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往事》正文 1.初遇 武汉这个被网评为本世纪最悲情的城市。数十年前,这里还是全国三甲之内的重镇,而如今已经排到十位以后。唯一不变的是,直到今日这里依然是我国内陆最重要交通枢纽。 俯看下去,宽阔的江面在街灯下闪烁着点点的星光,沿着江体,厚实的堤坝如两个宽大的黑手将整个扬子江捧在了掌心,偶尔划过江面的轮船无声地在这样的掌心里划出一条条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 解放大道整齐的路灯下,大大小小的宾馆、酒楼、茶馆、排档排满了街道的两旁。把各式,中的、西的、现代的、古典的、高雅的、平民的生活巧妙地融为一体,展现在人们眼前。从那些场所里透出的灯光,和着车灯、路灯将几十米宽的路面描绘得流光异彩,热闹非凡。红灯亮起,一辆银色的奥迪稳稳地挨着白线停了下来,半开的车窗透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声线却很好听。 “呵呵,刘总真是说笑了,你的东西我怎么敢压!”白衣的男子斜靠在宽敞的后座上暧昧地笑着,不经意地拨动着手中的zippo,忽明忽暗的火光让那张英俊的脸庞跃然眼前。 车上的司机,着装整齐,在这样的仲夏显得很是正规。让人一看就很有职业感。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白衣的男人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忽然低低地笑着:“别他妈阴影啊,血泪的叫苦,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就算有阴影也是你们这帮人造出来的吧!” 银色的a6平稳地向前奔驰着,转眼已经驶了南京路,白衣的男子,不经意地向外瞟了一眼,微微探过身子,轻轻地点了点前面的司机,做了个靠边停车的手示后,继续他的通话,“好了,刘总不跟你扯了,有机会到武汉来,我陪你玩个痛快。”随后便随手掐断了信号,推门下车。 年轻的司机熟练地泊好车,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老板,在他身后的一步之外静静地跟着。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五分钟、十分钟。。。。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无论白衣男子如何地变换节奏身后的人只是无声地跟着,一步不差。 白衣的男子皱了皱眉,为这位新来的司机感到头痛,要怎样才能甩掉他能?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终于,在他看见那个建筑时,他走了过去。 “先生,请出示您的贵宾卡。”不出所料,身后的人被尽职的门童拦了下来。白衣的男子轻勾起唇角,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并排六部电梯有四部都停在一楼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今日的贵宾。“先生几层。” “。。” “二十八层。”清朗的声音响起,展昭跟进来,不动声色地变换了位置站在了白玉堂的右前侧。作为保镖,显然他也有着专业的素养。司空见惯的男宾礼貌地应着,按下楼层,便退到了电梯的一角,他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身前,目光平静地停留在不断闪烁的数字上,显得专业而恭敬。 年轻的保镖古井无波地挺立着,给足了身后的老板审视自己的机会。 白玉堂挑着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高大的身材,偏瘦却挺直的腰背,蓝色条纹的西服,显得有些斯文。 这样的认知让白玉堂觉得好笑,看来,这次白羽他们是花了不少心思吧。从高大威猛的打手,到一身漆黑的门柱,再到眼前这个斯文少言的年轻人,是在试探自己可以接受的类型吗?可是他们想错了,无论什么类型自己都不会喜欢,他讨厌别人跟着自己,讨厌别人像影子一样见证他的生活。为什么他不懂呢?在他选择了和那个人站在一起之后,作为弟弟,他不要有个人跟在身边不断地提醒他,他有一个什么样的哥哥,纵然他在关心你,却始终为了那个人而抛弃了你。 白玉堂微缩着眸子,好吧,那我们就来看看你的新人能够撑多久? “嘿!”白玉堂上前一步凑近在年轻的保镖身边,轻轻地问,“你很想跟我吗?”暖昧的语气和句子成功地让眼前的两个男人身体一僵,白玉堂从心底里笑了,他慢慢地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轻轻地搂住年轻保镖的腰身,“喜欢这里吗?” 那样恶质的笑容一览无余地印在眼前镜面上,连白玉堂自己都觉得无法忍受。然后几乎是同时,白玉堂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展昭劈手推来的一掌,伸手拔出身上的枪来。 “找死!” 与此同时,展昭已经踢掉了对方手中的枪,单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并伸手按停了电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锋芒 精准有力的截踢,迅速强劲的扣手干净利落的身手让白玉堂刮目相看。 此刻,静止的电梯里,年轻的侍应被迫地仰着脸,后脑顶着身后墙壁,两只手徒劳地捉着如钳子般压在喉间的大手努力地向外扣着。 展昭的手指缓缓用力,就着对方向后躲避的动作,右臂顺势一带便将他的整个身子顶在了电梯的墙上,才发现凌乱了领口的侍应显然还是个孩子。 白玉堂跨过来,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男孩漂亮的脸庞,“啧,长得真不赖!”他赞叹着,有些微凉的指划过男孩的下巴,让男孩厌恶地皱着眉,呜咽地发出几个咒骂的低音。 展昭保持着扣手的动作,强迫自己直视着眼前的两人,静候下一个指令。 顺着年轻的肌肤,白玉堂的手慢慢地滑下男孩的下巴,修长的指间勾勒着漂亮的颈项,然后是他的胸口、腰腹。。 男孩再次用力地挣了起来,喉间模糊地传出了几个怪音。却在展昭愈发收紧的指间停止了无谓的抵抗。 展昭叹息地别过眼,有些为眼前的男孩感到悲哀。 白玉堂准确地捕捉到展昭眼里一瞬即过的波澜,心情顿时大好,修长的手指愈发地放肆起来。对了,就是这样,这样你还能待得下去吗? 感觉到那只正顺着他的腰慢慢地向后摸时男宾突然大力地挣了起来,模糊地嘶吼再次传出来。 白玉堂微挑着眉,恶质地笑隐在唇角,手仍一步步向后摸着,看吧,他甚至能感到手下的男子因为紧张而泛起的满身颗粒,还有展昭微微抬起的手,似乎,随时可能给自己来那么一下。是吗?英雄救美?呵,最好,白玉堂想,动手啊,这样倒省了我很多事。 手仍是那样缓缓地移动着,带着若有若无的流连。可是年轻的保镖却连姿势也没有变过。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下来,世界变得异常的安静,三个人的呼息一时间变得清晰可闻。除了白玉堂剩下的两个人都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然而最终却徒然地选择了静默。这样的情况让白玉堂觉得寡然无味,于是他停了下来,微笑着拔出手来。 修长的指间分明捏着一把银色的“□□”,这倒让展昭心里着是一惊,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他哪来的这么多枪?! “哦,这也是送给我的吗?”白玉堂甜蜜地笑着:“如果是我就太感动了。” 展昭只觉得身上一麻,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人,会说出这种令人大跌眼镜的话来。他到底想做什么? 事实证明无论白玉堂在想什么,都绝不会是展昭所想的那样。因为下一刻白玉堂手中的枪顶便已经顶住了刺客的额角道:“胡杰的人?”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镇定自若,人类天生对自己制造出来的各种武器心生畏惧。何况他还是个孩子。男孩立刻白了脸,摇头、然后又立刻点头,张开嘴。展昭松开手,免得他说得太过吃力。 白玉堂了然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问他:“会玩枪吗?” 男孩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呵,不会?!不会还别两把?!”白玉堂好笑地看着他:“怎么,想救你大哥?” 男孩惊讶地看过来道:“你。。。。” 白玉堂轻轻地翻转过手中的枪来,将一头的编码露给他看:“这种女人的东西我只进了两把,这是其中的一把,另一把还没动过。” 展昭蹲下去拾枪的手略略顿了一下,他竟然让手上的枪流落出去?然后站起来将刚才踢落的一把递给白玉堂。果然连保险栓都没有打开。 白玉堂将枪接过来掂了掂:“没有子弹吗?还是。。根本就不会装?” 也就是这个时候,电梯突然晃了一下,轻微地晃动瞬时惊动了里面的人,展昭迅速地掏出怀里的枪来戒备地挡在了最前面。 意识到情况有变的白玉堂立刻收回散慢的神态,沉下眉果断地低声喝道:“我们出去!” 男孩受惊地啊了一声,这时候出去不是死路一条? 几乎同时展昭已经按开了电梯的大门。成为活靶子的电梯里绝对不比外面安全。 随着电梯的缓缓打开,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拉着男孩冲了出去,并且随意地开了几枪。目标,当然不是人,而是为奔跑和躲避争取时间。 可是外面显然并没有人,白玉堂和展昭相视了一眼,没人!? 白玉堂明白了,他大声地吼道:“出来!” 果然,很快便有好几个人从拐角处转了出来。 “少爷!” 妈的,白玉堂心里骂道:“怎么回事?!” 黑衣的保镖终于出现,一个个低着头站成一排,却没有一个人吱声。然后随着一声惊呼,电梯里又跳下了一个。 “孟飞,你说!” “。。。。” 白玉堂拧着眉,转身踏进电梯:“把胡杰给我放了。还有。。”他指了指电梯里吓得脸色惨白的男孩:“这个人,给我好好的送回去。另外。。”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 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经过刚才那场虚惊,仿佛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看着液晶屏上不断跳跃的数字,17、18、19。。。。白玉堂突然转头淡淡地道:“等会儿就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进驻 断章—往事(3) 这是一个位于二十八层的高档套房,宽大的观景窗可以轻松地把半个江北收在眼底,蜿蜒的扬子江在璀璨的星空下似一条美丽的锻带系在江城的腰间。巍然的大桥和巨峰,俏丽的秀塔这一切将这个近千万人的城市妆扮得风情万种。谁说这个城市的辉煌已经成为了过去?在白锦堂的眼里,它的辉煌才刚刚开始,而过去却恰恰是痛苦而颓丧的。 此刻,展昭恭敬地站在白锦堂的身后,静静地立着。谁能过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个日理万机的老大会纡尊降贵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小宿舍里,并且拿着一个浅绿色的花洒小心地为那一株株毫不起眼的小花浇水。 这样淡色的小花,显然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在浇了水之后才在晶莹剔透的水光里略显出一丝生气。 “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吗?” “嗯?” 白锦堂淡淡地回答:“秋水仙。” “。。。”展昭没吱声,他知道什么时候根本不需要回答。 白锦堂放下手中的花洒:“回来拿东西?” “是。” “都做了什么?今天一下午。” “开车,围着这一带闲逛,一下午没干别的。” “哈!”白锦堂失笑,又来了,他整人的时候便会让人不停地开车,围着这城的大街小巷瞎转,当然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很整人的活,谁不知道这里的车多车乱?开一下午,非疯了不可。 “好了,我该走了,你忙你的吧。”白锦堂笑笑,拉开门带着他的助理走出去。 展昭目送他们出去,又回头注视着刚才浇过的。。。呃。。。秋水仙。老实说他真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只是他的父亲非常喜欢,每隔一两年便会重新种上几棵。而自己也跟着养成了一到那个季节便会将它的种子收起来种的习惯。虽然,并不像父亲那样精心地养护它们,但开花时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异样的情绪在心里。 只是现在,暂时地他恐怕再抽不出时间来照料它们了。所以,他决定将花送给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看吧,就是眼前这个。 “秋水仙?”年轻的丫头惊疑的叫道:“你说你想送我秋水仙?” 展昭不明所以地道:“是啊,当然也不是送,是想请你帮我照料,最近我可能没空照顾它们。” “og!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秋水仙?!” “好吧!”展昭投降了,“我另外找人好了。” “喂,不会吧,这样也生气?我又没说不帮你,那你拿过来吧。” 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丫头,展昭摇头,总之不管怎样花算是安排好了。接下来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了。 白玉堂窝在沙发里,侧着头,看展昭拎过来的那个超小的背包,很好,东西越少越好,省得以后做不下去搬起来麻烦。 “叮咚、叮咚。。。”真烦,白玉堂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门边按下免提和监视,一个漂亮的小姐出现在彩色液晶频上。 “哪位?” “啊!您好,您好,我是紫阳礼品公司的送货员,您要的礼物到了。现在可以送上去吗?” “嗯,上来吧。” 果然是高档社区,美丽的送货员基本是保安全程送上来的。更有趣的是那礼品,竟然是一只狗。再看下去,展昭不禁失笑,这只狗竟然还穿着粉色的蕾丝裙,扎着蝴蝶结,甚至还穿着绣花的小绒鞋。脖子上更是挂着精美的佩饰。 “漂亮的小姐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白玉堂签了单,微笑地让她将狗递到展昭怀里道:“非常感谢。” 得到如此的褒奖女孩羞赧地笑着,显然刚出社会的样子。 “那我走了。欢迎下次惠顾。” “我送你出去吧。”展昭抱着狗,很有些不自然,神情却很温和友善。 女孩一下子红了脸小声地道:“谢谢,不用了。”转身逃也似的出了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4.婚礼 等到展昭回来,白玉堂已经开始了洗漱,氤氲的水气和着哗哗地水声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隔断传出来。 展昭将狗公主放到地上,看它穿着花哨的衣物笨着地围着自己那超小的行李打着转,思索这个小包里的什么东西让它产生了如此的兴趣。 浴室里的白玉堂站在淋浴下,享受着洗去了一身臭汗的舒爽。呜。。还有什么比卸去一身的污垢更让人感到舒心的呢?可是为什么外面会这么吵?尖厉的狗叫和充满磁性的低斥,这个姓展的到底在干什么?好奇心让他决定速战速决。只是当他围着浴巾走出来,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不觉地捂住了突跳的额角。那,是一对正厮打在一处的人犬,谁能告诉他这个斯文的男人怎么会为了争一个……呃……球……和一只还不到一尺长的……啊……狗,厮打在一起? 十秒钟后,终于还魂的某鼠,突然开口:“能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吗?”白玉堂不满地盯着前一刻还精干的保……好吧现在应该称为助理。指着满屋的狼藉:“为什么会这样?” 漂亮的沙发前零乱地散布着各种狗粮还有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领带、毛巾…… 展昭懊恼地败下阵来,任它将那只毛球叼去一边玩耍,而事实上那只是一个装着樟脑丸的香囊。他完全不明白狗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东西有兴趣的。 天知道是什么让自己亲手打开了小包,只为找找看有什么能吸引这个小东西、天知道为什么它会对自己的私人物品如此的感兴趣、天知道自己明明身手敏捷却要对这个只要轻轻一掌便能打飞的东西一忍再忍、天知道那和它一起送来的狗粮为什么会引起它这么大的反感被它扯得稀烂撒了一地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天知道…… “怎么回事?”白玉堂轻蹙起英挺的眉。看着一跃而跳上沙发忘形撕扯着毛球的小东西,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怎么回事?展昭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难道他自己不会看么,他的狗仗着人势将自己的东西扯得到处都是。 “好吧,你先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出去。”白玉堂几乎仓促地离开这间屋子,并迅速地关上了另一间屋子的门,略有些闷闷地道:“右首那间是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看好那只狗,别让它到处乱跑。”说完一连传出两个喷嚏声。 展昭伸手将那只还在玩球的狗拎起来,抱在怀里又用另一只手简单地将自己的衣物收好,拿进自己的房里。浴室外找到一个存放洗衣袋的透明储物盒,把狗狗放进去并将网状的盖子盖下去,这样可好了,省得抱着麻烦。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大概有数十平米的样子。简单的床、桌子、灯、等,墙上装嵌入式的柜子和空调、电视,拐角还有一个米色的小小沙发,透明的茶几,抬手可以摸到的饮水机和酒柜。 呵,有钱人的享受,展昭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一个小门,和外间的那个完全一样的半透明玻璃门,显然是一个浴室,想到这里展昭的眼前竟突兀的现出刚才那个围着浴巾的英俊男人。湿润的眸子,黑亮的湿润的发,还有湿润的身体…… 然后他迅速地打断自己,懊恼地想,难道是为了调查这个男人查了太多这方面的资料产生了条件反射? 屋子的另一头,另一个房间里,白玉堂吹干了头发,对着镜子里那张成熟且略带着一点点疲惫的面孔,眉宇间突然露出了一丝轻笑,好吧,让我来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一粒药片慢慢地溶入水中,化作氤氲的痕迹,如小小的漩涡袅袅上升。仰头喝下去,淡淡地辛辣却激起生存的快感。 略作休息,时钟已经慢慢接近了深夜,赴约的两人却在目的地的门口遇到了小小麻烦----一个寻找话题的记者。 “白总,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你。这位是……” 避开,无聊记者的发问,白玉堂礼貌地:“是啊,很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凌厉的眸子却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展昭上前一步轻轻地拦开他:“对不起,我们赶时间。” 果然是无孔不入的行业,真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竟让他们闻出了味道,沿路竟跟上来好几个各报台的记者。连着抱狗的展昭也跟着拍了好几张快照。好在这片写字楼有着非常完备的保安系统,并不是随便能混进来的。而里面林立的各行业办事处,没有确切的证据想要搞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报道显然也不是容易的事。 白玉堂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停对着自己和展昭拍照的年轻人,突然笑了起来,于是他转过身对着这个记者。 “哈!我突然觉得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确实需要有一个记者来见证一下,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跟我进来吧。” 这样的好事让年轻的记者喜不自胜,不怕死地跟了进来,并且掏出了录音笔,打开来絮絮叨叨地开始采访起来:“白先生,听说你是来这里参加一个非常秘密的派对是吗?”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还算秘密吗?” “那么是真的了,听说是一对新人的婚礼是吗?” “是啊,你想知道是谁的婚礼吗?” “当然,如果您肯说的话。”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进了其中的一栋写字楼里,仍是那样一梯一间的写字楼,需要刷卡才能使用的电梯,却没有电梯服务人员。 “您的这只狗是礼物吗?请问新人的名字是?” 展昭敏感地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愤怒,再看那个依旧不依不饶打探着别人隐私的人,展昭几乎要同情起他来,他都没有发现自从电梯启动,这位白总的脸上换上了另一种笑容了吗?那种恶劣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哎,我告诉你……” 白玉堂轻轻地抬起手,做出要他贴近来小声告诉他的样子。这样的动作顿时让展昭心生警惕却没引起年轻的记者一点地戒心。他凑过来,将自己的后颈交给了对方,好让他能够悄悄地告诉自己。 劈手,白玉堂一掌打翻了他,并任那身子重重地跌在脚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本本随手写了几个字扯下来塞进昏过去的记者,工整的上衣口袋。然后示意展昭将那些录音设备搜出来,开门,将人扔出去。 展昭清楚地看到液晶的显示频上标着“14”。可怜的,他想,如果他不能在今夜十二点前醒来,注定他将在这里待满50个小时。因为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而这里将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出入。而那所谓的安全通道,一样需要刷卡才能通行。 随意地在签到处填下自己的大名,白玉堂开心地笑着一拳打在迎上来的男人肩上:“alex,好久不见,一回来就给我红色炸弹啊。” 名叫alex的男子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特殊的友好方式,微笑着点了点头,并礼貌地看向身后的展昭道:“alex孙,孙承林。” “展昭,展雄飞。” 孙承林愣了一下,玄即回头看向白玉堂,后者更是连牙都露了出来。妈的,现在还有人的名字,是有名有字的?!!更欠揍的是还叫展雄飞,他,不要让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展昭忍笑忍到内伤,他,就是故意的。这下总算把被耍了一下午并被拍了十数张人狗合影的气全找回来了。 孙承林若有所思的笑笑,向后看了看,招手道:“过来啊?这就是白玉堂,我的大学同学。”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不到二米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轻的身影,不算很漂亮,却很清爽,黑亮柔顺的短发,白净的脸庞,算是比较耐看的那种。听见招呼,就这样温顺地走过来,略带着一点点的窘迫。 “那,你要的礼物。”白玉堂笑着指了指展昭手中的公主。原来,这才是公主的真正主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5.兄弟 年轻的男孩看着眼前的两人,又看了看展昭手里的狗,眼睛里渐渐有了别样神采。 展昭将狗狗递过去:“恭喜你们。” 年轻的男孩却径自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公主,喃喃地说着:“贝贝,是你吗?” “是啊,是贝贝,它回来了。” “回来了?”男孩抬起头乌黑的眼睛闪闪发光。“是你吗?”他轻轻地拉住展昭的手,“你是医生吗?是你救了它是吗?” 展昭完全被这样的情况弄懵了,求助地看向身边的两人。孙承林,尴尬地笑笑轻轻地拉过他来:“是啊,他叫展昭,是个很棒的医生呢。” “比你还棒吗?” “当然,不然怎么能把贝贝救回来呢?他啊只用手轻轻这么一挥就把它救活了呢。” “是吗?”男孩狐疑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展昭,我记住了,可是我好久都没有看到贝贝了。为什么你不早点把它送回来呢?” 展昭渐渐有些明白了,他低着头轻轻地摸着公主的头道:“那是因为,我要把它打扮漂亮才能送回来啊,你看她穿的这些衣服可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呢。” “可是,你可以先把它送回来再给她做衣服啊?这样我会想它的,你不知道吗?而且我还以为。。。”说到这里连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 “。。。。” 孙承林抱歉地看着展昭笑了一下,低下头摸着狗狗道:“哎呀,你看,贝贝好像饿了嘛,都没什么精神了。” “是吗?是吗?那我得赶快去给它弄些吃的去。” “好吧,到那边去找阿姨让她帮你弄啊。” 孙承林看着渐渐走远的人笑道:“你从哪儿弄来的?竟然一模一样?” “网上看到就找人送来了啊。”白玉堂笑笑担心地看着远去的人,“他,还是这样?” “是啊,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什么都不用想。” “呵。。。是吧。。”白玉堂不置可否地笑笑,伸手去摸烟。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一串急促的铃音。白玉堂低下头看了一眼,神情一正,对着好友作了个失陪的手势,握着电话向往外走。 孙承林微笑着看着展昭:“你是他的新助理吗?还习惯吗?” “是啊。。”展昭笑笑,心里说,还好,只是有些捉摸不定而已。 “你?对付白耗子,应该没问题吧,展雄飞?” 明显调笑的口气让展昭失笑,还没答话却听见那边明显提高了声音。 “。。。。什么?在什么地方。。。怎么搞的?!好,我马上到。。。” 展昭警惕地注视着身后明显有些失态的人。 什么事?孙承林探询地看着白玉堂。 “对不起,我得马上回去,你这边。。。” “没事,你去吧。” “那我走了。” “嗯” 六十码的速度在这个人车混杂的小路上的确是有些勉强,但白玉堂却执意要抄这条近路,展昭看了看左右穿梭的车辆和每隔一段便会出现的警示灯,终于在距北京路与南京路的交叉口还有数十米时,突然向右打了一下盘,紧跟着踩住了刹车,a6几乎是侧滑着转了个弯,擦着前面广本的屁股转入一条小巷。引来无数咒骂和紧急刹车的磨擦声。与此同时有光闪了一下,显然是被拍照了。 “妈的,你。。。”白玉堂正要发火却蓦地看到前方一个巨大的指示牌,这里竟有这么一条捷径?展昭心中腹诽少爷你在这里转了一下午难道是白转的么? 短短数分钟他们便已经来到了位于数站以外的同济医院。 感谢先进的abs系统,经过改良的a6完全脱胎换骨,拥有了不可一世的强劲马力和操控安保系统。展昭精准地将车停入车位,迅速地下车,跟着白玉堂向里奔去。 不愧是市里最好的医院,连住院部都分了科室,特别是他们这种的贵宾级病人,连医生护士都可以指定,更别说其它的服务了。 在指定的服务窗口输入了指纹密码后,他们很快找到了位于七楼的病房。 那样安静的情形让白玉堂有些疑惑,紧走两步来到跟前,疑惑看了一眼门边的两人。 “少爷!” 轻轻地推开房门,入目是半靠在床边的人,苍白却精神良好的脸。 “你来了。” 展昭轻轻地带上门在门外找了个地方坐下。头脑中准确地刻画出屋内的布局。十几个平方的单间,宽敞的阳台,独立的卫生间。漂亮的沙发、高挂的空调、电视、小小的冰箱、热水壶。如果不是床后先进的仪器他倒更觉得这里像是一间小型的宾馆套房。 这里会是白氏的秘密诊所吗?按说这样的大医院应该不会为他们开这样的绿灯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展昭看了看表,二十点三十,这样的时候本来早就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可他却连中午饭都没吃到口。轻轻地压住隐隐作痛的胃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门突然道:“我去去就来。” 两人点了点头。 一杯温水慢慢冲淡了隐隐的痛,展昭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来,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下午才见过面的人突然出现在医院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么短的时间能发生什么事呢? 黑衣的保镖看着他端来的热茶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近处的自动售货机,这样的天气穿这么厚的衣服竟还要喝热的茶?这算什么习惯?!! 展昭不以为意地一点点喝着,如果不是职业关系,他其实是个相当大咧的人,很少会去在意别人的指点。嗯,这一点似乎里面的那位少爷和自己倒还有几分相像呢,呵,他想,照这样看来这趟差当得也并不是那样难以接受吧。 “告诉我是不是他干的?你到底要忍他到什么时候?” 暴怒地声音让白锦堂微眯起眼来,好在这里的隔音一流,不用担心这样的声音能够传出去,于是他只是听,不作任何的辩解,直到他静下来蹲在自己身边小心地翻看白色的病服下雪白的绷带。 “。。。。。” 白锦堂微微地笑着:“没事。” “。。。” “是我欠他的。”白锦堂低低地道。 “欠?!”白玉堂几乎被这个词惊到,他一直以为白锦堂是因为赵祯才。。。 “你欠他什么?赵氏么?还给他,他以为真是什么香饽饽!” 白锦堂垂下眼,有很多事不是要不要还不还那么简单,也有很多事不是一个欠字能够解释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6.童年 断章—往事(6) 哈哈,我们四个都是同一个血型啊,如果有一天我们中有人受伤就不用怕没人救了吧。爽朗的笑声传来。引来两对好奇的目光和一双仰慕的视线。 那就是许多年前的赵祯、赵显、白锦堂和白玉堂。那时白锦堂兄弟还是孤儿院里的小孤儿。 七十年代的孤儿院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计划经济下的救助,只是地方政府批下的一块土地,盖上几间屋子,请几个阿姨、收容一帮无家可归的孩子。那里与其说是孤儿院倒不如说是收容所来得更贴切些。 每天必修的功课无外是:按时的点名、定时的吃饭、准时的洗漱、睡觉。。。 没有人关心这些孩子是不是该读书、是不是会洗自己的衣服、能不能吃饱、会不会为了吃饱而争抢食物。。。 那时的白锦堂虽然和白玉堂住在同一个院里却由于不是一个年龄段而分在稍大孩子组成的班里。只留下年仅三岁的弟弟在另一个陌生的团队里。那是一个由3-6岁的孩子组成的群体,白玉堂显然是最小的一拨。 他们的父母是谁白锦堂不知道,因为自打记事以来就只有远房的婶婶带着自己艰难度日,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从没见过婶婶的笑容。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笑的,一个年轻的寡妇带着前夫亲戚留下的被称为狗崽子的黑孩子,只靠在工厂里压煤球这样的体力劳动生存,又怎能笑得出来呢?白锦堂非常地听话,尽管生活非常的艰苦却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孩子。纵然,他并不能因此而交到朋友。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八岁那年,他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一个街坊在深夜的时候敲响了他家的门,抱进来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娃娃,告诉他,那是他的弟弟。 婶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平静地看完襁褓里的信便轻轻地抱过孩子,回屋去了。白锦堂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远房的婶婶能那样无私地收留他和弟弟。他只知道从此他开始体会到了人生的快乐,自己终于有了亲人,有了会对自己笑、会对自己哭的亲人。 生活一下子便得多姿多彩起来。虽然由于这个孩子的出现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困苦,但白锦堂却心怀感激地尽他所能地揽下了所有的家务并照看着幼小的弟弟。看他对自己笑时自己笑,看他对自己哭时紧张逗弄,然后看他破涕时不知不觉地笑。幸福原来可以如此简单。然而就在他以为幸福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他才知道,还有恶魔一直在追赶。 人有旦夕祸福、一次事故夺去了婶婶的生命,那个善良的、不懂得如何表达情感的女人将生命定格在她三十八岁的一个清晨。 于是他们被街道送来了这个孤儿院里,从此兄弟俩过着咫尺天涯的日子。 白玉堂,对那段日子几乎是没什么记忆,模糊中他似乎记得有人抢过自己的饭吃,好像也被别人打过。可是有时他又觉得似乎那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被自己看到的事情而已。人有时就是这样,明明发生过的却总是不记得,明明记得的却又不清楚是否发生过。呵。。。是不是发生过又能怎么样呢?那些记忆终是朦胧地埋在心底了。 白锦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午后。 按照规定,午饭以后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他们这样大点的孩子都可以随便出去活动,于是他将藏好的大半颗糖握在手中准备悄悄地送去给他的弟弟。好吧。。。是半颗,因为另外小半颗,正含在他自己的嘴里,隔着糖纸咬了下来,因为很想念啊,那种“家”的味道。 那是一块硬的水果糖,弯弯地形状、桔红的颜色、酸酸甜甜的味道。对,他吃过的,在他们还有家的时候。那时每到过年婶婶便会到国营商店买上一包,大概十几颗的样子也算是准备的年货了。 这样的糖,婶婶是不吃的,因为牙疼吧,白锦堂就亲眼看见婶婶为了那疼,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却还要肿着腮,去打煤球。所以他知道这糖是特地买给自己和弟弟的,她是那样的爱着他们兄弟,却被生活迫得没有余力表达。 那时的玉堂,显然还不能吃整块的糖果,但白锦堂却会小心地将糖纸剥开一条小口,然后拿着包着纸的一边将另一边轻轻地凑到弟弟的嘴边,喂他。瞧,一旦尝到甜味他便会很开心地舔食你手中的糖块,小小的粉粉的舌头伸出来,带着透明的口水泡泡,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笑得晶晶地亮。他的弟弟啊,从小便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孩子呢。所以当他得到这颗糖时,真的很开心啊,半透明的糖纸裹着月形的果糖,弟弟一定会很开心吧。 然而,当他紧紧地攥着那半颗糖,欢喜地走到那间屋前,看见却是三岁的弟弟站在正织着毛衣的中年阿姨跟前,仰着头投诉另一个孩子:“阿姨,他打我,抢我的饭,我没吃饱。”才三岁的孩子啊,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如此口齿灵利了。是因为聪明,还是别的。。。什么。。 中年的阿姨不耐烦地又挑了几针,抬起头来看着小小的孩子,随口问道:“他为什么抢你的呢?他为什么不抢别人的就抢你的呢?” 就算不能看到正面,白锦堂也能想象,三岁的弟弟一定是睁着漂亮的眼睛,无辜的望着老师。然后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回答。 “你回去想想,他为什么会打你,他为什么只打你不打别人呢?” 连续的发问小小的孩子实在想不出来,看吧,他习惯性地背过手一下下地扯着自己背后的衣服。 “好了,回去想想。”阿姨轻易地打发了惹事的孩子,继续埋首于自己手中的毛活儿中。如果每个孩子都为这一点小事来告状,那她还有得闲吗? “玉堂。”白锦堂轻轻地喊,“来” 小小的孩子抬起低垂着的头,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小嘴瘪了瘪便扑了过来。趴在哥哥的怀里久久不肯抬起头来。 密密的泪很快沁透了单薄的衣服,沁入了当哥哥的心里。白锦堂只觉得满口的苦,自己为什么要去吃留给弟弟的糖啊? 口里还未化尽的糖在那一瞬间变得如此苦涩难咽,那里可还有家的味道?从此,白锦堂再也没吃过一颗糖。 他不知道,两天后的一个晚上白玉堂趁着那个孩子王睡着了,狠狠地骑上了小霸王的被子,死死地揍了他一顿。直到现在白玉堂都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了这个道理,没有救世主,一切只能靠自己。 当然小霸王并没有因为那次挨揍而停止欺侮别的孩子,白玉堂仍是他欺侮的主要对象,直到他大到可以自由出入孤儿院时白锦堂适时地截住他挥舞着拳头对他说道:“他是我的弟弟,如果以后再看见你欺侮他就打烂你的鼻子。” 再以后的日子,白锦堂认识了赵祯、赵显那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兄弟,也正是因为这对少爷白锦堂慢慢地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白玉堂不记得自己是被什么砸昏过去的,他只记得那是一个午后,按规定他是可以出去玩的。赵祯兄弟依然等在那个路边的巷口,然后他和赵显在附近的巷道里躲猫猫。巷子里的杂物成了他们藏身的好去处。只是老在一个地方藏真的很容易找到啊,白玉堂很快便捉到了破筐后面的赵显,然而也正是在那时,他听见了一声尖厉的呼唤,再醒来便是数日后的黄昏。守在自己床前的只有大哥和一脸阴沉的赵祯。那个俏皮的赵显却永远不能回来了,而那一向开朗亲切的赵祯也变得阴郁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7.吸引 嘈杂的人流,喧闹的街道,林立的灯红酒绿。这样的星空下,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只流浪狗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仰望着高楼上无数的灯光,黑亮的眸子闪着凄迷的光。 位于顶楼的平台上,白玉堂静静地俯瞰着这个城市,指间的烟一点点燃着,明灭在寂静的夜空中。。。 展昭远远地看着他,自打医院出来,他就一直在这里抽烟,一根接一根,甚至连姿势都没改变一下。那样的身影,在夜幕的衬托下显得那样的孤独和寂寞。 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样的他让展昭突然间心生怜惜,虽然这词可能用得有些不当。但眼前的他让展昭第一次想起,这个外表看去,风生水起、不可一世的人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 天边渐渐地泛起微黄,转眼已经近了清晨,展昭看了看腕上的表,吐掉口中时已嚼得牙痛的木糖醇,慢慢地走过去站到白玉堂的身边,不经意地问道:“来一颗?” 白玉堂回过头来,惊异地地看着展昭和他手中的绿箭。阴郁地夹着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峻巡了片刻,复又回过头去继续投入那一片茫茫的夜空。 展昭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接受别人的好意对他也许真的很难吧。不以为意地收回手,重新抽出一片慢慢地嚼着,清凉的薄荷让有些困顿的精神为之一振。不知是不是故意而为,牙齿和着胶响在这一刻显得越发的清晰。 白玉堂烦乱地掐断还未燃尽的烟头,回过头去定定地看着他。 迎上那样的视线,展昭吐出口里的胶体,曲指将它弹了出去。