁了! 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他一下把乔遇安推得老远:“自重。” 乔遇安想再度粘上去,奈何秦卫国一只手就把他格开了,怎么都近不了身。 美色就在眼前,偏偏看得见吃不着,乔遇安窝火了,往地上呸一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耍我?今天非给我说明白了!” “别去,灯会。”秦卫国仍是这一句。 乔遇安要抓狂了,最讨厌这种高深莫测c放屁只放一半的家伙了! “你不说是吧?我偏要去,你能怎么着?” “别去,否则,有去无回。” 秦卫国说完,一个纵身翻上墙头,再一个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乔遇安深吸一口气,心里和生理都憋得难受,他欲求不满地舔了舔嘴唇,索性靠在墙壁上,自暴自弃地动手撸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男宠别装逼:七 王府里有一个管家。 而这个管家不是普通人,伺候了六王爷大半辈子,从皇宫一直伺候到王府,办事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绝对够资格入选最佳员工奖。不知是因为操劳过度,又或者是缺失了重要器官,管家今年也就五十出头,看起来却像六七十岁的老朽,走起路来拄着手杖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乔遇安对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对方一直客客气气礼数周全,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凡是都给自己留点余地,不轻易得罪谁。 管家这时就站在乔遇安对面,身后还有两个端着杂七杂八的下人。他握住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说道:“安公子,这些首饰和胭脂水粉你看看满意不?另外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乔遇安皱皱眉头:“我一个男人,要胭脂水粉有什么用?” 管家答:“当然是用来好好打扮了。到了中秋灯会那天,请公子务必打扮得体,因为事关王爷的脸面,也关咱们王府的脸面,老奴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乔遇安看也不看那些瓶瓶罐罐,拿起一个苹果就啃:“管家言重了。” “公子,裁缝呆会就来给你量身,对于布料做工,不知有没有什么要求?” “这些小事不必劳烦管家了。” “不劳烦,你是主子,老奴为主子打点一切都是应该的。”管家做了个揖,又说:“老奴先告退了。阿文,阿武,你们俩不用跟我回去了,就留下来好生伺候安公子,等裁缝给公子量完身以后,叫他议事厅找我。” 乔遇安连忙说:“东西可以留下,人你还是带走吧,我这里清静惯了,人多了反而不自在。” 管家察言观色片刻,点头:“那就照公子的意思。” 送走了管家之后,乔遇安还没有发表感言,敏儿就先长吐一口气,整个人虚飘飘的扶住门框。乔遇安看着他一副大难不死的表情,乐了,招手把敏儿叫上前,问对方怎么了。 “公子,刚刚我连气都不敢喘,快要吓死了。” “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啊。”敏儿信誓旦旦地点头:“公子你不知道,管家生气的时候有多可怕,别看他老成这样子了,发起威来简直如狼似虎,没有一个下人不怕他。” 乔遇安捶墙大笑起来,如狼似虎如狼似虎一个太监怎么如狼似虎? “既然你那么尊敬管家的话”乔遇安顿了顿,促狭地瞅了敏儿一眼:“就别浪费了人家的好意嘛。” 他让敏儿站好不要乱动,把那些胭脂水粉都往对方脸上抹,首先打个白底,又在两个眼圈涂上腮红,然后看了看,再拿起毛笔点下一颗媒婆痣,于是一个活脱脱的丑旦就这样诞生了。 敏儿照了照铜镜,泪珠子掉下来之前,听到一个强人所难的命令。 “不许哭。” 敏儿只好卯足了劲憋住眼泪,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又再听到一个更加过分的命令。 “三天不许洗脸。” 敏儿哇一声哭了出来:“公子我不要活了!” 乔遇安耸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新衣裳送来的第二天,中秋节就到了,不早不晚,正好派上用场。 这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再加上夜朗无云,真应了那句像似白云盘,又似瑶台镜,高飞青云端。 乔遇安斜躺在马车里,望月。 他摇头笑了笑,暗嘲自己,来到古代久了,人都变得文绉绉了。 “笑什么?”六王爷同样斜躺着,挨着另一边车窗。 乔遇安伸出脚去,用足尖勾勾对方的小腿,又故意摩挲了几下:“笑王爷转性了,出发到现在碰都不碰我一下,怎么了?真当起君子来了?” “难道本王不是君子?” 六王爷瞪眼,理直气壮地质问。 乔遇安假笑了一下:“是,当然是了。” 六王爷一脚踢过去:“小妖精,少来勾引本王,今晚有你受的。” 马车一颠一晃的缓缓前行,尽管有亲卫铁骑开路,奈何正值赏月的最佳时刻,街上的行人挤成了饭团。不过话说回来,在古代当王爷真是威风,瞧瞧这阵仗,金车玉马,招摇过市,横行霸道 乔遇安笑过之后开始撇嘴,各种羡慕嫉妒恨。 “王爷,今晚有什么好玩的?” 六王爷不答,托着腮,转头看向车窗外。 “王爷呀,说说呗,人家能出一次门不容易,今晚有什么节目啊? 六王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答。 乔遇安套不出六王爷的话,实在气恼,又把脚伸了过去,一下下挑衅撩拨着对方的胯间。 六王爷兴致不高,又一下将他的脚蹬开。 乔遇安再接再厉招惹对方,靠!你那么用力是吧?看招! 两人各挨在一边车厢,你来我往的踢腿,冲突升级了,报复性的加重力道,车身也随之晃晃悠悠起来。有个布衣孩童挤到马车旁,好奇张望:“娘亲,这车子它为啥左摇右摆的呀?” 孩子他娘答:“因为因为马车它得了羊癫疯。” “什么是羊癫疯?娘亲,你看,车子晃得更厉害了。” “快走,不要看,不要看,看了会长针眼的。” 马车仍在剧烈地晃动着,车边护卫表情尴尬不已,很想掀开帘布提醒一句:里面的两位爷,当着妇孺百姓的面,你们能不能别玩车震? 跨下马车的时候,乔遇安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有一艘超级巨大的画舫停泊在码头,远远看上去,灯火通明,就像一座富丽堂皇的水上宫殿!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纳尼?古代人的造船技术已经达到了这个水平? 乔遇安跟随六王爷登上画舫,一路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船上的甲板就是一个现成的宴会厅,张灯结彩歌舞升平。而且这宴会厅还是露天的!月色正好,饮酒高歌,两岸翠柳依依,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太霸气了有木有! 再看甲板上的人们,要么貌美如花,要么雍容贵气,连伺候的小厮都一个个清秀过人。 相比之下,六王爷未免太失色了,怎么看都不起眼。 不过这个国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乔遇安也是前不久才从玉公子口中得知,就是在正式场合,身份阶级分得尤为明显——如果你的地位不及人家,是不能主动开口攀谈,否则会被视为失礼。 由此可见,王爷的身份还是相当尊贵的,起码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抢在他前头说话。 于是,乔遇安心理又不平衡了。 他光顾着嫉妒六王爷,差点撞上了人,幸好秦卫国及时拉了一把。乔遇安把习惯性的道歉咽回肚子里,抬眼看了看,自己刚才差点儿撞到的人,是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 “六叔,别来无恙。”男子说。 “别来无恙,没想到殿下也来了。”六王爷说。 乔遇安登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大鱼出现了,这家伙竟然比六王爷先开口说话! 乔遇安留心细听他们的交谈,同时动脑子琢磨,这男人是六王爷的侄子?地位却又比王爷高一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皇帝的儿子,并且还是有爵位的儿子——当今太子殿下! “难得今天过节,我特地出宫游历一下,就当作与民同乐了,六叔无需多礼。” 六王爷点头:“我们叔侄有段日子没见了,真该好好喝上几杯。” 太子笑笑:“可不是,谁人不知六叔生性洒脱无拘无束,病假一年接一年的请,连父皇都见你一面都要特地宣旨,更何况是我?” “啊哈,有你和那么多贤臣辅佐陛下,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 太子但笑不语,目光扫过乔遇安,落到了秦卫国身上。 他朝秦卫国微微颔首:“秦侍卫依旧这般稳如泰山,果然是个人才。” 被点到了名字,秦卫国下跪行礼:“托殿下鸿福。” 太子毫不掩饰欣赏的神情,并且直接了当地问:“护军统领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怎么样,你已经考虑了两年,有结果了没?” 秦卫国说:“在下何德何能,不敢担此大任。” 太子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不敢?怕是六叔不肯放人吧?” 六王爷嬉皮笑脸地插嘴:“殿下,秦卫国只是我身边的侍卫,如果无端端把他提成一品统领,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皇家私相授受,这可不好。” “少来,他有多少本事,你比我更清楚,当年若不是”太子摆摆手,又道:“罢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六叔,请入座吧。” 太子率先入席,接着是六王爷,其他有身份的人也纷纷落座,而像乔遇安这样的随从只能站在主子身后。接下来无非就是饮酒寒暄,欣赏歌舞,乔遇安挪了挪发麻的腿,幽怨地盯着桌上的乳鸽。 酒过三巡,宴会的氛围渐渐放肆起来,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已有王公大臣把带来的侍女拖入怀中,甚至还扯开了对方身上的衣裳,露出了深红性感的肚兜。 乔遇安眯了眯眼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看周围的人对这荒唐的行径见怪不怪,不,应该说是理所当然才对,难道这其实是一场聚会?他猜对了,果然如此!连太子也把脚踩在一个俊美少年的下体,而那少年跪在桌案边,红着脸抖着手斟酒。 六王爷却是一直端端正正的坐着,目不斜视。 太子勾勾手指,对少年耳语了两句,然后朝六王爷灿然一笑。 只见少年恭敬地欠身,便向六王爷走来,匍匐下跪,探出舌头舔了舔六王爷的鞋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男宠别装逼:八 乔遇安被那少年的举动惊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跪舔,这要多厚的脸皮才做得出来啊!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在注意那少年,他却看了一下就转移视线,留个心眼观察六王爷去了。 六王爷依旧坐得端端正正,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好像他眼里,跪在脚边舔自己的是一条狗,压根就不是人。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高举起酒杯,隔着旋转的舞姬敬了敬太子,随即抬起脚,踩在了少年的头上。 少年猛地一颤,睁大了好看的眼睛,两颊泛起了红晕,似乎有点动情。 乔遇安眼也不眨地盯着地六王爷,咽了咽唾液,心中腾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说不清楚到底哪里奇怪,这男人这男人似乎和刚才不一样了。 六王爷敬过了太子之后,仰头饮尽杯中酒,又续上一杯,却没有喝,而是扬手泼在地板。他挪开脚,扬起下巴睨了少年一眼,对方俊脸通红,颤颤巍巍磕头,说句多谢王爷赏赐,爬过去,张嘴舔舐木板上的酒水。 乔遇安看得无语,这什么跟什么啊,乱套了。 是不是因为少年太卑贱了,所以才衬托得六王爷有种高高在上气势? 他蹙起眉头,心中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安然。” 乔遇安猛然回神,倾身,凑到六王爷耳边:“王爷有何吩咐?” 六王爷吩咐道:“礼尚往来,去好生伺候太子殿下,莫丢了我的脸面。” 乔遇安扯扯嘴皮:“王爷安然愚钝,若是伺候得不好呢?” 六王爷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说呢?” 乔遇安笑不出来了,王爷毕竟是王爷,生在帝王之家,忽然用上这么不阴不阳的腔调,其实也挺能唬人的。他只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朝太子走去,每走一步还得扭腰摆臀,做出风姿万千的仪态来。 他走到太子面前却犯愁了,怎么弄?难道要舔对方的脚? 乔遇安瞥了太子一眼,想想都觉得接受无能,不至于那么大牺牲吧?他向太子行礼的同时索性说了真话:“王爷命我伺候殿下,安然愚笨,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殿下指点一二。” 话一出口,旁边的侍女和护卫很不给面子的窃笑。 太子挑挑眉毛,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那你会什么?平时如何讨王爷欢心?” “平时都是王爷讨安然欢心。”乔遇安心想反正某人听不到,乱说一通:“安然出身卑贱,既不懂琴棋书画,也没有过人之处,幸得王爷不嫌弃,待安然如珠如宝。” 太子重重放下酒杯,自然有随从出声训斥:“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在殿下面前拿乔。” 乔遇安只好说:“不敢,安然只会跳脱衣舞,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什么舞?本宫似乎从未听闻。” “脱衣舞,就是一边跳一边脱的舞蹈。” 太子兴致勃勃道:“那就来一段。” 乔遇安豁出去了,就当自己身在夜店酒吧好了,脱光也比又跪又舔的强。 只是音乐节奏不对,他更不敢跳得太狂野,太有现代风格了,万一那只白老鼠也在现场,又刚刚好看到的话,那他等于不打自招了。 于是乔遇安真当成在夜店一样跳舞,没有那些激烈怪异的动作,实行了以前在一部电影中看到的台词——把自己的手当成情人的手。让随着琵琶和古筝的伴奏律动,爱抚自己挑逗自己,含住食指,松开腰带,让锦色的长袍慢慢的滑落肩膀 他的身材偏瘦,肤色偏白,是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单薄,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头。只不过因为没有穿底衫和裤子,单单披着一件绛紫色长袍,真丝的布料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腰带要掉不掉,刻意遮遮掩掩反倒更为香艳。 也许是古代从来没有人那么狂放,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一个个都看得张大了嘴巴。乔遇安笑了笑,忽然回过了头,扭得像水蛇一样向六王爷挪了过去,然后一脚踏上案台,挑起了对方的下巴。 忽然听见“噗”的一声,隔壁坐着的太守大人,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六王爷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小妖精,色急地伸出手去。 乔遇安闪身躲过,一个回旋,勾上了秦卫国的脖子,把他当成钢管似的攀住。他敞开了衣袍,半遮半掩,把一个男人从头摸到了脚,甚至故意在胯下揉弄了几下,这样的举动简直是惊世骇俗! 秦卫国身体僵硬的挺在原地,一动不动,后来索性闭上了眼睛。 乔遇安玩得差不多了,又回身扭到了太子的席位前。 太子看似镇定的坐着,手上却一直高举着酒杯,眼底露出了丝丝期待。 乔遇安感受到那些加诸在身上的目光,裸视奸,热灼灼的,如影随形的纠缠,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所以见好就收。他及时刹车,陇上衣袍,欠了欠身对太子说:“献丑了。” 太子:“” 众人:“” 好一阵子,甲板上都没人出声,尤其是太子,脸色隐隐有些不善。 太子心里当然不爽,从来只有别人上赶着巴结他捧他,这家伙扭都扭过来了,愣是不碰他一下。 这不明摆着吊胃口么? 而乔遇安确实有这个想法,没错,他就是在钓大鱼。 他跳完一段辣的脱衣舞,给太子续上两杯水酒,瞎扯了两句,随后和那少年交换位置,各自回到自己的主子身边。乔遇安含笑倒在六王爷怀中,得意地挑眉:“安然没有让王爷丢脸吧?” 六王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大力至极,痛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知道本王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本王早应该在马车上狠狠地干死你!” 那恶狠狠的语气又带着一点点惋惜,乔遇安听着后背嗖嗖发凉,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他想说咱们回去再干也不迟,烟火蓦地炸开,一声声巨响打断了思绪。 古代的烟火颜色比较单一,统统都是火红色,胜在开得烂漫,看上去也颇为壮观。 甲板上的众人欣赏了烟火之后,一个个坐回原位,翘首以盼,等着今晚的压轴好戏上场。 此时太子站起身,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大段话,乔遇安只听懂了大概的意思,无非是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他茫茫然跪在甲板中央,周围都是权贵们带来的少男少女,包括原本跟在太子身边伺候的少年。 他被侍卫拖出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看了看身边的两人。 当时六王爷面无表情,秦卫国则别了开眼睛。 过了子时,他们搭乘的船只已开出城外,两岸的灯火渐渐稀疏,到后来只剩下一片黑漆漆。训练有素的奴仆们吹灭了彩灯,换上一盏盏白色的纸灯笼,灯笼上有些从未见过的字符,这时突然从船舱里走出来一群怪人,团团围住了甲板上的少男少女,一边抽疯似的乱舞,一边念念有词。 乔遇安起先还有些纳闷,当他看见这群人打扮怪异,还左一道右一道的画着花脸,他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相像的情形,顿时脑海里闪过两个大字——祭祀! 如果真是祭祀,那必然会有祭品。 乔遇安无声祈祷着,难道是活祭?不会那么倒霉吧? 结果乔遇安还真猜对了,封建时代用活人祭祀并不罕见,而他,刚好有幸遇上了。 他点了点人数,连同自己在内,甲板中间总共跪有二十四人,大多数都是妙龄少女。那些打扮得像祭司一样的家伙走过来,手里端着奇怪的皿器,手指往里面沾了某些液体,在他们每人前额到眉心画下一条红痕。 乔遇安下意识地抬起手背去擦,擦了老半天,那痕迹还顽固的沾在额头上。 这时候的气氛明显变了,有好些人吓得哭了起来,领头的祭司走来,高喝了一声肃静。 乔遇安正想要不要跟随大众,也哭一下好了,可是紧接着有侍卫用绳索套住了其中两个女孩的脖子,强行拖出了人群,然后高高吊在了船杆上。这下所有人都彻底安静了。 他是亲眼看着那些女孩从挣扎到断气的过程,心底发毛,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怒。 那领头的祭司枯瘦苍老,声音如同被阉割的公鸡一样难听,尖声尖气问:”你们谁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去往萨拉哈神殿,侍奉伟大的月光娘娘。” 没有一个人吭声。 领头祭司好像也没指望会有人主动献身,握住狮头权杖,大大张开了双臂,神情狂热的仰天呼喊:“至高无上c圣洁万能的月光娘娘啊,请您下达旨意,引导我们大泽帝国走向光明。” 本来晴朗的夜晚风起云涌,乌云密布天地无光,月亮和星辰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忽然间,天边有雷光闪动,树根似的劈叉再劈叉。 轰的一声,震耳欲聋。 乔遇安打了个寒颤,抱住胳膊喃喃自语:“我的妈呀,不是那么邪乎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男宠别装逼:九 突如其来的狂风大作和雷电交加,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不得而知。 但是老天爷只打雷却不下一滴雨,确实挺邪乎的。 在画舫的甲板上,领头祭司拿着权杖,逐个逐个地指向少男少女,每指到一个人,就有侍卫上前把人拖出来。后来共有三女一男被拖到甲板中央,他们面色灰白,不是哭泣就是发抖,侍卫栋起人墙把他们围住,再给每个人发了一把铁制的匕首。 这时候围观的人们开始鼓噪了,高声喊杀。 其中一个少女哭喊着不要,丢下了匕首,转身往外冲:“主子!救我啊,救救我!” 她没能冲破侍卫的封锁线,不仅如此,还被长矛穿透了胸口,然后又被高高吊起,成了今晚的第三个牺牲者。少女的死非但没有引起同情,那血淋淋的尸体,更加催动了人们的兽性,又或者是恶念。在这些权贵人士眼中,他们不过是祭品而已,是像牲口一样的低贱生物,死不足惜。 这并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祭祀而已。看着祭品们在死亡线上挣扎,为了生存丑态毕露,观众能从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和快感;好像他们才是掌控整个世界的神灵,高高在上的欣赏一出好戏。 乔遇安闭了闭眼睛,他了解最原始的人性,所以不用看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两个少女合力杀死了男孩,她们没时间惊恐,马上就变成了彼此的敌人。又是一番滚打纠缠之后,身材丰满的少女掐死了另外一个女孩,她跨坐在尸体上披头散发,目光呆滞。 尸体很快被拖走了,又吊在船杆上,乔遇安数过了,甲板上刚好有二十四根船杆,不多不少。所以他现在是万分理解秦卫国的忠告,真他妈的是有去无回! 有祭司上前问她:“你选择侍奉月光娘娘,还是选择侍奉诸位大人?” 到了这个关头,刚经历一场厮杀,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前者。 少女做出了选择,她被带出了侍卫的封锁线,最近的那群人扑了上去,像扑向等待已久的美餐。少女很快就不成人形了,她被撕扯着,拗折着,发出了凄惨叫声,然后,嘴也被肮脏的性器堵上了 换做以前乔遇安肯定不明白,与其被这样子糟蹋,为什么不一死了之? 可是来到古代之后,他看过有奴仆被活活打死,而打死那人的不是主子,只是职位高一等的奴仆而已。这就是一个毫无道理可讲的世界,地位决定一切,你想要活下去,必须把自己放得很低,低到了没有自尊可言的地步。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没人把你当人看,你也得不把自己当人看,祈祷着被玩弄作践之后得到一线生机。 骨气?尊严?不好意思,那是贵族才有的权利。 最可悲的不是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肯做,而是什么都做了之后,还未必能活下去。 这就是真真正正的古代,真真正正的封建体系。 新一轮的厮杀又开始了,这次是五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乔遇安运气还算可以,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了,他被分到了最后一批,同样是五个人。 当他拿上那把沉甸甸的匕首时,垂下眼皮,不需要犹豫就做出了选择——他愤怒他生气他悲哀,他想一把火烧了这艘船!再把太子和六王爷踹都河里去!可是以上的想法并不重要,至少没有任务重要! 他是乔遇安,他来自二十一世纪,虽然已经换了一副皮囊,可是坚守多年,并且根深蒂固到骨子里的原则从不曾动摇——无论何时何地,国家的利益永远摆在第一位!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可以噼里啪啦的踩在脚底下,不择手段算什么?那微不足道的私人情绪,更加不值一提了! 乔遇安干脆利落地拔出匕首,湿了一手血,粘稠温热的血。他顾不上细细体会这种被灼伤的错觉,马上假装跌倒,躲过了侧面偷袭的少年,起脚蹬向对方私处。被踢的少年尖声惨叫,捂住裤裆满地打滚,有人瞅准机会,扑上去在他脖子上抹一刀,登时两个都变成了血人! 这场厮杀比前几场快得多,大大提高了效率,是因为有一个人杀红了眼。 可是乔遇安明明记得,这家伙刚才紧挨着自己抖个不停,还吐了两三回,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站了起来,把匕首换到左手,等那少年冲过来的时候,抓住对方的胳膊,迎头撞上去!两人势如破竹地撞成一团,又同时双双跌倒,碌碌滚出了好几米远。 当乔遇安慌慌张张爬开时,少年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刺得极深,甚至都没有流出多少血,只剩下黑色的柄端露在外面。 就这样,乔遇安很“侥幸”的赢了。 “你选择侍奉月光娘娘,还是选择侍奉诸位大人?”祭司又问这一句。 乔遇安似乎被吓傻了,一时没有回答,他愣愣地看着周围,视线扫过了秦卫国,又重回到这个人身上。他看见了,秦卫国正在轻轻地摇头,然后看了看神台,又看了看他,眼光充满了别有含义的暗示。 此时乔遇安面临着两个选择,不过是另外两个选择。 他可以选择找机会接近太子,然后挟持对方,或者选择赌上一把,相信秦卫国。 无论选哪个都要冒很大的风险,挟持太子还有机会脱身,如果相信了秦卫国,而对方正好是那只白老鼠的话后果就是他自己找死! 形势容不得乔遇安慢慢考虑,他一咬牙说:“我选择侍奉月光娘娘。” 领头祭司走上前来,又问了一遍:“你选择什么?” “我愿意侍奉伟大的月光娘娘。” 领头祭司露出了激动的表情,随即高举起颤抖的双手,大声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 接下来怪事发生了。 领头祭司跪了下来,其他黑衣祭司也跪了下来,紧接着是侍卫c随从c王公大臣c太子殿下乔遇安呆头呆脑地站在祭司面前,里三层外三层都跪满了人。这次,他是真的吓傻了! “我们都听见了你的选择。”领头祭司双手奉上权杖,递给乔遇安,说道:“只有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人,才有资格侍奉月光娘娘;只有圣洁不屈的灵魂,才可以进入萨拉哈神殿。请你传达我们虔诚的敬意——月光公子。” 纳尼?乔遇安在风中凌乱了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啊?那他还用不用死了? 乔遇安自从成为“月光公子”的那一刻起,不由启动了丰富的想象力,自己是会被吊死c淹死c烧死还是被轮死他好不容易才从比选环球小姐还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作为表彰,起码也要让他死得轰轰烈烈吧? 结果他失望了。 因为在大泽帝国的信仰里,往死之魂都心怀怨恨,是无法进入神圣的萨拉哈神殿。所以说,乔遇安不用死了,起码不用死于非命,祭司团团围住他举行仪式,又唱又跳又泼水又喷火,把他当成媒介向上天祷告。 乔遇安大松一口气,他看看船杆上吊着的二十三具尸体,心中庆幸却并不高兴。 刚刚那几个拼死拼活幸存下来的人,下场比被他们杀死的人还惨,最后仍逃不过一根绳子吊起的命运。想想也是,那些主子断然不会把被糟蹋得满身污秽,又半死不活的娈童侍女带回去,也许打从带他们出门的那一刻,就没有带他们回去的打算。 从这一天起,他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封建制度的残酷面目,怎么高兴得起来!这个世界的人们理直气壮的迂腐着,迷信着,他掺杂在其中,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这不是在课堂上看史书,也不是在沙发上看纪录片,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吹着凉爽的晚风,感受两个时代之间的巨大差异! 原来穿越时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 随着祭祀仪式结束,这场残暴又奢靡的灯会,总算接近尾声。 下船时是太子先走,六王爷紧随其后,接着才一个接一个轮到其他权贵。 “六叔。”太子叫了一声,并未回头:“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借我玩几天,如何?。” 虽然他嘴上说的是“借”字,但是语气和“要”没有区别。乔遇安心里一突,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太子可是未来的国主啊!也是最粗最靠谱的大腿了! 六王爷哈哈大笑:“殿下身边什么样的妙人没有?怎么还打起这主意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六叔也有兴趣,我的那些人随便你挑,就当我给六叔的回礼好了。” “先谢过殿下了,不过嘛”六王爷拉长了尾音,带着恶作剧般地调笑:“目前我对这小家伙最有兴趣。” 乔遇安脚下一个踉跄。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六王爷明摆着告诉太子:你一边去,等我玩腻了再说! 太子停住了步伐,蓦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男宠别装逼:十 乔遇安心说,王爷啊,你真犯不着为我得罪太子殿下,我十分乐意c无比荣幸去陪他玩玩 可惜身为小虾米的他没有发言权,所以也只能默默心里念叨了。 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刚刚太子开口要人的语气自信满满,结果换回了一个爽快满满的拒绝,好比当场被打脸,他能不惊讶吗? 衔接画舫和码头的吊桥不宽不窄,容得下二三个人同时前行,可是太子一停下来,身后的人马也齐刷刷跟着停了。这时前前后后上百人,前面有掌灯引路的奴仆,后面有大臣歌姬乐师等等,上百个人看着太子出糗,进退不得的卡在了吊桥上,想装作看不到都难。 桥上鸦雀无声,静得很过分。 六王爷笑眯眯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青红绿白都过了一遍,最后敛去多余的表情:“既然如此,本宫当然会尊重长辈的意思。六叔身边有一个秦卫国,如今又多了一个这样的小家伙,可见你眼光不错,还很深得人心。” 六王爷立刻谦虚起来:“殿下言重了,秦卫国也就罢了,这区区小玩意算什么东西。” “六叔不必过谦,本宫还要好好请教,怎么样才能慧眼识人,收为己用。反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这片大好河山,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六王爷附和道:“殿下说得对极了。” 太子气闷,没兴趣再和六王爷打太极,把头一扭,走了。 某人,也就是小玩意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大鱼”一去不复返,跳河的心思都有了。 乔遇安一上到马车,立马不顾的形象地瘫倒了,这种头重脚轻的虚脱感,比连续破解三天三夜的密码还累。再加上没能成功抱到太子殿下的大腿,他心情忒不好了,恹恹地躺在车厢里,看都不想看六王爷一眼。 马车刚刚上路不久,乔遇安的脚踝忽然一紧,被拖到了车厢另一侧。 六王爷欺身压上去:“小妖精,怎么不闹腾了?” 乔遇安抱怨:“你当我是铁打的啊?你也去当一回祭品试试?我这会还没回魂呢!” 六王爷自顾自地撕扯:“也罢,那你躺着就行。” 乔遇安翻了个大白眼,他可是一点也不想玩车震,正考虑是反抗还是装晕好呢? 六王爷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抓住乔遇安的胳膊,举起看了看。因为车里悬挂着一只小小的油灯,昏昏暗暗的,六王爷看了好一会,把衣袖高高撸起,用舌头舔了一下那暴露血红的伤口。 乔遇安吓得差点蹦起来:“你做什么?” “你受伤了。” 乔遇安:“” 他当然知道自己受伤了,右胳膊被匕首划了一道口子,只是先前形势紧张,并没放在心上。 六王爷直盯那道着伤口,眼中有几分莫名的热切,他再次张开嘴,舌尖一卷,把殷红的血丝通通裹入了嘴里。他不但舔得有滋有味,还舔得坦坦荡荡,活像把人血当成了蜜糖,喉结上上下下的滑动着。 乔遇安不仅感到毛骨悚然,暗骂了一句变态,动手推搡对方的脑袋。 结果换来了一个大巴掌,响亮的打在脸上。 六王爷捏住乔遇安的下巴,沉声警告:“别忘了谁才是主子。” 乔遇安打起精神媚笑:“哎哟,主子,我的好王爷,我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敢忘了我的主子是谁啊。” 结果右脸刚被抽完,左脸又挨了一下,还附送了一记踢腿。 “笑得真难看,本王不想干你了,滚。” 乔遇安默默滚到了边上,一反常态的没有腹诽,或者在臆想中把六王爷大卸八块。他闭眼靠在车厢里假寐,双手交握在腹部,指尖难以察觉的微微颤抖着——他,杀人了 他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刻的感觉,是怎么样握紧匕首,又是怎么样刺入皮肉,穿透胸骨。 他当时是对准心脏刺下去的,而且用尽全力。 他并不是在做事后检讨,只是好像嗓子眼被硬物堵住了,欲吐不吐,憋得十分难受。 乔遇安抬起手,用衣袖遮住了眼睛,不想不看不管。 事已至此,再难受也得扛着 “公子,公子,醒醒啊,起来吃了饭再睡吧。” 乔遇安突然睁开眼睛,受惊似的坐起身来,一脸茫茫然。 敏儿被他诈尸般的行为吓到了,攀住床边,从地上爬了起来:“公子,你吓死我了!” 乔遇安懵懵懂懂地问:“我怎么回到了房里?” 敏儿答:“秦侍卫抱你回来的呀。” 事情是这样的,秦卫国把乔遇安抱进门的时候,他还是睁着眼睛的,只是失魂落魄的没有反应。随后南宫清来了,给他扎上几针,乔遇安闭眼就睡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敏儿还说:“公子你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不记得玉公子?他看见你和王爷一起回来,那表情可精彩了我还听到他身边的人嘀咕,说什么这样都死不了” 乔遇安嘴角抽了抽。 玉公子么?不提他差点把这号人给忘了,一提起来,简直不共戴天! 他起床松了松筋骨,叫敏儿去打一盆冷水,洗过脸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乔遇安吸一口气,顿时满血复活了,他绞着手上的湿毛巾,对着空气无端端冷笑。 “公子,你又怎么了?” “没事。”乔遇安恢复成往日闲散的模样,拍拍敏儿的脑壳:“你家大爷饿了,赶紧伺候更衣,然后跟本大爷一块蹭饭吃去。” 敏儿眉开眼笑:“好嘞。” 他伺候自家公子洗簌更衣,且帮着对方打扮得花枝招展。乔遇安满意地转一个圈,做了个出发的手势,敏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主仆二人欢天喜地的出门,蹭饭去也。 从这一天开始,乔遇安成为了蹭饭专业户,早中晚三餐都不落下。 他有事没事就在玉公子眼前晃悠,一口一个公子叫得格外亲热腻歪,却在说话的时候,能夹枪带棍就夹枪带棍,一点也不口下留情。刚开始,两人表面还能维持虚伪的客套,可往后几天,玉公子就耐不住性子,一次次明着摆出厌烦的脸色。 乔遇安当然知道自己烦,可他还嫌不够烦呢,简直巴不得变成一只怎么赶都不走的苍蝇,冷嘲热讽之余,还使劲的恶心对方。既然他这样都死不了,当然得好好回报一下人家了。 就连不经意在后院碰面时,乔遇安也含笑迎上去,不放过任何回报的机会。 “哎呀呀,原来是玉公子啊,这一身绿油油的,我还以为是打哪儿蹦出来的青蛙呢。” 穿着青衫的玉公子怒了:“你说谁是青蛙?找死是吧?” “啧啧,敏儿呀,你听到有青蛙在呱唧呱唧的叫吗?” “”敏儿迫于某人的淫威,呐呐地说:“好像是听到了。” “是嘛,我也听到了,原来是刚从池塘里跳上来的青蛙精,还没学会说人话。” “你c你”玉公子气得直跺脚:“你别得意!安然,你就是贱胚子一个!以为爬上王爷的床就可以跟我叫板,这七年里,像你这样的货色来来去去不知道换了多少拨,我告诉你,没有谁是好下场的!你等着,总有一天王爷玩腻了,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喂狗!” 乔遇安吐了吐舌头,捂嘴说起悄悄话:“敏儿你听到没有?这只青蛙都化成人形七年了,到如今都没有修成正果。你说可不可怜,怕是王爷早就腻了吧?” 他悄悄话的音量没控制好,玉公子的脸面当场就绿了。 从头绿到脚的某人转身,冲着后方的随从大喊:“上!给我打死这贱人!” 乔遇安受惊似的乱蹿乱跳:“妈呀,妖怪发威了,要吃人了!” 玉公子洋洋得意的表情只维持了片刻,当他看见那两个侍从在纠缠过程中不知为何掉进了池塘里,乔遇安笑嘻嘻地朝自己走来,把手指关节按得啪啪直响的时候,冷汗冒出来了 “妖怪,速速现出原形!” 乔遇安语毕,挥拳打上玉公子的鼻梁! 玉公子像木头般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紧接着,只听见一阵水声。 乔遇安也随之跳入池塘里,碧绿的池水刚好没过了胸口,他摁住玉公子的脑袋,一下下用力往下施压。玉公子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大叫救命,那两名随从要上前帮忙,刚靠近就被踢得失去了平衡。 乔遇安一边猛灌“青蛙”喝水,一边转头怒瞪敏儿:“傻站着做什么?没看见他们以多欺少,把你家公子推进池塘吗?还不赶快去找人求救?” 敏儿慢慢合上嘴巴,带着一脸梦游般的表情,掉头跑了。 乔遇安扭着玉公子的一条胳膊,同时揪住对方的头发,又一次强行压入了水里,池面咕咕嘟嘟冒起大片气泡。他站在气泡当中冷冷地笑了——这副花拳绣腿,干不过秦卫国和六王爷,难道还干不过一个娘娘腔和两个狗奴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男宠别装逼:十一 阿嚏——! 乔遇安惊天动地的打了一个大喷嚏,吸吸通红鼻子,浑身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裹着被子缩成了哆哆嗦嗦的棉团。他时不时还抽泣呜咽,满脸惊魂未定的表情,看上去有多可怜要多可怜。 南宫清一手轻拍乔遇安的背部,一手捧着姜汤,却面朝着六王爷冷眉冷眼:“这里还是嘉定王府吗?我怎么看着像刑部大牢?总有人不是浑身带伤,就是被淹个半死,王爷你说是不是?” 一个大夫胆敢出言质问堂堂王爷,已经够奇怪的了;可是接下来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六王爷非但没有发怒的征兆,反倒讪讪地自辩。 “上次上次就不说了,这次的事绝对和本王无关,王府是王府,刑部是刑部,你怎么能扯到一块去了。” 南宫清继续质问:“怎么无关?怎么不能?玉公子是不是你的人?要不是有你这个当家作主的在背后纵容,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他是个美男子,即使面如寒霜时也美得可以入画,并且和平时温温和和的做派比起来,此时更添了一分冷傲。六王爷看着南宫清,恍惚了一阵,嘴上仍在强辩:“本王收到消息就赶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南宫清扭头,抬手擦掉乔遇安发鬓淌下的水滴,把六王爷晾在了一边。 六王爷也不自讨没趣,他看了看肚皮高高鼓起且又不省人事的玉公子,又看看跪在门外那两个湿漉漉的奴仆,转移了注意力。他开口问乔遇安:“真是玉儿带人欺负你,把你推下池塘的?” 乔遇安“啊”了一声,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却被南宫清不悦地抢先了。 “王爷,要我给你治治眼睛吗?安然只有一个人,玉公子那边有三个,一看就知道是谁以多欺少了。” “但是现在看着不像。”六王爷指了一下玉公子:“欺负人还能把自己欺负成这样?” “那是他活该,肯定一个不小心,自己也跌进水里了。” 对于南宫清这么明显的护短行为,六王爷无奈了:“你别插嘴,我问的是安然。” 说着他转头瞪向乔遇安:“你给本王交代清楚!” 乔遇安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往后瑟缩,一头扑进南宫清怀里,带着哭腔喊:“爹爹,爹爹这人好凶啊,爹爹,我好怕我们回家好不好?” 六王爷和南宫清:“” 南宫清放下姜汤,两手抱住乔遇安的脑袋:“安然受惊吓就会犯癔症,王爷你别凶他了。” 六王爷无语了一阵:“他还有这病?早知道不买回来了,赔钱货。” 乔遇安和南宫清:“” 六王爷又说:“你别只顾着那个赔钱货,赶紧过来,看看玉儿为什么还不醒。” “到底谁才是大夫?王爷要不另请高就吧。” 