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汉神纪》 正文 第1章 刘三儿一戏父 中阳里初争大 华夏开埠,地分九州,乃是冀c兖c徐c扬c荆c豫c益c雍州;铭于九鼎;史开三皇本纪,五帝世家,历c商c周c春秋到了楚戈秦戟,载鼎血战的战国时代,这时空坐标定点处:沛丰县。时属于徐州,为楚国治。 话说这沛丰县有两大富户,一曰王家;一曰卢家。单说这卢家,先祖在列国为官,及至卢公在楚国为兰陵县尹,年长渐倦,乞骸骨回乡,楚怀王亲赐执珪爵位,是阡陌有良田千顷,市井有商贾百门,府里有役人百数的大户人家。 这一日是三月初三,传说的女娲娘娘诞日,这沛丰之邻砀山上有一娲皇宫,周围地方沿习,十里八乡的士子黔首,红男绿女悉数前往拜觐,各祈所愿。事实上大多数人并非意在朝拜,而是乐游而已。这一日,卢府上阖家盛装,车輦往拜,前面是役夫武丁,各担负着礼祀品,中间是卢执珪夫人和她家独子卢大媳妇的车輦。是日,风和日丽,乡墟飞花,一众都笑盈盈的。及至到了娲皇宫前正扉,忽然,卢夫人车前的武丁让人给踹飞了,见一人蓬头垢面,虎吼而来,口中呐喊:“我来拜见未来大贵人的主母,尔等屑小当我作甚?”虽然他已经被人密密麻麻地按定,但他双肩一震,肌肉力士,纷纷不胜衣裳,放排似的倒下,即刻到了卢夫人的车前。 卢夫人始是惊恐,及至听清了原委,反而倒是心中窃喜,寻思:每每世外奇士,所言十不塌一,没料到我卢家还有大贵人后继出世。便撩车帘,沉声道:“壮士勿卞。但不知君所言的贵人贵到如何?” 眼见得那人额上天灵凹凸,形貌奇诡,暗暗心凛,那人且答:“大贵人贵不可言,我故来拜其主母······”卢夫人听了莞尔,即招呼并排坐着的儿媳妇,卢大的妻子,端庄肃然而坐,以等待那其人一拜,谁料到那奇人对他只使白眼,绕开她们去。 卢执珪夫人顿作五雷轰顶,对身旁的儿媳脱口道:“难道卢府不是我们两个主母是大贵人主母,而另有其人?娲皇啊!” 那奇士也不拿正眼瞄她们,直排开众人,往卢夫人车后的一贴身女婢拜到尘埃,只骇地那使女尖叫一声,容颜失色,瑟缩秋叶。这卢府婆媳到底是豪家主母,大度雍容,处事不惊。卢家婆媳两夫人细看是,乃是家里的婢女,微微惊噫,这使女什么来头?本是楚国都寿春人氏,姓温,家道贫寒,自幼被鬻入一大富家王家作童养,因此冒姓王,及至十一二岁时,卢家少夫人娘家亦是寿春人氏,又和这王家是世好,因此,王家将此童养女当嫁礼送与了她,更名含始,今是陪嫁丫头,同卢大媳妇嫁来沛丰,且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娘家来的,卢少夫人自然是非凡觑她,便总带在身边。不料今日出了这档子事儿,卢家婆媳两夫人心中忧忧戚参半,毫不尴尬。 卢家太夫人不失雍容,笑道:“奇士说得对,但赏钱去。”亲自下车奉上楚蚁鼻钱数百,金一镒,卢大媳妇恭与那奇人,没料到那奇人将金钱摩挲数遭,弃置于地,大笑:“无用,去也;去也,无用!······疯疯癫癫而去,众人知他厉害,谁敢遮拦。须臾,市肆上红尘闭合,不复见踪影。 且说那奇人看似踽踽而行,其实是挪位移点,须臾即至芒砀山山巅,忽而听得有天音传出:“赤松子,如此干预世间事,便是学仙有过也,你就不怕天谴乎?” 赤松子闻之泰然,目不斜视而答:“仙有其念,学道守制,无所畏惧也。”言毕,松林中现出一艘碟形飞船,他忽忽而入,uf一腾空而起,向西而去,没于星海的夜空之中。 自次之后,卢太夫人心里拉下心事儿,有事没事总是觑上王含始几眼,直瞅得她身无去处,心里发毛,见了儿媳妇也总是长吁短叹,卢大媳妇冰雪聪明,俗话说女人最懂女人,她岂能不知道婆婆那份心事,于是,爽性主动去见婆婆,道:“儿媳自到卢家,也有半年,尚未有孕,今去娲皇祠求过,恰遇奇人点化,也是天命也,我的陪嫁丫头含始命中厚懿,是能产大贵人的福身,我们休得违逆,使我丈夫纳了作侧室,生下大贵人便不是外人了,更何况含始本是我家人,即是姊妹,此时更是好上加好,两其全美。” 卢太夫人听了,正对心仪,含泪褒奖儿媳道:“好个明事理的儿媳妇儿,老妇人要谢你了。”卢少夫人赶忙辞谢,急急避让开来。 当日这卢家两大人紧急约谈儿子卢大,太夫人直言:“儿啊,为母想为你操办一事儿,你如今有了正室,为母想为你纳一妾。我卢家家业大,无几个人丁不能守,你看你媳妇家来的使女王含始如何?” 卢大一听,登时大呼小叫:“娘亲之命,儿实不敢违,但你弄一质量好的行么?”说罢,捉定含始,手把住那丫头的头道:“你看这一头黄毛,窄鼻子,厚嘴唇,你让我去死吧,瞧她一眼都嫌多,何来枕席与共?你且听信那疯癫之人,长成歪裂者痴言呓语,说她是生大贵人的主母,狗屁,她生天子我也不要······”一顿夹七夹八,叨叨未了,王含始虽幼,受了羞侮,恨不得觅一地洞钻进去死了算。 卢太夫人一见太不像话,呵斥:“含始尚幼,女大十八变,你知道什么?”卢大一听哈哈大笑,一手指定他爹卢执珪道:“要么配与我爹,让他们生大贵人去,不是也成吗?别浪费人力资源。”气得卢执珪胡髭哆嗦,道:“好个逆子,反了你,自己的事儿这般偷懒,赖上你爹了。”一家子不欢而散,卢大更是一道烟走了。 卢大率一众小厮混来到丰阳里市上,正撞上一个自幼顽的一个小厮混,叫刘太平,正袖手闲荡,举头向日,便撩起一桩心事,上前坏笑道:“刘太平,你想不想讨老婆?” 刘太平正迎风瑟瑟,本不想理他,可又不敢惹富二代,只是敷衍呐呐道:“莫顽,费了好日头不晒,我都三十好几了,瓦翁里没烧瓶,那个夹脑的要我?” 卢大不跟他费舌,招呼厮混们:“给我绑了,带回去与那贵人主母,姓温的黄毛婆儿做公得去。”众一声唿哨,把定刘太平,吓得刘太平大惊失色,呼天喊地,卢大戏弄抽他两耳刮子,恶狠狠道:“你自惊恐什么?好事儿,我白给你一老母,乃是生养大贵人的胚子,另外,倒贴你三年的煎饼,你要吃,只管去我家拿去,掳走了。” 卢大一行将喊冤叫屈的刘太平扛回家,扔于堂前,直着嗓子大叫:“我已给温大贵人主母找回公的了,后面可没有我的甚事了。” 且惊动了卢家老两口子,卢太夫人一时无措,卢执珪着恼,指定自己妻子的鼻尖作狮子吼:“都是你这蹲坑尿的,信了疯癫之言,闹得阖家不宁,好,好,今日老夫且赔了嫁妆,嫁了这惹祸丫头去。以图清净。” 卢大一见有门,宣言死,扬言活的折腾上了,卢太夫人只得暗自长叹:“孽作于天,人力无能为啊。唉,就这样吧。”其实在暗处,卢大的妻子也同样发出和婆婆一样的浩叹:“命有定数,强求则罔,唉,就这样了。” 于是,次日,即将温女王含始嫁与中阳里刘太平,吹拉唱打,搭起喜朋,众邻穷朋友来贺,合卺吃酒不提。 刘太平对这一切恍如春梦一场,不辨虚实,对卢府自是感恩戴德,哪管得老婆是美是丑,及至洞房停烛,老光棍挑起红盖头,须臾愣住了,妇人不丑啊,这卢大什么眼神,什么审美标准?真是天降煎饼,外卷大葱啊,到底是大富大贵人家,连处理品都这没好看。整得刘太平差点羊角疯发。 温氏也真争气,过门一月,竟然月脉不行,有孕了,这真是儿女早在门角等候着。岁末就产下一子,因刘家是编伍小户,哪有名字,排行叫就行了,且如大狗c二狗,便唤作刘伯,也就是刘大的意思,次年还一鼓作气,又生下一子,唤作刘仲,反正是无名排号的省事儿。可是,这一来奇迹显现,这温王含始不得了,一扭三变,体态骤然丰盈,汹涌波涛,那最短版的黄毛儿,竟然变成了柔鬘金丝,在日照之下有金辉熠熠,猛不丁变成了美少妇了。害的刘太平畏头畏尾,因为老有不良少老趴窗掩门,回头率惊炸了。 再说卢大因心里可恶王含始,再也不去留意她,时光荏苒,一晃三年过去了,虽在同乡,却如隔海。这一日,卢大从三四厮混,来到中阳里阡陌上,专觑人家少妇大女,图个养眼,时值正午,眼见得一片桑田,里面有女采桑,猛一瞅,眼波都直了,吞了数口哈喇子,吟道:“有美人兮。” 只见那美妇回眸盈盈,些羞些涩,道:“卢大爷,还认得小妇人啊,我是王含始,是你强弃于刘老货的,如今是粗壮妈子,还拿我作耍吗?” 卢大一听,双眼轱辘一轮,叫声:“娘呃,你怎么变得这么勤快。这么猛烈,美兮!我后悔了,你原来属于后发力型号潜力妇人,少不中看,长弥妩媚,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卢家的货,我也得管售后服务什么的,弄不好还要召回。啧啧,这刘家小饭菜,如何将你养得如此美,可是这粗褐短裳,哪是你这风骚之躯合体的?含始,你那大贵人生了未?” 含始嗔怪,幽怨道:“那刘糙人能生什么大贵人啊?养儿粗夯,你休说笑了,当初若与你会生大贵人也未可知? “好啊。”卢大一听含笑半步颠,吩咐手底下厮混道:“孩儿们听真,我且和含始生大贵人去,各各看好桑田周比,风流后自有赏钱。”厮混们诺诺连声,再看王氏欲拒还迎,如饮醇酒,桃腮露粉,故作虚悬,道:“卢公子,你当真啊?”卢大也不答话,出手金玉炫目,王氏气馁,任凭昔日少主上下其手,共赴桑田,自此两人惦记春光,暧昧苟且。 这桃花朵朵开之事,乃是人见人传,人传人爱,人传人加,不久太平渐知,只是畏惧卢府,状着不知道,眼见得这温王氏采桑是更勤快了,除了嗟叹,也无他法。这日早起,又不见了她,只是采桑的筐子还在,寻思今日总算不去见那卢大了吧,谁料得这一天可不是平时的一去即回,竟然是持久去了。 刘太平久候不见,只好顺着村墟佝偻寻来,当头碰上一撮闲汉,打头的恶少叫做朱鸡石,叉手讪笑道:“刘老货,你婆娘又采桑去了?你家养了几山蚕?直须这么勤使婆儿去采桑?是去采种吧?哈哈哈······不过,今日里她着俺等来相告你,她在桑中和卢大公子乐游,带那个道具箧子不方便乐子。你就别找她了,他们两个就喜欢这山野牧猪奴的地儿,承天露,汲地精,那生出来的大贵人,才是贵不可言啊。”朱鸡石言罢,一街人俱哗笑不已。 刘太平一听热血冲顶,恨恨瞅了众恶少一眼,不敢作声,自回家取了切菜刀,风也似赶往桑田,正慷慨寻思:我刘瑞再不济也是条汉子,今日热血狂沸,且让你卢大好看······还没想完,已经让人放翻了,睚眦看时,认得是卢家武丁范齐,直冲他吼:“你这呆鸟,贼头鼠目,手持利刃,来窥探什么?且绑了。” 太平被按住,动弹不得,自觉骨骼脆响,脏腑翻腾,告饶:“我一大早鸡子走没了,一路寻来,且拿回家杀了,孝敬老娘。”范齐等那肯依他。此时只见,卢大从桑田出来,扎搏衣裳,笑眯眯觑定刘瑞,道:“原来是刘老货大表哥啊,我已事毕,明日来我家取煎饼,可有一样,就今天这点事儿,你不得少了我姨妹儿身上零件,若不然······”说着大笑竟去, 刘太平卧于尘埃,灰头土脸,半天方爬起来,积极查看身上打坏了多少,再恶气横生,咬牙直奔桑林中去找婆娘,大叫:“贱人······” 忽而天地晦冥,有苍龙状大云霭自天而盘恒,继而垂如硕大帷幕,势如飞瀑,直罩王含始,将其淹没······刘太平大叫:“苦也······”骇的心胆俱裂,跪伏于地,却是为何? 原来娲皇宫那日赤松子乘天槎西去,在星辰之下,云气之端,降于巍巍昆仑之深山中,那儿神光烛天,楼台宫阙,金辉霄汉,这是什么去处?且听我娓娓道来。 话说宇宙是对立存在的,有明物质就有暗物质,没有有,就没有无,同样,对立存在生命和无生命,可见生命是与宇宙俱生的。那么宇宙又是哪里来的?它是固有的,不存在大爆炸产生宇宙一说,若没有宇宙,哪儿爆炸去去?只是这元宇宙有一日坍塌了,从奇点发生爆炸,产生了此宇宙,也就产生了地球,而深空中元宇宙的生命的种子就像蒲公英一样从彼岸吹来,落在合适的时空中就会繁衍。于是,在地球的太古时代产生了生物圈,也有人类,那是史诗的时代,他们是盘古女娲,也是亚当夏娃······ 许多世纪逝去了,在彼宇宙,现在可以称她为天堂,派出一宇宙力来检视地球,看看灵长万物的人类发展怎样了?这个宇宙力是中国人所谓的鸿蒙,或叫鸿灵,他无形无质,无限形无限质,来地球一看,吓了一跳,人类调零败落,为众猛兽虫虿所食,便招来大陨石,灭了昔日霸主恐龙,可是,人类还是寥落,他担心天界惩罚,一时好不忧心,去问已经转化为暗物质的女娲, 女娲点破:“如今万物婚配时痛苦如极刑,只有自己饿了才去觅食,你说这生物能繁衍吗?”鸿蒙被点破心机,灵光乍现,如光透晦室,抚掌大笑:“我知之也,我这就去调校生物遗传密码,让婚配为生命极乐,贪婪为人类本性,传代为先天母性。人类能不在地球上繁盛吗?”便四海遨游,最后选定昆仑山为生命科学园去调校基因。 “生老病死走一周,演尽角色归尘土,这叫人是吧?我来为人类调校基因吧,我就加大点剂量。”鸿蒙果尔下手,谁料太重,造出蚩尤c共工等半兽人,天下大乱,暴殄生灵,他被彼宇宙责罚,短了寿,还勒令再调教不出适中的人来,将让万世受苦。鸿蒙无奈,去人间觅那合适的人类为模板,先后有伏羲c姜太公入选,渐次为人杰死亡,之后来到了战国之际,他收得赤松子c鬼谷子c黄石公c苍海公c安其生五人,因为工程浩繁,他又为他们五人各收一个童儿,乃是东园儿c夏黄儿c绮里季c角里儿c许负。这数人定期为他输送调教好基因的精神暗物质——超弦状态的生命去安装在人来坯胎硬件里,一直无事, 话说这数人,唯有赤松子最桀骜不顺,这一日该他去魏都大梁送子,临上天槎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说为何?他的超炫暗物质容器不见了,这可是天大的过恶,送货丢货,怎么了得,正是急得吐血之时,他看到了一个暗室,那儿就有备用的精神生命暗物质,他决定先挪用一下,瞒天过海,逃过责罚,虽然那个暗室鸿蒙无数次告诫是重危之地,不能动的,也管不了。觑定四周无人,窃得钥匙开了,拿走超弦容器。 这可吓坏了他的童儿东园,急叫:“使不得······”赤松子指定呵斥:“关你屁事,上天槎。”即到魏国地界,启动超弦容器,就在此时,只见鸿蒙率众人铺天盖地席转而来,作雷霆吼:“快快收手,使不得啊······” 那超弦精神暗物质瞬间不见,即隐入魏王宫,鸿蒙见了大怒,道:“我不令尔出生,女反而不让我生。”便运动大宇宙力,自空间召来一电,置于掌中缓缓旋转,俄尔聚集成球,道:“去吧,快快转化那个超弦生命体。” 那一物自天而降,登时,大梁城白昼如夜,乌云压城,列缺霹雳,那个黑球滚入魏王宫,登堂入室,原来竟是一个球形闪电,它在魏宫跃进,忽而弹起,电光入室,将那超弦精神暗物质从怀孕的魏王妃怀中震开,驱除大殿之外。继而颤地一雷,火光将此暗物质淹没。 空中鸿蒙等一行众人全都额手称庆:“击中了,总算击中了······”谁知一语未毕,鸿蒙大加沮丧,道:“苦也,苦也,其未转化,又遁走了,快快围堵,此人断不可降生人间,否则后果难料。”于是,这天槎编队追逐它往东而去。 鸿蒙紧盯着超弦,给大家开启了暗物质观察的天眼模式。众人叱咤,布下天罗,任凭那超弦往何处去,都被当头一雷击打,眼见得那超弦也缓了下来,似是困顿,从高天上风筝一般飘扬而下。鸿蒙舒了一口气,说:“此地是你好了之所矣,大家别吓着百姓,开启天槎迷彩伪装模式吧。” 但见一道苍清之气伪装飞船,整个天槎队列被裹在其中,矫如游龙,在空中蜿蜒垂展,将那超炫牢牢罩住。鸿蒙一点时空仪器,显示:地属于楚国沛丰,城邑名中阳里,时间为周赧王五十八年冬。 眼见得瓮中捉鳖,得胜在握,赤松子乃得有间去问原委:“仙师啊,是什么超弦值得你藏于密室,不让我们得见,又如此兴师动众,举全力来围堵,不让他生于人间耶?”鸿蒙闻听后竟然一脸羞赧,道:“说来尴尬,我因为调校人类基因工程,太过枯燥,生了玩心,便儿戏调教了一个生命超弦,实在是不知道他降生人间之后后果为何?我本来今日就归零重组,谁知发生了意外?唉······” 哪知道以为稳操胜券之间,那个超弦在十面埋伏中得间慌不择途,大头朝下,直匿入王含始怀中,透入子宫,在坯胎适装成功。鸿蒙目睹此状,长息一声,安期生吼道:“可杀了那妇人,将此超弦压迫出来。”鸿蒙顿足,指定赤松子鼻尖责备:“你可看清地上的妇人是谁?” 赤松子一见,哑口无言,众人不解,纷纷追问,鸿蒙阐明:“先是你赤松子游戏红尘,在芒砀山娲皇宫前戏耍卢家两代夫人,说她们的使女温王含始是大贵人的主母,谁料到破口成真。现在这妇人就是王含始,私生野合,不端之举,然天意如此,岂能违背乎?”并以掌击口,懊悔之极。赤松子和大家方知原委,噤若寒蝉。 鸿蒙最后断言:“这意识量子虽是儿戏所调校,但自寻出路,历劫而满,不为殄歼,此乃天也,不可违逆,我们回去吧。”这一行便收了迷彩伪装,驾天槎自回昆仑山生命科学园去,一时之间,沛丰上空,天海澄碧,风烟俱净,天日朗朗。 这一特异天象早就惊动了沛丰苍生,白昼如夜,苍龙及地;巨星隐耀,幕云诡度,都奔这中阳里来,拜倒尘埃。目睹这刘太平抱着晕去的老婆,一路狂呼:“我家夫人龙在其上,与龙交会了······” 卢c王两家耳朵长,早探明这事儿,卢大骇异其中,自然挤眉弄眼,不屑吭声。自此,村妇龙交之事传诸遐迩,成了沛丰热谈,连泗水郡也是言之凿凿,或褒或贬,人自各异。 王含始怀孕十月,于周赧王五十九年冬月二十四生下这个流言之子。因刘家是编伍百姓之家,无以有大名,遂以排行为名,名刘季。因在刘家排名第三,又唤作刘三,亦或三儿。刘季后乃开汉,为汉高祖,众人抬爱,贺大名一个邦字,名曰刘邦,斯是本书开篇,为高祖出世云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信陵君庙独梦圣 岱宗岳顶双遇真 自那刘三出世以后,刘太平怎么看怎么碍眼,其时也没有亲子鉴定,但太平心里明镜一般,知道他生得可疑,可也奈何不了富贵卢家。再则,卢大自此子一生下来,乃是常来常熟,同济钱粮,刘家门槛也是让他给跨骚了。见了小儿刘三,呵呵哈哈,总短少不了甜咸,看得刘太平心里有如打翻了一水缸山西老陈醋。虽然,毕竟这刘太平总有进入,也就释怀了。就着老婆自嘲:“管他谁种的,反正叫我爹就成。” 温氏已是破窗户纸里洗澡,无所谓了。何曾惧他,反而回嘲道:“那可未必,还不知道谁是谁爹呢。”说得刘老货心苦莲子,骇然不知所措,只陪讪笑,自此块垒总搁在心里吞不得第二回刘三儿一戏父中阳里初争大 ,也吐不出。 真是机缘凑巧,无巧不成书,和刘三儿刘季同年同日同时辰,这卢大夫人腹痛宫开,也产下一子,取名卢绾,中阳里的邻坊街社以为这么巧同时的双子同降,是天赐地方上的琪瑞,于是,相约羊酒,逶迤里来两家贺喜,道些千吉百祥,挤满一屋子。 卢大禀过母亲,道是两儿同生,乃是鸿灵一块儿送来的,有大缘分,卢c刘两家宜结为亲,楚风俗名曰:同庚,又叫同年,(现在楚地还这样),会一辈子当亲戚走的,自己和太平互作同年爹。卢太夫人一向善念,即颔首称是。而他媳妇卢夫人在坐月子房里闻之,却是黯然神伤,女人敏于女事儿,她岂不知夫君那点神意,即咬牙对丈夫道:“卢大,你赶紧去吧,好生疼你那同年儿去。我今日个还告诉你,在娘家里温女王含始和我也是同年妹儿,也好生疼我那同年妹含始去。至于我们母子你可就无费精神了,我母子两个皮实得紧。” 卢大听着,装着糊涂,诺诺而去,令人担礼品花红直去刘家,陈明来意,含始不待看丈夫脸儿,即笑逐颜开,道:“我即从三儿拜了同庚亚夫,” 太平自知否决无用,自转念天上送来个白供应的,何乐不为?即上前把手言谢,相与大众同乐,自此还天天企盼卢大来白供应。 且说刘家已有三子,家怕五口,日子过得甚是紧巴,而温王含始又不协他,只管自个晨昏妆饰,一门心思去傍大款。可怜刘老货地里泥里,日炙霜被,脸整得酱卤肉似的老气,中阳里的狗见了他也嫌出个闷脸来。 这一年,天大旱,自春及夏,不见滴雨,这一日大早,早早地赤日东升,闷蝉早鸣,刘伯c刘喜(也就是刘仲)二兄弟去那地里戽水浇麦子。刘太平没见老婆,自不管她,实在是管不了她。邪火蒸腾,一道里风火而去,将在凉席里贪睡的刘三揪了下来,恶狠狠大骂道:“你这的懒种,你大哥二哥勤勉,早在地里戽水浇麦子,你仗着你娘和你卢干爹的势,天天穷吃造屎。今天我刘大就是死也要你去舀水浇麦子,出口誓言,你今天不戽水,除非我死在你面前才是。”将小刘三拎起,一路呵斥,刘三呲牙咧嘴,一路穷唤,可是,竟然也无人得见,父子两人即来到麦田。 且说这丰邑的麦田,本是引来大沙河的河水来漫灌,可是,如今天旱水少,只是低处沟渠里才有点水,必须要人用瓦罐c瓦缶,站在沟渠之下,往上一罐一缶地舀水,再在上面做一堤坝,使水漫灌麦苗,其时,家家如此,人人疲惫。 刘太平将小猴子似的刘三扔于沟渠里,将瓦罐递给他,吼道:“戽水,今日不勉力戽水,休得吃饭。” 刘三的耳朵让他拧得火烧火燎,嘴歪齿咧,只得下到沟渠里舀了几瓦罐水,看见老爹气呼呼正监视自己,觑准一个间隙,便飞快的爬上来,作庄严之像,以苍声道:“刘太平······” 太平闻声吃吓,愕然道:“反了,你这小忤逆子,连爹都不叫了,直唤我的名字来了,我名字乃是我爹娘唤的,莫非你要做我的爹不成?”说着上前就要开打。谁料到这刘三颜色不变,依然庄严像坐着,双手合十,道:“你说的不错,今天谁做爹,谁做儿子还不一定哩,你不知道我乃是龙交而生的吗?” 刘太平一听,气焰登时矮了半截,心里寻思:那闹得满城风雨的话儿还是自己始作俑放出去的,如今这小狗才儿子也知道了,可如何答他?正费踌躇,又听得刘三儿沉声说道:“举沛丰都知道这事儿,连泗水郡也是传言不断,开始是你所见所说的,你今日如何不言语了?” 太平一听点破神迹,再看这小家伙一脸宝相庄严的正模样儿,心里打鼓,莫非是上仙附了儿子的体,这一来可不是玩儿的,其实,他自己对这事儿也是非莫辨,一直蒙圈。亵渎了神明,自己祸殃,连一家人都殃及。于是,他心中震恐,腿肚子开始转筋,霎时间,口中没了底气,嘤嘤呐呐道:“是有,千真万确的有此事儿,那可怎么办?你就不用戽水浇麦子了呗。” 刘三听了,先是摇头,再是拱手,模样范儿规正,道:“非也,非也,神道不可偷懒,天道必须公平,浇地必须要浇的,你想让神灵讹诈不是?今天我和你如此这般,谁舀的水多谁做爹,谁舀的水少,谁就做儿子,公平竞争,那就开始吧!” 刘太平一听,呆若木鸡,自言:“这么多年来,我是爹啊,如果今天我戽的水少,降级做儿子,以后天天叫自己儿子爹,何以见乡邻妻儿?罢,罢,天神看着咧。”直觉得心里发毛,后背脊沟如冰水浇一样阵阵发凉,忙道:“好,好······”匆忙跳进沟渠,扎缚衣裙,稳个泰山架势,穷拼老命,用瓦罐向上舀水。刘三一脸诡笑,道:“好。老天决定的做爹做儿子的比赛开始,想做爹在此一举,想做爹就必须大干,我去那边,咱一人一块地。”言毕,走开远远地寻个凉快的树荫,翘着二郎腿玩儿去了。 这一来可是苦了刘老货,为了保住做爹权益,拼命戽水,汗如雨下,连中午王氏来送饭也不停息,王氏诧然,问:“今日怎么啦?中了甚毒?只管自己独自一个人戽水,也不红眼我的三儿了?” 太平委屈之极,竟而无暇言语,刘三戏说:“他今天在办大事儿,拼爹咧。”王氏着恼,骂一声:“好个没出息的刘糙人。”搁下午饷,和儿子一边吃去,自回。 及至红日西下,宿鸟归飞,刘老货才敢从沟渠里爬上来,看看自己舀的水已经漫灌麦田一亩有余,而刘三连一个地角也不足,哈哈大笑,纵情以极,手舞足蹈对儿子刘三说:“怎么样?我舀水多,我是爹,我就做爹;你戽水少,你是儿子,就要你做儿子······” 刘三儿一听,伸伸懒腰,泰然谩道:“刘老货你傻哈,你本来就是爹,舀的水多也是爹,舀的水少你还是爹;我本来是儿子,舀水多也是儿子,舀水少也是儿子。这么笨,说你是老竖子也不为过。” 刘太平一听,方才明白那是儿子戏弄他,那个气啊,气得七窍生烟,天灵火冒,拿起瓦罐坛子c缶子来打刘三,刘三有备而来,身轻打不着,他唯有追风破口大骂:“你这天杀的忤逆子,小杂种毛猴子,你乃是刘三儿戽水——骗老子吃亏啊你,你坑爹啊你······”父子两一道飙去,这事儿一道里疯转,成为中阳里的笑谈不提。 且说刘太平自吃了儿子刘三的亏以后,一见他的影踪就恶他飘悠浪荡,天天寻思觅计去治他。王含始心里清明,换个角度想她也体谅那刘老货,再说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家中吃饭的嘴多,拿回的不足,她能叨叨什么呢? 太平即去赊回一黄牛犊子,使刘季去放牧,呵斥:“虫生的,且看你大哥二哥有多辛苦,自眷顾你,快去田塍牧牛,可得放好,不尔,即有你吃瘪的时候,老子再不听你胡诌,直接一个劲打死你。” 刘季诺诺,放了数日。来告:“爹啊,牛死了。”太平一听白了眼,呐呐道:“早料到的,我刘某这是等着死。”去那牛栏觑时,牛张白眼,使大强直张力,已自死了。太平骂一通,便开剥处理,心里不服,过旬日又赊三只羊回来,又使刘季道:“去牧羊,羊死了你也别活了。”刘三还是诺诺,过了数日,仓皇来告太平,太平叫屈;“刘季,刘季,莫非那羊又死光了。”刘季听了摇头,他爹舒了一口长气,额手称庆:“神明显圣,羊总算没死,都没死?一只也没死?”太平兀自不信,刘季点头肯定,太平问:“羊都没死,那你找你爹则甚?” 刘季道:“羊是没死,然则一只没了两条腿,一直没了耳朵,一只眼已盲了。我怕明夜这三羊再失了零件,特来提前相告爹。” 刘太平听毕已经明白表里,气的热血冲顶,双睛凸出,去那栏圈里一一验明,完了浩浩大叹:“刘季,你干什么坏什么?自此你只管干玩去好了。”刘季还是诺诺,自此更不事生产,与中阳里一干孺子日日浪迹,爬树寻果,打鸡骂狗,恶游街闾。 这一日,刘仲正在地里翻土,耳闻儿童争执呵斥之声,谛听乃是三弟刘季,忙荷锄赶去,见一圈儿童团拱着一个彪彪少年,睚眦虎眼,厉声乳狼,大叫:“我今日放翻了你······”刘季灰头土脸,让人一把放翻尘土里,已是不支,这刘(仲)喜慌忙上前讯问,虎眼狼声的少年大叫道:“刘三使无赖不要脸皮,比我恁多,说话不算数,使我家的狗来咬你家的羊,约定事完,给我十个钱也不给。上回诓我出钱,着我爹去买药药死你家牛的钱也不给,今日我自与他不甘休。” 刘喜一听,方明原委,原来老爹使三弟牧牛死牛,牧羊残羊,都是这无赖使的诡,想想自己天天当牛使,更是恶气横生,一脚对准刘季踹去,刘季得间,也不照面,兔也似跑了。 众少年见走了刘季,彪彪少年一把揪住刘喜,呲牙虎吼:“是你使计谋放走了你弟,你可走不了,拿钱来。”刘喜素来脑子活络,就想动手脱走,已教众少年放翻,须臾也不知挨了几多众拳头,喂了一嘴土,双眼已是满天繁星,正在苦捱间,好在刘季已和大哥刘伯赶到,才得爬起身来。 刘伯与那老虎少年几十钱,又是打躬作揖,赔笑道:“樊哙小哥拿了钱吃点心去······”那叫樊哙的少年才呼哨一声,招呼众开档小子们一窝蜂地散了。 刘喜拂干净一脸灰,啐一口,是血,吓得哭了,气哼哼道:“须要去告爹!”刘伯哑声道:“我乃长兄,老二,你要是告了爹,我们哥三可没你了。”刘仲一边查伤,一边哭兮兮的埋怨:“大哥你着他的魔,还来压我,反正也没打在你们身上,痛我这儿哩。我莫非白挨打了?若不是因他我能滚土不?” 刘季正色觑定他,凝重道:“二哥,十日之内,我会让方才打你的所有人,首要樊哙来拜你赔罪,不尔,二哥只管相告爹来责罚我。”刘喜厉声道:“好。”伸手就与刘季击掌发誓,气呼呼自去翻土巴而去。 少年刘季这次和两哥哥盟约发誓,心里耿耿,这日,尾随樊哙,等他去约其他少年嬉游 ,且交代一下他们都是谁;他们是娃娃头,屠狗樊屠户之子樊哙c直道驿站御人夏侯家的儿子夏侯婴,也就是赶马车的驿站车夫,属于国家公务员司机;浣妇之子刘泽,他家开洗衣店的c市胥之子周偞,他爹给楚国城管干清洁工的。皆是编伍小户,上不起乡庠,读不起书的,只是日日结伴胡闹,在中阳里市井上串窜。 樊哙刚一约好众少年,见刘季当道,直言:“我来和你们堵上一局,我若赢了,尔等为那天的事儿去给我二哥拜礼赔罪,我若输了,为你们一一当马骑一回如何?”樊哙是娃娃头,笑鸣洪钟,不屑道:“偌大个人,打不过我小孺子。谁与你赌局,窜一边去,休找不自在。” 刘季呵呵,叉手睥睨,道:“一群傻小竖子,当然不敢赌,别费我的心脑了。”甩手就走,众娃娃都急了,去唆使樊哙,樊哙大叫起来:“赌就赌,你赌什么?出言须有信啊。” 刘季一摆手,招呼:“从我而来。”说罢,引众少年出了市井,来到官道大路上。遥遥看得路侧长亭处,绿柳树荫下,驻停有一乘华丽车輦,张罗伞盖,旗下一玉石凉床上箕踞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前头环绕老妈子丫头,后头殿着力士武丁,老妈子搭拂尘子涤尘,小丫们执纨扇扇风驱虫。那少年凭着黑檀几,上面青铜簋儿俱是不同类型的点心糕儿,陶盏上是分切好的甜瓜蜜枣,水果时蔬,一溜儿摆开,供得那少年浑如蓬莱神仙。 樊哙等一众小子哪见过这种场面,俱是呆了,踮脚伸脖子,懵然言声不得,刘季指点道:“知道那是谁吗?赫赫鼎鼎的王府大少王陵是也,今来中阳里周氏书院就学,赶路困顿,在此少歇,即此大排场。看到了他面前那些瓜果点心了未?我今天可以让他请你们大吃一顿,管饱而厌,不过,你们就得就上回打我二哥的事儿,从我去拜礼赔罪,大家意下如何?” 樊哙楞不言声,刘即便远远指点王陵道:“樊哙你不会不敢赌吧,呵呵?要不然,你让他请我大吃一顿,我奉你们之谁为大,这一辈子时时事事长随听差,你看怎么样?”樊哙挠头半天,道:“我自不相信,王府大户人家,会请我们吃一顿,好,我们答应你,你要是让他请我们吃他的好果子,我们都从你而去,与你二哥拜谢请罪。”夏侯婴帮腔:“我得推你为大。”刘泽也不让,道:“也算我一个,不过,若是吃不着,反捱一顿打,哙哥可要开剥了刘三。”周偞不甘落伍,也说:“就是,就是。” 樊哙点头称是,恨恨觑定刘季,只见刘季神色不惊,挥手道:“那走吧,去了自然有吃的。” 真是一帮懵懂少年,揣定好奇惊惶之心,从刘季走近车輦之前,只见那刘季整衣顿冠,煞是模样,令大众停下,自己步步惊心而去,待到走至十来丈远时,只听得王府力士一声断喝:“站定,何处来的山野小子?”众小子听得,犹如当头一雷,差点尿裤子作鸟兽散了。刘季回眸冷笑瞅他们一眼,这就激起了哙贼大的胆子,使眼神让大家站定。刘季竟落落大方道:“等我,我去给大家请好果子吃去。” 但见刘季气定神闲,状作逸士模样,双眼觑定那王陵。只见那王陵此时正盛怒,使拂尘子乱打女佣人,一面呲牙咧嘴,一面摔碟儿c盏儿,瓜果点心撒了一地,四五个人正在百计哄他。正混乱间,他猛听得一声沉稳冷笑在耳边响起,并高叫:“难怪,难怪······”此童声有如红玉在黄沙,虽小而分明。王陵一听,神色亢起,即刻应道:“是谁在笑?什么难怪?”旋即又听到:“你这么吃甜瓜,难怪牙疼,恐如此吃法吃下去,牙齿都会颓落矣。” 王陵闻声一震,抽着腮帮子,吐几口口水,急急道:“知道我牙疼,还吃不了甜瓜,可不是神仙来了,请进来。”且说这王府武丁,有一人,年方十九,但长的一脸恶人纹,甚是凶相,一头饿虎轮廓,名唤驷均,人送绰号驷恶虎,忙过来阻止:“少爷,可不知他是甚套路,勿要放进来。”王陵跳起来飞踹一脚,骂道:“好个狗才,你难道不知少爷我牙疼的直要寻死,只须今日牙不疼,将你全家收孥都成。”气得驷均诺诺,怒气填膺。 众排开去,只见刘季轩轩昂昂,神仙之态,鸭行鹅步,见了王陵长身一揖,清声悦耳地道:“王大少,你这么吃甜瓜,如何不牙疼?应该改改吃法,自然就不痛啦。” 俗话说病笃乱投医,这疼痛之事有转移就会缓解。王陵虽然年届十四五岁,因朝朝群众伺候着,心智尚幼,闻之精神一震,问:“那该怎么吃牙不疼,你快吃与我看看。” 刘季不慌不忙,再掉掉王陵胃口,信口胡诌道:“家父是牙医圣手,我们一众都是他弟子,了习医治保养之术。方才遥见你的吃相致病,患牙痛,所以过来冒死进言。” 驷均在旁听得,然不住道:“什么圣手?既是牙医圣手?想必大家都知悉,是谁?你家阿翁?”刘季继续胡诌道:“家父姓马名杀鸡,我姓马名杀牛,这位大少爷好生恶,小少爷权忍一忍,小子害怕得紧,急急要走了。” 王陵一看驷均多口坏事,还占着是自己的大少爷份儿,又长得恶,大怒,跳起来飞踹一脚,骂道:“他哪是什么大少?一个作奴的,懂什么?什么长像恶,无用的下人,这儿都得听我的,唯我是王家公子爷。马小爷,你快快吃给我看,怎么才能不牙疼?快!快!” 刘季听了起身道:“我还是招呼我小师弟们来吃给你看吧,他们比我吃的好。”便唤樊哙。 此时樊哙壮实墩儿正在那儿闻香淌口水,已是卯足了劲,及至一听刘季招呼自己,真个是呼呼狂奔而来,有如野猪拱进玉米地。双手并用,寻找着瓜儿枣儿直吃得风转残云,一派狼藉。吃毕,连打饱嗝儿,道:“吃不下了,如果开恩,我去拉一泡屎回来,尚能再吃。”刘季摆手道:“那就不必了,王公子可觑明白了?就这么吃,你就不会牙疼了。”王陵为难道:“他这吃相犹如饿鬼,甚是难学,马大师,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呢?容我易学。” 刘季听了颔首道:“看来如此这般,你容我小弟们吃一顿,你可以在其中挑一种吃法,如此也不行,那就非本人不可了,本人最后一定会教你一种最优异的吃法,保管你的牙疼即刻就会痊愈。”王陵听了,好不欢喜,即刻回答:“好,太好了。”立马安排让夏侯婴等好一顿饕餮暴食,吃撑了。 刘季便对樊哙附耳小声说:“好了吧?你们也吃美了,现在先回社稷庙等着,刘季随后就到。”樊哙道:“还是一起走的好。”刘季苦笑道:“恐怕吃撑了,就难走脱了。”哙等这才引去社稷庙候着。 樊哙等一干顽童在社稷庙苦等,一等不着,再等不见,眼见得天时不早,夏侯婴沉不住气了。道:“哙大,刘季想是走了,忘了这事儿了,我们还是回了吧,要不,娘老子一路寻来,非得捱屁股巴掌也。”樊哙听了以为然,正要散,只见一人扛着一个少年大踏步走来,扔于尘埃,口中大骂不休:“竖子,如不是念尔小,今日须整死你,让你真正永远走不了路了,再送官府,呸!须记得我驷均。”吐了地上少年一口,再补上一脚,扬长而去。 众儿惊骇,细看是,那少年竟是刘季,一时口鼻流血,额头上坟起一个大包,伤淤清肿,爬起来对着哙等笑,哙等见状大惊,刘季道:“我去骗王府的甜瓜给大家吃,自然少不了一顿暴打,不过,又没打在列位身上,尔等都苦着脸作甚?好了,大家既然吃美了瓜果,可要说话算数了。”樊哙听了慷慨回答:“好,算数c算数。” 刘季觅着水池,洗净了血污,整衣裳往地里去,觅着二哥在地里做活。一摆手,樊哙率众小子齐刷刷拜倒尘埃。朗声道:“樊哙等给二哥刘喜拜谢认罪。” 刘喜猛不丁吃一吓,尚未转个神来,见刘季得意扬眉道:“二哥,老弟出言必信,说话算数吧。”刘喜吃惊,忙说:“三儿算数,算数,只是你······?”刘季也不理他,只挥手指令:“完事了,我们走。”便率中小儿回到中阳里的社稷庙去。 且说这中阳里的社稷,在十字街中,前临通衢,后殿在一株百年巨槐,那槐叶云翳,有如伞盖,凉风时来,天籁自鸣。树荫下有石几石凳,路人小息,里民议论,或拜祀诸神,是个人气之地。再说众少年来到社稷庙,刘季正色说:“列位可曾立诺推我坐大的,不会不算数吧?”众少年面面相觑,皆点头称是,樊哙不服,道:“只是我一直做大,为什么又让你做大?”夏侯婴挠头道:“就是,天无二日,群无二大,可奈之何耶?” 刘季背手,道:“好,那我两今天就来争大,虽然,我刘季大你们好几岁,我自不托岁数大,哙哥虽小,有道是;好不好,先进门者为长老。今天我两人争一哥,以公正为准,胜者为大,负者为小,不论他的年龄是七十,还是七岁?你们看行不?” “好。”樊哙率众鼓噪。刘季颔首,道:“你们看这庙前的古槐树,尔来有一两百岁了,是神灵树木,就让他来判定吧。” 樊哙一击掌,笑道:“好,我知道怎么作。”他说完手足并用,蹭蹭爬上树去,别看樊哙年幼,却是顽劣,即刻又如猿猴,再上去一枝桠,翘脚高卧,惬意非常,心里寻思;我已经高高在上,俯瞰地上人等都小,我为大一定也。”不由得纵声大笑,俯瞰着刘季。 刘季审视樊哙,良久才说:“哙哥本是老大,没想到今日反成其次,变小弟了。”樊哙沉木,在树上吼:“我高高在上,高居你们的头上,你们悉被我踩在脚下,我不是老大说来大?你在放屁。” 刘季不急不躁,沉思于静,平张双臂,如鲲鹏海动,条条陈诉:“你我就以此树木来定争大,我来问你,此树是不是从地下往上长的?是下面先长,还是上面先长,是下面大?还是上面大?”樊哙一听,顿时无语,周偞道:“是下边的大。” 刘季又道:“此树绝对不能没有下面的根本,但是可以没有上面的树冠;换一句话来说,决不能只有上面的树冠,而无下面的根本,世上哪有空中的树木?大家,说是与否?” 樊哙理屈词穷,夏侯婴c刘泽c周偞全部都叫:“刘季言有天理,我们愿意奉你为大。”樊哙滑溜下树来将刘季按在古槐树下的白石几上,率众纳头便拜。 樊哙谓众小儿道:“我是前老大,现在作最后一次主,诸位跟我来说,咱们言必信。”大家纷纷附和:“咱们言必信,现在奉刘季为大,愿听老大指使,有难同当,好事同享。” 刘季在石几上忙还礼,道:“好,我刘季既然为大,即当为大之责,宁先伤我不伤列为,当然也该先有我而后有列位。我马上就与大家分富贵,樊哙,封你作候,甜瓜候;夏侯婴你做煮枣候;刘泽你鼻涕长就做鼻候,周偞做大马猴。”大家听了狂笑不止,好不快乐。正在酣然,众少年又来罗拜致谢。忽听的有一人自树后转出来,拊掌道:“反了,反了,我要告你等小子谋逆之罪,在僭作朝仪,我要告到寿春王庭上去······” 众少年一听,直吓得面如土色,但不知何人来到,欲知后事,请看第三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鬼谷移桃断结义 济北无端羁横祸 第三回:信陵君庙独梦圣岱宗岳顶双遇真 忽听得一人自树后转出,拊掌道:“反了反了。我要告尔等小子谋逆之罪,竟尔僭越朝仪,我要告到寿春王庭上去。”众小儿吃惊,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见树后转出那人,一身士子打扮,儒冠皂履,讪笑而来。樊哙忙手抄石头,恶狠狠道:“既然你知道我们要反,我们先杀了你,不就没人知道了么?”那士子笑盈盈向着刘季道:“你说他说得对不?” 刘季摇手,回答:“当然不对,你是大人,我们是小儿,动起手来,我们不一定打得过你,此其一;打死了人,便是死罪,我们还小,与你同命,诚然不值,此其二;你刚才的话,说过无凭无证,随风而散,你怎么能咬定我们谋逆造反,此其三。” 士子听毕一击掌,惊叹:“聪明,你们小孩子家儿戏,没事儿,不过也要有度,还要堤防他人耳目知道不?”众小儿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他又说:“你们听说沛丰的周氏书院吗?” 刘季忙回答:“周氏书院大名鼎鼎,谁不知道啊?知道又怎的?我们又上不起,他们要的俸禄又高。” 那士子复一拱手,道:“我即是周氏书院之主,周市是也。 “啊,你是周市”刘季和大家不约而同地大喊:“舂女雪夜救士子,就是你吧。”周市听了赧然道:“这点事儿都传遍闾里,真是惭愧,我本是魏国士子,当年周游列国求仕,入楚,受困于沛丰,时遇大风雪,饿馁寒累,若不是敝内人费氏夜间舂米巧遇,以热米汤相救,我早作朽骨也,现在,我早忘了大梁乡音,是个实在的楚国人了。而且,我们育了两子,和你们也差不多大,一名周苛;一名周昌。闲话少说,现在我开了这家书院,我们宗儒,孔子仲尼公力举公学私开,有教无类,刘三,凭你的聪明,我让你去我们书院上学如何?” 刘季流盼,道:“俺家人口多,没钱去,俺老子也不使俺去。”周市笑道:“不要你钱,到年下还会与你馈赠回家,今日特来邀学,且和你爹说好了,你就回家预备去吧。” 刘季迟疑,道:“有这等好事,你就让我们众兄弟都去了吧。”周氏看着大家摇头示否,刘季质问:“你不是说有教无类吗?如何又不要大家伙?”周市回答:“有教无类是指择其优者而教之。学有所成,周游列国,经济天下,可知这世上为何富贵者一而贫者百。”刘季等不耐烦听他布道,召唤樊哙等一众少年,呼哨而去。 刘季回家相告父母,乃知此事属实,那周市邀学也非虚辞,谁料刘季听了,反不高兴,讯问道:“季上有两哥,下有一弟,使他们去好了,奈何赖我去?”母亲劝慰:“这读书要料,你大哥粗夯,二哥虽是机灵睿智,可家里没有那么多俸米,弟年幼,还是你去最合适。”刘季还欲磨叽,他爹火了,道:“若不是你那钱多的要别人花的不要脸的卢干爹从中作伐,老子会让你这亡赖去?什么读书要料?我怕说出来漏尿湿了裆儿,明日早起,我送你去那乡庠,唉······” 温王含始强忍,挥退儿子,见无小孩在,猛不丁回头一招母猿奋爪,将刘太平脖子挠个大斑马,大骂道:“叹什么气?一口冷气三年穷,没出息的糙人,你有什么憋屈的?有本事休了我,老娘刚出门随便抓个比你响当当。”太平没了脾气,往血里忍。 次早,太平自负书笈,送刘季来到周氏书院,眼见得好一座书院,白墙青瓦,掩映于松槐丛中,门楼巍峨,进得院落,竹花婆娑,中庭供着仲尼之像,两厢陈列礼乐之器。 刘季甫到书院,见到干爹卢大赫赫车輦而来,呵斥旁人,独闯霸气,直达中庭,众绿叶拱衬的一个婉婉秀秀的少年,刘季认得是自己的同庚卢绾,冷哼一声,暗道:“这哥儿也来同学,可是好了,别看你现在合作你爹神气,后头我不但有伴当,还有走卒了耶。早知道读书有偌大好地儿,我刘季早不在土街里厮混了。” 卢大见了刘家父子,也过来寒暄,刘家父子慌忙还礼,卢大对刘季可亲出格了,说了些学以致用,经纬天下的套话,早惊动了先生,那周市肃然迎来,对着卢大点头磕脑,晾着他人,太平一边暗暗嗟叹,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了。直等到卢家的事儿没话儿够了,周市犹自拘恭不已,再到最后,卢大对大家罗圈一揖:“各忙”。周市远送三告别才回来,姗姗来迟去问刘家众等,道:“列为辛苦,早回营生去吧,此间万事皆备,学生们只管上先生功课好了。”各家人陆续而散,刘太平惶恐赔着小心道:“只是家境贫寒,上先生的花红面礼薄,甚是惭愧,更兼我儿顽劣出格,请······”周市不耐听他多言,挥手让退,太平唯唯诺诺,也顾不了刘季,头也不敢抬回了。 刘季等来行启蒙迪化的开学典礼,先拜孔丘,次拜院主周市,再拜六艺礼c乐c数c射诗各科的老师,众学生俱是禀告心志,无非是大人们早就让他们背诵好的台词,诸如:笃学c明志c干仕c光宗c恩师之类,轮到刘季行礼时,只见他也依周礼稽首,一拜孔,二拜三拜院主先生······口中念念有词,正在祷告志向,只见一个小儿斜侧急急抢过来,一把揪住刘季的衣领,对着周市断喝一声:“阿爹,你不能收这竖子,教他不得。”周市大惊,整个礼堂俱是骇异,周市忙制止道:“昌儿,你这是作甚?” 周昌气呼呼大声道:“这竖子是坏人,方才叨叨,求孔夫子,求列位神庇佑,我刘季求得,读书巴不得老师死,牧牛但愿牛发瘟。他在诅咒你死啊,阿爹!” 大众听了大笑哄堂,一起注目刘季,谁知他竟然冷冷,不亢不卑地说:“这书院可不地道,哪有先生使他儿子做学生内奸,窃听私窥,为人不齿。神明昭昭,我哪敢讲假话,心里这么想,只有这么说了,人各有志,你有你的好望,我有我的好愿。你骂我作甚?” 周市哭笑不得,一把拉开儿子周昌,道:“没事儿,成礼吧。” 礼毕,周家父子转到后堂,周昌气呼呼不休,质问道:“爹,你身为夫子,为什么甘心让人诅咒?还见了卢大富人,那一副嘴脸,你······”周市淡然笑笑,道:“有道是,君子俾受责若如流,你懂什么?不怕阴心骂,只怕撞口话,撞口说坏的才灵。他是他卢干爹让来的,卢家股大才粗,得罪了他,我们书院都喝西北风啊,只要有卢家的投资,他刘季成龙成虫,天自演之,关我个屁事儿。唉,我周市,别小觑我,时未至耳,权下之耳。鲲龙不是池鱼,化鹏直上大天,哈哈哈······。”不再搭理周昌。 话说岁序轮转,又到岁尾,元日将近,节庆已起。这一日,周市收齐众学童俸资黍米。发放诸位师长之后,卢绾家因岁丰稔,门店才裕。上下大悦,特加赏周市份外,楚蚁鼻钱一千,秦内方外圆钱一千,金五两。且使家人送来巨多食盒,上下屉皆是荤素具备,牺牲太牢,美酒佳肴,这分明是让整个周氏书院特加一餐。这令周市好不高兴,使先生娘子亲自庖厨,哙切烹调,与诸位学童同聚,再来一次私宴。更兼此时朔风微定,彤云叆叇,自云缝中漏下雪霰儿来,初始零零星星,后则化为纷纷扬扬,好一场大雪,中庭更有一树早梅初花,夭夭灼灼,此时此景,周市好不高兴,雅兴大发,召诸学童于中庭,笑道:“今日散学过年,本院主追加私宴,又适逢大雪祥瑞,我们这一年习诗c书c礼c乐c射,艺。我院长今日高兴,今朝好好聚聚,就姑且放一放谋略经纶,干仕理论,就论论诗雅颂风格图个乐呵。尔等先生娘子现在厨下,做些好吃的款待大家。” 众学童闻声道好,喝彩鼓掌,团于中庭,列几而坐,上面是炭火汤镬,俱是牛羊大肉,更有甜酒盅爵,周市令两个儿子周苛c周昌卷起窗屉,透着窗纱看雪赏景,道:“赏雪之诗,我看还是卢绾公子先来吧。” 卢绾挠头半天,道:“那好吧,雪兮雪兮天降,琼瑶无数太多,上有太仓难放,夫子,夫子,我没词儿了,你还是使我同年刘季来吧,他和他爹都善楚歌,有的是诗情才情。” 众人觑定刘季,刘季莞尔,道:“我有好诗,这样口述可惜,夫子须与我素绢一匹,我昨夜就已经沐浴恭心,以备今日奉上,然后,吃肉三大块来培育诗情。可否?” 周市不悦,道:“看看卢公子好诗,有富贵气象,你有什么不同?”刘季一脸正色,道:“那你们就见不着好诗了,空负了这场好雪景致,好酒好宴,可惜可惜。”众学童听了窃窃私议,周市皱眉沉吟,让取了素绢,刘季乃挑了大肉三块,大快朵颐。周市只得随缘,叫:“大家同乐。” 大家也不拘礼,痛快吃,淋漓喝,宴席差不多了,刘季也没写一个字,周市不禁揶揄:“刘三,你的大才情也借得差不多了吧,再不吟出来,怕是要撑出来了。”大家听了大笑。刘季使笔纵横舒展,须臾即成,双手奉上,道:“老师的话真灵,我要出去如厕了。”大家又笑,刘季不顾,出后门踏雪自去。 刘季出了大门,见那大雪崩腾,厕所又远,心生怯畏,便一路选个碍眼的地儿小便,正在徘徊,忽然觉得眼角金光晃耀,心中骤然一惊,见一个顶金盔,贯金铠甲,执长剑的人转瞬就朝后园去了。刘季心里骇异,心里寻思,这周氏书院几时来的一个金甲武士?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好一幅凛凛雄躯,轩轩昂昂,不觉好奇心大起,尾随踏雪追寻过来,见那院子后门也是洞开,自言:“莫不是进来盗贼了。”正在延颈瞭望,听到一个声音,有如洪钟大吕,朗朗道:“来着岂用鼠探,大光明进来吧,去我庙里坐坐。” 刘季素来有敢心,一听有人相邀,自然乐意直入,猛抬头见一座庙宇。虽不大,却十分雅致,朱墙石牖,飞檐高喙,在松雪掩映中,恍如美图画中,门楣上有一大牌匾,用篆隶字体写着:大魏信陵君祠,不禁失口惊呼:“公是信陵君啊?今日我刘季是见着真身了,有幸,有幸!” 庙门洞开,信陵君端坐中堂,旁边伺立两人,一人钢肌铁骨,胡须如虬,手里拿着大锤,另一人则是皓首白髯,枯槁勃发,刘季立拜道:“这一位想是力士朱亥,锤杀晋鄙;这一位那一定是义老候嬴。你们义举,窃虎符救赵存魏,天下坊间,有井水喝的地儿都美谈之,我刘季早就听说了。” 三人对视,谈笑风生,一起惊叹:“好个小子,天悟地灵。”信陵君用手一圈,登时,一个大城池渐次显现,屋宇粼粼,街市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联袂。忽而黑云压城,列缺霹雳,天宇中有一天槎如巨星扶摇,信陵君问:“刘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刘季摇头回答:“此情景好生熟悉,好似我经历过一般,只是不知道此城是哪儿?”信陵君听了大笑道:“此我魏国都城大梁,这情景你当然熟悉了,尔人之初,就此而来,可惜你未能生我大魏,此天数也,尔切记青壮到大梁来找我,我有教授与你,你我有缘未了。这一行丁辉成就亘古一草根,竟而开汉四百年。”朱亥道:“托不肖子朱建。日后多照看些。”候嬴也道:“记住,有一人来投尔,名候敞,我孙也。” 刘季一听懵然,道:“信陵君名满天下,只是你们这些话我听不明白。”信陵君等三人鼓掌,信陵君到:“你到时候去大梁访我信陵君,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们等着,书院里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速回吧。”三人将刘季一推,刘季腾空出了庙门,雪滑,摔了个屁股蹲儿,睁眼一看,却是百日一梦,身上也无积雪,再细看时,方才自己两道雪中足迹逶迤而来,至巨松之下,有一小瓮城戛然而止,何谓小瓮城?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神庙,里面供着私人的心仪神圣,置之山野路侧,多是旁俗。 刘季再也不敢多想,慌忙拜了几拜,祝祷:“不知道是何神圣,点化我刘季去大梁城访信陵君,做个门客,好求仕路,今日虔诚拜拜,他日得势再来还愿。”频频回头而去。 刘季再回中庭,大家都埋怨:去了解手不对,想是去远了,害得大家久候。刘季叹道:“我方才是去后院解手,却遇上信陵君了。”周昌大怒,道:“刘季,你又来胡诌,我看你是做梦了,什么信陵君?他是谁?”刘季拍额,道:“我是做梦了。我也迷糊了。”众皆哗笑,刘季转而对周市道:“夫子,我梦醒之后,看到你书院里后门松下供有小瓮城,像是那里面的神圣显圣,是否是你供的你故国的雄灵。” 周市一听,面色死灰,筷子失落于地,口吃道:“黄口小儿,休得胡说,信陵君在大梁好好地,你梦见他?后面不要乱提小瓮城的事儿,更本就没有什么瓮城?想是大雪之中,你眼花了,或是野狐黄鼬之类戏尔,雪晴时,我自去安排,便是没事儿了。现在天时向晚,风雪愈霏,大家赶趁散学。”便与学童们话别,刘季和大家自散去。 周市见大家散去,吩咐儿子:“我去书房静静,休得来干扰。”慌忙回房,掩上门扉,垂下窗屉,双手犹在颤抖,自言自语道:“好个刘季,几乎坏我大事······唉,慌忙展开刘季的诗轴,低声道:“且看是儿又有出什么惊人语,只写得一手奴隶人之书,连小篆都不用,不雅,不雅。”只见上面刘季用战国隶书,当时不登大雅之堂的字体写着:“亿万白蜂闹苍穹,纷扬鳞甲战龙君,裁缝山河地理袄,为乾坤穿一色裙。” 这周市念一遍,瘪嘴不屑,又似乎无限可心,再念一遍,嗟叹好不俚俗,再念一遍,摇头叹息,下意识出了书房,踌躇来到庭院,颇费精神,自觉背后有人拍肩,并长吟道:“学弟啊,好诗,看似拙而藏锋,有出头之气,你可是愈发锋芒矣。” 周市骇然一震,脑转看时,只见一人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松肃层岩,竹挺月下,已然认得是自己的学兄,居鄛人,姓范名增,两人曾在鲁地孔林同窗,甚是友谊。谁曾想猛不丁在自家的书院里得见,又惊又喜道:“哎呀,是范学兄,几时来的?也不提前告一声,我好去迎你。” 范增拱手回道:“愚兄早到了,此去齐国临淄求仕途,日暮途远,不期遇上风雪,因念学弟在此教学,特来造访,早见过嫂夫人了,又见学弟中庭吟哦,不敢惊动,学弟刚才那诗······?”周市忙打断道:“什么诗啊?下里巴人,乃是一个愚弟教下一个学童写的,分明是俚语,抬不出大门,让学兄见笑了。”范增听了颜色一庄,惊叹:“这是学童之诗?不可思议,人看三岁而知老,蔷薇茅草之刺,出头时扎人,后来就会扎人,了不得,学弟能否让我见识一下此君?”周市道:“好,好,学兄如此年轻,所知所阅,令兄佩服。你权且住下,明日雪霁,我带你去见见他。”于是,这二人,重又添酒回灯开宴,秉烛夜话。 次日,并无雪晴,依旧大雪纷扬,寒冰塞道,一大早,范增催起,周市因为应约,盛情难却,重裘去找刘季,心里窃怨范增痴憨,小题大做。行了数里,至刘季家时,叩门扉见了王含始,道:“那痴儿绝早走了,也不知去了何处?几时回来。”范增惆怅良久,周市敷衍他道:“学兄不如暂归舍下,我去觅他。”范增摇头道:“人生有知遇,知遇须有缘,同行千里,无缘亦是陌路人,想我们此生是无缘了,增就此别过,只是有劳学弟风寒,甚是惭愧。”周市忙道:“无妨。”两人惜别,各投风雪途中去。 话说范增去齐国都城临淄求仕途,并不可心,淹留日久,川资耗空,只得回乡。这日正在客舍打点行装之时,突然心生一念,久闻东岳岱宗,乃是齐鲁之准,渤海之滨的鼻子尖儿, 更有大祠名庙,摩岩石刻,幽谷深壑隐有高人方士,景慕日久,眼下即归故国荆楚,更不知何时再来。便一念之用,一个人向东去朝圣。 这一日,范增来到岱宗山中,从天梯意欲登顶,心情柳暗花明,特别的好,流连山花鸟语,纵情松下石上,不觉痴迷,等到回过神来,见那苍穹半月岭上,太白熠熠,顿时慌了,这可是上不巴村,下不着店。山径上已经没有人踪,宿鸟归飞,猿呼乌啼。他也不知道到了何处,在歧路上登上大石头瞭望,只见半山腰松林中隐隐一带红墙,心中窃喜:好了,这有屋宇就有人,有人就好说了。立刻奋其余力,向红墙处赶过去。 范增好不容易到了松林,见一古祠,不大,甚是雅致精舍,月下松荫之中,金雕玉砌。并无灯火人迹,心里惶惶,远远就大叫:“有人吗?过客过来投宿。”且行来到门前,连叫几声,也无应答。他等不及,一推门,大门竟然咿呀自开,也没有锁,也没有闩,如此情景,范增甚是狐疑。荒郊野岭,神祠数栋,门也未锁闩,这是为什么?自己万万造次不得,于是,在门廊下盘桓逡巡,不安不进去。不料此时两耳间陡然响起一阵兽鸣,心中震恐,来不及多想,一头抢了进去。 范增反手闩上门,见院内月色溶溶,拼目力勘察,见一庭庑,上有即案灯烛,拿出身上带的火石,打着火,点亮灯烛,看见其间甚是整洁,不像荒院废宅,心中纳罕,再看时,便秉烛进入正殿,上面供的是鸿灵老祖,神案上是水果馒头,摸摸馍馍,尚有余热,心中惊异。 及至看到食物。范增腹中如鼓响起,乃是饿了,增有的犹豫迟疑半响,终敌不过饥饿,伸手去拿果子馒头,刚想往嘴里塞,却被眼前的情境下吓得心胆俱裂,原来神案下竟然伸出一只手来,攥定他的手,一个声音发出:“尔要干甚?想吃?经过我同意了吗?” 范增急忙挣脱,去觅身上利器,见神案下滚出一人来,站起,伸个补天懒腰,张口打了一个摇滚哈欠,道:“睡个觉也不踏实。”范增惊问:“你是谁?” 那人乱发蓬蓬,胡乱籫个柴籫子,呲牙道:“这事儿该我问你,是你不请而入,反而反客为主。”范增一看,眼前这人也是我自己年龄相仿,虽然褦襶,难以掩盖书生模样,也如枯松挺拔,瘦骨鳞筋,甚是清奇,心中已安,拱手道:“在下楚国居鄛人氏,姓范名增,山游向晚,不料擅闯你家,抱歉!”那书生抱拳作揖,道:“还礼,还礼,我乃魏国陈留高阳人氏,郦食其是也,这不是我家,闻得齐国富强,特来临淄求仕途,唉······现在我也是和你一样,游山误入的。”他尚未说完,范增年轻气盛,被他同样的台词激怒,似乎对方在故意侮辱自己,已臻愠怒,道:“既不是尔家,你假做个主人作甚?又不是吃你的,你来临淄求什么仕途?”食其怪笑回答:“先入为主,说你怎的?”两个人口语不和,摆个斗鸡势正打嘴仗。 忽听得半空中,风雷隐隐,食其忙止范增道:“今夕奇事多,晴空朗朗,又不是惊蛰季节,何处来的雷声?可疑可惑。”范增抢吃果子,塞了一嘴哼哼道:“你横竖是吃饱了,管他作甚?打雷又怎的?” 可是,雷声渐近,回荡沟壑,而且有巨光自天际疾掠而来,骤然而至,照得大地纤毫毕见,瞬间即到神祠上空,绕而匝之,范增c食其两人大惊失色,夺门而出,本能的逃命而去。一直狂奔数百步,藏匿在草莽中,自以为安全了,才偷偷探头观察。便看到一串巨星袭来,愈来愈大,原来是一队天槎,自空中降下,落在神祠院内外。其时,光华上烛霄汉,看得范增的眼光发直,低声叫道:“天槎回车,必有祥瑞降临。” 那些uf一着陆后,巨光乃息,门扉洞开,一队人影自高光中鱼贯而出,草莽中这两人见了此景,惊恐已极,唯恐被他们发现,是故动也不敢动,屏息观察。 须臾,uf一中一声异鸣,一奇异的灵兽下来,即见乘之的一人,一身素服,长髯寿眉。范郦二人心中惊叹,这不就是刚才神殿中那位鸿灵吗?” 只见鸿灵端踞,对所有随从的大众说:“大众听真,知道为何今日为师的要领你们来到这岱宗极顶来吗?” 大众者,就是安其生c赤松子c鬼谷子c黄石公c沧海公和他们的童子夏黄c东园c角里c绮里季和许负十人,大家俱是摇头说:“不知仙师圣意?”鸿蒙听了独笑,指定黄石公道:“黄石,地上有一块石头,你俯身捡起来再扔出去。”黄石听了茫然,鸿蒙复肯定道:“照做吧!” 黄石乃俯身捡起石头扔了出去,鸿蒙发问:“大众,为什么石头能被扔出去呢?”大家疑惑,无一人敢回答,都在想,这事儿挺简单,只是这仙师问题肯定是有深意,故不敢擅自回答,过了良久,黄石才斗胆回道:“仙师,是因为我扔石头时,在上面用了力,故石头飞了出去。” 鸿蒙颔首,道:“善,力就用在被扔的石头上面,所以石头就被你扔掉了,但是,你们谁见过拿石头上的力?”鬼谷子道:“力无形无质,怎么能见到呢?”鸿蒙摇头,道:“错,力是有形有质,只是你们无法见到罢了,而我就能见到,它就是物质,暗物质。你们只能感知到力的存在,提水时肌肉紧张,被人推一把,你会踉跄。为师鸿蒙其实就是这种宇宙力,我的诸一切形都是无形,一切有形都是空,一切空反过来就是不空。方才黄石扔石头,力尽石头落,为师也会一样,今日已经到了尽头,要转化为其他的宇宙能了,到此岱宗极顶,毕理后事而来。” 大众听了大惊,继而悉放声大哭,道:“仙人怎么也死?”鸿蒙挥动衣袂,道:“宇宙生生不灭,永恒循环,知之你们就都会太上忘情了,休得悲戚,更不得啼哭。”大众听了立刻止住哭声,鸿蒙道:“你们或长或短。从我昆仑山一场,为师今日转化,安排后事,东园等你们五个童儿,道术启蒙浅短,我已换了你们的记忆,昆仑山时空,你们仅仅作为一场大梦来留存。那就就此别过,醒来时你们都在自家里。不过,你们在昆仑山生命科学园这一段时间,为师不会浪费尔等生命,为师会让你们等读三年太学,日后可为国之博士c或为诸侯神算大师,去吧。” 鸿蒙话音一落,五个童子已知人生离别,各抱主人悲泣,又拜别鸿蒙,鸿蒙瞑目,挥动衣袂,五个童儿被奇力推入天槎,转瞬即逝,俄尔即回,完全脱离了时空限制。 鸿蒙有觑定眼前这五个人,道:“尔等五人资质各异,绝对天赋异禀,乃是我调校人类基因的楷模,从我在昆仑山生命科学园校正人多年,今日大散,为师给你们三条路选择,其一为仙,将实体幻化成暗物质,为仙之后虽然也能幻化人形,其实是无质无量,这样可以日游四海,浪迹星际,洞察命轨等暗物质,不过,对人间一切无缘了,不能食人间烟火,不能穿人间华衣,不能结人间情缘等,你们谁乐意为仙啊?”黄石摇头,道:“我向往人间无限美食未能尝。”沧海道:“我尚有四海九州未能乐游,我不为仙。”鬼谷子道:“愿为吕公望,为一国师,家里还有佳人妻子,大好儿女,天伦之乐不愿不受。” 鸿蒙无语,只是独笑,终了说:“无人意在为仙?”只见安其慨然上前,道:“安其愿,了结人间尘缘。”鸿蒙道:“好了。”一抬衣袂,安其渐渐透明虚化,化为万亿星点,腾空而去。 鸿蒙这才觑定这是人说:“尔四人既然爱恋红尘,为师就托以人间后事,为师今日转化他力,调教人类基因的使命已经完成,可是为师对人类有过,我把人类基因里的色c贪二码加的太多了,唉······我要回彼宇宙了,对此宇宙就是一个无字,不会保佑c不会显圣c自然不能当人间之神,日后你们谁拿我鸿蒙下车的地儿一个庙,睡觉的地儿一个祠,泄露天机,自然会有责罚。此非神罚你,而是你自个拿头撞墙,头自然会坏,这不干神的事儿。”说着,一摆衣袂,一声列缺响亮,整个鸿灵祠连根拔起,升到半空,须臾,簌簌物化为尘土。堕落于岱宗顶上,归于虚无。 五人惊骇,伏地不起,鸿蒙大笑道:“你们也看到了,我自将我的神祠毁灭,为岱宗极顶增高一厘,勿拜我矣。赤松子留下,其余走了。”黄石c鬼谷c沧海一听再拜倒于地,纷纷流涕呜咽,鸿蒙瞑目,道:“为人,须步步实地地走回去,还想飞升吗?你们以为自己是飞鸟啊,走了!”黄石c沧海c鬼谷三人受命无奈,行毕大礼,即刻四散下山。 鸿蒙觑定赤松子道:“知道为什么独独留你,因你学仙有过,私放超炫投生,故不得为仙,亦不得为人,你只能无欲无后,守道为士,谓之出家人,你去吧。”赤松子跪地道谢,转身自去。 鸿蒙终言,渐渐形骸变淡,至于空明。草莽中范c郦两人目睹异变,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至此匆匆起身亡命,不了当头天音响起:“草丛中的二位,既然相逢,便是有缘,有缘者有份,我这里有《帝师经略》一书,尔二人拿去谙习,可以扶天下,为帝王师,不过,你们两人一定要速读,三年后,此书就会物化为乌有,不再现于人间,此天机尔二人不得泄露,否则必遭横死无终。”此天音一落,就在原鸿灵祠地础之上,金光炫目,出现了一轴缥缃帛书,天音又道:“尔二人来拿去吧,大散了终,去来来去······天音渐远,终于寂寂。 范c郦二人小心翼翼的出来,靠近天书,见那帛书上用篆隶书写:帝师经略,便各虔诚绕拜,末了,范增伸手就要去那,却被食其一把挡回,厉声道:“大仙说给你了吗? 增回敬道:“也没说给你啊?凭什么不给我拿?”食其冷笑,朝天一作揖祝祷:“我二人今日岱宗极顶同遇真人,是有缘,然而不能分为阴阳,非男女两性别······”增冷笑接口道:“故不能为夫妇同房。” “他学于曲阜孔林,我学于即墨盖公······” 增又接口道:“我宗儒学,他宗黄老;我孔门,他盖门,故也作不了同窗。” “我魏国陈留高阳吃馍,他荆楚居鄛吃鱼吃米······” “故也算不得同乡。” “一言不合,待怎样?” “抢······!” 两人同时掳掠经书,纠缠在一起,厮打争夺,弄得尘土飞扬,忽听得一声裂帛响亮,一轴天书从中撕裂,范c郦各得一半,范得上半部,郦得下半部,郦食其哈哈大笑,道:“这下好了,天书撕开了,一人一半公平。说说,日后我们发达了,再见面会怎样?”范增喘气如牛,大笑道:“今日邂逅,也算有缘,日后相见,也不会是陌路人,可以问个寒暄,赠个衣裳,只有一件,天无二日,地无二天子,天子无二师,你我二人即是各为其主,莫怪莫怪,难免血光。” “屁!” “呸!” 这二人各啐对方一口,长身一揖到底,分道扬镳而去。 待到人散后,月如水,一人陡然现身山林之间,叹道:“可惜一本天书,贪心世上之人,你们争来争去,破了天书,只怕是你们的人生后如此书,得上半部的,有始无终;得下半部的,无始有终,天也,人乎?”但不知此人是谁?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回分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诛王孙萧郎遗剑 闹法场范生迷踪 第四回鬼谷移桃断结义济北无端羁横祸 上回说到范增c郦食其两人撕了天书,正分道扬镳而去时,有一人现身山间,发大感叹,他是谁?只见得此时,他以黑纱遮面,转身有如鸷鸟一展,消逝于林间,再也不见影踪。 月华如昼,范增目送郦食其离去,再将那缥缃帛书《帝师经略》深深怀藏,急匆匆下山,谁知竟尔又赶上郦生,两人一碰即火,食其嘲笑招手,道:“来,来,从我而行,去作列国帝师去也。” “回,回,你还是从我而去吧。”两人相视冷笑,又要争锋。范增不屑道:“殊途同归,你以为我会跟你走?就是让夜游的禽兽吃了,我也不会搭着你,你个舌人。” 郦生纵声大笑,道:“你须明白,此天阶是我郦生先走的,你是从我而行。”范增听了,背道而回,恰见一歧路,便想也不想,叫一声:“留别。”挥手自去。 这一来,范增可就惨了,夜行山野,本来是极其危险,尚不能两人结伴而行,并且脱离已经开发的泰山天阶,去走羊肠小道,他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至于迷途。鸟道走得愈来愈艰难,心中难免烦躁,后悔方才之举孟浪,便赶紧回头去觅天阶。谁知这一折腾,浑身已是汗水津津。又饿又累,一双脚愈发铅重。忽然,一阵山风自山坳中飙来,阴寒诡邪,范增猛不丁打个激灵,骤然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山路石阶之侧,晕厥过去。 及至缓缓醒转,范增发现自己身处一处茅舍之中,满耳鸟语喧哗,屋里梁柱纹苔,甚是清净。而身旁多了一双少男女,男孩约莫十四五岁,女孩看上去还稚嫩些,黄发垂髫,正在给自己饲喂汤水,自己卧在绣衾之内,登时大惊问道:“此乃何处?我又如何在这里?”又急念天书,阴摸一把怀中,分明还好好地珍藏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那男少年回道:“此乃岱宗鬼谷。”范增大惊道:“可是鬼谷子隐逸之地?他不是常在中岳嵩高山归隐吗?”少年笑道:“他其实浪迹,两山兼而有之。”范增惊叹:“苍天啊,我何有之幸,竟然到了鬼谷,那你两人又是谁?”说着意欲起身,奈何身软如绵,大叫一声,只得躺下。 男少年上前赶忙抚慰,道:“我乃楚国沛丰人氏,姓萧名何。”他又指定那女孩儿道:“她是鬼谷子玄女孙,王娥是也······”王娥打断他的话,笑如银铃,道:“我实在不知籍贯,打生下来就未见父母,寄身鬼谷,我公祖沧海萍踪,不知根的,只是没时日的突然冒出来看我一回。萧何是他的从弟子,师从大方士齐国人徐福,今天我们两人出来伐薪劳作,无意发现了你,此处是我们鬼谷的一处修舍,平时不到修炼之日,也没人来,你尽管安心暂且住下来好了。萧何,你看,人都醒来了?可怎么办啊?” 范增听了挣扎又要起身,心里叫苦,原来周身骨疼。难以站立。萧何见了,沉吟有顷,问:“能否相告贵大名姓?”范增恍惚,答:“楚人范增。”萧何吃惊,道:“原来我们是国人,我看范老兄的病甚笃,一时哪走得了,我看不如这样,你就暂且住在这儿,至于饮食我会和娥儿一起送来,待到病愈,再回楚国不迟。”范增瞑目叹道:“你我陌路,救命之恩,尚不能报,怎好又烦你们来受累?”萧何复一拱手,道:“此无妨,都是赶到的事儿,论什么恩惠,你且宽心好了。” 王娥嫣然,定定地看着范增,道:“我公祖鬼谷子,昨夜又回来了,乃是你天命有幸,他善天地术,医个把人不在话下,我回去告诉他实情,他执念苍生,不管你那是他有罪,一定会出手的,再说,我也会些医道,快,喝了我给你煎的汤药。再睡一觉就好了,这儿是鬼谷里的秘谷,少有人来,也没人来打扰你。” 范增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乏,只得点头,喝完汤药,两人又布置一番,方才告辞。 此后时日,萧何c王娥二人天天来探视,自然饮食毕备,那伙食翻着花样,范增好不愕然,那王娥年纪不大,安能熟练如人妻,心里暖暖。她有时怕范增闷,唧唧咋咋赔着闲话。范增渐渐病好,踽踽出门,方才看清了这秘谷环境,正是:云间层层桃李花,烟深直到方士家。无心衣沾紫霞色,一觉去来天外槎。 再说范增心中有天书的执念,每见无人便拿出来诵读强记,虽然只得到下半部《帝师经略》,也是每有心得,不禁手舞足蹈,感叹道:“原来这兵者诡如此。”或是“原来我诸夏地理南极万里长沙。”倒是忘了身体康复那回事儿,反倒是不急于离开鬼谷了。 这儿阴阳界下,巉岩叠嶂,涧水潺湲,坐之心静,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但是,转念一想萧何c王娥二人的悉心照料,心甚不安,每每寻思图报这个恩典。 这一日,萧何c王娥又来,茅庭坐定,布置汤食,王娥又问起:“范长兄身体安泰了些没?”范增正色道:“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数日叨扰,我该回乡了,没料到增这一遭竟受恩于一对少男女,萧何,增今日要赠送你一物。”萧何慌神了,道:“范长兄言重了,萧何不敢受之。” 范增叹息无语,良久,庄色道:“此必受。”说完,范增自腰中解下佩剑,挚于手中,然后,将剑出匣,日光之下,清寒之光凛凛如练,他展示那剑,只见那剑剑身镂刻着:“居鄛范增自用”六个小篆体字,增道:“增身无长物,今年二十八岁矣,尚无进身,这剑是我随身之物,乃是我昔年去荆州南郡,大冶铜绿山冶都,觅得一大冶师锻炼而成,更奇的是上有天上所来陨铁以为刀锋,虽不是名贵的东西,可是,此些年陪我不知不觉走了好多人生云月。” 萧何慌忙推辞,道:“萧何年少,不敢受此报。”范增苦笑道:“想是赠得轻了,我范增一条命仅值一剑?”萧何一听失色,忙道:“范长兄,言重了,如此,萧何就从命收了。” 萧何接了范增的剑,把握鉴赏一回,道:居鄛范增自用,此剑深刻范长兄的籍贯名字,可见是你心爱之物,你赠何其情无价,我当珍藏之,毕生勿忘,他日尘世茫茫,无缘得见。观此剑便有意念之望,何谢了。”即郑重收于身上。 就在这时,王娥突然雀跃转身,采得半树碧桃花,倚靠石头上,笑吟吟道:“夭夭碧桃花,见证尔二人做个亲家,哈哈哈······”她又拍手道:“既然你二人这么投缘,不如拜个兄弟好了。”萧何笑道:“我正是这么想的,虽说范长兄今年二十八,何今年十六,相交可以忘年啊,你看这桃花为证,岱宗为定,好不好?” 范增大笑,声震山涧,伸手从石壁上移动那半树碧桃花,倒置之地上,摇头断然道:“不好。”这一声不好,使得萧何c王娥骇异,一时失语,接着,这两人惊问:“为什么?何为不好?”范增侃侃道来:“此念极好,可是结拜为兄弟不好,你我结义兄弟,既有名,必有实,日后人生不共富贵谓之不仁,不共患难谓之不义,不来谓之不礼,不往谓之不信,不朋比结党谓之不智,此非君子之交,更不是图报,而是分人以责,君子人生真挚交,在于心,不在结义之名。范增不愿知恩不报,负疚而去,你我二人日后,若共为一主则相知,各为其主则为不识,此言为誓。好了,现在,范增要为你两位做一件好事了。”范增说完,萧何c王娥惊诧觑定他,范增浅笑,道:“你看你们两人,犹若天界金童玉女,而且两小无猜,成双出对,真是珠联璧合,莫不如结为伉俪,乃是天作地设的大好事,增痴长些年纪,原委冰人媒妁······”范增满以为自己这一番话,会让这一对少男女羞赧无语,就这么将事儿办妥当了。谁料王娥脸色骤变,大加恼嗔,道:“范大兄你言差矣,我来做中,让你和萧何结义,你移桃绝义,说出一大堆道理。现在如何要将王娥慷慨,拿来弄事儿,女子虽小,也有心意。岂要得萧何,他一个毛头小子,嬉戏少年,娥要择女婿,也须如范大兄这样的沉稳老练,使小女子有好倚靠啊。” 且说这战国时期中国,礼学未行,女子心性开朗,至于什么三从四德之类,乃是后来才有的戕害中国妇女顽疾,此是题外话。话说到这儿,王娥才知道自己竟然说漏口了,忙掩口,背过身去窃笑。她此话一出,范c萧两人骤然惊到木然,范增大感意外,谁料到这丫头心思竟是如此出格。萧何脸色发白,自己和这丫头上下嬉戏,牵手相呼,心里早就暗暗喜欢上了她,也早就暗中将她定为未来的准媳妇了,如今她竟坦白自己不是她的菜的心机,一时心里犹如打翻了调料架子,五味陈杂。茫然无措,凉到心底儿了。好在范增年龄大些,淡定不少,陪笑道:“小女子小性情,都是这样······” 王娥一听,杏眼圆瞠,道:“我是认真的,我先走了,明日来送饭,萧何,走了。”萧何诺一声,六神无主,道“范大兄,你的剑我收了,多谢!多谢!此话休提,明日再见。”还未说完,王娥拉起他的手,一道烟走了。 范增留在茅舍,心中波澜起伏,念自己年已二十八岁了,也无家室,奔波列国,求个仕途也无果,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误了自己,王娥实在不错(古人小女子嫁给大叔很寻常,都这样,不以为意),只是这二人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因自己来到,而破坏了二人的一世谐缘,万万不可,也说不定王娥只是一时孩子气,倒过来后悔了。自己岂不是一厢情愿,徒费情思。范增想了又想,头疼不已,最后向天朗声说:“范增虽无才德,身上这幅骨头还是鲠硬的,罢罢,我自去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一对玉儿人也就琢璧团圆了。”主意既定,范增草草收拾,觅那纸笔,留别书一封,篆隶书云:“增因羁事,不得辞而别,萧何c王娥活我之恩,永铭难忘,信增良言,以结伉俪,泽被此生。尘世虽大,有缘克见,此去也,慎勿相忘!”将别书摆在竹几的显眼处,自匆匆出了门,觅那山径亡去。 范增从山径赶趁而行,忽见前头日色中有一人影,柱如擎天,远远斜铺在石阶之上,直逼自己而来,注目看时,只见那人生的魁梧高大,额上四处肉突痣,寿眉吐剑,长像奇诡,在山风之中,衣著翻飞,只听他朗声道:“范增······”范增冲口而出:“鬼谷宗师······” 此公正是鬼谷子,只听他呵呵道:“我们乃是故人了。”范增当然知道他是说自己和郦生在玉皇顶之巅遭遇过他和群仙的事,心照不宣,憨笑而对,鬼谷子又道:“就这么走了?到底是心有执念啊。”范增一听,被他点破心机,下意识摸摸怀中天书,他也明白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洞彻天地的鬼谷子,只是颔首,鬼谷子道:“为人救命之恩,等同父母再生,就如此走了?” 范增叫屈道:“老祖,救命之恩,增岂能忘?只是增实在是目前无能为报?我已经将自己铭刻名字的佩剑赠与萧何,至于令玄女孙王娥,本想促成她和萧何的伉俪之缘,谁料她······唉,我范增深刻于心,容图报于来日吧。”鬼谷子一摆手,道:“什么来日?她意在范君你,既然她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心有所属,你就狠心而去,让她一世遗恨,郁郁不欢吗?”范增一时语塞,鬼谷又道:“老夫二百多岁矣,儿孙不出凡人,先次往生,老夫亦是不久大去也,有此女为心牵挂,现在老夫乃是家主,你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宁是我这玄女孙不配你这意在帝师之人。” 范增伏地一跪,道:“非也,乃是增不配,恐误了她。”鬼谷子拂袖道:“歧途在君脚下,去留由君来定,鬼谷子意旨已告白。”言毕,低眉拱手,退到路侧。范增一回头道:“范增愿回。” 从是日起,偌大的鬼谷上下喜气洋洋,悉为范增c王娥预备婚事,鬼谷子起占,择定吉日吉时,定在两个月之后的五月初八。忽一日,鬼谷子招来弟子徐福,道:“昨夜赤松子师弟来召,我须去嵩高山一趟,有些时日不能回来,不过,我一定会在范增c娥儿大婚之日前赶回来的。我云游之日,你代师命,打理日常,为师起占,鬼谷近日有不白之兆,只是其象浩如星海,却昏昧未明,你要约束鬼谷所有人,在这半月之前,不得下山,可牢记了?”徐福诺诺,道:“宗师归心云游,徐福用心,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就用心为他们操办好婚礼就是了。”鬼谷子长息,不再言语,出山会同赤松子自去。 定亲之后,王娥改个人一样,极少露面,自与谷中的女眷们闺阁秘居,习针黹妇道,将为人妻。萧何心大,再也不去找她,整日里和首座徐福一起操持学习,不显痕迹。 再说范增自与王娥盟定亲事后,成了鬼谷的准姑爷,起居饮食,自然有人照看,不如先前居则客舍,行则长亭,饮食在途,可这一来,反倒是静不下心来读书了,人都是这么犯贱,华堂精舍,本能好好读书,却偏偏不读书了,反倒要茅屋翁牖,才肯发奋,其实也不是这样,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婚期渐近了,自己根本就没这个心理准备,恍然如梦,憧憬杂糅。再见王娥,自己是羞赧畏惧,呐口无言,将成共枕席的一世家人,反而不好意思了。回想自己在江湖,被人称作鲠生,如何小儿女态,范增不禁独笑,一笑之后,又徒增烦恼,你道为何?原来那个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徐福,待自己过度客气,眼神里蕴藏着刀子一样的不屑,自己裸身而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撞个天婚,如今还是结个裸婚,一朝成为这鬼谷的半拉主人,谁个能服?正自心乱如麻,比自己还小的徐福又来了,循例告诫:“范生,宗师临走时有告诫,这半个月之内,任何人不得出谷下山,小可恳请姑爷听命。”范增听了,皱眉长叹,道:“知道了,徐大方士,你都朝夕来说,怕有八十遍了,我哪得出谷,我什么也做不了,死睡了去。” 徐福毕恭毕敬,道:“范生息怒,小可只是受命,不得不尔,望恕,望恕。”范增更是愠怒,道:“徐方士,你休得过火客气,好不惊恐人。”徐福诺诺而退,范增空置一肚子气,掩扉去了书房。 人都潜藏着好奇的本能,越是不让的越是要让,范增反而激起了悖心,自己枉读天书了?竟尔作傀儡戏耍?无聊中去翻行李,突然见到有金光灿烂,心中惊喜,原来是临行前,家母将家中所有积蓄的二两金子藏在行李底下,今日竟然才发现,可不是天意?范增登时涕泪泉涌,道:“娘啊,儿行千里母记挂啊,好在今日儿也有些结果了,与你觅得一媳妇儿,待回家再孝顺您吧。”现在有了钱,自己可不能负了贤女王娥,自己如何能白手空口为人夫君呢?想到王娥不嫌弃自个白身,又大那么多,范增算计一定要在婚礼之中拿出一点像样的物事,才能降住徐福等人之轻己。范增念及这里,心中踏实,莞尔自笑,悄声说:“这鬼谷之中,又无市肆,安能买东西?记得来时岱宗之阳,济北城里市井甚是繁华,我不如下山去,置办一两件养眼的物事去,谢我伊人。”可是,他猛地想起徐福三令五申地不让下山的事儿,自己得想个方法才行,皱眉权衡,计上心来,他对屋里的侍女们说:“我今日头疼不适,想一个人睡上半天,不召唤,休得来扰我。”女婢诺诺, 范增入内,支开婢女,又去床上将那被子隆起,里头塞些衣物,伪造个自己在被子里蒙头而睡的轮廓,尔后故意半开窗格,好使得外面看到房里的情状。看万事俱备,自己衣怀天书,才从帷幕之后,偷偷翻窗而出,觅那小径,出了鬼谷,下山奔济北城池而去。 范增下得山来,直奔济北城池,也就是如今的泰安。济北郡乃是齐国岱宗三衡司所在,所谓的三衡司,就是齐国的管理山岳的森林派出所,管理水面的叫三虞,管理山岳的叫三衡,战国末期,各国官制是在周朝天子的名义下大同小创。 范增一下山入城门,不由得大惊,怎么今日这城池这么多的齐国兵啊,想想是周天子过来封禅?抑或是哪国诸侯来拜山了。正在狐疑,一个走卒过来责令:“站定,校尉,是他吗?”范增听了立定原地,睥睨冷笑,那个校尉正在城门门禁的鹿柴处饮酒,过来照走卒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他像吗?哪是他?耽误爷吃酒,混蛋竖子。”对范增挥手放行,范增自不理他们,昂扬而入,进到济北城池之中。 正所谓祸福天定,在劫难逃,范增也不问问今天泰山脚下这济北城池缘何兵戎,自己信步闲闲,挑了几件金玉之器,都不甚称意,看天色尚早,又走马看花闲踱步,正在巡觅,忽见一人进来,嗔眼自己良久,才气息促短,审慎小声问:“足下可是居鄛范增?”范增注目,却认得他,齐国莒县人,姓魏名勃,自己在临淄求仕途时,他也是在求,两人居同一客舍,勾栏酒肆,文章仕途,两人甚是相投,不曾想今日泰山脚下得见,而且魏勃见了自己如此激动,便拱手道:“幸会,原来是魏贤弟,今日缘何到此?” 魏勃却答非所问,道:“范兄一直在泰山未走?”增答:“不是没走,是真走不脱啊。”魏勃眼波流转,不自然笑道:“那些军卒没认出你来?”范增一听,想起方才城门口的事儿,哑然失笑,道:“他们如何认得我来。”魏勃颔首,继而颜色变幻,拱手道:“魏勃今日再见贤兄,可不是天有缘?勃就请兄去喝一杯,聊表寸心。”范增道:“不行,有事,我得先走,他日再会,兄再相叨扰。” 魏勃一听,强笑道:“既然兄意在忙,即便告辞。”两人致礼而别,范增目送他匆匆而去,方才转身去觅那首饰店,须臾,见三四人来前,恭恭敬敬道:“足下可是居鄛范增?”范增颔首,心中诧异,怎么今天这城里人都打听自己,一定是自己即将成为鬼谷姑爷这事儿泄出去了,鬼谷子名满天下,自己即成为他的亲戚,安能不成为话柄,想到这儿,范增释然,大方回答:“是啊,我是。”那四人一听,即散开扇形,为首一人问:“果真是你?”范增点头肯定,那人取出一剑囊,摊开,将剑出鞘,范增一见,双眼发直,头口惊呼:“居鄛范增自用,我的剑啊,上面刻我名字的,如何在你哪儿?” 那为首的道:“既然是你的剑就好,我是齐国泰山三衡司公人,你的剑,你就认证一下,在公文上指印,另外,你入齐国时有报关牌牒也得拿出来验证一下。”范增心中一凛,道:“到底是何故?”那为首的道:“循例而已,再说吧。”范增此时一脑子疑问,转念自己又没什么?何况这公人提问条条是事实,赶紧指印按了文书,再谈原委, 谁知再不待范增开口,那四个人骤然从腰中取出铁锁链来,套住范增脖子,范增大惊,惊呼:“你们这是意欲何为?”那为首的不理会他,直叫:“带上证人魏勃,贼已擒拿。” 公人呼应,范增这才看到魏勃也冒出来,此时他心中一片空白,眼见得满街戴甲兵卒潮水般朝自己涌来?自己可是叫苦,已经往死里糊涂,这是为何?自己怎么就下山买个东西就被如此飞来横祸,正是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弄神偷刘萧初会 探灵洞生死劫后 第五回诛王孙萧郎遗剑劫法场范生迷踪 且说那范增下山去那济北城中,没由来让齐兵一铁索子锁定,其时,满城兵甲呼涌,将自己押至一公廨,范增登时懵了,忍不住大声叫屈:“没由来锁我作甚?有无天理昭彰?”公差们恼了,批一大耳刮子,吼道:“该死的贼,装糊涂深有功夫,等去了公廨,自然要让你知晓。”这一击甚是猛烈,范增直觉得两眼金光熠熠,口角流血,才省悟好汉不吃眼前亏,与兵卒布道,等于找死,便不再言语,直被羁押至泰山三衡司,推入土牢。 这一切实在太快,太突然,范增恍如噩梦,直至牢门锁定,尤未回过神来,不过,待他卧于酸臭的薪草上时,才得以寻思此事来龙去脉,自己静下心来时,才悟到自己肯定被牵涉进某一大事中,查验自己身份,还有自己那剑,对了,所有的事儿好像都与那剑有极大干系,自己不是将那剑已经赠与萧何了吗?怎么到了官差之手,莫非是萧何在设局陷害自己,思绪一及,范增登时孤愤,气息哽噎,于是,又想的更多,莫非鬼谷留自己,或王娥都是局,但是,接下来他骂自己想多了,王娥之纯净,鬼谷子之懿德之名在外,他无法相信。