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第一章 一个盛夏的深夜，程家村被夜幕笼罩着。忙碌了整天的村民已经进入了梦乡。这座古老的村庄沉浸在寂静中，显得阴森可怕。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可以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的狗叫声，还依稀可见竹林前面那座瓦房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一个年轻的产妇躺在瓦房卧室的床上，她正在痛苦地呻吟着：“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呀！痛死我啦！” 白发苍苍的接生婆站在床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用力，快出来了。” 婆婆莫春花抓住媳妇孔木红的手安慰道：“别怕，忍着痛，很快就生出来了。” 程志用在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焦急地等待着小孩的出世。他在心里默默地为妻子祈祷，希望老祖宗保佑母子平安。继父谢国森坐在客厅的竹椅上，“吧唧、吧唧”地抽着喇叭筒，也在急切地等待着长孙的出生。 突然，“哇！哇！”清脆而嘹亮的啼哭声从卧室里传来，在房屋里回荡，打破了山村深夜的寂静。程志用迫不及待地快速冲进卧室，见到身体虚弱的妻子躺在床上，心中顿时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感。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表达，最后只凝聚成简单的几个字：“辛苦你了。” 接生婆抱着刚包好围裙的初生婴儿向程志用祝贺道：“恭喜你，生了个儿子！” 程志用从接生婆手中接过儿子，高兴地看了一眼儿子儿子暗红的小脸蛋后客气地说道：“大婶，谢谢你啦！” “不必客气，只要母子平安，我就高兴。侄儿，好好地照顾母子俩，我得回去了。”接生婆欣慰地说道。 莫春花急忙把早已准备好了的红包塞进接生婆的口袋里。“慢走呀！大嫂，孩子满月时来喝满月酒呀！记住。” 接生婆满脸笑容地说：“记住啦！大妹子，你进去吧！不要送啦！” 全家人都为新生儿的到来欣喜若狂。就连五岁的小叔谢征明和七岁的大叔谢岩石也像过节那样欢喜。（谢征明和谢岩石是莫春花与谢国森的儿子，也是刚出世婴儿的叔叔。） 次日清晨，左邻右舍陆续来到程志用家里看望新生婴儿。莫春花与谢国森夫妇俩眉开眼笑地招呼那些登门拜贺的村民，把喜糖和香烟分给他们。屋里充满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谢国森的大嫂李史梅抱了抱婴儿后皱着眉头说道：“老弟，你说这个小孩像谁呢？既不像他爸，也不像他妈，长得这么黑，像从煤窑里出来的。多难看呀！” 屋里的男女老少都被李史梅的晦气话惊呆了。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好像默哀一样鸦雀无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互不相识似的。程志用呆若木鸡地站在卧室门边，铁青着脸瞪了伯母李史梅一眼。心里如同打烂了五味瓶那样不是滋味。那些来拜贺的村民不声不响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晦气的地方，生怕自己不小心沾上晦气。 程志用目送村民一个个不辞而别，心如针刺般的疼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老天对自己如此不公，竟生了这么个黑不溜秋的儿子。这样的人将来长大后也是一个包袱呀！有谁愿意嫁给他呢？说不定要打一辈子光棍，真是丢人现眼呀！这到底是谁的错呢？程志用的内心痛苦极了。 莫春花见程志用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疼不已，于是安慰道:：“小孩子皮肤黑一点，没有关系。只要身体健康就不怕。” “妈，我担心他将来会打光棍。”程志用看了一眼躺在妻子身边吃奶的儿子说道。 孔木红听见丈夫所说的话后心里非常难过。儿子出生还不到一天就遭到别人的奚落，连自己的丈夫都瞧不起亲生儿子。看来这个孩子命中注定要受一辈子的苦呀！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让他来受苦的吗？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生他下来。孔木红的内心充满了悔恨、自责。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流了下来。随后，她就轻声地哭泣起来。 莫春花听见了儿媳妇的哭泣声，立刻走进卧室劝慰道：“孔木红想开一点，坐月子不能哭，一滴眼泪，一滴血呀！” 孔木红听了婆婆的劝告，停止了哭泣，强忍着眼泪，愧疚地说：“妈，我对不起程家，生了个这么丑陋的儿子。” “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这是命呀！”莫春花安慰道。 孔木红生了个黑不溜秋的儿子，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程家村。这个皮肤黝黑的孩子成了程家村的新闻人物，成了无聊的村民茶余饭后的笑料。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这个黑孩子。 有的村民说：“孔木红和程志用的皮肤不黑呀！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黑孩子呢？是不是他们什么时候做了亏心事？上天要惩罚他们。” 有的村民说：“会不会是野种呢？” 有的村民说：“我们中国人是黄皮肤，非洲人是黑皮肤，他可能是非洲人。我们以后就叫他非洲人吧！” 还有的村民说：“他的皮肤那么黑，好像马屎一样，我们不如叫他黑马屎或黑马。 孩子还没有满月，无聊的村民就已经给他取好名字了——黑马或黑马屎。 程志用听说村民给他儿子取了黑马（黑马屎）这样的侮辱性外号，心里非常地愤恨。但又拿他们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这件事与村民产生矛盾。心中的苦处惟有向妻子倾诉：“木红我今天听见有的村民叫咱们的儿子为黑马屎。我当时真想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孔木红听说村民这样侮辱自己的儿子，心里如刀剐一样难受。她的脸火辣辣的，仿佛被别人重重地扇了几耳光，那种痛苦的滋味是无法形容的。“志用，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呢？” 程志用唉声叹气地答道：“我怎么知道，也许老天爷故意要捉弄我们吧！这就是命。” 孔木红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这就是我们的命，你喜欢他吗？” 程志用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问题。如果说不喜欢，那就会对妻子和儿子造成很大的伤害，说非常喜欢的话，妻子也不会完全相信。说句实在话，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丑陋的儿子。但又不能当着妻子的面说出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有把这个真实的想法埋藏在心里，而且永远都不能说出来。他打算让妻子去猜，猜几年，甚至几十年。于是他反问道：“难道你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吗？” 孔木红含着热泪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儿子后答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孩子满月那天，当人民教师的舅父孔桂义来看望了外甥。并给取了个很好的名字——程强。希望他能在逆境中健康成长，像钢铁般坚强。将来能远走高飞，离开这个落后的村庄，远离这些无聊的人。 程志用的儿子终于有名字了——程强。这是个积极向上的、催人奋进的名字呀！从这个名字里程志用好像看到了希望，也给他烦闷的心带来了一丝慰藉。他要按内兄所期望的那样去努力，决心忍辱负重把儿子培养成对社会有用的人才，不要让别人瞧不起。从此以后，无论那些无聊的村民怎样侮辱自己的儿子，他都忍气吞声不去理睬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当程强四周岁时，程南的皮肤白净，五官端正，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全家人都非常喜欢他，大家都争着抱他。程志用的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觉得老天爷终于开了恩，赐给他一个可爱的儿子，弥补了以前的过错，这也算是将功补过吧！他不再怨天尤人了。 程南成了父母的开心果，程志用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珍爱。年幼的程强渐渐地感觉到爸妈没有以前那么爱他了，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抱他了。他们把爱的天平倾向了弟弟，他们看弟弟的眼神是慈爱的，而看自己的眼神则是忧郁的。他弄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那么喜爱小弟弟呢？他只知道是小弟弟把父母对自己的爱夺走了。 受家人冷落的程强常常独自一人蹲在家门口的空地里玩。他喜欢看蚂蚁在地上跑来跑去，它们搬运食物的情景更是使他入迷。一只蚂蚁搬不动大的食物，它会叫同伴来搬运。他还喜欢听蟋蟀的叫声。他抓住蟋蟀后就把它们装进玻璃瓶里，然后静静地看它们在瓶里跳来跳去。如果把两只雄蟋蟀装进同一个瓶子里会发生战斗，那战斗的情景非常吸引人。它们斗几十个回合都没有分胜负，好像实力相当的两头水牛打架那样。看到入神的时候他会大声喊加油，加油。这时，小弟弟听到哥哥的叫喊声，也会跑来与哥哥一起观赏蟋蟀激烈的战斗。正当兄弟俩全神贯注地观赏两只雄蟋蟀决斗时。突然竹林里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程强抬起头向竹林那边望去。只见那些孩子们在竹林里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有玩老鹰捉小鸡的；有学猴子爬竿的；有捉迷藏的；还有打仗的。程强被它们那些精彩的游戏吸引住了。他飞快地跑进竹林，他想加入捉迷藏的游戏。于是，他向捉迷藏的那些孩子们央求道：“请让我也加入吧！”一个肥胖的小男孩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该死的野杂种，黑种人，快滚开。”程强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哭丧着脸回到家里。闷闷不乐地走近妈妈身边。 孔木红见到儿子不开心的样子心痛地问道：“儿子，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快告诉妈妈。” 程强满肚子的委屈，低着头站在妈妈身边，失声痛哭地说：“胖子骂我。” 孔木红急切地问：“他骂你什么？” “他骂我野杂种，黑种人。”程强边哭边说。 孔木红用粗糙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安慰道：“儿子，别哭啦！等下我去告诉他爸爸，要他爸爸管教他。你以后不要和他们去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帮我照看小弟弟。” 程强看了一眼妈妈怀里的小弟弟后，点了点头说道：“妈妈，我听您的。” 孔木红热泪盈眶地注视着儿子黝黑的小脸，心里高兴极了。她觉得儿子懂事了，能为父母做事了。多么听话的孩子呀！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此后的一段时间内，程强不敢到竹林里找孩子们玩游戏，只好乖乖地呆在家里照看小弟弟。小弟弟成了他最好的伙伴，他可以逗弟弟笑，也可以和弟弟在家门口的空地里玩泥沙。他觉得和弟弟在一起玩很快乐，很开心。弟弟不会欺侮他，不会骂他。兄弟俩有时坐在门槛上唱叔叔教的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程强有时也会觉得很烦闷，当弟弟和他争玩具又争不过他时，就会大声地哭，而且哭得很厉害。此时妈妈会不分青红皂白把程强痛骂一顿：“要你照看小弟弟，你却把弄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程强委屈地含着泪水争辩道：“我没有打他，是他自己要哭的，关我什么事。” “弟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哭起来，肯定是你弄哭他的。”孔木红袒护着小儿子说道。 程强双眼含着热泪说道：“弟弟抢我的玩具(装蟋蟀用的玻璃瓶)。” “你大一些，弟弟小一些，你就不能让一让他吗？”孔木红大声责问道。 满肚子委屈的程强，伤心地跑到村子后面的竹林里，坐在竹树下痛哭起来。他见到了灰色的天空，灰色的竹林，灰色的小草，连平时最喜欢的蚂蚁也变成灰色的了，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他听到了小鸟在灰色的竹枝上叽叽喳喳地嘲笑他，笑他是个父母不喜欢的可怜的孩子。他弄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能公平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呢？分明是小弟弟的错，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无端地责怪他呢？难道妈妈真的不再爱自己了吗？程强幼小的心里痛苦极了，他脑子里想了许多不应该想的问题。他无法理解妈妈这样袒护弟弟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猜不透妈妈的心思。 他坐在竹树下哭了很久。天色渐渐黑了，小鸟陆续飞回了竹林里的巢内。一缕缕炊烟缓缓地升上了天空随风飘散。忙碌了整天的村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各自的家里。村子的瓦房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有一股暖流从他的身上流过，他感到奇怪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关心自己。他听得越来越清楚了，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是粗犷的男中音，是自己熟悉的声音，那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爸爸在叫喊。他拿着手电筒边走边喊，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缓慢地朝竹林走来。他们边走边喊：“程强，你在哪里，儿子，你在哪里？”是呀！父母没有抛弃自己，他们还爱着自己，程强被父母急切，担忧的心情感动了。他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并轻声地哭泣起来。 孔木红站在竹林边停下来对程志用说：“你听，好像有人在哭。” 程志用用手电筒往竹林里扫射了一遍，没有见到儿子的踪影。他们继续边走边喊：“儿子，你在哪里，快出来呀！” 程南说：“妈妈，我听见哥哥的哭声了。” :“快说，在哪里？”孔木红急切地问道。 程南伸出小手随便指了指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程志用静下心来听了一会儿说：“\我也听见了哭声，好像就在不远处。” 他们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终于在一棵竹树下找到了泪流满面的程强。孔木红心痛地说：“儿子，别哭啦！快起来，咱们回家去吃晚饭吧！爷爷，奶奶，叔叔他们都在家里等你回去吃饭呢！” 找到儿子后，程志用那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心里想这孩子的心怎么会如此脆弱呢？因为与弟弟争玩具挨了骂，竟会躲进竹林里哭这么久，太不坚强了。等下回去后要教他做人的道理，给他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他们回到家里时，客厅里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香喷喷的饭菜在桌子中央冒着热气。莫春花见孙子回来了开心地笑着说：“孙子，你去哪儿了，急死奶奶了。以后要早点回来，免得父母担心。” 坐在桌子旁边吸烟的谢国森说：“回来就好，我们吃饭吧！千事万事吃饭大事，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 程强看了一眼爷爷，奶奶后，挨着大叔谢岩石坐下，端着妈妈盛给他的饭菜吃了起来。 全家人都围坐在方桌旁吃饭了。妈妈坐在程强对面喂弟弟吃饭。晚饭后，程志用把儿子程强叫到跟前对他说：“程强，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吗？” 程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程志用好像老师教学生那样板着脸孔严肃地说道：“你的名字是你舅父取的。他希望你要像钢铁般的坚强。” 程强对爸爸讲的大道理似懂非懂，但又不敢提出疑问，他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程志用认为儿子听懂了自己所说的大道理，于是又继续说道：“你是长子，长子如父。对弟弟要多关心，爱护。你要高姿态，不要和小弟弟斤斤计较，多让着他一点。” 程强睁大眼睛看着爸爸的嘴不停地动着。他似乎听懂了爸爸讲的大道理，但又不完全明白其中的内涵。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爸爸，什么是高姿态？” 只上了三年小学的程志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高姿态的含义，但又想顾及自己当长辈的面子。于是他就含糊其词地说道：“高姿态，就是做人心胸要开阔，要大度，不要太小气，具体地说，就是不要跟弟弟争玩具。你做得到吗？” 程强点了点头说：“我做得到。” 程志用摸了摸程强的头，微笑着说道：“这就对了。” 程志用心里琢磨着：这个孩子虽然皮肤黑一点，但脑瓜子还是灵活的，悟性也很高，什么事一点就明，是个可造之才，只要好好培养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莫春花和孔木红时常会因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吵大闹。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并用刻毒的语言攻击对方，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程强弄不明白奶奶和妈妈为什么会经常吵架呢？大家不是一家人吗？每天在一起吃饭，住在同一屋檐下呀！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每次吵完架后，孔木红就含着眼泪对程强说：“儿子，你以后要好好读书，一定要为妈妈争一口气。我是为了你们兄弟俩才受这些气的。” 程强每次都使劲地点着头：“妈妈，我会听您的话。” 孔木红见程强这么懂事，心里感到恨欣慰。于是，用手绢擦干眼泪，蹲在两个儿子面前说：“程强你要帮我照看好弟弟。我去生产队出工了。”随后，她就扛着锄头到村子后面的地里干活去了。 程强和弟弟程南在家门口的空地里玩。他们找来了一些碎木板，小石头，断砖头在空地上搭建了两座小木屋。程强高兴地说：“我们这两座木屋多漂亮呀！”弟弟程南也高兴地拍着小手掌说：“哥哥，我们建的房子真好看。你住这间小的，我住那间大的。”程强争辩道：“你小一些，应该住小的，我住那间大的。” 四岁的程南哭丧着脸说：“不，我住大的，你住小的。” 争强好胜的程强把父母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不服输地说：“不，我住大的，你住小的。” 突然，弟弟程南“哇，哇！”失声痛哭起来，哭得面红耳赤。 在厨房里烧火做饭的莫春花，听到小孩的哭声，马上跑出来看个究竟。她用乌黑的手指指着程强问道：“小鬼，你打了弟弟吗？” 程强胆怯地答道：“我没有呀！” 莫春花命令道：“快把弟弟带回来，如果给你妈妈那只母老虎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程强忽然想起了妈妈刚才交待的那些话，他怕妈妈生气。于是，赶快哄着弟弟：“好啦！别哭了，我给你住那间大的房子。” 程南听说自己可以住那间大的房子，立刻止住了哭声，并用小手背擦了擦眼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程强拉长着脸说道：“这回你满意了吧！” 随后，程强拉着弟弟的小手回到了屋里。 “奶奶，你为什么说我妈妈是母老虎呢？”六岁的程强问道。 莫春花咬牙切齿地说：“她比母老虎还要凶，比毒蛇还要毒。” 程强不相信奶奶的话，摇了摇头说：“我妈不是老虎，也不是毒蛇，她对我们很好。” 莫春花怨恨地说：“你妈只对你们兄弟俩好，可对我们却不好。她嫌我和你爷爷老了。要和我们分家了，想饿死我们。你说毒不毒。” 程强对奶奶说的话半信半疑，他想等妈妈回来后，再问一问妈妈是不是这样的。 莫春花似乎猜中了孙子的心思，怕他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告诉媳妇，她急忙叮嘱道：“孙子，你千万别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你妈妈，如果她知道了，又要来咬我了。” 她见孙子没有点头，又急切地说道：“你如果给我保守秘密的话，我就讲故事给你听。” 程强听说奶奶要讲故事给自己听，马上点头答应了。 接着，程强和弟弟坐在奶奶身边聚精会神地听她讲故事。 莫春花扎了扎头上披着的灰色毛巾，边烧火边说：“我小时候家里很富裕。我爸爸是捉鳖的能手，他把鳖卖了，就买田地，买了大约有三十多亩田，十多亩菜地。” 程强注视着奶奶布满皱纹的脸，想不到奶奶还是个有钱人家的闺女呢！他对奶奶的过去充满好奇。于是，他追问道：“后来呢？” 莫春花用结满老茧的手掌摸了摸程强和程南的头，微笑着说：“还想听吗？” 兄弟俩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答道：“是的，奶奶再给我们讲一讲吧！” “土改时，我爸爸变成了地主，那些扛着步枪的民兵把我爸爸押到了大队。他胸前挂着一个写地主莫克生的牌子，到处游街。白天游街，晚上就开千人大会批斗。我爸爸跪在村子礼堂里的舞台上，低着头向人民群众认罪。那些凶狠的民兵用铜头皮带使劲地抽打我爸爸。我和弟妹躲在人群里含着热泪望着舞台上任人侮辱的爸爸，不敢做声，害怕得全身发抖。”莫春花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爸爸由于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后来就病倒了。病了几个月后，就去世了。”此时，莫春花情不自禁地痛哭起来，再也讲不下去了。 程强见奶奶伤心地哭了起来，他也热泪盈眶地轻声抽泣着。程南见哥哥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程强觉得奶奶真可怜，也很善良，难道妈妈真的比毒蛇还毒吗？他多么想弄清这个问题。但自己已经答应了奶奶要保守秘密。又怎么能开口问妈妈呢？ 莫春花擦干眼泪后，继续讲下去：“我爸爸去世后，我们家就衰败了。后来我嫁给了大山下村里的程俭，两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就是你们的爸爸。在你们的爸爸两周岁时，我的丈夫程俭也病逝了，我带着儿子程志用守了三年寡。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程家村里的谢国森，也就是你们现在的爷爷。他是你爸爸的继父。” “奶奶，为什么我现在的爷爷不姓程而姓谢呢？”程强好奇地问。 “孙子，说来话长呀！你现在的爷爷小时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爸爸是个武艺高强的人，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喜欢偷东西。有一次，他去银行偷钱，被抓住了，关进了牢房，关了不久，就被警察押到刑场枪毙了。谢国森的妈妈带着谢国森和谢固生两弟兄改嫁给了程家村的程别华。你们现在的爷爷老家在谢家村，他和你们的爸爸一样是随娘来的。孙子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老家在大山下村，不是现在的程家村。你们的亲爷爷已经去世了，他叫程俭，做人不能忘本呀！”莫春花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些复杂的故事，也不知道两个孙子是否听得明白。 程强对奶奶所讲的故事非常感兴趣，虽然有些人物他不认识，故事的情节也比较复杂，但他很喜欢听。他觉得奶奶很了不起，她的记忆力很好，能够把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有条不紊地讲出来。突然，他对奶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敬意。他在所讲的故事里知道了自己的亲爷爷已经去世了，自己原来是大山下村的人。现在的爷爷是爸爸的继父，他有一个哥哥叫谢固生，就住在自己家的斜对面。他娶了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做老婆。他们夫妻俩经常吵架，打架。 “奶奶，大山下村在哪里？”程强又好奇地问。 “孙子，只要你听奶奶的话，以后我可以带你去。” “还可以再讲一讲我亲爷爷的故事吗？他是得什么病死的？” 莫春花慈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子说：“你这个小鬼，就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都想知道。今天不讲了，等下你爸爸，妈妈，爷爷，叔叔回来了，见到我还没有做好晚饭，又该挨骂了。你带弟弟到外面去玩一玩吧！以后有时间再讲了。记住只要你听奶奶的话，我就讲许多故事给你听。” 程强和程南异口同声地说：“记住了，不把今天的事告诉妈妈。”兄弟俩飞，快地跑到家门口的空地上去玩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程强的爸、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爷爷在养路班忙碌了整天也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家里。在镇中心小学念书的两个叔叔背着书包一踏进家门，就问：“妈妈，做好饭没有？我们好饿呀！” 莫春花在厨房里答道：“做好饭菜了，摆好碗筷吧！准备吃饭。” 随后，莫春花把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端到客厅的方桌上，饭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客厅。程强坐在木桌旁眼睁睁盯着桌子上的香芋垂延欲滴。弟弟程南爬上凳子，伸出小手想去抓大碗里的香芋，正好被小叔叔看见了，他随手拿起一双筷子用力敲了一下弟弟伸着的小手。痛得弟弟“哇、哇”直哭，蹲在家门口洗脸的孔木红听见小儿子的哭声，快速跑进屋里。只见儿子伸着紫红的小手指痛哭着说道：“妈妈，小叔叔打我。” 孔木红愤怒地问道：“谢征明，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倔强的谢征明也怒目圆睁地盯着大嫂并辩解道：“他不听话，用手去抓大碗里的菜。 “他才多少岁呀！四岁的孩子懂什么，你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你读什么书呀！老师教你回来打小孩的吗？”孔木红据理力争。 谢征明被大嫂教训得哑口无言。 全家人各怀心思静静地围在桌子旁吃晚饭了。程强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奶奶、爷爷，他们都板着脸孔不声不响地吃饭。坐在斜对面的小叔叔铁青着脸不时地向妈妈投来憎恨的目光，好像想吃她的肉，扒她的皮。