六王爷摸了摸鼻头,被噎得无话可说。 南宫清要么不发脾气,一发脾气原来如此彪悍。他不但成功的让六王爷闭嘴,还嫌弃对方碍事,一脸不耐烦地把人赶出厢房。 赔钱货软绵绵的窝在南宫清怀里,把脸埋进去蹭了又蹭,心里打翻了糖罐子还甜。 对了,同时还没有忘记继续装疯卖傻。 南宫清一边忍受着乱揉乱捏的魔爪,一边捏住乔遇安的鼻子灌姜汤。然后把人推回床上,前去探了探玉公子的脉门。他探了片刻,便心中有数,知道玉公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于是转身出门熬药去了。 他前脚一走,乔遇安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马上变样,抱着枕头辗转磨蹭。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媳妇还是自家的好!让他躺在自己床上,玉公子只能瘫在专门收留伤患的小床板。乔遇安嗅着枕头上清清淡淡的药香,下腹发热,命根子是越蹭越硬了 可惜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乔遇安压下悸动,掀开毯子,轻轻松松地跳下床。 他捏住玉公子的脸颊拉扯一阵:“切,老妖怪,你到底往脸上抹了多少层粉底啊?” 乔遇安把玉公子的脸当成面团,揉搓成各种形状,又找来风干的薰衣草直接捅入对方鼻孔里,乱搅一通。他都做到了这个地步,玉公子依旧没有反应,他索性一跃而起,重重地坐到了玉公子鼓胀的腹部上! 这泰山压顶的一招,让玉公子脱口吐出浊水,硬是被折磨醒了。 乔遇安笑着打招呼:“老妖怪,早上好啊。” 玉公子醒是醒了,可是呆呆傻傻不知所然,很久以后才缓过神来。 他看到了乔遇安,又想起落水的遭遇,登时,气疯了! 玉公子可生气了,眼睛几乎要喷出火,咬牙切齿五官都有些扭曲,只是这股气焰短暂的维持一下下,就不得不熄灭了。此时乔遇安仍站在床边,笑吟吟的表情,那只冒起了青筋的手,正掐在玉公子咽喉上。 乔遇安掐得很用力,笑着问:“为什么要害我?” 玉公子掰住他的手拼命挣扎,但是溺水之后的人,根本就使不上力! 乔遇安把玉公子掐成了猪肝脸,两眼也变成了死鱼眼,才去掉了力道,却仍锁住他的咽喉不放。他拍拍玉公子的面颊,垂眼睨视对方:“说话。” 玉公子贪婪地呼吸空气,因为吸得太急太用力了,鼻孔里扑哧的喷出两道水柱。他在这一天里受了大罪,死去活来的好几次,精神已然接近崩溃的边缘,大哭大骂:“你这个贱人王八蛋,放开,放开我!” 乔遇安五指一紧:“嘴还挺硬的嘛,那我就先弄死你算了。” “你弄啊,弄啊我知道,你们这些贱人,一个个都巴不得我死,我就知道。”玉公子一边流泪,一边疯魔似的自言自语:“我死了你们就高兴了?开心了?以为能独占王爷的宠爱了?我呸,我做不到的事你们凭什么能做得到?我跟了七年了,七年了啊” 乔遇安无语了,面对这样一个怨妇似的男人,他还能说什么? 然而玉公子还在继续哭诉:“我也曾青春貌美,我也曾和他山盟海誓,不管身边换了多少人,他最疼的还是我你,还有你们,算什么东西?我为了他连家业都不要了,心甘情愿的屈居人下,你们怎么还好意思跟我争宠?你们凭什么?” “七年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换了又换,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我恨他” “我也恨自己!我恨你们有时,我恨得真不想活了” 乔遇安翘起双臂摇摇头,给出一句评语:“活该。” 他懒得再听玉公子吐苦水,拍拍对方的脸:“老妖怪,你有完没完?” 玉公子经过一番发泄,也渐渐冷静下来,神情复杂地看着乔遇安,有点气恼又点悲哀又有点害怕。他挣扎着从小床上坐起来,虚张声势:“你这样对我,我不会饶了你,王爷也不会饶了你。” 乔遇安嗤笑,抬起手,玉公子下意识地往后退,捂住自己的鼻子。 “”乔遇安用力在他脑袋上一拍:“我还没下手呢,你抖什么抖,孬种。” 玉公子缩着脖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乔遇安把他的脑袋当成皮球一样拍打,边说:“你还要跟我斗是不?告诉你,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拿这一条烂命陪你玩,要是玩得起你就尽管来。哦,还有,老子是那种有仇必报的小人。记住了吗?我的大少爷。” “你c你” “你什么你。”乔遇安听到屋外有动静,一脚把玉公子踹平了:“给我躺好,闭眼不许动,要是妨碍到我和美人亲热,看我不把你的老脸划花。” 说着他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门口扑去:“爹爹!” 玉公子:“” 事后,玉公子并没有向六王爷告状,一字不提。 因为乔遇安冲着他呲牙的模样,和原先阿谀奉承完全是两张嘴脸,真像极了一条张狂的恶犬。他可以和任何人勾心斗角,看谁不顺眼就坑害谁,但前提对方必须是人,而不是突然就会撒疯扑上来反咬的狗。 他是一个人,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和狗一般见识呢? 玉公子哀怨的自我安慰中 他服了软,乔遇安却不见得有多开心。 本来还怀疑玉公子是那只白老鼠,不然为何要一再又再的谋害自己?莫非吃饱撑着? 可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吃到撑了,不想方设法的折腾点事情,好像对不起那一颗愚蠢的脑瓜子。 乔遇安是故意把玉公子推进池塘里,因为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人类的反应才是最真实,只要有能力,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反抗到底。但是玉公子的反抗能力弱爆了,放在现代,连一个普通的刑警都不如,太让他失望了。 他在心底添上一道红杠杠,把玉公子的大名涂抹掉,然后又填上一笔,把敏儿也排除了。 理由不用多说,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日夜相对,如果看走眼了算自己倒霉。 那问题来了,假设白老鼠就在王府里,到底会穿越在谁身上? 乔遇安边啃指甲边眯起眼睛,把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最后锁定了某个人,列入重点怀疑对象——秦卫国。他和秦卫国素不相识,对方却三番两次的c明里暗里的出手相助,为什么? 一定有什么原因,一定。 乔遇安在怀疑秦卫国的同时,对方却也没有闲着,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忙得很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男宠别装逼:十二 秦卫国最近确实很忙。 他在忙着盯梢某一个人,全天候不分昼夜c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能不忙吗? 说到盯梢,通常都是偷偷跟踪暗暗监视,并且还要配备各种器材,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要乔装打扮,即使当场被撞破也不会暴露真面目——总而言之,关于盯梢那些事,乔遇安能写出一本专业版的教科书。 所以说到盯梢,乔遇安绝对是个中好手,大师级的人物。 偏偏这样的人反倒被盯上了,而且对方盯人的技术,完全能用四个字概括——不忍直视! 乔遇安攀上了竹梯,一边伸长爪子掏鸟窝,一边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树上瞟去。不是他想看,而是那么一个大活人蹲在树枝上,还穿得浑身黑漆漆的,他想看不到都难! “喂,你好歹换件绿色的衣服吧,老远就看到你了,能不能敬业点?” 秦卫国:“” “我说你啊,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盯梢?你看看你穿得跟乌鸦一样,大白天的能藏到哪里去?还有啊,你稍微压抑一下存在感,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行不行?” 秦卫国:“” 乔遇安连甩两个白眼,充分地表达了自己鄙夷。 “公子,掏到鸟蛋了没?”敏儿在树下问。 乔遇安扬扬手里的鸟蛋:“掏到了,有五个那么多。我告诉你,把鸟蛋和刚刚打下来的麻雀一起放火上烤,再撒上胡椒粉盐巴,那味道闻着就饿了。” 敏儿听着就饿了,仰头吞一吞口水:“公子,你赶紧下来,小心点儿。” 乔遇安一只手抓不完五个鸟蛋,干脆狠下心来,直接把整个鸟巢拿在手里,然后略显笨拙地爬回地面。把梯子放倒之后,主仆二人低头,捏住鼻子对腥臭的鸟巢研究了半天,商议该怎么分赃。 最后商议出结果了,一对主仆高高兴兴地回自家院子,万分期待今天的野味大餐。 秦卫国也一跃而下,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乔遇安成天被人盯着,心里实在窝火:“你别老在我眼前晃悠行吗?” 秦卫国难得开口说:“王爷没有说不能让你发现。” 他言下之意,就是王爷让我来监视你的,但是又没说不让你知道,所以我就正大光明的盯着你,怎么着? 乔遇安能怎么着?如果秦卫国肯主动和自己亲近,他一百二十个欢迎,可这家伙成天腆着一张面瘫脸装聋作哑,你靠近一点他就走远一点,你走远一点他又跟了上来。 秦卫国伫立在屋檐上,看着乔遇安叉腰气闷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嘴角。 本来盯梢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不过因为对象是乔遇安,似乎变得有趣多了。因为这家伙老是不肯安分,前头到池塘里捞鱼,昨天烤地瓜,今天烤麻雀,瞧他喝喝小酒作弄身边的侍童,小日子比府里任何人都过得有滋有味。而且他还有意外收获,乔遇安总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好敏锐的观察力! 乔遇安生气了,所以他决定无视这块木头,找男神去也。 他和玉公子撕破脸之后,少了一个蹭吃蹭喝的好去处,于是多出来的闲暇时间,他都到南边的小院串门。乔遇安在玉公子那里白吃白喝还常常白拿,不过在南宫清这里完全反过来了。南宫清种草药的时候他翻土,南宫清出诊的时候他提药箱,南宫清看书的时候他抱大腿打瞌睡,总之不放过一切讨好男神的机会。 乔遇安成天往南宫清的住处跑,负责盯梢的某人也跟着,一来二去,南宫清当然会有所察觉。他坐在窗边,指尖轻点,落下了一颗黑子:“我今天看见秦侍卫好几次了,怎么回事?” 棋盘之上,白子被黑子重重围困,大势已去。 乔遇安正纠结着该往哪儿落子,心不在焉答:“你当他不存在就行。” 突然,某人如同鬼魅似的从窗外掠过,并且轻飘飘丢下话:“王爷派我来保护安然。” 乔遇安无语,这借口能不能再烂一点? 他不信,南宫清却没有表态信或者不信,垂下了眼帘,沉默着不说话。 窗外有一株杏树。 阳光穿透了尚算茂盛的枝桠,稀稀落落斑斑点点的洒在小屋里,南宫清倚窗而坐,宛如一张斑驳的水墨画。乔遇安看得失了神,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合他的心意,甚至睫毛的长度和卷翘程度都那么丝丝入扣,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破坏了这静好的午后时光。 秦卫国离得老远观望,面无表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回去的路上,秦卫国又突然现身了,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乔遇安气笑了:“秦大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和贼喊抓贼一个样。” 秦卫国:“” 乔遇安转身踢了他一脚:“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我靠,王爷到底叫你跟着我做什么?” “汇报。” 乔遇安:“汇报什么?汇报我今天撒了几泡尿?吃了几顿饭?有没有放屁?” 秦卫国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 乔遇安嘴角抽了抽,心中千万句咆哮都转化成一记冷笑:“呵呵。” 是夜,黑灯瞎火的下半夜。 乔遇安在床上和周公厮混得难解难分,两腿之间夹着一个枕头,怀里抱着另一个枕头,半张开嘴巴,高山流水连绵不绝的打呼噜。突然间身上一重,有种被鬼压床的错觉。 我的妈呀! 如果此时乔遇安能开口,肯定会放声大喊。 可惜他不能,因为嘴巴被捂得死死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乔遇安从不信鬼神,所以他惊醒后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被夜袭了! 不管对方是谁,无论有什么企图,他对此表示非常生气,打扰别人睡觉乃天理不容的行为! 乔遇安咬牙积攒力气,抬起膝盖,猛地往上一顶! 他顶到了一个的c不晓得是什么的东西,那人闷哼了一声,捂住他嘴巴的两只手紧了紧,突然改成了掐脖子。乔遇安被掐得两眼翻白,彻底怒了,他拼命地挣扎起来,揪住那人头发像拔草一样的拔。 结果那人也怒了,张开就咬,结结实实咬在了乔遇安的面颊上! 乔遇安痛叫一声,气懵了!大骂你奶奶个熊!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左右开弓,啪啪地猛抽那人的脸! 两人厮打起来,四肢纠缠着,在木板床上滚来滚去,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们打得气喘吁吁你死我活,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直到敏儿提着油灯匆匆跑进来,屋内亮了。 “公子,公子,怎么了?是不是有贼?”敏儿掀开了帘子,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去拿扫帚当武器的准备,当他看见床上的另外一个人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巴:“王c王爷” 没错,这大半夜爬上别人床偷袭的家伙,正正是多日不见的六王爷! 乔遇安倒不惊讶,因为刚才已经惊讶过了,一闻到那满身的酒气,心里就有底了。 “呃”六王爷打个酒嗝,他披头散发,揪住了同样披头散发的乔遇安,拉近自己眼前一看,大为不满地嘀咕:“什么啊?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玉儿的寝室吗?玉儿呢?” 乔遇安和敏儿:“” 六王爷醉眼朦胧地看了看周围,又摸摸破裂的嘴角,突然发飙了! “安然你这个贱人,你做了什么?你敢了打本王?” 安然暗叫不好,赶紧凑到六王爷面前,摇摇他的膝盖,一个劲地抛媚眼:“王爷,对不起啦,人家以为你喜欢欲拒还迎的把戏,刚刚才假意反抗了一下嘛。” 六王爷拧着眉头:“骗鬼呢你!” “王爷”乔遇安小鸟依人地贴上去,抚摸着王爷的胸口,一下下为他顺气。 六王爷脸色略略缓和了些,乔遇安察言观色,暗暗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瘟神给哄住了。没想到瘟神哪里是那么好哄的,喜怒无常,无端端又开始发难,一下甩开乔遇安,抬脚就踢了过去。 “你丑死了,离本王远点,滚!” 乔遇安扑通跌到了床下,尾椎先落地,痛得泪眼汪汪。 敏儿赶紧上前扶,也被六王爷踢开了,还踢得老远,撞上了一旁的梳妆台。 乔遇安心想完了,瘟神这是在发酒疯呢! 果真如此,六王爷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直指着乔遇安的鼻尖:“丑八怪,本王要杀了你!来人啊!来人,呃?来人”六王爷又打了个酒嗝,眼神散了散,随后摇摇欲坠地往后栽倒了。 他这一倒下去以后,不过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乔遇安和敏儿:“” 简陋的卧房里只剩下鼻鼾声,还有那幽幽跃动的灯火,以及东倒西歪的三人 第二天,有件事传遍了王府——最新号外,最新号外,六王爷在安然的屋里留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男宠别装逼:十三 别看王府气派恢宏门禁森严,在寻常百姓眼里好像是个很不得了的地方,其实是八卦的温床,谣言的染缸。 六王爷在某个别院留宿过夜,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往六王爷想要临幸谁,都是对方自己洗干净了,再巴巴地跑去寝宫伺候,不然怎么能突显出王爷当家作主的地位。皇家毕竟是皇家,虽然缺少了一道翻牌子的程序,但送货上门的规矩还是不变的,所以这事引起了热论。 ——天要下红雨了,麻雀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你们都忘记了他是打哪来的? ——怪不得那么会伺候男人,可惜从窑子里飞出来的麻雀,再怎么样也上不了台面。 乔遇安掏掏耳朵,对准小拇指吹了一口气:“他们是在说我吗?” 敏儿听着这些吃饱没事做的下人讨论自家公子,面露恼色,故意清了清喉咙:“咳,咳!” 那成群的闲人立刻回头,看见了懒懒拨扇的乔遇安,登时尴尬不已。 稍后,他们几乎同时开口:“安公子好!” 面对着眼前清一色的谄媚笑脸,个个都点头哈腰的姿态,乔遇安抬抬下巴:“下午好。” 打过招呼之后,他便不多做停留,轻车熟路的直奔药园子去。 敏儿哼了一声,挺胸收腹c趾高气扬地跟上。 “公子,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心里明明瞧不起我们,可是一看到我们又像哈巴狗似的摇尾巴,这么不要脸,我都替他们害臊。” 乔遇安笑笑:“以前你不是和他们一道聊得挺欢的吗?” 敏儿撇嘴:“还不是公子你老叫我出去打探消息”他话语刚落,猛地撞了乔遇安的背部,捂住鼻子蹲下来:“哎,公子,你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了,好疼!” 乔遇安左右张望:“你有没有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啊?” “从今天早上出门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 “只有我们两个啊”敏儿灵光一闪,大叫起来:“秦侍卫!对,对,他今天没有出现!” 乔遇安点了点头,纳闷不已。 秦卫国盯着他有十来天了,一直风雨不改披星戴月,他好几次怀疑这家伙用不用吃饭和睡觉,可今天突然无缘无故的撒了,还真是奇怪,弄得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从他这里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秦卫国开始不见人影,另外一个人却频频出现在乔遇安的生活里。 这个人就是看起来老得很可怜,实际却威震四方耳听八路的大管家。 自从乔遇安成为月光公子后,不但挂了一块免死金牌,而且还有了许多特权。管家三不五时就要来亲自探望一下,又要给他换院子,又要给他指派下人,待遇明显比原来好得多。 乔遇安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爷,住在条件最好的厢房里,瘫躺在太妃椅,身上盖着一层天鹅绒薄被,身下还垫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他残废似的仰头躺着,大大张开了嘴巴,敏儿跪坐在地毯上剥葡萄,剥好一颗,就往他嘴里丢一颗。 管家进门就看到这样的画面,神色不变,轻咳了一声。 乔遇安想要起来迎接,结果腰部以下发麻,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又倒了回去。 管家步上前:“安公子,你就躺着吧。” 要一个老人家体贴自己,乔遇安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笑笑问了来意。 管家击掌,片刻之后朝门外一指:“公子,你可认得他们?” 乔遇安看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门外跪有四个人,已经不能用脸青鼻肿来形容了,因为整张脸都青青紫紫的肿胀着,活脱脱就像四个猪头。 敏儿常常和这些人打交道,一眼就认出来了:“小花c小草c还有招财和进宝。” 乔遇安忍不住吐槽:“咱们王府的奴才名字都太有创意了。” 敏儿神色有些畏惧,压低声音说:“公子,他们就是那天嚼舌根的几个人。” 乔遇安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管家。 “都怪老奴管教不严,才会有这些人在府里说三道四,让公子受委屈了。”管家拄着拐杖转身,沉下一张老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毕恭毕敬,厉声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听好了,我虽然罚过你们,但是如果安然公子不肯消气,你们就等着被拔舌头。” 听到此话,四人忙不迭地磕头,一口一个公子饶命。 看得出他们对管家的话深信不疑,磕得头破血流还不肯停下,一副乔遇安要是不松口就磕死自己的架势。 乔遇安无语一阵,摆摆手:“算了,既然管家已经教训过了,我也不再计较。” 管家马上说:“公子真是宽宏大量。” 乔遇安问:“还有其他事?” “没事了,只不过公子心肠好,但是王府的规矩不能坏,这样吧,就让这些狗奴才跪到天亮,也让其他人看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是个什么下场。”管家说后不等乔遇安回话,鞠了一下身:“老奴告退。” 管家说走就走,来去匆匆。 乔遇安气闷地坐起身来,吩咐敏儿:“去把门关上。” 敏儿傻傻地问:“为什么?” “抬眼就看见四个猪头,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关上!” 门一关,屋里登时就暗了。 乔遇安躺回太妃椅上霍霍磨牙,老不死的东西,手段真是厉害。 把这些奴才丢在自家门口,到底是给自己摆下马威呢?还是给自己拉仇恨呢? 最近王府里没有再讨论六王爷留宿过夜一事,也没有人再讨论乔遇安,但并不是管家的整治起到了作用,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谣言这种东西永远都是春风吹又生。 乔遇安能从八卦中脱身,是因为传出了另一个更加劲爆的八卦。 据说皇帝病重了。 据说六王爷不得不回到朝中,帮忙分担国事。 据说太子不顶用,关键的时候还得六王爷出马,等到皇帝仙逝了,这片江山由谁做主还说不定 八卦是真是假难以断定,不过六王爷确确实实忙得不可开交,偶尔回到府里一趟,屁股没坐热又出门了。乔遇安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他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人都胖了一圈。 他吃好喝好玩好,只是关于任务,半点进展也没有。 乔遇安有时都茫然了,蹲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边心想,难道自己要在古代呆一辈子不成? “你在干什么?” 乔遇安心里一惊,飞快地用鞋底在地上乱擦,站起身来,回头笑了笑:“秦大哥,你是属猫的?走路没有一丁点声音,吓得我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 秦卫国仍是那副德行,面瘫,多说一个字仿佛会死似的。 “路过,顺便,要碗水。” 乔遇安舔了舔嘴皮:“口水要不要?” 秦卫国竟然没有被调戏的自觉,认认真真回答:“不要,脏。” 乔遇安被自个的口水呛着了,却越挫越勇:“要不我撸点精水给你?” “什么是精水?” 什么是精水什么是精水什么是精水 同样认认真真的疑问句,无限在乔遇安的耳边循环播放着,他连退三步,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活该!他犯贱!他好死不死的,偏偏要调戏一块木头干吗!乔遇安在心底狠骂着自己,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高声唤敏儿去打一碗水来,又请秦卫国进屋小坐片刻。 秦卫国说:“不坐,路过,还有事。” 既然人家都说了两次路过,乔遇安也不好强人所难,于是问:“有好一段日子没有看到秦大哥和王爷了,怎么了?你们是不是都很忙?” “王爷忙,我,还好。” “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秦卫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乔遇安立马睁眼说瞎话,乱扯了大堆的理由。 “谢谢。”秦卫国一口喝光清凉的井水,把瓷碗塞回乔遇安手里,背过身掉头而去:“一切小心,不要结党营私,不要无事生非,小心提防周围的人。” 乔遇安目送着那潇洒生风的背影,心里激动,吐槽功能全开。 破纪录了!破记录了!这家伙竟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 只是激动过后他开始冷笑,秦卫国啊秦卫国,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如果是假的,你在外面装逼那么厉害,你爹妈造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男宠别装逼:十四 冬至过后,皇帝的病情恶化,已经到了药石无医c床榻都下不了的地步。 这段时间,王府的守卫明显森严了,气氛也更加压抑了。 王府里的院子有七八个,有的一个大院里还有两三个小院,可想而知,除了名不正言不顺,和皇帝的后宫毫无区别。平日各门各户都关上门,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但是到了冬至这种节日,难得的齐聚一堂。 那天晚上六王爷并没有出现,管家代他说了一些场面话,接着,进入正题了。 管家警告所有人要安分守己,不能在外面惹事生非,也不能多嘴讨论朝政,如果不守规矩后果自负。 这场改朝换代的暴风雨还没有来袭,但已经狂风大作c乌云密布 晚上关起门,敏儿拿来木梳,一缕缕梳顺手中的长发。 他阴声细语道:“公子,依你看来,王爷有没有可能当上皇帝?” 乔遇安坐在铜镜前,冷下脸:“你听谁说的?” “洗衣房的小厮啊,可不只是我们在说,还有很多下人悄悄打赌呢。公子,如果六王爷真的当上皇帝了,那我们是不是要入宫?我听说皇宫里几乎没有男人,全是断了根的太监,到时候我们可怎么办?” 乔遇安翻个白眼:“你给我闭嘴。” “诶?人家就说说而已,公子你别生气啦,快告诉你希望谁当皇帝?” 乔遇安本来不怎么生气的,敏儿年纪还小,会跟着别人凑热闹也不稀奇,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事,就实在太没有脑子了。他拍一下镜台,低声训斥:“谁当皇帝关你屁事!有你的好处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嫌命长了是不是?” 敏儿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我再也不说了。” 乔遇安转过身去,戳了戳敏儿的脑门,揪着对方的耳朵训一顿。 “公子,我真的不敢了,你别骂了,歇会儿,喝一口茶润润喉咙。” 乔遇安接过茶盏,狠狠灌了两大口:“笨蛋,不想挨骂就机灵一点。” 敏儿扁扁嘴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说” 乔遇安一听这话,气得直接用杯子砸向他:“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别人说你也跟着说,别人去死你要不要也跟着去?” 敏儿吓得当场就哭了出来,眼睛红通通的,蓄满泪水。 乔遇安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他也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原来的安然,从来没有把敏儿当下人看待,两人自小沦落青楼,倒更像是一对难兄难弟。虽然如此,但青楼和王府不是一个地方,不能像从前这般纵容敏儿。 看着敏儿默默流泪,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音的模样,乔遇安无比烦躁了。 他一指门口:“你还来劲了是吧?要哭滚到外面去哭!” 敏儿默默转身,当真滚出去了。 乔遇安用指头掏了掏耳朵,又抠了抠鼻孔,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怎么坐着都不舒坦。他一脚踢歪了桌案,站起身来,猛地推开那两扇窗户。 乔遇安把头伸出窗外,左右张望了一下:“你说说,敏儿这厮今天怎么那么听话?叫他出去就出去?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在外面喂蚊子吗?” 说完他默默等了一会,毫无回音。 乔遇安越发烦躁了:“秦大哥,你死了没有?没死就哼一声。” 很久之后,黑漆漆的树上传出声音:“哼。” 乔遇安:“” 他脱掉脚上的布鞋,朝着声音的来源砸去,砸了一下还过瘾,又脱掉了另一只鞋子继续砸。屋外太黑了,乔遇安也不知道自己砸中没有,反正心里爽了,啪地关上窗户。 乔遇安正要迈出屋子,结果敏儿刚好进来,两人差点撞上了。 敏儿还在哭,眼睛红得像兔子,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肩上搭着一条毛巾。 乔遇安看了看对方,气哼哼地撇嘴。 “公子”敏儿低低地哀叫一声,又说:“你别生气了,我端了水给你洗脚,等你洗完了上床睡觉,我再出去反省。” “笨蛋。”乔遇安没好气地骂。 这天晚上敏儿没有出去,乔遇安把他拽上了床,两人像小时候那样搂抱着,相拥而眠。只是乔遇安的心态不比从前,他毕竟不是安然,搂着这个瘦巴巴的小家伙,仿佛搂着自家不争气的孩子。 灭了灯之后,两人挤在一张薄被里,敏儿抱住了乔遇安,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又亲亲热热的用面颊磨蹭着他的后颈。乔遇安被他弄得有些痒,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就任由对方贴着自己撒娇。 “公子,你刚才怎么在屋里打赤脚?鞋子呢?” “被老鼠叼走了。” “啊?屋里有老鼠?那它为什么叼走你的鞋子?好奇怪。” 乔遇安翻一个身,摸黑弹了弹敏儿的额头:“闭嘴,再不睡觉就把你赶出去。” 敏儿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不敢再说话了。 第二天的清早,敏儿一边伺候乔遇安洗漱,一边说:“公子,你看,老鼠又把你的鞋子叼回来了。” 乔遇安转头看去,那双布鞋整整齐齐地放在门槛处,他笑了笑,没说话。 虽然敏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秦卫国日夜不分的盯梢还是让他郁闷,但除了这两样之外,在古代的生活并没有那么操蛋。乔遇安自我安慰地想着,摊上这些事他也认了,敏儿笨是笨了点,好在向来听话。 他以为狠狠训了敏儿一顿,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可是乔遇安错了,他太小看了管家,这修炼成人精的老太监简直就是镇府之宝,要么不出手,要么必然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乔遇安是被管家派人请到祠堂去的。 理由很简单——你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人,我帮你管! 祠堂外面聚集了好多人,基本上除了当家作主的那几位,各屋各院的都到齐了,单从现场的氛围已经明显感觉到人心惶惶。乔遇安先前也听说过一点风声,这祠堂通常只在祭祖的日子里开放,比如清明和重阳,平日大门紧锁,如果无端端的开放了,那就变成了施行家法的刑堂。 他进门的时候手里拎着一袋炒栗子,不是不尊重场合,而是来不及找地方搁下,因为他本来还等着敏儿打杏花酒呢。他都计划好了,在院里的槐树下面布一张小桌,一张摇椅,张开嘴,自有人把剥好的栗子递到嘴边,点个头,自有人送上斟满的小酒,他只需斜躺着拨拨扇子,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他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没等到敏儿,却等到了管家的爪牙。 敏儿正在祠堂里面,还有好些奴仆,一字并排跪在长明灯前,个个都惊慌失措的模样。 乔遇安掰开一颗栗子,仰头,直接抛进嘴里。 他吧唧吧唧地嚼着栗子,心中默默给这一出戏起了个名字——杀鸡儆猴。 于是他退到边上,挑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好位置,等着看戏。 管家还没有现身,祠堂里的气氛已经很紧张了。 看得出敏儿更紧张,跪在蒲团上抖得像筛子,面无人色,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乔遇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继续若无旁人的吃炒栗子,他不紧张,因为也轮不到他紧张。 因为这时候最紧张的数前面那个女人,屡屡破口大骂,又想要冲破家丁筑起的人墙,奈何身边一个帮手也没有,只能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让开!你们这些瞎眼的狗奴才!” 那是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有别于普通的大家闺秀,穿着一身火红的骑装,脚下套着长筒马靴。乔遇安认得她,是某某某大将军的女儿,同时也是王爷的侧妃。这女人不得了,打小在军营里长大,如果放在现代,绝对是一个踩着男人唱征服的女汉子! 女汉子的人都被带刀侍卫拦在了门外,一群陪嫁的丫鬟,个个都棍棒在手,武功盖世的模样。 乔遇安听到周围窃窃私语,才知道女汉子的奶娘给抓进去了。 看着女汉子这般英气威武,就知道必然和奶娘的乳汁脱不了干系,能用奶水养育她,又伴着她长大成人,还陪嫁到王府里来,应该不会比亲娘差到哪儿去。 乔遇安默默退到旁边,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女汉子,干吧爹! 结果咧,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不是女汉子不够彪悍,只听见她一声令下,身后的娘子军如狼似虎往前扑,手中的棒子乱敲乱打,把守门的侍卫杀得节节败退。一群牛高马大的壮士,遇上了一群不讲理的泼妇,个个护着脑袋无可奈何。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b一ss出现了! 管家拄着拐杖,闲闲地吐出两句话,就让女汉子和娘子军们寸步难进。 他说:“只要有王爷命令,别说放人,就是让老奴去死,老奴绝不推辞一句。” 他又说:“夫人想要过去,容易,踏过老奴的尸体即可。” 乔遇安看见女汉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迟迟没有行动,知道不能指望对方了。同时他也看出来了,那老太监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实嚣张得很,摆明着除了六王爷谁也不放在眼里。 乔遇安把嘴里的栗子咽下,不慌不忙站出来,面对面问管家:“时候不早了,外面天都黑了,你把安然叫到祠堂里,不知有何指教?” “哦,安然公子也来了。”管家用混浊的老眼细细审视他,才说:“不敢说指教,老奴当了一辈子奴才,没有多大本事,把各位主子请到这里,也就是让你们看看奴才都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摆手又对女汉子说:“夫人莫急,这里是王府,不会动不动就要掉脑袋,只是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奴只好出面教他们一些规矩。” 乔遇安点头:“某些人是应该好好管教,有劳大总管了。” 他说得不痛不痒,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注目,尤其是敏儿,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有安公子这话,那老奴就开始管教了。” 乔遇安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吧。” 管家转过身去,一一问那些跪着的奴仆,是否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在王府里乱嚼舌根造谣生风。有些人连连否认大喊冤枉,也有些人胆怯的承认了,敏儿还沉溺在自家主子见死不救的打击中,一声不吭。 管家说:“如果在宫里,造谣生事者一律割掉舌头,打发到冷宫里做事。我刚才也说了,这里不是皇宫,所以对下人没有那般严苛,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也不能任由你们放肆,是不是?” 乔遇安应道:“是,是,错了就该罚,这道理放在哪里都说得过去。” 听他这样说,敏儿脸色又白了一层,眼里已有了泪光。 乔遇安当作没看见,继续向管家请教。 “那么老奴就说一说规矩,造谣者,掌嘴五十,造谣而又不肯认错,掌嘴直到认错为止。各位主子,这样的刑罚你们可有意见?” 众人不语,只有女汉子大叫:“老阉人,你敢动我奶娘试试?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管家却无视她,眼睛看向乔遇安。 乔遇安假笑了一下:“老先生慈悲,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一个婊子说话!”女汉子怒目。 乔遇安暗自苦笑,有本事你把人抢回来呀,骂我有屁用啊! 管家下了命令,立即有两个家丁上前,按住了女汉子的奶娘,直接把她按到了地上,扭住胳膊同时压住脑袋。接着又有一个家丁上前,手中拿有半米长的木板子,那木板有巴掌般宽厚,如果使劲打在脸上,想想都觉得疼痛。 结果乔遇安猜错了,那木板不是打在脸上,而是直接迎面抽在嘴上,一下就见红了。 木板的韧劲很强,抽一下就“啪”的一声。 奶娘开始还拼命挣扎,可抽了有十来下,嘴唇已是血肉模糊,只听到咿咿呀呀的痛叫。 女汉子也停止了叫骂,转过头,不看自己奶娘,而用眼刀凌迟乔遇安。 乔遇安挺直背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奶娘是被生生抽晕过去的,五十下,一下也没有少,晕了也还要继续抽打。 之后管家扬扬手,叫家丁把奶娘放开,让女汉子把人带回去。 接下来又抽打了两个下人,一男一女,也是每人掌嘴五十下,用完刑后叫自家主子拖走。最后轮到那些不肯承认错误的下人,管家没说要抽多少下,只交代不要弄出人命。 乔遇安是亲眼看着,那几人的脸都被抽烂了,板子打下去的时候溅血,板子拿开以后淌血。 祠堂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气,掩盖了檀香。 乔遇安指了指还在跪着的敏儿,对大总管说:“时候不早了,赶紧完事吧。” 敏儿早就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听到这话,抖了抖,弓腰团起身子,仿佛想找地洞避难。 管家笑了笑:“安公子如此识大体,老奴也不好为难这样吧,看在这奴才年纪小,又只是人云亦云的份上,就在祠堂跪上三日,面壁思过好了。” 看他笑得阴恻恻的,乔遇安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详的预感。 又看看敏儿,小脸蛋白里透着青,跪在蒲团上动也不动,汗水把发鬓都打湿了。 乔遇安装模作样走了几步,换个角度再看,蒲团上隐隐有银光闪烁,好像是一根根的细针! 他在心里大骂这老东西无良,自己妄作小人,配合对方演好这一出戏,结果他妈的过河拆桥!他到底哪里得罪了管家?这老不死的好厉害,挖好陷阱等着自己跳呢!先不说敏儿能不能撑上三天,问题是三天以后,那双腿还能不能走路? 乔遇安把管家扒皮的心都有了,面上却不露声色。 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乔遇安的心思已兜兜转转绕了几百个圈,有了决定。 他拱手道:“多谢管家手下留情,那安然就先回去了。” 他说走就走,一点犹豫也没有。 敏儿急了,声音嘶哑地喊:“公子,公子救我c救救我啊” 乔遇安大步走出了祠堂,还回过身,顺手帮关上门。 他关门时不经意一瞥,看见敏儿满脸绝望的神情,眼中隐约有了怨恨。 乔遇安视而不见,掉头继续走,你恨我,我能恨谁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男宠别装逼:十五 乔遇安真的c真的下定决心——不管了! 因为敏儿多嘴说错了话,他把王府大半的人都得罪了,不知结下多少仇怨,尤其是那位凶神恶煞女汉子,也许已经开始琢磨该怎么收拾自己呢。 回到屋里,乔遇安垫高枕头,放松身心地躺了下去。 他是乔遇安,他不是安然,即便是,身份地位和敏儿相比也是半斤八两。躺在床上回想起来,管家那一副嘴脸恭敬有加,行事态度多多少少都带有疏离轻视的成份。比如说,女汉子口口声声骂他婊子的时候,在场所有人听得理所当然,其中包括了那德高望重的老家伙。 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当过一天的婊子,一辈子都是婊子。 