自己渐渐入定下来,打定主意,不是还没过堂吗?明日说清楚不就完了,旋即释然,高枕而眠。 可是,土牢混晦之角,有一双蛇鼠眼睛正直勾勾瞠目着他,待他将睡之时,灵异黑爪卷曲伸出,徐徐取他咽喉而去······ 再说那鬼谷,范增的精舍,女婢们一见范增睡,再见他未起,不知不觉捱到日色西斜,日晷影长,嘀咕:“姑爷偌能睡啊。”忍耐去窗外看一眼,其一婢女道:“睡着呢,绣被子里都有人儿。”另一个精细使女,道:“不对啊,一直都是一个形模,怎么不翻身啊。”说到这,两人自觉蹊跷,壮着胆子拉开门扉,犹犹豫豫半天,见全无动静,便动手掀开被子,见无人,就叫:“姑爷不见了,姑爷不见了。”撞起警钟,整个鬼谷一下子全蜂惊蚁动,乱成一锅粥。 就在此时,鬼谷子竟然现身了,他和徐福来到议事大殿,望着黑鸦鸦徒众道:“不听告诫,乃至于斯,天也,大家,有谁知道范增去哪儿了?”大众嗡嗡然,也无人作答,正在这时,只见王娥抢上前,拉着萧何跪倒,放声哭诉:“是我和萧何害了他,想必他已是凶多吉少矣,公祖快筹计救他。”不待众人问,王娥竟说出缘由来。 这日,萧何正独自在修舍古松之下练剑,看见王娥偷偷过来,叫:“萧何······”萧何谈定,道;“如今将为人妇,可比不得从前了,你回去吧,免得人口人舌。”王娥打他一下,嗔怪:“萧小儿,你想到何处去了?我不是要婚嫁了么?这日子状淑女也累,你陪我下山去,我记得济北城胡人坊有一个好碧玉籫子,我要做新娘子了,有了它才好有凤仪。”萧何叫道;“宗师和老师都告诫一百次了,这些日子不能出这鬼谷,你让我受责啊?”王娥道:“休要大声,徐福叔师今天不在,我就求你一会,要不,我做新嫁娘不出彩,我这一辈子不再理会你。”萧何还是不依,王娥便娇痴笑泣,缠磨不已。萧何无奈,只得答应,收剑在腰,这两人偷偷从间道出了鬼谷,下得泰山,直到山下城邑。 萧何c王娥二人下的泰山来,去那市廛尽情转悠,王娥终卖得自己心仪的碧玉籫子,萧何就催她快快回山,王娥心中高兴,含羞带涩,雀跃转回鬼谷。谁料刚一到泰山山门,“吆呵”一声唿哨,涌出一伙少年来,当头一人,一身纨绔,歪戴着锦绣峨冠,斜插一枝花儿,见了王娥,真个周身抖擞,嬉笑道:“咦,我的。”一句话也不讲,止住手下,自个独上前就将萧何一个蒙头摔跤,掠倒在路侧,嘲笑道:“假公的,竖子,你可老实了,一边看戏去,这美人我的了。”萧何猛不丁一头栽倒,天地调了个底儿,一时如何也爬不起来。可是,恶少眼前的王娥尖叫起来,浑身颤抖,道:“什么你的?”恶少道:“你啊,我的美人了,见了就是我的,知道我谁吗?泰山东去那海是俺家的,海龙王是俺家养的海蚯蚓,只要俺乐意,俺将那海给煮了。” 王娥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又与你不认识,如何就来横暴?”恶少傻笑,道:“美人且听之,上一辈,我爹欠我高利贷,此一生,我来做个官二代,看上的就是我的菜,何时想採我就采,嗨,小儿们,远远站定,王孙我做了金风一刻新郎,玉露过路婚配好回去。”说着,恶少一个鹞子翻身,将王娥扑倒路侧,王娥激愤大骂:“原来你是齐国王孙,便是如此无法无天。”出手如电,批上一个大耳瓜子,恶少护痛,大笑:“打得好,打得本王孙又爱你三分,再来三分,姻缘就成,脸就不要了。”起身单手一展,势如灵蛇,袭取王娥的裣衽,裂帛一声响亮,原来这恶少是个练家子,一气呵成,左右缠绕,王娥当然也不是小家碧玉,自幼在鬼谷中濡染,气度伸手不是羔羊弱女子,两人格斗,恶少虽然绝对优势,但是,须臾之间,也是拿她不下,弄得远远围观的随从们喝彩,恶少突然冷冷一笑,走起鬼步,灵影瞳瞳,王娥尖叫连连,衣裙尽败,被他压在身下,拖入草丛,远处观战的众恶少更是呐喊助威。 谁知两人这一滚,正好滚到萧何身边,王娥被压在恶少身下,身上亵衣让那恶少一件件剥削,王娥无力,唯有哀号,她觑定萧何正在身边瑟瑟,拼力道:“萧何,你还是男儿汉吗?快,动,剑!”这一声悲壮,激越喷发,撩起萧何雄心一现,手中剑一走势,竟然斜插入恶少的背部,直透心房,恶少一万年也想不到这人会对自己来一家伙,扭曲回头,竟然笑道:“你厉害,你差我齐王孙的债······”被王娥扔下身来,萧何魂都没了,雷打懵了一般,梦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王娥拉起他,低声喊:“快走。”萧何已是兵马俑症候,迈不动半步了,王娥震恐,猛抽他一耳刮子,萧何才回过神来,狂奔数步,骤然止步,绝望大喊:“剑,范增赠我的剑还插在他心上,我的去拿回。”王娥一咬牙,道:“先逃命,还要剑······”萧何惊恐之极,至于哭号:“那剑有范生的名字,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王娥一听也懵了,整顿亵衣,恶狠狠道:“你别偷看我,回去快拿。”两人转身往回奔突。去取那剑,可以为时已晚,远处的齐王孙随从已经呼啸而来,萧何道:“这回可如何是好。” 王娥将乱发咬定,道:“顾不得了,先自亡命去吧······”两人调头,择那间道,匿于草莽,一路狂奔而回······ 鬼谷子c徐福听了原委,如临深渊,咋舌无语,鬼谷子最后沉吟道:“祸福天定,只有暂且观之,再作权宜也。” 再说范增正做梦,梦见有巨蟒勒脖子,骤然惊醒,眼见得一猥琐男正扼自己脖子,双脚夹击,蹦开来,惊问:“你是谁?意欲何为?”那人一呲牙,道:“反正我们这两日都得斩立决,拿你玩玩,一起上路,见了大司命,你不抢我的阴司饭碗。”范增从睡意朦胧中一炸,意识忽闪,看着对手那灵异样子,双眼精光一闪,道:“好。”身体背对着他略一倾斜,拳头向后一泻千里,一声骨头响,那人含糊大声叫;“爷,你姑待之,我先找,找牙,是几颗掉了,先数数。”范增其时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今日无端蒙冤,在这鬼地儿还无端受侮辱,还咀咒自己死,所谓气一股脑涌来,哪儿手得以停下来,将那人鬼当头一击,只打个饿狗抢屎,再掌劈脊梁,神经反射又让他强直自立。那人哭号:“我的爷,不到明日上法场,就让你打死了,虽说是要死,可这身体是爷娘给的,须好好还他,牙还得找齐,大辟砍头,也就痛一会儿,你这好狠毒啊?我得找牙,明日死了,收了尸,司命真君怪罪,还得杖毙。”说着,自去地上摸索找牙。范增冷笑,暗骂痴人,不再理他。 范增也不知过了多久,见那人过来呵呵,道:“你得恭喜我了,我那牙找齐了,呵呵,他牢人犯皆是脚镣手铐,我们不用,你说此牢间好否?”范增本不理他,瞑目儿戏答:“此牢好。”他又道:“他牢人犯吃的人彘猪狗之食?齑粉馊臭,我们到天亮有鱼肉膏粱吃,管饱而厌,且有一樽酒喝,你说此牢好否?”增笑颜以对道“此牢真好。”谁知那人听了涕泪滂沱,大哭道:“我的爷,你是魂先走了,不守你这肉壳子怎的?现在临淄大司理的人早来了,三更会审,平明大辟砍头了啊,知道这是甚好地儿吗?斩立决囹圄,我俩明天就死了,不用镣铐,吃断头饭饱饱的,好归阴曹啊,呵呵,不管怎的,我的牙都找齐了。”范增听了,大惊失色,呐喊:“你说什么?可是开心我?”一把掐住那人脖子怒吼:“我无罪,怎么会死?”那人面色紫涨,双手告饶,范增自知孟浪,即松手来,那人咳咳良久,才摇手道:“谁说自己有罪当死,有司说你有罪就行了,死就死,何必临死还闹心耶?”范增怒吼:“疯痴,再胡诌,我弄死你。”那人涕泪横流,道:“尔非齐国人,难怪难怪,唉,不说了,看看时交二更,你快了,快乐快了······” 范增历此一闹,心里好生烦躁,有如困兽,在牢里狂撞,果然,不一会儿,牢门让牢子开启,一对士卒屏列,有人唱提:“提人犯居鄛人范增过大司理堂审。”范增正苦盼这一刻,昂扬而出,那一脸污垢的人鬼忽然在自己身后大叫:“原来你是居鄛人范增,请记得我名头,齐国琅邪人娄敬,慎勿回头,走!”范增听了忍不住猛一回头,倒是震住了,原来和自己玩一晚上的猥琐人鬼,抹下些龌蹉,竟然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像其实不俗,正暗自纳罕,娄敬大悲,叹道:“完了,完了,让你勿要回头,尚有翻案之万一,如今破了禁忌,可回不了头也。”范增心绪大起大落,不再理他。 范增来到大堂之上,昂头不顾,看清是泰山三衡司公堂,堂上列着几个官席,心里明白竟然是会审,不免忐忑,公差呼威,堂上一声断喝:“堂下人犯低下昂扬之头,此是公堂,上居律条巍巍,不得撒野,跪下!”范增听了伏地跪下,堂上道:“范增,你已经承认自己身份,而且也承认了这剑是你的,有文书指印为凭,知道自己所犯何罪吗?”范增回道:“不知道,正想过来问,乾坤朗朗,为何平白抓我。”满堂一声喊威,惊堂过后,堂上问:“你杀了齐国王孙田刻,你不知道?”范增至此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卷入一宗命案,而且是天大的亲王孙命案,登时如雷贯耳,旋即侃侃道:“我没杀人,我若杀人,怎么会再回城里?”堂上一时语塞。 哪料得堂上突发剧变,一个锦绣羽冠的人突兀站起来,指定那大司理理官,骂道:“我说你他娘的宋最不会当理官,回家种芋头去,下来,自个去找个板凳坐去,让本公子田光来问,哪容得这刁民伶牙俐齿,辱大齐国,反正不是你家里人死了,是不?你何有创痛?”上前将宋最连推带搡,宋最又气又急,只得让了位,田光呼威,道:“既然不是你杀的?为何你的剑插在他的心窝里?”范增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这剑已经赠与他人,说不定他人有另外原因,说不定有人嫁祸。”逛逛顿时咆哮:“好个狡辩恶徒,谁也不会自认杀人,给我打,就认了。”公差听命,上前按到范增,长版子呼啸来打,痛打一番,田光挥手止住,又问:“现在认不认?”范增咬牙,道:“本没杀人,如何承认?”田光冷笑,道:“贼人,贼人骨头够硬的。我来。”说完,田光下堂,亲执木钉杵,往他脚踝处没肉的地方打,顿时,范增惨嚎连连,上震公堂,血溅于地,待打累了,田光再问:“你承认杀我弟了不?” 范增何许人也?一听热血沸腾,哈哈大笑:“尔等草菅人命,可见你们田齐当年谋逆,齐太公田翁篡夺吕姜齐国,乃是骨子里的反贼。”这一来可要了命了,范增鲠直,书生意气,竟把人家齐国的不光彩历史拿来逞口舌之快,可是触雷了,田光厉声怪笑,道:“贼人,你杀齐王孙,原来是图我齐国,左右,不用再审,按下他的手画了指印,平明大辟杀了,我们再行文去报周天子和楚国。动手吧,”公人虎狼上前,强将范增按手指画押,再套上死刑犯的南冠赭衣,钉死枷锁,置于槛车里,捱到时辰,便去泰山边上结果了。 范增被钉死在牢槛车里,蹲不得,立不得,等着受死,谁知竟然看到娄敬早就这样等他了,哈哈一乐,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娄敬小哥,将陪我上路去也。”娄敬一呲牙,笑道:“出来十八年矣,也该回家了,牢子们,快快将爷们的出嫁好饭菜端来,我与范生受用。”娄敬一声长唤,两个牢子拎着食盒进来,摆置开来,都是鱼肉太牢,外加美酒一樽,两个狱卒行个叩头大礼,其中一个老的祝道:“二位爷,俺小牢子两个敬你们是好汉,今日二位要回家不便,由我俩饲喂二位爷,爷放开吃,要鱼要肉要酒开尊口,我们两个伺候着。”娄敬喝彩,大声道:“给爷来大肉,斟酒!”牢子开始给范增c娄敬二人喂饭,那个花白胡须的老牢子,唱起:“吃好喝好不想家啊······”范增闻之哈哈大笑,喟叹:“增早就听闻斩立决的人犯临斩要安魂,使之心智迷定,心里不着痛苦,乃是我华夏法学文明,今日果然如尔,不过,增不是犯人,哪须安魂,看你牢子可怜,口齿又笨拙,还是我们来代你唱词安魂吧。娄敬小哥,我们来。”牢子惶恐,道:“这如何使得,怎么能自己给自己安魂呢。”范增道:“庸人不能,我们能,且听好,此生本是一场梦,你的真身在那边。”娄敬哈哈一乐,道:“这儿大辟一砍头,那边一觉大梦醒。尔本不是受死人······”范增和道:“乃是云端睡梦仙。酒来,生死区区小事,爷意气洋洋,鱼来。”娄敬瞠目道:“范生,吃饱啦,俺还要拉屎撒尿,要与这世界留点余臭。”两人谈笑自若,吃喝拉撒,吓得两个牢子面色死灰,打躬作揖,求道:“二位真是天神,常人到这份儿,魂早走了,你们······我俩小牢子皆有家小,你们行厉,千万别找我们啊。” 时近平明,一对兵卒进来,呼啦砸了酒碗,叫一声:“上路。”给范增c娄敬二人勒上封口索,再用黑幕套上槛车,出了门去。 再说齐公子田光c大司理宋最正在三衡司候着人犯斩毕,将首级悬于济北城头示众,忽而听得外面鸣鼓雷动,两人抢出来看究竟,看见一粗短妇人口喷白沫,呼号:“大老爷,要与民妇做主,丢了。”田光恼怒,道:“刁妇,清早就开不利张,什么丢了?”妇人道:“头丢了。”田光一听,脚都软了,夫人又继续道:“我当家的也是你们公家人,乃是侩子手,不是今天平明你们管家要斩两个人犯吗?他昨晚喝了两碗壮胆酒,还和小妇人亲热过,小妇人好睡福,早上一觉醒来,就见他半截人儿,原来是头让人取走了,大老爷,你要与小女子做主啊。”田光c宋最一听,大眼瞪小眼,懵了,光大声道:“不对啊,侩子手分明去行刑去了,好个刁妇,你有几个奸夫?分明是睡混了。你老公不是去刑场作侩子手去了吗?乃是我们亲眼的见的,缘何多出半截来?说!看本公子今天不杖毙你。”妇人叫一声屈,道:“大老爷,冤啊,小妇人当家的有痔疮,小妇人看过他拾回屁股了,要不两位大老爷再看一回实在不知你那侩子手是哪位新来的谁。” 田光c宋最两人犹自不信,验证屁股,两人一顿足,哀叹:“完了,完了。”宋最大叫:“快,调军卒保护三衡司马,他要凶多吉少。”田光听了放屁连连,哭着脸道:“血脉不和,放屁如筛锣,本公子肚疼要上厕所,宋司理快去救人。”说完不顾,去觅厕所,暗骂:“好个作死的竖子,不要命了,天知道是什么凶徒来使厄,说不定取人首级如摘菜,想垫上本公子,哼······”在茅坑上一扎马步,不管不问。 再说范增被摘下幕布,看见强光之中,官卒人等,那侩子手顺手一捋,竟然拿下他的封口索,范增不由得冲口而出:“范增死不足惜,可惜我衣怀之中那半卷天书啊······”电光石火之间,剧变而作,只听得羽毛簌簌声从泰山沟壑中海潮一般催来,朗朗晴日,登时黑云压顶,千千万万不明的飞鸟呀呀从山谷中骤然压来,势如飞蝗,不计其数。只听得那侩子手一声唿哨,大叫:“死也,死也······”黑云扫荡,淹没了一切。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六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胆色男狼行骗中骗 铁血侠虎斗偷情偷 上回说道范增等上了法场,突发剧变,有万千不明鸷鸟,自泰山沟壑中呼啸而出,不计其数,犹如黑云扫荡,整个法场被乌泱泱海潮淹没,待到宋最,以及姗姗来迟的齐公子田光来时,已是面目全非,一切像被烈火燎原而过。当他觅得幸存的泰山三衡司的司马和众兵卒时,俱是瑟瑟,魂魄失了,一个个抱头梦呓:“天兵天将将世······” 田光c宋最查勘人数,并无折损,只是那个神秘至极的刽子手不见了影踪,两个人犯被万千鸟喙啄过,已是成了涂了酱料的烧烤,面目都一片模糊稀烂。哪分得清是谁?田光战战兢兢,腿肚子抽筋,道:“这可如何是好?”宋最道:“这弄得一地鸡毛,哪能验明人犯正身,如何对临淄王庭陈词。”田光听了大怒,呵斥:“分明人犯已经伏法,你蓄意节外生枝吗?快快枭首,盛在笼子里,悬于济北城头示众,姓宋的你会公干吗?收拾你的一地鸡毛回城去。”于是,诸人打扫战场不提。 再说鬼谷子端踞修床之上,掐指沉吟,忽而一笑,忽而一瞠,徐福即来报:“新姑爷范增已经被枭首,头悬在城头示众。”鬼谷子沉声道:“已知也,你下去吧,让娥儿c萧何二人进来,我有话与他们。” 徐福诺了去。须臾,萧何c王娥悲戚呜咽而来,见了鬼谷子拜倒,哭诉:“老祖,娥儿命苦,待嫁就成了未亡人,范郎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萧何也是涕泪双下,道:“都是我害死了范仁兄。”鬼谷子道:“你们都勿自责,自有天数,娥儿,老祖我要出远门到极远之地去矣,一时赶不回来,你们以后要是找我,去嵩高山鬼谷可矣,今天,老祖做主,委你与萧何,范生与尔此生没有结果,天数如此······”王娥哭道:“范生虽死,我要礼葬他,守他的坟······”鬼谷子一笑,道“好,不愧是我的玄女孙,乃是重情义的女儿,范增有知,定会欣慰。我已经为你们筹划好了,老祖此去,不能再看顾你了,你一个女儿家,须有所依,你从萧何而归,一年之内你若无心,萧何就当你妹子,择配郎君,你若有心,你们两人可就结为秦晋之好,你看怎样?”王娥含泪颔首,鬼谷子又看萧何,萧何答:“老祖圣意,萧何谨遵。”鬼谷子听到这儿,长息向天,谓萧何道:“萧何谨记,我有四句真言与尔,天下七生半分文,四美聚齐根基稳,此中东乡主海国,可人终是第一臣。毕生可悟之。”萧何跪倒道:“萧何愚钝,望老祖明义。”鬼谷子将右手中指立指对天,莞尔不言语,良久道:“明日我领你们去拜坟吧。”王娥道:“可是范增的头还在城头示众啊。”鬼谷子还是立指向天,不再言语。 是夜夤夜,济北城头灯火晦暗,那示众的两个人头笼子让风刮的摇晃,妖影婆娑,晨曦微动时,突然一个巨鹰一样的黑影掠过,两个城头的枭首笼子已空,守将急报三衡司马,田光呵呵,道;“两坨臭肉,免得要人去埋,得其所矣,以后不许再提。”于是,济北城内偃旗息鼓,没事发生一样。 翌日平明,王娥梳洗,重孝缟素,还没收拾妥当,萧何已经来了,道:“老祖传唤,去拜坟冢。”王娥出得门来,见鬼谷所有的人,俱各戴孝,一起从徐福而去,来到半山隐僻之处,遥见鬼谷老祖立于一新坟之前,身上穿着郑重,为方士太极华衣,羽冠绶带,双手合十,对大众道:“范生坟冢,姑且拜之,日后自见分晓。”大众礼拜罢,徐福突然,上前跪倒尘埃,率众哭泣:“鬼谷大众等礼送恩师。” 王娥c萧何一听才知道,鬼谷子今天要去,王娥因老祖沧海萍踪,来去多了,并无在意,看见徐福一脸泪痕,心有纳罕,鬼谷子低眉微笑,道:“今日为师去也,尔等大众渐次去也,从此此谷苔色入户,狐兔来营,销人踪,还自然,好啊。萧何择日下山,娥儿跟去了吧,他日若念想老祖,成亲之前,到嵩山来看看我。徐福,好自善后,吾去也。”鬼谷子声犹在耳,回应幽谷,人已经骤然远逝,渺然无踪。 鬼谷子远去,徐福指令大众回谷中,在议事大殿大会,徐福道:“谨遵老祖圣意,大道归无形,无形法自然,大众遣散,各人携行李自归,还鬼谷与自然,销人踪于遗弃,萧何c王娥女侄,你们缓缓打理,合适就回乡吧,一年之后,徐福在嵩山恭候二位莅临,一起去拜太室神窟,现在,你们不必问,我亦不必说,届时自见分晓。”语毕,挥手而去。 多情自古伤离别,一时鬼谷中别情依依。萧何c王娥无奈,流连盘桓数月,方才收拾,去告辞徐福,下得山来,自然是: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萧何c王娥二人虽是兄妹相称,萧何毕竟是双双回桑梓,携得美人归,小儿女难免含羞带涩,互关冷暖,二人朝夕赶趁,一路南来,早到沛丰地界,萧何眼见得到家萧坞已无多路,且两人车行劳累,便在沛丰城外一家食肆驻足,稍作小憩。 萧何正与小二搭讪,偶尔一见王娥双眼烟波滟滪,眸子如江月在天,冲口口而出:“美哉兮少年郎。”大惊,注目看时,只见门外进来一帮少年,当头一人,身高巍巍,约莫有今天一米样子,龙额高阔,最出彩的是鼻子直挺,且唇线虽柔而健,双肩平实,行动从容,萧何看到心中嘀咕:“难怪娥儿心动,我即是男的,也不免喝彩。”便一笑置之,点了酒食,低声悄悄问:“娥儿,这少年怎么美?”王娥羞赧,道:“萧何别妒忌,人家实在算是美少,怎么美,如龙之美啊。”萧何听了,又笑:“能美出大门,置之天下还当美少乎?”王娥听了再看一眼,对方已经察觉,回以炯炯,王娥假作随意,暗自回萧何道:“能。” “哎呀,”萧何突然默念:“天下之美?老祖说过四美聚齐,莫非······”道:“四美吗?”王娥嗔怪,道:“美也是我们女儿家啊,堂堂须眉,有意思啊?”萧何情绪顿时大起大落,颔首以为然,两人正在窃窃私议,只见那美少轩昂而来,深施一礼,道:“二位,莫顾风景,多看顾自个行囊。”这一句提醒,萧何c王娥赶紧看自己的行囊,这一看,两人大声惊呼:“哎呀,我们的钱囊不见了。这青天白日怎么就遭了贼啊。”美少年微微一笑,道:“天下本无贼,是尔令其偷。二位,从我而来。” 于是,这两人逶迤来到门口,美少展雄壮身躯,立于店门,将一个急匆匆要出门的人撞个倒转屁股蹲,只见这人獐头鼠目,身材细巧,更奇的是窍唇之内,一对鼹鼠似的大门牙儿,也是十几岁的小小年纪,眼波轮忽。得理不让人,大叫:“仗你生的硕大,就来撞我,摔着好看,再来再来,看小爷如何发怒。” 美少上前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东西被人偷了,好心过来提醒,便不识好歹。”门齿少年一呲牙道:“不可能,我东西放妥当着呢,休来开心你搬运工人祖宗。”美少即一招手,他的伴当左右押着一壮墩儿过来,道:“他偷的,我们已经逮住了,正要送官,他说偷的都是你的财物,从你裤裆里偷的。你可在意了,要不是你的财物,我们可要把这些财物拿走了,莫怪莫怪!”门齿少年听了,惶急站起大叫:“且慢,娘老子的,我干活不易,有些劳动所得,可不能拿走,我检视检视再说。”便脱了裤胯,倒露出一堆零碎钱银子物事,王娥眼尖,看到自个细软小包赫然在他裤裆里,恼恨大叫:“你这毛贼,竟然偷了我的钱·····看本姑娘拆了你的骨头架子。” 门齿少年一下脸色骤变,懊恼至极,哭骂道:“娘老子的,今日不利市,着了这眉清目秀家伙的局了,这包是你的···吧?”萧何听了哭笑不得,道:“那你说是谁的?里面都有我们两个的身牌,宁是你的?”门齿少年呐呐:“是我的······吧!···吗?这个可以是我的,也可以是你的。”话还没说完,身形腾空,已经让王娥一脚踹飞,衣服零碎漫天飞舞,半空中这门齿少年就已经发声:“各位爹娘,饶了儿子这一遭······”身形落地,台词竟然不停,“可怜我上有百岁老娘,下有昨晚刚生的孩子,等着我回去买奶·······” 大众喧哗,美少笑道:“你是千年老鼠精,小小年纪,怎么就有一百岁的老娘?觑你这完美之物,也有娘子?徒费女儿资源”门齿少年骤然大哭,怨道:“士可杀不可辱,我雍齿也是响当当的小汉,我自认得你,中阳里的刘三刘季,我是毛贼,可以送官,何以羞辱人耶?”王娥激怒,上前就是乱打,骂道:“该死的毛贼,还得了理了,快快送官,杖毙才干净。”雍齿听了嚎啕大哭,蹲在地上乱滚不起。 壮墩少年忍不住大笑,叹道:“原来你就是雍齿,那吃饭的利器够大的,不叫雍齿,不能突出你这出彩的地儿。”雍齿回道:“咦,你不但是我同志,而且是我爹啊,对我那光彩根底乃是知音。”壮墩啐一口,骂道:“谁做你爹,你那形容,让人恶心你娘,养儿子太不负责了。”大家听了忍不住一齐大笑哄堂。 萧何这才知道那美少年,叫刘季,忙拱手道:“萧坞萧何有礼了,方才的事儿谢过刘兄。”刘季大惊道:“你就是萧坞的萧何?你可是地方上有名之士子,今日竟然见着了,樊哙c夏侯婴c刘泽c周偞c周昌,快过来见过萧兄,我们早就景慕萧兄你了,小可刘季,小兄二岁。”萧何本不待见这些俗人,但今日的事,暗暗使他另眼看这些布衣子。此时。地上的老鼠贼雍齿大叫:“尔等别讲礼,我在地上难受,快快处理了我。” 原来这一切只是刘季他们设的局,方才刘季看到雍齿偷了萧何c王娥的钱囊,设计让小偷雍齿不但现行,而且乖乖地掏出赃物,那位扮雍齿同行的壮墩少年就是樊哙,眼下事情已经大白,大家收了伎俩。 樊哙道:“竟然还把樊哙当做贼同志,呸!将此蟊贼送官得了。”雍齿听了又哭,刘季上前对萧何c王娥深施一礼,道:“二位是事主,也是有名分的人,况且在大,所失财物又是悉数追回,依刘季一言,大人大量不计小,就高抬尊手,放过这小畜生一回,刘季请客如何?”萧何忙回:“既然刘贤弟美意,萧何和娥儿无有不尊。”说着碰了气咻咻的王娥一把,王娥只得颔首,萧何自打理,换一大席,对小二道:“莫言酒资,有看家的美酒佳肴只管拿来。”众人喝彩,刘又将尘土里的雍齿拉起来,道:“你也且来吃些酒菜。贼有罚罪无饿罪,今日,我萧仁兄壮阔回乡,不会计较你。”萧何诺了,雍齿小心上座,拜一拜刘季,道:“你虽是慷他人之慨,小贼还是谢谢你。更谢萧何老大,雍齿祝你们夫妇琴瑟和鸣,那子孙生得滚滚的。”王娥一听急了,含羞骂道:“死小贼,本姑娘尚未过门,要婚嫁也是一年之后待定,现在只是兄妹。”樊哙跟她急了,大叫:“死蟊贼,酒肉也堵不了你的臭嘴,说错话,看我樊哙教训你来。”雍齿一听要打,急急跳开,埋怨:“你个粗人,细活哪懂?长成男女,石头都会黏糊一堆儿,千年缘分跑不了。”萧何听了,不觉酡颜,无语谢过,道:“如果天有缘,届时来请列位热闹。”刘季等喧哗,纵情饮食不提。 再说王娥和萧何回到家,萧家家业颇丰,萧母等阖家来迎,萧母出神觑定王娥,赞道:“好个标致的人儿。我萧家真是好福气。”王娥一听急了,叫声娘,道:“王娥和萧何只是兄妹,今日来认干娘。”萧母诧异,问:“这是为何?”萧何忙使眼色,萧母大家主母,深明事理,马上不显山露水,亲热无二,后来,待萧何细禀事情原委,萧何娘赞道:“好个有情义的女儿,我认定了,不管日后是萧家的媳妇,抑或姑娘,我待之如一。”王娥更是得体,浑然是萧家骨肉一般。 时光荏苒,转眼即到一年之期,萧母本是心有七窍,极度玲珑聪明之人,便主动找王娥,道:“女儿啊,你们都到了婚嫁之年,不可误了青春,今天,老妇让你萧何哥哥为你物色了一个好人家,马上就要来上门,你且去闺房,娘亲自为你束装。”王娥一听,脸色剧变,道:“娘,这等大事儿,你怎么不和女儿商量,这也就不怪,就怪萧郎忒无情······”萧母一听,王娥改萧兄为萧郎,登时莞尔,一看王娥的脸火烧云一般,叹道:“好孩子,你和那范生并无夫妻之实,如今他已去一年,你也情义尽到了,还是过个日子,也合天意,你们几时去见你老公组啊。”王娥盈盈一拜,道:“谢娘慈爱,我和萧郎约好了,后天就行程。”萧母笑道:“好,孝道为上,只是我老妇人无缘得见你那名满天下的鬼谷子老公祖,且代娘问候他,你的一切行程,娘早就安排好了,方才那话儿,也是为娘开心你的,休要放在心上。快去快回,娘为你们操持着大婚呢。 如期,王娥和萧何车輦宝马,自楚及魏,直奔嵩山而去。他们一行风尘仆仆,朝行夜宿,早到那嵩山脚下,眼见得车窗外山峦渐起,烟树翠微,黛色张天,两人不禁忧虑,怎么能找到徐福呢?正在苦觅,却发现徐福已经候在路旁了,拱手道:“叔师,恭喜二位侄子女辈喜结连理,我和宗师已经苦候一岁矣。”王c萧二人赶紧下车,礼拜,萧何致意:“是我等不懂事,让大辈久候,得罪得罪。”王娥笑妍如花,道:“叔师莫怪,我老公祖一定等急了,我们赶紧走吧。”徐福吩咐:“到此驻马住店,我们只得步履上山了。”两人诺诺,安排好事宜,三人才向山中走去,渐次人烟稀少,不久即到一座大断崖前,徐福低首缅想,即分与两人素帛丝带,道:“两位束在头发上。”王娥大惊道:“叔师,这是为何?莫非我公祖他······”徐福挥手断言:“休得胡猜疑,宗师临别圣意,照做就是,果果如何,不是马上就要见面吗?即时分晓。” 原来断崖之下,葳蕤林竹之中,别有洞天,是一石窟,石头门扉,上面镂刻小篆:“少实灵窟”四字,洞内曲径通幽,大家正踽踽而行,忽而感到脚下雷动,被一个机关平台载着突兀而下,估计约莫百丈,方才到底,听得两耳流水淙淙,洞内灯烛亮如白昼,至此,大家可看清了洞内环境,就在他们的脚下,竖井一样的正中,有一人端踞而坐,正是鬼谷子,只是轮廓如凝,精魂去,魂宅留,他的四周,有流泉飞流直下,形如白布,水晶帘幕一样围着他,他就坐于水帘竖井之下永生长眠了。大家这时明白,宗师已经死了。 王娥大放悲声,萧何也是唏嘘不已,徐福低眉无语,忽然,王娥惊叫:“快看,石壁上有字,大去欢喜,觐见可心,速速归去,各领其果。”徐福见了,率众顶礼,礼毕,对王娥c萧何道:“既然宗师圣意在上,我们就此别过,叔师祝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他日有缘得见,我们再叙话。”萧王二人别情依依,很是不舍,王娥垂泪,道:“也不知何时得见,送叔师。”徐福笑道:“不是犹能同上一程下山吗?快走吧,时辰不早了。” 于是,这三人,绕拜三匝,王娥悲伤已极,高声祷告:“老公祖,娥儿会很快来看你的,徐福叔师是你的关门弟子,他也会很快来看你的,还有你的从弟子萧何也是。”萧何颔首,道:“宗师,你既然在此,我们都会经常过来朝觐的,”只有徐福神色泰然,沉吟不语。三人拜罢,转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登上那个平台,一阵机关咋咋之声后,三人如仙鹤晾翅,一代飘逸升起,到顶之后,三人走下,就在此时,忽听得那幽深竖井里,传来龙吟一般巨声,三人瞩目,看见底下缓缓崩裂,烟尘腾空,乱石纷飞,紧接着,滑坡愈来愈烈,雷霆轰鸣,三人大惊失色,赶紧往外退去,渐渐地,坍塌渐止,烟尘中那竖井已经面目全非,再也不见,化成流沙砾石。可是,让他们更惊奇的是,滑脱的石壁上赫然留下红色篆隶书“谢世”c“忘我” 三人得见,一起拜倒,齐声呼号:“我们悟之,领圣意!”这才断然出洞,下得山来,三人相揖别,徐福乘驴,飘然而去,萧何c王娥折回沛丰不提。 这王娥c萧何回到沛丰,萧家父母依六礼,换年庚帖子,又请周氏书院之主周市择日,吉日定在是年冬月初八,萧家父母发请柬,知会众亲朋挚友,萧c王二人婚事渐渐近了,萧何却为一事不决,何事?自己到底是否请刘季一党少年呢?这事儿萧家父母早就腻歪儿子和一党不良少年来往,萧老爷明确表态:“萧家诗礼之家,大婚之日,让一党不良少来甚嚣张扬,不成体统。”萧母淑德,不言语,可是,王娥一语惊人;“萧郎昔日已经允诺他们,不可无信,再说他们也非不良少年。”新媳妇尚未过门,就已经左右家事,萧老爷心甚泱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萧何娘做主,道:“就另外处他们行了。”萧何听了高兴,行帖子刘季,刘季接帖子,信誓旦旦:“季定会重礼恭贺萧兄,让大伙都去作贺。” 刘季夸下海口,可是,他这年流年不利,最主要的是他的财路断了,什么财路?当然是他那位干湿爹卢大有些不对劲了,卢大本性好玩,喜新厌旧,他这个干儿子,开始新鲜,不过他很快就腻他了,自己还有更亲的儿子卢绾,至于这个搭头儿子,想他勤勤恳恳负责人,那是没门,况且,两耳朵都是这厮混无赖,这不是跟自己较劲吗?也不给他钱粮了,见了面,弄个鬼脸儿,自走。 再说刘家,好不容易刘伯讨了媳妇,一开始刘季舌绽莲花,什么长嫂当娘,什么嫂子贤良淑德,最主要的是厨艺好,做的饭菜汤汁那叫一个可人可怜,自己特喜欢吃,还要叫小兄弟们来吃,吃完,当然是叫花子喝彩,为的是白吃,刘大嫂初始好不受用,实实在在心疼这至帅的叔子,可是,渐渐的,她算是在无数次撞得头肿眼青的血的教训中悟过来,这无奈是真无奈,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自己已是分家单过,刘伯至庸,无甚本事,刘太平c王含始作为公婆可是刻刀一样的,一下一个道道,绝无关照,自己还奶着孩子,这一釜饭,地里的还没回来,让刘季给呼啦一下,招呼小弟给没了,嘴一抹,走人,这一次两次还能行,问题是刘季是习惯性蹭饭,且是口福神附体,掐着点,不管你刘大嫂如何用心计,早一点吃了,他来碰巧,晚一点吃,他来正好,赶着饭点吃,那就叫一个不用说啦的正正好。而且是一大帮正能吃的小伙子。刘大嫂实在没办法,枕头上找刘伯投诉,刘伯千斤也压不出一个屁来,找最高领导刘家公婆投诉,最高指示,不管,连刘季老娘这年也是线路连了火,不管,别说一群,一个都不给吃,死闲汉。刘大嫂可就渐渐来气了,都不管,凭啥子我这大嫂还喂小叔子奶?可是,她正是性格好得出奇的大嫂子类型者,又实在发作不了,毕竟那刘季嘴甜脸亲,可怎么办? 这一日,她忽然心窍洞开,想:我那小叔子无赖,他的伴当不会都无赖吧,便有了一个上上的好主意,待到刘季和小弟们一来,刘大嫂开始刮锅巴,呱呱响亮,这不是表示锅里的饭已经售罄吃完了吗?一次c两次如此,小弟们可就开始有意见了,樊哙道:“季哥,你不是说你大嫂家陈粮多得吃不完,撒在那儿让耗子吃的吗?”夏侯婴说:“你不是说你嫂子心儿好,将她的家端走了,她还帮你拿吗?天天来都刮锅巴,分明是不乐意我们来了,我明天不来了吃了。”刘泽c周昌附和:“我也不来吃了。”这下刘季舌绽莲花也没用,骤然大散。刘季气急,去那厨房里,骂大嫂:“别刮锅巴了,你都没有生炊烟,我的人都走了,嫂子你太不地道,我刘三可记住了。”气咻咻走了,自此,这叔嫂有隙。 眼下刘季对萧何夸下海口,寻思如何让兑现,大嫂哪儿已经封门,父母那儿,说是要随礼,意思是革命青年,要积极参加各种社会活动云云,平素疼她的老娘缄默了,老爹好不容易耐着心问“那要多少啊?”刘季一见有门,道:“少了不显心意,就五十钱吧。”谁料今天他爹得了他娘了默许,可以飞扬跋扈一回,登时就炸了,拿起藤条赶将出来,道:“死亡赖贼,一个字也没有,还要开狮子口五十钱,你就把自己的肉切去卖了随礼吧。”好在刘季腿脚快,跑了一程,又寻思去找卢干爹,还有一里远,卢大让随从们扇形挡住,自个尿遁了。刘季至此山穷水尽,不免长吁短叹,挠头自问:“这可怎么好?”举头四顾,突然,他双眸高光,车灯一样熠熠生辉,一击掌大叫:“这下好了······” 但不知刘季看到什么,只让他如此抓狂,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第七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赌徒输光腚戏讹衣 刚女闯公堂猛救人 上回说到刘季双眼炯炯,放出车灯似的高光,他看到了啥?是什么宝物直令他如此亢奋,我们还是存一个包袱,未到抖开时机,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这沛郡城中,三街六市,市井繁华之处,信步走来一人,一身泛光绸袍,脸上也是油光泛起,此公名唤刘贾,人送绰号针尖削铁,缝纫的针尖,已经够小的了,他还可以削下一点铁拿回家,可见苛到何等程度,他口袋里有的是钱,但是,他还想你周济;他家里有饭吃,他还是要找你讨个烧饼,再拿回家扔掉,他亨受的是占有的美感,而不是占有的东西,就这么市侩,那他是干甚营生的?钓鱼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就是一奇,再对上一奇,那好戏就开始了。可不,这一奇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来了,这可先要谢过上天,谁让这天南雷声响震,乌云四合,好一场雷阵雨就这么来了,一时之间,食肆上各色人等,浮世众相奔跑呼叫,各各去找屋檐下躲雨,刘贾腿快,占个风雨亭子,骤然他乐了,这大雨滂沱之中,有这么个人,天日朗朗的时候,他见这人打着个伞,现在大雨来了,嗨,他将那伞收起来了,小心夹在胳膊窝底下,任凭那雨浇着,湿漉漉沐风浴雨,看他发髻眉角,水流如绳,佝偻个腰,在雨中瑟瑟,也不避雨,踽踽而行,刘贾一见双眼放光,他千年等一回的人,就是他啊,急急招呼:“嗨,那美少年,快快过来,叫你呐。” 那少年停下,四处看看,见无他人,指指自己鼻尖,刘贾点头,便带着雨水入那亭子中,瞬间雨水一片,两人相互打量,刘贾暗暗吃惊,这少年分明是傻大个啊,虽然脸庞英俊,但是嘴歪眼白,期期艾艾道:“你,你叫我干干,干嘛?我,我又不认识,你······”刘贾笑道:“我乃是让你躲雨,我来问你,你干嘛大太阳天,打个伞;下大雨了,反而把伞给收起来了,让雨淋。”傻大个少年挤眉弄眼,道:“我,我不能告诉你。”刘贾一听,哈,有戏,绝对有戏,就说:“你告诉我,我给你卖烧饼吃。”傻少一听,呲牙咧嘴,高兴了,道:“那好,那好,你真是好人耶,我家有两把伞,我我老爱打伞,我娘不高兴了,说东西要会用,才才用得久的啊,就就立个规矩,两把伞一把遮太阳,叫叫阳伞;一把一把遮雨,叫雨伞,晴日我我就带阳伞,下雨我我就带雨伞,今天我我只带阳伞,就是遮太阳的,没带c带雨伞可是,老天下雨了,我能怎么办?只好将那遮太阳的伞收起来了,让雨淋啊。”刘贾一听,乐不可支,哈哈大笑,道:“对,对,这伞有分工,遮太阳的绝对不能遮雨,哪怕让雨淋死,你这是要去干嘛?”傻少道:“我娘说,这事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刘贾弄眼,道:“我不是别人,我是我,你说了,我再给你卖烧饼去。”傻少一听,嘴也乐歪了,道:“我去前面典当铺魏姥爷家拿钱,他差我家的三千钱,今天让我去拿。”刘贾一听,急急叫:“啥?拿钱?”傻少一顿首,再顿首肯定,刘贾这下子可是热血沸腾,双眼红了,脑子在急急如律令的绕弯弯,恨不得大熊急了一样,用前爪扒拉土,可真是天如意,只见那傻少死死盯自己发怔,突然,一跪,拜倒尘埃,一把鼻涕一把泪,高问苍天,道:“爹啊,儿总算是找打了你了。” “啥?我是你爹,我一下子又咋成了你爹了。”刘贾更是兴奋,问。傻少道:“你的左眉毛上有个黑痣?”刘贾诺诺,道:“有啊” “你今年可有三十多岁?” “是啊,你先打住,美少年,你家在哪?” “齐国单县。” “我呀我的爷,我就是单县人氏,但不知你娘是如何交代你的?” “我娘说,我爹早年生下我后,就出门再无音信,她让我找我爹,然后,就好好孝顺他,三千钱给他两千,他说我爹左眉上长一颗黑痣,三十多岁,单县人氏,这,这,这对上你的号了,可找到你了,爹啊,你,你让我找的好苦哇······” “我的儿啊”刘贾见风就下雨,竟然哭上了,抱着傻少一把鼻涕一把泪,竟然一横心,掏出钱囊,道:“我的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子了,我的心好疼啊,这五十钱就当见面礼,咱就只哭这么多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哭,我的儿,你快快起来,咱赶紧去拿那三千钱去也。”傻少一抹泪,道:“爹啊,你真好,见面没给你钱,你就先给我钱,你,你,你不后悔?” “不会,这是你爹应该给你的,我欠你们的太多了。” “不骂我?” “不会,这是我应该的,要骂,也是活该让你骂。” 傻少哈哈一乐,道:“那走,前面那间典当铺子就是。”刘贾一听,心里美啊:哈,这么快就钱到手了,心里开了花,简直想哼哼小曲。 两人来到典当铺子前,傻少神秘兮兮地说:“爹啊,你先等一会儿,那个魏老爷脾气大,我猛不丁带个伴当来,他又得以为我带一个骗了来,就不给钱了,我先进去说,说,说······”刘贾急了,打断他的话头,道:“别说,说。说了,先进去说好,我再进来拿钱好了,可得快些。”傻少翻白眼,道:“爹啊,你真,真聪明。” 傻少进去片刻,刘贾可是尿都急出来了,虽是片刻,恍如一年,正在心里七上八下之际,傻少出来,道:“爹啊,进来数钱吧。”急匆匆诺一声,抢了进去,听得傻少高声叫:“魏老爷,那两千钱给我爹。” 那魏老爷应一声:“好嘞”让伙计用红漆点金的托盘,拿出两千钱来,道:“钱两千,请客官点清。”和刘贾一对眼,猛然发愣,质问:“这不是单县刘贾吗?”刘贾一听有人认出自己,登时惶恐,同时也认出对方来,脱口道:“原来是魏无知魏大财东,安在此啊?”魏无知哈哈道:“小可有分号在沛郡,怎么,代你儿子拿钱?这事儿不对啊?你两年龄相差不大,你能养出这么大的儿子?”刘贾不悦,道:“小可风流,开光早,是故父子年纪差不了好多,就生这么大的儿子来了,我说魏老爷,你只管拿钱给我?管我们的家事干嘛?”魏无知呵呵道:“就你这模样,安能生下此体格的儿子来,疑点甚多,我再一次问你,真是你儿子?”刘贾恼了,冷冷回道:“我也不包圆我那内人田地,反正长出来,是我收获,我就说一万次,我是他爹,他是我儿子,是不是?儿子。”傻少点头道:“是,我爹在这,我拿一千钱,他拿两千钱。” 正在说话,门外有人叫:“马二,你娘让你先去拿两个烧饼,再回来。”傻少应一声,道:“好咧。”转向魏无知说:“我对门老牛弟叫我,我先拿烧饼再回来,我爹在这儿,同时,我得把一千钱先给我娘,”魏无知甚是不耐烦,挥手道:“既然你爹在此,你先去吧。” 傻少不急着走,又对刘贾说话,刘贾一听他娘来了,尿都吓出来了,眼见到手的熟食鸭子要飞了,慌忙道:“我的儿啊,既然你娘叫你,快去快回,快走啊你!”傻少一乐,笑道:“那好,我先走了。”便出了门去。 再说刘贾急如流星数完了钱,收拾停当,对魏无知道:“小可忙,先走了。”魏无知诧异道:“走?你这脑子遭虫了啊,你贷高利贷,可是日息百分之一钱,签了债券,去公廨公证,方才可以走啊,刘贾。”刘贾陡然脑子嗡嗡,暗叫:“不好,完了”便嘻嘻道:“魏老爷,你这不是开玩笑吧。”魏无知冷笑一拍手,内堂横出五六个肌肉力士,坦胸抄手,更不答话,刘贾登时冷汗出了,津津一片衣裳,陪笑道:“魏爷休急,等着那小畜生就是。” “好啊。”魏无知瞠目道:“稍等可以,多了时辰,本财东可是要算利息的。”刘贾诺诺,挥了一把汗,诺诺称是,这一等不来,再等还是不来,三等······魏无知道:“我魏无知乃是放高利贷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何等样人?”刘贾见状腿也软了,道:“魏老爷,天呐,我不是他爹,我不认识他,是他骗我来的。”魏无知冷笑道:“我魏某办事致密无遗,你们来的全过程,我都请了沛郡公廨里的吏胥在此,是不是啊?邵骚市长。”(列位,这市长可是当时的市场管理,)只见邵骚呵呵道:“刘贾,你自己铁血断言是你儿子,如今拿走了钱,还想抵赖不成?是想在此私了,还是去公堂啊?” 刘贾至此,可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平素作骗子,如今做了骗骗子,大声告饶:“各位爷,我把两千钱还给你们就是了。”魏无知问:“那拿走的一千钱怎么办?”刘贾叫屈道:“我又没拿,是那竖子骗了你的钱走了,如何赖上我?”一语未毕,已经让人撸起来,两足悬空,左右批脸,登时,双眼灯光秀,礼花四溅,急急呼号:“我给,还有利息我也给,莫打,莫打,魏爷,须知劝人出钱,如刀割肉啊。”伏地大哭,自己急急解了钱囊,倾其所有,算计下来,果然还清,后来,让人提溜出来,掼于大门外,并大骂道:“死骗子,再来行诈,活剐了你。”可怜刘贾鼻青脸肿,爬起来一拐一瘸,屁滚尿流而去,大骂美少年无良而已。 而此时,丰邑这边那傻少嘴也不歪了,眼也不多白了,高高擎起那一千又五十钱,啸呼谈笑,竟成美少,道:“我刘季取了老骗子些钱,任敖,不为过吧。”那个叫他出来的少年任敖,纵声大笑:“下次那厮,做你爹那活儿,怕是梦中也惧。” 再说萧何大婚的吉日已至,是日,家中萧坞被红挂彩,鼓乐齐鸣,宾客盈门,刘季率众少年络绎而来,轮到司礼唱单:“中阳里刘季礼金五百钱······”上下大惊,这刘季是何人?出手缘何此等阔绰,赢来眼球一片,刘季好不受用,心花怒放一千多,萧家父母也是另眼相看,亲来接风,萧何c王娥更是屡屡致意,将一届少年置于华庭吃酒,这一日,刘季等果然是恣意吃喝,酒过三巡,叫嚣狂歌,忘乎所以,狂欢无戒,萧家另处他们,也不来管,这一帮少年直闹到红日西斜,方才扶醉归去。 出得门来,刘季看看众伴当,乃是夏侯婴c樊哙c刘泽c周昌c周苛c周偞,现今又加了一个小弟任敖,恍然天下是我的了,挥手道:“你们都先回家,我去勾当些营生去。”大家杂道“季哥,也带诸位兄弟发财去。”“酒高了,须小心才是。”刘季歪歪斜斜,道:“我是谁?中阳里刘季也,列位,听不听我的?”大家都点头称听,刘季再度挥手道:“那就先散了,我有些事去。”众少年听了皆散,寻车马自回。 刘季酒喝高了,见风一吹,天地扯动,自后悔散了伴当,须臾,迷了途,踉跄而行。也不知浪行了多久,口中焦渴,看见一大朱红门楼,便上前扣动门环,大叫:“屋内大嫂,过路的口渴至极,讨点水喝。”门内无应答,这是,刘季酒劲上来了,只管敲打门户,狼声吆呵,门内还是无人应答,刘季也乏了,便寻找门槛坐下,哭着脸,低头昏昧,正在这时,只听门声咿呀,屋里走出一个妇人来,高挚一盏茶水,叫:“小兄弟,喝点水来解渴。”刘季此时甚是迷糊,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道:“多谢了。”便起身要去,不料临去时,无意一回头,那妇人也是无意一回眸,双眼眼波一接,竟然闹出千古韵事来,这正是;无意回眸成有意,生成孽缘起无端。业海从此风涛起,招来斗杀柳杏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灵异药夺美 黑客军销尸 第八回赌徒输光腚戏讹衣刚女闯公堂猛救人 诗曰: 江山河岳,列鼎天下群汉祖;秦月汉关,山东诸人布衣土。提剑铁骑血溅,大风狂歌飞度。拔山足音旗鼓烈,矢石黑空霹雳突。寒墟一声戍卒叫,海内顷刻沸如粥。 乡里群,村夫手,指破城郭叩九州;长安宫,未央阙,来歌舞是七国胄。(七国贵族后代)无赖出处岂笑得?汜水(刘邦在此称帝)万夫拜,古今一黔首。(平民) 千年已逝,西凤舞风秦腔起,咸阳晚照吼西楚。沛丰堂燕,举国野老,鸦祠论起帝王祖。万古更变垂悠悠,沧海桑田问谁收? 上回说到刘季在柳杏湾,让曹咎c英布一顿好打,自己一帮小弟,狼奔犬突,败走而去,也顾不得大哥受伤,老爹告饶,自己亡命而去。一路风声呼呼,也不辨东西南北,来到无人旷野之处,举头见四处无人,方才敢姑息牛喘。眼见得暮色四合,宿鸟投林,心里好不悲催。 正在惶惶之时,听到有人叫他,细看出是萧何,何道:“愚兄今日去县里办事,方才听说这闹的竟然是你的事儿,如今,县令老爷拘了令尊,你大哥伤了,权放就医,樊哙诸人跑的魅影一般,听说也难脱干系。曹咎本是公门之人,又是为国事戍边轮值一两年,贤弟你安能破坏军婚?以你的人胚,难不能正经找个娘子吗?”刘季叹息道:“我平素厮混,自以为算个人,今天才知道,算个鸟,这事儿我可是过了。曹咎真男人,还有那个英布是个豪侠,我刘季懂了。眼下这事儿没个完,曹咎他们肯定会上陈楚王庭,我在丰邑可是呆不了,声名也是污了,可是,世间上的事儿,都是远香近臭,我得出去走一遭了。”萧何道:“贤弟说的句句在理儿,不知打算去哪?”刘季道:“齐c楚c魏c赵四公子,天下景慕,我最服魏公子信陵君,早年和他梦中邂逅,曾点化我去找他,一直是我心中梦想,如今终得时机,我就去大梁找他去。”萧何大惊,道:“此举甚好,家中的事儿,你放心好了。” 刘季一听家里,扯一把地里麦禾,掬一把男儿泪,道:“别看我刘季无赖,心里担当着,我没脸回家了,家人被累,就与我先扛着,樊哙他们,托兄转告,以前都自以为是个人物,悉是荒唐,其实是个佯装甲士戏子的猴子,都学点真本事;还有曹驷氏,怀着我的骨血,天有情,能活就好好活着,我刘季记着她。”说着一拜,萧何忙扶持,道:“刘贤弟放心,萧何家有些人,这些事后不难,我出来匆忙,身上只有五十钱,你就先在此等我,我再去筹钱如何?”便去掏身上所有的钱,刘季苦笑,道:“想我刘季,昂昂八尺,还不能养活一人?空置世上何用?”接了萧何手中的钱,也不言谢,转身头也不回地投大路而去。 列位亲啊,人生有时一转身,便是你的另一开端,这刘季揖别旧刘季,新生作刘邦,成就今古一草根,尔来开汉四百年。 再说这刘季急急遁逃,觅一个隐逸的村店住了一宿,次日,赶趁而行,眼见得去得远了,才慢下心来,且去那市肆上,自言:“人生大财自有大用,抠抠缩缩者岂能竞彩,置些衣冠,乃搏正眼一觑。”于是,大卖一通,待出来时,果然是峨冠切云,长剑耿耿,深衣华丽,美如龙姿,最出彩的是他那鼻子,正直高隆,悬如立峰,好个华夏美男子。(搞不好韩国要来考证他是首尔人了)钱是花了,大话也说了,可是,毕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刘季这钱袋子可要瘪了,此去大梁,路可远了, 刘季晓行夜宿,不知不觉过了半月有余,这一日到了杞县,心里暗自高兴,自己可就离大梁城不远了,但是,这份欢喜庆祝瞬时即逝,翻遍行囊,只有三钱了,怎么办?此去大梁虽无多路,但脑袋可是天天要喂的,想办法啊?刘季冥目,突然耳边响起鼓噪之声:“嗨,想发财的。来我共家博馆,斗鸡走马,项目多多,一本万利,现赌现兑,硬通货币,可以拿秦国圆方钱呐。” 列位,我国乃东亚文明父母,赌博也是源远流长,赛马走狗那是我们太公辈玩的不要的,刘季一听,振奋形神,有这好事,何必谋杀脑细胞,去赌博,随博徒们一起大步流星进了赌馆。早有管事过来,叫:“客官,可要玩哪项?”刘季挑了一下,道:“赛马吧。”管事哈哈一乐,道:“有大客官竞彩赛马!客官,我这有白c青c赤c黄四匹马,你先看马厩里的马,再下赌注,你可以先买赌注,也可以先赌后买,买多利多,买少利薄。”刘季沉吟,道:“我买赤色马三局赢,就先赌后付吧。”管事嘴甜腿快,让他办理手续,一切妥当,乃信步到看台上。 一声锣响,四匹马开跑,刘季如疯如癫,恨不得去撕咬马屁,可是,他买的赤色马拉在最后,他输了,无奈去交割,管事的问:“客官要不在赌一把。”刘季不服,道:“平生幸运,不信今日,再来三局,同样买赤色马赢。”须臾,他又输了,情知再不能堵了,便去付赌资,三个钱当然不够,于是,峨冠抵账,佩剑抵账······身上再没值钱的了。管事立马翻脸,快如翻书,使人拘他,自去找领导。俄尔,一个魁梧刚猛的汉子缓缓而来,一脸泛红连须,见了刘季,冷冷的问:“是你没钱来赌,赌账不还,你说怎么办啊?”刘季平生并没赌过,只道:“所赊欠不多,容我去筹钱。即刻就还。”红胡子冷笑道:“哼,容你出去?做梦吧你,把他做种的家伙什切了。”刘季一听,头翁然大了,急叫:“大爷,再如何,你也不能断人家香火,我要是没了那儿,你还不如杀我得了。”红胡子又冷笑道:“我共敖知法,杀了犯法,我只拿你身上我的地儿,合理!”说毕,挚出牛耳尖刀,欺身而来,刘季见状哀嚎起来:“休要动那地方······”正自动手,听到一声沉声断喝:“共官人且慢!”众人闻声一怔,见一人自楼上缓缓来下,共敖道:“原来是刚生隋何啊,你有何话说。”隋何道:“我方才稽查了一下,此人所负赌资不多,不至于此,如果我们滥用体罚无度,后面客人不好来了,我看不如剥光他的衣裳,让他赤身滚出去,聊以为惩罚。” 大家听了大笑,以为妙诀,共敖动手,将刘季内外衣裳尽数脱掉,刘季呼天抢地,道:“留一块遮羞布也好,用不着这般狠手。”隋何抄手冷笑:“博徒还需要遮羞吗我看你更需要性命吧。”共敖大怒,道:“尔再贫嘴,将你尿鸟处的斑鸠毛尽数拔了光光。”动手将刘季的内裤短衣脱了,将赤身的赌徒刘季轰出门外。 刘季用手挡住羞处,逃到市井上,好在夜色深沉,渺无人迹,刘季好不沮丧,虽然大老爷们不算啥,还可以展示形体美,同时代的那一边天——希腊还可以在奥林匹亚运动会上神圣的展示健美,问题是我们未来的汉高祖不知道这道行啊,要不也没有那么忧戚了。 但是,如何能去大梁城?可是愁坏了,刘季只得踽踽而行,躲躲闪闪出了市井,信步而去,折腾半夜,眼见啼鸟声声,东方渐白,只好蹲在一户院外发愁。 可就在这时,他的双眼灵光一闪,他看到了啥?当然是衣服,他也顾不得许多,强越过院柴门,看看四处没有人,将人家晾晒在院里面竹竿子上的衣服飞快收起,拼命往身上套,居然甚是合身,而且衣裳乃是较好的深衣礼服,刘季庆幸,急转身从容离去,不料夜蒙寒露,已然伤风,忍不住来一个冲天“啊妾”大喷嚏,早惊动屋里人,一介妆容妇人冲出来,与刘季打个大特写照面,放声大叫:“武大当家的,招贼了,我与你浆洗的,你衣服被他偷了······”屋内应一声,一个汉子手操钉耙叉,冲了出来。 同时,这妇人一破锣嗓子,立刻惊动了邻人,“呼啦”锄头耪梳将刘季围个结实,刘季根本不打算跑了,谈定道:“列位,容我整顿好衣裳再说明白。”于是,刘季整顿起衣裳来,汉子一见呵呵冷笑道:“好贼啊,偷了我的衣裳,还能如此从容,看来是久做的老手,我服你,知道我是谁吗?”刘季审视道:“我看你一脸白净,不是务农的,那你就是此间的财东,他们都是你的庸耕,你是到此来收租,晚上就住在这庄屋里,还有农妇待寝欢愉,对否?”汉子乐不可支,一挑大拇指,道:“好!你将是我的下一个好庸耕,不但身健,而且,脑子灵光,给我绑了送官究办,判你一个盗贼之罪,罚没给我当佃农。”刘季急了,道:“有话好说,这么点事,犯不着送官吧。”汉子大笑:“我武蒲就怕没事,送上门的菜,不吃那叫一个傻。”令佃户们辖制押送刘季,呼拥去了杞县公堂。 武蒲敲响诉讼堂鼓,意气洋洋,只等收一个长工回家,可是他今天运气实是不佳,碰上一个县令老爷申阳,因调戏小丫鬟,遭自家母老虎挠了,正在气头上;这且小节,更可怕的是还在后头呢,正是乐极生悲,世上的事儿没准。 申阳极快升堂来审,一见武蒲那张营养过剩的釉面油脸,三分厌恶先来了,道:“又是你,武蒲,你一个月告几回状?我这杞县公廨成了你家私开的了,说,原告先来。”武蒲急急上前,道:“我是原告,老爷,我这衣服可是······”申阳怒吼:“说正事儿。”武蒲一愣,刘季对他莞尔道:“上有县令老爷在,不得徇私话,我虽是原告,容你先说,有理不在先后说,快!老爷公务大事多了。”好刘季顺手拍了县令一马屁,还把武蒲气晕,占了个理儿。 武蒲跪下,慌忙说:“老爷,这厮偷了我的衣裳,我这衣裳可是上等水色的深衣,乃我出门使用的,试问,这厮怎么能买得起?”申阳拍案怒道:“休说废话,你怎么断定是他偷你的衣服?”武蒲笑了道:“我手下的庸耕佃户都能作证。” 刘季一听,心一横,大叫:“慢,老爷,请你细看,我身上就一件衣裳,对吧?”申阳审视一番,点头道:“你身上就一件衣裳,不错。”刘季道:“我从沛丰而来。”申阳点头,道:“听出口音来了,老爷我就是沛丰人,这和偷衣服一案有什么关系?”刘季慷慨陈词:“老爷,我不疯吧?” “不疯。” “不傻?” “你肯定不傻” “那么,我从沛丰来到杞县,路上少说也走了十天半月,我身上就一件衣裳,那么我是光着身子走来的吗?” “武蒲,本官让你光着身子去楚国沛丰,回来再告状,可否?”武蒲叫屈,道:“我脑子进水啦,光身子去沛丰,早让人半道上弄死了,还能回来?” “当然不可能,如果可能,本县令就是傻子。武蒲,我们魏国,在魏景湣王英明治下,乃是周天子的文明先进单位,你说你不会光着身子去楚国沛丰,那么人家怎么会光着身子走十天半个月来杞县?你不是诬告是什么?东夷西戎,南番北狄,我们魏国是中国之中,开化国度,你不顾国际影响,本官将严惩不贷。本官判决如下,沛丰那位客官,衣服是你的,穿着只管走,他要是敢怎么样?本老爷与你做主。退堂!” 刘季掩口暗笑,武蒲怒气冲冲,都往外走,忽听身后申阳喊:“都回来。”武蒲一听乐开心花一朵朵,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不行,喜笑颜开,道:“老爷你总算想通了,我是真的,是他偷了我的衣服······”刘季一听坏菜,可是事到这一步,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回头硬撑。谁知县令道:“我魏国乃是文明发至之地,武蒲,你耽误人家时间,本官断你赔人家误工费c精神损失费五十钱,当庭付清再走。”武蒲叫屈:“老爷,他偷我衣服也就罢了,你还让我赔他什么误工费c精神损失费,你好糊涂的官。” 县令为之一振,怒吼:“本官不徇私情,明如镜,清如天,你这该死的土豪,依仗有几个臭钱,下去收租,还要下面的佃户妻女待寝,你以为我不知道?竟敢攻击国家公务官员,赏三嘴巴!”官差听命,如狼似虎,上去“阁阁阁”三嘴巴,打得武财主满嘴是血,苦着脸道:“谢老爷打。”县令申阳冷笑道:“既然要谢,加赏!”官差上去,又是“阁阁阁”三巴掌,县令申阳狠狠道:“这次不用谢了,退堂!”退堂鼓响。申阳拂袖而去。 武蒲嘴都歪了,出来指定刘季道:“看你如何去得了?”刘季正自踌躇,互听的背后有人叫:“沛丰刘季请留步。”刘季转头一瞅,腿都软了,暗暗叫苦,他是谁?竟是那位人号刚生的隋何,刘季叫苦,这事儿可瞒不了这位主,头皮发麻。隋何揶揄道:“刚才公堂之上,我一直从头至尾细看着······”刘季一听,知道坏事,自叹:“可欺地,可瞒天,哪能儿戏你鼎鼎大名的小小刚生啊。我······”隋何骤然示意然他闭嘴,转向武蒲道:“本刚生刚才没听真切,是谁在说要威胁这位沛丰刘季大哥啊?这不是和我们共家赌馆过不去吗?我要是听差了,对这位言语的可就不便了。”武蒲一听,要都哈弯了,道:“隋何小爷,没有的事儿,我是让他好走。”隋何哼一声,道:“这就好,隔日来请武爷吃酒,刘季,我们走。”挥手散了要哭的武蒲一行。 隋何招呼刘季来到一处酒肆,也不出声,抽出桌子上的筷子,用筷子头敲敲桌子,小二过来就上菜,然后笑问:“刘季兄,你说我会如何处置你。”刘季回以一笑,道:“我刚才不知,现在吗?请我吃酒,还我身牌证,然后,放我西南而去。”隋何脸一正色,厉声道:“如何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洞穿你的讹诈别人的把戏。”刘季笑道:“隋何,你不是常人,我的这点小伎俩绝对唬不了你,你说过你从头到尾都在公堂看我们把戏,你本可以当场揭穿我,来一个大大的亮点,抬高你的名头,你没有?还有理由在这儿揭穿我?暗暗地不能表现,此有何意义?”隋何大笑,道:“刘季更非凡人,我在你的面前无所遁形,敢问你可是要去大梁城,投信陵君门下为门客?”刘季大叹:“英雄之见略同。”隋何酡颜,道:“何不敢当,信陵君名满天下,这样做很寻常,我是瞎猜的。不过,他的《魏公子兵法》讲的是御人之术,小可楚国闽越都冶城人氏,(今福建福州)自幼游历中原,师从法家,重法有为,好了,今日尽醉,他日有缘,乃得相见,再论。”隋何即从身上拿出刘季的身牌和衣物,道:“你的东西,还你,没有身牌,可是去不了列国的,休怪我们所为。”刘季道谢不已,又对隋何道:“不敢,不敢,武蒲迷财,今日也是吃了大亏,我刘季情歉,他的五十钱和衣裳,烦隋何贤弟还他,日后若从此还家,一定登门赔罪。”隋何惊叹:“刘季有高义也。”于是,这两人惺惺相惜,痛饮不提。 翌日,隋何送别,共敖因抹不下随和情面,也来搭话,刘季上路,行了几日,早望见天际雾蒙蒙一片城池,乃知道大梁城到了,心中暗暗祈愿,然后自言:“大梁城,俺刘季来也······” 再说自从刘季亡命去后,其父刘太平在押,萧何上下打点,疏通人脉,这丰邑县令总算首肯次日就放人放人,萧何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没有辜负所托,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次日,刘季老娘哭了过来,哀告:“我家当家今日非但没放出来,而且,公人行文告知,他即流配戍边,三日后起解,这可怎么办啊?”萧何一听,情知事变,绝非那么简单,自己可能是力不从心了,急急去找卢家。卢绾接着,道:“家父去县里了,他知道你要来,让我在家候着,本来事情已经好了,谁知寿春楚王庭来了一位郎尹景驹训政,听到地方上有破坏军婚的事儿,大怒,便行文去楚王那儿陈词,现在楚王圣意已下,说是要拿主犯刘季,既然主犯在逃,便是其父亲放走的,如此危害国家之事,断不可姑息,即依律流配刘兄老爹边关戍边三年,三日后起解。”萧何一听叫苦,卢绾又说:“我爹现在去县里活动,看有没有万一的机会······”萧何摇头道:“去县里绝没有没有机会。”卢绾道:“那就这么完了?”萧何神秘兮兮道:“你想不想帮你同庚哥。”卢绾点头,萧何拉他一把,道:“从我来,就有万一的机会。” 于是两人出了卢家,逶迤而行,最后到了城里一处停下,卢绾问:“这是何处?萧大哥要干嘛?”萧何道:“实不相瞒,这就是曹咎的家,你只要过去弄清楚曹咎不在家,其他的事儿由我来办。万一的机会就有了。”卢绾沉吟,还是点头,去了半天,回来道:“曹咎去了县里当值。”萧何大喜,道:“这就好了,贤弟在此等着,愚兄这就去办了这事。”便抽身向曹咎家而去。 此时,丰邑县公堂会审已复议完毕,郎尹景驹当庭宣判:“犯人刘太平,养子不教,破坏军婚,为害社稷,事后纵子逃匿,楚国以仁义立国,纲纪鲜明,今承我王幽王圣意,判决如下;刘太平流配戍边三年,三日后起解······”说到这儿,刘太平c王含始夫妇抱头痛哭。宣言未完,只听得公廨外一阵大闹声,一个妇人冲突而来,大叫:“大人,且慢!”曹咎大叫:“是我内人,你这不要脸的,竟不在家呆着,还去来现世。”曹驷氏含泪跪拜曹咎道:“夫君,我们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了结的,但是,礼是礼,法使法,我们今天要公正来断另外一个无辜之人,”即仰头问景驹,道:“大人在上,民妇曹驷娱,乃是曹咎妻子,此事当事人,我应该当庭说话吧,”景驹道“头顶公正,你当然可以说话。”驷娱道:“我楚国泱泱大国,肯定会依法办事,对吧?”丰邑县令和景驹同时答道:“肯定依法办事。”驷娱追问:“那么,不管刘家老父的事儿,公堂会当堂放人,对吧?”景驹道:“公堂会当庭放人,但是不会放归人犯,试问,此等大罪又关谁的事儿?堂下妇人,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知道后果是什么吗?”驷娱盈盈一拜,道:“民妇不傻,公堂听着,不是刘季破坏军婚,而是民妇我勾引少年,还有,是我让他走的,不关刘家父母的事儿,你们当庭放人吧,”此言一出,有如一声霹雳,所有人始料未及,目瞪口呆,景驹回归神来,冷笑起来,曹咎气得过来打,景驹大叫:“住手,你娶的好媳妇,还在我庙堂撒泼,不怕丢人,曹司败,反正你已经无人可丢矣。驷娱,你没说错?还来得及?”驷娱重重颔首:“绝无戏言。”丰邑县令坐不住了,道:“你知道后果吗?你这愚妇。”驷娱道:“民妇腹中有刘季的孕,他无罪吧?”景驹答:“孩儿无罪,你可以生下来,但是,你······”驷娱慷慨道:“那就好了,民妇愿意领受一切······”景驹叹道:“好刚的妇人,画押。” 公人们下堂,令驷娱在状上画押,驷娱断然影压指印,收起。景驹即刻判道“当堂释放刘太平,来人,扣押犯妇驷娱曹氏······”公人狼虎应答一声,手操镣铐而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弄双美错配鸳鸯 遭血光智脱危城 上回说到官差如狼似虎拘了曹驷娱,给上了手链,景驹当庭宣告:“犯妇听着,你身为公人之妻,不尊妇道,乱我纲纪,现在有孕在身,暂不能行刑,你可以保外跟你夫君回家,那就看曹官人要不要你了。也可以没入神祠为女冠子,直到产子,以后再来领刑。”曹驷氏断然道:“是我负了曹咎,民妇决意不再回去,愿为女冠子······”曹咎一时心如刀割,说不出话来,景驹冷笑,道:“好个曹氏,知道你要领什么刑罚吗?产子之后,你要被行幽闭之刑,终身不得有男女之爱,守我宗庙,至于老死。”曹驷氏眼都不眨,伏地一拜道:“民妇愿意领刑。”景驹道:“那就好,女牢子过来,将犯妇收押。”女牢子应声而出,牵引曹驷氏而去。刘太平c王含始两人见状,一跪到底,头叩的“梆梆”响亮,大声道:“谢了!谢了······” 而此时公廨门庑廊外,旁听的萧何c卢绾c卢大一行也是骇异无声,萧何更是一脸愧疚,摇头太息,心里祈祷:“上天饶恕,不是我不仁义作践这曹氏,怂恿她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暂且不提。 再说这刘季所去的大梁城,城北有一大片壮阔庄子,主人姓张名耳,什么来头,乃是魏王宫里寻常客,公子王孙聚散地,好个庄子,一圈的活水环绕,柳槐掩映中,门楼巍峨,驻马停輦,屋宇鳞次栉比,金碧辉煌。 这一日,庄里主堂,排排榻几,高朋满座,整个庄子杀猪宰羊,喜气洋洋,原来今天庄子里要有大事发生,什么大事?张耳今天要宣布一个重大爆炸的重磅消息,自己要和自己八百门客中的一位结义,而且弄神秘,也不提前宣布是谁,弄得八百门客人人自谓,踮脚伸脖子,看是谁这么牛,竟然和这位大梁城数得上的大土豪结义兄弟,越急越等待,越等待越感到时间漫长。直到酒过三巡,主席的张耳站起,大家也跟着“呼啦”站起,张耳见了自笑,道:“今天让大家久候了,现在我可以宣布了,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和陈余义结金兰······”整个堂上一片讶然,嗡嗡不已,张耳亲下堂,恭迎起少年书生陈余,招呼其子过来倒:“张敖,快快过来拜你叔父。”这一席话,令台下哄然震动,为哪般?因为这陈余与其子张敖年纪相当,却要被他招呼过来拜亚父,这情何以堪?可是,张耳神情举止绝对不是戏言,张敖无奈,只得上前行大礼叩拜陈余,陈余谦让道:“不敢,不敢当。”张耳即席宣布:“我张耳和陈余结为兄弟,虽然我今年五十有余,陈余只有二十有余,但是,我们相交忘年,我们既然是兄弟,张敖是我儿子,自然就该拜见叔父了,这和年龄无有关联。” 至此,张敖上前再拜,口称:“小侄拜见叔父。”众人再看陈余他居然淡定不惊,仿佛早在预料之中,早就习以为常,大家暗暗纳罕,佩服这陈余总是人中奇葩。礼毕,张耳上前执手陈余,对大家道:“我们今日歃血盟誓,大家从我们去祭坛,见证我们结为兄弟。”堂下数百人齐声贺喜道:“我们共来见证,这千古忘年交兄弟之佳话。”一齐尾随这二人出了大堂。 再说这时的大门外,刘季风尘仆仆而来,一见大门外四个衣着光鲜的家人,门神一般睽睽觑定自己,心里有些不安,便拱手道:“门官兄弟,小可刘季有礼,烦请通报,我要拜见张耳大官人。”家丁摇头道:“本庄今日有大事,你要见张耳大官人,须要提前三日预约,再到门房领了签到牌,第四日天不亮过来排队候见,说不准可以排上你。”刘季道:“我和他们不同,如何等得?烦请门官通融······” 正在叙话,一个高瘦刚劲,满身锦绣的汉子走了出来,质问:“你要干嘛?有荐书吗?”刘季茫然问:“什么荐书?”汉子道:“如此说来,那是没有了,那就看你身牌名刺。”刘季奉上名刺牌,汉子瞧瞧,歪头道:“沛丰刘季,你是谁啊?定是今夜没处吃喝打尖了呗?”刘季笑了。那汉子又道:“我家要开河,还是要筑城啊?”刘季恭敬道:“夙闻张耳高义,广招天下门客,所以来投,至于贵府上要不要开河c筑城,刘季实在不知道。”汉子道“我来告诉你,我们张府上既然不开河,也不筑城,都八百人了,还要你来?来那么多人干甚?依规矩来,拿好你的名刺先自找地方洗洗睡了吧。”招呼家丁强将刘季推开,自把名刺抛还给刘季。 刘季甚是沮丧,自叹:“正是时运不济,谁料相交不能,连一面都见不着。”可巧这时,一队人马自巍峨门楼蜂拥而出,刘季一见那人,被众星拱月,断定是张耳,便拼命呐喊:“张大官人,沛丰刘季来觐见······”话还没说完,已经让人推去老远,脚背上踩了无数遭,咧嘴呲牙护痛,遥遥听到张耳发问:“怎么回事?赵午总管。”原来那汉子叫赵午,回道:“一个来蹭饭的闲汉。”刘季一听急了,道:“我不是来蹭饭的,是······”哪知张耳已经和陈余过去了,连正眼也没觑他,刘季还想动作,几个家丁过来就耍一阵棒子,好在他腿脚快,方才逃脱。 刘季长吁短叹,道:“我还是去信陵君府邸吧?”说完,病恹恹望魏王宫走,只见一个少年上前拦住,道:“你还要去信陵君府邸?不要命了,我都和你说过,如今魏王小心眼儿,信陵君名头大过他,他不乐意,不用信陵君久也,再说信陵君死了很久了,可是他,凡是来投信陵君的人,都一一抓起来,投入监牢,硬说别人是信陵君余孽,你不想活啊。” 刘季醒悟,道:“石奋小哥,多谢你的提醒,险些遽成大错。你说那张耳就是信陵君的门客,是大梁城响当当的名士,秉承信陵君遗风,招贤纳士,可是,我今天远远见他,也不理我啊?”石奋道:“今天见不着,不是还有明天吗?明天见不着,不是还有后天吗?”刘季心稍宽,石奋又与他饽饽,道:“该饿了吧?”刘季正要吃,却被一个女孩儿过来,一把夺了去,脆声道:“想要吃,须去干活。”石奋道:“姐姐这是干嘛?好不尴尬人。”刘季却不在意,道:“你姐说得对,干活去,好否?石紫君。”石紫君含笑,便将饽饽还与刘季。 刘季吃毕,三人来到大梁市上,启开场子,支出买药招牌,刘季帮忙筛锣,那石奋虽是年少,却是就走江湖的,练个把式,罗圈行作揖,招来顾客,道:“列位爷娘哥姐,小可乃是卖药的,我这药西来瑶池,群玉山头,万年冰雪所孕育,治何病?效果怎样?空谈费时,且看我吃了与大家看实在的。”石奋拿出药来,嘴嚼吃下,须臾,只见一道黑气出现在脸上,渐渐隐晦,他的脸庞徐徐变黑,一盏茶功夫,他变成一个黑色乌鬼模样,大家发出啧啧惊叹,刘季也是看呆了,寻思,这娃儿要钱不要命了。 石奋焦尸一般,哈哈笑道:“吓着列位爷娘了吧,再看我的药。”石紫君拿出药来,石奋吃了,渐渐地他脸上黑气消退,片刻即复原如初,气色粉红鲜白,恍如洗过一般。石奋道:“我没有唬各位爷娘吧,此药符到符灵,恶疾碰到就敉平。”实体表演,大家信服,立刻争先恐后,将石奋的药一扫而空,看得刘季一笑微微。 石奋收了钱,道声回家,三人即回转了去,走了许多时候,刘季见他们来到一座河神庙前,石奋娴熟推门而入,刘季讪笑道:“这是你们的家啊?既有那么好的神丹药,还居在破庙里?”石紫君听了置气,过来就推刘季,道:“既然你看不上此处,走吧,去居张耳的大宅去?”刘季慌忙赔笑,道:“戏言,戏言,只是你那药着实神妙,定有什么来头吧?”石奋道:“我这药,只有一点点儿,装装门面用的,后面卖的都是面丸子,假的,非我要卖假药,实在是这要来的神异,他是安其生赐予我们的,道是来自西域西王母处,冰山之巅,就这么点,用一次少一次,命似的珍贵。”刘季大惊道:“什么?安其生?他诡隐仙人,在哪儿?”石奋道:“对啊,他是世外高人,可遇不可求,偶尔际遇,再也不见了,江湖上奇事多着呢,听说黑客兵没有,专掳掠世间宝物,黑风一样来去,遭者就莫名消失了······”刘季一听,兴趣奇高,忙凑过来,细细追询不提。 刘季就这样寄身石家姐弟处,忽忽过了一个月有余,他就不信入不得张门,天天在张耳府邸附近转悠,这一日,他也感到疲了,想到自己白吃白喝这两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小孩儿,依靠他们沐风冒雨卖药供养自己,甚是羞愧,想到自己有家难回,来大梁一趟劳而无功,心内如煎熬,信步来到一处大酒肆里,点些酒菜,长吁短叹,借酒排解。正是天无绝人之路,他听到了有人在叙话,一人道:“这真是福兮祸胎,昨儿晚张大官人干嘛要请魏公子朱呢,请他也就罢了,干嘛还要让薄美人出来即席歌舞助兴,这闹出事儿来了吧,人家魏朱点名要人,还要张大官人亲送了去,结个亲戚来走,谁都知道,这薄姬是张大官人的爱妾,是心头之肉,肝儿尖尖,没了他,张大官人可是活不了,这不,天天将自个关在房内不吃不喝,扬言死了罢了,放言愿将整个张家换了美人,唉!”另一个作答:“可不是,我们这八百门客,天天素食尸位,到用时竟然拿不出一个主意来,真真可笑可惨。”刘季一听,心理一亮,猛站起来走向那两位,拱手道:“在下沛丰刘季,这事儿刘季可以帮张耳大官人办妥,定会让公子朱将薄美人原封不动送回来。” 三人一打照面,刘季骇然,这不是那个赵午总管吗?而另一人长得周正严肃,眉宇之中有浩然正气,凛凛不可冒犯,使人敬而远之,赵午冷笑:“我认出你来了,是你?那个什么沛丰刘季是否?”另一人忙止住赵午,拱手道:“在下贯高,请问你所言是真的?”刘季道:“绝无戏言。”贯高道:“我明日送亲,你早早来张府,我等你。”赵午欲言语。贯高止住他,道:“刘贤弟过来,我们同饮酒一杯如何?” 刘季饮得酩酊,追风一般回去找石家姐弟,叫道:“两位也别住这破庙了······” 翌日,张府大门车輦待发,刘季呼呼赶来,贯高一笑,道:“刘季果然是信士也。”赵午在旁,只得颔首,刘季道:“刘季今日来,乃是办事儿的,有言在先,须听我的行事儿,要不可就做不成了。”贯高道:“这个自然,走吧。” 根本就没到三天,次日,张府门外家丁来报:“大官人,公子将薄美人送回来了,道是前几天是和老爷开玩笑的,安能动心老爷的美人呢,如今还了婚契嫁妆,另外还送来金玉若干倒回来抚慰。”张耳大惊,对手下人道:“好个刘季,真是奇才,果然让公子朱将我美人送了回来,可不是神仙?快!去内堂,恭请沛丰来的刘季。” 张耳与薄美人去了深深院落,帘幕重重的内堂。刘季也跟着来了,拿出一丸药,就蜂蜜水让薄美人服下,须臾,变成焦尸黑鬼一样,奇丑无比的薄美人,脸上缓缓消退了黑气,片刻即恢复如初,而且,犹如新妆,更加美艳怡丽。 张耳感激,道:“好个刘季,你说吧,你要什么赏赐,不如我们结拜兄弟吧。”刘季正欲说话,回眸得见身后的陈余双眼流露出刀似的寒光,即哈哈道:“不敢,张大官人,前几日已经结拜有千古美谈的忘年交兄弟,张陈之交,天下盛传,我刘季不过是小小帮忙,岂敢奢望与张大官人结拜。”张耳皱眉道:“那怎么办?那就分半个张府给你吧。”刘季躬身礼谢,道:“刘季命薄,怕是有命来财,无命消受。张大官人千万勿要提。”两人正在礼让,陈余上前,道:“我看不如这样,我听说刘季乃是因在家犯了事,才来此间,张兄不是和寿春楚王庭的屈国老私交甚笃吗?不如帮刘季消弭官司,他也好回乡赡养父母,两起全美。”刘季大赞,道:“陈余贤弟神人也,这个主意实在高明。”张耳也就首肯。 众人正在叙话,刘季突然大叫:“糟了,我那两姐弟怕是凶多吉少了。”张耳忙惊问:“怎么回事?”刘季道:“我总觉得,那灵异之药,会给人招来灭顶之祸,张大官人,我这药乃是大梁市上卖药的一对小姐弟那儿来的,现在我心里不安,怕是有祸事到了,你能否让几个强手和我一起去看看。”张耳一听笑了,道:“刘季,你多虑了,大梁城能有什么事?别的地儿我不敢保证,这儿,我张耳还是管用的,再说一旦有事,我会招呼大梁城官兵,好,陈余贤弟,你辛苦一趟,调用赵午c贯高等精壮人手,跟刘季去。”陈余诺一声,片刻,这一行出了张府,直奔河神庙而去。 可是,他们真的来晚了,郊外的河神庙,石家姐弟两羔羊一样落在一帮乌黑甲胄神秘人的手里了,等刘季他们赶来,那些神秘的闪动金属光泽的铁甲兵,机器人一样布下一个神秘的阵型,为首的一个用一种从幽深的竖井处发出的嗡嗡声,古怪的说:“黑客军来取东西,竟然有人敢违抗,天下少有。”神音凄楚。没见响动,张耳这边阵中,就有一个家丁血溅当场,没由来轰然倒地死了。刘季大叫:“把药给了他们,石奋。”石奋扭曲,道:“我把仙药都给你们,就在我胸口里,你们拿吧。你们放过我们吧。”黑客军有人出手如电,尽数掏出石奋胸口的药囊,验视后推开这姐弟两,正欲离去。刘季松了一口气,可是,变故发生了。 陈余突然亮出弩箭,对空射出一粒球,里面是白磷和松香的混合物,凌空炸裂,灿烂炫目,马上的赵午c贯高三人一齐腾起,三剑联成三角形,飞旋扣向黑客军,一个黑客军士首级落地,陈余冷冷的说:“那也别小瞧我们魏国人。”就在这时,大梁城那边大队人马足音雷鸣,甲光闪耀驰骋而来,情势急变,第一次看到真格厮杀的刘季,连忙拉着石奋姐弟向后退去,他心里断定,再如何也没人能挡黑客军团。 果然,黑客军团发难了,只听得金铁之声,魅影一样阵型一接,绝对不是庸手的张耳团队发出痛苦的尖叫,一半人兵器脱手,血染胡衣,刘季大叫:“都退后,让开。”陈余的手臂衣袖上鲜血渗出,急急挥手退后让路。眼见得从大梁城来的魏兵越来越近了,却看不出黑客军团有一丝惊慌,好在他们意不在伤人,只是抢过那具被斩首的甲士尸首,往上面撒了一些古怪的东西,顿时,空气里发出微微爆裂的声音,溅起无数亮点,俄尔,那具尸首化为轻烟,只留下一套脱壳一般的重装甲胄。直至此刻,黑客军团魁首了无惊慌,望着掩杀过来的魏军,大叫:“死也,死也······”他们同时发出一阵响亮而灵异的胡哨,旷野上想起古怪的飒飒声,初始像是风吹草木的天籁,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一片黑云狂扫而至,遮挡天日,混晦如夜,无数凶猛的鸷鸟铺天盖地而来······ 刘季急叫:“各位趴下。”果然,张耳这边人,现在唯刘季的话是听,全部趴在地上,一阵暴风骤雨似的黑风暴掠过,黑云向西渐渐消逝,黑客军团也是渺无踪迹了。良久,魏军过来,其将道:“这是近来横行江湖的黑客军团,专洗劫天下重要人与物,谁也不敢力扛,大家休要造次,快快聚拢,一起警戒回城。” 从此,刘季正式成为张耳的门客,张耳对他自是另眼相看,不多久,张耳找他道:“我是不辱使命,楚王庭那边,我是替你料理了,现在有书信来,你的案子已经了结,你回沛丰无事了。”刘季惊喜,道了谢,道:“不知那曹氏妇怎样了?”张耳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刘季思归,道:“我出来日久,既如此,我想回去看看。”张耳道:“这可使不得,我正用人之际,你不能不帮我,容后再说。”刘季无奈,只有暂留大梁城。 一年过去了······ 是年,天下发生了一件震动九州的大事,秦王政17年,秦国起兵灭掉七雄之一的韩国,一时间,海内骚动。 丰邑县城,今天是犯妇曹驷娱行刑的日子,官家行文布告,让四野百姓来看,以为警示。于是,丰邑闾巷想起了官差筛锣的声音,而且告知:“今日乃是丰邑犯妇曹氏行刑的日子,众百姓可以去县里公廨观瞻,以明事理。”话说这声声吆喝,让丰邑百姓成群结队涌向县衙,络绎不绝,将个行刑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没多久,身着囚犯赭色衣服的驷娱抱着孩儿踽踽而出,堂上堂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驷娱低头,乱发遮挡了面庞,也没人能看清她是啥表情。公廨两厢,乃是刘季父母两口,还有她的弟弟驷均;另一个最重要的人,当然是他的前夫曹咎。以及萧何和刘季的一帮小弟樊哙等。浮世众生相,一齐展示。驷娱只是静静地抱着婴儿,直到丰邑县令发话:“时辰到了,曹驷氏,将孩儿与刘太平c王含始两口,领刑吧!”官差呼堂威,两个女牢子弄婆上前辖制驷娱。驷娱沉声道:“且慢!民妇有话说。”县令颔首应允,驷娱谓曹咎道:“多谢夫君曹咎昔日恩爱,今天,我负了你,后面我不会再负你,我的孩儿无罪,我只是生下他,从此后,我遁入神祠,流配会稽山大禹祠祀神,做女冠子。无论富贵贫贱,终身不再出那会稽山山门,立誓言在此,破此誓言,愿天雷杀绝,愿我昔日夫君再续缘好人。”曹咎听到这儿,心里不忍,叹息不语。驷娱当庭再奶孩儿,叹道“我苦命的孩儿,为娘最后一次喂你奶了,从此后,你跟你大父大母(爷爷奶奶)过活,唯有自强。刘家父母,驷娱虽不是你家儿媳,愿你们疼我孩儿。”刘家父母赶紧作答:“自然,自然。”驷娱奶完孩子,招呼他弟弟驷均道:“弟弟,日后这孩子托你了,看觑些。你负有恶人之名,不可教坏了他。”便将孩子递与驷均,驷均掩泪,接过婴儿,郑重递与刘季的老娘,王含始悲戚道:“但不知这孩子叫啥名儿?”驷娱一笑道:“斗升小民,那有什么名头,这孩子类我,痴痴肥肥,就叫刘肥吧。老爷,可以行刑了。” 丰邑县令传令签,大呼:“犯妇曹驷氏行幽闭之刑。”几个官差上前,驷娱便回头喊:“众父老。驷娱去也,愿后世再无驷娱,愿我驷娱来生再不要领女身。”声音凄厉,令人胆寒。列位,是什么刑罚令她如此恐怖,古代男人腐刑,又叫宫刑,就是割去男根,让男人做不了男人,司马迁就受过此刑。女人幽闭之刑,就是猛击女人下腹,使子宫脱垂,堵死产门,让女人做不了女人,这是古代相当惨无人道,活受罪的肉刑。 官差上前,将驷娱手脚分绑在一个大十字架子上,散了驷娱的头发,令她自己紧咬嘴上,免得嚼舌而死。一个官差见已经置办妥当,手持一根大木杵,上前照驷娱下腹捣去,只听得一声惨嚎,惊天而发,也不知驷娱生死如何?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胡儿野马苍狼 秘洞青鼎屠刀 上回说到丰邑公堂之上,曹驷娱身被锁链,绑定在十字架上,一个彪悍官差手执木杵对准她的下腹捣去,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驷娱已是晕厥,弄婆女牢子上前与她止血,而且验证过她的下部,回复:“启禀县令老爷,曹驷氏已完了刑罚。”丰邑县令即令打退堂鼓,挥手让弄婆们伺候驷娱回牢房养着。驷娱惨状看的所有人落泪唏嘘,驷均咆哮:“刘季这狗贼,见了你,须与你拼命。”刘季老爹老娘一脸羞愧,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月后,丰邑县行文到刘家,道是曹驷氏次日起解,次日,刘家二老以及除了刘季不在家外,刘家尚有三男一女,还有驷均c萧何c樊哙等一党全来相送。正午时分,曹驷氏戴手枷锁,出了丰邑囹圄,刘家人见了,哭作一团,又抱出婴儿刘肥来诀别,街上有不少是相送的人等,曹驷氏感恩不已,一双眼却去觅那曹咎,只见一个公人上前,与了解差一包物事,谓曹驷氏道:“曹咎司败公务忙,使小人纳上一百钱,望你珍重,路上有言语,解差不敢慢待你。”曹驷氏再拜。及至见了萧何c王娥,萧何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奉上钱物,曹驷氏笑道:“萧公子,你休要心里难过,这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自愿认罪的,得其所也,日后见了刘季,请你转告,忘了我,善待我孩儿,还有我弟驷均,你要是和刘季冤冤相报,为姐死了都不安,答应我。”驷均只得首肯。 “驷娱感恩,上路去也,莫要相送。”曹驷氏长啸告辞,流配而去。 此时,刘季在干嘛?他入了张耳府上,深得张耳器重,衣食无忧,而且,春花秋月,日子过得飞快,门客生涯好不逍遥。