妈妈含着眼泪低着头吃饭，她吃得很慢，好像在嚼蜡吞不下去。这顿原本香喷喷的饭菜，大家吃起来没有半点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这顿不愉快的晚餐结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晚饭后，身心疲惫的孔木红带着两个儿子进卧室里去了。孔木红坐在卧室里的竹椅上休息了片刻后含着眼泪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兄弟俩一定要争气，以后要好好读书。我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程强见到妈妈伤心的样子，心里也非常难受。他觉得妈妈在这个家里毫无地位，他们都欺侮她。有时连爸爸也听奶奶的话不理睬妈妈，甚至还动手打她。妈妈比奶奶更可怜。 过了不久，被奶奶灌输了坏思想的爸爸阴沉着脸走进了卧室。 孔木红含着泪水对程志用说：“你妈容不下我，你弟弟也打咱们的儿子，他们都欺负我们母子呀！我受不了，你说怎么办？” 程志用不耐烦地说：“我能怎么办？你就忍着点吧！我妈就是那种脾气。” 孔木红轻声说：“我们可以分家呀！不住在一起就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免得受他们的窝囊气。” 程志用何尝不想分家。只是考虑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还小，尚未成年，大弟弟才13岁，小弟只有11岁。而自己的母亲已经是56岁的老人了，继父也近60岁了。分了家后，年迈的父母双亲怎么有能力抚养两个弟弟呢？于是，他低声说：“分家？现在还不是时候，过几年再说吧！” 孔木红对丈夫的回答感到很失望，于是生气地说：“这样吵吵闹闹地生活，别说等几年，等一天都受不了。如果不分家，我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我每天都到生产队去拼命地挣工分，回到家里还要受他们的气。你妈只在家里做点家务，帮我们带一下孩子，多轻松呀！你两个弟弟什么也不用做，每天在学校里读书，回到家里还要打咱们的儿子，读什么书呀！这种日子我无法过了。” 程志用心烦意乱地说：“木红，你总是说分家，分家后，你要他们怎么生活，老的老，小的小。你的心怎么那么狠毒呢？” 孔木红愤怒地说道：“连你也帮着他们了，说我狠毒，你这个窝囊废。” 程志用被孔木红激怒了，也大声地吼道：“你说谁是窝囊废，再说一句试试看。” 孔木红又大声地说了一句：“你就是窝囊废，我反正不想活了。” “啪”程志用狠狠地打了孔木红一个耳光。孔木红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她边哭边骂：“你这个打靶鬼，我要和你拼命。”她随手拿起身边的竹椅向程志用砸去，程志用急忙躲开。险些砸到了站在程志用身边的程强，程强吓得全身发抖。 “臭婆娘，敢砸我，今天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厉害。”身强力壮的程志用把瘦弱的孔木红打倒在地上，并用脚踢了她几下。 孔木红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嚎啕痛哭着：“这种日子无法过了。” 程强和程南兄弟俩蹲在妈妈身边痛哭起来：“妈妈，你起来吧！” 孔木红和两个儿子的痛哭声引来了许多村民的围观。客厅里，卧室里挤满了围观者，屋前，屋后也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 此时，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周风英在卧室里劝慰道：“木红，你要想开一点，千万别干傻事，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躺在地上的孔木红边哭边说：“大婶，我在这个家里无法生活下去了。他们都欺负我。” 周风英含着同情的热泪说道：“你起来吧！快点起来吧！这么多人看见你躺在地上，多难看。”周风英边说边用手去拉躺在地上的孔木红。程强和程南兄弟俩也伸出小手去拉妈妈。“妈妈。你起来吧！” 孔木红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了。只见她披头散发，满脸灰尘，好像疯婆那样，十分难看。 周风英对程强说：“孩子，你去厨房里打点热水来给你妈妈洗脸。” 程强迅速走进厨房，用水勺在铁锅里舀了两瓢温水倒入洗脸盆里，并在衣架上取了一块毛巾放到脸盆里。然后把洗脸盆小心翼翼地端进了卧室里，放在坐在竹椅上的妈妈面前。“妈妈，你洗一下脸吧！” 周风英微笑着说：“多么孝顺的儿子呀！木红你只要好好地活下去，将来就会有好日子过的。不僧面，看佛面吧！为这两个儿子活着吧！” 孔木红用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拿起毛巾洗去了脸上的污垢。她那颗受到伤害的心被儿子的孝心抚平了一些，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周风英的关心，安慰与儿子的孝心是治疗她心病的良药。孔木红心里想不论遇到多么大的挫折，受多大的打击，都要活下去，要为两个儿子活下去。于是，她用毛巾擦干了泪水嘶哑地说：“大婶，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为了我的儿子，我要活下去。” 村长程满生站在客厅里对程志用说：“志用，你怎么能这样打老婆呢？你娶了这样一个勤劳善良的女人做老婆，是你的福气呀！要好好珍惜呀！” 程志用低着头坐在桌子旁边的小木凳上。其实，他也不想打老婆。他心里充满了悔恨，不该听母亲和伯母的话。此时，母亲的教诲在耳边萦绕：志用，你的老婆越来越不像话了，根本就不把你妈放在眼里，在家里称王称霸，像只母老虎。再不好好管教就会无法无天了，到时候你想管也管不了。 伯母李史梅也曾经对他说过：侄儿，你的老婆脾气不好，经常与婆婆吵架。她不孝顺你妈，也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自己的老婆有什么用，如果不听指挥，就可以打呀！打过几次后，她自然会听话的。不信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围观的村民渐渐散去，回到各自的家里去休息了。程强家里顿时平静了下来。程志用仍然默默无言地坐在客厅里的小木凳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孔木红抱着心爱的儿子程南坐在窗前的竹椅上。她抬头向窗外望去，漆黑的天空中布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她看到漆黑夜空中的星星，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她想自己的两个儿子就像天空中那两颗最亮的星星，是自己的希望。 程强偎依在妈妈的身旁，注视着妈妈那张憔悴的脸，心里难过极了。妈妈真可怜呀！奶奶骂妈妈，爸爸打妈妈，他们都是坏蛋。妈妈生活在这样一个没有温暖，没有爱的家里，能有好日子过吗？程强幼小的心灵产生了一种对凶狠父亲的憎恨感。他觉得爸爸是奶奶的帮凶，是受奶奶控制的走狗。他决心长大后要为妈妈讨回公道。 突然，一阵冷风从窗口吹进卧室（此时，已是深秋时节），程强不禁打了个寒战。“妈妈，我觉得有点冷。”程强缩了缩身子说道。 自从程志用和孔木红发生争吵，打闹之后，夫妻俩的感情产生了裂痕。他们互不理睬，如同陌路人。家里的空气异常沉闷，令人窒息。 程强也变郁郁寡欢，他憎恨爸爸，也讨厌奶奶。他觉得这个家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温馨，人与人之间相互仇视，相互猜疑。叔叔，爷爷和爸爸都听奶奶的话，他们成了一个小集团（一个专门欺负妈妈的小集团）。他和妈妈弟弟相依为命，成为了弱势群体。 程强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成一个坚强的卫士，可以保护瘦弱的妈妈和幼小的弟弟。他想成为一个仗义的侠客，为天下的弱势群体伸张正义。他有一次梦见自己变成了孙悟空，能在空中腾云驾雾，学会了七十二般变化。妈妈成了唐僧，弟弟成了猪八戒。他和弟弟保护妈妈去西天取经。欺侮妈妈的那些人变成取经路上遇到的妖魔鬼怪。他在梦中与那些邪恶势力作斗争。 梦醒后，程强把梦中的情景告诉了妈妈，说他变成了孙悟空，他用金箍棒把那些坏蛋打得落花流水，他们都跪地求饶。 孔木红看着天真无邪的儿子，心里琢磨着。这么小就有正义感了，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会干一翻大事业的。自己现在受多大的委屈都值得。 接着程强又说：“妈妈，你变成了心地善良的唐僧，弟弟变成了猪八戒。我和弟弟保护你去西天取经。” 程南听说自己变成了猪八戒，心里极不舒服，于是抗议道：“我不做猪八戒，太难看了。我要做孙悟空。” 程强说：“我是哥哥，应该做孙悟空，你是弟弟应该做猪八戒，电影里，猪八戒管孙悟空叫哥哥。” 程南生气地说道：“我不做难看的猪八戒，我要做孙悟空，你做猪八戒。” 孔木红见兄弟俩为了这点小事又争吵起来，于是板着脸孔说道：“你们谁做孙悟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们有一颗善良的心，有正义感。再说孙悟空和猪八戒都是假的。你们要想保护妈妈，就应该要多读书，将来考上大学，为妈妈争气。” 程强问：“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读书呢？我想去学校里读书。” “儿子，等你七岁的时候就可以去上学了。”孔木红微笑着说道。 “妈妈，还要等多久呢？”程强急切地问。 “儿子，再过八个月你就七岁了。”孔木红看着儿子黝黑的小脸蛋说道。 程强心里想：八个月后，我就可以读书了。到了学校里就可以学到许多东西，学到了知识就可以考大学了。 程南也问妈妈：“妈妈，我什么时候才七岁呢？我也要去学校读书。” 孔木红看着心爱的小儿子说：“儿子，你还要等两年半才七岁。” 程南不明白两年半是多久，于是好奇地问：“妈妈八个月时间长还是两年半呢？” 孔木红微笑着说：“傻孩子，当然是两年半时间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程家村东北角有座破旧的瓦房。房屋四周有竹林环绕，门楣上写着“程家小学”四个红色隶体大字。 九月一日的那天早晨。村里的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连蹦带跳地来到学校里，开始新学期的学习生活。头发花白的民办老师王选阳，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满面笑容地站在教室门口喜迎孩子们的到来。 孩子们走进教室后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目不转睛瞪着站在教室门口的新老师，并急切地期待着新老师给他们分发崭新的课本。 王老师用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老花眼镜后，慢腾腾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前。左手搭在讲台上，右手拿着一支白粉笔。孩子们屏息凝神地静听老师的发言。 王老师扫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二十几位孩子，他的目光在第一小组最后一位孩子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么黑，好像煤炭似的。 那位皮肤黝黑的孩子（程强），触到了老师犀利的目光，害羞地低下了头。好像犯了什么罪似的，不敢抬起头来。今天可是程强生平迈进学校的第一天呀！他感到老师的目光很可怕，如同一把利剑刺向他的心脏，使他的心跳加速。他心里琢磨着：那是关心的目光，还是鄙夷的目光呢？他无法猜透老师的心思。 “同学们，我姓王，叫选阳。”王老师扶了扶老花眼镜后说道。 随后，王老师把堆放在讲台旁的新书发给了孩子们。 孩子们领到新书后，心里乐滋滋的。立刻把它们放进书包里，生怕别人抢去。 王老师见到孩子们领到新书后那种高兴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乐得像开了花似的。 “同学们，请各自保管好书本，如果丢了的话，就麻烦了。”王老师告诫学生道。 孩子们认真地听着老师的教诲。“知道了，老师放心吧！”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程强低着头翻阅刚发下来的新书。他虽然不认识书本上的字，但他却看得很入神，他被书本里美丽的图画迷住了。图画里有几只乌鸦在树梢上休憩，他仿佛听到了“哇，哇”的鸣叫声。白鹅在河边碧绿的草地上吃草。 “同学们，休息十分钟吧！”老师看了一下手表后说道。 孩子们如脱笼之鸟一样冲出教室，飞快地跑进竹林里。这片竹林是孩子们的乐园。他们经常在这里捉迷藏，荡秋千，踢毽子，猜谜语等。这里给孩子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快乐。此时，有些孩子正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有个叫程小莲的孩子当老母鸡，她张开双手保护躲在身后的小鸡。程强当老鹰，只见他睁大双眼瞄准目标，随时准备发起攻击。他向一只弱小的“小鸡”慢慢靠近。“小鸡们”见到“老鹰”张牙舞爪地盯住他们，心里害怕极了，急忙躲进母鸡的身后。程强趁“小鸡们”放松警惕时，突然发起猛攻，快速冲到“母鸡”的身后，抓到了一只“小鸡”，游戏结束了。有的孩子觉得还不过瘾，还想再玩一次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正当他们准备开始时，竹林里传来了“当，当，当”的钟声。孩子们立刻飞快地跑进教室。 “同学们，这节课，我们首先把座位调整好。一年级的同学坐在第一大组，二年级的同学坐在第二大组，三年级的同学坐在第三大组。”王老师站在讲台前大声说道。 座位很快就调整好了。讲台上放着三本语文教材。王老师拿着一年级上册的语文书说道：“请同学们都拿出语文书来，先上一年级的课，二、三年级的同学自习。” 孩子们迅速从书本里找出语文书来，摆放在桌面上。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静听老师讲授知识。 “请一年级的同学打开课本第一页，二，三年级的同学预习第一课。”王老师严肃地说道。 “ā、á、ǎ、à。”王老师指着书本读道。 “ā、á、ǎ、à。”一年级的同学也用小手指指着书本大声读道。 “o、o、o、o。”老师读一句。学生也跟着读一句：“o、o、o、o。” 就这样王老师带领孩子们迈进了知识的大门。 讲完一年级的第一课后，老师要求一年级的同学用生字本抄写刚才学的那三个韵母：a、o、e，每个写一页纸。紧接着就给二年级的同学讲第一课。 当老师讲二年级的课时，一年级的同学有的在认真写作业，有的停下来听老师讲二年级的内容，有的埋着头在搞小动作。老师全神贯注地讲授二年级的课文，无暇顾及一年级的学生了。只要他们不影响课堂就行了。三个层次不同的学生坐在同一间教室里，虽然人数不多，但也增加了老师的管理难度。 正当老师津津有味地讲解教材内容时，突然，坐在第一大组后面的程强和胖子打起架来了。老师立刻放下手中的教材，走到教室后面拉开扭打在一团的两个刚上一年级的同学。其他同学都走到教室后面围着那两个刚打完架的同学看热闹，整个教室闹哄哄的，老师根本就不能进行正常的教学了。王老师为了处理好这件突发事件，只好宣布提前下课，只留下参与打架的那两个同学，其余的同学都提前放学回家去了。 王老师坐在教室门口的竹椅上，两个刚打完架的孩子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王老师板着脸孔瞪着皮肤黝黑脸青鼻肿的程强恼怒地问道：“为什么要跟他打架？” 程强胆战心惊地答道：“是他先动手打我的。” 王老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胖子（程太民），只见他嘴角红肿，脸上有三个红红的指甲印。他板着脸孔严肃地问道：“你为什么打他？” 胖子怒目斜视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程强辩解道：“他骂我。” 王老师追问道：“他骂你什么？” 胖子不好意思地答道：“他骂我肥猪。” 王老师瞪着程强问：“你为什么骂他？” 程强满脸委屈地辩解道：“他先骂我的。” 王老师追问道：“他骂你什么？” 程强低声地答道：“他骂我野杂种，黑种人。” 王老师板着脸孔说：“你们一个是肥猪，一个是野杂种、黑种人，都不是好东西。” 王老师心里想：自己从教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课堂上打架的现象，也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课堂上捣乱。听说今年年底乡里有五个民办转公办的指标，这五个指标是分给那些教学水平高，业务能力强的民办教师。本来自己有机会争取获得转正指标，开学第一天出了这种不光彩的事，如果传到乡里学区领导的耳朵里那就完蛋了。王老师的内心非常矛盾，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压下来呢？他后悔不该把其他孩子都提前放学，如果那些孩子把提前放学的原因告诉家长的话，那这件事就已经成为定局了，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早晚要传到学区领导那里。自己的前途就被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毁掉了。自己真是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呀!比窦娥冤还要冤。算了吧，听天由命吧！ 王老师看着眼前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感到很无奈，于是，他满脸愁容地说道：“你们也回去吧！以后不要这样了。” 程强和胖子背着书包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孔木红见到儿子脸青鼻肿，心里非常难受。于是，关心地问道：“谁打你了?快告诉妈妈。” 程强哭丧着脸说：“胖子打我。” 孔木红本来想去胖子家里把情况反映给他家长。但一想到胖子他父母那种蛮不讲理的样子就退却了。她想自己本来就是弱门弱户，还是忍气吞声算了。再说，也没有必要为了小孩的事，使两个家庭产生矛盾。 “你以后离胖子远一点，不要和他玩。”孔木红告诫道。 程强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跟他玩，总是他来惹是生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程家小学开学第一天就提前放学回家，并且还在课堂上出现打架现象。这件事很快就被乡学区的领导知道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老师也因此受到了学区领导的不点名批评。挨了批评的王老师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软绵绵的，整天没精打采，显得十分憔悴，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从此以后，孩子们很少见到王老师脸上的笑容了。 程强和胖子在王老师心目中是问题孩子，他常常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这两个影响他前途的家伙。这两个孩子成了王老师冷嘲热讽的对象。 有一天，王老师上三年级的地理常识课，恰好讲到人种的分类时。他说：“世界上的人按肤色来分可以分为四种人：白色人种，黄色人种，棕色人种，黑色人种。”他用鄙夷的目光瞪着坐在第一大组最后一个座位上的程强，嘲笑道：“黑种人的皮肤就像程强的皮肤那样。”同学们都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面红耳赤的程强。只见程强低着头，眼眶里含着伤心的热泪，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王老师继续讲世界各地得风土人情，而且还讲得很生动具体。可程强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他一直低着头在伤心地流泪，他只希望这节可恶的课早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下课了。程强耷拉着脑袋泪流满面地背着沉重的书包，慢腾腾地朝家里走去。“黑种人，黑种人”这三个字在耳边萦绕。 出工刚回到家的孔木红见到垂头丧气的儿子，于是就心疼的问道：“儿子你怎么啦！是谁欺负了你？” 程强扑在妈妈的怀里嚎啕痛哭起来。孔木红用结满老茧的双手抚摸着心爱的儿子安慰道：“不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妈妈。” 程强用衣袖擦了擦泪水低声说：“妈妈，我不想读书了。” 孔木红听儿子说不想读书了感到非常失望。她生气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想读书了，不读书有什么出息？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程强委屈地说道：“老师说我是黑种人，同学们都笑我，看不起我。” 孔木红看着受了侮辱的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怪自己当初怀着他的时候嘴馋，回娘家时吃了p子糍粑。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她始终认为儿子皮肤黑都是因为自己嘴馋惹的祸。于是她悔恨地说道：“儿子，都是妈妈的错，都怪妈妈嘴馋害了你。” 程强对妈妈所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妈妈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他拼命地摇着头说道：“不，妈妈你不会害我，我不信。” 孔木红愧疚地说：“儿子，妈妈已经错了，你会怪妈妈吗？我不是成心要害你呀！” 程强注视着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妈妈，摇了摇头说：“妈妈，我不怪你，你没有害我，你不会害我。” 孔木红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开导道：“儿子你的皮肤黑，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要想别人看得起你，你就要比别人强，比别人有本事。你不读书怎么会有出息，怎么会比别人有本事呢？” 程强似乎明白了妈妈讲得大道理，点了点头说：“妈妈，我会努力学习的。你放心吧！” 第二天清早，程强像往常那样背着沉重的书包上学去了。他一进校门口，有一些同学就辱骂他，说他是黑种人。王老师见到那些同学在辱骂程强不但不制止，脸上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课间十分钟的时候，孩子们都去村子的竹林里快乐地玩耍，只有程强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教室里不敢出来。他害怕出去后会有同学叫他黑种人。他觉得在这所学校读书就像进入了人间地狱。没有快乐，只有痛苦，而且还感到很恐怖。同学们侮辱自己，甚至连老师也歧视自己。他弄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憎恶自己，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后来，他发现老师看胖子的眼神与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样的，这使他想起了开学那天的情景。难道是因为自己跟胖子打架那件事对老师产生了不良影响吗？再说那件事也不是自己的错呀！是胖子挑起事端的，怎么能怪我呢？ 程强每天心不在焉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有时他根本就不想听。他对老师很讨厌，不想学他讲的知识。正如孔子学记里所说的那样：亲其师，信其道。 转眼间过了半个学期了。乡学区要求每间村小由科任老师自己出题，举行了一次期中考试。王老师改完试卷后，把考试成绩表贴在教室前面黑板右边的公布栏里。一年级十个学生里排名第十名的是程强，第九名的是胖子。王老师在期中考试后的班会课里狠狠地批评了这两位令伤脑筋的学生。王老师用了一些粗俗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两个。说胖子是蠢猪，比猪还要蠢。说程强是茅坑里的石头，既硬又臭还很黑，特别强调那个“黑”字。这与其说是批评，还不如说是挖苦、讽刺。使这两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从此以后，这两个受老师和同学歧视的孩子由敌人变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他们俩同命相连，形影不离。他们两个一起上学，放学后也一起回家。在放学和上学的路上他们商量着怎样展开报复行动。 胖子说：“老师让我们不好过，我们也让他难过。” 心地善良的程强摇了摇头说：“我不敢做坏事，做坏事如果让我妈妈知道了，她会很难受的，让爸爸知道了，他会打我的。” 鬼点子多的胖子低声说：“我们俩做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程强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胖子的馊主意。胖子怕程强变卦，因此还与他拉了勾。他们边拉钩边说：“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一个周末的黑夜，胖子和程强偷偷摸摸地来到村子东北角的学校里。此时，王老师已经回到了十里开外的家里正与妻儿享受天伦之乐呢！学校里非常安静，只听见周围草地里的虫鸣声，还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的狗叫声。一阵秋风吹来，竹林里发出沙沙的响声，使人有种阴森的感觉。程强不禁打了个寒战。 胖子故做镇定的样子，壮了壮胆子说：“别怕，有我在呢！”其实他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在发抖，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们俩靠在教室门边的墙壁上做了几次深呼吸，定了定神。随后蹑手蹑脚地摸进了老师平时烧火煮饭炒菜的地方。胖子抓了抓头皮说：“我们怎样做才会使老师头疼呢？” 程强说：“把他煮饭的锅子藏起来，让他去找。” 胖子灵机一动得意忘形地说：“我有一个好办法，在他的高压锅里屙一泡屎，再屙一泡尿。你觉得怎样？” 程强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胖子催促着说：“你先屙。” 程强难为情地说：“我没有屎屙。你先屙吧！” 胖子揭开高压锅的盖子说：“我先屙就我先屙吧！讲什么客气。”胖子解开裤子后，蹲在高压锅上，把屎屙进了高压锅里。 胖子屙完屎后说：“程强轮到你屙了。” 程强说：“我没有屎屙。” 胖子不耐烦地说：“没有屎，就屙泡尿也行。” 程强被胖子逼得没有办法，也只好往高压锅里屙了一泡尿。 胖子为了不被老师发现破绽，于是又把高压锅的盖子盖好，并且轻轻地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 大功告成后，他们悄悄地回到各自的家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星期一早晨。王老师像往常那样很早就来到了学校，站在学校门口等孩子们来学校上课。同学们也一如既往背着沉重的书包兴高采烈地回到学校接受老师的教育。 上课铃响了，孩子们都规规矩矩地坐在教室里静候老师来讲课。程强和胖子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听老师讲授新知识。他们俩不敢正眼看老师一眼，埋着头装模作样地看着书本里的内容。他们俩表面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其实内心充满矛盾。他们俩心里琢磨着周末做的那件事如果被老师发现了那该怎么应对。是老实交代呢？还是死不认账。 第二节课下课后的课间十分钟。同学们都到学校后面的竹林里玩各种游戏去了。老师像平时那样利于课间十分钟的时间洗好高压锅准备做午饭，这是王老师多年来的习惯。