银色的纸团带着风声掠过白玉堂的眼前成功地激起了白玉堂的不满。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惹我。” “惹你?”展昭故作惊讶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请你吃糖而已。”其实,展昭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想要靠近他的冲动。也许,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吧。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字。”冰冷的声线为这个仲夏凭添出几分凉意,纠结的眉心预示着主人心中的不满。 展昭挑了挑眉:“哦?那我自己吃总该好了吧。你,继续抽你的烟,别理我就好。”十分挑衅的话脱口而出,这不像是展昭平常的性格。 白玉堂收紧了眉,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显然眼前的人正极力挑战自己的耐性。妈的,他在干什么? “你想激怒我?”白玉堂伸出手来带着烟草香气的指轻轻弹了弹展昭略显灰尘的上衣领口,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点烟灰悄悄地附在了那里。 淡淡地烟草味道一下子冲进了展昭的鼻翼,那是一种非常男人的味道。有力的手指弹在靠近心口的位置,让展昭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白玉堂似乎察觉到什么,慢慢地俯下身将脸凑近展昭的颈部小声地说:“你惨了,你知道,你引起了我对你的兴趣。” “哦。”展昭转过头任自己的颊擦着白玉堂的鼻尖,一步不让地道:“也许,是你先引起了我的兴趣。” “哈!”白玉堂仰起头,“我很荣幸!” 这个仲夏的夜在那一刻变得有些躁热,两个惹火的年轻人寸土必争地僵持着。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歌声------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 用力地挠了挠有些不顺的头发,白玉堂交叉着手靠坐在床上,呵。。。那个姓展的小子真的是很有趣啊,生活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 银色的zippo在手中明灭,跳动的火花让他为之雀跃。 展昭,你不是叫展雄飞么?那不如我就叫你猫好了。 那好,你就叫耗子吧。 我是你的老板。 好吧,玉堂。 猫。。。 “玉堂,你还没起来吗?”展昭站在门外,手里端着刚沏好的茶。 白玉堂微挑起唇角,这就开始了吗?好吧,猫。 “就来。” 展昭坐在米色的沙发上,一口口地喝着茶,早餐他已经吃过了,既然有随叫随到的早餐服务,他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的肚子。 白玉堂走出来,看了看茶几上摆着的新鲜花朵和光光秃秃的餐桌就知道猫的早餐已经结束了。他伸手拿起电话:“喂,我要。。。。。” “你的马上就到。”展昭轻轻地按掉他的线,递过一杯茶去,理所当然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白玉堂拿着已经被展昭按掉的电话,看着他,后者正无知无觉地转身离开。“喂,这是手下该有的行为吗?” “不对吗?”那只猫转过脸来,后知后觉地看着前者将电话重重地搁下去,突然笑起来,走过去轻轻地拉住他:“来,坐在这儿,等我。” 时间刚刚好,当展昭拉开门,餐车便推了进来,皮蛋肉粥,几个小菜、一碟点心和一杯牛奶、一支玫瑰。 不错,白玉堂笑笑,端正地坐在餐桌前动也没动。展昭微笑地签了单,招呼将早餐摆到餐桌上:“谢谢你。” 白玉堂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优秀的演员,真是天使与恶魔的完美结合。呵呵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不得不说白玉堂很享受这样的时刻,让他有一种被爱的感觉。纵然其实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展昭弯下腰,将餐具摆好,并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就餐。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爱上了这种感觉:静静地坐着,看着自己的爱人。。。呃。。。现在还堂突。。喜欢的人吧,吃东西。而自己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就好,平凡的幸福。。 一见钟情吗?展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对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一见。。。呃。。。钟情?!! 可是除此他实在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感受,短短一天时间,他迷上了这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他的矫健、狠辣、果决、温和、恶劣、戏谑、暴躁、柔情、脆弱、强悍。。。每一点都深深地吸引着展昭。哪一点才代表真正的他呢?还是。。。。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是一个奇妙地,充满诱惑的地带召唤他去探索和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8.约见 赵祯仔细地看着手里的报告,卡关、罚金。最近卡关的次数越来越多,罚金虽然不多,可是浪费的时间却价值不菲。当然,钱他并不在乎,反正不过是个数字游戏而已,只是这样明显的挑衅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去查一下那批货经办的人员名单,特别是装运人员,另外将装运录像拿过来给我。” “好的。” “还有什么事吗?”注意到王勇欲言又止的神态赵祯不得不问。 “嗯,是白董体检报告,我拿回来了,在这里。” “哦?好的,你出去吧。” 大叠的检查项目让赵祯疑惑,正如他并不认为一个健康的人会有必要这样频繁地出入医院。 随手翻动着那些天书一样的数据,赵祯只觉得头痛,索性直接看向最后的诊断结果,目光却在接触到那几个字时猛地凝成了一点。 不得不说王勇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强,短短几天便查得有些眉目,果然,离不了那个小子。发泄不满吗?赵祯冷笑,那好。。。 “喂,白玉堂吗?今天上午十点,金帝山庄,我们谈谈。” “好。” 轻轻地挂断电话,白玉堂慵懒地靠下身去,映着对面的玻璃酒杯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喂,大彪吗?你那边可以收手了。” 如果不是想逼赵祯现身,白玉堂又怎会在他的货物上下这么大的力气?实话,找他,不如等着被找来得方便。 。。。。。。。。。。。。。。。。。。。。。。。。。。。。。。。。。。。。。。。。。。。。。。。。。。。。。。。。。。。。。。。。。。。。。。。。。。。。。。。。。 展昭不紧不慢地拉开车门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等白玉堂上车,自己才绕回驾驶室的一面开门上车。无疑作为“助理”他是相当尽职的,无须约定他也明白一切游戏都只该限定在单独相处的时候,而人前,他始终是一个本份的“助理”而已。 车绕过解放大道,直插入江心遂道,由于是刚建成的原因双线双车道的遂道空前的空旷,转眼便已经通过了长江进入了江的南岸。 显然白玉堂的心情非常的好,这让展昭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轻松浪漫的旋律随着车外不断向后的美景让一切变得异常的美好。 “为什么会选这一行?”白玉堂盯着展昭的侧脸,不知为什么此情此景让他有了想要了解他的冲动。 “待遇好吧。”展昭半开玩笑地道。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却在出口时有些犹豫。这,也算是欺骗吧。 “有没有想过当个主持人?” “什么?”这下展昭倒真有些被他的跳跃性思维梗住了。 白玉堂笑笑,可能是自己小时很难看到电视的缘故吧,每次看电视都会特别的兴奋,止不住羡慕那些衣着整齐的广播员,所以一看到英俊的人便忍不住把他们往那个行业安的缘故吧。 “那个行业行让人羡慕啊。”不经意出口的话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保持沉默。 展昭回过头来看他:“如果早几年认识你,我一定会选择那个职业。” 白玉堂几乎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大声地吼道:“注意看路,我可不想跟着你死。”说着便别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的一切。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一刻真的有一点心动,那个瞬间放大的俊脸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用那种充满磁性地、宠溺地声音对自己说,愿意为自己而改变原有的生活。 展昭回过头去,看着渐渐拥挤起来的路面,小声地问自己,会吗?会吧。。。可是为什么要加“吧”呢?因为没有什么是可以假设的啊!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展昭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报考新闻系或是播音系,那样自己就可以。。。。啊?!那样自己又怎会遇见他呢?如果不是这个任务,他们彼此只会是个路人吧。 “进入管制路段,请注意车速。”导航系统机械地声音,适时地提醒让展昭下意识地微微地松了一点油门,慢慢始入最后一条岔道。 路明显比以前窄了许多,行人也渐渐稀少,两旁的树却越来越多。这显然又是一个他们所不知的新的窠臼,狡兔三窟果然不假。 随着入眼的场景越来越熟悉,白玉堂渐渐蹙起了眉头,这绝不是当年那个地方,景色却为何如此之象?难道只是巧合? “还有多远?”白玉堂问。 仿佛是在回答白玉堂般导航仪标准的读报着:“前方到达金帝山庄。” 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石砌成的大门上面清楚地写着 “金帝山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0.报复 赵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座空旷的大宅子里,宽大的落地窗让视野变得如此宽广。 然而在他的眼里生活于他却从来都只是根收紧的绳子,一丝丝、一点点套在颈上不断地收着、收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中轻轻地抚上颈边,没有,那里什么也没有,他淡淡地笑着,想起女人们常挂在颈间的东西,啊,现在很多男人也戴那个吧。为什么人们会喜欢将那样的金属绳子挂在颈间小丑一样到处展示?他们不知道自由何等的可贵吗? 白玉堂走进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带他来的人可以离去了。有些人天生就具有那种贵族的气息,而有些人则永远都学不会。。。 赵祯抬起眼来看着这个优雅的男子,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果然,气质这个东西是与生俱来的。纵然如此丑恶却装得如此圣洁。白锦堂,你想不到吧,你一直想保护的人会亲自送上门来任我宰割,哼,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想到这个办法呢?你也有兄弟啊。死吗?你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吗?怎么会那么容易?好,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记得这是哪里吗?”赵祯微笑着站起来,看着他。既然白锦堂已经不能陪他继续玩下去,那么就趁着还来得及赶快换下家吧,看,他不是主动找上门来了吗? “不是你的小行宫?”白玉堂不无嘲讽地说着,悠闲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说实话他非常讨厌这个家伙,从小就阴不阴阳不阳的样子,自从大哥接手赵氏以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一次竟然还动了刀。妈的,当他看到那渗血的绷带。。。。 今天,他就是要跟他把话说个清楚,如果他想要回赵氏,所有手续他会立刻奉上,反正这些年来他的白氏也还算经营得不错,自己兄弟携手怕不能打下一片大好河山?但是如果他想以赵氏作为继续伤害自己大哥的筹码,那是想也别想。 赵祯又岂会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可惜此刻拥有杀手锏的人却是自己。他不以为意地笑笑:“你还是老样子。” “谢谢!” 赵祯站起来挑开窗帘看了看屋外的展昭,后者正和他的手下聊着什么,十分融洽的样子。 “你的助理人缘很好嘛。” “。。。。” “你的白氏也很不错嘛,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是个经商的料。” “你约我来是想找机会夸我吗?” 白玉堂看似不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手机,是震动状态,此刻却一点信号也没有。 赵祯“唰”的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就这样射进来,他说:“看见了吗,是不是很像?你还记得那里吧。” “。。。。” “小显,特别喜欢那里,上面的大炮没有哪一架没被他摸过。他说他要当一名军人,用这些大炮保卫我们的国家。” 白玉堂仔细地听着,关于那个少年他记得的并不多。 “他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因此常常去那里等你,你们经常去那里吧,其实我都知道。他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纵然我才是他的哥哥,可是最后却因为你‘死’在了手术台上。”他恶毒地笑笑很明显这个字用得恰到好处。 白玉堂眯起了眼,因为他?怎么会是因为自己? 在他的印象里赵显其实只是一个模糊的存在,自从那个孩子不在之后几乎同时大家都将关于他的一切尘封在记忆中。在赵家赵显这个名字是连提也不许提起的。 如果不是大哥卧室里藏着的那张彩色的相片清楚地记录下那张充满活力的灿烂笑脸,他记得的也许只是那个童年时陪伴自己的小哥哥而已。 那是一张很有些年头的相片,彩色的地方似乎更像是人为涂上去的样子,却真实地定格了那个久远的年代。 “你还记得他吗?”赵祯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是一张不大的老照片。与大哥的那张一模一样。 从相片上看那是个大自己三、四岁的孩子,大概十岁吧,穿着白蓝相间的海军服,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笑得阳光般灿烂。生命真是脆弱啊,一边略矮些的自己则穿着白色的衬衫,一只手紧紧地捉着明显大于自己的宽沿的海军帽,仰着头笑着,帽子的飘带随风扬起,遮住了站在身后的白锦堂微挑的嘴角,看上去像是嘴上叼着什么东西似的,样子有些滑稽,而那个高他一头的哥哥显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兀自淡淡地笑着。赵祯紧挨着白锦堂站在赵显的身后,手搭在赵显的肩头,咧着嘴爽朗地笑着。 那时他们真的很快乐吧,两对异性的兄弟那样紧紧地拥在一起开心地笑。 白玉堂看向他,很难想象那个开朗的赵祯会是眼前这个老谋深算的样子。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我变了很多,是吗?”赵祯笑笑,自从那件事后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总是带着怀疑的眼光看这个世界、人都是虚伪的,所有的事物也都有和它表面所反映出来的不同的一面。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钱、权,只有它们是真的,真的丑陋,却无所不能。它们坦诚地将自己的丑陋展现在人们面前,同时也将人类的自私和贪婪从楚楚地衣冠下□□裸地剥离出来。 那种阴郁的笑让白玉堂很不舒服,他挥挥手,将他从假想中招回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嗯?你想知道?”赵祯走开去倒了一杯酒过来:“喝吗?” 白玉堂接过来,轻轻地晃动着暗色的液体,看它在杯中留下氤氲地痕迹。然后,他停下来,看那液体渐渐滑落杯底任那透明的杯壁上留下的淡淡地、血样地暗红。 就是在这一刻,白玉堂突然有了预感,他的命运将在今天改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1.亏欠 赵祯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峻巡了片刻突然笑起来:“怎么样?很动听吧。。。” “你说他没死?” “那又怎样?和死了差不了多少。” “为什么要这样拖下去?”白玉堂盯着相片上那个枯瘦得干尸一样的人形道:“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残忍?再残忍也比不了你大哥,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赵祯咆哮着,伸手指着白玉堂道:“为了你,他牺牲了别人的生命,他有没有想过人家也有父母兄弟?!” 白玉堂闭上眼,深深地喘息,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心怦怦地跳着,额角也跟着跳痛。用力地压住额角用力地揉着,耳边传来嗡嗡地轰鸣。原来唯一不知情的人竟然是自己、原来如此,难怪。。。。 看着白玉堂渐渐苍白的脸色赵祯出奇地开心,他大声地笑着,痛快、痛快!等他笑完才发现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来,如炬地眸光如刀般射向自己。 “我想见见他。” “见?no、no、no那怎么行?”赵祯立刻回绝:“有专人看护,他不会有事的。” 慢慢地收紧了拳,白玉堂问道:“你真的关心他,爱护他吗?” “爱?赵祯大声地笑,当然我怎么会不爱他,他是我的兄弟啊!”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和白锦堂一样走上这条不归路?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赵家眼里不过是个战友的遗孤,不过是一个争权夺利的筹码,如果不是他,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存在可以换来这么多的金钱。 白玉堂:“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那些事,你们打算全部推给我大哥么?” “推?”赵祯嘿嘿地笑着:“他是罪有应得、他死有余辜、他。。。” 白玉堂猛地站起来:“妈的人渣,你要再敢用这种语气说他,我一定要你好看。” “哦?!”赵祯掏出枪来对着他狠狠地道:“试试看?” 回答他的是一记狠狠地勾拳。 枪就这样被打掉在地上,发出啪地脆响。 赵祯冷冷地笑着也是一拳挥过来,正打在白玉堂的侧脸上,说实话掏枪确是一时冲动,只是,当他看见那张诊断书时便开始出离了常态。果然,人都会背叛?死亡一样也是背叛,不是吗?原本应该同生共死的人却突然告诉你他要先走。所以他恨,恨白锦堂,从未如此恨过他,只是此刻他找到了报复他的更好办法。一个更能让他痛不欲生的的方法,好吧,既然一定要死,那就在死前好好地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不会再动他,他随时都可以走,不过你,还欠我一条命。” “你想怎样?” “怎样?”他笑着纠正道:“不要说得跟我在逼迫你一样,记住,这是交易,ok?!至于别的。。”他故意地停下来看着那张铁青的脸:“等我想到,再通知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希望你会记得你说过的话,再见!”整了整衣服,白玉堂转过身去,可就在拉门的一瞬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你欠我一条命,你记住,这件事我不会对你大哥提起,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白玉堂渐渐远去的身影,赵祯不禁有些懊丧,为什么明明胜利了却得不到快乐?为什么明明该庆祝,心却在呜咽?呵。。。呵呵呵。。。他歇斯底里地笑着,对的,谁都别想跑,就算要下地狱,他们也一个都别想跑掉。因为,没有他们就不会有现在的赵祯,既然有了现在的赵祯他们就得留下来陪他。。。。。。。 ------ 展昭嘿嘿地笑着,抬手在成辉的肩上打了一拳:“有你的,后来呢?那家伙真的没敢再来?” “哪儿啊,第二天就来了。”向上拉了拉衣袖露出深色的疤,“妈的,上来就是一刀玩命似的,敢情那天是没带家伙。。。” 门突然拉开,白玉堂走了出来,衣领高高地翻起,在这样的季节有些不合时宜的样子。 展昭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那个巨大地淡绿色的窗子,虽然完全无法看到里面却清楚地知道赵祯一定正站在那扇窗的某个地方看着他们。 回家的路仍是那条原有的小道,景色依旧心情却截然不同。白玉堂摸出一支烟点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让他渐渐放松下来。展昭咳了一下,这样开着冷气的空间里烟是大忌。他将车窗降下来,不动声色地继续开他的车。 白玉堂用力地揉着额角,又来了,这恼人的痛,可他不想吃药,特别是当着这个人的面显得有些矫情。 用力地吸着手中地香烟,白玉堂努力地缓解着不适,直到疼痛渐渐过去。看吧,白玉堂笑笑,没什么大不了。他将手上的烟蒂弹出去,看了看后视镜中的人,后者正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他。很好,白玉堂满意地收回目光,靠着坐椅渐渐睡去。 展昭将车窗慢慢升上来,关掉cd,并平稳地将车速减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2.爱与不爱 当白玉堂醒来,有那么一瞬并没有分清所处的时间和空间。周围是深沉的夜幕,满天的星光让他为之惊疑。 展昭微微地探过身去:“午安,睡得好吗?” 有那么一刻白玉堂的心中涌出一种温暧的湿润,那,该是被爱的感动,他要的幸福其实只是一个能陪着他安睡的人。 他迟顿地看着那张笑脸:“啊?。。。” 这样突然而来的懵懂让展昭笑出来:“不起来吗?还是要我把饭给你叫进来?” “啊?!”白玉堂用力地摇了摇头才发现哪里是什么漆黑的夜幕和美丽的星空,分明是地下停车场的灯光。 他坐起来轻轻地拉掉身上的蓝色西服:“午安!” 不知是不是错觉展昭觉得那个笑容是如此的温暖无害。这温暖似乎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一直、一直,也许已经找了好几辈子。 玉堂,他轻轻地在心底唤着,并,对他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明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这个位于二十八层的公寓厨房里却迎来了主人第一次的莅临。 两个年轻人并排站在这个从来都只是摆设的空间里,哗啦啦地清洗着刚才叫上来的食材。叮当作响的锅碗瓢勺轻快地奏起了一首夏日舞曲。 独立的中央空调无声地工作着,吹过清凉的风。。。。。 这是白玉堂一生中吃过的最幸福的一餐,虽然和大哥在一起也会幸福啊,只可惜每次都太过匆匆。 那一天他们喝了酒,红色的香槟。那种度数不高的酒,其实才是白玉堂的最爱,而展昭,只要是白玉堂爱的他都能接受。 爱,需要包容。 然后他们静静地靠坐在宽大的阳台上享受着空调的清凉,阳光的灿烂。 爱,需要分享。 白玉堂闭着眼,享受着被爱的幸福,就算只是错觉又如何? 展昭歪着头看着白玉堂微闭的眼眸下淡淡地青紫,慢慢地伸出手去,却在接近的一瞬间生生地顿住。 爱,需要坦诚。 ------------------------------- 同济医院的病房里白锦堂接听着赵祯的电话,短短地问候却让白锦堂苍白的脸上第一次现出了神彩。 “没事吧?”赵祯恶毒地问,纵然早已得知了他的病情却装作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 “嗯,还好,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赵祯冷冷地笑着,口中却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那天。。。” 白锦堂勉强地支起身子,好让有些回血的点滴顺利地流进来。 “我知道,你那边怎么样了?零三零的还顺利吗?” “嗯。。。还好。。就是,啊,你就别管了,我会解决的。。。” 白锦堂慢慢地坐起来:“是青山那边的事吗?” “不,没什么,好了你休息吧。”满意地挂上电话赵祯交叉着手靠进暗棕色的沙发里。 白锦堂看着匆匆挂断的电话,茫然地收进枕下、疲惫地闭上双目靠下去,眼前清晰地浮现出赵祯冰冷的微笑,那种毫无感情地问候便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也能让人寒到骨里。又怎会不知道呢?他的关怀于自己而言向来都是渴望而不可及的吧。自从,那次背叛以后,呵。。。罪孽深重的自己又怎么能渴望救赎? 看着高高悬在头顶的瓶子,透明的液体顺着塑胶的软管一滴滴落下来,白锦堂侧过脸去,轻轻地按响了手边的呼叫按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3.背叛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在这段时间赵祯象是早就忘掉了那天的约定似的,再没有和白玉堂联络过。这倒出乎了展昭的预料,照那天的情形来看,白玉堂和赵祯的会面并不愉快,按白玉堂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只是挨打那么简单,他们,应该是动过手了。可是既然后来他和自己又能平安地出来,证明他和赵祯之间应该是有了约定。但,究竟是什么呢?作为保镖,展昭自然不会傻到去问,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是打草惊蛇了? 展昭反复地思索着这些日子可能出现纰漏的地方,不,应该不会。他和赵祯几乎没怎么接触,哪谈得上纰漏? 白玉堂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纵然心里不免急躁,面上却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一个交易,虽然搭进去的是自己,可赵祯却要作好所有的心理准备。按他的性格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整整一个星期,白玉堂有条不紊地打理着一切:土地竞标、拿地、谈合同、搞贷款、筹建、组织营销。 那个有时恶劣得让人头痛,有时又执拗得有些孩子气的白玉堂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举止得体、谈吐大方、进退有度的商人模样,倒让展昭颇有些惊讶。然而于此同时,展昭的任务也一点点地压下来,限时的破案压力让省厅的领导们坐立不安,更何况身在其中并位于关键位置的展昭? 随着外围的资料渐渐到位,白玉堂名下的产业也渐渐暴露出来。显然,除了两家不同名字的房地产公司,他还经营着一家不小的射击场,而这个射击场很有可能会是赵氏藏匿枪械的主要窝点。这个推断倒着实让展昭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会牵涉到他呢?这样的大案是上面压到省厅的,如果真要涉案那么玉堂他。。。。。。 又是这个表情,白玉堂走过去轻轻地磕着桌面:“我发薪水给你发呆么?” 展昭抬起头来那不及掩示的惊讶与痛苦让白玉堂吃了一惊。 “啊,我是说你怎么又在发呆?”白玉堂不知不觉地解释着,并没有发现这个会顾及别人感受而检讨自己的行为早已出离了自己的一贯作风。 这样仓皇地解释让展昭心中一酸的同时也为那个自由如风的男人忽然间的体贴而心疼。如果,他们之间只有背叛。。。 白玉堂看了看手表,蹲下来,与展昭脸对着脸“怎么了,累了?”的确,这个会议是有点长,几乎是从下午开到了天黑。开会的人自然是不会觉得,可是站在门外守着的人又怎么会不累呢? 突然的温柔让展昭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玉堂,答应我,不要是你。。。。 咚咚咚。。。斯温有礼的扣门声打断了两人,白玉堂站起来:“进来!” “白总,这是你要的文件。” “哦,放在桌上吧,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是的,我把这次会议的资料整理一下就走。” 白玉堂看了看桌上的资料又看了看展昭淡淡地笑着伸手拉起他:“走,我们吃饭去。” 晚餐非常丰盛,为了解除疲劳白玉堂还特地选了一支舒缓的音乐,甚至还走过来轻轻地为他拉开坐椅。这样的体贴让展昭心生愧疚,连胃也跟着疼起来。 白玉堂点了烛台,这样温暖的色调完全掩住了展昭苍白的脸色。 展昭勉强地笑着接过白玉堂切好的食物,好在并不油腻否则他不能保证能不能吃得下去。老毛病了,他想,为什么一有心事便会胃痛?难道胃和心情有直接关联吗?也许自己当初真该学医,否则照自己的理解说不定能弄出个什么医学专利也说不定呢。 白玉堂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这样的时候他一般很少说话。或者与幼年时的经历有关吧,那时他是班里最小的孩子,每到吃饭时他便会紧张地捉着小碗默默地尽快将饭吃完,以避免稍大的孩子吃在自己前面而过来抢自己的饭食。所以至今,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会埋着头一点点地将面前的东西吃完,然后再将餐具推开静静地坐着等待服务人员过来收拾。这样的习惯让和他一起吃过饭的人都交口称赞他的修养而他自己却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白玉堂已经抬起头来,然后他看到展昭几乎是一颗颗地在数米粒。这让他皱起眉来,这些天他明显地瘦了。 “不合口味吗?我给你叫另一份吧。” “不,”展昭抬起头:“刚才你开会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所以。。。” 白玉堂释然地笑笑:“啊,这样啊,那就不要再勉强了,就放这儿吧,等会儿,会有人进来收的。” 他走过去打开灯惊讶地发现展昭并不太好的脸色,以为真是太累了,便道:“今晚我不出去了,你不用管我,去休息吧。” 又是深夜,展昭伫立在窗前,电脑开着,发出哔哔啪啪地枪声,这是一款游戏的演示,听上去很像是有人在玩的样子,甚至还听得到点击鼠标的声音。真是惟妙惟肖啊,展昭很喜欢,开着这样的声音无论你在做什么都是很好的伪装。 白玉堂是一个非常讲礼貌的人只要门关着,进来前都会先打招呼,所以除了最初的几天以外摸透了他习惯的展昭完全不用担心没有时间切换电脑页面。而他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光明正大地在白玉堂的隔壁与他的上司联系着交流着案情。 白玉堂慢慢地合上最后一份文件,看了看时间,十点三刻,不早了,他伸了个懒腰,探身拉开隔音的玻璃侧耳听着隔壁的声音,哔哔啪啪地枪响隐隐地传过来,一定是忘了关窗,这样怎么会凉快呢?白玉堂想了想又暗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年情怀了。 呵呵,他看了看手边的电话,那闪烁的一串号码旁显示着一只卡通的小猫,昏昏欲睡的猫眯憨态可掬。手指轻轻地划过那串号码,他轻柔地对它说道:“晚安,小猫。” 窗外夜色正浓,漆黑的夜空中有流星划过,而他们,却没来得及许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4.天使 “嗨,我又来了,小猫儿。。” “讲。” “去过cj了吗?很好玩啊。” 显示屏上不断跳出的汉字让展昭心里阵阵发紧,莫名的烦乱让他有些立刻下线的冲动。 “没有,暂时还没。” “啊,很忙吗?哔、哔、很棒哦。。。”然后是一只奇怪的婴儿的脸,肥得可笑,却一本正经戴着警帽。 这张图瞬间在展昭心底敲响了警钟,提醒他,还是个警察。 “啊,是吗,我会去的,有空的话。。。”感谢省略号,否则展昭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一张大大的笑脸发上来,后面跟着一串带着黑线的粗体:“回来交流下,我很内行哦!” 巨大的笑脸并没有丝毫宽慰的作用,看到那一行粗体,展昭的眼前几乎立刻就出现了那张紧崩着黑脸。这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下了,88。” “88。” 这一夜展昭几乎彻夜未眠,直到东方有些蒙蒙发亮才渐渐有了睡意。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一声怪响,他迅速地出手向那个声音打去,可怜的闹钟刚响了一声,就被他一拳打倒在地,发出凄厉地惨叫。这样的声音让展昭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弯腰去看。 咚! “啊,”他捂着撞到床头柜角的额头骂道:“该死!” 白玉堂侧目,好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确认再没什么异样才又别过头去看着渐渐升起的骄阳。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爱上了日初的美丽,人的一生能看到的日出真的很有限啊。。。。。 真是背啊,展昭扒了扒散乱的发,按住头顶那个通红的大包,对着镜子使劲地用湿毛巾揉着。哎,看着毫无消退意思的疙瘩,展昭第三次叹出声来,拿起沾了水的梳子将左分的额发尽力向右分着,希望这样可以挡住那突兀的红肿。 “最好再喷些发胶。”顺着戏谑的声音送他怪音闹钟的罪魁祸首不知何时正倚在门边百无聊赖地注视着自己。 “你不敲门吗?” “你没关,我也没进去。” 展昭白了他一眼,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梳子,随意地甩了甩头:“好吧,少爷,要出去吗?” 白玉堂笑了,小猫的爪子还真是收放自如呢。 “想不想去射击场玩玩?” 什么?展昭狐疑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很可惜,那里有的只是汪汪地一片笑意。 “去吧,去玩玩,我也好久没去了。” 展昭点点头:“好,马上就来。”他走开去翻出一件休闲的运动装,然后一点点解开上衣的钮扣。 不得不说此时展昭的心情有些复杂,一边是欢喜这么快就能接近目标,另一方面却有些抗拒,这种复杂的心态让他的动作显得慢了不止一拍。 “哦欧。。”白玉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点点地换下身上的衬衫,套上一件休闲的运动装,不得不说确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麦色的肌肤、强健却并不夸张的肌肉、匀称的腰线,这一切都让白玉堂欣喜,他的小猫身材不错嘛。 感受到那有些炙热的目光,展昭刻意地转开话题道:“你呢?就穿这个?” 白玉堂无所谓地看了看身上的白色短袖衬衣,挑眉道:“衣服和枪法没有关联吧。” 骄傲地态度难得地激起了展昭的斗志,好吧,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枪法。 这是一处位于郊外的大型射击场,典型的特种经营,真枪实弹,要开个这样的场子关系不到一定程度显然是不可能的。 场地建在郊区,方圆几里几乎都是草场和庄稼,只在近射击场的路边零星的摆了几顶太阳伞,卖些茶水饮料和小吃。供部份精打细算的游客消费。 展昭看似不经意地环视着这里的一切,地势、交通、住户。。。。。 完全无视迎上来的工作人员,白玉堂一边招呼这里的馆长将准备好的财务报表全部送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边带着展昭直接刷开了明显标有管理区,闲人免进标牌的大门,直接来到了一个明显有别于其他靶场的空间。 runng target shootg,呵,展昭笑笑想不到直接就进入自己的强项。 白玉堂坐在一边的小吧台上,悠闲地看着展昭将靶速调到加快的位置,然后几乎随意地将一个个移动的靶心击穿。 “十、十、十、九、十。。。” 不断传来的电子报靶声和展昭优雅的握枪动作及干脆利索地射击让白玉堂顿升豪气。他跳下来伸手取过放在另一个拖盘里的枪械拉开枪拴,“啪”子弹上膛,白玉堂看着展昭笑笑,随意地将将靶速调到和刚才展昭射击时一模一样的位置,然后微微地分腿,侧身,抬手射击。。。。 展昭的目光掠过他那柔顺黑亮的发看着那倔强却线条柔和的五官、紧抿着的唇角勾起的一抹淡笑,宛然一个争强好胜的孩子,而那不断震动的有力胳膊,不停退出的弹壳和不断报出的惊人分数又让他添了十足的霸道气焰。这个男人啊,到底是个天使还是个恶魔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5.幸与不幸 就是在这一天,从未出过事的射击场出事了,一个黑瘦的高个儿握着刚拿到手里的枪挟持了刚才还在指导他的安全技术人员。 安保人员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并详细作了汇报。 射击场的馆长老顾三十多岁的样子,曾经在野战部队呆过,转业后正遇到这家射击场招聘,便带着满腔热忱来到这里,一呆就是三年,靠着过硬的功夫和枪把式在一次内部竞技中一举成名,并一路升到这个位置。 其实白玉堂赏识的倒不全是因为那些,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过硬的本事都有下菜的时候。他看中的是这家伙的狠劲、钻劲、和雷厉风行的作风,这些只有在绿色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而这才是他想要的。 果然,他的眼光又一次得到了应验,正当安保人员按照公安部下发的文件要求准备拨打电话并准备疏散客人的时候,老顾一把按住了安保人员的手,沉着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给白玉堂请他在没有接到自己电话前务必不要走出管理区域。然后便带着两个安保人员出去了。 白玉堂笑笑:“好的。”然后便走回桌前,将面前的监视器打开来接通了异常的区域。好大一张脸,由此可见这人的高度,只可惜就在眼前的射像头他却连眼角也没扫过一下。 生瓜蛋子,白玉堂想,又接看了看其他区域的客人,一切正常都径自玩得兴起,这里的事故一点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好吧,很及时,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老顾会处理的。他关掉了监视器,老实说他可不希望引起分局那帮老爷们的注意,那将给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 展昭当然明白对于一个射击场而言这样的事情一旦报警,无论事情大小,事故说明、停业整顿、一个也少不了,而接下来的媒体追踪、群众观注更会为射击场带来不可估计的损失。只是还是有些担心,如果不能顺利解决。。。 白玉堂继续低头查看着二季度的财务报表,很不错,照这样下去等到年底就有足够的资金重新翻新设施了,等批文下来,他就立刻着手进行区域性的改造,他要把这里建成一座全国最高级别的射击场,承办各种级别的射击邀请赛然后。。。 “玉堂,我想出去一下。” 白玉堂抬头看他,然后会意地笑笑将手边的磁卡丢过去:“出去右手。” 展昭点点头关门出去。 白玉堂看着渐渐关上的门和空空的桌角,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重新打开了眼前的监视器。并将眼前的大屏切换成十数个小的画面。