这一天,张耳招他内庭议事,走到园里,梅花林边,他双眼骤然雪亮,原来有一佳人,倚定梅树,白衣素袂,竟然对他一笑,哎呀,刘季本是食色口味很浓之人,这一笑,半个身子都酥麻了。怔怔目送那人离去,心道:“怎么张大官人府中还藏有美人儿,喂,有人吗?”好果真后面有人立着,吓他一跳,道:“你是谁?干什么?”那人男儿长个粉面,朱唇如画,声音娘得很。道:“我是薄昭,刚才那是我二姐。”刘季笑了,道:“你家人都修过,一个个标致得巧,那你两个姐姐都是张大官人的······”薄昭听到这里,脸红脖子粗,打断他道:“休要胡扯,我大姐嫁与张大官人,我二姐还待字闺中。”刘季笑道:“薄小哥,得罪,这就好,不如我们做个哥舅子。”薄昭听了过来喷他,刘季急急跑开了。 刘季见了张耳,张口就说:“张大官人,我到了令府上现在是吃的好,穿得好,就是差一娘子,今日,刘季见到一佳人,刘季探明她不是大官人您的,特来求亲,请张大官人玉成。”张耳吃惊,急问是谁,刘季笑道:“你的薄美人之伊妹儿。”张耳哭笑不得,道:“刘季,你的可不低啊?换做别人,岂敢对我开口?佩服。”刘季嘻嘻,道:“我刘季就这样,没有我不敢的,你看行不?即是不成,刘季不怪。”张耳沉吟,道:“我张耳不吝一女子,好吧,晚上荷塘涟漪楼,你们见面,后面我来安排你们的正事儿如何?”刘季拱手道:“谢了,刘季会记得张大官人大恩大惠,我这就去收拾自个。”说完一揖自去了。 张耳忍不住一笑,呐呐道:“人道男儿须胆色,这个刘季四海之内也少见啊。”即唤家人道:“去,叫子儿进来。”须臾,一个玉女过来,盈盈一拜,道:“张大官人,民女······”张耳笑道:“赵子儿,刚才那个刘季你看见了吧?人长得轩昂,怎么样?”赵子儿嘤嘤软声道:“见过了,他长得实是很好······”张耳郑重地道:“人家看上你了,直接过来提亲,我安排你们晚上初月时分,在前院涟漪楼见面,到时我来原媒,成就一桩好事儿。也不负我对你父母之承诺,你看如何?”单凭这人胚子,刘季天下美男子,几个女子不砰然心动,赵子儿幸福得眩晕了,何曾想有人旦旦求亲,羞赧粉红,笑靥如花,应了下来。张耳让赵子儿退下,忍不住掩口独笑。 有道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这刘季浑然美少,气场昂昂,龙行而去,但见明月初上,荷塘莲叶田田,娇朵,清影婆娑,那月华之中涟漪楼灯火阑珊,几个小丫头早早候着,见了刘季,低头问候,道:“姑娘早候着了。”刘季冲上楼,只见箜篌之旁,纱灯案头,一个盛装小女子袅袅背对外面席坐在彼,深深一礼,道:“哎呀,安能让薄姑娘候我?真是该死。”哪知对方回道:“刘季,你怎么叫我薄姑娘啊?”两人骤然一照面,刘季乐了,在心中道:“张耳啊张耳,空置薄二美人,你不收,无非是想用她来铺上天台阶,结交魏王之家,我刘季肯定知道这个结果,你笑我,我笑你,人生充满讨价还价,你望天出价,我就地还价,这样你肯定不好意思给我一个不像样的人儿了,可不是了,眼前这位不俗啊,好个桃脸笑靥儿,甜儿腻,就是年龄太小点,顶多也就十三四岁样子,双环垂髫,幼稚嫩如花骨朵儿,可不知道叫啥?”便呵呵一乐。胡诌道:“姑娘多心了,我们楚地这个c这个都把美佳人儿叫做薄姑娘,得罪得罪。”子儿脸一红,道:“子儿错了。”刘季夸张叫道:“刘季在家之时就久闻子儿姑娘芳名,兰馨慧质,今日才见着真人儿。”子儿莞尔,此时,张耳推门而入,趁火打铁,道:“看来好事都成了,我请视日看过,待到冬月二十八,乃是黄道吉日,也是子儿姑娘十三岁成人之期,(列位莫怪,古人婚姻就这么个行情)你们就把事儿办了吧。”刘季子儿忙谢恩,刘季c张耳相视一笑,欲言尽在不言中。 再说张耳眼见得刘季来求婚薄二美人,被点破心机,从此就多了一桩心事,未免挠头,一时想不到如何解决,天天独步,低头缅想,这日正伤脑筋,听到陈余在身后说:“张兄是为薄二美人的事儿苦恼吧,刘季这厮脸皮比城墙还厚,胆子肥过神龙,也敢张口。如今让他婚约赵子儿,他都比赵子儿大了十几二十岁,也是便宜了他。”张耳闻之一笑,心里清楚,同行是冤家,陈余肯定会心里不爽的,所以不置褒贬,不料陈余又道:“他还意在不足,觊觎薄二姑娘,张兄肯定是为薄二姑娘晋身魏王孙的事儿烦恼吧?”张耳为之一振,道:“知我者,陈余贤弟也。野语有云,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说该怎么办?”陈余微笑道:“此时说难也不是很难,我早替你想好如何做了,你就这样办······” 这天,刘季当值,张耳对他说:“贤弟啊,愚兄想要劳动你出趟远门,愚兄在安邑城很有些地租未收,你挑一个人去,帮我收回,只是辛苦,可否?”刘季诺道:“没事儿,你让贯高和我一起去就行了。”次日,刘季和贯高草草收拾,即车马去了安邑。 张府的巍峨门楼,徐徐驰来一辆华丽的车輦,双马为架,一看这架势,足以彰显主人的不俗,车帘挑开,一个少年公子出来,只见他一身金玉熠熠,锦绣煌煌,雪白的深衣更是反衬出他高挑英俊,珠履上不见一点尘灰,足见斯人是贵公子,门丁上前,谦卑地说:“我家老爷张耳大官人吩咐,让魏豹公子直去书房,他已经在哪儿恭候公子多时了。”魏豹鼻子冷哼一声,算是作答,同时,回头吩咐手下长随跟班道:“既然已经到了张耳老爷家,便是到了家一般,你们就不要跟着了。”他的手下诺诺,魏豹便一个人进了大门。 魏豹进了大门,穿堂入室,并未见到有人,不知不觉穿堂入室,竟然进了一个院子,园里古木森森,花草葳蕤,景致旖旎,不觉心旷神怡,兴致勃勃,也没见到人问问张耳书房在哪儿?竟然把正事儿抛之脑后。走着走着,绿草茵茵的石径之中,直接通联幽处,有一处修竹深林,一篱牡丹花事正盛,国色天香,姚黄魏紫,蜂飞蝶绕。牡丹深处有一小院落,魏豹寻思,此处肯定就是张耳的书房所在了,便叩门轻声问:“里面没有人吗?”静悄悄并无人应答,试试一推,们竟然自开,魏豹又轻声问:“张耳老爷可在?”还是静谧无声,便走了进去。 魏豹登堂入室,信步越过层层帘幕帷帐,眼见得书简册编,充满书架,室内养有花卉鱼鸟,自以为就是张耳的书房,料定张耳在等自己呢,急急深入,不料突然传来一声惊叫,魏豹可是吓坏了,原来,屋里是一大檀香木大浴桶,桶里盛有香汤,满是丁香c栀子花花瓣,一个女子正沐浴其中,魏豹心道:“可坏事了。”急急退出,可巧了,呼啦涌来一大群老妈子c小丫头,更让人叫苦的是,竟然惊动了护院家丁,弄得魏豹面如土色,慌张无措。 张耳c陈余急急奔来,陈余大叫道:“是魏豹公子在此,快吩咐老妈子c还有小丫鬟c还有护院的,糟了,还有杂役,怎么弄的?门客怎么也有,不管怎样?可别把今天的事儿泄露出去,坏了魏豹公子的名头。魏公子可是君子也。”张耳附和道:“没事儿,魏豹公子不是外人,我的幼妹······”话说到这儿,屋里冲出一群老妈子来,急报:“张大官人,不好了,薄二姑娘哭得好凄惨,她说人生除了父母,竟然失露身子于其他男人,如何嫁得?不如寻个短路作罢。”陈余作势,道:“快快劝住,别出了大事儿。” 魏豹一见这闹哄哄的,即是不可收拾,慷慨道:“都别忙了,我魏豹乃大魏公子,岂能为偷窥不屑之举,污我宗庙,既然是张大官人之幼妹,我魏豹尚无娶亲,便去回父母,明媒正娶为妻室好了,免去短长流言。”陈余趁热打铁,道:“这真是天作之合,太好了,我陈余愿为媒,张大官人为证,只是······”魏豹作势让他别说下去,自腰中解下一块碧玉璧,慨然道:“王孙之家,一言九鼎,此为订婚凭证,烦请张大官人请我娘子来见。” 须臾,薄二姑娘出浴,鬘发清婉,盈盈来拜,口称:“公子······”魏豹道:“姑娘休要多心,今日孟浪,乃是无心之举,实在无意毁姑娘清誉,既如此,我是大魏公子,尚未娶亲,便负责了,回过父母,定来娶亲。”薄二姑娘羞涩无语而已。 好个魏豹真乃信士,三月之后,真个下了六礼大婚迎新,翻动半个大梁城,连魏王假也来驻跸,真是富贵金玉满王城,笙歌锦绣塞天街。 张耳总算是联姻魏国王孙了,消息传到安邑刘季那儿,他只骂:“他娘的,错个一大盏喜酒吃,也看不上个热闹,姓陈的,办这赖事除你无他。” 刘季好不容易熬到秋末冬初,轮值日期到了,赶紧告辞贯高,自个押运收来的地租钱粮,日夜兼程,好回大梁繁华之地,过逍遥日子去。一路上金风渐紧,北雁南飞,刘季督促赶行,忽然,天际黄尘四起,马蹄声雷鸣渐近,旌旗如林之中,有兵甲耀日透着冲天煞气,刘季细看,腿都软了,只见那旗是狼旗,大风猎猎,展出一个硕大的“秦”字,这可是刘季平生遭遇第一次秦兵,秦兵号虎狼之师,天下不敢仰视,刘季叫苦,算计快跑,不料,铁骑狂飙已然突至,一口秦川腔当头棒喝:“道上人等不要动,遁逃者,杀无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单于送血功 流民救公子 诗曰: 江山河岳,列鼎天下群汉祖;秦月汉关,山东诸人布衣土。提剑铁骑血溅,大风狂歌飞度。拔山足音旗鼓烈,矢石黑空霹雳突。寒墟一声戍卒叫,海内顷刻沸如粥。 乡里群,村夫手,指破城郭叩九州;长安宫,未央阙,来歌舞是七国胄。(七国贵族后代)无赖出处岂笑得?汜水(刘邦在此称帝)万夫拜,古今一黔首。(平民) 千年已逝,西凤舞风秦腔起,咸阳晚照吼西楚。沛丰堂燕,举国野老,鸦祠论起帝王祖。万古更变垂悠悠,沧海桑田问谁收? 上回说到刘季在柳杏湾,让曹咎c英布一顿好打,自己一帮小弟,狼奔犬突,败走而去,也顾不得大哥受伤,老爹告饶,自己亡命而去。一路风声呼呼,也不辨东西南北,来到无人旷野之处,举头见四处无人,方才敢姑息牛喘。眼见得暮色四合,宿鸟投林,心里好不悲催。 正在惶惶之时,听到有人叫他,细看出是萧何,何道:“愚兄今日去县里办事,方才听说这闹的竟然是你的事儿,如今,县令老爷拘了令尊,你大哥伤了,权放就医,樊哙诸人跑的魅影一般,听说也难脱干系。曹咎本是公门之人,又是为国事戍边轮值一两年,贤弟你安能破坏军婚?以你的人胚,难不能正经找个娘子吗?”刘季叹息道:“我平素厮混,自以为算个人,今天才知道,算个鸟,这事儿我可是过了。曹咎真男人,还有那个英布是个豪侠,我刘季懂了。眼下这事儿没个完,曹咎他们肯定会上陈楚王庭,我在丰邑可是呆不了,声名也是污了,可是,世间上的事儿,都是远香近臭,我得出去走一遭了。”萧何道:“贤弟说的句句在理儿,不知打算去哪?”刘季道:“齐c楚c魏c赵四公子,天下景慕,我最服魏公子信陵君,早年和他梦中邂逅,曾点化我去找他,一直是我心中梦想,如今终得时机,我就去大梁找他去。”萧何大惊,道:“此举甚好,家中的事儿,你放心好了。” 刘季一听家里,扯一把地里麦禾,掬一把男儿泪,道:“别看我刘季无赖,心里担当着,我没脸回家了,家人被累,就与我先扛着,樊哙他们,托兄转告,以前都自以为是个人物,悉是荒唐,其实是个佯装甲士戏子的猴子,都学点真本事;还有曹驷氏,怀着我的骨血,天有情,能活就好好活着,我刘季记着她。”说着一拜,萧何忙扶持,道:“刘贤弟放心,萧何家有些人,这些事后不难,我出来匆忙,身上只有五十钱,你就先在此等我,我再去筹钱如何?”便去掏身上所有的钱,刘季苦笑,道:“想我刘季,昂昂八尺,还不能养活一人?空置世上何用?”接了萧何手中的钱,也不言谢,转身头也不回地投大路而去。 列位亲啊,人生有时一转身,便是你的另一开端,这刘季揖别旧刘季,新生作刘邦,成就今古一草根,尔来开汉四百年。 再说这刘季急急遁逃,觅一个隐逸的村店住了一宿,次日,赶趁而行,眼见得去得远了,才慢下心来,且去那市肆上,自言:“人生大财自有大用,抠抠缩缩者岂能竞彩,置些衣冠,乃搏正眼一觑。”于是,大卖一通,待出来时,果然是峨冠切云,长剑耿耿,深衣华丽,美如龙姿,最出彩的是他那鼻子,正直高隆,悬如立峰,好个华夏美男子。(搞不好韩国要来考证他是首尔人了)钱是花了,大话也说了,可是,毕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刘季这钱袋子可要瘪了,此去大梁,路可远了, 刘季晓行夜宿,不知不觉过了半月有余,这一日到了杞县,心里暗自高兴,自己可就离大梁城不远了,但是,这份欢喜庆祝瞬时即逝,翻遍行囊,只有三钱了,怎么办?此去大梁虽无多路,但脑袋可是天天要喂的,想办法啊?刘季冥目,突然耳边响起鼓噪之声:“嗨,想发财的。来我共家博馆,斗鸡走马,项目多多,一本万利,现赌现兑,硬通货币,可以拿秦国圆方钱呐。” 列位,我国乃东亚文明父母,赌博也是源远流长,赛马走狗那是我们太公辈玩的不要的,刘季一听,振奋形神,有这好事,何必谋杀脑细胞,去赌博,随博徒们一起大步流星进了赌馆。早有管事过来,叫:“客官,可要玩哪项?”刘季挑了一下,道:“赛马吧。”管事哈哈一乐,道:“有大客官竞彩赛马!客官,我这有白c青c赤c黄四匹马,你先看马厩里的马,再下赌注,你可以先买赌注,也可以先赌后买,买多利多,买少利薄。”刘季沉吟,道:“我买赤色马三局赢,就先赌后付吧。”管事嘴甜腿快,让他办理手续,一切妥当,乃信步到看台上。 一声锣响,四匹马开跑,刘季如疯如癫,恨不得去撕咬马屁,可是,他买的赤色马拉在最后,他输了,无奈去交割,管事的问:“客官要不在赌一把。”刘季不服,道:“平生幸运,不信今日,再来三局,同样买赤色马赢。”须臾,他又输了,情知再不能堵了,便去付赌资,三个钱当然不够,于是,峨冠抵账,佩剑抵账······身上再没值钱的了。管事立马翻脸,快如翻书,使人拘他,自去找领导。俄尔,一个魁梧刚猛的汉子缓缓而来,一脸泛红连须,见了刘季,冷冷的问:“是你没钱来赌,赌账不还,你说怎么办啊?”刘季平生并没赌过,只道:“所赊欠不多,容我去筹钱。即刻就还。”红胡子冷笑道:“哼,容你出去?做梦吧你,把他做种的家伙什切了。”刘季一听,头翁然大了,急叫:“大爷,再如何,你也不能断人家香火,我要是没了那儿,你还不如杀我得了。”红胡子又冷笑道:“我共敖知法,杀了犯法,我只拿你身上我的地儿,合理!”说毕,挚出牛耳尖刀,欺身而来,刘季见状哀嚎起来:“休要动那地方······”正自动手,听到一声沉声断喝:“共官人且慢!”众人闻声一怔,见一人自楼上缓缓来下,共敖道:“原来是刚生隋何啊,你有何话说。”隋何道:“我方才稽查了一下,此人所负赌资不多,不至于此,如果我们滥用体罚无度,后面客人不好来了,我看不如剥光他的衣裳,让他赤身滚出去,聊以为惩罚。” 大家听了大笑,以为妙诀,共敖动手,将刘季内外衣裳尽数脱掉,刘季呼天抢地,道:“留一块遮羞布也好,用不着这般狠手。”隋何抄手冷笑:“博徒还需要遮羞吗我看你更需要性命吧。”共敖大怒,道:“尔再贫嘴,将你尿鸟处的斑鸠毛尽数拔了光光。”动手将刘季的内裤短衣脱了,将赤身的赌徒刘季轰出门外。 刘季用手挡住羞处,逃到市井上,好在夜色深沉,渺无人迹,刘季好不沮丧,虽然大老爷们不算啥,还可以展示形体美,同时代的那一边天——希腊还可以在奥林匹亚运动会上神圣的展示健美,问题是我们未来的汉高祖不知道这道行啊,要不也没有那么忧戚了。 但是,如何能去大梁城?可是愁坏了,刘季只得踽踽而行,躲躲闪闪出了市井,信步而去,折腾半夜,眼见啼鸟声声,东方渐白,只好蹲在一户院外发愁。 可就在这时,他的双眼灵光一闪,他看到了啥?当然是衣服,他也顾不得许多,强越过院柴门,看看四处没有人,将人家晾晒在院里面竹竿子上的衣服飞快收起,拼命往身上套,居然甚是合身,而且衣裳乃是较好的深衣礼服,刘季庆幸,急转身从容离去,不料夜蒙寒露,已然伤风,忍不住来一个冲天“啊妾”大喷嚏,早惊动屋里人,一介妆容妇人冲出来,与刘季打个大特写照面,放声大叫:“武大当家的,招贼了,我与你浆洗的,你衣服被他偷了······”屋内应一声,一个汉子手操钉耙叉,冲了出来。 同时,这妇人一破锣嗓子,立刻惊动了邻人,“呼啦”锄头耪梳将刘季围个结实,刘季根本不打算跑了,谈定道:“列位,容我整顿好衣裳再说明白。”于是,刘季整顿起衣裳来,汉子一见呵呵冷笑道:“好贼啊,偷了我的衣裳,还能如此从容,看来是久做的老手,我服你,知道我是谁吗?”刘季审视道:“我看你一脸白净,不是务农的,那你就是此间的财东,他们都是你的庸耕,你是到此来收租,晚上就住在这庄屋里,还有农妇待寝欢愉,对否?”汉子乐不可支,一挑大拇指,道:“好!你将是我的下一个好庸耕,不但身健,而且,脑子灵光,给我绑了送官究办,判你一个盗贼之罪,罚没给我当佃农。”刘季急了,道:“有话好说,这么点事,犯不着送官吧。”汉子大笑:“我武蒲就怕没事,送上门的菜,不吃那叫一个傻。”令佃户们辖制押送刘季,呼拥去了杞县公堂。 武蒲敲响诉讼堂鼓,意气洋洋,只等收一个长工回家,可是他今天运气实是不佳,碰上一个县令老爷申阳,因调戏小丫鬟,遭自家母老虎挠了,正在气头上;这且小节,更可怕的是还在后头呢,正是乐极生悲,世上的事儿没准。 申阳极快升堂来审,一见武蒲那张营养过剩的釉面油脸,三分厌恶先来了,道:“又是你,武蒲,你一个月告几回状?我这杞县公廨成了你家私开的了,说,原告先来。”武蒲急急上前,道:“我是原告,老爷,我这衣服可是······”申阳怒吼:“说正事儿。”武蒲一愣,刘季对他莞尔道:“上有县令老爷在,不得徇私话,我虽是原告,容你先说,有理不在先后说,快!老爷公务大事多了。”好刘季顺手拍了县令一马屁,还把武蒲气晕,占了个理儿。 武蒲跪下,慌忙说:“老爷,这厮偷了我的衣裳,我这衣裳可是上等水色的深衣,乃我出门使用的,试问,这厮怎么能买得起?”申阳拍案怒道:“休说废话,你怎么断定是他偷你的衣服?”武蒲笑了道:“我手下的庸耕佃户都能作证。” 刘季一听,心一横,大叫:“慢,老爷,请你细看,我身上就一件衣裳,对吧?”申阳审视一番,点头道:“你身上就一件衣裳,不错。”刘季道:“我从沛丰而来。”申阳点头,道:“听出口音来了,老爷我就是沛丰人,这和偷衣服一案有什么关系?”刘季慷慨陈词:“老爷,我不疯吧?” “不疯。” “不傻?” “你肯定不傻” “那么,我从沛丰来到杞县,路上少说也走了十天半月,我身上就一件衣裳,那么我是光着身子走来的吗?” “武蒲,本官让你光着身子去楚国沛丰,回来再告状,可否?”武蒲叫屈,道:“我脑子进水啦,光身子去沛丰,早让人半道上弄死了,还能回来?” “当然不可能,如果可能,本县令就是傻子。武蒲,我们魏国,在魏景湣王英明治下,乃是周天子的文明先进单位,你说你不会光着身子去楚国沛丰,那么人家怎么会光着身子走十天半个月来杞县?你不是诬告是什么?东夷西戎,南番北狄,我们魏国是中国之中,开化国度,你不顾国际影响,本官将严惩不贷。本官判决如下,沛丰那位客官,衣服是你的,穿着只管走,他要是敢怎么样?本老爷与你做主。退堂!” 刘季掩口暗笑,武蒲怒气冲冲,都往外走,忽听身后申阳喊:“都回来。”武蒲一听乐开心花一朵朵,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不行,喜笑颜开,道:“老爷你总算想通了,我是真的,是他偷了我的衣服······”刘季一听坏菜,可是事到这一步,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回头硬撑。谁知县令道:“我魏国乃是文明发至之地,武蒲,你耽误人家时间,本官断你赔人家误工费c精神损失费五十钱,当庭付清再走。”武蒲叫屈:“老爷,他偷我衣服也就罢了,你还让我赔他什么误工费c精神损失费,你好糊涂的官。” 县令为之一振,怒吼:“本官不徇私情,明如镜,清如天,你这该死的土豪,依仗有几个臭钱,下去收租,还要下面的佃户妻女待寝,你以为我不知道?竟敢攻击国家公务官员,赏三嘴巴!”官差听命,如狼似虎,上去“阁阁阁”三嘴巴,打得武财主满嘴是血,苦着脸道:“谢老爷打。”县令申阳冷笑道:“既然要谢,加赏!”官差上去,又是“阁阁阁”三巴掌,县令申阳狠狠道:“这次不用谢了,退堂!”退堂鼓响。申阳拂袖而去。 武蒲嘴都歪了,出来指定刘季道:“看你如何去得了?”刘季正自踌躇,互听的背后有人叫:“沛丰刘季请留步。”刘季转头一瞅,腿都软了,暗暗叫苦,他是谁?竟是那位人号刚生的隋何,刘季叫苦,这事儿可瞒不了这位主,头皮发麻。隋何揶揄道:“刚才公堂之上,我一直从头至尾细看着······”刘季一听,知道坏事,自叹:“可欺地,可瞒天,哪能儿戏你鼎鼎大名的小小刚生啊。我······”隋何骤然示意然他闭嘴,转向武蒲道:“本刚生刚才没听真切,是谁在说要威胁这位沛丰刘季大哥啊?这不是和我们共家赌馆过不去吗?我要是听差了,对这位言语的可就不便了。”武蒲一听,要都哈弯了,道:“隋何小爷,没有的事儿,我是让他好走。”隋何哼一声,道:“这就好,隔日来请武爷吃酒,刘季,我们走。”挥手散了要哭的武蒲一行。 隋何招呼刘季来到一处酒肆,也不出声,抽出桌子上的筷子,用筷子头敲敲桌子,小二过来就上菜,然后笑问:“刘季兄,你说我会如何处置你。”刘季回以一笑,道:“我刚才不知,现在吗?请我吃酒,还我身牌证,然后,放我西南而去。”隋何脸一正色,厉声道:“如何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洞穿你的讹诈别人的把戏。”刘季笑道:“隋何,你不是常人,我的这点小伎俩绝对唬不了你,你说过你从头到尾都在公堂看我们把戏,你本可以当场揭穿我,来一个大大的亮点,抬高你的名头,你没有?还有理由在这儿揭穿我?暗暗地不能表现,此有何意义?”隋何大笑,道:“刘季更非凡人,我在你的面前无所遁形,敢问你可是要去大梁城,投信陵君门下为门客?”刘季大叹:“英雄之见略同。”隋何酡颜,道:“何不敢当,信陵君名满天下,这样做很寻常,我是瞎猜的。不过,他的《魏公子兵法》讲的是御人之术,小可楚国闽越都冶城人氏,(今福建福州)自幼游历中原,师从法家,重法有为,好了,今日尽醉,他日有缘,乃得相见,再论。”隋何即从身上拿出刘季的身牌和衣物,道:“你的东西,还你,没有身牌,可是去不了列国的,休怪我们所为。”刘季道谢不已,又对隋何道:“不敢,不敢,武蒲迷财,今日也是吃了大亏,我刘季情歉,他的五十钱和衣裳,烦隋何贤弟还他,日后若从此还家,一定登门赔罪。”隋何惊叹:“刘季有高义也。”于是,这两人惺惺相惜,痛饮不提。 翌日,隋何送别,共敖因抹不下随和情面,也来搭话,刘季上路,行了几日,早望见天际雾蒙蒙一片城池,乃知道大梁城到了,心中暗暗祈愿,然后自言:“大梁城,俺刘季来也······” 再说自从刘季亡命去后,其父刘太平在押,萧何上下打点,疏通人脉,这丰邑县令总算首肯次日就放人放人,萧何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没有辜负所托,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次日,刘季老娘哭了过来,哀告:“我家当家今日非但没放出来,而且,公人行文告知,他即流配戍边,三日后起解,这可怎么办啊?”萧何一听,情知事变,绝非那么简单,自己可能是力不从心了,急急去找卢家。卢绾接着,道:“家父去县里了,他知道你要来,让我在家候着,本来事情已经好了,谁知寿春楚王庭来了一位郎尹景驹训政,听到地方上有破坏军婚的事儿,大怒,便行文去楚王那儿陈词,现在楚王圣意已下,说是要拿主犯刘季,既然主犯在逃,便是其父亲放走的,如此危害国家之事,断不可姑息,即依律流配刘兄老爹边关戍边三年,三日后起解。”萧何一听叫苦,卢绾又说:“我爹现在去县里活动,看有没有万一的机会······”萧何摇头道:“去县里绝没有没有机会。”卢绾道:“那就这么完了?”萧何神秘兮兮道:“你想不想帮你同庚哥。”卢绾点头,萧何拉他一把,道:“从我来,就有万一的机会。” 于是两人出了卢家,逶迤而行,最后到了城里一处停下,卢绾问:“这是何处?萧大哥要干嘛?”萧何道:“实不相瞒,这就是曹咎的家,你只要过去弄清楚曹咎不在家,其他的事儿由我来办。万一的机会就有了。”卢绾沉吟,还是点头,去了半天,回来道:“曹咎去了县里当值。”萧何大喜,道:“这就好了,贤弟在此等着,愚兄这就去办了这事。”便抽身向曹咎家而去。 此时,丰邑县公堂会审已复议完毕,郎尹景驹当庭宣判:“犯人刘太平,养子不教,破坏军婚,为害社稷,事后纵子逃匿,楚国以仁义立国,纲纪鲜明,今承我王幽王圣意,判决如下;刘太平流配戍边三年,三日后起解······”说到这儿,刘太平c王含始夫妇抱头痛哭。宣言未完,只听得公廨外一阵大闹声,一个妇人冲突而来,大叫:“大人,且慢!”曹咎大叫:“是我内人,你这不要脸的,竟不在家呆着,还去来现世。”曹驷氏含泪跪拜曹咎道:“夫君,我们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了结的,但是,礼是礼,法使法,我们今天要公正来断另外一个无辜之人,”即仰头问景驹,道:“大人在上,民妇曹驷娱,乃是曹咎妻子,此事当事人,我应该当庭说话吧,”景驹道“头顶公正,你当然可以说话。”驷娱道:“我楚国泱泱大国,肯定会依法办事,对吧?”丰邑县令和景驹同时答道:“肯定依法办事。”驷娱追问:“那么,不管刘家老父的事儿,公堂会当堂放人,对吧?”景驹道:“公堂会当庭放人,但是不会放归人犯,试问,此等大罪又关谁的事儿?堂下妇人,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知道后果是什么吗?”驷娱盈盈一拜,道:“民妇不傻,公堂听着,不是刘季破坏军婚,而是民妇我勾引少年,还有,是我让他走的,不关刘家父母的事儿,你们当庭放人吧,”此言一出,有如一声霹雳,所有人始料未及,目瞪口呆,景驹回归神来,冷笑起来,曹咎气得过来打,景驹大叫:“住手,你娶的好媳妇,还在我庙堂撒泼,不怕丢人,曹司败,反正你已经无人可丢矣。驷娱,你没说错?还来得及?”驷娱重重颔首:“绝无戏言。”丰邑县令坐不住了,道:“你知道后果吗?你这愚妇。”驷娱道:“民妇腹中有刘季的孕,他无罪吧?”景驹答:“孩儿无罪,你可以生下来,但是,你······”驷娱慷慨道:“那就好了,民妇愿意领受一切······”景驹叹道:“好刚的妇人,画押。” 公人们下堂,令驷娱在状上画押,驷娱断然影压指印,收起。景驹即刻判道“当堂释放刘太平,来人,扣押犯妇驷娱曹氏······”公人狼虎应答一声,手操镣铐而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九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虎狼士行虎狼事 奇强人遇奇强鬼 上回说到匈奴头曼单于出了阴山秘谷圣洞,突然,命令早已布列在草原上的骑兵,对进入过秘谷的匈奴步兵骤然展开了一场虐杀,片刻,犹如风卷残云,这场内讧以死亡的寂静终了,对如此剧变,范增真是瞠目结舌,一时怎么也反应不过来。突然,他感到脑袋轰然大震,便失去了知觉,就在他视野的最后画面里,他看到了大秦黑客军团,当头一人竟然还是娄敬······ 当范增悠悠醒转的时候,他看到了浑身黑色重装盔甲的秦将李必和骆甲,还有其他的黑客军团士卒。大家一见他醒来,啧啧爆发出一阵惊呼。李必更是大赞道:“谁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这些旦夕操演,枕戈待旦的黑客军,竟然被匈奴大队人马挡在外面,而你们两个书生竟然突入匈奴王穹庐,杀死胡虏,看看你们的敌鼻囊都满了,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如此神勇,恍如天将临尘,佩服,佩服!”范增听了一脸茫然,忙回道:“我们没有啊······”骆甲一听,不高兴了,道:“范军司马何必太谦让,怕我们争功乎?不会的,我和李将军会如实陈词,为二位庆功,我们凯旋吧。”范增欲要再言语,忽然,娄敬暗暗掐他一把,他只得将话噎了回去,于是,范增c娄敬随黑客军回到边城。 范增c娄敬见了主帅章邯,章邯大喜,道:“只道先生为匈奴掳掠,我们黑客军团发兵突击来救,殊不知乃是先生孤胆而闯敌营,杀敌三十,与娄敬里应外合,好计好勇力,两位貌状斯文,其实深蕴不露,真猛士也。” 听得云山雾罩,如坠烟海,自己哪有能力突击匈奴中军,可是如今就这么稀里糊涂立了首功,还杀敌三十,这不是瞎扯吗?还有那娄敬,什么里应外合,也杀敌三十,削了三十个匈奴敌的鼻子,瞧他那身板,就是面对吃肉喝奶的匈奴女子,怕也是被摔得大头在下,半死不活,满眼繁星春水。现在他居然还真当那么回事,色不少变,恍如真的力士游侠一样。范增真想啐他一口,自己未免一脸羞愧,良心让他难安,极力分辩道:“章邯国封尉,事情并非如此,我和娄敬岂能有此之功。”章邯笑道:“你们休要自谦虚,事实摆在此,宁不信乎?我已经使八百里快马加急传书咸阳,已经为二位请功了,待到大封来时,再与二位摆宴庆功,届时我们好好痛饮乐呵,二位杀敌困顿,先下去休憩去吧。” 范增无耐,只有告退,和娄敬来到外营居处,见无左右耳目,低声质问娄敬道:“到底怎么回事?如何我们就杀敌三十于匈奴中军,成了天圣,御于赫赫黑客军之上。”娄敬怪笑道:“都怪世事多狗血,满地神剧呛死你。”范增猛地啐了娄敬一个满脸花,大骂:“尔以为如今之世,是歌舞庸碌之末朝,列国团队以及大秦悉求猛士,不容一庸才,更不容一奴才。秦王旷世英主,天下野语有歌,秦王巍巍在上头,奸佞不敢冒出头。不用刀枪不用兵,名字立威吓杀徒。敢戏之者,惊天大灾难立至,到时想活无路啊。”娄敬听了,脸色渐凝,道:“范老大,你如何不啐大单于一口呢,我们这功劳都是他送的。这么说吧,我们突击救你,他们用许许多多人来赴死缠定黑客军,单独放过我进去见你,然后,他们就自相残杀,将两个盛满人鼻子的包包系载我们两个身上,我真不明白,他这么做,意欲何为?我还没问你,你去匈奴王庭到底遭遇了什么?”范增至此已经明白,便道:“娄敬,我们本是同类人,我不瞒你。”便把自己遭遇,和事情因果相告。娄敬听了唏嘘不已,叹道“我们两真是了习胡事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瞒下去,但愿那个胡儿不会再出现了。真相大白,他应该不会再来自投罗网了。” 范增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冒儿和我们两个厮混这么久,真是其情一言难尽,可是,胡人嗜杀,血冷如冰,我们再也不能做他的老师了,但愿他不要再出现了,就做一个陌路人好了。”两人心中忐忑,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营外来报:“献马的少年冒儿来了。”范增c娄敬暗暗叫苦:“不要命,真是不要命的来了。”延请进来,进入内堂,冒顿大礼道:“见过二位师父。”范增冷冷的道:“还谓师父,都不想活了。”冒顿淡淡的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可以离弃徒儿,徒儿终生不弃师父。”娄敬道:“你瞒我们,现在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问你,你为何要从师我们俩?”冒顿神色黯然,道:“为了活下去耳。”娄敬气愤愤道:“好小子,一派胡言,尔为匈奴大单于之子,将来整个草原都是你的,你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你还活不下去吗?你是太子,是小王?你在欺师欺世。”冒顿道:“大师傅说过,休要生于帝王家,帝王父子无人请,我的父王有宠爱的阏氏,我在他眼中只是一匹马儿,我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他还可以再生很多的兄弟姐妹,多了,就不亲爱了;多了,就是仇敌了,不如来此让二位师父发落,生无喜,死无恨。”范增指定他,道:“你啊,好个冒顿,你就那么自信是不是?我们俩就不会杀你是不是?娄敬,速速报告黑客军有司,此胡儿当斩。”谁料冒顿听到这儿,深深大礼,朗声说:“徒儿谢过大师父,徒儿愿受死,决不怨师父们。”范增闻之唯能仰天长叹。娄敬道:“知道这是哪儿吗?不能说之地,我和你大师父皆是生,是士子,你快走吧!”冒顿道:“二位师父,我马上就要被送到大月氏当人质了,可能回不来了,故特来告辞,”冒顿大放悲声,双泪如倾,又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二位师父,我一定会再找你们的,哪怕在中原,在百越,在天涯,在海角,我都会去找你们。” 范增听到此处,和娄敬相顾叹息,范增道:“冒顿,师父阅人有术,你不会死,你会回来,乃至做更大的事情,只是他日你为一方雄主,与中原兵戎相见,我们各在其阵,你该何为?”冒顿道:“如有此日,奉二位师父教导,效晋文公退避三舍。师父,你说过,华夏乃是诸夏,南有三苗夏,北有胡夏,是南北之中国,皆中国也,冒顿是胡儿,是中国之人,谢师父留我不杀大恩,徒儿告辞。”说完,叩拜决然不再回首而去。 范增c娄敬心中不忍,郁郁无语,正在这时,有小卒来报:“章邯将军有请二位中军帐。”范c娄二人这才收敛精神,进了中军帐,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骇然胆裂。中军帐里,巨大的牛油烛照天烧,中庭俱是甲胄军卒,持刀拥盾······ 他们围定一个大鼙鼓,大家一见他二人来到,发声呐喊,天动山摇,两人心中有鬼,见了此阵势,面色死灰,双脚发软。正彷徨间,只听得金铁铮铮一鸣,然后戛然而止,主席上的一人正是主帅章邯,大声道:“恭贺二位,京城咸阳大司马亲下嘉奖令已到,二位的其中一位可以回乡,赡养二位的父母,另一位依军功进爵,领子爵,暂戍边,待大王一统华夏,再荣归故里。黑客军团全部纪一大功,每位赏钱一千,今天是我们黑客军团大喜之日,诸位可以痛饮。”章邯话音一落,上下爆发出兴奋的狂呼,章邯带大家狂呼已毕,乃觑定这两位。 这两位初始高度紧张,至此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大喜大悲,几乎虚脱,现在他们对视一眼,范增道“娄敬回去吧,去居鄛看看我老娘亲尚在否?就传语范增平安足矣。”娄敬摇头,道:“还是范增回去吧,正好可以去找萧何报仇,也可以和王娥再结良缘,也是你平生耿耿执念。”李必道:“二位这么礼让,不如都留了。”章邯摇头道:“都留下来那可不行,大秦教化立国,至亲要养,必须有一人回家,不如抓阄吧。”范增看了娄敬一眼道:“你可是执意回家的,范增的事儿已经物是人非,我不想再去看他了,娄敬,回去吧。”娄敬这才诺诺,伏地谢过。 至此三军欢呼,狂饮海吃,中庭之上,更是有展武助兴,戈戟斧钺,各亮绝活,酒酣之时,章邯兴起,脱去铠甲,袒露一身肌腱,亲执大搥擂鼓,歌云:“中军挝大鼓,速速柳杏发。从征大秦师,靖边后还家。”众人狂呼,骆甲对范增道:“鲠生饱学之士,也来一个助兴。”范增乃袒露胸膺,回想此生风波连起,到如今亲不能养,独行数千里,娇妻委身他人,有仇难报,心中愁思百结,郁郁块垒,顿时勃发,替下章邯,双手拿起鼓槌,击鼓如雷滚滚,纵声大呼:“边城霜月累累坟,定是我祖前战死,今我醉笑伴诸君,赴国留骨雄鬼师。”闻者慷慨,热血沸腾,这一顿庆功宴知道通宵达旦。 次日绝早,娄敬交割完毕,领了文书凭证,以及俸钱,黑客军将士有知己的过来话别。范增自然多送一程,两人出得边城,乘马草原上,竟然无语。娄敬心中不忍,频频告别道:“范叔,前面乃是大秦官道,我要去驿站领马去了,请留步吧,自珍重,后会有期!”范增一脸惆怅,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记得去觑我老娘,那草原山丘上是谁?”娄敬望去,远远有一黑点,对自己这边眺望,脱口惊叫:“那是冒顿,这胡儿竟然来送我二师父,难得。”刚要呼喊招呼,只见那一乘马快,牵引一溜黄尘滚滚而去,消失在天际,两人感叹不已。范增拨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决然而去,只留下娄敬一人站在边驿站关前。娄敬见状,送客已去,自己可以征程了,乃拜倒大地,嚎啕大哭,道:“感恩苍天大地,留我娄敬,故国中原,你不要来收我的骨头了,我娄敬自己带回来了······”哭累了,乃如关塞驿站而去。 这娄敬一回中土,有何邂逅?回头来就要说中土大事了,上回说到秦军十万,在主帅王贲指挥下,死死围定魏国都大梁城,魏国虽弱,可是到了灭国之际,自然是上下同心力扛,双方僵持三个月。这日,咸阳来使,公事已毕,来使另外交给王贲一个私囊,道是太傅尉缭让主帅亲启,王贲屏退左右,看时,上面乃是四个字,决河灌城,便击节高叹:“妙!” 于是,王贲掘开黄河之堤防,滔滔浊浪,以高摧下,大梁城城垣裂开一个大口子,秦军都乘小划艇,持刀挟盾,乘势突入城中,可怜魏国国都金碧为泥水夷平,秦军冷血,满街截杀,杀声震天,直抵达魏国王宫前,魏王假率百官文武,后宫嫔妃,脖子上系着捆绑囚犯的缧绁大绳子乞降,高叫:“将军留我百姓,魏假愿降,斧钺加身换民生。”王贲道:“大秦服国,不累百姓,你放心好了。快快交出典籍,本将军须要按照典策登记魏王族,以候处置。”魏王假交出魏王族名册,王贲即令点视。 可是,整个大梁城泥水一片,恍然倒回洪荒,街上呼儿觅女,乱哄哄一团。张耳预见秦军要克大梁城,先让儿子张敖出了城,去了安邑,自己还没来得及走,秦军已是合围,直捱到城破,眼见得秦军依照典策四处收罗魏王宗室和大梁城富户乡绅,自己考虑自己可是魏京数得着的人物,更是替魏王收罗天下门客,天知道大秦如何发落自己,还是急急走吧,如何得脱? 张耳和陈余二人布衣短褐,混迹在流民之中,渐渐望城门涌去,突然,陈余看到秦兵押送大队魏王宗族而来,里面竟然有穿着短褐的魏公子魏豹和薄二姑娘,还有另一位魏公子魏咎,他们都是蓬头垢面,佝偻着腰,遮掩着脸,当他们擦肩而过时,双方都发出暗暗惊呼声。此时,张耳c陈余他们来到了城门,秦将大叫:“百姓要出城的赶早!”陈余碰了张耳一下道:“快看,魏豹他们要押回城里去了。”张耳忧虑道:“这可怎么办?他们被押回魏王宫,定被秦国收孥,凶多吉少了,我们怎么救他?”陈余道:“不救太不仁义了,大哥你乃是名人,不要动,由我来办。” 陈余突然冲出队列,大声嚎啕,冲到魏王宗族的队列里,抱住魏豹就哭:“三弟啊,你去公子府上送菜怎么就不回来了呢?”秦将一见,呵斥:“何处来的野人,不想活了,这是魏王宗室府邸来搜出来的人,怎么有你三弟?”陈余哭天抹泪,道:“他是我三弟,是去送菜的,那位是他内人,因菜多,我哥也跟去了。”秦将呲牙道:“围你们三个月,还须要人送菜,看你们这帮公子日后有你好活的,让你哥弟妹出来,平头布衣,黔首一个,混迹王孙里面干什么?”陈余颔首谢过,上前将魏豹c魏咎,还有薄二姑娘拖了出来,秦将因要急,吼一声:“快滚。”疾驰回魏王宫去了。 好个陈余,真是大将风度,刀刃下不变色,生死间连救三人,和张耳出了大梁城,一路狂奔,直到安全之地,大家才得以道谢。魏豹三人竟然一跪,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日后容图报答。”陈余摇手,张耳问:“两位公子现在怎么办?”魏咎道:“宗庙已毁,我们成了流民,不过,我和楚国楚王甚善,先去投他去,此处离大梁不远,秦兵随时可能出现,我们的赶紧快走。”张耳道:“不如和我们先去安邑,小可在彼有些田产,犬子也在那儿。”魏豹急急道:“张大官人,魏已亡国,你的名字在册,你的安邑田产虽在,可是,秦兵按照典策在找你,去不得了。”张耳沉吟,道:“那二位公子,还有薄二夫人,我就不连累你们了,你们先走吧,人多目标就大,恐都走不脱了,我和陈余去陈县,有故人可投。”便与了他们三人一些钱,拱手而别。 两年后,秦大将王贲之父王翦c蒙武克楚都寿春,生俘楚王负刍,华夏当时最大的诸侯国楚亡;再两年后的公元前221年,王贲克齐都临淄,齐王建降,同年,秦王政在秦都咸阳宫称为皇帝,是为秦始皇,人谓之祖龙,从灭韩开始,次之灭赵c燕c魏c楚,终于灭齐,至此穷扫,海内归一,横空出世者,大秦朝也。 陈县,娄敬风尘仆仆从居鄛而来,因范增老母早已作古,范增的宅子也沦为狐兔之穴,自己心愿已经了矣,乃意欲回琅琊,可是,他有乡人一个叫陈武的在陈县作里监门丞,屡次书信招他,便一路跋涉而来,投他休憩一两日。陈武c果然守信,亲迎郭外,见了乡人,意气洋洋,沾沾自喜,道:“陈县乃是天下大县,城c邑c郭共有八座门,其中里监门有十六人,皆归自己来管,守城兵丁见了自己也是非常看待。”娄敬诺诺,两人便觅一大酒肆,算是为娄敬洗尘,酒足饭饱,陈武为显自家手段,故作神秘道:“娄兄,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潇洒快乐去。”娄敬力辞,道:“勾栏不齿之地,娄敬可是平生不去的。”陈武道:“放生果然是正人君子,如今大秦新立,奉法家为政,所有吏胥,敢涉足不端者,都会罢职,杖二十。我也不敢啊,不过,我们可以小小赌博,都是熟客,且在我的范围里,安能有事儿?走吧。” 陈武换了吏胥官服,装作平民,用大锦绣帽儿遮着脸,娄敬也是博徒,一时兴起,跟着陈武走,两人逶迤穿走闾巷,最后在一个胡同里找了个隐秘之地,里面有两人早早等着,四人开赌,赌啥?猜枚,兽骨一枚,正面是一个雉鸟形象,背面是一个鲈鱼形象,公人扣两个盖碗里摇,就是呼鲈喝雉,押宝雉鲈赌输赢。 不大一会儿,四个人凑了一桌钱,赌得正酣,门扉叫人洞开,一个一身鹑衣百结,须发皆白的老儿,“呼哧呼哧”喘气,手里柱一个奇大的荆条拐棍,头上蒙头戴着破帽儿,也看不清是什么脸庞模样,身后竟跟着一个黑衣吏胥,手操佩刀,这四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老儿破口大骂:“不孝的逆子,天天那钱来赌,却不赡养老子,官爷,这都是偷拿我的养老的血本呐,你可要替小老儿做主啊。”且说着,上前扬起拐棍朝赌局上一顿好打,登时,器皿腾飞,那老儿且打且骂且收钱,而且,鼻涕眼泪齐下,哇哇哭道:“不孝的逆子,你还我的养老钱,还我的养老钱······”收了一大推钱,又道:“如今大秦朝,祖龙在上,官爷定会主持公道的对不?” 那个吏胥,将刀拍在赌桌上,朗声道:“老人家说的是,既然你来找我,我定会主持公道的,拿你的可怜钱只管走,这儿,谁敢动一动,我用刀剁去了他的爪子就是。”那老儿手脚麻利,收了钱自去了,陈武一听吏胥声音,低声道:“原来是你这厮。” 且说这老儿一顿打骂,席卷钱去了,留下一地鸡毛等待收拾,陈武站起来说:“都偷老子的养老钱出来赌,是不对,活该老人来大骂,把钱拿走的。”娄敬附和:“就是就是。”另外两个人一脸茫然,其中一位道:“我认为是不对,老儿该拿钱走的。”另一位更是义愤填膺道:“不孝之子,偷拿老子的血本,老人可怜,该拿钱走的。”摇赌盅的公人也是浩气超然的骂:“日后不屑结交这种人。” 娄敬听到这儿,急了,道:“大家且慢,我们来理理,听你们的话好像都是在说别人,谴责别人对吧?”这三人点点头,娄敬懊恼,道:“但是,刚才那人,他不是我爹,陈武,我们是乡人,我知道也不是你爹,那是······?”陈武质问那两个人:“是你们两个的爹吗?”那两个人急叫:“不是我爹。”“更不是我爹,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摇盅公人也大声申辩道:“你们看我作甚?他更不是我爹,我爹都在床上一年下不来了,列位不信,现在就可以去舍下查勘。”陈武惊问:“我们就总共五个人,现在都不认爹,那是谁的爹,大咧咧进来就砸场子,说谁是他儿子偷拿他的养老血本来赌,就这么正正当当收走了我们的钱,大咧咧就走了。” 所有人说到这儿,对上眼了,十只眼睛滴溜溜一转,娄敬大叫起来:“他娘的,谁的爹也不是,那是个骗子,我的钱都让他给骗走了,快快操家伙,追他爹去······” 不知这五人出门如何,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十二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海客美人鱼 神行海底城 上回说到娄敬与乡人陈武去赌,这五人堵得正酣,门外突兀来一老儿,破口大骂不孝子,偷拿他的养老钱来赌,扬起拐棍就砸场子,且收了他们的钱去,这五人一脸懵然,都以为是他们五个人中间的谁的爹,最后,娄敬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他们之中谁的爹,乃是一个骗子,五人好不懊恼,娄敬大声道:“钱是小事,还让人冒充了爹,羞辱生母,这一口恶气如何忍得?”大家都去找家伙,出门去追。 只听得陈武冷笑道:“别追了,这老儿乃是假的,腿脚麻利,须臾去得远了。”娄敬道:“如此难道就罢了吗?”陈武道:“我知道是谁?这厮乃是我掌握中人,如何走得了?”娄敬大悟,道:“陈贤弟,莫非那个公人是你手下监门的。”陈武听了,挑指点赞,道:“大家随我来,刻我让诸位看一场好戏,拿钱非但少不了,还需要他加倍偿还就是。” 于是,这四个人气愤愤随了陈武回到公廨,陈武打头,推开门吏门户,里面正有两人饮酒,桌上菜肴丰盛,两人心气正高,吆五喝六。陈武哪问原委,上去飞起一脚,将酒席踹飞,两人登时恼羞成怒,跳起来要动手,陈武呵斥:“张听c陈人二小,说,你们今日干甚去了。”那两人擦拭脸上酒水汤汁,恭敬赔笑道:“原来是陈里监门丞,还有尊高朋等,快来再起一席,我们饮上几盏。”陈武一脸鄙视,道:“休来贿赂官家,说!”张听道:“没有啊,也就是当差琐事,毕了才回的啊。”陈武指定陈人二小,大吼:“姓陈的,那你呢?”二小强忍,笑道:“我和我大哥一样啊。当值当差而已,不知门丞大人缘何要问?”陈武大骂:“放屁,你只管看门吗?你带一个老儿去砸人家场子,掠了钱去,如今人家可是认得你的,你怎么说。”陈人二小一听,哑然失笑,道:“大人,是问这个啊?确实是有此事,我今日当值,一个老叟报案,道是他的不孝儿子,偷拿了他的养老血本去赌,央求我们作公人的帮他讨回,我可怜他,因此和他去了,帮他追回。”陈武呵呵,大骂道:“你认了就好,他娘的,他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五个博徒之中谁的爹?如今讹了钱走脱了,他去了何处,你来说。”陈人二小道:“我如何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们公人为民请命,分内之事,我也没错啊。”陈武怒骂:“放屁。你们分明一伙的,来讹诈钱财,如今还装好人,不给你煞威,你就不知道我陈武是管你的,左右,执法!”左右听命,上前按到陈人二小,扬起大板子,呼啸来打。 这陈人二小挨打,咬牙切齿,睚眦欲裂,骤然握拳掣肘,欲要起来拼命。张听见状,匆忙跪下在他身侧,用手死死掐他,陈人二小只得忍气吞声,双眼血红,呼号不已。张听在地上大叫:“陈大人,我们乃是一起来的,如今我小弟犯错,理当受罚,我愿为他分担。”陈余吐一口,道:“你以为你是何等人物,来庇佑人,也打。”上前就是乱打,张听也是呼号翻滚,直到打累了才罢。 娄敬在侧实在看不下去了,阻止道:“他二人犯法,自有有司法制,岂能如此暴打。”陈武这才罢手,道:“看觑你面皮,不打了,不过,那失去的钱,你这两个贼人,三日里纳上来,否则本官可就不止这般手段,走了。”说完,招呼其余人扬长呼喊而去。 陈人二小在地上格格切齿,道:“这该死的狗贼,敢欺压良善,殊不知老爷是虎狼之士。”张听慌忙过来掩住他的嘴,看看四周无人,才抱怨道:“贤弟啊,你我好不容易逃出大梁城,变了名姓隐匿在这儿看门,也算不错,一日三餐,夜有一宿,如今你这是闹的。你听我的话,忍!”原来这二人乃是从大梁城逃出来的张耳c陈余,变性命隐匿在此间。陈余听了不再言语,只道:“不曾想连累大哥了。”张耳去找创药来与陈余敷上,道:“贤弟,千万需要忍,则是长策,待天下大定,皇帝肯定安抚,不计旧恶,那我们便有出头之日了。”陈余诺诺,只是呼痛,道:“陈余血性男子,所为扶贫安良,不曾想遭遇骗子,真是可恶之极,如今,这狗贼仗着吏胥头儿,来欺负我等,又要加赔还钱,我们如何是好?”张耳道:“我们从长计议,徐徐来图,你千万不要冲动,否则我们无地可去了,泄了身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也。贤弟听劝,听劝!”陈余唯有暗暗忍了。 再说娄敬暗暗劝陈武道:“贤弟啊,万事能过就去,勿要太过,我看这张c陈二人不是监门的庸才,乃是暂且委屈的大人,困龙暂卧于潭水,勿要等闲慢待之,拿回本钱就行了,要什么利息啊,再说你那杖板子太毒辣了些。”陈武恼了,道:“大哥勿要长他人志气,他们是我手下,我不弄他我傻,你且住下,看我的手段好了。” 娄敬见了,也没奈何,本想告辞,一想到自己也有份儿,陈武又是苦留,只得暂且住下,果然没到三日,张耳筹了银钱,自送上门来,俯首帖耳,道:“陈大人,这是加利息还的钱,你看看够不?都是舍弟愚鲁,得罪大人,大人大量,权饶了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今天在酒肆上订了酒席,来给各位赔罪。”陈武问:“那姓陈的如何不来?”张耳笑道:“舍弟殷勤,早在酒肆上恭候你们。”陈武收了钱,招呼娄敬一起去了酒庄。 陈武c娄敬一行五个赌徒,如今得势,呼涌去了酒肆,那陈余果然在彼,见大家轩昂而来,甚是恭敬,酒过三巡,张耳立定,道:“列位,舍弟三天前有得罪,今天特设酒局,来与大家赔罪,祈列位圣手高扬,放过我们兄弟俩,日后大家还是铁血兄弟,来,陈人二小老弟。”陈余倒也慷慨,置酒道:“得罪大家了,身上有创痛,不能跪地大礼,就以一樽酒谢罪。”陈武诺一声,也不谦让,大咧咧满饮。就在这时,娄敬和陈余眼波相接,看到了陈余眼里有异样的凛凛寒光,心里一沉,暗暗叫苦,预料此事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只是不好说罢了。 陈武也有些手段,上下打点,竟然也留娄敬做了里监门,娄敬也就留了下来,于是,和张耳c陈余旦夕相见,时日长了,三人惺惺相惜,有了话说,娄敬也就敲山震虎委婉劝上陈余,逞一时之快,会两败俱伤的,陈余诺诺,装作糊涂,如此,一个月过去了,也没什么事儿,娄敬也就慢了下来,不再放在心上。只是这个陈武,倒是小人得势,愈加跋扈,对手下人动辄得咎,轻则骂,重则打,弄得单位人人自危,当差时空气压抑,日子甚是不好过。娄敬屡次规劝,这陈武如何听得下去,娄敬无奈,只有叹息而已。 再说这陈武有个外室,自己租赁的房子养在闹市,常常将此事拿出来炫耀,隔三差五呼朋邀友去饮酒赌博,娄敬常劝他小心,休得高调示人,免遭祸祟。陈武那肯听,自以为是个人,欺压着良善,那肯正眼看百姓凡人,娄敬唯有叹息。陈武这人专一打压好说话的,自从张耳c陈余服了他,可不是干休,而是欺负人上瘾,时常给张c陈二人不好看,张耳时时喟叹,陈余道反倒不言语,令张耳暗暗纳罕。 这一日,陈武拿些熟肉果脯,带着一个小军走卒又来到他的外室家中,小三儿笑盈盈接着,发嗲打闹,陈武便对小卒道:“把守门户,少不了你的好处。”走卒诺诺,自在门户内就些熟肉小酒。 不大一会儿,陈余来到,手里奉着精美食盒子,因与小卒很熟,便招呼道:“小军爷,喝上了,我这有上好的羊腿,还有陈酿,辛苦辛苦,吃多点儿。”走卒恩谢,欲要问,陈余笑道:“今日陈武里监门丞吩咐在下,特地去宁屠户家卖得好下酒菜,及时送来,他要与馨月儿畅饮,所以在下不敢耽搁,急匆匆送来了。”小军卒得了好处,急急要吃,道:“好说好说,陈人二小里监门自进去就是,大家这么熟稔,何必计较。”陈余道:“还是小军爷明事理,说不定待会儿我们痛饮一杯,闹些动静出来,小军爷不介意吧。”小军道:“气氛搞起来才好,陈哥快进去吧,我也得喝一杯了。” 陈余冷冷一笑,自进门去,陈武正和小三嬉闹,看到陈余大咧咧而入,恼羞问道:“你这该死的贼人,我也没邀约你,竟敢自进来,想是骨头痒痒了。”陈余反手掩门,并将门栓闩上,笑嘻嘻道:“小可得了些好吃喝的,不敢私自受用,特来孝敬大人。”将食盒子置于桌子上,那个外室馨月儿,嗲气道:“还是你管教得好,手下懂事儿,知道孝敬老娘,我来看看食神是何物?”陈余笑道:“请检视!”馨月儿上前使个玉翘指,打开食盒,启开层层包装,立刻爆发出一声杀猪嚎叫,陈武惊问:“是什么?至如此奇臭。”陈余朗声道:“乃是五谷轮回汤肴,好生受用。”馨月儿骂道:“你这该死的贼人,什么五谷轮回汤肴,都是些人粪尿。” 陈武一见不妙,慌忙去抢腰剑,陈余腾身,鲲鹏展翅,和陈武拳脚相接,瞬间过了数招,陈武武艺稀松,结局是一边倒,兵器也被陈余早已踩在脚下,陈余使一招左右推手,五爪就扣在馨月儿和陈武的脖子上,馨月儿哀叫:“壮士好说,妾什么都给你。”陈余吐一口他脸上,低声骂:“你这骚面,休得发嗲,老爷这儿有绳子,去将陈武绑起来,要敢张扬,老爷在你们身上开几个透明窟窿。”馨月儿竟然利索,绑定陈武,道:“老爷,妾没得罪你,如今忙完了活,妾该走了。”陈余暗骂:“好个贱人,你当老爷三岁小儿。”陈武见状,和馨月儿告饶:“老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日后包管爹一样对你。”陈余瞠目,道:“你这该死的贼,自以为当个走狗吏胥,鼻骨子朝天,敢欺负老爷,老爷两人当初在大梁城也没人敢造次羞辱。”动手将那妇人和陈武作一块绑了,骂道:“敢杖老爷屁股,今日让尔等加利息还了。”动手将那些人粪尿涂抹在这两人脸庞口鼻之上,两人好不恶心,竟然干呕,陈余拿了剑,骂道:“这对狗男女,恶心我是不,这些点心,可是老爷我自产的。”陈武c馨月儿恐他行凶夺命,哀告:“多谢老爷的人粪尿,这滋味世上稀有,心旷神怡之极也。” 陈余自感恶气已出,拿出脏布,饱蘸屎尿,堵在他们两个嘴上,再不管他们,自己洗净了手,昂昂出门,谓之小卒道:“小军爷,屋里那陈门丞自从吃了俺的点心,嗨,腰也不疼了,头也不疼了,娱他小妾乐的颠倒,你休要去打扰他。”小卒醉了,道:“理会,理会,就是他们弄破屋子,也不管他们。”陈余飞快自去了。 陈余飞快去了张耳居所,道:“张兄收拾细软赶紧走了。”张耳听了大惊道:“好好地如何要走?我酒都温好了,你听着窗外风摇,夜来露冷,我们去何去处?”陈余道:“大丈夫生于世间,恩仇不报,枉为人也······”便将事情始末梗概说了一遍,张耳无奈,未免埋怨,急急收拾细软,仓皇出了陈县。 再说娄敬有事,欲要找陈武,一路走来,见了馨月儿家小卒醉倒,里面陈武和馨月儿“伊伊呜呜”呼叫,慌忙接了两人束缚,陈武大叫:“快快去追,不要走了那恶贼。”娄敬道:“你还是快快洗了,都臭死一条街了,他是报复而来,岂能等你去抓他,早就走的没影了。”陈武千声万恶的骂,觅水洗净身上屎尿,去觅张c陈二人,果然人去楼空,陈武使马后炮,发威不停,道:“你这该死的贼人,敢不走,老爷非弄死你不可。”娄敬听毕,走的远远的,觅个无人的地儿掩口大笑不提。 张耳c陈余来到陈县远郊,看看暮色四合,虫鸣阵阵,心中凄然,张耳更是痛惜,本不关自己的事儿,况且那温好了酒还没喝呢,晚上更不知睡在哪儿,但是,这陈余是自己小弟,又能怎么办?不便发难,便一股脑怨气发作再那个骗子身上,在旷野上纵声大骂:“这该死的骗子,你冒充别人的爹,害我兄弟帮你抓赌,将钱都拿走了,害得我老弟挨板子,如今弄得我们回不了陈县,丢了饭碗,无处可去?你这过江落江,过河落河的死人胚子,你有好死只管找我。”陈余也狠狠道:“下次让我碰到,定将你剐了,才解我心头之恨。”这两人不骂则已,一骂就停不下来,越骂越恨,恨不能咬了这厮。 正在兴头上,忽然,有人如同大鸟,从大松树上飞旋而落,道:“两位,弄你们一些小钱,岂能这般恶语来骂,我可是忍无可忍了。”张c陈一看,好家伙,这人壮大魁梧,一脸阴沉,黑毡笠帽掩了把半个脸,陈余审视,可不是那个冒充老儿的人吗,怒吼:“原来是你,害得我们受如尔之苦,找打!”兵刃铮铮出鞘,那人不慌不忙,冷笑:“好哇,能者存,庸者就不用活了。”出剑如电,剑鞘脱手,破空虎虎直射陈余c张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外星恶灵时空门 海上仙山不死药 上回说到周勃平生自负武勇,而此时面对这诡异景况,也是不寒而栗,更兼这儿坟冢累累,蛤蟆号哭,自己竟然还看到了夜猫子,对旷野发出凄厉的阴声,周勃背沟发凉,自己知道乃是被冷汗所浸透,悄悄就要开溜。此时不料耳边响起清越的低声:“壮士别怕,这不是鬼魅,乃是人也。”周勃一听此声不疾不缓,从容淡定,心里犹如从半空软着陆实地上,长嘘了一口气,还未回头,已经有人用手搭在自己肩上,周勃自感诡异,怎么这人还没见,就给你一种足可托付的稳如泰山之感,或谓之气场,再说一听对方是人,周勃骤然无惧了,他自信凭自己的武艺,这几个泛泛人等,几招下来,必定游刃有余,便随他缓缓退下。 直到转出老远,才回过头来,不觉“咦”了一声,两颊酡红,低声道:“姑娘,你缘何······?”那人莞尔一笑,道:“我乃韩国城父人张良张子房,不是姑娘,不过,自幼来人都这么看我,父母生就,天地育成,分命男子,五官女容,真是没办法。”周勃又“咦”了一声,再审视时,但见满月清辉之中,这张良青丝鬘发,飘逸舞风,一张婉儿俏脸,穷尽女儿妩媚,又兼显男儿英气,眉扫湖山悠远,目漾江月沉璧,鼻隆玉峰,唇柔芙蓉,粉妆玉琢,了无瑕疵,女之太柔,男之太粗,这中如何生造的完美人儿?问天也无解,周勃瞠目结舌,呐呐道:“你美如丹凤,这是个人之凤啊。” 张良独笑,道:“你应该有些膂力,就是朴呐,方才受了如此惊恐,怎么这会儿就不问那缘由,我要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同来算计你来了,你又如何?”周勃摇头不信,并不回答。张良道:“他们不是鬼,但是不是一样的人。”周勃道:“他们是鬼方的人,说的洼里哇卡哇伊,定不是华夏人氏。”张良颔首道:“对,齐东海,穷桑之东,就是乐浪海,荒岛上有倭人······”张良说着,自衣怀中取出一对珠子来,耳洞大小,在月色中光华熠熠,道:“你用手捂在双耳中,我们再去那些倭人那儿,你就知道他们说的啥了。”周勃迟疑,问:“他们不会早走了吧。”张良摇头道:“不会,我都跟了他们数日了,从海滨以至于此。”于是,他们两个蹑手蹑脚再潜伏而回。 突然,他们看到那几个人卸了车上大箱子,再设计起来,动手开合,片刻就挖几个大洞,支起伪装毡庐,须臾化成几座大坟墓,坟头乱草离离,墓前白杨萧萧,那些人全都入住地下,就连那一灯之火,也成了鬼火萤萤,一切足以以假乱真,惟妙惟肖。这一切,看得周勃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正要言语,听里面的人说:“华夏天朝鸿蒙以来都是我们的父兄之国,我们只是些结绳的鄙人,只能蒙他们说是,我们住在海上仙山上,可望不可即,如不然,祖龙知情,提一旅秦师,我们都会成为齑粉,怕是连个瓦缶也留不下来,列岛所剩都是石子儿啦。”另一个应道:“他们个个都是圣人,睡着都比咱聪明,我们还去咸阳,不是伸脖子讨来一刀斩吗?”另一个呵呵应道:“可是天朝富庶啊,财宝无数,我们好不容易才掳来的鲛人,去咸阳献了宝,这美人鱼奇诡,又解风情,长得丰腴袅袅,祖龙一高兴,赏赐财宝一个小指头,就可以买下我们那蕞尔岛屿,我们三代都花不完,快活逍遥一辈子,你说值也不值?”坟里的人都“者者”狂笑,周勃听到这儿,大惊,忙拿下双耳上的双珠子,马上依旧是“里哇啦卡哇伊”再也听不懂一句,立刻带上,马上又变成华夏言语,便浩浩大叹:“原来是一个奇宝——同步翻译器,大惊失色,双眼觑定张良,张良笑道“此宝不是我的,我来告诉你它之由来吧。” 再说这张良出生在世相之家,其父其祖父以上,连续三代相韩,是天下数得着的名门贵胄,可是,到了战国末期,韩国是六国中国运最次的,张良之父张平心里岂能不明晰,所以当秦王政虎视眈眈觊觎韩国之时,他在算计自己的后路,首先做的第一步,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子嗣,久闻郯子国城东海中有仙岛,上有名士苍海公,诗礼武功,冠绝一方,便让家人带着张良求学,更幸好有一位韩国王孙,名信,也有此意,便一同随行。自阳翟出发,直到海滨郯子国城,也就是今天的连云港,泛舟登岛,但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至,等到了竹岛海岛上,那有什么名士苍海公,只有野草萋萋,矮竹丛丛,海鸥齐鸣,野鸽漫天,仔细寻来,果然有瓦砾满布荆棘之中,问起舟子。他答:“原先是有仙师居在此的,我们打鱼,每每听到弦歌阵阵,更有天下士子,夹剑操琴,舟船来往,渔歌互答,好不热闹,谁曾想就这么荒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张良无奈,只有惆怅而归。 刚到大陆,便听到秦将内史腾已经攻破韩国阳翟,韩王安出降,韩国被灭了宗庙,整个韩国被秦改成一郡,名唤颍川,秦王政因为意在天下,所以尚能安抚韩国旧臣子,以为整个华夏日后表率,故张良家暂且无事,留在阳翟,但是,张良感到自己是有国难投,有家难归了,是暂时回不得家了,幸好身上不缺钱花,便浪游在海滨一带,倒也逍遥自在。 时光荏苒,转瞬秦已经一统天下,设楚国的郯子国城为东海郡,张良和家里已是音信渺茫,租赁暂居在海滨,潮汐觅螺贝,和沙鸥为伴,做个胡海散人,倒也怡然自得。这一日,他贪赶海,收拾些蟹虾,不觉落霞已隐,眉月如钩,乃急急寻来时路仓皇而回,走着走着,来到云台山山径,看看林木森森,前面竟然突兀凸出几大坟冢,张良大奇,自己这路走过好都回,绝无坟冢,如今这巨坟从何而来,难道是自己遭上野狐小仙之流,被野鬼迷了,便收神敛智,双眼一闭,俄尔开眼,竟然还是荒坟数座,墓碑罗列,更是坚信自己遭遇不干净的东西了,但是,他自信邪不胜正,但是自己也没必要和龌蹉较劲,便绕道而行,就在他要离去的时候,他听到,确切的说是感到有一个心音在空灵的呼唤自己:“子房哥哥救我,······莫要走开······子房哥哥救我······”张良大惊失色,再度敛神,那声音还来自心灵深处,只是有时清晰,又是孱弱,若有若无,这种不稳定的信号源,令张良顿时收住脚步,转身隐入旁边的草木深处,再度瞑目,意守于心,那个信号再度出现:“子房哥哥,谢······!” 张良是何等样人,他本是心有七窍智谋极人,只是初来涉世,故还不能独挡,此时,他大感此事神秘无端,定有蹊跷,便匍匐靠近那些巨坟,屏声息谛听,这回他听清楚了,坟里竟然有人说话声音,他猛然遭到邪异的现象,恐怖至极,吓得几乎趴下,不过,这只是一时的状态,紧接着,他竟然蔑视而笑,寻个好角度,将腰中短剑取出,抱在怀里安然酣眠。 等到三星西斜,荒野鸡鸣,张良暗叫一声:“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原来那些坟冢动了起来,很快就被分解,露出底下掩体,果然是些伪装,那些人收拾妥当,将地下洞坑复原填平,拉出双马车輦,往上面安置一个大木箱子。那木箱子抬起来之时,几个人很是吃力,分量定是不轻,接着,他们拥簇车輦上路了。张良此时倒是迟疑了,思虑,说不定是一伙生意人,有不得已的原因,不住客栈,倒是情有可原,自己是跟还是不跟,一时犹豫不决,正在彷徨之间,那个奇怪的心音再度召唤:“子房哥哥,他们要走了,你一定要跟上,想办法······”心音至此离断,不再出现。 张良瞩目旷野,晨风习习,荒寂寥寥,不过,他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这或神秘的人,不住客栈,在荒野上伪装坟冢,居在地下,单凭这一条,就是神秘之极,况且还有那神秘的车輦,上面的大箱子又是装的何物?他们从哪儿来?到何处去?是干什么的?去干什么?更是令人如坠烟海,不辨方位。再就是那个心音,了了清晰,一再而三,绝不是幻听,她应该是实在的,而那一声子房哥哥,叫得人滋生怜,听其声温婉轻柔,定是娥娥美姬。张良心头突然如日照当空,自己来到东海郡,一直是化名隐居,除了王孙韩(国)信,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名更别说那字子房那事儿了,如今一口口子房哥哥,叫得人心碎了,她是谁?张良顿时感到这是一股超神秘的力量,并且在无影无形的滋长,邪异得无人可以阻挡,他断然决定跟了上去。 张良和她们若即若离,好在对方并没有发现他,晨风中,张良听到他们说的话时,又是更加更加骇异非常,原来他们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话,张良暗叹:“原来是海客,来自海外,不是华夏人氏······”心里寻思,不管怎样,不能让他走远了,自己一人力薄,得赶紧想办法通知韩(国)信,韩(国)信精于技击,应该收拾这几个没多大问题。他虑及这只是片面猜测,张良决定在深层次侦查一下再决定。他想到那个心音,可是,再也没出现过,张良暗暗祈祷:“说心音的那位女子,如何不来言语,你可是来相告一声,我张良也好动手救你才是。”可是,并无出现。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令张良断定,不能招来韩(国)信,他断定,韩(国)信不是这帮海客的敌手。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原野上出现了两只兔子,兔子受惊,奔驰快如闪电,故有动如脱兔一比,可见野兔跑得飞快的程度,而那帮海客有一人尖叫一声,身形如鹰掠空而起,俯手一搏,左右开弓,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连抄两只野兔在手,那手指枯槁如同鹰爪,直接掐入兔子肉里,两只兔子俱是脊柱断裂,七窍流血,痉挛挣扎不已。张良震撼,心里想,这是一帮悍客强手,身怀绝技,度不中而轻发,不但做不了事,更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他决定再跟,寻机动手,一击必中,不能有败。 正午时分,那帮人来到一处市井,打尖歇息,休憩车輦,上面盖起伪装,他们就近吃饭,张良跟紧了去,突然,车輦上那箱子顶上伸出一双玉手掌,朝张良这边弹出明晃晃一对珠子,不偏不倚正落在张良双手之中牢牢接着,紧接着那双伸出来的手掌连忙做一个手势,又做了一个手势,再做了一个手势,然后飞快的那双手掌收回木箱里,回复伪装如初,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这一切快如旋风······可是,这对张良大悟性足够了,他马上心道,第一个手势,乃是显示我用用手将珠子捂在双耳上;第二个手势乃是显示将珠子塞进嘴里;第三个手势示意跟着他们伺机而动······ 接下来,张良行动了,他将那对珠子塞在双耳处,立刻,奇迹发生了,那些哇啦洼里卡哇伊的海外华话变成了中国话,那个搏兔子的人道:“我大和国主长随彦武艺怎么样?我徒手搏双兔,快如疾风,就是天朝武士圣手,我也不惧他,”随从阿谀道:“是啊,是啊,要不然国主怎么能在天槎上弄到鲛人呢,好在那个天槎从天外飞来之时,失事坠于海上,这个人鱼妹妹也病了,要不然······你看我这张破嘴,分明乃是国主孔武嘛。不管怎样,我们弄到了人鱼宝贝。国主,我就弄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有了宝贝,你非得冒死过海来,进贡给华夏皇帝,我们留着不更好吗?”长随彦叹了一口气道:“尔等以为我愿意啊,可是,没办法,我长随彦虽然号作大和国主,你妹的还不如中国一个县大,有什么?连一个瓦缶都是从这爷爷大陆上国进口学的,我们除了打绳子结记账,啥都要来求人,这祖龙天子哪稀罕我们蕞尔小岛,我们而今献了美人鱼,秦天子一高兴,指缝里漏的财宝可以买我们十八个小邦诸侯国,那才叫真正的国主。我们去臣服,讨个封号,给天朝做个庶子,这辈子没白活了。不过,各位可要用心了,这大陆神州,有的是狠人,我们就这么一路潜伏过去,到了咸阳,可是大功告成了也。”众皆诺诺,于是,张良尾随他们一路行来,白天赶路,晚上巨坟,而且连路径都是蛇形不定,竟然借道沛丰。张良说到这儿,周勃总算明白过来了。 就在张良c周勃两人陈清原委之际,只听到长随彦一声呵斥:“大家操兵器,有人发现我们了,我们将他们灭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龙前生死劫 虎后失踪诡 上回说到海底的这一切,令张良恍如置身世外仙境,但是,这不是令他最称奇的,因为他看到了一幅人间所不能有的灵幻,巨大无朋的贝壳型亮晶晶的城市——海底城市,异界的市肆,张良惊呼:“此何时空耶?梦乎?醒乎?” 这时,一飞船停在海底城市的硕大的大门处,完成后了对接,然后,飞船窗门启开,美人鱼对张良说:“子房哥哥,可以出去了。” 张良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异境,就好像大海凝固了,变成了水晶的穹顶,外面是万千鱼儿镜像游弋,修长的海藻在海流中翩翩起舞,而里面一片空明,虽不见太阳,但有如丽日晴天一般。美人鱼在他的前头无托无依,悬空袅袅,凌空而行,衣袂轻拂,张良此时才真正体会什么叫凌波仙子,而张良自己自能信步前行。不过,张良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问题,如此水晶之城,穹顶之下,无数人世间从未得见的城堡楼阁,玉街仙市,并未看到另外一个美人鱼,而且,满地都是玉碎琼砾,像前不久刚刚遭受一场浩劫。 张良刚要发问,美人鱼用纤悉的玉指竖在朱唇上,示意他不要说了。紧接着,他们就进入了一座奢华的巨大宫殿,那儿珠宫贝阙,整个儿玲珑剔透,全是水晶。在巨大的红珊瑚c砗磲珠宝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萧萧的人鱼老妪,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美人鱼见了飞快翩翩掠至,凄然大叫一声:“大母,(秦汉时称谓祖母)小鱼儿回来了。”可是,那老妪全无回应,张良审视,发现她其实早已死了,可是,美人鱼一把抱紧她,死命地晃,恨不得把她唤醒,悲戚嚎啕:“大母,小鱼儿回来了,是这位张子房哥哥救了我,为什么我们海底城市突遭劫难啊?你们全走了,就孤零零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海底城市,我怎么活啊?” 张良看美人鱼悲痛欲绝,几乎晕厥,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忙劝她道:“美人鱼,你奶奶已经死了,不会复生,你可要保全自己,要不她在另外异界也不会安息的。”美人鱼这才收泪,扑倒在张良怀里,道:“我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子房哥哥,我好可怜啊,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整个天地把我扔在此处,不要我了。”张良宽慰道:“美人鱼你没说对,我张良不是也在这儿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此呢?”美人鱼点头,双泪坠月,接着她娓娓道来······ 竹岛,子夜,苍海公的庄子,灯影渐渐黄昏,海滨,生生不息的涛声不倦的响着,一个人推开院门,月华之下,竹影将他的脸影映成黑白分明的阴阳脸儿,他是长随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海天变了,清天无片云的月夜顷刻变成乌云滚滚,而且,乌云在飞旋,绕着一个圆心在漩涡,圆心渐渐变得越来越黑,黑得象洞,不见底的洞·····而在黑洞的周边缓缓的出现了一道光环,这一切越来越诡异,仿佛天宇被捅了一个窟窿,天被扯裂了,破碎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这不算完,漏斗里出现了东西,闪动着铁青色的幽光,徐徐地从漏斗里吐出来,越来越大,是一艘飞船母舰,闪动着强光,将海面照耀如同白昼,接着,飞船里飞出一个黑点,黑点流星一样朝竹岛苍海公的庄子上飞了过来,而那个母舰又从黑洞里退了回去,片刻,消失在黑洞里,而所有的乌云黑气渐渐回收,黑洞之门业已关闭,整个天宇再度空明澄碧,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一切,长随彦没看到,现在他看到的是竹岛的海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涉水而来,有多大,一定要仰头才可以看到其头,而且,这个巨人在月色中闪动着金色的微光,长随彦暗叫:“天神啊,吓得我又得尿尿了。”眼见得这个巨人欲要上岛了,长随彦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声音发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海上出现了无数的人鱼,他们从浪尖上冒出来,当头一个便是美人鱼奶奶,只见她沉声道:“大金人星主,你要干嘛?”那个被称为大金人星主的巨人,冷冷地回答:“做什么?我们都是从另外一个平行宇宙里来,当然是来地球上做神仙了,再受地球人万人膜拜,此不快哉?我们都是从彼宇宙的智慧星球——大金人星球来,在那儿整个星球都是水球,没有露出来的陆地,你们族类生活在水里,而我们大金人族类涉浅水而居,相安无事,可偏偏你们城趁着一万宇宙纪元才有的时空之门开启的之际,来到地球上作海底文明精灵,那么为什么我们大金人族类就不能来地球?”人鱼奶奶朗声说:“宇宙中异类文明交融,无人可以阻挡,可是,你是冲着苍海公和地球人类来的,这和宇宙生存法则相否,我们就要管,上!”她一声指令,无数人鱼扑向大金人,所有的人鱼眉心都透出强光,这些光织成一个立体的光网,牢牢缠定大金人,大金人扭曲着,在萎缩,最后他变成了一个寻常人大小,哀告:“诸位人鱼,时空之门已经关闭,我暂时回不了彼宇宙了,你们饶了我,我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人与奶奶喝令收手,就在这时,光网里的大金人异变了,他缩成一个黑点,凭空消失了,再也不见了。 人鱼族类见状,好不懊恼,有的人鱼问:“让他跑了,这可咋办?”人鱼奶奶道:“是很可惜,但是,有我们人鱼族类存在,他就作不了孽,我们先回大海吧。”于是,人鱼们纷纷没入浪涛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长随彦目睹此景,早尿了一裤子,爬起来就要走。 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痛苦虚弱,定睛一看,可不是那个大金人吗?如今口鼻流血,蜷缩在地上,长随彦愣了,大金人呻吟道:“你来救我,救我······”长随彦想一想,甩手要走,没料到躺在地上的大金人低声道:“我们来做笔交易,你来救我,你不是师从苍海公吗?我就让你做他,怎样,你会算算吧?划不划算?”长随彦止步道:“那就可以了。”转身过来。 清早,苍海公的庄子里,早课已毕,他的众弟子们正在小憩,女弟子珠儿踩着露水,手里采了一束鲜艳的野花,忽然,她看到一只蹁跹的蛱蝶正在恋着花儿,彩锦一样的双翅膀悠悠闪动,炫动五彩,便蹑手蹑脚上前意图扑捉。可是,她失声惊叫一声,原来是花丛中还有一个人,是长随彦,他浪笑道:“珠儿妹妹,人家在这儿等你,都算天荒地老了。”珠儿娥眉骄扬,厉声道:“警告你多少次了,滚开,再不走,可不客气了。”长随彦厚着脸皮,竟然平伸双手无赖不让道,但是,他骤然眼前一花,轰然倒地,双膝奇痛,而珠儿已是没影了,长随彦半天才缓过来,爬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个臭鱼,你死期到了······” 长随彦见到苍海公时,佝偻着腰,头也不敢抬,苍海公冷冷的问:“是你要一定见我,有什么事啊?”长随彦呐呐道:“弟子,有一件事儿,一直不敢告诉大师,不过现在再不说恐怕就连说的机会皆没有了。”苍海公笑道:“这好像不是你们倭人做事之风,那就快说吧。”长随彦压低声音,神秘地说:“珠儿,她不是人。”苍海公神色不变,问:“你如何知道的?”长随彦道:“昨晚我肚子痛,子夜起夜,看到海滨有异样响动,原来是······”苍海公淡淡的说:“我苍海公素来有教无类,你乃海外客,我教之如一,珠儿是否人类,有那么重要吗?下去吧!”长随彦懊恼非常,心里寻思,原来这沧海公早就知道珠儿不是人类,自己真是穷操心了,不免神情恍惚,找不着北了。 猛然,听到苍海公呵斥:“不知道内堂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让进的吗?”长随彦诺诺,转身低头出来,一双眼贼光灼灼,口中低声道:“弟子该死,该死。”可就在一瞬间,长随彦已经手里多了一个异物,对谁苍海公的背脊用力封印下去,随着,苍海公一声雷鸣巨吼,他的周身闪动炙热的橘黄强光,他痛苦的呼号,对着长随彦大骂:“好个小人,你这是拿什么来暗算我······”长随彦吓得连连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泛着金光的外星人出现了,接上话茬,道:“苍海公,你中了我的道儿了。是我让他弄的,给你封印的那个东西,乃是我们星球绝对先进的机器,它瞬时抽离你的染色体里的一个链条,现在你的染色体只有一个遗传链条,你被废了,现在,你受困吧。”取出锁链,猛地套向他的头颅,可怜苍海公只有激愤呼号的份儿,身上似乎有着无形的千斤的压力困住自己,金人用层层铁链锁定了他,最后对长随彦道:“此公是你的师父,现在已经受搏,由你发落,我要去办正事儿了。”长随彦拱手言谢,然后对沧海公道:“师父,你平素对我不怎么样?一身本事也不穷尽教我,现在我可要将你带回我们倭国,我也不虐待与你,但是,你要是再不将平生所学,悉数传与我们,你会是死不如死的。”沧海公大笑,骂道:“这就是你们倭国待师之道,天须不容你。还有,你这个天外恶灵,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想要进入我的禁地内堂,去取里面的东西,须知宇宙中得失相当,祸福相胎······”金人哪容他再说下去,双手狂推,苍海公受力,束发尽散,飘散丝丝有如铁丝,口鼻血流,连同长随彦一起飙出内堂,长随彦赶紧将他带至只有自己平时知道的一个海滨洞穴,锁定锁链不提。 再说金人进了内堂,掠开帐幕,盯着里面一个金匣子,自己掏出一个光华闪烁的钥匙出来,映入锁面,片刻,整个内堂响起了天魔之音,珠光炫目,金匣子自己弹开了,金人从金匣子里拿出一个光焰腾腾的圆环,狂笑道:“这是星际间大名鼎鼎的原子聚合器,它能按照指令从宇宙之时空中,聚合自己需要的原子,组成自己想要的任何物体,我来试试看,给我来铜c铅原子,我要你组合秦朝铜钱······”于是,一幕奇迹骤然发生,金人伸出的空手,由原子而到分子,再到部分,再到整件,最后凭空聚成的铜钱纷纷下了一个钱雨,金人哈哈大笑道:“我太上现在就成神了,我仿制的假钱,精致到原子单位,问天下谁能识别,给我仿制一千个我,我要踏平竹岛苍海公的庄子,杀死这儿所有的人,然后,毁掉人鱼们的海底城市,一个不留······“ 于是,原子聚合器从宇宙中攫取来金人亿兆数据所需要的生物体成分,譬如各种有机物c微量元素等等,不大一会儿,再累计按程序打印出来一千个金人太上的复制品,一场可怕的虐杀开始了,那一千个金人密密麻麻塞满整个岛屿,他们将竹岛上苍海公的庄子片刻毁灭成瓦砾,岛上所有的人在无敌的外星人面前成为待斩的羔羊,无一逃离。最后,金人太上欣赏着自己的屠戮,残酷的大笑起来,他想起长随彦和苍海公来,他不想留一个活口,可是,长随彦在哪儿呢? 长随彦冒了出来,大叫道:“你是否在想连我和苍海公一块杀了,一个活口也不留岂不更干净,可你别忘了,太上,宇宙中是没有第一和第尾的,你能统治宇宙乎?不能,你弄大了,自然有人来灭了你,你想在地球上作神仙也办不到。我不傻,我已经派人出海了去大陆了,我要是再不出现,他会把所有的事情禀告华夏祖龙皇帝,到时有鏖战来到,你就弄大了,再说苍海公乃是鸿蒙弟子,星际间会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他还有一个师兄安其生,也在海上······”太上道:“聪明,我得改主意了,我们还是合则双赢,你不是心有所属,那个美人鱼珠儿,我就留给你。”