他高兴地来到厨房里打开高压锅的盖子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果查出是谁干的话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太不像话了。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飞快地跑进教室坐在座位上静候老师来上课。过了一会儿，只见王老师两手空空板着脸孔走进教室，一声不响地站在讲台前扫视着座位上的三十多个孩子。教室里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同学们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老师的面部表情。大家都感到很纳闷，今天到底是怎么啦！老师为什么不讲课呢？老是看着同学们好像不认识似的。同学们从来没有见到王老师这样做过，都觉得老师今天的举动很奇怪，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程强和胖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他同学都蒙在鼓里。 王老师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严肃地说：“今天我们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一件我长这么大没有遇见过的事，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简直是惨无人道，太荒唐了。” 同学们心里猜测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连五十多岁的老师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有那么神奇吗？是不是老师在编故事呢？还是老师想偷懒不想上课就故意找借口呢？ 王老师停顿了片刻后接着说：“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我煮饭的高压锅里屙屎屙尿。”他又扫视了一遍在坐的三十多位同学，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程强和胖子身上几秒钟。 程强的脸上火辣辣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感觉到大事不妙了。心里想难道老师已经知道是自己干的吗？程强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了一眼胖子，只见他强装镇定自若的样子，稳坐在座位上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的脸红红的，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王老师见到程强和胖子那种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想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他们两个了，于是他把目标锁定了程强和胖子。他瞪着程强和胖子说：“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我们班也只有这两个同学能干得出这种缺德的事，希望你们下课后主动到我房间里来认错，争取宽大处理。”王老师这一战打的是心理战术，他只是猜测这件事应该与程强和胖子有关，但不能确定是他们两个干的。 下课后，同学们都背着书包回家吃午饭去了，只有程强和胖子不敢离开教室。他们俩的心理防线早已经被老师突破了，认为老师已经知道是自己干的了，只有老老实实留下来低头认错了。 王老师看着程强和胖子俩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在座位上。“怎么啦？你们俩还不回去？” 程强和胖子摇了摇头说：“我们不敢回去。” “怎么不敢回去？又没有做错什么。”王老师装作没事的样子说。 程强和胖子低着头说：“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做这样的事。” 王老师心里想你们俩这就是不打自招，本来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自己略施小计就把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想跟我斗还嫩了点，姜还是老的辣。他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情神。随后，他用手指指着坐在眼前低着头的两个孩子并大声说道：“你们俩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底是谁的主意。你们老实交代吧！” 程强低着头不敢做声，胖子轻声说：“是我的主意，不怪他。” 王老师瞪着程强说：“难道这件事与你就没有半点关系吗？” 程强含着眼泪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有有份。” 王老师严肃地说：“既然你们俩都有份，那么你们去把我的高压锅洗干净。这件事还要通知你们的家长，看一看你们的家长怎样收拾你们。” 程强和胖子俩把王老师那臭气熏天的高压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没精打采地回到各自的家里。 胖子的父亲程金亚听邻居家的孩子说他在学校里干了坏事后，并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说了他几句要他以后别再干种缺德的事了，而胖子只当他父亲的话为耳边风，没有记在心上。 然而，程强回到家里后就倒大霉了。程志用见到儿子那么迟才回家，于是就问：“程强今天怎么那么迟才回家呢？” 程强胆战心惊地答道：“被老师留下来了。” 程志用追问道：“老师为什么要留你？你最好老实交代。” 程强知道今天肯定要挨父亲揍了。如果隐瞒事实的话揍得更厉害，因为他知道父亲生平最恨别人欺骗他。因此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我做了坏事。” 程志用大声地问：“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老实交代。” 程强吞吞吐吐地答道：“我和胖子在老师的高压锅里屙了屎，屙了尿。” “啪，啪”程志用毫不客气地扇了儿子两耳光。只见程强脸上出现了几个红红的手掌印。程强用手捂住自己的双耳，低着脑袋伤心地留着眼泪。 随后，程志用拿着竹枝条在儿子的身上使劲地抽打着，还边打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能做出这种缺德的事呀！太不像话了。” 程强痛得“哇，哇”直叫，好像杀猪那样。 孔木红见到丈夫正在狠狠地揍自己的儿子心疼不已。她本能地跑到儿子的身边，用身子护着儿子，怕丈夫把儿子打死。程志用也想趁此机会收手，其实他也怕自己失手把自己的儿子打死。于是狠狠地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如果还有下次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畜生。” 程强扑在妈妈怀里痛哭起来。孔木红抚摸着遍体鳞伤的儿子，心里非常难过。她心里明白丈夫也不是真正的想打自己的儿子，他是恨铁不成钢，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也不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这么狠呀！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她觉得丈夫比老虎还要狠毒。但她在自己儿子面前不能说丈夫的不是，怕儿子误认为妈妈袒护他，这样反而对儿子的成长不利。 随后，她边抚摸儿子的头，边埋怨地说道：“儿子你以后不要和胖子玩在一起了。他会把你带坏的。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闯祸了。” 程强委屈地说：“妈妈我在学校里没有人跟我玩，我只有胖子一个朋友。不跟他玩还能跟谁玩。” 孔木红开导儿子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懂不懂。” 程强摇了摇头说：“我不懂什么是朱什么是赤。” 其实，孔木红也是听别人说的，她对这句话的含义也是一知半解，她在儿子面前不能说自己也不懂，于是她含糊其辞地解释道：“就是你和好人在一起就会变好，跟坏人在一起玩就会学坏的意思，明白吗？” 程强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孔木红觉得自己的儿子很聪明，什么事情一点就明。只要培养得好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当天晚饭后。遍体鳞伤的程强感到浑身不舒服，头脑迷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不想吃也不想喝。孔木红摸了摸他的头感觉到有点发烫，难道是发烧了吗？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急忙告诉丈夫说：“快去看一看儿子吧！好像发烧了。” 程志用快步走进卧室，伸出结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也觉得不对劲。于是他大声喊道：“妈，快进来看一看程强。” 坐在门口补衣服的莫春花，听到儿子的喊叫声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快速来到卧室。伸出结满老茧的右手摸了摸孙子的头，埋怨道：“志用，你出手太重了，才几岁的孩子，哪里禁得起你这样折腾呢？伤得太重了，发烧了。” 孔木红焦急地问：“妈，怎么办呢？” 莫春花吩咐道：“木红，你在这里照顾孩子。我去野外摘一些草药回来。” 随后，莫春花拿着手电筒来到村子后面的山上采摘草药去了。 程志用坐在门槛上闷闷不乐地抽喇叭筒。他后悔自己不该对儿子下这么重的手，如果死了怎么办呢？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自己比老虎还要毒，自己还是人吗？还骂儿子是畜生，自己连畜生都不如。自己本来也不想打他的呀！由于一时冲动恨铁不成钢，没有考虑后果就采取了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再说除了这种土办法，也想不出更好的教育方法呀！ 程强梦见自己成为孙悟空了，拿着金箍棒在取经路上降妖除魔，弟弟程南成为了猪八戒帮助自己打妖魔鬼怪。他还梦见自己像小鸟那样自由飞翔突然，大声喊叫：“妈妈，我要喝水。” 坐在床边的孔木红马上走进厨房用竹筒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儿子喝。她看着儿子浑身疼痛，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她恨丈夫太狠毒了，儿子犯天大的错也不能这样往死里打呀！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呀！他毕竟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呀！ 过了十多分钟，莫春花照着手电筒，提着采摘好的草药回来了。她催促道：“木红，赶快把这些草药用水洗一下放进药罐子里煮，煮到水变黄为止。” 孔木红连忙按照婆婆的要求去做，为了救儿子的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很快就把草药洗好放进药罐子里了，然后烧火熬。药熬好后，她把药倒入碗里冷却。 程强喝了草药后觉得好一些了，感觉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孔木红见到儿子的病慢慢有起色了，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她在心里感激婆婆对儿子的救命之恩，她下决心不再与婆婆吵架了。 程强在家里休息了三天后，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他又如往常那样背着沉重的书包上学去了。他回到学校里老师讨厌他，同学欺侮他，连唯一的朋友胖子妈妈也不让自己跟他玩了。他感到很孤独呀！课间十分钟的时候，同学们都可以去教室后面的竹林里欢快地玩各种游戏。只有他独自一人站在教室的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他多么羡慕那些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他没有朋友，那些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就是自己的朋友。他多么想离开这所令人窒息的学校，不想在这里读书了。但自己这么小又能去哪里呢？再说爸爸妈妈也不允许自己放弃学业，他们希望自己长大了有出息。 程强每天胆战心惊地回到学校，心不在焉地听老师讲课。他就这样在孤独寂寞恐惧中一天天地度过。 终于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程强可以天天呆在家里与弟弟程南痛快地玩了。程南才是他最好的朋友，不会欺负他，不会说他是黑种人、野杂种。他有时还可以缠着奶奶给他讲故事。 有一天晚饭后，莫春花坐在煤炉旁边补衣服边哼着下洛阳的小调。程强和程南依偎在奶奶的身旁聚精会神地听她哼小调。程强说：“奶奶你唱的是什么歌曲，这么好听。” 莫春花边补衣服边说：“孙子，我在唱下洛阳。你听过了吗？” 程强和程南异口同声地说：“没听过，是怎么回事呢？” 莫春花微笑着说：“孩子，想听吗？” 程强和程南点了点头说道：“想听，快唱给我们听吧！” 莫春花说：“下洛阳这部戏里讲的是一个故事。” 程强迫不及待地问：“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莫春花边补衣服边说：“从前，有个人叫做陈世美，他家里很贫穷，他娶了一个很贤惠的妻子，他和妻子秦香莲很恩爱，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一家四口过得很幸福。陈世美读书很用功，书也读得很好。辛辛苦苦读了十年。后来，他就带着家里省吃俭用来的钱进京参加考试。结果他考中了状元。” 程强好奇地问：“奶奶，状元是什么？” 莫春花说：“孩子，状元就是考了第一名。” 程强又问：“他考了状元后怎么样？” 莫春花接着又讲：“他考中了状元后，皇帝看到他长得英俊又有才华就招他为驸马。” 程南问：“奶奶，驸马是什么？” 莫春花想了想说：“驸马就是给皇帝做女婿，皇帝把自己女儿嫁给她。” 程强说：“陈世美不是又老婆了吗？还有儿子和女儿。怎么还要娶老婆？” 莫春花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娶老婆呢？故事就是这样来的。” 程强又问：“他娶皇帝的女儿做老婆，家里老婆怎么办？” 莫春花微笑着说：“结发妻子秦香莲许久都没有陈世美的消息，于是就带儿子和女儿沿路乞讨去京城洛阳寻找丈夫。当他们三个来到京城时，以为找到丈夫就会有好日子过了。谁知道找到陈世美后，陈世美装作不认识他们母子三个。陈世美害怕妻子影响他的生活，毁灭他的美好前途。于是就派人去杀他们母子三个，被派去的那个人不忍心杀秦香莲和她孩子，没有完成陈世美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法回去交差就自杀了。后来，陈世美诬陷秦香莲杀人，把她们母子三都抓起来发配去边疆。在被发配的路上，陈世美又派另一个人去杀他们母子三人，结果被包公的手下展昭救了。” 程强和程南虽然听不太懂但听得很入神。程强打破砂锅问到底：“后来呢？” 莫春花说：“陈世美是皇帝得女婿，又是新科状元，没有确凿得证据是不能随便动他的。” 程强又问：“陈世美这样的坏蛋，就没有人管得了他吗？” 莫春花说：“后来，断案如神铁面无私的包公派展昭去陈世美的家乡收集了证据。在人证物证面前陈世美只好低头认罪。最后被包公押上了断头台处死了。这就是下洛阳的故事。”她讲完故事后又继续边补衣服边唱下洛阳的小调了。 几天后，在乡学区当主任的舅父孔桂义来到了程家村。他一方面是下乡向群众了解村小民办教师的情况，另一方面也顺便看望一下妹妹和外甥。 程强见到舅舅来了心里非常高兴。孔桂义一进妹妹的家门就把站在门口的程南抱了起来。他笑着问：“程南你不认识我了吗？” 孔木红对程南和程强说：“还不赶快叫舅舅。” 程南和程强异口同声地叫道：“舅舅。” 孔桂义开心地应答道：“唉。好孩子。” 孔桂义最关心的还是孩子的学习情况。于是他对程强说：“你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程强很难为情的回答道：“语文60分，数学58分。” 孔桂义听了外甥的考试成绩后，心里很不舒服。一年级的题目不难呀！怎么才考那么点分呢？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他又问：“你在学校里读书用功吗？专心听老师讲课吗？” 程强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听王老师讲课。” 孔桂义感到奇怪,小小年纪就学会选择老师了。于是他又问：“你为什么不想听王老师讲课呢？” 程强答道：“因为他给我取外号，叫我黑种人，后来全班同学都叫我黑种人，我讨厌他，不想听他讲课。” 孔桂义终于明白了外甥成绩差的原因是老师不喜欢他，他也喜欢老师。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的前途就毁掉了。看来要想办法换一位老师了。他把刚才与外甥的交谈都记录在笔记本里了，这就是第一手材料，是真实可靠的，因为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又加上王老师期末的教学成绩在全乡十二个村小里排在倒数第一。这说明王老师的工作态度与方法都有问题，给他换个环境说不定对他有好处，同时对孩子们的成长也有好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程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寒假，新的学期又要开始了。开学那天，程强吃过早饭后慢腾腾地来到学校（他原先认为还是以前那个王老师来上他们的课）。他一进校门口就见到一个白发苍苍戴老花眼镜的老人，站在教室门口迎接同学们回校学习。他感到奇怪以前那个令人讨厌的王老师去了哪里？难道这个学期换了新老师吗？他就是新老师吗？他又会怎样对待自己呢？他带着许多疑问走进教室，找到原来的那个座位坐了下来。其他同学都坐回了原来的座位。 教室里静悄悄的。同学们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站在教室门口的新老师。大家都期待着他为他们上新学期的第一堂课。过了大概五分钟后，新老师大声说：“上课！” 读三年级的班长程武也大声说道：“起立！” 新老师走上讲台向同学们深深地鞠了个躬并微笑着说：“同学们好！请坐下！” 同学们也回了一个礼并大声说道：“老师好！” 新老师站在讲台上首先作了自我介绍：“我姓刘，名字叫兵。你们以后就叫我刘老师吧！” 程强觉得眼前这个老师是多么的和蔼可亲，不像以前那个老师那样令人讨厌。刘老师的目光是慈祥的，让人感到温暖。而王老师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刺心窝，使人胆战心惊。 刘老师微笑着说：“这个学期我受乡学区领导的委托，来到这所学校与大家一起学习，一起生活，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我在此首先祝同学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学习进步。” 突然，胖子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同学们也跟着使劲地拍着手掌，教室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刘老师严肃地说：“过去我们学校的成绩不太理想，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不去追究，也不想去追究。如果大家想把学习搞好，把成绩提高那就要听我的指挥。愿意听指挥的请举手。” 全班同学都举起右手放在桌面上等待老师的检查。刘老师扫视了一下全班二十八个同学后，示意大家把手放下。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后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校有校纪，班有班规。因此，我还要和同学们定几条班规。第一、我们全班同学要团结，不能拉帮结派。第二、要尊重别人的人格尊严，不能给同学取外号。第三、老师布置的任务要按时完成，不能拖拖拉拉。第四、学习要勤奋，不能偷懒。第五、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松松散散。这五条能做到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答道：“能做到。” 程强觉得这个老师确实比以前那个老师厉害。开学第一天就把同学们的心紧紧地抓住，就像如来佛把孙悟空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那样。每个同学都对他服服帖帖，没有一个敢调皮的，就连胖子都很敬佩他。 刘老师为了尽快了解全班同学的情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名单来。他对着名单读每一位同学的名字，被读到名字的同学都要站来给老师认识一下。“谁是程小莲？请站起来！”坐在讲台前面的程小莲听到老师叫自己的名字后马上站了起来，只见她红红的脸蛋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留着两条长长的小辫子，显得很活泼可爱。刘老师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刘老师对着名单继续往下读：“程武，请站起来！”坐在第三大组最后一位叫程武的同学迅速站了起来，他是全班的班长，长得比较高大。 “程太民，请站起来。”坐在程强旁边的胖子站了起来。刘老师打量了一下胖子后让他坐下。 刘老师接着往下读最后一个读到了程强的名字。“谁是程强，请站起来！”程强立刻站了起来。 刘老师注视了程强十多秒钟。心里琢磨着：这就是孔桂义主任的外甥吗？他就是孔主任要自己特别关照的那个孩子吗？随后，刘老师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刘老师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记下了全班二十八位同学的名字，这为他今后展开班级工作奠定了基础。 随后，刘老师把新书发给了孩子们。领到新书的孩子们心里乐滋滋的，好像过年时拿到压岁钱似的开心极了。 休息了十分钟后。接着上第二节课，这是一节别开生面的课。老师没有讲任何与教材相关的内容。而是让同学们自己谈理想，谈人生。按刚才点名的先后次序来发言。 首先，由坐在讲台前的程小莲发言。程小莲大声地说：“我长大以后要当经理。”刘老师点了点头说：“不错，有志气。” 程武站起来说道：“我长大后要去当兵，保家卫国。” 刘老师打量了他一下后微笑着说：“像你这样的身材，当兵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程太民站起来大声说道：“我长大了要去当运动员，拿金牌。” 刘老师看着胖子笑着说：“按你的身体条件可以当一个举重运动员。” 最后轮到程强发言了，程强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我长大了要当医生，为病人治病。” 刘老师点了点头说：“不错，当医生很好。可以救死扶伤，减轻病人的痛苦。” 刘老师通过点名和谈理想的活动，对同学们的基本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第三节课刘老师还是没有讲教材里内容，他要同学们进行选举活动。他提名要同学们通过举手表决的办法，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选举班干部。刘老师说：“我们这所学校虽然小，人数不多。但要成为一个良好的班集体，就必须成立班委会。选举出有威望的同学来帮助老师管理班级。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节我们要选出老师的得力助手。” 听说要选举班干部了，大家都非常兴奋，都希望同学们能投自己一票。 刘老师还是按点名的顺序来提名，目的是让每位同学都有选举和被选举机会，这真正体现了民主。刘老师边把程小莲名字写在黑板上边说：“同意程小莲当班干部的请举手。” “我同意，我同意”有十五位同学举起了右手。刘老师把程小莲的票数（15票）写在姓名的下方。 刘老师把程武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后说道：“同意程武同学当班干部的请举手。” “我同意，我同意”有二十五个同学举手，只有程强、程太民和程武本人没有举手，其他同学都举手了。刘老师感到奇怪为什么除了他本人外只有程强和程太民不举手呢？他想探个究竟，于是他问：“程强你说说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程强毫不客气地说：“他去年和其他同学合起来欺负我，说我是黑种人。” 然后，刘老师又问：“程太民，你为什么也不同意呢？” 程太民也毫不客气地说：“他去年也欺负过我，说我是蠢猪。” 刘老师看着这两个受人侮辱过的孩子那满脸委屈的样子，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这不只是侮辱那么简单，还对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大的伤害。于是，刘老师严肃地说：“这种侮辱同学人格尊严的事情以后绝不能再发生，如果谁违反我就毫不留情地处理谁。” 程强听见老师说出这样维护自己的话，觉得有股暖流从自己身上流过。 刘老师把程太民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后说：“同意程太民当班干部的请举手。” “我同意。”只有程强一个人举手。刘老师在程太民的姓名下面写了个阿拉伯数字“1”。 最后，刘老师边把程强的姓名写在黑板上边说：“同意程强当班干部的同学请举手。” 程太民见到同学们没有一个人举手，他勉强把手举起来，并有气无力地说：“我同意。” 刘老师也在程强的姓名下面写了个阿拉伯数字“1”。 选举活动结束了，由票数最多的五位同学担任班干部。这五位同学分别是:程武，程小莲，程文英，程志浩，程三仔。刘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宣布这五位同学职务：“班长由程武担任，副班长由程小莲担任，学习委员由程文英担任，体育委员由程志浩担任，卫生委员由程三仔担任。” 放学的时候，票数最少的程强与程太民又走在一起了。他们俩又成为了好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自从刘老师来到程家小学后，程家小学的校风、学风、班风都有所好转。 程强每天大清早起床后就背着书包跑回学校，不像以前那样懒散了。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回到学校的。刘老师在班会课里表扬了他，要求其他同学都向程强学习。得到老师表扬后，程强的学习积极性更高了。上课的时候他专心听讲，认真做笔记。他觉得刘老师讲课的声音非常好听，他很喜欢听，越听越想听。课后他认真复习功课，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与上学期相比大家都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有一天上午，正当程强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时。他隐隐约约听见村子里有吵闹声，他好像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又好像听见了奶奶的声音。他猜可能妈妈和奶奶又在因为什么小事发生争吵了。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刘老师讲课。他希望下课时间早点到来。想跑回去看一看妈妈和奶奶到底因为什么事发生争吵。 下课铃响了，程强飞快地跑回家里。只见妈妈和奶奶正在用狠毒的语言攻击对方，谁也不让谁。孔木红边哭边说：“我再也受不了你这个老鬼啦！我要分家。” 