乔遇安爬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仰头灌下。 过了好一会,他躺回床上又爬起来,吹灭蜡烛。 漫漫长夜,没有了睡在外屋c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那人,格外的空寂冷清。 “妈的!”不记得第多少次翻身之后,乔遇安一个鲤鱼挺身弹起来,爆了粗话。 他打自己一个嘴巴,又用手揉揉面颊,掀开被子。 乔遇安匆匆穿上鞋子,推门出屋,一路朝着书房的方向小跑。 等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书房外面,又听下人说王爷刚走不久,看方向,是去找新进府的歌姬去了。没办法,他只能伸长舌头拼命喘气,累死累活也得继续追下去。 早有耳闻那歌姬是异国人,金发碧眼,皮肤白嫩得像水豆腐,六王爷当宝贝般掖着藏着,不轻易让人瞧见,生怕看看会少了一块肉似的。于是乔遇安抱着三分好奇,七分焦躁的心情,翻墙闯入了小院,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一阵阵淫声浪语。 那下流的话一句接一句,那呻吟一浪又一浪,大有滔滔不绝三千里之势。 都快出人命了,乔遇安见不得这对奸夫淫妇快活,直接踹门,扯开嗓子嘶吼:“王爷啊!不得了啦!你姑奶奶要嗝屁啦!” 厢房里烛火微暖,春色无边。 这会儿,六王爷床也上了,裤子也脱了,正要提枪上阵大显雄风之际,突然传来的一把天外魔音,让他心惊肉跳,腿软地栽倒在歌姬身上。六王爷压着肥臀丰乳,却顾不得身下白雪无暇的美色,忙问:“你说什么?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了?” 平日六王爷总是戏称自己的娘,也就是太后叫姑奶奶,可是乔遇安也有听过他这样逗弄女汉子,方才情急之下便说了出口。到了这种时候,他只能将错就错:“王爷,你姑奶奶说她不活了,要一头撞死在祖宗的牌位前!” 反正刚才女汉子急了,确实有这样说过 六王爷听后,一柱擎天的男根立马蔫了,提上裤子:“真有此事?” 乔遇安猛点头,无论如何,先把六王爷忽悠到祠堂再说。 六王爷确实差点着了他的道,结果步出厢房,冷风一吹,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他一把将乔遇安揪了过来,盯着对方的眼睛问:“你说的姑奶奶可是太后?没道理,她老人家真要有个什么事,哪轮到你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 乔遇安心知穿帮了,尽力装出自然的表情:“啊?王爷,我说的是二夫人。” “那刚刚本王问你太后怎么了,你又不解释清楚?” “对不起,那会我顾着欣赏王爷的雄姿,一时没有听明白” 六王爷起脚就踢,把乔遇安踢得五体投地:“贱人,你敢坏我好事!”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乔遇安心底一个反应,面上又是另一个反应:“不敢,不敢啊,王爷,你要去哪里?你不管二夫人死活了?” “叫那女人死远点,还有你,把自己弄干净到寝宫伺候!” “哎,王爷,能伺候你是安然的荣幸,不过你先听我说个事啊。” 六王爷头也不回:“别废话,把留着力气。” “王爷,王爷啊,你先听听嘛” 当乔遇安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六王爷早已走得没影了。 他恨恨往地上啐了一口,呸,刚才是谁从别人床上下来的?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嫌我脏?他犹豫了一会,觉得不能指望六王爷给自己出头,牺牲色相事小,万一被玩残了,对方却不肯帮忙怎么办?看看管家就知道了,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他才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到如今,乔遇安把心一横,得了,指望自己最靠谱。 他改变策略,直接杀到厨房去,打碎了一坛坛的猪油罐子,然后从炉灶里拿出柴火,往地上一扔!他在油上添火造成的后果,便是整个王府都鸡飞狗跳,正逢天干物燥的季节,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浓烟熏黑了大片上空。乔遇安抬头仰望自己的杰作,哎呀呀,好像有点过头了,看在敏儿尽心尽力伺候自己的份上,尽人事听天命吧! 王府失火了! 火势迅速蔓延,从厨房烧到了粮仓,又从粮仓烧到了马厩,并且还继续蔓延中 一下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谁还顾得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 乔遇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仗着自己是月光公子,应该不会被弄死,至于弄成怎么样,那要看老天爷看他顺不顺眼了,阿弥陀佛 所以当秦卫国出现的时候,乔遇安坐在青石台阶,托住脑袋嫣然一笑。 秦卫国不急不缓地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因为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内心是什么情绪。乔遇安抬头,坦然迎向他的目光,嘴角仍噙着丝丝笑意。两人默默无声对视了好一阵,从彼此的眼睛里,好像看出了千言万语,又好像只有一片和风细雨。 这男人到底怎么长的?眼睛鼻子轮廓都像用锥子刻出来,线条冷硬得很好看。 乔遇安一直仰头看着,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表情猥琐极了。 秦卫国开口打破沉默:“有人,举报你,纵火。” 乔遇安一边欣赏型男,一边心不在焉点头:“嗯,然后呢?” 他这样说,等于变相承认了,秦卫国又说:“我奉命捉拿你,交给管家发落。” 乔遇安站起来拍拍长袍:“秦大哥,我还会让你为难不成?要把我带到哪里说一声就是了,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我都义无反顾的跟你走。” “”秦卫国显然不会欣赏他的幽默。 “秦大哥,带路吧。” 秦卫国转身:“这边。” 乔遇安觉得好气又好笑,他为了把敏儿弄出来,反倒把自己折腾进去了。他跟在秦卫国身面走了两步,对方突然停下来,他猝不及防撞上去。秦卫国突然回过身来,两手抓住乔遇安的肩膀,两人面对面近距离站着,身高的差异更加明显了。 乔遇安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面孔。 秦卫国则垂下头,低声说:“管家在皇宫呆了半辈子,他的手段你受不住,我设法拖住他,再让王爷到祠堂去,那时候你见机行事。” 乔遇安愣住,久久才答:“谢了。” 他的声音落下,秦卫国的背影已在好几步之外,刚才短暂的耳鬓厮磨和低声私语,仿似幻觉。 乔遇安进入祠堂的时候,刚好看见敏儿从里面出来——被人拖出来。 敏儿一左一右的胳膊都被人架着不放,两边膝盖处有明显的血迹,双脚无力地贴着地板。乔遇安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咬咬牙,敏儿红肿的眼睛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汇了。 敏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先是激动得涕泪直流,后来想起了主子的绝情,不言不语低下头去。乔遇安别看眼睛,恨骂了一声:“活该!” 随后他看也不看敏儿,扭头,继续跟着秦卫国步入祠堂。 敏儿不知是伤得太重了,还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两眼一闭,再没有了动静。 乔遇安确实认为敏儿活该,在这种大风大浪的非常时期,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和别人成群的结队八卦,不就是提着灯笼进茅厕——找shi吗? 不过他更活该,非要往陷阱里跳,自告奋勇成为找shi队其中一员。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秦卫国丢下这句话,潇潇洒洒地走了。 乔遇安撇撇嘴,毫不反抗地张开双臂,任由两个家丁拿着麻绳,把他结结实实捆在柱子上。他本来要说,不用绑着,我又不会逃走话到嘴边又懒得说了,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爱咋咋的。 他只希望秦卫国说到做到,千万别让他落到老阉人的手里才好可是有时候,老天爷偏要和你唱反调,越怕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男宠别装逼:十六 “安公子,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生在世,一切都得遵照规矩办事。等一下,老奴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冒犯了,也是为了维护家法纲常,请公子莫要见怪。” 管家说毕,弯腰,深深地一鞠躬。 乔遇安干巴巴笑了一声,先礼后兵,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他也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是我有错在先,怨不得他人,只望老先生你好人做到底,高抬贵手,别折腾得太狠了。” “安公子言重了,赏罚分明有条有理,老奴岂敢乱来?” “那就好,我相信管家的为人。” “多谢公子看得起” 那两个把乔遇安捆起来的家丁,此时看得一愣一愣的,只俩家伙竟然云淡风轻的聊天,要闹哪样?他们不会想到,能在皇宫安然度过半辈子人,必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问什么本事最厉害,那肯定是装逼!好在乔遇安装逼的功力也不弱,棋逢敌手,当然得礼尚往来一番。 两人客套完了之后,正式交锋。 结果姜还是老的辣! 那一顶接一顶心怀不轨c意图犯上c斗胆谋害的大帽子扣下来,乔遇安头都快抬不起了。 他不就放了一把火,烧了几间屋子,还有一些花草树木吗?怎么到了管家嘴里,就变成要谋害王府上下的罪大恶极之人?不仅如此,还非得逼他说出动机,以及是谁人派来的奸细! 乔遇安心头直冒火,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定要把这老阉人打得满地找牙! 他再傻也明白了,对方是要弄死自己,又或者弄不死也要扒掉一层皮!对于所有恶意的揣测和罪名,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翻来覆去只说一句:“你把王爷叫来,在见到他之前,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大总管的回答同样缺乏新意:“你故意纵火,人证物证皆有,休想抵赖。” 后来乔遇安忍不住爆发了:“抵赖个毛!火就是你爷爷放的,怎么着,怎么着,你咬我啊!你这老不死的家伙,你有牙齿吗?你有吗?” 管家也给他来了个干脆的:“既然公子不肯交代,那只有得罪了,家法伺候!” 乔遇安眼看四个魁梧壮汉,合力抬上来一个冒着白烟的大木桶,登时,后悔得想咬掉自己舌头。 管家安慰他:“公子放心,老奴已命人把滚油换成开水,一定不会伤了你的性命。” 到了这时,乔遇安也不怕撕破脸皮:“我谢谢你全家。” 乔遇安被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可身上的绳子却没解掉,反而绑得更紧了,双手和双脚都并捆在了身上。他就这么动也不能动的被人抬起,一直往前抬,抬到了木桶上面。 热腾腾的水蒸气飙上来,熏得乔遇安睁不开眼睛。 乔遇安现在是一句逞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过水煮蛋吗?只要这些家丁松开手,他就像鸡蛋一样直接掉入木桶里,简单省事。 “慢着——!” 通常在某些狗血电视剧里,主角受难,总有贵人从天而降,再大喊一声慢着,把主角从水深火热的困境里救出来。乔遇安不知道为什么编剧能写出那么雷人的剧情,可是他现在真的希望,老天爷能劈一道滚滚天雷下来,雷死他也没关系! 因为祠堂里压根没有贵人现身,路人都没有,刚刚那一声怒吼,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乔遇安气聚丹田,憋红了脸,才能发出这一声河东狮吼! 四个家丁同时被吓一跳,手一抖,差点直接把他扔进木桶里去了。 总管说:“安公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趁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乔遇安说:“你先让人把我放下来,容我想一想先,这样子我没法交代啊。” 管家笑了:“老奴劝公子别拖延时间了,外面还有几大锅热开水等着,保证伺候周到。” 乔遇安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咬牙切齿,这皮笑肉不笑的老阉人忒讨厌了!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只能硬扛到底,图谋不轨的罪名他一旦认了,正中老东西的下怀。 “老不死的,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公子,话可不能乱说,老奴又没有逼着你纵火。” “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老奴已是快入土的人,就不劳公子操心了。”管家示意家丁动手。 乔遇安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 “慢着!”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天雷滚滚的剧情终于发生了,贵人驾到! 乔遇安转过头,看到六王爷来了,心说,秦大哥,你果然说到做到,我爱死你了! 他激动得内牛满面地大叫:“王爷,救命啊!” 六王爷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乔遇安看着贵人不满的神色,期待不已,小心肝怦怦直跳。 结果六王爷来了句:“你们把他捆成这样,衣服都没脱,怎么洗得干净?” 乔遇安:“” 众家丁:“” 管家愣了愣,态度有了十万八千里的转变:“那王爷的意思是” “扒了再丢进去。” 乔遇安两眼一翻,几乎被这话气得心脏停顿。 既然王爷有命,家丁就把乔遇安放了下来,解开绳子顺便扒得只剩下裤衩。所有人都以为乔遇安这次玩完了,连他自己也不抱希望了,却料不到,喜怒无常的王爷又忽然改变主意。 “你们退下,这贱人坏了本王好事,又闹得王府鸡犬不宁,本王要亲自教训他。” 管家说:“这点小事怎敢劳驾王爷。” 六王爷微微扬起下巴:“嗯?” 管家马上低下头,奴颜媚骨道:“老奴该死。退下,还不赶紧退下。”他说罢就带着一众家丁退出祠堂,并且还是两手放在身前,躬身倒退着走路。 乔遇安在心底诅咒,摔死你这个后脑勺长眼的老阉人!一边楚楚可怜地瞅着六王爷 六王爷走过去,朝他屁股踢上一脚:“哼,本王小瞧你了,勾引男人还挺有一手的。” “冤枉啊!”乔遇安抱住了六王爷的大腿:“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心里只有王爷一人!哪怕天地颠倒山河破碎日月陨落,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我对王爷的仰慕” 正当乔遇安洋洋洒洒豪情万千的自白时,六王爷已经从地上把他拎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扯下裤衩,一把扛起丢进木桶里。乔遇安发出一声惨叫,烫个半死,蹦达着想要跳出木桶。 六王爷两手一按,把乔遇安压进了热水里,从头到脚压进去! 乔遇安两手握住木桶边缘,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奈何力气比不上六王爷,一次次冒出头,一次次被强压回去,反反复复喝下了好多热水。木桶里的水当然很烫,不过比刚刚抬上来时已冷却了些,虽然如此,乔遇安浑身都像烫红的虾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烫起了水泡 乔遇安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几乎昏厥,直到脸颊被狠狠抽打着,才慢悠悠地恢复意识。 “王爷,你这是这是” 等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乔遇安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被吊在了横梁上,只有脚尖踮地,浑身湿漉漉之余,绳子穿过腋下一圈圈勒紧两条胳膊,整个人被迫着呈现“十”字形状。乔遇安慌了,一边胡乱踢腿挣扎,一边强笑:“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先把我放下来吧,要怎么玩说一声就是,我保证配合到底。” 六王爷解开裤腰带,一巴掌拍到他后臀上:“谁要你配合,给本王继续挣扎。” 乔遇安:“” 六王爷那话儿已经硬了,黑紫色棍棒高高耸起,乔遇安菊花一紧,心想完了。他真的很傻很天真,管家是个心理扭曲的阉人,而六王爷更是一个变态兼,无论落在谁手里,横竖都没有好下场。 六王爷两手叉腰,命根子一耸一耸抖动着,得意洋洋地耀武扬威:“看呆了吧,小贱人,今晚本王就要用你好好磨枪。” 乔遇安僵硬地笑了笑,故作羞答答地说:“王爷威武,可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玩?在祖宗的牌位面前干这种事,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本王就是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处置你这贱人,恪守家法,以儆效尤。” 乔遇安:“” 他连咽了两下口水,才把差点冲出口的话咽回去——我靠,你丫的不怕天打雷劈?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突然间,有人说出了乔遇安的心声。 六王爷已高高抬起乔遇安一条腿,蓄势待发,正准备挺腰插到底!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冒出一个人,别说六王爷吓呆了,就连乔遇安也进入石化状态。 南宫清推门而入,一步步走到衣衫不整的两人面前,眼含讥嘲,无声谴责。 乔遇安又惊又喜,又意识到自己被捆得像个大闸蟹似的,不单赤身吊在横梁上,屁股后面还顶着一根热腾腾的棒子呢!他恼羞成怒起来,这一刻,面对着清俊秀雅的南宫清,恨不得钻回娘胎里! 他慌,六王爷比他还慌,立马扯上裤子:“你c你c你怎么来了。” 南宫清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六王爷。 六王爷更慌了:“啊哈,本王只是履行家规而已,祖宗在天有灵,应该欣慰才是。” “王爷,就算你对得起祖宗,也对得起老天。”南宫清冷冰冰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可你对得起我的姐姐,还有我的内子吗?” 六王爷的气势本来已蔫了一半,这时彻底蔫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男宠别装逼:十七 “阿清我c我” 乔遇安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 他双目紧闭,高高地竖起狗耳朵,开玩笑,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晕过去,只不过为了让南宫清和六王爷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南宫清的咄咄相逼,六王爷的一再退让,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啊?他好奇死了。 祠堂里很安静,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六王爷一天晚上被吓软了两次,又不好冲南宫清发火,只好心有不甘地剐乔遇安一眼。他清清喉咙,系好裤腰带,换上轻松地语调说:“阿清,你一向都不插手管本王的事,今天是怎么了?” 南宫清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有资格管吗?我管得住吗?” “阿清,那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本王不是,是我我” 六王爷吞了吞口水,似乎难以启齿,又似乎在斟酌言词。 乔遇安急得都想诈尸了,我我我什么?你这倒是快说啊! “别说了。”南宫清冷声打断:“当着诸位先人的面,你不怕天打雷劈,我还怕呢。” “阿清” “站住,你别动!别过来!” 乔遇安听到南宫清厉声的话语,登时头皮一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正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睛,忽然后颈一痛,好像被人用手刀重重劈下,劈得他没了知觉。 乔遇安这次是真的晕了,不过晕过去之前,他听到了两句对话。 “阿清” “你这个畜生!” 以上这两句话,语气是完全相反,一个哀而不怨,一个怨而不哀。 祠堂里,长明灯“扑哧”一下灭了。 要知道,这灯有别于普通的灯,每日定时定点有人添油,从祠堂落成到现在就没有断过香火,如今突然无缘无故的熄灭了,乃不祥之兆也。 仿佛过了很久,乔遇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而且这哭声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么娘! 简直娘爆了,听得他忍不住睁眼骂:“你有完没完啊?我又没死呢,哭什么丧!” 他一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个地方,正躺在药香弥漫的小屋里。敏儿也在旁边,咬着手帕含着泪,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的眨眼,泪珠子滚滚而下。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声地对视着。 乔遇安感觉浑身乏力,他把手伸给敏儿,示意对方扶自己一把。 敏儿却一反常态地扑上来,像没断奶的娃儿,趴在乔遇安身上,哭得歇斯底里。 乔遇安耳朵嗡嗡的痛了:“闭嘴,你还是继续恨我吧。” 敏儿正哭得畅快淋漓,压根不管他在说什么,自从知道乔遇安为了救自己而放火,他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憋着这泡眼泪,憋到现在总算可以尽情发泄了。 当南宫清端着药靠近床边时,乔遇安立刻把敏儿推开,扑上前问:“你怎么会到祠堂去?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爷有没有迁怒于你?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南宫清问得愣住了。 乔遇安眼巴巴地等着答案,一来他想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渊源,二来他生怕南宫清被欺负了。 虽然他自己经常被六王爷糟蹋作践,可那不一样,起码在心理上他是个皮粗肉糙的爷们,而南宫清脸皮薄,为人又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淡泊。只要一想到六王爷把对付自己的那套用在南宫清身上,他就恨得抓心挠肺,简直想找把杀猪刀跟对方拼命去。 南宫清说:“你泡了水又吹了冷风,得了风寒,快把药喝下。” 乔遇安说:“喝什么药啊,你赶紧回答我!” 南宫清只好先把药碗搁下:“是秦侍卫叫我去祠堂的,他怕王爷一怒之下把你怎么了,所以要我出面劝劝。后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没多久,你就开始发烫,躺在被子里一直打哆嗦。” 乔遇安继续追问:“就这样?六王爷没有为难你?没有对你” “他敢?”南宫清冷笑,脸上出现少有的厉色:“如果他敢,我就死给他看。” 乔遇安心头一跳,如此说来,六王爷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那为什么不敢呢? “阿清,你老实跟我说,你和六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南宫清不语,狐疑地看着乔遇安。 乔遇安也不解释,坚定地回望他,固执等待答案。 南宫清闭了闭眼睛,转头,看向阴雨靡靡的窗外:“我的姐姐嫁给了他,他的妹妹又嫁给了我,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乔遇安脱口而出:“这还不简单,他是你姐夫,你是他妹夫。” “我累了。”南宫清忽然冒出这一句,低声对吩咐敏儿:“看着点,让你主子把药全喝了。” 乔遇安眼看南宫清远去,背影高挑清瘦,他穿了一件琥珀色的长袍,门外起风了,像有无形的手在扯动那袖口和衣摆,在孤寒中摇曳。乔遇安不可抑止地心疼起来,深吸一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南宫清和六王爷有什么样的恩怨过往,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六王爷就是个色鬼,还是色中饿鬼!以南宫清的姿色,放在哪里都是眼前一亮的美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六王爷又岂会放过? 于是他猜想,南宫清是被迫留在这里,而六王爷怕把人逼死了,才没有霸王硬上弓。 那么六王爷还是挺看重南宫清的,但长久以往,这只饿鬼又能忍到什么时候? 姐夫和妹夫,靠,真是邪恶的关系! 如南宫清所说,乔遇安只是受了风寒,发烧咳嗽流鼻涕这些症状轮番应验了一遍,其实也并无大碍。相比起来敏儿更惨一些,针针见血,两边小腿到膝盖被扎得像密密麻麻的蜂窝。 这对主仆一病一伤,不得不休养生息,安分了好些日子。 可乔遇安是安分的人吗?不,他不是——他有一句座右铭,恩可以不报,仇不能不还! 就冲着管家这般步步为营的计算,他身为后辈,怎么也得好好孝敬对方。 乔遇安一日三碗按时喝药,等到自我感觉良好了,周身也都有力气了,迫不及待的换上一身黑衣黑裤,趁着风高月黑翻墙潜入管家住处。 他本来抱着打探的心态,且看看这老太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要针对自己。结果他做贼似的翻箱倒柜,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反而发现了一样东西。 第二天,乔遇安起了个大早,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登门给老家伙请安去了。 乔遇安进门就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因为这股药味和南宫清屋里淡淡的药香不同,味道浓郁并且略带有腥气,房内昏暗,层层叠叠的帷幔阻隔了寒气入侵,也挡住了光线。 这屋子隐隐约约有一种腐朽衰败的气息,让他浑身不舒坦。 屋内火炉烧得正旺,热腾腾的气息逼人,乔遇安扯了扯领口,面露微笑。 “公子早早来此,又笑得那么开心,不知道有什么事?” 管家问这话时,还是一副严肃中带着敬重的嘴脸。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乔遇安笑得无比灿烂:“当然开心啦,我今天早上一出门就捡了个宝贝。” “哦?什么宝贝?”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个很值钱的宝贝。”乔遇安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用红布封口,还绑着一根细长的麻绳。他用两根指头捏住绳子,随意地甩动起来:“你看,就是这玩意,上面好像还写了名字,可惜我目不识丁,也不知道是谁落下的东西。” 管家蓦地瞪大眼睛,一张老脸绷不住了,眼球随着那绕圈的东西剧烈转动着。 他好几次张大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遇安笑着提议:“要不要打开看看?我也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不,怎么会在你那里,你给我,给我。” 眼看着管家激动地朝自己靠过来,乔遇安连连后退:“这可不行,万一里面装着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不就亏大了?还是先打开看了再说。” “不!”管家大叫一声,冲上去要把东西抢回来。 乔遇安像受到惊吓般慌乱,手一松,竹筒就直接掉入火盆里去了。 管家冲上去之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烧红的炭上蹿起了一道火光,不过片刻间,就有股怪异刺鼻的味道充斥在屋内。乔遇安摊开两只空荡荡的手,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 “哎呀,怎么掉了?完了,烧得渣都不剩了。都怪你,为什么要突然吓我呢,怎么办?要不然你赔我一个?”乔遇安装模作样的自言自语,而后,大大咧开了嘴巴,脸上现出无尽的恶意:“你赔得起吗?除非你还能再长出一根传宗接代的玩意?” 管家用一种恨得毁天灭地的眼神瞪着乔遇安,身体晃了晃,像一棵枯树般轰然倒塌。 他仰身倒在地上,眼睛仍然瞪着,只剩下空洞的眼白。 乔遇安这次是真的吓着了,低头一看,管家肢体不自然的痉挛,身躯抽搐,把脸歪到了一边,嘴角淌出了大量透明的粘液。管家受到的打击非同小可,那竹筒里装的正是他的命根子,俗称宝贝。 人生自古有三大惨事——无父无母c身有残缺,以及,死c无c全c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男宠别装逼:十八 “公子,听说管家中风了,这事你知道吗?” 敏儿腿脚不方便,坐在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啃萝卜。 乔遇安瞄了瞄他肿得像萝卜似的小腿,忽然觉得这画面好有喜感,笑着打趣:“不错嘛,走都走不动了还能收到消息,不愧是王府里最八卦的长舌男。” 敏儿扁嘴,却没有如常抗议:“管家好像很可怜,到了这把年纪,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躺在床上连大小便也不能自理” “既然你那么有同情心,去伺候他好了。” 敏儿立马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想起管家整治自己的手段,他心有余悸。 乔遇安嗤笑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管家一倒下,府里的奴才们个个欢天喜地,巴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他虽然没有跟着拍掌叫好,但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同情一个自食恶果的阉人。还有,那个所谓的宝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块发臭的肉干而已,管家既然如此在乎,肯定不会是另一只白老鼠。 有些人当了大半辈子的奴才,对着主人摇尾乞怜,对着外人逞凶发狠,陷入角色里出不来了,快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作恶;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在主人心中占据位置,要不然怎么会被搬到偏僻荒凉的小院里,一天接一天的数着日子等死。 乔遇安摇头叹气,看来又白忙活一场,押错了宝。 同样要死不活的人,除了管家,还有当今皇帝。 每隔两三天时间,总会有皇帝大限将至的消息传出来,可是传来传去,偏偏就吊着一口气死不了。太子监国,各路大臣拉帮结派,反正就是一个字,乱,形势乱得三天三夜也说不清。 可是再乱也要过日子,小年夜的那天,王府的后院燃起了篝火,场面好不热闹。 六王爷一出现就更热闹了,一拨又一拨的人迎上去,争相说着吉利话,拜年,讨红包。 “王爷龙马精神。” “王爷器宇轩昂。” “王爷气色安康。” 六王爷变成了财神爷,不知是故意还是咋的,又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外袍,上面还有大朵大朵的金花。一个男人穿成这样已经够恶俗的了,偏偏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好像真把那些恭维的话当真了。 乔遇安跟随大众,顺应形势的来一句:“王爷红得发紫。” 六王爷略略转过头,打量着乔遇安:“大过年也不打扮打扮,一边去,别碍眼。” 乔遇安郁闷,原本他不稀罕这几个破钱,可是人争一口气。 “王爷,人家再怎么打扮也及不上你呀,瞧瞧这身衣服,帅气得没话说了,老远看着就金光四射,走到街上能亮瞎无数人的狗眼。”乔遇安还故意问身边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当真?”六王爷半信半疑。 旁人哪里敢说不是,异口同声:“王爷亮瞎狗眼。” 六王爷脸上的喜色更浓,抽出一个红包拍到乔遇安脑壳上:“算你会说话,拿去。” 那红包是连着手掌一并落下,乔遇安晃了晃,有点发懵。 他不满地嘟囔:“王爷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一出手就那么重” 乔遇安话还没说完,六王爷早已被那些一个个娇美动人的妖精吸引了,管都不管他,拢一拢衣襟,自信满满地大举进攻。不久之后,场面又开始往儿童不宜的方面发展。 “切,。”乔遇安见怪不怪,掉头,自个找乐子去。 这时一有个婢女打扮的人拦住他,说道:“安公子,二夫人有请。” 女汉子有请?不用想也知道准没好事。 乔遇安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对方既是女人,又是大庭广众,估计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跟随婢女来到主桌,抬眼一看,哎哟妈呀,二福晋c三福晋c玉公子还有入府就备受宠爱的异国歌姬,反正六王爷比较上心的那几位,统统都坐一块去了。 乔遇安只好笑着说:“安然给各位拜年了,恭贺新禧,万事如意。” 桌上的人脸色各异。 女汉子面向三福晋开口:“妹妹,他便是安然了。” “见面不如闻名。”三福晋冷淡地点头,语气中带有轻视。 “安然,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叫来吗?”女汉字瞥了瞥乔遇安,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你入府至今已有好些日子,却未曾正式拜见我们,趁着今晚那么人齐,你就以酒代茶,把该做的事做了吧。” 纳尼?乔遇安心想,是让自己像刚过门的小妾那样,一个个给他们敬酒吗? 女汉子和三福晋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大红花轿抬进门的明媒正娶,玉公子也罢了,自己就当作敬老,可那异国歌姬凭什么喝这一口酒?这不摆明是打他的脸吗? 乔遇安心中冷笑,这些家伙想看他难堪,他偏不! 他大大方方道:“应该的,我也早想这样做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他又示意婢女端来酒水,双手举杯,敬了敬女汉子:“安然拜见二福晋,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女汉子哼一声:“你是故意还是不懂规矩?就这样站着敬酒?” 旁边也有人开始帮腔作势,说什么从窑子里出来的人,当然没有教养。 乔遇安当作听不到,干脆地跪下:“二夫人,请。” 一口酒喝下去,乔遇安差点当场喷了,这是什么酒?简直就像喝了硫酸,从食道到咽喉五脏六腑都在辣的燃烧。他千辛万苦忍住吐出来的,面不改色的继续敬酒。他敬谁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态度,唯独面对玉公子的时候,张开了一下嘴巴,呲牙,对方手抖了抖,差点把酒泼到自己身上。 主桌上男男女女有七八个人,乔遇安一次次下跪c举杯c敬酒,态度落落从容,硬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等他绕着桌子敬了一圈,已是满脸潮红,明显有了几分醉意。 乔遇安暗暗掐着手心,展袖作揖,得体告退。 这顿年夜饭散场时,乔遇安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不知刚才到底喝了什么烈酒,若不是以前呆在青楼,多多少少有点酒量,怕早就醉得大闹嘉定王府。 回去的路上,敏儿小心翼翼地搀扶他:“公子,你是不是很难受?” “没事!”乔遇安高声说:“大丈夫能伸能屈,屁事没有!” 他说得豪气干云,可是下一刻,就冲到小道边上,攀住树干,狂吐不止。 乔遇安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把能吐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喘上几口气,反而清醒了些。 他掏出手帕擦嘴,又狠狠揉了一把脸,踉跄走两步,扶住篱笆说:“敏儿,女汉子盯上我了,你往后行事可要加倍小心,不要让别人有机会兴师问罪。” 乔遇安听不到回答,转过头去:“敏儿?” 敏儿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蜷缩身体,两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 因为天色太暗,乔遇安看不清他的表情,慌忙转身跑过去:“敏儿,你怎么了?” 敏儿靠在乔遇安的胸前,小脸皱成了一团,他艰难地摇摇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张开嘴巴,粘稠的血就顺着嘴角滑落。 乔遇安整个人都懵了,几乎不能思考,只会一个劲地问:“你怎么了啊?好好的怎么吐血了?你说话啊” 敏儿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乔遇安捧住他的脸,结果,摸到了满手湿润,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乔遇安用手背在敏儿鼻下抹了抹,全是鲜红的血,而且血越流越汹涌,他连忙高高抬起敏儿的下巴,可是鼻血就仿佛泄洪似的不断涌出来。乔遇安眼看着敏儿越来越虚弱,眼里都没有神采了,他急得心里直冒火,手足无措了一阵,捏住了对方的鼻翼,希望能起到止血的作用。 这下情况更糟糕,敏儿本能地用嘴巴呼吸,结果空气没吸入,反倒呛出了一大口血。 乔遇安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已经被喷了一脸湿热。 浓浓的,腥腥的,咸咸的,像一条太阳底下暴晒的死鱼,这就是血的味道。 一切来得毫无预兆。 “节哀。” 乔遇安听到这两个字时呆了,目光一格一格的移动,从那覆盖着敏儿的白布移到了南宫清脸上。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又指了指那块血迹斑斑的白布,露出像往常谈天说地那副不正经的戏谑表情:“死了?” 南宫清缄默,闭了一下眼睛。 乔遇安不甘心地追问:“真的死了?” 南宫清点了下头,走到一旁的脸盆里洗手,又顺道沾湿布巾,轻轻柔柔地帮乔遇安擦脸。 乔遇安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摆弄:“我是不是喝多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南宫清缓缓回答:“是,你醉了,睡觉吧。” 乔遇安神情呆滞地坐了一会,闭眼说:“你骗我。” 南宫清:“” 事情真的发生得太突然了,此时距离年夜饭散场不过半个时辰,却发生了这么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乔遇安头痛不堪,晕晕沉沉之中,还时不时的作呕,他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简直像梦! 也许梦醒之后他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刚好天亮了,敏儿端水进来伺候他洗漱,叽叽喳喳抱怨今天的早饭真难吃。再然后,他们一起嬉笑怒骂,望天打卦平平静静又度过了无聊的一天。 乔遇安长长吐一口气,睁眼,反倒异常的冷静。 像梦,也只是像而且,他深深的明白方才的经历并不是梦境。 他背着敏儿一路往南宫清的院子跑,那时对方还有意识,也许难受极了,像小孩一样蹭着他的脖子撒娇。 “给我撑着点,不许闭眼!” “嗯。” “别睡啊,你千万别睡,你要是睡过去我就不告诉你捉麻雀的秘诀。” “嗯。” “好吧,我骗了你,你藏在鞋垫里的私房钱是我拿了。” “嗯。” “我本来打算拿去买年糕,还没买呢,你要是不睡我就还你。” 