长随彦冷冷道:“我心无所属,只有富贵功业,我不过是想用她来换取我的一生富贵而已”太上颔首道:“好,我不管你所为,我只管后面我们合作,你为国主我为仙,我们一起共图华夏,哈哈哈······”于是,号令一声,那一千太上入海,对人鱼海底城市展开了一场屠城,并且,将所灭的人鱼尸首悉数销毁,最后,他们杀了人鱼王——人鱼老妪,将珠儿掳掠,也就发生了张良后面的一幕······ 张良听到这儿,骇异绝顶,作声不得,忽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狼盗狗贼 游侠新娘 上回说到张良在大秦船队徐福的旗舰上,对着徐福一拱手,再要言语,突然,徐福发现了什么,死死审视着他的脸庞,双眸精光显现,“铮铮”出剑,厉声断喝:“你不是叫张房,你乃是······有此一人,面如好女,其实乃是富家公子,容颜绝代,冠绝当时,天下人誉其为凤人。金玉于沙,掩盖当然不能知,一旦吹尽浮尘,光华毕现其贵。”张良苦笑,道:“变名姓防小人不防君子,我乃韩相张平之子,张良张子房是也。”徐福杀气腾腾,质问:“好,你终于承认了你是谁,你就不怕我接下来杀了你吗?”张良回道:“野人有语,啮犬不吠。徐公要杀我,此时此地,如同踩死一蚂蚁,根本犯不着和我陈词警告。况且,寻找仙药之事未了,碧海仙踪,惊涛骇浪,乘一叶之舟,能有几分把握?而我会海客语言,指示踪迹,问起倭人渔民来方便,大人,你说对不对?”徐福脸色渐渐回暖,还剑入鞘,感叹:“看来,你张良不但只是美少,而且是······”他扣扣自己脑袋,表示那儿好使,接着,背手道:“好在我已经求回仙药,也算功成名就,不负圣望了。此次你帮我不少忙,我也回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吧,皇帝已经昭告天下,凡是昔日六国将相,无劣迹者,一律赦免,愿为国用者,量才而举;不愿为官者,四野为民,但是,绝对不可世袭,怎么样?张子房,这消息对你应该是大旱逢甘霖一样的吧,”张良听了,色不少变,似乎也在预料之中,这使得徐福好不惊异。 张良不失礼仪,道:“谢大人的福音,张良年少,就属于不愿进京愿意为民的那一族了。不过,大人的事,张良是一定要尽力的,回埠之后,张良自回阳翟省亲,大人如有事,一招之唤,我即来。”徐福颔首,道:“如此甚好。”两人说着话,船上传来欢呼声,原来海上海鸥聚集,天际已经显出地平线来,徐福查勘海图,道:“我们到了琅邪海岸了。” 秦船队进港,早有秦兵来护卫,大家舍船上车,沿大秦官道,望往西方而行,一路兵戎森严,宿卫驿馆。数日之后,就到了秦官道的阳翟出口,(现代中国高速公路网,秦朝就有了此体制,)徐福和张良就在此驿馆作别,不过,秦朝的驿馆,都是政府服务区,食宿也是专业军事化的。 徐福开宴,临别时,张良拿出一个锦绣囊,对徐福道:“徐大人,蒙你海上拯救,一路照应,次之相告福音,张良无以为报,今日送别,心中甚是怅然。我这儿有一个玉珪,乃是家传上朝时的笏板,我将有些事情全部都铭刻在上面了,大人,去了咸京,觐见始皇帝的时候,千万带着,无事则罢,有事看看笏板,上面我都写了注意的对策,或许有用,大人,千万!千万!”徐福接了装着玉珪笏板的口袋,笑道:“徐某学道在先,为官在后,趋利避害,应该还是知道的,不过,谢你这份心,我会听你的。”张良深施一礼,道:“大道至化,不可免天地之劫,唯有趋避之,大人备用就是了。”说完,两人依依惜别,张良飘然自去不提。 咸阳宫阙,主殿咸阳宫,清早,宫人们早就焚上淑兰,整个大殿,顿时仙气叆叇,撩开层层帷幕,初日与大殿祥辉交映。殿前巨大的广场上,罗列甲胄鲜明,戈戟森森的侍卫,一个号人的报时官舍人,大叫一声:“卯时正点!”两队宦官碎步而来,躬身肃然隔离卫士们,文武百官自侧门鱼贯而入,分列大殿两厢,一律肃然恭候,鸦雀无声。 郎中令号令:“皇帝上朝!”顿时,层层宦官呼应,威震内外,宫门洞开,一架数人抬的步輦呼涌而来,至宫门外停下,随着金玉脆鸣,皇帝下了步輦,好一个千古一帝秦始皇,旒冕之下,黑色龙袍,绶带珠履,佩环璧珏,流苏飘曳,腰带太阿长剑。昂昂之躯,两米有余,立如山岳,巍巍沉稳,双眉骄扬,眉毛上角卷如虬龙之角,双眸如炬,天生有鹰眼的紫色凌厉射光,美髯狮鬃,举动龙行。 列位啊,这秦汉之际,乃是我中国风水爆炸之时,三个号称千古的牛人,千古一帝秦始皇,千古第一布衣刘邦;千古无二战神项羽,他们竟然能同时登上历史舞台竞演他们的人生大戏了,虽乃题外话,不得不交代在此。 他入殿之后,登上龙座,身后翠华銮扇更彰显他恍如天神,他站在宝座前,道:“我大秦承周祚,守华夏,以德威立国,不虑臣奸;以实力致远,不惧外患。德威所致,四夷宾服,鬼神缄默,朕立诺不杀一功臣,与诸位共勷社稷。”殿下登时响起雷鸣滚滚之声:“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始皇落座龙椅,挥手道:“宣徐福博士来见,朕要看看那海上不死仙药。”郎中令立刻宣召:“徐福博士觐见!”徐福恭恭敬敬抱着进宝匣,里面可是他千辛万苦从海上买来的仙药玉盖碗,一路紧趋,至丹陛下跪下,道:“臣子徐福叩见皇帝陛下,臣终于求得仙药来了。”始皇闻之大笑,步下丹陛,道:“徐博士历经风涛,辛苦了。”说着,自己接过宝匣子,层层打开,最后,郑重地揭开盖碗,登时,大殿上下寂然无声,空气紧张地要爆炸了,直直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忽然,始皇冷笑三声,道:“徐博士,仙药何在啊?”徐福一看,玉碗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脑袋翁的一炸,几乎晕厥,登时瘫坐地上,浑身震颤,趴在地下,大呼:“陛下······”秦始皇一甩玉盖碗,大殿之上,顿时响起玉碎的清越之声,这在徐福听来却是司命的追魂之声,他久闻始皇帝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天下缟素的千古威名,心中哀叫:“怕是全天下徐家一门也要在中国百家姓里勾了。”秦始皇谈谈的说:“太尉领昭,依秦律立诛灭,欺皇帝者,株连九族。”始皇话音一落,太尉指令,戈戟侍卫已经冲上前来。 是时,徐福想到一千种死法,一千种家族惨状,叹息:“未料到我徐福学道赫赫有名的鬼谷子,为天下数得上的方士,别说辉煌人生,如今不能自保也就罢了,最惨的是连累了华夏徐氏满门,完了完了,不知这一付骨头朽在哪个野狗肚里······”正在哀叹,忽然,脑中一闪,自己不是带着张良给的玉珪笏板吗?赶紧拿出来看看提示的是什么,说不定可以死马当做活马医,便大叫一声:“陛下,且慢,这仙药,臣有话说。”始皇一听仙药二字,顿时振奋,一挥手,侍卫们如同中了定身法,不敢再动一下。徐福揭开手中口袋,拿出笏板,看看看着,不禁会心笑了,朗声道:“皇上,你先看看我徐福······”始皇近前细细端详,惊呼:“徐卿,你出海前两鬓斑斑,一脸老惫,如今青丝满头,脸色光鲜,莫非你试过仙药。”徐福道:“是啊,皇上,臣子在海上仙山时,是吃过海上仙药,可见仙药不是假的。”始皇颔首,道:“事实摆在这儿,仙药当然不是假的,不过,朕的仙药又在哪儿?”徐福道:“皇上的仙药,臣子确实是带回来了,而且弥满整个玉盖碗,不过,那些仙药已经升华消失了,海上仙山的仙人说过,仙药乃是天地之精华,没有千劫之难,是得不到的,而且,要皇上斋戒虔诚,尚能服用,上仙还和臣子约定三年之后,臣子清修道术好了,方能再见求药。皇上,海上仙山,乃是浮动鲸涛之上,无根无本,无踪无迹,烟海聚集。可偶遇不可强求啊。”秦始皇沉吟道:“徐博士说得有理,朕什么都依你,就在咸阳与你修一座真人宫,你看如何?”徐福诡答:“谢皇上天恩。”接着,徐福又看笏板,继续道:“仙人曾说过,近日就会有天降异像,会有巨大的金人从天外而来。”始皇笑问:“是吗?” 就在这时,左相冯去疾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刚刚临洮郡守使快马加急来告,临洮郡天降巨龙,从龙肚子里出来十三个大金人,不过,那些大金人都受伤了,现在都在临洮,被郡守将兵团团围住,而那条搭载他们的巨龙竟然一头钻进河水中,没了踪迹。”始皇大笑道:“天外飞来的巨龙,龙肚子里搭载十三个大金人,好,此是祥瑞之兆。丞相李斯,你去筹办,朕要巡守临洮,大金人的事,对国人秘而不寻,不得使黔首慌乱。”李斯受命,秦始皇这才亲手扶起徐福,道:“徐卿受惊了,都是朕不好,你辛苦了,你说的有大金人将要从天外而降,马上就验证,可见你也是仙人啊,朕马上就去临洮,朕会下诏司空给你修真人庙,朕仙药的事儿,重大如天,就全仗徐卿你了。”徐福慌忙叩拜,口称:“为皇上出力,万死不辞。”始皇道:“徐方士辛苦,先下去休憩,朕有大赏赐随后就到府上。” 徐福诺诺,急急出了咸阳宫,挥汗微雨,浑身瘫软,自叹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暗暗祷告:“好个张良张子房,你救了我一命,也救了徐氏一门,我一定要找你来咸阳帮我度过后面的难关,再看看笏板,看你这位仙人的仙人写了什么?”徐福一展笏板,只见张良写道:“徐公要揽我张良于咸阳,自以为万全之策,殊不知张良来京后,即无生理,我死即君亡,不如留我民间,你就有回旋余地,劝你待时而动,方能自保。” 徐福读到此处,仰天叹道:“祖龙谓我徐福为神人,而只有我徐福知道,真神人者,在于民间,张良张子房是也!”于是,再不去惊扰张良,而是依照张良的权谋待时而动,以求保全。 是年,秦始皇开始了第一次巡行天下,西至临洮,回来之日,收天下之兵器,销而造十二个大金人,立于咸阳主宫。这一切果然验证了美人鱼珠儿对宇宙中所发出的生物信息,不知道这些外星人在地球上旋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大闹堂神女斗争 决存亡飞仙止战 上回说到周勃气血上涌,顿觉眼前一黑,“咕咚”一头栽倒,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眼见得审家一门哀哀痛哭流涕,自叹道:“都是我周勃没用,无法从虎口救得我的娘子,我们虽然无夫妇之实,也有夫妇之名,就请我岳父母成全,将我娘子的衣冠收敛了,葬个衣冠坟冢,让我礼送哭拜,免得她在黄泉夜台之下凄清啊。”说到心疼处,嚎啕大哭,审太公陪泪道:“多谢你有这份心,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可要领了去。“ 于是,打扫现场,料理后事,葬个衣冠冢,周勃执礼放声大悲,直哭得围观的乡人屡屡唏嘘。就在周勃恍惚悲恸之际,有一人,头裹长头巾,一双眼秋水也似冷冷旁观,继而,低低冷笑三声,隐身而去,只是,周勃因心中悲催,全然不知道而已。 可怜周勃红喜变成白丧,自己喜气洋洋去迎亲,不料新娘子虎口,这是如何之痛啊?这当天几个迎亲的人也是个个丧气,空手而回。周家祖母,先得了音信,及至见了孙儿,白发萧然,大呼一声:“上苍啊,难道穷人做不得事也。”竟然一口气不来,油尽灯枯,悄然殒命。这周家喜堂成了灵堂,挂孝立幡,让乡里四邻个个怜悯,哭作一团。好周勃虽悲戚,也支持料理祖母后事,找视日的定下出殡日子时辰,出了殡,自家在祖母坟茔上搭起孝棚子,守起孝来。 是夜,周勃一人在孤灯下,思念祖孙相依为命故事,而今倏尔化为烟云,再也不会有了,接着伤感自己自幼困苦,而今娶妻,娘子虎口;养亲,祖母为自己的事儿殒命,初始呜咽,继而放声大哭,不能自已······ 就在这时,听到棚外有人道:“周勃,你为祖母哭,生死必然,老而大去,是谓之白喜事儿,你尽孝无憾,何必哭也?你为你的娘子哭,那就没必要了,这审女不值得你哭?”周勃听了大惊,只见一人已然进来,细看,原来是张良,周勃一见,心中顿时沉稳,问:“原来是张良贤弟,几时来的?”张良回道:“我去东海郡海中去找苍海公,同时,顺道也来谢过周勃兄的,未料刚到这儿,就听到你去迎亲,正替你高兴,谁知······”说到这儿,周勃又欲哭,张良竟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将周勃震懵了,他道:“你的娘子,依我看来,并未死······”周勃呆了,呐呐道:“是我亲眼得见,她让老虎给叼走了,难道老虎嘴里的人还有活路?张贤弟你何以见得啊?”张良冷哼一声,道:“现在我只是猜测,不过,假我时日,我会证明我的话是对的。周勃,常人之见,人实在虎口再无生理,但是,我张良所虑不一样,我来问你,你说审家女丧身虎口?你懂虎吗?”周勃一头雾水,问:“贤弟,我人都不懂,安能懂虎?”张良背手而立,侃侃而谈:“虎,百兽之王,猫之属也,其觅食范围很大,只要它在那儿,可是留有虎威动静的,它以气味踪迹来使百兽臣服,可是,这几天,我在这周围查访,这儿以前没有虎的踪迹动静,就是那一天闹了虎,以后再无虎之踪影,此去一直到芒砀山,我一路探寻,从没人再说有虎的传言?此事就大大诡异也,此乃什么虎?全然没有虎的秉性。” 周勃一时无语,不知张良所述到底是什么意思。张良苦笑,又道:“我去审家后山查勘过,就不说你亲眼看到老虎叼走审家女这茬,按理能叼走人的老虎,定不是幼虎,成虎断定有二百来斤以外,而那山上的虎足印,新雨之后不久,深浅来看,绝对没有两百斤重量,此是什么虎?”周勃跳起来,道:“张良贤弟,你意思是不是虎,那是猫?我可是亲眼得见那是虎啊,那呼啸声,对了。我想起来了,那虎啸声也不是很响很像的啊。张良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明说可也。”张良回道:“周兄别急,我现在也只是猜测,不过,我断言这是一只假老虎,我有把握过半。”周勃恼恨,道:“假老虎?这是何人弄的?何必要如此?”张良答道:“更奇的是审家,看似悲恸,其实是太过分而成假的,你刚一走,他们草草收场,全无余悲,再不去衣冠冢致哀,实在是有应付之嫌······”周勃大吼:“贤弟,你越说我越迷糊,到底是为什么······。”张良拱手道:“周勃,你帮过我,我会照样帮你,十日之内,我会给你一个分晓,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张良此事未了,不会离开沛丰的。就这样了。”言毕,留下秦钱,道:“告辞,子房先回客栈,周兄好好守孝就是了。”周勃还未回过神来,张良已经飘然而去。 列位尊敬亲爱,其实那盗贼和一个成功的商人是有共通之处的,他们都有胆识智商和脑子不空下来的努力,不知列位以为然否?可不,这位沛丰名贼雍齿现在一边喝酒,一边贼眼流盼,一边时不时用手搭在双耳上,扩大耳廓,以便更好地收集信息,寻觅贼机,再去做生意,应该说是做贼,对吧?他的心脑在剧烈运动,虽在喝酒,可没有一刻闲着,嗨,这天不负有心人,贼机就这么来了。 这酒肆雅座包厢乃是一薄板之隔,而且有缝,是不能隔音的,现在雍齿听到邻包厢有人在叙话,使双眼余光偷窥薄板缝隙,看到乃是卢家大少爷卢绾和他的官家范齐,卢绾道“我爹每每收了地租,就放在靠院墙的角楼里,说什么嘴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这实在是令人担忧啊,可知那儿乃是监视死角,别说飞贼,就是一般蟊贼也是轻易得手的,我每每劝他,他就是不听,唉······”又听得范齐嘘了一声,低声道:“少爷,低点声,可知隔壁有耳,这事儿若是泄了出去,可了不得了······”两人后面又嘀咕不已。 好个雍齿初始一听,头上青筋凸出,双眼如炬,两只手在耳朵上支起来,不但扩大耳廓,而且五指不停往耳朵里扒拉声波,好家伙,他本来就是贼耳朵,不想听的听不清,想听的你说小声音也没用,他全听得精细,如今他将卢绾c范齐的话全进去了,现在就是他俩撤回消息也没有,他全听到了,而卢绾c范齐茫然不知。唤店小二会了酒资出了门去。 这厢雍齿好不得意,忍不住抓耳挠腮,看得小二都怕了,问:“官人,你这是怎么了?”雍齿呵呵,道“你家好酒菜,吃了不禁发疯癫。”言毕,结账急去, 雍齿勤勉,急急去踩点,借故送菜去了卢府上,四处梭巡,见那所谓角楼就在院墙角上,平时也是护院巡夜的卡点,而且下面有一狗门,养有猛犬,卢家自以为万无一失,岂不知这雍齿有一绝技,便是弄狗,正所谓鸡鸣狗盗,这狗和贼可是有缘的,弄不了狗如何做得了贼。 及至到了午夜时分,更夫敲打梆子唱时,丰邑谯楼上鸣五鼓,雍齿一身夜行黑衣,潜入卢家院外,在狗门那儿一瘦身,便从狗洞蛇形进去,刚一露头,便看见一只硕大猛犬,狗视眈眈,呲牙咧嘴,哈喇子呼呼流着,嘲弄的看着这好一条小汉,就是肉少点,咬起来都是骨头,很伤犬牙的,不管怎样?狗就要履行狗的护院之责,不声不响上来就要咬。可是,这雍齿往地上一个一躺,四脚朝天,肚皮向上,这在犬科动物里是个大礼,叫老大,我服你,你牛!到底是大户人家的狗,有狗养,立马回礼不咬了。雍齿再犬蹲地上,抽鼻子弄眼,“哈哈”狗言狗语,比狗还狗得正宗,和卢家猛狗对眼碰鼻子交流起来,片刻搞定,那狗闪开一边,摇头摆尾,分明在用狗话说:老大,有我看门狗在,你随便来,没事儿,我这点狗权还是有的,人狗。雍齿一见,给它一根肠子,抚摸狗头道:“你这笨狗,真以为我是你狗大哥来了,我是贼,是人,待会儿帮着点。”狗声呜呜,表示赞同,雍齿也不管它,自去偷钱。 雍齿靠近卢家角楼,掏出家伙什,用木刺启开锁,再回复原样,自己再拿出来一个萤火虫包来幽幽照明,因是做好本职工作,十分敬业,有条不紊的清理c整顿c打包c收纳,就像自己家里一样,找了钱,自己收好,扎搏妥当,出了门,寻老路返回。那狗当然认识他,正恭候着呢,于是,雍齿与他揖别,低声道:“狗哥再见,过几天带肠子孝敬你老。”自己从容出了狗洞,院外正好无人,巧得月入浮云,便得以急急自去。 且说那雍齿偷了钱自去,须臾即到旷野,庆幸今日运气奇好,这么快就得手,哼起凯歌,忍不住将那赃物细细看来,越看越受用,得意洋洋,呐呐自言自语:“天上我才必有用。”正是乐极生悲,此时一声锣响,野地里冒出一片人头,点起明火,雍齿一看,乃是刘季c夏侯婴c刘泽等,皆是白刃明晃晃的,刘季喝令:“拿下偷钱的贼。”众人上前,就要动手,雍齿尿都吓出来了,哼哼哈哈故作糊涂,道:“我在梦游,我在梦游······”夏侯婴动手搜出钱袋,厉声质问:“什么梦游?哪里来的钱?分明是偷的,谁不知道你雍齿是沛丰名贼?”雍齿故作虚悬,道:“别乱说,我在梦游,梦游神附体,这些钱乃是我祖传的十八代祖宗留给我的······”话未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卢绾c范齐也冒了出来,卢绾直接上前拿出钱袋子,拿出铜钱饼,(古人为了存钱方便,将铜钱穿成钱串子,再团成饼状,便于存放)吼道:“大家看,钱饼上封印我卢家的字号,还没拆呢,你去我家偷的,如何抵赖?”刘季冷笑,道:“雍齿,去我的亭长公廨,慢慢调理你。卢绾,你是事主,须去公正。”一行人将呼天喊地的雍齿捆了,带去刘季的亭长公廨。 雍齿并不老实,去了公廨,道:“我是偷钱,你们可没权利乱来,顶多送我去丰邑县里。”刘季阴笑道:“你是欺负我刘亭长官小,又不能私设公堂,动你不得,摸你不得,是否?”此话说到雍齿心坎上,竟然笑了。刘季道:“我刘季大小是个官儿,就说你事儿不清,先预审验证一下再送县里;就说你现场袭警;就说你遁逃时摔了一跤,可摔得不轻,真是鼻青脸肿等等死法,你说呢?我能将你怎样?······”雍齿听到这儿,心里揣冰雪,凉透了,腿肚子抽筋,正在费心思量,夏侯婴上前,“匡匡”就是两家伙耳光,雍齿骤然垮了,急叫:“各位爹,别打了,雍齿就是个狗贼,饶了我吧。”,刘泽上前扯下赃物,刘季挥手让先关起来。 雍齿一肚子委屈不服,哀叹:“怎么这么巧?好像你们事先算计好,埋伏那儿等我一样?”刘泽警告:“再说,就不是这样的了,天明时送你去县里。”和夏侯婴一起将他拘禁起来。 翌日,雍齿早早就醒来,心里寻思去丰邑如何过堂,正在苦苦思虑间,看见刘季进来,身后跟着竟然是自己的老大王陵,救星来了,哀哀哭告:“大哥快快救我,要不,送我到县里,我可是活不了。”王陵上前,左右开弓,扇上了雍齿耳刮子,一是王陵力气大,而是雍齿身细,陀螺一般溜溜的转。王陵大骂:“不争气的贼,平素教你你不听,如今大秦朝祖龙皇帝治下,无人敢奸,争做好公民,你活的不自在不是?”雍齿脸上着火了,连连称是,王陵又道:“还不好好谢过季哥,要不送你去县里,你这小鸟身板不够拆的。”雍齿一听明知道王陵是做给刘季看的,硬忍道:“多谢季哥。”刘季道:“休要谢我,你还是谢过王陵官人,这都是他的面皮才放了你。”雍齿又去谢王陵,谢懵了,便谢天谢地谢门窗墙壁,所有一切都谢过。罗圈谢完所有的一切。 王陵又对刘季道:“贤弟,愚兄今日事忙,须回去好好训诫这不不成器的东西,日后再来赔话,今日人情,我王陵可是搁心上了,事后一定恭请几位吃酒,几位一定不要不赏光啊。”刘季笑道:“还是刘季请王兄吃酒吧,好说,好说,你们去吧,这儿没事了,就当没有昨晚上那回事儿了,卢绾那边,我已经料理。”王陵拱手,喝令雍齿:“再谢刘亭长。”雍齿急要去,又谢一番,方才和王陵出了门而去。 雍齿被王陵保释回家,心殊恨恨,大骂刘季一党,可是,人家现在是替祖龙皇帝当差,自己能怎么的?就是连自己的老大王陵见了也得好好说话。自己毕竟是个人人喊打的蟊贼,唉,可是,他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悄悄出了门,去将刘季家地里的葫芦秧子拧断一垄,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突然,他想起来了,最可恨的人是夏侯婴啊,毕竟使他动的手来打自己,听说他刚刚娶亲,他娘的,我就去你家偷去,可是,一转念,夏侯家不差钱,偷那么点也不关痛痒,再说万一再逮着,他家可是御马赶车出身的,找来一顿鞭子,怕是连魂都没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我就往你新婚洞房床上放上一包,让你那新人恶心三天,何其痛快也。主意一定,那雍齿呵呵阴笑,自左右去觅包着,蹲在夏侯家大门外,一直就这么伺机而动,一直等了一整天,总算是有了机会,轻身而入,穿门过户,最后一掠身进了夏侯家那富丽新房,刚刚要往夏侯婴婚床上扔,房外传来人声,雍齿暗叫:“不好,今日不利市。”仓皇中,抱着急急去觅藏身之处,还在他就老做贼的机灵非常,藏身于靠窗户的猩红帷帐之后,刚刚藏好,就有人进来了,雍齿从缝隙里窥探,见是刘季c夏侯婴,还有卢绾三人。 卢绾道:“哎呀,要不是季哥设的好计,我可是没办法了,上回季哥托我借钱去接济张耳,我就这么一说,我老爹那可是雷霆之怒,使家人将我一顿好打,真是往死里整啊,到现在我屁股创痛未愈,半个月只能象螃蟹一样横着走路啊。”刘季叹道:“干爹真是矫情,四十岁的人了,说打就打,我卢老庚真是可怜,不就是借点钱吗?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那张耳大哥可是阔绰惯了,大老远来投我刘季,我焉能不帮他,闲话少叙,那钱带来了吗?”卢绾诺诺,道:“带来了,多亏季哥的好计······”夏侯婴哈哈大笑道:“这计策妙极了,季哥知道只有沛丰名贼雍齿才可以去你家偷出钱来,所以,假借他的高高贼手,去你家偷出钱来,我们呢,半路上抢夺他的现成的,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可笑那贼子雍齿自以为得手,一喜一忧,好大戏也。最后,夺了他的赃,打了他的人,为了我们的事情无有漏洞,招来王陵土豪,还买他一个人情,放了雍齿这厮,本来我们就要放他的,季哥可是圣人啊······”听到此处,三人忍不住大笑,卢绾道:“这也怪不得季哥,我听季哥的计谋,故意让雍齿听到我说我家的钱藏在哪儿,我还以为他不去呢,果然上钩,那不是他自己执念一个偷字,怪不了谁。”刘季收了卢绾的钱,道:“这钱算我借的,日后需要还的,两位休要得意,我刘季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我也不会那般待雍齿,他家道甚苦,有时也是无奈去做贼的······” 雍齿听到真相,那一个气啊,恨不能生咬这三位,暗暗骂道:“好个刘季啊,你设计让我去偷,原来是帮你偷,然后你再来一个强夺,我只是贼,你却是强盗啊,我虽是贼,可是实在的,你是强盗,还巍巍乎公正官吏,让我替你们烈火中取宝啊,这且不说,你还打我,拘我,弄我猴子戏,我,我······”雍齿恨不得跳出来撕咬,出口心头恶气。 正在咬牙切齿,听得卢绾嗅鼻子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臭?”夏侯婴难堪道:“不会吧,我这可是新房,卢兄乃是富贵鼻子,所以灵敏。”刘季附和道:“不对,我好像也闻到了,你们新人可有异人奇趣。”说着,大笑起来,夏侯婴脸色酡红,急急摇头,卢绾厚道,道:“莫不是死了老鼠,赶紧找找。”大家称是,里头雍齿一听要来找,急得人中歪了,也管不了自己恶心,赶紧将紧紧抱在怀里,震颤而立,一动也不敢动。皇天保佑,只听到卢绾道:“这会儿没味了,可能是我们鼻子伤风了。”刘季也说:“嗯,是不臭了,天时不早,我那张耳大哥还等着用钱,得先走了。”卢绾也起身告辞,道:“我也须得走了。”雍齿在暗处急急暗叫:“快走,快走,都憋死我了······”谁料刘季又道:“新娘子呢,夏侯贤弟可要细心些······”说着,又窃窃私语,雍齿再就听不清楚了,也不是听不清楚,而是雍齿根本就不想听。谢天谢地,刘季和卢绾总算起身,夏侯婴道:“我来送你们······”三人这才徐徐出了门去。 这雍齿得间,狸猫一般嗖嗖飞快而去,出得房门,望庑廊上急去。忽然,一阵阴风起处,院子里灯笼飞荡,烛火忽闪不定,雍齿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暗叫:“不对啊,做贼的不怕鬼,今天怎么恐惧了,莫不是我见鬼了。”正想着,两耳听得阴声呜呜,庑廊尽头,冒出一个头来,那头新娘彩冠,只是那脸灰白,略略发绿,雍齿一审视,急急念道:“天神庇佑,我果真是见鬼了,她?她?安能是她,她不是死了吗?都头七了,女鬼快走,快走!”可是,那个不但没走,还直直向他飘过来,雍齿一翻白眼,双手捂住嘴巴,失声怪叫:“鬼啊,鬼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跪云梦惨忍金陵 恩二母试兵帅门 上回说到只听得公堂外回应一声道:“夏侯婴,你与你的新娘有没有问题,还是我来说吧·····”此话一落,只见一人昂扬而来,他面如秋月,美似丹凤,张良也,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周勃和被官差传讯来的审食其。大堂之上,骤然响起了一阵题外的骚动,大家全在低声纳罕,这是谁啊?世上怎么竟然有这么标致的男子? 章邯顿觉眼前一亮,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张良讲来,于是,张良娓娓道起事情的始末来, 审家有女审如儿初长成,本来是和周勃有婚约,两人结为夫妇,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是有一天,春光明媚,生性俏皮的她溜出庄外踏青,因见满眼桃红柳绿,一时兴起,走得远些,看到道旁有一树夭夭碧桃正当花事,忍不住就上树去,採了几枝最绚丽的俏花枝,可是,她又怕人家说她女儿家家太野,便遮遮掩掩。忽而,她尖叫一声,绣履一滑,身上失去平衡,顿时天转,眼见得就要坠落树下。可巧得有一个人正经过于此,大叫一声:“姑娘小心·····”一个箭步,展双臂接着伊人,所谓机缘凑巧,一霎时两人四目相接,秋水传情,抱了半天竟然忘了撒手,最后,还是审如儿脸颊飞霞,含羞道:“多谢公子,你倒是放人家下地啊······”那人回一脸羞赧,他是谁?夏侯婴是也,急急轻轻揽下审女,道:“不谢,姑娘,你家在哪儿?安能一个人出来游春,怕是不安全,小生这儿得闲,就让我送你回家吧。”审女看看,竟然莞尔,两人就回到了审家。 如儿本以为家父会责备自己,没料到审太公见了夏侯婴,问起家世,笑谈甚欢,像是待故人家的子侄一样,连审食其也很是对眼,最后,审家举家恭送大门外,屡屡致意:“夏侯公子乃是小女救命恩人,可要常来。” 自此,夏侯婴成了审家贵客,而如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郎君,全然忘了自己有和周勃自幼婚约那档子事儿,直到周勃再次出现,才勾起审家的烦忧。这周勃怎么还来呢?在审家看来就是全然不知趣了。这还没完,那天,周家奶奶上门将审家好一顿臭骂奚落,扬言要拿出秦律来算账,审家人惊出一身汗,寻思当下这是大秦朝元年,今非昔比,弄不好祸福无常,只有忍痛认同。 就在此时,正为情困的夏侯婴那边岂能甘心,有一高人为他出计谋,待周勃迎亲前夕,伪装老虎,叼了审女如儿去,断绝周勃的娶妻念头,再唬弄个如儿的衣冠冢,暗暗将女儿嫁与夏侯婴,成就了一桩姻缘。 “我的话说完了。”张良道,“不过,我还要说的是,周勃现在人c情两空,而且祖母为此饮恨而死,此事儿公道何在?请列位大人圣断。”张良一席话,大堂上下顿时窃窃私议如潮。 堂上县令宁昌听毕,摇动木铎大铃铛,宣示道:“本案依照秦律,本官谳断如下,审家女儿复归周勃,夏侯婴无妻再娶。”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章邯“腾”地站起来,呵斥:“且慢,审家人明知与周家有婚约在先,而故弄虚玄,乃是罪行;夏侯婴身为公人,诡计夺人之妻子,且意图藏匿,此恶不可姑息,作奸犯科,可不遗漏不究。”宁昌听到这儿,倒抽一口凉气,茫然看了夏侯婴一眼,将牙一咬,正欲开口。审食其上前跪下,振振有词道:“章大人明鉴,我审家本无意毁掉婚约,乃是周勃旷日不来往,因无钱办婚事,小妹年已及笄,耗不起,意在周家已经另择佳人了,所以······”章邯拍案而起,指着他怒道:“住口!狡辩!但凡伶牙俐齿之徒,尽是强词夺理之辈,周勃,你来说。”周勃悲戚,道:“小可祖母都为此事殒命矣,我们周家何时肯放弃这桩婚事过?······”章邯道:“你说得有理,审食其,你身为审家兄长,明知故犯,你难逃其咎。”审食其听了双脚一软,跪地惊呼:“大人,我们审家也是无奈,这全都是遭夏侯婴他们所逼的啊。”此言一出,堂上顿时鸦雀无声,章邯狠狠看了夏侯婴一眼,厉声问:“审食其所说,可否属实?”夏侯婴看了审如儿一眼,慨然地回答:“回大人,一切属实,我夏侯婴担当不诿。”章邯冷冷的说:“方才审食其所言的你们,另有其人是谁?”夏侯婴一听浑身震颤,想了一想,断然道:“大人,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想起来的,和他人无关。”章邯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审食其,吼一声:“审食其,还有谁?你速速讲来,否则······”审食其哀告:“他是中阳里的刘季亭长出的招。” 审案到此,越来越牵一发而动全身,县令宁昌急了,低声道:“章大人,这······”章邯审视他一番,冷冷的道:“身为大秦朝公人吏胥,知法犯法,私结朋党,来人,丰邑县尉,你自己去羁押刘季过来······”县尉诺一声,招呼军卒呼涌欲去。张良见状,出来长身一揖,道:“章大人,容缓一下,此案乃是断亲之案,主在审家女儿归属,周勃这边如今可是空空无也,至于其他,都是对周勃来说,都是题外文章,恳请大人主次先后而为之。” 章邯气呼呼点点头,示意县尉先不要传讯刘季,待会儿再说,又看了一眼周勃,示意他开口,可是,周勃竟无一句话应对。突然,骤然而来的一幕足以吓呆大堂,只见审如儿竟然从跪的地儿自个站起,朗声道:“你们断的是我审家女审如儿的婚事,可你们问过我如儿一句话了没有?把如儿当个人了吗?如儿不是你们的东西,东家不要给西家,张家让给李家,章少府大人,县令宁大人,还有你张良生,尔等想过我了吗?”章邯愤愤指点道:“审如儿,你婚约周家,嫌贫爱富,与人合起来弄诡计,私自自主婚姻,如今欺世周勃,气死他的祖母,你法理难容?还好意思咆哮公堂,那你眼里还有谁来?竟敢在公堂之上指责官员,立而不跪,你知道秦官威仪是怎样的吗?” 只见审如儿不顾,走到周勃近前,跪下道:“周勃大哥,你爹救我爹,那是他们的事儿,如何将我来换你人情?如儿不爱你,不论贫富,就是你是十万户候,审如儿也不爱你,今日大堂断我归你为妻,你只会得到我的人,我的心永远对你无所属,你就此罢手吧。如儿愿你另择佳人,这样如儿,如儿还会令我的郎君,终生感恩与你,若是你强我为妻,我一辈子恨你······” 周勃听了这一番陈词,如雷贯耳,脸色红白剧变,好不惨淡,继而突然如梦醒,发指冲冠,转而昂扬一声:“好,审如儿,你每次警醒,我都浑然不觉得,不过现在你这一席话,令我今天才知道我叫周勃。” 如儿又疾步而去,抱紧夏侯婴哀哀哭泣道:“你们休要伤害我的夫君,都是如儿一人的恶,列位大人,张良生,主要是你啊,放过我的夏侯郎,如儿虽是万死无怨。”审如儿一闹丰邑县大堂,顿时上下乱语纷纷,章邯c宁昌措手不及,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这一茬谁也没想过,看似纤纤弱女子,出来闹起大堂,分明是大义凛然,全然不惧生死威权的一派气象,看得众人暗暗喝彩,恨不得伸出两手出来为她点赞,倒是丰邑大堂审讯的官员们骤然被动,瞬间由捕食者变成猎物,好不尴尬,县令正欲弹压。 张良忍不住上前,恭声道:“而今大秦朝新立,秦律高挚,祖龙在上,是非自然分明,正气定能昭彰。张某能解这一桩诈婚案件的始末,却理不清世间情愫。红尘中情能与共生生死死,直令人痛断肝肠。张良不敢逆天,周勃兄,你的事儿到此一切明了,至于后面的结果,张良实在帮不了你了,你自理吧,今日大堂之上,子房再也无权利说一句话了,就此禁言,一直到旁观你的自己决断后离去。” 周勃跪趋上前,道:“大人在上,秦律说的是,民不举,官不究对吧?”宁昌点点头,章邯质问:“周勃,你失去妻子,气死祖母,莫非你就算了?不告他们了不成?本官提醒你,如果那样,你可就一无所有,成就他人孽缘,失去你的妻子,白死你的祖母,你就会不孝不智,而且,以后再无此机会,因为巍巍乎公堂,不是你儿戏反复之地。”周勃听了慷慨回道:“多谢大人警语,但是,大丈夫在世,贫贱得养不起一个女子?有何面目留我的女子一同受苦?周勃气死祖母,不孝在先,不能不仁在后吧?列位大人,周勃若一生无能为,何必要爱人受累,周勃若有作为于后生,又何患无妻?”说完,自一怀中掏出婚书,递与县令,道:“这是周勃的婚书,大堂见证,归于大人销毁了吧,从此周勃和审女再无瓜葛,审如儿c夏侯婴你们好好恩爱去吧,祝尔等偕老。”夏侯婴听了这一席话,愣了,问:“周勃,这是真的?可否气糊涂了?”周勃一笑,不再回答,如儿一把拉住夏侯婴重重就要跪倒周勃面前,悲戚道:“我们夫妇深深谢过周勃仁兄······”周勃避开一跪,双手用力一挺,两人再也跪下去,再和张良礼谢丰邑县大堂大众,张良道:“谢过章少府c宁县令等诸位大人,谢过堂上下一众人等,我们告辞。”言毕决然自去。 回过来这丰邑县大堂,此时真是真是一地鸡毛,宁县令看了章邯一眼,用眼神请示该怎么办?章邯道:“退堂吧,都撤诉讼了,审什么审?人家就姓审,这闹哄哄的我看不是审她,而是她来审你,区区一介小女子,大闹你宁老爷大堂,据理力争,刚毅不服,你手忙脚乱,全无章法,还审她?我章邯也算锋芒纵横,刀笔此生,没见过这样的奇女子,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庸官,你一个人审得了。夏侯婴夫妇放归,审食其c刘季等无事,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宁县令便扯着嗓子道:“退堂鼓响起,夏侯婴夫妇放归,审食其c刘季等无事,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听得退堂鼓响,少府章邯拂袖而去。 周勃c张良出了大堂,张良道:“周兄自归,张良须要回客栈去,后面的事儿,再与你交代。”两人拱手揖别,周勃急急回家,突然,他被眼前的景象骇然惊呆了,原来,刘季率领他的一伙小弟们齐刷刷站在他家门口。 见了周勃,刘季对他们道:“大家可要看清了,这是普天下少有的几个能拉开肃慎强弓的壮士周勃,周贤弟乃是沛丰奇才。”樊哙c刘泽c任敖c周昌c周苛c周偞一齐大声道:“见过周勃壮士!”周勃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朴呐无语。刘季上前拱手道:“周勃,刘季谢过你的仁厚,此次在公堂上仁手高扬,放过刘季。成全夏侯婴c审如儿一段姻缘,以德报怨,旷古少有,我刘季敬你仁厚,铭记不忘。刘季真该死,皇天在上,我刘季要是知道审家女是你的未婚妻子,我决意不会出此下策······”周勃道:“刘亭长别说了,都怪周勃无能,难养审家女,我现在终于明了我是周勃这一事实。论起来这都是张良之力,你们休要执念,寒舍简陋,就不留诸位了,请回吧,周勃这儿没事儿了。”刘季闻之急急问道:“好个张良,真乃是天上来使,我刘季一举一动,一计一谋,在你面前全然无所遁形,知先预后,堪比古之姜尚管仲。周勃,你能代我致意一下吗?刘季真心要见这位神人。” 周勃不悦,道:“张良与我有恩,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见,我就这么贸然带你们就见他,周勃断断不可。”刘季怅恨,道:“周勃贤人也,我认同你,我等就此告辞,日后来感激。”突然,他一拍脑袋,大叫:“周勃,你就是带我们去也见不着了,缘分未到啊。我们方才来的时候,有一人肩负剑囊,美如好女,我当时就惊为天人,双眼耽耽而觑,怦然心动,难以自已,只见他双目平视,不斜一顾,飘然自去了。”樊哙道:“对,此人太激动人眼了,我也记起他来了。”周勃不信,道:“张良与我不会不辞而别。”刘季听了难堪,忙自己找台阶下,道:“我们也是一猜,就此告辞。”刘季说完,与大家自去。 周勃仓皇去了客栈,问起张良行踪,小二道:“你说的那位张良官人已经走了,他知道你要来,托小人与你一封书信在此,正好与你,你且收纳。”周勃大惊,惆怅久之,自叹道:“走了?真如刘季所说的一样,看来刘季真算得准啊。”于是,将帛书揣在怀中,踽踽而回。 周勃在灯下看时,只见上面写道:“张良启,周勃仁兄见谅,子房江海一介,沙鸥萍踪,穷觅苍海公而去矣。周兄敦厚笃实,武学高强,如今困顿,特时未至耳。三十得势,则君妻在闺中,四十得势,则君妻在襁褓,五十得势,则君妻有人代孕之,大丈夫何患无妻?君其自强,再见功名者也。”周勃读毕,泪如雨下,出了门,闻鸡起舞,自此苦练武艺不提。 再说刘季一回亭长公廨,只见萧何急匆匆脚步虚浮赶来,嘶声道:“刘季贤弟救我,刘季贤弟帮我······。”刘季一听懵了,疑惑道:“萧兄可是开甚玩笑,你一介书生,又是沛郡的书丞,谁敢动你啊?”萧何惶急自一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与刘季,刘季展开看时,大叫:“生死决,这是何意啊?这是何人所为?拿出这生死决斗的檄文,来下英雄帖给萧老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萧何长叹道:“此事儿说来话长,二十多年前,我在泰山鬼谷师从鬼谷子弟子徐福,肄业六艺,期间,和一位同门学兄范增义结金兰,结为忘年兄弟,他赠送我他的一把刻有他名字的剑,当做纪念品。当时他和鬼谷子曾孙女约有婚姻,就在他们结婚前夕,我和他的未婚妻下山采购婚品,不料遭遇齐国王孙,这齐王孙初始调戏,后面意图他的未婚妻,我们反抗之中,我就用他赠与我的那把剑失手杀了他,仓皇之中,我把剑留在了现场,后来,齐国济北郡就凭借那剑抓住了他,在泰山之阳将他杀了······”刘季急问:“范增既然已经伏法,为何又现在出来了?难道是复活了不成?”萧何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现在给我送来了生死决战书,我该怎么办?”刘季挠挠头,说:“萧老兄是书吏,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平素都给人理清浩繁,今天轮到自己的事儿了,反倒是失了分寸,依我看,是这样吧,后来范增的那位挚爱,鬼谷子的曾孙女被你携得美人归了,而且,其中故事多多,你是为了这个才乱的阵脚,对吧?”萧何苦笑,道:“此事瞒不得你刘季,确实如此,那个范增的曾经未婚妻就是内人王娥,当初他们两情相悦,王娥全然不顾范增大她二十来岁这一事实,谁也拦不住,不料遭此变故,你是知道的,她一直不肯嫁给我,在我家来了都等范增三年,一直不相信范增死了,后来,范增一直没有音讯,她这才和我结为夫妇,现在她要是知道范增没死,而且找了过来?我不知道她会怎样?我们现在儿女都有了,这可如何是好?”季沉吟,道:“这事儿你别急,先查查范增这些年的行踪,了加他的背景再说,不过,我看你们都和为贵是上策,这范增能为王娥心动,断定也是情义中人。再说你们都是书生学剑,能打吗?防身而已,还是文人罢了。你先不要违逆他,尽管去就是了,我们都会管你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图报复奇遇金棺材 得天机误撞太空客 上回说到萧何c刘季c樊哙这三人仓皇而去,才一离开战场,忽儿看见一骑驰骋而来,马上一人对着他们急急叫道:“萧何,我苦苦找你好久了,却原来在这儿。”大家一看,原来是王娥。 刘季c樊哙暗暗称奇,平素看似贤良淑德,温婉雅娴的嫂夫人原来竟是好骑手,王娥神色匆匆,显然是急急赶来的,问:“范郎······范大哥呢?”萧何叹息道:“他走了。”王娥颜色大变,恼了道:“他怎么就走了?是不是你和他置气了?他来此地,安能不见我一面?”萧何摇头无语。刘季忙道:“嫂夫人,误会了,范叔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黑客军的背景,他们都身负使命,骤然有了公干,所以就走了,实在和萧兄没有关系。”樊哙一惊一乍地道:“方才天上骤然降一天槎,无影无形中,只听到金铁铮铮的打斗之声,实在是吓杀人也,没准也和他们有关系,这······”王娥打断他的话,愤愤道:“用不着那些语怪伎俩,我不是傻子,何须你们一唱一和。范大哥他······萧何,我们这么些年夫妇,儿女都不小了,我不可能对他还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只是,当年,我们两个真的是负了他,连累他遭难差点被砍头,消失后又怎样了?他变成了什么样?我只想知道而已。我真想当面与他说一声对不起,仅仅见他一面,这又有何不妥?”萧何哽咽,道:“我何尝不是如此?真的是他身负使命,况且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冰释,他还在深深恨着我,坚信是我使阴谋陷害他,再夺他的所爱之人。他老了,五十多岁的人,一头萧然花发,看上去是受了很多的苦。”刘季道:“兄嫂两位休要悲催,如有缘,日后自然会相见,到时我来当你们的和事佬,再说,他身在公门,不会是你俩想象的那么惨。走吧,休要心中内疚,刘季琐事要忙,先和樊哙走了。”萧何夫妇诺诺,道:“日后再叨扰二位,方才多有言语冒犯,樊哙贤弟休要放在心上,有闲暇时来舍下相聚。”,樊哙大笑道:“本就没理会,哙是粗人,不知道斤斤计较。”刘季c樊哙便揖别急急而去。 就在大家正在叙话之时,道上立着的一人一直努力地谛听,此时忽然高声大叫:“敢问你们所说的的可是居鄛人范增,身边还有黑客军的人?”萧何夫妇注目看时,只见一人甚是邋遢,身上背负行囊,竟然是娄敬。 萧何便问:“阁下莫非认识范增,我们所言的范增,正是居鄛人,五十多岁年纪,他的身边就有传言的黑客军,请问阁下是······”娄敬道:“在下齐琅琊人娄敬,我岂止认识,我和他乃是共生死的相交挚友,曾在边关九原郡黑客军中行役······”接着,娄敬便将自己如何在泰山的济北郡狱中和范增相识,一直到被黑客军掳掠到边塞的种种遭遇梗概讲了一遍,直把萧何夫妇听得唏嘘感慨。不过,王娥得知他已经身在章邯少府麾下为幕僚,衣食无忧,也就松了一口气。末了,萧何拱手道:“娄贤弟,这是要到哪儿去?如此行色匆匆。”娄敬回道:“小可在陈县监门,告假回家省亲,不想在此竟然听到范增的消息,甚是惊喜,当年在黑客军中,我们两个被有司判处一去一留,于是我们有约定托付,回来的人一定要照料留的人父母。范叔因为当年爱人无果,心也就死了,铁定要留边关行役,小可便回乡了,代他行孝,如今他父母高堂早已过世,我理应对他有所交代,请你指示踪迹,我要先去寻他。”萧何道:“娄贤弟,先别急,如今大秦立国,黑客军也就随之公开,再也不用隐匿神秘,想来范增是可以回家的。寒舍离此不远,你不如先去舍下歇歇脚再走。”娄敬摇头道:“谢君美意,只是娄敬须要赶去找他才成。”萧何一见此状,便与他指示方向,又道:“我觉得黑客军在执行一项特别神秘的使命,这使命不可宣言,说不准真是一如方才那位樊哙贤弟所说的那样,和天外势力有关的,娄贤弟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娄敬道谢,揖别而去,萧家夫妇自归。 娄敬寻着踪迹一直追寻范增,逶迤车马南来,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座大城郭,细看官道石碑,知道竟然到了金陵邑,即今天的南京城。入得城门,所见此处一条胭脂水——秦淮河畔,市井市肆,人烟繁华,车水马龙,甚是热闹。正在信步时,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担挑着两个红漆木桶,上面描有龙凤劵纹,须知漆器具,在秦时可是极度稀罕,只有王公贵族才有可能使用,所以一下子吸引了好多人的眼球,而且,桶盖上还覆盖着明黄色的上好的蚕丝绫罗。只见他扯着嗓子唱喊:“见证奇迹也,千年一遇的奇迹啦,满足你的身心之旅,绝对刺激,三个钱一蘸一摸一感受;五个钱一摆一清一铭记······”一路招摇喊来,竟引得无数人好奇的目光齐刷刷的,也不知他是在搞啥名堂,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人是绝对好奇的动物;当然也也是绝对理智的动物,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是眼巴巴等待有第一个人去揭开盖子,露出谜底,再组团围观,大大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就在这时,就有一人上前来,问:“我来试试看,看你那三个钱一蘸一摸一感受是什么东西?”说着,痛快地与了那大汉三个钱。挑担大汉放下担子,一脸诡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若提前说出来是什么东西就不好玩了,你花了这三个钱,包你终生难忘。”说毕,轻轻挪动盖在桶盖上的绫罗布一角,露出一个仅仅容伸手进去的小洞,道:“请吧!”如此诡异的情状,一时引来好多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来。娄敬本无心此种事情,但是一则好奇心驱使,二则还有被人们挤了进去,也就打算看看稀罕再走。再看有勇气吃第一个螃蟹的这个人,中人身材,大众体型,鲜有个性。只见他脸庞瘦削,浓眉鹰眼,窄背之上,斜背着一个老大剑囊,那神采似在时时玄思,那步履如事事谋攻,不作多语,语出必惊人,看似凡夫,动静有风雷,正所谓大智若愚,大圣如庸,只可惜心怀天下而荒废一隅,大用能帅千军,而不能小用伎俩自保自己一人,每每可谋成大事而败于小奸,这人是谁?淮阴人,姓韩名信,表字重言,这韩信又怎么出现在金陵邑,这事儿得从韩信之母说起。 韩家家道甚难,韩信早年丧父,和寡母相依为命,这韩母可不是寻常女性,虽是孀妇,可是督课儿子治学特别严苛,决不让儿子荒废学业。且遍访天下名师,得知楚人南公,乃是战国百家争鸣之中的兵家——孙膑学说系列之泰斗,隐于南郡鄂国八百里云梦泽中,作一个烟波钓徒,舟揖芦荻,和沙鸥鸿雁为伴侣,无心仕途,但是此公有一癖好,好收徒设馆,是故天下士子争归门下。韩母闻之,变卖家财,带着儿子韩信远道求学而来。 再说这云梦泽,其时号称八百里大水泽国,是以洞庭湖为辐射,囊括当今湖北的洪湖c梁子湖,延绵至现在的江汉平原c鄂东南大小湖泊,在当时水面极大,堪比如今美国五大湖群,乃是中国当时不折不扣的地中海,直到如今黄石一带的离开湖不多远山上,还有历史的水印,只是水印记已经高在半山腰上了,沧海桑田,当年的泽国已经大多变成陆地,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子湖面了,此是题外话。 韩家母子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云梦泽中,央求舟子,总算找到了湖中心岛上南公的学院,可是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因求学者太多,韩信又长得大众,南公并未见他。南公的把门管家势利眼,见韩家母子穷酸模样,又不肯给自己送个人情,便挥手大叫:“走吧,走吧,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就学的,瞧你们那穷样,下辈子投了人胎再来吧。”韩信心寒,急急要去,道:“娘啊,人家势利,我们又没有保人钱物,哪会见着南公啊,天时不早,我们赶紧回家吧,儿不学了,回家毕生晨昏侍奉母亲足矣。” 韩母不再言语,一把揽着儿子在南公的庄子前一跪三日,湖北多雨,母子二人在雨中相拥瑟瑟发抖,虽然如此,决不离弃。及至南公偶然见了,大叫造孽,便收了韩信,不料韩母因此病倒,落下一个咳嗽病根。南公悉心医治,过了五六日,体力恢复些,便要告辞,对韩信道:“儿啊,人穷有志穷不长,人富无志富不久,为娘送你来啊,只想你在此治学三年,学成之后,为天下用,改变命运,你一定要善始善终,不得中间抛弃,为人不齿啊,娘今天自己回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挂念,娘身体皮实着呢,你不得中途回家荒废学业,你学成就是大孝,你今天一定要答应我,否则,娘不依你。”说毕剧烈咳嗽,韩信见了心疼大哭,道:“娘亲大人放心,儿韩信答应你,不三年学成不归家。”南公颔首,赞叹道:“有什么样的根出什么样的苗,韩母胜出当年的孟母啊,老夫一定倾尽所有,教学韩信,成天下倚重,你自保重,放心回家吧。”韩母拜谢,对韩信道:“今天你休得送我出这学院大门,否则就是不孝,娘回了。”掉头而去,不再回头,可怜韩信和南公唯有长叹。 这一别音信难通,偶尔有一星半点音信,也是报个平安,转眼到了年节,韩信满脑子都是母亲咳嗽的痛苦情状,但是,又不敢回,只得强忍,倒是南公安慰道:“韩信,你该回去看看你娘了,过完年再来,你娘责备,你就说是老师所言好了。”韩信真是又惊又喜,谢了恩师,南公又与些盘缠,韩信归心似箭,风雨兼程,元日前夕,终于回到了院门。 其时,朔风微定,早已瑞雪纷纷,韩信推门叫一声娘,韩母在屋里沉声道:“谁让你回来的?你跨进这个院子们,你就不孝,娘好着呢,你当夜就回去。你当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不完成三年学业,不得回来见我。”韩信跪在院门外雪地里,哀求道:“娘,儿想你了,也是老师让我回来省亲的。儿已经回家到门口了,你就让我回家住上一宿再走吧,娘啊,儿路上好辛苦啊。”韩母大怒,道:“你是要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伟丈夫,还是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枉了为娘与你取名一个信字,快回去。”说毕,一顿足,韩信听了,大哭连夜而去。 次年,韩信到了年下又回,韩母还是一样,不让他进院门,韩信这次实在难以忍受对母亲的思念,便要强行进门。只听到韩母冷冷的道:“忤逆子,你要是敢进家门,为娘就为你你自尽,你就是普天下之最不孝,快回去完成学业。”韩信又是哭着回了云梦。 直到今年,已是满了三年。南公招他去,端详半天,道:“韩信啊,你可以为天下帅矣,掌握百万军虎符,席卷海内,易如反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自愧不如。不过,你有过人之智,必有过人之陷,谋有过而断不足,此乃天也,人力不能为。你娘三年不让你见她?唉······为师这里交给你一些东西,带见了你娘再打开,待我致意你娘,你他日有风云,全赖韩母严苛教子,你已经学成,可以告慰令高堂了。”韩信跪谢师恩,出了那茫茫烟水之乡,向北而回。一路上乘舟沿江顺流而下,到了金陵城邑,打算舍舟揖,再北上淮阴,不曾想就发生这一幕。 只见韩信挪开桶盖上的遮布,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伸进那个仅仅容自己手伸进去的小洞,往下探取,脸上神色一脸郑重,没多久,手指头似乎探到一些软乎乎的东西,大惊,忙收手回来,及至将手收回来时,高高举过头顶,一看究竟,众人发声喊,继而甚嚣尘上,哄堂大笑,原来韩信手指上全是大便,奇臭恶心。韩信神色剧变,自己正学成回家,得志满满,如今碰到这档子事儿,真是引以为奇耻大辱,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就去摸匕首······这一幕刚好被娄敬看个真切,可是这还没完,娄敬看到那个挑担的大汉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也伸手去摸匕首,娄敬暗叫不好,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神差鬼使,呵呵一笑,亢声道:“大汉,我没猜错的话,那五个钱一摆一清一铭记,肯定就是在另外一个木桶里有清水和皂豆荚c手巾,我出五个钱买了,同时借你这个勇于尝试的后生家一刻时间来用。”便紧紧拉开韩信去抽刀的手。象韩信这种伟人,一生长睿智,冲动仅一时,也就这一刻,消弭了冲动,恢复了理智,放下匕首,呵呵一乐,大胆自嘲道:“大吉大利,我手上可有黄金,不就是大便吗?人人有不谓脏,人人为不谓羞。”大家一见也就释怀了,权当逗乐子,因为一个敢于自嘲的人你是嘲笑不了他的。 可那汉子并未就此算了,竟然横很道:“我这生意看人下单,我找的就是你,你又怎么着?能打到我吗?来,来,我就弄你钱了,蒙你一手大便,你能如何?”说毕大笑,韩信不愠不恼,道:“我这位仁兄可是给了你五个钱的,来,来,我要净手。”说罢,揭开另外一个桶盖,果如娄敬所说的,真是净水,还有皂豆荚,手巾,坦然的洗起手来,洗净了手,扔还物品,携了娄敬道:“仁兄,游戏圆满完结,我们须去了。”两人出了人群,觅一处秦淮河岸边的大酒肆,登楼而坐。 韩信呼喊:“小二哥,与我来些好菜佳肴,我与仁兄痛饮,不醉不归。”娄敬欲要客气,韩信道:“方才若不是仁兄提醒,不才险些做出不可回头的事来,想我韩信岂能与粗人等同一命,敢问兄台仙乡何处?”娄敬回报籍贯,又道:“方才那大汉一脸横悍,乃是无事找茬的主,我看贤弟乃是士子,休得和他一般见识,贻误自身前途。是故拦阻劝和,贤弟,何处人氏?”韩信也就报了家门,两人言谈甚欢,不觉酒酣,一顿饕餮盛宴,只吃得红日平西,娄敬起身告辞,道:“愚兄实在是有事在身,留不得,他日相见,再叙话就是。”韩信也回道:“既如此,小可不留仁兄了,山高水长,总有见面的时候。”便兑了账,两人正要揖别,只见方才那大汉冲了进来,大吼:“两位可去不得了。娄敬低声叫苦,韩信低声劝慰道:“世事结果每每有三,好c坏c不好不坏,但此等凶悍之人,是没有不好不坏这种结果的。我们就不要老想到坏的结果,也可以争取好的结果啊。”言毕,对那大汉一拱手,笑道:“可是来送还我们的钱的,另外还会有馈赠酒资,然否?”那大汉愕然道:“你怎么知道?”韩信笑道:“想你彪悍非常,平生鲜有敌手,恐是平生连个陪练的没有,何等无趣啊?我今天就挡你一面,不管你强,不顾你悍,陪你到底,可否痛快啊?”大汉长身一揖到底,道:“正是,想我英布宁可竖着死,不可横着活,眼见不平,岂肯干休,身遭欺凌,纳命相陪,见着大奸大恶,恨不能杀人如麻,所以别人都畏缩我,今天我就是要寻人开心的,没想到得遇两位,真是有缘。我这恶生意,自歪想以来就没开张,别人都以为我是恶人,走的远远的,没想到碰到有不怕玩的,哈哈哈,请二位受我一拜。”娄敬见了此景,知道是自己判断错了,想起此事也是十分有趣,也不禁失声大笑。 于是,他们各各报了声名籍贯,英布大喜,豪生大叫:“酒家,重开宴席,休问名目,择最好的酒菜上来。”店里小二一听,探头探脑,如同外面有猛虎一般,韩信道:“英布,可是你平素凶悍惯了,人人生畏,今日个你不会吃霸王餐吧,若如此,我们可不能陪你。”英布急急摆手,掏出银子,扔于地上,道:“不会少你酒资,快点。”小二抖抖俯身拿了钱去,片刻,水陆珍馐,纷至沓来,英布豪饮大爵,坦胸而歌,三人恣意吃喝,酒酣饭足。 英布拿出一两金子,猛击在桌子上,道:“韩信,你且收了,这里还有你的三个钱,尽数归还,还有娄敬老哥的五个钱,加利息还十个钱。”韩信c娄敬欲要推辞,英布拿起酒坛子豪饮一番,将剩下的拎了就要走,歪歪倒倒,指点韩c娄两人道:“休要叨叨,瞧不起我,我要是眼珠子调了面,可是不认人的,走了,明天你们还来这里吃酒。”韩信c娄敬对视一眼,也就罢了。 英布下了楼,走到大街上,见风一吹,趔趄倒了,爬起来大骂,满街人飞也似跑了,英布道:“我只吃牛肉,又不吃人,跑什么?都是菜人······”一路大发酒疯而去。 韩信c娄敬面面相觑,娄敬道:“好个混世横人,此地可是久留不得,我们就此别过。”韩信颔首以为然,道:“韩信因急于回家省亲,也就不能陪娄兄了,但愿娄兄早日找到范增,遂了心愿。”两人相揖而别,娄敬自去。 韩信自顾天时尚早,流连金陵风物,便寻思觅个客栈留一宿,不料失手撒了了行李,连老师南公的书信信札也开了,寻思老师临行嘱托,本想回家再看,可是无意之中浏览两眼,不看则已,一看就停不下来,最后,仰天长叹,道:“我的娘啊,你好苦也。”立刻无心留住,即刻就走,一路魂都没了,紧赶慢赶,望淮阴急急而去。 韩信到家,叫一声:“娘啊······”双膝一软,跪倒在院门之外,只见院内一位妇人手里拿着缟素孝服,款款而来,韩信认得是他的姨母,只听得她交代道:“韩信我的外甥儿啊,你终于学成归来,遂了你娘心愿,苍天啊,你不负有心人啊。快快与你娘挂孝,你娘也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韩信狂奔入内,一见母亲棺椁,供养在素烛白幡之中。立刻泪雨滂沱,嘶声痛哭,嚎啕道:“姨母大人,我娘可是走了三年了。”韩信姨母含泪答道:“是啊,信儿早就知道了吗?”韩信哭诉道:“我老师南公临走时给了我一封信扎,嘱托我见了娘亲再开启看看,可是,在路上我不谨慎摔了,因此提早看了,得知所有的真相了。我娘三年前送我去云梦泽的时候,当时她和我一起雨中跪师,身染咳嗽,我老师为她医治,就知道她已经身患绝症,病入膏肓了。可是我娘一直瞒着我,怕我荒废学业,我的娘啊,我知道其实她从云梦泽一回来就已经殒命了。 后来,我每年年节元日回来探望她,就是你,我的姨母大人,你在冒充我娘,和我说话,令我连夜回去,连元日也不让我在家呆上一刻,娘啊,你可知道儿的心好痛啊,儿是挂念你啊,儿当时是生不如死,痛彻骨髓啊。”韩信抚今追昔,直哭得天昏地暗,神智昏昧,姨母劝慰道:“信儿,你娘回来之后,自知命不久矣,她也知道你肯定半途要回来,她怕你因为她的亡故,荒废学业,所以就交代我住在你家,因为我和你娘姊妹之间声音极像,她就让我在你回来的时候冒充她,不让你进家门,赶你回去,这不是你娘心硬,实在是用心良苦,你知道吗?”韩信哭得几度晕厥,捶胸顿足,道:“我知道,娘啊,我是哭你送我去云梦泽之后,你明明知道我们娘儿俩云梦泽一别,便是生死相隔,可是,你不让儿送你出学院的大门,娘啊,你不该啊,儿要回家伺候你汤药,送你终老才是人道。”韩信姨母道:“人生百年,终了一个走,信儿不要悲伤,料理后事,为你娘出殡吧。”韩信收泪,道:“姨母,我娘非等闲女流,我决不会草草而葬,我一定要为她寻一块上好的乐土,让她长眠往生。”韩信姨母道:“你这份心有了就好,可是我们家贫寒,也是无奈,你娘也不会责怪与你的,小户人家,就这样料理了吧。”韩信铁定心意,道:“姨母休要说了,韩信我就是售罄一切,我也不会委屈我的娘亲。既然,她的棺椁已经浮厝,暂时停在家里,我也就可以徐徐安排,姨母还是回家吧,你家也是有事,我这边拾掇妥当,再来恭迎列为至亲家人大葬。”韩信姨母长叹,颔首道:“那好吧,只能这样了,那我就先走了,信儿可要节哀,休要负了你娘的一片苦心啊。”韩信道:“你们和我娘放心,韩信是不会自感庸碌的,也绝不会甘居人下,时势来时,我一定会兴起风云,告慰亡母的。” 自此之后,韩信天天出去为亡母寻觅上好墓地。早出晚归,包裹干粮,负担雨伞,不肯随意将就。但是他纵横桑梓,却很难碰到一个中意的,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以后,韩信总算是看到一块心仪的地块,背枕高丘,前环流水,风生水起,势犹如游龙在水。他高兴地叫一声:“这儿就是我娘的归地了。”心里寻思志在必得,及至问起地主,倒叫韩信大呼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此地主并非是大富大贵之家,而是一个有恶少之名的闲汉,叫做尹璠,一见有人上门来买地,可是不刁也难,正眼也不去觑对方,扯着官腔道:“你来买我的地儿,我的地儿不是你能买得起的。”韩信本不待见他,但因为事关母亲后事,便冷静问:“你休要问我能否买得起,你就说你是买地还是不卖地?若你不卖地,我立刻走了,何必徒费口舌。”尹璠一听这人开门见山,没谈就黄了,心一急,脱口道:“我当然要出售这地儿······”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了底线,韩信一听微微一笑,心中有底,徐徐问道:“好,那你说说,你的地块,你说是非常的宝地,那又好在哪儿?”尹璠一愣,骤不及防,呐呐道:“我哪儿知道好在哪里?若不好?你为何要买?”韩信笑道:“这个我不能轻易告诉你,待到交了定金,换过地契之后再说。尹哥,我来买你地之前,有几个人找你说要买你的宝地?你不用回答,我并不想问这个,你心知肚明就行。”尹璠又是一愣,韩信一看差不多了,立刻轮番轰炸,果然是尹璠收了定金,两人去当地的南昌亭办好地契文牒,韩信末了道:“尹兄,我明日来付完全资,再请你吃酒。”便安心自去了。 翌日,当韩信倾其所有,带着钱再去找尹璠的时候,就知道尹璠为什么叫恶少了,这人已经从懵懂中回过神来了,并且打听到韩信是买墓地,立刻反复,大叫:“原来你是买地葬死人,可见我的地块是风水宝地,我不卖了。”韩信冷笑道:“现有卖地文书在此,不容得你反悔,你就不惧秦律吗?”尹璠道:“我知道你厉害,因此去请教了高人,他说,有买卖合同在此,不卖犯法,但是,可以讨价还价,就说你是昨天来唬弄我的,今日我理智了,必须加价钱,否则就不去县里公证。”说毕,充耳不听韩信说话,韩信这下可就没撤了,磨掉嘴皮子也不行,耗时费力,只得先回去。自此两人可是耗上了,较劲上了,韩信也是天天来,尹璠天天不听陪着,弄得韩信出了他的家门,只有长吁短叹,泱泱而归。 这一日,两人再谈得不欢而散,踽踽而回,方一进门,只见一人进来,高声叫:“韩信,我来帮你如何?不就是尹家那块弹丸之地吗?我手上握有姓尹的诸多罪行劣迹,只要我出面,他岂敢耍赖反复?”韩信审视,见是地方上淮阴县南昌亭的亭长,姓解名福,心里立刻自觉一亮,道:“那韩信可要深深谢过解亭长了。”解福冷笑,道:“先不要谢我,我可是有条件的。”韩信即示意他请讲,解福道:“闻道你师从天下闻名的楚南公,而且听说是学成归来,是什么兵家之术,对吧?”韩信颔首,他接着又道:“既然如此,你就很能打了,刚好小可也是自幼的练家子,咱们比试比试枪棒兵器,你要是能赢了我,我帮你拿回尹璠那块墓地,你要是输了,空负虚名,你就自认倒霉吧你,再也不要去缠住尹璠了,到时别怪本亭长压制于你,如何?”韩信昂首背手,坦然道:“当然可以打赢你,不赢就听你的,再也不去找他要那块墓地好了。” 解福一听,狂喜,跳到韩信家门里院落之中,袒胸赤膊,操起一根白蜡木齐眉棍,舞动得虎虎风生,大叫:“来,来,我们大战几个回合,让我解官家一亭之长,见识见识楚南公弟子的手段。”谁知韩信抄手而立,只是冷眼旁观,解福道:“怎么不动手搏击,不敢打吗?”韩信冷笑道:“亭长大人知道孙膑不?他是我的祖师爷,受了刖刑,别说打斗,连路都走不了,只能坐在车上上阵,可是,马陵道一战击杀大魏强将庞涓,遂天下之名。你能说他没打胜仗吗?依照你的逻辑,天下将帅,唯有比武第一的人才可以担当了?连小儿都知道,赳赳武夫,是绝对担当不了三军统帅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解福急了,道:“休要小看本亭长,我怎么也是朝廷命官,连小儿也知道的道理,我不知道?你脑子有问题对吧?问题主要是,你不是说可以打赢我的吗?”韩信道:“对啊?我今天一定要打赢你,因为我娘志在必得那块墓地,至于怎么打赢你?得听我的。否则也就无话可讲了。”解福不服,不屑道:“好,都听你的,看你如何打赢我,你说怎么着?”韩信侃侃而谈,道:“兵者令行,现在你是主,首先得拜我为帅,与我立威,我才可以行令,因为韩信平生所学,至上者帅道,其次将道,再其次兵道······”解福不耐烦道:“得,得,别只耍嘴皮子,来真格的,我不听你瞎胡诌,关键是我也听不懂,你就说需要我怎么着?”韩信道:“召集你所有的手下,告诉他们,我现在是帅了,得听我的,否则,就回家吃老米饭去,无差可当了,也不用拿钱回家养家就是了。”解福在心中暗笑,道:“我的手下能听你的?开玩笑,就耍你玩玩,你等着出丑吧。”便出了院门,对在院门外当值警戒的六个手下公差,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听好,现在韩信是帅了,你们都要听他的,要不然就滚蛋回家别干了。”说完,韩信对他道:“好了,这儿没你事了,你先进我的帅门,呆在院里面的战场上,我们待会儿好好比试就是了。”解福也不管他们,自己独自甩手冷笑着进了门。 韩信便对着解福的六个手下军卒开始动员洗脑,道:“大家听到了吧,我现在是你们的帅,你们的解大人让我来管你们,等会儿只能听我的号令,要不听怎么办?解大人在测试你们是不是真的忠心听他的话——那就是,你们必须听我的号令,这就是他的号令,不管发生什么,都是要听我的话。你们越是感觉他不对劲,这就是说明他越在测试你们的忠诚。你们可得长点脑子,别被他的假象迷惑了,大家知道了吗?”众士卒争先恐后回答:“知道了。”韩信又问:“听清了吗?”大家齐声回答:“听清了!”韩信道:“既然知道了,也听清了,就进院子里去战斗吧。”韩信就率兵进了院子。 此时,解福棒,叫阵:“韩信,快快过来,我就要看你怎么打败我?”韩信一挥手,号令:“众人听我号令,一齐上阵拿下解福。” 那六个解福的手下,得令奋勇而上,加上韩信七个,解福那是对手,没两下早就放倒尘埃,棒子也夺了去。解福惊骇,急急道:“够了,你们六个,一个个中邪了不是?帮别人打我,敢是不想混了。” 可是,那六个人牢记韩信的洗脑话语,以为是解福测试他们是否听话忠诚,岂能听他的,个个呐喊争先,将解福按头压脚,痛得解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紧接着只听得韩信扔下绳子,号令道:“将解福亭长捆起来。”六个军卒诺一声,谁也不甘落后,动手捆绑解福,解福恼恨,身上剧痛,条件反射地大叫:“你们这六个竖子,还是不是我的手下,我平时对你们不薄,一个个都疯了吗?不想混了吗?”军卒中有人叫道:“解大人,你演的太像了,你就这样测试我们对你忠诚不忠诚?我们也不傻,现在不使劲绑你,我们就不能当差吃皇粮,没有俸禄,我们安能养家?”解福一听哭笑不得,懊悔不已,慌忙解释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们别听韩信他的好了,哎呀,我的娘啊,都往死里捆绑,双臂都要捆绑死血了。”这里六个人呢都说:“这就好,你这样痛苦嚎叫,我们就放心了,怎么说呢,饭碗在啊。” 事已至此,解福从儿戏心态开始变的严重了,再瞧一眼自己的六个手下,完全中邪,一个个傀儡一样,五官歪曲,兴奋得哈喇子直流,狂犬病发作一样完全抽离了思想,只知道死命捆绑自己。复看韩信一脸文静,像个兵马俑一样,莫非也中邪恶了,自己可被捆着呢。到这关节点上,他才明白洗脑超可怕,思想武装的超给力,再这样玩下去,自己可就没有命了,他越想越发恐怖,哀嚎起来:“韩信,不韩帅,你下令让他们放了我·····”韩信冷笑问道:“这样说来,你输了,我打赢你了。”解福哀告道:“你赢了,我输了好了吧?快放了我吧,我求你了,快?” “你服了?” “我服了!”解福此时涕泪双流,脸都吓绿了。 也不知解福生死如何,韩信如何处置于他,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二十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袭强盗绝地求生 召天马大漠亡命 上回说到韩信冷笑问道:“这样说来,你输了,我打赢你了。”解福哀告道:“你赢了,我输了好吧?快放了我,我求你了,快!” “你服了?” “我服了!”解福此时涕泪双流,脸都吓绿了。韩信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帮我拿那回那块墓地了?”解福点头,道:“一定,一定,大元帅,快解搏吧,我可是快不行了,下次再也不会挑衅你了,这玩得太大了。”韩信脸色回暖,一挥手道:“听本帅令,解开解福大人。” 至此,韩信的魔咒解除,那六个解福的手下上前解开他的绳子,一个个上前嘘寒问暖,按摩抚摸,都问候道:“解亭长,你没事儿吧?刚才玩得怎么样?”有的道:“我们表现的还可以吧,绝对是服从你的。算忠诚对吧?” 面对这诡异的场景,解福不寒而栗,他的心骤然垮掉了,他现在害怕韩信还有什么魔力发作,再将自己手下摄魂,再将自己捆起来,马上一个劲的点头,道:“都很好,现在大家能听我的吗?”那六个人大声回答:“我们都是你解亭长的手下,不听你的听谁的?”解福在心中暗暗地骂:“他娘的,都说得好听,刚才为什么一个个掉了魂似的,不听我的话,还往死里整我。”嘴里却是这样说:“那好,都给我打起精神头,咱们帮韩信找那姓尹的去。”大家精神抖擞,呼应一声,解福对韩信一挥手道:“带好你的地契文牒,我们就找姓尹的去,替你拿回你娘的墓地就是了。”韩信道谢,一行人便前呼后拥的去找尹璠。 韩信看到尹璠时,也不免暗暗心惊,只见他绕着一颗大大的竹子,骤然发力,呐喊一声,一拳下去,大竹子裂帛一声,裂成数瓣。可是,解福根本就无视这些,上前就沉声道:“别练了,马上把韩信他娘墓地的事儿了了。”尹璠一见是地头蛇解福,立刻满堆笑,道:“原来是解大爷,怎么与韩信扯在一起了?墓地的事儿好说。”解福道:“好说就好,走吧,去县里公证办妥了。”尹璠叫屈,道:“只是这地价不好说,太不合理了。”解福骂道:“什么叫不合理?我看你活在世上才叫不合理,别以为我知道你的底细少,你还要不合理下去的,是否?是不是要违逆我解大爷啊?届时会请你去喝茶的,尹大。”尹璠无奈,咬咬牙,道:“好个韩信啊,借力借的也太无耻了,好,看你解亭长面皮,我认了就是。”韩信袖手,全然不搭理他。于是,事情就这么办了。 韩信得了宝地,钱也是花得罄空,再将所有的能筹钱的渠道尽数用了一遍,再将所有的能变卖的东西买了,最后风风光光料理了母亲的丧事,果然是白了半边淮阴城,惊动了四里,尽夸韩信挚孝,隆重完了出殡。 韩信这一来可是要担负很严重的后果了,现在他的家,没了母亲,没有了一切值钱的物件,真正的做到了家徒四壁,也再也没人来照顾他了。一开始,他还能天天沉迷研读兵书,可是,以前虽然穷点,但是还有母亲料理,衣食差点,但是无忧;如今他是饥一顿,饱一顿,晚上数着星星,也不知道明早的早点在哪儿呢?但是,他除了没奈何,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翌日大早,韩信打坐,专心研读兵法,读到妙处,顿然神悟,不觉手舞足蹈,得意非常。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肚腹擂鼓一样“咕咕”响了起来,这才明白饿了。周身摩挲,再也找不出一个钱来,动手将整个屋子穷搜一遍,他虽是不记得何处还有钱,但是,他希望能找到偶尔遗忘在旮旯里,还有一个钱什么的?可是,屋子太干净了,没有!他实在是没气力了,心里寻思,怎么办?带兵之事毕竟太远,眼下最主要的是填饱肚子,否则轮不到带兵的那一日,恐怕早就成为饿殍白骨了,总不能等死啊,他实在想不起来有哪儿可以借贷,便漫无目的的走了出去。 韩信在淮阴城里转了半日,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地方下嘴可以吃点东西。他发觉自己双眼忽闪起绿光来,连太阳都变成绿的了。可是,满街市偏偏全都是米面浓香,笼屉蒸汽,腾腾氤氲,现在,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头脑一热,决定不惜一切弄点吃的再作计议。 韩信举头四顾,看见一座壮阔巍峨的酒楼,心里寻思,杀猪也是嚎叫,阉猪也是嚎叫,就去这淮阴城里最顶级的酒肆,先吃上一顿再说,便整顿精神,收拾仪表,跨了进去。 小二过来问讯,韩信道:“休要问,挑好的拿来就是。”小儿唱诺:“好咧,有大客官要上好的酒菜,莫要问名目。”片刻,菜上一轮,排满了一桌子,小二问讯道:“客官,你可满意?先上这么多?还是再加。”韩信颔首道:“好,你且随意,有事再唤你。”小儿诺诺,韩信这才放开了饕餮,狂吃海喝。直到再也咽不下去了,打起饱嗝,自言自语道:“好像堆满到喉咙脸颊来了,可是如何脱身呢?” 小二过来招呼,韩信诳言道:“且等,有人过来再兑酒资。”小二已知蹊跷,回掌柜报上言语,这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小二频频来催,韩信道:“看来,今日付账的人是不来了,你且记赊账,明日来还。”小二冷笑道:“敢是来此吃白食的。”一拍手,柜台上走出一个壮汉,叉手立在韩信面前,浑如瘟神一样,巨声嗡嗡道:“我们开酒家的,四方来财,江湖通吃,要是碰到吃白食的,算我们没眼珠子识你,费我烹调汁水也就罢了,不过吃进去的得全部吐出来,留此喂狗。你说,你是自己全部吐出来,还是我们动手让你吐出来啊?” 韩信自觉无话可说,壮汉已是动手,手下狼群一样蜂拥而上,韩信眼见得此状,也来了情绪,用脚一勾桌子,全力送出,顿时,碗碟壶樽,残羹冷炙,雨点一样掠向对手,壮汉发声喊,店里人悉是操家伙。韩信吃饱了不乏力气,使起板凳来呼呼风生,左冲右突,无懈可击。可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毕竟酒肆里人人喊打,韩信自觉理亏,再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竟然被大汉他们死死按住,壮汉大叫:“敢小觑我周兰,小二们,先打他吐了,再送官。”大众依他,一齐猛击韩信肚子胃部,韩信自觉胃内翻腾,激吐起来,得空大喊:“我韩信不过是饿得不行,实在没钱,才这么做,用不着如此欺凌毒手,先打再送官啊。”周兰大骂:“放你娘的臭屁。”拿出绳子来要绑。 就在此时,在一侧的有一个人,身高膀阔,长得鹳鸟一样大长腿,腰上紧紧束着宽蛮带,胸膺肌肉鼓突,整个人气场,就是好比一个成了精,人立站起来的猛雕鸟一般。道:“既然认了私刑,怎么还要人认官罚?有点太过了吧。”周兰大叫:“你是谁?休要管闲事啊。”那人抱拳致意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梁国睢阳(今河南商丘)人氏,姓灌名婴,你可听清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人,就是得理也不要太过分,人家也是实在没钱没奈何,总不能等着饿死,虽是理亏,可能解决的方式甚多,何苦非得赶尽杀绝耶?”周兰吼道:“那这一屋子家什,尽做粉碎,如何说来?你赔还是他陪?”灌婴大怒,从衣怀中取出几十钱,扔于地上,叫:“够了吗?”周兰回答:“够了。不过话得说分明,是你摆阔,可别反悔,那我可是收纳了的。”便动手收了去。灌婴道:“既然够了,就休要啰嗦。”便拉起韩信出了酒肆。 韩信千恩万谢,道:“这次多亏灌兄了,大恩大德,容日后图报,请灌兄留步,寒舍离此不远,我们去叙话怎样?”灌婴审视韩信,道:“仁兄气度非凡,但是,人活在世,累小至大,你还是先去思虑能养活自己的营生要紧。我给你十个钱,先拿着,我去上个厕所,你先呆在此处,我须臾就来。”韩信颔首,灌婴急急而去。 过了良久,也不见人来,韩信急了,赶过去,早已没了人踪,四处问讯,路人相告:“可是一个长得鸷鸟眼c鹰钩鼻子的长汉,早就率一群贩缯(布贩子)的人匆匆走了。”韩信听了怅然若失,叹道:“韩信拜谢灌兄大恩,日后定当图报,但是,你都不屑问问我姓名就走了,可见韩信在你眼中乃是污物一团,你所言的什么我气度非凡,乃是讥笑娱乐我,唉,可悲可叹也。”不胜唏嘘。 正在惆怅,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韩信看时,乃是亭长解福,便立地拱手,只听到解福道:“那周兰都报了官,我来此处,方知道是你的事儿,都怪周兰狗眼看人低,韩信,后面你就不要这样了,就去我家就食吧。”韩信大惊,道:“这如何使得,去你家蹭饭?那嫂夫人容得?”解福听了激愤,将胸脯自拍得“砰砰”响,道:“我是朝廷吏胥,在家里是大男子,小妇人哪敢出声,都听我的。”韩信拜谢,此后,便天天去南昌亭长解福家就食蹭饭不提。 韩信在解亭长家就食蹭饭,当然也是心存感激,人情亏欠,总恨不能有所回报,便同解福一起走动,得空就帮忙。这一日,解福约了韩信去接时下淮阴县尉司马卯,道:“司马县尉,性情刻板,我们是上下关系,欲要交好,叵耐他数次都不应约,今天好不容易答应来到舍下,你和我一起去接他,也显得有虔诚之心。”两人即去县公廨,公差来告:“司马大人今日告假,早早就走了。”解福一听大大的挠头,叹息不已,韩信安慰道:“刻板之人,性情两极,他没记住你的饭局,也是不在意与你,但是,可能他也是另有原因,比如他是有更重要的饭局,所以才会这样忽略于你,所以,我自信能找到他,你告诉我,他在淮阴还有什么挚爱?”解福听到这儿笑了,道:“司马君在回字街有个外室,好生隐秘,连个使女也无,独自养着,用心瞒着自己的大娘子······”韩信道:“那走吧,就是这里找到他了。” 两人便来到回字街,果然只见司马卯一袭深衣,款款而来,解福慌忙上前问讯:“原来司马大人在此,小可可是千万诚心来恭迎大人莅临寒舍的。”司马卯甚是歉意道:“非是忘了解亭长约定美意,实在是我那妾儿今日生日,因此来到外舍,正要去买些好酒菜,开心那小红儿一回,又怕我家那母老虎知道,因此鬼鬼祟祟的,请勿见笑。”解福道:“司马大人见外了,自古英雄爱美人,乃是本色啊。”韩信慌忙恭恭敬敬上前,道:“司马大人,贵人也,淮阴县尉,安能亲自去买菜,让外人听来,多有不堪,这些杂活,还是我们这些布衣来好了,你们先去屋里等我,我去买来菜肴美酒,后面我们俩再回家,你和尊小夫人逍遥就是了。”解福道:“我看这主意不错。”便与了韩信钱,司马卯道:“安能要解亭长破费。”两人客套一番,韩信也不管他们,自去了,这二人即回了那神秘的外舍候着。 今日韩信为何要这么殷勤?看官看下去就明白了,再说那司马c解两人正在叙些套话,只听得屋外尖叫一声,司马卯急急挚剑出了门,看见院里立一壮汉,是谁?周兰是也,而那小红瑟缩一团,哀哀乞怜道:“司马郎君,吓杀妾了,这大汉没由来闯进来了。”司马卯愠怒,质问:“你不是开酒肆的周兰吗?缘何私闯民宅。”周兰懵了,道:“不是你家死了人,须要酒菜,让我来造册登记的吗?”小红再度尖叫,哭告:“大人,他在诅咒红儿死,你可要为妾做主啊。”司马卯强压怒火,道:“好,今日我就来教训你这个图谋不轨的贼。”解福急叫:“大人,且慢,问问是怎么回事再议,周兰,是谁让你来的?”周兰回道:“是韩信让我来的。”解福一听暗暗叫苦,司马卯咬牙切齿,道:“好啊,那都一样,今日就让你们一起领教本官的厉害。” 正在这时,韩信拎食篮子回来,愕然道:“这不是那开酒肆的大当家周兰吗?方才见你到处转悠,觊觎猎犬一样,怎么敢深入司马县尉的舍下。”