莫春花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你这个打靶鬼，分家就分家，谁怕谁。” 程强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自己的妈妈，另一边是自己的奶奶。帮谁呢？帮谁都不好。如果帮妈妈的话，就得罪了奶奶。如果帮奶奶的话，就得罪了妈妈。两个都是自己的亲人呀！他只希望她们两个不要再无休止的争吵下去了。分家就分家吧！为什么分家之前非要大吵大闹呢？他不明白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孔木红见到儿子回来了，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儿子，你回来干什么？不用上课吗？” 程强说：“刚下课，我回来看一看你们为什么吵架？” 孔木红含着泪花说道：“不是我要找她吵，是她无事生非找我吵。说我拿了她补衣服的针，鬼拿了她的针。今天起得太早了，真是见鬼了。” 莫春花回应道：“你才是鬼，你是打靶鬼？” 随后，又是你一句我一句争吵起来了。程强见到她们两个又大吵大闹了，他没有半点办法，只有眼睁睁看着她们争吵。 “当当、当”上课铃响了。程强又飞快地跑回了学校。他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听老师讲课，他脑海里浮现出妈妈和奶奶争吵的场面。她们两个为什么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大吵大闹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刘老师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就向他提了个问题：“林字是什么结构的字呢？” 程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刘老师严肃地说道：“我刚刚讲了这个知识点，你就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上课专心一点，不要开小差。” 接着刘老师又叫另外一个同学回答这个问题:“程太民你告诉他林字是什么结构的字？” 程太民站起来大声地答道：“这个字是左右结构的字。” 刘老师对程强说：“你听见了没有？林字是左右结构的字。” 程强羞愧地答道：“老师我知道了。” 刘老师继续讲授新知识。程强坐下来后逼迫自己认真听老师讲课，但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奶奶和妈妈争吵的情景，使他无法静下心来专心听课。老师讲的内容他只听懂一半，他始终想不明白妈妈和奶奶为什么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呢？ 放学的时候，程强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他见到爸爸和妈妈把衣柜抬进新屋里，他心里琢磨着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难道真的要分家了吗？爷爷（谢国森）也从乡养路班下班回来了，他买了一个的炒菜的铁锅和一个煮饭的铝锅，还买了十几个瓷碗和十几双筷子。他对程志用说：“志用，如今你的两个弟弟也长大了，我们拖累你那么多年了。树大分支，人大分家。这个家早晚是要分的。分了家后，我们还是一家人。这些东西你看怎么分吧！” 程志用说：“爸爸，你们用新的吧！我用那些旧的锅子吧！” 谢国森说：“那怎么行呢？你们住新屋，应该用新的餐具才合理。” 程志用说：“我住新屋已经占了便宜了，又要用新餐具那怎么行呢？” 谢国森说：“这样吧！把新餐具分成两份，把旧餐具也分成两份，随便你挑选一份吧！” 程志用说：“爸爸，就按你说的办吧！” 随后，谢国森把新旧餐具各分成两份，还把家里的余粮、猪油、盐、煤炭、被子、桌椅、菜地等财物都平均分成了两份。然后采用抽签的办法来确定哪份属于自己的。这样免得事后有怨言。 分家后，程强、程南和爸爸妈妈住进了两年前盖的新瓦房里。爷爷、奶奶和两个叔叔仍然住在旧瓦房里。 没有儿子程志用和儿媳妇孔木红的帮助，年迈的莫春花和谢国森生活更加拮据了。他们没有能力同时供两个儿子上学了。十三岁的谢征明由于学习成绩比较差，于是就辍学回家帮助父母挣公分了。 程志用见到年幼的弟弟到生产队去帮父母挣公分心里感到很愧疚。他很想去帮助弟弟，但又不能去帮，因为各有各的任务。 孔木红为了多挣点公分，每天也跟着丈夫到生产队去出工。这样就无暇顾及家务了，只有托付给在上学的程强分担了。她每天上午出工前都要再三吩咐：“儿子，上午第二节下课时，煤炉上这个大铁锅里的水就开了。我把猪食砍好放在地上，你回来就把猪食放进铁锅里去煮。等你放学回来猪食就煮熟了，猪食煮熟了就用瓢舀出来，装在潲盆里冷却。端开铁锅后就煮稀饭。收工回来后我来煮菜。”程强把妈妈说的话记在心里了。 每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同学们都跑到学校后面的竹林里开心地玩各种游戏。只有程强还要跑回家里做家务——把新鲜的猪食放进大铁锅里煮。他多么羡慕那些同学们呀！他们都可以快乐地玩，而自己小小年纪却要帮妈妈做家务。他有时想自己要是有一个哥哥或姐姐就好了，自己就不用这么幸苦了。他刚好把新鲜猪食放进大铁锅里时，上课铃就响了。他又急匆匆地跑回学校学习。 上午放学的时候，程强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到家里。他按照妈妈的吩咐把煮熟了的猪食用瓢舀在潲盆里。一个潲盆装不完，他又用潲桶装了一桶。然后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空的大铁锅挪开放在灶旁的木架上。他又把潲桶里的潲舀回大铁锅里，盖好锅盖。 此时，他满头大汗累得筋疲力尽了。他坐在竹椅上休息了片刻，看着煤炉里红红的煤球发呆。他多么想出去玩呀！自己才八岁就要担负起这样沉重的家务，他觉得自己很可怜，但又没有人来同情自己。 程强等自己缓过气来后，又开始煮稀饭了。他把铝锅洗干净，从米缸里舀了两竹筒米倒入铝锅里，洗好米后往铝锅里倒了四大勺自来水。接着，他把铝锅放在煤炉上煮稀饭了。随后他坐在煤炉旁的竹椅上，边看书边守着煤炉上正煮着的稀饭。 等到稀饭煮熟了的时候，妈妈和爸爸都拖着疲惫的身躯收工回来了。孔木红见到儿子煮好了稀饭，心里很开心，感觉疲惫的身躯顿时轻松了许多。她看着儿子小小身子心里琢磨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提得动那么重的铁锅呢？而且里面还装了大半锅猪食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明摆着的事实你又不得不相信呀！她觉得儿子太聪明了，太了不起了。于是她好奇地问道：“儿子，这么重的铁锅你是怎么提开的呢？” 程强笑着说：“我用瓢把猪食舀到潲盆里，看见还有大半锅猪食我提不动，就又用潲桶舀了一大桶，铁锅里基本上空了，我就把铁锅挪开放在灶旁的木架子上。然后又把潲桶里的猪食舀进大铁锅里。” 程志用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儿子。不错会动脑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程强除了上午放学后煮稀饭外，下午放学后还要做晚饭。他把铝锅洗干净后，从米缸里舀了八竹筒大米倒入铝锅里，把铝锅里的大米洗了两次，再把清水倒入铝锅里，调好水位后就把它放在煤炉上煮。过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候，热气从铝锅盖与铝锅之间的缝隙里冒出来。发出“吃吃”地响声。 此时，他仿佛听见了同学们在学校后面的竹林里的嬉笑声。他多么想去跟他们玩耍呀！但煤炉上正在煮着饭怎么能够随便离开呢？他希望铝锅里饭早点熟。饭煮熟了就可以去找胖子他们玩打仗的游戏了。他的心里很焦急，于是他打开锅盖看看饭熟了没有。发现白米饭上正在冒着泡泡，还有许多水没有干。他突然想起妈妈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煮饭时要把水煮干为止，水没有干说明饭没有熟。水干了之后还要把火钳放在煤炉上，再把铝锅底部一半放在火钳上另一半放在灶沿上慢慢地旋转烘烤，直到闻到了饭的香味就说明饭煮熟了。”他把锅盖盖好继续煮。过了一会儿他又打开锅盖看一看饭熟了没有。这时他发现白米饭上的水干了，他用毛巾包住铝锅耳端开锅子。他按妈妈说的那样把火钳放在煤炉上，再把铝锅底部一半放在火钳上另一半放在灶沿上慢慢地旋转烘烤。 程强心急如焚地等待着，盼望着饭早点熟。他忍不住又打开锅盖看了看饭熟了没有。他似乎闻到了饭的香味了。他心里琢磨着妈妈不是说过吗？闻到香味了说明饭已经熟了，这正像妈妈说的那样，他认为饭已经煮熟了。于是关上门后就飞快跑到学校后面的竹林里找胖子他们去了。 程太民见到程强跑来了，抱怨道：“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呀！” 程强不意思地回答道：“我在家里做饭。对不起，我迟到了。” 班长程武说：“什么也别说了，现在来也不迟，我们现在开始玩打仗的游戏。游戏规则是牺牲的士兵少的一方为赢，牺牲士兵多的一方为输。” 班长程武把孩子们分成两组：程强、程太民、程小莲三个人为第一组，程三仔、程文英、程志浩三个人为第二组，程武做裁判。 裁判员程武高高地站在小山峰顶端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当指挥棒。他大声地说道：“第一组的士兵埋伏在南面的山坡下，第二组的士兵埋伏在北面的山坡下。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武器准备战斗。” 他们的武器就用树枝做成的假枪，有长的，也有短的，长的是“步枪”，短的是“手枪”。没有子弹，也没有枪栓，游戏结束后就成了烧火棍。 程武大声问道：“准备好了没有？” 两组队员都大声回答道：“准备好了。” 程武吹了一声口哨后命令道：“战斗开始！” 双方都进入了紧张的战斗状态，两边的队员都悄悄地从山脚往山顶进军。挣着抢占山顶上的制高点。程强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山顶靠近，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能暴露自己。如果一不小心被敌人发现了就会被击毙，被击毙了的士兵要退出战斗。 程强他们首先占领了制高点，他们隐藏在制高点的草地里，他们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程三仔他们知道对方已经占领了制高点，他们躲藏在半山腰的灌木丛里不敢露面。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他们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如果总是按兵不动也会被判输的，因此程三仔他们必须想办法摆脱被动局面。程文英想了个很好的办法，她吩咐道：“我在这里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程三仔你向左面挺进，迂回到敌人的后面去偷袭他们。程志浩你向右面挺进，迂回到敌人的右翼去进攻。” 程强他们认为自己占据了制高点，已经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于是他们就对敌人放松了警惕，误认为敌人必败无疑。正当他们沾沾自喜的时候，敌人从后面，右侧向他们逼近了，他们竟毫无察觉。总是认为敌人被他们压制住了，做了缩头乌龟不敢露面。程强高兴地对程小莲说道：“这场战斗我们赢定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程三仔悄悄地迂回到程强他们的后面，离程强他们的阵地大约只有二十米了。他躲藏在灌木丛里拿着“步枪”瞄准程强他们，他在等程志浩的到来，程志浩到达指定的地点后就马上射击。过了五分钟左右，程志浩也到达了敌人的右侧，他躲藏在山坡上的草丛里拿着“手枪”瞄准程强他们。程强他们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敌人会在自己的后面和右翼进行偷袭。 “啪，啪”只听见两声“枪”响声，程强和程小莲被程三仔和程志浩击中了，程强和程小莲退出了战斗。程文英在半山腰喊道：“你们投降吧！” 程太民见自己的两个队员都被敌人打“死”了，并退出了战斗。自己也被程三仔和程志浩用“枪”瞄着，没有还击的机会，只有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投降了。 裁判员程武宣布：“第二组胜利！” 程小莲说：“他们用这种偷袭的办法赢了我们，我们不服。” 程文英争辩道：“打仗是靠智慧，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打赢就可以了，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程太民说：“我们先占领制高点，应该算我们赢，这样判我们输，我们不服。” 程三仔趾高气扬地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服就再来打一次。” 程武劝解道：“输赢并不重要，只要大家开心就行了。” 此时，夜幕降临了。他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家里。当程强一迈进家门时，就闻到了一股烧焦味。他发现原来是放在煤炉边沿的铝锅正冒着青烟，他煮的饭被烤煳了。他手忙脚乱地把铝锅端在桌旁的木架上。他像一堆烂泥似的坐在门边的竹椅上。心里后悔极了，自己不该贪玩把饭也烤煳了。他想如果把煮熟的饭端开放在木架上后，再去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爸爸、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们回来后见到这种情况会怎样处罚自己呢？如果现在把铝锅里的饭全部倒掉重新煮已经来不及了。到底怎么办呢？他越想越害怕。 正当程强不知所措的时候，妈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孔木红也闻到了一股烧焦味，于是大声问道：“程强，烧了什么东西？” 程强战战兢兢地答道：“饭烤煳了。” 孔木红听说饭烤煳了，顿时火冒三丈。她在大门的后面随手拿了根木棍要打程强。程强见到妈妈拿着木棍向自己打来，他躲闪了一下。孔木红见到没有打着，还想打第二下，她又举起木棍向程强打来。程强见到妈妈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很害怕。他急中生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迅速从门口向村子的街道跑去。孔木红拿着木棍在他后面边追边骂：“你这个死崽，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程强沿着村子的街道拼命地奔跑，孔木红拖着疲惫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后面追。追了几条街道，眼看就要追上了，又被他逃走了。追了几条街道后，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她坐在街道边的石板凳上边哭边骂：“这个死崽，气死老娘了。我前世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村民见到孔木红坐在街道边的石板凳上边哭边骂。觉得很奇怪，大家都怀着好奇心来向她打探，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村长的妻子周风英关心地问道：“到底怎么啦？” 孔木红边哭边说：“这个死崽，把饭烤煳了，吃什么呢？” 周风英安慰道：“这有什么好哭的，孩子才八岁，还这么小做错一点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慢慢教育，不要急。饭烤煳了就在我家里装一些回去，吃了晚饭再说。” 孔木红擦了擦眼泪说：“我在生产队辛辛苦苦出工，本来想要他帮我煮好饭，等我回来煮好菜就可以吃饭了，谁知道他只顾贪玩把饭烤煳了。不教训他一下，恐怕还有下一次。” 经过这样一折腾后。程强吸取了教训，他每次煮饭都要等饭熟了，再把铝锅端开放在木架上后，才去找伙伴们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程强读二年级的时候，生产队的水田和旱地都分到各家各户了。年过花甲的莫春花和谢国森没有能力耕种家里的六亩水田和两亩旱地。家里的体力活全靠初中刚毕业的谢岩石和小学没毕业的谢征明。 莫春花为了增加劳动力，就托媒人婆王大妈给自己的大儿子谢岩石介绍对象。媒人婆王大妈说：“何家村有一个姑娘长得很高大，与谢岩石很般配。是一个做事好帮手。” 莫春花听说姑娘长得很高大有力气，心里非常高兴。家里正缺劳动力呢！于是，她满口答应。并再三叮嘱王大妈：“一定要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媒人婆王大妈把男方的意思传给了女方，并夸大其词地说道：“程家村的那个谢岩石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人长得英俊，又有文化，这样的男人很难找到。”她的这一番话说得那个姑娘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就嫁给他。于是也满口答应了。 媒人婆王大妈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稻草说成金条。男女双方都同意了这门亲事，于是就选好了定亲的日子——农历九月十九日。这个日子是个好日子，表示天长地久，长长久久，很吉利。 农历九月十九日那天大清早，谢国森到乡食品站买了八斤猪肉，还到便民商店买了一条火炬牌香烟和五斤喜糖回来。莫春花把家里生蛋的老母鸡都杀掉了。程强和程南帮奶奶烧火（刘老师去乡学区开会了学校放假一天。）。程强好奇地问：“奶奶，今天是什么日子，爷爷买了那么多猪肉回来？还把每天生蛋的老母鸡都杀掉了。” 莫春花边拔鸡毛边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等下会有许多客人来奶奶家里吃午饭。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吧！” 程南高兴地说：“奶奶我要吃鸡腿。” 莫春花说：“可以，你们帮奶奶做事，吃个鸡腿没有关系。程南你帮奶奶把家里的地面扫干净，客人来了也觉得舒服。” 程南拿着竹扫把把奶奶家里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 程强边烧火边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买那么多菜回来好像过年那样。正当程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叔谢岩石走进了厨房。只见他穿着过年时才穿的灰色中山装，脚上还穿着崭新的解放鞋，头发也剪短了一些，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 此时，小叔谢征明挑着从菜地里摘的蔬菜回来了。只见他仍然穿着蓝色的劳动服，脚上穿着奶奶做的黑色布鞋，满身都是黄泥。程强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叔谢征明不穿新衣服，奶奶、爷爷他们都着穿旧衣服，自己的爸爸妈妈也穿着旧衣服，只有大叔一个人穿新衣服呢？ 上午十一点多钟的时候，程强的奶奶家里来了十二个客人。程强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感到很陌生，也不知道怎样称呼他们。程强背凳子给他们坐。一个年轻高大的相貌一般的姑娘，她穿着红色的的确良外衣，黑色的西裤，穿着崭新的解放鞋，乌黑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搭在肩膀上，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她坐在客厅桌子旁边的竹椅上。 莫春花的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谢岩石拿着父亲买回来的火炬牌香烟分发给看热闹的成年男子，谢国森把喜糖分发给看热闹的妇女和孩子们。孔木红背着四个多月的女儿程芳在客厅里热情地招呼客人，端茶给客人喝。谢征明在厨房里洗菜，程志用在切菜，莫春花在煮饭炒菜。全家忙得不可开交。 媒人婆王大妈走进厨房对莫春花说：“坐在客厅桌子旁边穿红色外衣的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莫春花瞧了一眼穿红色外衣的那个相貌一般的姑娘，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错，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我儿子同不同意。” 媒人婆王大妈说：“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同意了就好办。孩子都是听父母的。” 莫春花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是新社会了，婚姻大事还是由孩子自己做主，还得看一看他本人的意思，免得将来怨天尤人。” 蹲在地上洗菜的谢征明插嘴道：“你看二哥那高兴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同意了。” 莫春花笑着说：“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同意了呢？” 正在切菜的程志用擦了擦脸上的汗后说道：“同不同意，你们叫他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莫春花对坐在灶旁烧火的程南说道：“程南，你去客厅叫你大叔来厨房里一下，说奶奶找他有点事。” 程南站起来走进客厅，低声对大叔说：“叔叔，奶奶叫你去厨房里，找你有点事。” 谢岩石笑着说：“有什么事，我等下就过去。” 程南回厨房向奶奶复命去了：“奶奶，他说等下再过来。” 过了一会儿，满面春风的谢岩石来到了厨房。谢岩石微笑着说道：“妈，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春花说：“儿子，你感觉怎么样？” 谢岩石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有什么感觉。” 莫春花说：“傻孩子，你对那个姑娘没有感觉吗？” 媒人婆王大妈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同意娶她做老婆吗？” 谢岩石有点害羞，脸蛋上泛出了红晕。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 莫春花急切地问道：“到底同不同意？快点说呀！急死人啦！” 媒人婆王大妈干脆地说：“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吧！” 谢岩石心里想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口呢？他平时见到女孩子还脸红，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答呢。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媒人婆王大妈高兴地说：“这就对了嘛。点了头就算同意啦！” 媒人婆王大妈把谢岩石的意思转告了那个叫何文丽的姑娘，何文丽也只是笑而不答。媒人婆王大妈见到何文丽那高兴的样子，心里想她肯定同意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只要男女双方都同意了也算是大功告成啦！又成功地撮合了一对新人。她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她好像有一种成就感。 十二点半左右，午饭做好了。客厅里摆了两张正方形的大桌子，桌子每边摆放着一张长木板凳。孔木红在每张桌子上摆放了八个白色的瓷饭碗、八双红筷子、八个红胶酒杯。 随后，谢征明把煮熟的菜都端到饭桌上来了。每张桌子上摆着一大碗海带瘦肉汤，一盘鸡肉炒红辣椒，一盘冬瓜炒五花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炒南瓜苗四菜一汤。谢国森从厨房里的酒坛子里舀了四斤多糯米酒，并把酒装进两个铁酒壶里，每个桌子放一个酒壶。 程志用安排客人就坐，每桌安排六个客人。他把每个酒杯都装满糯米酒。 程志用端起酒杯客气地说道：“亲戚，首先欢迎你们的到来，由于时间仓促没有办什么菜，招呼不周请你们谅解！来喝酒。”他喝了一小口。 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说道：“我是何文丽的父亲，首先感谢亲戚对我们的热情招待。以后结了亲就是一家人了。”说完后也喝了一小口酒。 接着，大家都喝酒吃菜。干杯声，夹菜声，劝酒声交织在一起，客厅里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后，不胜酒力的谢固生吹起牛皮来了。他对何文丽的父亲说：“亲家，我家里种的黄瓜最大的每个差一点有十二斤重，不信你明年来我家里的菜地看一看就知道了。” 何文丽的父亲随声附和道：“亲家，我相信。” 谢固生的妻子李史梅边吃饭边说：“你们别听他吹牛皮，他种的黄瓜最大的差十斤多就有十二斤了。” 大家听了李史梅说的话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固生醉眼朦胧地说道：“你们笑什么，别听这个臭婆娘的，你们明年到我家里来拿黄瓜种，我包你种出十二斤重的黄瓜来。如果种不出，说明你管理没有方法。” 何文丽的父亲笑着说：“我相信，明年到你家里来拿黄瓜种。” 酒足饭饱后，客人准备告辞了。媒人婆王大妈来到厨房与莫春花商量：“春花，客人等下就要回去了，别人初次来，多少也要有所表示。” 莫春花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红包了。” 媒人婆王大妈说：“红包应该由谢岩石去派，让他锻炼锻炼。” 莫春花不以为然地说道：“给何文丽的红包就由谢岩石去派，给其他人的红包就由孩子他爸去派。” 媒人婆王大妈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按你的办法去做吧！” 莫春花一家把客人送到了村子后面的三岔路口。告别的时候，谢岩石给了何文丽一个大红包。何文丽满脸通红地接过谢岩石给她的红包，并把它塞进红外衣的口袋里。她的心在咚咚地跳动，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谢谢都忘记说了。 谢国森给其他客人每人发了一个红包。他边发红包边说：“你们以后有时间就来程家村玩吧！”客人们拿着红包高兴地说道：“谢谢你们的热情招待。” 程志用与客人一一握手告别，并客气地说：“欢迎你们下次再来，招呼不周请你们多多包涵！” 莫春花一家站在三岔路口目送客人远去，直到看不见客人的背影才转身回到家里。 莫春花回到家里后给了媒人婆王大妈一个红包，并高兴地说道：“这件事多亏了你呀！” 媒人婆王大妈笑着说：“没什么，只要他们两个同意了，我就开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何文丽一家来谢岩石家里看了亲后，谢岩石全家就为定亲做准备了。赶集的时候，谢国森到市场上买了二十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鸡崽，二十只小鸭苗，四头小猪崽回来。程强见到爷爷买了这么多小动物回来觉得很好玩。于是就问谢国森“爷爷，你能不能给我一只小鸡和一只小鸭苗呢？” 谢国森问“给你一只小鸡和一只小鸭用来干什么呢？” 程强淘气地说“我养来玩的。” 坐在门口补衣服的莫春花微笑着说道“你爷爷买这些小鸡和小鸭不是用来玩的，是用自己养的，养大了就可以拿到市场上去卖。你大叔定亲需要钱呀你懂吗？淘气鬼。” 程强听奶奶这样一说，终于明白爷爷买这些小动物回来的用途了。不再纠缠爷爷给他小鸡和小鸭了。 谢国森把买回来的小猪崽关在房屋后面的猪栏里。猪栏用粗大的木头隔成两间，每间关两头小猪崽。这四头猪主要由莫春花负责喂养。 刚买回来的小鸡和小鸭没有地方关养，谢国森只好临时用两个纸箱子关养着，一个纸箱关小鸡崽，另一个纸箱关小鸭苗。 程强每天放学回来做完妈妈吩咐的家务后，都要到爷爷家里看他喂养小鸡和小鸭子。 谢国森每天放牛回来后。一听到纸箱里叽叽和嘎嘎的叫声，就知道小鸡崽和小鸭子都饿了。他每次都是先喂养小鸡崽，也许他对小鸡崽有所偏爱。他抓了一把浸泡好的大米洒在客厅的地板上，然后把小鸡崽从纸箱里放出来。小鸡崽见到地板上有大米，都高兴地叽叽地叫起来。它们边用尖尖的喙啄着地上的大米边叽叽地叫着。