敏儿两条软得像棉花一样的胳膊,忽然间有了点力道,从后方环住乔遇安的颈脖,冰凉的面颊也贴了上去:“公子你老是欺负我大过年的你都要欺负我,真坏” 他说这话时,面孔天真稚气,声音像糯米糍粑似的软软无力——还是那么娘! 乔遇安突然把牙一咬。 他做出了平常绝对不会做的举动,用力甩开南宫的手,紧抓住对方的双肩摇晃。 “告诉我,敏儿为什么会死!”乔遇安一字一句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男宠别装逼:十九 小屋里两个男人面对面眼对眼,一室沉默。 南宫清怔怔地看着乔遇安,眼中带着惊讶,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他不确定地叫:“安然?” 乔遇安浑身一震,原本横眉立目的表情瞬间放柔了,低声说:“阿清,我被吓到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我不是想对你发脾气,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南宫清叹了口气:“敏儿是中毒,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毒素攻心,我无能为力。”他说后又长叹了一口气,摸摸乔遇安的头发,又揽住那颗脑袋压到自己胸前:“虽然这话我说了很多很多次,可是今天还是要再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乔遇安柔顺的贴在他胸膛,双手紧搂住他的腰,瘦铮铮的背部上,突出的肩胛骨抖个不停。 南宫清以为乔遇安伤心成这样,一下下轻拍对方的后背。 乔遇安闭上眼睛,深深把脸埋进了温暖的怀抱里——装作很伤心。 “安然,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生死有命,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能如何?”南宫清幽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且不说敏儿,像我姐姐那样的川西第一才女,当年风光无限,可是到头来,还是敌不过红颜薄命四个字。” 乔遇安闷声问:“那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上吊自缢。” “”乔遇安又问:“为什么?” 南宫清过了很久才回答:“她太傻了,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喜新厌旧。” 乔遇安离开小屋前,又回头看一眼,敏儿就躺在白布底下,一只手挂在了床边,指甲乌黑。他咬咬牙,含着眼光转身走了,只是一跨出门,脸上还哪有丝毫伤心的表情,只剩下恶狠狠的狰狞。 好一句人死不能复生! 这道理乔遇安当然明白,所以他不伤心,一分一毫也不伤心,他只要那凶手血债血偿! 从敏儿毒发身亡再到下葬,不过是短短的三天,不经意间眨眼而过。 敏儿没有亲人,也许有,但不知在天涯或者海角,能让自己孩子沦落风尘不管不问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亲人。敏儿是在王府里过世,依照规矩,会通知家人前来领取遗体,以及一笔慰问金。如果没有人来领,那也只能放在棺材里,抬出城外埋葬了事,先莫说祭奠和超度法事,连墓碑也不会有一块。 可是乔遇安能让敏儿走得如此寒酸委屈吗? 他当然不能! 先不说敏儿把他当大爷一样伺候,只说这段日子朝夕相处,他也不能对方走得那么凄凉。 所以乔遇安领了那笔微薄的慰问金,便卖了之前攒下的珠宝首饰,以及敏儿那寥寥无几的私房钱都用上了。反正人都死了,手里攥着再多的钱有屁用,能买回人命吗? 敏儿只是一个奴仆,王府里不让办丧事,他就雇人把棺材抬到义庄,请来了道士做法,又请来了一大批男女老少哭丧;最后八人抬着金丝楠木棺,浩浩荡荡上山,葬在依山靠水的母子湖畔,纸钱洒了满天满地,风风光光。 乔遇安在簇新的墓前泼了一杯水酒。 他动动嘴,觉得说什么都矫情,说什么都枉然,于是又把嘴巴闭上了。 秦卫国已经在边上站了好一会,开口提醒:“该回去了。” 王府门禁森严,不得擅自出入,即使像乔遇安这般借机办丧事出来,也得有人随行看管。 乔遇安呵了一声:“我就不回,你能怎么着?” 秦卫国无可奈何:“你始终都要回的。” 乔遇安一直能清楚分得清自己和安然是两个人,两个际遇命运乃至时代都不同的人,可是有那么一刻,似乎难分彼此。虽然敏儿在他心里只是小跟班一样的地位,并没有相依为命的感情,可是安然有啊!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十多年的共同进退,从青楼到王府这一路走来,所有的点点滴滴像昨日黄花。 他不知道自己穿越了以后,另外一个灵魂到哪里去了,可是他寄宿的这具躯壳,似乎遗留着前任主人的蛛丝马迹——这些天来,乔遇安一直没能睡个好觉,注意力稍不集中,心脏便会不由自主的抽痛。他凄然一笑:“是啊,天大地大,我还能到哪里去?” “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归宿。” “什么归宿?”乔遇安指了指眼前的新坟:“像这样的?” “也对,也不对。” 看不出来秦卫国还是一个哲学家,可是乔遇安现在没有半点心情跟他扯淡,掉头就走:“既然难得出来一趟,找个地方喝酒去,你爱跟就跟着。” 秦卫国无语,他爱不爱跟都得跟着。 乔遇安压根不认识路,瞎转了半天,来到离湖畔不远的一家雅致酒盏。 他这时已是身无分文,直接走上二楼雅间,挑个能看到湖面风景的好位置,一屁股坐下:“小二,把你们这儿最贵的酒菜全都端上来。” 秦卫国站在他身后抱着长剑:“” 小二见他公子哥的打扮,后边还栋着牛高马大的侍从,立刻点头哈腰:“好嘞!” 酒菜很快就端上来了,水晶肘子c红油大虾c清蒸鲈鱼c凉拌三鲜各种各样色香味俱全满满摆了一大桌。乔遇安喉结动了动,捻起筷子,头也不回地吩咐:“傻站着干吗,打赏啊!” 秦卫国:“” 乔遇安有个算不上毛病的毛病,心情好的时候大吃大喝,心情不好的时候更要大吃大喝——所以他风卷残云c狼吞虎咽c饿死鬼投胎一般狂吃,油亮亮的嘴巴片刻也停不下来,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把自己吃撑了。 秦卫国见他还不打算消停,真怕他撑死自己,赶紧叫小二把饭菜撒了。 乔遇安拗不过对方,气冲冲地拿起酒壶,一口气灌下了大半。 他正喝得过瘾,却冷不防听到秦卫国那缺乏情感的声音。 “你想不想离开王府?” 乔遇安眼皮一跳,回道:“当然想了,王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怕自己迟早和敏儿一个下场。” 秦卫国把手放在他肩上,坚定而有力:“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我不只能帮你离开王府,还能让你自由自在,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乔遇安胸口小鹿乱撞,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他有预感,好事不会无缘无故降临到自己身上。 果然如此,秦卫国又说:“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查探是谁下的毒凶手,甚至可以帮你报仇,只要你拿到一样东西来和我交换。” “什么东西?” 秦卫国不答,乔遇安心知还不到告诉自己的时候,又问:“会不会有危险?” 肩膀上的手变成了两只,男人俯下身,喷出热乎乎的气息:“我会尽力保护你。” 乔遇安坐着转过身去,搂住了秦卫国,抬眼,醉眼朦胧地问:“秦大哥,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秦卫国奇迹般地笑了一下:“我有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年纪,又懒又好吃。” 乔遇安像仰视天神般仰视这个男人,几乎看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描述。秦卫国啊秦卫国,原来你是弟控啊?嗷!早说呀,我肯定一边叫哥一边推倒你,一边问哥你热不热一边扒光你,一边问哥舒不舒服一边舔咬你 秦卫国用拇指擦拭他的嘴角:“你流口水了。” 乔遇安愣愣地说:“我又饿了,很饿。” 秦卫国:“” 乔遇安正想要不要先叫声哥试试效果,秦卫国却摸上他通红的脸颊,皱了皱眉头。 “醉成这样,回去了。” “不回,除非你背我。” “好。” 秦卫国的背宽厚而沉稳,隔着衣衫能感觉到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充满弹性和热度。乔遇安很久没有那么安逸舒坦过了,尤其是最近这阵子,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一切烦恼如云烟消散。 王府里依旧如常,主子们依旧为了争宠勾心斗角,做下人的也依旧成天说三道四。 死掉一个奴才,对于这座大宅深院,如同死掉了一只猫猫狗狗,微不足道。 也许,只有乔遇安是唯一和以前不同的人,至少心态不同了。他会答应秦卫国的交换条件,并不是为了自由,而是带着一点报恩和套近乎的心思,但他更在意的是任务还有敏儿的死因。 南宫清验尸后,断定敏儿是中了剧毒,七孔流血而死。 由此可见,凶手是一心要取人性命。 敏儿在小年夜的那晚毒发,也应该是在那晚被人下毒,乔遇安闭眼把所有发生的大事小事都回忆一遍,想了又想,他和敏儿同进同出同吃同住,为什么自己就没事?对了,乔遇安猛地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 那晚全拜女汉子所赐,他低三下四的到主桌敬酒。 后来,敏儿把他扶到另一桌酒席上,因为担心,所以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照料。乔遇安半醉半醒晕晕沉沉,敏儿给他盛来一碗蛋炒饭,劝他吃几口垫肚子,可是那会他满肚子都是酒水,压根没有胃口。敏儿屡劝无果,就默默把那碗炒饭端到边上,独自吃了。 不久之后,年夜饭就散场了。 乔遇安越想脸色越难看,铁青一片,把牙龈咬得发痛。 他凶手下毒根本是冲着自己,可怜的敏儿倒霉,刚好当了替死鬼。 是谁? 到底是谁?恨他恨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难道说,他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 夜黑如墨。 乔遇安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为了避免惊动外屋的奴才,他蹑手蹑脚地下床,轻轻地推开窗户,按住窗台借力一个跃身,利落地跳窗而出。 他借着月色辨认了一下方向,避开巡逻的侍卫,摸黑朝后花园走去。 他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溜出门,当然不是为了散步,今晚,将有一个重大任务。 乔遇安自从和秦卫国达成协议开始,每隔三四天都会私下会面,彼此交换情报和进展。秦卫国已经着手调查投毒一事,但是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下毒的机会也很多,所以需要时间慢慢排查。至于乔遇安方面,一直处于守株待兔的状态,今天傍晚,秦卫国传来了消息,兔子已经出窝,正是狩猎的好机会。 他侧身躲在树后,隔着老远看向凉亭。 夜很黑,显得凉亭格外光亮,有个男人坐在石桌前,有一杯没一杯的独酌,后方有两名长裙婢女,手持灯笼。 乔遇安踌躇满志地握拳,很好,就等他会一会兔子去! 他调整自己脸部的表情,巧笑倩兮,走路的姿势也不同了,婀娜多姿,一步步靠近凉亭。乔遇安用甜得能把自己腻死的声音说:“哟,王爷,怎么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六王爷被吓了一跳,大半夜突然冒出个大活人,能不吓着吗? 而且这两个月以来,王府戒严,到晚上更是进入宵禁状态,不允许随意走动。 “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老天见不得王爷一个人孤伶伶的喝酒,所以就指引我到这儿来了。” “”六王爷嘴里含着酒,一脸难以下咽的表情。 乔遇安不是第一次在同样的面孔上看见同样的表情,他弄不明白了,自己长得真有那么对不起观众吗?果然,他才刚刚吐槽完毕,就听见一句,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王爷!”乔遇安跺跺脚,佯怒道:“人家想你想得孤枕难眠,你这样对我?” “不许浪,滚回去。” “不嘛,如此良辰美景,就让我陪王爷一醉方休吧。” “来” 六王爷刚想叫来人,乔遇安立马三两步蹿上去,往对方大腿上一坐,扭着屁股蹭来蹭去撒娇。做出这一系列举动,他脸上笑意浓浓,心里却内牛满面,因为你这只死兔子,老子的硬汉节操都粉粉碎了。 “王爷,花好月圆,你就让我圆满一次吧,有个机会跟你独处,好不好?” 六王爷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了,用力一推:“滚那边去,离本王远点。成,你要陪酒是吧?先把这一壶喝了。” 乔遇安暗骂你大爷的,屁股一挪:“喝就喝,王爷你可要说话算话!” 他连杯子也不用,拿起酒壶,像倒水一般直接往自个嘴里倒。 以六王爷的身份地位,喝的酒当然不会差,乔遇安第一口喝下去,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他不懂酒,只懂好喝与不好喝,这会儿满嘴都是芬芳,清凉浓醇的液体徐徐溢出嘴角,喝得那叫一个畅快! 六王爷看得嘴馋,本来也不觉得这酒有多好喝,此时却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他命婢女去拿酒,一拿就拿一整坛。 后来两人开始划拳斗酒,脸红脖子粗。 乔遇安喝得正在兴头上,也顾不得装逼,抬脚踩到了石凳上,撸起两只袖子。而六王爷一甩衣摆,叉腰扎稳了马步,他使出皇亲贵胄的看家本领,吃喝嫖赌样样手到擒来。 “哥俩好啊!” “三桃源啊!” “四季财啊!” “酒倒满啊!” “全给你啊!” 别人划拳为了赢,他俩划拳为了输,眼看着酒水越来越少,同时急红眼。 一拳定胜负,乔遇安欢天喜地大着舌头说:“我的这最后一杯是我的了。” 他端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又嗅,故意摆出一脸陶醉的表情。 六王爷气哼哼地瞪着他,目光有如豺狼虎豹。 “好酒!我就不客气了。” 乔遇安美滋滋地伸长手,把酒杯晃过六王爷眼底,又一缩手晃了回来,仰头饮尽。 他还来不及吞咽,面颊突然一痛——忍无可忍的六王爷发飙了! 六王爷一手捏住那张瓜子脸,直接用嘴堵上去抢。 于是两人开始卯足了力气撕扯纠缠,你捏住我的鼻子,我揪住你的衣襟,一下你把我压到石桌上,一下我把你顶到了柱子上,嘴粘着嘴牙卡着牙,谁也不肯让谁。 乔遇安身高不及六王爷,干脆往上一蹦,双腿紧夹住对方的腰,赖死不下来了。 喝个小酒都能喝得你死我活,像小屁孩斗气似的,让两位婢女面面相觑,看呆了。 最后那口酒也不知落入了谁的肚子里,然而两人还是没有分开,嘴唇含着嘴唇,舌头缠着舌头,你来我往的攻城略地。酒劲好像一下子涌上大脑,乔遇安燥热得不行了,胸口闷痛,在空气被吸干的窒息快感中阵阵发软发麻。 饶是乔遇安身经百战,也不得不顶着铁硬的下身,赞叹一句,靠,这厮技术真不错。 如果不去看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面,陪对方玩一玩也无妨。 他已经开始动手扒六王爷的衣服,两个丫鬟也识趣的转身,偏偏这时候,被猛地推跌在地上。乔遇安屁股痛得嘶嘶的吸气,心里极度不悦,以至于表情都有些咬牙切齿。 “滚,滚回去!”六王爷背过了身喘气。 “为什么?” “本王答应阿清,不会再碰你一根手指。” 六王爷叫乔遇安滚,自己却先滚蛋了,头也不回地冲出凉亭。 他一走,婢女们也跟着走了,凉亭里变得黑漆漆又冷清清,到处都是放纵之后的狼藉。 乔遇安索性往后仰身,躺在了地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哭笑不得。 “计划失败了。” 第二天傍晚,乔遇安蹲在柴房里,嘴巴很忙,嚼着臭豆腐抽空挤出了话。 柴房虽然简陋,可门窗都关得死死的,一眼能看完的地方,飘荡着浓浓的臭豆腐味。 秦卫国站在门边,脸上难得有了表情——无奈又憋得难受的表情。 本来他们在柴房私会,是一件神秘而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是乔遇安每次都不尊重场合,总是带上东西来这儿吃。好吧,吃东西也就算了,可是上一次带榴莲,这次带臭豆腐,简直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喂,你傻了啊?你再怎么看我也不会把臭豆腐分你,说话啊。” “”秦卫国屏住呼吸,闷声问:“为什么会失败?” “本来差点成功,可是王爷却临时变卦,不当当情圣了。” 秦卫国沉默不语。 “啧啧,我家美人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抵挡。” 秦卫国还是沉默不语。 “秦大哥,你确定你要的那东西一定在王爷的寝宫里?” “应该在。”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因为我的身份不可以进入寝宫,进入了也不可以久留。” 乔遇安把臭豆腐吃完了,再把油纸随便一丢,扭头看了看,没有找到可以擦手和擦嘴的东西,干脆揪住秦卫国的衣袖充当抹布,反正黑色最耐脏了。 秦卫国:“” 乔遇安看着对方一脸憋屈的表情:“别这样嘛,我们有的是机会。” 秦卫国说:“没时间了,要尽快。” 乔遇安被勾起了一百二十个好奇心,到底要找什么东西?竟然还有时间期限。 秦卫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别问,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乔遇安不以为然地撇嘴。 秦卫国又说:“投毒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乔遇安立马收起所有表情,眯起了眼睛。 他冷冷地说:“秦大哥,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东西弄到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敏儿被毒害一事,他自己不是不能查,但是秦卫国在王府呆的年月更久,身份又是受王爷器重的贴身侍卫,所以查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再说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如果凶手是那只白老鼠,他现在的处境可危险了。 勾引计划失败之后,乔遇安不得不重新打算。 既然他没办法名正言顺的进入寝宫,那就偷偷潜进去! 秦卫国很快传来消息,正月十二的晚上,六王爷要去宫中参加晚宴,机会来了。 当晚,乔遇安设法引开了守卫,很顺利地进入寝宫,只是这寝宫足足有整个球场那么大,甚至还有阁楼,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搜查。他轻手轻脚地把一件件东西拿起,又小心翼翼地物归原位,尽量不要让人看出痕迹。 乔遇安好段时间都一无所获,秦卫国只告诉他,那东西是一本册子或者一卷黄布,必定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或者装在上锁的匣子里。他摸了半天,册子和图卷倒是摸到不少,可是没有一样像见不得光的重要秘密。于是,他放弃了书桌和书柜,把目光转向里间的卧房。 他刚刚步入里间,突然听到了动静,立刻吹灭了手上的蜡烛。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进来,提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探头探尾的形迹怎么看怎么可疑,而且怎么看怎么眼熟。乔遇安藏身在屏风后方,暗暗惊讶了一下——这个做贼做到连脸都不蒙起来的傻逼,不正是玉公子嘛! 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乔遇安正满是疑惑之际,眼前一亮,那两扇纸纱门突然由外而内被推开了。 非常c非常的突然。 一身酒气的六王爷,仿佛从天而降似的,大摇大摆跨入寝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一 乔遇安又一次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 他趁着四下无人赶紧溜出寝宫,蹲在墙角,拍拍自己的胸口,好险! 昨天晚上,明明应该身在宫中的六王爷突然回来了,差点当场把他逮到。 做贼做到这个份上真他妈丢人,不过他运气好,起码来得及一头扑进床底,然而,另外一个不怎么专业的小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门一开,直接吓尿了! 具体情况乔遇安没有看见,但是他还记得昨晚那凄惨又绝望的声音。 “一夜夫妻百夜恩,你竟然这样对我?” “整整七年啊,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从来只是一个玩物?我受够了!” “王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类似的话玉公子说了很多,时而抱怨时而可怜巴巴的哀求,乔遇安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来,那时他一定紧抱着六王爷的大腿流泪,大概和天底下的怨妇差不多模样。 玉公子说得再多,六王爷却只回了一句。 “不管以前是什么,现在的你,在本王眼里就是一个叛徒。来人,拖出去打断双腿。” 六王爷一脚把玉公子踢开了,那从近到远的疯狂叫骂声,听得乔遇安头皮发麻。 乔遇安忍不住悄悄探出脑袋,隔着晃晃荡荡的珠帘偷窥。 六王爷跷腿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醒酒茶,指尖沿着杯口边缘绕圈,神情很平静,无动于衷的平静——他的这份平静在乔遇安看来简直是冷血,大有一种逆我者亡的理所当然。乔遇安想起了那晚花前月下短暂又激烈的拥吻,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实在难以把两者联系到一起。 也许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矛盾体,六王爷既有皇亲国戚娇纵庸俗的一面,也当然有皇亲国戚多疑专横的一面。 乔遇安也很矛盾,有点同情玉公子,又有点欣赏六王爷的果断。 背叛就是背叛,无论七年还是七十年,如同大厦倾倒,往往只是瞬间的结果。 有个侍从装扮人走进来,乔遇安缩回了脑袋,继续当乌龟。 “王爷,玉公子晕过去了。” “腿打断了?” “断c断了腿骨已经岔出来了。” 良久,六王爷一脸平静地吩咐:“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别让他死了。” 计划又一次失败了。 乔遇安很郁闷,好像自从敏儿去世以后,他就开始诸事不顺。 而且经过了上次的事件,寝宫周围的守卫多出两倍不止,想要再偷偷摸摸进去难上加难。但是,一说到但是,乔遇安就不禁得意洋洋——根据他的专业分析,六王爷防贼防得那么严密,反倒证明寝宫里有重要物品! 既然不能暗偷那就明抢? 乔遇安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先不说能不能抢到,把事情闹大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坐在成捆的柴火上,叼着牙签望天花板:“秦大哥,你有什么想法?” 秦卫国看他一副刚吃饱的模样,估计这次不会再忽然掏出什么零食水果,暗暗放心多了。 “没有想法,那是你的事。” “我靠,怎么就变成我一个人的事了。” 秦卫国不予置否。 乔遇安朝他比了比中指:“秦大哥,这笔交易怎么算都是我亏本。一个不小心,我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没命,可是你呢?你成不成事我能拿你怎么样?” 秦卫国一愣,好像没料到乔遇安心如明镜,半点亏也不肯吃,看向对方的目光饱含探究。乔遇安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他太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盟友或者后盾,这样做起事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啧。”乔遇安呲之以鼻:“就当我相信你,那如果护不住呢?” “我便陪你一起死。” 乔遇安咧开嘴笑了,秦卫国寒星般的眼眸坚定如初,好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无法撼动他一直以来的原则和信仰。好吧,就冲着这份同生共死的承诺,值得赌上一把。 “秦大哥,既然你真正的主子不是六王爷,肯定是别的什么人,对不对?”乔遇安勾勾手指,把秦卫国叫到身旁,凑到对方耳边轻声细语。 秦卫国眼睛越瞪越大,到后来,脸上充满了惊讶。 乔遇安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交代完毕,他攀住秦卫国的肩膀,撅起嘴唇正想揩油,却忽然僵住身体不动了。秦卫国吸吸鼻子,皱眉问:“什么味道?” 他抬眼四处搜寻,再一次确定,柴房里并没有食物,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浓浓的韭菜味。 今早吃掉整整二十个韭菜饺子的乔遇安笑了笑,厚着脸皮打哈哈。 “人家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原来真有其事。” 秦卫国的脸瞬间比韭菜还绿:“” 乔遇安制定的计划很简单,既然没有机会接近六王爷,那就创造机会! 两天后的下午,他站在绿茵茵的草场上,混在一群莺莺燕燕当中,紧跟在六王爷的屁股后面转悠;而六王爷蒙着眼睛,又再玩怎么都玩不腻的低级游戏——做迷藏。 乔遇安刻意保持步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好可以一下扑上去能把对方扑倒。 等一会,将有刺客从四面八方杀出来,刀光剑影来势汹汹。 当大部分人都在惊叫颤抖的时候,只有他英勇地飞扑上去,挡在六王爷面前,又或者把对方扑在地。他还可以瞅准机会挨上一刀,用最凄惨壮烈的姿态血流如注,却毫不退缩地把六王爷护在身后。 乔遇安甚至连台词都想好了,捂住胳膊大喊:有我在,你们这些狗贼休想伤害王爷! 事后,他一脸苍白的倒在六王爷怀里,带着虚弱却无怨无悔的笑容说,王爷,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那时六王爷必定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像在拍电视剧一样,捧住他的脸万分疼惜。 他忍不住给自己点个赞,这计划太完美了。 刺客来了! 尖叫声响起了! 乔遇安对眼前乱成一锅粥的场面很满意,他迈前一步,瞄准六王爷右侧四十五度角,如同开弓利箭直冲上去。到此为止,所有的一切都符合预期,条件成熟,只等他英勇献身。 六王爷在黑暗中听到了尖叫声和喊杀声,他并不是第一次遭到刺杀,所以非常淡定的扯下蒙眼黑布。而后,六王爷愣了愣,往右手边一看,刚刚自己好像撞到什么东西。 乔遇安恰恰就被这一下撞偏了身子。 此乃意外之一。 刺客提着长剑而非大刀,一出手,就在乔遇安肚子上开了个血洞。 此乃意外之二。 这下乔遇安真的血流如注了,并且腹部还插着一把雪亮的长剑,不可能再像护小鸡一样护着六王爷。他应急生变,紧抓住那刺客握剑的手,回头大喊:“王爷,快跑!” 然后,乔遇安回头才发现,那厮早就跑得老远了 催人泪下的画面呢?深情狗血的对白呢? 剧本写得再好有屁用,主角跑了,只剩他一个人怎么演下去? 乔遇安孤伶伶倒在了地上,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我再也不相信电视剧了。 他昏死过去,所以没有看见六王爷又跑了回来,并施展了夺命霹雳腿,一脚把那刺客踢得人仰马翻。大批侍卫很快赶到,并且控制了场面,寡不敌众的黑衣刺客开始撒退,跑不掉的直接提剑自刎。 六王爷抱起乔遇安,好像突然间生出了无穷的神力,抱着他却跑得比刚才逃命还快。 那句王爷快跑,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所以乔遇安这一剑不算白挨。 六王爷跑到南宫清的小屋,已经累得像条狗似的,只差没有伸出舌头扑哧扑哧喘气。 他把乔遇安轻放到床上:“快救他。” 南宫清并没有马上开始检查乔遇安的伤势,而是盯着满头大汗的六王爷,表情复杂得很。 六王爷一抹汗水:“你还愣着干吗!” 这句话他是吼出来的。 南宫清又盯住六王爷好一阵,才把目光转向血淋淋的伤患,低低应了声是。他上前探了探乔遇安的脉门,拿起银针扎在几个穴位,又拿起剪刀,剪开了衣物之后动手处理伤口。 他动作利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认认真真的面孔上没有表情。 期间六王爷回寝宫换下染血的衣裳,顺便处理了一下刺客的事。 等他再来到小屋,南宫清也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了,乔遇安脸上有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闭眼静静躺在那儿不动,被子盖过了腰线,腹部反反复复绕着好几圈绷带。 六王爷大松一口气,问:“安然的情况怎么样?” 南宫清低头洗手:“没伤到脾肾,死不了。” 六王爷走过去再次把人抱起来:“明天记得到寝宫给他换药。” 南宫清没有回话。他使劲地搓洗双手,在一盆血水中把自己手指都搓得有点儿发白,等到六王爷走出门口,才抬起头来。 南宫清直勾勾盯住六王爷的背影,眼神分外凌厉,像无数密密麻麻淬了毒的细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二 “安然,原来你那么傻,为了本王可以生死不计,为何不早点对本王说?” “王爷安然自知身卑命贱,不敢妄想。” “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是有你,也许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本王了。” “不,王爷你千万别这样说,万一你真有个好歹,安然会生不如死的。” “安然” “嘘,王爷别说了,我c我我不好意思了。” “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不怪你多情,只怪本王生性潇洒玉树临风,你会痴心暗许,实乃正常得很。” “” 寝宫里,六王爷坐在床边,身穿青蟒盘踞的朝服,一只手撑在床铺上,另一只手横过乔遇安的颈脖肩背,将人揽在怀里握住对方的手。乔遇安斜躺在六王爷的胸口上,穿着单薄的白色底衫长裤,脸色也是偏白,唇间一点点淡红,更加增添了病态娇弱的美感。 放眼看去,珠帘摇曳檀香袅袅,是一副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 乔遇安腆着一张深情款款的面孔吐槽,自恋不是病,自恋到自以为人见人爱的地步,根本是无药可救的绝症! “本王还有国事要处理,你好好躺着养伤,晚点再来看你。” “嗯,王爷日理万机,别累着自己。” “安然真是体贴,来,让本王好好奖赏你。” “讨厌,王爷你别欺负我。” “这是奖赏,至于欺负等你伤好了再慢慢欺负也不迟。” 六王爷抬起乔遇安的下巴,低头在对方嘴唇上亲了亲,交代床边的内侍用心照料,起身走了。 乔遇安趁没人看到时狠狠翻个白眼——我呸。 他实在太命苦了,身受重伤之余,还要在伤口一抽一抽作痛的情况下演绎情深无悔,把自己恶心得毛骨悚然。不过也有好处,当初那一剑没有把他捅到六王爷怀里,却把他直接捅到了寝宫里,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想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周围,他几乎开心得大笑出来,可惜日日夜夜都有下人守在床边,这一时半会,他还找不着机会偷鸡摸狗。 躺着养伤的时间最是无聊,乔遇安哼着从歌姬那学来的异域名曲:“阿哥你是那万丈挺拔的高峰呀,阿妹我甘愿做山间的一朵雪莲花呀,不求你低头看见我呀,只求能为你添上一抹花色芬芳” 唱到忘词了,他暗骂自己一句:“真他妈难听!” 乔遇安找不着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只有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美人前来一亲芳泽。 美人来是来了,却是板着脸不冷不热的态度,该干吗就干吗,干完了提起药箱走人。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南宫清来了,把脉c清洗伤口c换药c又走了。他好像把寝宫当成了鬼屋,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乔遇安哪怕再迟钝,也感觉出来自己被冷淡了,他感到委屈,却又委屈得莫名其妙。 第四天他不肯轻易让南宫清走人,痛死也要撑起身子,一把拽住对方的手不放:“阿清,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惹你生气了?” 南宫清把手抽回来:“没有。” “阿清”乔遇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还说没有呢,小手都不给摸了。 南宫清把脸别到一边:“别乱动,当心伤口裂开。” “阿清,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王爷他算了,不说了,你好自为之。” “阿清,你是不是吃醋了?” 南宫清脸色一变:“我走了。” “别啊,既然来了就多陪陪我嘛。”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阿清,阿清阿清呀” 南宫清被那哀怨缠绵c像野猫叫春似的的声音弄得满身鸡皮疙瘩,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乔遇安垮下脸,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美人走了,他只有继续无聊着,直到星星和月亮都露脸了,六王爷回到寝宫安歇,这无聊的一天总算熬到头了。两人无比纯洁的同床共枕,搂搂抱抱,时而打情骂俏,时而嬉笑怒骂,来来去去都在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乔遇安嘴上说着情话,心里却别扭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别扭。 六王爷的表现倒是自然而然,大大咧咧地躺到床上,一手把乔遇安搂到过来,让对方的脑袋刚好枕在自己肩膀,动作熟练得仿佛像老夫老妻。 乔遇安察言观色,见六王爷今夜的心情似乎不错,于是斗胆提出要求。 “王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嘛,好不?”乔遇安使劲在他怀里磨蹭。 “小妖精,不许浪!”六王爷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再浪本王脱裤子办了你。” 乔遇安知道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东西,使出敏儿的拿手绝活,扁起嘴巴无限委屈。 六王爷果然中招了,让步:“好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 乔遇安眉开眼笑:“谢过王爷。” 随后两人你搂着我的脖子,我抱着你的胳膊,熄灯c睡觉,又一天过去了。 因为得到六王爷的口头承诺,乔遇安再也躺不住了,第二天,硬是撑起身体下床走动。他走一步停一下,难免老是牵动腹部的伤口,等到适应了这种疼痛,自嘲地想,也算体验了一次女人破腹产之后的感觉。 他吃过午饭后离开寝宫,不让身边的下人搀扶,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目的地。 这个地方他以前没少来,只是每次来了都抱有别样目的——蹭吃蹭喝。 如今这里已经面目全非,院里的花花草草枯死大片,他来到门外纳闷了,为什么没人守着? 乔遇安转头问:“玉公子就在里面?” 下人点头称是。 乔遇安吩咐他们别跟着自己,捂住伤口,鼓起力气一手把门推开。 他进到了屋里,看见了玉公子,才明白为什么门口没有人守着了——除非玉公子能长出一对翅膀,否则是爬也爬不出这座院子半步。 玉公子披头散发趴在地上,模样比天底下最惨的乞丐还惨,看来这些天受过不少罪,怕是经历了严刑逼供。他双手被拗断了,呈现出不自然的形状,双腿能看见森森白骨,身下是大片散发异味的脓血。玉公子原本正咬住碗边进食,看见乔遇安进来,把眼一闭,好像瞬间没有了活下去的盼头。 乔遇安蹲到他面前,笑了笑:“老妖怪,想死?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玉公子不理他,恨恨咬牙。 乔遇安笑得更欢快了:“那就是不想死了?” 玉公子还是不理不睬。 他确确实实想死,每天都要想无数次,可是还没死成,仿佛已化作那冤魂厉鬼,被一口怨气堵着不得超生。他本是淮南首富的幺子,从小被捧在手上要风得风,人间疾苦的滋味,他是半点也没有尝过。谁想到世事无常,当年钟鼓楼下避雨,让他遇上年少气盛的六王爷,两人不打不相识。 他为他离家出走,情愿当人人唾弃的兔爷,差点气死自己老子。 再后来,他记不清了,转眼春去秋来,时间就是一场能模糊往事的暴雨;惊心动魄也好,悱恻缠绵也罢,到头来像一盘被打翻的颜料,淅淅沥沥不堪入目。 乔遇安从屋内找来汤匙,捧起那碗馊水般的汤饭,勺一口喂到玉公子嘴边。 “也许我能帮你,但是我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好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玉公子听后用不着考虑,张嘴含住汤匙 乔遇安一直蹲在地上,蹲得腿都酸了,一口口喂他吃饭。 玉公子从前就是小猫的食量,现在估计饿得狠了,变成大猫了,嘴也不停地吃下大半碗。 乔遇安起身捶捶酸麻的腿骨,正打算走人,忽然听见玉公子开口说话了。 这些话玉公子一直没说。 谁来问他也不说,被人用钳子拔掉指甲痛得死去活来他还是不说。 “我收到一张纸条,上面说寝宫里藏着不得了的东西,只要把那个拿到手能让皇帝也对我唯命是从。” 乔遇安问:“那纸条呢?” 玉公子答:“烧了。” 乔遇安气笑了,临走之前,一点也不客气的评价对方:“傻逼。” 他离开这座死气沉沉的院子,随便找一个借口打发随从,独自左拐右拐,来到了柴房。 秦卫国在柴房里等着他,可是,两人并没有提前相约。 乔遇安看见秦卫国的时候,丝毫也不意外,眼中反而带了点讥嘲——王府真是个深不见底的水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怕连天天弓着背只会扫地的糟老头,也极有可能是谁人的眼线。 他开门见山地问:“玉公子的事和你们有关还是无关?” 秦卫国不假思索答:“无关。” 乔遇安一听这话,脸色凝重,直觉告诉他,秦卫国没有撒谎。 那会是谁唆使玉公子去盗取东西?乔遇安知道自己离真相已经非常近了,一步之遥。 “凶手查到了。”秦卫国说。 “是谁?” 秦卫国把嘴唇抿成直线,不回答。 乔遇安冷笑一声:“行了,你先帮我弄一样东西来,我有急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三 玉公子再次见到乔遇安时,眼睛亮了一下。 可惜那丁点亮度犹如星星之火,转瞬即逝,随后那布满血丝的眼中又只剩下麻木空洞。 乔遇安像上次那般蹲在他面前,并不说话。 玉公子等了片刻,耐不住性子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乔遇安轻轻摇头。 玉公子咬住牙,看得出他恨到了极致,五官扭曲,连声音也变得凄厉:“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说的,把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我!” 那个他,自然就是当今六王爷。 乔遇安回忆了一下,当时那家伙是怎么说来着? 六王爷坐在晚灯下,专心致志地看着奏折,头也不抬:“你不必求情了,玉儿既然背叛本王,应该早预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乔遇安说:“玉公子太傻了,他对王爷并无恶意,只是被人利用罢了。” 六王爷笑了笑:“你更傻,其他人避嫌都来不及,就你一个人肯为他说话。” “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毕竟我刚入府那阵,受了玉公子不少关照。” 六王爷没答腔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奏折,乔遇安一看对方这副态度,心里便知道没戏。 “王爷,你可答应过我一件事。能不能请王爷兑现承诺,饶了玉公子?” 六王爷依旧不抬头:“怕了你,本王就开恩饶他一命。” 乔遇安刚想开口道谢,却又听见六王爷说:“本王曾说过会养他一辈子,就这么定了。” “”乔遇安弄明白了,六王爷是不打算把玉公子放出来,也不打算找人替他医治接骨,不闻不问的把人丢在院子里,给个一日三餐就足够了。 