周兰大怒,骂道:“韩信,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还说这家死了人,要办丧事,让再下来造册登记菜名,你如何装着不知道了?”韩信哈哈大笑,道:“我自去买酒菜回来,又没去你家,不要赖上我啊,司马大人,我韩信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可是图谋什么而来的。”周兰大怒,上前要挥拳相向,韩信佯装倒地,哀叫:“司马大人,可要与我做主。” 此时,司马卯出手了,司马卯本是秦将,百战之人。他徐徐放下剑,使起拳脚,顿时,有如江河入海,一泻千里,饶着周兰幻化,片刻,给周兰当胸一膝盖,周兰绝非庸手,可是顾忌着对手是官,捏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只能虚挡,轰然倒地,口鼻血出,口中告饶:“大手手下留情,我愿认罚。”韩信上前劝和,道:“大人手下留情,怕是打死了不好,容这畜生狗命悔过去吧。”司马卯这才收了手,大叫一声:“与我小夫人乞命,再滚!”周兰趴着,哀告:“夫人饶命,吓着你了,后面到敝人小酒楼来,我谢罪请你们吃饭。”说毕,捧一手血,狼狈不堪,暗暗心恨而去, 这里韩信赔着小心,掩口偷笑,帮忙司马卯收拾妥当,方和解福出了门,司马卯这才称谢掩门,自和小红叙话。出了门,解福问道:“方才的事儿,是不是你使计谋,让周兰来捱一顿打的。”韩信颔首,大笑:“正是,是我去他酒肆让他亲自来的,这贼好利,一听有一大户人家,白事儿全包园他家宴席的好生意就慌忙来了,哈哈哈,大丈夫恣意恩仇,图报复也,痛快。”解福叹气道:“你以为周兰是尹璠,他有百夫不当之勇,今天认输,乃是时势所迫耳,他岂能善罢甘休,当初也是你去白吃,不能全部怪人家吧?”韩信不解道:“我今天复仇,解亭长难道不高兴?”解福道“当然不是······”接着,叹气而去。 韩信无趣自归,心情悒悒,夜不能寐,便捧出兵书研读,及至子夜时分,忽而听到半空中有隐隐雷鸣,继而声音越来越大,户牖外一片光柱照夜,扔了兵书册编,急急出了门,看到门外天宇上有巨星飞来,缓缓前行,便追了过去。渐渐地来到旷野无人之地,其时,自己已经走近那个光华烛天的飞行物,只见那个飞碟状的物体通体金光,照得四野纤毫毕见,已然着陆,烟尘四起,轻烟沸腾,倒像是失事迫降的。韩信正自惊惧,这还没完,头上叆叇的暮云中斜冲出一条骄扬的龙形飞行器直逼过来。 紧接着的一场鏖战,让躲在远处的韩信心胆俱裂,旷野上光电频闪,巨大战车的轰鸣不绝于耳,那个后来追到的龙形飞行器渐渐占到绝对优势,将那个飞碟状的飞行器压制得一动都不能动。最后,从飞碟里喷射一道强光,突击向着天宇而去,一切复归死寂。尔后,龙行飞行器徐徐降在旷野,韩信估计约有一栋巨大的宫殿那么大,自己本打算赶紧遁去,但是又害怕被眼前的异人们发现,殃及自身,只好一动不动的潜伏着,看看到底发生什么,再找个机会逃命。 只见那个巨大的龙行飞行器离走出来十二个金光闪闪的大金人,对着虚空拱手道:“见过安其生,总算不辱使命矣,自从我们接到美人鱼族的生物信号之后,我们历经太空的种种危险——黑洞c宇宙射线等等来到此宇宙,不料临近降落地球时失事重伤,九死一生,幸好龙祖秦始皇相救,为我们铸造十二个个大金人以安驻,得以不灭,唉,不提也罢。现在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这个我们大金人星球来的外星恶灵太上已经收服。” 韩信正在疑惧,为啥这些异人们对着虚空礼拜?而且在说着自己全然无法理解的话语,可是接下来,韩信眼见得那些大金人的前面凭空出现了无数的幽蓝色萤火虫亮点,这些亮点骤然如雨降,最后凝成一个人形,渐渐层层厚实,变成一个衣袂飘曳的人,原来他就是安其生。他沉声问道:“这么说,这外星恶灵死了。”十二个大金人的老大笑道:“宇宙中高度文明的生物,是不存在死这个慨念的,因为宇宙中物质不灭,能量守恒,死,是相对的转化,是阶段,也是开端而已,太上的精神暗物质已经被我们消除,他的百分之九十的精神暗物质,已经化为宇宙引力波回到我们的另外彼宇宙,留在地球上的只是一个长眠的尸体,无能为也。”安其生道:“这就好,那他的尸体如何处理?”大金人老大道:“我们已经将他的尸体封印在特制的金棺材里,就埋在此处,也永远不接触水源,和土木石头一样的了。安其生,我们得告辞了,回到咸阳还要帮龙祖设计骊山陵墓,我们得报秦始皇再生之大恩,为他设计两千多年后再度复活的计划,安其仙人,你要去走走吗?”安其生笑道:“我当然要去咸阳,只是时机未至耳,我先回海上仙山去也。”说完,骤然消失,化为亿万光点而去。 这边大金人也回了龙形飞船,飞船垂直升空,须臾化为光点,渐渐远去,与星辰消融,不复再见。至此,韩信两股震颤,急急要走,忽然他看到地上有隶书字,字体发出幽蓝色的萤光:“相聚有缘,前行有喜。”韩信得见又惊又喜,已是六神无主,但是犹豫片刻,他决定不走了,去探索一番,因为他自信人生几十年,得遇奇缘,那是唯有一次的,便寻那字迹一路探寻向前,果然,萤光字又在显示:“抚我金棺入水,送你一生所学。” 就在这时,韩信的眼前一亮,因为在他的前面是一具巨大的金光熠熠的巨大棺椁,巨大的棺材上面镂雕彩绘无数奇异的图案,尽是韩信所不认识的天外场景,还有鸟迹瘤文。就在这一瞬间,韩信心中涌出无数的贪婪,这么多的黄金所为的灵柩,就是自己随便敲下一点,也足够用上半生了,当然,这只是一时闪动的贪婪,因为,他刚刚见识了大自然和外星文明的巨大威力,这一切足以反衬人类的渺小,自己还是不要逆天吧,他毅然决定,举手掌抚在大金棺材上。 骤然,他觉得自己淹没在一片无形的暗流之中,自己天人合一,万物齐我,我在消融,化为宇宙一体,紧接着,他自觉在接受一种传输,成为一种知识的受体,片刻,传输越来越强,亿万意识流向自己,他觉得自己难以承受,几乎要爆炸开来,发出惊骇的呐喊,浑身发出超强的橙色高光,将周围好像燃烧起来一样······他在充实,兵道c将道c帅道······很快,光华渐渐黯淡,一切知识传输终了。那个巨大的金棺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拖着韩信向远远地淮河疾驰,转瞬即到河滨。一股强力突然将韩信弹开,金棺材自行入水,在冲天的大浪中遁入河水中,光华渐渐幽暗,最后消失在河中心处。此时,月在高天,韩信浑然一场大梦,似幻似真,他突然感到恐惧之极,回头惊叫一声,拼命地往回逃命而去。 再说这金棺材去了何处?他是外星高度文明的生灵,当然永生不灭,但也永生不活,到了隋朝开皇年间,隋炀帝开凿大运河之时,主帅麻叔谋刚刚开挖之时,就碰到一处墓室,长明灯不灭,上面装饰有鸟兽鱼纹,铭刻瘤文大篆,有一尸体,长发覆盖面部再绕到身后,少说有两丈多长,为什么头发这么长,因为宇宙中生命体在死与生的奇点时,人虽死,可指甲和头发还在生长,这在世界上并不仅有,诸如泰国就有此现象。最奇的是有劝现世的告文,云:“我是大金仙,得死一千年,算满一千年,背后有流泉,得逢麻叔谋,葬我在高原,······”传为奇谭。这还没完,本世纪六十年代,我国疏浚黄河,出现了挖到透明管材的事件,鱼在其中游动,而水不外泄,当时,农民并未看到有尸体,只是看到无形无质的金光困住了几个立方的水而已,当然也是大金人太上的大金棺材异像的无限延伸,自后,渺然不见,乃是它又顺地脉穷游去了,这是题外话。 再说韩信自从成了外星文明的受体,满脑子都是高远的军道,自然低近的养活自己的起码的生计之道就愈加不行了,人就是这么一个生物体,就一个脑子,半边畸形发达,另外半边就会极端的幼稚,所以,他现在压根就没有了养活自己的打算,天天去解亭长家就食,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丝毫没有了亏欠别人的意思。正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人家解亭长豁达,可是他媳妇儿到底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常人,一段时间还能接受韩信白吃,时间长了,她就疑问,凭什么呀?自己要养着一个外人,于是,在解福不在的时候,便忍不住宣泄。等韩信来吃饭时,要么还没做饭,等他个不想再等;要么吃过了,一切还是刚刚收拾完毕,可见等你韩信时间不短,没奈何才吃掉的。后期有时还指桑骂槐,指着鸡子论什么:“养你这鸡子不生蛋,养你有什么用啊。” 韩信听了大怒,也不知道深挖自己连累别人的原因,就骂“蠢笨的愚妇,为德不卒,老子不来吃了。”也不跟解亭长说,公然翻脸,绝不留情面,掉头就去。其后,解亭长事儿忙,到发现的时候,问起内人,媳妇儿就告:“韩信嫌弃饭菜,大骂之后,自己不来吃了。”解福无奈,也就随韩信去了。 韩信虽然一怒大骂,心里痛快,可是自己断了白吃的来源,后面后悔亦是来不及了,怎么办?这一天天吃饭可是不能赊欠的,终于放下兵书,好好想想自己怎么养活自己。突然放眼四顾,看到满淮河都是闲来无事的钓鱼人,便动手起来,做了一套钓鱼的钓具,掘开地来,弄些蚯蚓,就来到那淮水河边,开始垂钓起来,一开始渔获不错,自己吃点,还可以换点米面,而且垂钓之时,可以平心静气,满脑子海阔天空,尽心温习兵家之道,真所谓一举两得。可是,人的运气本是起落无常的,话说这一天,从早到晚,韩信竟然没钓到一条鳑鲏小鱼儿,已是饿得眼放绿光,浑身无力,冷汗直淌,一双眼唯有茫然四顾,除了叹息已是没有其他的内容,他在寻思,今天自己怕是活不过去了。 正在这时,在河边洗衣浣纱的一位老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起饭碗菜钵子过来,道“这位王孙,老妇人见你一天都没有吃饭,想是饿坏了,我这儿有饭菜,先将就吃饱了再说吧。”韩信一听,好生感激,实在是无法抗拒食物的诱惑,拿起饭碗就吃,大吃一半,突然他打住,问:“老人家,我吃了你的饭菜,你吃什么啊?那不就挨饿了吗?”老妇人赶忙回答道:“我老人家不消食,一天不吃饭也不要紧,你休要问,只管吃饱了。”韩信想想很有道理,立刻风卷残云,将饭菜扫荡得一干二净,无意中看到漂洗的老妇人,正眼巴巴看着自己,想是一样饿极了,只是可怜自己,诳言不想吃饭,韩信顿时无语哽咽,半响才道:“老人家恩德,韩信铭记在心,待到他日出息富贵,好好回报您老人家的一饭恩德。”漂洗老妇本是知行一善,哪会想那么多,出自本心,道:“你偌大个男儿汉,连自己都养不活,我还指望你来回报我的恩德啊?”一句话说得韩信有如醍醐灌顶,窍门齐开,唯有拜谢,收拾钓具而去,漂母也不管他,依然自去浣纱漂洗不提。 再说这一夜韩信夜不成寐,突然想了许多,因为激动,便循房间徘徊,不能自已,如此,捱到午夜时分,忽听得窗外有异响,静悄悄挑开窗纱,即刻就被眼前的景象瞎蒙了,暗暗惊叫:“不好······”也不知道韩信子夜看到了什么?直令他如此骇异,惊叫不好,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二十一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诡计激刀锋 惊变起白刃 上回说到这一夜韩信夜不成寐,突然想了许多,因为激动,便循房间徘徊,不能自已,如此,捱到午夜时分,忽听得窗外有异响,静悄悄挑开窗纱,即刻就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暗暗惊叫:“不好。” 其时月色如昼,淮阴又处在大平原上,因此,虽是午夜,视野也是十分开阔,韩信看到一队人,约莫四五个人,个个身着黑色夜行衣,头上黑纱蒙面,手执利刃,黑风一样敏捷地席卷过来。韩信初步判断方位,应该是解福的南昌亭公廨的方向,再细看那一队夜游客,内中有一个人身负沉重的包裹,并被其余的人拥簇护卫着疾行。韩信暗暗叫道:“想是一伙盗贼,盗了南昌亭的仓廪库房,得手后正急急回撤。”自己怎么办? 韩信取了剑,毅然悄悄出了家门,为何韩信自蹈火险地?因为韩信自信所学,对付几个蟊贼,那不是小菜一碟吗?就好比你家里有一把宝剑,就是传说中的如何锋利,能争锋天下的第一者,就是没试过,你肯定时时刻刻要想拿出来试试锋芒,至少也要找专家鉴定清楚才可心,要不然心理上就会撑坏的。另外一个次要的原因是解福亭长毕竟对自己还有恩惠,虽是后来有些不愉快,也得有忙要帮才是。 韩信出了门,脑子很快就判断了一下形势,自寡敌众,硬碰硬肯定不明智,那样就是赢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莫不如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他判断了一下贼人逃跑的方位,断定他们会往淮河逃去,再上船走。韩信是本地出生的,他熟悉一切地形地物,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在他们之前到达淮水之滨,便一提身,疾掠而行。没用多久,韩信即到河边,就月色看时,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料,河边的芦荻菖蒲丛中,隐约泊有一条小船,上面有两人正在探头探脑,依稀道:“这么久了,还不回来,想是南昌亭官家太仓防守得严,盗取未曾得手了······”韩信一听,事情明了,便沉住气,死死盯着所来的路,果然,即刻那伙人就狂奔而来了。 韩信突然发巨声狮子吼,道:“尔等做的好事儿,胆儿也忒肥了,竟敢盗到官家的仓廪里了,皇粮国课,赋税钱粮也是你们可以强盗的吗?也不怕丢了身家性命。我们在此专候你们好久了,识相的,放下盗来的钱物,速速逃命而去,要不然,哼!”韩信说到此处,自怀中掏出一把铜莲子,一招天女散花,直取船上的两个舟子,只听得呼啸之声过后,船上那两个人要穴位一麻,顿时,两人成了泥塑木雕的傀儡,保持着诡异的姿势,瞬间就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岸上那五个蒙面人大惊,纷纷“铮铮”出剑,眼见得一场血战就要展开。就在这时,一个头儿模样的人挥手制止,瓮声瓮气地回应说:“今天得遇强者,不管他是管家,还是江湖,我们得依照规矩纳了红利。”他说着,出手如电,一道白光流饶,已然将另外一个身负沉重包裹的人肩上的包裹,用利刃挑下,挽起了一个花式,扔在韩信面前,道:“壮士,多谢相告,多谢放手让我们走,山高水长,日后见面之时再谢,都走了。” 可是,他的手下似乎不解,也不甘心,有人质问:“为什么?到手的来财,却要拱手送人,杀了他再去。”那个头儿“桀桀”冷笑,用雪鸮一样难听之极的声音冷酷地道:“再有非言,我可是不客气了,都给我走,快!”就这样,那六个人腾身上船,那个老大模样的人,顺手解开船上那两个人穴位,起锚荡桨,急急望淮河河中心逃去,船儿片刻即消失在月色河水之中。 韩信此时突感后怕,因为他看到对手实在是身手不凡,只是出其不意地被自己点破神迹,而且对方也不清楚自己这边究竟是什么来头,有多少帮手,反正是有备而来,才下决心章鱼断腕,自保而去。要是真正打斗起来,自己以一敌众,哪能有多少把握取胜,弄不好可要吃大亏了。想到此处,背脊沟冰凉一片,知道是做冷汗出了,寻思得赶紧离开此是非之地。要是方才那些人醒悟过来,再杀过回马枪,自己就难以脱身了,便急忙收了沉重包裹,转身而去。 此时,旷野鸡啼,东方欲晓,已经是残夜深沉,马上就要曙光显现了,韩信寻思自己该怎么办呢?自己身上还背着沉重的包裹,该找谁去?找谁也不行啊,这后半夜也没人可找,便寻思先回家吧。将这些东西暂时存放在家里,待到天亮了再还给官家,这也是功德一件,再怎么样,管家也得给一些赏钱,就是没有赏钱,也该送了官家一个功劳吧。主意一定,便急匆匆回到家里,顺手于床下放了包裹,也没看看那是什么?反正沉重金钱物件就是。眼见得天时尚早,即斜倚床上,头枕利剑,打算小憩一回,不料这一躺,眼皮沉重,又加上方才高度紧张的临战状态,虽然没有动手相搏,也是全力以赴的面对处置,现在骤然解除,身心立刻释放,十分困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韩信正在酣睡深眠之时,突然感到身上奇痛,深入骨髓,噩梦中有猛鬼怪兽,呼号来袭,正与自己舍命相搏,那些猛鬼凶怪指爪锋利,直陷入自己肉中,疼得他大叫惊醒。看到曙色满窗,红日光影之中,几个甲胄军卒正死命捆住自己,一个头戴闪动黑色金属光泽的头盔军官,将自己用膝盖跪压在床上,众军卒正用巨绳子将自己捆了。 韩信大惊,嘶声呼号道:“你们是谁?又要干什么?”军官冷笑道:“你这贼,私盗官金,而且沿路散落,你没料到吧?我们顺着踪迹,静悄悄就没惊动你,追到此处,如今就在你家中床下藏匿处寻得,人赃并获,你还能狡辩什么?与我绑了,将赃物拿走了,去县里公廨说话,有你打入大牢后至美好受的。”韩信大叫冤屈,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乃是我半夜里遇到强盗,从他们手中夺回来的,我看天色尚早,公廨里无人理事,因此暂且收回家中,打算待到天明,再送还官家的。”军官上前就是重手,猛打的韩信嘴角渗血,大骂道:“你这该死的贼人,非但会做贼,而且擅长狡辩,须知我龙且并不听你的,龙爷我押送官家赋税,丢了可是要流配c杖毙c肉刑c掉脑袋的,你竟敢捋虎须,害我无有生理之地,我龙且今天会好好与你松松骨。”挥手让军卒架了韩信出了门去。 韩信这时看到县尉司马卯c亭长解福也在其中带着手下,双眼即刻放出希望之光,立刻呐喊:“司马县尉c解亭长,你们可是说话啊,我韩信是盗贼一党那样的人吗?”司马卯c解福刚要开口,龙且凶悍指点道:“你们二人可是朝廷吏胥,休要多言,不要沦为盗贼一党,我龙且可不会容得贼人的卵翼的。”司马卯变色,马上小心回道:“龙且五百主放心,我们为公人官吏的,头顶秦律,岂敢徇私。韩信,不管怎样?这官家的赋税金钱,是从你家搜出来的,你自己看看上面还有淮阴县官府的封号火泥压印,你让我们这么说?你还是先去淮阴县公堂上说说清楚好了。相信龙且大人。身当泗水郡军旅五百主之将,也不会不顾你的清白,休要在此作无谓的抗辩了。”解福也唯有叹气,于是,这一行人,羁押着韩信,拿回了官银包裹,得胜气扬,蜂拥而回,直到了淮阴县公廨里去。 韩信被拘留羁押到淮阴县里,直接打入牢房,顿时,恍然有如噩梦,再细看身边都是槛木锁链,嘴上创痛火烧火燎,才知道这绝非梦境。不禁五内俱焚,心如油煎,回想着自己昨夜里还好好地夜读兵书,也是平淡无忧,没由来的天降横祸,正是祸福无门,悔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本以为为国家立一奇功,谁知道就被冤枉为强盗官银的强盗。韩信明白大秦朝奉法家为治国理论魁首,素来以严刑峻法,鞭挞天下,自己这番罪名,竟然盗取官家赋税官银,必死无疑,就是不死,也是饱受肉刑,刖膑跺脚算万幸的,弄不好挖眼割鼻子,无所不用其极。韩信想到这儿,心中狂怒,惨呼连连,几个牢子听了过来一顿狂殴,直将韩信放翻在腐草里,韩信至此被头散发,一脸血污,还没过堂,已然整得鬼一样的。 直饿了一整天,牢外扔来两只破碗,里盛装馊臭饭菜和一些水,韩信什么也顾不得,只吃得香如珍馐,又喝完碗里的水,心里渐渐入定下来。看到牢房里还有“悉悉”响动,乃是一只老鼠出来觅食,韩信一见,不由得心悲鲠塞,泪流两行,叹息道:“一天里祸福无常,断崖一样从高跌下,到现在我还不如一只老鼠自由,苍天啊,为何骤然之间我就成了囚徒了?”忽然,他脑子里强光屏闪,想到:“人即使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刻,也还有机会图生存,就看你自己会不会垮?能不能做最后的作为了,我岂能放弃?我求学云梦,慈母为我殒命,得遇天外大金仙,传输彼宇宙兵学,我要掌握天下兵符,为千古帅列,收拾河山,建旷世奇勋。”韩信想到此处,心渐渐静了下来,想好了明天过堂对策,便安然打坐起来。 就在这时,县尉司马卯c亭长解福挑起一碗灯烛进来,看觑韩信。司马卯道:“韩信休要狂躁,法律不外乎人律,现在,官金悉数追回,泗水郡五百夫长受命押解官家赋税钱物之使命,还是可以圆满完成,龙且也就无责了,他也就不会那么严苛执法了。”解福也道:“司马大人关照过了,牢子们后面也不敢欺负你了,我们私下里去找龙且斡旋,不至于有大事的。”韩信痴呆笑道:“我方才一刻,万念俱灰,心里想着我的那个家,我这一去啊,狐兔窟堂下,野雉飞窗户,蟋蟀唱厉鬼,瓦砾聚蛤蟆,我再也回不来了。不过现在我都想好明天过堂时应对之策了,与你们两位说了没用,现在就不说了,多谢两位抬爱,我不会放弃的,我须砥砺身心,有为后生啊,两位请回吧。”司马c解两位暗暗纳罕,劝慰一番自去了。 次日,韩信过堂,这淮阴县令复姓公孙名庆,巴郡江州人,本性清廉,升堂之后,吏胥位列两班,他便使龙且c司马卯c解福悉是列坐两侧,以为兼听,会审知悉,尽力做到不冤枉,不遗漏。 衙门差人呼威,将韩信押上公堂来,跪于堂前。公孙县令摇动木铎大铃铛,道:“韩信,你被告前天夜里盗了淮阴县上交泗水郡国库的官金,而且,泗水郡护卫使者,五百主龙且龙大人帅人从你的床下搜出来,人赃并获,你可有异议?速速讲来,不然,将以大秦律严惩。”韩信从容道:“大人,韩信冤枉,实情是韩信夜读书,发现有强人盗取了官家仓廪的赋税官银,韩信一直追到淮水之滨,夺了回来,当时夜深,官府也无人当值,韩信思虑先收了,待天明送回官家,不料小可因和强人交战困倦,便睡着了,一直到天明,才骤然间被拘押到牢里了,韩信确是冤枉,万望大人明察。”公孙庆摇动木铎,示意韩信暂停,恭敬地问龙且道:“龙大人,时间可是吻合。”龙且听了点头肯定,公孙庆再度示意韩信讲下去,韩信又侃侃道:“诸位大人想想,我要是盗取官银的人,怎么会安然睡在家中,等待官兵来抓我?我从夜里倒天亮,我有的是时间逃走受用啊。列为大人,虫虿蚂蚁都会怕死逃命,难道我韩信比他们还无知吗?大人们细细想想,我韩信真有那么蠢笨吗?比起虿虫蚂蚁还不如吗?”韩信这一席话说得堂上缄默,公孙庆颔首,放眼四顾,龙且也不吭声,便再示意韩信陈词下去。韩信又道:“我要是盗取了官银,何必要放在床下,随意找个地儿埋起来,可不更隐秘?”龙且站了。忍不住起来说:“如此说来,是我们冤枉好人了?此事儿现在上达泗水郡,下到县c乡c里,都知道了。那么是不是还要追究我龙且冤枉好人了?我的失盗的官金要不要追回来复命?”公孙庆慌忙道:“龙大人没错,韩信虽无证据盗取官银,但是,也是处置不当,竟然拿回家去私藏,难以证明企图,饶恕不得,依照秦律,本官另有公判。”言毕用眼神征询地看着龙且,龙且还不能转个弯来,司马卯坐不住了,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道:“公孙大人意思是一码归一码,大人得先认可了韩信不是盗取官银的强人,再作后判。”顿时,大堂上空气沉重起来,大家不相信龙且这么容易放了韩信,谁知龙且慷慨,道:“这有什么?是就是,非就非,没有证据我安能冤枉好人,拿文牒过来,本将画押就是。”解福松了一口气,奉上文牒,龙且画了押,道:“我又和这韩信没仇,他不是盗贼了,但他是过失之人,对吧?”堂上堂下顿时响起一阵点赞之声。 公孙庆也是欣慰,摇动木铎道:“本县令现在断谳,韩信虽不是盗贼,但是在本案中举止失当,特判为戍卒,流配昌邑,行疫一年,一年之后,复回原籍。韩信,龙大人,你们可有异议?”韩信叩谢,道:“谢大人,韩信没有异议。”龙且道:“我也没有异议。”公孙庆松了一口气,宣布:“打退堂鼓,本案了结。”于是,一众退堂结案。 如此过了七日,韩信回家,录入戍卒名册,便告辞乡里,流放昌邑县行役,此行押送之人,好在正是亭长解福,韩信略略心安。如此大家收拾行旅包裹斗笠,天未明时,民夫即登上行程。妻子爷娘,牵衣顿足拦道哭,可怜自古伤离别,好不凄惨。韩信家族式微,除了姨母闻信,还有漂母天不亮来送,塞些干粮,劝慰:“在外保重,一年后早早回啊。”两老太太,掬两把老泪,都可怜哀叹韩信没个至亲送别。韩信强忍,佯装欢笑道:“男儿不出乡里,是为无用,出去吃个四方,走走多好啊。” 淮阴民夫都是洒泪,解福站出来,拱手致意道:“众乡里,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都没事儿的,我一定去和当地官府好好交接,启程了。”于是,淮阴民夫出发而去。 再说韩信因天气暑热,身上创痛发作,几乎不能举步,解福即令民夫抚持服侍,大家都知道秦律严苛,误期不到,可是要受酷刑的,而且,解福身为押送者也就回不来了,就地服役吧。解福心如汤煎,整日大声叫骂:“再不快走,休说我解某不顾同乡之情,不给老子活路,老子让尔等先死。”动辄使大棒呼啸来打,弄得人人自危,抱怨自己都走不动,还得照顾韩信。都是戍卒?凭什么啊?解福见状,又气又急,正待要对韩信发作。 忽而,路侧有一驼队,头驼上一个人高声叫道:“那受过刑的汉子,如此走下去,可不要累死了,我来送你一匹骆驼,包你一路无虞。”韩信听了大惊,惶恐道:“行役之人,哪有这福气啊?”那人下得骆驼,即牵来一匹羸弱点的骆驼,道:“我这匹骆驼,也行不得流沙了,就不要钱送与你,别问为什么?我就第一印象和你对眼,就要送与你乘坐。我昨夜做了一梦,梦见的就是今日景象,有一声音在告诫我,你是他日豪英,日后还能帮我,不管真幻,我也不敢逆天,我叫曼丘臣,临洮人氏,就此别过,豪英可要把我的名字记得了分明了。”韩信感激道:“可仔细记得了。”不由得细细审视,心中微微惊噫,眼前这人,面廓有些深刻,黄须虬卷,分明是有些西方犬戎塞种模样,与中原人微微差异,便千恩万谢,目送他去。自己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登上骆驼,解福和众乡亲都是骇异不已,暗暗惊叹这韩信天降横福,也就额手相庆,起码不要照顾他了,于是,一路逶迤北行不提。 再说这曼丘臣一路西去,不计时日,过了临洮郡,检验过名刺牒身份牌,出了敦煌阳关。一路边关冷月,篝火深谷,顺着河西走廊,日夕赶攒,渐渐黄沙茫茫,戈壁起伏。驼队毡帐穹庐,曼丘臣夜观星象,不敢误了绿洲路线。说起来这路自古就有,古称周穆王之路,(周穆王西行新疆昆仑山朝觐西王母),今天就叫丝绸之路。终于,绿洲渐渐壮大,大片的胡杨林c梭梭c骆驼刺灌木丛中,湖水掩映,一座孤城跳入视野。曼丘臣见了,忍不住率众大喜狂呼:“月氏城,我们来了,天佑我大匈奴,白狗苍狼庇护,冒顿世子,我们终于回来了······” 这座城池名唤伊吾卢城,乃是月氏族京城,扼守河西走廊丝路上的要冲,即是今天的新疆的哈密城。曼丘臣入得城来,穿越土坞石堡,一路驼铃叮咚,来到城中央的一处房舍前,早有人出了大门恭迎,他是谁?他是匈奴的质子冒顿,原来匈奴的头曼单于的世子冒顿,现在正在月氏国当作人质,这儿就是他的人质府邸。 他见了曼丘臣急切地问道:“事儿已经办好了?南龙果可曾带回来了?”曼丘臣道:“托苍狼白狗神庇护,臣终于不负世子所托,都带回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个神器——龙冰壶有没有用?臣可是从闽中郡东冶城(今福州),看到南龙果装入之后,顺着海滨北上而行,一路上性命一般呵护着,碰也不敢碰的。”冒顿道:“曼丘臣一路辛苦了,难为你随我从匈奴来此,忠心耿耿。如此大事儿,冒顿又不得有自由,不委托你,谁还可用啊?至于龙冰壶有没有用,我认为一定有用,我师父我信他比我父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进来吧。”于是,曼丘臣一行进入院里。 冒顿整顿左祍胡服,将被发理顺,然后恭恭敬敬的进门,柔声叫:“师父,曼丘臣他们历经万水千山,终于回来了,你请出来可否?”一座最华丽的房间,更奇怪的是竟然尽是中原装饰,房里传来一声回答:“胡儿,好啊······”门扉开处,只见一人华夏深衣,飘逸而出。冒顿脸色绯红,低声道:“师父,你又忘了,又叫冒顿胡儿了,我匈奴这支,乃是夏朝大禹子孙夏桀王之后,不受周朝之姓,只是田牧南北的差别而已。”那人听了哈哈大笑,他是谁?赤松子也。道:“好,好,为师谨记,你是诸夏之一夏,是中国人。”冒顿肃然道:“谢师父明理。”赤松子道:“明日去那月氏王宫,进贡南龙果,月氏王就会恩准你出城田猎了,到时候为师自有后计。”旁边的曼丘臣忍不住插嘴道:“大师父,这南龙果装进你那宝物龙冰壶可有半年之久了,南龙果会不会在里面烂了。”赤松子冷笑道:“好个牧马儿,伸出头来,老师给你几个指栗子,让你头上起上四个大包。别问了,只管去月氏王宫,敢不信我赤松子和赤松子的宝贝。”于是,这两人只是讪笑而已,赤松子拂袖回房。 翌日,月氏王庭,糅杂中原秦风和波斯c贵霜帝国的中亚风格的穹顶,细密花叶装饰的朝廷,金碧辉煌。冒顿和曼丘臣恭敬地行了拜服大礼,郑重地启开一个巨大的玉壶封口,只见那里面的白色雾霭蒸腾而起,良久之后,这才风烟俱净,里面的所谓的南龙果终于显现出来,整个月氏王庭上的君臣同时爆发出啧啧惊叹,原来里面就是龙眼和荔枝,冒顿朗声道:“大王,这就是儿臣从闽中郡东冶城(今福州)求得仙果,这个是南龙果,又叫龙眼;这个是南凤果,又叫荔枝。俱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圣果,儿臣用宝物——龙冰壶装来,大王你看,有如刚刚采撷下来的,新鲜至极,请大王品尝。”月氏王双眼炯炯,笑逐颜开,惊叹道:“是吗?好鲜艳的果儿,”说毕,亲下丹陛,挑上一串细细把玩,道:“如此玲珑仙果,本大王可不忍下口啊,想我们流沙之人,也只能吃过枣儿c杏儿,这天涯过来的珍宝,真是······”冒顿乖巧,阿谀道:“万里挑一的仙果,也只有万里挑一的圣人才配吃,大王和仙果,乃是上天搭配,正好正好,敬请母后夫人们同享。”月氏王哈哈大笑,品尝龙眼c荔枝,大声叫好,且收了龙冰壶,吩咐皇后嫔妃都来吃。一时登时心花怒放,道:“冒顿啊,难为你在敝国作人质质子,也难为你一片至诚至孝,从今而后,本王恩准你可以出王城,可以到我月氏国边关以内自由活动。”冒顿一听,正应了老师赤松子的预言,心里惊叹老师天仙,赶忙趁热打铁,跪谢道:“儿臣冒顿叩谢大王浩荡天恩,儿臣没齿难忘,万死图报大王。”正自得意,不料,月氏大臣中站出一位白髯老臣,大声道:“大王,此事万万不可,自古以来,我月氏国人质不能出京城,乃是先王立下的规矩,大王不能以一己满足口腹之欲,废国家大义原则。”月氏王正在兴头上,被人泼一瓢凉水,脸色难看,愠怒道:“相爷,休要什么事儿都上纲上线,给本王一点面子好否?我会差人送一点仙果去你府上去的,你老人家就少劳心了,都谢恩了,你要本王言而无信吗?就这样定下来了。”月氏相爷长叹,道:“大王你······好吧,老臣没福气消受这仙果,大王休要送了。”愤愤退回朝班。月氏王也不管他,冒顿被吓出一身冷汗,尽量低头避开月氏相爷的眼睛,免得横生枝节。 冒顿c曼丘臣回府,将所有遭遇与赤松子讲了一遍,喜得千万次祈求的自由,惊那相爷差点毁了自己的计划。可是,赤松子气定神闲,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最后,冒顿问:“师父,我们现在达到了预期计划,后面怎么办?”赤松子呵呵道:“冒顿,你之所以能成大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身负游牧者之武勇,又敢于师从农耕者之权谋,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你的启蒙大师傅范增c二师父娄敬,还有三师父我赤松子也乐意教你,四边诸夏,能师从我中原华夏者,定能图大事也。接下来,你就天天去外边胡混打猎,一定要装着无所事事,浑浑噩噩的样子,麻痹月氏人神智,一定成一个胸无大志,只知享乐,吃喝等死的庸人。三个月之后,老师再面授机宜,你就可以心想事成了,知道吗?去吧。”冒顿神悟,谢过师父而去。 从此之后,这月氏国都伊吾卢城多了个浪子身影,他天天吃喝玩乐,射猎穷游,夜里饮酒狂歌,通宵达旦,见了风月场所,如同苍蝇竟血,什么斗鸡走马,他是次次不落后,月氏人见了摇头叹息,叹道:“好好的王子,玩坏了,玩毁了。”慢慢地,那个眼神犀利如同双匕首一样的月氏相爷也露出了不屑的笑意,当然,一晃三个月也过去了。 冒顿来见赤松子,赤松子莞尔,道:“冒顿,你不是回召唤马的神术吗?明天去游猎时试试看。”冒顿叹道:“老师你是仙人啊,什么你都洞晓,我是会弄马,但那是在草原上,在我的家乡九原郡的草原上,总有唯一的两匹雌雄神马,我是会召唤它们,可如今我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边月氏国,我怎么召唤它们也感应不到啊。”赤松子怒道:“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持之以恒,天马岂能不来,明天在草甸上等师父。”冒顿低头,道:“是,师父,徒儿受教,只是,你怎么去呢?我们明天一块儿去吗?那样会惹来月氏人猜疑的。”赤松子颔首,道:“你说的很对,但是,你别管师傅,去就是了。” 次日,冒顿c曼丘臣来到城外远郊的草甸,令他们骇异的是,赤松子竟然已经在那儿等他们了,曼丘臣刚要问他怎么会这样?分明看到他呆在家里悠闲慵懒,自己和冒顿早早奔波,拼命赶时间,过来一看,哎哟,反而人家早来了?是飞过来的?还是遁地冒出来的?早知如此,何必要老我们跑路,驮我们过来岂不省事儿啊?却被冒顿制止了,只是恭敬地问:“师父,我们来了。”赤松子笑了,吩咐道:“曼丘臣,你去警戒,冒顿过来在师父面前打坐,心性澄清,了无杂念,开始招呼神马。”两人答应一声,曼丘臣自去警戒,冒顿走到赤松子面前,屏息打坐,开始召唤神马,赤松子来到他的身后,双掌划出一个太极轮回,一把抵在冒顿后背上,冒顿一惊,浑身发烫,马上感到正被加能量,然后,对着九原郡方向的草原发出汹涌的生物信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但是,全然没有见到神马的影子,他们就这样隔三差五的早出晚归,当然,赤松子还是那样不知所以的出现在那片草甸上,提前等着他们,似乎是超自然的运动去的,这两人也不敢问。只是,神马呢?全然没有踪迹,曼丘臣泄气了,悄悄地对冒顿说:“这样行吗?我看不管用啊,你在这么远的月氏国,怎么能召唤数千里外的匈奴草原上的神马?”冒顿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了,只是嘴巴不说,对他摆手。示意休要再说这些话。可是,就在他们最失望低谷的时候,赤松子却全然当看不见,对他们的匈奴话佯装听不懂,依然我行我素,天天重复着老一套的动作,似乎不厌其烦。 终于,有了那么的一天,荒凉的草甸地平线上,传来了萧萧马鸣,一群百灵鸟飞起婉转的歌唱,两匹天龙俊马的雄姿出现了,它们和空中的雄鹰一起飞掠过来······冒顿兴奋地说:“是它们,匈奴草原上的唯一的神马,它终于跨越万水千山,驰骋上千里来了,来到西部······”赤松子淡淡的说:“让它们找个草场,待命等你,冒顿,你可以结束人质的生活,回到你的匈奴大草原了。”冒顿颔首,使出召唤术,两匹神马立刻自己找草原深谷藏匿去了。 冒顿c曼丘臣兴奋的喃喃道:“我们终于要回草原了,我们终于不做人质了······”赤松子道:“冒顿,神马有两匹,都是刚刚长成的小马驹,你如何处置它们。”冒顿双眼闪动凌厉之光,道:“乘之踏平城池,遂我平生之愿。月氏城,我会回来的。回来收拾我的质子岁月。”赤松子笑道:“犬戎狼性,不过,这两匹神马之中,你得将雄马送到战神手里,要不然,这匹雄的神马会让你死的很惨?”冒顿大惊,道:“师父,战神?战神是谁?我还要给他送去?”赤松子道:“他还是少年,在中原楚国,力能扛鼎,吼倒水流,山若有柄可拔山,天若可及能捅天,你去中原细细查访,切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他有重瞳“冒顿惊呼:“重瞳?什么是重瞳?”赤松子回答:在他极致之时,他的双眼会幻化为两个瞳仁,届时他就是无可战胜的天神,拔山踢海,是蚩尤,切记此特征,见此异象,他就是你要找的战神,将此天马赠送与他,可保你不死,称雄草原,完成大业。”冒顿听了不服,道:“师父,冒顿仰天引强弓,可以射大雕,力顶犍牛;催动快马,踏平城池如秋风扫落叶,我不是战神谁是?我为什么要去中原,将我好好的天马拱手送人,还要承认他是战神?更让人来气的是他现在还只是个少年。”赤松子冷笑道:“师父能算出你步步未来,一一验证,帮你取得月氏王信任,自由来去乌孙城,帮你招来天马,脱你质子之困,你敢不信师父?师父不强求你,你可以不去做,但是,你就等着验证你的死亡好了。”冒顿膝下一软,跪倒道:“徒儿不敢,师父。”赤松子突然疾言厉色道:“知道什么叫华夏吗?知道什么叫中国吗?百万男儿尚侠,千万士子带剑,人文厚德,东方祖庭,大中之国也。就如我们三人,范增c娄敬,赤松子我,不过其中一介,尚能为你师父。更有祖龙皇帝,若他得知西方还有冒犯者来,龙威所向,区区不毛之地,尽作齑粉。”冒顿道:“师父,徒儿听你的就是了。”赤松子道:“我已经算好,明日是个宜于亡命的日子,明天还到这儿来游猎,召唤天马,你们两人亡命去吧,等到月氏国他们回过神来,你们已经出了月氏国边关矣。记住,千万不要有其他的动机,倒时就走,舍弃一切,否则,过了时机,你们就老死荒城吧。”曼丘臣道:“天马只有两匹,我们两个骑了,大师傅你怎么办?”赤松子仰首道:“信不过师傅吗?师父现在先你们而回,在家里等你。”说罢飘然而去。 当夜,冒顿c曼丘臣两人内心激动,更本就没法入睡,正在灯下闷坐,忽然,门人来报:“古丽公主驾到。”两人吓呆了,匆忙收拾藏起来行囊,掩饰来见,只见月氏公主古丽,带着一个侍女袅袅而入。见了冒顿神色不定,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冒顿哥哥要走了吗?冒顿哥哥再不回来了吗?”曼丘臣顿时脸色死灰,冒顿上前笑道:“怎么会呢?哥哥明天还要去草甸上射猎,给古丽妹妹带回好多的野味。”古丽忽闪着中亚美女的大眼睛,道:“那我今夜不走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射猎吧。”冒顿一听,急得要跺脚了,可是也无计可施,一个劲的挠头,强装欢笑道:“好啊,好······”曼丘臣蹩脚地出来说“古丽公主,今天就不要在这儿了,明天晚上我们再在一起宴饮好吗?”古丽凄美一笑:“为什么?”曼丘臣结结巴巴道:“今天晚上日子不好,不,不,我们今天不方便,唉,我们男人一个月就有这么一天不方便的。”古丽格格笑道:“第一次听说男儿也有一个月不方便的日子,我一直以为只是我们女儿家才有月脉。”冒顿笑道:“妹妹休要听他胡说,没事儿,你就在这儿,呆一晚上。”古丽站了起来,冒顿骤然发现她长长的睫毛尽是泪水,高挺的鼻子玉琢一样闪动着柔光,她说:“两位哥哥,古丽也想去大中之国看看,看海看雨看江看河,古丽也不想你们做人质,好了,你们放心吧,古丽不会今晚上一定要呆在这儿的,今夜古丽只是来看看你们一眼,好好记在心头,我们明天再见。冒顿哥哥,我这里有个香囊,有困难时拿出来有用。古丽一定要见到你的,一定会,古丽回了,你们好好休息吧。”说罢,依依不舍而去。 次日,冒顿c曼丘臣早早而起,收拾妥当,对着赤松子房间一跪,道:“师父,徒儿回了。”屋里回答:“好啊,回到该回处,出发吧。”冒顿c曼丘臣便不露破绽的来到那片草甸上,冒顿召唤起天马来,立刻天马驰骋而来,两人整顿鞍鞯,飞身上马,飞驰而去。 冒顿在马背上想起古丽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想起古丽回旋的西部舞姿;想起自己和这女孩的一次次邂逅,男儿泪如雨而下,忍不住掏出香囊细看,里面竟然是是通行的关牒,他大叫一声:“曼丘臣,原来古丽公主知道我们要走了,她昨晚上就给我们送来了通关的关牒。”曼丘臣听了好不讶然,不胜唏嘘。 眼见得一座关隘渐渐而近,忽而,关门洞开,一对月氏兵马当面袭来,也不知冒顿c曼丘臣两人能否出关亡命而去,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十二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伏外太空异形 收天龙马乌骓 上回说到冒顿c曼丘臣召来天马,整顿鞍鞯,急急骑上去亡命而逃,眼见得一座关隘渐渐而近,忽而,关门洞开,一对月氏兵马当面袭来。为首的月氏将军,大叫:“来者可是匈奴王的质子冒顿,奉大王之命,敬请止步,不可以出关。”曼丘臣听到这一声吼,吓得腿肚子抽筋,差点跌下马来,神色死灰。冒顿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拨马上前,出示通行的关牒,道:“奉大王之命,到敦煌阳关联络中原秦大使。此是通行关牒。我们月氏国有规矩,认牒不认人,遇牒如遇王,请将军速速查验,不可误了国事。”冒顿神色庄严,凛凛不可犯,出口疾言厉色,一下子震住了月氏边兵,他们赶紧查验通关牌牒和身份名次后,搬开鹿柴,洞开关门,放行冒顿c曼丘臣二人。 末了,月氏将军还忘不了致歉:“冒顿世子原谅,臣身负重命,把守关隘,不得不尔,多有得罪,请世子宽恕。”冒顿快马加鞭,也不忘回头褒奖他一番:“你做的很好,他日在大王面前抬举你······”声犹在耳,天马幻影一样而去,马蹄得得,已是没影了。出了关,曼丘臣无语,只是对冒顿一挑大拇指点赞,冒顿哀叹:“快走,我都全身冷汗,衣衫全是湿漉漉的。”于是,两人狂飙一样消失在天际。 次日,月氏王这边黄尘漫天,直压边关而来,乃是月氏相爷,见了守将,大叫:“那个匈奴质子冒顿可否出关?”守将殷勤道:“相爷,误不了事儿,昨天就走了,说不定今天就快到敦煌阳关了。”月氏相爷大怒,使鞭来抽,道:“你这该死的,怎么放他走了?”守将吓得匍匐尘埃,战战兢兢,道:“老相爷,他手持通关文牒,末将岂敢留他。”月氏相爷哀叹一声,道:“我们都是他的暂存俘虏也。”向后轰然倒地,晕厥了去。 冒顿c曼丘臣历经驰骋,终于,他们看到了熟悉的大草原,隐隐看到了草原地平线上,壮观的匈奴王王庭的巨大穹庐,他两兴奋得嗷嗷大叫起来。可就在这时,天际黄尘四起,马蹄声春雷一般响起,无数的匈奴兵马潮水一样席转过来,日光之下,一片弯刀丛林,呐喊震天。冒顿见此情景十分兴奋,道:“肯定是父王知道我逃回来了,使大队兵马来护卫。”一言未毕,骑兵已经疾行到跟前了,冒顿大喊:“我是冒顿,是那位将军前来。”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情景出现了,马上的匈奴小将,唤作王黄。对着冒顿c曼丘臣两人大吼一声:“拿下秦军的细作。”一声唿哨,兵马掩杀上前,冒顿大惊,和曼丘臣呼喊分辩。可是,那些骑兵充耳不闻,下狠手冲杀,冒顿c曼丘臣被迫无奈,只有出刀拼杀,可是,这两人就是天神降世,也是难敌这大队骑兵的铁流,眼见得被群马淹没,将要践踏成肉泥。 就在此时,平地转起一阵猛烈的旋风,飞沙走石,所有人的视野全被眯住。冒顿c曼丘臣顿时感到双脚腾空一样,天马嘶鸣,从包围圈里飞腾突了出来。冒顿无意中仰视天宇,看到了这样一幅奇景,天空中有一人鹤立在龙头飞槎之上,衣袂飘举,扶摇出尘,疾掠东方而去。冒顿马上连连作揖,大呼:“谢过赤松子师父救命之恩······”急急催马逃命,因为,眼见得匈奴兵又要围来,两人立刻奔马,赶紧直入匈奴王王庭。 匈奴大单于头曼正和阏氏(匈奴皇后)和心爱的幼子笑语喧哗,猛抬头,见了冒顿,吃了一惊,浑如白日见了鬼一样,问:“你怎么回来了,月氏国并未行文过来,说不让你做人质了啊。”冒顿呜咽哭泣,道:“儿不回来,这辈子就回不来了,月氏国永远也不放儿臣回来,乃是儿盗善马,千里突击而回的。”头曼咧嘴大笑道:“好,有狼性,不愧是我头曼的儿子,匈奴的少年,够勇悍的,那就回来吧。”这时,在一边的曼丘臣忍不住开口道:“大单于,可是,在我们回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却被自己的骑兵差一点乱军杀死了,望大单于擒拿元凶。”曼丘臣的话还没说完,匈奴单于的幼子,冒顿的王弟吼道:“胡说,不可能有这种事儿,应该是你们没讲清楚自己的身份。”阏氏也道:“不过是一场误会吧。”头曼迟疑,皱眉问道:“有这种事情吗?”曼丘臣回道:“大单于,千真万确,当时我们拼命说明身份,可是那些人疯了一样,分明是蓄意置人死地······”冒顿却站了起来,呵斥曼丘臣道:“没有的事儿,别瞎说了,都是你自己误会而已。”话说到这儿,阏氏和幼子方才不语。 头曼又对冒顿道:“你回来得正好,目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们马上就要劫掠大秦的上郡的九原边城。金秋收获,农女正肥,那肉吃起来肯定是味道不错。而且,劫掠女子可赐予我匈奴士兵多产子,再图踏平咸阳华夏王庭。”冒顿听了骇异非常,眼前金星直冒,几乎瘫倒,道:“父王,我没听错吧?袭击大秦中土,我们这是自取灭亡啊,知道对手是谁吗?秦始皇也,天下万国都知道一句话,龙祖在咸阳,撩华夏者亡。我们连一个小小的月氏都打不过,还敢去撩华夏族吗?”头曼大怒道:“月氏怎么了?他也是铁骑,而秦朝呢?自古以来,农耕人就是羊,人羊,任我宰割。我大匈奴游牧千里,从来就是以他人家园为牧场,猛悍无敌的我们,就是他们的杀神。且看我们的先人犬戎,不是攻破镐京,亡了大周朝的幽王吗?我还以为你能盗马从敌国京城,一路杀伐回来,是个勇士,谁知道你是一个胆小鬼。”冒顿死磕,哭道:“父王,不要招惹大秦朝啊······父王,听儿臣一句话,儿臣的三个师傅都是华夏族人,儿臣知道华夏族人······”阏氏冷笑道:“大王,让你这亲儿子呆在家里好了。”头曼幼子见状哈哈大笑,一脸不屑睥睨瘫在地上的哥哥冒顿。头曼大怒道:“滚下去······”冒顿收泪,道:“父王,你既然执意要攻击秦军,冒顿岂有不从之理,就是死,冒顿也要死在父王的马前,你就给我一支偏师,让我扼守狼山隘口。”头曼想想,这才颔首应允。 秦始皇32年,即公元前215年,秦朝6年秋月,匈奴举全国之兵,从草原漠北上狂飙突进,攻破大秦上郡的边城九原邑。企图踏平关隘,入寇秦朝境内,掳掠女性杀死后,取肉风干如牛羊,为肉食口粮;或为繁殖机器,为匈奴产子,男性则一律不留,悉数屠城。当时匈奴弯刀森森丛林,铁骑马蹄声震颤大地,黄尘蔽天,日色无光,疾行如风。追逐秦败兵突击至上郡郡治肤施城(今陕西榆林)城下。匈奴三军狂呼:“悉空尔等华夏族人之地,尽为我匈奴人牧场”。这是一句震撼古今,令人心胆震裂的口号,翻过意思来,就是对中原华夏族要么灭族,要不奴役成非人。于是,大秦朝边关,从第一个烽燧瞭望台开始点燃狼粪起,顿时狼烟四起,烽火连天,千里传警,秦朝华夏族大将军蒙恬c将军阮翁仲及其少府章邯麾下黑客军得警报之后,应敌胡夏族匈奴军。 胡兵将至,上郡城外城门缓缓洞开,大将军蒙恬c将军阮翁仲c少府章邯列队应敌,其时,范增为章邯幕府临阵,他的身边是骆甲c李必,为章邯裨将。其时,整个大秦边军缄默,所有的将士脸上肃然得兵马俑一样诡异,阵中鸦雀无声,这一切犹如暴风雨骤然而来的前夕,一片墨黑沉沉,静谧得连一根绣花针落地都可以听见。整个边军阵中有条不紊,刀切豆腐块一样整齐,三秦铁军军阵上空透着冲天的杀气。 且说头曼匈奴骑兵疾风驱驰而至,一见城门早开,秦军布列,鸦雀无声,一时错愕住了,因为从来都是匈奴军一来,传警之后,边城闭门坚守。这次竟然在咫尺之间面对面对阵,这······头曼头皮发麻,驻马蹀躞不前,早早传令骑兵不得贸然冲击,列阵以待。秦c匈两军就这样挨着脸对持。 突然看见,秦军阵中有一乘重装装甲兵车驰骋而来,车上扶着车轼的一个少年公子手持文牒,庄重地付与蒙恬,朗声道:“太子扶苏监军,奉皇帝圣旨昭告匈奴。”全然藐视匈奴全军如无物。蒙恬接旨,于马上对匈奴军宣告:“华夏秦始皇帝昭告匈奴诸国,朕一海内,武卫疆土,以全人民;闻匈奴不留俘虏,故以其人之道置之,凡入秦境内兵者,匈奴不留俘虏,俘虏不留匈奴,当犯我秦寇者,尽杀之!” 蒙恬宣言一落,“杀!”黑洞一样短暂的死寂之后,秦军阵中爆发出天崩地裂的一声吼,山呼海啸的声波,扫荡匈奴战旗,军旗一律回头袭向他们自己的军阵。军前盾牌墙一拆,全是弓弩,而且是排弩,箭头连簇,如同骤雨,蔽塞天空;城上炮兵,居高临下,抛石冰雹一样袭向匈奴兵。至此,头曼心寒,但是,勇悍闻名的匈奴阵脚并没乱,接下来,他就开始发抖了,黑魆魆的黑客军充当了急先锋,他们清一色的背负两个竹篓,一个是陕西锅盔和水囊,一个是空着的。瞬间,秦军惯用的三人一组上阵了,一弓弩手长兵器戈矛手,再配一个最厉害的短兵刃狙击手,下面两个上面一个,成众字形叠罗汉状,紧接着,下面两个一抬,将上面那个人抛出去,急如流星,只是眼一花,匈奴兵的马被夺了,匈奴兵倒至地下,两耳耳朵被割下了。他们并没有杀死匈奴兵,只是让匈奴兵捂着被割去两只耳朵的脑袋,一路狂奔,一路哀嚎回去恐怖震慑其他人。顿时,战场上全是哀嚎奔突回去的匈奴兵,这是最可怕的心理战,瞬时,匈奴军精神垮塌了,阵脚涣散,可怕的黑客军还在机械一样重复着编程——三人弹射c夺马c割敌人的双耳······就是在匈奴兵的刀锋之中,流血死伤也是铁定不改,谈定地回收一竹篓带血的人耳朵······更可怕的是,有一位壮士狂呼一声,竟然已经夺得匈奴的帅旗狼旗,招摇呐喊,他是谁?冤句(今菏泽)人,姓靳名歙,大秦黑客军的一名军卒百夫长,可是,他是秦巨人大将阮翁仲的高徒。头曼斗志轰然垮塌,急忙回马败绩,匈奴兵争先恐后,互相践踏,潮水一样回撤。 蒙恬亲擂战鼓,秦军奋勇掩杀,摄着匈奴兵踪迹,如驱鹅鸭,一路穷追,收服九原邑之后,直至河套河南地(今伊克昭盟)匈奴王王庭。巨人将军翁仲身高两米五六,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发声喊,天动山摇,将匈奴王庭的巨大穹庐硬生生扯断推到,一切王器碾轧成粉碎。 匈奴阏氏和幼儿早早逃亡,可是,他们心魂骇裂,鬼缠身一样怎么也跑不快,眼睁睁见得秦将追来。突然,他们看到冒顿驱马而来,大叫:“母后c皇弟,冒顿来救你们。”两人眼见救星来了,齐道:“快挡住秦军,让我们走。”冒顿道:“好的,母后c皇弟先走一步。”匈奴阏氏c和他的皇弟仓皇而去,冒顿突然反手一刀,将他的皇弟胸膛洞穿,血贱五步,拔刀在手,一脚踹翻。阏氏尖叫一声,道:“好狠心的冒顿,你······不要杀我,我是你的母后。”冒顿哭道:“我的皇弟好可怜啊,黄泉地下要人疼爱,你还是快去赶上他一起走吧。”出刀闪电,将阏氏也杀了,再快马而回,招呼曼丘臣道:“快跑,拼死保护我父王。” 冒顿c曼丘臣赶上头曼单于,哭告:“我的母后c皇弟尽被秦军乱军杀了。”头曼听了,也顾不得了,死命的鞭抽战马逃命。突然,狼山传来战歌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兴于师,修我戈矛······”冒顿道:“这是秦朝的国歌《无衣》,我们完了。” 这首秦朝国歌,可是了不得,有如法国国歌《马赛曲》和我们的国歌进行曲一样,翻过意思来就是,青年们,谁说我们一无所有,没有衣裳,我们都是袍泽一同的兄弟,快去战斗吧,跟着大王去改变我们的人生理想。秦商鞅变法之后,先军政治,打破旧的门阀观念,以军功和为军功服务的知识来定地位阶级,取敌人头颅数量来换金钱官禄,所以一唱这秦国歌,秦军热血沸腾,个个争先要建功立业,所向无敌。 头曼几乎放弃抵抗,要坐着等死,冒顿道:“父王,快走。儿去引开秦军。”头曼哭道:“那就全靠皇儿你了。”即带着贴身侍卫急去了。冒顿仗着天马快,骑着天马,蹀躞鬼步,果然,另一支从肖关来的秦偏师杨翁子所部上当了,大队人马驱赶冒顿c曼丘臣骑兵,秦军开始连锁反应,蒙恬这边主力也放弃了对头曼方向的追杀,会师追击冒顿。 头曼狼狈逃到流沙戈壁的狼山脚下,又过了石哈河,几乎和乞丐一样了,旌旗破败,战马累死,身边的随从寥寥。再看也没有秦军追来,总算可以放声大哭一场了,这一哭直哭得天昏地暗,几次晕厥。可是,最令他欣慰的是冒顿竟然凭借天马逃回来了,并安慰他道:“父皇保重,你不是还在吗?有你在,我们就在,我们在,匈奴就在啊。”头曼道:“冒顿,你真是忠心耿耿啊,可怜你亲娘死得早,如今本单于的阏氏也没了,还有你的皇弟也没了,什么都没了。冒顿啊,只哭这么多了,跑吧,要不再秦军追来,那跑这么远也就白跑了,死定了,想哭也没得哭啦。”冒顿心想,什么忠心耿耿啊?你要是死了,我哪有钱范本啊,嘴上则如此地道:“父王不要再逃了,秦军不会再来此处。”头曼昏头道:“你怎么知道啊?秦军是你爹啊?”冒顿道:“儿臣乃是华夏人弟子,最能知道华夏人,不宜农耕之地,他们攻而不守,阴山c祁连山以北,他们不屑进军收为疆土。”冒顿说着,手持一只大铜矛,用力插于地上,道:“此是大秦铜矛,我们就在此建立匈奴王庭的头曼城,誓死不犯秦朝。”头曼道:“好,以后,父王听你的。” 三个月后,北迁后新的匈奴王王庭——头曼城初具规模,它建在石哈河以南,即今天的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乌拉特中旗一带。冒顿来辞头曼,道:“儿要去中原,儿仰慕华夏衣冠,寻根大禹认宗;另外儿要去中原寻找战神,脱赠天马乌骓,在秦朝为官,建功立业,不忘来此一生。”头曼道:“儿去吧,其实为父也有你一样心志。” 次日,冒顿随从曼丘臣c还有那天企图掠杀自己的小将王黄,三人脱去胡服,更改华夏族公子深衣,乘马取道代郡,牵着刚刚长成,还算是马驹的炭黑天马——乌骓,往海滨东南方而去,这一去黄沙换烟雨,马鸣变闻莺。 冒顿一行人其实本是没有目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师父赤松子所谓的战神在哪儿?只知道自己三位师傅的家乡都在东方,便将大方向定在往东去,直到看到海了再说。于是,这三人入了中原,渐渐东行,眼前的风物也就渐渐变化,由不毛荒凉变得烟树繁华,由蛮荒之地变为人烟聚集。 这三人四骑这日来到了齐地砀郡,看看官道两侧石碑,知道是到了单父县。此单父县乃是今天菏泽市的单县,属于北方水国,黄河在此迂曲,堰塞成大小水沼泽,其中有一大水,名唤抚龙泽,后人讹误,取名浮龙湖。冒顿一行这日来到此处,眼见得浩荡大水,苍茫芦荻,鸿雁横斜,鸥鹭涉波,不由得振奋非常。更兼清秋,柳暗花明,红男绿女,笑语喧哗,乘一叶小舟,出没百顷荷塘。冒顿由流血成海水的边庭,骤然到了诗画中原,如梦似幻,朦胧痴醉。正在流连信步,突然传来一阵女子金玉般的笑语之声,举目看时,只见得载有两个天仙妹妹小舟靠上岸来,其中一人纤纤玉手挚个青翠碧莲的荷叶伞盖,手持一株粉白莲花,另外一个略小些,还梳头双丫,垂髫圆脸。正闹笑语,见了冒顿等生人,两人一吐舌,放小了音量,她们是谁?端庄雅娴至极的美女便是我们《开汉神纪》的女一号,姓吕,名雉,小子娥姁,为什么她会叫雉?那年代这雉可了不得,它等同于凤凰一样,是凤凰实物化的祥瑞之鸟,时代不同了,我们现在就叫这雉作野鸡儿,那尾羽可以演大戏而已,放在秦汉之际,你这样的认识可是绝对的萌币。 且说这吕雉可是绝对的美女,她有一绝,天生一对入鬓的娥眉,纤长扬弯,这在当时可是美的标志。当时女子若长粗断眉怎么办?全民画眉,上到王侯,下到布衣都画眉,后来还有个因为画眉留名的故事叫画眉尚书——张敞,可见这风气极盛,相当于如今韩国人修理脸一样。而吕雉不用画的,这叫天生优势,人工画的那看手艺了,弄得不好画得万圣节的鬼一样,整成窦尔墩那样还叫美吗?可是为什么太史公没说她是吕美人呢?当然,这由于她后来成了太后以后,变得阴鸷暴戾,滥杀人,大家就忘了她还是齐国第一小姐的妩媚了。另外,她后来老是残忍,形之于色,时间长了,就变了冷酷模子的脸,成了所谓的相书有云,脸上无肉,做事刮毒的寡妇脸,这就是为什么做女人老狠毒就变丑,总和善就变美的原因所在。另外一个是谁?乃是她的妹妹,叫吕媭,别以为西施是沉鱼之美,她的妹妹就是落雁之美,有遗传就有变异,或许是她们的父母不尽小心,吕媭可就五五折一半多了,短肥略笨,性格强悍,哪样都丑一些,事实上这姊妹俩后面关系并不和谐。 当冒顿和吕雉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的情窦轰然初开了,就像放电一样,两人一笑再笑到三笑,冒顿唤起了勃勃雄壮之中的那款柔情,而吕雉如同春花烂漫,窃窃喜欢上对方那雕像一样的阳刚。冒顿上前,对吕雉直言道:“你真美,没得难以言辞,我见得人多了,没有见到如你这样般般娉婷的女子。”吕雉听了莞尔,衣袂飘飘,低头不语,忽而抬头再看一眼冒顿。冒顿道:“我叫冒顿,上郡人氏,你叫······”吕媭尖叫道:“问什么问?谁要和你家开一门亲啊?粗问细问,姐姐,我们走。”冒顿摇头,道:“你这小丫头,我又不想问你。”忽而听到吕雉答道:“小女子吕雉,住在前面的吕坞堡子,公子有闲暇时可过来走走。”说着,又审视冒顿一回,招呼妹妹提裙要去。 列位啊,是不是觉得吕雉太大胆啊,不是,秦汉之际,没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没有程朱理学?中国人爱情观可是金秋雏菊一样恣意生长开放,幸福美满,不信看看《诗经》去。冒顿急忙止住曼丘臣c王黄两人,塞给吕媭一个白玉环儿,道:“小丫头,一边玩儿,我和你姐姐说两句话就走。”吕媭道:“你要敢拐走我姐,你可走不了。”冒顿一笑置之,于是,长堤之上,一对男女邂逅于白云之下,无尽的话语,归总相约于后面。冒顿和吕雉走回来,冒顿戏说吕媭道:“还你姐姐,我们以后就居住这单父城里了。” 自此之后,冒顿也不思去找什么战神了,甚至不去找师傅了,一切心思让吕雉夺走了,他们就在单父城里找你一家最好的客栈,成家一样的住了下来。两人相约月上柳梢头,花前荷塘,流连浮龙湖上。吕雉是什么人?虽是少女,却能心思缜密,做事了无遗漏,他的父母吕公和夫人竟然毫无察觉,偏巧就有这么一天,吕公看到吕雉c吕媭c大儿子吕泽走过,便对自己妻子偷偷戏言道:“看我们俩当初怎么办事儿的,这一家人养出一台戏来,一个美生,一个美女,一个丑女。”(翻成现在话就是生了一个小旦个小生,再加上一个搭头小丑)吕夫人打趣道:“媭丫头越发寻常,真是比不上她姐姐一半,可不要怪我,种不出好粮食来,只怪种子不怪地。”夫妇两个本是夫妇间的玩笑话,也没当真,偏偏机缘凑巧,吕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折回来全部听得分明真切,恼了道:“是啊,是啊,你养的大美女女儿吕雉,可有什么用?她现在天天和别人相约,没准就和他走了,你们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是丑点,可耐看,保不准还是我来看看你们老。”吕公夫妇听了大惊,脸色也变了,吕公匆忙过来安抚小女儿,道:“你可是说的真的?”吕媭一听说漏嘴了,后悔不及,但是,想到姐姐什么都优越,便爽性全部说了出来。吕公听了,心中骇异,以前他满耳都是自己朋友圈里的这样的话“吕公啊,你这女儿艳压群芳,可不要随意浪费了,择个大富贵人家嫁了,你也可以因此图个年老安逸啊。”吕公呵呵,其实他也正是这么想的。现在这事儿突然就来了,自己的因女求富贵的计划也能成吗?慌忙让吕媭带自己过去,吕夫人还屡屡交代:“当家的你可要放出眼光来了。” 吕公和小女儿吕媭蹑手蹑脚跟踪吕雉,吕公终于得见了冒顿的阵容,果然凛凛雄驱,一表人才,再看还有两个随从,牵着骐骥健马,想来定不是寻常人家,心内窃喜。可是,他突然看到一个细节,就是这冒顿虽然华夏士子衣冠,可是腰中习惯性地挂着一把牛耳弯刀匕首,这中原士子可是带剑的啊,再看冒顿彪悍粗犷,心里就有底了,这小子不是华夏族的,分明是胡夏族的。吕公是非常之人,心中睿智盘算,虽然中国叫诸夏,胡夏c番夏都是中国人,但是嫁远了,难得一见,这女儿等于白养了,这单生意做不成,投资撤销,便招呼小女儿回家。 吕雉不知道自己妹妹把自己给卖了,这一日,妆台对着新磨光的铜镜子,一饰云容,素面娇媚,自己都满意自己了,顿时笑颜如花。可忽然镜子多了个老头脸,是她老子,吕公道:“今天去学骑马不是?女儿家家,你好大的胆子,就在外面私定终身了?”吕雉吓一跳,低声道:“爹啊,女大当嫁,难道你让女儿在家陪你们一辈子,女儿也看上人家了,也不是他来强求。”吕公大怒,吼道:“把房门给我锁了,后面你别想出去,你看得上那男人,你爹看不上,那就不行。”吕雉委屈,含泪分辩,道:“爹,你怎么能这样?”吕公招呼吕媭过来,道:“拿个钵子过来,拉撒尿也在里面,说嫁就走,老子白养你们十几年了,让你娘过来。”吕夫人匆忙赶来,埋怨道:“你这个死老货,在女儿面前,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得出口,哪像个作老子的模样啊?雉啊,我的好女儿啊。”吕公暴跳如雷,喋喋不休道:“儿子爹管,女儿娘管,看你女儿都开始起飞了,你再不管,休怪我老吕不与你情面。”说着,拂袖而去。吕夫人本是和吕公一样心思的,当然会管,而且运用母性来管理女儿是女人天生本领,她肯定会演不提。 再说冒顿带着曼丘臣c王黄牵着天马,一大早就来浮龙湖,苦苦候着吕雉,可是望穿秋水,也不见吕雉芳踪。如此,从早到晚,一直满月初上,冒顿惆怅c失望c忧郁c崩溃,疯了一样喃喃:“阿雉不会不来的,阿雉不会骗我的······”如此百千遍,说得连曼丘臣c王黄都怕了,眼见得暮色茫茫,大家都陪着饿了一天,饥肠辘辘,曼丘臣小心翼翼地道:“世子先回吧。”冒顿执拗道:“我不回,我要一直等在这儿。”曼丘臣道:“那也要先吃点东西啊。”冒顿道:“我不吃······”曼丘臣唯有叹息无奈,倒是王黄聪明。道“世子,吕姑娘不来,肯定不是她的本意,定有其他的原因,我们只有弄清这原因了,才好想出应对之策,就这样等下去,也等不来她啊。”冒顿这才起身回到客栈。 冒顿彻夜难眠,叨叨:“我们明天一定要去吕坞查清楚,查不清楚我就不活了······”如此好不容易捱到天明,冒顿急急招呼曼c王两人就去吕坞。突然迎面走来一人,这三人登时眼前一亮,这人是谁?好一个大美人,面白梨花脂粉,唇晕桃花鲜红,双眼澄澈秋江涟漪,鼻悬琼瑶之石,此人人号美如冠上玉,玲珑剔透,姓陈名平,阳武县户牖乡人,也就是今天的河南原阳人,出身寒门,少时贫寒而偏爱读书,心机在万人尖子之上,于是,其兄自甘困苦,全力让他出去游学。我们前面说过,单县有一大财主魏无知和江湖大骗子刘贾,这陈平学成之后回家就在魏富人家帮闲,做魏财东的贴身清客。可是,这陈平自幼入名山华山求学,深谙纵横之术,专学阴谋。何谓阴谋,他是和阳谋相反的策略,先私而后公,损人以利己,就是折寿害人的道儿成分多。所以,他不只是清客那么简单,乃是魏无知的左膀右臂,魏大富人座上宾,他也是敢在砀郡逍遥狂放。今天为什么找到冒顿这儿了?看官且看下去自然分明。 陈平见了冒顿三人将要出门,沉声道:“公子今天也不用去了,去那么早更没用,你是见不着人的。”冒顿大奇,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们要出门去见人?”陈平笑道:“别要问我是什么人,我知道你为情所困,要死要活的,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见不着人吗?我们来做笔交易你就知道了?怎么样?公子干不干啊?”冒顿招呼手下回座,恭敬问道:“是吗?那可以,我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见着阿雉。”陈平上前,突然撩开冒顿华夏深衣,露出贴身的一件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狐裘来,道:“用这个换行吗?”冒顿如遭雷击,脸色煞白,道:“不可以,除此之外,你要什么都行?”陈平笑道:“为什么这个不可以?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能换得妩媚美人面,有何不可?”冒顿一脸难色,道:“此白雪狐产于穷发之地,北极苔原上,旷世稀有之物。我倒是不吝啬这件狐裘,只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品,她生我难产而死,所以,冒顿万难从命,除开这个,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愿给你,只要你让我见到阿雉。”说着,不顾曼丘臣反对制止,将所有的金玉珠宝扔在床上,璀璨夺目。陈平见状笑道:“难为你这一片痴心,我决定帮你,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就在外边,就是他仰慕这件狐裘,我们就在此,你的里面的房间里,关上门细细鉴赏一番也就可以了,怎么样?”冒顿听了,迟疑道:“这个······?”陈平笑道:“你们三个俱是带刀武士,守在自己的大门口,还怕我们跑了?”冒顿纵声大笑,不屑的看着陈平道:“不瞒你说,别说我们三人,就我冒顿,天上的大雕也跑不了,至于阁下你······”随意一抬手,随着一声木头的碎裂声,已然将桌子角拍下。又道:“我是怕你没有能力让我见到我的阿雉,你又凭什么证明你有能力让我和阿雉相见啊?”陈平对着窗外一招手,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陈平指定他道:“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你要见的吕雉美女的哥哥吕泽,我们会安排你见面的。再说就是不能见面,你也不会损失什么?我们不过是进你们里面的房间,关起门来鉴赏一下你的白狐裘而已,我们又拿不走的是不是?呵呵,你们如此之强悍,我们倒是不敢冒犯啊,对吧?”冒顿一行感到非常有理,颔首应允,陈平还道:“见不到吕雉,我倒是愿意留下来当你们的人质,你看怎么样?”冒顿道:“这个就不用了。”曼丘臣提醒道:“为了万无一失,就让他留下来吧。”冒顿一听也改了主意,陈平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冒顿脱了深衣,再脱下白狐裘,付与陈平和吕泽,陈c吕二人进了内房,紧紧地闩门鉴赏,冒顿三人虎视眈眈盯在门口,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陈平c吕泽出来了,陈平复将雪狐裘递还与冒顿,赞道:“果然是极品之物,好了,现在还给你吧,公子。现在我们信守承诺,吕泽回家安排你们见面,至于我,就留在此处押着吧。”吕泽道:“公子请放心,我有把握让你见到我妹妹的。”冒顿大窘,道:“那就有劳大哥费心了,还有你留下来的这位仁兄,实在是委屈你了。”陈平回道:“没事儿,在下有的是时间。”于是,吕泽急匆匆出门,陈平就主动留下来陪冒顿,并自我介绍道:“在下阳武陈平,阁下是冒公子吧······”冒顿再穿上雪狐裘之后,又穿上华夏深衣,一切妥当之后,大家叙些闲话不提。 此时,冒顿这边的王黄心中暗暗纳罕,这个陈平这么做为什么?动机何在,就为了看一眼雪狐裘,就甘心留下来担负人质,图什么啊?可是,自己不好说出口,因为冒顿还记着他替已死的匈奴阏氏和他的死鬼皇弟差一点杀了他那档子事儿没了呢。 冒顿和陈平正在叙话,突然门外汹汹人声,呼啸而来,一个铁甲武士大声狂呼:“拿下盗贼!”冒顿下意识操起弯刀,及至一看,整个客栈都是军卒,沉吟须臾,回过头招呼正要拼杀的曼丘臣c王黄二人放下兵器,再回头狠狠的看一眼陈平······也不知道冒顿这一行生死如何,陈平又能怎样,欲知后事如何,轻轻看第二十二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哭笑姻缘哭笑 童话仙侣童话 上回说到冒顿和陈平正在叙话,突然门外汹汹人声,叫嚣而来。一个铁甲武士大声狂呼:“拿下盗贼!”冒顿下意识操起弯刀,及至一看,整个客栈都是军卒,沉吟须臾,回过头招呼正要拼杀的曼丘臣c王黄二人放下兵器,再回头狠狠的看一眼陈平,陈平倒是水波不惊,悠然地道:“诸位千万不要造次,或许官府差人误会了。” 就在此时,官兵蜂拥而入,那个将佐已经抵近冒顿,一撩开他的外衣,显露出里面的白雪狐裘来,冷冷笑道:“果然在他身上,还穿的妥妥的。”冒顿愠怒道:“这是什么意思?缘何闯进我的房间,公然搜劫,还有王法天理没有?”将佐答道:“你是不是冒顿?”冒顿答道:“在下正是。”将佐道:“那就是找对了,我乃单父县尉韩广,有人在县里将你们告了,本人奉命前来查缉,有话去单父县公堂上说,还有你,陈平也走不得,一起去县里作证言,都带走了。”韩广一见冒顿三人面露愠色,便警告道:“列位,只是去对证侦查,休得造次,否则动起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戈戟军卒受命镇压而来,冒顿便对手下摆手,曼c王二人收了手,和陈平一起起身往单父县里去。 这单父县令田横,本是田齐宗族,只因支系久远,也就疏远了,当年田齐国王族并不认他,遂成了境内寻常百姓。谁知这也就因祸得福,秦朝灭六国,饿死齐国末代国君齐王建,株连甚多,没有影响到他,他还是以平民上位,官至单父县令。今天有地方富豪乡绅吕泽告状,他知道这人家族名望,哪敢怠慢,立刻开庭升堂,就要断谳。 田横眼见得人已经带来,和原告吕泽分开两厢陈列,便端坐大堂之上,沉声道:“本县现在开审,被告冒顿,上郡人氏,现在有原告本县人吕泽告你盗取他的瑰宝白雪狐裘,你可承认啊?”冒顿听了初始懵了,继而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哪个白狐裘?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件?荒唐至极,这本来就是我的传家之宝,怎么就成了他的了?”田横瞠目。问:“吕泽,可就是他身上穿的那件啊?”吕泽回道:“正是,大人,这贼竟敢偷了我的白狐裘之后,竟敢还穿在身上,真是明目张胆啊。”冒顿咬咬牙,道:“我的狐裘,怎么成了你的了?你说。”田横警醒道:“原告吕泽,本官与你们都是在秦律治下,你可得用事实说话,拿出证据来,”吕泽侃侃而谈:“大人,小可是安分良人,岂敢横牙歪舌诬陷人。”冒顿怒道:“那你说,我的白狐裘凭什么是你的了?拿出证据出来?”吕泽答道:“县令大人听禀,这件白色雪狐裘,乃是我吕家家传之宝,我自幼珍藏,我可是知道得太清楚了,它重一斤六两四钱,长两尺九寸,周围也是两尺九寸······”冒顿大惊,头都大了。顿时知道为什么了,原来是陈平和吕泽,骗自己说是在里面鉴赏自己的白狐裘,其实在做手脚,将自己的名贵白狐裘整了过一清二楚,而自己对自己的东西哪有这样清楚记忆的?不由得恼恨地再看陈平一眼,陈平此时倒是入定一样,全然不对外界纷扰。 时不待人,冒顿只听得田横在堂上喊:“取度衡的器材来,称重量尺寸验证,冒顿,请你脱下白狐裘。”冒顿一肚子冤屈,有口难辩,双眸冒火,还没回答,县尉韩广竟然亲自上前动手,冒顿眼见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只有配合,除去外套深衣,脱下白色雪狐裘,拿上去一一取证。 片刻,堂上传来差役唱报:“启禀大人,此狐裘,它重一斤六两四钱,长两尺九寸,周围也是两尺九寸······”田横至此脸色变了,质问冒顿道:“冒顿,如今四海归一,天下统一度量衡,适用大秦律,现在,事实和吕泽所说的件件吻合,你说你不是偷盗?有何话说?”冒顿气血翻涌,一时气急,竟然哑口无言,旁边的曼丘臣实在忍不住了,道:“大人,事实是这样的,这个吕泽和下面的这个陈平合谋,骗我们说是仰慕我们公子的宝物——白狐裘,只求细细鉴赏一番足矣,并且花言巧语说反正我们也拿不走,我们当时也没介意,于是这两两个人做了手脚,在里面称量得出这些数据来。”王黄也出声道:“大人想想,谁家谁人对自己衣服这么清楚的,分明是狡辩啊大人。”田横一听,沉吟有顷,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吕泽,你说呢?” 到这时。陈平终于出声了,道:“这些只是你们自己的推测,又有谁能证明我们在里面和在里面这样做了?”冒顿这边因为没有证人能证明陈平c吕泽在现场,所以也就也没法回答。田横道:“先不论这个,吕泽,本官认为你证据不足,不合常理······”吕泽高声道:“大人圣明,小可的这些证据也实在是有点不完全,不过,小可还有更重要的证据,不容抵赖。就在这件白狐裘右边的里子上还有字儿,写的是吕泽二字,此是铁证,请大人验证。”田横听到这儿,赶紧亲自验视,翻开白狐裘的右里子一看,果然有吕泽名字,立刻大叫:“冒顿,这下你可没话说了吧?”冒顿气急,大骂:“分明是他们在诬陷与我,大人安能看不出来?”田横大怒,道:“人证物证俱在,不由得你不承认?本官现在断谳,白雪狐裘判归吕泽。”吏胥一听,如狼似虎,上前将白色雪狐裘付与吕泽。冒顿突遭此变,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又听到田横道:“冒顿犯下盗窃之罪,先收了监,明日再审。”就要退堂。 陈平叫一声道:“大人,且慢,吕泽只求得到原物,至于追究冒顿,似乎就没必要了,因为他也有过错,慢藏诲盗啊,是不是?吕泽。”吕泽跪下大礼,道:“陈平说的是,请大人开恩,就不要追究冒顿了。”田横冷笑道:“你们当本官是三岁小儿,礼是礼,法是法,那就权且放冒顿在外,不过得随时听传唤。”冒顿谢恩,大家这才出了单父县公廨。 冒顿逃过一劫,急急调整情绪,力求没事一样,对吕泽道:“吕公子,我的白狐裘可以给你,不过,你也得兑现诺言,带我去见你妹妹对不?”陈平冷笑道:“冒顿说的不对了,现在事实是这白狐裘不是你送的,乃是官府断给吕泽的,希望你不要说官府的不是。不过,可以这样理解,当初我们是答应你,只要是让给我们鉴赏白狐裘,就可以让你得见吕泽的妹妹阿雉,这一点我来安排,必须做到就是了。”冒顿恨恨道:“你们可真很,不过挺好的,只要能进吕府,见着吕雉,我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就先回逆旅,后面你们两个做不做得到,好自为之吧。”说毕,招呼两个手下,自去了。 这儿,陈平即开始对吕泽讨要什么了,道:“吕老大哥,你的事儿我都与你办得妥妥的,我们说好的钱,你可要付了吧。”吕泽抱紧狐裘,笑道:“那是自然。”便将以沉重钱囊付与陈平,陈平掂量一番,收了,又道:“你最好还是安排这冒顿见见令妹吧,别看冒顿现在没事人一般,其实是在隐忍,不要逼他们出手,这三人本性凶悍,激怒了定非可欺的善茬。”吕泽点头,道:“那是,那是,陈贤弟可要帮我筹划。”陈平招手,让吕泽附耳过来,面授机宜,吕泽大喜,道:“那就这么办。”陈平道:“后面可没我的事儿了,我就回魏府了,咱们丑话先说,后面如需帮忙,陈平可是要收你钱的,愿不愿意,尊自便好了。”吕泽道:“好说,好说。”两人即刻揖别而去。 吕雉自被他爹吕公禁闭之后,天天都是她的老妹吕媭送饭,这天,吕媭挎着饭篮子正要到吕雉的闺房里去,却远远地看见大哥吕泽猎犬似的守候在哪儿,道:“媭丫头,今天的饭大哥来替你送。”吕媭嗔道:“大哥,这是干什么啊?想出一出是一出,不要招来爹骂。”吕泽哪听她的,七分强蛮三分哄,夺了小妹的饭篮子,吕媭也没奈何,只有依他。也不知道吕泽进去如何,须臾,神色张皇跑出来大叫:“可不好了,大妹子肚子痛,突发急症,怕是要死了。”吕媭吓得哇哇乱叫,去叫父母,吕公夫妇闯了进来,见吕雉倒在床上痛得打滚,直叫:“爹啊,娘啊,女儿肚子痛,痛煞我了。”吕公夫妇急得跺脚,呼号道:“人命关天,泽儿快去找医家。”吕泽答得很干脆,道:“爹啊,儿早找好医家了,是否请进来?”吕公听了大骂,吕夫人尖叫:“这还要问吗?快快请来。” 吕泽便转身而去,转眼就带来医家,仿佛那医家早早候在那儿一般。吕家二老审视那医家,只见他一袭黑衣,头上怕风一样半裹在黑纱里面,提溜着药匣子,神神秘秘,如同白日见鬼一样。夫妇两人正在纳罕,只见得那医家用黯哑的嗓门说:“此是急症发痧,我就进去延医,外人不得进入,一盏茶的功夫即刻痊愈,否则,可就没救了。”吕公正在狐疑,吕母道:“只要救得人,就都依你的。”吕泽道:“我是可以进去的吧。”又深深看了神秘人一眼,神秘人只有颔首,于是,这两人进得闺房,反手闩上门,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吕泽和医家便出来了。真是符到符灵,吕雉也不肚子痛了。吕公夫妇见状真是千恩万谢,吩咐赏钱。吕泽赶紧道:“赏钱给了我,我送医家出门,再郑重奉上。”吕公应允,将赏钱与了吕泽,吕泽直将神秘的医家直送到大街上,两人行到僻静处,吕泽道:“别装了,冒顿,我可是兑现诺言了,带你见了我妹妹,我们可是两清,互不相欠,你也可以走了。”冒顿一笑道:“我可是医好了你妹妹的病,那赏钱你得给了我对吧?”吕泽变脸,道:“你休要得寸进尺,一切乃是陈平设的诡计,也是我那痴老妹也有心于你,故此配合得好,还想要钱,她又没病,我看你是做梦。”冒顿轻蔑一笑道:“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吕大哥真不识玩儿,就此告辞,说不定日后还得兄弟亲爱也。”吕泽吐一口,道:“永远都不要再见了,就此分手,了无关系。”一摆手就走,留下冒顿沉沉玄思,忽然,他露出狰狞的恶笑,咬咬牙······ 是夜,一天乱云,月色昏昧,三个黑影从吕家的屋瓦上,鹰鹫一样翩然而下,熟练地顺着院墙踽踽潜行,风吹天籁,飒飒声掩盖了一切。吕公夫妇正在灯烛下闲话,忽而,门自呀呀而开,吕夫人见此浑身生寒,畏怯道:“没由来的门缘何自开了?真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吕公正想劝慰她几句,只见一阵阴风,透人骨髓,正要唤人,几条暗影浮动,冰凉的刀刃已是架在脖子上了,吕公夫妇顿时两腿抽筋,猥琐的蹲在地上,呐呐道:“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相当熟悉的黯哑的嗓音,沉重地说:“我们不是人,我们是催命鬼,只要你还在这单父县,你以为你们能好过吗?警告你们不要造次,否则去大司命那儿安家落户去吧。”吕公脸色死灰,在地上作揖哀告:“壮士饶命,什么都好说,你要什么只管拿去。”蒙面人冷笑道:“早如此,何必当初?那好,待会儿,我们就带走我们想要的心爱之物,那就不用谢了吧?不过,我想还是谢一下吧,先把这两个老的捆绑妥当,免起风波。”于是,这三人动手将瑟瑟发抖的吕公夫妇捆绑得粽子一样,扔在地上,吕公夫妇唯有祷告上苍庇佑,听天由命而已。 这三个黑衣蒙面人正要去,突然折了回来,吕公大叫:“苦也。”只听得那个黯哑嗓音走过来,蹲在自己身边问:“你那个现世的儿子吕泽在哪儿?快说,不说,就将你举家尽数灭了。”吕公夫妇一听,哀哀哭泣,苦告:“壮士,犬子天天浪荡,不在家中,若在,你就找他去,放过我一家子性命,小老儿夫妇存灭感恩。”蒙面人发出难听的嘲弄笑声,道:“我们就信你一回,不过,待会儿,要是碰到他,你们一家子全给灭了门。”言毕,又吐了一口,这三人这才将吕公夫妇留在屋里,狂风一样朝着吕雉的闺房袭去。 芒砀山最深处,极其荒僻的一处客栈,丛林中挑起一面杏黄的酒旗,门当官道,柴门小院,几处房舍。正是正午时分,一个犍汉驱车而来,驻马小憩。那车上都是丰肥的肉狗。那汉子正是樊哙,进了门,大声吆喝:“店家,上酒菜来。”小二殷勤应答,过来招呼,道:“原来是樊哙啊,又贩得狗回去屠?”樊哙诺诺,看来是经常走这道儿的常客,非常熟络。这时,他的双眼已经从刚才在门外强烈阳光中,骤然到光线暗淡的室内的盲视中恢复了过来。看看店内环境,见邻桌子上围坐五个人正在吃喝,内中有两个人,虽是男儿服饰,却长得有些古怪,纤纤弱弱,曲线玲珑,而且臀部丰腴,并且,在和自己目光一接之际,秋波流传,似在用眼神说话。樊哙顿时怦然心动,可是,眼见得自己这一身走卒打扮,暗骂自己自作多情,赏了自己脸上两巴掌,低头自顾吃喝,再不去管他们。 突然,樊哙听到他们席中,有人催促道:“赶紧吃完,即刻就要赶路。”一个细脆悦耳的声音作答:“公子,我肚子不舒服,需要去如厕再走。”听上去宛然是女儿声气,樊哙暗暗纳罕。只听得那人答应:“好吧,快去完了事儿,好赶行程。”又接着问讯店家厕所在哪儿?樊哙便再懒得管他,闷头吃喝。正在大快朵颐之间,猛不丁一声碗碟脆响,自己的桌子被人扫动,什么汤汁弄了一头脸,顺延小頾胡须滴落,樊哙大怒,跳了起来就要发作,瞠目一见是那两个怪异的人,袅袅娜娜,其中一个凤目传神,纤眉入鬓,款款而道:“对不起,这位公子,我们不是有意的,弄脏你衣服了,我来帮你擦拭。”