它们吃饱后就在客厅里慢慢地走来走去，它们边走边叽叽地叫，非常惹人喜爱。 谢国森把喂饱了的小鸡装进纸箱后，又把饿得嘎嘎叫的小鸭子从纸箱里放出来。他用一个大的浅木盆装了一些冷饭，又往木盆里倒了一些清水，然后用木棍把冷饭捣碎浸泡在清水里。小鸭子围着浅木盆悉悉索索地吃起被捣碎了的冷饭来。谢国森坐在浅木盆旁边的竹椅上，从悬挂在腰间的烟袋里掏出烟斗和烤烟来，边津津有味地吸着烤烟边看着小鸭子吃冷饭。程强坐在爷爷身旁聚精会神地看着小鸭子抢木盆里的食物。刚开始时二十只鸭子都站在木盆周围，shen着脖子去吃木盆边沿的食物。后来有几只鸭子被挤进木盆里去了，站在木盆中央吃食物。它们边吃边嘎嘎地叫。 程强心里觉得纳闷，为什么爷爷每次都是先喂养小鸡呢？他忍不住问“爷爷，你为什么每次都先喂养小鸡呢？” 谢国森吧唧吧唧地抽着烤烟，眯着眼睛微笑着说道“我喜欢小鸭子，但更喜欢小鸡。” 程强感觉到很奇怪，爷爷为什么那么偏爱小鸡呢？难道鸡长得比小鸭子好看吗？就好像爸爸妈妈偏爱弟弟一样，只因为他长得白净。于是他又问“爷爷，是不是小鸡长得好看呢？” 谢国森衔着烟斗，睁开眼看着程强的眼睛说道“淘气鬼，你什么事都想问个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小鸡听话容易管理，小鸭子难养，难管理。你懂吗？” 程强摇了摇头说“我不懂。” 谢国森用烟斗轻轻地敲了敲程强的小脑袋说道“你以后慢慢地就会明白了。” 过了一段时间，小鸡和小鸭子慢慢长大了，小鸡和小鸭子装在纸箱里太拥挤了。挤得它们不停地叫。于是谢国森到村子后面的竹林里砍了几根竹子回来，他利用空闲时间把竹子破成竹篾，然后耐心地用竹篾编织了两个圆柱形的竹笼子。每个竹笼子还编织了一个竹门，可以把竹笼子关起来。 谢国森把小鸡和小鸭子分别关进了两个笼子里。他对小鸡和小鸭子说“你们不要乱喊乱叫了，我给你们建了新房子，你们现在可以住新房子了。” 小鸡和小鸭子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高兴地叫了几声。而谢国森认为它们听懂了他的话，他高兴地说“算你们还有点良心，说了几声谢谢。”谢国森把它们的叫声当作对他的谢谢，真是太滑稽可笑了。 他每天晚上都把关小鸡和小鸭子的笼子放在厨房门后面的角落里。 有一天晚上，谢国森坐在客厅里的竹椅上衔着烟斗吧唧吧唧地抽烤烟。妻子莫春花边补衣服边给程强和程南讲故事。 莫春花想了想后说“以前我娘家村子东边的山脚下有一座坐北朝南的庙，庙里没有和尚。庙里的神龛上摆放着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的塑像。庙堂西墙边的两张长凳上放着一副棺材，东墙边的两张长凳上也放着一副棺材。村民逢年过节时就会到庙里来烧香拜菩萨。” 程强好奇地问“庙里有什么故事？” 莫春花把针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地擦了擦后说“庙堂东面的那座大山的半山腰上有一个既大又深的岩石洞，洞里有一条蛇精。据说这蛇精小的时候被一n小孩打得昏迷不醒了，小孩子认为它已经死了，把它丢进那个岩石洞里。后来，那条被打昏迷了的蛇慢慢苏醒过来了。它恨那n打过它的孩子，发誓长大后要报复那n孩子。但又记不清那n孩子的模样了，因为那些孩子都已经长大了，长相也发生了改变。于是它就痛恨孩子们所在的那个村的村民。那些孩子就是我娘家那个村的，所以那条蛇精就开始报复我娘家的村民。它平时躲在黑洞里，静听山脚下庙堂里的动静。如果发现庙堂里有动静的话，它就悄悄地从黑洞里溜出来，躲在庙堂附近的灌木丛里，死死地盯着庙堂门口，伺机报复村民。你们以后不要打蛇了，它会记仇的。” 程强听奶奶这样一说。突然，他对蛇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蛇的报复心这么强吗？以后再也不敢打蛇了。此时，他对这神话般的故事很感兴趣，想把它弄个究竟。他追问道“后来，村民遭到蛇精的报复了吗？” 莫春花用衣袖擦了擦shi润的眼角后说道“农历七月十四日的那天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我娘家村里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她用竹篮子提着纸钱、香、蜡烛和煮熟了的公鸡独自来到庙堂里烧香拜菩萨。拜完菩萨准备回家，刚一出庙堂门口，就被守在庙堂门口的蛇精张开大zui吞了下去。蛇精又悄悄地溜回了山洞里。” 程强听到这里打了一个冷战，但对这传奇般的故事充满好奇。于是又忍不住问道“后来，那个妇女家里的亲人没有去找她吗？” 莫春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后说道“她家里的人见她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没有回来都很担心，担心她出了什么问题。后来，她丈夫拿着手电筒带着八岁的儿子和六岁的女儿去村子东边的庙堂找。当他们来到庙堂门口时，见到装供品的竹篮子倒放在庙堂门槛下，有一只高跟鞋掉在竹篮子附近的草地上。他们在庙堂里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不见那个妇女的踪影。然后他们又围绕庙堂周围边喊边找，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她丈夫想难道是被鬼捉去了吗？还是见到鬼后丢下这些东西跑回家里去了呢？她丈夫想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带着两个小孩回去了。他回到家里问了问自己的父母，他父母都说没有见到她回来。他又找遍了整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见到妻子的踪影。第二天大清早，她丈夫带着儿子、女儿和父母又到庙堂里及周围找了几遍，仍然不见她的踪影。他们没有办法找到她了，都认为是被鬼捉去了。” 程强听着听着眼睛也shi润了。他对故事里人物的悲惨命运感到同情，他特别同情那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他们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多么可怜的孩子呀程强打破砂锅问到底“后来，那条蛇精死了吗？” 莫春花唉声叹气地说道“后来，我娘家的村里每年都要被蛇精偷偷地吃掉一两个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年轻力壮的，有老弱病残的。村民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今天还好好的，说不定明天就不在了。村里的干部对这个问题研究了很久，开了许多次会议。他们始终都没有找到村民失踪的原因，总是认为那些失踪的村民都是被鬼捉去了。有些村民想离开这个村子了，想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但又舍不得村里的田地，另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适合定居的地方。因此想搬家也没有搬成，只好待在原来的村子里痛苦地煎熬。” 莫春花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竹椅上抽烟的丈夫后说道“我十五岁那年夏天的一个上午。一个远道而来的猎人来到村子东边的大山里打猎，他发现一只兔子在半山腰的灌木丛里寻找食物，他悄悄跟着那只兔子，当他拿出猎枪瞄准野兔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闪电雷鸣，紧接着下起倾盆大雨。那只兔子听见雷鸣声吓得飞快地跑，一溜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猎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跑掉了，他的衣服也被雨水淋shi了。他想找个地方避一避雨，把淋shi的衣服晾干一下。于是他冒着大雨在半山腰一步一滑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站在一棵松树下休息了几分钟，他用衣袖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雨水。他向周围看了看，看看有没有躲雨的好地方。他发现前面三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岩石洞。于是，他就慢慢地向那个岩石洞走去。他站在洞口往洞里看，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他不敢往洞里走，只好在洞门口能避雨的岩石上坐了下来。雨越下越大了，雷声不断，闪电连绵。他感到有点害怕，怕被雷电击中，为了安全起见他被迫向洞里慢慢地移动了三米。躲进洞门口右边一个相对安全的闪电击不中的地方。他紧握着猎枪战战兢兢地坐在一块岩石上。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做了几次深呼吸，透了几口大气。他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他往漆黑的洞里看了看，见到洞里有两个绿色的发光点，好像什么动物眼睛发出的亮光。他心里想这洞里难道有老虎吗？还是有豺狼呢？如果有老虎或豺狼那就麻烦了，自己岂不是送入虎穴或狼窝吗？那两个绿色的发光点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害怕得浑身发抖。洞外的天空中雷鸣闪电更加厉害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孤注一掷了。看一看能否绝处逢生。他举起猎枪，把猎枪端平瞄准了洞里的绿色发光点。他没有轻易开枪，他要等待时机，等下一次雷鸣闪电时就开枪，他想借用外力帮助他除掉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野兽。因为雷鸣闪电会分散动物的注意力，他想趁那野兽心虚时对它进行致命的打击。不能给它有半点机会，否则自己就会完蛋。” 莫春花休息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突然，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雷鸣声，紧接着就是闪电。只见一道亮光正对着洞里左边那个绿色发光点从天空劈了下来，猎人抓住时机瞄准洞里右边那个绿色发光点开了一枪。他开完枪后，整个人就像一堆烂泥似的软绵绵地坐在地上。如果他第一枪没有打中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了。那凶猛的野兽就会向他猛扑过来，把他一口吃掉，或把他咬得四分五裂。因此，他只有听天由命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任凭野兽处置。过了不久，雨停了。天空中的乌云也散去，阳光照在洞口周围，洞里也比刚才亮了一些。他坐在岩石上定了定神，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往洞里刚才发出绿色亮光的方向看了几眼。他发现刚才那两个绿色发光点熄灭了。他不敢独自一个人往洞里走，因为他没有带手电筒，又加上对洞里的情况不熟悉，他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切还存在恐惧心理。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个凶猛的野兽已经被他打死了。他拿着猎枪慢慢地从洞里走出来，还一步三回头地朝那个洞口看去，生怕野兽从后面偷袭他。” 莫春花停顿了片刻后说道“那个猎人，慢慢地走到我娘家的村子里。他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村民。刚开始的时候，村民认为他在说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后来，村里的干部提议派十几个村民拿着手电筒，跟着他来到那个岩石洞里。他们都打亮自己的手电筒往洞里照射。发现一条巨大的蟒蛇躺在洞里，它的头部还在流着鲜血。在蟒蛇旁边还可以见到有一只女人的高跟鞋。村民顿时明白了它就是杀人的凶手呀猎人也成了村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还不知道要被它杀害多少条人命呢？这个猎人成为了我们那个村的大英雄。” 程南问道“奶奶，后来怎样呢？” 莫春花摸了摸程南的头，刚想再讲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厨房里小鸡的尖叫声。谢国森感到大事不妙了。他拿着手电筒快速来到厨房里，只见一只老鼠从鸡笼里跑出来，迅速地钻进了灶旁的地洞里去了。 莫春花打开鸡笼看了看，见到一只小鸡满身都是血，躺在鸡笼里已经死掉了。 程强想了想说道“奶奶把鸡笼和鸭笼挂在楼枕下的铁钉上，老鼠就不会咬它们了。” 谢国森假装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莫春花说“现在说也不迟，亡羊补牢也还来得及。” 谢国森按照程强的办法，把鸡笼和鸭笼挂在楼枕的铁钉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谢国森见到自己心爱的小鸡被老鼠咬死了一只，他的心里非常难过。连八岁的小孩都能想到的办法，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自己还不如八岁的小孩呢他的内心充满自责。 有了这次教训后，谢国森加强了对小鸡和小鸭的保护。他到市场上买了一只小猫回来。白天喂养小鸡和小鸭子的时候，让小猫给它们做保镖。晚上把它们喂饱后，他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按照程强的办法把鸡笼和鸭笼挂在楼枕下的铁钉上。还派小猫在厨房里守护着它们。 小鸡和小鸭子在谢国森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地长大了。小鸡和小鸭子身上的绒毛换成了羽毛。叫的声音比以前大一些了。它们每天的食量也比以前增大一些了，光靠在家里喂养已经不能满足它们成长的需要了。每天清早，谢国森把小鸡放在房屋后面的草地上，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在草地上寻找食物。因为有小猫为它们保驾护航，老鼠不敢对它们轻举妄动。 放了小鸡后，谢国森用竹竿赶着小鸭子到村子前面那片辽阔的田野里去寻找食。田野里的稻谷全部都收割完了，怎样放养都不会影响村民的农业生产。他边放养小鸭子边牵着怀有身孕的水牛在田埂上吃草。谢国森心里盘算着再过几个月家里那些小鸡，那四头小猪，这些小鸭子都长大了。还有这头水牛也产下牛崽了。到时把鸡、鸭、猪、牛崽都卖掉的话，儿子定亲的钱不就有了吗？想到这些他心里乐滋滋的，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傍晚的时候。谢国森首先把水牛牵进牛栏里关好。然后再到田野里去把小鸭子赶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要经过村子前面的大鱼塘。如果鸭子听话的话，它们就会沿着鱼塘岸边的石板路一直走到家里。 然而，小鸭子不是每天都那么听话，有时也会给主人出难题的。有一天傍晚，谢国森赶着鸭子经过村子前面的鱼塘时。突然有个小孩站在鱼塘的岸边大声地吆喝了一声。小鸭子受到了惊吓，走在最前面的那只鸭子改变了行走的方向，朝着鱼塘里走去，其它的小鸭子也跟着下鱼塘里去了。谢国森举起竹竿想拦住鸭子不给它们下鱼塘，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到鱼塘里去了。谢国森心里嘀咕着“taa的，这是谁家的小孩那么调皮，在那里大喊大叫，把老子的鸭子也弄到鱼塘里去了，真是撞到鬼了。这下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把鸭子赶上来呢？眼看天就要黑了。如果不把它们弄上来，让它们在鱼塘里过夜的话，就会受到黄鼠狼或老鼠的伤害。到时这些鸭子全都会完蛋。”他一个人要想把鸭子从那么大的鱼塘里弄上来是非常困难的。他急中生智想到了孙子程强，他知道程强的鬼点子多，有了他的帮助肯定能把鸭子弄上来。 随后，谢国森回到家里把程强叫来了。他微笑着说“小子，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些鸭子从鱼塘里赶到岸上来。我这竹竿又不够长。” 程强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后说“我有办法把它们赶到岸上来。” 谢国森高兴地说“如果你能把它们赶上来的话，我就给你买糖吃。” 程强听说有糖吃心里非常高兴。他想只要把鸭子都逼到鱼塘东北角那个上岸的路口就大功告成了。他蹲在地上捡了许多小石头子，并把小石头子装进自己外衣的口袋里。然后，他边往鸭子旁边扔石头子边大声地吆喝。鸭子听到吆喝声和石头子落在附近水里声音有点害怕，于是往程强预定的方向游去。 谢国森站在鱼塘岸边一边吸着烤烟，一边拿着竹竿协助程强赶鸭子。十几分钟后，鸭子全部被赶到鱼塘东北角的路口了。程强想逼着鸭子从路口往岸上走，于是他在鸭子后面边大声地喊叫边把石头子扔在它们附近的水中。谢国森在上岸的路口用空瓢引鸭子上岸，程强在鸭子后面逼它们。那些鸭子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乖乖地顺着鱼塘东北角的黄泥路往岸上走。 鸭子回到家里后。谢国森数了好几遍，都是十九只，发现还有一只鸭子没有回来。他zui里嘀咕着“还有一只鸭子去了哪里呢？怎么会少了一只呢？难道还有一只还在鱼塘里吗？”他心里很不踏实。此时天已经黑了。他拿着手电筒沿着回家的石板路去寻找失踪的鸭子，生要见鸭子，死也要见鸭子的尸体。这样才能使自己悬着的心放下来。 他打着手电筒沿着鱼塘岸边寻找失踪的鸭子。鱼塘里静悄悄的，听不见鸭子的叫声。如果离n的鸭子还活着的话，它肯定会嘎嘎地叫。凭借他多年养鸭子的经验，这只鸭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他在心中呼喊“鸭子你在哪里？快告诉我呀我来找你啦”他沿着鱼塘找了几遍，后来发现鱼塘东北角的水面上浮着一只鸭子。他用手电筒照了照那只浮在水面上的鸭子，只见它的脑袋垂在水面下去了，好像在睡觉似的。谢国森心里想这只鸭子肯定已经死了。他顺着那条下鱼塘的黄泥路，走到鱼塘边，捡了根丢弃在鱼塘里旧竹竿，用旧竹竿把那只浮在水面上的鸭子拨到自己身边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只浮在水面上的鸭子弄上来了。他把死了的鸭子拿回家里，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家里失踪的那只。 谢国森把死掉的鸭子摆放在客厅里的地板上，昏暗的电灯光照在它的身上。他蹲在它的尸体旁边仔细研究死因。他觉得电灯光不够强，于是又打着手电筒翻来覆去地查看鸭子死因，好像法医研究遇害者尸体那样。终于发现鸭子的头部有一个红肿的地方，这很明显是因为外力损伤致死的。而且这只鸭子正是自己喂养的那只最大的鸭子。谢国森心里琢磨着这肯定是刚才程强用石头子打死的，好好的一只鸭子就被他打死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叫他来赶鸭子了。等下见到他得好好地教训他一顿，也算对死去的鸭子一个交待。 程强每天吃过晚饭后都习惯于到奶奶家里来坐一坐，看一看爷爷喂养小鸡和小鸭子。谢国森一见到程强走进客厅，就y沉着脸指着躺在地上的鸭子问道“这只鸭子是你打死的吗？” 程强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无缘无故会去打死爷爷的鸭子呢？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打死的。” 谢国森说“还不承认，你刚才赶鸭子时，用小石头子打死的。你看这鸭子的头部还肿的呢这伤痕都是新鲜的。” 程强心里想难道自己不小心用小石头子打中鸭子了吗？这鸭子确实是被东西打死的，它的头部有明显的伤痕。在事实面前自己无法抵赖，只有老老实实承认算了。但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程强低着头轻声道歉“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国森看着死去的鸭子心里面非常难过“说声对不起有什么用，鸭子还能活过来吗？以后你不要来管我的鸭子了。” 程强听说不要自己来管鸭子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眼里含着泪花，心里的痛苦无法形容。他用手擦了擦眼泪。随后，他悄悄地离开了爷爷的家，回到自己的家里，他躺在楼上自己的g上，用被子盖着脸痛哭了一场，他发誓再也不去看爷爷喂养鸭子了。再也不去爷爷家里了。他恨爷爷，恨他言而无信。说好帮他把鸭子赶上岸就买糖给自己吃，结果不但没有糖吃，还被他责怪了一番。心中的委屈无处诉说。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帮他赶鸭子了。这就是做了好事得不到好报。 从此以后，程强有好多天都没有去过爷爷家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谢国森买回来的那四头小猪养了十个月后，最大的有两百斤左右，最小的也一百五十多斤了。他心里盘算着如果把这四头猪按市场价卖掉的话，最少可以卖六七百块钱。那十九只鸡和十九只鸭子可以卖到将近两百块钱。那头小水牛如果有人买的话也可以卖到两百多块。这样一来儿子谢岩石定亲的钱已经有了。于是，他找妻子商量“春花，我们儿子定亲的钱够了。什么时候找媒人婆王大妈来确定娶亲的日子呢？” 莫春花高兴地说“我今天下午去一下王家村，找王大妈商量一下再说。” 午饭后，莫春花戴着头巾顶着烈日来到两里开外的王家村。媒人婆王大妈见莫春花来了，急忙给她让座，并关心地问道“吃了饭没有，如果没有吃的话，我马上煮饭。” 莫春花用头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不用麻烦你了，我刚吃过饭。给我来一杯凉水吧这种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媒人婆王大妈用碗到厨房里舀了一大碗山泉水并放了一调羹白糖。她把放有白糖的山泉水端给莫春花喝。莫春花接过碗后叽里咕噜一口气就把一大碗山泉水喝完了。她用衣袖擦了擦zui透了一口气后说道“人好水也甜。你们村里的水真甜。” 媒人婆王大妈微笑着问“春花，今天来我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莫春花说“我家的老头子要我来与你商量定亲的日期。” 媒人婆王大妈说“你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至于定亲的问题我得与女方去商量。看看女方是怎样决定的。” 莫春花说“那就劳烦你去女方家里说说吧” 媒人婆王大妈说“你放心吧我明天早上就去何家村走一走。” 莫春花说“好吧我先回去了。” 媒人婆王大妈说“吃了晚饭再回去。” 莫春花推辞道“晚饭就不吃了，家里还有许多事呢我儿子定亲的事就拜托你了。” 媒人婆王大妈拍了拍xiong脯说“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准备好聘礼吧” 次日早晨，媒人婆王大妈去了何文丽家里。何文丽的父亲衔着烟斗坐在大门口喂养小鸡。何文丽蹲在柴火灶旁烧火煮猪食。王大妈对何文丽的父亲开门见山地说“大哥，我今天是为了你女儿定亲的事而来的。” 何文丽的父亲把烟斗在大门口右边的石板凳上敲了敲说道“我女儿今年才十八岁，她母亲去得早，我还想留她在家里多陪我几年，为我做做家务。定亲的事明年再说吧” 王大妈知道这是女方在给男方出难题。看看男方怎么应对。王大妈笑着说“您别紧张，男方没有逼你们马上就要把女儿嫁给他。只是问一问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确定一个具体的结婚日期，好让他们做充分的准备。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以来永恒不变的规矩。今天你一定要明确答复我一个具体的结婚日期，我还要去男方交差。” 何文丽的父亲从挂在腰间的烟袋里拿了一些烤烟放在烟斗上，然后用火柴点燃了烤烟，猛吸了一口后说道“我也不想为难你，等明年我女儿满十九岁了就可以出嫁了。这样我也对得起她九泉之下的母亲了。”他用衣袖擦了擦shi润的眼睛。 王大妈的眼睛也shi润了。自己做了那么多媒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过。自己从来没有为单亲家庭的儿女做过媒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为女儿的婚事而流泪。自己这是在做好事还是在做坏事呢？她衔着眼泪说“大哥，到底什么日期举行婚礼，你看着办吧我听你的。” 何文丽的父亲故作坚强地说“明年冬天吧你告诉男方明年冬天哪一天日子好就选哪一天。我也希望女儿大吉大利，过上幸福生活。” 媒人婆王大妈擦了擦眼泪问“大哥，过段时间我就叫男方来下聘礼可以吗？” 何文丽的父亲点了点头说“可以。” 媒人婆王大妈问“大哥，你们要求来多少聘礼呢？” 何文丽的父亲说“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总不能让男方因为办婚事欠下太多的债务了。再说他们来的聘礼多，我为他们做的嫁妆也多，我也不会占他们的便宜。还是简单一些好。” 媒人婆王大妈在何文丽家里吃过早饭后，就来到了程家村。她把何文丽的父亲的意思转达给了莫春花。 莫春花全家都为筹备聘礼做准备了。赶集的时候，谢国森和谢岩石挑着鸡和鸭子来到市场上卖。他们把鸡和鸭子摆放市场入口处，因为这里来往的行人多一些，生意好做一些。谢国森边吸烟边吆喝“卖鸡，卖鸭子哟” 一位白发苍苍的退休工人慢悠悠地走过来了。他客气地问道“兄弟，你这鸡和鸭子怎么卖？” 谢国森笑容可掬地答道“鸡一块八钱一斤，鸭子一块六钱一斤。” 退休工人讨价还价地说“鸡一块六一斤，鸭子一块五一斤行不行？” 谢岩石急切说道“可以，没问题。” 退休工人说“给我来一只鸡和一只鸭子。等下我要去走亲戚。” 谢岩石手脚麻利地从鸡笼里抓了一只鸡，又从鸭笼里抓了一只鸭出来，并用绳子扎住鸡腿和鸭腿。谢国森衔着烟斗拿着秤称了一下鸡，又称了一下鸭子。“鸡四斤一两，鸭子五斤二两。” 退休工人心里盘算了一下问道“鸡多少钱，鸭子多少钱？” 谢岩石心算了一会儿说道“鸡六块五角六分，鸭子七块八钱。一共十四块sanjiao六分。” 退休工人从口袋掏出十四块钱出来说道“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多钱出来，还差你sanjiao六分，下次再补给你。” 谢岩石爽快地说“可以，没有问题。”他接过钱给爸爸后，把鸡和鸭子递给退休工人。退休工人提着鸡和鸭子心满意足慢悠悠地走了。 谢国森把烟斗在旁边的石柱上敲了敲后气愤地说道“你这个败家子，别人说多少钱就多少钱，自己就没有半点主张。你这样做买卖要吃大亏的。” 谢岩石被父亲教训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响地站在父亲旁边看着笼子里鸡和鸭子。好像谁欠了他许多钱似的。 脾气暴躁的谢国森见到儿子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要做出那种难看的样子，你不想帮我卖就滚蛋，不要影响我的心情，你这个败家子。” 谢岩石听父亲这样说，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默默无语地呆在旁边。他想到卖这些鸡和鸭子的钱都是用来自己定亲用的，心里就好受多了。 散圩的时候，他们挑来的鸡和鸭子终于卖完了。他们挑着空的笼子回到家里。谢国森把卖鸡和鸭子所得的钱全部数了一次，总共卖了二百五十多元人民币。 过了几天，谢国森把家里养的那四头猪也卖给了村子里的屠户。四头猪一共卖到了六百七十多元人民币。 聘礼准备好了。农历六月二十六日的清早。媒人婆王大妈手里拿着装有八百元的大红包在前面带路，谢岩石挑着一担谷子跟在她的后面。谷子上面放着被红纸染红了的鸡蛋和鸭蛋各二十四个。他们俩高高兴兴地去何文丽家里下聘礼了。快到何家村的时候，要经过一条五米多宽的小溪。小溪上面没有石拱桥和木板桥，只有由十五个露出水面大约三十公分的石礅组成的跳桥，石礅与石礅的间距大约三十三公分。他们要踏着石礅经过小溪才能到何文丽家里。何文丽的家就住在离小溪两百米的山脚下。 谢岩石挑着一担谷子站在小溪岸边，他看着小溪里的石礅心里发慌，不敢向小溪迈进半步。生怕一不小心摔一跤掉进小溪里，把自己辛辛苦苦挑来的谷子倒进小溪里，岂不是让何家村的村民看笑话吗？又加上挑着谷子已经走了七八里路了，他感到很疲惫了。于是他把那担谷子放在小溪岸边的草地上，他也坐在草地上休息了十几分钟。 何家村的村民站在村子前面的晒谷坪上朝跳桥这边看。他们想看一看未来的新郎官敢不敢挑着谷子过跳桥。 媒人婆王大妈心里为谢岩石着急，她担心谢岩石不敢挑着一百多斤谷子过跳桥。