很快一个从容轻盈的身影出现在白玉堂的眼前,通道内雪白的灯光下那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年轻人如一只矫捷的灵猫般迅速地拦下了正带着两个保安急步赶往现场的老顾。显然他们已经作好了防止对方反抗的准备,两个年轻的安保人员略显臃肿的制服下明显穿着防弹衣。白玉堂特意地看了看老顾,不错,他没穿。显然他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如此近距离的射击无论弹头是否经过处理,最致命的部位一定是在头上,而穿防弹衣的作用只能是逼着对方将枪管顶到头上而已。 老顾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是总裁的保镖。他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仿佛询问般地视线让白玉堂一笑。他点点头拿起了手中的对讲机:“让他试试。” “好的。”老顾回答道,指了指前方又作了个转弯的手示。 展昭微笑着点头离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步伐却是平稳而缓慢的。 很快他来到了那个异常的房间,白玉堂不禁有点紧张。展昭抬起头冲着头顶的摄像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从容地敲门。 瘦高个用力地顶着技术指导人员,紧张地盯着门,这一刻他有些慌,因为第一次握枪的关系手也有些抖,事先想好的说辞半天也没有说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需要钱,他想抢一把枪然后。。可是他不知该怎么把枪带出去,这间屋子,他都不敢出去。而此刻却有人在敲门,怎么办?他犹豫着,不紧不慢地敲门声让他心惊。他用力地顶了顶技术指导人员的额角:“快” “谁?” “是我,小周。”展昭精明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刚才发给你们的子弹错了,不能用,我拿好的过来给你们换一下。” 明显陌生的口音让技术指导人员心里透亮,一定是公安部门的人,他立刻会意地故意大大松了口气道:“啊?是吗?好的。” 瘦高个听到这里,顿时没了精神慢慢地将手中的枪放下来,无措地站在原地。。。 白玉堂笑笑,门还没开哪,猫,就凭你一句话?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倒底是怎样的一句话能让这个菜瓜弃械投降。要知道往往越是生手越容易在紧张的情况下出状况。于是他接通了老顾的电话:“把人给我带进来。” 很快反捆着的人就被带了进来,此刻这个瘦高的家伙垂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说吧,谁派你来的?”白玉堂把玩着手中的zippo犀利的眼神让人心惊。 “啊?没。。没人。”避开这样的眼神瘦高个低下头,他知道这下自己完了,这些靠玩枪赚钱的人会怎样对付他呢?送派出所还是。。 “吸毒?” “不。。。” 白玉堂使了个眼色让人给他一把椅子,道:“自己说吧。” 然后他点起一支烟,准备听故事。 老套的故事总是让人乏味,一个没钱给孩子治病的父亲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白玉堂打断他:“好了,好了,带他下去。” 然后对正往外走的老顾道:“去查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就打一顿,直接送派出所,如果是真的,帮他一把,放他走吧。” “知道了。”老顾点了点头,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也正是他死心塌地的为他工作的原因之一。 直到老顾出去,白玉堂的目光渐渐转向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展昭,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到的?那句话。” 回来的心情真是极好,展昭挑了个欢快的乡村小调,驾着车在这条几乎没有多少行人的小道上开足了马力尽情地驰骋着。 窗外绿油油的田野大片、大片地收入眼底又向后退去,一望无垠的沃野让白玉堂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车窗开着风呼呼地吹进来扬起了发,好久没有尝过这样尽情地迎着风飞驰的感觉了,突然有一种冲动让白玉堂大声喊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赛车吧。” 几乎异口同声地展昭也喊了出来,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然后是异口同声地笑。 幸福总是来得如此突然,两个年轻的心雀跃着,在这个有风吹过的夏季。。。。 ------------------ 赵祯再一次扫视着白锦堂明显苍白的脸色,却毫不在意地别过脸去。 “老六,你继续说。” 叫做老六的人看了看一边的白锦堂,又回过头看了看赵祯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嘛。。。我。。。想。。” “啪。”一把枪拍在桌上,在场的人全部变了脸色,这种情况。。。 “我来说吧。”仍然平淡的语气,白锦堂接口道:“那批货是我推掉的,就在装船前半个小时的时候,我要求他们立刻停止装船。” 赵祯的眼皮跳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我通知货主一切的违约金我会一周内转到他们帐上,另外不希望和他们继续合作了。” 老六闭上了眼,何苦,明明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啊。 “哦?然后呢?” “我不希望和毒品沾上任何关系。” 赵祯笑笑:“哦?是吗?那边呢?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老六连忙道:“这倒不会,除了损失点钱,他们还不敢怎样,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也不是不清楚。” “兄弟们呢?他们怎么看?” “他们没有意见,而且非常。。。” 赵祯抬了抬手,站起来:“既然是这样,我当然没有话说,那么,就这样吧。散会。” 持续了近二个小时的会议这样突兀的结束倒真是出乎意料,只是这样的结束不得不说让他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的毁约为公司带来了近百万的损失。如果只是小说一百万可能不值一提,但现实中一百万,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何况还得罪了那帮人。 等大家出去,赵祯走过去将门反锁好,然后踱回来静静地坐在白锦堂的对面。 “你有什么要说的?” “。。。。” 轻轻地抚上他苍白的脸颊,引来后者轻微地逃避。 “你很会自作主张。” “。。。” “你瞒了我很多事嘛?嗯?”他刻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食指和姆指捏住他的下颌,好让他无处逃避,也好给他更大的压迫感。 “收手吧。”白锦堂轻轻地,让一切的罪孽都随我而去吧。 “收手?”赵祯紧收着眉,狭长的眼危险地眯着,:“说什么废话!我现在的一切都来源于此,你让我收手?” 白锦堂垂下眼:“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样陷下去。” 这样悲伤的语气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将赵祯困在中央,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真正地关心着自己,那就是眼前的人了,白锦堂,这个从小到大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仓促地收回手来,赵祯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起来,深深地吸着,希望借此缓解心中的烦躁。 白锦堂别过脸去,如果说长时间的会议只是让他觉得有些头昏的话,这样的浓烟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苦涩的尼古丁并没有让赵祯放松下来,相反,那种飘散在空中的白色烟雾映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孔让他越发烦闷,他用力地掐灭手中才吸了几口的烟,站起来:“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好看。”然后便甩门出去。 巨大的怦响,如一只重拳打在白锦堂的心上,他自嘲地笑笑,慢慢地起身准备出去。却在起身的刹觉得一阵恶心,大片的白猛地遮蔽了双眼,他跌下去,任自己迷失在无尽地黑暗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6.狙击 等到白锦堂醒来,仍是那间紧闭的会议室,漆黑的夜早已降临,周围出奇的宁静。他动了动手指,还好,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打开手机,八点二十,比想象中的要早,可能是今天黑得比较早吧。他笑笑,微弱的蓝光让那笑容显得有些凄凉的味道。 紧随而来的嘀嘀声提醒他关机的那段时间错过的好几个来电和短信。翻看去,其中好几通是白羽打来的,还有老六的一通,白玉堂的二条短信,再有,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他首先按开白玉堂的那条:“大哥,在开会啊,回来吃饭吗,我和展昭的手艺。” 白锦堂笑笑,“和”么?这么快就不分你我了啊。 下一条:“大哥,开完了吗?做好了,在等你。”看时间八点十七,刚刚好,他有些庆幸没有让他失望。玉堂啊,上一次吃到他做的饭是什么时候?真是很久远的事了呢,不过那味道,却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浓浓的家的味道。 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来,真是幸运,能有这样一个亲人让他还能时时体味家的温暖。 “刚开完会,马上到。”看着那个小小的信封轻盈地消失去,留下一排‘发送成功’的字样,白锦堂站起来,整了整衣领拨通了白羽的电话:“喂,我马上下来,准备去玉堂那里。” 赵祯看着白锦堂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不觉地松了口气,这么久了不见他出来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而已。 哼,关心吗?赵祯笑笑,怎么会,我只是不希望一个人玩下去而已呀,锦堂,他想,我该不该给你一个“惊喜”呢? 等他到了门口,车已经停在眼前,白羽快步地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夹,并紧走两步将门拉开。可急坏他了,眼看着其他的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走,就是不见老大出来。更让人担心的是六哥欲言又止的神情,和赵祯也没有出来的事实,真怕他们。。。还好,总算是出来了。 白锦堂显然有些累了,他静静地靠在那里,闭着眼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白羽招呼白宵开车,自己则坐到了白锦堂的身侧细心地将一条薄毯搭在他的身上、回头交待白宵将空调的温度调得再高些,然后才回过头来警惕地注视着窗外的一切。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宁。 白玉堂和展昭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很有成就感地相视一笑。既然说了马上就来,一定是很快就会到啰。 白玉堂将桌椅摆好,主坐的位置留给大哥,他和展昭分左右相对坐好。嗯,他想还缺点什么呢? 展昭笑笑,拿了一瓶香槟出来:“是这个么?” “啊。”白玉堂恍然大悟,是啊,怪不得总觉得桌上差点什么似的。他坐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表。八点五十,如果要来,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莫非是堵车?正想着就看见窗外一道闪电掠过,紧跟着便是一串轰隆的雷鸣。 突然而至的大雨在这样的夏季着实有些突兀,这个城市的雨季总是在夏季刚刚来临,或是快要结束的时候。所谓‘一场大雨一场热’和‘一场大雨一场寒’说的就是这个。 白玉堂看着屋外劈头盖脸泼下来的大雨,突然有些不安起来,这里的大门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若要走过来岂不会淋个透湿? 他站起来匆匆地来到阳台向外看去,这么高的楼层如果有车进来绝对逃不出他的视线,而大哥的车他绝对可以一眼认出来。 好大的雨,无缝阳台的玻璃被打得啪啪地响,由于楼层的关系风滑过玻璃留下呼呼地鸣响。白玉堂摸出手机接通大哥的电话:“喂,大哥,你在哪里,到了吗?” 银色的奔驰在桥上缓慢地行驶,白宵有些窝火地按着喇叭,真不明白这个城市有这么多大桥怎么还会堵车,而且一堵就堵在桥上。 白羽轻轻地咳了一声:“开稳一点,老大睡了,好像在发烧。” “啊?”白宵回过头来担心地问道:“那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白羽为难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锦堂:“先去少爷那边再说吧。”他又怎会不知道,如果真是开到医院老大不生气才怪。 白宵哦了一声从前面的储备盒里摸出一盒药来丢给白羽,又摸了一小瓶纯净水递过来。“那就先吃点退烧药吧。” 白羽点点头,可一拿到水便不由皱起眉来:“怎么这么冰?你放冰箱里了?” “我看天热就冰起来备着啊,怎么想到老大会发烧呢?还好刚才停了半天车,总算不那么凉了。” 白羽也不答话,只将水贴着衬衣抱在怀里小心地捂着,希望能够让水更贴近体温。 这样无声地关怀看在白宵的眼里只觉得淡淡地哀伤,什么时候那个高大坚强的男人已经虚弱到需要这样小心地呵护了呢? 清脆的铃声响起来,白锦堂不安地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看了看手边的手机,然后甩了甩头微笑着接听:“喂,玉堂,是,我们还没到。”他看了看窗外一辆接着一辆全都举步维艰的车辆继续道:“要不,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白玉堂一听这样的话就忍不住火大:“什么先吃,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你的生日啊,我们先吃?!!” “啊?!是吗?”白锦堂猛然惊醒,啊,是今天,连忙笑道:“哦,我记起来了,那好,等我啊,我,”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马上快到桥下的样子,“大概十分钟之内就到。” 白玉堂满意地挂断电话,又看了看正含笑看着自己的展昭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呃。。。我是有时候火大一些。” 展昭摇头笑道:“不,我是羡慕你们。”然后他指了指门口的伞,“还不去?” 白玉堂会意地:“是,遵命!!”他做了个领命的动作,立刻向门口走去。 展昭看着他出去,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保镖似乎是太不尽职,竟让自己的老板独自出去,于是便走到阳台向楼下看去。 这样漆黑的夜里又下着这样的大雨,路灯显然有些不够明亮,还好有不时的闪电掠过照得大地一片光明。呃。。。不是一片光明,是一瞬光明。展昭笑笑,自己好歹也算是公安大学的高材生吧,怎么搞得连个话也说不清的样子?然后他站直了身子,如训练般站直了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笑话,别看我工作了几年科班的底子可还一点没落下呢。他抖擞了精神,想象自己正守在□□前,捕捉每一个可疑的份子。 很快他看到了白玉堂的身影,打着伞手里还拎着另一把,虽然很小但是白玉堂无疑,只有他才能在这样的夜色中如此的醒目。呃。。。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禁笑了起来。他抬起头看那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突然豪情万丈地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仿佛是在回答他,又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得整个小区唰地一亮。谁!他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正对着大门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里一个开着的窗户正慢慢摇开,而里面分明是一个正举着□□的。。。人。。。 他下意识地伸手掏出身上的枪来,太远了,光线不够,又是公共场所,展昭的心怦怦地跳着,玉堂。。他赶紧地拨打着他的电话,铃声---是从屋里传出来的,他吓了一身冷汗,冲过去一把抓起那个正轻快地唱着小调的手机捅进口袋飞快地向电梯口里奔去。 “妈的,玉堂,你要敢给我出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7.中枪 白玉堂举着伞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林林总总的花树隔三差五的拦在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样怎么看得到车进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想要拨个电话确认一下,才发现根本没带什么手机。这样的疏忽显然加深了他的不安,毫无理由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起来,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直接去车库等好些。这样想着人已向车库走去。 树影婆娑,若隐若现的灯光在这个雨夜让这条小路显得有些森冷的感觉。可能是心急吧,让他觉得这条路也变得长了起来,而这时,他还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漆黑的枪口正向自己这边瞄过来。 有风吹过,做为景观的花树呼啦啦地响着,带着更多的雨点撒得他满头满脸都是。这样的雨让伞的作用降到了最低。白玉堂有些烦,他索性收了伞直接向车库奔去。这样的方式让他迅速地将整个身体暴露在狙击者的视线以内。 看着窗外的暴雨白锦堂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他一边吩咐白宵开得再快一点,一边拨通了弟弟的电话,想要告诉他老实在家呆着,哪都不要乱去。可是不断传来的却是无人接听的空响。 这种烦躁的气息很快传达到白羽和白宵的心里,白羽迅速地拨通了展昭的电话,可是传来的依然是无人接听的单调铃音。难道真是出事了?眼前猛地闪过黑子阴霾的眼神。 银色的奔驰如电般飞驰在宽敞的路面上,只要下了桥,道路便显得格外地通畅起来。来不及排出的雨水溅起尺高的水花让人越发地揪紧了心。好大的雨! 展昭迅速地奔出来,机警地扫了一眼周围,快速地作出了判断:玉堂不在,应该是去了车场,这里周围有树对方难于瞄准,而车场。。。 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展昭猫着腰飞奔出去。。。 黑洞洞的枪口所指之处,红色的瞄点不断地跟着若隐若现的人影移动着,黑子不耐地环视着四周,妈的,他低低地吼,这样昏暗的光线倒也罢了,该死的还刮起这样的大风,密集地雨点夹着不小的力度打得车窗啪啪作响。这样的环境使‘修风’变得异常的困难,何况还有那该死的花草树木。 仿佛是回答他的抱怨,不知为什么一直举着伞的人突然将伞收了起来,那个苦守了一个下午又追踪了半天的身影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机不可失,他慢慢地将瞄准器对上了白玉堂头部,或者,他想应该略向上些,雨的确很大,于是他又稍稍将瞄点向上移了一点,然后抠动了扳击。 就在收伞的那一刹,白玉堂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红光,在眼前的一株大型盆栽前一闪而过,不会是。。。。。他迅速地扑向一排花树。 “啪!”不大的一声枪响过后,眼前的盆栽碰地击开一个大洞。 快速瞄准器!他吃了一惊,大脑急速地运转,现在是什么情况?狙击的话应该不会有很多人,距离也该较远,周围除了花树没有明显坚硬的可避物体。 “妈的!”黑子低吼道,人呢?他掏出望远镜,比起瞄准器这东西的观察范围要大的多。 白玉堂没有动,他知道这时候动就是暴露,暴露可能就是终结。所以他只是尽可能地俯在这个下水道前,任周围的水向自己汇过来。雨一直下,他的衣服早已完全透掉,庆幸的是拼花的地面由于一天的暴晒蓄满了热量,水仍是温的,呃。。当然还少不了夹着被雨水打落的红花绿叶。 怦地声响让展昭心头一震,他确定声音来自停车场附近,然而也正是这一声响让展昭迅速地冷静下来,如果真是狙击手,那么他的行动方向应该是。。。。 黑子仔细地搜索着附近的每一个可能藏身的地点,他穿的是白色的衬衣,这样的衣服就算有花草树木的掩护也不可能完全看不见。何况他不可能躲得太远。 白玉堂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上虽被水浸透贴在身上,却依然显眼的白色衬衣,清楚地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尽可能地迅速搜索着一切可以藏身的地点,白玉堂知道,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弹孔的所在地。 一道闪电划过,点亮了漆黑的大地,黑子半天来,第一次感谢这样的天气,他清楚地发现了目标。一丝狞笑浮在唇角,他想白玉堂,你的死期到了。 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从地上起身的速度确实慢于子弹,所以,正当白玉堂刚刚掠起的瞬间一颗子弹击中了他。子弹穿过身体,犹带着力量扑进眼前的泥土中。他猛地震了一下,向前扑倒。 展昭清楚地看到那漆黑的枪管中吐出的一道火光,心不由地一紧,抬手就是一枪射出去:“啪!”地击偏了枪管。然后又是一枪击中了车轮。 子弹险险地擦着黑子面颊过去,瞬间血流如注。 “妈的。”就在他回身的一刻嘭地一声,胎爆了。 “他妈的!”他大声地咆哮着迅速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要知道,子弹射出的方向。让他发现这个人非灭了他不可。 夜色弥漫,昏黄的灯光完全并不理会他的咆哮依旧在风雨中温柔地发散着淡淡的桔黄的灯光。 uld see toorrow whatur pns 突然而至的铃声,吓了展昭一跳,他迅速地掏出来,是玉堂的电话,不知是什么人打来的。他毫不犹豫地接起来,如果这样的声音能够引起黑子的注意,至少玉堂会多一份安全。 “喂,我是展昭。白玉堂不在。”然后,他甩开电话,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黑子理所当然地看到了他,“展昭,”他笑起来低低地自语道:“你有种!”然后他举起了枪:“可惜,有种的人都早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银色的奔驰冲了过来,带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猛地撞向这辆白色的面包。 轰地一声巨响过后,一个人影被弹出了车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8.生死 雨一直下着,昏暗的花丛中一个身影慢慢地动了一下,只有一枪,他不知道是什么让那该死的偷袭者停止了攻击。而他此刻也没有力气关注这些,他只知道子弹瞬间击穿了左肩胛骨,可能伤到了动脉。大量的血不断地涌出来,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昏厥。而在此之前他要做的是如何控制住失血的速度并联络到展昭。 展昭站起来,看着街对面持枪而立的杀手,枪慢慢地举起来,展昭冷冷地笑:“再见!”几乎与那一撞同时他的子弹已经飞了出去,正中眉心。 黑子至死都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在自己举起枪后抬手并抢在自己之前开枪。早已扣在扳击上的手指瞬间失去了力度,枪重重地跌下去,发出沉闷地声响。然后他飞了出去,重重地撞上路边的隔离带上,喷涌的血液溅了一米多远。 展昭收了枪,转身向车库的方向奔去。显然,那个人已经死了,没什么可后悔的,他想,这样的人死有余辜。现在,他关心的只有一个人。 □□的杀伤力绝不是一般子弹可比,大量喷涌的血液很快让白玉堂失去了起身力气,他勉强支撑着身体移到靠墙的地方,这里的雨会小一点,而且可以让他靠一会儿。 借着墙支撑着身体,白玉堂单手脱下另半边衬衣,笨拙却专业地扎在左肩的伤口上,感谢那些被逼着去听的课程。 伤口并不是很痛,剧烈疼痛的结果反而是不怎么觉得出了,他用右手紧紧地压住伤口希望借此来进一步地减缓血流。很显然,这个方法他似乎不怎么用得上,因为力气也在消失,他所谓的紧紧也只是捂着而已。血仍不断地透过单薄的衬衣流出来,转眼白色的衣服已经染成了红色,然后又被水冲去,留下一滩淡粉的血水。。。呃。。颜色当然只是猜测,因为这里太暗了。 白玉堂觉得有些头昏,他疲惫地靠在墙上,希望借此保存更多的体力。只是,他能做的仅此而已,大量的失血让他感到昏眩,连大雨的冲刷也渐渐无法让他保持神志的清醒了。只是那痛却越发清晰起来,刺骨的巨烈地痛,感谢这痛,他想,让他还能保持最后一点清明。 有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展昭,他想:你死到哪儿去了,还磨蹭什么? 雨不断地落下来,他眨了眨眼,雨水落入眼里真是很难受啊,强烈地困倦袭来,这一次他想,晚安,猫儿。。。。 展昭远远地甩开后知后觉的保安,直奔向车库的方向,心跳在加速,血流在加速,他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那里怦怦地跳动,和血液沸腾的声音。沿着从大门到车库必经的小道很快他发现了白玉堂的伞,然后是人。 湿湿的发胡乱地搭在脸上,血污和泥巴星星点点地搭在脸上,他的整个上身半裸着,一个人静静地靠在墙边。 展昭从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老鼠,他笑笑,你怎么这么脏啊,他走过去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脸:“玉堂,玉堂。。。” 水老鼠皱着眉想要逃开那打扰他睡眠的手,却意外地听到了展昭的呼唤,他勉强地张开沉重的眼,疲惫地笑笑:“你来了。”然后再次陷入了昏迷。。。。 展昭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阳光灿烂,热得厉害。三十八度的气温让人总是汗津津地忍不住抱怨这火炉般的城市。然而那个夜里却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气温骤降的结果是让这个城市一下子清凉、舒适了许多。 然而那种舒适却不属于他,他所能感到的只有焦灼和懊悔。那个痞痞的、精力超常的玉堂微笑着跌进自己的怀里,身上是绝望的冰冷。那一刻展昭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 感谢完备的减震系统,那样的冲撞对于车里的白锦堂等人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那可怜的谋杀者却远没那么幸运。他从半开的前门直接被甩了出去撞到了路间花坛上,就算没有展昭那致命的一击,如此的巨大的冲击他也是难逃一死。而如今,那可怜的尸体只无助地翻滚着将一腔热血和黄白的液体洒得满地都是。 白锦堂看也不看地直接拨通了急救电话并报上血型,然后匆匆下车,直奔向对面的公寓而去。 白羽丢了一个眼色给白宵,让他处理以后的事宜,自己则紧紧地追随着白锦堂。 大片的血让白锦堂险些跌了下去,那样被展昭抱出的人完全没了神志。 “玉堂!”他颤抖的冲过去,抚着他的脸轻声地唤着:“玉堂、玉堂你醒醒。”却连一丝回应也无法得到,那个从小便精力充沛的小子如今毫无声息地躺在展昭的怀里,像是睡去了。 呼啸而来的急救车迅速地将昏睡的伤者抬上去紧急地做着包扎和抢救。 大量的血不断地输入白玉堂的体内,却丝毫不见血压的回升,血流得太快了,□□造成的巨大伤口让血流失的速度达到了极限。 随车的医生,不断地忙碌着,伤者的情况已经完全通知到院里,手术台已经备好,医生已经到位,只等着伤者送来。 可是白锦堂却怕,怕他的弟弟等不到医院。强烈地昏眩让他弯下腰去,还好有白羽扶着,否则连他也会倒下去。 医生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不要激动,我们会尽力。”却不知道公式般的话语完全不能稳定家属的情绪。 他跪在白玉堂的身边握着那双苍白冰冷的手,眼前浮现的是白玉堂嚣张灿烂的微笑,耳边听到的是他霸道却温柔的喝责。。。。他的弟弟啊,那个嚣张、霸气却至情至性的玉堂,如今只了无生气地躺在这里,等待命运的宣判么? 展昭坐在靠窗的位置,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忙碌的医生、伤心欲绝的白锦堂、还有,带着氧气罩,一边输着血一边接受着包扎止血的玉堂。一切就像梦一样,那个刚才还活生生地站在厨房调笑自己手艺不济的人,此刻却无声无息地躺在救护车上,生死未卜。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麻木了,竟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他静静地望出去,看着救护车急速地行驶着,又回头看着那个鲜红的血包不断地将血输进玉堂的身体。 白羽回过头来看着展昭惨白的脸色,轻轻地用手推了推他:“喂,你没事吧?” 展昭看了看他,笑笑又将目光移出去,他能有什么事?受伤的又不是自己。 白羽拍了拍他,又将视线移向受伤的人,笃定地道:“他不会有事的,如果,他还是白玉堂。” 如果他还是白玉堂,展昭昭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脑里仍是一片空白。 白羽放弃地转回头,强作平静地看着一边的垂危的伤者,不是冷血,只是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该有人保持足够的清醒,很显然,他是最没有权力崩溃的一个。 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在这条十几米宽的大道上,由于大雨,街上的人很少几乎只用了正常的一半时间就已经停到了急救大厅。 茫然地跟在飞奔的人群身后,展昭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是机械地跟着,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仿佛跟着他们只是自己的义务似的。 然而当白玉堂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瞬,看着那扇大门无情地关上时,展昭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捏了一下,痛、好痛,强烈的恐惧直逼过来,他冲上去用力地顶着手术室地大门,回来,玉堂,你给我回来。。。 他以为自己在叫,其实却一声也没吭,他以为自己可以跟进去,可他却被挡在了门外。 白锦堂在白玉堂被推进手术室后的那一刻昏倒在白羽的怀里,他的身体状况已经达到了极限。 空旷的手术室外只剩下展昭孤独的身影。他就那样坐着,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捂住了面颊,眼前是白玉堂勉强的微笑、大片的鲜血、和戴着氧气罩的灰败面容;指间是血液濡湿的黏腻和冰冷;耳边是轰鸣的枪声、和微弱的喘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19.侦查 赵祯当天就得到了消息。 当时,他正在家里喝酒,雨下得很大,所以他哪儿都没去。最近由于白锦堂的关系,他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无缘无故的烦躁、和莫名其妙的沮丧,让他近乎失去了理智。特别是今天白锦堂说的那番话,清冷而又忧伤。。。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屁话,赵祯怎么会有女人?他厌恶那些攀附权贵的虚荣生物,所以大多时候他宁可独坐在家里,任那一杯杯红的、白的、甜的、酸的、辣的液体滑过喉间。然而没有相思就不会流泪了么?那细密的哀伤算是什么?是对自己无情的责挞么?大杯、大杯地酒灌下去,化作一行行泪水浸透了椅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总不会是为了那个将死的逃兵吧。他用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向对面的镜子,那个泪流满面的自己让他觉得恶心。明明是已经没了人性的人还有什么可哭的?他喘息地大声笑着,却不见得比哭好到哪儿去。 紧闭着的门里传来赵祯歇斯底里的狂笑,王勇叹了口气,这个不惜一切伤害别人的人,何尝不是在伤害着自己呢? “喂,什么事?。。。。啊,真的?怎么会这样?。。。是、是,我知道了。。。好、好。。。” 王勇匆忙地收线,敲门。 赵祯歪着着头看着突然进来的王勇,带着三分的酒意和不满:“什么事?” 王勇低下身去:“。。。。。。” 什么?赵祯怀疑自己的耳朵,有人暗杀白玉堂?狙击手?酒意顿时减了几分。 “他呢?受伤了、死了?” “目前还不清楚,白董跟过去了。白宵报了警,那边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告诉我们一声。” 告诉?赵祯冷冷地笑着,谁不知道他白宵心里只有一个老大?我,他不过是知会我一声叫我不要出门,免得不小心说错了话罢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 “就是这样?” “是的,需要再重复一遍?” “如果你肯的话,最好。” 稍有经验的人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而他,是一个资深的刑警。为这个不时出现大宗命案的城市工作了整整十年的资深刑警。 如果,这只是个简单的交通事故,那么,就用不着带他回来了。 “我们董事长病了,我们急于将他送去医院,开到这里,看见这个车里有人端着枪出来,我一紧张,就撞到了这辆车上。”连贯且一字不差,刑警不得不怀疑他是事先就背好了台词,那么就没有必要一再的重复了。 “好吧,人呢?据你所说车上还有的人呢?” “走了,去医院了。” “哪家医院?” “不知道。” 刑警递了颗烟过去:“我姓宋。” “宋警官。”白宵接过来,在指间搓着。 “死了人,你好像也并不觉得害怕啊。” “是意外,我投了保,应该没什么大事,嗯,需要我装给你看吗?” “啪!”笔拍在桌上的声音。“你给我老实点!” 白宵看看他,把烟放到了桌上。 宋祺摆摆手继续问道:“是你报的警?为什么报交警?” 白宵故作惊讶地看着他:“你们不是交警?” “妈的,你少装蒜!这么大的枪眼你看不出来?” “啊?!”白宵张大了嘴:“什么?枪!什么枪?” 好大一个白眼,白宵心中大笑,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撞了车你都没去看看伤者死了没有?”姜还是老的辣,一语中的。如果你看了,会看不出不是撞伤?再没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头上有个洞吧。 “哦,看了,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话又绕了回来。 白宵心中一惊,好在脑子转得快马上答道:“撞死的吧,好像被路边的栏杆捅到额头了,嗯,也许是。。。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是摔死的。” 这时,问讯室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小声地将姓宋的警官叫了出去。 白宵看似不经意地垂着头打瞌睡,其实脑筋却飞快地转着。这个时候关于白玉堂的事情不能由他提出来,否则只会将事情弄复杂。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他们查到哪儿,自己说到哪。大不了就是你没问我就没说啰。 正想着,宋祺又回到了桌前。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然后坐下来。 “我们在同济找到了白锦堂和白羽。”他停下来,仔细地观察着白宵。那小子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有个叫白玉堂的人也在医院。。。” “啊?怎么会?!” “很巧啊,怎么会这么巧?” 白宵自然知道白玉堂也在医院的事,在警察到来之前他就已经跟那边通过电话,而今天他所说的一切,都在他们的约定之内。 “。。。。” 显然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是不可能的,而那边的口供跟这边也完全吻合,现在,既然已经判定不属于交通肇事,接下来就只有放人了。 “好吧,”宋祺将笔录推到白宵跟前:“签字吧,签完字就可以走了。不过要随时听候警方的传唤,配合我们的工作。” 白宵心里笑笑,果然,连交通事故都不用追究。他诚肯地点了点头,目光瞟向窗外的夜空。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空中仍是一片黑暗,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二点。真快!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 早在白宵出来的前几个钟头展昭便已经接受过盘问,只是,对他的问讯显然要简单的多。他是受害者,伤者还在抢救,他没有心思回答他们的问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展昭简略地进述了发现枪手并担心地下楼去找白玉堂的经过,唯一隐瞒的只是出手的那一枪。现在他还不想摊上这种麻烦,就让他们自己查去吧。其他的他相信那个老狐狸会想办法搞定的。 ----------------------- 包拯慢慢地挂下电话,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有人暗杀白玉堂,是不是证明他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0.遥远的幸福 漫漫地长夜,伴着手术室外彻夜的灯光,展昭经历着他人生中第二次手术室外的守候。 上一次,是他的母亲去世的那一夜,手术室的灯也是这样固执地亮着,直到那个人离开才索然地熄灭。 此刻他又站这里,任孤寂的灯光将身影揉缩成一团,蜷缩在脚下。烟在指间一点点地燃到了尽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反射地抖了一下,他仓猝地丢开它,再用脚狠狠地捻灭。地上的烟蒂已经不计其数,没有人理会,这里,似乎只是一个无人的角落。 他嘲讽地看着那高悬的“禁止吸烟”的牌子,所谓的贵宾是指没有人理会的那群人吗? 他下意识地拨通了白玉堂的电话。 uld see toorrow whatur pns 伤感的音乐让他为之一颤,他迅速地挂断,满是烟味的手掌掩住了眉眼。如果么?难道他已经。。。 灯熄了,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然后他看见有医生走出来。 “怎么样?”他迎上去,声音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怯意。他觉得喉咙发干,声音也跟着生涩起来。 医生拉下口罩,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成功了。” 是吗?谢天谢地!展昭舒了口气,第一次他感到了医生的伟大。 “伤者非常的了不起,”医生伸出手来,仍有余悸地道:“是我见到的最坚强的患者,可以说是他的坚持救了他自己。