并且立刻蹲下身去,自衣怀中掏出一方紫色香手帕,上去就替樊哙擦拭身上的汤水污渍,樊哙大窘,正要说话,感觉到对方已经将那方香手帕暗暗塞进自己的衣服内,自己正要提醒,只见那两个人和他的目光一接之时,狠狠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哀求自己做什么。樊哙大惊,正要说话,只见另外三个人过来了,樊哙眼见得这三个人长得壮大魁梧,脸色彪悍,其中一人开口道:“这位公子,我们的人不小心,弄污了你的衣裳,又费了你的酒菜,我来赔付钱。”樊哙笑道:“没事儿,不用,不用。”在审视对方之时,见他们貌似恭谨,其实骨子里流露出习惯的倨傲,大咧咧将钱置于樊哙桌子上。 用不了多久,那两个上厕所的弱男回来了,这三个人立刻出店,招呼上了马就走,就在这时,那两个纤细男子再度回眸,深深地看了樊哙一眼,这一眼眼神极其复杂,直令樊哙心灵震颤,因为那里面隐藏着千言万语,隐藏着哀哀苦求,樊哙竟然对他们深深一点头,回报了一下自已已经领会了。眼见得这一行上马,再看那些马,樊哙惊得差一点没叫出声来,这些马高头向天,神骏昂昂,这哪儿是中原之马,分明是从很远的朔方草原,胡夏那儿来的,这些人以此推断,肯定不是华夏族人,也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如今还挟持两位雌雄莫辩的人,他们是干什么的,接着去干什么去?莫非······正在樊哙寻思之间,那些马蹄得得缓缓而去了。 樊哙急急从怀中掏出香手巾,瞠目一看,上面赫赫写作:“救命”二字,大惊失色,道:“原来是盗贼劫掠人口,遇上我樊哙求救,我岂能袖手不管。”大叫店家暂且管好自己的车和狗,解了马,跨上扬鞭策马,顺着官道飞奔而去。 樊哙策马驰骋,行了片刻,即见官道上黄尘嚣张,一列骑兵甲胄分明,急急赶来,樊哙兜回马头,站在路侧,高声大叫:“快,前面有盗贼挟持人口,速去救人吧,官爷。”只见一个将佐,质问道:“可是三个大汉挟持了两位女子北去?”樊哙回道:“正是,正是,他们去了不远,快去救人。”将佐笑道:“真是得来容易啊,我们正是追缉这三个人的,我乃单父县令田横,这位是县尉韩广,壮士快快回马,我们追上去救人可也。”樊哙应一声,拨转马头,于是,这一伙人,带着一两百步兵狂追过去。 战国时代,中国是没有文弱书生的,也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纯文官,那时,举国习六艺,其中的射是必修的课程,即习武,强力,剑道,人人文武兼修,所以,作为县令的田横本身就是武将,他知道怎么对付强人,他没有选择傻追,而是骑兵包抄在前,步兵堵截在后,就这样,冒顿一伙人已经被他拦截下来了。 冒顿和田横在砀山最深处的官道上眈眈相向,田横淡淡地说:“冒顿,你不辞而别,可知你还有盗取白狐裘之责未销,如今还强行拐走吕家二女,你以为你能走的了吗?”冒顿双手捉刀,横眉怒对,道:“白狐裘本是我的,你们合起伙来讹诈我的至宝,你真是昏官一个,到现在还在迷糊中,我真替你为每个月的俸禄害臊。”田横笑了,道:“不至于吧,我是那么昏聩,你能保外,能在这儿?可是,世事就是如此,不谈,换个话题。”田横一指那两个男装的女子,厉声道:“且说他们怎么回事儿?”冒顿回答:“我和阿雉心心相印,谁要是不让我得到她,我毋宁死。”田横冷笑,招呼身后的吕泽,问:“是吗?你来说。”吕泽狂叫:“不是,是他劫持人口,抢走我两个妹子。” 话已经说尽,一战在所难免,田横一挥手,步兵张弓,自己带骑兵发起第一波冲击,樊哙呐喊,手挚大棍,发出野兽般吼声,县尉韩广使银抢,吕泽长剑,袭向冒顿。冒顿令王黄挟持两个人质,自己和曼丘臣全然无惧,仗着人高马大,挚出弯月长刀。以碾压之势凶悍地突击单父县战队。冒顿瞄准最薄弱的环节,大手挥去,吕泽坠马,正要赶上去补齐一刀,听到身后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齐声惊叫:“大哥······”便强力将挥出去的刀锋,咬牙收回,吕泽连滚带爬,逃过一劫。可是,这时樊哙的大棍呼啸而至,击打在冒顿的颈椎上,韩广的枪尖也从前方透至,冒顿怒吼一声,轮园弯刀,只见得刀片霜光片片,天马嘶鸣,已然腾空脱去。田横大惊,急令:“点起烽火,召唤砀郡救兵来援。” 顿时,一堆烽火被点燃,冒顿这边可有些慌了,曼丘臣已经被田横的长矛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差那么一点就要被打下了马来了。正在苦苦支撑。可是,冒顿全然没有预备放弃,招招狠毒,拿命在拼,可是。弯刀虽猛,也敌不过樊哙c韩广联手,眼见得就要谢幕,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吕雉被裹挟了进去,这一来樊哙c韩广心存顾忌,放不开手脚了,眼睁睁看得吕雉被冒顿架上天马,飘了开来······ 冒顿此时在马上深拥吕雉,道:“谢阿雉救命了。”吕雉沉声道:“冒顿,就算你有万夫之勇,后面还有两万夫,你只会到头一场空,快走吧,他们意在我俩姐妹,放了我们,不在乎今天,我们还有机会,我在单父县等你!”冒顿听了恍然大悟,便依依一抱。已然将吕雉稳稳空降地上。招呼两个手下快走,一策天马,两匹天马夫妇呼应一声,自己和曼丘臣开道,从步兵头上腾空而去,看得田横这一部人尽数瞠目结舌,手足无措,王黄见机也就策马——乌骓马驹跟上,一并逃脱。步兵赶紧放箭,已是不及。想当初在草原上,这天马就能突出野狼的包围圈,何况人呢?更厉害的是王黄所乘的乌骓——那可是冒顿来到中土,完成师父赤松子交代,准备脱赠战神的龙驹,虽是并没有长足的马驹,已经是小试神骏了,须臾,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哪儿追得急。 田横眼见得吕雉两姊妹没事儿,也就下令收兵。此时,只有吕雉心中祈祷:“冒顿,不要怪我吕雉,我在保全你的性命了,从我知道你是草原上的胡人开始,我就决定要脱离你,绝对不能跟你走。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还有我在单父县等你都是谎言,这不可能了,我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哥哥,愿你安好,今生就不再见了。” 吕雉c吕媭见了田横,跪谢恩典,吕媭又来致谢樊哙,樊哙急要去,道:“不可误了卖狗肉。”吕媭幽怨道:“真个痴郎,没出息的。”吕雉悄悄掐了妹妹一把,开玩笑道:“不合适你的,铁皮人儿,当心压碎了你。”吕媭撇嘴道:“我的亲姐姐,你个死娇媚货色,别以为有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料坊,当心找个四十岁老货色,让你暗无天日。还妄想冒公子伟健,那是猴子捞月亮啊,”吕雉暗骂妹妹狠毒诅咒,自和哥哥上车回单父县。吕媭还记得再看一眼樊哙,且招呼他道:“哥哥记得到单父县吕坞来,肯定有酬谢的。”樊哙套车,回道:“不来,要卖狗肉,哪有功夫?”心里暗骂:“尼玛这家子不实在,美的不理我,使役个平平的丫头来宽慰老子,老子不搭理你,亏我冒死拼命出力,没见过这么答谢人的,好东西你留给谁呢?” 吕府自从历经冒顿的惊变之后,吕家人全变成了惊弓之鸟,胆都裂了,整夜疑神疑鬼,害怕冒顿突然冒出来。吕雉便直接对他爹道:“爹啊,这冒顿是朔方的马贼,本性凶残,我们家在单父县可是呆不了。”吕公一听正对心意,便寻思找好的投奔处,思虑自己早年有一同窗,姓费名去病,目今在同郡的沛县为县令,便计划着去投他去。正是狗撵上来,快得没瘸子了,吕公次日即收拾细软,将宅子交代与人,自己举家静悄悄的去了沛县。 那沛公费令果然仗义,赶紧留了故旧学友,在县城里安置妥当,念起昔日同窗之情,时不时招来吕公宴饮。这一日,两人宴罢,正在品茗叙旧,吕公看见一人来找沛公公干,审视之,良久,奇道:“沛公啊,这人是谁?长得好生轩昂不凡。”沛令道:“这是本县泗水亭亭长,唤作刘季,人坯子倒是不错,就是内容······也不至于令老同窗如此之人心激动吧?”吕公沉吟,道:“沛公还是为我作个引荐,我想见见此人。”沛令拱手,哈哈道:“好说,好说,不过他今天告了假,前往薛县,待日后有了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在本县安居好了。”于是,这两人也就开始转移其他的话题再续。 刘季告了假,在做一件他认为头等至大的要事,那就是设计一定只属于自己专利的帽子,其时,秦朝的吏胥也没有什么制服,都是五味陈杂。而刘季认为自己一定要形成自己的特色,再怎么说,自己好赖是政府公务员,是亭长,而自己的冠带——帽子,也得戴出特色来。这刘季本是个全能型奇才,和他爹一样,什么都能会,什么楚歌曲儿c魏国广场舞c服装设计c百工活儿······于是,闲暇时,自己亲自画图,历经数次修改,终于有了定稿的蓝图,下一步就是一定要找个上好的裁缝打样出来。数次海选,他打听到齐地薛县(今山东滕州市)乃是全国最有名的帽子工厂,便脑子一热,就要去薛县,叵耐公务繁杂,总是不能成行。但是他心有执念,现在总算有了功夫,立刻收拾行李往北去。 刘季跋涉来到薛县,找个逆旅住下,找了个当地有名的裁缝,奉上图纸,果然是大工匠云集的地儿,两三天就做出来了,里面是竹篾做的托儿,所以显得格外抢眼,一句话,巍峨切云,人一戴上去,显得大气磅礴,马上有了现代大盖帽的撑大视觉的效果。刘季好不得意,自叨叨:“好冠,好竹皮帽子,就叫刘氏冠吧。”果然,这竹皮冠后来被人争相模仿,成为汉初一道时尚潮流,虽然没有专利号,不过,全都认可它叫刘氏冠,可见,老刘是世界上大盖帽的设计鼻祖,要是不死的话,可是中国有名的服饰设计师,去米兰拿个金奖,为中国争光,那是一句话:没问题,此是题外话。 刘季带上自己设计的竹皮冠,意气洋洋,寻思明日即回沛县,眼见得天时尚早,自己何不去薛县走走。今天,刘季有些恍惚酩酊,甚是自我膨胀。行了一程,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祠堂,屋宇甚是轩敞,许多的百姓手持祭品,进进出出,果然是神鸦社鼓,松柏荫门,好不庄重。心里问:“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的祠庙?自己何不进去礼拜,求个庇佑。”便上前去凑个热闹,细瞧门楣,就过其门而不入了,为何?原来上面铭刻着:齐公子孟尝君之祠,本来战国四公子就是当时的全民网红c官c富二代,但是,刘季心中只有魏信陵君,其余就瞧不上眼了,尤其对齐公子孟尝君更是不感冒。趋到人少的地方,忍不住大放阙词:“门客三千,又加上孟尝君一人,三千零一口无一个有名敢西向秦。”正要嘲笑,听得有人回应道:“空负强齐之国,苟行狗贼鸡盗,极限一生能力,至多逃脱保住自己一人。”两人一对,说到灵犀妙处,老鸦不笑黑猪脸儿黑,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季回头,见一人敦实,和自己相仿年纪,五绺长须,双眼精光凛凛,他一拱手,道:“我乃楚人下相(宿迁)项梁,请问阁下仙乡何处?”刘季赶紧作答:“在下楚人沛县刘季,幸会!幸会!”项梁又是长揖,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人海茫茫,能共谈者有几?没想到他想得遇国人,又是所知所见一致者,项梁大胆求过相识如何?”刘季恭谨道:“好说,好说,在下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汪家客栈,请项大官人移步莅临。”项梁庄重,指点身边的一家客栈,道:“我项梁重信义,从不轻人泛交,这样吧,我就住在这家王氏客栈甲三门,我就回去置办上好的酒菜,恭候刘兄午后光临,我们在一起直至秉烛夜谈,痛饮通宵如何?”刘季叫声:“好主意,届时一定来赴会。”于是,两人郑重交换了名刺地址,再深深一揖别了。 刘季回到客栈歇息,打算晚上去赴项梁之宴,陡然想起,自己已经误了行期,这沛公费令治下很是严格,细算从薛邑回到沛县,路途不近,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收拾行装,端正戴好竹皮冠,去柜上会了账,就要回房要走。但一想到自己答应了人家约定,也颇费踌躇,最后还是决定要走,因为他觉得,自己和项梁不过是萍水相逢,也不是什么深交,出了门,日也就是忘了,成了陌路人,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刘季一切妥当,就去拿行李,看到庑廊上挂着鸟笼子,养着能学人说话的鹩哥鸟,这几日也熟了,就去弄鸟,道:“鹩哥,鹩哥,刘季要走了,再见吧。”这要是在前两天,鹩哥就会学舌了:“鹩哥,鹩哥,刘季要走了,再见吧······”可是今天,四五个鸟笼子的鹩哥鸟丢了魂适似的,全都哑了火,并且,蓬松着羽毛,瑟瑟发抖,一幅大祸临头的末世景象,刘季怪道:“这是怎么啦?舍不得我刘季走,我刘季真是福泽齐天,连鸟儿都这样······”正在得意处,他“哇”地惊骇的叫了一声,原来店家小二,脸色死灰,僵尸一样直挺立在那儿,看见刘季惊叫,便小声回答道:“天神来了!”刘季还没吓完,又叫起来,原来店家也是这样直挺在那儿,机械人一样,呐呐着同样的话:“天神来了,天神来了······” 刘季这才看清楚了,他的眼前凭空多了一尊天罡地煞神,那巨灵一般的影子,山岳倒了一样朝自己压了下来。万丈杀气以零下四十度的酷寒笼罩在整个客栈,一切活口全部缄默,这是谁?刘季深感到一种空前绝后的压迫感,腰中的白刃奋力出鞘,在日色中辉映出一道绚丽彩虹,也不知刘季遭遇什么厄运,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二十四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群吕狂闹亲 孤剑独降贼 上回说到刘季这才看清楚了,他的眼前凭空多了一尊天罡地煞神,那巨灵一般的影子,山岳倒了一样朝自己压了下来。万丈杀气以零下四十度的酷寒笼罩在整个客栈,一切活口全部缄默,这是谁?刘季深感到一种空前绝后的压迫感,腰中的白刃奋力出鞘,在日色中辉映出一道绚丽彩虹。 “你就是沛县的刘季?”一个声音洪钟大吕一般震撼发出,刘季看到一张稚气未销的脸,和一幅和少年不匹配的凛凛雄躯,这就是一个用铜铁浇铸出来的猛男坯子,他的身体整个是由一块块的肌腱搭建。胸肌凸出,即如突出来的顽石,两肩平宽,行动时块垒横行;立如山岳,气比虎狮,不战而威,杀气生寒。刘季见状,白刃下意识地复回到刀鞘之中,肃然道:“正是,足下是?”少年应道:“你不是答应我的叔父,午后要去我们客舍赴宴的吗?我这就是来请你的。”刘季一听,心下稍宽,哈哈道:“原来你是项梁侄子,好说,好说。”少年即道:“那就走吧!”刘季犹疑,道:“在下因有急事儿,已经收拾妥当,即登行程,这样吧,请足下转告令叔,真是歉意,我们日后再聚吧。”少年听了剑眉矫扬,不耐烦地道:“应允别人之约,无信不去,就这么走了,哪是楚人之风?休得絮叨啰唆,走了。”说完,一舒巨猩雄臂,朝刘季当头箍去,可怜刘季一米七八多的个子,甫一受压,骨骼脆响,整个人顿时弯了。被他整成一个犬蹲姿势,就这样像一个布玩偶一样被他抱起来就走。刘季心里屈啊,大叫:“贤侄,你安能这样请客赴宴的?”少年答道:“你约了不去,只管磨叽,我就驮你去好了。”哪由分说,就将刘季如抱小儿,步履如风出了门去,这刘季心里骇异,暗叫皇天。 刘季见了项梁,项梁哭笑不得,大吼:“籍儿,休要造次,哪有这样请人吃酒的?快快放下来。”少年放下刘季,刘季心里震颤,舒舒筋骨,苦笑道:“项公,令侄子非人类,是天神临尘也。”项梁过来殷勤致谢,道:“愚侄鲁钝,不好意思了。”少年瞠目,道:“你不道这位先生真是妇人,磨蹭不来,不过是白吃个酒,还要抹上脂粉再来怎么的?还要意图收拾行李,也不道别,自走了,好不失礼,我因此驮他而来,你们自吃酒,我去后院练功。”说罢,也不管别人,自去了。 项梁这才对刘季道:“宴席已经毕备,我们就不要管小孩子了,我们进去痛饮一番说话。”刘季无奈,进了项梁客房,果然见到里面已是水陆珍馐,美酒佳肴,两人入席,酒过三巡。刘季问道:“令侄果真非凡胎,你们可是有家世渊源的吧?”项梁呵呵,搪塞道:“我们不过是编伍小民,没有什么家世渊源。我这个侄子项羽,父母早亡,我因此代养,是个痴顽不可造就的人,使他练武,不过月,他就爱练不练的了,他哪是这块料啊?由他折腾去。”刘季是什么人?进门观三色,他心里明镜一般,正所谓望敌知凶吉,闻声较胜负。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一对叔侄断非凡人,他们一定是藏匿在民间的六国之后,只是在强秦朝的威压下,韬晦罢了。既然人家要隐藏,因此也不点破,只挑好听的说。 这一席盛情酒宴,直吃到天色向晚,刘季告辞,项梁送客,即到后院,刘季听到叱咤之声,眼见得那少年项羽正练巨棒,上下翻飞,周身罩在棒影天罗之中,密不可透。刘季只听得两耳风声呼啸,就像置身在朔北的荒野暴风雪之中,正要叫好,项梁催他快走。刘季临出门,回眸一看,只见一声木头撕裂声响亮,项羽手中的大棒子撕裂成一地的木纤维,更恐怖的是,他的双眼出现了幻化,刘季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怎么回事儿?项羽的眼睛是何等恐怖,他的眼睛现在是两团火焰,熊熊炽炽,他的瞳仁在当中撕裂,刘季暗暗惊呼:“天神,此人竟然有重曈(就是每只眼睛都能出现两个瞳仁)。” 两人出了门,刘季气息难平,项梁小声道:“刘兄,我们就此别过,小侄天生有些骇异,平时倒也没什么不同,一旦身体被极致,他的双眼就会出现双瞳仁,届时天也管不了他,他就是个铜头铁臂的蚩尤,一尊金甲天神,怕是连天也要捅一个大窟窿,你方才要喝彩,我是怕你激怒于他,恐他有伤害与你,刘兄见谅些个。”刘季客套,道:“没事,没事,刘季回了沛县,望月几回圆缺,苦盼你们来,我们再好好地叙话。”两人揖别,刘季即回逆旅,骤然冥冥中自己认定,终生都会记得这一对叔侄,直到有一天,自己听到自己的棺椁钉上的人生最后一声响声为止。 项梁回到逆旅,来见项羽,呵斥道:“你把棒子都耍弄裂了,日后怎么练武?”项羽道:“亚父,这练武没啥意思,练来练去,一人敌;我要学好兵法,麾下百万,学万人敌。”项梁听了,恼了,训道:“好了,好了,由你去,与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显露自己,你偏不听,恨不能闹出动静来,招全城的人来恼恨。明日收拾一番,此地不可留了,走了!”项羽问:“住得好好的,又要走?这是为何?”项梁叹道:“不为何,就是要走,或许将来你就明白了,回房收拾东西去。”项羽恨恨,自回了房去。 翌日,项氏叔侄平明登前途,项梁也不说去哪儿,只是一脸阴霾,项羽也不敢问,只是租赁车马,辚辚而去。他们总是避开郡县城府,挑旷野而行。路上项梁屡屡告诫项羽,休得鲁莽,听得项羽怕了,哀告:“二爹,我都理会了,别说了,再说,我让你说死了。”项梁无奈,唯有唧唧叹息。 眼见得红日平西,半月在天,眼前一片白茫茫大水横亘,项梁问讯车夫,车夫不是本地人,不甚明白,只道是到了留县微山湖,前行皆是旷野,并无人烟城郭,要投宿,也只有去找湖滨渔人去。项梁便吩咐驻马停车,再三叮嘱让项羽和车夫呆在这儿别动,自己下车去找渔家,找个地儿投宿一宿。项羽诺诺,项梁赶紧下车往湖边上走。项梁刚去,项羽就听到隐隐有钟铃之声,侧耳细听,风中送来更是分明,便叹道:“这不是有客舍吗?叔叔便要去找什么渔人。”便下了车,嘱咐车夫原地不要动,自己觅去,车夫见他悍勇模样,哪敢提醒,只是诺诺。 项羽走了数步,视野一转,眼前出现了一道岗子,松柏云翳,大槐树林子里,宿鸟扑棱棱归飞,参差荒草丛中是一座神祠。项羽加快步伐,在晚照中终于看清乃是一座:伏羲神祠,只是屋宇破败,朱碧尽颓废在鸟粪和蛛网里。可是到了这会儿,他不但听到的是钟铃之声,还有女人的哭泣,项羽懵了,初始以为是幻觉,可是,那时断时续的女子哭声越来越分明,时而夹杂钟铃之声,甚是诡异。项羽一震,他觉得这事儿不同寻常,自己倒是下决心要查个清清楚楚,但是就这么大咧咧走去肯定不行,于是,他一矮身子,蹑手蹑脚潜行过去。 项羽绝非莽汉,他饶开大门,顺朱墙去了后院,早从院墙豁口静悄悄潜入,好在院落中野草萋萋,瓦砾也没人打扫。渐渐近了那有人声的房舍,那就不同了,这儿整洁精致,恍如天宫仙阙,别有一番天地。项羽正自诧异,便觅一个好视野c好隐蔽的树荫中偷偷窥探。那儿窗户半开,里面一切看得甚是分明,也许是里面的人压根就不相信,这荒郊夜晚还有人从后头潜进来,这正是,天眼全观行善恶,难逃冥冥鬼神薄。 神祠山房之内,帘幕深深,帷帐高张,明晃晃点着人鱼膏大蜡烛,一个身著北斗七星黑底袍的方士,头戴太极冠,右手搭拂尘子,口中念念有词,哼哈符箓经文,正在步虚作法。在他的红绫神案前,一字排开四个少女,俱是低眉俯首,瑟瑟发抖。如同马上被宰杀的羊羔一样,可怜无助。那方士念毕,放下拂尘,摇动铃铛,即从神案上的一个覆盖着黄色丝帕的覆斗里拿出一物,形状有如一只筷子,道:“神农伏羲庇佑,大家不要怕,了无痛苦,你们都是刚刚落了月脉,本真人只是采撷阴元,供养我与那太上神兽,完事之后,日后,采处自然结痂,然后就自然脱落了,恢复如初。”他说完,就手指头一个少女道:“你过来。”目睹这诡异的场景,被点中的少女吓得秋风狂扫中的瑟瑟秋叶一样。浑身震颤,哀哀哭告:“不要啊,不要啊······”那方士转过脸来,一脸绿色幽光,面目狰狞恐怖,邪笑不已,道:“你要是不愿意,那你的血也就没有质量了,我也不采了,那就休怪得本真人不人道。请了加罚,到时你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也难啊。”少女大哭,哀哀祈求道:“不要啊,我愿意,愿意”那方士恶鬼一样,呲牙咧嘴,笑道:“这样就好,乖乖地就好。”上前将她绑了,固定死在木架子上,撸起她的一袖子,用紫带扎紧手臂,顿时,这女孩儿手臂肌肉紧张,静脉血管就凸露出来,那方士就用那根邪门的竹筷子一样管子刺入她的血管中,低头吸了起来,原来那个筷子一样的东西是一根空心的吸管,最后,几口将血又从嘴里吐出,吐在一个玉碗里。这情景十分的血腥,令人毛骨悚然,其余的女孩见此都吓得闭上眼睛,嘤嘤哭泣。末了,方士放开那女孩,给她包扎一番,吩咐:“下去吧,后堂有好吃好喝,完全可以补充回来的,轮到下一次采,就要等到下个月月经之后了,你们要记住啊,下去拼命吃喝,要是枯槁干瘪采空了,你们也就不要再活了。”那女孩听了,嚎啕大哭而去。 项羽看到这儿,热血沸腾,睚眦尽裂,就要挺身而出,骤然间,他发现了一幕更惊破心胆的惊秫一幕,就在那个神案底下,正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应该叫爪子,乌黑的乌龟爪子,上面覆盖着绿莹莹的鳞片,向上勾取着······项羽大惊,本能的犹豫了一下,就在这一下,有变故发生了,那只乌龟爪子也闪电一般收了回去,恢复如初,谁也注意不到有什么变故?有人先项羽出手了,面对这一变故,项羽当然是选择先坐山观虎斗再说,便更加隐藏自己的踪迹,鹰眼般犀利地审视着外面即将发生的一切。 “古丽。”一声惨痛的呼号,那山房的门,轰然洞开,三条大汉手持明晃晃的弯刀,突击进来,他们是谁,他们竟然就是冒顿和他的两个手下曼丘臣c王黄。他们扶持起地上的一个粉衣少女,冒顿诧异地问:“古丽公主,你缘何在这儿?”原来这个少女竟然就是月氏公主古丽。古丽顿时双泪坠落,大放悲声道:“冒顿哥哥,你让我好找啊,我从月氏国依吾卢城一直找到你们的匈奴头曼城,再千辛万苦的来到中原,这一路上万水千山,九死一生啊,冒顿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两人相拥,抱头痛哭,忽而,听到有人报以掌声,鬼声道:“你们的故事是那么的凄婉动人,只是一开始就要了结了,惜哉惜哉。”原来是哪个方士,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三个莽汉,全然不以为然,仿佛是透明空气一样,突然,他腾身冲天而起,窜自房梁上取下一物,乃是一把巨大的青铜钺,行云流水一般对冒顿他们发出主动的一击。项羽一见有人要打架,可来精神了,稳稳的藏好,袖手冷眼旁观起来。 战场上以一敌三,按道理那个方士应该脱去他那身碍手碍脚,蝙蝠皮膜似的宽衣冠带的方士礼服才对,起码也要扎搏起来才利索,可是他没有。接下来,项羽在暗中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他这样?原来他的打法十分邪异,他就是利用他的礼服鼓动风生,这样他在腾空挪移时飘逸滞留,并且,那衣袂扫荡倒对手的脸上时,几乎是冒顿这边的人都会发出一声痛楚的尖叫,仿佛那不是衣服,而是一块袭向敌人的铁板。看着看着,项羽觉得他就是一只暗夜的凶恶精灵——蝙蝠,是的,他就是在仿生蝙蝠,使哺乳动物达到飞腾的目的。再就是冒顿这边的利器——弯刀,此时可就吃亏了,这种弯刀本是属于骑兵的马刀,是典型的短兵器,如果配上战马,那绝对是碾压一切的优势武器,只是如今脱离了战马,就是短板了,而方士那边的大钺,倒是可以作步兵的长兵器,顿时呼呼风生,占尽了优势,冒顿三人还护着一个女孩子古丽,那就只有不谈进攻,仅仅只有防守的份儿。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项羽就要冲了出来。 可在这时,形势发生了逆转,冒顿招呼王黄护住古丽,自己和曼丘臣走动换位,排出一个逢二进位的程序,怒喝一声,快刀刷刷,白刃挥去,方士一缩脑袋,长发被削取一缕,冒顿哪容他苟延,乘胜追击,将那个方士压制得狼狈不堪,最后,两把联手起来的弯刀,抵在方士的长钺之上,用静力越压越低,只差最后一击了······突然,那方士拼着最后的力气,将手伸向神案之下,按下了一个机关,顿时,整个山房的地面在颤抖,有如立刻地震了。紧接着,一大推墨绿色东西淌了出来。就在那黏稠的东西里凸出一个附肢,然后一直延伸着,伸出一支鬼爪子,就是刚才项羽看到的那只乌龟爪子,向上蕨菜幼苗一样勾曲着,然后闪电一样直抵在冒顿c曼丘臣的胸膛上,一声闷响,两人被弹起来,扔出去老远,势能还让他俩翻滚不已。这远远没完,鬼爪子闪电一击之后,冒顿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人兵器脱手,剩下来就是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那方士哈哈一笑道:“怎么样?你们只是来加人殉葬而已,知道圣兽的厉害了吧?知道我扬熊方士的厉害了吧,甘心受死吧。”冒顿忍着痛苦,大骂:“我们就是死了,也要死在一起,你一定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这方士原来就叫杨熊,他狂笑道:“你们的血全然无用,我也不要,我只要你的什么古丽,快快还给我,饶你们不死。”古丽尖叫起来,道:“冒顿哥哥,不要放弃我,救我,带我走,我要回家······”冒顿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回答:“我不会不管你的,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杨熊鼓掌,怪叫:“你们的故事是那么的凄婉动人,可以结束了······” 一声凄厉的唿哨从他的嘴里发出,那个变异的怪兽软乎乎的站了起来,整个是一个绿莹莹的幕布,上面浮雕着山魈的古怪嘴脸,而且,那颜色是五彩胡乱涂抹,恐怖之极。突然,他伸出一个嘴来,那个古怪的嘴就是长在一个长长的曲棍之上,骤然一张,里面全是数不清多少的白厉厉的獠牙,翻卷着,朝冒顿c古丽的头顶压了下去,“啊······!”整个山房发出绝望的死亡尖叫。 此时的项羽躲不住了,换做别人,应该是想到怎么全身而退,而他,是在考虑要是我在那儿该怎么打?一声惊雷版的呐喊,项羽横空而出,劲风狂飙,只是瞬间一闪,那个怪物的曲棍柄上的凶恶嘴巴没了,和着淋漓的鲜血削落在地上,兀自旋不休。一截黑铁塔擎天柱屹立在山房中央,漫不经心地拖着长剑,而这剑尖在滴答着那怪物的鲜血。整个战场爆发出一声惊呼:“你是谁?” 可是,不容得项羽从容回答了,那个恐怖的怪物发出一声牛吼,那张浮雕在幕布上的山魈脸庞在斜歪c拉伸c扯拽c幻化,最后,变成什么都不是的一大团粘糊糊的墨绿色糖稀,咕嘟着c冒泡着,长出奇形怪状的瘤子c棘皮。上面幻化无数令人呕吐的条纹c幻化成什么也不是的物体······突然一声巨雷一震,他弹了起来,像一块硕大的油毛毡,或是一块长满刚毛的毯子,闪电一样从项羽的头部兜头盖下。 最后,那张毡毯包围了项羽,然后,那张怪毯伸出无数的伪足,缠绕,包裹,乃至淹没了项羽。项羽震惊了,他挥拳猛击,可是,他的力道被怪物黏糊糊的身体吸附了,他不怕刚硬,只怕坚韧。就那么一迟疑间,这个巨大的变形虫已经严严实实的裹住了他,项羽感到了捆绑c揉搓c窒息。他没法发出声音来,现场所有人都发出同样的哀叹:“完了,他完了!” 深陷在变形虫异形中的项羽,骤然震怒,他的双眼在睚眦贲张,变得血红······一边观战的冒顿正要应对,还没来得及出手,他见了另外一幕,顿时,爆发出一声欢叫:“他的双眼在幻化,变成了重曈,四个瞳仁,原来他就是战神,原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战神,他就是赤松子师父所指的战神,苍狼神啊······” 项羽发出惊天的一声叱咤,整个山房为之簌簌发抖,灰土抖落。那个凶神恶煞的变形虫怪物,裹在他身上的软体出现了裂痕,裂痕在增多,变密集,然后,流淌起腥膻的墨绿色体液来,最后,轰然脱落,像一匹坍塌的烂泥墙稀里哗啦,越掉越快,终于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同时发出凄厉的诡异的嚎哭声。 杨熊见状大哭道:“我的太上圣兽啊,完了,好个浑小子,你怀了我的大事儿,我······”他没哭嚎完,项羽已经转身盯死他了,杨熊一见不妙,怪叫一声,蝙蝠一样翩然逃命而去,旷野上只留下一路哀嚎:“我会记住你的······。” 地上那一大滩七零八落的墨绿色零件,此时竟然风转残云一样逆转重组,变形愈合,然后化为半人半兽的合体,夺门而出。项羽大吼:“你哪里走?”一路紧紧追逐他来到湖边,异形已经入水,可是,偏偏还是让项羽攥紧尾巴,硬生生给拽回来,死命往湖面上甩打,于是,全世界充满了击打水面的轰隆声,和冲天而起的滔天巨浪,还有异形娃娃鱼一样凄厉的啼哭声······最后,项羽玩腻了,异形也丧失力气,便是也差不多要死了,一点声息也没有了,项羽将他倒拖着往回拉。 回头再说项梁去了湖滨,一时也没有看见渔村,走了一程,总算看到了一片晒着渔网,泊着破船的渔村,正要上前问询,忽听得一片哭声,细看是,原来这家人庭前停着白板棺材,一家人配麻戴孝,正在举哀哭泣,大叫晦气,便往前走去。可是第二家还是这样的一幕,项梁就感到不对劲了,令他更诧异的是这家人并没有停着棺材办丧事,而是一大群人围坐一个盛装的童男,看场面甚是豪华盛大,围坐者都有三老c吏胥,而那哀哭的人如同丧失至亲,哭得天昏地暗,这一下项梁就不解了,人家死了人哭,你这人都好好的,你哭啥嘛?好奇心驱使,他就悄悄地问讯傍边的一位老叟。老叟将他拉到一边,抹泪道:“壮士,想你是外地人,还是别问了,快快走了吧,免得惹祸上身。”项梁执意道:“我问问清楚,说不定可以帮大伙儿出把力啊。”于是,那老叟便娓娓道来。 三年前,微山湖上渔人正在浪尖泛舟,撒网捕鱼,忽然,天宇有白日惊雷响亮,有一巨星,碟盏形状,从云中坠落湖中,顿时,强光冲天,湖水沸腾。当时,大家以为是得罪了上天,所以天降异像,吓得匍匐跪拜,求上苍宽恕。没想到自从之后,湖上就出事儿了,但凡是下湖游泳的人,都是惊叫一声,就被什么东西拖入湖底,身尸全无。到后来,在船上的人也会被突然被不明生物掳掠沉水,大家这才明白,微山湖出了妖孽。再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那个妖怪竟然显出原型,哎呀,好生吓人,也不是什么青面獠牙,而是比青面獠牙更恐怖的是畸形变形,随时随地,随形随状,变化无穷,没有定性可言,不管怎么变形,都是一样惊恐,那可绝对是见过一眼,都不会忘记的噩梦之境啊。此后,它竟然明目张胆的上岸袭击渔村,捕食人口。湖上也是打不得鱼了,而我们可是世代打渔为生,不能打鱼,何以为生?报了官,官府使弓弩c方士都奈何他不得,好在湖滨伏羲神祠里的方士有手段,可以和妖孽通灵,便出了一计策,让我们抽签,轮到谁家,就进贡童孩。让怪物吃了,果然一段时间就会无事了。你刚才所见的那家就是今年抽到签的,因孩子要送去作祭品,因此心中悲苦,提前办了丧事······”项梁听到这儿,心中震恐,正要说话,听到呵斥之声,原来是项羽等一干人到拖着异形而来。 渔人们一见异形,狂呼起来,道:“就是这妖孽,他竟然让这位壮士收服了。我们终于可以平安了,微山湖终于太平了。”蜂拥而出,眼见得异形让项羽踩在脚下,大家认定他可是玩完了,于是,发声喊,操起耙子叉子,一顿好凑,项羽道:“已是死了,赶紧烧了干净。”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将这异形拖到一座不要的废弃的茅寮屋子,点起一把火,也不管他还有外星生物的研究价值,烧的世界通红,还不解恨,便围上去痛骂不止。再说渔人以为项羽是天上正神下凡来搭救他们的,好不感恩戴德。一个吏胥过来道:“我是此村的里长,我们这就去为壮士请功,去留县里肯定重重有赏。”项梁一听,心里暗叫,这可使不得,那样自己身份不就暴露了吗?便拱手道:“好说,好说,先烧了妖孽,可要烧的干净彻底,免得复活再害人,其他的事儿容缓再说。”大家以为有道理,就去张罗烧火,项梁得了间隙,招呼项羽快走,两人出了渔村,觅到车輦,急急去了。 渔村里的人忽然不见了项羽c项梁,登时哭了,道:“天神不见了,我们还没有跪谢他呢。”那老叟道:“但凡天神都是如此,来去无踪,救人水火,小老二早就见着他们了,他们是两个,看上去是父子神仙,大家就别找了,你也找不着。他可是物化神通,我们还是与他立个神祠,岁岁拜谢恩德吧。”众人都称好说c好说不提。 这项羽走了一程,忽然跳起来叫:“叔父,那个伏羲神祠可是罪恶渊薮,待我回去放一把火,全烧得干净。”项梁大怒,骂道:“快走,不想活了是不?”项羽埋怨:“我妖异都不怕,还怕人吗?”项梁回答:“还真让你言中了,这世上,人比妖异更可怕,走了。”项羽不再言语。忽而,驱车的马儿嘶鸣,驻足停车,原来前面是一群人站在那儿候他们,当头一人大叫:“壮士,敬请留步。”项羽听得,跳下车,执剑在手,大踏步迎头就要厮杀。 原来是冒顿一伙人,还有被救的三个女子,项羽看清后,也就收手,问:“你们原来还没走啊?”那三个被救的女子和月氏公主古丽一齐跪谢,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项羽哈哈大笑,意气飞扬,道:“好说,好说,那异形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还有那个方士被我吊打,骇得跑得没影了,你们可以回家了。”那些女孩子诺诺,还要谢,项羽急躁道:“有了,都快走吧。”那些女子方才不舍去了。 冒顿牵来炭黑天马——乌骓,来到项羽面前。问:“壮士,你看着马怎么样?”项羽还没回答,车上下来的叔父项梁惊诧道:“好马,好马,依照伯乐相马经,这马世间无二,堪称天马,但不知足下问此是何意啊?”冒顿一拱手道:“冒顿将此天马脱赠壮士。”项羽c项梁以为听错了,项羽大声追问:“你为什么要白白赠送如此好的天马与我?”冒顿一笑,道:“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壮士,战神也,冒顿也很自负,人世间豪杰,每每相惜。此天马世间唯一,宁不配天下唯一的战神吗?冒顿从朔北大漠而来,度关山无数,就为了实现这一愿望,敢问壮士高姓大名?”项羽回道:“我乃楚人下相项羽名籍,那位是我的叔父项梁,请问你们是······”冒顿肃然,道:“真人面前不露假象,我乃冒顿,匈奴世子······”项梁大惊失色,有些狐疑道:“你说什么?匈奴人?”冒顿拱手道:“我乃匈奴世子,我们这部匈奴是大禹夏桀之后,亡国去了朔北,不受商俗,不受周姓,是诸夏之一夏,胡夏也。我也是第一次来到中土,本来是来找你——战神,脱赠战马乌骓的,不料邂逅一个女子,我们在一起卿卿我我,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我本来痴情以为,我们一定会结为恩爱伉俪,海枯石烂,我也会为她放弃一切,老死中土。可是她为了离开我,竟然举家搬走了,唉······不过,我现在遇到了我挚爱的人儿古丽,我也就想开了,世间万事随缘,强求不得,我们得回草原了。”项羽道:“我听说你们匈奴人和中原人,自古以来老是争斗,前些日子还打了一场大战。”冒顿道:“那些事已经过往矣,他日我如得主朔方,一誓不战秦,二誓不战项,就是你;三誓除了你们之外。所有中原人皆不在话下,必定要分过雌雄。只是后事难料,也只能将此誓言止于此可也。”项梁听了,大惊失色。 冒顿将天马乌骓,郑重地脱赠项羽,那乌骓马萧萧鸣起,对冒顿似乎依依惜别,冒顿骤然泪崩,与那马儿依偎,叹道:“马儿啊,今日一别,不知今生能否再见?也不知何时得见?你可是我冒顿千万次求得的,草原上唯一的神马,你的父母天马和我自幼有缘,还帮我从月氏逃命回到匈奴,是我冒顿的救命神啊。不过,今天你总算找到你的主人了,冒顿恭贺你,为你高兴,我们惜别吧,愿你日后驮你的主人,建功立业,彪炳千古!”冒顿祝罢,将此马赠与项羽手中,那马甚是通灵性,和它的父母天马一一蹭别,再归项羽身边,此情此景,看得所有人唏嘘不已。于是,冒顿c王黄c曼丘臣c古丽上了马绝尘而去。这边,项羽也不乘车了,上了天马,陪着项梁的车輦向着南方的天际驰骋。这正是,有一首《赠乌骓》说得好: 天马下青云, 朔北来乌骓。 壮士每相惜, 共留大名垂。 再说吕公因是沛公费令的同窗,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宴饮品茗,来往甚密,所以沛县一干官吏自然得另眼看他,费令因公务繁杂,还没去过吕府,这一日,无意中路过吕府,便下车直去,吕公刚不在,费令甚是惆怅。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一女子,见了自己,不亢不卑,落落大方,过来待客,金玉自华,仪态万方,自称是吕公长女吕雉。费令心中怦然心动,想到这可不是我终生梦想的人儿,忍不住频频看她,吕雉不怯,莞尔一笑而已。 俄尔,吕公夫妇回来了,两人寒暄,费令叹道:“没想到老同窗还有如此美而淑的女儿,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下官景慕此女子,愿求得主内,我们两家永结亲家,如何?”吕夫人听得县令大人开门见山求亲,心意满满,微笑点头,她满以为自己当家的因投靠人家而来,又是县老爷,还不应允?可是出乎意料,吕公竟然拒绝,委婉道:“小女命中克,恐怕有妨老同窗官运,所以,我给她找一个命硬的中和,老同窗莫怪!”费令笑道:“你是怕她做侧室受委屈吧?我会待之如一的。”吕公摇头,道:“真是小女命中不同。”费令起身道:“那就不提此事了,后天你们乔迁之宴,我再来,今日的事,就当他没发生过好了,吕公休要放在心上。”便出门而去。 这一日,吕公大宴,沛县公廨,上自沛公费令,下至吏胥人等全来送礼恭贺,县丞萧何主薄,高声唱礼单:“沛县县令费公钱一千,坐中堂主席;狱橼曹参钱五百,作右堂主席;狱里任敖钱二百,坐左堂客席,啬夫夏侯婴钱二百,坐······”正在唱礼数,忽听得堂前一人大喊:“我礼钱一千······”吕公大惊,来者是谁?出手如此壮阔,竟然比肩这儿的最高领导人——县令大人,急急亲迎出来,必须看过究竟。只见一人袖手,昂扬而来,也不知道此君是谁?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二十五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凶重重江湖恶 算层层套路很 上回说到吕公乔迁大宴,沛县公廨官吏皆来恭贺,主薄萧何正在唱礼数,忽听得堂前一人大喊:“我礼钱一千······”萧何说顺了嘴,跟着呼喊:“礼金一千钱,泗水亭亭长刘季······”吕公也未听真切,大惊,来者是谁?出手如此壮绰阔,竟然比肩这儿的最高领导人——县令大人,急急亲迎出来,必须看过究竟。只见一人袖手抱胸,昂扬而来,乃是刘季。 可是,萧何并不见刘季掏钱出来啊,赶紧近前小声提醒道:“钱呢?拿出来啊?贤弟莫顽,今天是老哥主薄,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刘季拍拍胸口,悄声回道:“放心!金子收在心窝里,见了吕公,亲自交给他。我说萧老哥,你结亲时可是不是我刘季的礼数大,不要小觑小弟啊。”萧何心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也没话好说。眼见得吕公迎了过来,一叠连声道:“哎呀,原来是你啊,偌大的礼数,折杀老夫,快快去中堂主席落座。” 刘季也不谦让,大咧咧去了中堂,和费令讲了礼,一屁股坐下。可是这刘季一坐下去不要紧,那就是落地生根,一等二等再三等,萧何眼都望酸了,可是全然不见他有掏出金子的举动。萧何一见,坏了,这老无赖分明是没钱,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自己说他礼数一千钱,放他进来,如今没钱,还坐贵宾席,老脸皮厚如城墙,黑如黑亮漆,这不是拖自己下水,污蔑自己和他合伙吗?赶紧凑过来对吕公解释:“这个人叫刘季,是本县泗水亭亭长,是个爱说大话的人。”吕公听了,大笑道:“好啊,我早就知道他,今日总算来了,可是天遂人愿,好啊。”萧何愣了,质疑道:“我说吕公,你确定不是说的反话?”吕公喜气洋洋道:“说什么反话?由衷之言。”萧何拍打脑门子,叹一口冷气,自想,今天是没脑子节吧,既然都没脑子,又不是自己的事儿,自己管他作甚。 吕府今日大宴宾客,满堂高朋,众众济济,大家因是看沛公费令的面子来的,场面上又是他官最大,因此先听他讲些官腔套话,轮到吕公主人主席,高挚酒樽,说出一番惊天动地,令所有人嘴歪的话来:“诸位,今日是在下乔迁入籍沛县之日,多谢诸位莅临寒舍,同时,本人也要借此宣布一件大事,就是小女吕雉,已至及笄之年,在下已经为他择婿,乃是席上的刘季。在下已经知道他虽然年将四十,至今未婚,在下愿将小女吕雉许配给他,为刘家奉箕帚,晨昏侍奉公婆,为刘家传宗接代,世世后为刘府太婆。”吕公这话太突然了,刘季自诩脸厚,也坐不住了,讪讪道:“老吕哥,不就是没带礼金吃个饭吗?先行赊欠,日后也会找个机会奉还的,用不着说话这么刮毒吧?不过,你今天说啥也没用,刘季一定是要吃定的。”一堂哗笑。费令道:“老同窗,你也大不了他几多岁,他都称你兄弟了,怎么作翁婿啊?什么至今未婚?这刘季女人数有一手之指,还有一个拖油瓶的胖小子,都会打油去了。”吕公拱手道:“这没什么,我都先知得一清二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家一见他一脸庄重,才知道不是戏言,顿时,所有人都爆发出“咦”声,最纳闷的当然是刘季了,心里寻思,什么玩艺?哪有天降横福的?是不是哪个歪瓜裂枣嫁不出去的,想处理给我老刘这老光棍了,这可不成。刘季心里想着,口中道:“既然大人美意,我刘季真是受宠若惊,那就算定亲了?既然定亲,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还是使令嫒出来,让大家在此作个见证吧。”吕公诺诺,吩咐下去,使女儿出来拜见宾客。 俄尔,佩环玎珰,凤女吕雉款款而出,鬟挽碧云,蛾眉淡扫,素面如冰,唇润春桃,整个席上从费令开始脸色红白难看,俱是酸心不平。刘季心中幸灾乐祸,他倒是没想真的能娶到这女子,心想肯定是吕公喝高了,就要看这笑话如何让收场?一味追问:“这就是我那仙女娘子?大人啊,人生在世,无信不立,那你就开始宣布了吧。”谁知道那吕雉一听刘季这话,脸色立刻变了,正是气色惨淡,金风肃杀,吕公可不管这些,移步女儿面前,喜气洋洋的道:“娥姁啊,这就是爹给你觅的如意郎君,你看看,昂扬一表,日后必定大富大贵,这可是面相根基断定的。”吕雉叫一声:“爹啊······”凤目瞠了刘季一瞥,纵声大笑,初始温婉,接着放而肆之,越笑越响,有些颠狂,正所谓冲天一笑,笑中泪悄。将大家弄的心中打鼓,莫不是吕美女乐疯了,亦或是气疯了,全然不知缘由了,只听得吕雉止住了笑,对他爹吕公叹道:“我的亲爹啊,你是自从有了女儿,就狠狠呵护着,等到女儿长成了,你是百般小心,怕女儿吃了亏,又怕别人拐走了,安着心机,原来就是让女儿等这年将四十的刘季。定是这刘季人极好,眼极高,左右不就,所以到四十岁还没有家室,苦等着女儿才算金玉良缘对不对?正所谓好事多磨,好姻缘总是四十年一遇,对不对?”吕公故作糊涂,问:“怎么?刘季人品不错吧?”吕雉又笑,春风颤动桃花枝,倒是仪态万方,别有逼人的惊艳,看得满座瞠目,她听得吕公此言,看一眼刘季,略一颔首。吕公道:“怎么着,你看不上,还不嫁啊?”吕雉一咬牙,道:“天下爹娘岂有害女儿的道理,女儿命中就该怎样就怎样?女儿嫁!”说完,衣袂魅影翻飞,舞者精灵一样急急退去,大家看到她分明在拭泪隐忍,冲动置气,但是,这是人家家事儿,如何评说,倒不如顺水推舟,于是,堂上堂下旋起一个满堂彩。这刘季什么人?一厚二黑三胆色,岂肯放过这美梦中才有的天赐良缘,赶紧上前拜见岳父亲爹,仪式上就完成了这一桩哭笑姻缘。 这一段哭笑姻缘断定充满了波涛,吕公宴罢,刚回到内室,他的老婆就上来了,发狠道:“我说你真是个老草包,人家沛公费令来求亲,你都不允,就算是做侧室,也是官家家眷吧,多少年少士子提亲,你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偏偏要找个年近四十岁的老男人,你才五十多岁年纪,你到底是觑定他哪儿好?你来说。”吕公沉吟,道:“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就没必要说了。”说完拂袖而去。弄得吕府上下俱是愤愤不平,到底是吕雉在家人缘好,兄弟姐妹们眷顾她,郑重说一句,这吕雉怕是中华五千年来第一个最顾及娘家的女儿角色,诸君后面看下去就知道了。 别以为这事儿这是在吕府兄弟姐妹当中大感不平,渐渐发酵,就是在外人来看,也是难以接受,这里头就有一个人,他就是狱吏狱监曹参。曹参虽然和刘季是同乡,但是,自幼来都不是一个阶级,更不会在他的那个朋友圈子里面,也不会像萧何和他们那个圈子关联着。所以,曹参对刘季根本就看不上眼,甚至见面有几分冷谈c厌恶。他本来以为这事儿没个结果,谁料到吕公是铁了心,两家发展到交了年庚八字,让视日的先生定了吉日良辰,就等吉利日来到,完了婚事。曹参知道了虽然心中不平,但是,那是人家的家事,自己管他作甚,而且,平时刘季为人善于结交,待自己也是极为敬重,便也不放在心上了。哪知道世事无常,世上有的事注定是要和自己关联的,你就是避之深山,也是躲不掉的。 这一日,曹参告了假,闲来无事,移步独游,看看柳浪闻莺,花池观鱼,不觉心旷神怡,正在逍遥之间,忽而听到一阵狂呼乱叫,一伙人高唱嚣张行来,勾手搭背,占了一条大道,将所有的路人撞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于倒地不起。曹参细看,原来是一群醉汉,拎着酒坛子横行,自己皱眉,闪在一边,不想计较。可是,这事儿偏偏去找他,他被一莽汉横撞,滴溜溜滑到路侧水塘里,沾了半身泥水。曹参正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在,再一看这些人,怒气可就腾腾直上,自己是沛县监狱狱监,是管理全县犯人的监狱长,好赖也是属于地方警察安保系统的吧。他们是谁?刘季也,还有他的一群朋党,其中一个人乘着酒力大笑:“今日是我们来贺大哥刘季快要接亲的好日子,喝的痛快,谁来招惹都不成!哈哈哈······这路上的人真不耐撞,都是真人吗?”曹参见他一脸短頾,认得是卖狗肉的樊哙,虎目一瞠,腾身而起。点落在刘季这伙人的面前,怒喝一声:“站住!” 这一伙人全是酩酊大醉,眼花不认人,正是酒能乱性,任凭你怎么理智的人,一旦卖给了酒,那么你就不是你,而是另外的第三方了。樊哙拎着酒坛子,歪歪倒倒,道:“吆呵,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败老爷们的雅兴,不知道我大哥刘季就要娶媳妇了吗?撞你怎么着?那是爷们抬举你,快给老爷们夹上尾巴滚!”曹参本来就是一肚子蔑然,不提刘季倒也罢了,一提刘季那可就按捺不住了,飞起一脚,将樊哙手中的酒坛子踢成天女散花,酒液滂沱飞洒,大吼:“往昔孟尝君一伙鸡贼狗盗,尚有可取之处;如今一个卖狗肉的与一个老无赖贼横行,那可是一无是处,瞪大珠子瞧好了,老子是谁?曹参在此。”樊哙狂怒,就要发作,刘季眯眯朦胧醉眼,见是曹参,便陪笑道:“原来是曹老大,多有得罪,樊哙,我们走。”樊哙忍不住骂骂咧咧,曹参眼见自己一身泥水,听得骂声,更是怒不可遏,指定刘季破口大骂:“难为你欺世的本事儿到家了,为了自己,竟然抬出亲娘龙与的龌蹉丑闻,一个子也没有,讹人家吕家家宴不算,直指女儿。还娶什么媳妇?干脆娶一个碓嘴头c梅花脚的汪姓美女得了。”刘季挨骂硬忍,曹参却得理不让人,指着樊哙道:“你天天屠此卖肉,留一个活的就行······”正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今天刘季也有了冲动的时候,毕竟酒就在他们身上燃烧,大吼一声:“曹参又怎么着?我们这么多人,你来专戳人不堪之痛,你当我们如无物,那今天我们就要会会你,动手!”刘季一声呼喊,樊哙打先锋,后面是刘泽c任敖c夏侯婴,在一旁的周昌倒是清醒,可是一人也是难以阻挡了。 曹参当胸一掌,震退樊哙,但是,这些醉汉全无理智章法,乱咬乱抓,曹参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寻思,若被打到群殴,可就吃大亏了,俗话说,天子尚避醉汉,自己也不能吃眼前亏啊,待他们酒醒了,再作理论。便一闪腾挪,脱身就走,回过头来,凶狠道:“你们且记住,老爷不陪你们玩。”拔腿就跑。刘季一伙正在兴头上,那肯放过他,都去地上摸石头土坷垃抛来。全然不顾曹参死活,曹参一看不妙,亡命狂奔,后面刘季一伙穷追不舍,大叫要砸死人才罢。 曹参这一跑,性质变了,变成了逃命,那自然是两耳风声呼呼,眼前所有的参照物都拉成一条条直线,慌不择路,自己也弄不清跑去了哪儿,反正是要脱离这些货——酒鬼们越远越好。可是,两耳还是刘季他们的嚣叫,自己倒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暗叫,他娘的这样下去不被群殴死,也得累死,这哪是办法啊。突然,他眼见得前面是一家小院,朱墙碧瓦,玲珑花窗,可以窥见里面文竹敲韵,花树扶风,眼见得院门半开,兰草掩映,便一头扎了进去,反手闩上门,觅一处花草葳蕤的假山之旁,深深躲藏,将那些紫藤草叶扯过来盖住自己,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得墙外人声渐近,足音震地,樊哙大叫:“这竖子跑得可快了,一时不见了影踪。”且说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声渐渐远了。可是,曹参哪敢造次,只是不出来,恐怕刘季他们使诈,一动也不敢动。 曹参眼见得暮色苍茫,一轮满月初上,霜华泄地,这园中花木竹兰,倩影墨痕,如诗如画,料想刘季他们已经走了,不走也差不多酒醒了,酒醒了就行,待到天明,自己可是大秦命官,与你们那帮孙子慢慢秋后算账,有你们好受的。心里大骂,刘季这帮竖子,好能追啊,没想到老子更能跑,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跑到谁家院子里了,千万不要让人逮了,那可是私闯民宅,就是做贼啊。积极爬出来,蹑手蹑脚去找那门好走人,可是,那门哪去了?不对啊?怎么大门没有了呢?全是院墙花窗。曹参一手拍额,道:“没门了,没有门,这儿的人怎么进来?更不对啊,没有门我是怎么进来的?那么那门又到哪儿去了呢?难道门自己会走?我看这事儿邪乎,不是那门,而是纳闷,再找找。”曹参顺着院墙一路寻觅,全是似曾相识一般的院墙,院门不见了,明明刚才是自己夺门而入,闩上门再去躲起来的,莫非自己是遇鬼了不成?什么野狐修c木魅影,黄鼬小仙有法门,迷上自己了?想到这儿,曹参可就有点怕了,找得更急了,世界上所有的事儿越急越乱越不成,曹参硬是找不着门,尿可是急出来了。 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忽然看到有烛火灯笼从远处移来,依稀听得人语,道是:“大家小心点,不要让园子进了蟊贼。”曹参心里对号入坑,寻思这不是在剑指自己吗?不行,这样浑身全是嘴也解释不清,还是先躲起来,避开这些人,再静悄悄找门偷偷回家吧。自叹今日可是倒霉到家了,没事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闲逛干嘛,真是自找的,可恨刘季那帮人作祟,出去了须要弄死他们不可。曹参心里想着,该藏哪儿呢?眼前就有一株老桑树,亭亭华盖,阴翳了半片天,敏捷手脚,噌噌上去,坐在枝叶繁茂的树杈上,稳稳当当,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一泡尿未撒,只得忍着。 须臾,月色之下,那些人来到近前,曹参俯瞰,可是呆了,这可是神仙眷侣啊?正所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当瑶池月下逢。来者可是一个袅袅娜娜的神仙女儿,身着如雾轻纱。头插芍药,旁边是一个画里才有的小侍女,双丫巧丽,打着琉璃彩纱灯。跟着是一位中年男子,深衣华丽,长剑在腰,但是眼神犀利,官威不小,可巧了,他们就坐下来在曹参藏身的大桑树之下,树荫下的白石桌凳之上叙话,这可是急了曹参了。 汉子道:“兰芷妹妹,你就真不懂大哥的心吗?大哥年已四十有余,到如今还是独身一人,到底为了什么?是大哥没有表白好?还是你假装不懂?大哥当年在大将军王翦c蒙武麾下,灭楚之战,和楚将项燕大战七日七夜于寿春,建功立业,累官将军,封东陵候,而大哥召平我平生无二色,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亲热,为什么?”兰芷盈盈莞尔道:“大哥,小妹不知道你为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大哥,我从小是你带大的,只知道兄妹之情,不觉得有其他,请大哥不要执念,找个好女儿成了家吧。”召平且怒且叹息道:“我当初把你从天槎(uf一)抱出来的的时候,我就怀疑你非人类,你不会有人类一样的情感,你是天外来的。唉,孽缘啊,遥想当年,我在燕国辽东海滨那个天槎见到了你,我就认定你是我的毕生所爱,而现在······”兰芷道:“是啊,随着我的长大,我的脑子里收到了我的母星传来的生物信息,我是从星际来的,我是大金人星球来的孩子,可是我也是人,外星球的人,我有,这是宇宙的密码,是和智能生物与生俱来的本性。但是,有缘结为夫妇,这是宇宙大一样的道理,大哥,你难道就不懂吗?不要逼我了。”召平激动,双眼渐渐红湿,道:“我逼你?这么多年来,我养着你,有过不轨吗?是我傻!今夜我就要逼你一回,上苍在上,那样我是爱你,无法抗拒的爱你,既然这般有过错,我召平可以领死去。”说完冲上去。侍女惊叫一声,曹参在树上也是将胆提到嗓子眼里了,怎么自己又碰上不该碰上的事情了,眼见得这仙女儿······自己该怎么办?可是,一幅自己生死几度也想不到的灵幻事儿发生了。 曹参听到了召平惊骇的呼叫声,仿佛他不是一个将军,而是一个学步的娃娃,曹参心想有那么恐怖吗?这东陵候阁下,一看不打紧,自己也要疯了,原来,一切不见了,连自己藏身的大桑树,自己呢,没有了,只是精神的超炫状态置身在一个超维度里,可以看,可以听,而且一切都是用上帝的视野。 眼下面是碧漫漫一片大海,无边无际,在阳光下浪涛起伏,而召平坐在一座只有仅仅容他一人的岛屿之上,背靠一颗椰子树,这确切地说,不叫岛屿,而是切切实实只有一两个洗澡盆那么大的陆地,不要以为这是幻象,每一次海浪都是真真切切拍打在召平身上,海水淋湿了他的衣服,顺着脸颊往下淌。海面上出现了大鲨鱼的背鳍,刀一样划水过来;一只大鳐鱼跃出水面,巨大的侧鳍拍打着海面,发出轰隆的巨声,所有的一切都向召平冲了过来。召平紧紧抱着椰子树,他崩溃了,大声呐喊:“兰芷,不要了,不要了······” 一切都没有了,只有园子c月色c花树,还有一身海水,湿漉漉的召平,召平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转身狼狈地走了,撂下一串话:“我不会放弃的你的,兰芷,除非我死了,否则还有下次c下次c下下次······”兰芷已经禅定,无嗔无嬉,就是一个白玉娃娃,坐在白石之上。当然,对曹参而言,这将只是童话的刚刚开始,现在从花园的花树茂密的树叶中间飞来了无数的小巧的城堡,那些城堡绝对的人间没有,它是外星星际来的建筑工艺品,玲珑剔透,你可以有一万种想象它是什么,就是什么,秦汉的台阁式c唐宋的亭榭式c哥特的穹顶式c拜占庭的葱头顶式c巴洛克式c蚂蚁蚁丘,蜜蜂蜂房,无穷无尽······每一个小小城堡在冒出绿灯,灿烂的绿,鲜明的绿,熠熠生光的绿灯,紧接着放飞了无数的萤火虫萤光,好比流星如雨,好比萤火的瀑布,流动的光焰划开墨蓝色的夜幕,展开不计其数的焰火花,朵朵簇簇。冒出来的是跳舞的青蛙c刺猬c猫头鹰······欢呼的白兔子,用童音悦耳的大叫:“兰芷妹妹,兰芷妹妹······ 兰芷缓缓退去如烟如雾的轻纱,她的遍体都是馥郁的兰草,那芳草的幽香,汹涌而出,迷醉了世界的一切,她就是洪荒的仙子,是童话c是灵幻c是山鬼······曹参迷醉了。等他回过神来,伊人已去,只留下冲天的芳草兰香,曹参赶紧滑下树来,看见月色中有一物熠熠生辉,才看清楚是那美女留下来的贴身玉佩,赶紧俯身捡起来,细细嗅爵,那芳草女子的体香,浓烈好比醇酒,弄得曹参神魂不守,好生惆怅,自己拿不定主意是等她还她,还是拿走做个伊人幽梦的终生记忆。不过,夜已深沉,月色渐渐西斜,自己就不打算找院门了,看到有一颗紫藤树顺势长在院墙上,就决定顺着爬上院墙,跳墙而去。想到就做,曹参攀援紫藤,上了院墙,暗自庆幸总算逃脱了,就在这时,院里一声响亮,火光烛天,那个东陵候召平手执明晃晃的斩刀,很叫:“敢闯我东陵候府邸,真是活腻了,拿下私闯民宅的蟊贼!” 曹参被众军卒拖了下墙,大声表白:“我不是贼,我只是路过误闯进来的。”召平冷哼一声,道:“本将军岂能有耐心听蟊贼诡辩,去司命那儿讲吧。”扬起斩刀对着曹参砍去,这真是横祸天降,曹参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闭上眼睛在心里暗叫:“谁料到我曹参一生还没正式开始,就屈死在这不明不白的地儿,不明不白的事儿之上,唉,天命也,不认也难啊。”正在曹参闭上双眼等那送上黄泉的那一刀时,大门外响起了擂鼓一样的敲门声和震天呐喊,曹参瞪眼一看,这会儿大门回来了,不就是在哪儿吗?看来自己死一下也有人打扰。死得不安宁,真是令人无语啊。 召平收了刀,拉开院门,怒吼:“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夜闯本侯爷的府邸?”曹参细看,天呐,这不是刘季他们一伙吗?真是冤家路窄,自己遭殃了,还来踹一脚。刘季恭谨答道:“启禀侯爷,在下刘季乃是当地的亭长,这些人都是我手下的啬夫c求盗,正在巡夜,方才发现一个醉汉进了侯爷的院子里,为了确保侯爷一家子的安全,所以贸然来打扰,恳请侯爷宽恕万死之罪。”召平冷冷回答:“多事,我已经拿下这个罪人了,正要一刀砍了他,不需要你们来夹杂,都走了吧,不过,本侯爷也谢诸位费心。”刘季更加恭敬,再拱手道:“小人在公事上不敢怠慢,已经使人上报县里了,至于这边,小人也得问过明白,录下供词,这是小人分内之事。大人朝廷侯爷,自然是睿智奉公,定会垂怜小人们的饭碗衣食,对吧?”话说到这份上,召平想自己处置曹参,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便做个顺水人情,呵呵道:“那好,你们问他去吧。”就将曹参交于刘季,可怜曹参天明时还是管犯人的官员,如今骤然就是阶下囚了,正是世事无常,谁也料不到身后事啊。召平就冷看看刘季怎么问。 谁料到刘季一本正经还没完,对召平道:“东陵侯爷,依照程序,我们得单独去问罪人,你看,你能否回避一下。”召平嗯一声,挥手让刘季他们带走曹参,于是,刘季将曹参带到无人之处,问:“曹参,怎么回事?”曹参恼怒道:“怎么回事?你们不知道吗?都是你们这帮孙子造的,还问什么?死就死了。”刘季道:“曹贤弟,先前那是我们酒醉荒唐,我们酒醒都后悔了,现在我们是来救你的,我们的赶紧商榷一下法子,要不可就真死了,你先说过程,没有多少时间了,简洁点。”樊哙他们都一脸肃然,附和点头,曹参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重重提了魔女兰芷,说得大家嘴都合不拢了,刘季摇头道:“我都不怎么相信,这是事实吗?”曹参哀叹道:“都什么时候了,我还会说假话吗?”刘季道:“就算事实,你有什么证据啥的?”这一句提醒,曹参可想起来了,大叫:“有啊,我捡到了她的贴身玉佩,好香的。”说完,从衣怀中掏出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来,大家一起惊叫道:“难怪香气冲天······”刘季突然一拍脑门子,大叫:“好了,我有办法了。”说完就附在曹参耳边耳语了一番,曹参听了跳起来道:“我曹参平生公正,就是死了也不会这么做的,亏你刘季想得出来,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刘季冷笑到道:“你还有平生吗?你还有不义吗?只怕是一刀下去,万事皆空,说你是忠臣良将,没有赴国而死?说你是孝子贤孙,弃亲难养,你死得有什么价值?白死而已。人生还未风云,甘心自杀者,竖子也!”曹参快速的思虑片刻,回道:“好,我听你的,只是这样能行吗?”刘季质问:“请问还有其他的好办法吗?没有,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就是万一之希望总比绝望好啊,夫懦夫待毙,强者死争,你不知道吗?”。曹参听后只是默然。 于是,刘季一行来见召平,召平冷冷的问:“都问好了?问完了?那我该动手了。”说完挚刀而起,刘季大叫:“侯爷且慢,这曹参根本就不是贼,他是······令嫒的快婿······”召平一听跳了起来,怒吼:“胡说,我们刚刚从京城来,这园子都是从你们这儿的吕公手里租赁的,人生地不熟,我的······兰芷如何认识他,你在胡说,本侯爷可是不客气了。”刘季道:“侯爷,我们都是朝廷的吏胥,岂敢胡说。曹参,你拿出证据来。”曹参听了,高举玉佩,道:“这是我们互赠的信物,我们早就心心相印,今晚,我们也是相约而来,都是我们的错,未曾禀告岳父大人,你要是不信,可以验证一下是不是令嫒的贴身东西?”召平一听,心中震恐,将斩刀一扔,拿起玉佩细细验证,呐呐道:“还是我亲送的,上面有蓝田玉工细细镂刻的兰芷二字,哪有不是的理儿,兰芷,你好狠啊。竟然背着我私找郎君,兰芷,你出来,出来!!!” 立刻,只听得一女子温婉应道:“大哥,你找兰芷。”便袅袅而出,召平气愤难平,急急惶惶,从地上捡起斩刀,晃悠悠道:“兰芷,你好狠啊,你背着我私找郎君,你来说,是你赠他玉佩,约他来的?还是他在胡说诬陷你,只要是他私自来的,我就给他个一刀两断。” 此时,曹参抬起头来,双眼直直觑定兰芷,坦荡羞赧,已是忘却生死,只知道自己这一生能得见她灵幻飞仙,业已足矣。没想到这一眼,兰芷被看得霞飞笑漾,唇角微微含嗔,点头,陡然道:“大哥休怪,他就是小妹的郎君,是我赠他玉佩,我们相约月下园中的。” 听到这儿,刘季长舒了一口气,连击胸膛,暗暗庆幸,曹参更是如痴如醉,手足无措。但是,召平听到这儿,已是崩溃,手中刀竟然自己掉落,他疯魔一样冷笑道:“好,好啊,你们好,我不是你大哥,从今后我们再无一丝一缕关系,我走,我马上就消失,永远也不想看到你们。”刘季虚假叫道:“原来是侯爷的令妹啊,那她找个如意郎君,你应该高兴才是。”召平恼了,大叫:“我们不是兄妹,我们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说来话长,她是我从燕国辽东海滨,从天外天槎捡来的,她乃是彼宇宙来的······本是我苦苦等大的娘子,是什么兄妹啊?我犯的着给你说那么多吗?一切都是缘空啊,都是你这该死的鸟亭长,参合什么?”刘季肃立,道:“小吏该死,问多了,也没有资格听你讲这些,好在沛公费令马上要赶过来了。”召平怒骂:“来个屁,我马上就走,走的远远的,由你们去好了。兰芷,不是召平无情无义,我实在是受不了我爱的人嫁给别人,而且我还要给你送亲,最滑稽的是,还要当成你的大哥,你换位想想,这无异于拿刀戳我的心啊,我只有离开,远远的离开,你保重吧。”说完,仰天大笑大哭出门而去。 兰芷目送他离去,跪地大声嚎啕:“大哥,都怪我,都怪我,你养大我,疼我,可这不是那种夫妇间的情义啊,大哥,别怪小妹无情绝义,你保重吧,小妹一个人得走了。”兰芷站起来要走,曹参登时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刘季捅了他一把,曹参赶紧拦在她面前,双脚一跪,道:“兰芷,人世间男儿跪母之外,不跪二女,我今天跪你了,曹参敬你侠义,救我一命,我跪求你做我妻子,你若应允,曹参终生不二,誓死相守,你要是不允,曹参一生护你不怨。”兰芷放声大哭道:“从此这人间我孤身一人了。”说完,同样跪在曹参面前,刘季一行大声叫好起来,这真是童话仙侣,姻缘天定,大家一见鼓掌击节,飞旋起舞。 捱到翌日天明,吕公过来探视自己的别墅和租客东陵候,一见没了东陵候爷,刘季等将事情讲个大概,吕公且惊且惧,不胜唏嘘,樊哙道:“这事儿倒是完美好事一桩,只是兰芷姑娘失了亲人,无依无靠,去哪儿嫁女?家都没了。”说得兰芷又哭了起来,曹参责问:“你这屠夫,我难道没家吗?”樊哙道:“那不一样,你那是婆家?他没娘家,怎么嫁人?如此草草,可是委屈人家仙女了不是?我虽是个粗人,也觉得不妥,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两起全美。”刘季笑道:“贤弟是个粗人,但也是粗中有细的人,说说看。”樊哙一指吕公道:“倒不如让令岳父认她义女,岂不是好?”吕公一听,哈哈大笑,一挑大拇指道:“好主意,我吕公平生喜欢女儿,不怕女儿多,就认了,到不知兰芷姑娘,侯爷之家出来的,看得上我这布衣老儿不?”兰芷正在伤心失去倚靠,瞟一眼吕公,眼神脸孔长得慈善,就过来跪认,叫一声:“爹!”吕公拊掌,道:“老天厚爱,我老吕白白捡个大姑娘,我感戴恩泽。兰芷,从今天起,你的婚事我来操办,曹参要娶你,一定得风光美景抬出我吕府大门。”大家再度叫好,正是花好月圆,十全十美。 樊哙上前又找吕公,道:“我还有一个主意,那更是完美······”刘季一摆手道:“事情都办好了,你再拿主意多余了,别说了。”樊哙变了脸色,道:“就兴你们一个个娶亲成家,我樊哙就要点孤灯啊,问问去,你那吕雉还是我救的?”曹参笑起来,道:“那你说,怎么办?”樊哙道:“我救你们吕家两姐妹的事儿,从没去外边说过。当时,你那小姨子吕媭倒是看上我了,我也没答应,现在,我想答应了,吕公,你一并做了我们的老丈人得了,你看我樊哙孔武有力,你要是老了,我可以驮你夫妇俩老人家赶大集去,怎样?”吕公听了,心花怒放一朵朵,道:“樊哙壮士救我两个女儿,老夫虽是谢过了,但这事儿也不错,只是来得突然,老夫得去问问。”樊哙急了,道:“你去快问,我等着,再说当初吕媭是看上我的,我没答应,现在想好答应了,不就完事了,还要再问,可不是多此一举。”吕公听了哭笑不得,一边夏侯婴道:“樊哙,这婚姻大事又不是买菜,哪有你这种态度的?”樊哙恼了,骂:“闪一边去,守着娘子不知光棍苦,少说话。”吕公笑道:“可巧今天她们姐妹都跟来了,内人也来了,问问就来,其实也快。”樊哙一听,大笑嘲弄夏侯婴道:“天作之合,鱼水之欢,懂不?就这。” 吕公来到内堂,吕雉早迎上来,道:“爹,可是那铜皮人儿来提亲了。”吕公奇道:“你们怎么知道?”吕夫人道:“这两姐妹胆儿大,一直隔开帘儿听着呢,只是我们吕媭不同意了,她说,求他樊哙自傲,今天啊,不依他了,老妇人觉得,多好的人儿,有力,杀个猪杀个狗不求人。”吕媭道:“铜皮人儿,不嫁。”吕雉痛骂妹妹吕媭道:“你这死丫头,当初诅咒你姐嫁个快四十的老男儿,今天可是应了验,你开心了?我可告诉你,姐姐知道你是看上樊哙的,只是使小性子,可是,姐姐我过了门,第一件事儿就去给樊哙提亲,让他成了家,让你空喜欢一场,赶明儿爹给你找个驼背嫁了,那你就发财了,天天往屋子里驮东西口袋啊。”吕媭跳起来就掐,道:“好个阴毒妇人,赶紧去了刘家,”一家人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吕雉道:“爹,赶紧,我们还要去认神仙妹妹兰芷呢。”吕公至此心里有数,叫好,去外面请了樊哙。 樊哙一进内堂,吕媭过来就骂:“你这个该死的铜皮人,我以为你死了呢,如此之久也不来,今天怎么就来了,别来啊。”樊哙笑道:“许久才想起来你,莫怪莫怪。”突然他笑了起来,心里道:“这吕媭今天倒是好看了,你说这人吧,只要你爱了她,前面不美看后面,脖子上不美你看下面,总有一块是美的合格,这可是做人心得啊。”吕媭却恼了,问:“你笑什么?”樊哙道:“看你倒是变得越来越好看了,是故笑了,不对吗?”吕雉撩她道:“太对了。” 吕公此时大声对樊哙道:“你去外边招呼所有人进来,吕公我今天要宣布一件天大的好事计划来。”樊哙答应一声,喜气洋洋出了门,但不知吕公要宣布一件什么普天同庆的好事,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弟二十六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陵墓邪异 公主殉死 上回说到吕公此时大声对樊哙道:“你去外边招呼所有人进来,吕公我今天要宣布一件天大的好事计划来。”樊哙答应一声,喜气洋洋出了门,即招来园中所有的人进来。吕公第一件事就是招呼兰芷过来认亲,拜了吕夫人做娘,又论起年龄序列,拜吕雉大姐,吕媭作妹,吕公大喜,道:“天厚吕门,我吕府上真是大福大贵之家,租赁个别墅与东陵侯侯爷,竟然得个女儿,好啊,太好了。如今不但是有了三个千金环绕膝下,同时也是得了三个佳婿,老夫想,这人生婚嫁大事择日不如撞日好,既然大女婿刘季已经请过视日的先生择过好日子,原了请期之礼,那就不如二女婿曹参c三女婿樊哙同一天结亲好了,这样一来,我吕公一天嫁三女,我吕府三喜临门,这样热闹欢喜庆,不就是惊动了半个沛县吗?你们看我这主意好不好?” “好哇,太好了!”所有人爆发出欢呼之声,三个女婿也是同时鼓掌,吕雉c兰芷c吕媭一见此场面有些羞赧,跟着吕夫人急急回避内堂。吕公道:“老夫口粗理糙,但是,这还没完,我们吕府只有一个大门楼子,你们三家同日迎娶,我是不会偏爱哪个的,到不如这样,谁来得早,谁就抢着吕府大门,那他就是主,我老丈人就疼他第一。那一天的所有礼节从他开始,三位贤婿你看我老丈人这主意怎么样啊?刘季,你是老大女婿,你先来说。”刘季颔首,又问曹参,曹参也是无语首肯,樊哙道:“我是老三女婿,我认为这太好,好上天去了,看我樊哙的,我就头一夜不睡了,来抢吕府大门迎亲,看你们两个谁能比我早?”吕公道:“那今日的事就这样完美定下,我们都是礼仪人家,婚嫁之事为大,就都以周礼,六礼是不可缺的。其一问名,其二纳采纳吉,我们都已行过此礼了,不过,纳采之后的聘礼。三位贤婿是不能短少的,俗话说得好,无例不可立,有例不可灭,明日吉日,都要给我奉上三雁三羊;其三请期,我也就决定同日子了,后面就是其四亲迎亲,你们都回去预备,届时都亲自来迎亲就是了。不过,都得心里有数,还有一个其五审礼,我吕府小辈可是要闹一闹的,要不然,让外人来看,道我吕府上才薄。”于是,三位女婿都答应的雷吼似的,大家欢天喜就是不出吕家门。 原来刘季c曹参c樊哙都不走,流连自己娘子,探头探脑,想再看一眼回去,吕公呵斥:“都回了,急什么?日后天天厮守,青丝守到白头,看不厌天天看,何必急在一时耶?”三个人听了忍不住笑了,出了吕府别墅,各自回家操办婚事。 再说时光荏苒,转眼即到佳期前夕,刘季在这三人当中人气最磅礴,跟班那是成群结队;樊哙本是厮混,那在街闾上有的是酒肉朋友;曹参是大户,也是礼仪斯文,那肯让他人。于是,全都跃跃欲试,张罗花轿鼓乐,平明入吕府迎亲。吕府这边,最忙坏吕夫人,三女同嫁,且喜且悲,喜女儿们终成眷侣,悲的是从此再不能日日莺燕呢喃左右,于是,哭一会老大吕雉,怜一回老二义女兰芷,亲一会老三吕媭,越房串户,有点乱了;又要亲上女儿们的彩妆,怕是有瑕疵,折损了吕府的门望,忙的老吕大婶几乎要晕倒了。 吕雉孝娘,道:“娘,你去招呼两个妹妹去,娥姁自己理妆可也。”吕夫人颔首,她是极度相信这大女儿的,她干什么都是主,胜任起来远远超过自己做娘的这身份。于是,吕雉入了闺阁,掩上门扉,轻轻拂去妆台帘子,试镜依照,弹去眼角清泪珠儿,嫣然笑脸,黛眉上妆,自怜自叹。倒不知什么时候他娘进来了,便悄声道:“娘啊,娥姁是长女,为女十八年,未能尽孝,如今就是别人的人了,心中伤悲,但祈求娘单给长女三个枣儿。”吕夫人问:“此是何意啊?倒是没听说沛丰有此风俗啊。”吕雉一跪,凄然道:“女儿娥姁和两个妹妹不同,我进门是人之娘,妹妹们进门是人之妻······”吕雉一语提醒吕夫人,自己原配刘季还有一个儿子刘肥,现在想向娘家讨三个枣儿,意在成亲之日,还要记得刘季前儿子,自己让小孩子嘴甜,那样自己的吉日也就当成他的喜庆日子,日后不把后母当外人,自己一定会好好疼爱丈夫的前子。谁知这一动作提醒了吕夫人,她顿时雷雨滂沱大作,顿足失声,这可不是假惺惺的哭嫁,而是真哭,撕心裂肺的号哭,一把抱紧女儿吕雉嚎啕:“我的女儿啊,是我们委屈你了,委屈你了······”这一哭不可控,江河滔滔,全然停不下来。吕雉强颜欢笑劝慰道:“娘休得伤心,乃是女儿命中如此,和大人们无干,其实刘季不是寻常人,虽是大点年纪,女儿来日定会幸福,娘,不要再伤悲了!”谁知因为这一幕,竟然闹出无端大事儿来,为何? 原来房外吕雉的兄弟们听得真真切切,群情激奋,恨不能找那个夺走他们家姑娘的老刘刘季拼命,大哥吕泽(字释之)和弟弟吕产眼见自家姐妹受屈模样,恨恨而去,恨不得去找刀来磨······ 再说刘季五鼓即起,那刘家院落人气超常,满满当当俱是人,除了樊哙今日也是迎亲之外,他的小弟可是齐了,一个个衣冠插花,欢天喜地,他们是刘泽c夏侯婴c萧何c周偞c任敖c还有周昌c周苛两兄弟,更重要的一人是张耳,今天不顾身份隐晦,也露了面。张耳道:“贤弟今日天禧,又是百年难遇的一门嫁三女的好日子,刘c曹c樊三家争吕府大门先后,要不我们全去,壮壮声威。”刘季道:“今日我刘季大喜,除了刘泽同宗,帮我去发喜帖之外,其余都是贵宾,就安坐在家可也。我去迎亲,只须我二哥刘喜c小弟刘交足矣,不劳烦大家,不听刘季是言,就是看不上刘季,刘季就不会欢喜。等我们行完合卺之礼,无论老少,都来闹房,闹得越凶,刘季越高兴,我们再痛饮。”刘季话说到这份上,大家岂能违逆,只好依他,于是,刘季三兄弟率领一班鼓乐人等,张灯而去,争那吕府大门第一迎。 再说樊哙绝早,可是,迎亲队伍到时,刚好和曹参正照面,乃是同时抵达,两人拱手,问了连襟好,心里寻思,都来迟了,看来只有刘季早来争得第一了,一看不像啊,吕公还在瞭望,那就是刘季还没到。樊哙c曹参两人会心一笑,去中堂候着。这一等不要紧,左右都不见刘季家人来,樊哙急躁c曹参不安,最急得还是吕公,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吕夫人拊掌数回,心里道:“出了什么变故?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女儿今日迎亲不来?如何有脸面做人?”也不知怎么?吕雉知道了,一咬牙,扔了盖头,恨道:“就不嫁了······” 那么,刘季去了哪儿呢?呵呵,刘季本是绝早迎亲而来,张灯而行,沛丰婚俗,迎亲右进左出其庄,刘季三兄弟和几个刘家族人正觅路径,眼见得前面有人挑灯来迎,乃是大舅子吕泽c小舅子吕产等一干人,高声道:“新姑爷,大妹夫,我们半道来接你,怕是你不认识路,有误佳期,你是大姑爷,争什么吕府大门,不管怎样你就是第一。”刘季道:“有劳,有劳,待会儿有礼。”吕产道:“姐夫,一家人休说两家话,那就跟我们走吧。”刘季三兄弟高兴,走了几步,吕泽一声唿哨,道:“动手!”路侧暗黑处层出不穷一伙少年来,二话不说,动手就捆了刘家三兄弟,刘季大惊道:“这是干嘛?什么意思?”吕泽道:“什么意思?你这老货,好意思来迎亲?我家妹子青春年少,你也配?”刘季道:“婚姻大事,乃是你父亲所许,你们胡闹什么?”吕泽道:“可是我们一家子都不同意,我老妹心中凄恻,你还有一个儿子,进门就做后娘,你有天良没有?”刘喜道:“结不了亲,也不能绑我们,放我们回去不就得了。”吕产道:“那可不成,你这老弟刘季乃是通天大骗子,死人都让你说的活转身,放了你们等于嫁了我家姐姐。”吕家少年将刘季一伙绑了,十几口子全部捆绑在后院,那儿就是吕府的大杂院,绝对没有人去,刘季更是另外级别,单个绑在前面的一个小院里,就这样,刘家迎亲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慢慢捱时间吧。 刘季本来是欢天喜地而来,意在争个吕府大门,早早迎回佳人,并且,将同房花烛夜每一个细节都设计好了,神驰,谁料想遭此大变,全无办法,现在只有伸长脖子窥探,千恶万恶地骂,出了吕雉以外,吕府上下每一个人都点名点到。可巧这时,有人进来了,刘季一看,额手相庆道:“此天赞我也,这事儿可就有希望了,是这二货。”这人是谁?小小舅子吕禄,有点小,有点二,或许是天意如此,他就这么来了,听到有人咂嘴咋舌,道:“好吃,太好吃了。这真是美味的樱桃啊。”吕禄一听有吃的来精神了,看到里面绑个人,站在外头审视半天,好奇道:“喂,那老货,你吃什么?什么都没看到啊?”刘季诡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在练一种神功——摄来术,这种术数练成以后,一念叨叨,比如你想吃什么,想吃樱桃,叫樱桃来,樱桃就来了,你只管吃,要多少吃多少,知道吃不动为止。”吕禄一听立刻条件反射,口水都下来了,笑道:“那太好了,你就教我术数好不好?我最爱吃樱桃了,哈哈。”刘季道:“好啊,可是练这种法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得像我一样被绑起来才行,你看,你刚才看到我吃樱桃了吗?”吕禄摇头道:“没有,我看你那儿全是空的,就是绑着是真的。”刘季道:“这不是吗?你没法术,摄来果子,你也看不到,怎么吃?”吕禄摇头道:“我看你是在骗我。”刘季道:“那你一边去,不要耽误我吃樱桃,唉,酸酸甜甜真好吃······” 吕禄马上拔出小刀割了刘季的绳子,央求道:“喂,你那老货,快点把我绑起来,我要学法术,我要吃樱桃,我要摄来好多的樱桃······”刘季脱了捆绑,将吕禄捆上,道:“你就在此练法,练好了,樱桃就来了。”于是,吕禄绑在那儿,开始叨叨:“樱桃来,樱桃你来······” 吕府大门外,眼见得日晷影移,吕泽c吕产鼓动吕公道:“爹啊,这沛丰婚俗,新娘子不在正午时赶到婆家,就不能算是发嫁,你看你说了好多次再等等了,人家刘季就是有心不来,这不是诚心搅局,故意不娶我老妹吗?我老妹黄花大闺女,岂能容他轻视?”吕家族人也在帮腔道:“大少爷说得在理儿。”吕公一横心道:“没想到刘季家这样,真是小人,好吧,那就取消他家婚约,发嫁二女三女吧。”吕泽c吕产道:“这就对了。” 