玉公子听后,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啊哈哈哈哈,这是哪门子的开恩,他是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乔遇安看着玉公子的惨状,很没有同情心地点头。 玉公子笑完之后又开始哭,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红着眼睛一个劲流泪。他把脸贴在地板上喃喃自语:“养我一辈子,呵,养我一辈子,他竟然这样说当年我执意离家背弃父母,他看我郁郁寡欢,便对我说不要怕,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养我一辈子事到如今,他真是言而有信呀” 乔遇安无语了。 既然六王爷说这事定了,那就是铁板钉钉,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乔遇安想了想,把不该说的话也说了:“他不给你一个痛快,但是你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我要走了,好死还是赖活,你自己掂量吧。” “等等。”玉公子叫住他。 乔遇安停下脚步,回头。 玉公子抬头环顾杂乱无章的厢房:“你把柜子底下的陶罐拿出来,里面有一个玉扳指。” 乔遇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些放肆的狗奴才,料定我不得翻身,就一个个变成强盗四处搜刮哼,他们哪里知道,最值钱的根本不是珠宝首饰,而是象征我们李家继承人的扳指。安然,你只要拿着它,这天底下三分一的银号钱庄你可以随意提取银票,见物如见人。” 乔遇安看出这人是不想活了,所以不要白不要。 他把玉扳指拿在手上把玩:“老天爷给了你那么好的出身,你却活成这个样子,真失败。” “你会帮我报仇吗?” “不一定,看心情吧。” 玉公子闻言,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 乔遇安摇摇头,走了。 手上这玩意对他没有多大用处,白忙活一场。 要不是想着敏儿死后,他身边缺少一个忠诚的心腹,才懒得为玉公子求情,没事找事趟这趟浑水。不过也罢,玉公子这般小肚鸡肠又自作聪明,是没有选择之下的选择,如同这个玉扳指一样——得之无妨,弃之不惜。 乔遇安走后不久,玉公子就自尽了,咬舌。 听到这个噩耗,乔遇安没有什么感觉很正常,毕竟他和玉公子没有太深的交往。 但是六王爷也像没有什么感觉,花天酒地吃喝玩乐样样都不落下,左右拥抱雨露均占,绝对称得上冷血渣攻的典范代表。 这天晚上乔遇安睡得正香,梦见有人在折腾自己。 等到他睁开眼睛,醒了,才发现是真的有人在折腾自己。 六王爷满身酒气,压在他身上一拱一拱的磨蹭,不时哼哼两声,有点儿像小孩找奶喝架势。 乔遇安被那的鼻尖戳得很痒,忍不住笑出声:“王爷啊,这大半夜的你干吗呢?哎,别弄了,再弄我也挤不出奶水喂你。” 六王爷掀起薄薄的亵衣,舔了舔那愈合不久的粉嫩伤口,语气格外认真。 “本王不喝奶,本王要吃你。” 乔遇安哭笑不得:“” 六王爷低下头去继续磨蹭,双手胡乱撕扯,一个不小心,把衣带扯成了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急得一口咬住乔遇安的脖子。乔遇安闷哼了声,倒也没有多疼,只是六王爷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体温很高,整个人压上来热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乔遇安推搡着对方的脑袋:“王爷,我渴了。” 六王爷还在和那衣带奋战:“忍着。” “不嘛,我嗓子都干了等会怎么?” “真会找麻烦,等着,本王非干死你不可。” 六王爷嘴上抱怨着,却还是翻身下床,倒水去了。 乔遇安趁机看了看周围,所有的内侍已退到门外,寝宫里就剩下一对孤男寡男。 等到六王爷把水端来,他撅起嘴巴撒娇:“王爷,喂我。” 六王爷把水杯喂到嘴边,乔遇安摇摇头不喝,只是把嘴皮又撅高了一些,眼巴巴看着他。 “这样勾引本王,等下你别后悔。” 六王爷眯眯眼睛,仰头含了一大口水,捏住乔遇安的下巴,嘴对嘴气势汹汹低头喂下去。 乔遇安抱住六王爷的脖子,挺身迎合。 两人如同,一点便燃,嘴唇粘粘糊糊再也分不开了。 那口水乔遇安只喝下去丁点,余下的顺着嘴角淌过喉结流到锁骨弄湿了大片衣襟,六王爷把他摁在床头,舌头一次次深入搅动,那股狠劲好像要连人带骨的吞噬掉。 乔遇安在心里靠了一声,揪住六王爷的头发,双腿夹上去反击。 他现在是真的渴了,饥渴难耐。 六王爷实在解不开衣带,索性把裤子扒了,这样一来,乔遇安衣衫不整的在他身下,露出半边肩膀和胸膛,下半身是一丝不挂,此情此景只能用一个词形容——万分。 “!” 六王爷恨骂一句,掐住乔遇安的颈脖,把他摁到了床边,身体呈拱桥幅度,半个身子都仰到了床外。他张口咬住乔遇安胸前,动作粗暴而急躁,甚至等不及做准备功夫,直接提枪就床正法。 乔遇安比他更急,眼都红了,一脚蹬向六王爷的腹部。 关键时刻,六王爷被踢得一愣,脸上浮现怒色。 乔遇安急急喘两口气,正想该如何收场,六王爷愣着愣着,忽然往后倒了下去。 “王爷,王爷” 乔遇安叫了几声没反应,放下心头大石。 他托秦卫国弄来的东西总算派上用场,刚刚那杯水他睡觉前倒上的,里面下了迷药,就是摸准了六王爷有夜袭的癖好所以才早有准备。乔遇安爬起来恨恨踢了踢六王爷,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张开,上面有一小块尖锐的碎瓷片,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子。 他有些晕沉,浑身也燥热得难受,甩甩脑袋,随便扯一块布缠在手上,打起精神开始干活。乔遇安没有像上次那样乱翻乱找,他在寝宫住了一段日子,暗暗记下几个可疑的地方。 最后,终于给他在一副字画后面找到了玄机,墙上有暗格。 乔遇安把暗格里的木匣子拿出来,再用硬物把锁撬开,然后,险些被里面的夜明珠亮瞎眼。他把珍珠扔到一边,举起木匣摇了摇,细心听着声响,判断出里面也藏有暗格。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把匣子的暗格打开,拿到一本手掌大小的册子。 这个藏得那么隐秘的东西,想必是那些人要找的东西了。 乔遇安兴匆匆地打开之后,只有傻眼,因为册子上面的文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好吧,其实随便拿来一本书,他也同样看不懂,以前的安然懂什么?只懂怎么样勾引男人! 东西到手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遇安很快做出决定。 翌日清早,他神不知鬼不觉把册子带出寝宫,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并不打算马上交给秦卫国。乔遇安要找一个识字的人不难,但那个人自己又必须信得过,或者说至少可以试着相信对方,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于是他脚步轻快地奔向小院,美人,我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四 乔遇安有段日子没见南宫清了,想美人想得紧,跑起来步子也快了几分。 他兴冲冲地推门而入,以为能看见南宫清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看书品茶的悠闲模样,结果却恰恰相反,他看见了南宫清被另一个男人压在窗台上c那满脸通红又羞愤欲死的模样。 乔遇安只感觉到脑袋嗡一声炸开了,血压飙升,理智瞬间灰飞烟灭! 他冲上去,从后方勒住那人的脖子,撂倒在地,举拳抬脚就是一顿猛打——不管这个该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是谁,打了再说! 乔遇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那个比自己高大却又比自己窝囊的男人打得嗷嗷直叫,两人你追我赶扑来倒去,厢房里的瓶瓶罐罐碎了不少,好些药材散落满地。 他气疯了! 他能不气吗?南宫清是谁?是他心里的男神,是那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空谷幽兰!他自己都舍不得让南宫清为难,宁愿装孙子扮弱智,偷偷摸摸吃点小豆腐。这家伙,这家伙胆敢强迫南宫清,不想活了! 在追打的过程中,乔遇安隐约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声音也有点儿耳熟。但是他依然没有迟疑地穷追猛打,还是那一句——甭管是谁,先打了再说! 打到后来南宫清都看不下去了,抱住乔遇安,紧箍住对方的腰劝架。 “安然,住手!快住手,你冷静一点。” 乔遇安向来听南宫清的话,当真住手了,很冷静地补上一脚:“踢死你个龟儿子!”正好他也打累了,回头对南宫清说:“拿杯水来,等我缓一缓气,把这家伙阉了给你报仇。” 南宫清把他箍得更紧了:“阉不得,他是” “贱人!本宫要砍你脑袋!” 地上那人晃晃悠悠爬起来,打断了南宫清话,冲着乔遇安怒吼。 乔遇安辨认了一下那张鼻血横流的面孔,惊讶之下脱口道:“哎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南宫清:“” 太子:“” 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没有人吭声。 乔遇安打量着两人,越看越觉得奇怪——堂堂太子爷大驾光临,整个王府却没有半点风声,六王爷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打呼噜呢,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太子爷肯定不是正大光明的登门拜访! 乔遇安抬起发痛的手背,轻轻吹一口气,笑了。 “殿下要砍我脑袋,那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是不知殿下砍完以后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我这个贱人暴打?” 太子脸色一变,南宫清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乔遇安咔咔地扭动拉伸脖子,飞了个白眼,来砍啊,你这个见不得人的龟儿子。 太子气得直打哆嗦,屋内又一次陷入沉默。 南宫清看了看乔遇安,缓缓摇头,示意他收敛一点,然后侧身挡在了两人中间。 “殿下,请先回宫吧。” 太子站着不动,脸色很是难看。 “殿下。”南宫清提高了音调:“不要误了大事。” 太子毕竟出身于宫闱,比一般的年轻人沉得住气,咬咬牙,趔趔趄趄地走了。 乔遇安找张凳子坐下来,情况太特殊了,琢磨着该如何发问。 南宫清却不给他提问的机会:“你来我这做什么?” 乔遇安一听这口气,知道不用白费力气问了,南宫清肯定有自己的计划和安排,并且不打算让他参与。他心酸酸地笑了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南宫清无言以对,低头看着脚尖,问:“这是什么?” 乔遇安眼睛都直了,下意识一摸胸口,不好,刚刚打人打得忘怀,把东西弄掉了也不知道。 南宫清弯腰,把那本小册子捡起来。 乔遇安正想上去抢,这时,屋外突然杀进来一个大嗓门的侍从。 “公子啊,原来你在南宫大夫这里,哎呀,可急死我们了!王爷一觉醒来见不到你,这会正在发火呢,你行行好,赶紧和我回去吧!” 乔遇安见南宫清已把册子翻开,揉了揉额角。 他起身说:“阿清,那东西先放你这,好好保管,我晚点再过来。” 因为那侍从催得急,他把话丢下就走了,压根没有回头看看南宫清的表情。 后来这天出了很多事。 乔遇安忙着应付六王爷,忙着提心吊胆,忙着打探消息,忙着和秦卫国接头,总之忙得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他见到秦卫国的时候,王府已被大批禁卫军重重包围,包括六王爷在内,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出动了禁卫军,并且包围了整座王爷府,这可是天一般大的事! 现在整个王府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人人都呆不住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偏偏又只能在包围之中忐忑祈祷好运降临。 乔遇安一见到秦卫国就追问:“为什么会这样?” 秦卫国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乔遇安又问:“你主子那边没有消息传来?” 秦卫国又是摇头。 乔遇安烦躁地在柴房里来回踩地板,这桩桩件件的事联系到一块,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理智里情感正在矛盾交战中,让他一度不愿意面对残酷的事实。 秦卫国开口问:“东西拿到了?” 乔遇安反问:“凶手是谁?” “东西。” “凶手。” “东西。” “凶手。” 两人眼瞪眼c口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肯先让步。 秦卫国瞪得眼睛酸涩,先败下阵来:“凶手是南宫清。” 乔遇安深吸一口气:“证据呢?” “没有证据,你大可以直接问他,以他的性子不屑于撒谎。” 乔遇安闭了闭眼睛,他能不知道南宫清是什么性子吗?那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却又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随波逐流的个性,骄傲到了骨子里,简直让他又爱又恨。 他还知道敏儿的死,以及玉公子被陷害一事,两者肯定有关联。 乔遇安不到黄河心不死,咬牙问:“没有证据就算了,那动机呢?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他。” 秦卫国讽刺地反问:“你为什么非要偏袒他?” 乔遇安想说没有,动动嘴巴,还没有说就已经感觉到了违心。 “动机么你也可以一并问他。” “问就问!东西放南宫清那儿了,我会顺便拿回来。”说完他不等秦卫国开口,眼神冷得发指,盯住对方斩钉截铁地道:“我自己去,你不要插手。” 此时南宫清正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放在这个时候做,在其他人眼里,显然就很不平常了——扎篱笆。 外头已经是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大批禁卫军随时都有可能杀进来,踏平整座嘉定王府。在这种人人都草木皆兵的形势下,南宫清却心无杂念地用竹藤扎篱笆,他的表情格外认真,前额冒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白色的衣衫上沾了尘土,那几许灰暗的颜色显得很碍眼,明明身上脏了,但是整个人却出奇的干净。他就是一个干净的人,这种干净来自深处,像他身前的满园春色里那刚刚冒出的嫩芽,叫人看着就禁不住心生怜爱,想要伸出双手小心捧住护住,为他抵挡狂风暴雨。 “多好的人啊”乔遇安感叹着,抬起酸麻的腿慢慢走近。 南宫清停下动作,抬眼微笑,一切的一切,与平常无异。 乔遇安报以同样的微笑站在对面,这样的人,他还没开口质问反而先产生了罪恶感。 “你是来拿回那东西的吗?”南宫清拍拍手,拍掉了尘埃,拨起滑落侧脸的一缕黑发:“对不起,那东西我已经交给太子殿下,恐怕拿不回来了。” 乔遇安点点头:“那太子答应给你什么?自由吗?” “不,他答应封我为王。我还在想,是要一座新的府邸好,还是继续住在这里好。” 乔遇安又问:“然后呢?你继续住在这儿,成为了新的王爷,那六王爷怎么办?” 南宫清柔情似水地笑了:“他会变成阶下囚,属于我一个人的阶下囚。” 乔遇安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就是真相。 南宫清一再抗拒六王爷,却不代表不在意六王爷。 但他是那么的骄傲,当然不允许自己沦为男宠,更何况还是男宠之一。而且六王爷生性风流,即便他愿意放弃尊严,谁又知道哪一天对方会不会腻歪了。比如,他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古语也有云,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他有他的坚持,六王爷有六王爷的贼心不死,本来这样挺好,起码谁也放不下对方。 可是安然的出现,把这个微妙的平衡打破了。 这个出身卑贱的男娼,一次次横冲直撞的闯祸,又一次次侥幸的大难不死,上跳下窜捅出那么多篓子,假如没有人在背后默默纵容包庇,哪怕多长几颗脑袋也不够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五 “阿清不,南宫清,你真是装得一手好逼。” “安然,我应该要好好谢你,要不是你把那东西送来,我还真没办法弄到手。” “不用谢,你留着口水去谢玉公子那个傻逼吧!” 乔遇安长长吐一口气,再看向南宫清时,眼睛清亮,心中已没有了半点似欢似愁的朦胧悸动——美人如玉,蛇蝎心肠,他自认无福消受! 南宫清并不在在乎他的态度,笑笑摇头,神情还是平和清淡的,一如往日的做派。 “你其实一点也配不上骄傲两个字,自命清高不愿意和别人争宠,却又见不得别人受宠,你充其量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懦夫。”乔遇安掉头,刻意不再去看那张清俊的面孔,硬声道:“敏儿死得太冤了,这笔帐,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事已至此,你还能怎么样呢。” “你就尽管等着,睁大眼睛看看我能怎么样。” 乔遇安抬头挺胸,即便内心一片兵荒马乱,至少也要输人不输阵。 他两手握拳,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离去。 南宫清叹口气,也接着掉头了。他拍拍衣摆的尘土,像往常那样,沐浴着夕阳的橘光,沿着药院的小道悠然散步。他走走停停,踩着鹅卵石大概走出几丈远,做了一个决定。 他还是喜欢这里,想留在这里,因为舍不得周围自己亲手种下的一花一草。 南宫清摘下一片薄荷叶,放在鼻尖轻嗅,只要等到禁卫军如同潮水般涌入,把所有多余闲杂的人和事涤荡一空,到时候,王府里的空气也会更加清新宜人。 还是老地方好,南宫清闭眼吸气,一切都尽在掌握,更好。 乔遇安两手空空来到柴房,他张目四望,没有看见秦卫国的人影。 他随随便便往柴堆上一坐,其实并不是想等秦卫国,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愣。 秦卫国接到飞鸽传书之后离开了,他办完手头上的事情,再回到和乔遇安约定的柴房,夜已深了。这时整座王府灯火通明,大多数人都不敢睡,外面更是被熊熊火把包围着,持火把的禁卫军换了一拨又一拨。 他手提灯笼入门,看见乔遇安呆呆愣愣的坐在屋里,无语。 乔遇安扭动僵硬的脖子,默默回望着秦卫国,同样无语。 秦卫国还是第一次见乔遇安无精打采的样子,想要安慰偏偏又口拙,于是把灯笼挂好,走过去拍拍对方的肩背。乔遇安垮下了肩膀,顺势靠在他的大腿,舔舔干巴巴的嘴唇,露出苦笑。 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悄然无声的度过了好久。 秦卫国好几次要开口,不知怎么的,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后来反倒是乔遇安先开口:“你让我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秦卫国犹豫好一阵才答:“先皇遗诏。当今皇上若有不是之处,六王爷可取而代之。” 乔遇安狠狠地一点头,懂了,这下他什么都懂了。 手里攥着这份遗诏,六王爷便是皇帝的心头大患,是眼中钉肉中刺,坐在龙椅上时刻都不得安生。 可是皇帝又偏偏不能把六王爷怎么样,无论用什么罪名处置,当他把遗诏一拿出来,等于变相昭告世人——只要本王愿意,这片万里河山就是本王的,本王用得着做多余的事吗? 乔遇安问:“那如今形势发展到什么地步?” “太子的人正在和六王爷谈判。” “谈判?那么说来六王爷还是很有影响力,所以太子不敢硬碰硬。” 秦卫国点了点头。 乔遇安看出秦卫国有话想说,能让硬气的男人欲言又止,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可是他现在没有心情问个究竟。他天蒙蒙亮的时候离开柴房,没有回寝宫,而是回到以前住的厢房,倒头就睡。 乔遇安从天黑睡到了天黑,又洗了一把脸,整个人才脱离浑浑噩噩的状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六王爷和太子这场权力之争他插不了手,也没有兴趣插手,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填饱空荡荡的肚子,然后分析形势,为下一步打算。 他本来以为下毒的凶手会是那只白老鼠,这样一来,事情就明朗了,好办了。 可是现在进入了死胡同,线索全断。南宫清顶多就是一个抹不开面子舍不得情爱的痴男,不成大器,那白老鼠会是谁?到底在不在王府里? 乔遇安啃掉了一整只烧鸡,躺在小阁楼的木地板上,摸摸圆滚滚的肚皮唉声叹气。 这小阁楼是他最近才发现的秘密基地,年久失修,边边角角的地方结了不少蜘蛛网,但是这里低头能饱览大半个花园景色,抬头能看见朗朗星空皎洁月色,躲在这儿想心事再适合不过了。 乔遇安摸出自带的酒袋,懒得连骨头都酥了,索性枕着一只胳膊饮酒。 忽然间,木楼梯咯吱咯吱作响,有人到此。 “谁在这里?” 乔遇安起身,抬起烛火一照:“哎,六王爷,你怎么来了?” 六王爷回道:“本王怎么就不能来?” 乔遇安:“” 他看看六王爷的模样,算不上失魂落魄,可也没有意气风发。他突然有点儿尴尬了,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想了一会决定什么都不说,挪挪屁股,让出半边风水宝地,请对方坐下。 六王爷穿着一身雪白锦衣,到也不嫌脏,直接盘腿坐了下去。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袋,同时还有一包花生米和一包腰果,看来是准备充足。 乔遇安暗暗咽了咽口水,别过脑袋:“王爷倒是好闲情。” “不然应该怎么样?” “那倒是”乔遇安戳戳他的肩膀:“分我一点腰果吧。” 六王爷把一颗腰果含在嘴上,伸长脖子凑过去:“不要客气,来吃。” 乔遇安:“” 他想不明白了,就这家伙,这副平平无奇的相貌,这副死性不改的风流德行,到底有啥好的?乔遇安怀着一种鸡蛋里挑骨头的心态打量六王爷,撇撇嘴,皱皱眉,心底很是不屑。 “要本王喂你么?”六王爷说着就扑了上去。 乔遇安躲避不及,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嘴巴,堵住就堵住了吧,六王爷还骗人,自己把那颗腰果吞下去了,用舌头撬他的牙关。乔遇安唔唔啊啊地推拒反抗着,腰上被六王爷狠掐一把,登时痛得张开嘴巴,片刻后感觉魂魄都几乎要被吸出来了。 六王爷吸完了嘴巴,又开始吮吸他的喉结。 乔遇安用力推推对方:“王爷,别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六王爷闻言停下了动作,压在乔遇安身上问:“干你还要看时候?” 乔遇安被呛得无话可说。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呼吸交缠的对视着,六王爷前额垂下的碎发,弄得乔遇安脸上麻痒。他们都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气氛却反倒越发暧昧,黑夜无声,一阵轻风吹动了乌迹斑斑的布帘。 第二天,乔遇安整天都吃不下东西,实在有愧于吃货的称号。 因为昨晚六王爷掏掏袖口,然后一脸遗憾的发现自己没有带润滑的药膏,可是人就躺在眼前,上是不能硬上了,于是只是退而求次地命令:用嘴伺候。 乔遇安当然不乐意,百般推拒,连肚子痛要拉稀的借口都搬出来了。 六王爷倒也不勉强,一手撑着地板,张开双腿闲闲道:“偷东西的小贼,那换本王用家法伺候你好不好?” 乔遇安脸色变了又变。 他想起玉公子的下场,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地,弓腰趴下去。 六王爷拽着他的头发拉扯,一时很用力,一时很轻柔,像操纵着扯线木偶似的操纵胯下之人。乔遇安真的感觉到自己变成了木偶,明明要自己主动伺候,却是快是慢c是松是紧的吞吐都由不得自己。 “胭脂楼的头牌,吹箫技术也不过就这样而已?”六王爷轻笑,调侃道:“哦,本王忘记了你是清倌,下面那张嘴没有伺候过男人,难道连上面的嘴也是?” 乔遇安口不能言,呜咽一声,表示自己上下全新,但求官人悠着点使用。 六王爷轻笑一声,直起腰,捏住乔遇安的鼻子。 “既然如此,那更应该好好调教。” 乔遇安很想咔嚓一口把他给阉了,偏偏又不敢真咬下去,憋得面色紫红,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折磨,只好更卖力地吞吐打圈。六王爷屏住呼吸,喉结动了动,不再揪住乔遇安的头发,改为按住他的脑袋。 那一股火热的岩浆终于喷发,不是喷在乔遇安的嘴里,而是喉管里。 乔遇安呛得泪眼朦胧,干咳好了几声。 六王爷被伺候得满意了,掏出手帕丢过去,示意对方帮自己清理。 乔遇安趁机邀功:“王爷,可不可以透露点口风,好让我心里有底。” 六王爷比大爷还大爷地坐在地板上,拍拍他的脸:“你说可不可笑,别人都想着怎么样才能当上皇帝,而本王一直以来的烦恼,就是怎么样才能不当皇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六 怎么样才能不当皇帝 怎么样才能不当皇帝? 怎么样才能不当皇帝! 乔遇安重复默念着,很想很想呕出一口精液,喷死这个不要脸的自大狂!他跨坐在阁楼的栏杆上,冲着六王爷的背影拱手——终于遇上一个比老子还不要脸的人,甘拜下风。 他的斗志蹭蹭蹭地高涨起来,原本因为南宫清而变得消极的情绪,一扫而空。 所以乔遇安直接找上秦卫国,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他直截了当地问:“来个干脆点的响屁,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秦卫国彻底愣住了,眼也不眨。 乔遇安踢他一脚:“你不是连屁也不会放了吧?” 秦卫国半垂下眼皮:“有件事,确实只有你才能做到,一旦做成,局势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翻天覆地么?乔遇安勾勾嘴角,他喜欢这个词。 秦卫国又说:“这事无论成不成,我都会帮你报仇,我现在就去杀了南宫清。”他说着转身就走,手持长剑,一副不成功绝不罢休的架势。 乔遇安连忙叫住这家伙:“站住,凶手既然是南宫清,就用不着你多事,那笔帐我自己会讨回来。过来点,再过来点”他揪住对方的耳朵,低声问:“先把事情说清楚,到底要我做什么?” 秦卫国的声音比他更低,说出一句只有两人听到的话。 乔遇安猛地吸一口气。 柴房里只有一小簇明黄的烛光,忽明忽昧,秦卫国那张光影交错的面孔,一如既往的端正冷然。乔遇安在他脸上摸一把,咧嘴,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好一个秦卫国,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铁血丹心,精忠为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真的很想放声大笑。 王府被封锁的第五天,乔遇安和六王爷又打起来了! 两人翻滚纠缠,打得火热朝天,你用剪刀脚绞住我,我用擒拿手锁住你。 打斗期间不时还穿插着气喘吁吁的对话。 “王c王爷,大清早你能不能别发情,咱们下床洗洗,再找块地喝杯茶吃个包好不好?” “啰嗦先让本王泄火了,吃龙肉都不管你!” “王爷,上火要喝菊花茶。”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小贱人!” 乔遇安看得出来六王爷是动怒了,虽然他也很怒,凭啥大清早就要献出菊花供人泄火啊?只是他敢怒不敢言,六王爷这颗大树一天没倒,一天都能名正言顺把他吃得死死的。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然有人冲进了寝宫。 床上两人立马不打了,衣衫不整地各自倒在一边,面色各异。 冲进来的人正是南宫清,当他见到床上的情景,面孔瞬间就冷成了冰霜,看着都发寒。 “你们”南宫清把差点冲出口的话咽回去,连吸了几口气,怒问:“王爷,府里都快要断粮了,你到底管不管?” 六王爷一个翻身压到枕头上,半坐半躺:“快要而已,不是还没断粮吗?” “可是你要拖到什么时候?王府上下几十口人的脑袋性命都系在你身上了,其中有你的妻儿,有跟了你半辈子的忠仆,你就不该替他们想想?” 六王爷没头没脑地感叹了一句:“南宫大夫果真是医者仁心。” 乔遇安被晾到一边,低调的保持沉默。 刚刚南宫清冲进来那会,他有种被自家媳妇捉奸的慌乱,险些直接蹦下床去,但是随即又想起对方的所作所为,便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可笑。 床上床下这俩人还在说话,六王爷一直吊儿郎当的扯淡,南宫清越说越急,一张俊脸有些发红。乔遇安突然感到很不爽,被当成透明人让他不爽,那张大义凛然为民请命的嘴脸让他更不爽。 ——既然南宫清那么喜欢当好人,那么坏人就由自己来做吧! 乔遇安埋头扑进六王爷怀里,插嘴道:“王爷,现在还早呢,咱们再睡一会?” 他刻意咬牙加重了“睡”字,同时攀住六王爷的颈脖,辗转磨蹭。 南宫清的脸色都冷成了千年玄冰,借由那双好看的眼睛,万缕冰箭齐发,仿佛要把乔遇安刺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乔遇安有点承受不了,垂下眼不看对方,却一把抓住六王爷的命根子,各种挑逗揉弄。 六王爷睡醒就硬了,刚刚才软下去些许,这时噌地一柱擎天,把裤裆高高撑起。 他眯着眼睛,抬手在乔遇安胸前掐了掐:“小妖精,这会倒浪起来了?” “王爷!”南宫清的声音冷得入骨三分。 “嗯?”六王爷自顾自忙活着,掐了左边又开始掐右边:“你接着说你的。” 南宫清气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此时乔遇安汗都冒出来了,他前面是火辣辣的疼痛,后面是冷冰冰的如芒在背,好像生生被卡在了两个世界的缝隙里。为了尽快摆脱现状,他干脆豁出去了——坏人做到底。 “南宫大夫,你就别瞎操心了,你要是害怕受到牵连,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好了。”乔遇安捧住六王爷的脸,眼波幽幽,一副深情状:“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跟定王爷了,哪怕禁卫军杀进来,也要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六王爷非常配合地在他嘴唇上亲一口:“这张小嘴真招人疼。” “不要啦,有人在看” 乔遇安故作娇羞地背过身去,其实是想看看南宫清的脸色。 结果这下倒好,他刚转身,立刻感觉到屁股一凉,裤子被扯开,有只手伸了进来。 并且那只手还精准地摸到他的菊口。 乔遇安打个哆嗦,用尽了毕生功力,才勉强维持得住面不改色。 六王爷用指尖抚摸着那皱褶,又沿着纹路打转,满不在乎道:“阿清,安然说得对,你就别瞎操心了,本王自有分寸。” 南宫清站得较远,看不清他私底下的小动作,问道:“什么分寸?既然你一心想当个闲散王爷,那就到封地去当有什么区别?只要你肯松口,太子那边马上撒兵。” “太天真了,太子怎么可能放虎归山?即使放了,也是为日后方便派兵清剿。” “毕竟是一家人,他忌讳你,但是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别说了”六王爷将一根手指刺了进去,似笑非笑:“阿清,你当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太子私交甚密,不揭穿你,只是看在多年情分上给你留点脸面。” 此话一出,乔遇安和南宫清双双变了脸色,一个发白一个铁青。 后来两人再说什么,乔遇安完全没有留心听,他躺在六王爷暖洋洋的怀抱里,却冒了一身涔涔冷汗。他万万没想到六王爷手眼通天,连这事也知晓,那么他和秦卫国私会的事呢?他和秦卫国每隔一两天都会在柴房接头,他们交往的深度和密度,肯定远远大于另外两个人,也许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悄然吞吞口水,身体不自禁的僵硬着。 乔遇安忽然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对,六王爷确实贪图享乐又风流成性c并且乖张暴戾又风流成性,确确实实是一个娇纵的皇亲国戚。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六王爷凭什么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凭什么让皇帝和太子当作头号敌人,凭什么?凭什么? “回魂了。”六王爷不悦地在乔遇安耳垂狠咬一口:“人都走了,你还依依不舍吗?” 乔遇安心惊肉跳地笑了笑,一时如鲠在喉,竟开不了口说话。 六王爷舔了舔那圈血红的牙印,气息炽热,满怀恶意。 “笑得真难看,不如本王再努力点,让你哭出来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乔遇安欲哭无泪,六王爷把他山穷水尽了,半点法子也木有。 这会儿六王爷已从一根手指加到两根手指,正准备脱下裤子一鼓作气地提枪上阵,偏偏又一个人杀进来了。而且这个人来头不小,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他还不能汹汹地把对方轰出去。 六王爷悻悻地抽回了手,毕竟再怎么放肆,也不好在自己的老娘面前玩菊花。 他伸个懒腰坐起来:“哟,姑奶奶,儿臣还以为您老人家不来了呢。” 乔遇安这下真的哭出来了,喜极而泣。 他立马一跃而起,跳下床:“草民见过太后。王爷,你和太后慢慢谈,慢慢聊,我给你们沏茶去!”说毕已不见了人影,好像脚上踩着风火轮,提着裤子跑得飞快。 六王爷看得直乐,很没有形象的捧腹大笑。 “够了!”太后恨骂:“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废物!” 六王爷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您儿子那么多,不缺儿臣这一个。” 太后被他噎得晃了晃,扶住额头,未免自找气受,决定不再跟他废话:“这天下本来就该是你的,那父子俩逼人太甚,反吧。” “姑奶奶,您也太不厚道了,毕竟他们一个是您的儿子,一个是您的儿孙。” “但只有你才是哀家己出。” “您可以当作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男宠别装逼:二十七 太后来了,又走了。 不知道她和六王爷在寝宫里谈得怎么样,只知道走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看。 乔遇安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一脸的纠结。 做,还在不做? 后来他想想南宫清,又想想秦卫国,把心一横,做! 乔遇安要做的事非常非常的简单,只是拿起身旁的包袱,走出柴房,走进寝宫,最后再设法缠住六王爷就可以了——这事做起来一点也不难,但是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包袱是秦卫国送来的,用一块严严实实的黑布裹着,能看出里面有一个木盒,还有一大坨杂物。乔遇安把它提在手上,感觉到格外的吃力,老实说,他这辈子不择手段的事做得多了,却没有一次比得上现在沉重。 书房乃王府重地,一般人是不可随便进出,这时外门的侍卫认出他,看见是王爷身边的第一红人,所以并未多做盘查,直接放行了。 乔遇安刚刚把包袱搁下,还没找到妥当的地方安置,门一开,六王爷一只脚已经跨进来了。 他连忙回过头,从脸上调出笑容迎前,只是那张笑脸分外的勉强牵强。 “王爷,你歇歇?要不要睡个午觉?” 六王爷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本王从来不午睡。” “哎呀,我忘了。”乔遇安又继续笑着提议:“那要不要用午膳?我让下人把饭菜端来?” “本王已经吃过了。” “” “小家伙,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有。”乔遇安心虚地扯开话题:“王爷,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解闷吧。” 六王爷直盯着乔遇安,脸上明明白白写满疑问。他还来不及问个明白,突然间,二福晋,也就是女汉子英姿飒飒地冲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沾血的乌龙长鞭。 乔遇安一看对方那呼之欲出的煞气,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女汉子喘着气说:“王爷,大事不妙了!你赶紧从后门先走,妾身率领其他侍卫断后!” 六王爷问:“怎么回事?” “妾身也不知道,前不久禁卫军开始大举进攻,谁挡杀谁。” 王爷听后脸色变了变。 书房里异常沉默,用心细听,果然有隐隐的喊杀声从远处传来。 女汉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团团转:“王爷,你赶紧走啊!我们的人寡不敌众,撑不了多久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六王爷转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乔遇安,眼神复杂。 乔遇安闭了闭眼,本来他应该装作大惊小怪才对,可是却有心无力,懒得装了。 “行了,你先出去。”六王爷对女汉子说。 女汉子愣住了:“王爷” “出去。”六王爷加重语气,一副不容违抗的强硬姿态。 女汉子退出去了,虽然弄不清楚原因,临走前,赏了乔遇安一个眼刀。 等到女汉子一走,乔遇安便走到她刚才所站的位置,挺直腰杆,不偏不倚地挡在门口中央。 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直挺挺地栋着,用行动表明一切。 六王爷阴沉沉地盯着他看,也是什么都不说。两人的目光对上了,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刀光血影,但是也绝不平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声交汇出一种百转千回的缠缠绵绵。 六王爷放眼看了看周围,把目光挪到书桌上,指着那个包袱:“这是什么?” 乔遇安不吭声。 六王爷忽然笑了:“里面装的是龙袍?还是玉玺?又或者是捏造的乱臣贼子名单?” 乔遇安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都有。” “好啊!”六王爷笑得更夸张了,拍拍手掌:“做得好啊,安然,本王小看你了。如果等下禁卫军杀进来,人赃并获,王府上下都逃不过抄家问斩的命运,你说,你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蠢事。” “那本王再猜猜看,秦卫国到底答应了你什么?” “傻子,不管他答应你什么都好,你以为自己有命活到承诺兑现的那天?” 乔遇安轻轻摇头,并不多做解释。 他知道秦卫国在利用自己。 也许从一开始,从秦卫国对他伸出援手的那时,已经有了利用之心。他还知道秦卫国所讲的承诺,关于美好的未来,以及照顾他一辈子,通通都是谎话。所以他一边笑着听,一边心里发凉。 他承认他当时有点难过,但是后来想想,这世界,有谁会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好? 这样想,他也就释怀了,他选择成全秦卫国,也成全自己。 因为他从未忘记自己为何而来,他在古代已经呆了大半年,无论那只白老鼠谁都好,不想再拖下去了。还有,局势大乱,既然他没有办法逼白老鼠现出原形,那就换个更加利落的方法,直接一锅踹了。 只是这个方法太极端也太疯狂,甚至是丧尽天良,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还不过来。”六王爷背过身去,突然说。 “啊?” 六王爷张开了双臂,大爷般地吩咐:“啊你的头,过来伺候本王更衣。” 乔遇安愣愣看着他,应该说,傻眼了才对。 六王爷不耐地催促了一声,乔遇安傻头傻脑地走上去,又愣了一会,手忙脚乱地解开包袱,拿起那件崭新的皇袍往他身上套。六王爷从头到尾都非常配合,不时还指示两句,随后又坐下来,要乔遇安给自己戴上九旒冕。 最后他端正地坐在四方椅上,手捧玉玺,笑问:“怎么样,本王有没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乔遇安往后退两步,认认真真地打量六王爷,用力点头。 有,真的有。 六王爷抿了抿嘴,那股黄袍加身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越发强烈了,一眼看上去,真有种不敢直视的赫赫威仪。乔遇安不由自主地低头,心想,莫非这就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书房门倏地打开,光亮先涌了进来。 