真是个奇迹!” 展昭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大夫的手,骄傲地看向随后推出来的人。虽然后者仍是了无生息的样子,但是他想,是吗,玉堂。 ------------------------------- “712大案逃犯现身江城、跨省追踪当场击毙” 宋祺皱着眉看着写得绘声绘色的报道,起身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我觉得这样的结论,下得有些不负责任。” “哦!”李局看了看他:“那你觉得怎样才算负责任?” “我觉得这件事绝不是报道的这样简单。” “哦,”李局将手上的一叠文件递到他手里。“这是江西省公安厅转来的材料,你看一下。” 宋祺接过来翻了两下,是712的立案经过、法院的“允许当场击毙”的批文、和江西公安的抓捕、击毙的述职报告。 “这样够不够?” 宋祺看了看李局,放下材料,走了出去。显然,这些足够证明这个案子已经划上了句号,而他就算再怎么坚持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 王昌勇一把抓过当天的报纸唰地扔进纸篓,低低地骂道:“一帮蠢货,尽会给我惹事!” 然后他拨了一串号码出去沉声道:“告诉下面的兄弟们最近给我警醒一点,小心不要惹事。还有帮我联络一下赵氏。” ----------------------------- 白羽看了看手中的报纸,一丝狐疑一闪而过。然后,他把报纸丢到桌上,静静地看着白锦堂渐渐有了些血色的面庞。 这一夜他真是吓坏了,那样连气也上不来一口的样子转眼便失去了知觉。最近他清楚地感觉到白锦堂的身体在不断地垮下去,三不五时的低烧、没来由的消瘦。只是,他若不肯说,自己也没有立场问吧。 白宵提着一大袋盒饭进来,看了看尚未醒来的老大,轻声道:“怎么样?” 白羽点了点头小声道:“烧退了,医生说应该快醒了。”又看了看白宵道:“那边呢?” 白宵咧咧嘴:“能有什么事?那家伙哪有那么容易死?”一边说着一边把袋里的盒饭都拿了出来。想了想继续道:“喏,这些是你的,那边那个罐子里的是老大的,大补汤,你可不要偷喝啊?”又提了提手上的袋子,道:“这些,我去给那边送过去。”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白羽叫住他道:“少爷那边,老大的事先别告诉他。” “知道了,我才懒得理他呢。”说着便带门出去了。 白羽笑笑,他这个弟弟呀,为什么总爱和白玉堂过不去呢? 展昭静静地守在白玉堂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他那张苍白却棱角分明的脸,微微的温热传过来,他心满意足地笑。然后他看到了那双淡粉地有点干燥的唇,玉堂,他问,你渴吗?显然后者不可能回答,他笑笑宠溺地点了点他的鼻子肯定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渴了。然后,他找来一支棉签沾了杯里的水轻轻地涂在他的嘴上,滋润过的双唇立刻显出了诱人的湿润,展昭俯下身去轻轻地吻着那美丽柔软的地方。泪一下子涌出来,他轻轻地抬起玉堂微凉的手放在脸颊边摩挲着,玉堂,他说,你真的吓坏我了。。。。。 清晨的风,如此地温柔。 雨后的天空,如此地蔚蓝。 白玉堂站在高高的山巅,迎着风淡淡地笑着,在梦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1.毒蛇 赵祯昏昏沉沉地支着头坐在诺富特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一夜的宿醉过后头就像是炸开一样的痛。他取消了今天所有的应酬,却意外的接受了王昌勇的邀请。因为,他想知道这个江城的赌庄老板到底有什么说法。 王昌勇人如其名牛高马大,是那种往人堆里一扔就只能看到他的那种人。赵祯扫兴地打了个呵欠,这种人真是不合自己的味口,他不喜欢那种太扎眼的人。做生意嘛就不能显山露水,他这种人能走到现在还不倒真不知是他后台硬呢,还是他的运气比较好。 开门见山,王昌勇点了一壶龙井,待侍者离开,立刻抬手道:“久仰!赵公子,小弟王昌勇。” 赵祯低头喝茶,等他下文。 王昌勇看着不动声色的赵祯心中已有几分明白,这是在等自己表态,便道:“这次的事情我说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我想赵公子也不会相信,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件事我真的全不知情。” 赵祯抬起头笑笑:“我相信。” “呃。。。”王昌勇惊讶地看着赵祯。显然对方并不打算解释。 “我是说黑子会这么冲动,我完全没有想到。” “白玉堂确实是很会刺激人。有时,我也想轰他。” “啊?!” 赵祯抬抬手:“我都能理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王昌勇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赵祯竟会这么说。 “。。。。呃。。。”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听说白氏的白总和赵氏的白董关系非同一般,这次出了这种事情。。。白董那边,赵公子能不能。。。” “啊,这样啊,”赵祯笑笑,摆手道:“非常抱歉,我真是无能为力。” 王昌勇狐疑地看着他,完全被他弄糊涂了。 赵祯拿过面前的茶壶重新倒了一杯道:“你还不知道吧,白玉堂是白锦堂的亲弟弟。” 什么?王昌勇一惊之下,只觉得手心隐隐冒汗,兄弟?!原来,他只是想白锦堂可能会替白玉堂出头,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个清矍却犀利地能在平静的言语中给人以巨大压力的人,白锦堂是。。。。那个稍有喘息便能给人以致命打击的白玉堂的。。。哥哥! 显然,无论是白锦堂的势力还是白玉堂的手段都是他不想面对的。他是生意人,他求的是财,正如唱词里的: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朋友多,钱才会多。而此刻他却似乎多了两个劲敌。 赵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而我,”他看着他,“是他们的大哥。” 满意地看着对面的人瞬间的呆滞,赵祯笑笑:“当然不是亲的。” 王昌勇只觉得一阵冷风嗖嗖吹过,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子邪气。他愣了一下,马上道:“那么,赵公子觉得应该怎么了呢?”话说到这个地步,真有些骑虎难下啊。 “以白锦堂的性子,你动了他的弟弟,哦,白玉堂还在医院,听说那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赵祯想了想,他派去的人怎么说的?抢救了一夜,光血都输了2000并且在抢救的过程中出现了心力衰竭的现象,可以说他能活下来全靠他年轻。 王昌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什么?!他以为只是失手,却不知道白玉堂中枪的事情。该死!他暗自骂道,猛然惊醒该死的那个人已经躺在了冰柜里,而自己。。。。 赵祯摆摆手笑道:“啊,你别担心,我喝了你的茶自然会帮你,这样吧,你告诉我你们的过节,我想想怎么帮你?” 王昌勇重新添了杯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为了避开凶猛的豹子他找到了一只毒蛇。然而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白锦堂兄弟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能让自己躲开报复的也只有眼前这条蛇了。 “我在东区有一块地,呃。。。在那里经营了上十年。” 赵祯摆弄着手边的茶碟,心不在焉的听着。 “前些时候白玉堂拿到了那块地的拆建权。” 赵祯抬起头来,似乎有些明白了。 “拆迁,是一定的,但是拆迁费上他的工作人员一点也不肯妥协。” 赵祯眯起了眼,危险地看着王昌勇:“说下去。” 意识到那眼神中的危险,王昌勇立刻补充道:“这也就算了,反正重建后我能拿到一套同等面积的房产,我也没什么亏的,可是他竟然要求我把场子搬离他的小区。” 是吗?赵祯心里好笑,原来这兄弟俩竟都有同样的癖好,喜欢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呢。可是到最后受伤的却是自己,不是吗? “黑子是新近入伙的,可能是在外地犯了案,本来我也不想收他,可是又怕坏了名声,就叫他在场子里帮帮忙。后来可能是白玉堂的人三番两次的过来搅局,发生了磨擦,这小子忍不住就动手了。” 漂亮,推得一干二净!赵祯想了想抬头看他:“这样吧,你现在立刻搬出那个场子,我压住白锦堂保证你没事,如何?” 王昌勇想了想,这的确已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两方各退一步。 按说,他也不是软角色,在道上□□抢地盘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只是赵氏,他惹不起,那些都是玩枪的家伙,手下全都是玩命的,而白玉堂有的是钱和关系,还有,呃。。。手段。如果不是黑子,他顶多也就是拖着不走找几个兄弟闹一阵子,延他几天工期多索些拆迁费罢了。想到这里,哪还有忍不下的,忙道:“好,我明白了,三天,三天之内。。。” 赵祯拦住他笑笑:“一天吧,我怕我们白董动作会很快。” 王昌勇推门出来,阳光灿烂的一天,他安静地坐进车里,心里确如吃了一堆大便一般难受。。。。 ----------------------------------- 赵祯歪过头看着身后不远的另一个角落然后轻轻地抬手,那个戴着默镜端着咖啡一直低头看报的男子立刻推开杯子,走了过来。 “老板。” “给我去看着他,如果有什么异动。。”他不经意地比了个八字。 “明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2.伤害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白锦堂醒了过来,白羽惊喜地俯下身去:“怎么,要什么吗?” “玉堂呢?”他迟疑地看着白羽:“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没事,已经没事了。”白羽安慰道。 “是吗?”淡淡的笑容露了出来:“我去看看他。” 白羽指了指他手上的吊瓶:“他还没醒,展昭在,而且。。。” 他故意含糊地说着,意思已经非常明显。白锦堂一时有些没能明白,而且。。 “什么?”他问。 白羽暧昧地笑笑,想起白宵气呼呼的神情。真没想到啊,发展的这么快? 白锦堂慢慢张大了眼,不会是。。。。 然后,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捧着鲜花的人影。 赵祯,白羽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花束,不无担心地看了看白锦堂,终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赵祯定定地看着这个苍白的男人。要说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样也和自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而且按照约定将自己洗得清清白白而毫无怨言。 白锦堂坐起来,头还是很晕,果然如此,他心里笑笑,抬眼看着赵祯,期望从中看到更多的东西。 赵祯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轻挑地笑:“怎么样?听说你昏倒了?现在看来精神还不错嘛。”不知为什么每到两人单独相处他就忍不住想要刺他几句。 “嗯。”白锦堂失望地垂下眼,看着手上的点滴针管。 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赵祯有些窝火,他探过身欺到他的眼前冷冷地笑着:“我就知道,照白玉堂那样的搞法总有一天搞到自己送命。” 很好,赵祯满意地看着白锦堂警惕地眼神,开心地笑,对就这样看着我,他想,无论什么眼神都好,只要你看着我。他坐回去,抱着臂挑衅地看着他。 “你知道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动他。” 很好,赵祯觉得很高兴,终于让他用到了警告这个词了呢。白玉堂果然是他的罩门。 “哦,是吗?你会为了他杀我么?就像杀死显那样?”没有人比赵祯更明白怎样才能伤害他。 听到那个字白锦堂瞬间白了脸,他看着这个残忍的男人,好久才一字一句地答道:“那一次是我的错,我会付出代价。只是玉堂他不欠你,如果你要伤害他,我不会原谅你。” 那样的苍白让赵祯心中一痛,那样绝决地话语让他知道自己伤他有多深。他站起来,不想再看这样的他,不想再听那样的话。为什么,他问自己,来这里是要来看他,可看到他却忍不住伤害他,可真的伤了他又觉得难受。。 “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他看着他,淡淡地说,然后,静静地走了出去。 这一次,关门的声音很轻,可是那门声却依然落在心上,原来无论他说什么都比不上那样悄悄地离去更让自己难受。 白玉堂仿佛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搂着自己的爱人甜蜜地。。。。。 展昭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忍不住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然后他看见白玉堂长长的睫毛翕动着呼扇开来。 “你醒了。”展昭轻轻地替他拨开散额间的散发:“有什么不舒服吗?” 白玉堂看着他温柔的眼神,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展昭笑笑,按了呼叫。很快便有医生护士过来查看体征,其中一个正是为白玉堂做手术的陈副院长。展昭让到一边,看着他们将床摇起来,拿着听诊器和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在白玉堂的身上检查,并低声问着,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拿着一个本本认真地做着记录,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一切正常。 “很好,一切正常,注意休息。”陈院长欣慰地说着。 意料之中的答案依然让展昭感到愉快,他微笑着表示感谢。 “哦,如果饿的话,可以吃一点清淡的东西。好了,有什么事叫我。”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展昭走过来,看着半躺在床上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白玉堂道:“怎么了?” 仍是那种眼神,带着三分探询和三分。。。渴望。 “展昭,”他说“我爱你。” 很突兀吧,白玉堂想,但他只是想告诉他而已。在他中枪后,一个人坐在雨中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想见他。在他躺在手术台上,心力衰竭的时候他想要活下来,告诉他‘我爱你’。 直到很久以后,展昭都记得那个午后,白玉堂重伤醒来,半靠在加护病房的床上,脸色仍然苍白、神情也有些疲惫,可是眸子却是明亮的,他说:我爱你。 只是当时的他却没有立刻回应,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出自白玉堂的口中,而且,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音量也有些低沉以至于展昭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误听。于是他又问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你希望确认就真的有机会确认的。所以,他失去了那个机会。 白玉堂看着他,真的很难相信吧,自己真的会爱上一个男人。不再是玩笑而是真的喜欢。于是他努力地想要欠起身来,尽可能清楚地说给他听。可是那样的伤口却经不起他的任性,一阵彻骨地疼痛自右肩传了过来,痛得他一下子白了脸,眼前的一切也跟着晃了一下。 展昭慌忙地扶住他:“别动,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怎么了这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明显没有诚意的话自然是出自赵祯。此刻他正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外,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3.旋涡 赵祯当然知道他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只是他要过来还没有人敢拦他,而且他也确实有事找他。一件他自己觉得非常有趣的事情。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这一次他问得非常诚肯,只是没有人肯相信他。 白玉堂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看了看展昭。 展昭会意地走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说吧,你要怎样?”他靠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实话他觉得有些累。 赵祯看着他看上去确实很疲惫的样子,于是他想起了就在隔壁的另一个人。为什么这一对兄弟会为了别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于是,他决定长话短说。 “我有一批货打算出到芬兰,你。。。。。。。。。。。。。” -------------------------------------------- 王勇递了一根烟过去,展昭摇摇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他过来会只为了看望一下病人吗? 王勇把烟放回去:“他还好吧?” “嗯?”展昭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啊,医生说正常。” “哦,那就好,以前有个兄弟也是肩部中枪,残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展昭在靠墙的位置坐下,不明白当他谈到枪、谈到残、谈到死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是不是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怕、会伤感、会难过? “幸运吧。”他说。 “幸运?”王勇愣了一下旋即会意地笑笑:“是啊,听说手术时由于大量输血一度出现过心力衰竭,这样也能救回来,还真是幸运啊。” 展昭愣了一下,想起昨夜医生说的那番话,原来如此,他闭上眼,无声地掩去了眼底地一切。 王勇交叉着双手向后靠在椅背上:“我以为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才会遇到这种事,谁知道像他这样纯粹的商人也会。看来这年头真是变了。” “后悔吗?” “嗯?”呵,王勇笑笑:“有什么后不后悔的?”看了看依旧紧闭的房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展昭笑笑,同样的话他也想问另一个人。 “你们过来是。。。” “嗯?”王勇又是一怔,想想不由笑起来:“当然是探病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毕竟是自家兄弟啊。要不是有事耽搁早就来了。” 展昭下意识地看了看那扇门,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总觉得白玉堂不会无缘无固地支开自己。 隔壁的门开了,白锦堂走出来,身后跟着的是白宵和白羽。 王勇和展昭站起来:“老大。” 白锦堂点点头,径直地走到白玉堂的病房门外回头对身边的两人道:“你们留下。”接着在门上象征性地轻轻扣了两下,然后推门进去。 王勇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白宵和白羽。气氛变得有些莫名地紧张。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动,这个时候只能见机行事。 王勇打了个哈哈指了指旁边连体椅子:“坐,都先坐会儿。” 展昭坐下来,心却不由地替里面的人感到担心。毕竟白玉堂才刚刚醒来,精神绝不会好,他需要的是休息。 白宵沉着脸不屈不挠地站在那里不明白展昭怎么会和王勇走得这么近。明明是那个人的心腹啊。 白羽笑着拍了拍白宵挨着王勇坐下。 展昭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白羽问道:“老大他还好吧。” 白羽笑笑:“嗯,还好,低血糖加上发烧,吊了几瓶,烧已经退了。” 王勇看得出来,白羽说的是实话,他想那个人真的是谁也没有告诉啊。 这个城市的夏季果然不负火炉的称号,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温度直线攀升,窗外连知了都耐不住这样的高温吱------吱-------地叫得越发地响亮。 “大哥!?”白玉堂眼前一亮,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白锦堂看着病床前那个苍白的孩子,宽大单薄的睡衣完全无法掩示地厚厚纱布。一丝掺着欣喜和痛楚地笑容浮上眼角。 “玉堂。” 他走过去,安静地站在弟弟的床侧轻轻地将他那乌黑的头顶连同苍白的面颊紧紧地搂在怀里。玉堂,他轻轻地唤着,还好,还好你没事。 白玉堂温顺地任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慢慢地拥紧自己,轻轻地反复地说:“我没事,真的没事,真的。” 赵祯扭过头去,这样的场景让他感到难过。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紧紧地拥着自己的兄弟,而此刻,那些都只是梦了吧。那个曾经被自己宝贝般拥入怀里的孩子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异国的病床上毫无尊严地活着,任人翻来覆去。于是他站起来:“我先走了,你们聊吧。” 显然在场的两人完全无视着他的存在,仍然紧紧地拥在一起。直到他关门出去,白锦堂才慢慢放开他,小心地让他躺下,轻轻地握着他的手道:“累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好。”他应着疲惫地笑了一下:“就睡一会儿。” 白锦堂慢慢地为他把床摇躺下去,又小心地将室温重新调过。才再次回到床前坐下,睡吧,我会守着你。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从那天起,他的弟弟会卷进和他相同的旋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4.朋友 断章—往事(24) 白锦堂心疼地看着他,饱满的额上涔涔的虚汗、苍白的脸上难见一丝血色、倔强的薄唇轻轻地抿着,由于失血的关系显得有些干燥。虽然明知道输着液的他不会太渴却还是忍不住拿起一边的棉签沾着水轻轻地擦拭着他泛白的嘴唇。果然是累了,感受到唇上清凉的滋润他只合作地抿了抿嘴,将头贴向大哥的一边便继续着自己的补眠。这样的依赖让白锦堂的心中泛出绵绵地痛,玉堂,你这样,叫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白羽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白锦堂握着弟弟的手,眼里是满满的心疼。他走过来,小声地附耳说了几句,然后停下来,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白锦堂点了点头,放开白玉堂的手道:“嗯,叫展昭进来,我们走。” “是。” 白锦堂站起来沉静而深隧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眼前那张无害的睡颜,直到展昭进来才转开视线一字一顿地说道:“交给你了。” 这样的郑重让展昭一愣,老大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茫让他来不及把握。 “嗯!” 白锦堂轻轻地拍了拍展昭的肩,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地转身出去。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昨天那一幕,展昭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是个无情的人,在自己的兄弟重伤的时刻竟只抽出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探望便急着离去吗? 如果是玉堂,他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吧。 只是如今他却深信白锦堂的离开不会那么简单。 白宵看着远去的老大和大哥,又看了看病房的门终于忍不住推开门对着展昭不满地说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和姓赵的走得那么近。”然后带上门匆匆地追上正要关闭的电梯。 展昭叹了口气,自己看上去像是和姓赵的走得很近吗?难怪老狐狸不断地向自己逼供。可自己,要怎么才能让他相信白玉堂其实根本就是局外人,把自己安排到他身边根本就是选择错了对象呢? 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展昭想,如果我们的相遇不是这种方式会不会更好一些呢?然而这样的想法立刻就被否定掉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如果不是这种方式,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交集。所以展昭对自己说,算了吧,反正已经这样了,将错就错吧,至少自己已经顺利地接触到赵氏了不是吗? 他坐下来,看了看床顶的吊瓶,确认还要许久才会输完,又用手在他的额上试了试确定并没有发烧,这才走到门边将门锁好,放心地趴在床头准备休息一下。 果然是累了,一旦放松下来,展昭很快便睡了过去。直到有人敲门他才朦胧地醒来,抬头看钟才发现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了。他站起来有些歉意地将门拉开,看着例行检查的医生和护士。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关系,那表示病人一切正常。”戴着宽边眼镜的医生看起来还很年轻,却显得有些老成。展昭看着他觉得有些面熟。 “孙柄文,你可以叫我小孙。今天下午是我当班。”他礼貌地笑笑:“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啊?!展昭打量着他,小孙?脑中电光一闪,名字脱口而出:“alex孙是。。” 孙柄文有些吃惊的看着他,马上想到他是白玉堂的助理,认识承林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啊!我们是兄弟。” 展昭笑笑,让开路让他进来。 孙柄文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电子体温计测了测体温,又拿起胸前的听诊器在他的胸前听了听,又抬头看了看余下不多的点滴这才回过头来道:“很好,不用太担心。” 转头对身边的护士道:“再过十分钟点滴可以停了,剩下的针也可以先不打,再观查看看。三小时,每三个小时过来量一□□温,超过三十七度半马上通知我。” 小护十连忙用笔记下来,生怕会忘记似的。 孙柄文看着她一条条的记好,这才放心地抬起头对展昭道:“病人要是再醒来就可以进食了,注意要清淡一点。”说着便向门口走去,可是就在快要出门的一瞬却回过头来补充道:“不要让他乱动,如果那只手他还想要的话。” 呃。。。展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也算是朋友? “不要乱猜,我们可不是什么朋友。” 低哑的声音传来,展昭才发现原以为睡熟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并正用着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似的表情澄清着事实。 嗳?这是什么状况?展昭只觉得眼前飞出数个问号,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人显然在孙柄文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你醒了?” “嗯。”嘴里应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地想着被那家伙摸来摸去想不醒也难吧。 展昭看着他腹诽的样子心里一片温暖,这样的玉堂才是他想见到的样子,那样一动不动地任人摆布的他自己说什么也不愿再见了。想着想着那样欣然的微笑便毫无预兆地浮上了嘴角,连带着眼神也温柔起来。 这样的展昭让白玉堂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他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地道:“来,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5.口供 这样的展昭让白玉堂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他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地道:“来,过来。” 展昭看着他,仿佛被蛊惑般顺从地走了过去,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深深地凝视着他,两对年轻人的眸子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相互凝望着,如水般的温柔。经过那场变故,有很多事都已不复当初的样子,那乎之欲出的情感不断撞击着两个年轻人的心灵。 “咕噜。”大煞风景的声音响起来,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地突兀和响亮。白玉堂瞬间红了脸,别扭地转过脸去。展昭微微地笑笑抬头看了看眼看已经到底的吊瓶道:“我去叫护士过来。” 轻轻地带上门,展昭再次失笑于小白鼠的羞赧,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记得这附近的永和,粥还不错。 大叠的资料摆在眼前,白锦堂瞬间眯起了双眼:“这件事帮里还有谁知道?” “没有。资料是直接传到寄局里的,除了他没人看过。 白锦堂把东西递过去:“看看再说。” 白羽接过来仔细地翻看着,全是图片,一看就是从视频上截下来的那种,而图片上的内容则是白玉堂从被狙击到展昭开枪的全过程。 “这是。。小区的监控?!” 白锦堂疲惫地闭上眼:“没想到还有人比我们的动作更快。” 白羽怎么也想不到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白宵说他当时就通知了东方物业调整了所有相关的记录,而且事后还将调整过的记录带回来放给自己看了一遍。本该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 “大哥!” “把这个人找出来。” 白羽点了点头,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大家都会有麻烦。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资料会转到自己这边的原因。 白锦堂用力地揉了揉额角,拨通了展昭的电话为了以防万一展昭必须离开一段时间。而他也要赶快落实当晚值勤的保安的口供,必要的时候只能一口咬死对方的证据不具真实性。 展昭皱了皱眉,这样的变故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一个心思单纯的保安相信了携助破案便能获得奖励的报道,偷偷拷备了当夜的小区24小时延时录相机的磁带。然后。。 “先生,您点的餐,一共四十八元。” 啊,展昭歉意地付了钱拎着东西边走边继续想着,嗯,他拷了资料,又将这些磁带中的关键画面经过处理打印出来,然后。。。。呃,他停下来,如果真是照这个思路下去,这个人会屈就于作一个保安么?会为了那点少得可怜的奖金而。。。 大胆的猜测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潜伏在保安室的目的就只会是。。。。。他不敢枉自推断这个人的动击,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对于白玉堂来说他抱有的绝对不会是善意! 他暗惊自己的大意,如果这个时候那个人潜进医院。 锐利的刀锋,在偏西的阳光照射下闪着五彩的光华。 这样的刀光下,白玉堂微微侧目:“好快的刀。” 暗哑的声音声音带着明显的倦意,不断攀升的体温让他敏感于这样刺目的光。 濡湿的绷带随着晃动的刀锋片片散在一边,凶狠的大夫麻利地清理着暴露的伤口。红肿的面积不算太大,却真真实实地发炎了,散着不正常的温度。面无表情地一边处理着伤处一边凝着眉锋,紧抿的唇线召示着内心的不满。 “你一向都是这样对病人的吗?” “有你这样的病人吗?”显然犹对刚才那一幕冒火的医生,显失了平素的温文尔雅,用力地朝着明显的红肿压下指尖,疼得耍着嘴皮的人一阵抽气。 “啊!!”夸张地大呼出声,吓得门外的展昭心跳也漏了半拍,一脚便踹开了大门,漆黑的格洛克直直地指向行凶的匪徒。 “不许动!!” 木门撞击的巨大声响惊得屋内的人俱是一惊,白玉堂反射地一把推开恶质的大夫整个身体猛地扑起将他护在身下。 直到数秒之后,当事的人们才意识到眼前的诡异。衣衫半解的白玉堂扑倒在英俊的大夫身上,持枪的保镖一脸惊讶地拎着一袋食物举枪指着老板。活脱脱一副捉那个。。在床的样子。 意识到误会一场,白玉堂歉意地看着身下的人咧了咧嘴,再次垂下身去。巨烈的疼痛让他骤地白了一张扭屈了五官的俊脸,大力地喘了一下。低低地俯在大夫的耳边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该死。” 展昭迅速地走过去,收枪、俯身、轻柔地抱起早已疼了一身冷汗的伤者,完全无视仍倒在地上,显然扭到了哪里的医生。关切地问着怀里的人:“你还好吧。” 伤者却只抿着唇一副我没事的样子,却不知那渗出额角的冷汗早已将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孙柄文,按着腰爬起来,迅速地察看着病患的伤口,果然是免不了重新缝合。 一如既往的仔细,却少了眉宇间挑衅。如果不是刚才那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平日和自己相看两厌的家伙关键时刻竟会将自己护在身下。 这,就是承林所说的义气吧。呵。。他笑笑,他还不知道这种东西会被人用在自己身上,呃。。特别是这个人还是每每对自己看不顺眼的白玉堂。 ------- 夕阳西下,略减了一丝热力的红光射进来,天空中那刺目的光球也渐渐变得金黄,美得让人眩目。 白锦堂慢慢地从电脑前抬起头来,久久地凝视着窗外的落日,略显苍白的面上渐渐现出一丝向往的神色。那样澄清的眼神,让人不忍窥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6.把柄 一个人若沉思,会有怎样的眼神? 赵祯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东西,久久不曾变换一个姿势。 就在王勇决定先离开一会儿时,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他呢?” 王勇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想要知道他问的是谁。虽然跟了赵祯这么多年,但他的跳跃思维不是轻易可以跟上的。比如你明明在和他谈帮里的事,他突然对你说很不错,你就得注意了,如果天上没有什么飞禽,那就是眼前一定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嗯,当然,如果是一个美女抱着一只小狗,不要怀疑,他说的一定不是美女。因为,不知为什么凭直觉赵祯对女人有一种莫明的排斥,嗯,甚至说是厌恶。 赵祯摸出一支烟,继续问道:“出院了?” 王勇会意地上前一步替他点烟,然后道:“据说是出了什么纰漏,我看见白羽调了人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不断变幻的眼波,让人看不出端倪,赵祯轻轻地喷出一口烟来,:“嗯,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今天下午五点就已经送到s码头,现在已经在装船了。” 赵祯点了点头:“盯紧点,别出什么枝节。注意白玉堂那边别有什么动作。” “明白。” “哦,王昌勇那边没什么动作吧。” “是的,昨天已经看到他们的人在搬了,准备搬到花楼街去,不过好像那一片的老赵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赵祯冷冷地笑着,高兴?如果一块你经营得好好的地方突然又来了竞争者,任谁也不会高兴。就算,这块地原来就是人家让出来给自己的,而这个贸然到来的竞争者又正是那个曾经的恩主也不会例外。不出所料的话,一个月内他们俩准得演出大戏来看看。 --------- “我看你还是想清楚。如果这件事捅出来,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很麻烦。老大的意思是你先走几天,万一查起来一时也找不到你的人,等你回来,估计这事也了得差不多了。” “羽哥。”展昭为难地看了一眼正在换药的白玉堂,“我知道,可是白总那边。” 白羽淡淡地笑:“老大会跟他说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过两天事情解决了再回来。” 说着再一次将手中办好的护照、签证和机票递到他手中。出于私心,他确不希望展昭离开,毕竟他是第一个能让白玉堂坦然接受的保镖。如果他真的走了,再派人过来的话又不知要费多大的功夫,而眼下从展昭的表现来看也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不仅因为他的身手,更因为他与黑道全无瓜葛的清白出身。只是,也正因为此才让人更加担心。他,不比自己早就是一团黑,这条道走了也就走了,没什么好悔的,就算将来进去,甚至一枪嘣了,也不过是一个公道罢了。可是展昭,他还没踏进来,他身家清白,有学历、有能力,将来会有美好的未来,不能为了这事牵进来,杀人,不论什么动机,前景都不会再光明。白锦堂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他弄黑,何况现在他知道玉堂对他的感情就更要保护他。白羽懂,他也希望展昭能懂。 展昭不懂,他当然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做的事情远不是办一张签证,买一张机票那样简单。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会花这么大的功夫保一个像他这样的小卒。他对赵氏一无所知,这样的时候牺牲自己无疑是最简单无害的方法,但这群人却宁可大费周章。 当他接到白锦堂的电话,得知有那盘录相的时候,他甚至以为下一句就是叫他到公安局去自首,然后再说些安慰他的话罢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会在心中嘲笑他们的虚伪,只是白锦堂接下来的话却与他想的完全相反。这反倒让他措手不及,心底蓦然涌出一片暖意的同时竟升出一种奇怪的罪恶感来。 也许,真如书中所说的,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只是没有做好人的条件罢了。 不是不知道离开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虽然做为卧底,自己那一枪绝对有办法抹平,但一旦真的弄到那一步就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恢复身份自然脱离赵氏和白氏,回到自己的城市,继续自己以往的工作。