正在得意,忽而听得鼓乐骤然一发,刘季大踏步赶来道:“岳父大人,现在出花轿,不误良辰,刘季来了。”吕公乐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叫:“好啊,起花轿。”吕泽c吕产一见,脸都白了,两人暗暗嘀咕:“这无赖怎么又出来了?绑得好好的铁定结实的啊。”刘季过来。对他们阴笑悄悄地道:“你小弟吕禄现在在前面后园,二位舅子一定要过去问问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自不管他们,登时,鼓乐齐鸣,时辰不早,这吕府也就不弄审礼的那一套刁难招数了,此在沛丰那可是花样甚繁,大喜日子,娘家人可是在轿子车门左右三圈的刁难,索要礼数红包,图个乐呵,不过,现在在刘季这儿全就免了。吕公做主,三顶花轿依照吕家女儿大小,出了巍峨吕府门楼子,吕公亲自往女儿们的嫁妆里各放玉石一枚,寓意发嫁,这也是流转至今的沛丰风俗不提。 再说吕泽c吕产气急败坏,急急赶到后院,看到小弟吕禄正绑着,口中念念有词:“樱桃来,樱桃你来······”方才明白一定是刘季使的诡计,动手解了吕禄的捆绑。谁知吕禄不但不领情,反而大怒,滚在地上不起来,哭道:“我法术没练成,樱桃也没摄来,你们却破坏了我的练功,我要和你们拼命!······”弄得二吕哭笑不得,大骂刘季老无赖而已。 不说这三家大婚如何热闹,单表刘季,这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沛公费令竟然体恤下情。亲自来贺喜,刘家自感荣幸,一家子恭迎,待到刘季c吕雉合卺礼毕,费令告辞要去,突然见一个人领袖席上,气高而谈,那气质非同凡响,不禁大惊问左右其谁?彼时,大家高兴,兴头上,全是云中雾里也就全无警戒。夏侯婴立马回道:“大人,你当然不认识他,这些年他隐居于此,韬晦得不见天日,想昔日他也是响当当人物,叫一声名,半个大梁城为之一振。”费令冷笑道:“如此说来,他可是非常人物?莫非他就是张耳?”夏侯婴刚一点头,骤然发觉自己得意忘形,慌忙掩口,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费令上前,指定张耳道:“你原来深潜在这里,难怪这么难找?”费令此言一出,有如惊雷,将所有人震懵了,全都僵尸一样,刘季一看不对劲,过来祈求:“大人,今日可是属下大喜。”费令一笑道:“张耳,你让天下人好找啊,今天你就跑不掉了,给我走吧。”张耳脸色死灰。继而苦笑道:“避世几年,还是难逃龙祖之威,好吧,县令大人,今天是我贤弟大喜之日,你容我喝了喜酒,我张耳静悄悄跟你走,休得另生枝节,祈求大人宽宥。好否?”费令大笑道:“你说到哪儿去了?今天找到你,是天大的好事儿,下官怎么会不成人之美呢?乃是天下已定,皇帝宽宥昔日六国旧臣,昭告山林隐逸,出来为国出力,并且将此文榜发放天下,律令各级官吏寻访,张耳贤兄榜上有名,朝廷对你另有委任,可不是好事吗?我今天发现了你,也是功德一件,你就别再躲藏了。”众人听到这儿,先是愣住了,继而为这好事欢呼,张耳更是喜极而泣,过来拜谢,刘季这一来大惊大喜。毕竟老大做官,自己也就可以托福了,高声大呼:“今日我刘季双喜临门,我洞房花烛,我大哥张耳委屈蜗居在我这儿数年,终于否极泰来,天降福音,真是大吉大利,祥瑞之兆,大家痛饮,闹个彻夜。”刘季振臂一呼,大家狂欢,夏侯婴方才后悔死失言,这回明白自己竟然是无意之中成就了好事,立刻纵横婆娑,竟然起舞起来。 秦始皇治下的大秦朝,政府运转的效率是非常之高的,从费令发现张耳到上陈表c再到委任,也就半月有余,咸阳御史大夫司书函即到,官拜张耳为砀郡昌邑县(今菏泽市巨野县)县令,即日启程自沛县直到昌邑县就任。这对张耳浑如梦中,不过,京官到日,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哪敢怠慢,即日就要启程。饮水思源,知恩图报,这是自古以来士子所奉,张耳自然更深一层。即刻拜辞恩公费令和刘季一行。 费令c刘季饯行张耳,直送到微山湖畔,干嘛要送他到微山湖畔呢?原来,秦汉之时,华北平原远没有如今这般缺水,黄河下游乃是湖泊连串,微山湖和昌邑县乃是湖泽相连,这昌邑县有一大湖,古名唤大野泽,秦时改作巨野泽,和沛县一带的微山湖相勾连片的。正是:浩浩大水,茫茫烟波;舟揖往来,渔歌互答;芦花万顷,飞鸿蔽天;港汊无数,渔村淼淼。 他们一行来到微山湖滨,张耳置酒,弹剑悲歌,刘季鼓琴为和,看水天相连,舟船待发,将登官船从水道直达昌邑县县城。张耳双泪涕下,席草地而坐,高挚酒樽,哽咽道:“想我张耳没想到能再见天日,蛰伏数年,只求一席之地不死,谁料得今能出江湖为国效力,感皇帝天恩,定当誓死为国。再就是感激费令知遇之恩,如同再生父母;刘季贤弟,危难之时不离弃。夫人生在世,日月温暖,雨露哺育,一切都是恩典,我张耳感恩感德,可惜此生苦短,已经过去大半,怕怎么也报答不完的。”费令道:“张兄休要客气,其实,都是你德才之效,皇帝圣恩,我们没出什么力。”刘季道:“张老哥啊,贤弟落难日,也是你收留,人之恩德,本是相互的。休要想那么多,去了任所,就可以差人去大梁搬家眷,一家子团圆了,至于我,有空了再来看大哥痛饮。我这个小弟刘泽,就托付给你了,好生照应。路上也有个侍卫。”刘季又招来刘泽,道:“兄弟,好好照应大哥,不可懈怠国事。”刘泽诺诺,张耳道:“这没什么,本来就是大秦官制,可以自带长随跟班一名,更何况刘泽,我们这几年在沛丰一家人一样,何须见外?。” 人生送别,千言万语,总有一句终了,张耳c刘泽揖别登船,杨帆而去。这一日,人在江湖途中,天色向晚,暮云叆叇,张耳吩咐找一处烟渚矶头,下了锚,停泊下来。刘泽执刀宿卫。不多久,明月东升,张耳来到甲板望月,忽闻得水下有瑟瑟之声,正自纳闷,突然,芦荻晃动,水花翻涌,几个黑衣人自水下潜射导弹一样射出,点落船上码头,手执白刃,紧接着,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来得好,来得巧,果然是官船,我们发了。” 刘泽闻声。提刀直扑上去,金铁铮鸣,白刃火花四溅,竟然不落下风。忽然,只听得水底一声呼和,船身摇动不稳,刘泽被人攻击,掉落水下,已是生死不明。张耳见状,大叫道:“龙祖治下,竟然有人为盗,不可思议;失意沦落大半生矣,刚刚将要去到任上,饭无人请吃一口,酒无人请一盅,还想从我此处发财,不可思议;并无带得家室,孓然一身,也想找个美姬,竟然有人来掠夺现成,可谓有眼无珠,不可思议;本来去赴国,不料懵懂之间死于蟊贼,还是不可思议。”张耳说毕忍不住哈哈大笑,自伤自怜,回想人生入戏,乐不可支,既然生死无常,无力更变,坦然一笑置之可矣,便将一切抛之脑后,背手而立,等着那无奈的一刀。且听到水贼们汇报:“无钱。” “无女子。” “无玩器······” 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发怒吼,道:“你这官员什么都没有,去做什么官,不如在我们手中死了。”执刀在手,吼一声对着张耳头颅挥去,张耳双眼一闭,叹道:“没想到我张耳竟然枉死在这时这儿······。” 突然,听得一声怒吼:“住手,我们走。”张耳双眼一绽,看见有一个黑衣水鬼。带着狰狞的面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那双眼睛,看得张耳的心里一颤,看似好熟,虽然对方用假声在说话,张耳也觉得这声音实在是很熟。正在疑惑,眼见得刘泽一身水湿漉漉被推了过来。那些水鬼一声唿哨,上了小划子,轻巧如梭而去,张耳还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在说:“自古贼不空手,为什么要放过他们,这不是白白空费了季布的······”声音说到这儿,紧急刹车,后半截吞噎了回去。“走,再胡言乱语,断不宽宥!”一个声音怒吼着,在水天间激扬,一群小划子就这样没入芦荻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泽此时惊魂未定,对张耳道:“大哥,不,大人,方才真是惭愧,我没能保护大人,自己反而受尽羞辱······”张耳道:“是力不能及,怪你干什么,不过,此处不能停船,吩咐下去,夜航,走!”刘泽去后甲板找舵手,正要起锚。张耳看到船上一片水渍之中,有一物,顺手捡起来一看,顿时,脸色煞白,暗暗惊呼:“苍天啊,怎么会如此······”赶紧收在衣怀深处,急急催刘泽赶紧起航,赶到昌邑县任上。 正在张耳惶急不安之时,忽听得有人大喊:“来的官船可是昌邑县县令张耳?”刘泽大惊失色,道“完了,水贼们又返来了。”张耳审视道:“刘泽啊,怎么全无一点定力,看旗帜,分明是昌邑县的官船。” 果然是官船,灯笼辉映之中,上树昌邑县旗帜,一人立在船头,见了张耳,躬身施礼,道:“昌邑县县尉季布恭迎县主张耳大人。”张耳还礼,季布飞身过船而来。张耳脸色红白不定,眼神游离,问道:“季布?你就是昌邑县县尉季布?”季布诺一声回道:“大人,小可季布,楚地长沙郡人,其后在大人治下,共勉为国效命,笨拙不端之处,请大人多多关照。”张耳感叹:“未曾想昌邑县竟然有横行之盗贼,方才从水中钻出来,几乎洗劫了我们。”季布道:“大人放心,几个小水蟊贼,为盗诡秘,迟早就要收拾他们了,不过,你放心,现在我们走,前途无虞。”于是,两船夜航而行,直奔昌邑县去。 张耳和季布叙些昌邑时政,刘泽捉刀侍卫,两船在月亮清辉之下,循着玉街琼田中疾行,忽然,张耳看到对方船头鹤立一人,一言不发,但是,气场勃发,只是一身戍卒的打扮,赭衣显示他是服刑的罪人,只是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可是总有令人说不出的不一般。张耳忍不住多看几眼,越看越想看,最后实在是感到没由来的惊诧,忍了几次,最后还是问道:“你那官船船头警戒船夫的是谁?”季布笑道:“此人乃是流配的罪人,姓韩名信,淮阴人氏,现今在水上官船行役,是官船船夫的队率,大人,怎么单单问起他来?”张耳摇头道:“没什么?偶尔问问而已。”两一相视一笑,即便转移到正题上去了。 张耳道:“我在来时,从官报上知悉本县,道是什么治下清明,可是我这个县令都差点让湖匪给撸了,这不是信口雌黄,欺上瞒下吗?我张耳一定在任上灭了此处盗贼,还地方百姓安宁,季县尉你是前任过来的,你怎么看?”季布沉吟,道:“大人,你刚来任上,不要急躁,这些盗贼实在是蟊贼,平时打鱼安家,不露痕迹,得机会时就为盗,实在是防不胜防。这其实是先前六国时期,因为昌邑处于魏c齐c楚国际间,所以没人收服得了,待到新朝立,天下一,龙祖天威,秦律严峻,他们便一齐潜伏,介于盗民之间。”张耳不悦道:“季尉不要多说原因,我们要的是结果,盗贼敉平,百姓得安。”季布叹息道:“其实,属下一直勉力,从未袖手不管,几次暗中追剿,使贼寇不得安生,我相信这些贼寇也是苦不堪言,惶惶不可终日。”张耳质疑道:“是吗?怕是你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如何缉捕?”季布被追问得一脸羞愧,只是敷衍道:“不过属下也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刘泽道:“我是新来的,新面孔,我可以配合你去查,季县尉放心,小可虽是文吏,倒是习过武艺,水性也成。”季布道:“那就好,我即去安排。”眼见得两人告辞,张耳脸上露出捉摸不定的厉色,狠狠的一咬牙,叫道:“两位且慢,季布,这位刘泽是我带来的长史,也曾研习武艺,你们不妨切磋一下,那样也就互知根底,日后好做同僚。” 两人一听张耳冒出这样的建议,俱是懵了,季布道:“县令大人,你们都是新来乍到,这样不是很好,容大家熟了,有的是机会啊。”刘泽也惶急了,道:“季大人说的有道理,况且在官船之上,场地狭窄,如何演武?大人今天是怎么了?”张耳道:“时局如此,不能拖沓,两位就勉力为之,至于船上,那更好啊,上阵应敌,不可能闲庭作沙场,对吧?。”两人一看张耳执意,便道:“那好,遵命!”各拉开架势,比试拳脚。季布拱手道:“今日,刘泽新来,是客位,先来吧。”刘泽正要推让,张耳看了他一眼,道:“就这样吧。” 刘泽眼见得今日连连出丑,心里寻思是不是张耳小觑自己,便奋其拳脚,大吼一声,直扑季布。季布沉稳如山,凝身不动,直到刘泽近身,两个人身形转动,一推一送,季布发声吼,弹腿推手齐出,刘泽身形凌空旋转如陀螺,坠了下来,季布叫声:“承让。”双背一张,稳稳接住刘泽,安于船舱之上。刘泽一脸羞愧,退至一侧,张耳鼓掌叫好,道:“季县尉神勇,辛苦了。”季布颔首,拱手退下落座。 张耳到了昌邑县,交接文案,发现里面尽是升平之词,什么吏治清明,前任调任辽东郡守去了,便找来自己带来的,现在已是长史的刘泽商榷。张耳招呼刘泽来到后堂,关闭门户,问刘泽道:“你在官船上和季布交过手,季布武艺怎样?”刘泽道:“季布神勇,可当千夫,武艺深不可测,刘泽不是他万一的对手,恭贺大人有了这样的左膀右臂,那擒拿湖匪,只是指日之间的事儿。”张耳听了,沉吟不语,刘泽奇怪道:“大人,县尉如此膂力熊健,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张耳心事重重,道:“此非你所能知道的,刘泽,你帮我做一件事儿。”说着,两人窃窃私语,密谋半天方才散去。 三天后,本是新县令任政之时,可是发生了十分奇怪的一幕,当县里大小吏胥。上自县尉季布c县丞,以及各乡c里的游徼c三老c秩c啬夫c亭长c里长代表来开全县人代会的时候,只见县里的长史,也就是后世的师爷刘泽,在县大堂挂出县令老爷的官帽,宣布:“各位,县令老爷因身体不适,今日挂冠,所有政务全部委托县丞c县尉大人,待到身体康复,再通知各位来述职。退堂!”一声吆喝,就遣散了众人,那么,县令张耳去哪儿了?又在搞什么名堂呢?只是成谜。 再说这昌邑县城,街市之上,踽踽走来一人,手挚杏黄招牌,上书:“赛扁鹊”,一路吆喝:“专治疑难杂症,内外儿妇······”忽然,一颗红李子砸来,砸在他的招牌之上,那人大惊,举头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没由来撩自己,仰视看去,只见得十字街通衢,红楼一座,朱槛栏杆倚靠着彩霞霜雪纷纭女子,粉妆调笑,知道是烟花柳巷之地,鼻子冷哼一声,就要走过去。不料此时,“滴溜溜”旋风轴心大卷,甚嚣尘上,将他裹挟在内,儒冠吹飞,胡须尽翻,招牌也脱手飞去,怔在原地,他急忙以袖子衣袂掩面,可是迟了。青楼上众女子娇痴笑声大作,道:“大爷,风大,快快上来消受吧。”此人让风沙眯了眼,正自揉,忽而有一人从楼上急急下来,替他拿回了招牌,道:“不妨上去坐坐。”此人回过神来,一见那人,撇嘴不屑道:“原来是你。”那人一拍脑袋,低声道:“县令大人,你不是挂冠告病,原来在这儿······”原来这人就是乔装打扮的县令张耳,恼道:“休要胡说,什么县令大人?谁是县令大人?”那人悄声说:“我不会声张的,但我知道你就是新来的县令张大人,我们见过的,在巨野泽中的船上·····”张耳一震,脱口而出:“原来你是?我仓促间忘了你的名姓,你就是那个身穿赭衣的······”那人笑道:“我乃楚地淮阴人韩信,大人这么做,定是在暗暗察访巨野泽的水贼。还有,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不用旧人,你信不过县尉季布大人,所以才这么做的是吗?”张耳被对方一语点破,一览无余,实在是又惊又怒又羞耻,不甘心地道:“你是一派谎言,全然不是这样。”韩信莞尔,道:“大人只要心里承认可矣,用不着有挫败感,知道我是谁吗?”张耳蔑然道:“赭衣南冠,你不就是个流配的囚徒吗?你难道否认?”韩信道:“不对?在没碰到大人之前,我就是个囚徒,但是,现在我碰到大人之后,我就是个英雄。”张耳听了忍俊不禁,问:“别来这一套,我不吃这个。”韩信笑问:“天下英雄,从何出处?”张耳回道:“当然是官富二代,英雄之后,这还用问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韩信立指摇摇,道:“此乃庸人之见,天下英雄,出处唯二:其一在大学之中,其一在牢狱之内。即便是拾荒野老,不可轻视;名门王孙,何须仰视,我今天得遇大人,就是来证明这个英雄出处,得遇伯乐就会囚徒嬗变英雄的真理,和氏璧为玉玺,权压天下,若是用来垫高,不如顽石啊大人。你不是要知道巨野泽中的强盗是谁吗?现在你就要知道了。”张耳一震,深感有理,共振不已,及至听到还有盗贼线索,为之一振,喟然叹道:“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信指定红楼道:“大人,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张耳勃然变色道:“烟花柳巷,正人不屑于涉足,你还是收起,如此,我不找你了,我自会查缉,同时警告你,我的人就在左右,休得放肆为好。”韩信笑道:“大人,盗之所以为盗,吃饱穿暖之后,会干什么?”张耳会意道:“你这一说,我倒是醒悟了,那当然是唯色与性。你是说他们一定会到这家昌邑县最大的青楼来玩?那又何以见得呢?”韩信颔首,又道:“大人,你听这乐声。”张耳凝神谛听,大惊失色道:“这是我们魏地的名曲,有宗庙乐声的纯正,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弹出来来的,好古琴,好乐师,好久了,我没听到家乡的雅声。望我桑梓兮,游子独遨万里,天啊,可这是青楼之地,怎么会?怎么会?打死我也不相信,竟然有魏国的宫室雅乐。”韩信一指红楼,只见楼上碧户洞开,乐声急如骤雨,幽怨啼泣,呼唤诉缘,一女子直面着自己这边激扬指弦,道:“此女想必认识你,琴声满是呼唤,弹的是诗经《静女其姝》,大人,你善于音律,你说的极是。但是,此间有一名妓,姓魏名妫,就是魏国宗室,魏灭之后,收孥没收为官妓,在此服刑赎罪······”张耳脑子翁的一炸,浑身震颤,道:“上苍啊,我知道她······不······”韩信道:“她可是如今昌邑青楼头筹,而我和季布大人在此查了好久了,现在,线索就在上面,只是,季布大人没来,我戴罪之身,所以不敢贸然动手,没想到天赐良机,得遇大人你,这不就是······。”张耳慨然道:“快,别说了,那么我现在让你动手,为国建功,盗贼有多少人?要不要调兵来。”韩信道:“好,先不用调兵,巨野泽的盗酋是个阴兵,他从不纵容手下来此,这家伙乃是一个人偷偷来玩的。拿下一个蟊贼,对韩信而言,何足道哉?最难的是要证明他就是飞贼,不过,我的心里也已经有底了,大人,只需听我就好办了。”张耳颔首,道:“只要你能降了飞贼,找到巨野泽群盗的线索,一举聚歼,我什么都依你的。” 韩信c张耳两个人不露声色,入了红楼,鸨母来迎,只听见楼上有人唱告:“今日箕肆箕大爷博得头筹,快快引入魏妫美女房中听曲儿。”只见一个人一身纨绔,公鸡一样嚣张,面孔向天,轻摇纨扇,跟着鸨母要走。韩信双眼一亮,急叫道:“且慢,今天我们老爷来了,岂有头筹旁落他人的道理,我们老爷见人加一级,请问,这位售价多少?”箕肆嚎叫:“与老爷抢美人儿,老子有的是钱,睁开尔等狗眼瞧好了。”便解囊,拿出一块白玉璜c再拿出一块黄金,顿时,满室金碧辉煌,富贵满眼,满屋子登时爆发出啧啧惊叹,鸨母本是势利小人,一见如同苍蝇竟血,道:“我的爷,你是豪客,那么,你两位呢?是何人物,亮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啊?”言毕,脸露不屑,睥睨韩信c张耳,韩信冷笑道:“这有什么?目今江湖,鱼龙混杂,假货横行······。”箕肆猛啐一口,拿来韩信面前,道:“真伪与否?那得问大方之家,我只怕有的人一辈子没见过富贵,岂能认得财货?这位先生,你能识货不?”韩信细细验视,冷笑道:“果真是好货,可惜······”所有人好奇心激起,都要看究竟,箕肆睥睨,嘲弄道:“可惜什么?田舍郎。”韩信道:“你这金玉上面刻着,昌邑夏睿家藏字样,上个月,本县富家夏睿遭湖匪洗劫,家财一空,惨遭灭门,妇女全被奸杀,震动砀郡,如今你手里全是赃物,你就是那湖匪,今天你走不了了。”韩信已是铮铮出剑,剑锋嗡嗡,箕肆大叫一声,飞身踢飞屋子里的家什,众人混乱尖叫,个个逃命,箕肆混乱中一脚踹飞窗户,腾身而下,跃落大街上,韩信叫:“哪里走。”穿窗而出,点落在大街上。 张耳下得楼来,发信号招来刘泽等。韩信剑气凛凛,缠定箕肆,忽而取出随身带的长缨,一抖长缨,呼呼风声,有如游龙,左右游走,已是将箕肆捆住,季布c刘泽等已经赶来,箕肆一见兵刃纷纷,恐怕自己死于乱军,大声呼叫:“县令大人,千万手下留情,不要杀我,我说,我说,谁是湖匪。”但不知箕肆说出谁是湖匪匪酋来,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二十七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秦皇演湘妃灵幻 少府借毒手追凶 上回说到韩信剑气凛凛,缠定箕肆,忽而取出随身带的长缨,一抖长缨,呼呼风生,有如游龙,左右游走,纵横捭阖,已是将箕肆捆住。刘泽等已经赶来,箕肆一见兵刃纷纷,恐怕自己死于乱军,大声呼叫:“县令大人,千万手下留情,不要杀我,我说,我说,谁是湖匪。”但不知箕肆说出谁是湖匪匪酋来,权且剧情埋伏,后面自见分晓。 张耳吩咐刘泽将箕肆牢牢捆住,将他先带回县牢,不得对外界宣扬。自己又对韩信道:“韩信,辛苦了,你还是陪我去一趟红楼,我有要紧的事儿铺排。”韩信诺诺,二人上了红楼。方才情景,红楼上的人有目共睹,这下知道这个游医是个假的,真实身份不明,但是看到他在现场挥斥,都明白肯定不是寻常人等。现在也不离去,再度回来,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一个个心里发毛,毕竟刚才那贼人是从这红楼抓去的,是福是祸?怎样处置,谁的心里也没数,到底来者是官家的人啊。 张耳来到楼上,鸨母赶紧趋过来,张耳沉声道:“带我去魏妫的闺房,我有事儿须要问她。”鸨母一听可来劲了,浑身抖擞,道“好啊,大人,魏姑娘花容月貌,善解人意,一定会侍候大人满意的。”张耳双眼一绽,骂道:“闭上你的臭嘴,我乃昌邑县令张耳,找她是为公事。”鸨母吓得一哆嗦,道:“原来是县令大老爷,小妇人这是放屁,你来,你来。” 张耳便和韩信进了一见绝对奢侈糜烂的闺房,一个浓妆的女子款款而来,拜服地上,娇声道:“小奴魏妫诡迎县令张老爷。”张耳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县令,而且姓张。”魏妫骤然悲戚道:“数年前,小奴尚幼稚,和魏咎叔父去过大人府上,大人你形容未改,因此认得。前些日子,小奴打听得有新县令来,就是昔日大名鼎鼎的大梁张耳,因此,夜不能寐,天天扳指头数日子望大人来。今天,天意怜小奴孤苦,一阵旋风吹开大人真面目,小女子得见后真的好想呼唤大人,可是不敢,只有寄托琴声诉衷情,没想到天也有情,总算拨开乌云得见清天了。”张耳道:“张耳现在是大秦县令,没有故国一说,天下归一,一统政治,乃是必然,秦始皇帝圣明之君,体恤民生,所以,你的生死否极泰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魏妫听了,一头雾水,一双眸子楚楚可怜觑定张耳,茫然不解。张耳对身后警戒的韩信道:“韩信,你且回避片刻,我有两句话要单独和魏姑娘说。”韩信颔首,仗剑退出,屹立在房门口,留下张耳在房里对魏妫私语。 片刻,张耳出来,也未见魏妫来送,张耳招呼韩信就走,两人出得红楼,张耳笑问:“韩信,你只是带罪囚徒,缘何全心全意帮我?你说你所求什么?”韩信回答:“不瞒大人,韩信立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帮大人靖净湖匪,功成之日,大人记得豁免韩信之劳役。洗雪韩信之罪,提前放归韩信回到原籍淮阴足矣。”张耳笑道:“那是自然,就这样够了。”韩信颔首,张耳沉吟道:“好吧,有些话大说则虚,小说则实,我张耳自有分寸。” 张耳c韩信刚刚出了红楼,即有两人昂昂而来,可以说几乎是擦肩而过。只见其中一人,一身锦绣,身高魁梧,仪表堂堂,宽面大耳。只是嘴角咬肌深刻,透着悍勇之气;双目蕴藏不定内容,透着阴沉之光。另外一人,同样高大,只是腰缠多金。两人近了红楼,那个跟班的低声道:“大哥,你自上去快活,小弟在此楼下逡巡。”阴沉那人,颔首微笑,即刻接了他身上的沉重包裹,一路轩昂自入红楼。 鸨母跟班来迎,问讯道:“原来竟是赫赫有名的大富豪,巨野泽中的彭泽庄子大庄主彭越彭大爷,你自来逍遥?”阴沉那人,原来就是彭越,他将一块足金用力拍在桌子上,傲慢仰视,道:“大爷彭大,今日这些金子权放在这儿,都去招呼,伺候好了,都有赏,否则大爷就拿回来走了。”红楼所有人等,一见黄橙橙金子光华炫目,眸子全是人性原始的贪婪,诺诺一片。鸨母张罗果子点心,就要招呼姑娘们,彭大冷笑一摆手,撇嘴道:“庸俗脂粉,大爷视之如泥沙,去找头牌的魏妫过来。”鸨母堆笑,高声招呼:“头筹魏妫女儿,恭迎彭大爷贵人。” 只听得佩环脆鸣,云鬓高挽,一身春柳绿c桃花粉的魏妫绰约多姿,踏花步云而出,莺声燕语,盈盈一拜道:“小奴魏妫拜见彭大爷贵人。”彭越讪笑,道:“到底是魏国宗室,就是不一样,我彭大来得值。快走吧,我们进房。”说完两人勾肩搭背,魏妫小鸟依人一般倚靠彭越,进得金碧辉煌的闺房,垂下珠帘。 再说楼下彭越警戒那人,乃是彭越的伴当,姓栾名布,是魏地河东郡小梁人氏,性格忠勇,昔年因失手打死地方财主,逃难到此,蒙彭越收留,故感恩戴德,誓死图报。他正在瞠目警戒,也没看到有官兵异常的地方,正自无聊。忽而,她看到有一位小丫鬟儿,拎着小果蓝子,出了红楼,急匆匆c急慌慌而去,也并无在意。待到小丫鬟走过去之后,突然,他感到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出这个小丫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一种直觉,催他马上决定跟上去,这一跟,他可就看出蹊跷来了。这见那丫鬟慌慌张张,转过闾巷,即见有人过来迎接。栾布遥遥站定,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那人已经和她过来。 出了闾巷,栾布暗叫:“糟了。”满街尽是甲士官卒,兵刃纷纷,戈戟如林,直接就压向红楼,原来正是刘泽他们,事先埋伏好了的。临近红楼,刘泽布阵,张耳动员起来道:“大家勉力,一定要擒拿彭泽庄子的庄主彭越,他就在楼上,就是危害巨野泽的强盗。降盗者重赏,渎职不力者重罚,大家开始行动!”就算栾布再快,也来不及了。整个红楼之下,已经被官兵包围。栾布骇然凝神而立,忽然,冲上红楼,直奔彭越和魏妫的绣房,连掌劈开房门前警戒的人,一脚踹开房门闯入,指定彭越,大声虎吼一声:“我乃是巨野泽的彭越,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你彭越大爷,到此享乐,坏了我的名头,去死吧。”当胸一拳,这一拳拼尽全力,直震得正在和魏妫缠绵鼓琴的彭越倒退几步。彭越情知有变,急急拱手,道:“惭愧,惭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彭大爷,小可马上就走。”急急起身。 此时,刘泽帅众官兵突击而入,正好见了此景,刘泽大叫:“拿下强盗彭越。”官兵们上前按定栾布,上了镣铐,搜出身牌,一声狂呼“抓到大盗彭越了,他的身牌正是彭越。”大家欢呼称庆,栾布看了彭越一眼,大骂道:“都乱纷纷的,原来都是官兵设的套,早知如此,爷后悔来了,唉,还在此丢人现世啊。”彭越知道这是栾布在提醒自己快走,否则,等到官兵缓个神来,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彭越重重看了栾布一眼,混乱中下了红楼,急急慌慌,似漏网之鱼,走的没影了。 张耳c刘泽押解自称是彭越的栾布得胜回道县公廨,县尉季布上前,怪道:“人传彭越乃是大庄子的庄主,深居简出,虽是住在地方上,也没几个人得见真面目,绰号阴兵,自己查了几年,也没查证他就是巨野泽上强盗头子,怎么新县令张耳一来,他的手下这个稀松平常武艺的刘泽就缉拿得贼酋了。”可转念头一想,这个新县令张耳事事撇开自己,分明是不相信自己,心里酸楚,只得冷眼旁观。 张耳急急提审箕肆,道:“箕肆,尔本是朝鲜外郡马韩人,为祸中土,依照秦律,夷狄作恶中原者,罪另加一等。不过,你能检举巨野大盗,本官自然奖罚分明,目今本官已经缉拿彭越归案,你去质证,案子了结之日,本官定会为你请功。”箕肆叩首谢恩,呆在一侧,刘泽即牵得栾布进来,箕肆一见,脸都绿了,对张耳道:“县官老爷,这不是彭越,而是他手下的贴身侍卫卫尉栾布啊。”栾布听了,大骂箕肆道:“原来都是你这马韩贼子闹的祸······”张耳不信,迟疑道:“箕肆,你再细看,他不是彭越?”箕肆再次郑重首肯,张耳c刘泽好不懊恼,季布忍不住冷笑。张耳愤愤不已,再问箕肆道:“巨野泽中有几个彭越?是不是有一个早年的悍匪打鱼的穷彭越,还有一个大庄主贵人彭越?”箕肆回道:“启禀县令大人,这两人其实就是一个人,彭越阴鸷,对外人状是穷打鱼的,其实就是殷实富户,隐藏得深沉。”张耳一听,头“翁”然大了,为何?他一直以为这个庄主彭越和自己早年在陈县认识的水泽强盗彭越不是一个人,现在证实自己将要缉拿得水泽强盗就是和自己颇有渊源的彭越,这么说来自己的小弟陈余也在水泽里。自己早年差一点一念之差也就从他而去,说不定也就沦为水泽强盗了,这正是世事无常,暗自庆幸天有眼,自己没和他走一路去。先不容他思虑这些,即吩咐将箕肆c栾布押进牢中羁押不提。 张耳无奈,只得招呼季布商议,军情紧急,马上就筹划出兵攻打彭越的彭泽大庄子,同时行文砀郡,请求加兵和水军舟师。季布得令,急招昌邑县的都水丞,打点官船战舰,并下去征用民船,只等援兵一来,县令张耳下令县尉麾下的视日,择时辰发兵征剿。 没过多久,就在临近巡守的砀郡水师作出快速反应,护军都尉前将军吴芮即率水师扬帆而来。这吴芮本是九江郡番阳县人(今江西鄱阳县),本是吴国吴王阖闾之后,吴国虽为楚国所灭,但是后裔尚在,楚王开恩,使他作了吴越的郡长,秦朝立国,吴芮以百越君长招安,因为南人谙习水性,所以被委任为砀郡c泗水郡等一带大湖泽水军护军都尉,官封前将军,驻军微山湖滨的留县。 他乘船到了昌邑,便和县令张耳看地图商讨军情,得悉彭泽的庄子乃在突入大泽子的一个岬角半岛上,岬角地峡,天生关隘,仅仅容得一车一骑通过,彭越在此筑城壁垒。所以外人根本就无法冲过去。便商讨兵分两路,一路由县尉季布带兵佯攻半岛陆上,自己和张耳帅水师从湖上包抄。将要拍板决定时,张耳摇头否决道:“吴将军千万不可,季布不可以用······”吴芮茫然不解,问:“张县令,何出此言?季布乃是当地县尉,冒矢石,擒拿盗贼,乃是本分啊。”张耳道“吴将军且听下官缘由,前几日下官来赴任之时,就遭遇水贼,当时情景十分诡异,水贼们曾失言讲出他们就是季布的人······”吴芮听了脸色大变,道:“张县令,此事干系深大,生死系之,你可要审慎,光听这个肯定不够,你还有其他的什么证据?”张耳颔首,道:“下官当然知道其中道理,所以一直引而不发,我当时就在现场捡到水贼落下来的身牌,就是季布本人的。”说完,从身上拿出那个身牌,吴芮接过,细细审视,道:“这就是铁证,这季布原来通贼,官匪一串,难怪查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巨野泽的强盗是谁,遑论缉拿了,现在浮出水面也行,正当时机。好在县令大人机警,要不然,险些误了大事,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儿,张兄别管了,我来办。” 吴芮下令进军巨野泽,分兵季布在陆上为先锋,循着半岛去捉拿彭越,自己在湖滨的楼船上用旗语指挥,调动所有的船只,在水面上遥遥布阵,围而不打,耽耽监视着彭越的乌压压一片大庄子。水师军卒都拿着长长的勾镰刀,张弓搭箭,不放过任何人踪,迫使彭越他们从陆路亡命。 季布带兵,行到半岛最狭窄的地峡那儿,看见一座堡垒锁了路,正要冲锋,听得一声战鼓响,堡垒上礌石打下。乱箭如雨,季布的军卒施展不开,只得蒙头用大橹护住自己,败下阵来。来告回到岸上设中军帐督战的吴芮,吴芮道:“一次拿不下,再来。”又是擂鼓,季布跃马当先,无奈地峡极其狭窄,两边俱是深深大水,城郭上看不到敌军军卒,只有乱石穿空,又败下阵来,如是三次,季布手下,少不了负伤,血染战袍。可是,在身后督战的吴芮等还催战,季布恼了,大声吼道:“湖上乃是水师的战场,为何水师不动,一心消耗我们陆战军卒伤亡?是何道理?”吴芮拍案而起,大骂:“我是主帅,得我来问你,想知道为什么拿不下彭越的庄子,你心里难道没数吗?请问你的身牌哪儿去了?季布县尉。”季布道:“前些日子不慎丢了身牌,将军问这个何意?莫非是疑心我和水贼串通?”吴芮从身上拿出他的身牌,问:“这个可是你的身牌?”季布诧异,道:“实是我的身牌啊,不知缘何在大人哪儿?”吴芮招呼张耳,张耳道:“实不相瞒,那晚水贼袭击我们,在现场我捡到的,水贼们直言就是你的手下,季布大人,我也不知道你如何解释?”季布大笑道:“我实在不知道我的身牌为何在水贼那儿,但是,就以此证明我季布通贼,荒唐至极······”吴芮道:“此所以你一次次拿不下彭越堡垒,难道这不是最好的佐证不是?拿下季布,押解砀郡再作处理。”吴芮一声怒喝,他的裨将上前,卸下季布的环首斩刀。吴芮招来刘泽道:“你赶紧将此人押回昌邑,战后再作处理。”刘泽诺诺,将季布牵走,低声劝道:“季布大人,得罪了,我们回昌邑县吧。”季布长长叹息,道:“想我季布,空怀壮志,竟然蒙冤,不得战场得枷锁,好,我回县里,我就不信普天之下都是昏聩的。”吴芮恼怒骂道:“拨出内奸,可是战胜之本,哪由你猖狂?”刘泽便将季布押出中军阵中。 吴芮下令埋锅造饭,饱餐之后,和张耳登上湖滨的指挥船,下令水师起锚,自己的裨将统领陆师围城。正要发兵,刘泽和自己的裨将狼狈而来,刘泽额头上都是血,喘嘘嘘道:“不好了,不好了,两位大人,在下押解季布走了不远,行到一处阴翳黑松林深处,就听到一声吆喝,全是人,明晃晃兵刃,在下不敌,眼睁睁瞧他们劫走了季布。在下无能,空挨了一顿暴打,幸好跑得快,才得以逃命,那伙贼人劫了季布以后,不但不走,反而折回来强力冲开半岛陆上官军包围圈子,强人庄子上又有人来接应,遂突击又进了庄子,一进一出,全然视我们陆上军卒如无物,我看,这陆上地峡,实在是打不得了,要不还会一败涂地,我看这陆上只能围而不打,还是赶紧水战吧,刘泽无能,请两位大人降罪。”吴芮冷笑道:“这样更好,这就更说明季布乃是和水贼一伙的。”只有张耳无语,叹息不已。吴芮便令刘泽和张耳一道登上官船楼船旗舰,自己裨将复回围城,自己右,张耳左,驶进巨野泽,包抄彭越庄子。 张耳的官船一路行来,只听得芦苇荡里一声唿哨,这边呐喊,那边鼓响,全然不见人,但是,到处都是游击,从水下冒出人来,手执机弩,箭雨齐发,弄得官军纷扰狂躁,惶惶不安。是时,官船沉重,搁浅在水沼间,张耳c刘泽这边正在焦虑无计,听到有人喊:“来,来,让我助官灭贼。”张耳审视,看见韩信带着手下的刑徒们架小船而来。张耳见了大喜,大喊:“快快过来,我们换船。”韩信大叫:“县令大人,这一下可以直达彭泽庄子了。”张耳即令军卒从大船换到小船,自己和刘泽下到小船上,望着遥遥烟水中的彭越庄子,擂起战鼓进发。 吴芮深谙水战,加上自己所处的右翼水深,没多久,就从右翼突击进入彭越庄子的外围,军卒们用勾镰刀尽数毁坏庄子前面水上的暗桩c沉水刺牙链子。彭越庄子上的人在女墙后乱射,无奈官船蒙甲,船上都是护垒,全然无用。吴芮下令军卒射起火箭,箭头上夹带明火燃烧的箭簇,引燃岸上的庄屋,顿时,烟火张天,明灯一样映红湖水,彭越的庄子开始乱了起来,呼号乱窜。张耳这边人也以碾压之势,合围上来,眼见来大功告成,一举攻破彭越的庄子就是十拿九稳的了。 忽而,一声喊,张耳所乘之船,船舱船板骤然破裂弹起,湖水箭一样飞溅而起,高过人头,张耳本是北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大呼:“快快过来救人。”船已经倾斜,军卒乱走,自然是更加加剧了船体的不稳,军卒“呼啦”一下纷纷坠水。刘泽在另外船上一见此状,赶紧招呼救人,眼见得张耳在水中沉浮不定瞎扑腾,即令所有停止冲锋,尽力救人。忽见,一人高喊:“张县令,我来救你。”即是韩信,韩信早年就学楚南公,就在云梦大泽中,谙习水性,即上前揽住张耳,透出水面,刘泽在船上放下长篙,拉着两人上船。 就在这时,彭越水寨辕门大开,数艘小艇箭一样跃出来,上面人人黑衣遮面,快刀利刃,呐喊而出,在混乱中突出张耳他们的包围圈,骠捷而去。张耳此时一身水淋淋的,脑子都淹糊涂了,正是找不着北,那顾得着。刘泽一见此状,问讯:“张大人,走了贼了,可怎么办?”张耳正在踌躇,韩信道:“只走了一部分贼,庄子里肯定有首要的贼子,赶紧和吴将军合围,不要再走了主要的强人。”张耳一听,赶紧颔首,驾船突入彭越的庄子。 此时,彭越的庄子烧的刮刮杂杂爆响,灯笼一般,只是正厅还没着火,张耳c吴芮急令军卒拿人,不一时尽拿下妇孺渔人。正在穷搜,韩信听到有“呜呜”哀鸣之声,怕听不真切,在侧耳细听,果然分明。此时,吴芮下令道:“赶紧离开,四处放火,将这强盗巢穴烧毁干净了。” 军卒打起火把,四处点燃,然后正要撤军。韩信大叫:“走不得,正厅似乎有人。”张耳道:“火山般火势大作,去不得了,不然定会烧死在此,走不脱了。”韩信大呼:“官兵不同于匪,岂能见死不救?”即被上用水浸湿的衣物,冲到内庭,其时,烟火弥漫,韩信依稀看见一人被绑在中堂的柱子上,嘴巴也被杂布堵上,大叫:“休慌,我来救你。”那人已是垂死挣扎,口里发出呜呜绝望声。忽然,飞焰流动,坍塌的杂物砸在韩信身上,韩信痛得叫了起来,转身要放弃了他奔走逃命。突然,韩信听的背后一声泣血狂呼,心中血性涌动,立刻奋起余勇,转身挥剑砍断那人身上的捆绑绳子,只见那人狂呼一声,执着韩信的手,两人冲出火海,纵身跃入湖水里,灭掉身上烟火,韩信这才看清,满脸烟垢的那人,乃是县尉季布。 大家相聚,好不尴尬,季布怒骂:“且说我是通敌奸细,缘何我和彭越一伙,他们听任我留在火场里,差点烧死?”张耳羞愧无语,韩信劝道:“季县尉且少言,吴将军所为,也是有理······”季布鲠直,大声道:“好个昏聩的人······” 吴芮正要发作,忽而,看到刘泽飞奔而来,大叫:“不好了,楼船上巢望塔的军卒瞭望到昌邑县城那边火光大作,浓烟滚滚,想是湖贼攻击县城了。”吴芮大惊,急叫:“快快回到昌邑县,怕县丞他们凶多吉少了。”正要去,回头觑定季布道:“季布,我现在是不能证明你通盗,但是你又如何证明你没通盗?至于彭越弃你火场里,也有来不及带走你的可能是吧?对不起,还得依程序,捆绑了你,至于事后我冤屈了你,我吴某愿带此罪,捆了。”季布听了,愤怒已极,哈哈大笑道:“好,我季布就带了枷锁,我自心中无愧,我怕什么?我就看你们,真正与彭越交手,能拿下他么?”刘泽无奈,上前捆搏了季布,大家急如星火,发战船赶向昌邑县。 当官军上岸时,正好和蒙头黑毡笠的彭越遭遇,吴芮手挚蛇游大矛,冷冷地问:“好个湖贼彭越,真是胆气冲天,还竟敢掠城。”张耳更是腿都软了,道:“吴将军,看到哪儿吗?他竟然劫了昌邑县牢狱,把囚犯箕肆c栾布劫了出来,真是目无王法,反了。”彭越拱手道:“张耳,陈县揖别,别来无恙否?真是世事无常,等到今日一见,你我竟然瞬间变成官匪不能相容的两类人,怎么见了面也不打声招呼?起码也该问问你的义弟陈余下落啊,真是世态无情啊。”张耳回道:“没料到你没昔日改盗贼本性,竟然还做起殷实庄主,潜匿深沉,在此打劫富户,张耳和你昔日虽是故人,还受过你的帮助,然则如今张耳为官朝廷,理当护一方平安,此天道也,容不得渎职,至于我的义弟陈余,虽然义字当先,难敌国法,不容徇私,只要是和你一起,那就只能是受死二字,彭越,受搏吧······”彭越笑答道:“张大人此言差矣,龙祖皇帝治下,彭越不敢反,彭越并无杀一人,县丞也是搏在那儿,完整无缺,至于那个夏家渔霸,尔等问问这一片大泽百姓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串通吏胥,你们官府不管,我们只能替天行道灭了他,孰是孰非,我不想辩论,你们自断。彭某郑重告诉大人,陈余早就离开,和我们绝无一丝一缕瓜葛,不用冤屈他。话已经说明,彭越只是求一生路,我不带走这两位,想必他们——箕肆c栾布两位也无生理,彭越穷途无奈,伏祈大人们放我一条生路。”吴芮怒吼:“断不放过你们这帮盗匪。”彭越冷笑道:“彭越只是说说,放与否,大人们决断,不过,我告诉你们,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们定会拼命的;最主要的是,我实言相告,我彭越,壮士也,这儿最忌惮的只有一人,季布也,既然,他没出现,呵呵,逐鹿吧。”说着向后腾身退去,官军阵中正自不解,彭越身后马群从树林中突出,彭越翻身上马,从鞍鞯中取出长斩刀,以碾压之势直杀过来。 刘泽先锋接战,吴戈横扫,彭越长刀沾上,力道顺着长戈传导,刘泽顿时全身酥麻,压在地上直不起腰来,张耳上前帮忙,彭越了无怯意,不慌不忙,已是且战且走,须臾去了老远。吴芮发声喊,驱动战马冲突,手中长锛挥出,搅动战局,伤了彭越右臂,彭越添血,酷酷笑道:“吴将军,我彭越说过,除了季布,你们谁也不是我的敌手,你们阻挡不了我的,君信乎?”吴芮道:“胡说,你已经伤了,还在胡诌。”彭越笑声越发狂野,道:“好,我不急在一时,那我们今日好好练,哈哈······不过有一件事儿,我忍了好久,现在我实在忍不住了,一定得告诉你,可怜的是季布,你们中了我的反间计了。今日的结果。其实一切都是源于我们设的局,就在季布加紧缉捕我们时,当然,那时候,他还不能确定我们就是巨野泽的强人,而我们却确定他是一介十分讨厌的执着者。说实话,就是没有你们今天的征剿,他也会发现并攻略我们了,我们的下场和今天没有两样。所以,我们当然就是先下手为强了。前几天,就在巨野泽畔的河伯庙里,我们得悉他一个人出来微服侦查,我们的眼线见机给他使了蒙汗药,盗走了他的身牌,再不露痕迹的放他回去,而我们拿着他的身牌袭击你张耳大人,故意布下疑阵,漏嘴说是他的手下,并将他的身牌遗落在你张耳大人的官船现场上,果然,你们对他疑而不用,并代我们拿下了他,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好消息。但是后来,他竟然被押回昌邑,这不是留有后患吗?所以我们还去半路上设伏劫了他,你们更坚信了他和我们乃是一伙的,而我们······”吴芮截断他的话头,道:“所以,你们让他就烧死在你们的庄子里面。” 彭越仰天长笑,突然发难,手中长环首刀一震,已然织成光网,严严实实朝吴芮罩下。吴芮不惧,手中大锛外推,可是,很快他就领教了彭越的武勇,慢慢地尽落下风。张耳过来相助,彭越发声呐喊,长刀引领“呼呼”风生,将吴芮c张耳悉压在刀锋下面,施展不得。彭越大叫:“尔命皆休矣。”长刀斜拉光弧,直抵这两人胸脯,只等取命去了。正在这时,一声怒吼,有人接下这一夺命刀,刀锋火光四溅,歪斜一侧。彭越一见,乃是季布,心中惊骇,还听到同时赶来的刘泽道:“没想到吧?是我启开了季布枷锁,他可没事。”彭越挥刀刷刷,且战且走,季布怒吼一声:“彭越,敢来陷害我,休要走。”突入强人阵中,竟然硬生生将栾布夺了过来,彭越赶紧回马断后,他的人便放马疾行而去。 且说彭越,当时的吕后吕雉曾夸他,彭王,壮士也,可不是浮夸虚辞,立刻回头拼命,刀刀沉重,季布心中震恐,仅仅只能自保,最后彭越大呼一句奇怪的话来,道:“栾布,你不过是我的一介奴才,我岂能为你搏命,我去也。”栾布大骂回敬:“彭越,尔非人也,能有人性乎?”彭越也不管他,驱马自去,季布大叫:“哪里走?”腾身赶来,骤然间,只见一片针芒刺暗器,闪动着铜的光泽,嗡嗡而来,呈扇形直扑自己,季布大惊,回刀拨落,可是,那些阴毒暗器,从彭越千手中一了无间隙地发出,季布狂退,眼睁睁看着彭越马足尘土滚滚,大叫一声:“我去也”已然不见踪影。 一场巨野泽水战已毕,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眼见得盗贼已空,巢穴也化为灰烬,张耳c吴芮率众细细搜寻,也是绝对不见影踪,吴芮便班师回留县。张耳行文上达砀郡,京城多有嘉奖,张耳庆幸虽然走了盗贼头子彭越,但是找出并拨出了毒瘤,地方便再也没有匪患了,即便善后。县尉季布平反,自己和吴芮极尽安抚,季布本是豪爽的人,也就无事。至于韩信,对此一战,虽没有上阵杀敌,绝对算是多有贡献,最主要的是救了自己一命,便依承诺销了他的罪名,提前免其刑徒,可以回原籍淮阴。张耳惜才,意欲留用,谁知韩信竟然执意要回,道是:“先回了家,示人清白再说。”去意旦旦,张耳也无办法,只得发放路上盘缠,听由他自去。 最后就是栾布,因为有打死人的旧案底,虽是六国时期,不能追究,倒是令人不悦,如今是盗酋彭越的从犯,如何断谳?颇费心思,吴芮托人来说,此人和彭越并不和,最后在战场上两人对骂,势同水火就是佐证,所以罪不宜定大,建议卖为官奴,发配燕地辽东郡。张耳其实深感栾布忠勇节义,正想轻断,赶紧拖吴芮下水,两人断谳,栾布卖为官奴,流配辽东郡襄平县(今辽宁辽阳),急急起解而去不提。 再说此时张耳记起韩信来,急急去问,刘泽道:“韩信早就走了,因见县令张大人公干甚忙,托自己致意感恩。”张耳听了,好不惆怅,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不怡,数日过去了都放不下。 那么韩信为何这么急就走了呢?其实是大有缘由,原来韩信出了昌邑县,身负行囊,竟然留意路上的一标志,一路行来,即到荒僻野水之处,渺无人踪。行到断头路处,前面都是野旷,正在逡巡,只见突现一人黑衣屹立,拱手道:“韩信,你竟然这么快就来了?”韩信一笑道:“你似乎等我好久了,果然都是信义之士,那就上路吧。”黑衣蒙面人道声:“请!”同时指示两个黑衣人上岸,循着韩信的来路前去,手执利刃,有如黑烟一道,瞬间渺无踪迹了。韩信当然知道他们要干啥,无非是怕自己留有痕迹;怕自己被人追踪;甚至怕自己带有他人;怕自己······但是,自己竟然只是冷笑数声,蔑然转身,不去管他们。 只听得那神秘人口中发出几声鸿雁鸣声,黑森森芦荻丛中驶出一艘快船,黑衣蒙面人先行跃上船,朗声道:“我等恭迎多时了,请!”韩信一跃而起,点落船头,于是,这艘快船如梭,消失在乱草野水之中。 这艘小船蛇行在芦荻之中,重重叠叠,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和路程,眼见得暮色渐起,天地间一片幽暗昏昧,只有萤火虫流焰发出灵异的绿光,就这样过了良久,韩信突然看见前面芦苇丛林有一块小小的空地,突然,空地上骤然从地下冒出数十个人头出来,全部一袭黑衣大氅,尽数蒙面,其中当头一个大灰人,手里拿着萤火虫的光囊,那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绿惨惨的幽光,印出脸上没有五官的面轮廓,仿佛他就是一个空空的衣服架子,面对这一群鬼魅,韩信骤然心胆震颤,失口而出道:“苍天啊?这不就是阴兵过路吗?”也不知道韩信遭遇什么人物鬼魅,如何结果?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二十八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凶海妖异渡倭国(日本) 鬼船弄神追三宝 上回说到韩信突然看见前面芦苇丛中有一块小小的空地,突然,空地上骤然从地下冒出数十个人头出来,全部一袭黑衣大氅,尽数蒙面。其中当头一个大灰人,手里拿着萤火虫的光囊,那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绿惨惨的幽光,印出脸上没有五官的面轮廓,仿佛他就是一个空空的衣服架子。面对这一群鬼魅,韩信骤然心胆震颤,失口而出道:“苍天啊?这不就是阴兵过路吗?你们是人?是鬼?”大灰人“咳咳”长笑道:“你视我为人即是人,你视我为鬼即是鬼,韩信,你还真敢来。”说着,那个大灰人退下身上大氅,原来是彭越。 韩信感叹:“世人号称足下阴兵之名,真是所言不虚,连手下的人也一个个阴气森森,游荡无踪。彭越,你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彭越笑道:“韩信不要多心,没有你的配合,我们肯定熬不出来。想当时,你借昌邑县都水丞征用民船之名,我们合伙演了一出好戏,调用了我们做了手脚的船,骗得张耳和官兵坐了上去,再来一曲漏船沉水,你再出手相救,一下子从害人精变成救人英雄。可叹那张耳还蒙在鼓里,免了你的刑徒,放回故里,一定还少不了你的路上盘缠吧。最主要的是,这一个天大的人情,够他还一辈子了,哈哈,佩服!”韩信拱手,答辩:“彭越,这不是按你的意思在做吗?难道你要我在官府那边揭穿你?难道你不甘心我这么做来帮你不成。”彭越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佩服你的武勇,好了,我答应你的酬金,毫厘不少,陈余,拿上来。”方才引导韩信来的那人卸下鬼状,原来他是陈余,手里拿着两镒黄金,奉上了,道:“此乃黄金两镒,韩信,收下吧。” 韩信收了黄金,端详陈余,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当世美谈你和张耳的忘年之交,现在,你大哥做了县令,足下却在草泽上厮混,可否想过去讨讨便宜?”陈余冷笑,道:“劳你费心,多谢,多谢,这事儿彭兄早有安排,自然也会滴水不漏,该我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出现的,根据剧情来走吧。不过,陈余实在佩服足下胆大包天,敢在官匪中间作双面怪客,走岌岌可危的那条平衡路线,也不惧怕被灭了族。”彭越也拱手道:“韩信啊,你真是大丈夫胸中有剑,不出若拙,一旦出鞘,则利在双刃,左右斩获,你确实真不寻常。”韩信回答:“多谢你们的夸奖,其实,时势所迫,韩信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办法。栾布已经免死,卖为官奴,流配燕地辽东,说实话,张耳大人也算是宽厚了。”彭越颔首,道:“我的兄弟我不会放弃的,我总有一天会找回来他······”话还未说完,旁边一人抢身过来,低声下气,道:“彭越大哥义薄云天,他说的句句在理,看我箕肆的境遇就知道了。”韩信看了箕肆一眼,甚不相投,鼻子冷哼了一声,不想理他,便折转问彭越道:“可否问一句,足下何去处?”彭越喟然,道“天地悠悠,宁无我彭越一洼水?就此别过,我们送你回官道,后会有期。” 大家即刻行动,韩信被彭越指令陈余送回来时路去,临别时眼见彭越一伙人登船,去势如梭,弹指间没入淼淼烟波,倏尔不见。韩信感叹:“好个彭越,果然就是游击鼻祖,阴兵领袖,真正令人折服。” 韩信揖别陈余登岸,奇怪问陈余:“看彭越他们去势如飞,足下还能赶上他们吗?”陈余返舟叩船桨,笑道:“休要问了,日后你就自然知道了。”韩信一笑置之,自转身觅官道投东南去,即回家乡淮阴。 再说张耳肃清湖匪之后,朝廷嘉奖,公事趋定,便想起家来。这一日,正想写家书,忽听得大门口喧闹,惊问怎么回事,只见刘泽喜笑颜开,进了门就叫:“恭喜大人,你家里来人了。”张耳一听懵了,三步并作两步走,抢到大门,看见两个身负行囊的人,乃是自己的儿子张敖和义弟陈余,不觉涕泪双流,大叫:“苍天啊,你们总算找过来了。我刚才正在修家书呢。陈贤弟,你从何处冒出来的?想死老哥哥了。”陈余一跪,道:“哥啊,说来话长,我们陈县一别,我投了彭越,谁知道这厮不地道,乃是暗中做强盗的,我们一言不合,我就走了,流落燕地辽西郡,和肃慎族人(今满族人)在扶余邑做贸易,不知不觉就忽忽数年。因为如今天下大定,又眷念故乡,便回来了。后来,途径泗水郡,偶然知道兄做了官,便回了大梁城。去到尊府上,一打听张敖贤侄,嗨,原来他们竟然都不知道你做了官,还以为你在这个世上已经是没人了,于是,告诉了他们这个天大的喜讯,他们都不相信,这不是,张敖贤侄自己去和我一起寻亲来了,可真是老天开了眼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张家父子得见,抱头“哇哇”大哭,张耳道:“我的儿啊,我们今生终于得见了。”张敖嚎啕道:“爹啊,我娘比你儿还想你嘞·····” 事以至此,张耳c刘泽谁还会去政审陈余是不是和彭越一伙做强盗那桩黑暗历史,于是,生离死别之后,春风化雨,聊不尽的亲情话语,紧接着,张敖回乡搬他家家眷,好好做干部家属。至于陈余,张耳的铁哥儿,留用昌邑县都水长,还是管巨野泽湖面,只不过昔日是替强盗管,现在替朝廷管,黑与白,只要在灰色地带过渡一下就行了,呜呼世态。巨野水泽之战,至此在重重凶恶,层层算计之中落幕不提。 只说那韩信流配昌邑县,做个刑徒,反倒因祸得福,如今腰缠多金,得意回乡,租赁车輦,辚辚行来,挑开车窗帘子,眼前风物渐渐熟悉,快到乡关了。眼见得一轮明月升东岗,清辉溶溶千里霜,自己的土墙瓦窗故居就在眼前了。韩信下了车,付讫车钱,便要回家。突然,他愣住了,几个月前自己离家的时候,明明是锁了门的,如今怎么虚掩着门,锁自开了,是谁这么大胆,不请自来,住在自己家里,莫非是小偷?但是,自己家里水洗一般干净,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可偷的。韩信想到这儿,手挚出剑来,蹑手蹑脚从虚掩的大门潜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信家道赤贫,院子破落,绝对的原生态,只是些瓦缶之类的必用品。但是,院子里的树木长得很好,皓月之中,清影横斜,这个情景有如积水空明,人如鱼儿在影踪浮动,树木的影子成了水藻纵横,好不清幽。月光下有两个人正在园中的石头几案上酌酒,一个正面对着自己,面如好女;另一个背对自己的,乃是一个侏儒,身态臃肿,可是当韩信再看一眼时。他差点没吓的叫出声来,这哪是什么人啊,分明就不是人类,头大如斗,而且没有脖子,双眼浮凸,嘴巴大到脸颊里去了,这不是一只巨型的癞蛤蟆吗?韩信看到这里,吓的一身冷汗,细看里面那帅哥,倒是一脸泰然,自己连忙敛神屏息,且看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这美人是谁?城父张良也,正就着皎洁月色看一封书札,问道:“徐福徐君房急着找我,所为海上寻求仙药之事儿,看来你很厉害,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你也能找得到我啊。”大金蟾“呱呱”应了两声,没有脖子的动物自然是不能点头了,不过这一幕,让躲在暗处的韩信吓得差一点蹦了起来,这分明是一只巨大无二的大金蟾,世上不可能有癞蛤蟆能长这么大的,这是哪门子的精怪?那这巨大的嘴巴一砸吧,岂不是一口能吞半个人,顿时汗毛一炸,本能地将整个人缩了回去。只听到张良道:“我不去不行吗?”大金蟾一蹦跶,挡死张良的去路。张良无奈笑道:“好了,别激动,我们满饮此杯酒,再走如何。”大金蟾“呱呱”两声,蹦跶回原位,张良为他斟酒一杯,它仰头饮了。韩信看到这儿,心中大奇,寻思自己再不出来,眼前这灵幻美景之背景,可就没有自己的这一角儿了,叫道:“良宵美酒,也不分一杯与主人,是不是太吝啬了?”韩信一发话,张良和金蟾吓的打了一个激灵,张良看到月下走来一个带剑的年轻人,不由得欣慰一笑。正要回话,看到大金蟾蹦跶起来,双手一拉,魔幻地凭空出现了一个飞车模型,一揉一捏,快如闪电,魔术一般一个天槎变了出来,张良还没来得及发话,已然让他扛了上去,安坐于天槎蓝色的魔幻室中,和韩信隔窗而视。同时,那天槎已经起飞离地三尺高了。 韩信飞快地抢了过去,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只听得张良声音在空中入耳:“那位仁兄,酒菜都在,你一个人独酌也好,我就少陪了······”声音在耳,天槎依然升空,越来越高,陡然加速,消失在夜空之中,片刻即是悄无声息。韩信恍如大梦一场,但是,看眼前酒肉满桌,美酒一盅,哪里是梦啊?回想自己从昌邑一路行来,屡屡遇鬼,真是不知道心绪安置在什么状态才好,试试酒菜热乎,便仗剑箕踞,啸呼道:“你们盛情,难道我韩信带剑之徒,不敢受用吗?非也!”便放开吃喝,饕餮一顿。 再说张良漠漠风定,坠落路侧,睁眼一看,有一个巨石碑,上面篆隶书镂刻着:“内史栎阳郡”内心骤然崩溃了,这有没有空间感啊?方才还在淮阴,一转眼就到了栎阳。话说这栎阳,即今日的西安,秦朝立国时是分中国三十六郡,后来一直在开疆拓土,郡县一直在增加中,唯有这西安,因靠近京城咸阳,所以不设郡守,为朝廷内史司直辖。正在疑惧,看见一个方士法衣的人碎步迎来,正是方士徐福。他一挥手,那个巨型的金蟾“咻”的一声,倏尔而逝,没影儿了。张良见了徐福,不悦道:“君房先生,你答应放过张良的,如何不守信,弄一个大癞蛤蟆来强行将我掳掠来,是什么意思?”徐福脸色阴暗,道:“子房休怪,这不是没办法嘛,但凡有一点办法可想,我也不会劳动你了,就算帮帮我好不?”张良摇头,徐福微笑,道:“那个巨大的癞蛤蟆是外星物种,是那大金人们从他们的星球带来的实验动物,只有他才有大空间搜寻异能,来不及细说了,他们来了,快快换上方士的法衣法冠。” 到这时,张良才发现眼前情景是极端的恐怖,这儿,阴云氤氲,绝无月色,夜色墨汁一样漆黑,仿佛一下子坠落在了一个幽邃无底的洞穴深处,绝对没有一个活物的影踪,连一声虫鸣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和徐福两个人。徐福手里的白惨惨的灯笼映照小得可怜的那么一点地儿,光影之外,鬼影曈曈,就犹如置身在一个宇宙黑洞里。 忽然,远处出现了一队巨人,踽踽的走了过来,他们是谁?张良看不真切,因为每一个巨人只是一个轮廓,他们一律严严实实的掩盖着白色的幕布,就这样,在僵硬而笨拙地行进着······张良得见此景,心胆震颤,低声问:“这是什么东西?有这样的大的巨人吗?”徐福道:“十二大金人也。”张良听到这儿放下心来,才知道了这是秦朝赫赫有名的十二大金人?不过,这十二大金人不就是秦始皇收天下兵器,消融铸造的吗?不是摆放在咸阳宫前的吗?怎么铜人们自己还会走路了?这邪乎可大了?想问的惊惧一大推,正欲开口,徐福凶狠道:“不想死的休要问了,没看见这京畿戒严,连活口都没一个吗?去了就知道了。”张良换毕方士的衣冠,和徐福一起引导巨人们向前走去······ 此时的旷野只有草木飒飒,阴风呜呜,徐福c张良引导着十二个巨大的大金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才可以看到旷野尽头,是一片发着绿幽幽光线的灯阵。同时,也可以看到灯光远处的群山铁兽脊梁一样的山岭,张良估摸目的地应该是就是这儿了。果不出其然,他们的队伍就是对准这儿行进,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到了。 灯阵上下之中,曙光初现,他们看到了一扇巨大的墓门,张良心灵顿时肃然,眼前就是一座以山为陵墓的大坟,只是,这墓地并没有完工,整个儿移山倒海,满是簸箕c脚手架和臿锹,是一处硕大无朋的大工地,此时,张良的脑海里蹦出一个概念——秦始皇的骊山陵墓。只是今天晚上月落之时。却渺无人踪,唯有他们,突然的一声夜猫子的凄厉叫声,更是增添了天大地大之处的死亡气息。张良正要问,徐福掐了他一下,张良无奈,只有缄默。 他们来到巍峨的主墓门之下,大金人队伍开始鱼贯而入,深入开山的墓室之下。这时,张良发现,整个骊山陵墓几乎是为巨人们量身打造的地下城池,他们顺着进入地心的甬道缓缓而下,张良用双眼的余光观察,整个甬道,结构拱形,上面刻镂了鱼c兽c鸟篆纹理和天地异界情景,沿台阶下到极深的地方,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的石头大厅,张良估摸这儿应该是深入到骊山之下的岩石地带了。 这时,更让张良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那十二个大金人自己列队,整整齐齐,呈四纵三横,然后竟然自己动手拉下裹在身上的巨大幕布,现在呈现在张良眼前的就是十二尊微微发出光色光泽的金人佣,最前面居中的那位,看来绝对是这十二个大金人的老大,手里竟然捧着一尊青铜鼎,神态安详而虔诚,然后,他把铜鼎郑重地安置在华美的基座上。张良正自诧异,竟然听到他开口讲话了,他道:“多谢两位的一路引导c护送,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了,这个地方很好,是我们运用我们大金人星球高科技的蓝图,和丞相李斯一起设计建造的。在原来的基础上追加数十丈,深入三泉,看来很完美,几乎是为我们十二人私人订制的。现在,我们可以接受殉葬,进入长眠,两位也可以完成使命出去了。”徐福恭敬作答道:“多谢大金人,你们从另外的宇宙来,为了龙祖秦始皇的复活计划,甘愿长眠在此,一直等到两千多年后,科技水平发达时,再和我们的后裔一起复活秦始皇帝,可敬!”大金人摇摇手,道:“此言非也,知恩图报,宇宙之公理。当我们接到地球上美人鱼族的召唤,我们即来收服我们大金人族游荡在星际间,最后为祸地球的恶灵太上。不料我们的飞船在飞临太阳系的时候,遭遇了亚黑洞劫难,迫降在地球上的华夏临洮时,我们全部重伤,沦为奄奄一息的废人。是龙祖陛下出手救了我们,并且为我们铸造了十二个大金人的铜佣,使我们在身体在毁坏之后,身体里的超弦暗物质,有了安驻的地方,得以不灭,等待重生,也得以再回到我们彼宇宙的故乡——外星球大金人星上去。所以,我们为他建造骊山陵墓,就是在替他执行一个伟大的计划——复活秦始皇。(敬请阅读我的另一本书《复活秦始皇》,未完待改续),都是应该的本分。本来我们是帮他实现他现在的身体长生不老,但是,无论我们星球的科技多么先进,我们没法做到。你们地球人的躯体机能只能使用一百年左右,必须得死。虽然宇宙中物质不灭,但是必须循环,无穷无已。唉,无奈龙祖陛下听不进去,他以为我们仙人万能极能,须知宇宙是固在的,根本就没有创世之神去创世这事儿存在。不过,宇宙的可能也是无限多的,这就要看你们了,徐福。但愿你求得仙药,使龙祖皇帝身体永无崩坏。”徐福听了,折腰小心翼翼地道:“这个自然,徐福一定会求回仙药,使龙祖皇帝万世君王,至于你们十二大金人,长眠两千多年后,惊蛰而出,就是高度文明的未来了,你们复活之后,可以为诸夏出力,最后大功告成,就可以圆满回到你们的外星球故乡。”大金人老大又道:“徐福,你求你的仙药,我们执行我们的复活计划,两条路线同时进行,便可万无一失。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秦始皇帝千秋,入于骊山陵墓。我们也会在两千多年后苏醒,届时我们会寻找未来时代的高端生物科技的学者专家,为他复制有机身体,完成复活秦始皇的计划。龙祖的意思全部让丞相李斯镂刻在我们眼前这个鼎上了,后世开启秦始皇陵墓之日,就是我们外星十二大金人苏醒之时,也是秦始皇复活之日,届时,他是后世居民,再次有他的咸阳身牌,定会为华夏出力,威震四边之敌,卫神州民生安宁!好了,宣言已毕,我们要长眠了。再说两千多年,对于我们星球的生命来说只是一个不长的时间尺度,两位请回吧,一定要勉力求仙药去。”徐福c张良不再言语,大礼一跪,出了墓室,但听得大地轰鸣,巨震不已,墓门徐徐闭合,了无痕迹。 两人出来陵墓,已是正午时分,无数的民夫又开始了建造骊山陵的苦役。张良喟叹:“看来,这个大金人外星,和地球极有渊源,太上恶灵c谜一样消失的苍海公c美人鱼,未完未了。这群身着夷狄宇航服装,降于临洮的十二大金人,会再续写两千多年后的传奇。”徐福道:“是啊,大半年之后,我就满了和皇帝约定的三年修炼之期,该出海去求仙药了,子房啊,你历次脱徐福灾厄,运筹如神,这次无论如何你的帮我啊。”张良一听,开口就断言拒绝,道:“此事绝无商量,张良上有高堂须要养,下无婚配子嗣不能尽孝。徐福,敬请你不要为难我矣。”徐福仰首叹道:“徐君房此次出海,求不得仙药不得归,而且会累及东海郡徐氏满门,而不得子房求不得仙药,你想,我还有商量余地吗?况且,为秦子民,为秦始皇事不赴国,如何说得过去?子房你来陈词,你来去龙祖陛下处推诿。”张良一听,笑道:“君房休要急躁,我不过是戏言耳,大半年之期,不是能做好多惊天动地事情,能有好多风云之变吗?好,张良答应你就是。现在这样吧,你还是回到你的真人宫,我子房回阳翟禀告双亲,好好预备才是。君房,你不是有那个外星癞蛤蟆吗?我岂能跑得掉?”徐福被说中心坎,呵呵一笑,怡悦道:“那好吧,我们就预约了,依照我师父鬼谷子神术,我们此次出海得预备八百童男童女,到时候我要让你作为他们的队率。当然还有五谷种子,工匠药理典籍,我也需要些时日打理。那么于此别过。我就送你出骊山陵墓区域,否则,你是插翅难飞,永远羁留在此了。”张良颔首,徐福即出示白玉身牌,所当者无论将佐民夫,纷纷低头肃立,放开一条康庄大道。 张良c徐福出了骊山陵墓区,早有车輦迎着,两人上车,大盖双马,驰骋而去,即回到徐福的“大真人宫”,两人自然少不了寒暄套话,张良心不在焉,少吃即催告辞。徐福代他办好秦直道的手续,即回阳翟。张良一番转折波澜,好不容易上了官驿车,驿卒就要启程,只听得一声冷冷呵斥:“且慢,张大美人,下官找你可是找得好苦,不想今日得见了······”张良大惊,审视一看,那人一身戎装,全身甲胄,盔冠鲜明,腰带长剑。正要发问,那人一揖到底道:“少府章邯,久慕张子房高义,今日得见,实在是眼前一亮。”张良恭谨,道:“原来是少府大人,子房一介草莽,不知缘由将军要找我何干?”章邯道:“哈哈,是这样的,月初我去阳翟觐见令尊,得见令妹,倾慕不已,因为在下妻子亡故,正要续亲,便愿结秦晋之好,使我们张c章二府作个亲家······”谁知张良听到这儿,如遭雷击,杏眼扬眉,颜色沮丧。章邯见了冷冷一笑,继续道:“谁知令尊自言自己有病昏聩,不能神智,非要等到你这个长子长兄回来做主。我想这大秦立国,自有法度,这也是情理之中,于是作罢,谁知道你的芳踪难觅?几乎是从这个海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料得这苍天怜我至诚之心,终于让我追踪到今日,才见到了你,可见这也是天作之合。”张良听到这儿,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章大人,此事万万不可······”章邯变色道:“怎么啦?难道我章邯堂堂少府,黑客军帅,爵封封国尉c护军都尉右将军,配不上你妹妹不成?”张良急摆手,道:“当然不是······”章邯莞尔,道:“那是什么?莫非你也心有所属?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不想她嫁人,委身官宦之家?”张良顿时哑然,章邯咬牙道:“张良,莫非她不是你亲妹妹?”张良摇头,答:“她?当然是我亲妹······”章邯道:“既然是你亲妹,缘何不答应她嫁了?我告诉你吧,我是志在必得,勿用质疑。” 章邯紧接着,他将张良拉到一侧静处,神秘兮兮地道:“真人面前不露假象,我实话告诉你,她是韩国公主,国亡之后,寄身在你张府,实名是韩蓉,她是韩王安之庶女······”张良一听,瞠目结舌的,道:“章少府,此言不能儿戏啊。”章邯背手,悄声道:“没关系,除了我之外,暂时无人能知道。我实言相告,我手里有她是韩国公主的一大堆证据,从她身上搜得的韩国宫廷玉器,铭刻有韩王王室铭记,我还有李斯丞相府里的六国宗亲名册肖像,你是赖不掉的?”张良欲要言语,章邯挥手让他禁言,又道:“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日久生情,卿卿我我,有过婚约,梦想结为伉俪,不过,你们亡国卿相,是决不可能如意的。因为你逃不过我们朝廷黑客军特务之眼;因为你们的户籍上分明是兄妹,一旦结婚,即是有悖人伦,依照秦律,举家诛灭。现在有两条路走,其一,你们不让她嫁,她唯有一死,一旦确认她是韩国余孽,依照秦律,她就会被收孥,买入红楼作为官妓,生不如死。至于,你们张府上。按照秦律株连,也得家破而亡,难以避免。第二条路,将她嫁给我章邯续弦,我们两家就是亲家,她也会生活得幸福美满,我章某定会珍宝一样呵护。你回去确定吧,十日后,我会出现在阳翟,即行迎亲。郑重提醒一句,你们休要想北逃东胡。南走百越之越南,谁也难逃我黑客军掌握。”张良此时转个神来,笑笑,不亢不卑地道:“章少府言重矣,你乃是皇帝重臣,看上舍妹,乃是他的福气,我这做哥哥一定玉成,将军静候好音就是了,子房告辞!”张良登车,两人相顾一笑,即启程望阳翟而去。 张良一回到阳翟,张家举家来迎,张父张平细细端详儿子,道:“子房啊,这次不可远游了,快快办了你和蓉儿的婚事,遂了我们张家的心愿。”张良太息,道:“爹啊,孩儿知道你的心,不过迟了,这真是机缘凑巧,是祸难躲,我在京城遭遇到章邯了。”张平震恐,跌坐在席子上,脸色如土,道:“苍天啊,为何发生这样的事儿?我张府本历亡国之痛,你怎么还加之不测之祸,这可怎么办?要不你们赶紧结为夫妇,远走外郡,或东胡c朝鲜,或百越之南······”张良回道:“父亲,没有用的,章邯即是闻名天下的神军——黑客军的主帅,特务之眼,布于天下,这阳翟乃是故韩国都,眼线更多,怕是我们还没出门,就已经羁押,横祸天降矣。”张平道:“儿啊,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你们劳燕分飞,眼睁睁看着蓉儿糟践吗?”张良神色凝重,道:“爹,你别急,我是绝不会让我的爱人受难的,我不惜一切代价······” 张家父子两正在商议难为,惶恐不安,只听到门外一声女孩儿的喜悦声音,有如细雨和风,春光明媚,柳浪闻莺,不过,在张家父子听来可是倒春寒而又六月飞雪啊,她道:“爹。子房,章邯威名天下,是人中俊杰,我自从见他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自古女子爱英雄,韩蓉也不例外,况且这桩婚姻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求你们念及故国旧主,待你们不薄的份上,为我这亡国公主操办婚礼,蓉儿终生感恩戴德,誓死图报。”张父一听,大惊失色,呐呐道:“你?原来你们早就约婚了,只蒙着老夫,老夫这是一厢情愿,可笑的是还一直为你锥心泣血,好,这几年,公主委屈在我张家,就算是我张平衷心报答故主好了,只是枉了子房的一片痴心······”张良轻拍一下自己的父亲道:“爹,你休要这么说,我和蓉儿本是兄妹之情,在一起长大罢了。”韩蓉笑声琅琅,道:“还是子房哥哥通理,我们花前月下,只是不懂事儿,再说我那是没遇到章邯,混沌未开,爹,子房,你们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张良拉着父亲道:“当然不会,我们定会好好操办你的婚事,放心吧,我们张家怎么也算海内名门。妹妹先去歇着,我和爹在商量商量。”韩蓉盈盈一拜,衣袂飘拂,自转入闺房去, 张平眼见韩蓉去了,仰天长叹:“我张某疼爱心肝一样的女孩儿,没想到如此功利,殊为可恨。”张良一笑道:“爹,我家三世相韩,韩君有恩于我们,报效故主,乃是本分,你就不要嗟叹了。”张平回道:“还是我儿明事理,老夫差点错了,好,好。” 很快,章邯如期出现了,张府穷尽其力,为韩蓉筹措一桩极度奢华的嫁礼,果真是看不尽牡丹富贵花,晒不完将相荣华人。张府阖府行动,宾客盈门,虽是故韩相,但是在颍川郡县根基甚繁,整个一座阳翟城,真个是车马堵闾巷,联袂遮浮云。韩蓉出嫁,只见她喜气洋洋,含羞带涩,淹没在金玉锦绣之中。今日,章邯卸去戎装,一身潇洒深衣,更是一表人才,双璧连珠的一对儿。于是,他们轰轰烈烈,恢弘鼓吹地出了张府巍峨朱门。张良作为长兄,抱亲上花轿。就在绣帘垂下的一刹那,韩蓉笑颜如花,悦耳道:“爹c哥,韩蓉出嫁去了。”毅然摔下绣帘,登时,车马辚辚而去。 张平眼望一地落英,心中酸楚,低声道:“女不中养,唉·····”突然,看到张良如同焦雷轰顶,软塌塌瘫坐地上,大惊道:“子房啊,你不是比为父想得天空海阔的吗?如何又失态了,快别这样,男儿何患无妻?”张良呜咽道:“爹,子房不是悲伤我自己,而是哭韩公主啊。”张平诧异道:“人家喜气洋洋的喜结连理去了,我们也高兴,你这是怎么说的话?”张良道:“爹,蓉儿暌别的那一眼,不对劲啊,我是怕······”张平不悦,怒道:“休要瞎说,回去吧。” 半个月后,一具暗红色的棺木灵柩从灵车上卸下,停灵在张府后花园,章邯头上缠一素丝帕,忧戚地道:“讣告张府长幼,章邯实在是锥心泣血,我也没想到,大喜之日,我的娘子下车之时,脚下一滑,一头撞在门石上,登时,不治而亡。呜呼,韩蓉我贤妻,本求白头到老,谁知命不由人。”说罢放声大哭,又道:“只因为我们并无夫妻之实,韩蓉还是女儿妖魂,所以入不得我章家祖茔,只好送回娘家,由双亲姊妹兄弟等永生亲爱,韩蓉啊······”张平放声大哭,又来劝慰章邯道:“大人休要自责,乃是小女命薄······”于是这两人自是悲情不已,只是,张良并没一声啼哭,一点热泪,只安排后事,葬韩蓉于山阿,显得铁血无情不提。 待到韩蓉落葬,张良独自一人走近她的坟头,这才放声嚎啕,哭道:“韩蓉,贤妹,贤妻啊,我知道你的心,你是怕连累张家,才假装喜洋洋出嫁章邯的,他的心里只有张良,张良岂能不知?你是为我殉情而死的,蓉儿,你不应该啊,你应该活下去,该死的是那个章邯。 可怜你上花轿的那一刹那,你就用眼对我说你的决意,生离死别,生不能为我张良妇,死也不会再待他人家,我谢谢你,韩蓉公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我会朝夕来陪你,和你说话,你放心吧。上苍为证,张良此生再也不······”他本来想说,发誓不再娶妻,可是头上大桃枝,“啪嚓”无端自裂,当头砸下,张良一惊,将话强咽了回去,起身清理,完毕再跪在韩蓉坟前,说完未完的话:“上苍为证,张良此生再也不·····”一个“娶妻”二字还没说出口,又是情景再现,张良头上的桃枝无端断了,轰然砸下。张良见状叹息,道:“韩公主,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不发誓言好了,你安息就是。张良不但是此生永远铭记你,就是有来世,我一定要等你出生我才来这世上······” 张良哭一会,叹一回,难以自已,双手恨不得掘开韩公主坟,将她牵手追回。正在催毁心肝的悲戚之中,忽然,两耳之中,隐隐闻得风雷渐渐,似有千军万马从天际袭来,车辚辚,马萧萧,大旗猎猎,力士呵斥。张良大惊,震肃而起,可就在这时,那千军万马的足音越来越近,整个天地间充满了金铁铮铮的交响······但不知张良遭遇什么?吉凶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二十九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熊野女王强婚 十房新郎抢婿 上回说到张良正在催心毁肝的悲戚之中,忽然,两耳之中,隐隐闻得风雷渐渐,似有千军万马从天际袭来,车辚辚,马萧萧;大旗猎猎,力士呵斥。张良大惊,震肃而起。可就在这时,那千军万马的足音越来越近,整个天地间充满了金铁铮铮的交响。张良愕然自问:“这是什么声音,如此撼动天地?”回头一看,原来身后父亲和弟弟早就来了,静悄悄站在自己身后,不忍惊扰自己。到这时,其父张平接上话茬,道:“是皇帝巡守天下,途径阳翟,我儿千万回避······”张良咬咬牙,道:“皇帝来得这么快?是途径阳翟直道。再周转入向南行的南郡驰道吧?听说这次不但南巡,同时发兵增援南征的王师,说不定皇帝一直南下,直抵南海粤地。”张平点点头。张良仰天叹息,摇头无语,然后又对着韩公主的夜台碑石,再拜道:“蓉儿,张良先回了,以后我天天来陪你,鼓瑟吹笙,弹你最爱听的《国风》曲子,一日三餐,我们一起来吃,还有最主要的是,我一定会不让你再感到冤屈的,此矢言而誓之,你听分明了。”说完,起身招呼自己的弟弟c父亲自回。 秦朝开后世天下制度,那是名不虚传的,其时,秦朝就有了中国公路网体系,此所谓车同轨。直道是等级最高的的干线,可以走驷马驱动的大轨道车和乘马并行,主要是运兵军用c运输国家物质和联络重要的郡级城郭,相当于今天的高速国道;其次是驰道,等级相当于今天的省道,链接县级城邑;再次的是乡道,每一个大郡城都有驿站中转,全部都是封闭管理,擅入者,将被刖足,就是剁脚,此是背景话。 张良回道府中,即登楼上,可以远眺整个阳翟直道上的情景:但见铁骑兵,甲光向日金鳞开;步兵铜盔铠甲,手中戈戟森森;高高挚起旄c旌c节c旗的丛林,紧接着就是车骑兵,跟着而来的才是皇帝的銮驾车队,由轿厢的輦和支起华盖的车组成;由一c二c三c四马驱动不等。最华丽的是铜c木兼有的辒辌车,可以调节温度,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宫殿,因是皇帝巡行天下,防御不测之盗贼,所以根本就不打出皇帝御用的黄屋车来。 张良但见满眼铁流,驰骋铮铮,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见头尾,震恐不已,即下楼来。 话说此时秦始皇在哪儿呢?大队兵马到了阳翟驿站时,郎中令宦官赵高来到一辆装甲的副车旁禀告道:“启禀皇帝陛下,我们已经到了阳翟驿站,东向直道已经不能走了,折而向南得换驰道,请陛下少憩。”秦始皇撩开车帘,道:“着丞相李斯传朕旨意,南向的九江郡c南郡c洞庭郡c长沙郡诸县,预备舟揖,待朕莅临之日,横渡江河,不得有误!”赵高低头叩首,诺诺而去。 于是,大军一路南下,皇帝南巡,浩浩荡荡,过大江,浮云梦,直抵湘水之滨,望南岳衡山进发。是日,秦始皇抵达临湘(湖南长沙市),行宫设在郡府里,南征的大军宿卫左右,整个郡县官吏上下震恐,彻夜侍候。秦始皇召来诸位官员训政道:“朕这次南巡,一则示疆威,服海内,另外因为华夏一祖黄帝在北,大河之滨,方便祭拜,朕已经参拜,而二祖炎帝神农c三祖蚩尤在南,本由楚国主祭,但是,秦朝一统华夏,当然是接手楚国所有的争霸基业,完成一统中国大家庭新户主所有的义务和责任。故择日封禅南岳山神c祝融,并于此誓师增兵南下,统一南中国。”群臣高呼万岁。正在这时,赵高来报:“陛下,护军都尉南征主帅屠睢,使中尉前将军赵佗c后将军任嚣,自兴安(广西兴安)星夜赶来述职,已到府外候见。”秦始皇一招手道:“宣进来。”赵高诺一声,高声宣召。 久候在外的赵佗c任嚣急急趋入,在丹陛下,拜舞觐见,赵佗道:“臣子赵佗与任嚣受命在兴安开凿灵渠,业已竣工,日后南郡之军备,自大江入湘江,自湘江深入象地c百越,洞庭c苍梧c象地c桂林c南海,至于百越之南的越南地——交趾,悉在通达,征南战役指日敉平,此陛下鸿天福泽所致也。”秦始皇颔首道:“两位爱卿辛苦了,朕知道,赵卿乃是横山郡东垣人(今河北正定),任卿羌中郡人,祖茔都在北方,不过,此次南征,不能敉平南方,请转告主帅屠睢以及三军上下,你们就战死在彼,埋骨于斯,万世不得回朝秦阙,回葬家乡祖茔,两卿切记!” 赵c任叩首诺诺,秦始皇道:“朕为你们带来了援军两万,衡山封禅之后,由两位率走,朕即东去巡守回京,屠睢大将军军务繁琐,不能来,你们两位切记代传朕意。朕由典籍知南有交州,不过,再南而南,我华夏人目前尚不知也,今由朕而开始,知南复知其南,直至南极穷荒,彻悟寰宇,两位下去吧。”赵佗还在迟疑不退,李斯不悦道:“赵将军,述职完毕,你就快下去吧。” 不料赵佗一听,不但不退下,反而趋前,赶忙叫道“陛下,南越虽未定,但是,臣今日带来了南越之宝,不敢私自独享,特来奉上。”秦始皇听了,形神一震,笑道:“那就奉上来吧。”赵佗一拍手,士卒奉上巨大椰子,秦始皇双眼炯炯,叹道:“果然是北国罕见果子,好!”赵佗亲自求来刀切开一个口子,倒出椰子汁于玉盏,跪下奉上,秦始皇品后,笑道:“此南国异果,馥郁香甜,实在难得,卿的衷心更是可嘉。”赵佗赶紧又道:“陛下,南岭之南,神异多着呢,那些异果琳琅满目,多的叫不出名字来,一年四季,花开果熟,不像北国苦寒,风霜肃杀。这儿满眼俱是郁郁葱葱,熏风吹来,那是蕉风揶雨;碧海漫漫,鲲鹏遨游其中,还有三苗象族女儿,果然是婀娜多姿,每逢佳节,聚众歌舞,泼水吹笙为乐,煞是好看。”秦始皇听到这儿,俯瞰而站起,听见整个朝堂,啧啧惊叹之声不绝于耳,笑道:“是吗?”