门外倒着两个侍卫,同是乌血裹衣,一剑封喉。 那仗剑一步一个血脚印带头冲进来的人,不是某一个禁卫军,正是秦卫国! 瞬间,书房内杀气逼仄。 那寒星般透亮坚定的双眼,那青松般高大挺拔的身躯,都曾经是乔遇安的心头好,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流口水。但是此时乔遇安看都没有看那人,低声问六王爷:“为什么?” 六王爷跷腿,放松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把玩手中的玉玺。 “你这个傻蛋,凌迟之刑可是很疼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男宠别装逼:结局(上) 这一天,嘉定王府血流成河。 禁卫军大开杀戒,稍遇抵抗便格杀勿论,连二福晋也死在了乱刀之下。 六王爷以一身龙袍高调亮相,坦然迈出书房,吓到不少人之余,也落实了逆反大罪。 事后,举国上下都在传言六王爷疯了,想当皇帝想疯了。 不是疯了是什么?禁卫军都杀到家里了,还不赶紧把私制的龙袍掖好藏好,反倒唯恐天下不知似的穿在身上,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但是疯不疯都好,皇帝震怒,王府已被抄家查封,所有人锒铛入狱,其亲属问斩,其余人等流放边疆,身为罪魁祸首的六王爷更是难逃一死。 局势已定。 末时三刻,刑部大牢。 乔遇安生平第一次坐牢,而且坐牢还坐到古代来了。 关于此事他没有获奖感言发表,记得刚刚进牢的那一天,他明显有特殊待遇。不用戴枷锁,不用住集体牢房,甚至当时连牢头都过来主动关照,当时和他一起入狱的那批人,看他的眼神简直要把他生吞了似的。 这一切全有赖于秦卫国,但是乔遇安半点也不感激对方。 有趣的是,好像有特殊待遇的不只他一个人。 翌日有个人环境较差的集体牢房,转到了这间干爽明亮的牢房里,不过这人是被强制性押进来的,身后的狱卒推一把他才肯走一步,看得出来他心底有千万个不愿意。 并且这人一看见乔遇安,顿时疯了似的冲过来,张牙舞爪恨不得把人撕碎。 乔遇安认识这人那么久,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失态的模样,说不吓着是假的,但同时心中又隐隐生出了几分快意。他甚至不反抗地任由那人厮打自己,双手护住脑袋,默默欣赏这出自己一手造成的闹剧。 南宫清打累了,一屁股跌坐到干草上。 他顶着乱糟糟地头发,咬牙切齿的嘴脸,哪里还有一丝往常云淡风轻的气度。 乔遇安揉了揉被打破的嘴角,背过身去,不愿再看这人一眼。 “你毁了我!毁了嘉定王府,毁了这一切,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面对南宫清怨气滔天的质问,乔遇安满不在乎笑了笑:“你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吗?若不是你把先皇遗诏交出去,又怎么会把禁卫军招来?又怎么会让皇帝起了杀心?” 南宫清喃喃地自辩:“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没你那么歹毒,要把所有人置之死地。” 乔遇安点头:“是不一样,你想要六王爷的人,但我想要他的命。”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南宫清坐了一会,身体恢复力气,又再扑上去厮打。 乔遇安看他还打上瘾了,冷下脸来,迎面一脚踹到南宫清的胸口,把人踢得重重跌地。 南宫清仰面朝天平躺着,痛得脸色青白。 乔遇安走过去,蹲下,伸手摸摸那张依然俊美的脸蛋:“阿清,不要得寸进尺了,刚刚是我让你打,不代表你想打就能打。不过有些东西就算我让给你,你也得不到——你能让六王爷穿上龙袍吗?你能让他认下所有罪名吗?你能让他知道一切真相后,仍然舍不得把你拉下水垫背吗?” 他每说一句,南宫清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到后来,已然面如死灰。 乔遇安看似得意地笑着,只有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无论如何,六王爷的这份情他欠下了,并且欠得大发了。 从这天之后,南宫清老实了,不再对乔遇安又打又骂,甚至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乔遇安看得出他是认命了,绝望了,不再做任何徒劳的行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乔遇安眼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苍白消瘦,行尸走肉地活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给敏儿报仇了。本来一命抵一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他不想再斗下去了,没意思。 秦卫国来的时候,乔遇安正在自己给自己抓虱子。 他才在牢房里呆了四五天,身上和头上都爬了不少跳蚤,一痒起来,直痒得他想满地打滚。 乔遇安把秦卫国晾了半天,又抓住一只虱子,用指甲掐死之后,才抬头看对方一眼。 他问:“你来做什么?” 秦卫国说:“六王爷谋反罪已经定了。” 乔遇安又问:“那什么时候行刑?” 秦卫国答:“后天。” 后天?后天!这也太快了。乔遇安沉默着,好一阵过后开始冷笑:“皇帝老儿估计撑着一口气,要是不把六王爷弄死,他死也不敢瞑目。” 这话说得大不敬,矛头直指秦卫国的主子。 秦卫国皱皱眉头,若是这话换了别人说,他立刻一剑送对方上西天。 乔遇安不知道姓秦的和皇家有什么渊源,只是恶意的猜测,等六王爷这事过了,秦卫国也活不久了。谁让他和自己一个样,凡是知道真相的人,最后都逃不过被灭口的下场。 秦卫国并不愚钝,应该也猜得到。 所以乔遇安问过秦卫国:“你到底图什么?” 秦卫国答:“不图什么,秦家世代忠良,只图上对得起皇天,下对得起黎民。” 乔遇安当时就笑了,快要笑抽了。 秦卫国曾经说过会护着他,护不住就陪他一起死,那时把他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到头来其实是一句预言——因为事成之后,他们都得死。 骗子,大骗子! 乔遇安现在认为秦卫国格外的面目可憎,扭头不看对方:“除了那天说过的,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后天,我要一路跟着六王爷到刑场,亲眼看着他受刑。” 秦卫国面露难色,这事不太好办。 乔遇安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是当初玉公子临死前交予他的遗物,他把那玉扳指抛了过去:“我知道你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再加上这个东西,你要是办不成事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秦卫国借着铁窗外的光线,打量起手中的玉器,看清上面雕刻的花纹时,惊讶了。 这东西本身不值几个钱,可是如果用的其所,那便是无价之宝。 乔遇安有了这样东西,等于有了金山银山,试想一下,李家世世代代经商,本身已积攒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各行各业,商号遍布四海五州。 同样的疑问,这次轮到秦卫国纳闷了:“你到底图什么?” “你管不着。”乔遇安挠挠屁股,打个哈欠说:“一心护主的秦走狗,如果你不想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话,奉劝一句,最好答应我的要求。” 秦卫国胸口堵得难受:“安然,你别这样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都无从选择。如果可以选的话,我真的想带你回秦家,护着你宠着你,让你每天都高高兴兴肆无忌惮的闹腾,你明白吗?” 乔遇安呵了一声,他当然明白,形势逼人,身不由己。 再说,他又有什么资格苛责秦卫国?他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把任何东西都噼里啪啦地踩在脚底下,秦卫国也不过一样罢了。起码秦卫国利用完之后,没有翻脸不认人,一脚把他踹开,算是不错了。 乔遇安如此想着,鼻管有点发酸,心底却有点发苦。 他甩甩手,装作毫不在意地说:“你滚吧,我们只不过是合作关系,狼狈为奸各取所需而已,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滚吧。” 又过了一天,就又离行刑近了一天。 在这段等死的时间里,对面四块墙壁,让人无聊得蛋疼。 乔遇安嘴上叼着干草,戳了戳南宫清的胳膊,没话找话:“都要死到临头了,你怎么还一脸郁闷的表情?来,笑一个吧,死也要死得开心点。” 南宫清登时怒了,这是人说的话吗? 乔遇安又戳了戳:“喂,你还惦记着王爷啊?那到底有什么好的?” 南宫清见他那么八卦,气不打一处来,无视之。 偏偏牢房里只有两个人,再怎么无视,八卦男就在旁边,一张嘴说个不停烦也能烦死人。 “我也想知道他有什么好的!那个人渣,娶了我姐姐还来勾搭我,勾搭不成就胡作非为,一天到晚到处播种留情,等我发现自己怨恨他的时候,原来已经喜欢上他了,你满意了吧!” 乔遇安嘴角抽了抽,爱情果然是盲目的吗? 南宫清捂住眼睛,叹一口气:“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玩腻的” 他们年少时就认识了,一个皇亲国戚,一个书香门第,理所当然的结为姻亲。 那时他们十四五岁的年纪,根本不识情爱,虽然交往过密,也不过认为是两小无猜,等到他们再长大些,懂得了,却又已经晚了。其实晚不晚也罢,两个男人相爱,放在哪里都是颠覆伦常为人不容。 这就像一个死局,而当年他们都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渐行渐远了。 “其实他在我心里还是好的,他对我好的时候,能连命都不要,为了讨我开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能想象吗?堂堂一个王爷,头上戴红花身上穿绿褂跳舞给你看,漫山遍野的给你找一株草药” 南宫清低声地笑了。 乔遇安呆呆看着那飘渺虚幻的笑容,一度不忍出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男宠别装逼:结局(中) 今天是六王爷亲属问斩的日子,皇帝老儿够狠,连那几个弱冠的少男少女都不肯放过,那些可是他的亲侄子侄女。乔遇安猜想,若皇帝老儿不是看在本是同根生的份上,恐怕早把六王爷的九族给诛了。 自古以来,凡是皇位之争,哪有不流血的结局。 六王爷说自己不想当皇帝,乔遇安信了。 要是换成他也不乐意当皇帝,当个昏君会被世人骂死,当个明君会把自己累死,这笔卖卖怎么看也不划算。而且高处不胜寒,时时刻刻得提防着有人把自己从龙椅上拖下来,从人上人变成落水狗,那滋味可生不如死。 可是世上真正看得开的c能把皇位视如敝屣的,又有几个人呢? 所以不得不说,六王爷绝对是一个奇葩。 乔遇安坐在草堆上,两只手抓住木栏,眼看一个个甲乙丙丁从自己面前被押过去,送赴刑场受死,那种滋味同样不好受。因为这些人他通通认识,光是王府里的莺莺燕燕就有十七八个,想起他们往日为了争宠斗死斗活,结果现在好了,谁也别嫌弃谁,好歹黄泉路上有个伴。 最后一批走过去的,是三福晋和有名分的小妾,她们步履蹒跚神情恍惚,看得人心中凄凉。 乔遇安不知是否入戏太深,这一刻,真觉得自己最大恶极,忒坏了。 他暂时逃过一劫,因为和秦卫国有约在先——他死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当最后死的人。 但是有些事秦卫国也控制不了。 有身穿藏青服的老太监来到牢房,徐徐展开一卷锦布,宣旨。 老太监念得咬文嚼字,乔遇安只听懂了大致上的意思,翻译成几句大白话——南宫清医术不凡,是个人才,皇帝大发慈悲,不仅不要他的脑袋了,还允许他日后到宫中当差。 当然了,必须是净身之后,方能入宫。 乔遇安和南宫清听后,同时愣愣地跪在牢房里,没有接旨谢恩。 老太监等了一阵,只好语重心长地说:“这道圣旨,可是太子殿下千辛万苦,不惜在病榻前跪了一夜才求到的。南宫大夫,知足吧,赶紧接旨吧。” “谁要他多事!” 南宫清把递到眼前的圣旨打掉,疯癫大骂:“休想!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就范,他休想!” “休得放肆,圣旨已下,容不得你忤逆。” “休想,我就是死也不让太子得逞!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让我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拖走,直接拖到净身房去。” 南宫清仍在宁死不屈地挣扎着,一边叫骂:“安然,安然你害了我,你害了我啊” 乔遇安默默闭上了眼睛,捂住耳朵。 他给敏儿报仇了,用最解气也最残忍的方式。 应该高兴吧?明明是值得拍手称快的事,为什么他现在却只想哭? 该走的都走了,该死的也死了,剩下他孤伶伶的呆在牢房里,也不过是为了等死而已。 “你又来做什么?” 乔遇安心情不好,看见谁都讨厌,看见秦卫国就特别讨厌。 南宫清被拖走之后,牢房里冷冷清清,原来两个人一起发呆,和一个人独自发呆,感觉是完全不同。乔遇安看着秦卫国把篮子里的小菜一碟碟拿出来,有水晶肘子和红油大虾,还有清蒸鲈鱼和凉拌三鲜,全是他们当初唯一一次出府,唯一一次同桌吃饭的菜品。 饭菜看上去卖相不错,可惜搁得太久,已经变凉没有了热气。 原来秦卫国是来给自己送行了,乔遇安心想,这一顿,估计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吧。 乔遇安尝了尝,连味道也和当初一模一样。 秦卫国把酒杯递过去:“喝一口看看,长年酿造的桂花露,你应该会喜欢。” 乔遇安也不矫情推拒,接过来一口饮尽,说了声好。 两人坐在小牢房里,相对无言。 秦卫国本来就是个话少得可怜的人,如果乔遇安不逗他说,他比哑巴还像哑巴。 乔遇安夹菜,他看着,乔遇安喝酒,他看着,乔遇安扒饭,他还是看着,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胃口不好吗?” 乔遇安停下动作,疑惑地抬眼。 “以前看你吃饭,不管吃什么都好像在吃人间美味,经常看得我想上去抢一口。” “这是我今生的最后一顿饭,当然得慢慢吃了。” “” 乔遇安把饭菜一扫而空,再把最后几口酒也干掉,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盘腿坐直,认认真真地看着秦卫国,不再针锋相对冷嘲热讽,就像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乔遇安犹豫不定,有些话卡在喉咙里很难开口,可是最后最后,他到底还是开了口。 “可不可以再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南宫清” 乔遇安没有把话说明白,也不忍说得太明白了,反正对方能懂得就好。 秦卫国露出了一丝苦笑:“你想怎么做?” 乔遇安反问:“你能怎么做?” “太子盯得紧,救是救不出来了,只有找个机会”秦卫国说着,握住拳头,拇指往脖子上一抹。 乔遇安沉默了片刻,强压下喉头的酸胀,起身,规规矩矩作了一揖。 他哑声说:“尽快吧,谢谢。” 这样的态度,分明是见外了,秦卫国低声说:“安然,你不必如此” 乔遇安打断他:“拜托了。”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非常过分,可是他只有指望秦卫国了,别无他法。 他到底还是心疼南宫清,没法子不心疼,也许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 如果用现代心理学分析,南宫清便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又或者是完美主义者,如果不能完完全全得到一个人,那么他宁肯不要!死也不要!乔遇安想到这些就心疼,宁愿对方死掉算了,要不然,以南宫清的性子,将来在宫中只怕会受尽欺凌。 秦卫国摸摸乔遇安的脑袋:“我尽力。” 乔遇安点头,也算却了一桩心事,剩下的,就等明天了。 天亮之后,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 乔遇安戴着枷锁,双手双脚也戴着镣铐,正副东西加起来有二三十斤的重量,戴得越久越吃力。 他努力挺直腰杆,盯着那道朱红色大门眼也不眨,在太阳底下淌了一脸的汗水。不知等了多久,笨重的木门缓缓开了,一队禁卫军分成两列先走出来,随后,才是乔遇安要等的那个人。 那人抬脚跨出门槛,看见乔遇安,怔了怔,随即笑了。 乔遇安傻乎乎地睁大眼睛——那张相貌平平的面孔,笑起来一点也不好看,只是没有了往日的轻浮和张狂,两边嘴角微微翘起,形成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好像偶然相遇,报以微笑。 那他们的相遇是偶然吗? 不,是必然! 乔遇安咧开嘴,笑着说:“白老鼠,你好。” 六王爷是那只白老鼠吗?这个疑问早已存在乔遇安的心里,但是他找不到证据,对方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都完美符合浪荡王爷的角色。如果非要说破绽,便是过度的冷酷无情,无论对劳苦功高的管家,还是对一片痴心的玉公子,都没有丁点儿怜悯之意。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乔遇安就怀疑上了,一直怀疑,却又一直不能确定。 直到今天,这个淡若无愁的笑容,印证了一切。 乔遇安纳闷着,他们不是应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么?为何自己会有种情不自禁的欣喜?甚至他开始文艺起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忍不住唾弃自己,真他妈的没有出息! 后来,这股隐隐约约又羞于表达的欣喜,只维持了短暂的片刻。 六王爷开口说:“终于发现了啊,你呀,原来还没傻透。” 乔遇安:“” 六王爷又说:“弄得那么狼狈就不要出来见人,丑死了。” 乔遇安看着他那一身素色长袍,轻轻松松像要去逛街的自在装扮,继续:“” 通往刑场的路很长,要穿过闹市,才能到达宫殿前的午门。 前方由禁卫军开路,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六王爷一边走,一边笑笑点头,不时还扬手和阁楼上的花姑娘们打招呼。乔遇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忍无可忍地咆哮:“你现在要去刑场,能别做出一副上台领奖的样子吗?” 六王爷不理他,继续很有明星范的游街示众。 走到一栋别致的楼房前,六王爷忽然停住。 乔遇安只顾着身上的枷锁,没有注意路况,差点儿一头撞上去了。 他不禁问:“怎么了?” 六王爷看了看那金字招牌,又回头看了看乔遇安:“黑店,想进去问问能不能退货。” 乔遇安抬头一看,几乎吐血。 记忆中,这里不就是六王爷当初常来寻欢作乐,然后把自己买回去的胭脂楼么?黑店?看来这家伙忘了是谁一掷千金,把整座楼的花姑娘花美男都包下了,还牛逼轰轰的放言,本王啥也没有,穷得只剩下钱了。 “退货,退你妹啊!赶紧走,反正退回的钱你也没命花!” 六王爷摇头叹气,自言自语:“太坑爹了,明明货不对板,还不让人退换,差评。” 乔遇安:“” 终于来到了午门刑场,乔遇安累得快站不住了,双腿一直打哆嗦。 六王爷仍是轻松自在的模样,顺着木阶踏上邢台,大字型躺下去,对着明艳的太阳眯眼。过了一会儿,他翻身侧躺,一手托住脑袋,换成了美人卧榻的姿势。 不久后,他又换了一个姿势,顺便问:“你们认为本王怎样躺好看点?” 众人:“” 乔遇安已经没有力气咆哮了,望天:“大哥,你以为自己要拍杂志封面啊?” “好吧。”六王爷又换回大字型的姿势,不再折腾了。 乔遇安抹一把脸,深吸两口气,不断催眠自己,这家伙是白老鼠,这家伙是白老鼠他接过刽子手递来的酒碗,踏上邢台,踢了踢六王爷的小腿:“别躺了,过会要把你绑在那根木架,凌迟,要割三千刀呢怕你受不住了满地打滚,影响人家的工作进度。” 他开始还挺有气势地训话,越说声音越低,到后来不自觉变成了抖音。 六王爷哦一声,挺身坐起来。 乔遇安也坐了下来,把碗喂到他的唇边,目光灼灼,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为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男宠别装逼:结局(下) 距离午时三刻,也就是行刑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乔遇安和六王爷同坐在邢台上,一个盘腿捧碗,一个单手撑住木板,看上去是那样的悠闲自得,仿佛两人眼前并不是重重的带刀军士,而是一副风和日丽的湖光山色。 “你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乔遇安问。 六王爷抿了一口水酒:“哪有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乔遇安磨磨牙,换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派秦卫国监视你的时候。” 那是中秋灯会之后,乔遇安想了想,那晚自己做得太出格了吗?也对,当时他差点被当成活祭品宰了,命悬一线,还哪里顾得上装模作样。 “既然有了怀疑,为什么不先下手?” “发现你挺好玩的,所以留着多玩一阵,玩着玩着就上瘾了。” “”乔遇安决定不和这家伙一般见识,趁对方没死,赶紧弄明白真相。他又问:“就当你玩过头好了,可是到最后你还有机会,你能在书房里动手,哪怕不成,也可以事后咬定我就是同谋。” 六王爷点点头:“要是你一定会这样做吧,小家子气。” “”乔遇安抓狂了:“你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我们是对手,是敌人,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做掉对方,任务!你丫的到底懂不懂?” 六王爷鄙夷地看着他,貌似在说,用得着你提醒吗? 乔遇安捶着地板,这混球那么招人恨,等不到行刑了,好想现在就灭掉他。 六王爷眯着眼睛,指尖戳了戳乔遇安胀鼓鼓的面颊:“真好玩。” 乔遇安:“” 今天是由太子殿下监斩。 他在监斩台上看着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若无旁人的攀谈,碍眼极了。于是他纡尊降贵的走到邢台下,身后还带着左右丞相,各部文武大臣,高高仰起脸嗤笑。 “你们看看,本宫的六叔上了刑场,照样笑谈生风,这就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一群狗腿子附和道:“那是,那是,殿下说得对。” 太子得意地笑笑,挑衅望着台上,又说:“旁边那个是胭脂楼的小倌,你们还记得吗?就是在灯会上跳舞的那个。六叔啊六叔,身边从来不缺美色,真是做鬼也风流。” 一群狗腿子继续附和:“那是,那是,殿下说得对。” 太子交叠手臂,做出一副非凡的气度,已准备好痛打落水狗。 可惜台上那两人愣是没看见,即使看见了也懒得管,因为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 乔遇安又满上一碗酒水,没好气地说:“您老玩够了没?” 六王爷哼哼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可是好心让你一局,还不赶紧叩头谢恩。” “谁稀罕啊,为什么要让我?” “你没看过球赛吗?当两队的实力差距太大,强队会故意让弱队进一个球,所以这一分也叫做同情分。反正对手是你的话,我随随便便都能赢,无所谓了。” 乔遇安又有了想吐血的冲动:“” 而同样想要吐血的人,还有当今太子殿下,被无视了!这两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确实如此,对于两个穿越者而言,太子,顶多是游戏里npc的角色。 有谁会把一个npc放在眼里? 太子气得七窍生烟,当着那么大臣的面前,又不能冲上台发飙,只好扭头回去。他越想越气,好像扛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气得脑子都木了,直到旁人提醒时辰到了,扔出行刑牌,整个人才稍稍冷静了一点。 他盯着台上的一双身影,气冲冲咒骂——将死之人! 午时三刻,六王爷站在刑架前,无比配合地张开双臂。 他甚至还回头,带笑提醒了一句:“请当心,不要弄乱我的发型。” 两个刽子手几乎要哭了,杀人如家常便饭的他们,何时受过这种礼遇?于是乎当心又当心,别说六王爷的发型了,即使一根小小的细发也没有整乱。 六王爷扬扬嘴角,一副死而无憾的表情。 乔遇安本来打算在行刑之前离去,毕竟一刀刀割肉的画面,哪个正常人承受得住?也许割到了后面,地上满是血水和肉碎,只剩下一副骨架,刽子手都很有经验,刀锋避开血管和动脉,那样的场景何其血腥。 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完全摸不清这人的心思,甚至跟不上对方的思维,所以更要好好观察。 扪心自问,如果他是六王爷,有人敢这样栽赃陷害自己,肯定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击,哪怕是拉着那人同归于尽也好。他当初决定把包袱带到书房,已经做了最坏打算,所以今天这场酷刑,也应该有他一份才对。 可是如今 乔遇安把剩下的半碗酒水倒入自己嘴里,咽下,眼中现出厉色:“白老鼠,我谢谢你的好心和自大,不过,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六王爷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第一刀割下来,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他还在笑着,只有在刀子削进皮肉里,瞳孔才会扩大和收缩,但那笑容依旧不变的凝固在脸上。 乔遇安努力睁大眼睛,逼自己去看,去数。 他从一数到了五十九,握紧拳头,连手上的汗毛都在发抖。 六王爷不再笑了,闭上眼睛,哑声说:“别看了你有多少斤两我清楚得很,何苦为难自己” 乔遇安不服气似的继续看着,当他数到一百,呼吸急促,通身都冒出了虚汗。 他甩甩头,眼睛渐渐模糊不请,全是红煞煞一片血色。 他甚至开始站不稳了,咬住舌尖晃了晃。 “你吭声啊”乔遇安在心里默默的呼喊:“痛吧?痛你倒是喊一声给我听啊!” 奈何六王爷就是不吭声。 连拿着薄薄弯刀的刽子手都惊讶了,要不是这人把身体绷得僵硬死紧,肌肉锁着肌肉,额角和脖子冒起了青筋,他们简直怀疑自己在割一副没有生命的死尸! 乔遇安不记得自己数到多少了,仍在咬牙坚持,如果这就看不下去了,他就太窝囊了。要知道,一开始他也做好了被凌迟的准备,想着三千刀而已,割完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他只想到结果,忽略了过程,原来从一到三千,要数上好久好久。 六王爷鼻尖滴下一颗汗珠,无何奈何地叹息:“你啊,真傻。” 乔遇安踉跄一下,紧紧把眼闭上——他认输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把满嘴的铁锈味吞下,恶狠狠地说“我保证不查你的资料,只在穿越之后和你公平决斗,告诉我。” 见到六王爷没回应,乔遇安都急了:“你说啊!” “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调查你,说呀。” “你” 乔遇安无计可施,抓心挠肺,情急之下蹦出一句:“你说了我马上走!” 六王爷终于肯开口:“高飞。” 乔遇安死里逃生般得大喘一口气,连忙说:“高飞,我记住了,后会有期。” 六王爷艰难却清晰地回道:“后c会c有c期。” 他身下的血肉还在迸落,一片一片,像鞭炮炸开后的纸碎,零零散散。 乔遇安片刻也呆不住了,转头叫禁卫军把自己押回大牢,离开前,看看监斩台,那边早已人去台空,只留下吏部的官员在场。后来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大牢,只记得,生平第一次,很没有志气地仓惶逃跑。 等他慢慢缓过神来,唯一的反应,便是呕吐。 而且一吐还停不下来,吐完了秽物开始吐酸水,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才罢休。 秦卫国来的时候,乔遇安仍在吐,扶着墙吐得面无人色。 “你没事吧?”秦卫国上前轻拍他的背部。 乔遇安用力一抹嘴巴:“你又来做什么!” 秦卫国没料到他突然冲自己发火,愣在了原地。 乔遇安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努力把恶心反胃的感觉压下去,才看向秦卫国。 秦卫国抓过他的手,摊开,把一个小小的瓷瓶放上去:“这是鹤顶红。” 乔遇安淡淡地说:“谢了。” 他拔掉塞子,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没想到自己还能留个全尸,算不算走了狗屎运? 只要等到任务完成,他就可以离开这操蛋的世界了,永远离开。 “安然。” “又怎么了?” 秦卫国观察着他的神色问:“你后不后悔?” “不。”乔遇安掷地有声,却不是回答秦卫国,而是对自己说:“不后悔,凡事做了就没有资格后悔,一旦后悔等于承认做错了,我不能后悔。” “安然,要不我们” 乔遇安看到他一脸痛下决心的表情,抬手打断:“行了,不用说了,我不会和你亡命天涯的,你死心吧。” 秦卫国叹气:“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先别吃药,等我一起,也许下辈子还有机会见面。” 乔遇安:“不能!下辈子我已经约了别人。” 秦卫国失落地问:“是谁?” 问得真好,乔遇安蹲在地上,用足尖刨灰尘,他也想知道那家伙谁! 多少岁了,到底长什么模样,学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他通通要弄个明白,一定要把对方老底刨出来,连祖宗八代也不放过,看那家伙还怎么在自己面前装逼。 后会有期的下一句,便是,你给老子等着! 秦卫国心里落空空地走了。 他看得出来,乔遇安一门心思都放在别人身上,对自己是半点也不在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军妓当自强:一 生为贵族,而且还是家族里的长子嫡孙,本应是件无比幸运的好事。 打小穿金戴银,吃的不是山珍海味就是燕窝鱼翅,随随便便打一个喷嚏,能让一群人大惊小怪,随随便便放一个屁,更夸张了——连老年的子的爹妈都腆着笑脸说,咱儿子的屁真是不同凡响,香得像仙气。 但同时这样的人又生逢乱世,偏偏资自个家族还不争气,一不小心被灭了,并且国家也亡了于是有个前途大好的纨绔子弟,一朝家破人亡,沦为了人下人,从此和幸运之神拜拜了。 都说乱世出枭雄,但是没人说得清,得多少个数之不尽的炮灰,才能成就一个枭雄? 很遗憾,既然老天爷收回所有的恩赐,不再眷顾你了,那你就注定是当炮灰的命。 目前,这个经历了大幸和不幸之人,正踉踉跄跄地在雪地里奔跑,他屡屡跌倒,又屡屡咬牙爬起来,朝着那连自己也未知的方向前行。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以众生为鱼肉。他只能逃,顶着刺骨的凛凛寒风也要逃,哪怕冻死在荒野里也要逃——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 家已经不在了,亲人也不在了,昔日的琼台楼阁已变成颓垣败瓦,昔日的银白雪原小国已被烽烟染黑,天苍苍野茫茫,他再没有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一路跟随他的随从死的死,跑的跑,连老马也禁不住饥饿交迫,很有志气的罢工了。 他已经落入这般可悲可泣的境地,老天爷却还不打算收手。 铁蹄声传来了,哒哒哒,无情踏破男子最后一丝希望,他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有人跃下马,一柄长刀由上而下,刀尖抵在男子咽喉。 “跑啊,你这个小兔崽子,爷还没玩够呢,起来继续跑。” 男子神情痛苦地皱眉,心想,让我死吧,让我死个痛快吧 那三大五粗的男人见他半死不活,连求饶都没有力气了,顿时没有了追捕猎物的兴趣。他一手把男子提起来,握刀的手紧了紧,既然这个人留着已经没有乐趣了,那就干脆不用留了。 “等等。”另一个同样身形魁梧的大汉跃下马,走近说:“让我瞧瞧,追了大半天,好歹让老子知道追的是个啥玩意咦?”大汉把人扯到自己面前,拨开对方脸上凌乱的头发,惊讶地道:“原来是个贵公子,啊哈!” 男人拍拍那张惨白的脸:“这破地方,还有什么贵公子,只剩下那些亡国狗。” “你看他的眼睛看见了没有,琥珀色的,据说只有血统纯正的贵族才会如此。” 男人留心看了看:“真是这样,我还头次一看见这种颜色的眼珠。” 大汉提议道:“直接杀掉浪费了,不如带回营中,兴许还能给弟兄们增添点乐子。” “就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家伙,有什么好玩乐的?” “这你就不懂了”大汉摸摸自己脸上的虬髯,嘿嘿一笑:“有时候,男人比女人玩起来更加尽兴,更何况还是一个少有的异族贵胄,不知道多少弟兄想尝尝鲜呢。” 男人一脸嫌弃地把人甩到地上:“随便你,要带你自己带。” 大汉拿出绳索,先缠住男子的双脚,自己再跨上马,直截了当地拖着走。 就这样,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同时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一个是被他拖回军营的倒霉蛋,另一个,是即将穿越过来的倒霉蛋,世事无常。 乔遇安听见有人在哭。 刚开始只是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渐渐的,声音放大了。 并且那音调高低起伏,节奏九曲十八弯,有好几次,简直像喘不上气似的。 哎?此情此景,怎么有种分外熟悉的质感? 乔遇安睁开眼睛之前,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一穿越过来就听到哭声,能有好事么? 他醒来第一个感知是痛,无处不痛! 好吧,又是这样,连痛楚的感觉也分外熟悉,那就当作穿越后遗症好了乔遇安躺在草席上默默内牛,但是能不能换一个地方痛,老天爷呀,就当一回亲妈好不好?放过他的菊花吧! 乔遇安扭动脖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恶劣。 这种像猪圈一样臭烘烘的地方,真是人呆的吗? 然后他又把脖子往另一边扭,看到那个发出哭声的人——衣不遮体,明显带有一身痕迹,蓬头乱发地俯趴在地上,手脚冻得发青发紫,难怪哭成这样,确实挺可怜的。 乔遇安低头一看,他也想哭了,自己同样光溜溜,胸口还有好大一片白色液体。 并且那些液体有的已经干了,像浆糊似的粘在皮肤表层,非得使劲地揉搓才能弄掉。 等他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之后,只恨不得把眼睛哭瞎,到底谁写的剧本?怎么越穿越坑爹了?上一次只是被六王爷蹂躏,这次却换成被一大群男人蹂躏,一大群!难不成本尊被活活轮死了,他才有机会灵魂附体?老天,你一定要这样安排吗? 乔遇安看看这间简陋棚子里的几个人,都是年轻男子,都是浑身狼藉,都是专供男人发泄的军妓。此时他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上次好歹是头牌小倌,这次,呵,看来比牲口还不如呢。 他费劲力气才挣起身子,扯过棉被盖到身上,那铺天盖地的臭味,几乎把他熏死。 但是被冷死和被熏死之间,乔遇安只能选择后者。 过了两天,乔遇安不但把情况大致弄清楚了,即使再突然有士兵冲进来,随便抓住哪一个男子泄欲,他也能面不改色的装死了。果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没有适应不了的环境。 他们呆的棚子并没有上锁,门大大敞开着,走出去便是军营,不时能听到操练的声音,还有看到巡逻的队伍。屋里的人当然都不是自愿成为军妓,他们有的是俘虏,有的是奴隶,还有的是平民百姓。尽管门开着,他们也可以自由在军营里行走,但是鲜少有人敢逃跑,因为一旦越过军营范围的地界,立即会被乱箭射死。 当然,也有受不了欺辱c自找死路的人,但显然不是棚子里的那几个。 乔遇安发现,这次穿越待遇比以前差了,可是有一个好处,不用时时刻刻装逼。这里谁也不认识谁,为了方便管理,也不问他们的名字,通通按照入营的顺序从一排起,乔遇安排在最后,所有人都管他叫小九。 “小九,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好像看着和我们不一样。” 那天哭得差点断气的人,小七说。 乔遇安自个又看不到,啃着馒头,懒洋洋说:“怎么不一样了?” “我看看。”小七凑近他,捧住脸仔细观察:“我形容不出来,你眼珠子好奇怪,淡淡的,绿绿的” 乔遇安哦了一声,继续啃馒头,天太冷了,馒头又硬得像泥团一样。 “你的眼睛真好看。”小七从怀里抹出一包肉干:“嘘,别让其他人看见,我悄悄分你一点。” 乔遇安眼睛一亮:“谢了,你从哪儿来的?” “呃昨天,武校尉给了点赏钱” 乔遇安看见小七结结巴巴,一副羞于说出口的模样,心中了然。 军营里,大部分士兵都不把他们当人看,而是当成想上就上的茅厕,可是也有例外。 有些军衔较高的将领,也许是抹不开面子,完事后对丢下一点赏钱,这丁点钱拿到市集也就能买一只鸡鸭,而在军营勉强能从伙夫那换一只鸡腿。其实营里的很多东西都能换,关键是有没有钱,而且那些将领的宁愿打赏给窑子里香喷喷的女人,也不太情愿给脏兮兮的他们。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乔遇安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活出个人样。 “哎,小九,快躺下。”小七突然推了他一把,低声说:“王八来了,还带着人。” 乔遇安立马倒下去,身体僵直,双目放空。 小七口中的王八,便是那日把乔遇安拖回军营的大汉,姓王,名字不详。因为这人特别讨厌,不但下流,还很会折磨人,更喜欢叫上几个相熟的士兵同时玩一个男人,所以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 王八一进来,小七笑着迎上去:“军爷,今日不用操练吗?” “要,怎么不要,所以老子上这儿练枪来了。”王八说罢,一脸淫相哈哈大笑,身后的人也跟着笑。王八的小眼睛在棚里巡视一圈,发现都是玩腻的货色,于是把目光落到地上,指了指:“都那么多天了,小九的身子也该恢复了吧,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小七回道:“时好时坏,今早还在发烧。” “啧,公子哥就是公子哥,那么不经操。”王八蹲下来,拍拍乔遇安的脸:“起来,别装死,让爷打多几炮就习惯了,说不定以后还天天求着爷操你呢。” 乔遇安暗暗咬牙,我忍! “军爷要不换个日子吧,小九他刚来,身子骨还弱着。” 有人一巴掌甩到小七脸上,打得响亮。 王八站了起来,顺便扶起被打趴的小七,笑嘻嘻说:“那今天就玩这个吧,你们下手轻点儿,别又把人弄得十天八个月走不了路。” 小七抖了抖,不敢反抗。 乔遇听到这话,实在忍无可忍,睁眼坐了起来。 王八看见他醒了,马上放开小七,毕竟作践一个贵族更有满足感,走过去把人往自己怀里拖:“还是玩这个吧,上次的滋味可真。” 乔遇安软绵绵地靠着对方,咳了几声,然后一咬舌头,张嘴,喷了王八满脸的血沫子。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王八更是动也不动。 小七机灵,连忙上前扶住乔遇安:“你怎么了?” 乔遇安捂住胸口:“我c我我前阵子咳个不停,大夫说是肺痨” “肺痨?” 棚子里人人命闻之变色,霎时,能有多远躲多远。 乔遇安一边咳嗽,一边向王八伸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军爷,我可能活不久了趁着还有一口热气,你们你们随意吧咳,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不管身在何处,一旦剧情需要,该装逼还是要装逼。 小安,上吧,军营里啥都不多,铁打的猛男最多! ˉ﹃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军妓当自强:二 乔遇安说,你们随意吧。 可是等他躺平,做出一副请君随意享用的姿态,棚子里的人统统跑清光了。 连小七也躲在棚子外,扒着门边,畏畏缩缩地伸出脑袋:“真是肺痨?你怎么不早说啊?” 乔遇安不装逼则已,一装逼就刹不住车,眼眶微红:“咳咳,小七我命苦啊,是不是连你也怕我了?不愿意靠近我了?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咳” 小七违心地答:“不是,没有。” “那你过来,我临死之前,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听得到,你直接说吧。” “过来吧。” “我我腿软,你说。” 多好玩的孩子啊,乔遇安正玩得起劲,忽然,一大波军医汹汹杀到。 军医们个个用白布蒙住口鼻,穷凶极恶盯着乔遇安,活像跟这个人有八辈子仇。 来得正好,乔遇安赶忙爬起来,恢复成龙精虎猛的模样:“嘿嘿,大夫们,我刚刚看营里太无聊了,所以才开个玩笑,热闹热闹气氛,其实我什么病都没有。” 那些军医压根不管乔遇安说什么,手一指,下令,放火! 放火?我还在里面呢,喂!乔遇安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玩大发了 军营里最忌讳的就是传染病,因为人口密密麻麻,万一疫症传播开去,后果无比严重。 “先别放火,你们听我说啊,我没病,没病呢!” 乔遇安见没有人相信自己,一急,冲了出去,趁被烧死之前赶紧跑。 他这一跑,后果更严重了——试想,一个带有传染病的人在军营里胡乱流窜,这还得了? 于是乔遇安变成过街老鼠,所有士兵都惊动了,饭也不吃了,阵也不列了,成百人风风火火地嚷嚷乱叫,跟在一个人的屁股后面追。 乔遇安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拉风,身后紧追一群光膀子的男人,肌肉随着剧烈运动张缩,淋漓的汗水沿着沟壑奔走,太阳底下,湿漉漉的皮肤深浅不一,水光润亮。 天知道,如此壮观的场景百年难遇,他是多么想掉头迎上去,好好欣赏个够。 乔遇安甩甩脑袋,抹杀掉不理智的冲动,加速狂奔。 结果一不小心,撞了,华丽丽地撞墙了! 他撞上的是一堵人墙,而且这人墙还不怎么牢固,砰一下飞起来,再砰一下重重着陆,光听是那碰撞的声音听着就疼。乔遇安自顾不暇了,还哪里顾得上别人,爬起来看见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想也不想,钻! 等他钻进去,吃了一嘴的炭灰才发现,自己竟然钻进灶台底下。好在营里煮的都是大锅饭,所以灶台也足够大,乔遇安抱膝蜷缩身体,勉强呆得住,只是进退都没有路了。 有人过来了,开始说话吆喝,因为人多嘴杂,反倒一时听不清。 好一阵过后,外面静下来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乔遇安按兵不动,等到四肢都酸麻,才一拱一拱地往前钻。 他看到了亮光,还有,一张青黄不接的人脸。 “” 那人就蹲在洞口处,用好奇的眼神的看着他,像观察神秘又新奇的未知事物。 确定了对方没有恶意,乔遇安凶巴巴地说:“让开,好狗不挡道。” 那人抹一把鼻血,往旁边挪了挪。 乔遇安顺利重见天日以后,才发现这家伙就是刚刚被自己撞飞的人,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补补缝缝的粗布衣和草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这人眼睛很大,两颊深陷,颧骨突起,怎么看都是营养不良的苦逼娃子。 乔遇安心想,难怪自己能把人撞成那样,要是换成一个台风,估计会把人刮到天上。 “谢了。”他感谢的方式,就是一巴掌把少年拍趴下了:“呃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仍是一副无限好奇的表情看他,不言不语。 “你是哑巴?” 得不到答案,乔遇安耐心用尽了,头也不回说:“小哑巴,再见了。” 少年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天黑了,搜捕行动还在继续,军营里处处都是火把晃动的光影,张牙舞爪。这时军营上下已经怨气冲天,一方面对疫病担忧,一方面因为连晚饭都吃不上,个个骂爹骂娘骂老天。 饶是如此,老天爷都被骂得躲到云层后面去了,仍没有逮到要逮人。 “前面那个家伙,站住!” 听到有人吆喝,乔遇安把皮绷得紧紧的。 不是吧?他都偷了一身军服,脸上抹了灰土,混进队伍里贼喊抓贼,这样也能被认出来? 搜捕的队伍停下来了,人人都以为在喊自己,逼不得已,乔遇安转身。 结果,他看到一个威风八面的老头。 这老头满面红光,一双圆目炯炯有神,白花花的胡须长如马尾,尽管没有穿军服,那一股威严赫赫的领导范照样脱颖而出。乔遇安嘴角抽了抽,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这老头不好惹! “你,看什么看,就是你,过来!” 乔遇安十分不情愿地问:“我?” “就是你!我要撒尿,你过来给我扶鸟。” 乔遇安和众人:“” “你敢违抗军令?”估计老头子练兵练多了,每句话都中气十足,如雷贯耳。 乔遇安当然不敢,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老头等不及到茅厕了,背过身去,扯下裤子,叉腰,整套动作标准而利索。 “你倒是尿啊。”半晌后,乔遇安嫌弃地捏住那只白毛稀疏的老鸟,如是说。 老头自个尿不出来,却责怪别人伺候不周:“你吹啊,不吹我怎么尿!” 吹?吹萧?乔遇安登时整张脸都黑了,众目睽睽之下,您老不是那么重口吧? 老头子不耐烦地命令:“吹口哨,快点!” 乔遇安差点给跪了。 他万般无奈地嘟嘴,吹了两声口哨,老头浑身一震,哗啦啦地尿了 老头尿得畅快,竟然尿出了一脸舒爽享受的表情,叹气道:“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喝点酒手就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小伙子啊,麻烦你了。” 乔遇安连忙诚恳表示:能帮您老扶鸟,晚辈深感荣幸。 然后眼看老头子尿完了,顺便帮对方提上裤子,栓好腰带,赶紧开溜。 他才刚刚转过身,手腕忽然一紧,接着一痛。 老头子紧抓住乔遇安的手腕,老眼神采奕奕:“乱跑的小兔崽子,抓到你了。” 乔遇安当时就懵了,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老头手里,并且还服务周到的伺候了人家一回。 可首先他忘了自己那双奇特的眼睛,还有,也没有用到尊称,更忘了自称属下。 所以说老头子并非神人,而是乔遇安太傻逼,没有完全转换角色。 乔遇安被五花大绑困起来的时候,哭都哭不出来,他才穿越过来而已,什么事都没做成,篓子倒是捅了不少,眼看这回插翅难逃了。后面还有更没有想到的事,老头子竟然会医术,刚刚那一抓,顺带把他的脉象探了。 “到底是谁造谣?”老头子不怒自威道:“这小子根本没有染上肺痨!” 乔遇安跪在帐营里,无声膜拜,您老英明! 王八往左一跨,出列:“霍将军,这种事谁敢开玩笑乱说,明明是他自己” 老头子挥手打断:“好了,这小子虽然没有肺痨,但却把军营弄得鸡飞狗跳,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乔遇安翻脸比翻书还快,磨牙,老不死的混蛋! 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被打屁股,而且还是用棍子打,棍棍到肉。 二十军棍打完,乔遇安嗓子叫哑了,感官已经麻木了,也不知道痛不痛,只感觉自己下半身化成肉泥,那两瓣屁股简直可以任人搓出各种形状! 他又被拖回臭烘烘的棚子里,像麻袋一样扔在地上。 小七喂他喝水的时候,说:“你真是命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以为你死定了。” 乔遇安忍着痛哼哼两声,当作回答。 小七把袜子塞进他嘴里:“没有伤药,你忍着吧,痛也不要叫出声,万一打扰了哪个军爷的兴致,到时我可救不了你。” 乔遇安被那股酸臭味熏得作呕,两眼一番,晕了。 小七吓一大跳,用手探探他的鼻息,见还有热气呼出,也就不管了。 反正棚子里都是命苦的人,活得猪狗不如,谁顾得上谁? 乔遇安晕过去,也算暂时脱离苦海,起码不用再咬牙切齿地忍痛了。 可是身为一个歹命的炮灰,老天见不得他痛快。 “小安c小安” 那沙沙的声音中夹带着人语,响一阵,又停一阵,再响:“小安,小安,听到回话。” 乔遇安以为自己做梦,老大不高兴地回一句:“谁呀,吃饱没事干找地方吐去,别吵你老子。” “”那人怒了,大吼:“乔遇安,你反了你,到底谁才是老子?“ 乔遇安一听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格外亲切熟悉呢? 他激动难抑地说:“乔c是乔先生?头儿?” “对,你现在说说,谁是谁老子。” “那还用问,当然您是老子,您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我怎么好意思跟你抢。” “” 乔遇安问:“既然我能听到您的声音,是不是代表实验成功了?” “对,今天第一次成功,我们的脑电波接上了,所以我可以透过潜意识跟你对话。” 乔遇安还来不及高兴,对方又说:“但是连接不稳定,随时有可能断掉,争取时间,快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头儿”乔遇安说起来都是泪:“我穿过来已经被人轮了,前不久还被人追杀,后来又吃了一顿棍子焖猪肉,现在两边屁股肿得像气球。” “你穿到哪个朝代?” “我也不知道啊,好多乱七八糟的国家,历史上都没有。” “哦,那么再次证明了多重空间的存在,果然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么” 乔遇安嗯了一声,经过上次的实验,伟大的科学家们就提出多重空间的假设,他们存在的世界或者时间,只是其中某一个空间。可是他不关心这个,他关心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乔先生,您突然冒出来说话,我会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 “你本来就有妄想症没事,看过系统小说吗?你就当我是系统得了。” “系统?啊哈哈哈,就你这样的还想当系统?人造系统?” “” 沙沙声越来越大,并且越来越刺耳,乔遇安一个劲地呼叫,却再没有回应了。 之后好几天,乔遇安努力尝试用各种方法,千呼万唤,都没有再听到乔先生或者其他人的声音。这下,他真的怀疑自己得妄想症了。 因为屁股上的伤,乔遇安暂时不用接客,躺在草席上,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 平时小七在的时候会照看他,可是当小七不在的时候,他就杯具了。 乔遇安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他试着松开手,两条腿立马罢工,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这一摔,让他本来就憋得肿胀的膀胱晃动,险些连尿也摔出来了。 他千辛万苦忍住尿意,几乎要嚎啕大哭,难道三十岁了才来尿裤子? 乔遇安正打算自暴自弃,忽然,有一双脚出现在眼前。 那双脚没有一点美感,瘦得皮包骨,并且穿着沾满泥巴的草鞋。 乔遇安比见到他,比见到上帝还激动,连忙说:“小哑巴,快,快搭把手扶我起来。” 少年蹲下来,顺道放下手中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白面馒头。他一边啃,一边饶有趣味地看着乔遇安,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废稿 乔遇安恹恹地趴在曲折的白玉桥上,慢里斯条撕扯着手里的馒头,揉碎了再往池塘里扔。他的身前已经聚集了一大片色彩缤纷的锦鲤,每次撒手,鱼群都纷纷跃动争食,扑腾起一阵浪花。 他在王府里瞎逛了半天,发现这里当真气派得不得了,走到哪儿都是富丽堂皇美伦美奂,相比之下,他所住的小院子和厢房相对寒酸得多。只不过王府再气派,看习惯了也有审美疲劳,而且周围的人不乐意和乔遇安打交道,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在背后吐口水。 所以说他怎么能不无聊呢? 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娱乐,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吃喝拉撒剩下就是无聊了。 乔遇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学起古人吟诗:“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正吟得兴起,然后他悲催了,忘词了。 乔遇安默默在心里忏悔:语文老师,俺对不起你哇。 “好词c好词。” 一把清亮的嗓音从桥头传来,乔遇安循声望去,眼睛亮了,接着咧开嘴一笑。 哟呵,美人,大美人! 那美人生得面容俊秀,既英气挺拔又不缺儒雅斯文,在现代已找不着这么风度翩翩的人了,所以怎么看怎么顺眼,只希望千万不要是一个斯文败类。 美人身长玉立,负手慢悠悠踱步到乔遇安身旁,字正腔圆道:“天地浩瀚,大海无垠,男儿铿锵,无怨无悔。” 乔遇安险些忍不住鼓掌了,瞧瞧,人长得好,连吟起诗来都像模像样。 “让公子见笑了。”美人彬彬有礼地一揖:“公子好雅兴,在下叨扰了,莫要见怪。” 乔遇安抱拳一拱手,也跟着文绉绉回答:“哪里,哪里。” “在下南宫清,于府中任职医师,从未见过公子,请问阁下是何人?” “非也,我是安然。” 南宫清原本春光无限的面孔变得乌云密布,冷声问:“你可是前不久王爷从窑子里带回的安然?” 乔遇安点点头。自从穿越之后,走到哪里都被□裸的歧视着,看来这会也不例外。 他在心底啐了一口,我去!当真是个斯文败类,白长了一张好脸。 南宫清立即后退,拉开两人距离,一拂袖,转身而去。 乔遇安刚被鄙视了一场,不肯就这样放他离去,挡住前路,故意娇滴滴地道:“原来是南宫医师呀,久仰大名,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不如咱们当个朋友吧。” 南宫清语气不善:“我岂会与你这种下作之人当朋友,让开!” 小样,连你也嫌弃爷,看爷不恶心死你!乔遇安搓红了眼睛,软弱无骨地靠上去,贴在对方胸膛上装可怜:“好哥哥,你真狠心,人家上次伤得那么重,你也不来看一眼。都说大夫妙手仁心,莫非是坑人的?”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你休得无礼!” 乔遇安在心底冷笑一声,踮脚挑起南宫清的下巴,眼波幽幽:“你说光天化日是吗?嗯?”他用拇指摩挲对方的嘴唇,吐气如兰地凑了上去:“有些坏事,正正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才刺激,我的好哥哥,你说是不是?” 南宫清玉面通红,恼羞成怒地刮了乔遇安一眼,掉头跑了。 乔遇安捂嘴窃笑,这般迂腐之人,却又单纯得过分,玩起来倒挺有意思。 于是无聊得蛋疼的乔遇安终于找到一个乐子,有事没事就往东边的小院跑,如果看见南宫清就缠上去调戏献媚,如果找不到人,就迁怒花花草草,把种在院子里的草药连根拔起。 南宫清不待见乔遇安,可是斯文人动口不动手,又不如对方无耻,每次都败下阵来,又不愿有份的破口大骂,只好将自己憋成了一张猪肝脸。 但猪肝脸也是一张好看的猪肝脸,乔遇安看得心神荡漾,调戏起来越发放肆了。 见他老是往外跑,敏儿就奇怪了:“ 敏儿两手端着一个竹簸箕,兴匆匆跑过来:“公子,我换到了,你瞧。” 乔遇安勾勾手指叫他走近,看了一眼簸箕里的小家伙:“嗯,不错,个头都挺大的。生火,再找几根签子来。” 敏儿抹了把汗:“那么热的天还生火?公子,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乔遇安板起脸问:“我昨天才教过你的规矩又忘了?” “没忘多做事少发问嘛,公子我这就去。” 敏儿手脚利索,没一会就在院子里升起了火堆,又拿来数根削尖的筷子,然后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乔遇安指示他,把簸箕里的东西洗干净,再用筷子一一穿透,放在火上慢慢烤,自己则坐得老远扇风。 没多久,火堆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那是串好的东西在往下滴油,冒起的白烟香味四溢。 敏儿馋得猛咽口水,却狐疑地问:“公子,这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乔遇安正要回答,眼角瞥到了院门外一抹黑色的衣角,有人停驻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叫敏儿把烤好的东西拿来,又随便打发对方做事去,随后晃晃手里的筷子:“秦大哥,你在偷窥啥呢?莫非是见不得人?” 秦卫国大大方方的现身了,一如既往的黑衣黑裤,面瘫。 乔遇安递了一串东西过去:“尝尝?包你吃了忘不掉。” 秦卫国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拿在手上,看着那串古怪的东西迟迟没有动口。 “不吃还给我,这些可是用鹿茸和灵芝换来的人间美味,别糟蹋了。” 听他这样说,秦卫国才张嘴咬下那褐色的物体,嚼在口中又香又脆,是他生平没有尝过的滋味。 “什么,东西?” 等他把一串都吃完了,乔遇安才慢悠悠地说:“蚕蛹。” 秦卫国脸色瞬间变了,想到自己刚才吃了好几只会蠕动的虫子,立马作呕欲吐。 乔遇安故意曲解他恶狠狠的表情:“别瞪了,剩下全是我的,眼珠子瞪掉了我也不给你。”说着他用牙齿咬下一只蚕蛹,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外焦里嫩,满口都是鲜美的油汁,溢出嘴角淌了下来。 秦卫国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捂住嘴巴,匆匆地掉头飞奔。 乔遇安“啧”了一声,舔舔嘴角,继续吃他的人间美味。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咋的,秦卫国自从吃了蚕蛹就开始上吐下泻,频频跑茅厕,到后来连水都不敢喝了。他堂堂一个武林高手,拉稀拉得手脚发软,如果让人知道了真怕笑掉大牙。 这些人都还那么年轻,如果出生在现代,他们大多数是长辈的心尖肉c不懂人间疾苦的花样少年。乔遇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悲天悯人的家伙,可是两个时代的极端差异,还是对他的内心造成了冲击。 或者应该这样说,从这一天开始,乔遇安才真正体会到封建制度的残酷面目。 即使他深深明白这是人类发展史不可避免的一环,文明不是上帝赐予,更不是从天而降,是无数的战争和牺牲,是血流成河的黑暗作为基石,引导一代代的人们反思改革。他从前也没少看类似的史书和记录片,但亲身经历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已经从观众变成了当局者。 乔遇安再醒来是第二天晌午了。 南宫清正一边翻看医术,一边拿着铜杵捣药,见他醒来,便不吭声放下手里的活,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水。乔遇安嗅着这股味道,不仅流下了口水,肚子还直打鼓,一声比一声响亮。 南宫清坐在床边微微一笑:“这是我熬的药膳粥,有补血生肌的功效,来,喝了它。” 乔遇安没能化身为禽兽,却不介意化身为花痴,大大张开了嘴巴,故意发出“啊”一声。 南宫清噗哧笑了出来:“你怎么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话虽如此,他手上却勺了一口粥水,喂进乔遇安等吃的大嘴巴里。 乔遇安心想事成,心底别提多得意了,喝一口粥,眯眼看一看美人,其乐融融。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人非常讲究,精致优雅到了骨子里——他的奶奶。 乔遇安很小的时候奶奶就过世了,记忆中,她是一个古典型的中国女人;会吸烟,用那种细细长长的烟斗,写得一手好字,每次练书法之前都要换上旗袍。奶奶很美,即使七老八十也很美,端庄大气,听说当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了她疯狂,其中包括乔先生。 乔遇安没有遗传到奶奶的讲究,相反的,不知怎么养成“天掉下来当被子盖”的习性,难怪乔先生总看他不顺眼,有事没事都要训斥一番。 废稿 乔遇安恹恹地趴在曲折的白玉桥上,慢里斯条撕扯着手里的馒头,揉碎了再往池塘里扔。他的身前已经聚集了一大片色彩缤纷的锦鲤,每次撒手,鱼群都纷纷跃动争食,扑腾起一阵浪花。 他在王府里瞎逛了半天,发现这里当真气派得不得了,走到哪儿都是富丽堂皇美伦美奂,相比之下,他所住的小院子和厢房相对寒酸得多。只不过王府再气派,看习惯了也有审美疲劳,而且周围的人不乐意和乔遇安打交道,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在背后吐口水。 所以说他怎么能不无聊呢? 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娱乐,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吃喝拉撒剩下就是无聊了。 乔遇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学起古人吟诗:“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正吟得兴起,然后他悲催了,忘词了。 乔遇安默默在心里忏悔:语文老师,俺对不起你哇。 “好词c好词。” 一把清亮的嗓音从桥头传来,乔遇安循声望去,眼睛亮了,接着咧开嘴一笑。 哟呵,美人,大美人! 那美人生得面容俊秀,既英气挺拔又不缺儒雅斯文,在现代已找不着这么风度翩翩的人了,所以怎么看怎么顺眼,只希望千万不要是一个斯文败类。 美人身长玉立,负手慢悠悠踱步到乔遇安身旁,字正腔圆道:“天地浩瀚,大海无垠,男儿铿锵,无怨无悔。” 乔遇安险些忍不住鼓掌了,瞧瞧,人长得好,连吟起诗来都像模像样。 “让公子见笑了。”美人彬彬有礼地一揖:“公子好雅兴,在下叨扰了,莫要见怪。” 乔遇安抱拳一拱手,也跟着文绉绉回答:“哪里,哪里。” “在下南宫清,于府中任职医师,从未见过公子,请问阁下是何人?” “非也,我是安然。” 南宫清原本春光无限的面孔变得乌云密布,冷声问:“你可是前不久王爷从窑子里带回的安然?” 乔遇安点点头。自从穿越之后,走到哪里都被□裸的歧视着,看来这会也不例外。 他在心底啐了一口,我去!当真是个斯文败类,白长了一张好脸。 南宫清立即后退,拉开两人距离,一拂袖,转身而去。 乔遇安刚被鄙视了一场,不肯就这样放他离去,挡住前路,故意娇滴滴地道:“原来是南宫医师呀,久仰大名,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不如咱们当个朋友吧。” 南宫清语气不善:“我岂会与你这种下作之人当朋友,让开!” 小样,连你也嫌弃爷,看爷不恶心死你!乔遇安搓红了眼睛,软弱无骨地靠上去,贴在对方胸膛上装可怜:“好哥哥,你真狠心,人家上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军妓当自强:四 “你叫什么名字?” 问话的是军中主簿,正六品,也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如同公司里的行政主管,无非是负责人事和后勤等方面的事物。每次有新丁入伍,登记手续自然是免不了的。 乔遇安报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安自在。” 主簿又问:“何方人士?” “凉永。” 主簿人一怔,执笔的手一顿:“你说的可是耶罗国的首都凉永?” 乔遇安点头:“正是。” 主簿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探究,一个亡国之人,投靠其他国家入伍当兵,并不奇怪,可是偏偏投靠把自己国家灭了的死对头,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乔遇安看出对方心中所想,无所谓地笑笑:“树倒猢狲散,我只是顺应时势罢了。” 主簿看着他,目光里又多了显而易见的轻蔑。 “那你现今家在何方,家中有何亲属?” “无亲无故。” 主簿把乔遇安的资料记下来,又拿来一块小小的竹牌,提笔写下安自在三个人,嘱咐他务必随时随地带在上身。乔遇安看见竹牌背面刻有标记,心知这东西便是当兵的凭证,如果有一天他壮烈牺牲了,甚至死时面目全非,至少还有这块东西证明身份。 乔遇安把竹牌收入胸襟里,不知怎么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扯扯嘴角,自嘲地想,如今自己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军人了 因为霍将军的一句话,乔遇安从此脱离苦海,成为一个跑腿打杂的小喽啰。 这事别人看来肯定奇怪,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军营里的人多了去了,即使再怎么缺人,也不会挑一个军妓给自己跑腿吧?当然,肯定有不少人猜想,也许乔遇安伺候功夫一流,所以被霍将军收为己用,但绝对没有一个人敢把想法说出口。 乔遇安在观察霍将军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他,半个月后,双方得出结论。 霍将军说:“你这人有点意思,本性不坏,心术不正。” “将军过奖了。”乔遇安递上热毛巾:“您老更有意思,大智若愚,又熟知人情世故之道。” “兔崽子,你这是拐着弯骂我老奸巨猾呢?” “不敢不敢,我是称赞你老谋深算。” 霍将军撸了一把胡子,哼哼唧唧道:“别当我老糊涂了,你这家伙是个装模作样的白眼狼,不发狠则已,一发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乔遇安无言以对:“呵呵。” 伺候霍将军睡下以后,乔遇安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但他并不急着回营帐里安歇,而是到处瞎转走走看看。 军营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要找到一处没有人的清静地方,倒也不容易。乔遇安来到粮仓后方的空地,扭扭脖子,做了一个拉伸肢体的动作,然后脱掉上衣,身体往前倒,单手支地,是一个标准的俯卧撑姿势。 他锻炼身体,有一半原因是无聊,另一半原因,是被营里肌肉蓬勃的汉子们刺激到了。 这次他穿进了一副好皮囊里,要高度有高度,要韧劲有韧劲,灵活性也很好,每天花上一个时辰练练,不久就能拥有钢条般精瘦的身材。而且现在又是天下大乱的局面,也许哪一天会被送到战场当炮灰,为了小命着想,强化身体也是必须的。 乔遇安两手轮流撑地,一口气不歇地做了上百个俯卧撑,站起来时,已是大汗淋漓。 他抹了一把汗,对着不远处的观众笑笑:“怎么来了也不吭声。” 赖宝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他,还是不吭声。 自从发现乔遇安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他也每天准时报到,只是通常一言不发的看猴戏,顺便带上一碗凉水,偶尔会带上一些私藏的花生米。 乔遇安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抬高腿架到树干上,继续锻炼。 赖宝找了块干净的石板坐下来,天太黑了,他只能隐约看见那人的身影,像皮影戏,一举一动都极具张力。他们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一天晚上说不到十句,彼此都习惯了这种无声的相处模式,也不觉得尴尬。 “我渴了。”乔遇安说。 赖宝哦了一声,打开脚边的食盒,端起一个圆碗送过去。 乔遇安喝一口,是红薯糖水,敢情这家伙今天又给自己开小灶了。 他摸摸少年的脑袋:“真贤惠,以后有东西留着自个吃,你太瘦了。” 赖宝又哦了一声。 乔遇安没好气地翻翻白眼,这话他说过很多次,自己都说得没意思了。 他知道少年的日子不好过,否则怎么会是一脸菜色的模样,只是他自己也强不了多少,虽然有霍将军这棵大树遮荫,但是异样的眼光和冷嘲热讽少不了。 除此之外,还时不时有人找麻烦。 那个人就是王八,自从乔遇安当上杂务兵后,他不能硬来,求欢不成反而心生怨恨。 这天晚上,乔遇安刚刚锻炼完毕,和赖宝一起并肩往回走。 剧烈运动过后,冷风一吹,凉凉的,很宜人。 赖宝绊了一下脚,不经意撞上乔遇安的肩膀,随即抓住对方的胳膊。他抓到了一手仍然紧绷的肌肉,滑腻而冰凉,那是热汗凉在了寒冷的空气中。乔遇安扶住他,顺便问一句没事吧?赖宝愣了很久,才缓缓摇头。 两人正走到有火光的地方,迎面就碰上了王八,那满脸的大胡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王八一看见乔遇安,本来喝酒喝红的脸色更红了,眼睛直盯对方汗津津的胸膛。 乔遇安被猥琐地视奸着,冷冷说:“滚开。” “哟。”王八怪叫了一声:“傍上大将军了,也不用这么对待老相好吧?来,陪大爷玩玩,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三贞九烈。”他说着就踏上前,对乔遇安毛手毛脚。 乔遇安最烦这种没品的流氓了,一巴掌拍上去:“听不懂人话?滚。” 王八捂住脸,一时懵了:“你敢打老子” “打你又怎么了,王八蛋,还手啊,大不了一起挨军棍。” 王八是想还手,拳头都举起来了,但是看着乔遇安挺胸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地仰头,脖子修长,突出的喉结和锁骨在火光中泛着水光,他怂了。 乔遇安切了声,抬脚越过王八,大摇大摆走了。 王八一直盯住那矫健的背部曲线,而忽略了另一双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睛。 后来,乔遇安发现王八这人就是个贱种。 王八每次看见自己,免不了粗言秽语纠缠一番,然后挨了骂,又会勃然大怒。有时气得脸都黒\了,一副要把他剥皮拆骨的模样,但是下次见了还迫不及待跑过来,绕一大圈也要绕过来,好像存心找气受似的。 乔遇安骂他都骂到词穷了,扶额,大哥,你其实是抖吧? 在王八眼里,是一万个看不起乔遇安的,军妓就是军妓,爬上了将军的床还是军妓。 他喜欢玩男人,更喜欢拉帮结队的一起玩男人,可是越来越后悔,当初真不该叫上那么多人。因为狼多肉少,他这个把乔遇安拖回军营的功臣没尝到多少滋味,却反而更加惦记上,真想好好再玩一次。 至于猥琐不猥琐,下流不下流,那得看面对什么人。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猥琐下流着,并且还打算一直继续猥琐下流。 夜深了,白天闹闹嚷嚷的军营安静下来。 基本上该睡的都睡了,不能睡得继续守夜巡逻,这个晚上,看似和平常无异。 直到三更时分,最是酣然入梦的时候,突然间,兵荒马乱尖声四起。 ——他们遭到夜袭了! 敌军借由夜色掩护,派出骑兵奇袭北大营,来势凶猛,手起刀落见人必杀。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那些铁甲骑兵仿佛凭空冒出来,一下子,就让北大营里方寸大乱。 王八惊醒之后,连鞋子也顾不上穿,一边大喊叫醒营帐里的其他人,一边摸黑抄起了铁制长矛,一马当先地杀了出去。外面很乱,厮杀无处不在。 王八当兵的日子不短,一瞧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奋起抗敌。 他连续把两个骑兵捅下马,第三个,他捅歪了,被敌军的马迎面撞上,整个人飞出两三丈远。王八躺在地面,老半天动弹不得,等他好不容易坐起来,只感觉到五张六腑都痛得移位了。 这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捂住了王八的口鼻。 与此同时,一把粗糙的柴刀出现在眼前,刀锋被磨得异常雪亮,正对准他的咽喉。 王八吓得呆若木鸡,连反抗也忘记了,军营里纷纷扰扰,压根没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身后那人摆明要取他性命,下手又快又狠,横刀抹下去,保证让他脑袋和脖子分家。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人愣了愣,手一偏,削掉了王八整只耳朵。 当王八像野狗似的打滚嚎叫,周围已不见人影,只剩一滩血和一块肉。 夜袭发生以后,乔遇安很没有志气的当个懦夫,第一个念头就是该如何保命。 对,管他三七二十一,哪怕军营里血流成河,先躲起来再说,等到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他才出来慢慢收尸。可是到处乱糟糟,他抱头鼠窜躲躲藏藏,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小宝儿!”乔遇安大叫。 不一会,赖宝便朝他跑了过来,不停喘气。 少年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四周都在打打杀杀,火光晃来晃去,那副瘦巴巴的身体看起来格外的脆弱无助,简直像狼群里的小羔羊c狮群里的小兔子,完全不堪一击! 乔遇安叹一口气。 他本来没想当好人,刚刚情急之下才叫了出口,既然不叫都叫了,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又怎么好意思撒手不管对方。乔遇安拖起赖宝就往暗处跑,后来他还嫌对方跑得慢,干脆直接扛到肩膀上,扛大米般的扛着跑。 赖宝乖乖地趴在他肩头,颠簸中,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他低垂脑袋,看着地面,以及自己沾血的手掌。 乔遇安一口气跑到平时锻炼的地方,粮仓建在军营后方,加上有人把守,藏身最适合不过了。他甚至还得意洋洋,多亏自己早有准备未雨绸缪,现在扛着一个小家伙,照样游刃有余地拔腿狂奔。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太过得意了,是会遭天谴的。 此次夜袭,敌军就是冲着这里来,他们目标只有一个——放火烧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军妓当自强:五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两下子,起码没有吓得躲起来尿裤子。” 夜袭来得快也去的快,此时乔遇安正在军中大帐里,脸上有些得瑟,其实心里虚得一点底也没有,真想当场尿裤子。他怎么能不心虚?刚刚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捡了一个现成的大便宜。 粮仓被敌方的骑兵包围,变成重点摧毁对象,乔遇安没法突围脱身,只能摸爬滚打的但求自保。当他捡起一把砍刀,打算用来防身时,才发现奋死战斗的敌军和守卫全部阵亡了霍将军带人赶到时,乔遇安灰头土脸的模样,横刀立在粮仓面前,看起来像刚经历了一番激烈厮杀。 “哪能呢。”乔遇安拍拍胸口:“弟兄们都在拼命,我怎么可以拖后腿,再说了,轻易让敌人烧了粮仓,咱们北大营的面子往哪搁?弟兄们以后吃啥?所以我宁死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听者无不动容。 只有赖宝,一张脸瘦得只剩下眼睛,而那双眼睛正瞅着他不放。 乔遇安更加心虚了,一把将赖宝拽到身边:“霍将军,这孩子是个好样的,我被敌人围攻的时候,他在一边砸石头帮了不少忙。” 他说着别有深意地拍打赖宝的脑壳——呐,功劳算你一份,我们有福同享,别揭穿老子哈。 赖宝拧巴拧巴地扭头,轻哼一声。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们大焱国将来有指望了。” 霍将军让乔遇安和赖宝先回去休息,然后指示其他人善后,自个则坐在帐中,一脸凝重的书写军报。寒冬才刚刚过去,此次夜袭,拉响了开战的警报,看来又免不了一场人间浩劫。 乔遇安回到营帐里,先把脸洗干净,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板上。 今晚真的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这会儿,他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脑子还飘虚飘虚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身经历战争,亲眼看到那血肉横飞的场面,想都没想过,即使他以前真的从了军,那也是在和平年代,估计没有像他亲爹一样为国捐躯的好命。 赖宝也跟了进来,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外面收拾残局,加紧重建防御工事,本来住有七八个人的营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赖宝蹲在乔遇安面前,仰着脸,啥也不做,又在执行“看”的动作。 乔遇安没好气地说:“你一天到晚眼珠子就粘着我不放,看什么看!” 赖宝眨眨眼睛:“因为好看。” 乔遇安:“” 小屁孩,他暗骂一句,拿这孩子没辙,干脆把对方拖出来开始处理伤口。 他们忙慌逃命的时候,跌跌撞撞的,难免都受一点小伤,膝盖手肘都磕破皮了。乔遇安用清水给赖宝洗伤口,这孩子咬住嘴唇一言不发,眼睛还舍不得从他脸上挪开。 乔遇安把赖宝的袖子放下来:“好了,滚回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赖宝面无表情:“我要和你睡。” “哈?”乔遇安大吃一惊。 “我要和你睡,敌人再来,我就不用到处找你。” “不行,你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子,找我干啥,自个藏起来就是了。” “可我就想找你。”少年呆呆地说,呆得有点可爱。 乔遇安心想这孩子才多大,肯定被昨晚的事吓着了,所以想呆在熟人身边,找安全感呢。 他不由摸摸对方的脑袋。 “你不让我留下,我就去找霍将军,把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少年一脸呆相,语气平平,好像在说昨晚吃了几碗米饭,拉了多少泡尿。 “” 乔遇安愣愣地张大嘴巴,这孩子哪里呆了,分明奸诈得很! 偏偏对方又奸诈得如此坦然,目不转睛看着他,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乔遇安实在累坏了,没心思跟他唧唧歪歪,踢掉鞋子上床,被子一掀,睡觉!少年趁着他把被子掀开钻了进去,蓄谋已久,动作飞快麻利,像一条无孔不入的小泥鳅。 打从这天之后,赖宝就恋上他的床了。 骂不走,打不走,一到天黑干完活,就来到营帐眼巴巴瞅着他。 乔遇安当然不能让对方如愿,操起鞋子用力砸:“丫的,给鼻子蹬脸的是吧?” 营帐里的士兵哄笑:“小家伙这是认准了娘,天天晚上找奶喝来了。” “滚犊子!”乔遇安把另外一只鞋砸向笑得最大声那人,倒在床上,拉起棉被盖头。 赖宝等了半晌,灭灯了,没有人管自己,于是默默抱住那被当作凶器的鞋子,走了。因为这事,乔遇安第二天闹了个人尽皆知的大笑话,早上天还没亮号角就响了,紧急集合,他万般无奈只能光着一只脚丫出去,自然少不了要受罚。他被罚得筋疲力尽,还得满军营的找赖宝,结果小家伙刚好跟伙夫外出采购了。 乔遇安这天走到哪里都得光着一只脚,他也想洒脱点把另一只鞋子也扒了,可是天太冷了,何必和自己过不去,最后导致连霍将军都笑话他活该。 霍将军笑话完了,还罚他在大帐外扎马步,示众,理由是军容不整。 乔遇安一边两条腿打颤,一边恶狠狠地想,那小混蛋是故意的吧?是吧? 所以当赖宝把鞋子送回来,乔遇安夺过套到脚上,接着,一脚把对方踢得像断线的风筝。 赖宝躺在地上,老半天起不来,一双大眼愣愣看着天空。 乔遇安气消了,又觉得自己下脚太狠了,就那小身板哪里经得起踹,他走过去想把人扶起来,可人家不买账,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跑了。哎,这孩子乔遇安摇摇头,随他去了。 他提醒自己凡事以任务为先,反正迟早都得回到现代,不要再重蹈覆辙。 “已经两个月了,你那边还没有一点进展?” 乔遇安闭上眼假寐,答:“没有,北大营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到现在还认不全。” 那边沉默了一阵:“那你只有一个办法了,行事作风高调点,引蛇出洞。” “知道了,还用得着你说。” 乔遇安和乔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他们两人说好听点是师徒,说难听了,那是狼狈为奸。办法有了,但是又该怎么执行?乔遇安甚至想过要不要裸奔,胸口写上老子来自现代,这样做,够高调了吧? 当然只能想想而已,万一引不出蛇来,他自己如何收场? 夜袭过后,估计再过不久便开战了。 霍将军忙着重振士气,忙着加紧操练忙得自个都晕头转向,才想起嘉许乔遇安。 他给乔遇安颁了二等功,并且说:“以后你就跟着霍校尉,少说话多做事。” 乔遇安撇嘴领命,那霍校尉,就是之前到棚子里找过他,盛气凌人的家伙,一看就不好相处。并且那家伙还是霍将军的侄子,在这个颠沛流离的乱世里,穷得吃不起饭的人才会当兵,可他不一样,好比科班出身的艺人和跑龙套出身的演员,甭管红不红,档次就不一样了。 “等下,我还没交代完呢,没规矩的东西。” 乔遇安转过身:“还有啥事,您说,您说。” 霍将军喝了一口热汤:“那叫赖宝的孩子,做菜挺合我胃口,又沉得住气,是个可以栽培的人才” 乔遇安听后,扯出一个假笑:“将军,那小屁孩还不满十六呢,你想怎么着?” “我问过,他再过半年就够年纪入伍,你们不是挺熟的么?你没事多照顾一下人家。” “我们其实不怎么熟” 霍将军压根不听他说什么,老奸巨猾地笑笑:“那孩子做饭的手艺真不错,以后他给我做什么,顺便你也给你捎带一份,真不想尝尝?” 早已受够了大锅饭的乔遇安把胸一挺:“遵命,我最喜欢照顾弱小了。” 乔遇安从霍将军这里离开后,就得去找那他看不顺眼的人,报到。 他来到霍雷天的营帐外面,通报,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校尉正忙。乔遇安只好等着,一等便等了两三个时辰,等到黄昏日落,才有一个小兵前来跟他说,校尉没空,你自个回吧。 乔遇安憋了一肚子的气,好家伙,故意晾着他是吧? 他气冲冲回到营帐里,刚掀开帘子,就看见了赖宝那张呆呆的小脸。 对方正坐在床上等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人取笑了,垂着脑袋瓜子,绞着手指,怎么看也有点儿像小媳妇等相公的模样。乔遇安噗哧一下笑了,走过去,用力蹂躏对方的头发。 “这帐篷里放不下多一张床了,你想睡地板还是和我睡?” 有人起哄:“还要问?这小家伙一来就坐床上,要不是我们在,说不准会脱光等着你。” “你们闭嘴。”