二是接受审判,等刑满卷土重来,嗯,那样必然会更便于行动吧。然而无论是那一条,自己与白玉堂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了吧。或者,他会恨自己吧,一个欺骗过他的人。从此萧郎成路人。展昭笑笑,不知怎会想起这一句来。 无论如何,这两条路都是他不愿走的,但是要他离开,看着那个抿着唇一边忍痛接受换药,一边却又狐疑地不时向这边看来的人,他又怎能放下心来,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将他的安全交托到别人的手中? “看什么,看你的“情况”跟别人聊天不舒服了?” “要你管。”白玉堂瞪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这个平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人今天却明显多话起来。 多话的人笑笑,完全不理他的嘴硬,而他也只不过想借机转移下伤者的注意力而已。因为原本恢复得还算不错的伤口经那日的拉伤后,不幸地感染了,红肿得厉害,现在他正用刀将溃烂的伤口割开,放出脓血。嗯。。因为麻药不利于伤口愈合,并可能影响到以后的机能恢复的关系他并没为他局麻。 白玉堂紧张地看着,白羽递过去的东西,20的视力让他知道那是一本护照。因为事前大哥曾打电话过来,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也知道离开是最好的方法,但私心里却不愿接受展昭会接受安排离开他的事实。 还好,他看见展昭将东西推回去,然后又回过头来看向自己淡淡地笑了一下。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才注意到被那该死的医生弄得巨烈的疼痛的伤口和一身黏腻脑人的冷汗。 他侧过脸,看着庸医:“喂,我说你能不能轻点。” “回魂了?!知道疼了?!”庸医果然一如既往地当仁不让。说着还将一包火辣辣的药粉在他的伤处洒了一层,这才好心地替他裹伤。痛得白玉堂直想大叫无良庸医! 白羽收回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转达你的意思。” “嗯,那我进去了。” “好,我也回去了。” “再见。” “再见!” 展昭走过来,看着孙柄文手中的托盘里满满用过的纱布、药棉、问道:“怎么样?是感染了吗?” 孙柄文笑笑:“我看你也学得差不多了,不如以后换药的事就由你来吧,也省着我受气。” 白玉堂也不理他,只打量着展昭好像正想着什么。 展昭歉意地笑笑,送大夫出去,关好门,这才走到白玉堂的床前。 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的,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不如索性听听他的看法。 如果不是刚才大哥那通电话把前后讲得仔仔细细,白玉堂倒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枝节,不过看来是有人抓住了把柄了。但让他真正震惊的是他竟然开枪杀人,倒不是他对杀人有什么罪恶感,本来就是死有余辜的角色,可展昭为了救自己而杀人的事却让他着实吃了一惊。而且,就在刚才,他还拒绝了离开这里的提议。 “为。。。” “我以为你知道。”展昭走过去,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这个看上去坚强的男人其实比一般人更加敏感细腻且缺乏安全感。 那样温暖的体温让白玉堂放下心来。有很多事,只要有心就能体会。 他笑笑,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下来,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怎样迎接这位仁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7.媒体 接下来的日子出奇的平静,白锦堂亲自调阅了小区的监控,并找来了专家对监控进行了进一步的鉴定。监控修改的非常完美,录像清晰地再现了当晚发生的一切:白玉堂独自站在电梯口的大厅里看着楼外倾盆的大雨焦急地等待、走出大厅站在雨中的背景、果断走向车库的身影、遇袭时的冷静敏捷、还有中枪后的坚强自救、以及稍后奔来的展昭满脸的恐慌,那神情绝对可以让法院相信那纯属作为一个失职的保镖看到血腥一幕后的不知所措,而接踵而来的小区保安则完全可以证明他们都是被枪声所惊闻讯赶来的事实。 白锦堂闭目沉思,那样的眼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那样的感情微妙而显见。那不是不知所措而是惊慌失措。只是让他震惊和恐慌的却是白玉堂的那个疲惫的微笑,带着让人宽心的安慰和得偿所愿满足。 早就看出了端倪,却不想那个兄弟已经深陷其中,如果只是普通的情义,他可以不理,只是那样惊心的依恋却让白锦堂不能坐视。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弟,那样一无返顾的个性,如果不能获得平等的感情,不如早些让他断掉。 “白羽!”他站起来:“我要展昭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 白羽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监控的复本。 “知道了!” 白锦堂觉得有些累,却忍不住拨通了赵祯的手机。 “嘟-----嘟---嘟------”熟悉的铃音传过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清楚的知道信号的另一头是赵祯确认号码的视线。 “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 ” 果然,他笑笑下意识地挂断。看着手中的手机,慢慢地收紧了手指,这个号是他无意中从电信找到的,嗯,号码里奇迹般的包含着他们两人的生日。独一无二的号码,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赵祯以外的任何人,也从没用他打过别人的电话,号码是他用一个拾来的人的身份证办的,还专门用那个身份证办了一张银行卡与这个号码联上。虽然从未真正意义上的用过,他却会定时地往银行卡里面存上一笔不大不小的话费。现在,都不知道余额已经累计到几位数了。他曾经想,也许自己有一天可以用这笔钱养老吧。当然。。。如今看来显然已经没有那一天了。所以尽管知道赵祯并不会接,他却总是忍不住拨出去,也许是希望那些话费有一天能派上些用场吧。。。 赵祯低着头,久久地凝视着不断闪烁的号码,尾号12030828,就算没有名字,他也知道是谁。那个人如果真的找他决不会用这个号码。 王勇站在车外,已经伸出准备拉开车门的手缩回来,就那样安静地站在车外。 霞光满天,这样的傍晚赵祯总爱不时地光顾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山,作为司机和保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事该问,什么事最好就是哪怕已经摆在眼前也不要看、不要听。 单调的铃音顽强地响着,久到赵祯以为它不会停下来。这种单调的铃音是赵祯特意设定的,完全区别于其他来电的动听音乐。当初他只是觉得这个根本就没有必要接的来电完全不需要费心设定什么铃音而已。只是,久了他才发现这铃音却是保持得最久的一个,而那些他喜欢的铃音却早已换了一个又一个。原来,最简单的也是最持久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会接起它,听那头传来遥远的问候,也许,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吧。。。 相对于那边的平静,同济医院病房的会客室里却是难得的沸沸扬扬。 不是展昭自作主张地邀请了记者过来,只是既然白玉堂受狙击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那么与其回避倒不如直面媒体的采访。 显然,白玉堂对这种事情是绝对没有耐性的,而展昭也决不会让有伤在身的爱人再被媒体骚扰,于是现在的他便这样衣冠楚楚地站在这里应对着各种刁钻的提问。 “请问白总受的是枪伤吗?” “这对白氏的未来的发展会有所影响吗?” “是狙击吗?是与前两天报道的712案犯被击毙的事情有关吗?” “白氏会有什么动作吗?” “白总,伤势如何?刚才看他好像伤得不轻,会留下后遗症吗?” 面对带着不同任务而来的报纸和电台记者连珠炮似的发问,展昭只觉得有些应接不暇。第一次,他发现答记者问,这绝对不是人干的事情。这样大热的天气挤在这样的小会客厅里,还要费心应对不可预知的提问,对于一向行动派的自己的确是一种挑战。 从容冷静的应对,让记者越发热情起来。对于白氏的采访从未有过的顺利让他们情绪高涨,伴随着不断闪烁的耀眼媒光灯和快门开合的声响,展昭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曝光率最高的半个小时。 “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请大家理解,请回吧。”尽力地保持着一贯的友善,他作了个送客的动作:“请回。” 记者们有些意犹未尽地唏嘘着,扫兴却又不得不放弃地慢慢开始收拾着手边的器材。 “等一下,请问白总为什么会受到狙击?” 猛然响起的提问,蓦地引起了媒体的兴趣,记者们连忙将还未拆装的器材重新摆好,对着展昭,热切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敏感的话题让展昭神情一正,一改先前的温和,严肃地说道:“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也希望警方能早日给我们答复,或者你们也可以帮忙呼吁一下,毕竟作为无辜的受害者和市民我们有权了解真相,也希望警方能够给我们足够的安全保障。” 这样的陈词成功地将媒体的注意力引向了另一个领域,已经有许多媒体迅速地捕捉到了被访者对政府职能部门的不满,讯速低头快速地记录着。嗯,这会是一个新的热门话题。 然而那个执拗的不为所动的记者却完全无视了被访者的情绪,不怕死地继续追问着:“听说白氏与赵氏关系不错,这件事,会不会是与赵氏有关?” 若有所指的问题立刻调起了媒体的味口,整个会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负责灯光、摄像的工作人员立刻架好器材,推近镜头,对准焦距给了展昭一个大大的特写。 无形的压迫感让展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上次白玉堂会对那个记者做出那样的事来。原来记者的咄咄逼人真的可以把人激出火来。只是他却清楚的知道此刻没有风度的爆发除了把事情弄得更糟以外绝对不会带来任何的好处。于是他略表惊讶地看了看发问的男士:“啊,赵氏吗?这件事怎么会和赵氏扯上关系?你是获得了什么线索吗?如果真的有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交给警方,毕竟这样的事情没有侥幸。” 随着展昭一脸的震惊和肯切的目光,无数的采访棒不约而同地递到了那位“倒霉”的记者眼前,让他顿时陷入了难堪的胶着中。 “真的有吗?”无数的发问立刻冲着他丢过去,大大的特写也转到了他的脸上。 “呃。。。没有、没有。。” 随着媒体扫兴的唏嘘,一改刚才的肯切展昭立刻沉下脸来:“对不起,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有趣的玩笑,抱歉,失陪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8.守护 完全无视显然意犹未尽的记者,展昭沉着脸将一干人甩在了会客厅里大步地推门出去。比起空调房里的夹着湿味的憋闷通透的过道里穿堂而过的微风显得更加的干爽清凉。只是如此清爽的风却怎么也吹不去展昭心里的莫名烦乱。说实话如果不是那样无理的问话,他会把微笑留到招待会的圆满结束。 绕过电梯口的咨询台左转,高级病区的廊道口几个高大的保镖笔直地守在那里,清一色的黑色正装显得庄重而专业,颇有些震慑力。他们是专门为了防止白玉堂受到骚扰而特别调过来的,如果只是为了挡住几个冒失的记者那是绰绰有余。 几个人看见展昭过来,立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展哥。” “没什么事吧?” “一切正常。” 展昭点了点头道:“结束了,他们很快出来了,不要掉以轻心让人混进来。” “明白。” 白玉堂丢开耳边的蓝牙,抬起头调侃地看着他,竖起大拇指来:“不错,反应够快,没想到你这只猫还挺有天分。” 展昭带上门,面无表情地脱下热死人的西服、扯下箍得人难受的领带,随手将它们扔到一边的沙发上,一边解开袖扣向上卷着,一边走过去推开正对着的双层隔热玻璃窗。温热的风吹起轻薄的银色隔热窗帘带入一道刺目的白光。他回过头慢慢向那个正一脸调笑地看着他的人走去,不知为什么原本心底某处隐隐地难受越发地清晰起来。 白玉堂好笑地看着展昭,果然真是被逼急了,一双剑眉紧紧地锁着,微抿的嘴角勾勒出雕刻般有力的下颌。不过,还真是很酷呢,他这样想着唇边的笑意也越发的深起来,能看到这样的猫儿,那帮咄咄逼人的家伙还真是功不可没呢。 几乎是一把甩开坏笑的男人:“妈的,下回这种事情别再找我。” “啊!火啦。”难得发火的人突然的火气让白玉堂神情一正,也知道自己把这样的烂摊子推给他是有些不够厚道,连忙移开正摆在膝上的手提。 “你,先喝点水,消消火。”说着便欠身去够一边床头柜上的水杯。 随着手臂的伸展,麻制的薄衫顺势滑下来露出骨节分明的腕骨,连带着指节也显得越发地苍白修长起来。 这样的白玉堂让展昭心中一痛,他的坚强脆弱,他的温柔体贴像一只无形的手时重时缓地拨动着他的心弦。 “玉堂。”展昭低叹着,紧紧地拥住他,轻轻地问道:“你都是这样过的吗?以前那些日子?” “嗯?”白玉堂任他拥着,不解地问道:“什么?” 展昭闭上眼,也许他并不是真的想问。只是,看着仍然苍白的,甚至连烧都没退的人却要靠在病床上用仅剩的一只右手笨拙地敲打着键盘埋头工作;看着明明该躺在床上接受慰问的病人却只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甚至还要应付那些根本就没有一丝关怀的记者无休止的追问,他就觉得非常的难受。 就在刚才,那些媒体记者还在门外不断的追问着他们虚构的想象和猜测,何止是没有关怀,简直就是冷漠和伤害。在他们眼里,躺在那里的是不是病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带给自己多少稿费和为媒体带来的销量和收视率罢了。 如果是以前,在他还是自己怀疑对象的时候,他也许会对那些发问拍手称快,而此刻,当他已经如此的信任他时,那样犀利而莫须有的指责和发难只能让他感到愤怒和痛恨。 而他,时值此刻,却只是低低地笑着,完全无所谓地样子。那样的习惯要经过多少伤害才能得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要他怎样相信这就是白玉堂的生活? 如果,如果说不久前的枪伤让自己觉得应该保护他,那么这一次的采访却让他觉得应该去呵护他。不错,就是呵护对自己所爱的人就该呵护才是。 。。。。。。。。。。。。。。。 接下来的复健相当的顺利,展昭无微不至的关怀让白玉堂几乎忘记了好久没来看他的大哥和那个让他讨厌的赵祯。 每天秘书会将需要他亲自签署的文件带过来等他批好后再来拿回去。不记得是谁说过情场得意官场失意,白玉堂却是毫无天理的情场官场双得意。这话倒还得归功于这次因祸得福的枪伤。 原来,不知是谁如此神通广大竟有本事搞到白玉堂受到狙击的内幕资料并在本市最大的报纸上整版地匿名报料了他受狙击的始末,就连那个倒霉的赌场老板数年前□□抢地盘的事也被描写得绘声绘色。一时间质疑和吹棒纷至沓来,在白玉堂几次推掉采访之后竟成了默认,瞬间这个一向被媒体看成神秘地产之星的白玉堂成了本市反黑的名星企业家和正义的楷模。嘿嘿,现在就连一直无法获得批准上市的公司也很快得到了批文,欣喜的是他们的股票入市就翻了一翻,市盈率猛地高出同行三成以上。至此,现在的白氏真正是如日中天,怎不叫白玉堂大笑三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伤也好的快些,转眼白玉堂已经办好出院手续,舒服地坐在公寓里抱着水果拼盘大吃特吃了。 而展昭,却命苦的跑了两趟才把自己和白玉堂的行李拉上来。 哎,展昭看着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清凉水果的少爷叹了口气,谁叫自己后来怕他不习惯把他常用的东西都搬过去了呢? 看着展昭拉着行李向他原来的房间走去,白玉堂忍不住出声制止:“喂,放我房里好啦,我的柜子清一半给你。” 展昭看了看他笑道:“不如我清一半给你好了。” “嗯,好啊。”白玉堂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放下手中的小勺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道:“这样的话我房里的保险柜也得搬过去吧,还有那些书也要一起搬过去才行。” 这样的话倒让展昭愣了一愣,不知为什么对于白玉堂的信任他始终有愧,也许,只有哪一天赵氏的案子告破以后证明了白玉堂的清白,他,才能让真正的展昭真真实实地走进他的生活吧。他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发誓绝不会再骗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29.爱情 出院以后的白玉堂变得异常的忙碌,倒不是有什么积压的工作,他一向不是个会把工作压到以后的人,更何况也实在没那么多非他不可的事情要处理。这一点白玉堂还是有相当的自信,在他看来一个企业能够正常的运转靠的是运作体系而不是英雄标杆,所以从他开始建立公司起他就一直致力于打造一个有机的企业。而今整整六年,他自信自已的公司可以离得开任何一位高管而正常运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只是有一些决策还是需要他去做的,至少在他还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的时候,他必须担负好自己的企业使命。由于企业上市融资成功,大量的资金迅速到位,很多以前想做却没能力做的项目便一下子提上了日程,而他要做的便是在这样的时刻迅速作出判断和决策。 显然展昭的工作是忙碌而充实的,此时的他也在慢慢学着帮忙处理一些具体的事情。毕竟一个正常的商人身边常年跟着保镖也多少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侧目,想要不引人注意地保护他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助理,显然是再合理不过。 他能主动地提出来帮他,倒真让白玉堂欣喜不已,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能不能理解成展昭想要真的融入他的生活,正在为他们的将来打算?这样的认知让他备感踏实,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怕,是的,虽然不想承认但那种终将失去的认知一直根植在心底深处。 他不是个怯懦的人,从小他就知道一切都只能靠自己。面对困难不能迎难而上就只能招人耻笑,所以他一直要求自己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都要坚强,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败了,又如何?振作就好。输了又怎样,再赢回来就行。也是靠着这股子闯劲他不知吃了多少苦,摔了多少跤才能站在这个位置。这一切靠的只是他自己而已。所以,面对感情,他不怕任何人的嘲笑,爱便爱了关他人何事?笑便笑罢,与自己何干?只是,他怕,怕展昭退却,他与自己不同,他那样正常家庭出生的人会和自己一样一无返顾地在这条充满荆棘的情路上走下去吗?他甚至不敢问展昭将来如何?他怕,怕展昭会犹豫,他的感情经不起犹豫,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犹豫都能彻底地毁了他们。所以,他选择回避,不听、不想、不问。然而,此刻,他却亲口提出来要学习这些东西,只因为他想要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够了,他不奢望这个站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其他的歧义,他只相信那是对未来的承诺。于是他立刻召开了高层会议正式把他放到了总裁理助理的位置,并要求各部门长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展昭当然不会知道他所想的,在他看来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保护他、照顾他、让他快乐便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了。所以努力地学着,只为了尽可能多地替他分担,照顾他,保护他。 显然,白玉堂并没有看错人,这个完全没有商业功底的人除了处事不够老到以外,行事却相当地果断机警。仅这一点就是很多科班出身的人所不具备的。 那些原本对于展昭的到来颇有微词的元老们也慢慢对他另眼相看,特别是外事部的一些同事更是瞠目结舌,因为很多以前需要动用关系才能办好的事情只要他一出马便能顺利地通过正常渠道解决,而且保正效率。真不知道是他那张过于英俊正直的脸让人信服还是那副帅真的笑容更容易取信于人。 只有白玉堂才知道那些成绩背后展昭所付出的努力。那些夜深人静的夜晚,那个伏案翻阅资料的背影渐渐定格在他梦回的记忆中。 一杯苦咖换一盏清茶,这样的夜晚展昭渐渐习惯,客厅早已加了隔断组成一个较大的书房,两个年轻人对坐在长桌的两边相视而笑,这样的日子如果可以定格会是两人心底的天堂。 幸福其实很简单,只是这么简单的幸福要毁灭也只在转念之间。 ------------------- 赵祯满意地放下电话,白氏历来的良好信誉果然是非常的管用,货船到岸后海关只象征性的随便看了看便放行卸船了。比起以前确实是方便了不止一点。这样他就放心了,因为这段时间风声越来越紧,能找到一个信誉如此良好又靠得住的合作伙伴真是不太容易。是啊,他轻轻地用手指勾了勾桌上正不住对着自己摇头晃尾的工艺小狗轻轻地笑了起来。很有趣的东西,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树脂产品却能够在不用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晃个不停,真是够科学的。 白玉堂叼着烟凝视着眼底穿梭的车流,这一次他是真的让自己踏进了这个泥潭中去了。不是不知道这是一片只能深陷的沼泽却仍是一无返顾地踩了进去。虽然说自己可以推说毫不知情,但唯一不能欺骗的却是自己的心。他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人,也从不标榜自己有多么崇高,能站在这个位置上的商人们谁敢说自己没做过违法的事情?不是没有做过,却绝没有伤害过别人。只是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后悔吗?轻笑,在他的心底没什么能及得上大哥的万一。那些,那些个他连谋面也未的人凭什么要他搭进亲人的性命?那些个彷徨无助的日子有谁向他张开了双臂,单薄的胸膛带给他温暖的希望,轻柔的手掌一下下抚过他抽泣的脸庞? 如果,如果说以前他还幻想着当一个好人,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那么如今,在他知道自己的光明完全源于那个人的彻底的牺牲时,他只希望至少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明灭的火光在指间跳跃转眼化作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那若隐若现的淡紫如一个轻盈的舞者踮足而去,只留下一层淡色的飞灰散落在指端。 远远地一辆银色的六系,稳稳地停在专用的车位上,不用看就知道车门的左侧下来的定是那个年轻挺拔的身影。 燃尽的烟头灼得手指猛地一颤,烟头的主人下意识地松了手任它跌落足下。 如果,如果真的有挣扎,那就是他,那个如磁场般深深地吸引了自己的人,自己,也要将他拖下水么?可是刚才开始的幸福生活要他如何舍得放弃?闭上眼犹能感到他温热的气息、掌心尚存他指尖的温度、耳际仍萦着彼此的喁喁细语。爱情啊,当它来临时有谁能说个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0.归宿 燃尽的烟头灼得手指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松了手任它跌落足下。 如果,如果真的有挣扎,那就是他,那个如磁场般深深地吸引了自己的人,自己,也要将他拖下水么?可是刚才开始的幸福生活要他如何舍得放弃?闭上眼犹能感到他温热的气息、掌心尚存他指尖的温度、耳际仍萦着彼此的喁喁细语。爱情啊,当它来时临时,有谁能说个不?! “合作愉快!” 门外一声笑语惊得他一个激灵,就在刚才这句话还清楚地从赵祯的口中传过来,合作么,是啊,这合作也包括展昭么? 白玉堂猛地拉上厚重的窗帘将那一片刺目的阳光挡在窗外,也许,他该试着习惯另一种没有阳光的生活。 ------------------- “等一下还有这些。”采购部的秘书小孙抱着大叠的资料递给他。“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这个月的请款单,清单已经附在后面了,白总说以后这些都要你核完以后才能请款,所以。。” “啊,好的。”展昭看了看钟四点十分,自己手上还有一些人事部的招聘计划。嗯,他想了想问道:“急吗?如果不是很急。。。。” “不行啊,急。”小孙苦着脸自己也不知道白总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要求采购部明天上班之前必须把这些全都弄好放到他桌上。 “嗯?很急吗?”展昭狐疑地看着她,平时这些事情不都是等到月底才结的吗,可今天才二十六号而已啊。 “是啊,可是白总说明天上班之前就要看到资料在他桌上。”小孙面有难色地看着他,要知道她已经很努力地赶工了,到现在连中午饭都还没吃,还好容易说服了几个供应商答应下个月再给他们结款,这才赶在下班前把那些一定要赶在本月结款的单子整理好交在他手中。也不是不知道他也很为难,这些单子要重新审过至少也得五六个小时,只是如果展助不审就直接签章的话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吧。 听说是白玉堂要的,展昭点了点头,也不想小孙为难:“好吧,交给我吧。”他接过来和手里的订货合同摞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没有查觉这些天白玉堂似乎有意地在疏远自己,这些工作也无非是要减少两人独处的时间罢了。只是,这一切倒底是为了什么,展昭并不清楚,若说是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绝对没有可能。两人一路走到今天,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纵然白玉堂从未给他过什么正式的承诺,但男人之间的感情又怎会局限于三言两语的表白?他的情只要有心就能体会,那样炽热地深情可能说变就变。这样的疏远,他相信白玉堂有自己的理由并助终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知道如果白玉堂需要时间,那么自己可以等待。 包头气乎乎地看着桌上成摞的资料,都是白氏新近竞标成功的土地开发证和建材采购付款的凭证的复印件。 看着这些与自己要他查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那小子却乐此不疲地印了一叠又一叠源源不断地邮到自己家里。他那个火啊,这小子倒底想要干什么?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把他派去当商业间谍的吧。 展昭仔细地填好地址,将手里的一大叠资料交给邮寄包裹的服务人员,抬手看了看表五点,正好,还来得急回去送他回家。不是真的天真的以为这些能够还白玉堂一个清白,只是做为卧底,嗯,这样也算是自己正在工作的证据吧。 真的很热,当展昭气喘吁吁地赶回公司已经汗透了整个衬衫,不是没有车,只是他还真不能习惯这种明明只隔了几条街的距离却要跑到车场去开车的麻烦。何况比起能穿小巷的步行来说开车也并能节约多少时间。 “哎,展助,还没走啊,辛苦、辛苦。” 客套地点头笑了笑展昭回答道:“是的,还有些事。” “哦,那你忙,我们先走啦。”业务部的经理客气地打着招呼,匆匆赶向一边刚刚到达的电梯,刚要进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叫住他匆匆说道:“啊,展助,白总有个局已经出去了,叫你做完事直接下班好了。” “哦,好的,再见。”展昭看了看表,他是趁自己出去的时候走的吧,什么局会赶在五点且连电话也来不及打一个呢?最近,他们见面的时候真是越来越少了,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难得说上几句话。每天他都有足够的借口独自出去应酬而且总要到深夜才回来。而白天自己又有做也做不完的事情,忙得连吃饭都只能窝在办公室里吃送上来的外卖。就算是为数不多的碰面也只是一两句公事匆匆而过。展昭不解,却并不介意,他只是觉得也许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许他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又或者他真的是很忙。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担心他越来越多的应酬和越来越晚的归宿。 展昭静静地坐在酒吧的角落,看着白玉堂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一杯杯地饮着酒,浓烈的伏特加与香甜的橙汁灵异的搭配让人想起美女与野兽的组合。那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动声色地将一杯杯的酒无声地灌下去。直到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直到一只手开始慢慢支住额头、直到眼神有些迷离,直到时间一刻刻过去,然后,他习惯地摸出信用卡来推到台前低低地说了一句结账。 展昭站起来走出酒吧站到相对安静的街头,叫过一辆泊在一边的‘的士’。 第几天了,白玉堂每一次的借口外出,展昭都只默默地接受,却在他离去后忍不住跟在他身后,看他走进这个酒吧一点点将自己灌醉。不是不心疼他,初愈的身体怎经得起这样糟蹋?只是他知道,此刻他更需要的是一点点空间,一点点时间。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很多事没有人能帮他理清,很多心结只能由他自己解开。所以,他只能选择这样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守着他、保护他、等他再次为自己敞开心扉。 白玉堂随意地摆了摆手,避开侍者的扶持,轻笑地走出去。他没有醉,他知道,否则他不会这么笔直地走到自己的车旁。并清楚地看见地上掉落的一枚萦白,纯粹的白。他蹲下去,看它在地上染上的灰尘,于是伸手将它拈了起来在那价值不菲的衬衫上小心地擦着,看它还能不能还它如旧地白玉无暇。 展昭凝着眉注视着不远处的人。孩子气地拾起地上的什么东西在衬衣上使劲地擦着。脸上挂着一丝他不能理解的表情。是笑,却是让人觉得心痛的微笑。玉堂。。。 “去哪儿?”司机问道。 “啊。”展昭看向他指着停在前面的那辆银色的跑车。“跟着那辆车就好。” 司机愣了一下,奇怪地看向他。 “啊,我有点事儿,想请他帮忙。。。。。”展昭刻意地停下来,难为情地笑了笑。 “啊,好的。”司机点点头,理解的笑笑,别看他这辆是普通的‘的士’可是在这条道上还没有哪辆跑车敢说能跑过自己的。 白玉堂抬起头环视着四周,确定并没有猫的影子,才自嘲地笑笑,怎么会觉得这里充斥着那个人的气息呢?那个被自己早早地打发回去的人。 最近几天白玉堂刻意地疏远着他,也借着让他熟悉业务的由头让他时刻疲于应付那些成叠的却又无足轻重的文件。自从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他就试着让自己放弃。不想,也不愿看到那样的人陪着自己走向坠落,爱他便要让他幸福不是吗?只是放手,他还做不到。嗯,他承认,其实是舍不得。 有风吹过夹着夏日里难得一见的清凉,让人精神也为之一振,白玉堂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嗯,是该回去了。 月光下的灯火依然璀灿,只是酒醉的驱车的人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展昭就这样一直把他送到小区的门口,看着他安全地将车开进车库走出来,才付钱下车走了出去。隐身于法国梧桐繁密的枝叶下,靠着巨大的树杆展昭慢慢地坐下来,想象如果白玉堂看到那些已经搬回原处的物品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如果,如果靠他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想清楚,那么自己不妨给他一剂催化剂。 很快公寓的灯亮了,很快又是另一盏。他几乎可以想象那是玉堂在观察房间的变化。 心在慢慢地收紧,展昭闭上眼摸出手机握在手心,巨烈的心跳让他不得不靠深呼吸来缓解。第一次,他肯承认原来自己也会害怕,怕他真的放弃,怕他会为了自己至今都不知道的理由放开他的手。 短短二十分钟,于展昭却似过了好久。 咬了咬唇,展昭站了起来。如果,如果他真打算放手,为什么自己不能抓牢?他展昭还没被人甩过! ‘嘀嘟。’就在他刚要举步的时候,一个短信发了过来。几乎是反射性地他按下了阅读键。 “分手吧。”短短的三个字,如一支冒着火星的烟头烫在他心上。为什么?他抬起头看着那张明亮的窗。为什么? 然后,他低下头狠狠地看着那三个火红的字,火一点点蹿了起来,只是,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发作的时候,他发现了另一个细节:那个电话号码,根本就不属于白玉堂。 呼,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爬上了心头。他难得地垂下头一字一句地按着:“分就分吧。” 呵,可怜的冒失鬼,展昭笑笑,谁要你先给我开了这样一个惊人的玩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1.症结 可怜的某,也是奋战到深夜啊! ----------- 他垂下头一字一句地按着:“分就分吧。” 随意地理了理额前的散发,展昭仰起头,炯炯的眸子映着楼里某处一抹温暖的灯光。坐在散尽了热力的路阶上,展昭从脚边的塑料袋里摸出一瓶啤酒打开来慢慢地喝着,心底涌上来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 白玉堂疲惫地倒在宽大的床上拉过薄毯遮住眼睛。熟悉的气息传过来,隐隐透着淡淡的皂香。是那家伙最喜欢的舒肤佳的味道。慢慢地深呼息,让整个鼻腔充满这芬芳的气息,白玉堂的眼角有些酸涩起来。心里闷闷地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淌出来。 怎么会看不到?那些搬回原处的衣物,是想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完了吧。没有走,是责任吗?还是因为合同?那张签满了三年的合同除了标明了高额的报酬以外还有巨额的赔偿。经过了这么多事,如今可以维系他们的也不过只剩一份合同而已。 宁静的夜晚总是让人脆弱,白玉堂翻过身紧紧地压住身下的薄毯用力地在拥在怀里,任那个人的气息透过皮肤浸入肌骨。 酒意涌上来,思念却越发的强烈起来。仅仅只有几天而已,对他却否如熬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而艰难。不是不知道这样最好,无论对展昭还是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不该相遇的两个人狭路相逢在这躁动的季节,只有避开才能让两人全身而退。可是,心呢?那砰然跳动的心脏为什么会传来一阵紧是一阵的抽痛? 大开的落地窗灌进呼呼作啸的江风,让原本宿醉的人胃里一阵翻腾。懒懒地趴在床边,纵然难受也只赖在床上完全没有下床的意思。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一杯茶水,也不知是不是早上起来倒了没有喝完的东西。慢慢地送到嘴边他皱着眉喝了下去,本是想要减少些许不适,却在咽下那口茶时觉得整个胃都翻腾了起来,一股辛辣的酒气翻了出来。头脑中尚存的理质强迫他爬起来匆匆奔向紧靠在床边的另一扇房门。 几乎踉跄着奔进洗手间,紧紧地抓着马桶呕吐起来。一天没有进食的胃里除了不久前饮下的酒外便只有胃酸可以任他发泄地吐个干净。火辣辣地疼着的喉咙里除了艰难地吐出几声抗意之外便只剩下大口地喘息。 整个人虚脱地坐倒在银白色的防滑地面上,口鼻中充斥的难闻气味让他觉得又有了想要呕吐的欲望,只是酸软无力的身子却连动也不想再动一下。好在实在是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吐了才得已让他摆脱浑身恶臭的窘境。他闭着眼等待那强烈的昏眩慢慢过去,希望下一刻便有力气站起来把自己收拾得稍微像样一点。然而等他闭上双目才发现倦意来得如此突然,让他再顾不得其他地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等到手边的一罐冰啤喝完,展昭满意地站了起来,随手将空罐用塑料袋扎好扔进四米外的垃圾筒里,大步地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轻轻地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却是空无一人,展昭随手解开上衣的钮扣朝着自己的房里走去,既然自己精心准备的道具派不上什么用场,倒不妨先去洗干净再说。 清凉的水顺着花洒喷洒下来,冲走了身上的粘腻,整个人顿觉清爽起来。随意地套上休闲的t恤和短裤,展昭决定还是过去看看他的好。 果然酒醉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介心的,房门只用轻轻一推便让似乎已经分道扬镳的情人破门而入。 展昭只皱着眉看了看零乱的床铺便把目光投向了半掩的卫生间里,隐约的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分明歪倒在门边。 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走两步展昭一把推开了房门,才看清醉倒在一边,早已经进入梦乡的人。衬衣半敞着至少有两颗钮扣已经不知去向,显然是那个人用力扯掉的。雪白的肌肤透着酒后特有的微红显出迷人的粉色。 展昭走过去在他的面前蹲下来,仔细地看着那张醉红的脸,黑亮的眸子轻阂着隐约可见眼睑下淡淡的青黑。展昭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搞好成这样,有什么不可以敞开来谈而要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呢?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浓密的睫毛,看它们在指下不安地微微翕动。 湿润的风吹进来,扬起窗边的纱蔓,虽然还是夏季,但深夜的江风却仍然带着些凉意。展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希望能够唤醒他起来先洗干净再睡,手下的人却毫无所知地皱着眉向一边缩了缩继续窝屈地睡着。无害的样子让人婉尔。 展昭看了看他,认命地放弃呼唤,一边顺手冲掉一边池子里的污物,一边起身端起漱洗台上的口杯接了水来给他漱口。 清凉的水送到口边,白玉堂满意地漱净口里的污物,惬意地靠进来人的怀里。那熟悉的皂香让他感到坚实舒适。 紧了紧胳臂,展昭腰间用力一挺,已经将他抱了起来。似曾相识的一幕瞬间呼醒了沉睡的记忆,突然而至的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曾经血腥的一幕瞬间浮心头。下意识地低下头确认这一次他是完好的躺在自己怀里,才慢慢放下心来。低下头轻轻地抵着情人偎在怀里的饱满额头,浓烈的酒气让鼻子微微地发起酸来。 完全不知情的人任由侵入者恣意地扒光自己的衣服,然后扔进温度适中的浴池里,这才略微恢复了点神质。