这让她这个媒人婆很难堪，脸上无光彩。也怕女方因此而嫌弃谢岩石，使这桩美好姻缘夭折。于是，她给谢岩石打气“别怕，只要你小心一点就没有问题。” 谢岩石对自己没有信心，他仍然坐在草地上很难为情地说道“王大妈，不要着急，我想再休息一会儿。我已经很累了。”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敢过跳桥，怕被别人看不起。 媒人婆王大妈催促道“你看那些村民都在看着咱们呢？我们不能让何家村的人看不起。” 此时，何文丽站在小溪对面的草地上，与谢岩石隔江相望。她红着脸蛋看着谢岩石，好像在说别怕，有我在这里为你祈祷，你不会有事的。 谢岩石见到自己的未婚妻站在对面为自己加油，突然他勇气大增，鼓足勇气准备豁出去了。他想起妈妈的嘱咐遇到困难要沉着冷静，要胆大心细才能干大事。 他从草地上站起来，挑起那担谷子大胆地向跳桥一步一步小心地迈进。只见他的头上直冒冷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往前迈进。媒人婆在他后面为他鼓劲，并时刻提醒他要小心。 在媒人婆的鼓励下，以及未婚妻给予他爱情力量的帮助下，谢岩石终于战胜了困难，平安地走过了跳桥。他过了跳桥后又把那担谷子放在小溪岸边的草地上。然后，他用衣袖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并透了一口大气。 何文丽的大哥走到谢岩石的身边高兴地说“辛苦了。”接着，他接过谢岩石手中的扁担挑起谷子轻松地往家里走去。媒人婆王大妈、谢岩石和何文丽跟在大哥的后面朝村子里走去。 村民站在村子前面的晒谷坪上，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未来的新郎官，看看他长得怎么样，能不能配得起何文丽。谢岩石从口袋里拿出火炬牌香烟分发给看热闹的村民。那些接过香烟的村民都称赞道“这个年轻人不错，有礼貌，懂礼节，更重要的是不怕困难。长得也很帅气，白白净净，有种书生气。何文丽能嫁给这样的后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呀” 何文丽的父亲在客厅里摆好茶杯等待未来女婿的到来。媒人婆领着谢岩石走进客厅，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并把手中拿着的大红包给了他。“大哥，这是男方下的聘礼，你可要收好呀” 何文丽的父亲双手捧着大红包，笑眯眯地说“你放心吧我会收好的。” 何文丽的大嫂二嫂在厨房里杀鸡杀鸭。大哥在厨房里炒菜。何文丽坐在柴火灶旁烧火煮饭。二哥帮父亲在客厅里交待客人。全家人忙得不可开交。 在全家人的通力合作下，早饭很快就做好了。何文丽把煮好的饭菜都端到客厅里桌子上。二哥把桌子上的酒杯都倒满了自己家里蒸的糯米酒。 何文丽的父亲端起酒杯高兴地说“今天是我宝贝女儿定亲的日子，我为女儿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对象而高兴。我先干为敬。”他一口气把一杯糯米酒喝完了，把杯口朝下让大家见证一下他确实喝完了。 谢岩石也硬着头皮把一杯酒喝完了。坐在旁边的媒人婆王大妈用脚踢了踢谢岩石的脚，表示提醒他不要喝醉了。因为初次到岳父家喝醉酒是会出洋相的，让村民看不起。谢岩石明白了媒人婆王大妈的意思后，就不敢大口大口地喝酒了，更不敢干杯了。而何文丽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千方百计要把谢岩石弄醉，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酒量。谢岩石也明白他们的意图，所以他为了避免上当，每次他们来敬酒时只是喝一点点，表示表示。并说一些推辞的话我平时从来就不喝酒，滴酒不沾。今天因为高兴才喝一点点。 在喝酒的过程中，媒人婆王大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说“今天要把举行婚礼的日期定下来。” 何文丽的父亲说“还是那句话，明年冬天什么时间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媒人婆王大妈理解做父母的心情，谁都不想把自己的女儿早点嫁出去。于是她说道“好吧就依你的意见。明年冬天农历十一月十九日怎么样？” 何文丽的父亲说“可以，十一月十九日，是个好日子。就这样定了。” 媒人婆王大妈为这桩婚事确定了具体日期，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她心里乐滋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谢岩石娶亲的日期确定后，莫春花觉得家庭的负担更加沉重了。虽然离举行婚礼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举行婚礼的费用从哪里来呢？她知道全靠年迈的丈夫养一些鸡和鸭子是不能解决什么大问题的。几十只鸡和鸭子全部卖完也就是那么两百来块钱。而举行一次婚礼至少也要一千多元人民币，如果稍微举办得隆重一点就要两千多元人民币。这对一般贫困家庭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她心中的烦恼只有找大儿子程志用诉说“儿子，你弟弟结婚的日期已经确定下来了，明年十一月十九日。我和你父亲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啦我们这把老骨头很难承担这么沉重的负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程志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也是靠种田种地来生活，没有什么副业，家里还有三个小孩要抚养，最大的孩子九岁多，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多。但他为了安慰可怜的妈妈只好说一些宽心的话“妈妈，不要急，我们会度过难关的，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坐在饭桌旁边写作业的程强突然chazui道“叫我叔叔到gao工程的地方去打工赚钱，不是就有钱了吗？” 莫春花听了程强所说的话后，突然眼前一亮好像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她用结满老茧的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地说道“小小年纪，鬼点子还tg多的。” 程志用也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他点了点头说道“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办法可行，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愿不愿意去外面打工。” 莫春花担心两个小儿子都出去打工，家里头的农活谁来干。她难为情地说道“你弟弟去打工家里头怎么办？” 程志用想了想说“一个去外面打工，一个留在家里，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来帮忙的，你就放心吧” 莫春花与丈夫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安排老三去外面打工赚钱比较稳妥。因为o二谢岩石为人老实，容易受人欺负。加上从学校出来不久，没有社会经验。老三谢征明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社会经验比较丰富，善于随机应变，到外面去不会吃亏。 星期天的早晨，程强和弟弟在奶奶家门口玩耍时。见到小叔谢征明把一g被单和两套换洗的衣服装入蛇皮袋里，然后把蛇皮袋用绳子扎住。他含着眼泪对莫春花说道“妈妈，我走啦我不在家里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莫春花用衣袖擦了擦shi润的眼睛说道“儿子，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捎信回来。” 谢征明点了点头后，背着蛇皮袋跨出了家门。程强、程南和奶奶跟在谢征明的后面为他送行。他们走到村子前面的路口时。谢征明突然停了下来，把蛇皮袋放在路边的石头上。他shen出手摸了摸程强和程南的头说“侄子，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们的话，等我回来后就告诉我，我会找他算账的。” 程强和程南也含着眼泪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知道了。” 莫春花催促道“快去吧他们在前面等着你呢” 随后，谢征明背着蛇皮袋跟着程家村的几个年轻人走了。他们还要赶去乡里乘坐直达县城的公共汽车。他们乘车去县城修水库，那座水库是全县的重点水利工程，用来储水和发电。据说要修两三年才能完工。 谢征明出外打工后，家里头的重活全部都落到谢岩石身上了。他每天清早起来后就到水田里去干活拔草、施肥、喷农药等。干完水田里的活后还要到旱地里松土、除草、种菜等。当他疲劳时，他会坐在田埂上或草地上想要是有个人能来帮一帮自己那该多好呀父亲早晨、下午看牛、喂养鸡和鸭子，中午上山砍柴。母亲在家里做家务和喂养那四头猪，中午还要到yeai去摘猪草。哥哥、嫂子有他们的农活要干，侄子还小也帮不了自己。有谁能帮助自己呢？他时常想起外出打工挣钱的弟弟，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了苦没有。弟弟是为了挣哥哥明年举行婚礼的费用而出去打工的呀这份兄弟情比山重，比海深呀他还会想念没有过门的未婚妻何文丽。一想到未婚妻他的心里就有一种幸福感，他疲劳的身躯顿时轻松了许多。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油然而生。 莫春花也时常念叨着外出打工的儿子不知道老三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在工地上干活累不累？他们干的活安全吗？ 程强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后总会去奶奶家坐一会儿。奶奶每次都会问他“孙子，你想不想你小叔呢？” 程强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回答道“我想小叔。” 程强心里明白小叔虽然对自己要求严格，甚至有时还会打自己，但小叔心里面还是爱自己的。记得那是在自己读一年级的时候，村子里的那些调皮鬼总是欺负自己，他们总是叫自己黑种人，黑马屎，野杂种。后来被小叔知道了，他就去找他们算账，给他们每人一个耳光，打得他们面红耳赤。他们的家长有时会因此到奶奶家里来讨回公道，强烈要求爷爷教训小叔。脾气暴躁的爷爷知道小叔闯祸后，他拿着木棍就去打小叔，小叔见爷爷手里拿着木棍就知道要打他了，他就拼命地沿着村子里的街道跑，一直跑到村子前面的田野去了。爷爷拿着木棍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好像追赶野兽那样。小叔躲在田野里，等爷爷消了气后才敢回到家里。那些家长见到爷爷这样拿着木棍追赶小叔，说明爷爷并没有纵容小叔打他们的孩子，也怕爷爷用木棍把小叔打死。就这样那些家长们也就没有再追究责任了。后来，那些调皮鬼见到小叔就有点害怕，他们再也不敢大胆地叫自己黑种人，黑马屎，野杂种了。偶尔叫一两次也是偷偷地，躲躲藏藏地叫。 过了不久，学校里放暑假了。程强每天早晨背着箩筐跟着大叔谢岩石到田野里摘猪草。谢岩石在水田里除草，程强在田埂上摘猪草。程强见到大叔在田里干农活很辛苦，他摘满一箩筐猪草后，就扎好ku腿下田里帮助大叔除草。谢岩石微笑着说“你下来干什么，赶快上去摘猪草。如果让你妈妈见到了又要挨骂了。” 程强说“我已经摘满一箩筐了，完成任务了。不怕她骂。” 谢岩石见到侄子来帮助自己，心里面非常感激。但他不希望侄子像他这样干一辈子农活，于是关心地问道“程强，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程强边除草边说“还不知道呢试卷没有发下来。” 谢岩石又问“你想不想考大学呢？” 程强为了讨好大叔，不想让他失望，于是点了点头顺口开河地说“想” 谢岩石严肃地说“想就要认真地读书，不要像叔叔这样每天在地里干农活，这样干一辈子都没有出息。” 谢岩石给程强确立了一定要考大学的奋斗目标。对他灌输了不考大学就没有出息的思想。 其实，读二年级的程强对考大学这件事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还不懂读书和考大学之间的必然联系。也就是说他的脑海里还没有一定要考大学的概念。他对为什么要考大学，考大学有什么用还不很清楚。他只知道多读书就可以多学点知识。他只记住奶奶所说的话学到的知识永远属于自己的，谁也抢不去。学的知识多了，自己就不会变成睁着眼睛的瞎子，就不会被别人欺负。 程强瘦小的身子站在水田里被高高的禾苗掩没了，他幼嫩的脸和手臂都被锯齿般的禾叶划出一道道红色的伤痕，他感觉到脸和手臂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对叔叔说，怕叔叔说自己不坚强，好像花花公子那样吃不了苦。他强忍着疼痛仔细地寻找杂草，他把那些高过禾苗的稗子用力拔出来，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它扔到离水田十多米远的山坡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暑假里，每天吃过早饭后。程强拿着锋利的柴镰刀跟着大叔谢岩石到村子周围的山上去砍柴。他们来到山上后，只见漫山遍野都长着茂盛的野生灌木。从来没有砍过柴的程强不知如何下手。谢岩石见到侄子站在灌木丛前发呆。于是催促道“趁现在凉快快砍呀等下阳光越来越猛烈了，温度越来越高。” 程强恳求道“大叔，我不会砍柴，你教我砍好吗?” 谢岩石笑着说“没有问题。你先看一看我怎样砍。”谢岩石拿着锋利的柴镰刀首先把灌木丛周围的荆棘清除。然后用左手抓住一根灌木中部的枝干，右手握住柴镰刀柄，把锋利的刀口放在灌木根部离地面大约一寸的位置用力一削，那根灌木就断了。再把砍下来的灌木修理一下枝叶，这样有利于捆扎。 程强站在谢岩石身旁认真地看他怎样砍柴，程强很快就学会了。他也按照大叔的办法砍了一根灌木，把它修理好放在山坡上。接着又砍了一根。就这样一根一根地砍下去。他脸上身上直冒着汗水，他的衣服被汗水浸shi了。他觉得有点疲劳了，于是就坐在灌木丛旁边的草地上休息了片刻。他发现前面一根灌木的枝条上有一条黑色的毛毛虫，它吸附在枝条上一动不动。如果不小心碰到它的话，那就麻烦了。它的毛会刺进你的皮肤，使你既痛又痒，相当难受。有一次，程强和胖子他们到yeai去玩打仗的游戏时。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他隐藏在山坡上的灌木丛里。突然，他感觉脖子上有点痒，于是他用手抓了一下脖子。他摸到了一个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粘在脖子上，他把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从脖子上拿下来一看吓了他一大跳。他拿着那个毛茸茸的东西给胖子看，胖子说那是毛毛虫。然后，胖子在他脖子痒的部位吐了一些臭口水，接着用衣袖使劲地擦那个痒的部位，把刺进皮肤里的毛擦出来。过了不久，程强的脖子感觉不痒了，他心里非常感谢胖子对他的帮助。如今又见到了那种令人恐惧的毛毛虫，程强仍然心有余悸。他似乎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有点痒。他站起来把吸附在枝条上的那条毛毛虫用柴镰刀砍了几刀，那条毛毛虫身体里绿色的ye体从伤口流了出来，它很快就死掉了。 谢岩石问道“程强，你在干什么？” 程强说“我在杀毛毛虫。 谢岩石说“不要贪玩了，快点砍柴呀等下我们就回家吃午饭了。” 程强说“我已经砍了许多了。我不知道怎样捆柴，你教我捆吧” 谢岩石捆好自己砍的柴后，才帮侄子捆柴，他边捆边说“程强，学会捆柴很重要。如果你不会捆柴的话，砍再多的柴都没有作用，你搬不回去就等于零。捆柴时先把柴整齐地放在地上，每根柴的根部一定要对齐。然后用藤在离柴根部四分之三处把柴捆好，再用藤在离柴根部四分之一处捆扎好。也就是先捆柴的尾部，再捆柴的头部，每把柴只要捆扎住头部和尾部就可以了。” 柴捆扎好后，程强背着一把柴，谢岩石挑着柴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孔木红见到儿子背着柴回来了心里面非常高兴。并夸奖说“儿子，你第一次砍柴就能砍这么多，真了不起。” 程强得到了妈妈夸奖，心里乐滋滋的。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后，程强又拿着毛镰刀背着竹箩来到村子后面的草地里割垫猪圈的茅草了。村子后面这片草地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课间十分钟时他和同学们经常到这里去玩各种游戏。这里既是他的乐园，又是他的伤心之地。他在这片草地得到了童年时代的快乐，也在这里受到过同学们的侮辱。此时，那些侮辱性的外号还在耳边萦绕黑种人，黑马屎，野杂种等。 程强放下竹箩，蹲在草地上，拿着毛镰刀学割茅草。这是生平第一次割茅草，以前他曾经见爸爸割过。他模仿爸爸割茅草的方法左手抓住茅草的尾部，右手握住毛镰刀柄，并把镰刀口尽量放低放平几乎贴近了地面，然后用力割茅草的根部。茅草的根部留得越短越好，根部留得越短说明你割茅草的水平越高，草地里的草割得越干净，也说明你的割茅草的水平越高。程强想成为一个割茅草水平高的人。因此，他一开始就用高水平高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他宁可割慢一点，割少一点，也要把自己所割过的地方割得一干二净。被他割过的地方，一段时间内都别想再有茅草割了，割得实在是太干净了。就连老农夫见到他割茅草都十分佩服，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这么小的孩子，做事这么细致真是了不起呀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把割好的茅草装在竹箩里，竹箩里装得满满的。他背着沉重的竹箩慢慢地朝家里走去。他每走两百多米就要把竹箩放下来休息一会儿，因为他觉得这箩茅草太沉重了。也许是由于他年龄太小没有力气，也许是劳动了一整天觉得太疲劳了。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当他坐在路边休息时。他发现对面的山坡上有两棵野山楂树，树上结满了鲜红的果实。他禁不住youhuo，于是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到那两棵野山楂树前。只见野山楂树上结满了许多球形的鲜红的果实。他摘了一颗野山楂果，并把它用衣袖擦了擦后就放进zui里吃了起来。他觉得很清甜。他想把它们全部摘下来，可是自己没有带包呀怎么装呢？他急中生智把自己的白色外衣脱下来，只穿着一件蓝色的小背心。他把外衣的衣角和衣袖扎成一个大的口袋，好像包袱那样。他把摘下来的野山楂果全部装在用外衣扎成的包袱里，摘了十几分钟后，那两棵野山楂树上的野山楂果全部摘完了。他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估计有一斤多重。本来他还想在山坡上再去寻找野山楂果，可是太阳已经落山了，夜幕已经降临了。再不回家的话就会看不见回家的路了。 随后，他提着野山楂果，背着沉重的竹箩朝家里走去。孔木红见到程强背着沉重的竹箩心疼地说“儿子，以后别背这么重了，怕把腰压弯了。你的外衣呢？” 程强把竹箩放在屋前的空地上，透了一口大气后指着手里提着的包袱说道“我的外衣在这里。” 孔木红觉得奇怪“你这衣服里包着什么呢？” 程强笑眯眯地说道“这是野山楂果。已经成熟了。” 孔木红说“等下吃过晚饭后，拿一些野山楂果给你叔叔他们吃。” 程强说“我知道了。” 晚饭后，程强拿了大约有半斤野山楂果给奶奶家里。坐在门口补衣服的莫春花见到程强拿野山楂果给她，她心里非常开心。并且表扬了程强“孙子，你读了两年书，懂事了。懂得孝敬爷爷奶奶了。好孩子，有出息。” 程强笑嘻嘻地看着奶奶说“奶奶你好久没有给我讲故事了。现在讲好吗？” 莫春花叹了口气后说“不知道你小叔过得怎么样，也不见他捎信回来。” 程强问“奶奶，你想小叔了吗？” 莫春花坦率地说“想呀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rou呀母子连心，怎么不想呢？他是为了你大叔明年的婚礼才出去打工的呀” 程强恳求道“奶奶给我讲个故事吧” 莫春花微笑着说“今天我太累了，下次再讲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暑假里的一天中午，下过一场大雨后，天空又晴朗了。燃热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程强拿着锋利的柴镰刀跟着大叔到村子西边的山坡上砍柴。他们走到半山腰时，谢岩石说“这里的灌木长得很好，就在这里砍吧” 程强顺从地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听叔叔的。” 由于半山腰的灌木长得好，程强很快就砍好一把柴了。他把柴捆扎好后，就去山上寻找野山楂果了。刚下过雨，路面比较滑。他一步一滑地在山坡上边走边寻找野山楂果。他走到一块大石头下时，发现大石头右边的陡坡上有一棵野山楂树。树上结满了鲜红色的小算盘珠子般大小的野山楂果。他从ku子的口袋里拿出小麻布袋来，把摘下来的野山楂果都装进小麻布袋里。摘完了那棵树上的野山楂果后，他提着小麻布袋正准备去寻找另外的野山楂果时。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长满青苔的鹅卵石，他摔了一跤，他屁股着地顺着山坡从那棵野山楂树根部一直滑到树下面五米处的土坑里。好像坐滑板车那样。那个土坑上长满了筷子般大小的野竹子。有些野竹子不久前已经被别人砍掉了，留下一些锋利的尖尖的竹签，这些竹签只露出地面大约三厘米。无巧不成书，背时倒运的程强被一根新鲜的竹签刺中了右边大腿的肌rou。 他当时已经被吓糊涂了，他急忙把自己的大腿从竹签上用力拔出来。只见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鲜血把他的ku腿都染红了，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边用手按住伤口边大声喊“救命呀救命呀” 谢岩石听到侄子的呼救声后，丢下手中的柴镰刀，拼命地朝侄子那边跑去。谢岩石见到侄子用手按住伤口，鲜血从手指旁边涌出。他迅速摘了一些干草莓叶，并用力把它揉成团，然后把揉成团的干草莓叶封在程强大腿的伤口上。血很快就被止住了，这种快速止血的土办法是母亲传授给他的。他怕伤口感染，所以，他立刻背着侄子回家去了。 懂草药的莫春花见到孙子的大腿被竹签刺伤了，急忙到村子后面的山坡上采草药去了。 孔木红心疼地抱着受伤的儿子抱怨着说道“老弟，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砍柴吗？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谢岩石满脸委屈地答道“他刚开始是跟我在一起，谁知道后来他去了大石头下摘野山楂去了。” 孔木红生气地对儿子说“野山楂，野山楂，你为了几个野山楂就连命都不要了吗？” 程强疼痛得无法忍受，不管妈妈怎样骂他，他都置之不理。他只是用手按住伤口，生怕鲜血又从伤口流出来。 过了不久，莫春花提着草药回来了。她用砍猪食的刀切碎草药，洗干净门口的石板，用铁锤在石板上砸草药。然后她把砸碎的草药封在程强大腿的伤口上，并用布条把伤口包扎好。 程强受了伤后，每天坐在家里养伤。他很羡慕那些活蹦乱跳的同伴们，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去玩。可以跟着父母到山上去砍柴，摘野山楂果。自己却坐在家里不能出去，他觉得好无聊。于是他从书包里拿出暑假作业来，坐在书桌前写暑假作业。前段时间每天都去yeai干活，根本就无暇顾及暑假作业，差不多都忘记还要做暑假作业这件事了。如今因为大腿受了伤，在家里闲着无聊才突然想暑假作业来，这可以算是因祸得福呀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大腿早点好起来，每天这样用布条扎住大腿让人很难受。 孔木红每天忙里忙外，累得筋疲力尽。程强想帮她，却又帮不了。孔木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对程强发脾气“我每天忙得不可交，你倒好坐在家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还要我来伺候你。我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今世做牛做马来还你呀” 程强眼含着泪水，什么也没有说。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的内心充满痛苦与自责。他后悔不应该去摘野山楂，如果自己不去摘野山楂的话，也不会跌到那个土坑里被竹签刺伤大腿。自己不受伤的话现在就不用坐在家里给妈妈添麻烦，惹妈妈生气。自己每天可以到山上去摘猪食，砍柴，割茅草。这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工作，现在都由妈妈去做了。妈妈做完外面的事情后，还要回家里做家务，还要伺候伤员。他希望自己早一点好起来，于是他一瘸一拐地来到奶奶家里。他对奶奶说“奶奶，你能不能用最好的药，给我治疗大腿呢?我想早一点好起来。” 莫春花耐心地说“我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了，再好的药也要有一个过程的。先用药把伤口的毒清除，再用药使伤口愈合，最后使伤口完全修复。这最少都要十五天要想好得快就坐在家里别动，你这样走来走去，会影响伤口的。如果伤口裂开了，那就更加麻烦了。” 程强听奶奶说最少都要十五天时间才能完全康复。他心里非常烦恼，现在才过了三天，还要十二天才能完全康复。这十二天怎么过呢？暑假作业也快写完了，写完作业后，剩下的时光怎么度过呢？为了使自己不那么空虚无聊，程强每天除了写一些暑假作业外，他还忍受着疼痛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他帮妈妈洗一洗碗和筷子，洗一洗衣服，还坐在厨房里帮妈妈烧一烧火等。这都是一些轻便的活，不用出什么力气就能完成的事情。 孔木红见到儿子拖着受伤的大腿，忍受着疼痛在帮自己做家务，她的心里很不好受。觉得儿子确实很坚强，她为自己有这样坚强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她安慰程强说道“儿子，你好好养伤吧等你完全康复之后再帮妈妈做家务吧。” 程强勉强微笑着说“妈妈，我没有事的，大不了多疼几天。” 孔木红觉得过意不去，她带着歉意说“以前都是妈妈不好，有时向你发脾气，让你受了委屈，我以后不会随便向你发脾气了。” 程强觉得妈妈还是爱自己的。自己以后不要再惹妈妈生气了，她也不容易呀 受伤十二天的时候，程强觉得伤口有种痒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伤口恶化了吗？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于是，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奶奶家里。他不放心地问道“奶奶，我的伤口周围有点痒，是不是伤口恶化了？” 莫春花笑着说“傻孩子，伤口痒说明伤口已经在长rou了。就快好了，最多还有两三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程强听奶奶说还有两三天就好了，他是多么的开心呀到时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去yeai干活了。不用像现在这样整天呆在家里，好像鸟整天关在鸟笼里那样，失去了自由。再这样下去人都快疯了。 莫春花问程强“孙子，你想不想你小叔？” 程强肯定地回答“想。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莫春花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并对程强说“他昨天托人捎信回来了，奶奶不认识字，你帮我读一读你小叔写的信吧” 程强接过奶奶递给他的信后，看了看信里的内容。有些字他不认识，奶奶让他读信里的内容，他怎么办呢？他不敢说自己有些字不认识，怕奶奶说他读书不认真。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决定读到不认识的字就跳过去，反正奶奶也不认识字。程强开始读信了“妈妈，爸爸，哥哥。你们好我来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里的一切都很好。