乔遇安手上一用力,扯起对方的脑袋:“回话。” 赖宝低声答:“和你睡。” “那好,你给我听清楚了,上床前要洗脚,头发要扎好,三天得洗一次身子,夜里不许撒尿不许磨牙不许打呼噜,要是做不到别怪我一脚踹你到地上。还有,每天要睡得比我早,给我暖被窝,还要起得比我早,给我打洗脸水,给我端早饭暂时就那么多,以后想到什么再加。” 乔遇安说罢,营帐里响起一阵哗声,一个个的表情都在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啊。 少年眨眨眼睛,不咸不淡地问:“就这样?” 登时,营帐里又响起一阵哗声。 乔遇安一巴掌拍到赖宝头上,把人拍趴下了:“就这样,地板随时欢迎你。” 赖宝晃晃脑袋,顺势往床上一滚,扯过棉被把自己裹得像春卷。 既然大爷有令,今晚,就从暖被窝开始吧。 乔遇安是明摆着着为难这小孩,住集体宿舍已经够郁闷的了,还把床分别人一半,凭什么啊? 可惜他那些招数全部没用,赖宝睡相比他好多了,而且睡眠很浅,一天晚上要被旁边那个磨牙说梦话打呼噜有时还把自己当成抱枕的人弄醒很多次。而且一大清早,鸡还没叫,就把热水烧好了,毛巾备好了,白粥和包子也端来了,某人还抱着枕头吧唧吧唧地舔嘴巴。 乔遇安被伺候了两天,实在挑不出毛病来,同时,也被霍雷天晾了两天。 第三天,霍雷天正在校场练兵,总算用正眼瞧他了。 但是只瞧了他一眼,直接说:“新来的,站到最后一排去。” 甚至不问乔遇安名字,也不向其他人介绍,看样子,根本没把他当自己手下的兵。顶头上司不待见他,自然对方手底下的人也不待见他,人人都管乔遇安叫,新来的。 乔遇安又憋了一肚子气,咬牙切齿。 他就凭借着这股排山倒海的怨气,扛着军旗拔腿狂飙,还遥遥领先,第一个冲过终点。 他躺在地上拼命喘气,妈蛋,老命都去了半条。 霍雷天不知何时来到乔遇安身边,一脚踩到他胸口上:“你不服气?” 乔遇安眯眼睛,看着太阳底下那张刺眼的脸孔:“我又没见识过校尉的本事,服气啥啊?” “好,明天就让你服气,然后,滚回去给将军打杂跑腿。” 霍雷天哼了一声,高声说:“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于是这天的训练到此结束,累死累活的一群人,稀稀落落地散了。 因为劳累过度,乔遇安两条腿的肌肉一直紧绷绷的,没法放松,走路也显得有点机械。 赖宝看见,便自告奋勇地帮他揉腿。 “小宝儿,再上一点唔,就是这里,用力一点” 乔遇安连声音也是疲惫不堪的,咬字不准,含含糊糊的不带丝毫力度。 赖宝面无表情地按摩,耳根却渐渐红了。 乔遇安压着枕头,挑起赖宝的下巴:“小宝儿,你脸色好看多了嘶,轻点。” 赖宝呐呐地说:“我只给你和霍将军做饭,不用干其他活。” 乔遇安乐了:“我和将军?你把我排在将军前面啦?坏孩子,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赖宝已被他调戏惯了,很淡定地在那大腿上掐一把。 乔遇安一个哆嗦:“操,反了你!” 赖宝掐完又继续给他揉腿,全神贯注,淡定得能封帝了。 稍晚时,赖宝打来洗脚水,甚至还亲自伺候乔遇安洗脚,连脚缝都给他搓干净。乔遇安确实累了,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随后两人一起钻入被窝,相互贴着取暖。 赖宝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纸条:“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 乔遇安昏昏欲睡:“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不懂。” 乔遇安把纸条拿到手里,一看,瞌睡虫立马吓跑了。 他挺身坐起来,猛不停摇晃赖宝的肩膀:“你从哪里得来的?什么时候得的?” “我一回来就看见了,在你枕头上。” 乔遇安不说话了,盯着那张纸条,眼珠子几乎不会动了。 ——我找到你了。 纸条上潦草的写着几个字,没有署名,并且用的是中文简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男宠别装逼:六 “报告头儿,他终于来了。” “是谁?” “还不能确定,不过那家伙露出了老鼠尾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以不变应万变。” “瞧你这点出息” 乔遇安笑了笑,既然高飞已经把自己认出来,却没有趁早下手,反而还大张旗鼓的示威,为什么?一是对方暂时没办法下手,二是对方把自己当猴子耍呢;不管怎么样,高飞肯定在军营里,那么正面交锋只是迟早的事。但是在此之前,他只能按兵不动,等到对方按捺不住下手了,暴露了,他才有机会反咬。 我找到你了。 乔遇安细细品味这五个字,意味深长。 “喂,新来的,校尉叫你呢。” 乔遇安应了一声:“我这就过去。” 对了,校尉大人说过今天要让他心服口服,看来所言非虚。 他刚刚动身,又听到了乔先生的声音。 “小安,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你的对手,不是我国的人。” 乔遇安整个人都僵了:“神马意思?” “你也知道,时光机是我们国家和l国合作研发的,所以共同参与实验,共同收集数据,这是很正常的事。”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不对,你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是另外一个组织!” “可我没说过是咱们国家的组织。” 乔遇安咆哮:“老混蛋,你怎么不去死!” 他被乔先生给坑害了,如果早知如此,这任务他绝对不接,打死也不接! 丢了情报局的脸,大不了算工作失误,他还能扛得起,可是丢了国家的脸,那不成罪人了?他怎么扛?乔遇安简直想哭了,不带这么玩的,太坑了 乔先生打着哈哈说:“那我先去死一死,小安,加油。” 乔遇安:“” 难怪他查不到高飞的资料,难怪,因为一开始就弄错国籍了。 他垂头丧气地来到校场,霍雷天已经在那等着了,负手而立,一脸的不耐烦。霍雷天此时没有穿盔甲,穿着紧身衣裤,脚上套着黑色长靴,站有站相,像一棵松。 乔遇安站在对面,眼神由上而下把对方刮了一遍,撇嘴。 他这一个刻意的小动作,把霍雷天的怒火完完全全勾起来,眼中都有了杀气。 “你想怎么让我服气?”乔遇安问。 “摔跤。”霍雷天扬起下巴用眼底睨他:“我的手下没有弱兵,一炷香时间,你如果能扛得住不被我放倒,才有资格留在我的队里。” 乔遇安又问:“要是我把你放倒了呢?” 他刚说出口,围观的士兵发出一阵爆笑,有人甚至笑得打跌。 霍雷天也像听到不得了的笑话:“新来的,把牙全摔掉了可别怪我。” 乔遇安耸肩,不再跟他废话,两腿迈开,弓腰,稳住下盘。 他的姿势倒是像模像样,霍雷天一愣,气势如虹地进攻。 乔遇安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不好对付,块头大,力气也大,蛮牛似的一撞上来,差点把自己撞了个人仰马翻。还好自己的马步没有白扎,硬是撑住了,接下来,无非就是你拉我扯,用尽方法绊倒对方。 霍雷天不仅有蛮力,而且还很有技巧,抱头c揽颈c缠腿c勾足c过肩样样都手到擒来,要不是乔遇安一把抓住对方裤腰带,差点儿整个人被生生摔出去。 刚刚好一炷香时间,乔遇安被放倒了。 他落地之前一个挑腿,把霍雷天绊得失去平衡,泰山压顶般砸下来,砸得他眼前发黑。 刚刚还在摇旗呐喊的士兵们,这会都傻眼了,看着那摔成一团的俩人。 霍雷天爬起来就吼:“你耍阴的,犯规!” 乔遇安揉揉胸口:“我怎么犯规啦,你有说过什么规矩吗?”他说着一个鲤鱼挺身,人站了起来:“你没有说,我又没有答应你,犯了哪门子的规矩?” “你”霍雷天咬咬牙:“哼,我小看你了。” “咋滴,承认自己狗眼看人低了吧,敢做敢当,也算是条汉子。” 以霍雷天的身世和军衔,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叫板,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气得一个劲咬牙,头冒青烟:“你你别得意!刚才算是平局,再来!” “不来了,我承认自己摔不过你,怎么着,你要用自己的强项趁人之危?” 乔遇安摸摸肚皮,自言自语:“吃饭时间到了,走人。” 霍雷天被晾在原地,气得更是咋呼咋呼跳脚。 有下属说:“校尉,这人太嚣张了,目无军纪,该把他抓回来赏一顿军棍。” “抓什么抓,打完了还不得又说我趁人之危。”霍雷天把毛巾往地上一摔,冲着那背影喊:“等着,不让你服气我霍雷天三个字倒过来写!” 乔遇安把霍雷天放到的事在军营里疯传开了。 稍晚时分,他吃饱喝足回到入住的营帐里,受到如同英雄般的欢迎。 一大群人围过来说他干得好,还有人说,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霍将军的侄子,拽得像皇帝的亲儿子。乔遇安一手搭住一个士兵的肩头问:“要不你们也去和人家过上两招,给点颜色他瞧瞧?” “呃” “人家可是霍将军的接班人,一根头发也比咱们的小命金贵。” “就是,万一摔坏了,摔成傻子了,霍家可不得找我们算账” 乔遇安气笑了,看着这群只敢在嘴上占便宜的家伙,便知道霍雷天拽是拽了点,但肯定不是谁都惹得起的草包。世道就这样,人人见高踩低,要是霍雷天突然一现身,也许个个立马变成狗腿子。 “你怎么了?” 入夜后,赖宝推了推躺得像条死鱼般的乔遇安,纳闷着。 乔遇安紧皱眉头:“胸口疼。” 前不久还只是隐隐的痛,他也没在意,后边却越来越痛了,还有点踹不上气,刚才想转身都没转成,一动仿佛有个大钝锤在敲打着。 赖宝立刻钻出被窝:“哪里痛,我看看。” “嘘,别折腾了,大伙都睡下了。” 赖宝想了想,掀开被子下床去了,不一会,提着一盏小油灯钻进被窝。他硬把乔遇安拉起来,再用棉被盖过头顶,不过瞬间,被窝里就形成了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乔遇安被他拉了一把之后,痛得冒出虚汗,僵坐着不说话。 赖宝看他那脸色就知道痛得不轻,问了老半天,差点急得掀被子,他才指了指自己胸前。 “你先躺好。”赖宝把两个枕头垫高,说。 乔遇安痛极了,也不逞强,躺下去,又是一阵虚汗。 赖宝解开他的衣带,提起油灯一照,倒抽口气。 他盯着那片紫红色的胸膛说:“也许是伤到骨头了。” “不会吧”乔遇安心存侥幸地说。 赖宝又看了看,竖起一根手指头,戳了下去。 顿时,乔遇安疼得灵魂出窍,老半天才飙出一句:“嗷,死孩子!” 赖宝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俯□,朝着他胸口轻轻吹气:“还疼不疼?” “” 乔遇安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为了应景,这时候是不是该撅起嘴巴,撒娇似的说,疼!被窝里,自有一方小天地,空气有点热乎,有点稀薄,两人不自觉张大嘴呼吸。 少年转过平静而认真的脸庞,借着灯火,一言不发的瞅他。 乔遇安吞吞口水:“别看了,灭灯,睡觉。” “这伤怎么弄的?是不是霍雷天?” 乔遇安心头一跳,故意自嘲道:“是啊,人家可是官家子弟,他爹是中书令,他哥是中侍郎,还有一个当大将军的伯父,打我都是给我面子。” 这话说出来,正常人听了难免会羡慕嫉妒恨,要么附和,要么不屑。 赖宝只是哦了一声,不予置否。 乔遇安痛了一夜,赖宝就在床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乔遇安感觉好些了,胸口虽然还是闷疼闷疼,可没有大动作的话,也不碍事。 刚好今天又是元宵节,凡是这种象征团圆的日子,军中都会轮流放上一天假,让士兵们脱离没日没夜的操练,好有空思思亲,写写家书。乔遇安运气不错,赶上这一天可以休养生息,他正考虑要不要随同住的几个人出营喝下小酒打下小牌,结果偏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乔遇安被叫去时老不高兴了,见到霍将军,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您老又有啥吩咐?” 霍将军忙着下棋,头也不抬:“听说你把我侄儿气得不轻。” 乔遇安虚伪地笑笑:“我哪敢啊。” “你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那臭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就应该挫挫他的锐气。” “哦,谢谢大将军胳膊向外拐。你到底有啥吩咐啊?” 霍将军放下棋子,转过身来:“我侄儿说要和你再比一场,正正式式的比一场,我准了。” “哈?您老没事别瞎起哄成吗?” 霍将军哈哈大笑:“就是没事才找点事折腾,叫你来是告诉你,抓紧时间准备准备” 后面的话乔遇安越听越郁闷,大将军这是闲得慌吧?折腾起他来了。 好端端的,搞什么蹴鞠比赛啊! 霍雷天不和他玩打打杀杀了,改成玩踢球了,还得凑够五个人,组队玩呢。 霍将军既然把话说出来,便容不得乔遇安拒绝,不玩?你想违抗军令?凑不齐人?我随便指派几个帮手给你,反正你有三天时间准备,时候一到,你就得乖乖上场。 霍将军还说:“你别想着上场就认输,输的那队,每个人要洗上一年粪桶。” 乔遇安心底淌血,脸上笑容满面:“呵呵,我是这么孬种的人?” 他离开霍将军的营帐,什么寻欢作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先不说他会不会踢蹴鞠,也不说比赛能不能赢,单是凑够五个真心帮自己的人,已经是大难题。他问过了那些一起同住的,还有说的上话的士兵,一个个装傻充愣,用各种借口推搪。 乔遇安怒了:“都说一起当兵的,是能过命的好兄弟,你们好意思见死不救?” “哎,我尿急,刚刚喝水喝多了。” “不知怎的,我两腿抽筋,起码好几天下不了地走路。” “我c我我想起来算命的说我犯太岁,流年不利,干啥都累人累己。” 乔遇安往那个借尿遁的人屁股上踢一脚:“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们了,一群白眼狼。” 他气闷至极,却又无可奈何——这场比赛,赢了不仅没有好处,还会罪霍雷天,输了要被人嘲笑,还得洗粪桶,除非是傻子才愿意淌这趟浑水。 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当然也有傻鸟。 “我加入。”赖宝高高举起手。 乔遇安扶额:“你一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别被人当球踢了。” 赖宝眨巴眨巴着大眼睛,默默看着他。 乔遇安想了想,有一个算一个,至少不用孤军奋战。 他刚批准赖宝加入,又有一个傻鸟飞扑过来,主动要求献身。 这人就是小七,他说:“武校尉会参加比赛,所以我也想参加。” 乔遇安问:“奇怪了,你看上人家了?” 小七羞答答地捂脸,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必说出来的模样。 乔遇安无语望天,一个当军妓的,倒追一个当兵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甘愿洗粪桶。 这样一来,他们队就凑够三个人了,可是还有两个上哪找去? 看看那两个一高一矮,同样瘦巴巴的小伙伴,乔遇安没指望能赢,但也不甘心轻易让霍雷天赢了。俗话说得好,当不了英雄也要当狗熊,输也要输出力拔山河的气势来! 比赛日子一天天逼近了,已然成为军营里的大盛事。 几乎每个人都在火热朝天的讨论,以及下赌注,赔率是一赔五十九! 五十九这冷门也冷得够彻底的。 乔遇安毫不犹豫地掏出仅剩的两个铜板,一鼓作气押下去。 “你们这些没眼光的家伙一定会后悔。”他把铜板拍到桌上,气汹汹道:“我买霍雷天赢!” 众人傻眼:“” 乔遇安下注以后,庄家递来一张纸条,要是霍雷天赢了,他就可以拿着来换四个铜板。乔遇安小心翼翼地收好纸条,四个铜板,能换一个肉包子,可惜他本钱太少,不然换上一坛子烧酒多好。 “听说你到处找人参加比赛,看我俩行不?” 乔遇安惊呆了,愣愣地回过头。 他看到了脸上裹着一圈纱布的王八,以及对方的拜把子兄弟乌龟不,是吴贵。 “哈哈,傻了吧,爷当初把你带回营里,当然不会撒手不管,是不是很仗义?你以后可别老冷着一张脸,学学人家,一口一个哥的叫得多甜,爷哪能不疼你。” 王八那副粗鄙德行,还是让乔遇安看不顺眼,但是明天就开赛了,他忍了! 于是就这样,这一支伤残少弱小队正式组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军妓当自强:七 队伍终于组成,还没开始比赛,就先开始内讧了。 内讧的原因是因为彼此看不顺眼,王八被割掉一只耳朵,却把自己当成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大英雄,说话分贝要多高有多高,不是还故意扭脖子,把缺失耳朵那半边脑袋亮给别人看。 “那时白花花的大刀子都杀到眼前了,老子愣是面不改色,心想着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两眼一瞪,把那敌人吓得手抖个不停,最后也没有砍下来,只削掉了一块肉,所以说啊咱当兵的” 王八正在滔滔不绝的演讲,口沫横飞。 他那大嗓门疲劳轰炸,叽叽喳喳,听的人个个都不耐烦了,低头扒饭。 小七低声嘀咕:“现在得瑟啥啊,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吓得尿了一裤子” “说什么呢你,有种你再大声说一次!” 王八踢翻小七的饭碗,揪住衣领,轻而易举的把人提了起来。 小七立马怂了,堆起笑容说:“我说这饭太难吃了,跟喂猪似的,大伙说是不?” 王八切一声,把人甩开了。 他清清喉咙,吸一口气,正打算再度开讲,乔遇安蓦地搁下饭碗,站了起来。 乔遇安从后方勒住王八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比划:“你刚才说,敌人从后面偷袭你,还打算用刀往你脖子上抹,是不是这样?” 王八脸色有点发白:“是c是啊” 乔遇安再比划了几下,问:“对方拿的是什么刀?” “我没瞧清楚,弯的,圆的,刀锋利得可亮了。” 乔遇安把他往前一推,自言自语:“要是我直接挥刀把你咔嚓了,还捂住你的嘴巴干吗,除非当时想要悄悄的杀掉你,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吴贵一脸纳闷:“敌人杀都杀进来了,还怕惊动人啊?” “可不是,他们一冲进来,已经把整个大营的人都惊动了,有谁不知道。” 乔遇安抱胸托着下巴,眯眯琥珀绿的眼睛,一副神探般的姿态:“真相只有一个——也许想杀你的未必是敌人,所以趁着军营里大乱时动手,事成了,别人会以为是敌军干的。” “不是吧” 王八顿时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不由用手摸一摸,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遇安把眼睛看向闷不吭声的赖宝,问:“小宝儿,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赖宝抬起脸,给了他一个关我屁事的表情。 乔遇安被他气得直乐,一个大巴掌拍下去,毫无例外的把人拍趴了。 他们的队伍组建得仓促,根本没有时间练习,吃过晚饭后,乔遇安开始宣布作战计划。 “小七,你负责盯住武校尉,务必让他没办法自由行动。” “那我该怎么做啊?” “猪啊你,你就当是在床上,使劲缠着他,抱着非让他精尽人亡的决心。” 小七两眼发亮,搓搓手说:“成!我每次不想让他走,就摸他的大腿根部,一摸他就硬得不好意思走出去见人,这招可好使了。” 众人无语:“” 乔遇安继续说:“你们两兄弟就给我盯住球,不管当时球在哪儿,有机会就踢出界外去。小宝,你守在球门前面,我不指望你能把球拦到手里,你能当个挡球的肉盾就可以了。” 赖宝问:“那你呢?” “我啊,我当然负责盯紧霍雷天了。”乔遇安拍拍手:“大伙都听明白了吧?没问题明天就按计划行事。记住了,我们的目标不是进球,而是不能让他们进一个球!” 当其他人都点点头,正准备各自散了,赖宝突然蹦出一句——我有问题! 赖宝说:“由我来盯霍雷天。” 众人看着他那豆芽似的小身板,异口同声:“哈?” 晚上睡觉前,乔遇安揪住赖宝,非得问个明白。 “你说说,你犯什么浑,就你这样的还能拖得住霍雷天?人家一脚就把你踢场外去了。” 赖宝面无表情答:“不会。” 乔遇安揪住他耳朵左拧右拧:“你这是打哪来的自信啊?” 赖宝耳朵被扭得发红了,梗着脖子,坚持到底。 第二天,乔遇安叉腰站在球门前,胳膊上绑着红丝带,满脸无奈——年少无知是孩子的权利,一旦犟起来,九头牛拉不回,天皇老子也拿对方没有法子。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蹴鞠就放在场中央,霍将军坐在正东方,身后站着没参赛的两个校尉,场外剩下的地方,除了人还是人,里里外外不知道围了多少层。 刚刚乔遇安带队上场,几乎把观众们都逗笑了,一个军妓个还没成年的小伙夫,一个还没摘绷带的残兵,如果非要给这队伍起个名字,怎么看都像歪瓜裂枣队。 乔遇安是硬着头皮上,其实他自己也蛋疼,因为乔先生说了,这踢蹴鞠和踢足球不一样。 踢蹴鞠没有那么多规矩,除了不能用手碰球,管你是推还是打,哪怕把人整个扛起来扔一边也行。简单点来说,一群人抢一个球,真真正正的抢,虽然没有动刀动枪,可是免不了要拳打脚踢。 乔遇安看了看赖宝,那家伙一根竹竿似的栋在场上,蛋更疼了。 他能不蛋疼么?霍雷天带着一伙壮丁,隔得老远,拇指朝地对他比了个手势。 乔遇安往地上啐了一口,咱走着瞧! 比赛一开始,人强马壮白队,毫无悬念把球抢到了。 观众不断叫好,白队的人都当自己赢定了,一个个士气高昂,大有贯穿长虹之势。反观红队,都当自己输定了,所以反倒没有自乱阵脚,该干吗的干吗。 霍雷天踩住球,看了一眼对面的赖宝,挑挑眉毛。 “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一个人还想堵我?” 赖宝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弯下腰,两手撑住膝盖,眼睛直盯着前方。 霍雷天气笑了,压根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直接带球往前冲,一马当先势如破竹。他越过王八,撞翻了吴贵,很快便杀到了敌对的半场,可是霍雷天渐渐发现情况不对劲,他竟然没有甩掉那个一脸呆相的臭小子! 不可能! 霍雷天一转头,赖宝就在左侧,用脚一勾,差点把球抢去了。 以赖宝的身形,夹在一群壮汉里是那么不起眼,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了也不在意。可他偏偏像软骨动物似的在人群里穿梭游移,见缝插针的避开那些壮汉,一直紧紧尾随霍雷天,死缠着他不放。 同样的,霍雷天的搭档武校尉,也被缠得脱不了身。 小七啥都不管,就只管缠着这个男人,逮着机会,就粘上去乱摸一通。 武校尉也算一个堂堂的黝黑汉子,却被摸得脸红脖子粗,他屡屡警告又屡屡举起拳头,面对着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家伙,怎么也打不下去。 推开吧,小七抱住他的胳膊,抛个媚眼,吃吃地笑了。 王八和乌龟这对兄弟卯足了力气去抢球,可抢到之后完全不打算反攻,能把球踢多远算多远,最后一下子踢到外场,明摆着拖延时间。 霍雷天气炸了,起脚,恶狠狠地射门! 乔遇安真把自己当肉盾,一扑上去,结结实实将球抱紧了。 他直起腰来,脸色有些怪异,顿住好一会,才动作僵硬地把球丢出去。 他这小小不正常的动作,别人没有注意到,可是赖宝却看得清楚,皱了一下眉头。 “你们太无耻了!”霍雷天指着乔遇安鼻子骂。 乔遇安笑嘻嘻地回:“怎么着,进不了球就发脾气啊?看你这德行。” 霍雷天猛地推他一把:“别以为耍小手段有用,你就等着看我怎么进球!” 乔遇安踉跄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低下头不吭声。 赖宝转身追霍雷天去了,本来还担忧的脸孔也变了,呆得没有一点表情。 接下来,赖宝缠霍雷天缠得更紧,对方难免恼火,推撞之间也使出了全力,把赖宝整个人撞飞了好几次。可是赖宝仿佛没感觉似的,爬起来,继续再追,他只要追上就拼命地抢球。 当然,乍看上去确实像抢球,可是细看会发现,他一直在踢霍雷天的脚跟。 他的目的很明显,用心很险恶,就是要把人踢倒了。 一个人脚跟不稳的话,身体必然往后面倒,要是屁股着地还好,要是脑袋也着地的话所以当霍雷天再次抬起一只脚,准备射门的时候,注定要遭遇。 赖宝这次不踢了,用铲球的姿势冲过去,直铲他的后脚跟! 霍雷天壮烈地摔倒了,没能再起来。 他被抬下去还是清醒的,眼睛瞪得老圆老圆,留下一路斑斑点点的血迹。 比赛结束后,有人大骂也有人称赞,当然骂的是赖宝称赞的也是赖宝。 他那一铲,把白队的主心骨铲没了,后来再也没能进球得分。 霍将军看完整场比赛,离去前,淡淡给出评语:“心眼小,胆子大,将来会是个人物。” 老头子很少夸人,更很少当众这么夸人,这下赖宝可算赚足面子了。 可是乔遇安却觉得不对劲,他跟在霍将军身边伺候过一阵子,多多少少也了解对方表达的方式,这次他从中听不出一丝半点的欣赏之意。他刚刚胸口疼得不行,没怎么留意赖宝的举动,这会感觉有好点了,起码可以放心大胆的喘气了。 “我们没输!竟然没输!”王八高兴坏了,揽住乔遇安的脖子:“走,都跟爷喝酒庆祝去!” 乔遇安扯开他的爪子:“没钱。” 小七问:“你不是下注了么?几串铜板该有吧?” 乔遇安一脸坦然地回答:“没了,输清光了。” 这次红队终于齐心了,一致认为,让你自己也不看好自己,活该! 最后他们还是喝酒去了,酒钱是王八和吴贵两兄弟凑的,喝得那是相当尽兴,大部分人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军营的,好像一路高歌一路往外吐馊水。 乔遇安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来,连如何被抬上床也不知道。 王八一个劲想灌醉他,结果他一个顶俩,也把那对属于爬行动物的兄弟给灌醉了。 营帐里的人都操练去了,乔遇安醉死在床上,像一滩烂泥。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站在床边,良久之后伸出双手,掀开被子,在那团烂泥似的上搓圆按扁。乔遇安的衣裳一件件被脱掉了,光溜溜地打个寒战,随即用脸磨蹭着枕头,还是没醒。 他趴躺在灰色的被褥上,这时,异族人的优良基因完全突显出来了。 身子骨修长却不单薄,肌理分明,肤色既不像其他军妓苍白,也不想其他士兵暗沉,反而刚刚好是健康的小麦色。他躺在那里,看上去似乎连骨头都是软的,但是那起伏的曲线又格外有张力,一手抓上最有肉的那个部位,并不松软,像抓住了结结实实饱含弹性的肉丘。 这手感实在是好,那人兴起,一手抓一块肉,爱不释手的反复揉搓起来。 后来又犹豫一下,两手用力,同时往外掰开,即使周围光线昏暗,还是一眼看清了臀间最私密的地方——那儿颜色洁净,没有半根多余的毛发,正紧揪揪的合闭着。 那人喉结耸动,咽下了一口唾沫。 营帐里空荡荡的,本该是轻不可闻的吞咽声,此时此刻,自己听着如雷贯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军妓当自强:八 常言道酒醉三分醒。 更何况,乔遇安还是特意保留着零星半点的清明。 他蓦地睁开眼睛,一手撑起身体,一手抓起枕头下的匕首,哑声问:“谁?” 当他嘴唇张合发出声音,匕首已抵在了床边那人的颈脖上,满脸的醉态,眼神却不见迷离。 那人怔了怔,随即恢复一脸呆相:“是我。” 乔遇安闻言,并没有立即放下匕首,而是眯起双眼,审视着少年。他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出一丝丝惊慌或者异常,可惜没有,赖宝连眼神都是平静的,一动不动的任由他看个够。 乔遇安犹豫了,迟疑了,他不确定赖宝是演技太好,还是过度迟钝。 他把匕首再往前抵一寸,刀刃紧贴在少年的皮肤上,逼问:“你脱我的衣服做什么?” 少年这时才慌了起来,连话也不敢说,指了指床边的脸盆,再扯下搭在肩膀的毛巾。这下乔遇安更不能确定了,如果他是那只白老鼠,会趁对方喝醉了下手,而不是帮对方擦身。 没有十足的把握,乔遇安不能动手,杀错了人,将会引来无数麻烦。 于是他顺势趴回床上,疲惫地闭上眼说:“小宝儿,我要喝水。” 赖宝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毛巾,临去前,还不忘仔细地盖上棉被,掖好被角,好像忘记自己刚刚差点儿要去见阎罗王。乔遇安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纵酒的后遗症越发明显了,他感到乏力c反胃c头痛 “水来了。”赖宝看见乔遇安拧着眉头,脸色不佳的模样,便把对方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先喝点水,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去。” 乔遇安咽下几口清水,心中却是一种很安然的恍惚,甚至还慵懒的歪了头枕在了赖宝的肩上。少年并不强壮的身体支撑着他的腰身,温暖宜人,营帐外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呐喊声,铿锵有力,可以想象那些士兵们是如何热火朝天c汗如雨下的操练着。 他衍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回到了某个晚上,小小的被窝里,只有彼此。 不管外面同时有多少事情发生,他们的世界里,风平浪静。 “别动。”乔遇安低声说:“我什么都不想吃。” 赖宝拉上棉被,把乔遇安裹了个严实,然后收紧手臂。 乔遇安就这么□地窝在赖宝怀里,如果他没喝酒,又如果他不是那么随性的人,也许觉得难堪和不自在。可是这会他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从头到脚都十分舒坦,而只要舒坦了,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又想睡了,眼皮一点一点的往下坠。 此时,赖宝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的响起来:“我我喜欢你。” 乔遇安干脆闭上眼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喜欢。” “小屁孩,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岁吗?” “不管,我就是喜欢。” “嫌我欺负压榨得你太少了?” “我就是喜欢。” 乔遇安笑了笑,被少年固执又呆板的回答方式逗笑了,他心想这孩子真是够呆,一点好听赞美的话也不会说,来来去去就只会说喜欢,呆得让人忍不住逗弄。 而他确实是在逗弄赖宝,如同在逗弄着小猫小狗,没事玩玩罢了。 从一个小屁孩嘴里说出的话,童言无忌,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乔遇安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当他再睁开眼,已经穿上了衣裤,仰卧在床上,赖宝就在他的眼前,低头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孔。昏暗中,乔遇安也看不清赖宝的目光,只是直觉上感到那是在深刻的凝视。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打断了。 赖宝含住他的两片嘴唇,动作极其生涩的吮吸着,带着少年人的那股子冲动和痴迷——这让乔遇安在拒绝之前,完全愣住了。 乔遇安的嘴唇被叼着不放,直至吸得发麻,他不由想笑,觉得有必要教一下这个小崽子什么是真真正正的接吻。他如此想着,还没有来得及行动,营帐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操练结束了。 他抬起手,用尽力气,一巴掌朝那颗脑袋瓜子拍下去。 当营帐的门帘被掀开时,赖宝正趴在床边的地上,啃了满嘴泥巴。 这几天军营里的气氛不太好。 一是因为有消息传来,前方的战事告急,随时会从北大营调兵增援。二是因为霍雷天,自从被抬下蹴鞠场以后,一直没有醒过来,甚至不知还醒不醒得过来。 霍雷天伤得不轻,后脑勺开了一个洞,主诊的军医换来换去,都说只能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那万一霍家的独苗就这样死了呢?乔遇安很替赖宝担心。 虽然霍将军没有兴师问罪,可是换了一个伙夫,赖宝被打回原形,每天净干些挑水劈柴的重活。乔遇安也跟着倒霉,从此又要吃大锅饭,他的胃口被养叼了,每顿几乎食不下咽。 他忍不住仰天长叹:“这日子怎么过啊。” 赖宝从棉被里探出脑袋,眨巴着眼睛:“床暖好了。” 言下之意,赶紧洗洗睡吧。 乔遇安好气又好笑,看着这孩子,他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受。 第二天清晨,赖宝趁着四下无人,悄悄说:“前些日子我偷藏了两个鸡蛋。” 乔遇安听后有惊无喜,军营不比其他地方,一旦被人发现,上头又认真追究起来,赖宝肯定要挨军棍的。他赶紧说:“你个熊孩子,找死是不是?霍将军如今不待见你了,还敢做这种事。” 赖宝一脸无辜地问:“你不吃吗?” 乔遇安狠狠一咬牙:“吃!” 于是赖宝偷偷摸摸地溜到厨房,再偷偷摸摸地溜回营帐,怀里多了两个烫乎乎的水煮蛋。 两人钻进被窝里,摸黑开始拨蛋壳,乔遇安从来吃白食都是天经地义的,但是这一次,他竟然于心不忍。他把鸡蛋放下,揉弄着赖宝的头发,闭眼叹气:“傻不拉唧的孩子。” 赖宝像听不懂他的话,拨开蛋壳,执拗地把鸡蛋递在乔遇安的嘴边,直到对方张开嘴为止。 就在这时候,棉被猛地被人掀开了! 乔遇安吓得一个激灵,看清了来人是谁,才稍微松口气。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吃鸡蛋”王八喃喃自语,话说了一半才意识不对劲,扯开嗓门轰炸:“我操,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吃鸡蛋?” “咋啦?”乔遇安问。 王八哼了一声,瞅着赖宝说:“吃吧吃吧,能吃一顿是一顿。” 半个时辰后,乔遇安走进了主帅营,嬉皮笑脸地问好。 霍将军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研究地图:“有什么事?” 乔遇安依旧嬉皮笑脸:“大将军,我英名神武的大将军啊,听说前方战事告急,弟兄们都在担心呢,不过我和他们说,担心个屁,因为将军你还没出马” 霍将军不耐烦地打断:“拍马屁也没用,赖宝要去前线,这事定了。” “将军,不是只有我说,弟兄们都在说,一个小屁孩到前线,除了吓破胆还有什么用?” “别因为他是孩子,你就小看他了。” 乔遇安狗腿道:“这么说来将军是看得起他?对了,你也说过那孩子资质不错,可就这样放到前线不妥吧?留着栽培栽培,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处。” 他的话霍将军认同一半,点头:“那小家伙确实是个好苗子,可惜没有顶天立地的正气,我不喜欢,所以就让他上前线去,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全凭他自己造化。” 乔遇安沉默半晌,无话可说了。 因为霍将军不喜欢,所以不打算c也没兴趣慢慢栽培,直接丢到凶险万分的前线历练,是生是死,就看老天让不让他成才了。乔遇安始终觉得这事不妥,可人家是将军,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能怎么着? 兵贵神速,明天,赖宝就要离开军营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们这伙歪瓜裂枣又聚在一起,坐在小酒馆里各自唉声叹气。 小七一脸忧郁:“唉,武哥要带兵上前线了,我会不会守活寡?” 吴贵一脸无奈:“唉,每年雪融了,要开战了,我总是第一批到前线去的人。” 王八一脸惆怅:“唉,没完没了的打仗,什么时候才到头。” 乔遇安的神色比任何人都要低落,一脸深深的悲哀:“唉,大锅饭难吃死了。” 众人鄙夷:“” 五个大男人聚在一起,为的就是给赖宝和吴贵送行。吴贵也算是老兵了,喝多几杯,就开始口无遮拦地说起战场上那些尸山血海的惨状,和平时沉默寡言的做派相差甚远。 小七听得一个劲地搓手臂,听吴贵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眼前沙尘滚滚硝烟弥漫,随时不知道有一支乱箭从何处飞来,就这样轻易的要了你的命;又或者不小心栽个跟斗,转眼就被马蹄踏成肉泥。 见他越说越耸人听闻,乔遇安对王八使了个眼色:“不早了,先送你兄弟回去歇息。” 王八不太乐意,他上次没有占到乔遇安的便宜,这次还贼心不死的想要灌醉对方。乔遇安没心情跟他喝酒,把眼角一挑:“你送不送?” 王八看了乔遇安半晌,垂头丧气:“送就送。” 等到王八把手舞足蹈的吴贵给架走,喧闹一下结束了。 小酒馆里就他们一桌客人,小七双手托腮,满脸的自哀自怜,基本可以当作不存在。 乔遇安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想了想,还是决定应景的嘱咐几句:“小宝儿,你别听臭乌龟瞎说,他也就是嘴上逞逞英雄,而且你又只是一个伙夫,用不着上阵杀敌”说到这里他叹口气,倒又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要是运气真那么不好,敌人都杀到后方来了,你就赶紧跑,跑不掉就躺下装死,别傻乎乎的,知道么?” 赖宝用力地点头,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乔遇安不忍直视:“你啊,到了前线,不要怕也不要慌,只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赖宝有些忸怩了:“我不怕。我只是舍不得你你们。” “想啥呢你,只要你活着,还怕以后见不着面?” “我走了,晚上就没有人给你暖床了。” 乔遇安没好气地说:“担心你自己吧!只要老子愿意,床上还会缺人?” 赖宝和刚刚的王八一个样,耷拉着脑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知怎的,乔遇安心情越来越糟,一杯接一杯的没停过,当他意识到喝不下去时,已经醉得稀里糊涂了。 他把赖宝拽到自己面前,伸出两只爪子,用力揉弄对方瘦巴巴的面颊。 他念咒似的重复着:“小宝儿啊,别傻乎乎的,知道么” 赖宝抓住他的手,露齿一笑,脸上还带着点憨憨傻傻的孩子气。 这次乔遇安是真的醉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漆黑中有人压住了他,又搓又揉,又舔又咬,甚至弄了他一脖子的哈喇子。不久后,有一根硬物横冲直撞地闯进来,长驱直入,生生把乔遇安给痛醒了! 他努力撑起眼皮,咬牙积攒了些许力气,奋力做出回头姿势,但是失败了。 那人早有防备,两手牢牢摁住他的后颈,力道大得很,并且在他身后横冲直撞地挺身起伏。乔遇安本来就朦胧的眼神一点一点散开,到了这时,他已清楚知道自己被侵犯了!像一匹马似的被人给骑了! 精神上的剧烈刺激让他大喊一声,然而声音传出来,却是只类似于呻吟。 “呼”那人喘着粗气,把乔遇安整只耳朵弄得湿答答,连耳洞都不放过,最后轻吹了一口热气:“下次,等你清醒的时候,把你先奸后杀,好不好?” 那人刻意压着嗓子说话,声音沙哑难辨。 乔遇安听得不真切,甚至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只觉耳边嗡嗡呜呜。 下一秒,他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留了点纪念品给你,不用谢。 当乔遇安酒劲过了,彻底清醒了,用手攥紧枕边的纸条,一脸呆滞。 他衣不遮体的趴在床上,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身在一间简陋的客栈。乔遇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腰酸背痛,脑袋空白。察觉到自己股间粘粘糊糊之后,热血一波一波的涌上头脸,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所谓的“纪念品”是什么! 身上已经清理过了,除了□,其他部位也没有明显的伤痛乔遇安翻身坐起来,抬起一条腿,跨下床板奋力站了起来,尽管没有被过分的玩弄,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就这么窝囊,像充气娃娃似的窝囊。 他推开窗看了看天色,决定先把昨晚最可疑的两人找到,然后然后再说! 然而一步迈出去,乔遇安再次痴呆了。 有股温暖的液体从股间徐徐流出,纪念品的份量很足,一直沿着大腿向下淌到了脚踝。 乔遇安赶到军营,还没进去,就被堵在了外面。 北大营的先头部队出征了! 他只能干站着,眼睁睁看着一支庞大军队从面前开过,马蹄声和脚步声不绝于耳。 而赖宝就在那军队之中,小模小样差点埋没在重重的盔甲里,他手上拎着一个包袱,神色竟有几分像参加夏令营的孩子那样兴致勃勃。这可奇怪了,要去打仗,一般人即使不怯场也应该严肃对待,可他那大眼睛里不难看出向往。前来送行的人很多,乔遇安夹在人群里,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 赖宝转过头来,扯开嘴角,抬起两指贴在唇上,送出一个飞吻。 乔遇安仿佛遭铁锤砸了似的,又像胸口的旧伤复发,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抱歉,最近因为陪弟弟到外地看病,所以更文的事一直搁下了,而且又走得急,没有给大家一个交代,对不起﹏ 现在终于回家了,只是关于精神方面的疾病很麻烦,一时半会治不好,得慢慢调理,总之我会抓紧时间码字的,耽误大家那么久,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还有谢谢y一y一妹纸的手榴弹,小剧场下一章会炸出来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