然而在他看清那个正倒了一把浴液在自己身上乱搓的人时只是皱着眉低喃了一句,“见鬼”便继续沉沉睡去。 展昭讷闷地看着边睡边腹诽的人,试想自己怎么变成鬼的,苦笑着尽量让自己再快一点,因为,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如果不想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白氏的大楼里便要加油了。 总算把他收拾干净,展昭这才重新抱起仍在半梦之中的人舒服地将他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看了看桌上的闹钟一边轻轻地按掉定时的闹铃,一边揽过身边熟睡的情人陷入了梦境。 ----------------------------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被风撩起的窗纱在宽大的床上投下好奇的一瞥时,白玉堂渐渐醒来。多年的习惯让他无论睡得多晚都能按时的起床,只是今天似乎晚了一点点。 略有些刺目的光线让他不得不抬手半遮在眼前慢慢适应眼前的光明。奇怪地看了看已经快要指向八点的闹钟。这个跟随他多年的旧物还是第一次没能恪守职责准时地把自己叫醒。疑惑地抓起它翻来翻去地看着,却很快他便意识到了症结所在,那个搭在一边的t恤,绝对是展昭的没错。那个有着小小固执的男人一直都是拿旧的t恤当作睡衣的,起初自己还一度嘲笑过他的吝啬,却在试过之后承认那久经揉搓后的质地确实是非常地柔软舒适。 眼前蓦地一亮,心不知不觉中跟着漏了半拍,他是不是可以认为昨夜。。。下意识地低下头搜索身上的线索,果然,那条崭新的全绵的三角内裤绝对不是自己穿上去的。抬手在臂上闻了闻,是自己最爱的淋浴液的芬芳。 展昭并没有真的搬走的认知让他忍不住雀跃。他站起来揉着宿醉后胀痛的头,缓缓走到窗边用力地拉开窗帘。希望还能看到那个男人上班的背影。只是显然并没有如愿。 不久前刚下过的阵雨让已经开始入秋的城市多了几分清凉。略显湿润的空气里带着晨时独有的清爽,隐隐还能嗅出泥土的芳香。他闭上眼认命地对自己说:原来,还是放不下啊。 ----------------- 赵祯奇怪地看着白玉堂,这一次是他主动的约自己,虽然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但是好奇心杀死猫。他还是如约地来到了这个位于外滩的茶座。 环境很优雅,隔着雕栏的花墙是清彻的小桥流水,叮咚的声响瞬间驱走了正午的躁热,清爽的凉意犹然而生。 不大的包间里布置的古色古香。檀木的根雕茶桌、仿制的青花瓷器、高悬的字画,给这个不大的空间凭添了几分雅致。 矮桌前,白玉堂盘腿而坐,亚麻的白色衬衫配着清爽的短发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地适雅清闲。赵祯心中一动,暗忖着,果然是兄弟啊,连气质都有几分神似。 看见赵祯进来,白玉堂随意地招呼着,修长的手指端起紫砂的茶壶悠闲自得地烫着面前的茶盏。 赵祯笑笑,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会有雅兴找自己饮茶。在门边脱了鞋,他走过来在白玉堂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那修长洁白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投茶、润茶。 不记得什么时候他已学会了这套茶艺,犹记得那时自己美美地举着从父亲的书柜里翻出一本关于茶道的书来,欢喜地递到锦堂的手里,也许,我们将来可以开一个像模像样的茶舍。 时光如水,弹指间往事已矣,自己和锦堂早已不复当年的样子,而那个当时只腼腆地笑着的少年如今也已经长得如此俊逸,且,傲气逼人。 白玉堂再次净了净手,奉起一杯茶递过去。待赵祯双手接过,才端起自己那杯慢慢地品着。 赵祯看着他,任眼前的人影和心中的那人慢慢重合。这兄弟俩若说性子确实不像但若论起样貌却都是让人挑不出话来的英俊不凡。只是此刻那个人已经慢慢在自己手中枯萎,那么这个人呢?也许,自己,真的不该。。。。。 乌黑的眸子闪着睿智的光茫白玉堂抬起头来:“我想去看看他。”完全没有给赵祯反驳的机会白玉堂继续说道:“你可以当作我们合作的条件。” 这样的对话,让赵祯一下子回到了彼此设防的状态,刚才的念头仿佛只是晃然。赵祯深深地嗅着鼻间的清香,久久才慢慢放下杯子,定定地看着他道:“好,但是只能是影像。” 果然是老狐狸什么都要算计,不过于白玉堂而言已经达到了目的。作为一个商人,他当然知道规矩,只要是谈判就一定要有让步,所以他在列出底线的同时便特意地把要求提得高出自己预期许多,以便保障自己诉求的达成。此刻,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让他非常的满意了。 赵祯释然地继续品着茶香,自己,也好久没有问过显的情况了,他还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2.酒会 金九银十,夏秋之交对于房产开发公司来说正是一年中最关键的一段时间。 白氏的大楼里所有的员工都在忙碌着,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抓好时机多卖几套楼盘,更重要的是在现有楼盘顺利售罄之前顺利地推出新的楼盘。 要顺利地推出新的楼盘,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并不轻松。现在房产市场不如早几年了,火爆的抢楼的时期早已成为了历史。由于多项相关政策的出台,大有打压楼价的趋势。客户们纷纷捂紧了腰包,采取观望的态度。除了急需卖房的少数客户要想让正在观望等待市场明了的大批潜在客户动真格地掏出白花花的银子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此刻的江城早已不比当年廖廖几家房产公司,总裁们随便坐下来喝喝茶便能把价格定个相差无几的垄断局面。如今的江城大大小小数十家房产商盯着江城楼市这块大饼,在这样不定的市场行情下谁不在为自己的生存打着小九九?摊开早报、晚报、日报,铺天盖地的售楼广告,卖楼送车、送花园、送工作的等花样层出不穷,销售员们更是满大街都是,广告彩页见人就发,稍一留心便能被他们团团围住要求填表,看房。这样的迫切不但不能增强房产的吸力反而给了客户一个反面的信号,使卖房更加地困难。 鹰多兔子少大概说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好在白氏最近风头正盛,不但上市成功,而且借着庆祝公司上市酬宾大符降价百分之十,成功售出了一个楼盘。融资的成功和资金的回笼让白氏的现金流显示出超常的良好。 这样的局面不但发展了自己,也成功打击了竞争对手。让白氏在原有的基础上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白玉堂向来便是个敢打敢干的人,连续地胜利让他锐气更盛,索性便趁着这段不景气的行情,高薪从一些竞争对手那里挖了一批优秀的精英过来。这些人中从建筑设计师、项目分析师、土建造价师、到业务拓展师范围遍布公司的各部门。这样大手笔的动作除了打击了同行外,对本公司自然也会造成不小的冲击,就在很多部门的员工都在怀疑公司是否准备大换血时白玉堂又出其不意地下发了全体员工工资在原有的基础上上调百分之二十的特别通知,并立刻调整了当月的薪金。如此连续的招聘不但没有动摇员工的军心,反而让他们看到了盼头,更加死心踏地地为公司卖命工作。 如今公司上上下下完全进入了备战状态,各部门的员工就像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个个斗志昂扬。如此,这一仗不用打就已经有了七分的胜算了。 然而就在大家信心十足,的时候,有一个人却陷入了空前的毫无工作效率的状态。 与白玉堂的办公室仅仅一墙之隔的地方,展昭提着笔看着眼前摊着的宣传规划书,明明规整的字迹此刻却如长了脚般如无数个蚂蚁在爬。整整一个上午,短短十几页的规划书在眼前晃来晃去,自己却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看着桌上的资料一点点加厚,心却越来越无法静下来。 “还没好吗?那我再过半个小时过来拿好啦。” “不用了,我会尽快,完了我再通知你们吧。” “啊这样啊,那麻烦你了。我们还等着您核准之后发出去呢。” “哦,我知道了。好的,再见!”抱歉地挂上电话,展昭无奈地看着一边连看都没看一眼的预算书,深深地叹了口气。 推开手边的规划书,打开那叠注明了预算字样的文件夹。展昭深吸了口气,好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越是这样想着心却越发地乱起来。大片的空白出现在脑海里,那些罗列清楚的条文、数据竟一点也没看进脑子里去。第几遍了?他不知道这短短几页纸为什么看了几遍也没看明白。为什么明明一个字、一个字反复地看过甚至读过却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呢?难道他的心早就乱了? 烦燥地推开那些东西,用手支着额角,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决定到底错了没有? 就在昨天下班的时候,白玉堂突然告诉自己,他们的合同终止了。他是一个正当的商人,根本不需要保镖,作为助理,他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 没有理由,甚至连多余的只字片语都没有,一切便结束了。仿佛昨日种种都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他展昭,只是陪着这个人玩了一个见鬼的游戏后被轻易地甩了而已。 是人,便有自尊,他展昭就算再爱他,也不能任他这样耍弄。堵在心口的怒火烧起来,他几乎想冲上去给他两拳然后告诉他。失陪!! 只是当他迎上那双眼漆的眸子时,他看到了与他坚定的语言完全不同感情。矛盾地、痛楚地,纵然只一闪而过却无法逃过自己的眼睛。 于是,他对他说愿意留下,哪怕只是一个助理。 不得不说,听到那个选择时白玉堂被震撼了,他也是个男人,没有人能忍受被人如此无情地抛弃。于爱而言,自己是个混蛋!!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爆扁这混蛋再转身离去。可是展昭却留下来,那样的眼里有伤害、有痛苦、有纠结、有包容。要怎样的爱才能做到? 如果,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有多爱自己,他们会不会更幸福? 然而,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现实。在没有搞定那件事之前,他白玉堂,注定和这个人只能擦肩而过。 这是一个位于顶层的旋转餐厅,数百平的大理石地面上奢华地铺满了雪白的天鹅绒地毯。穿着得体的男士们成群地聚在一起,或坐或站。间或也能看到一两个穿着低胸礼服露着香肩的女士们踩着十数厘米的高跟鞋踮着脚游走于其间。然而有一点却是明确的,她们不会是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女伴,因为她们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个精美的托盘。这是一个几乎没有女人的聚会,为的只是男人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谈些他们乐见的话题。 明显和这里的气氛不相符合的戏谑笑声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会场一边的自助吧台上一个衣着香艳的女人微抬着手轻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胸口,夸张的娇笑着。男人揽着她圆润的腰身垂着头低声地说着什么,引来女子嗔怪地低笑。 如果没有看错那女子正是本城最知明的交际花,别笑,现在的交际花早已不复当年的样子。这绝对是对她的赞美,因为没有人敢对她的身份提出置疑。她的父亲是这个市的某银行行长,她的母亲是区政府的区长。她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她的外公,是某跨国公司的董事长。而他的情人,就是最近势头最劲的白氏总裁白玉堂。当然,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绝对够看,站在这个中部少有的高大男子身边,伊雪的鼻尖正对着白总的第一颗钮扣。俊男美女的搭配又怎会少得了艳羡和妒嫉的目光? 享受着这样的目光,一对璧人旁若无人的恣意调笑着,间或微微擦过一个似有若无的亲吻,虽然不过是停留在耳边腮旁的轻触却足够让人浑身躁热、血液沸腾。 展昭蹙着眉远远地看着他们,这样的状况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失望和沮丧。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聚会他会主动带自己过来。亏自己还以为这是转机的开始,原来不过是无声地摊牌而已。 “看见了吗?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昨天才被周公子甩掉,今天就和白氏的总裁混到了一起。” “可笑那个白总还以为捡到了宝,其实不过是个捡破烂的而已。” 不堪入耳的秽语传来,吃不到葡萄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话让已有了三分酒意的展昭收紧了拳。无处发泄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明明知道妒嫉的诋毁完全不痛不痒地伤不了人分毫,却让展昭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猛然传入耳中的声线,瞬间惊动了不远处的诋毁者。他们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展昭的一边。 “你说什么?” 展昭好笑地看着他们色厉内荏的丑恶嘴脸挑了挑眉,微微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瞧不起的神色。 这样的挑恤立刻激怒了也已带了几分酒意的男人。他们迅速地向他走过来。而展昭也几乎同时离开了自己背对着泳池的单人沙发。 萨克斯风依然忘情地演绎着迥异的异国风情,而它的不远处却酝酿着一场不可预知的风暴。 狗血的剧情总是让人期待,但却在它即将发生的一刻嘎然而止。 展昭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正竭力维护的人竟然会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大声地喝斥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3.勇气 白玉堂歪着头轻轻地凑到伊雪的耳边低声地笑道:“你如果爱上我,我怕我会心脏病发而死哦?”飘开的余光却已准确地捕捉到了另一个角落的紧张气氛。 孙家的两位公子是商圈里有名的烂嘴,却仗着有一个位居公安局局长的老爸一路顺势平步青云。如今已经是法界的红人。很难想象如果展昭真的和他们动了手,这对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兄弟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这倒不是怕他们,只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展昭划清界限,就注定了自己不能公然护着他。结下这样的梁子对于展昭这样一个身家清白无权无势的人而言绝对是祸事。 “够了!展昭!”白玉堂大声地喝斥着,抛下美丽明艳的女伴一步步走了过来。然后他对着这个正瞪大了眼睛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说:“你醉了,先回去吧。”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如果,如果不是玉堂,展昭知道自己绝不会难受,如果,如果不是玉堂他发誓他绝不会接受这样的邀约。只是,是他,白玉堂!他狠狠地咬着牙,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哪怕是一点点其他的东西。可是他转过了身,高大的身形越行越远,直到走近那个高挑的女人,优雅地再次牵起了她的手。 所有的人都停下来,有意无意地向这边瞟过来。或惊讶、或疑惑、或嘲弄、或。。。同情。。。 展昭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这个大厅的,唯一记得的只是背后那一道道灼人的目光。他不能争,不能问。。。 白玉堂闭上眼,不去看那一步步渐行渐远的身影显得多么地颓废和寂寥。 在大家都注视着远去的展昭的时候,白玉堂微晃了一下,额角突如其来的跳痛瞬间白了他的脸,也好,白玉堂想,你痛的时候,我也痛着。 伊雪不动声色地扶住他,娇笑着:“我想起一个地方,你带我去好吗?” ------------------ 白玉堂支着额疲惫地趴在巨大的办公桌前,如果说这段日子以来超负荷的工作、无规律的饮食只是大量地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精力。那么整夜整夜的失眠则是加重他原本便不时发作的头痛的罪魁祸首。 超大的显示器将他的人挡在了十九寸的液晶屏下。就连刚才进来的秘书也没能发现正伏在桌上的总裁身体上的不适,只是体贴地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事实上白玉堂也不打算要任何人知道。他只是微微地抬起头,仰视那超大的显示器,勾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微笑。那是,前些时候展昭为了怕他整天对着那台超小的笔记本看图纸而伤了眼睛才特意跑去买来给他装上的。而此刻这巨大的显示器不过是自己的背叛的证据罢了。 昨夜,毫无意外的展昭没有回来。呵呵。。。他想,如果是自己也不会再回来了吧。今天,似乎也没有看到他来上班呢。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如愿地收到他的辞职报告了呢?曾经,曾经以为只要他不在是自己的保镖,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那么便不会牵连到他,而自己也可以安心地留他在身边时时地看到他。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安放在他办公室里的小型摄像机记录下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太过残忍,放开他,却又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留住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不断地伤害他而已。扪心自问,这就是自己的爱吗?于是他决定放手,放他离开。他不要这个人在毁在手里。 ----------------- 包拯,摘下嘴边才吸了两口的中南海,用力地在桌角的玻璃烟灰缸里捣着,半熄的白色过滤嘴犹自不甘地冒着青烟。 长长的沉默过后,是难以置信的反问:“你想好了?一定要辞职?” “是!”完全不假思索的回答干脆利落。 “是?”敲得山响的桌面,夹着大声地咆哮让这个老人的语言颇具震慑力:“这是工作,还由得你决定干还不是干?你知道,你是个警察!” “反正辞职信我已经交了。那边请你再派别人过去好了。” 不温不火的语气,叫人牙痒。包拯看着他:“想先斩后奏?玩这把戏你还嫩了点。回去给我把信收回来。” “不可能。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时候由得你来决定?要不干脆你也交一份辞职报告给我!!我看你连警察也不用当了!!!!” 年轻的便衣不甘地看了老人一眼,终于垂下头转身离去,只留下气乎乎的老人在办公室里喘气。 展昭目送着年轻人离开,不由地同情起他来,有个当长官的父亲,也许并不都是好事。紧了紧手里的资料,他抬起手多此一举地敲了敲根本就没有关上的门。 --------------------- 漂亮的城郊别墅,是赵祯最喜欢的地方。这里安逸、隐蔽确是个适合休养生息的好地方。而此刻,这里的气氛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而有些不同。 平整的墙面巨大宽频挂式屏幕、高清的显示着地球的另一个角落发生的一切。 雪白的墙壁、天蓝的长沙发、原木的书柜和茶几、高大的盆栽,如果不是病房专用的矮柜和银色的电控床这里倒更象是个小型的白领公寓。镜头远远地定格在那张电控床上,那里浅蓝色的被褥下隐隐看得见一个单薄的身影。 白玉堂面上不动半分声色,心却一点点地收紧,他知道那便是赵显,那个换了自己性命的人。 赵祯坐下来,微动着手里的摇控,那镜头便渐渐地向着那床慢慢移去。 重度弥漫性脑损伤及脑干损伤导致的意识障碍,让这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在这张毫无生气的床上整整躺了十四年,十数个春去秋来,连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寒。白玉堂清楚地知道如果是自己宁可早些死去,也不要在这里无望地等候奇迹的降临。那人,那个记忆中活泼开朗的显就这样整整躺了十四年? 随着镜头的推进,一个大大的特写出现在眼前:瘦削的面孔、深陷的双目让颧骨显得愈发地突出,两颊更是早已失去了记忆中的圆润,显示出似被生生削去了肉似的凹陷。脸色很差,是略带苍白的腊黄,连唇都只有淡淡的粉色。 白玉堂收紧了拳,这便是赵显吗? 赵祯收回目光,斜看着身侧紧抿着唇的人。 冰冷地问道:“还要看么?” 好久才听见白玉堂低沉的声音:“什么人在照顾他?我想见他。” 赵祯不解地侧目,这个人的思维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照顾他的人是谁与他有关么?见了又能怎样? “对不起,这件事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一个绝对有爱心的人,这些年来显的一切全是由他打理的。” “我想知道他到底怎样?他的起居,还有。。。” 赵祯随手截断了信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猜你并不想知道,因为那绝对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话虽如此但赵祯还是带着一丝嘲笑一板一眼的告诉他道:“每天六次胃管进食、十次翻身、二十次吸痰、换十次纸尿片、按摩四次、口腔护理两次、洗澡一次。。。”然后,他停下来,看着眼前渐渐白了脸色的人突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继续问道:“还要说吗?” 白玉堂直视着他:“详细一点,我想知道。”没有人知道他要用多少力气才能强迫自己听下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他白玉堂不惹事,但若真的有事也绝不会逃。 赵祯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明明那么要强自负的人,要用多少勇气才能面对为了自己而惨淡如斯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人?还有什么比心灵的谴责更能折磨人的?如果是自己怕是要急着抽身而逃吧?而他却稳稳地站在这里,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想要了解的更加详细一些。自虐吗?痛吗?这样的认知让他心生淋漓的快意,报复的快感让他觉得痛快,痛吧,让大家一起万劫不复吧!! 滔滔不绝的语言如刀般割得白玉堂体无完肤,纵然查过再多的资料,只是亲眼目睹了那人的状况,亲耳听到那人的真实生活活带来的震憾却绝不是一两份报道一两本科学杂志能够带来的。曾经,那个灿烂地笑着的少年,如今便是这样无助地躺在床上任人翻来覆去地苟活着吗?强烈地罪恶感一点点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自己的命便是这样换来的吗?第一次他觉得恨,恨自己为什么会活到现在,如果,如果当时死的是自己会不会好些?如果,如果成植物人的是自己会不会更幸福些? 看着傲然屹立的人渐渐惨白的脸色,让赵祯猛然惊醒,毕竟他也是个受害者而已。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请你也能如约履行自己的义务。”赵祯站起来,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并叫了王勇进来示意他关照一下。 面无表情地推开好意伸来的手,白玉堂紧紧地抿着唇向着门外走去。 雪白的阳光刺得眼前一片唰白,耳边隐约地蝉鸣搅得心口一阵恶心,剧烈的头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他只能向前走着,走进这夺目的阳光里。 王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大片的白光下,孤傲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银色的凌志。雪白的人影、银白的座驾,在这眩目的阳光下让人一阵恍惚。 白玉堂紧紧地抿着唇,尽力地保持着步伐稳健,好让自己能够显得更加地正常无碍。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示弱于人前,特别,是在赵祯的面前。 貌似轻松地拉开车门,打火、发动,他果断地将车开了出去,直到渐渐远离了那座别墅才渐渐松了油门将车慢慢驶入一片稀疏的树林里。 斑驳的树荫下,一个疲惫的身影伏倒在尚未熄火的车里,任额角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来。强行吞下的药片卡在喉头可他却已经失去了起身的力气。 白宵机警地打量着显眼的银色跑车,这样孤零零地停在稀疏的几棵小树中间显得有突兀。 “?”顺着白宵的目光,白羽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并用身体将白锦堂护在了身后。 “注意,开稳一点。” 了解地点了点头,白宵悄无声息地将车驶向那辆跑车。那里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白锦堂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所扰,渐渐从浅眠中清醒过来。疑惑地顺着白羽的目光看去,那辆车。。。。 玉堂?脱口而出的话语让白羽吃了一惊。猛然想起不久前老大确是专程为白玉堂订购了一辆新车做为他康复的礼物不错。 “0912?”他确认地报出车牌,非常时期一切还是谨慎为好。 白锦堂已经用力地支起身体轻声说道:“停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4.距离 白玉堂警觉地发觉了后方缓缓驶来的车辆,透过一边的侧视镜,他慢慢松了口气,那是辆银色的雅阁,开车的应该是白宵没错。 白锦堂让白宵和白羽留在车上,独自推门下车,慢慢地向着那辆跑车走去。虽然并没有打算去看他,但能遇见他真的很让人欣喜啊。只是,他怎么会把车停到这里?是在等自己吗? 白玉堂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尽力地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的看见他渐渐勾起的嘴角。那个大他几岁的哥哥便是用这样的微笑把自己一点点拉扯长大。鼻子里隐隐泛起的湿意渐渐取代了恼人的头痛。白玉堂对着镜子用力地在脸上搓了几下,又整了整衣衫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白锦堂走过去,轻轻地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问道:“怎么样?全好了吗?” “嗯。”不等大哥出口,白玉堂已经把他想问的答案说了出来:“过来看看你。” 白锦堂欣慰地笑着:“这不是看到了。”伸手掏出一块手帕理所当然地替他擦去额角尚存的冷汗,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么凉?”又仔细地看着他紧张地问道:“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白玉堂笑笑,他这个哥哥只要一遇到自己就能成功地从一个老大迅速变身成一个老妈子。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温暖,也立刻放松了许多。 “没有,有点累,可能是最近太忙了。” 白锦堂点点头,有些心疼地轻拍着他的手道:“别那么拼命,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白玉堂有些惊讶地看着大哥,也许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那个一直急于证明自己的白玉堂。他要让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着自己一步步走上财富的顶峰;他要证明自己不是没有人要的孤儿;他要让他们知道,他白玉堂是强者!!这么多年了,他就是靠着这股子狠劲走过来,对对手狠,对自己更狠。 白锦堂靠着银色的车身坐下来,不经意地问道:“展昭没跟你了?” “?”白玉堂侧过脸看着他。 轻轻拉过他坐在自己身边白锦堂道:“他来找过我。” “?” “如果他跟着我,你。。。”白锦堂停下来,看着那只突然收紧的手,继续说道:“我叫他先把你这儿的工作交接了再说。” 白玉堂慢慢地放开大哥的手,目光移向遥远的前方。是吗?他是这样想的吗?离开了我,他就直接跟着大哥混吗? ------------------------- 寂静的深夜、群星闪烁。展昭推开门,随意地将换下的鞋放进臭氧杀菌的鞋柜,然后换一双凉拖走进来。浓重的烟味让他忍不住皱眉,难道他忘了出院时医生的交待?忍住心中的不满,他沉下脸,一言不发地随手打开了手边的空气净化器。既然你白玉堂信不过我展昭,那我又何必非要死缠烂打?既然你已经做到这么绝情地逼我走,那我走好了,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不能启齿的隐情。 虽然写好的辞职信还等着他批,可是此刻他并不想见他。于是他转过身径直地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最后一个机会,他对自己说,如果他肯将一切告诉自己,便原谅他。事实上他只搬了一部份东西过去,为的就是再给他一个想想清楚的机会,当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说实话,事已到此,让他这样不明不白地守在他身边,看他一点点把自己拖垮,倒不如走得远远地干净。 白玉堂摁掉手上的烟头,站起来,快步地走过去一把拉住那个眼看就要没入自己屋里的人。 干脆利落地错步,让展昭迅速地脱离了来人的手掌。其实倒不完全是演戏,真的倦了,他觉得累了,从没有过的疲惫。他到底要自己怎样?他回过头对上那双肯切的眸子。 “不要去!”白玉堂急切地,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和自己一样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 “去”和“走”差一个字,意思却差很多。展昭讥俏地看了他一眼,担心吗?不需要!他转过身想要去关那扇门。 白玉堂一只手撑着门大声地:“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要走,我不拦你,可是为什么还要回去?你不是警校毕业的吗?去当警察啊,不是很好吗?或者。。。干什么不行,为什么要回去?你想毁了你自己不成?” 他口不择言地吼着,一想起赵氏他就窝火,毁了这么多人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加进展昭? 警察!短短两个字如炮弹般击中他敏感的神经。如果开始只是想激他,但此刻被激到的却象是自己。展昭闭上眼,这个一直以来都自以为会毁了他们的职业原来,可以这么轻易地被他接受?也许,他苦笑着,白玉堂能够承认的那个作为警察的展昭,不过是从今以后才做警察的展昭吧。如果,如果他知道这个和他共处一室的展昭,就是一个警察,那么他还会这样大方地对自己说出警察不是很好吗,这样的话来吗?原来,在这个故事里,不能信任对方的从来都不是白玉堂一个。果然,没有真诚的恋情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是谁说,骗人的人其实自己也在骗自己。。。 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初衷,展昭突然想要放弃,也许他们从开始就是错的,就注定了不能相互信任,不能相互扶持。那么,还谈什么爱情?还要什么真相? 那样的笑,让白玉堂心战,也许正如大哥所说的,是爱就该信任、要幸福就不能退缩。 “展昭。”白玉堂收了手,任那门紧紧地关上。而他只是靠着门滑坐在地上:“也许,你愿意听一个故事。” 展昭久久地站在那里,一扇门,隔着两个相爱的人。心与心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也许。。。只是一扇门。。。 白玉堂的声线有些低沉,可能是抽了太多的烟,也可能是真的很累。但是,他的吐字却绝对的清楚,也许因为他说得很慢、也许是因为展昭听得很用心。 那是一个孩子的童年,从他未曾谋面的父母到带他如亲生的婶婶;从那个事故到孤儿院的点滴;从被人家欺侮连饭也吃不饱却只想到要告老师,到学会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从被人欺侮到学会自强;从赵氏兄弟的出现到其中一个的离开。。。 展昭握着门把的手渐渐收紧,如同他一样紧缩的心脏。这便是玉堂的生活吗?自己对他的了解其实又有多少?“从小被人收养,有一个哥哥,不久收养人工伤死亡,成为孤儿,后被赵氏所养,成年创立白氏。”当那些本来只被自己一扫而过的东西,在白玉堂的口中渐渐有了轮廓,有了血肉他才知道,原来生活也可以如此地真实和残酷。 他放下手,用已经明显软化的声音轻轻地问道:“那么现在呢?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因为?”白玉堂用力地压着额,既然选择了坦白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震惊!展昭怎么也无法想到在自己竭力地向上面保证白玉堂的无辜的时候,他自己已经陷了进去。慢慢地滑坐在门边,靠着温暖的门板,他知道,另一边坐着的是他的爱人。可是,自己该怎么做? 白色的节能灯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地明亮。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靠得很近,当然,如果没有那扇门,会更近。 展昭站起来,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已经乱作一团动的思维重新清晰起来。 手渐渐地搭上门把,只要稍微用力便能打开那扇门,而他却被这故事久久地震撼着,忘记了动作。直到那个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呵。。。展昭?。。还想知道什么?我都。。。。” 突然间断掉地声线让展昭瞬间起了警觉,突然而至寒意猛然从心底涌了出来。几乎立刻,他拉开了那扇门,看到的却是随之倒落的身体。 心在那一刹仿佛漏了半拍,展昭一把抢过他顺着门打开的方向滑倒的身体。惊呼着:“玉堂!” 久违的恐惧感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而这一次,他却连那个勉强能够让人宽心的微笑都没有。 完全不知所措地用力掐着他的人中,大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展昭本能地拍着他的脸:“醒醒。。。你给我醒醒。。。”然后才放弃地摸出手机,略带颤意地拨通了急救电话。 “喂,120吗?有人昏倒了,对,我们在。。。” “好,我们马上就到,请你注意不要随便移动病人,让他侧卧,注意不要让他的舌头滑进气管。另外,不要紧张,我们马上就到。。。。” 等待的时间显得过于漫长,就在展昭几乎开始咒骂这该死的救援速度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手。 惊喜地对上那人尚有些朦胧的眸子。 “我。。。怎么了?”这样的问话,让展昭鼻尖一酸。 “你昏倒了。” “哦。”平静地回答几乎立刻点燃了展昭的怒火。 “什么叫哦!你到底怎么啦?” “没事。”借着展昭臂上的力量,白玉堂试着慢慢坐起来,然后避重就轻地道:“报急救了?等他们来了,给钱让他们走。” “混蛋!!”展昭几乎立刻就有推开他甩门而出的冲动,却只是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道:“好,我打电话问你大哥也一样。既然他要我来保护你,我就有权利知道真相!” 微凉的手指在下一刻仓皇地按住了展昭正欲拨打电话的手。“别。。别告诉他。。”。 告诉?展昭看着他,依然冒着虚汗地苍白的脸,心一点点地痛着,是吗?连白锦堂都不知道么? ---------------- 白锦堂,看着手上的检查报告,慢慢地将它一点点地叠成一颗菱形的心,然后塞进手边的抽屉里。英俊无暇的脸上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来。没什么好惊讶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会没有那些冰冷的仪器更清楚吗?只是这段日子,真的要好好利用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5.颠覆 异国的病房里,一个偏瘦的青年正小心地帮病床上的人按摩。他的皮肤是亚洲人的黄色,略长的额发微微地垂下,遮住了半张面孔。粉色的菱唇轻轻地抿着,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倔强。他的指节是修长的却有些骨节分明,人家说这样的人是劳碌命没什么福气的。 青年的腰是躬着的,一时看不出身高,他熟练地揉捏着病人每一处肌肉。一遍,再一遍。从肩膀、到手臂、到指间。。。 病人的皮肤有些苍白,带着少见阳光的颜色。他的脸显得有些瘦,更衬得一双黑目大而且圆。 发现他张开了眼睛,年青人停下来,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早啊,显。” 充满磁性的声音溢满了宠溺,甜得让人心醉。 床上的人慢慢地看过来,削瘦的脸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冷漠。那神情和那样甜蜜的微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依然是那样的微笑,显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值得笑的。正如自己年复一年地躺在这里,那个人也年复一年地守着这间早已看厌了的屋子和自己这个活死人。 如果说最初肯配合地演出这场戏只是因为想救他们,那么这么多年以后,他可不可以大声地要求:“我后悔了,让我重新选择吧!” 微皱的眉显示着主人此刻的不满,事实上这些年来它们根本很少能有得以舒展的时候。就算在梦里,它们的主人也吝于给它们一点点放松的机会。有时它们甚至自己都会忘记自己还有过那么自由舒展的时候。可是,那,真的不是梦么?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地抚过那双紧蹙着的眉锋,温柔地执意地抚开它们:“别这样,会好的,会好起来的。”那声音轻柔地似乎可以溢出水来,那语气却坚定地不容置疑。 显抬起头,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足以让他活下去,那就是眼前的这个青年,这个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他,伴着他的人。 :“峰,扶我起来。”他说:“我觉得浑身都痛,想坐一会儿。” “好,”青年体贴地把床摇起来,让他靠在床头用力地替他捏着肩膀轻声地问他:“这样会不会好些?” 无所谓地闭上眼,有什么好不好呢?不过是活着便会想要在现有的基础上稍微舒服一点罢了。所以对于这类没什么油盐的问话,他向来只是充耳不闻罢了。 