我在这里打工也还好，我们村子在这里做事的人都对我很什么照顾。我现在很什么忙，没有时间回家，你们要好好什么照顾自己。敬礼祝你们身体什么健康。” 莫春花问“读完了吗？” 程强说“读完了。” 莫春花严肃地说“你读的和你大叔读的好像有点不同，他的信里没有写很什么，好什么，什么这些内容呀你怎么来糊弄我呢？” 程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他知道奶奶是在故意考自己，看自己老不老实。她首先把信给大叔读过给她听了，现在又要自己给她再读一次，这分明是在考自己呀记忆非常好奶奶是不容易被糊弄的。如果奶奶也用假草药来糊弄自己的话，那就麻烦了。他羞愧地说道“奶奶，我不是要故意糊弄你呀我小叔写的信里有些字我认识。我只好用什么这个词语来代替。” 莫春花笑着说“奶奶不怪你，你现在才读二年级，有许多字还不认识这也是正常的，只要你以后好好读书，就会认识许多字了，就不会变成睁着眼睛的瞎子了。” 程强得到了奶奶的理解，他愧疚的内心也舒服多了。他决心以后要多读书，多认识字，要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程强的大腿康复后，程家村的稻谷已经成熟了。shu05co更新快村民来到各自的水田里收割稻谷，田野里热闹非凡。 清早，程志用和谢岩石抬着打谷机，谢国森挑着箩筐拿着禾镰刀，程强和程南提着茶壶来到自家的水田里收割稻谷。他们既分工又合作。首先大家都用禾镰刀割禾，把割好的禾一把一把地放好。当每丘田的禾割了一半时，程志用就给大家分工了。他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后大声地说道“等下我和谢岩石打谷子，爸爸谢国森继续割禾，程强和程南两个小孩拿禾把来给我们打。” 分好工后就开始用打谷机打谷子了。程志用和谢岩石踩着打谷机，打谷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滚子在打谷机里飞速地旋转。程强抱着禾把站在谢岩石的旁边，程南抱着禾把站在程志用的身旁。谢岩石接过程强递给他的禾把放在打谷机的滚子上打，眨眼间禾把上的谷子就不见了，都掉进了禾桶里。程志用也接过程南手中的禾把放在滚子上打，只听见希希声禾把上谷子一瞬间就不见了，也都掉进了禾桶里了。然后，程强和程南又飞快地跑去拿禾把给他们打。这样跑了三四十次后，禾桶里的稻谷已经满了。程志用和谢岩石把打谷机停了下来，程志用把打谷机后面禾桶里金灿灿的稻谷用竹篸铲出来倒入箩筐里。谢岩石把稻草扎成一把一把的，放在水田的空地上晒干。程强和程南坐在田埂上看着蚂蚁搬运食物，它们搬运的食物有稻谷，有死去的臭虫等。蚂蚁它们干活时也是分工合作的。有些蚂蚁专门寻找食物；有些蚂蚁负责搬运食物，路过的蚂蚁看到同伴们搬不动时，它们会主动地去帮助同伴们搬运食物；有些蚂蚁专门gao好窝里的清洁卫生。它们的团结协作精神值得人类学习。 程志用看见程强和程南两个闲着无事可做，他立刻给他们安排事情做，他对兄弟俩说“你们俩去帮助爷爷割一下禾吧蹲在那里干什么？” 程强和程南拿着禾镰刀帮助爷爷割禾去了。爷爷已经老了，他的手脚也没有年轻时那么麻利了。他衔着烟斗边吸烟边割禾，他见到两个孙子来帮助他割禾心里非常高兴。他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两个真懂事，知道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来帮助我，真是太好了。” 程南说“是爸爸叫我们来的。” 谢国森微笑着说“你们是个听话的孩子，不错，好样的。”他光秃秃的头顶上长着一个rou瘤子，rou瘤子上的rou红红的，好像有脓从rou瘤里渗出，发出一种非常难闻的气味。由于爷爷光秃秃的头顶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好像成熟了的南瓜皮那样红。无聊的村民给爷爷取了个外号——红南瓜，而程强也因此多了一个外号叫做小南瓜。在学校里，程强每次与同学吵架时，那些调皮捣蛋的同学都这样叫他“小南瓜。”当时他恨那些给他取外号的同学，但更恨给自己增加外号的爷爷。他的外号已经够多的了，黑马屎，黑种人，野杂种。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南瓜。这些强加于他的外号使他抬不起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程强不想离爷爷太近了，因为他头顶上rou瘤发出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于是，他独自一人在靠田边的地方割禾，程南夹在爷爷和程强的中间。程南也许没有闻到爷爷头顶上rou瘤发出的气味。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那种气味。 程强和程南帮爷爷割了一会儿禾后，程志用又发号施令了“程强、程南等下再帮爷爷割禾了，你们快来帮我们推打谷机，我们继续打禾。早上要完成三担谷子的任务。” 程志用和谢岩石一左一右在前面拖打谷机，程强和程南两个在后面推打谷机。打谷机在水田里向前滑行，好像船在水面上行驶那样。他们把打谷机停放在离禾把最近的位置。程志用和谢岩石踩动打谷机又开始打禾了。程强和程南还是负责供应禾把。 打满三担谷子的时候，大家都累得筋疲力尽了。程志用宣布休息了。程志用坐在田埂上，他对程强说“程强读书好还是干农活好？” 程强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后说“当然是读书好。” 谢岩石说“侄子，你如果不好好读书的话，要干一辈子农活的。要好好读书才能跳出农门呀” 程志用提起放在田埂上的茶壶，打开茶壶，把茶壶盖当杯子，把水倒在茶壶盖里。端起茶壶盖叽里咕噜地喝完了一茶壶盖自来水。他打了一个饱嗝后说“谁要喝水，自己倒。” 程强也倒了一茶壶盖自来水，也叽里咕噜地把它喝完了。他觉得全身都舒畅了许多。 休息了一会儿后。程志用、谢岩石、谢国森每人挑着一担谷子，程强提着茶壶，程南拿着禾镰刀跟在他们后面回家吃早饭了。 程南觉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把谷子都挑到奶奶家的晒谷坪里去了。而且大家还都在奶奶家里吃早饭。 早饭后，他问孔木红“妈妈，我们今天早上割的禾，为什么都挑到奶奶家的晒谷坪里去了。不挑到我们家的晒谷坪里来呢？” 孔木红解释道“儿子，今天帮你奶奶家里割禾，明天才割我们自己家里的禾。” 程南听妈妈这样一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原来奶奶家里的田和自己家里的田是分开的。由于程南年纪小，平时很少跟着父母去田里干活，所以，分不清哪些是自己家里的田，哪些是奶奶家里的田。而程强则不同，他经常跟着大叔谢岩石去水田里干农活，哪些是自己家里的田，哪些是奶奶家里的田，他都一清二楚。 程志用见到妈妈很迟都没有回来吃早餐，担心妈妈的身体吃不消。于是，他对程强说“儿子，你奶奶还没有吃早餐，你去晒谷坪看着谷子，不要给别人家的鸡鸭去吃。叫你奶奶回来吃早餐。” 程强迅速来到奶奶家的晒谷坪里。他对奶奶说“奶奶你回去吃早饭吧这里我来看着。” 莫春花觉得自己的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她感激地说“好吧你帮我看着，我回去吃完饭就来。” 程强说“奶奶，你放心吧” 莫春花回去吃早餐了。 过了一会儿，有几只鸡偷偷地跑到奶奶家的晒谷坪里来吃谷子了。程强随手拿起放在晒谷坪旁边的竹竿就去追赶那几只鸡。他本来想吓唬它们一下，用竹竿在它们后面随便打几下。谁知道一不小心把一只跑得最慢的鸡打死了。他看着那只死掉的有一斤多重的鸡，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把它偷偷地丢进离晒谷坪三十多米处的小溪里去，被水冲走就一了百了了。他刚拿着死掉的鸡溪丢的时候，被胖子的父亲程金亚遇见了。程金亚怒气冲冲地说“黑马屎，你打我家的鸡不用赔，丢进小溪里就万事大吉了吗？去把你爸爸叫来。” 程强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程志用见到儿子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想肯定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他关心地问道“你不是在帮奶奶看着谷子吗？回来干什么？” 程强哭丧着脸说道“我把胖子家里的鸡打死了一只。他爸爸叫我来找你。” 程志用带着程强来到妈妈的晒谷坪里。程金亚板着脸孔拿着那只被打死的鸡站在晒谷坪里。程志用温和地说道“金亚兄弟，我儿子失手打死你家里的鸡，真是对不起。” 程金亚气愤地说“打死我的鸡，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程志用也有点发火了“那你想怎么样？” 程金亚大声地说“赔我钱呀” 程志用问“怎样赔，赔多少钱？” 程金亚说“赔十块钱。” 程志用也大声说“一只一斤多的鸡，值十块钱，按现在市场的价格最多也就值三块钱，你还不如去抢呀” 程金亚说“我这只鸡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长大后起码有七八斤重，到时还不止十块钱呢？” 程志用说“你这是在勒索。” 程金亚说“勒索你又怎么样？稗子长过禾。” 此时，莫春花来了。程金亚见到莫春花来了，就没有做声了。因为他曾经被毒蛇咬伤过，是莫春花用草药救了他的命。程金亚觉得刚才自己太过分了，对不起眼前这个救命恩人，于是，他不声不响拿着那只死掉的鸡回家里去了。 当时，程强不明白稗子长过禾是什么意思，后来慢慢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程家村的人把世世代代在程家村土生土长的人比作禾，把杂姓的、随娘来的、从外村搬来定居的人都比作稗子。在他们看来外姓的人不应该强过本姓的人，如果强过的话那就不正常了。就好比旧天朝时，因为我们国家弱小，去ri本留学的天朝学生常常遭到ri本人歧视那样。弱国的人弱小是正常的，如果弱国的人比强国的人有本事，在强国人眼里看来就不正常了，就会遭受强国人的嫉妒和谩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稻谷收割回来后，晒稻谷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书屋0小}说+网每天清早，程志用从家里挑六七担谷子到自己家的晒谷坪里。然后，孔木红就把箩筐里的谷子倒在晒谷坪上，并用木耙子把谷子耙开晒。 程强的主要任务是看着晒谷坪里的谷子不让别人家的鸡鸭来偷吃。他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再也不敢用竹竿去打别人家里的鸡了。上次打死胖子家里的鸡虽然没有赔钱，但两家因此产生了矛盾。自己也被爸爸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胖子见到他也不做声了，有时胖子还故意来找他的麻烦。 出大太阳时，程强坐在晒谷坪旁边的竹林里边看着谷子边乘凉。那些在竹林里寻找食物的鸡，见到晒谷坪里没有人时，它们又悄悄地来偷吃谷子了。程强对着那些大声地喊叫“老鹰来了，老鹰来抓鸡了。”那些鸡听到喊叫声后吓得飞快地跑进了竹林里去了。他知道鸡最怕老鹰来抓它们了。所以，他不用拿竹竿去打它们，只要一喊老鹰来抓它们了，它们一定会吓得魂飞胆破的。这样既赶走了偷食的鸡，又保护了自己家里的谷子，还不会让别人找麻烦，真可谓是一箭三雕呀何乐而不为呢？ 晒谷子最麻烦的是怕天下雨。有一天早晨。孔木红把谷子晒好后，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天空中就布满了乌云，蜻蜓在晒谷坪的上空飞来飞去。坐在竹林里的程强感觉到天色不对，他站起来，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村子对面的山上好像在下雨了。于是，他飞快地跑回家里告诉爸爸、妈妈。程志用急忙拿着扁担和竹扫把，孔木红立刻拿着竹篸和塑料薄膜来到晒谷坪里。程志用拿着木耙把谷子拉在一堆，孔木红用竹篸把谷子装进箩筐里，程强和程南拿着竹扫帚把谷子扫在一堆便于孔木红装。全家人忙了十多分钟后。七担谷子全部收进箩筐里了，孔木红用塑料薄膜把箩筐盖住，并用小石块压住塑料薄膜怕被风吹走。 一阵风吹过，天空中的乌云慢慢地消散了。太阳从云里露出半张脸来，好像在窥探天底下那些忙碌的人们。过了不久出大太阳了，阳光越来越强烈了。孔木红又把刚收好的谷子从箩筐里倒出来晒，她边晒谷子边骂道“这种打靶砍脑壳的天气，刚收好谷子又出太阳了，真是气死人。” 程志用也好像有点不高兴，他抱怨道“小子，下次要看清楚才说，不要谎报军情。害得我们瞎折腾了好一阵子。” 程强满脸委屈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对不起父母。他的内心充满自责，他后悔自己没有看清楚就回家去报告了，以后要确定天在下雨了才去报告了。他很羡慕弟弟，弟弟做的事情比自己少，却能得到父母的宠爱。这对他来说是很不公平的，但他心中的苦楚能向谁去诉说呢？他只好独自默默地忍受痛苦。 孔木红晒好谷子后交代道“儿子你在这里看着谷子，我们先回去吃早饭，等下叫你弟弟来换班。” 程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回去吃饭吧我在这里守着。” 阳光越来越强烈了，气温也越来越高。程强被逼着躲进了竹林里乘凉。蝉在竹林不停地鸣叫，小鸟在竹枝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在说“这种鬼天气，真热呀真热”程强感到很无聊，他蹲在地上用木棍画画。他画了一个像孙悟空那样的猴子，他希望自己成为孙悟空。他多么希望自己拥有一双火眼金睛，假如自己有一双火眼金睛的话，就可以看清楚天什么时候天晴，什么时候下雨。爸爸妈妈就不用白白地浪费力气了。自己也不会被爸爸责怪了。 过了不久，程南来换班了。程南说“哥哥，妈妈叫你回去吃饭了。” 程强闷闷不乐地回家里去吃早饭了。他从碗柜里拿了个小碗，在饭锅里装了一碗饭。饭桌上只摆着一个菜，一个咸菜煮土豆。这是他平时最喜欢吃的菜，现在好像觉得没有胃口，但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只好压着自己把饭吃下去。他慢腾腾地如同嚼蜡般地吃着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那碗饭吃完了。他没精打采地来到晒谷坪里。只见晒谷坪里有十多只鸡在偷吃自己家里的谷子。他把那些鸡都赶跑后，就大声地喊“程南，你在哪里。” 程南爬到树上在掏鸟窝，他听见哥哥的喊叫声后迅速从树上溜下来。手里捧着鸟窝，里面有三个鸟蛋。程南低声对程强说“哥哥，你千万不要把我掏鸟窝的事告诉爸爸妈妈。我给你吃一个鸟蛋，给妹妹也吃一个。”随后，程南把鸟窝偷偷地藏在竹林的石头洞里。 程强看在有鸟蛋吃的份上，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但家里的谷子被别人的鸡吃了一些，而且留下了鸡偷食的痕迹。孔木红做完家务后，来到晒谷坪里发现有许多鸡的脚印。她猜测谷子肯定被别人的鸡吃了不少，她顿时火冒三丈，把程强叫到眼前责问道“刚才是不是有许多鸡来偷吃我们家里的谷子?” 程强想了想说“我去吃饭了，我不知道。” 孔木红又问程南“你呢？你看见了没有？” 程南摇了摇头后答道“我没有看到。” 孔木红生平最讨厌别人欺骗她，见到两个儿子都不对自己说实话。她气愤得忍无可忍，于是她在地上随便捡了根竹枝，使劲向站在眼前的两个儿子抽打，她边抽打边说“说，还是不说，说，还是不说。” 程强和程南的身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紫红紫红的伤痕。程南无法忍受疼痛，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去掏鸟窝的事情。程强不想失信于弟弟，他要为弟弟保守秘密。因此妈妈怎么打他，他都不说，他怕说出去后弟弟就不再相信自己了，弟弟就不会和自己玩了。 程强觉得非常委屈，妈妈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打他。弟弟犯了错也算在自己的头上。他想自己今天是不是起得太早了，怎么那么倒霉透顶呢？爸爸怪自己谎报军情，妈妈怪自己不说实话。这些难道都是自己的错吗？老天爷要捉弄人有什么办法呢？弟弟犯了错关自己什么事呢？做人难呀做老实人难呀 午饭后。程强坐在晒谷坪旁边的竹林里突然感觉到很闷热。他抬起头来朝天空的四周看了看，发现西北方的天空已经布满了乌云，而且乌云越积越厚了。随后西南方也布满了乌云，它们和西北方的乌云连成了一片，那些乌云逐渐向东南和东北方推进。过了不久整个天空都乌云密布了。蜻蜓在低空中飞来飞去，燕子也在晒谷坪上空飞掠而过。他想这次难道真的要下雨了吗？但他又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要下雨的话，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爸爸妈妈，那自己就立了功。如果把假消息报告给爸爸妈妈那就又会挨骂了。他想再等待一会儿，确定真的要下雨了才去通知爸爸妈妈。他想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第一次犯父母可以原谅自己，第二次犯那就不可原谅了。 忽然，一阵风刮过。程强觉得有一滴雨刚好落在自己的头上，他用手一摸自己的头顶，有一种shi润的感觉。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回真的要下雨了。他飞快地跑回家里把天要下雨的消息报告给爸爸妈妈。程志用怀疑地问道“小子，这次是真的吧” 程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次是真的，千真万确。” 孔木红催促道“快点呀连儿子的话都不相信，还相信谁的话呢？” 他们手忙脚乱地拿着收谷子的工具来到晒谷坪里，好像打仗一样跟敌人抢时间，那些即将来临的雨就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分工合作很快就把七担谷子全部收进箩筐里。程志用把收好的谷子全部挑进家里去了。孔木红把那些收谷子的工具全部收拾好，并叫程强和程南帮忙把木耙、竹篸、扫帚等工具拿回家里去了。 几分钟后，天空中下起倾盆大雨。雨点打在房屋的瓦片上发出啪啪的响声，雨水顺着屋檐流了下来，滴落在街道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程志用夸奖了程强“儿子，这次你立了大功。以后还要多立功。” 程强听到爸爸的夸奖后，心里面乐滋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金秋季节，程家村的田野里处于农闲状态。水田里半干半shi，这正是抓泥鳅的最好时机。每到星期天的时候，程强提着竹篓子跟着大叔谢岩石到田野里去抓泥鳅。 他们来到村子东边的水田里。谢岩石把ku腿扎在膝盖上，程强也学大叔那样把ku腿扎在膝盖上。他们下水田里开始抓泥鳅了。谢岩石抓泥鳅有他独特的方法，他抓泥鳅前首先寻找藏泥鳅的孔。因为泥鳅在泥土里是要钻孔的，有孔的地方，孔里面十有八九藏着泥鳅。因此，他抓泥鳅时既快又准，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些不会抓泥鳅的人，他们就会采取最笨重的办法，把水田里的泥巴一路用手挖过去。虽然也能抓到泥鳅，但付出的劳力与收到的效果不成正比，盲目地挖了一大堆泥巴，才抓到几条泥鳅。弄得人筋疲力尽，腰酸背痛。他们觉得抓泥鳅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而谢岩石觉得抓泥鳅是一件很快乐，很轻松的事情。 程强跟在谢岩石后面学抓泥鳅。谢岩石用右手的食指朝泥鳅孔里shen下去，他的食指钻进泥土大约十厘米的深度时，感觉到孔里面有泥鳅在动，他确定这个孔里面有泥鳅了。于是，他再用左手也shen进泥土里，左手与右手形成包抄之势，把藏着泥鳅的那坨泥巴挖出来。紧接着用手扒开这坨烂泥巴，就会见到隐藏在泥巴里面的泥鳅了。他没等泥鳅反应过来就把它抓进竹篓子里去了。泥鳅在竹篓子里跳动几下后，就老老实实呆在里面不动了。它知道自己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了。 一会儿功夫，谢岩石已经抓到一斤多泥鳅了。而程强才抓到两三条小泥鳅。程强觉得奇怪，自己也是按照大叔的办法来抓泥鳅，为什么就是抓不着呢？最气人的是有时抓在手中的泥鳅都让它溜走了。程强问谢岩石“叔叔，为什么你一下子就能那么多泥鳅，我才抓到两三条呢？” 谢岩石微笑着说“你还没有真正掌握抓泥鳅的方法。” 程强说“我也是按照你的方法抓呀为什么我就抓不着呢？” 谢岩石笑着说“我的方法你学会了吗？” 程强说“我当然学会了。” 谢岩石说“学会了为什么抓不着呢？慢慢学，不要急。我学了好几年才掌握抓泥鳅的技巧，你想一下子就出师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程强问“叔叔，抓泥鳅到底有什么诀窍呢？” 谢岩石说“你首先要学会判断，那些是泥鳅钻的孔，那些是黄鳝钻的孔。泥鳅钻的孔小一些，黄鳝钻的孔大一些。你用手指shen进泥鳅钻的孔时要慢，否则会惊动躲藏在泥土里泥鳅。如果你的手指shen进泥鳅孔里的速度太快了话，泥鳅就会溜走。当你用右手食指慢慢地shen进泥鳅孔里去时，确定泥鳅在孔里后，右手食指不要动，随时掌握孔里泥鳅的动向。然后用左手shen进泥土里，这样左手和右手形成包抄之势，把躲藏着泥鳅的那坨泥土挖出来。扒开泥土后就会见到泥鳅了。见到泥鳅时千万不要急，行动要迅速，动作要轻，等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它抓进竹篓子去了。否则的话泥鳅就会溜走。” 程强按照大叔传授的方法去做果然奏效，不一会儿就抓到几条泥鳅了。 抓泥鳅虽然很有趣，但也有使人害怕的时候。有一次，程强发现水田里有一个大孔。他把右手的食指沿着孔shen进泥土里大约有十厘米的深度时。突然，他好像触了电似的迅速把手从泥土里抽了回来。他害怕得浑身发抖，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脸色苍白心跳加速，好像走夜路时见到鬼那样恐惧。谢岩石见到侄子脸色不对。于是，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程强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孔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他的食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虽然没有受伤，但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他紧张害怕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心细的谢岩石对侄子还是不放心，他又关心地问道“到底怎么啦？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回去叫你奶奶拿点草药给你吃。” 得到大叔的关心和安慰后，程强的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他低声说道“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刚才我抓泥鳅时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我很害怕，我不敢用手指shen进泥鳅孔里去了。” 谢岩石微笑着说“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吓了我一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刚才用手指试探的那个孔里肯定有一条大黄鳝，大黄鳝会咬人的，但也不必害怕，它不会咬伤人的。我经常被黄鳝咬，但从来没有受过伤。别害怕，以后慢慢地就习惯了。” 自从被黄鳝咬了一口后，程强不敢用手指shen进泥鳅孔里去试探了。他想宁愿少抓一条泥鳅，也不敢去冒这样的风险了。于是，他见到有泥鳅孔时就直接用左右手把那坨泥巴挖出来，这样盲目地抓泥鳅效率很低，容易被泥鳅溜走。有时甚至连泥鳅的踪影都看不到。因此每次跟着大叔去抓泥鳅时，大叔总是满载而归。一个上午的时间他最少可以抓五六斤泥鳅，而程强最多只能抓一两斤，刚好够家里吃一两顿。 程强抓回去的泥鳅都是自己家里用来做菜吃的。 谢岩石把抓回去的泥鳅都放在一个大木盆里，用自来水养着，舍不得吃，积累起来等到乡里赶集时拿到市场上去卖。当时的市场价格是每斤两块五角钱，每次赶集时可以卖三十五六斤，可以卖到九十元人民币左右。谢岩石把卖泥鳅所得钱都交给莫春花保管，这些钱都是明年用来为他操办婚礼的。这些事情谢岩石心里都清楚，弟弟出去打工也是为了筹备自己的婚礼。谢岩石觉得很对不起家里人，全家为了自己的婚礼省吃俭用，过着极其拮据的生活。自己抓回来的泥鳅舍不得吃，只吃死掉的泥鳅，活着的要拿去市场上卖。妈妈的身体那么瘦弱，有好几次想煮些活泥鳅给妈妈补补身体，都被她拒绝了。每次妈妈都说“我的身体很好不用补，营养太好我受不了。”那时家里每餐都是吃自己种的蔬菜，还有腌制的咸菜，哪有什么营养呀 程强看到奶奶身体虚弱，而奶奶家里的泥鳅又舍不得吃。每次自己家里煮泥鳅时，他就故意多夹一点菜泥鳅端着饭碗去奶奶家里吃。因为怕妈妈骂，因此他偷偷地把泥鳅夹给奶奶吃。而自己就夹奶奶家里的咸菜吃。吃完饭后，他拿着空碗回到家里时，孔木红就会问“你的泥鳅吃完了吗？” 程强点了点头说“是自己吃完的。” 孔木红温和地说道“你不用骗我了，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不会怪你的。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但是不要瞒着自己的妈妈呀你去碗柜里拿一个干净的碗来，锅子里还有一些泥鳅，把它装好端给你奶奶吃吧”孔木红觉得家婆也不容易，她为了筹备儿子的婚礼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每天做完家务后还要去菜地里干农活，她比以前瘦了许多了，腰比以前更弯了，背也比以前更驼了。身体也比以前差了许多。 程强端着大半碗泥鳅又到奶奶家里去了。莫春花感激地说道“孙子，你刚才已经给我吃了泥鳅了，现在又端那么多来干什么呢？给你妈妈知道了又要挨骂了。” 程强笑着说道“这次不会挨骂的。是我妈妈让我端来的。” 莫春花觉得奇怪，儿媳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孝心。以前总是和自己唱反调，如今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能是受了孙子的影响吧十岁的孙子都懂得孝敬奶奶，难道她就不知道孝敬家婆吗？莫春花高兴地说“你等下回去，代我谢谢你妈妈。” 自从分家后，莫春花和孔木红之间的婆媳关系比以前大有改观。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吵吵闹闹了。偶尔吵一次，很快又和好如初了。孔木红也知道得罪家婆没有什么好处，自己的儿子几次身体不舒服都是家婆到山上采草药医好的，这些恩情自己怎么能随便忘记呢？如果没有家婆的那些草药的话，自己要带着儿子去医院看医生。每天来回要走十里路不说，还要一大笔医疗费，这些医疗费从哪里来呢？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医疗费都很成问题呀自己家里有一个草药医生，给自己节约了不少钱。自己以后还是多让着点家婆，尽量不要跟她吵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转眼间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shu05co更新快还有两天谢岩石与何文丽就要举行婚礼了。年轻的村长程满生对村子里的红白喜事特别重视。农历十一月十七日晚饭后，村长程满生拿着记录本衔着烟斗主动地来到莫春花家里。他边吸烟边对莫春花说“婶婶，后天你儿子谢岩石就要结婚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莫春花含着感激的泪花说道“谢谢村长的关心。这几天还真需要你的鼎力相助。” 过了一会儿，程志用来了。程志用见村长坐在妈妈家里高兴地说“村长，你来的正好，我本来想去你家里找你了。” 程志用从口袋里掏出火炬牌香烟，发了一支给村长。他们边吸烟边谈怎样操办婚礼的事情。他们谈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村长把重要的事情都写在记录本里，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村长告辞回家里去了。 次日清早，莫春花家里开始忙碌起来了。有的村民帮忙杀猪；有的村民帮忙杀鸡杀鸭；还有的村民帮忙洗菜切菜。村长程满生负责记录亲朋好友送来的贺礼并指挥村民做事。老党员程永佳做正厨负责炒菜，谢固生负责安排酒席。孔木红和程志用负责交待客人，谢征明和谢国森负责购买香烟、喜糖、喜饼、鞭炮等。莫春花在厨房里烧火煮饭。 