用力地搬过他的肩来,被叫做峰的男人俯下身,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般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道:“会,当然会。我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来救你,白大哥和白。。。” “好了,”显反抗地挣扎了两下:“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们,我不想听!!”是的,他不愿再听,因为他其实很怕听到他们的情况,因为他几乎可以想象趟入这滩浑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其实害怕,他用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他们的所谓幸福其实只是他的一相情愿而已。他们活着的同时会不会也象自己也一样恨着他们般恨着自己? 人总是矛盾的,就算当初是为了救他们而选择欺骗,也会有内疚,因为在救了他们的同时又把他们推入了一个新的深渊。另一方面,过了这么久的囚禁生涯,就算最初的选择曾是如何的心甘情愿如今都难免会怨恨。恨为他们的付出,恨自己曾经的无知。 所以显一直是矛盾的,他的痛苦远不是仅仅停留在身体的禁锢上。还有方方面面的考量。如果,如果说这么多年他都可以过下来是因为他还可以骗自己,因为自己的牺牲换了那对兄弟幸福。但,自从前段时间无意中得知了他们的情况,他便再也没有了欺骗自己的理由。 紧紧地抱着他:“好,好,不提了,不提了。是我错,不提了。。。”一下下拍着他瘦弱地脊背,有谁能够忍受被人无端地拘禁在这样方寸之间一年又一年? 胸口的衣襟被一点点揪紧,虽然,那力度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如果可能,他宁可那样被缚在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如果。。。如果我不离开国内。。。我不帮着骗他们。。。我会不会。。。”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呜咽地轻泣着:“其实,我不是为他们,而是怕死才会答应他这么骗他们的,是吗?我是罪有应得是吗?” 心一点点地揪痛着,峰明白,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说十四年的时光只是漫长,漫长到可以忘记很多事情,那么长年的囚禁就是残酷,残酷到连求死都是奢望。如今的显如果连那最初的友情和亲情都开始怀疑,那么要他怎样才能撑下去? 显无力地垂下头去,只是这一刻的工夫,他已经累了。长时间的缺乏运动让他的肌肉渐渐萎缩。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的精神也变得很差。 ------------ 白锦堂看着眼前的资料,震惊得久久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如果,如果上面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就是说显他。。。不是植物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植物人。那么。。。这么久以来自己都在做什么?他闭上眼,深深地吸气,好让自己镇定下来。 自从他和玉堂进了赵家,他就很清楚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他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对赵显负责,他不能让他死,哪怕只是这样毫无知觉的活着,至少他还活着。而那时,没有人能给他这么多的钱,路只这一条而已。 可是,可是现在呢?当一切从开始就只是骗局,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如果,如果开始只是为了钱,那么随着财富的积累,他知道同时积累的还更多更多的罪孽,因为他正为了自己的亲人伤害着别人的亲人。于是他便有意地想要脱离这个行业,只是,谈何容易? “不行,显,现在在那些人手里,他们答应只要我们与他们合作便能获得足够的费用为显治疗。可是为了保险他们也变向地扣押了显。所以,我们没有退路,只有。。。” 是谁?在耳边如此痛心地向自己哀求,叫自己坚持。而如今一切,不过是个骗局吗? 那时的他是怎么说的?“我明白了。”他知道只要显还在对方手里一天,自己就不可能心安理得地退出去。走了这条路,就一定有要还的。他当然知道,索性,他还能保得住玉堂,保得住赵祯,这样也能让他略略安心一点吧。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只是万幸,对自己身边的人,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如此,就算是等到死的那一天,也可以瞑目了吧。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只是骗局吗? 一纸诊断打乱了故事原有的轨迹。生命的即将终结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未来和身边亲人们的未来。 他怕,怕自己死后他的弟弟会赴上自己的后尘,所以他必须把人救出来。永远地堵上这条不归之路。 所以,他做了,他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寻找显的真实住处,找到了靠劫狱为生的专业组织,为的是想要把显救出来。只有先把他救出来,他们才有幸福的可能。 可是他得到的是什么?骗局,彻头彻尾的骗局。 没有什么植物人、没什么巨额医疗费用、没什么被人控制。。。。 乱了,一切在这一刻开始颠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原来都只是一个笑话。他白锦堂被人耍了,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以后才发现耍他的,可能是自己最信任的义父,也许还有他最爱的人。。。。 如果,如果赵祯。。。他,也。。。努力地滑动着鼠标想要平静地将一切删除干净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颤抖的指尖。看着屏幕上显眼的四个大字“清除完毕”他只想立刻起身马上逃开却觉得强烈地昏眩一阵阵袭来。他无力地趴在桌边,慢慢地将双眼压在臂上,比起眼泪,他更希望流出的能够是血,是他白锦堂胸口涌动的一腔热血。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脆弱的只会逃避的人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6.身份 赵祯一把甩上车门,径直向着赵氏的办公大楼走去,气势汹汹的样子,十足像个暴徒。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周围巡逻的保安,立刻便有人寻着声音走过来,并从他的左前侧迎了上来。 “先生!” 赵祯冷冷地哼着,理也不理地径直向着电梯口走去。他要当面问问白锦堂到底想要怎样,是不是这个赵氏已经改姓白了,他交待的事都要他白锦堂亲自签署才能做吗? 王勇苦笑地看着迎面上来的保安,可以预见,这小子要倒霉了。 一只伸过来的手挡下了正向着密码锁伸去的胳膊:“先生请问您找谁?这里是高管入口,如果您有预约。。。” 妈的高管?!!一早憋在胸口的闷气正没处撒,又碰上拦道的。还他妈预约?! “滚开!!”阴沉地声音响起来,惊得保安心中一寒。这人,分明就是找岔的没错,可是,这样的人又是怎样通过大门的? 迅速地按开对讲机,好让眼前不同寻常的动劲迅速传出去,他一边等待支援一边强势地挡在赵祯眼前一字一句地劝道:“先生,如果您是来找岔儿的,请迅速离开,否则。。。”说着便已伸出手来。 无理地纠缠,在赵祯已经烧起熊熊烈火的头上迅速添了一把柴和。他连想也没想便伸手捉住了伸过来的手臂,侧步转身将保安的胸口顶在自己肩头,接着屈身躬背、挺膝提臀漂亮的过肩摔将完全没有防备地人撂倒在地。 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身下痛苦扭动的人。赵祯的手在下一刻高傲地按在了指纹密码锁的输入区。 “滴。”随着一声电子铃音的声响,电子大门向内弹开。 重新扫了一眼正躺在地上发呆的保安,赵祯补充了一句道:“你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公司的高管。” 王勇推开车门站出来,靠在车边看着站在大门边发呆的保安。摸出一支烟来轻笑着点了起来。 “喂,要不要来一根!!” ----------------- 随着不断跳动的数字,赵祯反复思索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白锦堂几乎全面封锁了自己和赵氏的联系,并且公开表示,赵氏的一切,由他全权处理。 什么意思?是嫌自己最近管得太多了吗? 好,今天,他就要和他说个清楚,谁才是赵氏真正的当家人!! 叮!随着电梯大门的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猛然出现在眼前,是白宵。 看见赵祯,白宵不觉也是一惊,却还是恭敬地招呼道:“赵董!您好!!” 赵祯看着他,心中冷哼,要不是在白锦堂的办公室里遇到,他会那么乖巧的向自己问好? 心中想着,嘴上却并不计较只直接问道:“白锦堂在吧,叫他到我办公室来!”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久违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他倒要看看,如今自己亲自到了赵氏他还有什么借口对自己封锁消息。他要让他亲自把赵氏所有的帐目拿到他的眼前让他过目。” 赵祯径自地坐在自己的皮椅上,手指轻轻地擦过面前宽大的桌面,然后拿到眼前仔细地看着。还好,竟然没有一点灰尘。心中一动,目光慢慢地扫向桌角的那株君子兰。很好,依然如故的黝绿,叶片也足够肥厚,土似乎也才换过。心便这样一点点地软下来,那个人便是这样无声地为自己担下这所有的一切吗?在他自己已经这样了的时候? 白锦堂便是在这个时候静静地推开了赵董的办公室大门,苍白的脸上一双眸子带着一点点惊喜和。。。忧伤。。。 这样的锦堂让赵祯心中一痛,却迅速换上了无所谓的笑容。 “坐!”他招招手,指了指一边的沙发。 白锦堂无声地关上门,无需落锁,这一层除了他和赵祯以及各自的贴身保镖不可能有人能够上来。 赵祯歪着头,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跟随着弹动的手指久久地未发一语。 白锦堂就这样看着他,远远地,久久地凝视着他。这个人,可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个赵哥?! 长久的沉默总要有人打破。赵祯扬着眉抬起头看着他开门见山地:“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我封锁消息?白总,我要一个交待!!” “?”白锦堂震惊地看着他,心中小小地泛起一丝。。。侥幸。。。如果他执意想要了解公司的内幕,是不是可以证明,他并不是只想利用自己当他的替死鬼? “我记得赵氏的董事长应该是我吧。我想我有权知道我的公司到底有多少盈利。” “啊?!”是这样吗?他只想知道盈利的状况?这样的认知让白锦堂有些失望,他关心的只是盈利吗? 赵祯凝着眉,看着这个明显削瘦下去的人,为什么一到自己面前便常常露出这种让人心痛的神情。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如此难受吗?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慢慢地站在白锦堂的面前。轻轻地挑起他下颌,粗糙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淡粉的唇。然后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住那柔软的唇。甜蜜的感觉由心底渐渐涌出来,让他觉得连眼里都有了湿意。 强烈地屈辱感让白锦堂无法沉默,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爱他,但,并不表示可以任他侮辱。 突然而至地闷痛袭过来,那个人,竟然用他的膝盖用力地猛击他的腹部。是反抗还是嘲弄?!! 反手,赵祯一把捉住了他的领口:“浑帐!!”他低声地咒骂着,收紧的拳狠狠地挥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几乎立刻,白锦堂,直直地摔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连一点挣扎都没有,那个身子便蓦地软倒了下去,没了生息。 这样的突变让赵祯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冲过去大力地抱住他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身子。 “锦堂!!锦堂!” 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猛地被一脚踹开。白宵几乎立刻便冲了进来,一把推开赵祯。 “混开!老大!” 短暂的昏眩很快过去,白锦堂随着他们急切地呼唤渐渐恢复了神智。 “老大,你没事吧。” “锦堂。。。。” 了然地笑了笑,白锦堂转头对白宵道:“没事,你先出去。” “真的没事?可你刚才。。。” “出去吧。”白锦堂宽慰地笑笑:“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已经好多了。” 愤愤地看着赵祯,白宵又怎么会看不到老大脸上明显的红肿。但是,此刻他能做的只有服从。 看着白宵不情不愿地离去,白锦堂慢慢地垂下眼,如果,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肩担下所有的罪孽。如果可能他望他们能有更好的未来。 几乎是一把抱起,赵祯不顾白锦堂的反对将他放置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并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一边打了一杯水来。 白锦堂坐起来,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捧着水过来、看着他难得低垂的眼眸、看着他微抿的唇。有一刻觉得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初识的日子。他是那个开朗爽直的赵祯而自己是坚强独立的白锦堂。 水是温的,温度刚刚地好,这样的体贴让白锦堂感到了幸福的滋味。他直直地看着这个难得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带着点点的奢望问道:“赵显,的病。。。真的。。。没救了?” “啊?”完全不懂为什么白锦堂会突然提到显的病情。“有什么救不救的?不过是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罢了。” 这样的回答,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白锦堂闭上眼,自己果然是个傻瓜,让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傻瓜。。。 那样的眼神让赵祯心惊,那样的绝望第一次出现在白锦堂的眼里。这么多年了,无论怎样的境遇,怎样的困难也不过一笑而过的锦堂此刻竟露出了这样绝望的神情。让他绝望的,是自己么?仅仅只是自己那一拳么?还是。。。 本来想好的话,哪还问得出口,接下来的半个下午,他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白锦堂的身旁紧紧地搂着他,而白锦堂也只是静静地任他搂着什么也没有说。 --------- 展昭绝对无法想到白锦堂竟会这么快便查到了自己的资料,那些原本该存在省厅机密室的东西竟如此轻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要怀疑。没有内奸,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从一些业余的电脑骇客那里买到的。”白锦堂走过来,轻轻地掸了掸展昭肩头的灰尘。“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对你下药,只是有很多话,要你肯静静地听完才有用。” 展昭了解地笑笑,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不如索性听听他怎么说好了。 冗长的故事,缓缓地展开,颇有些道尽身前事的感觉。白锦堂看着他:“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展昭摇了摇头,尽量保持着面容的平静。尽管此刻他的思潮翻涌,尽管在他心里已经猜了七八分。 白锦堂笑笑:“你很聪明。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夜色渐浓,窗外清冷的月光下,隐隐飘来桂子的幽香。 没有灯,仿佛是觉得有这月光便够了吧。白锦堂任自己伫立在这淡淡地银辉下,在展昭的眼底投下坚毅完美的剪影。 白锦堂摸出一张纸条递过去。 “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这心愿。”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白锦堂知道,展昭一定会答应他。因为他是警察,因为他爱玉堂。 “不!我不能答应!!”展昭慢慢地摸出打火机来将纸条一点点地燃尽。“如果我这样做了,便不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如果我这样做了便不配再爱玉堂!!” 白锦堂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了然地笑了。也许他应该把另一件事也告诉他,也许他还是愿意换一种方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7.收网 赵祯觉得自己睡了,在这个略显颠簸的小路上,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和斑驳的树影。清冽的微风吹来,夹着淡淡的泥土的芳香。 黑色的越野顺着僻静的小路,左突右绕终于在一片碧绿的湖水边停下来。 车子一停赵祯便抬起头来,这时王勇才知道他一直都没有睡。后视镜里的人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眼睛却是明亮的。每当这时王勇就会想到草原上奔跑的狼,每天为了生存奔波数十里甚至数百里却总能保持集中的精神并展现出充沛的精力的狼。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赵祯其实没什么大事,整天不过东看看西玩玩,花几个别人赚来的钱,参加几个可有可无的会。然而只有王勇明白,他的忙碌。每天,只要他醒着,便不断地搜集那个人的一切。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的兄弟,他的一切、一切。如果说他是狼,他就是一只追逐猎物的狼。不同的是他追逐的目的不是猎杀而是保护。 如果说白锦堂的工作是交易,那么赵祯的工作则是支援。虽然这支援有时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方式也不那么招人喜欢,但他确实有很努力地去做,而且不求别人能够知道。就好像,白玉堂的那件狙击事件。当每个人都以为他在兴灾乐祸的时候,他却给了幕后的人致命的一击。虽然,他只是笑着对自己说那只是闲着无聊的恶趣味而已。他可以骗别人骗他自己,但他骗不了自己这个旁观的人。这个男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或者说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去爱,而是不知道该如何放下心里的那个结。 和很多年轻的纨绔子弟不同赵祯钟爱于湖光山色的美。可能是因为只有和它们在一起才能让赵祯找到真实的自己吧。相看两不厌?赵祯靠在他最爱的那株银杏树下,任金色的叶片打着旋飞落在肩头、发间;任时间一点点流逝;放思绪渐渐远去。。。 王勇一如既往地坐在车里,远远地注视着这个男人。灰色的高强防爆车膜让车外的一切尽收眼底,而他却悄然地隐身于一片灰暗的车箱里。手机在掌心慢慢地翻转着,随着不经意地触动不时闪着幽蓝的光。 赵祯抱着膝,静静地凝视着碧绿的湖水,明净蔚蓝的天空在这一汪碧水中投下一行行飞鸟的影踪。 原以为可以让自己静下来的地方再也无法平复心中翻滚的思绪。原以为自己放得开的,可是当看到那样的锦堂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倒下,无声无息地陷入无尽地黑暗里。他才真正地意识到什么叫失去。那种被重手揉搓心脏所带来地疼痛,不知源于那个器官的哪个角落,却慢慢地扩散到整个心脏并漫延至全体。手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连自己也无法肯定双腿是不是也在打战?当他紧紧地抱着锦堂那单薄地、微冷地身子他甚至感觉得到那顺着肌肤一点点渗入肌骨的寒意。他知道自己唤着他,锦堂,那个这么多年来只有在梦中才会脱口的名字。当他在自己的怀里醒来,他甚至觉得连眼角都跟着泛出温热的液体。他们,就那样相拥了一个下午,如此的贴近着彼此的身体,但为什么会有咫尺天涯的感觉?失去了吗?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幢装满淡蓝色玻璃幕墙的大楼里。 白玉堂,胡乱地翻着手里的杂志,漫长的一个小时渐渐耗却了他的耐性,不是说一个例会怎么这么久?他抬起头,不知第几次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木门。 孙承林是他的朋友,因为是法医的关系和司法部门的人也很熟。他便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他的。因为前天晚间他曾拿了一盘碟片给他,让他帮忙查点东西。而此刻,很不巧,这家伙正在开会。司法鉴定所,不是公司,孙也不过只是个小小法医而已,白玉堂自然只能安静地在这里等他。好在,孙也算小有了点名气,上面还特批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给他,才不至于让白玉堂直接坐到门口的长椅上去等。 原来,自从白玉堂从赵祯那里回来,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反反复复地翻看那张碟片,整整一夜。 还好,他终于想通了,既然显的情况已经成为事实,那么为什么还要为此搭进去更多的人呢?如果是为了赎罪,比起赵祯要他去做的那些,他倒觉得更该去做的是把显接回来,好好地照顾他,而不是随便地将他丢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国度任人羞辱。是的,是羞辱,谁愿让自己的身体在陌生人的手下翻来覆去谁肯让自己毫无尊严地任人摆布?!回来,至少还有亲人,就是死了,也是在自己的国度。此刻,这才是他更应该做的吧。当然,赵祯一定是不肯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他肯还用等到现在么?所以他只能自己查,而且线索只是这一张光碟而已。 私心,他当然有,那就是他还不愿就这样陷下去,同时他也想把他的哥哥也拉出来。以前,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会那么做,等他知道大哥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早已没有了阻止的余地。而此刻,他知道了真相,便不能让大哥为了自己越陷越深。至少,在警方还没有证据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所以他便想起了孙承林,那个身为法医的家伙,或者他能从这碟影像中找到赵显的准确位置。哪怕。。。就算是一点确切的信息也比自己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好吧。 “哈!还在啊,我以为你一定没耐心等,早就回去了呢。” “现在是我求你啊,怎么敢不等?” 这样的回答倒真吓了孙承林一跳,却只笑着调侃道:“不像你啊!改性啦?”一只手轻轻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怎么样,好完了没有?好久没和你打球了。” 白玉堂勉强地笑笑岔开话道:“我让你帮我查的地址查到了没有?” 孙承林这才想起来似的:“你不说我还忘了,”转身走到办公桌边从一边的资料架上抽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白玉堂道:“你是不耍我啊?搞个假片让我帮你找人?搞得人家当天就给我甩回来啦,还笑我被人耍了还跟着起哄啊!” 假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他不知道给自己这样结果的人是业界怎样的权威的机构,他一定会以为是水平不够的脱辞。只是,面对全国数一数二的证据鉴定机构的一级鉴定师给出的结论,他不得不选择信服。 “喂,喂,回魂了!”孙承林无奈地,这样也能走神? 白玉堂抬起头:“啊!是吗?怎么确定是假的?” 孙承林奇怪地看着他,想想他也确实不是那种会这样耍他的人,便正色地道:“不清楚人家也没细说,不过好像这片子里有剪辑的痕迹。” 白玉堂点了点头,不到五分钟的镜头如果真的需要剪辑,就算是自己也能白一定有问题。“哦,这样啊。”白玉堂笑笑 “那你忙吧,帮我谢谢你那个朋友,改天我请你们打球。今天不打扰了,bye!!” “bye!”孙承林笑笑抬眼看向窗外,的确是个打球的好季节。。。 白玉堂独自站在电梯里,看着手中的纸袋,渐渐地凝起了眉,假的?为什么会是假的?难道他已经死了没办法再。。。不不不,那个人就算已经变了许多但也能一眼看出就是赵显不假,还有呼息,不可能!没死的话直接拍过来就好又何必。。。莫非。。。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总不会是显他并没有。。。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怦怦直跳。他想知道真相,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大哥是不是可以放心地全身而退? 赵祯,他想,我要一个解释。 适时的铃音打断了白玉堂的思考,白玉堂摸出手机看也没看地放在耳边:“喂。” “我是赵祯,下午有没有空出来一下?” 很好,白玉堂想:“正好,我也有事找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8.再见了,儿子 白羽远远地看着昏黄的路灯下靠着的白宵。此刻的他正垂着头烦躁地捏着手里的易拉罐,惨糟□□的东西发出凄厉地□□。不用问便知道他在等自己。该来的总要来,该知道的也总要知道,何况他现在的情况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不知是兄弟间的默契还是常年刀尖上混日子的敏锐,白宵适时地抬起头看向他。眼里的犹豫和疑问已经替他把要说的话说得清清楚楚。 “怎么样?” “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不信白羽会不懂自己的意思!如果说自己总是大大咧咧太过迟钝,频繁的低烧和日渐削瘦不能让自己意识到自己的老板身体可能出现了问题。那么每天呆在一起的人接连两次毫无预兆地突然昏倒也不能让自己警觉,那就是自己真的智商出现了问题。 “说呀!”白宵最看不惯他这个哥哥时不时出现的沉默。 和他那种水磨性子不同,白宵总是风风火火,心里是一点事也藏不住的。所以看见哥哥这个样子怎么不叫他冒火? 白锦拍了拍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自己看。” 沙沙的秋风吹过,不时扫落几片枯叶,不知不觉已经近了中秋。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突然回过头来:“是那次吗?” 白羽点了点头“我也是才知道。” “该死!!!” 轻轻地握住白宵的胳膊:“我们能够回报的,只有忠诚。” 忠诚啊,对于军人出身的他们这两个字有时要比生命更加可贵。 -------- “胡说八道!” “别想抵赖!” “你以为是我?” “你说不是你?”白玉堂反诘着,心中却同样问着自己。他认识的赵祯可以阴郁、可以招摇霸道但绝对不会做了不认。因为,他太嚣张!! 赵祯玩味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到其他更多的东西,比如挑拨、比如猜测,但心却在动摇,他知道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会随便说出来。因为,他够骄傲,骄傲到不肖去诬蔑任何人!! 空旷的房间出奇的宁静,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人面对面的站着。目光在空中交接,擦出无形的火花。 就在彼此都以为对方会一直僵下去的时候,对方却突然脱口而出: “好,我相信你。” “嗯,我会去查。” 然后,两个人都满意地伸出手来,两只从来只能拳头相向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赵祯看着白玉堂远去的身影,第一次发现也许白玉堂也是唯数不多了解自己的人之一。这样的认知真是一个奇妙的体验,他淡淡地笑笑,人性真是很微妙的东西。 “你真的要去?”看着白玉堂和他的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王勇忍不住问道。 “嗯?”赵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贴身的保镖:“你认为他会做了我吗?” 王勇垂下头,这样的事情不是他可以猜测的。 ---------------- 展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人兴师动众地赶到那里,还特别申请了国际刑警的协助才顺利地以合法的身份进入的这个私人的别墅里除了一间间布置井然的房间和一个年迈且又聋又哑的看屋老人竟连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要不是说好了是以怀疑有逃犯潜入的保护性检查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只是这样的情况倒让展昭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赵显的情况暴露赵德显一定是有所查觉,打草惊蛇的结果会是怎样,倒真有些难以预料。 一次的失败意味着什么?包头劈头盖脸的怒吼和更加紧迫的收网任务?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救人失败便表示白锦堂会失去最有力的证人,从而让他由从犯席直接站到主犯席上。 这次行动,白锦堂并不知情,他也根本不再乎这些,正如他对自己所说的,他只是倦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要的,不过是他的弟弟能够彻底地离开这些纷扰罢了。 事实上,那个人交给自己的所有证据全部都只有他一个人的犯罪证据而已。这些证据,足以让他死上十次,而他只是笑笑:“全是我做的,其他人只负责装船卸货,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并不知情。”好一个并不知情,他是要一个人扛下所有吗?纵然这样的想法并不现实,但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抛开理法,只论情义展昭不得不说,他是条汉子! 展昭慢慢地挂上电话,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那本厚厚的资料袋。这些东西真的要送出去吗?他比谁都要清楚白锦堂之所以选择把这些我给自己而不是主动自首,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进监狱。。。。 ------------ 农历的八月又称桂月正是桂子飘香的时候,踏着这样的沁人心脾的花香,赵祯慢慢地敲开了老屋的大门。 与屋外的冷清截然不同的是,不大的院子里满满地站立着两排荷枪实弹的警卫员。这样的情形无疑不给这间原本幽静的院落带来几分戒备森严的感觉。 显然,今天自己的到访老头子早就做了安排,在赵祯通过了指纹检查后,卫首的军官连眼也没再扫他一下便立刻做了放行的手示。 赵祯用目光扫退迎上来准备带路的人,径直走进这座他再熟悉不过的院子。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目他们特地选择了这个日子,他那个所谓爷爷的祭日。 赵祯看着正端正地跪在老屋堂前的“爸爸”。挺直的腰杆,便是跪着也丝毫不减他的凌厉气势。 “跪下!”严厉地喝责声传过来,倒让赵祯有些意外。自从显的事情之后,他再没要求过自己祭拜过这位爷爷。而这一次,也只是为了方便见面而已。 跪拜、上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熟悉,倒让赵祯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前,他记得那时候显还小,妈妈总会带着显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和则和父亲站在最前面。那时的自己每到这时便会萌发出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来,自己是长子,将来便是这个家的脊梁,要承担家族的荣誉和使命。可是如今,回头再看这些,也只觉得好笑而已。自己这个冒牌货不过只是用来垫背的罢了。 那些所谓脊梁的想法回头想想倒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起来。 赵德显站起来,他的身材相当的高大,此刻虽然已过六十但腰杆却仍然笔直。颇有些军人的英气。他的五官相当的俊朗,眉目间更是透出一股军人才有的硬气。赵祯看着他,不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人便是现在叫自己看来也仍是很难相信会做出那些事来。 轻轻挥退了门边的警卫。赵德显坐下来,示意赵祯把门关上,然后慢慢地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漫不经心地喝着。 “说吧,想知道什么?” 赵祯也不扭捏,这一点倒真的像极了他的养父。 “我想知道显到底是不是植物人,他到底在哪里?在什么人手上?” “不是。”赵德显抬起头来:“他就在里面,想见他吗?”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赵祯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路上,他想过无数的情况,如果他不承认怎么办、不让自己见他怎么办、向自己下手怎么办,甚至他用白家兄弟要挟他怎么办?无数个如果,唯独没有的便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赵德显站起来:“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所以也不打算瞒你,过两天,还有一批货要到,东西已经在路上,只有你们才能签收,等办妥了,你们就自由了。从此。。。。。” “不可能!!” 赵德显不无惊讶地看着他,但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轮不到你选择!!!” “是吗?”赵祯冷冷地笑了,他答应了白玉堂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在今晚前和他联络。也就是说,在他已经承认了事情真相以后的现在,白家兄弟都已经失去了继续为他工作的理由。 一把枪慢慢地从腰下的枪壳里□□,黝黑的枪口闪着死亡的光茫。 赵祯看着他,连眼也没有眨一下。来到这里,他就没想过会活着回去。何况也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回去,白玉堂也一定会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可以解脱了。 赵德显慢慢地抬起枪顶在赵祯地额上,看着他从容地闭上双眼,低低地说道:“再见了,儿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39.决裂 展昭抬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作为一名警察藏匿这些证据是渎职,而作为一个爱人提供这些证据则是背叛,显然,无论是背叛还是渎职都是不可原谅的。手中的资料搭在金属的栏杆上,只要松开手便会消失在滚滚江水中,而他却在犹豫。 “展昭,你知道作警察最难的是什么吗?” “不怕艰苦,不怕牺牲!” “不!”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不对” “公正执法,清正廉洁” “不是” “那是什么?” “不徇私情!!” “。。。” “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你就不配作一个警察!” “。。。。” “如果按这个标准,很难想象还有多少人民警察能够稳稳地站在他们现在的岗位上。” 最近他常常想起这些话,想起那个人拍着他的肩对他说:“我希望你能!” 我能吗?展昭想,曾经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然而当他也面临这种决择,才知道原来最难做的真的只是这一条而已。 --------------- 同样的星空下“马可波罗”一如既往的宾客如织。门外纷纷扬扬的人造雪花漫天飘散在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紫色为这个酒吧凭添了几分浪漫的色彩。 不要被这里的静谧所误导,继续,往里走,穿过一条晶莹的“s”形水晶通道,你会发现你要的放纵在这里。 昏暗的光线,若隐若现的人影。 白玉堂坐在毫不起眼的角落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液体。漫不经心地看着大厅里乱舞的人群,看他们跟着台上的dj疯狂地摆动着双手大声地呼喊着他们喜欢的歌手的名字。 高悬着的五彩球灯、射灯和不停变幻的闪光灯不时扫来一束炫目的强光,他微微地眯起眼挑唇露出一个莫名的笑。 真的,是你么? 整杯、整杯的酒喝下去,再好的酒都已没了区别,只是那样细细密密的烧灼感却仍旧清晰地沿着四肢百骸扩散着、蔓延着。 “喂,包头吗?我是展昭,今天晚上十点。。。”耳麦里传来的声音清晰地让人无法逃避。 白玉堂低低地笑着,原来真的只是我一个在做梦而已。他举起手中的酒向着空无一人对面略略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我且倾杯,君请随意。展昭,酒,我已经干了,你呢? “先生,很无趣啊?”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白玉堂抬眼看她,这时过来搭讪显然选错了时机。然而毫无所觉的人却犹自喋喋不休地鸹噪着:“可以请我。。。啊!”未完的话却在下一个瞬间掐断在她自己的惊呼声中。 不远的另一个角落,一个高大的男子警惕地站了起来,却被身边的另一名男子拉住。 白玉堂浑如未觉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任它散在桌上。浓浓的酒香漾开去,夹着危险的气息。 他掏出身上的手帕轻轻地拭着手上的液体,抬起头,看着女子妖艳魅惑的脸庞:“不好意思,你说什么?”英俊却冰冷的面孔、染血的白色手帕无一不传达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血腥让她不寒而栗。 “啊,没。。。没。。什么!!”直到那低沉地声音响起,女子才受惊般地推开他仓惶地逃将开去,全无了搭讪时的熟练专业。 角落里一直注视着这边的两人面面相觑,不得不说这位少爷真的是很有性格呢。 白玉堂颓然地垂下头,攥紧的指间留下火辣辣的痛感,真实得让人无所遁形。 他闭上眼,按住突突跳痛的额角,懊恼竟会对一个靠皮相讨生活的可怜女子动粗。原本,他只要拒绝就好啊,何必这样吓她呢。只是,那样的时刻,那样的搭讪瞬间地挑起了他的怒火,心中莫名地烦躁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察觉到这里的不妥,服务生走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白玉堂笑笑,将一个金卡放进他的托盘里:“结帐。” 礼貌地奉上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服务生略略地躬下身子道:“好的,请稍等。” 白玉堂靠下去,轻轻地摘掉耳机。抬起的手腕上时针精确地指向九点一刻。 展昭,也许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 展昭抬起头,看了看古老的钟楼上,巨大的钟盘,显然还早,按照预定的时间和地点从这里出发慢慢地逛过去,时间刚刚好。 包拯是一个老警察了,深知大隐隐于世的道理,之所以把地点定在这里便是看中了这里的混杂。 这段时间正是烧烤最火爆的时候,城管们已经下班了,间或也有几个正成群地坐在这里谈天说地,玩到现在的年轻人也已经开始饿了,成群的走到街上寻找白天里找不到的炭火烧烤。冲天的青烟和诱人的香气混在一起,老远便能找到这个人声鼎沸的烧烤天堂。 包拯找了个角落,点了一瓶啤酒和一大盘烧烤慢慢地吃着。果然无论科技如何进步,电烤的东西就是比碳烤的差那么一股子原始的熏烤的味道。 “喂,还有位置吗?来四十串肉、二板干子!”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青年高声地问着,边问边向四周搜索着。很快就选定了这张只坐了一人的小方桌:“喂,拿到这边来啊!!” 他高声地招呼老板认清现在的坐位,在得到一声应和后用脚勾过一个塑料凳子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可以吗?”便坐了下来。 包拯随口应了一声,只埋头于自己的烧烤,并满意地抬起头来叫道:“还有桂花粥吗?来一碗!” 青年看着对面香喷喷的肉串和自己这边空空的桌面,起身到一边拿了几瓶啤酒放在桌上兀自喝起来。 随着人越来越多,小小的方桌很快便已经满园。 四个大老爷们儿挤在一张小小的方桌上大块朵颐,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地方。通常这时大家也都是能忍忍算了,可是此刻,不知是都喝得有些多了,还是怎么,几个年轻人很快便从小声咒骂演变成了大声地怒喝,眼看一场拳脚就要起来。 包拯完全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他站起来,掏出钱包,准备结账离开。哪知道就在这个这时,有一双手一把捉住了他:“喂,我的钱包是不是你摸走了?” 不大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周围的人,与此同时已经又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 展昭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头,指着一边的老式小屋问道:“这就是你家吗?快回去吧。” 小女孩看了看他象是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感激地说道:“是的,谢谢你,叔叔,再见!” “嗯,再见!!”他淡淡地笑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看了看手表,还来得及。 “这么赶吗?展警官?!”突然的声音让展昭一惊,巷子的前方蓦地闪出几个高大的身影。手在那一刻迅速地按在腰间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地思考着。 到底是什么人,对他的行动和身份如此清楚?难道。。。 低沉地脚步声在身后慢慢响起,每一声都让他一点点揪起了心,最不想发生的一幕,在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的时候突然而至,而且,是在这样的时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转过身看着他。 白玉堂一步步地走过去,目光所及,是那只手里紧握的纸袋、是那只慢慢从腰间移开的修长指节。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他能毫不犹豫地拔出枪来指着自己。如果是那样,也好让自己死心。可是,他却只是转过身来,凝视着自己,朗月般的眸子坦然地看着自己。 白玉堂站在展昭身前,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滑向那只握着纸袋的手。 “给我!” 展昭摇了摇头手慢慢移至身后。 “玉堂。。。” “拿来!!” 白玉堂大声地吼着,伸手便要去夺。 展昭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然后他拔出了枪,对着他的胸口。 “很好!”白玉堂低低地笑。 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对面的兄弟放下手里的枪,白玉堂向前走了一步,用自己的胸膛顶住了黑洞洞的枪口。一种火辣地东西在胸中涌动。他看着展昭,一字一句地说道: “开枪!!” 有谁知道这两个字里所含的绝望。这个他曾经一心想要护着的,却其实只是在利用自己的男人、这个在他梦里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这个正举着枪,对着自己的胸口的男人。他可知道,心是会痛的,那颗曾经为了他的一个拥抱而柔软、为了他一个眼神而感动、那颗手术台上为了他而挣扎着跳动的心死了。眼前是灰的,他找不到,那个曾经对着自己说爱的男人。。 展昭看着他,开枪?!!怎么可能?但手里的枪却直直地指在他的胸口,自己竟然对他拔枪了?! “打死我,然后,你就可以走了,我保证没有人再拦你!!”无情地声音冰冷地陈述着事实,展昭清楚地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在自己拔枪的那一刻。 死吗?怎么可能?他颓然地笑笑,抬手将手里的东西递出去。那一刻,他知道他们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40.悲鸣 “喂,哪位?” “是我。” 白锦堂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声音却是沉静地:“爸爸。” “嗯,传真收到了?”依然低沉地声音缓慢而平静。 “是。”纵然知道对方无法看到白锦堂还是习惯地点了点头。 “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 沉默,难得的沉默过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显回来了,祯,也在我这里。”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人老了,便会想念自己的孩子。有空,过来吃个饭吧,还有玉堂。。。” “。。。。”白锦堂张了张嘴拒绝的话终于还是吞进了肚里。 “就明天吧,好吗?先挂了。” “是的,爸爸。” 提着电话久久地站着白锦堂短短的几句话让他有些疑惑,这,算什么?一直告诉自己说显在别人手上的人说显回来了?摊牌吗?还是威胁?不,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拿他们来威胁自己? 他坐下来,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张严肃地、正直的面容。也许,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人生,总是充满着变数和挑战,既然该来的迟早要来,躲又有什么用呢?白锦堂不是个惹事的人,但同样不会怕事。只是玉堂,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吧。 ------------------ 白宵,非常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虽然这样做也算是背叛吧,但真要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尊敬的人走上绝路,却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所以他告诉白玉堂,那个他以为的爱人其实是个警察,现在,他也已经拿到了白锦堂走私的证据,接下来可能很快就会把东西交上去。他不相信白玉堂会无动于衷,这个时候能阻止展昭的也只有他了。 在这件事上白羽基本上也算是默认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比起白玉堂和展昭的感情,他更关心的是白锦堂的生命,那些能够让他死上十次不止的证据无论如何不能落入警方的手中。以前不知从哪里听过诸如这样的谬论,说什么过惯了刀头舔血生活的人会把生死看得很淡’。他笑笑,别人他不知道,至少他自己,看惯了生离死别反而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所以当他看到白锦堂把那些东西交给展昭的时候,他的第一反映是阻止他,如果不能阻止白锦堂,至少应该有办法阻止展昭吧。白玉堂会不会是他的一个死穴?让他拭目以待。 果然,白玉堂没有让他失望。他很快便查到了那些东西的去向,而自己也很爽快地把人调了过去。 此刻是十一点十分,调过去的人已经陆续地回来,并按约定集中在白宵的这间小屋里,详细地描述让当时的情形如在眼前。 “很好!”白宵满意地拍着为首的一个兄弟的肩。 这样就好,虽然对于他们的决裂有些抱歉,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宵哥?!”一个兄弟试探地问道:“老大那边。。。” “口风给我紧点,”白宵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老大知道,听到没有?!” “知道了宵哥!!” “放心吧宵哥!” 然而此刻他们又怎会想到那个不能知道的人正站在这扇薄薄的门板外,而且来了不止一会儿。 白羽紧抿着唇,站在白锦堂的身后。守在一边的几个兄弟更是垂着头大气连也不敢喘一下。要怪便只能怪自己大意,原以为这个时候老大是绝对不会到这儿来的,哪里知道稍一走神这个人便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白锦堂的脸色很差,如果,不是他临时想要召集兄弟谈点事情又看见白羽难得地出现了慌乱的神情,他恐怕根本不可能发现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插曲。 房间里的人满意地拍了拍手,从坐着的桌上跳下来象征性地威胁道:“都回去吧。明天可得给我精神点,如果谁敢给我走露了风声,看我不抽死他!!” 白羽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有心想要出声提醒一下,却终于只能忍住。 随着嘻嘻哈哈地笑声,门很快便被人从里向外拉开,短暂的“会议”圆满结束! “宵哥你可。。。”急着请功的人,未完地话梗在喉间,笑容冻结在互相推搡着准备回去休息的兄弟们的脸上。 门外的人让他们吓了一跳。 “老大!?” “。。。。” “。。。。” 白锦堂点了点头,目光慢慢地扫过每个人的脸上,无形的压迫感让原本嘻笑的人,慢慢低下头去。 白锦堂心中苦笑,这些都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兄弟,而他们此刻所做的也是为了自己而已。对此,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都回去吧,我找白宵有点事。” “。。。。。。”面面相觑的兄弟不解地看着他,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大声地道出了心中的疑问:“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姓展的就算真的查出什么,我们。。。” 白锦堂举起手,适时地止住了下面有可能过激的话。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白宵,”他看了一眼那个虽然理亏,却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人:“你跟我来一下。” ---------------------------- 明亮的节能灯下,白玉堂正一页页地翻看着纸袋里的东西。 心一点点地沉下去,这些全是白锦堂这些年来接货和发货的批条和详细装箱单。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些清单里列明的东西无一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或配件,数目之大、种类之全是他连想也不敢想的。这些东西一旦交上去会怎样?他连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桌边的碎纸机,又看了看手中的文件,白玉堂站起来径直走到卫生间里。顺手摸出了zippo,这些,只有把它们化为灰烬才能让他放下心来。 随着淡蓝色的火焰猛地窜起来,白玉堂轻轻地捻开那一叠叠整齐的纸张,慢慢地将它们移到那迷人的火焰上。 有风吹过,夹杂着烟乌黑的浓烟扑面而来,呛得眼睛酸涩得流出泪来。白玉堂抿着唇,慢慢地调整着手上的角度看它们一点点化为灰烬。结束了,没有了,都过去了,他对自己说着,可是当泪水一滴滴落下来,他知道他骗不了自己。 白锦堂打开房门,远远地看着那些已经化为灰烬的东西,和那个泪流满面的孩子。心一点点地痛着,原来,伤他最深的人还是自己。 “玉堂!”他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慢慢地走过去紧紧地拥住他:“对不起。” 白玉堂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他反复地问着,问他为什么为了自己而走上这条路,问他为什么把这些证据留下来,问他为什么明知那个人是警察还要把证据交出去? 白锦堂闭上眼,为什么?看着这个早已独当一面,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的人,要他如何开口? ----------------- 这一夜,白玉堂并没有等到赵祯的电话,于是他知道赵祯可能出事了。这个和他从来都没有对过茬儿的人,第一次让他担了心。 白锦堂静静地躺在白玉堂的身边,闭着眼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人应接不暇。而他真正怕的是要如何向他告别。 “在想什么?” 白玉堂僵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其实他真正怕的,是这个人会怎样?他从不相信有奇迹,这个世上有什么事是可以瞒得住的?他怕,怕他终究会离开。。。 白锦堂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微微地张了张唇,却终是连一个音也没发,缱绻地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那样的目光让白玉堂的心一点点地湿润起来,漫至全身的痛楚让他咬紧了唇。 手在那微凉的掌心中一点点被收紧,他听见那个充满着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带着摧枯拉朽的残忍:“我是一个男人!” ?!白玉堂别过脸去,想要逃脱的手被大哥紧紧地攒在掌心。 男人,可以忍辱含垢却不能苟且偷生!!是男人,便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男人?!!这个曾经让自己顿生豪情的词语,此刻却如刀尖般划过心头。 风呼呼地刮过玻璃,留下呜呜的低鸣。像是出征的号角,又似末路的悲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41.使命(完) 再次走进这间屋子,白锦堂顿时升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多少年来再没有踏入的屋子留下了他太多成长的记忆。 “坐吧。” 正对着大门,宽大的椭圆形长桌前一身军装的赵德显向他随意地招了招手。这情形像极了自己年少的那些时候。 他的目光一点点扫过桌面赵祯、赵显?!还有。。。王勇??!!更没想到的是王勇穿着的竟然是少将的军装?!多少疑问涌上心头就有多少疑问堵在喉间。但是此刻,他选择等待。 “爸爸!”他弯下腰,仿佛还是以前那个赵家的养子,恭敬而有礼。 赵德显点了点头:“玉堂呢?” “他,出了点事,所以我没要他来。”何止,他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理解地点了点头:“也好,他暂时不知道也好。”环视了一周道:“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吃饭吧。” 王勇站起来,把门关好,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来。 赵德显举起手里的酒,站起来:“锦堂,这一杯,我敬你!” 这样的语气倒让白锦堂愣了一愣?却还是起身端起了酒杯。 酒是很清的桂花酿,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饮料好些。白锦堂惊讶地看着老人。 “你的身体,还是不要喝酒好了。” 久违的温暖漫漫涌上心头,白锦堂仰头喝下。也罢,这些年,就算是自己还他养育自己的恩情吧! 酒席吃得很慢,也很安静。可能是习惯的问题,这个老人从不允许自家的孩子在吃饭的时候说太多的话。虽然,如今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可是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白锦堂仔细地观察着赵显,那个十几年没见的孩子,果然不像以前所说的那样。显然所谓的病情不过只是谎言罢了。可是他的苍白和削瘦却不是假的,终还是病着吧。这样说来,自己也不算完全被骗,不是吗? 赵祯呢?为什么他的脸色也那么差?那个平日里如此注重保养的人,此刻倒有些安静地不像他了。 王勇?!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这个人透着点古怪,却又无可挑剔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军方的人呢,那么,把他派到赵祯身边又是为什么呢? 忍不住再次打量着赵祯,王勇的事,他也是才知道的吧?原来蒙在鼓里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啊。这样的认知,让白锦堂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满足,也许,他从来就没有骗过自己。 慢慢地放下筷子,赵德显看了看在坐的几个孩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保持了缄默,然后,他站起来:“锦堂,你跟我来!” 随着双层动态密码的输入,一张卫星影相出现屏幕上。 这是一片宽阔的土地,位于中部的一个军垦农场。 一层层的护城大堤边是一望无垠的稻田和甘蔗林。大规模的机械化生产收割使这里需要的劳动力减到了最少。 没有人知道这里除了产糖,还产---武器。 这是一个大型的军工厂。 “我们的国家,面临着长期、复杂、多元的威胁和挑战。。。” 白锦堂心里陡然一亮,探询地目光猛地看向这个老人。 赵德显看着他,坚如磐石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他点点头:“是的,你是在为我们的国家在工作!!” 为了国家?在工作?!!白锦堂定定地看着这个老人,又回首看着屏幕上那片美丽的农场。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为了国家么?!!一切。。。的真相。。。。。。 “我们的国家需要了解来自全球最新军事研究成果,我们的国家和所有的国家一样必须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而这些来源需要资料,更需要实物。。。。” 心在那一刻为之雀跃。他慢慢地抬起头注视着那片越来越清晰的绿色草场。耳边是这个他曾经怀疑的老人低沉却自豪的声音:“当很多国家在研制量子武器来保卫自己的国土时,我们的军工需要研制出更加先进的反量子武器来保卫我们的国家。。。。” 老人深深地看着他那双突然明亮起来的眸子歉然地继续说道:“你的病,我很抱歉。” “。。。”是吗?如果是为了这个,那我。。何其幸? 老人慢慢地握住了他:“另外,据我了解明天,警方可能会有行动,你很可能会因为走私军火而受到指控。”沉默,大片地沉默过后,老人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但是,在没有得到上级指示之前,你们的行为只能由你们自己负责。因此。。。。” “我明白。”接下来的话,白锦堂觉得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至今没有辱没曾经是一个军人的事实。这,就够了。就算他知道生命将止于明天,又能怎样?这,已经是他毕生的荣耀。 --------------- 此刻白锦堂正站在那片被他们称之为no2的凹地里,指挥着兄弟们小心地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木箱整齐地码进另一辆挂着“鄂”牌照的车上。 “小心一点,这些全都是玻璃器皿,一定要小心。。。。” 白羽走过来,递过一杯水和几片药来:“马上就到齐了,要休息一下吗?” 白锦堂笑笑:“记住我的话。” 白羽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无论任何时候,记得你只知道是走私,至于是什么,你们一概不知。’ -------------- 展昭和包拯远远地站在另一个山头上。 无线地窃听设备清晰地传来白锦堂的声音。 “我想,那些帮着卸货的应该都还不知道他们运的是什么吧。”展昭试探地。 “是吧。”包拯沉思着:“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啊。不知道是为了安全多些,还是真的想要保护他们多些呢?” 透过高倍的望远镜展昭看着远处忙碌的人群。如果是以前,自己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可如今,他知道那个人是真心地想要保护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是后者吧。” 包拯点了点头,从这个方面来讲,这个白锦堂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人物。如果他不是做着这些危害社会的事情,也许自己倒愿意和他好好认识一下。只是无论是什么理由法便是法,讲不得半点人情!!这一次,就算是他主动提供线索也改变不了判他死刑吧。 “道路已经全部封死,请求执行下一步计划。” 包拯看了看展昭:“你看呢?” 年轻的男人,慢慢地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果断地道:“可以执行下一步计划,但是注意不要开枪。”这一句是白锦堂特别嘱咐的,他很清楚里面装的不是一般的武器。 包拯,点了点头:“对,注意千万不要。。。” 一串悦耳的铃音传来,包拯做了个稍候的手势,在他已经设定了限制呼入的时候能打进来的只有他的顶头上司而已。若不是有相关指示,他又怎会在此刻打进来? 展昭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那个电话清楚传来的是停止抓捕的命令!! 停止?!!他诧异地看过去,那个总是黑着一张脸的人,竟慢慢地站直正色地说道:“明白!!”然后,他回过头对着前来询问是否执行下一步计划的同事说道:“任务取消!收队!!” ------ 展昭至今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军事行为。”当那个整日黑着一张脸的领导对自己隐晦地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那种夹着惊讶地、雀跃地、如释重负的感觉。 ---------------------- 赵德显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这个老首长的手:“谢谢!!” “感谢你为我军培养了这样优秀的军人!党感谢你!!” ---------------------- 秋老虎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已经到了中秋。 白玉堂照常地九点下班,并快步地向着停车场走去。灯光下,一个身影靠在自己的车旁。 “玉堂!” 白玉堂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他,转身向着另一辆车走去。 “玉堂!!” “展警官!我姓白,白泽琰!!”白玉堂随手打开转向灯,并慢慢地转动着方向盘:“抱歉,我赶时间。” 看着绝尘而去的银色轿车,展昭大声地补充道:“我姓展、展雄飞,还有,我不是警察!!” 白玉堂淡淡地笑着,突然想起一首老歌: 尘缘如梦 几番起伏总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云 情已成空 宛如挥手袖底风。。。 嗯,他们,这样算是重新认识了吗?。。。。只是,过去的,终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吧。。。 (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42.番外(也许爱你) 断章—往事(番外)---也许爱你(赵祯和大白) 前言:很高兴顺利地写完这篇。。呵呵。。。 中途多次想要停下来,终于在几位亲的鼓励下完成了!! 感谢你们!!让我自豪的是。。。。终于没当h!!大笑!! ---------------------------------------------------------------------------------------------------------------------------- “再见了,儿子!!” 儿子吗?赵祯淡淡地笑了,任自己跌进无尽地黑暗中。 身体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地轻,像是可以乘风飞去。但他终究是没能飞去。 因为他的身体尚留恋着这个被他的灵魂所唾弃的世界。 大片的腥红、满目的疮痍、滚滚地浓烟。。。 赵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个举目都是残垣断壁的地方。 他只是盲无目地的翻动着身边所有他能翻起的、翻不起的东西。 他在寻找,寻找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想不起来了。所以,他只能不断地翻、不断地找、不断地看。。 冲天地火光让他眩目;灼热的空气让他干渴;盲目的搜寻让他急躁。。。到底是什么? 他反复地问自己,没有答案,只有下意识地搜索、再搜索。。。 水?!好大一杯水?纯净液体在火光下地闪着诱人的光。 是水!!他欣喜地冲过去,是了,是水!!冒火的喉咙干得发疼,太好了! 他紧走两步,近了,更近了,马上就可以够到了!! 可是身后突然有什么响了,“叮铃铃。。。” 很普通的声音啊,可是他停了下来。 那是手机的铃声,是。。。。那个人的铃音?!! 单调的铃音固执地响着,却让赵祯有种它很快便会断掉地恐慌。 他冲过去迅速地接通了那通电话。 “喂!”他惊恐地喊:“喂!!” “。。。。。呃。。。”轻弱无力地声音传过来,却如电流般击得他几乎无法把持自己。 是了,自己到处找的。。。是他,是他啊!! “你在哪里?锦堂?。。。你在哪里?!” “。。。咳。。嗯。。。”急促地喘息让那边的声音显得如此的虚弱,那一声声地喘息让赵祯地心跟着紧紧地缩成一团。 “你在哪儿?在哪儿?” 眼前,似乎可以看到那个纯白的身影,虚弱地俯着身子,勉强地仰着头,英俊的脸上满是伤痕和污泥。 而他的身下是一层层漫出来的鲜红的血!! “你在哪里?”他无望地喊着,直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天渐渐地黑了,雨也跟着落下来。。。 他绝望地游走在那片废墟中,直到脚下渐渐湿滑,鼻间满是血腥。 然后,他低下头去,看那没了生气的人。 他大声地唤着,直到那个人慢慢地睁开眼来。 他惊喜地笑着,轻轻地抚开他额间散落的发:“没事,没事,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那个人却淡淡地笑了。 虽然,那笑是那么地不易察觉,但他知道,他笑了。 对着自己,用他最后一点生命之光,留给自己一个微笑。 他可知道,他有多么残忍?! 赵祯静静地搂着他,看他在自己怀里渐渐没了气息,任那样的血一点点濡湿自己的身体。 好了,他想,我们扯平了。 我那样的伤害你,你也这样的伤害我。 ---------------------------- “呜呜”地哭泣惊动了门外的警卫,他迅速地打开门锁走到赵祯的床前,想要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哪里知道,床上沉睡的人却猛地一脚踹向他的下腹,毫无预兆的袭击让原本心怀关切的人毫无抵抗之力。 你大意了!赵祯冷冷地笑着,一个翻身跳下床来,在对方弯腰的空档一个掌刀劈上了对方的后颈。 不错!他笑,这招果然是屡试不爽。要怪只能怪他笨,自己,就算再狼狈,还不至于狼狈到要哭鼻子那么难看吧。 他记得,梦中的自己最后,是笑着的。。。 他慢慢地穿上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向着门口走去。 这一次,他想,我绝对不会看着你傻傻地去送死!! “到哪儿去?!” 猝不及防一个高大的身影档在了半开的门口! 那身影分明是。。。 “爸爸!” 赵祯挫败地站住,显然此刻再想出去一定是不可能的了。 原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个人的力量在这里显得是多么的渺小啊。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急叹息,便被他背后站着的军官吸引。 “王勇。”果然,只看那肩章他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果然,还真是抬举自己呢,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人大有来头,却真料不到是这样的高级军官。 “赵董!” 赵祯笑笑带着一丝邪气:“我该叫你一声将军吗?” 赵德显沉着脸:“你还真不知自重!” 赵祯冷冷地笑:“我要是自重就不会走到今天!” 他是要刻意地激怒他没错。长久的积怨已经压得太久了。 赵德显却显然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听了这话露出了一点欣慰的笑来。他的儿子,总算还没有误入岐途。 那笑竟同时出现在王勇的脸上,在此刻显得默契得有些诡异。 “我想,该告诉你真相了。”赵德显看了看他,直接向屋里走去。 王勇退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 ------------ 赵德显慢慢地讲着,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漆黑的窗外。 “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们,尤其是锦堂。但是我们的国家需要有人做出牺牲。每年甚至每一天都有人死于战争。被战争夺去亲人的家园在哀泣,被战争夺去主权的国家在□□。作为一个军人,保卫祖国是我们的职责,这职责远远高于个人的一切利益!!所以。。。。” “所以你选择了牺牲别人!!用别人的鲜血展现你的伟大、铸就你的康庄大道?!!” 无情的话语让赵德显心惊,这样的指责如果来自别人,他可以忍,但是,当指责来自你的亲人,来自你的儿子,又会怎样? “我有没有告诉你,显的情况?” “他?他不是被你保护得很好吗?对了,你是怎样做到的?用自己的儿子去铺就自己的仕途,而毫无愧疚?” “混帐!!”赵德显大声地喝责着,是人便有底线!! 举起的手瞬间扬起,却只能颓然地落下。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那私心绝对不是为了我,而是你,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 赵祯如被击中般定在那里,久久没有会过神来。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老将军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而偷梁换柱,最后他保护了自己的儿子,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赵祯摇了摇头,是吗?原来一直以为是最大的受害者的自己原来一直是被保护的那一个。而自己一直认为是加害者的那一个却一直为自己背负着所有? “你后悔吗?” 赵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残忍,但他确实这样做了。这样的问话,要一个父亲怎样回答? 赵德显后悔,如果他保护的仅仅是自己的儿子,他决不肯因此而背上循私的罪名。但,为了那个老人,这罪名他背了!! 那个身为自己上级又是自己岳丈的人三个儿子全部死于卫国战争。而他自己在临终前的唯一愿望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外孙能够好好地活着,延续他们赵家的香火而已。 香火,对于上一代人是怎样重要的东西啊,哪怕他这样一个老党员也一样抛不开。 好在,自己也姓赵啊,有谁能够想到,这个孩子的赵和自己那个赵并不是一个呢? 他知道自己也是自私的,因为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让他也会窃喜,好吧,不管如何保住的还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可是此刻,他有些动摇,知子莫如父,他又怎会不能体会赵祯此刻的心情?男人啊,可以忍辱,却不能偷生!! 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他是一种侮辱吧。如果是自己也一样不肯躲在他人身后,忍受别人的鄙夷。所以他瞒着他,宁可不认这个儿子。可此刻,一时的冲动让一切功亏一篑。 “救他!”赵祯清楚地告诉他。 “不是不救,是办不到!!”他平静的。 “他没有罪!!有罪的是你!!”赵祯大声地吼着。 他知道无论真像是什么,白锦堂都没有罪,就算要背上走私的罪名,也该是眼前这个人去背!! 一把枪慢慢地放进赵祯的手里:“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你可以开枪!” 赵祯冷冷地笑着,慢慢地抬起手指着对方的胸口:“是这里吗?” 他笑笑,慢慢地回手,顶住自己的胸膛:“也许你更愿意看着我死!!” 赵德显几乎连想也没想便伸手去拨赵祯的枪口。 血溅开来,喷到赵德显的脸上,温热而绝望。他不曾想这个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儿子会这样要挟自己。 赵祯晃了一下,由于那一拨的关系,子弹穿过了在肩,却完全避开了要害。 “混帐!!”狠狠地一巴掌甩过来,赵德显只觉得手都震得发麻。 赵祯稳丝不动地站着,慢慢地回过脸来,叽俏地看着他,慢慢地抬起手来,轻轻地对着尚有余温的枪口吹了口气。 “我还有机会吗?”他冷冷地问。 赵德显颓然地闭上眼,枪在他的手上,如果他要自残,自己只能看着他死!! 然后,他叹了一声:“好,如果你宁可死也要救他,那么,明天,在他被抓之后,就去吧!!” 赵祯明白的,自己可以替他去顶。因为自己才是赵氏的真正当家人!! “不过今天晚上,你必须老老实实地给我待着,什么事都不许做!!” 赵祯笑笑,有何不可? 王勇静静地站在门外,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 以上,不知写明白没有,我是想说白锦堂在宴会上看到的赵祯之所以苍白是因为受了伤, 之所以什么也没说是因为他已经决定拿自己的生命去换白锦堂的。 之所以后来出现转机,是王勇功劳。。。至于赵德显最后的反映。。。嗯。。。。原因很多。。。。 以上,只想证明赵祯对大白的爱是真的。。。 为什么番外写他们呢,是因为番外啊,不会有抢戏之嫌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往事》正文 43.---(番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风起得很骤,转眼已经是漫天的乌云,迷蒙潮湿的空气夹着淡淡的土腥。 雨来得也很猛,转瞬已经瓢泼般洒了下来。厚重的水帘被狂风驱赶着扬起一层又一层的白浪泼到毫无遮挡的人身上。麻麻地,有些痛。 这是展昭破案后的第一天上班,本来,他已经获准大假休息一周,可他还是在这个清晨早早地出了门。 他没有带伞,事实上,那些带着伞的人也看不出和他有什么两样。一个个抓着四处飘摇的伞柄反而比他更显狼狈。 展昭有一个很大的雨衣,是队里发的,质量相当的好,防水性密闭性都没得说,就是太重了,厚厚的穿在身上闷闷的感觉。 早上出来的时候,天就不大好,想想离队里也不算远索性就这么出来了。 雨很大,转眼他便把他从上到下淋了个透。有风吹来,颇有些凉。他加快步子朝着不远处的大楼走去。 “嘿!!展昭!!你回来啦!!”随着清悦的声音,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展昭停下来,反正已经湿透了,也不在乎再多淋一会儿。 举着的伞伸到眼前,丁兆兰奇怪地看着他:“不是说放你大假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啦?” 他打着伞,手里却拎着件雨衣,身上也湿得七七八八了,手里却还执着地举着伞。 展昭笑了笑避开他的问话,道:“怎么,给兆蕙送雨衣啊。” 丁兆兰微笑着:“是啊,怕来晚了,错过去,你知道他的,总大大咧咧的。。。” 展昭静静地听着,从某一点来说,他觉得兆兰是个好哥哥,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的照顾似乎有些太过头了。 这样边说边走,很快便进了厅大楼。 “走啦!” “嗯!回见!” 为什么把刑事侦察总队设在二楼,是展昭至今仍有些不解的地方,重案、要案在一楼不会更方便些吗? “谁要你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埋怨的声音传过来,由于还早,楼道里静悄悄地,声音便显得格外地响。展昭知道那个任性的丁兆蕙又在发飙了。真是任性又孩子气,如果是从前,他不会在意,可此刻,他却回过头来,看那对兄弟。 此刻,丁兆兰正拿着毛巾不经意地擦着身上的雨水,脸上挂着包容的笑;丁兆蕙一手拎着刚送过来的雨衣,一手用力帮他弹着发间的水珠,侧着的脸上,仅露出微皱的眉锋显示着主人的不满。。。 这样的一幕让展昭心中一动,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双白色的身形。那个皱着眉,一边气着他的任性,却一边精心地挑选着人手想要如何才能更好地保护他的锦堂和那冷哼着嫌他多事,却在知道他住进医院时疾驰在路上的玉堂。 心在这一刻抽紧,他用力地攒着手里的文件袋,我,凭什么要求那个人为我放弃亲情?凭什么要为他执意阻挠而失望? 由于很长时间没有回来的关系,小小的办公室里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档案柜换了个方向,打印机也改了位置。唯一没变的就是几张不大的办公桌。 展昭坐下来,随手将手里的文件夹扔在桌上,凭那水珠顺着防水的塑胶皮一滴滴湿了桌面。 身上的衣服湿湿地粘在身上,在这封闭的空间从里向外泛着湿热的潮气。 身体是凉的,心也仿佛跟着温润了。 他拨了拨头上的湿发,有些颓废地坐下来,目光直直地落在窗前那株映日摇曳的君子兰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连自己面对那样的玉堂不也轻易地放下了枪?何况那样的玉堂?窗外炫目的国徽熠熠发光,无时不在提醒着自己的职责。也许,自己对他的要求真的太过苛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