正午的时候，乐队来了。乐队由六个人组成，两个吹喇叭的，一个拉二胡的，一个打鼓的，一个敲铜锣的，还有一个吹笛子的。乐队来了就热闹了。很远就听到了吹喇叭的声音，那打鼓和打铜锣的声音更是整耳欲聋，最好听的还是那优雅的笛子声。许多村民站在村子前面的晒谷坪里看热闹。乐队快到村口时，程志用点燃鞭炮欢迎乐队的到来。随后接乐队到家里喝茶休息。 午饭后，村长组织了一个迎亲队伍。这个队伍一共有十二个人，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后生。迎亲队伍挑着两担谷子，抬着一边用红纸包着的猪rou，背着抬嫁妆的竹竿跟在乐队后面，由媒人婆王大妈领着浩浩荡荡地朝何家村走去。出程家村的时候，乐队边走边吹吹打打。锣鼓声和奏乐声非常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使人听起来非常舒畅，渲染了一种喜庆气氛。 快到何家村时。乐队又奏响了美妙动听而又喜庆的乐曲。何家村的村民听到乐队吹吹打打的声音后，立刻派人拿着鞭炮出来迎接。迎亲队伍随着鞭炮声和乐队的吹打声高高兴兴地走进何家村。 热情好客的村民早就准备好饭菜等待着迎亲队伍的到来。迎亲队伍和乐队入席后，其他的亲戚朋友也相继就坐。 吃过晚饭后，乐队围着饭桌唱了两个多小时调。 准备出嫁的何文丽坐在自己的闺房中对着镜子发呆。她心里充满矛盾，明天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十九年的家了。她环视了房子里的一切，这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东西。有自己心爱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镜子，镜子后面贴着一张妈妈的去世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妈妈永远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妈妈要是不得糖尿病的话，现在也许还活着，还可以给自己梳妆打扮。她含着眼泪自言自语地说“妈妈，女儿明天就要嫁人了。你要是活着就好了，你可以为女儿梳妆打扮。明天我就要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了，我还会回来看你的。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此时，何文丽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来父亲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还没有来得及尽自己的孝心又要嫁人了。自己嫁人后谁来陪伴他呢？虽然有两个哥哥两个嫂子，但他们毕竟都有各自的家庭了。哥哥都是听嫂子的，对父亲没有自己那么贴心呀自己为了父亲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嫁人呀 何文丽的姐姐走进她的闺房。她姐姐已经出嫁十几年了，姐姐个子比何文丽矮小，但长得比何文丽漂亮一些。姐姐走进闺房后坐在何文丽身边的竹椅上，她耐心地教导何文丽，教她怎样做媳妇，怎样做新娘子，怎样为人处事。何文丽含着眼泪不停地点头。何文丽心里想母亲不在了，姐姐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姐姐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母亲的意思。正如俗话所说的那样，长兄为父，大姐如娘。她把姐姐交代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何文丽的姐姐交代完后，要她早点休息。 夜深人静了。何文丽还没有睡意，她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想着如何做新娘子的事。老是担心自己嫁出去后父亲没有人照顾，父亲的衣服没有人洗，父亲的衣服烂了没有人补，她觉得父亲多么孤单，非常可怜。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是太疲惫了，于是就躺在g上睡着了。 农历十一月十九日清晨，天刚好蒙蒙亮。程家村迎亲队伍中的两个最年轻的后生，他们起g后每人吃了一大碗猪肝廋rou面，就抬着崭新的铺盖急急忙忙地朝程家村走去。那崭新的铺盖是给洞房里新郎和新娘用的。按当地的习俗崭新的铺盖越早进洞房越好，新婚夫妇就越幸福。而且抬铺盖的人还要选择没有成过家，没有谈过恋爱的青年男子，这样就吉利。 早饭后，何文丽的姐姐和当伴娘的表妹走进闺房，给何文丽梳妆打扮。她们把何文丽头上的两个辫子解散后编成一个辫子，并用发髻把头发盘在头顶上，还在头上洒了一些闪闪发光的金粉，脸蛋用雪花膏搽得白白的。她们给何文丽穿上红色的外衣，黑色的ku子，黑色的皮鞋。打扮好后准备出嫁了。何文丽突然痛哭起来，姐姐也忍不住眼泪哭了起来，伴娘也用手绢擦着眼泪。 乐队有节奏地奏起了美妙动听的乐曲，媒人婆王大妈走进闺房催促道“新娘子，出嫁了，错过时辰就不吉利了。” 何文丽的父亲端着一盆水站在大门口，脚边还放着一竹筒米。新娘子何文丽哭哭啼啼撑着黑色的雨伞，从闺房里出来了，伴娘紧跟在她的后面。当新娘子何文丽迈出大门时，站在大门口的父亲把端着的那盆清水泼在门口附近，还把那竹筒大米也撒在大门口前面的空地里。他含着眼泪大声地说“嫁出女，泼出水呀”说完后，他用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程家村的迎亲队伍抬着嫁妆慢慢地从何家村出发了，乐队吹吹打打地紧跟在迎亲队伍的后面。新娘子哭哭啼啼地撑着黑色的雨伞，跟随着乐队缓慢地向前走着。何文丽的亲友组成了一支二十多人的送亲队伍跟在何文丽的后面，为她保驾护航。 迎亲队伍、乐队、新娘子和送亲队伍伴随着鞭炮声和奏乐声缓缓地离开了何家村，浩浩荡荡地朝程家村走去。 程家村的村民迎着寒风站在村子前面的晒谷坪里焦急地等待着新娘子的到来。程强和程南站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朝新娘子来的方向望去。程南不耐烦地说“新娘子怎么还没有来呢？” 程强纠正道“不是新娘子，那是我们的大婶。” 程南不服气地说“大家都说是新娘子。” 程强争辩道“别人都可以说新娘子，我们不能说，那是我们的大婶。” 突然，他们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乐队的奏乐声。程强屏息凝神地听，他高兴地说道“没错，是吹喇叭的声音。”奏乐声越来越大了，听得更清晰了。他们见到迎亲队伍抬着嫁妆慢慢地正朝着村子这边走来。程强对程南说“弟弟，你赶快去告诉奶奶，大婶他们来了。我在这里守着。” 程南飞快跑回家报信去了。程强仍然站在山坡上等着他们的到来。过了一会儿，他们从山脚下的石板路上缓缓地经过。程强认真地看着他们从眼前经过，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抬嫁妆的迎亲队伍。抬嫁妆的有十个人，两个一组，第一组抬着红漆碗柜，第二组抬着红色的大衣柜，第三组抬着放棉被的红色木方柜，第四组抬着暗黑色的梳妆台，第五组抬着皮箱，皮箱上面放着崭新的铺盖。他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们要等着跟随在后面的乐队、新娘子和送亲队伍。 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村子旁边的石板路，由村子后面向村子前面的晒谷坪走去。那支队伍在村前的晒谷坪里停了下来。村长对程冬才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放鞭炮呀” 程冬才急忙点燃早已准备好了的鞭炮。紧接着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乐队的奏乐声。谢岩石穿着灰色的中山装黑色的皮鞋，精神抖擞地来到晒谷坪迎接新娘子。程志用先给抬嫁妆的每人发一个红包，然后也给乐队、新娘子、伴娘和送亲的人每人发了一个红包。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村前的石板路，伴随着鞭炮声和奏乐声缓缓地朝莫春花家里走去。 站在村子前面路边那些调皮捣蛋的年轻人，把抬嫁妆的和乐队放过去后。他们就拦着新娘子、伴娘和送亲的人不给他们经过，故意给他们出难题。 有个叫程郁林的年轻人说“我唱山歌，你们来对，对得出来就放你们过去。”程郁林已经有二十六七了，还没有成亲。他就喜欢调戏别人的新娘子，他的名声不太好。媒人婆王大妈曾经给他介绍过好几个对象，由于他爱挑女方的毛病，总是嫌弃别人，说别人这不好、那也不好。所以至今还没有找到对象。 其他年轻人都随声附和道“好，好主意。” 程郁林嬉皮笑脸地唱起山歌来“桔子好吃树难栽。请新娘子对下一句” 新娘子何文丽撑着雨伞害羞地低着头不做声。其他年轻人起哄道“快对呀新娘子。” 有一个年轻人笑嘻嘻地说道“如果我对出来，就把伴娘许配给我，你们说好不好。” 其他年轻人都使劲鼓掌表示赞同。那个年轻人就更来劲了，于是张开zui唱了起来“桔子好吃树难栽，喜欢妹子口难开。” 他们觉得这样还不guoy，就换了法子来为难新娘子。程郁林说“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要新娘子给他们发红包。 站在新娘子旁边的新郎谢岩石，想替妻子解围。于是拿出身上带着的湘南牌香烟，给站在路边的那些年轻人每人发了两支。那些年轻人拿到香烟后，就让出了一条道给新娘子、伴娘和送亲的人通过了。新娘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有一个年轻人点燃一封鞭炮丢在新娘子的雨伞上面，那封鞭炮在新娘子的雨伞上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那把崭新的雨伞被鞭炮的火星烧了许多洞，新娘子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些年轻人觉得太guoy了，于是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新娘子在伴娘和送亲队伍的陪伴下来到堂屋的大门口时，寄娘为新郎和新娘整理洞房铺好新g的人邝春芳把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炭放在大门口。寄娘牵着新娘子的手跨过火盆希望新婚夫妇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穿过堂屋，走进了位于堂屋东北角的洞房里。 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村民们都饿着肚子等着喝喜酒呢由于天气寒冷，谢固生把酒席安排在离厨房最近的十八户人家里，每户摆一桌。乐队和送亲的人安排在堂屋里，堂屋里共摆了五桌，每桌坐八个人。莫春花的娘家人坐首席，乐队六个人加上媒人婆和寄娘坐一桌，送亲的二十三个人加上伴娘分坐三桌，每桌也坐八个人。 程冬才在堂屋大门口点燃鞭炮，接着乐队奏起乐曲。在厨房里帮忙的村民听到鞭炮声后，立刻用盘子端着菜来了。他们把菜摆放在桌子上，一种菜每张桌子上只放一盘，不会重复的。饿了半天的村民端起斟满香槟酒的酒杯喝了起来，拿着筷子夹着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厨房里的菜出了一半的时候，程志用和谢征明端着酒杯赔新郎和新娘到各个酒席前来敬酒了。首先敬首席，新郎和新娘给舅父舅母、姨妈姨丈及老表们各斟满一杯香槟酒，然后端着斟满酒的酒杯敬起酒来。随后舅父和姨丈各拿一个红包放在端酒杯的盘子里，并说一些吉利的话祝新郎和新娘生活幸福，早生贵子。他们就这样一个一个酒席敬下去。同样每个酒席的成年人都会给红包，并说一些吉利的话。 吃完饭后，天已经快黑了。因为冬天的白天很短暂，夜晚很漫长。乐队吃饱喝足后围坐在大门边的桌子旁一边烤火一边唱调。程强站在桌子旁边认真地听乐队唱调，他以前经常听奶奶唱下洛阳，所以他一听他们唱就知道是在唱下洛阳。他想听一听是奶奶唱得好还是他们唱得好。他们分了角色，有的扮演陈世美；有的扮演秦香莲，有的扮演包青天。有的吹喇叭，有的拉二胡，有的打鼓，有的打铜锣。他们配合得很默契，唱得也很投入。最令人拍案叫绝得是那个拉二胡白发苍苍的老头，他一边神气十足地拉二胡，一边男扮女装唱出女人的声音，他是扮演秦香莲的角色。 程强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洞房里传来了吵闹声。程强好奇地走去想看一看究竟，只见几个无聊的年轻村民在闹洞房。他们要新郎和新娘当着他们的面接吻。新娘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死活不同意亲zui。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就用抹布把墨水涂在新娘和新郎的脸上。新郎和新娘立刻变成了戏台上的大黑脸包青天。他们见把新娘和新郎丑化成不像人样，都开怀大笑。他们还要求新郎和新娘发喜烟和喜糖给他们。当新郎发烟时，一包烟还没有发几根，就被一个青年抢去了。他又开另一包烟，刚好要发时又被另一个青年抢去了。程强见到大叔被他们欺负，他想了一个办法，他把洞房里的电灯拉灭，然后大声喊“叔叔快走。”谢岩石趁黑迅速从洞房门口溜出去了。他躲在程强家里的楼上去了。程强估计大叔走了后，就又把电灯拉亮。那些人见到新郎不在洞房里了，觉得再闹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他们瞪了一眼程强后，就到处去寻找新郎了，找了好久都没有见到新郎的踪影。后来就慢慢地散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谢岩石和何文丽结婚后不久就与父母分家了。莫春花、谢国森和谢征明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谢岩石和何文丽住在堂屋东北角的小屋子里，小两口过着幸福而平静的生活。 有一天吃过晚饭后。谢岩石对何文丽说“文丽，我们结婚时花费了一千多元人民币。弟弟为我们垫了八百元人民币。那些钱都是他到县城打工赚回来的。虽然他没有要求我们还给他，但我总觉得欠他一份人情。” 精明能干的何文丽想了想后说道“弟弟去外面打工，你在家里帮父母干农活。如果你不帮父母干农活的话，他能够安心地去打工吗？家里的田地谁来耕种。按理说他打工赚回来的钱你也有一半的份子。反过来说，如果你去打工，他在家里帮父母干农活，你赚的钱他也有一半的份子。所以说我们要还的话，只还四百元人民币就行了。” 谢岩石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不过弟弟现在也没有提出还钱的要求。老实巴交的谢岩石决心把欠弟弟的钱想办法还给他。他认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欠兄弟的钱也要还，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放寒假后的一个下午，程强背着锄头提着竹箩跟大叔到村子后面的竹林里挖冬笋。谢岩石拿着锄头在竹林寻找冬笋，程强也跟在他后面寻找。谢岩石找了一会儿，他举起锄头往地面一挖，挖到一个冬笋。他把冬笋周围的泥土挖开，冬笋露出尖尖的huang色的头部。他怕把冬笋挖烂，他就轻轻地小心地挖着冬笋旁边的泥巴。他要一直挖到冬笋的根部，冬笋长在竹子的根部，竹子的根部在地下四处蔓延。找到冬笋的根部后，谢岩石小心地用锄头把冬笋从根部挖断。他把挖出来的冬笋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他心里估计这个冬笋大约有八至九两重。 程强看见大叔挖到一个冬笋了，心里为他高兴。他也学大叔的办法把锄头举起往地面一挖，结果什么也没有挖到。他觉得纳闷怎么大叔举起锄头一挖就可以挖到冬笋，自己就挖不到呢？他心里有点不服，于是他又举起锄头往地面一挖，还是没有挖到冬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大叔与冬笋有缘吗？自己就那么倒霉什么也挖不到。过了一会儿，谢岩石又挖到一个更大的冬笋，可能有一斤多重。程强觉得很奇怪，怎么大叔一会儿功夫可以挖到两个大冬笋，自己连一个也挖不到。自己哪怕挖一个小的也心足。自己今天是不是起得太早了，那么背时倒运，一个冬笋也挖不到。 谢岩石关心地问道“侄子，你挖到几个冬笋了？” 程强摇了摇头后答道“我一个也没有挖到。” 谢岩石觉得侄子很可怜，他怕侄子空着竹箩回去挨大嫂骂。他耐心地教导侄子“挖冬笋是要讲究方法的。你刚才为什么总是挖不到冬笋呢？就是没有掌握方法。” 程强说“大叔，你能告诉我挖冬笋的方法吗？” 谢岩石说“当然可以。你挖冬笋之前，首先要寻找冬笋，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冬笋。你盲目地随便乱挖是很难挖到冬笋的。要学会判断什么地方有冬笋，什么地方没有。只有做出了准确地判断后，才能有的放矢地挖。这样就不会像瞎子摸象一样白费力气。” 程强又问“怎样判断地下有没有冬笋呢？” 谢岩石说“有冬笋的地方和没有的地方不同。有冬笋的地方地面突起，而且地表裂开。如果这两个特征同时具备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十有八九有冬笋。如果地面平坦而且光滑的话，那这个地方十有八九没有冬笋。如果有也是埋藏在泥土里比较深的地方，很难挖出来。” 程强听谢岩石这样一说，基本上掌握了挖冬笋的方法。随后，他按谢岩石的方法去挖，不一会儿也挖到了一个冬笋，可惜被他挖烂了。但他还是很高兴，证明自己已经掌握了挖冬笋的方法。 夜幕降临时，村里都亮着电灯了。谢岩石说“天黑了看不清，我们回去吧你挖到了多少个？” 程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才挖到五个，两个大的，三个小的。可惜那两个大的都被我挖烂了。” 谢岩石鼓励道“已经不错了，第一次挖冬笋能够挖这么多。” 程强见到大叔的竹箩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冬笋，他想了想说道“叔叔，你挖这么多冬笋怎么吃得完，能不能给我一个呢？” 谢岩石微笑着说“我吃不完可以去卖呀看在你那天晚上帮我的份上，给你两个冬笋也没有关系。”谢岩石从竹箩里选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冬笋给程强。谢岩石心里想结婚那天晚上，如果没有程强的帮助，那些闹洞房的无聊青年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收场，这个侄子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给他两个冬笋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小子别看他长得黑，脑袋还是很灵活的。只要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程强的竹箩里由原来的五个冬笋变成七个了，他心里非常高兴，好像中了奖似的。他高兴地说“叔叔，明天我们还来挖吧” 一阵寒风吹来，谢岩石打了个寒战。他微笑着说道“侄子，看样子明天会下雪，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就来吧” 他们背着锄头提着装着冬笋的竹箩回家去了。 程强一回到家里，妈妈就问“儿子，今天下午，挖到多少冬笋，够不够吃一餐？” 程强把竹箩里冬笋全部倒在厨房里的地板上说道“就这么多。” 孔木红高兴地说道“儿子不错，第一次挖冬笋能够挖这么多，真了不起。快把冬笋的皮剥掉，今天晚上煮冬笋吃。” 紧接着，程强、程南和程芳蹲在厨房里剥冬笋的皮了。程南对程芳说“妹妹，你不知道剥，你走开去，不要来影响我们做事。”程芳就是耐着不走。 七个冬笋很快就剥完了。孔木红把剥了皮的冬笋放在水盆里洗了洗，并把它切成薄片。然后把它放进油锅里炒了一会儿，再放了一些酸菜、一些红辣椒。倒了半勺水，盖上锅盖煮了七八分钟。程强、程南和程芳三兄妹围着锅子，闻到香喷喷的气味直流口水。 冬笋煮熟后，一家五口围坐在饭桌旁吃晚饭了。 程南边津津有味地吃冬笋边说“你个菜真好吃。” 程志用笑着对程南和程芳说“我们今天晚上能够吃上这么鲜嫩的冬笋，还得感谢你们的大哥。你们的大哥这么小就能够为父母分忧了，实在是了不起。” 程芳也边吃冬笋边说“这个菜好吃，我要多吃一碗饭。” 孔木红听他们都赞扬程强，她心里也很高兴。她笑着说“你们要向大哥学习。” 程南和程芳边吃饭边点头，表示同意妈妈的提议。 晚饭后，程强来到大叔家里。他们正好在吃晚饭，只煮了一个咸菜。程强问“叔叔，婶婶你们没有煮冬笋吗？冬笋很好吃。” 何文丽说“你叔叔舍不得吃，他要把冬笋留起来，等赶集时到市场上去卖。” 程强觉得大叔很节约，没有结婚前就把抓到泥鳅卖掉用来筹备婚礼，现在把挖到的冬笋也卖掉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结婚时还负债了吗？ 次日清晨，程强起g后发现屋顶上、山坡上、田野里、街道上到处白茫茫的一片。他原本与大叔约定去竹林里挖冬笋，如今竹林里的地面上被银白色的雪覆盖了，没有办法再去挖冬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刚下雪的时候，地面还没有结冰，雪地里是孩子们的乐园。 早晨起g后，程强带着弟弟和妹妹到村子后面的竹林里去玩。他们走在没有人踩过的雪地里，就像走在沙滩上一样，身后留下了许多深浅不一的脚印。这就是平常我们所说的一步一个脚印。他们在竹林里走一会儿又跑一会儿。程强在前面跑，程南拉着程芳的手在后面追。他们在竹林里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大声喊叫，玩得很开心。他们在竹林里走了一圈后，来到程家小学门口停了下来。 此时，学校里静悄悄的。只听见有几只小鸟在屋檐下的窝里叽叽喳喳地叫着。这里曾经是程强学习的地方，他现在已经到乡里的中心完小读四年级了。程强站在学校门口感慨万千，这里曾经给他带来过快乐，也给他带来过痛苦。那些痛苦铭刻在他的记忆深处，使他永远无法忘怀。“黑种人，野杂种，黑马屎”这些不堪入耳的外号在他耳边萦绕，在静悄悄的校园里回荡。他的眼里含着热泪。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程南看了一眼含着泪花的程强问道“哥哥，你怎么啦？” 程强不想让弟弟妹妹伤心，他擦了擦眼睛后说道“没有什么，刚才可能眼睛里进了沙子，现在没有事了。” 程南提议“我们在学校门口堆一个雪人吧” 不谙世事的程芳举双手赞成，并拍着小手掌说道“好呀好呀” 程强为了使弟弟妹妹开心，于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开始堆雪人了。程强用手把学校门口的雪堆在一起，然后把雪堆成了一个雪人。那样子好像西游记里的如来佛，方头方脸，耳朵很肥大，就是还差一串佛珠，一套佛衣。程南笑着说“这好像如来佛呀” 程强说“我们本来就是要堆如来佛的呀” 三兄妹看着眼前的这个像如来佛那样的雪人开心地笑了。程强想要是有一台照相机那该多么好呀三兄妹可以与自己堆的雪人合影留念。留下这美好的画面。 雪花不停地从天空中飘下来，好像棉花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地上的雪越来越厚了。过了一会儿，像白砂糖一样的雪粒夹着小雨从天空落下来，打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打在他们的脸上、头上使人有一点点疼痛的感觉。程芳的小手冻得通红，脸蛋也红红的，鼻涕从鼻孔里流出来。程强见妹妹冻成这样子，他害怕被妈妈骂。于是他背着妹妹回家去了。 孔木红见到宝贝女儿冻得满脸通红，鼻孔直流鼻涕心痛不已。她顿时火冒三丈，气愤地对程强说道“这么冷的天气，你带着弟弟妹妹到哪里去了。你看妹妹冻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你妹妹感冒了的话就拿你试问。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处罚你不可。太不像话了。”孔木红赶紧抱着程芳坐在煤炉旁烤火。程芳躺在妈妈温暖的怀里，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程强被妈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程强觉得妈妈对自己有偏见，妈妈只批评他没有批评弟弟。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弟弟也有责任，为什么妈妈没有责怪弟弟呢？把所有的错都算在他的头上，弟弟却没有半点责任，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爸爸也和妈妈一样的，有时明明是弟弟的错，爸爸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痛骂一顿。难道就是因为自己长得的缘故吗？程强一直都想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他，好像自己是哪里捡来的一样。他含着委屈的泪水走到楼上去，躺在自己的g上。眼泪不知不觉地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跟弟弟妹妹玩了。 下了几天雨夹雪后，地面上松软的雪变得jianyg而光滑了。走在雪地里很容易摔跤，村民出入的时候都要非常小心，一不留神就会摔个四脚朝天。但孩子们最喜欢在那光滑的雪地里去玩。有的孩子在家里拿一张长条凳，再用一条长绳子的一头扎在凳脚上。把凳板放在地面上，四条凳脚朝天。一个孩子坐在凳板上，一个孩子在前面拉，凳子就在地面上滑行。当拉到下坡的地方时，前面那个孩子迅速把手中的绳子丢掉，后面那个孩子坐着凳板顺着斜坡飞速地冲下去，从斜坡的顶端一直冲到斜坡的底部。好像漂流那样，非常刺激，非常guoy，但也很危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问题的。如果弄得不好的话就会摔得头破血流。 程强见到村子里的孩子们在雪地里玩得很开心。他也从家里背着一张长条凳来到村子后面的山坡上。他把长条木板凳四脚朝天地放在地面上，他左右手里各拿着一根木棍坐在凳板上，并用木棍往身后使劲撑，好像划船那样。凳子就在光滑的地面上向前滑行。滑行到下坡的地方时，他把木棍放在凳板上，手扶着凳脚。他坐在长条凳上顺着斜坡往下飞速地冲去，一直冲到了斜坡底部的土坑里。他觉得太兴奋了。要是弟弟妹妹都来了的话，那就更好玩了。但他又不敢叫弟弟妹妹来玩。虽然好玩但也有一定的风险。如果出了问题那就又会被爸爸妈妈骂了。他不想再惹麻烦了。于是，他又独自玩了好一阵子。 下雪的时候最有趣的是到山上去打猎。村民带着三条猎狗，背着猎枪到村子后面的大山上去打猎。程强见到村民去打猎，他也紧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慢慢地来到大山上后，首先派出猎狗到到山上寻找猎物。训练有素的猎狗凭着敏锐的嗅觉可以在大山里发现猎物。可以准确地判断猎物的藏身之处。当它发现猎物的藏身之处后就会向主人发出信号“汪汪”地叫起来。主人当听到自己的猎狗发出信号时，他们就迅速赶到猎狗发出信号的地方。用猎枪瞄准猎物出入的洞口。没有猎枪的村民就拿着木棍守住猎物出入的路口。程强也拿着一根木棍蹲在大叔谢岩石的身边守住一个路口。猎狗汪汪地叫个不停，猎物听到猎狗的叫声吓得拼命地逃跑。猎物在前面拼命地跑，猎狗在后面拼命地追。 此时，来到山上打猎的村民都严阵以待。只要猎物从自己身边跑过，那就会拿出手中的武器对猎物致命地一击。按规矩谁第一个打中了猎物，谁分的猎物就最多。剩下的猎物就平均分配，每条猎狗也算一份。 程强见到一头猎物从对面的灌木丛里飞奔而过。三条猎狗在后面紧追不舍。手握猎枪的村民想开枪，但又怕误伤猎狗。所以犹豫了一下，就被猎物溜走了。猎狗追着猎物在山上跑了几个圈了。由于下了好几天的雪了，猎物有好几天没有吃食物了，它又累又饿，跑的速度也慢下来了，而猎狗每天在家里吃得饱饱的，体力好。虽然猎狗很疲劳了，但猎物更疲劳了。又加上有村民的堵截，猎物的逃生机会非常渺茫。猎狗把猎物逼进了山脚的一个土坑里，那个位置对于猎物来说是个死胡同。三条猎狗把那头猎物包围起来了，那头猎物已经无法脱身了，只有束手就擒了。一条猎狗向猎物猛扑过去，一口咬住猎物的喉咙。另外两条猎狗也猛扑上来咬住猎物的屁股和腹部，只见猎物身上鲜血直流，发出凄惨哀嚎声。到山上打猎的村民都赶到了猎狗厮杀猎物的现场。只见猎物有气无力地躺在雪地上，雪地上血迹斑斑，猎狗的zuiba上沾满猎物的鲜血和皮毛。猎狗见到主人来了就松开zui，跑到主人身边摇头摆尾地来邀功。主人shen出手掌抚摸了一下猎狗的头部，并举起大拇指表扬道“好样的。”猎狗摇了摇尾巴好像听懂了主人的话似的。拿猎枪的那个村民对大家说“大家来集合，看看有多少个人。等下分野山羊rou的时候我们也好计划。”他数了数一共有十七个人，加上三条猎狗，总共二十份。 两个年轻的村民把野山羊用绳子扎住四条腿，再用木棍抬着野山羊回家去了。 程强分到了一斤半野山羊rou。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