赵佗媚笑道:“可惜我没进得此群女,臣就仿一下,以娱乐陛下。”说毕,赵佗踏歌婆娑,跳起西南夷人歌舞来,竟引来庙堂上下,嘘声一片,秦始皇龙颜大悦,下诏赏赐。 赵佗夺得赏赐,喜气洋洋回营,任嚣怒道:“堂堂朝廷将军,竟然戏子为乐,猴子戏一样,搏取上欢,真替你臊得慌。”赵佗脸不改色,戏弄道“老任,别嫉妒啊,我媚上怎么啦?你能做得到吗?你就不行的。”两人正在叙话,看见丞相李斯和廷尉将军蒙毅赶过来,两人俱是一脸铁青,身后呼涌廷尉军数十人,李斯沉声道:“廷尉将军蒙毅,在外代行御史大夫行使监察百官之职,拿下赵佗,以纪检论处。”蒙毅诺一声,上前拿下赵佗,押到临湘县尉府去。 赵佗呼天抢地,大叫冤屈,抬出秦始皇来表忠心不已,李斯怒道:“赵佗,你是朝廷命官,竟然在皇帝面前妖言蛊惑,用心不轨,你明明知道我们华夏根本在北方吗?你大奸贼心动摇皇帝圣意,要是皇帝此次南巡去了岭南,天下有变,就会尾大不掉,首尾不顾,天下岌岌可危,你真正该死!现在我们将相合议,蒙毅将军,依照秦律,犯官怎么处置啊?”蒙毅道:“当庭鞭刑五十,执法!” 廷尉军卒按定赵佗,扒开屁股,执鞭子来打,赵佗“哎哟喂”扭曲喊痛,涕泪横流······任嚣一见其状甚是惨烈,过来祈求道:“丞相大人,廷尉大人,赵佗只是一时犯抽,上阵时绝对是骁将,望两位大人宽宥,任嚣一起来的,也有过,请放过我们,我们回营还得出阵。”李斯c蒙毅方才作罢。任嚣搀起赵佗,赵佗咬牙,口中说:“谢过丞相c廷尉大人。”李斯大怒,指定他鼻尖骂道:“我告诉你,赵佗,你别打算要去皇帝那儿控诉我们,始皇帝乃是千古名君,所遭遇蒙骗,乃是一时之误,等晚上睡一觉,明儿醒来的时候,他可是睿智悍勇非凡,届时你留意你项上人头哪够?还需要留意你的三族。知道大秦开国以来,不杀一功臣为什么吗?因为始皇帝在,奸邪缩头,天地鬼神,莫敢出头,下去好好记取吧。”说毕和蒙毅自去,留下赵佗哭爹叫娘。 翌日,从临湘出发,秦始皇偶见赵佗马也不骑了,自己一“八”一“八”地走,便问:“赵卿怎么了?”赵佗哭告:“圣上赏赐,赵佗高兴,一不小心坐在热汤盆上,因此伤了。”秦始皇一笑,自言道:“果得其所。”不去管他。 秦始皇一行来到湘江之滨,所见满眼都是艨艟战船。舟揖舳舻相连,充塞江浒,正要登船,回头看见看见奉常官员正在祭祀江神,祈求平安渡江,将一对白玉璜沉江借道。秦始皇偶尔问道:“这湘江的江神是谁?”李斯上前答道:“陛下,湘江江神本是神女,有二人,一名娥皇;一名女英,本是舜之两女,尧帝的两妃子,尧帝南巡不返,两女思夫,洒泪竹子上,染成斑竹,殒命湘江,成为湘江江神,也是洞庭云梦大湖南地的地方之神。陛下,等过了江对岸就是湘女祠,三湘妹子多来乞美,果然是湘妹子美冠绝我华夏啊······”李斯只管滔滔汩汩,谁料到秦始皇颜色大变,吼道“什么叫南巡不返?丞相学会说话了吗?既然是美女,做什么湘江之神?特善哭罢了。将祭品都收了,玉璜不要沉江了,上船出发。”李斯吓得一抽身,及传令收了祭品玉璜,奉常c巫祝咒语念一半熄火了。宗教只能藏在山里,皇帝发火,鬼神全灭,信人胜于信天,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国情,没办法。 李斯心里憋屈,暗问,看不起女人,皇帝你娘难道不是女人啊?对了,就是因为你娘赵姬,你才这样的,豪放浪荡,和吕不韦不清楚,还和假货宦官嫪毐隐生了两个弟弟,难怪你美女可杀了。正在意识流,忽而,江面上无端一阵怪风,飞旋扶摇,顿时,湘江之上,白浪滔天,所有船只尽数晃荡,一片惊呼连连,李斯正在骇然,看到始皇脸色凝重,全然不见一丝慌乱,心中暗暗惊诧,果然,虽是挂帆吹折,船只无事,全都顺利过了湘江。 秦始皇一等南岸,大怒道:“传朕诏令,区区女子,敢来戏朕,将湘女祠灭了。”廷尉军领命,直奔湘女神祠。李斯一见脸色死灰,慌忙跪求道:“陛下,不可也,湘江女神虽然不恭敬,有些风浪,但是,并没有一个船只人员损失,陛下,你要三思,不可去毁了她的神祠啊。”秦始皇道:“朕威加海内,横扫,岂能容她——女流犯我。”李斯道:“陛下,可是我们还要原路回去再渡湘江的啊。”秦始皇听了沉吟,下令召回军卒,道:“死罪已免,活罪难恕,就给她们一个髡刑,砍去神祠旁边的头发——树木。”李斯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令士卒全去湘女祠旁边的山上砍树。“叮叮当当”忙了几天,直到满山露出红壤山石来,秦始皇才罢手而去,一路逶迤,即来到目的地南岳——衡山, 此时衡山,满山皆兵,衡阳县官吏悉数来朝觐,山上方士神祠,都来跪拜,秦始皇下令奉常安排,择吉日举行封禅大典。这一日,始皇正午时分,正在山中神祠的临时行宫批阅各地官员文牍奏章,忽而困倦,做出一场白日梦来。恍惚中周身血红,竟然是历经母亲产道降生在世上,顿时大哭,被产婆拿去洗了,心中大惊,想到我是皇帝啊,我怎么让人刚刚生下来了,再看看那女人也不是自己母亲啊,但是,那女人缠头丝帕,浑身汗水淋淋,脸色苍白,似乎是在刚刚经历鬼门关前走一遭,生不如死的生孩子痛苦,心内竟然有了为人子的愧疚。 情景未变,自己大概两三岁了吧,这一日,梦里这个娘和她妹妹一起,正在责备自己道:“你这个顽劣的儿啊,你看清楚了,我们是你娘c二娘,我们女人容易吗?这么忤逆,今天来好好教训你。”撸起屁股来打,秦始皇吃痛大叫:“娘c二娘,别打了,好痛啊。”蓦然惊醒,原来是白日一梦,顿时头痛欲裂,寒热交战,浑身冷汗湿透,头晕目眩,已是病了。此后冷起来如坠冰窖,热起来如蹲蒸笼,交替拉锯,原来是患上疟疾了,俗称打摆子,这在现在不算啥,在当时可要了命了。 皇帝患病,慌了太医,络绎往来,可是怎么弄也是不行,山上方士,过来问鬼,巫祝卜占,也没一点起色,反而越发重了。李斯等官员更是慌了,南岳去京城路远,万一有事,可怎么办?如今滞留在衡山,也不能封禅,南征的兵,也不能誓师出发,可如何认是好?文武百官急得热锅蚂蚁一样,秦始皇更是沉苛,连走路都走不动了。不过这样一来,奇怪的是他心中反而忘了一切桀骜,涌起一丝悔意,这一日在病榻忏悔道:“梦中之娘c二娘,我知道你是谁,你们不就是那湘水之神吗?既然你重生朕一次,那么我们也算母子了,你就原谅皇帝我孟浪,朕还有国事啊。”一念未休,赵高狂喜来报:“陛下,有两人过来献药了,他们说,你这病根本不算什么,不医好,他们不离开这儿。”秦始皇大悦,急招,只见宫外走来一男一女,男的略矮小黑瘦,似乎从南方来的,女的一张马来圆饼脸,厚唇细眼,长得甚是丑陋。两人拜伏地上,男的道:“小可傅宽,祖籍交趾,久来中原贸易,所以落籍砀郡横阳(河南商丘),陛下这病是疟疾,因为北人不习南方虿虫,被瘴气恶蚊子咬了所致,我这儿有南边海国的金鸡纳树提炼的金鸡纳霜,服下就好了。”女的奉上药罐子,道:“小奴番禺人,姓黄名疵。”说完,取药汁喝了一口,再恭敬奉上。秦始皇点点头,宫女过来侍候喝药,秦始皇喝了咋舌道:“好苦啊。”一饮而尽,道:“劳两人忠心,晚上就留此处,待朕痊愈,定有重赏。”两人当然知道这一句重赏之后的深沉寓意,但是,心中有底,笑笑而已,全然不慌。 翌日,秦始皇使谒者宦官急急召见傅宽c黄疵,这两人来到行宫,看见秦始皇身轻龙形,气色强健,大叫道:“果然是神药,朕已经完全好了,定会好好赏赐你们,你们说这个产神药的地方是何国度?”傅宽道:“陛下先好好调息,多吃些容易消化的粥糜,至于这个国度,小可也不知道,只是偶尔有海客被风涛引来,语言不通,只是说有。”秦始皇颔首,又招来丞相李斯c将军蒙毅,道:“夫华夏之大势,载九鼎必然从北及南,国运南渐,朕不巡守越粤,教化四疆,不足树秦之威仪,完全我华夏之金瓯,丞相快快预备南岳封禅,朕将南巡粤越c交趾。”李斯赞道:“圣上英明,天子巡边,龙蹑其迹,以及四塞,是以为国家。”秦始皇大悦,下诏开宴,君臣同乐。 黄疵在宴席前大礼道:“陛下,臣女黄疵,乃是三粤第一美女,陛下龙行我三粤之地,粤地万民感戴,因此,小女子身为三粤之地第一美女当尽地主之礼,故特来献粤人之舞。”说完,笨拙起舞,庸庸可笑。秦始皇猛一听一见,差点喷酒,到底是皇帝,自然是气量如海,强压情绪,丝毫不露底,端详她那圆饼脸,肿眼厚唇,听她自称是粤地第一美女,差点失笑,不过,秦始皇自认四海雄主,是绝不会耻笑自己子民的,只是惊诧问:“你是粤地第一美女。”黄疵肯定道:“是啊,皇帝不知我,可是我在粤地乃是无人不知的,要不你问赵佗c任嚣二位将军。”秦始皇道:“不用问了。”话虽这么说,眼神逡巡赵佗c任嚣二人,二人赶忙出班,齐声道:“启禀陛下,黄姑娘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的。”秦始皇又问:“赵佗,那你先前所说的那些三苗女儿都是这般······”赵佗支吾,显然是在受了别人的威胁。李斯急匆匆上前道:“陛下,南人以交趾c黑齿c纹脸为美,因为南北风物不同。南岭之地,热水之中,多蛇鳄蚂蝗之毒,总而言之,三粤无姝,不必南图去了······”秦始皇沉吟,道:“丞相宜有天下心,不可地域歧视,不要再说了,明日封禅后再议。”李斯谢罪而退。秦始皇下诏重赏傅c黄二人,并携带二人同行,下诏说,直至两人自愿离去为止。 是夜,丞相的金帐里,李斯c蒙毅c赵佗c任嚣对着黄疵躬身大礼,李斯谢道:“粤女黄疵贤德天下无双,此次你听我李斯的计谋,用自己的丑来警醒阻挠皇帝不一意孤行去岭南,乃是拯救社稷,造福百姓,如此大义,请受我丞相李斯c将军蒙毅c赵佗c任嚣一拜。”说完大家一跪。黄疵大惊,同时对跪,仰天痛哭,道:“世人有几个不笑丑的?只是我丑,还令故乡桑梓粤地蒙羞,我有过啊。”蒙毅道:“你是最美的,粤地也是最美的,仁德所在,大义所在。”同时。也对赵佗c任嚣他们道:“当然也谢谢你们的配合。”赵佗c任嚣惶恐,只是连声道:“我们身为大秦官员,都是本分。”李斯冷笑道:“知道这个就好。”傅宽招呼大家同起,道:“我携带黄姑娘回我家乡横阳,会勉力替她找过好人家嫁了,将相大人们放心好了。”李斯c蒙毅这才放心,赵佗c任嚣见机诺诺而退。 次日,秦始皇一行封禅南岳衡山,主祭炎帝c蚩尤,太牢牺牲,极其隆重,并敕令丞相李斯撰文纪功。礼毕,在衡山之阳,誓师南征,秦始皇立于天命台,誓师三军,道:“朕秉承三皇五帝,代周帝祚,统一华夏,完全金瓯。凡四边之敌觊觎我华夏者,掳掠黔首,获我疆土,朕当护我苍生,誓师自卫。夫恶盗敌国,必威以武,乃能与共,擂鼓,出征!”征南三军山呼海啸一样呼应:“恶盗敌国,必威以武,乃能与共,擂鼓,出师!” 主帅赵佗c副帅任嚣跪别皇帝,上马统兵。秦始皇又宣言:“天子不封步。”说完,下了天命台,面向正南走了九步,然后停下来道:“朕这九步表示朕不会不到南国,赵佗c任嚣,尔等平定南国之后,朕再莅临粤地,起!” 赵佗c任嚣洒泪出征南下而去,两万南下雄师渐渐空了衡山。秦始皇下令回銮驾,回渡湘江时再亲祭祀湘水二女神,执子嗣礼仪,不敢不敬。折而向东,至于会稽,其时,皇帝仪仗,逶迤龙行,百姓们万人空巷来看,有一人杂在其中,冷眼睥睨,道:“彼可取而代之也。”他是谁?前文交代过的下相人项羽也,他一说完,有人掩住他的嘴,穷尽全力将他拖到暗处,气喘吁吁地咬牙骂道:“你想我们家诛灭九族吗?”乃是他的叔父项梁,两人结扭逃至闾巷深处,一发停不下来,这两人如何在这儿,权且埋伏剧情,容后再表。 再说赵佗c任嚣率援军南行,一举平南,捷报驰骋京城咸阳,是年,秦始皇使武城侯王离c东陵侯召平c通武侯王贲犒劳征南三军,设桂林郡c象郡c南海郡c巫黔郡四郡,兵锋前置交趾c滇c昆明,威震国门之外的殊俗,不断完成华夏统一。是年,主帅屠睢积劳成疾,死于军中,讣告京师,秦始皇诏令以九卿礼仪厚葬于粤地番禺。同时,诏令赵佗为南海郡龙川县令c任嚣为南海郡郡尉,两人被称为东南一令尉。任嚣筑城于番禺,成为任嚣城,即今广州,其实,广州已经有城邑,楚国扫荡百越部落,已经在此立一亭为记,地名楚亭不提。 傅宽c黄疵陪同皇帝行至函谷关前,即行告辞,秦始皇苦留,两人求去不允,只得厚赏。这两人得了赏赐告辞李斯c蒙毅等自去,这一日,东归砀郡,行到三川郡桃林县(今河南灵宝)一处地名王垛的山谷中,忽听得厮杀声声,金铁铮铮,两人顿时惊呆了,赶紧藏匿在草木丛中,露出一双眼睛偷窥,看见那战场之上,尽是黑衣蒙面人,清一色的使用弯刀等短兵相接,心里知道这是盗贼在火拼,可不想惹火上身,正要退去,可是,看到战场上此时已经落幕,一对黑衣人已然将对手尽数杀灭,紧接着打扫战场,挨个补刀,情状极其恐怖,然后,一声唿哨,疾风一样狂转而去,消失在群山峻岭深处。 傅宽c黄疵二人一见得了机会,赶紧起身亡命,就在这两人狂奔而去的时候,忽而听到一声微弱的,似乎是从地底下地狱深处发出来的救命声:“救命,救救我······”傅宽赶紧刹住脚步,拉了一把黄疵,道:“我们回去看看。”黄疵震恐道:“凶险之地,还回去?如果有埋伏怎么办?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傅宽咬牙道:“见死不救,就不是人了。”黄疵点头,于是他们毅然返回山谷中, 此时的山谷之中,尽是战死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谷底的草木,情状十分的惨烈而恐怖。就在这些死尸堆中,有一只淋漓鲜血的手伸向空中,拼尽最后的余力在垂死挣扎,同时发出奄奄一息的哀叫:“救我,救命啊······”傅宽c黄疵飞奔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将他半身扶起,急急就去找药。谁知那人正在回光返照,神智顿时清醒,道:“是,是黑客军杀死了我们,他们,好狠毒啊,自己人对自己人下黑手,为什么·····我这里有······从他们身上夺下来的黑客军身牌,就是···铁证······为什么?······”那人说着,拼尽全力,拿出一个满是血污的身牌,突然,他痉挛一下,登时气绝身亡。傅宽放下那人,站了起来,对黄疵道:“他死了,这儿的人全死绝了,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这儿是凶险之地,赶紧走,要不就走不了啦。”两人携手,傅宽想了想,收了那块身牌,藏在怀中,和黄疵急急狂奔而去,逃出山谷。 两人逃出山谷,看见前面有两个人人,正在亡命窜逃,可是,由于慌乱,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了分寸,几乎无法迈开完整的步法,一个劲地打滚。傅宽正要上前招呼,突然,山谷中山鸣谷应,黄尘滚滚冲天而起,瞩目一看乃是一队的官府骑兵驰骋而来。傅宽一见不对劲,敏捷地拉住黄疵一闪,藏匿在草木丛中,匍匐不动,窥探外面究竟是什么不测的凶险。他们计划查清状况再作打算,因为,他们想到自己这么冒失落入官兵手中,有些事儿可就说不清了,万端的麻烦不说,极有可能就牵涉到莫名的灾祸之中,连性命都堪忧。 “张平,你们父子俩哪儿走?”骑兵将领一身黑盔甲,朗声问,声音在山谷中一片回声,道:“你们父子俩所献的韩国韩王玉玺呢?我的护送你们的黑客军的人呢?都何在啊?”傅宽心里打鼓,想道,原来这两个逃命的人有一个人叫做张平。只见他已然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说不清话来,道:“少府大人,不,不,不好了,我们在此山谷中遭到强人洗劫,所献的国宝——玉玺,也让他们,劫走了,护送的黑客军四个人也尽数被杀却了,我们好不容易逃命出来······”原来这张平二人就是张良的父亲和弟弟,而飞马而来的官军,乃是黑客军和他的主帅章邯。 章邯冷笑道:“张平,你一把年纪,曾是韩国丞相,阳翟城赫赫有名的名人,如今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不觉得可笑吗?目今皇帝巡守在外,黑客军尊你是故相公,使你去京城献宝,并一路护送,让你去图个晋升,如今倒好,一句话说是宝物玉玺让盗贼给洗劫了,我们护送的黑客军士都遭凶死光就完了?就算我章邯念及韩蓉故亲戚一场信了你,但是,别人会信吗?如今连玉玺都没了,如何交代?我的黑客军军卒,全是一等一的天下手竟然死光了?而你俩不过是书生一介,缘何竟然能在神秘人掌控之中从容得逃?而且,毫发无伤?这又如何说得过去?实在是抱歉,你们都得跟我们回到咸阳京城,唯有待到皇帝回京再作定谳了。”一挥手,黑客军立即动手,绑了张家父子两个,张平父子喊冤,其声响彻整个山谷,好不悲切。可是,章邯并不理会,军卒绑死张平父子掳掠上马,急急去那山谷之中打扫战场,料理后事,延时了半日方才离去。顿时,整的山谷之中马蹄声春雷响动,甚嚣尘上,片刻即如暴风骤雨一样,来得快也去得快,须臾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良久,傅宽断定没有其他的危险,方才和黄疵爬了出来,惊恐道:“阳翟张府,我认识他们家的公子张良,昔年有事,多亏他从中斡旋,如今他爹c兄弟在此出了事儿,我们的赶紧赶到阳翟城去见他,递个消息才是。”黄疵以为然,两人赶紧除了山谷,租赁车马,风雨兼程往阳翟城赶去。 再说这张良的父亲和弟弟是怎么出现在桃林县,又是怎么去献宝的,又怎么遭了劫。丢了所献的宝物——韩王的传国玉玺;并且所有押送的黑客军又是如何遭劫,全被杀光的,这事儿欲要分明,得从回头叙起才行。 原来自从章邯失去韩国公主韩蓉之后,性情大变,整日里悒悒寡欢,这一日,他们黑客军接到太尉府绝密令,皇帝即将巡行天下,他们要搜罗六国余党和散落在民间的六国宝物,其中最主要的是六国的国王玉玺。秦灭六国的时候,韩国是第一个,可是就是这个第一个的韩国玉玺,当年的主帅内史腾并没有从韩王宫中获得,此后,一直渺然不见踪影。反倒是其他五国的国家玉玺尽数获得。既然,韩国玉玺流落民间,即时时刻刻都有图谋复国的可能动机,是故秦始皇诏令侦查。章邯接到密令,便行使特务之命,勉力穷搜,终于有了重要的线索,有一个原韩国的将军羽婴举报,此宝流落在韩丞相张平府上,他称自己就是人证,章邯得知,岂敢怠慢,随即就筹划自己带黑客军到阳翟城去夺回韩王玉玺。 就在章邯出发的前夜,发生一件令他十分意外的事儿,令他重新考量此次的行程。当时,他从九原郡的黑客军帅府回到京城的家,这一日,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是他觉得有一双藏匿在暗处的眼睛,在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多年的特种兵外加特务的军旅生涯,使他早就练出了比鹰犬还敏感的直觉,他随即招来自己府上的军卒,叮嘱几句,随后,魔咒开始了,他府上的家丁一下子散漫了,也不好好的巡夜了,要么低头看蚂蚁,要么仰头数星星,他自己老是在后花园最醒目的靠院墙的地方晃荡。果然,有鱼儿上钩了。 一声“丝丝”的箭镞摩擦空气的怪声,有如毒蛇吐信,章邯早有防备,腾身飞转,那箭镞一枝未了,第二c第三枝连环而至,竟然是连环箭镞,枝枝都射中他的胸甲。章邯身上穿的是铁铠甲,再护柔韧的犀牛甲,只是外套锦衣,虽是射中,却是故意的让他射中的,自己倒是毫发无伤。一声梆子响亮,满园子火把通明,内外全是呼涌而来的军卒,大叫:“不要走了刺客!” 须臾,部将骆甲c李必已经将人掳掠而来,扔在自己的脚下。章邯揪住那人的发髻,撕下他头上的蒙面黑纱,细细端详,冷冷的道:“你这张脸些许不同,你是娄烦人,你们族人都做刺客,而且善射,是天下无双的弓箭手,在中原受雇富贵人家做杀手,替人消灭仇家,对否?”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哈哈大笑回答:“到底是有赫赫有名的黑客军的背景,你说的很对,我们的人生就是赌博富贵,既然今日落在你的手里,就死了而已,不必再说。” 章邯听了仰天大笑。嘲弄道:“死了而已,看上去你很慷慨,不过,我章邯爱才,安能让你白白死去?”那“娄烦”一听,顿时懵了,只见那章邯一拍手,早有人用托盘奉上黄金上来,黄橙橙地在强光中炫目,“娄烦”一时不知什么用意,也不知如何是好,章邯道:“你看到了吧?这是黄金五镒,你的雇主给你多少钱我照数给你就是了,而这些黄金是另外加的,这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来这么做的即可。都是做生意,我出的钱多,你可以给我所用了,对否?”“娄烦”一听,沉吟笑道:“你有那么好?我都要射杀你了,你还不计前嫌?我怕是我没命花这些钱啊,你要是诓我说出是谁来?你杀了我,什么承诺啊,什么金子啊,还不是你都拿回去了,我去了死人九泉下面那儿,有什么用?”章邯一笑颔首,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的状况,我也难免起疑心,这样吧,我还外追加一个条件,你不是善射吗?此事完了之后,我留你在黑客军,你可以再图你的人生富贵,我章邯如果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他拨出身上铠甲上,“娄烦”射他的箭杆来,突然两手一使劲,一折两断,道:“这是你射在我身上的箭杆子,我拨了出来,用意不计前嫌很明显吧,如果我章邯答应你的诺言不守信用,说话不算话,我就想这箭杆子一样,一折两断。“娄烦”一见,跪下叩首,道:“小可娄烦人刑说,我们做的是杀手生意,起价高即我雇主,素来是望天起价,就地还价。不过,今日我刑说感恩少府恩义,日后誓死追随少府大人,粉身碎骨,报效大人,如有违逆,苍天在上,不得好死。”章邯颔首,道:“很好,我定会在黑客军中推荐你的。” 刑说感激涕零,道:“章少府在上,容小人禀告,那个雇凶杀你的人,他就是······”但不知这娄烦族人刑说说出刺杀少府的幕后主子是谁?章邯又将要如何去复仇猎杀,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三十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和歌山险探天魔音 千年女沉冤凶杀案 上回说到少府章邯审问娄烦族人刺客刑说,追问到底是谁蓄意来刺杀自己,审到最后,刑说被他所动,竟然感激涕零,道:“章少府在上,容小人禀告,那个雇凶杀你的人,他就是故韩相张平之子张良张子房。”章邯听到这儿,微微惊噫。但是,看不出来颜色有什么变化,似乎一切也在预料之中,微微颔首道:“自古为情杀人者颇多,好个张家,不就是因为故韩公主的事儿吗?我章邯求亲有过吗?我不出面,直接就是暴露韩公主身份,其结果就是可想而知的收孥,录入官妓妓籍,试问你们张家能保护她吗?就因为她死了这事儿,你怪我章某,依我看来,全部就是因为你张良才会至于此,哼!”章邯说到这儿,脸上露出古怪莫测的神情,情状极是恐怖。 当黑客军充塞整个张府大门的时候,阳翟的张家上下全部露出末日的惊骇,急报主人张平来迎。其时,张良出游,并不在家,家里只有张良的父亲和弟弟。张平父子出迎,和章邯一照面,他父子两人脸色立刻黯然死灰,折腰拜倒,张平道:“原来是章邯少府驾到,请进,到中堂叙话。”章邯一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今天登门,一则是来致奠我那妖魂的可怜娘子韩蓉,毕竟我们有夫妻之名,另外最主要的是因为国事······”张平听了“国事”二字,浑身一震,刹那间,花白的头发萧然,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急不可耐的问:“老夫已是个废人,苟且活在民间,但不知章少府所言的国事到底是什么事儿。”章邯开门见山,道:“据我们黑客军掌握的信息,韩国玉玺可在你这儿保存的,对否?你认识故韩国将军羽婴吗······?”章邯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在他看来,这个韩国遗老是不会那么容易服输,乖乖地交出手里的东西的。 可是,事情出乎意料的顺遂,张平竟然开门见山,直言道:“是啊,韩国玉玺就暂存在张平这儿,只是,张平从未知道有皇帝的诏令要韩国玉玺,因此,一直保存在此。既然今日皇帝须要,将军亲自上门来拿,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然一切都是皇帝的,我这就去拿。”章邯听了好生惊诧,“嗯”了一声,张平回头招呼小儿子,张良弟弟急去,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只被黄绫罗包得严实的匣子过来,道:“请将军检视,韩国玉玺在此。” 章邯接过,开了匣子,折开层层绫罗,看见一块寒玉琢成的龙钮,正是自己要找的韩国玉玺,松了一口气。突然,他古怪的一笑,道:“张相公,我们因为故韩公主韩蓉的亲事,曾是姻亲翁婿的关系,对吧?虽然天不作美,我们没有做成夫妇,但是,那一层亲戚是在的。所以今日这事儿,我就提醒一下你了,我就这么带走韩国玉玺回到咸阳,我当然是累积立功了,但是你们呢?可能就是窝藏赃物?祖龙一怒,灭门之祸或就横生。我看不如这样······”说到这儿,张平震恐,急急问道:“将军所言极是,但求进军明示,免我一家横祸,将军指点。”章邯沉吟有顷,道:“我会在阳翟城做一个动作,那就是秘而不宣皇帝明令收回韩国玉玺的诏令,留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们父子俩,就拿着韩国玉玺,亲自去京城咸阳献宝,这样一来,此事儿性质就变了。我们拿回去的,那就是我们搜到的,那样对你们,就是窝藏国宝的大罪。你去献宝,可以主动地说是你们自觉去献宝的,到了太尉府上,我再去打点,那样你们就立功了,赏赐绝对是少不了的。”张平跪拜谢道:“将军好计,将军大恩,张平没齿难忘,永生图报,只是,阳翟到京城路途甚远,我和小儿家丁一起,虽有些人,但是路途上若有盗贼怎么办?我们也不能得保玉玺安全抵达帝京啊。”章邯摆手,又道:“首先别说什么图报的话,我章邯是晚辈,可消受不起。不过,你说的路上安全的事儿,可是至关重要的,容我筹划一番。但是,这样一来,我们也不能走在一起啊,要不,小恶之人会说我们是一起的,欺君之罪,谁也承担不起。这样吧,我派四个人护送你们,他们全部化身百姓,我呢,我就在暗中保护你们。放心,我们黑客军威震海内,屑小之徒,闻声趋避不及,只要我们的踪迹出现在那儿,连鬼神都会敛迹,别说人了,你放心好了。”张平诺诺,于是他们择日出发,一路进京而去,直到到了函谷关前,发生上面猝不及防的剧变······ 此时,章邯押解张家父子直回咸阳,羁押在天牢里,没多久,皇帝回京,闻之大怒,直接打入死牢。张平从身上加上的刑具,脚镣手铐,外加铁枷,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顿时,心胸郁结,气血崩摧,大病一场,瘫倒在腐草中奄奄一息。因为他们父子已经被分开监禁,他不知道自己小儿子怎么样?这样更是加剧了病情,自虑怕是等不到秋后终审,自己就一命休矣。正在张平挣扎在自以为必死的绝望深渊里时,剧情跌宕逆袭。 这一日,他看到狱卒们恭恭敬敬地领着章邯进来,虽然一双眼睛肿得睁不开,张平硬是用手指绷开双眼,显露出血仇之光,大声吼道:“章邯······”章邯倒是极其淡定,道:“张相爷,不要那么用睽睽之眼看我,我已经帮你找到了韩王玉玺,罪责减半,另外你的公子张良来了,就在外面候着,至于我,应该是你们天大的福星啊,我是来放你们走的。”这在张平听来,纯粹是猫戏老鼠的把戏,自己定死的人,在大秦朝这个严刑峻法,动不动就是肉刑,割掉鼻子和没割掉鼻子一样多的时代,那有可能有希望翻案,于是,索性就豁出去了,怒骂:“鬼话!”章邯笑道:“信不信接下来你就知道了,来人啊,先开了械具。”狱卒闻声上前,动手开了张平的刑具,此时,张良之弟竟然也被人架了过来,所有的刑具已然解除,这就令张平懵然了。 张平父子两个出了天牢,看见张良远远迎来,大放悲声道:“爹,这何至于此啊,弟弟,缘何将你们折磨这样子?”张良潸然泪下,又道:“好了,现在好了,你们快快回原籍去吧,回家调养将息。”张平惊问:“什么你们快快回原籍去?我们一起走啊,难道是拿你来换我们?”张良苦笑道:“父亲大人休要如此质疑,张良是因为另有公干,所以一时走不了。”张平放声大哭,道:“儿啊,为父不糊涂,试想,朝廷起初如此置我们死地,没由来岂能放过我们,定是拿你命换我们的命,子房,为父已经垂死,还能活几天,你为什么要自投罗网,为什么?你是不孝不忠,你要我们张家灭门吗?”说完拼命来打,章邯过来制止,道:“相公,张良不会死,他真的是留在京城另有公干。”说到这儿,张平心下稍安,追问:“那是留下来干什么?”章邯仰头道:“相爷,你也曾是公门中人,有的国家之事,哪敢问?”张平听见章邯将话说到此处,唯有哽咽无语,张良上前安慰道:“爹,儿子没事的,你难道还不了解儿子,子房定会好好的回来养你终老的,天时不早,休要在这晦气的地方老呆着,走吧!” 大家出了天牢,张良c章邯将他们直送到去往阳翟的直道驿站,张家父子离别,自是抱头痛哭,但是,送别虽然悲催,毕竟可以回家,所以有悲有喜,挥手辞去,各奔东西。张良一直目送他们超出视野之外,看不见一豆踪迹为止。最后,章邯对张良公事公办的说:“那我们也可以走了。”张良回头,跟着章邯上车走,在车厢里冷冷的道:“章少府,你下的手好狠,你休要抵赖啊,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张良从怀中掏出一物,就是傅宽c黄疵在桃林县山谷中从现场见到的黑客军军卒的身牌,质问:“这是你们黑客军某卒的身牌对吧?别问我从哪儿来的?当时我的故人就在现场藏匿,目睹一切,并且拿到你的这个铁证,他为此特地借道阳翟给我的。现在,我来还原你的诡计,你设计c鼓动让我的父亲和弟弟押送韩国玉玺,并告诉他们,你一直在暗中护送他们。而实际的情况就是:后来你们佯装强盗在半路,也就是在函谷关的山谷中,截杀他们,夺走所托运的玉玺,然后,就以丢失国宝的罪名,将他们打入天牢,折磨如此,对否?”章邯笑笑道:“没想到有人也在函谷关山谷中的现场,见证了一切,并且拿到了证据,诚然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对,事情其实就是这样。不过,世界上的事儿皆有因果,我也让你见一个人,娄烦,过来!” 章邯话音一落,娄烦人刑说过来,直面张良道:“雇主别来无恙否?刑说感章少府的高义,将你雇凶杀人的事儿全盘说了,也就是你雇佣我这个娄烦族人的杀手,来刺杀他,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仇隙?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能否认,是你雇用我来刺杀章邯的事实,我们交易也是有凭证的,我已经全盘交给了章邯大人。”章邯至此,挥手让他下去,嘲弄地再问张良道“我们彼此,没有伯仲,其实当时我恨死你了,恨不得将你杀了,但是后面我也想空了,在你看来,我章邯娶韩公主这件事儿,是对你横刀夺爱,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你想想,当时,韩公主已经暴露身份,我不娶她,你以为你能得到她吗?她只会是一个未来的官妓。”张良回道:“这只是我们两人的事儿,你何必累及我的家人,让我的父亲弟弟备受折磨,以至于此?”章邯又道:“一开始我也只是打算惩罚的是你,只是,你在哪儿?形如沙鸥,江海萍踪,是不是以为你甩手走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后来也只是想惩罚一下你们张家,我也没料到,他们一入天牢,皇帝震怒,廷尉府即紧追不舍,已然超出我的掌控范畴,后面我也在努力营救他们,我自称夺回玉玺,上交后稳住没有立斩,到后来,你出现了,自称愿意辅佐大方士徐福如海求仙药,当然,这对皇帝而言,是举国的大事儿,所以,免去你父亲c弟弟的罪责,释放回家,这也是很好的结果啊,张良,何必全部怨人而不自省?”张良听到此处,尽是哑然。章邯又道:“我也不知道你和大方士徐福是什么关系,他见你如此欣喜若狂,最后,警醒你一句,你们还是好好地勉力求回仙药吧,要不然······你懂的。”张良冷冷一笑,道:“多谢章邯大人提醒,看来我们的恩怨这就是两清了。后面我的事儿你就不要劳心了,不过,容我张良也将你的提醒回归于你公用,共勉之可也。”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徐福的大真人祠,眼见得徐福远远地降阶来迎,章邯揖别道:“章邯告辞,子房珍重!”即刻将护卫的职责交接给朝廷卫尉军,和张良郑重地揖别自去。 徐福疾步如风,笑盈盈道:“子房啊,想死徐福了,你可是我的福星天降啊,我来告诉你,八百童女童男,因在中原难凑,从西南夷征召到了,刚刚解压回京,我们过去看看?”张良颔首道:“劳烦徐真人挂念不才,甚是惭愧,那我们万事皆备,只等吉日登程了,”徐福急急道:“是啊,是啊,百工c医药之书,五谷种子都已毕备,这一回见了蓬莱仙人,一定不能像上回那样出什么纰漏,好好地求得仙药回来,图个一世富贵就是。”张良听了暗暗叹息,只是颔首。 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大方士徐福的求仙药超级团队,以八百童男童女,以及海客c水师c军卒c百工c医师计约三千余人,离开京城咸阳秦阙,从咸阳宫正阙出发。皇帝秦始皇亲自礼送,一同东巡,除了御史大夫c内史留守京城外,自丞相c九卿以下百官约万余人,浩浩荡荡,向东而去,至于东海郡琅邪(今江苏赣榆)。 其时,徐福以燕人上谷郡卢生为副大使,张良为八百童男女队率,秦朝几乎是倾力来所为这件举国隆重的大事。且不说这一路赫赫行来,沿途郡县无不震恐,全力护驾,犒劳有加。经过数月的跋涉,秦始皇他们终于可以看到了蓝灏灏c碧漫漫的大海,和东海郡官吏搭好的的司礼台。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快看,海上仙山······”秦始皇闻声下了车輦,举头眺望,只见海天际处,乱云堆垒,清气磅礴,绰约之间,有一孤山始突兀而起,直接海天,继而山峦起伏叠嶂,涧水潺潺,烟树葳蕤,上面有龙车凤驾络绎来去。忽然,山下与海水衔接处有大鱼出没,鼓风吹浪,在万顷惊涛中奔突······徐福大叫:“陛下,就是这些大鱼每每阻隔我们登上仙山的路。”秦始皇大怒道:“如尔,何不射杀之?”即下诏令,命廷尉军支起巨大弓弩,布阵连射,只见箭矢如雨,直射海天,居然风起云涌,刹那间,本是海市蜃楼的一切,烟海尽销,归化为澄碧海天。三军惊呼万岁,称是杀尽了恶鱼,秦始皇志得意满,凌风拂衣,旒冕颤动,哈哈大笑。 眼见得日晷影子回旋,到了出发的良辰,徐福传令这三千人携带百工c医药之书,五谷种子以及淡水等物质辎重上船,于是,整个团队悉在在船上c沙滩上跪别。徐福纳头拜倒道“陛下,臣等出发了,我们一定穷尽全力,觅回仙药,献于秦阙,使陛下长生不老,牧守社稷万年,陛下静候好音吧。”此时,大秦船队所有人都在祈求平安,找到仙药,早返故里,只有一个人在心中暗暗誓言:“我张良誓死回我祖国,若预知死于海外,先海葬浮波回华夏;即是身灭成为灰烬,也当努力飞旋而起,散与海风,化雨落于神州故土,矢志誓言,天地共鉴。” 秦始皇颔首,趋立于司礼台,张臂直面大海,朗声道:“上一会徐卿本来求得仙药回京,叵耐朕心不够虔诚,所以求回来的仙药,在咸阳宫竟然全部物化,朕为之可惜,良久心绪不能平静,痛悔不已。空负徐卿历经风涛之险,千辛万苦,朕之罪也;不过这一次,朕是诚心诚意的,徐真人出发之前一月,朕就开始沐浴斋戒,不敢懈怠,这还不算表诚心,今日,朕特赐尔三件国中宝物。”秦始皇一语未毕,早有谒者用玉盘奉上草薙剑c八咫通鉴镜c尺勾玉,以代玉玺,还有一封秦朝的国书。秦始皇道:“朕以此示竭诚之意,徐真人觐见仙人,代传朕意,见此三宝如见朕亲临,也可待朕迎来仙人,其中深意,尽在朕的国书之中,你就说,仙人至咸阳之日,朕当远迎郊野,为富丽真人宫以供之,官封太傅。其实这个是有先例的,临洮郡天降十二大金人,朕就是这么做到的。”徐福拜舞叩首,恭敬接过三宝,三呼万岁,不敢仰视。秦始皇又道:“诸卿勉力,待到求回仙药之期,快报京城,朕当亲自迎于是。”说罢,擂起战鼓,以威力示海神,徐福c张良c卢生等再拜登上旗舰,主帅徐福乃下令扬帆起锚,大秦船队循着海上仙山之迹,乘风破浪入海东去。 大秦船队载员三千人,有大海船十二艘,徐福和张良坐镇的旗舰,乃是一艘不计底层船舱,三层的大楼船,上面树立大风帆数十幅,副大使卢生殿后,可以说是在当时世界上十分超前的远航船队,顿时,艨艟战船相望,舟揖舳舻相连。徐福本人乃是方士,博学非凡,自幼长于琅邪海滨,对航海特别谙习,他能轻易地识别海流c风向;也能轻易地从日月星辰判断海陆的方位c远近。甚至能从海面海水的颜色c波浪和海鸟聚集状况判断海底的海况,他师从鬼谷子,并从他那儿得到了一张华夏外海的海图,起于渤海c黄海c东海,乃至于闽越的南海,岛屿水文,无不了习。 徐福的第一站无疑就是他们上次遭遇海上仙山,外星人大金人太上和他交易仙药的地方,可是,这一次,他们完全失望了,从岛屿的参照物判断,徐福铁定判断到了上回自己和张良遇仙的海域,但是现在,他们满眼的只有漫漫风涛,群鸥曼舞。徐福怅然,问张良道:“上次和仙人明明约好的在此再见面,这次我们什么都带来了,他的仙踪怎么就不见了呢?”张良望着无涯的大海,摇首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遇仙之事,偶遇而不可强求,可以在这片海域逡巡,若遇到倭国渔民,也可以探听一些消息。”徐福以为然,于是,下令搜寻,百帆舞动,良久不已,哪见得到那浮动在海涛上的巍峨海山,只有茫茫深渊大水,震慑人心,不过,还真的碰到几个渔民,张良去问,全都是说,以前是有海上三山,浮海流动,不过近年来再也没见过了。 徐福c张良合议,只有向东外海航行去,徐福俯察海流环形流动,即命舵手拨正航向。航行半日,忽而,警铃大作,徐福和张良匆匆跑到甲板上,只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色骤然昏暗,乌云如墨,大秦旗舰的正前方出现了一艘海船,只是,他们全都惊呆了,那艘船的帆上c桅杆上面全部停满了异形的生物,形似巨鸟,但是,那不是什么鸟,而是,许许多多的狰狞飞鬼,他们长着巨大的双翼,在不停的扇动着,于是,凶猛的海浪山一样压过来······那些飞鬼鼓噪着,发出刮金属的刺耳之声,他们一个个青面c绿脸c獠牙c火眼,真是一魔一个狰狞,一鬼一个穷凶,一异形一个极恶······就在这炼狱般的猛恶情景里,海水似乎在燃烧,频闪着血红,一声声哀鸣从那艘岌岌可危的海船中发出,那是从地狱里来的回声:“救命啊,救命啊······!” 面对如此恐怖的情状,徐福看一眼张良,张良道:“妖异在前,我们是无可避免的绕不开了,唯有一战c救人。”徐福颔首,即令吹起战斗号角,站在桅杆巢台上的瞭望兵,用旗语发出准备战斗的命令。于是,所有船只全都抬出巨大的机弩,全都瞄准那艘海船上的桅杆和风帆上的异物,徐福一声号令,所有的箭簇暴风骤雨一样狂射过去。只听得那海船上一声鼓噪,无数的灰色异形鼓动飞翼,骤然沸腾飞起,顿时,黑羽纷纷,漫天狂舞,海面上浪涛如山,船只颠簸得像一片树叶一样脆弱。俄尔,那群异形在天上弥漫成黑云般的阵势,飞离了大秦船队,但在远处扶摇盘旋,流连不去······ 大秦船队暂时无事,徐福下令赶紧救人,眼见得对方的大船已经倾斜,沉没只是时间问题了,数十个遭难者自救也放下了舢板小艇,分散逃命。徐福也下令便放下舢板小船,水师健儿上前搜寻,不大一会儿,舢板即载回来十多个落难的水手。就在这时,对方的大海船已经开始下沉,最后,化成一片漩涡,连桅杆顶端都没入海水中不见了。 大秦的船队的水手们,将那些落难者尽数搭救上船,徐福c张良正要上前去招呼那些落难的被救者,突然,两耳尽是“嗖嗖”的阴邪的风声,张良暗叫不好,这种风声渐渐大作,整个船队仿佛就驶进了穹窿大门之内,而里面,霎时一黑,什么光线都没有了,世界成了黑洞,在这儿,谁也看不到谁,看不到除开自己的任何东西。恍惚间整个大秦船队已经不在海上,而是处在一个密封的暗箱里。徐福大惊,惊呼:“这是什么情况?”听得张良答道:“各司其职,都不要乱动,这只是幻象,片刻就会消退。”大家一听这才从惊慌失措中镇定下来,绝望的呼喊声也渐渐消停。 这种地狱般的黑暗也不知道延迟了多久,仿佛整个大秦的船队坠入了洪荒源头;大海的尽头——无底的深渊之中,这对所有人的打击是绝对的凶猛,每一人的身心都被折磨得到了极点,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整个船队。绝望c哭泣c祷告。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要疯了,就在这崩溃的临界节点之上,突然,又爆发出一声不约而同的整齐的欢呼,原来,黑暗在渐渐消退,仿佛黎明的晨光在一点点的初现,大秦的船队驶出了宇宙暗洞,直到再次回到阳光之下。蓝天依旧,碧海依旧,他们还是航行在大海上,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不过,轮到张良想尖叫了,眼前被救起来的人,你道是谁?真是他的老熟人,倭国的大和国主长随彦也,这时,长随彦也看清了眼前的张良,同样的震恐瞬间出现在脸上,不过,这只是瞬间,他就收拾了,显得从容,这在张良看来这张二皮脸就够了,他已经泄露了不应该有的东西。张良谈定一揖道:“倭国大和国主长随彦,没想到我们此生还真的再见面了,而且是惊人的快,真是有缘啊,想想在沛丰和美人鱼海揖别,犹如昨日。”长随彦回礼道:“是啊,是啊,不过,现在得谢谢你们搭救之恩了,这是要去我们扶桑吧?还是为皇帝求仙药而来的,对吧?”徐福道:“还真是全部一如你所料的,既然你是倭国人,可否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往,待到大功告成之日,我们回到帝京,皇帝定有重赏,大家也就不虚此生啊。”长随彦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正有此意······”突然,他的目光和张良相接,接着道:“只是我们也没什么用,再说我的家眷也在离岛,妻子临盘在即,还是不给你们添乱了。方才海上诡谲已过,现在也没事了,我们只是一些渔人,靠打鱼为生,我们的家都住在这片海域不远的海岛上,你们就放下舢板,我们自回离岛好了。救命之恩,我们感激不尽,也只能容后图报了。”这真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截然不同的大转弯,说着,招呼手下被救的所有的十来个人跪成一片,头叩的“梆梆”的,徐福沉吟,最后到:“你不是自称大和国主吗?怎么就住在荒岛上?”长随彦苦笑:“蕞尔地方,又不是天朝,有个海岛就是个大国了,有两个海岛就是战国了,见笑见笑!”徐福忍不住笑了,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我岂能强求?那你们就下了大船,乘小船回家吧。” 长随彦急急叩头称谢,招呼手下就要走,徐福即令吊下舢板······就在这时,张良心中电光火石一样闪动,即上前道:“且慢!”这一声呵斥,声音不大,但是,长随彦的手下脸色刹那间煞白,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张良似乎是什么都明白了,只听得长随彦屏息半响,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还有什么事儿?”张良道:“看把你们一个个吓坏了,没事儿,你们方才沉船,一个个身心疲惫c体力透支,就这么走了,也不安全,还是给你们预备一些淡水辎重再去吧。”长随彦等松了一口长气,几乎虚脱,赶紧跪谢:“多谢,多谢了!我们不远就是海岛,不需要了。还是就此告辞吧。”他的手下也是齐声附和,看起来是急不可耐要走了。突然,张良深深看了徐福一眼,徐福一惊,琢磨一会。挥手道:“就依张良的,你们稍稍等待,我们预备好就通知你们。”随即吩咐军卒去做,指令长随彦等去后船舱歇息。 徐福c张良急去内室,片刻,两人面面相觑,同时蹦出一个令人窒息的字眼:秦始皇所赐的三件宝物剑c玉玺c铜镜不见了,两人狂奔来到甲板上,顿时,整个船上警铃大作。一时间,整个大船除了水手以外,所有人全部聚集在甲板上,其中也包括长随彦等十来个倭国人。张良通知卢生也到了旗舰上,水师铁甲军卒站定船沿,将旗舰上所有人,包括童男女围了过水泄不通。然后,徐福登上检阅台,朗声道:“我在这儿宣布一个无比的重大消息,我们整个大秦船队的信物,秦始皇皇帝所赐的三件宝物剑c玉c镜不见了,失去了这三件宝物,我们就丧失了身份,我们就回不了大陆,唯有死。所以我们也绝无退路,要么全部蹈海殉葬,要么一定找回这三件信物,试问,是谁在刚才经历黑洞深渊之时,趁暗黑拿走了这三件宝物,现在交出来,我们既往不咎,否则,定当严惩不贷!” 全场一霎时鸦雀无声,唯有涛声依旧,海鸟凄厉啼叫。徐福用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倭国人长随彦赶忙出列,朗声应道:“徐大使,你不会是以为我们吧,我们绝对没拿,要不,先从我们身上开始搜,再说,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哪会这么做呢?”徐福铮铮出剑,猛地置于神案上,道:“我早上还亲自查看过这三件宝物的储藏室,一切都是完好的,问题就出在船队进入黑洞时发生的。现在,我徐福五内如煎,心急如焚,现在我将剑放在神案上,要么我自刎,以死谢皇帝,还有大家;要不就是抓到盗宝的贼,我用此剑血祭。我们将一个个的搜。”徐福说完,抓瞎疯狂,就要自己动手。 这时候,张良目光逡巡全场,竟然看到都是淡定和无辜。突然,张良大吼一声:“徐大使,何必要如此复杂,此事儿太简单不过了,张良从师仙人学过神术,不信,你问问倭国人长随彦,对不对?”长随彦被问,想起沛丰和美人鱼海的一幕幕,也不能确定,只是含糊以对。 张良冷笑,吩咐摆起祭祀神案,对大家大声宣布:“张良自幼师从外星仙人学法,待会儿,我念过咒语,便和那仙人通灵,自然就知道是谁偷了皇帝的三件宝物了,现在,是谁站出来还来得及。”可是,台下依然还是原样,看来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说教所动,张良暗自看看长随彦竟然脸若冰霜,显得比谁都无辜。 张良咬咬牙,便步虚登上设坛,莅临神案,众军卒抬上祭祀的猪c牛c羊三太牢,他身上换了大方士法衣大氅,头戴太极冠,身着前北斗c后天狼的羽衣,焚起檀香木,口中哼哼唧唧含糊咒语,跳起鬼步舞,片刻,仰首向天,天问起来,寒颤夹热,声调阴阳诡谲道:“太上鸿灵快快指示,谁是那那偷了皇帝御赐的剑c玉c镜的贼人,好,好,我听清楚了,原来是他们,大家听令,全部跪下!” 现在张良是神的代言人,谁敢得罪,谁就是贼啊,于是,大家争先恐后,齐刷刷跪下一片。张良在那儿跳鬼弄神,猛敲了一下醒木,大声道:“奉鸿蒙仙人之命,大家都起来吧。”旗舰上所有人听了这句话,全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张良突然作出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来,狮子吼一声:“本大仙只让没偷的人站起来,谁让偷三宝的贼站起来了,跪下。”这一声晴天霹雳,当头炸开,让所有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长随彦竟然没反应过来,双膝一软,“噗通”跪下,其余的倭国人因为心中有鬼,一看这阵势,恨死自己动作不快,让长随彦抢风头了,“呼啦啦”全部再跪下了。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长随彦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了,他继而决断自己是让张良忽悠了,飞快的蹦了起来,可是晚了,卢生大叫:“倭人,你已经承认你是贼了······”长随彦的手下竟然有一个要在神仙外星人面前邀功请赏的,急不可耐,嘴可快了,尖声叫道:“三件宝都藏在我们的舢板上,外星神仙,你一定要记得是我先说的,你可要首先庇佑我的啊。“长随彦看见此景,简直气晕了,跳起来就踢那人,可是,被呼涌而上的秦兵死死按住,其余的军卒则飞快地下到倭人的船上穷搜。 只听得一声山呼海啸般呐喊:“找到三件宝了。”水师军卒从软梯上来,奉上见c玉c镜匣子。徐福仓皇接过,一一检视,看到这最要命的三件宝失而复得,激动哽咽不已。他下令绑了所有倭人,怒斥:“长随彦,你这负义的贼,我们救你一命,你竟然偷我国宝,而且恬不知耻,还佯装圣人,我呸!看我怎么惩罚你。”长随彦恼羞成怒,对着张良大骂:“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这个美女般的华夏小子就是我的克星,我现在越想越怨气,你真个和鸿灵外星大仙通灵了?你真个有法术啊?”徐福也纳闷起来,问张良道:“子房啊,我徐福自负学道多年,师从名师鬼谷子,也做不到和仙人通话问谁是贼来着,你有这道行,怎么先前一点都不显示出来啊。”张良哈哈大笑,揶揄道:“长随彦,那能骗你拿出所偷的三件国宝,那不是法术是什么?至于,你说我没法术,你不是信了我吗?”徐福至此才明白,张良乃是用计,骗得长随彦上当,这一下,绑在地下的长随彦懊悔之极,恼恨得用头直撞甲板,发出“梆梆”闷响,大叫:“我长随彦上当了,我后悔死了,你这美女版的家伙,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良吩咐将他们羁押,突然,长随彦哈哈大笑道:“不过,你们还是要必死无疑,因为你们永远也求不到仙药了,永远······”徐福一听脸色剧变,上前就是一脚踢去,大怒道:“你这个该死的贼,你胡诌什么?你以为我相信你的疯话吗?”长随彦大笑道:“哈哈,疯话?你们华夏人全是如此,穷文不武,我告诉你们,那座海上仙山,那个买药仙人,本是外宇宙大金人星球来的人,让他的同胞收了,还哪里再有?不信我,哼,我本是苍海公之徒······”张良一听苍海公三个字,也是飞踹长随彦,然后质问道:“苍海公?我可是求他千百度了,你肯定知道他的下落,他在何处?说!”哪知道长随彦死猪不怕开水烫,阴测测笑道:“知道又怎么样?死也不会告诉你。”张良也不理会他,吩咐将这伙倭人押到底舱。 张良对徐福道“看来这长随彦说的不无道理,十二大金人与你我相处甚多,确是有这个可能,如今之计,想求到仙药,只能深入倭国,我怀疑苍海公已经被他们要挟。因为苍海公的岛上此前曾发生过超自然的大灾难,而这个长随彦就在其中,和那些外星邪恶势力一丘之貉,极有瓜葛,所以,他极有可能被这个大和国主长随彦暗中雪藏,而这个地儿,十有就是他们的老巢。”徐福颔首,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我师父鬼谷子曾教诲,他的师弟安其生飞升做了仙人,就在蓬莱c方丈c瀛洲海上三仙山上隐现卖仙药,而苍海公和他们同是鸿蒙弟子,乃是师兄弟辈,找到苍海公,就可以找到安其生,找到安其生就可以找到彼宇宙外星人的线索,那也就离找到仙药不远了。”张良深深以为然,于是,徐福展开海图,拨正航向,朝夕直航倭国,即如今的日本列岛而去。 这一日,徐福俯瞰海流,又看看海鸥聚集,对张良道:“此去陆地不远了。”果然,海际的弧形天平线上渐渐显露出大陆的铁青色轮廓,大众欢呼:“要到陆地了!” 这一声喊,早惊动了海岸上的人,无数个洞穴里奔出矮小,浑身多毛的土人来,手拿些虾蟹c计事的草绳子和刻纹的旧石器往来不绝,突见天际有大海船巍峨而来,发声喊,匍匐拜倒。不知道这大秦船队,徐福c张良c卢生等求取仙药的团队到了何处未知的新大陆,后边有什么屡屡新奇的奇遇,能否求到仙药,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三十一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仙翁二点化景 壮士一戏弄鬼 上回说到大秦船队的大众欢呼:“要到陆地了!”这一声喊,早惊动了海岸上的人,无数个洞穴里奔出矮小,浑身多毛的土人来,手拿些虾c蟹c计事的草绳子和刻纹的旧石器往来不绝,突见天际有大海船巍峨而来,发声喊,匍匐拜倒。 大秦船队抵近岩石海岸,下了锚碇,徐福见土人们奔走相告,惊异不已,问张良道:“子房,你看这是什么人啊?须髯繁密,矮足长胸,全然和我们中土华夏人不同啊。”张良笑道:“奉虾蟹往来,当然就是虾夷人了,就叫虾夷人吧。”徐福颔首到:“对,就叫他们虾夷人好了。”张良请命道:“现在,徐大使是大秦船队之主,你就稳坐旗舰上,掌握大局事变,待子房先下去一探究竟,谙习情况,回来复命之后,大家在做商议。”徐福赞道:“我也正好有此意,那就辛苦你了。”于是,张良点起百十军卒,下了船,乘舢板去岸上侦查不提。 徐福在船上眼见得张良他们自去,心中焦虑,正在彷徨间,听到船舱里有人嚎叫,原来是长随彦,只听他说道:“已经到了我的家里,你有事不问我,可不惜哉?”徐福听了本不理睬,倒是长随彦越叫越响,道:“徐大使,偷无死罪,你来我倭国,是身负使命而来,觅得仙药,才不侮使命,不管是去是留,船队遇到陆地都得补充淡水辎重,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不就用得上我们吗?何苦不用啊。”徐福啐一口,道:“你们这些言而无信的小人,诡诈成性,我岂能用你?”长随彦道:“唉,那你就错了,世界上哪有永久的敌手,当目的转到同一个方向时,我们就是一伙的,我来告诉你我国国情,倭国本是阿依努人的地儿,这些阿依努人本是土著主人,后来,中原遗民衣冠东渡,才有了我们这些华夏人种,渐渐随了方言。所以我们虽是少民,却也和阿依努人糅杂,谙习他们,而这个张良肯定是不行的,你放了我们,我们下去问讯仙药的线索,帮你们联络土邦,就可以得到你们所需要的一切,可不是如鱼得水也。”徐福想想也有道理,毕竟已经靠岸,还羁押人家,那有道理,再说自己手握三千精干之人,哪会畏怯他,便吩咐放人。 长随彦被解放了,礼谢一番,道:“徐大使,多谢解放之恩,我们后会有期。”徐福一摆手,道:“休要啰嗦,我们秦人不与你们这些野人计较,自回本部去吧。”长随彦拜别,自和手下飞快去了。待到张良回来,一听大惊,道:“徐大使,你这是放虎归山,自找后患,赶紧布置找仙药去,说不定不多久,长随彦就回来图报复了。”徐福不以为然,道:“就这些区区蟊贼,能有多大能耐。”张良叹息,又道:“赶紧拔锚,换个码头再作商议。” 这时,徐福突然面对眼前的风景,双眼一亮,感叹道:“此地平原广泽,好一片大好山河,你刚才下去探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仙药的线索?”张良回道:“据土人们讲,此地乃是新宫国熊野地,至于仙药,我因为下船上岸的时间很短,所以并无打听到有什么线索。”徐福感叹道:“可不是吗?暂游就去,如何能打听到有用的线索?我看此地地脉适宜秦客,就不要走了,在此登陆,求觅仙药,补充给养。”张良欲要再说,被徐福挥手制止,只有领命, 于是船队都乘舢板上岸,择一高亢地势扎营,布置寨子栅栏鹿柴,立起辕门,打出“秦”字旗号,同时,船队云集在后,保持水上畅通,进退皆可自如。大秦船队上下正在忙,突然,一声“唔呵呵”嚣叫声自远而来,徐福c张良登高一看,顿时骇然,原来从天际席转来一片乌泱泱黑云,全是土人,并无衣冠,权且缠些鱼皮兽毛遮羞,头上颈脖上胡乱装饰鸟羽贝壳,一看这数量,充塞海滨,至少也有四五千人,全都手持石头矛,还有标枪弓箭,将大秦营地围得水泄不通。布下这阵势,看得徐福c张良他们暗暗心惊,徐福感叹:“没想到这边远洪荒之地,竟然呼啦一下子就能有这么多的人出来,可谓倾巢而出,我们可要小心为上。”张良颔首。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惊天呐喊,土人们闪开一个“人”胡同,霎时,鸦雀无声,这就预示着有重大的酋长级人物登场了。果然,只听得金玲玎珰,一个乘矮马的美丽妇人被左右拥簇而来,只见她头戴菊花花冠,身着草裙,手里拿着倭刀,张良审视,这妇人,三十岁年纪,毛发萋萋被散,窄鼻杏眼,一张柔唇血般红,也不知道涂了什么。 她来到大秦营地辕门前站定,用倭语问:“你们谁是主帅,请出来叙话。”徐福不懂倭语,便对张良道:“子房,用你的时候可到了,这倭国话我听起来,和青蛙呱呱,没什么两样?她在说啥?”张良忍俊不禁,道:“我来翻译就是,他问谁是主帅?”徐福点点头,正步上前,手里拿出一锭黄金,躬身行礼道:“在下徐福,就是主帅,从上国大秦到此为皇帝求仙药,暂在贵地借营,多有叨扰,请女贵人恕罪,此是黄金十镒,便是见面礼。”张良对徐福抱怨道:“徐大使别文绉绉的,又不是在华夏,化外野人,直说好了,多了,我不好翻译。”徐福称是,张良便将他的话翻译成倭国话,(对不起了诸君,这里就是日语,但是,还没到中国封他们日本国国号的隋唐时代,所以只有称为倭国话)徐福接着恭敬的奉上黄金,谁料那妇人看都不看一眼,扔在地上,恼了怒骂。 这一下就轮到徐福懵了,将黄金扔在尘埃,是不是有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急急看着张良,等他翻译,张良道:“她说什么天朝来的,懂不懂礼数,没来朝觐,就上岸扎营列兵,分明是盗贼侵略行径,要不是我的下属长随彦来禀告,我还蒙在鼓里,按理是不是该将你们灭了?”张良看了徐福一眼,道:“我早就说不该放了此人,祸祟由来尽在他,你是主帅,你如何回答。”徐福一脸无辜,道:“好个长随彦,险恶小人,再落入我手,看我怎么收拾你。子房,你就说我给你金子,足以显示诚意,请她原谅。”张良将话翻译过去,谁也没料到,对方陡然激动,声调尖利,频频亮剑,张良叹息道:“她说你送给她的是没用的东西,是废物,又不能吃c不能穿c不能用,如此羞辱她,是何居心,她要和我们一战,以明心志。我说徐大使,她们是化外人,只有生存之欢,并没有趋利之乐,白费你的金子美意了。”徐福浩浩大叹道:“海外草昧,真是可乐,那怎么办?送什么给她才遂她的心意。”张良苦笑,开起玩笑道:“我看不如把你送给她得了,他得了夫君也就好了,退兵结盟。”徐福恼了,道:“都什么时候了,子房你还胡闹,当心我用军法从事?”张良拱手,谢道:“徐大使得罪,开开玩笑,别认真了。” 两人正在窃窃私议,看见那妇人脸儿一红,分明是看出了这两位华夏人调侃之意,又言辞激烈起来,张良听毕,忍不住“噗嗤”一笑,几乎是折腰不起,徐福一看急了,催道:“很好笑吗?快翻译啊。”张良掩口仰天,颔首道:“大使,你说的很对,很好笑,等下你也笑了。”徐福挥手催促道:“那就别卖关子,快快翻译!”张良忍住笑道:“她说她是本岛木族贺茂氏的女王,名字叫媛蹈鞴五十铃媛······”徐福打断张良的话道:“名字为何这么长?就这好笑吗?”张良回道:“后面就好笑了,你别急,她说她是女王,她们国度里都是有由母亲往下一系传宗接代的。国中的男丁都是她的人,他看上谁,谁就是她的夫君,或长短几天,几年,都由她圣意决定,现在,既然你来到了她的国度熊野,你就得入乡随俗,你既然是上国来的主帅,长得魁梧孔武,那今天晚上就结婚吧。要不然······哼!”徐福听到这儿,吓了一跳,道:“子房,你是天神口,说啥来啥,其实,这五十铃长得倒也浓艳,就是这一身鱼皮衣著。外加被发,气息太蛮荒了点。”张良道:“这个不是问题,我给你翻译过去,就说是有条件的,既然做我华夏媳妇儿,就得依我周礼,否则打死不入洞房,怎样?呵呵,徐大使,你一来海外,就有倭人女王看上你,自荐结亲,可谓是为国争光,他日,龙祖得知,也会龙颜大悦,面子油光啊。”说着,他将话翻译过去,那五十铃竟然含羞带涩,频频首肯,于是,下了马,自入秦军大营,她的人也就就地扎营,安处为家。 过了半日,新宫女王五十铃出浴,早有同行的童女为她梳妆,一袭华夏冠裳,卸去熊野气息,果然是衣袂盈盈,千娇百媚,看得徐福心花怒放,相见恨晚了三生,张良c卢生过来司仪,依周礼,以夫妇之名进入洞房结亲不提。 张良退在中军帐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猛地横空出世,细细一琢磨,几乎要后悔的吐血,是什么,他大叫一声:“苦也,苦也,这下害死自己了,我可是玩完了。”吓得卢生连酒樽都掉了,急急问道“子房这是怎么了?”张良回道:“我们可是走不了啦。”卢生嗤笑道:“我们身负皇命,行役而来,求不到仙药岂敢淹留在此,子房,你开玩笑吧。”张良叹息,也懒得回他。 翌日,张良c卢生早早来到中军帐恭候,可是,这徐福一等不到,再等不到,直到日上半天高,才和五十铃执手,出了寝宫,正所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卢生赶紧去过去,朗声道:“徐大使,仙药的事儿还没着落,我们的行程急如星火,请问大使什么时候起航?”徐福和五十铃并坐主席,道:“求仙药的事儿急不得,昨晚我们和五十铃爱妻手语,大概知道就在这儿有,慢慢察访,定有结果的,现在,她要求我们驻跸她的熊野城,两位预备去吧。”张良上前道“徐大使,你们新人缠绵,乐而忘返,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不会不打算走吧?”面对张良咄咄逼人的质问,徐福一时语塞,可坐在他旁边的五十铃坐不住了,对张良用倭语道:“本来你们秦人的事儿,我不该管,可我是这儿的女王,张良,你为什么鼓动要走?仙药哪有?求不到仙药回去即死,与其送死,不如在我国中安家落户去吧。”张良不悦,道:“谁留谁就留,可我张良不留,我的家在中土,我还有老父在堂待养,我将我的故园城父,烙印于心,到死不能忘,请女王陛下宽宥。”五十铃含笑嘉许,道:“真华夏义士也,不过,这有什么?人,谁都不能知道他的原始的家乡在哪儿,木分两支,各开各花,你离开了你的家乡,你的家乡人,照样有他们在没有你之后的生活方式,你们华夏族这点与别的种族就是不一样。好了,你帮我安顿我夫君这帮秦人,到时候,我会让长随彦航海送你回故国,听说你们是知交,应该知道他航海的技能吧,我的倭刀都是从中原闽越带回来的,他每年都会为我航海去华夏的,怎么样?要不我们就这么交易,要不你也就回不了。”张良一听,连想都不想就颔首应允,便替她翻译,对卢生说:“卢副使,仙药的事儿,虚无缥缈,可偶遇不可求,沧海路远,九死一生,同样,求不到仙药,回秦也是死,倒不如和我夫君徐福留下来,去了熊野城,我们新宫国中所有的美女让你随便挑一个为妻,你看怎样?不如考虑一下吧。”卢生一听,和徐福面面相觑,最后说:“那······不用考虑了,我听徐福大使的,他留我就留,毕竟大家是一起来的。”五十铃听了翻译,哈哈大笑,就要回熊野城。 张良突然对五十铃道:“我和长随彦交往甚久,深知根底,我说长随彦是你的反贼,他根本不可能再为你所用了,陛下信不信?”五十铃莞尔摇头,张良道:“这样吧,我虽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是,我有直觉,我有一计,当然,也就是一个测试,可以让你知道他是什么样人?对你忠诚与否?有了这个测试,如果他不反你,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一切如常;如果他反了,你就可以借机拿下他来,以绝后患,我呢,就为你们立一大功,到时候,你们放我回故国就可以了,否则,我就鼓动我们整个大秦船队不去熊野城,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深入未知不可控的地方?”五十铃微笑点头,问:“那好啊,你看怎么办?”张良就上前用倭语和她密谋一番,五十铃连连颔首称是。 熊野城,(说是城和王宫,其实就是聚集在一起渔猎的土石茅屋而已)城门次第打开,女王带着十来个侍从踽踽而归,今天她有些不对劲,头上蒙了猩红色的丝巾,骑在矮马上摇摇晃晃,她的一个贴身女官一路宣示:“女王陛下昨日战场受了伤,今日早早回宫静养,让大和国主长随彦将军来觐见,共商国事······”一路过门晓谕,深入寝宫,当她们来到来带寝宫大门时,只听得一声唿哨,涌出一帮甲胄军卒来,手执利刃,当头一人正是长随彦,腾身从矮马上拿下女王,大喊:“现在你和秦人一伙,定会出卖我们,所以今天我们反了,自立国家······”他说着,动手就要捆搏女王,突然,他感觉不对劲,细细审视,原来他的刀下不是女王,而是她的一个替身,身高体态酷似,自己竟然被骗过去了,大叫:“不好,我们上当了,这不是五十铃女王,我们中计了······”他的话未说完,一声号角,熊野城的军卒全部反戈围了过来,大叫:“快快拿下反贼长随彦!” 这时,化妆成假女王跟班的真女王五十铃哈哈冷笑,呵斥道:“大和国主长随彦,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快受死吧。”长随彦恼羞成怒,大骂:“这定是那张良出的主意,我要杀了他。” 宫门外大军已然突击进来,当头的张良笑道:“你说的没错,就是我使得计谋,只是,这下你走得了吗?”长随彦回头对手下激励道:“大家奋勇杀出去,要不全死定了。张良,我们走不了?那也未必,你是知道我和苍海公有瓜葛,也和外星势力也有联系的,我告诉你,我手里有外星人大金人星球来的太上的分子聚合仪,你忘了你们在海上的遭遇了,什么飞鬼?什么黑洞?哈哈哈······”长随彦狂笑不已,张良心中大惊,大声提醒:“诸位小心了。” 只见一道黑气从长随彦的手中冒了出来,渐渐升高,渐渐加大,成了硕大的漆黑帷幕,瀑布一样从天倾泻而下,顿时,整个熊野城晦暗如夜,飞沙走石,所有的军卒发出尖利的惊叫,继而谁也看不清是谁。张良大叫“别慌,这是幻术。” 可是,张良的这一声喊,似乎显得很苍白,因为在这恍惚漆黑的深井世界里,有几十个贼亮的巨点,在眨巴,那是眼睛,真正的鬼眼睛,喷射出炭火一样血红的凶光。这种恐怖的情景,使所有的熊野城的军卒们争先恐后爆发出惊秫的狂号,张良赶紧招呼自己带过来的秦军扎堆保护五十铃。突然,从无底的黑暗深传来长随彦得意的笑声:“你们都走不了,都投降我大和国主吧。”五十铃破口大骂:“你这反贼,和阿依努人一伙,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顺从你的。”长随彦大叫:“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女王陛下。”他说着,从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暗角,“嗖嗖”呼啸出一阵刀锋,直取五十铃而来。 就在这一瞬间,漆黑无底的世界背景上,出现了一个巨人的上半身,他张大嘴巴,在天幕上似乎在忿怒的呐喊,整个人黄金盔甲,发出炫目的金光,手中挚起大过半边天的巨大无比的斩刀,似乎在震天吼:“背主的反贼,哪里走?吃俺一刀。”就在这一刹那间,黑漆漆的黑暗有如碎掉的玻璃一样稀里哗啦往下倾斜,黑洞一样的世界渐渐照亮,长随彦他们已经无可遁形。张良大呼一声道:“快快拿下反贼长随彦。” 训练有素的秦兵一阵弓弩箭雨,长随彦的手下顿时惨叫哀嚎,纷纷倒地,同时,熊野宫外突击进来一队精兵,当头一男,蓬松头发,虽是矮小,但是短小精悍,骠捷如同飞猿,身上藤甲竹盾,直袭长随彦战马。见此情景,女王惊喜狂呼“梅鋗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快快救驾。”梅鋗应答一声,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声,和张良所帅的秦兵合围,长随彦一见,顿时慌了,拼死突出宫门,向旷野上窜逃。 张良c梅鋗得胜回宫,此时,徐福也从海船上移步驻跸熊野城,于是,熊野女王五十铃吩咐大宴庆功,倭国这边和歌慢舞,秦军这边破阵武乐,此时,虽然语言不通,各说各话,鸡言鸭讲,但是融洽俨然如同一家了。怎么落座?五十铃硬生生将徐福安置王座上,自己居右,退而为皇后位置,看得张良等上下暗暗心凛。 酒行三巡,五十铃问梅鋗道:“将军,公主几时能回来?”张良心下大惊,自虑,看来这女王果然是有孩子的。梅鋗上前施礼道:“陛下,公主从不二山(今日本富士山)出发,本来是和末将同行,后来,她自己要去熊野城外浅草神社赏樱,急令小可回来早报平安,所以,她明天就回了。”五十铃颔首,含笑痴情看看徐福,对张良道:“你来翻译,就说我五十铃一改蛮荒,从今后只认徐福一夫,不再嫁了,我们终老执手,老死同穴,什么都依夫君徐福,什么都依华夏规矩好了。我也不做女王了,免得被长随彦等混账男子欺负。这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现在列岛到处都是阿依努人部落,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虾夷人,他们都是多毛种族,面廓深刻,本是外夷,(高加索人种)和我们这些华夏人种面孔,殷商遗民种族不同,虽是矮陋,却是熊健,本性彪悍,专一打压我等华夏种倭人面孔者,使我们几乎无立足之地,片刻不得安宁,危如累卵,为了新宫国得以留存,所以,我别无选择,就请我郎君做新宫国国主。”张良赶紧梗概地翻译。徐福听了大惊,跳了起来,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们是秦人,安能鹊巢鸠占?女王陛下还是自己做你的女王好了,我们只是客人。”张良又翻译一遍,没料到五十铃上前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徐福胸前,做起手语,示意:“我爱你,徐福,我愿为你生生世世的妻子,一起生好多的你们秦人一样高大伟岸c风流倜傥的孩子。”顿时,朝堂上下,欢欣鼓舞,纷纷鼓掌庆贺。 张良一见没自己的事儿,有些兴味索然,就要退下,突然发现,那五十铃双眼眼波烁烁,火辣辣的看着自己,不禁心里发毛,自虑,这倭国娘们,犯花痴了,这样看着自己,双眼贼得利刀似的,真是受不了,他不会连我都收为二夫吧?这可怎么办?想到这儿,张良恨不得拂袖而去,无奈只有强忍,坐着不语。 五十铃突然纵声大笑,张良避开她的眼波,暗暗皱起眉头,她道:“张生,大美人兮,我不能放过你的,你要为我们新宫国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像你一样美丽高大英俊。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说过我一切依照华夏周礼,再不用我们这边阿依努人那一套母系礼仪,我不会强难你这大美人的。但是,我还是一定不能放过你,那就是,我有女儿啊,她叫三菱委贞,芳龄十六,和你十分般配,你们还找什么仙药,我们可是合同为一家了。”张良听到这儿,心中寻思,还是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赶紧上前致意道:“女王美意,实在是完美,张良只是个村夫,不敢当,只有深深谢过。因为张良在华夏乃是定了亲的,后来未婚妻横死,因此发过誓言,此生不再娶妻,请女王不要逼我逆天。”五十铃玄思,道:“既然你说到天意,我当然不会逼你逆天,我们倭人也崇尚天神,那我们就合天意行事儿吧,本王就预备着大婚,届时小女愿意选你入洞房为百年好合,你断断不可决绝,否则,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当然,如果小女另外择配他人,本王也断断不会再找你,就这样吧。”张良站起来道:“婚姻大事事事关人生一辈子,岂能强求?”五十铃恼了道:“小女并不刁蛮,何谓强求?就这样吧。” 一侧的徐福看出端倪来了,对徐福道:“张良,我也看不来了,女王是为她女儿求亲,这也是门当户对的事儿,休要拒绝了,我也没听说过你在中土结了婚姻的啊,这是天大的好事,至于求仙药的事儿,容缓图之!”张良不悦,心中暗恨,如今还谈求仙药,这不是自欺自人吗?分明是不想走了?但是事已至此?可要有脱身之计才成。 就在这时,张良无意回眸,看到一个人,听着自己和女王的对话,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沮丧,时而忧虑,显得好不悲催c嫉妒,这不就是那个梅鋗吗?思前想后,张良突然心中一亮,大叫:“好,就依你的女王陛下,顺天而动,我们就结个天婚吧。”谁知五十铃大笑,伸出双手,挑起大拇指点赞道:“张大美人,我倒是怀疑你到过我们倭国,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结天婚的风俗啊。”张良听了,好不懵然,道:“女王陛下,此话怎么讲?张良自幼在中土,并没有来过倭国啊,安知你们倭国的这一奇风异俗?愿闻其详。”五十铃道:“那好我告诉你,什么叫倭国的结天婚,不过,你要同步翻译给我夫君徐福和在场的卢生副使,还有所有的秦人听。”张良称是,于是同步翻译五十铃的话来,只听她娓娓道来:“我们倭国现在从风俗虾夷人,由母亲百世一系繁衍,所以有结天婚的风俗。那就是我们的女儿一到婚期,举行婚礼的时候,先做十个小洞房,一字排开,装饰灯烛鲜花,选十个适龄男子住进这些小洞房之中,一人一间小洞房恭候着,入夜,新娘由一到十,顺着那些小洞房选择夫婿,选中哪一个,就住在哪一个的小洞房里完婚,平明来拜母亲,便一生将此男子定为名义上的正式夫婿,其余那九个备用男子,各自散去,了无关系。” 秦人这边听到五十铃这番话,暗暗纳罕,啧啧惊叹,最后,五十铃问张良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结天婚的婚俗,这并没有强迫吧?全然由天由命,你总可以接受了?”张良很干脆地道:“好,我接受,不过,我来推荐一个人来做十新郎之一,他和你的女儿三菱公主出入上下,早就是日久生情了,是不是?梅鋗将军,你快表白,要不然,你会抱憾终身,后面想说也没处说了。”梅鋗大惊,问道:“张良,你怎么知道啊?确实如此,我早就暗恋三菱公主了,我一定要做十新郎之一,请女王陛下恩准。”五十铃颔首,道:“好吧,算你一个,本王就另外择八个就行了。”梅鋗一见女王恩准,哽咽跪谢张良道:“多谢张良贤弟成全。”张良赶紧扶他起来,摆手笑道:“说不定我还要谢你才是,不过,我早就看出来你对那公主的挚情,你们会结为伉俪的。”五十铃一听,老大不悦道:“我女儿还没回来结天婚呢?你怎么就知道他看不上你,哼!”张良只是笑而不语, 于是,女王开始择婿,因为有了张良c梅鋗两位,她就选择了自己心仪的新宫国王公的子嗣四位,选来选去,还差两位,女王下令宫中秦军c倭军道:“女人择婿,乃是一辈子的倚靠,所以必须孔武有力,能保妇孺平安,方能有幸福可言,我现在下令,宫中侍卫,放下兵器,徒手相博,胜者就是我们新宫国公主的预备新郎。” 梅鋗上前,将侍卫军卒分为两组,不论是秦人还是倭人,十个对十个,轮换徒手搏击,因为事关人生婚姻幸福,这一场搏击淘汰赛就很动物性了,于是,所有选手奋力争先,虽然是打得鼻破血流,决不懈怠,五十铃和徐福看得兴致勃勃,从晨及黄昏,最后选定优胜的两名备胎新郎,虽然他们最后浑身是血,但还是呼号兴奋,毕竟做了公主的备用新郎。 最后,五十铃下令:“十位新郎,都下去梳洗,更衣盛装,然后各自住进自己的洞房里去,等待明天我女儿三菱公主回来后,开始结天婚,从你们其中择一人为丈夫。”大家诺诺,就要下去准备。张良突然大声道:“女王且慢。”五十铃惊诧道:“张良,你怎么了?莫非你要反悔不成?”张良道:“非也,我们华夏人以不守信用为耻,我是怕女王你不守信用。”五十铃嗤笑道:“我们倭人也是以信为德,我答应你的话,绝对不会失信。”张良叫一声:“那就好” 五十铃随即拿出两把匕首,置于几案台面上,道:“那我们就歃血立誓言,梅鋗将军,你使人去捉一只活鸡进来。”五十铃又用垂询的目光看着徐福,徐福示意张良听她的。张良唯有颔首,五十铃立刻令人捉一只鸡进来,令梅鋗挥刀斩去鸡头,洒血滴在那两把匕首之上,然后五十铃冷冷的道:“那就和我一起立誓言吧。”张良便跟着她一前一后念誓言,盟誓道:“我五十铃发誓······” “我张良发誓······” 紧接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念起共同的誓言:“明天结天婚,接受三菱公主择婿,若是被她选中,绝不反悔,若是被她不选中,则五十铃女王陛下再也不得强求,苍天在上,就此立誓言,谁若有悖此誓言,现在有匕首两把,张良和女王一人一把,违背誓言者,将接受对方的匕首一刀,杀死无悔!现在将这两把匕首咀咒,失信者终生将被神鬼用此刀追杀,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五十铃盟誓完成。心中大悦,道:“好,这誓言我可是放心了。”说完,和张良分了匕首,各各自去。 当张良的婚房被缓缓打开的时候,张良正背对着门口,只能用双眼的眼角余光打量来者——新宫国公主,顿时眼前一亮。他都有些后悔自己那么早自作主张,断绝了这门亲事了。因为眼前的公主三菱委贞,虽然一身远古打扮。被发鱼皮裙,脸上施了腻脂粉,但是眉眼盈盈传神,尤其是一张秀唇小口,橘红芳泽,让人动容。虽然身材较之中土人娇小些,但也是仪态万方,看来日本人妻子的盛名,自古而来,还是有道理的。只听得她用婉约的媚声问道:“你是从华夏来的张良吗?母王说你们秦人是上国人物,信誓旦旦,要我择婿于你,而且,你还懂得我们倭国言语,千万般的好,那么,请你转身,让我海岛女儿相亲好吗?”张良立刻爽快地答道:“好啊,只是那些溢美之词并不可信,恐怕是你母王言过其实,还是你自己相亲吧。”说完,缓缓转过身来,顿时,三菱的俏脸变了,仓皇逃了出去,吐了一路,大哭道:“母王你好欺负我,什么上国人物,好恶心啊,你们当我是什么?是垃圾啊?专收垃圾啊?梅鋗,梅鋗,你快开门,我要漱口。” 怎么回事?张良此时的脸,浮肿眯眼,八字粗短眉毛,荷包嘴龅牙,伤疤扯歪脸,还狒狒屁股一样涂抹浓妆,佝偻着腰。见到三菱狂呼逃跑,他一脸僵硬笑了,但是接着,发生了令人料想不到的一幕,他动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块一块地抠掉脸上恶心的化妆妆容,仰天大笑,叹道:“我用了一个时辰化的妆,这个恶心的妆容,果然吓跑了倭国公主,”他说完,就动手拿来洗脸盘细细洗掉那可怕的妆容,揽镜自照,更加绚丽如初,这才笑了。尔后,面对西方华夏方向,祝祷:“韩公主韩蓉,我不会辜负你的,自从你死后,我的心死了,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再也不会有我的婚姻,你放心吧。”祝罢,张良又道:“对不起了,三菱公主,你真的很美很贤惠,真的令我怦然心动,若不是我张良历经韩蓉之死,我一定会娶你,我们两走过一辈子,只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一定要回华夏,有生之年就是死也不会留在倭国,所以,我不想伤害你,留给你终生的痛苦回忆,三菱,对不起!” 翌日平明,三菱公主携带夫婿入金殿礼拜母王和父主徐福,五十铃女王端庄上座,正在专等张良来露脸呢,可是,她的双眼瞬间黯淡了,忍不住质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来你选的是梅鋗将军?张良呢?”三菱公主恼羞道:“母王,你不要欺人太甚,什么秦人?什么上国人物?我呸,他就是神仙我也不要,我只爱梅鋗将军,我们已经结为伉俪,请母王祝福我们。”五十铃诧异追问:“爱女啊,这张良美人,世上无双,你不后悔啊。”三菱公主怒了,质问道:“母王,你是不是早就看上张良了?你不会说是为了我你才不和张良结亲的吧,如果那样,女儿只管让你才是。”五十铃嗔道:“事实就是如此,是又怎样?唉,休要再提起了,你也是越来越放肆了。”三菱笑道:“母王,说到秦人,我倒是想择你的徐福为婿,母王能答应吗?”五十铃恼羞,道:“住口,越来越说的不像话了,后面我们不能再蛮荒,得以华夏周礼治之,可是,这事儿不对啊,定有蹊跷?”梅鋗跪在在地上叫:“陛下,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可是,我和公主已经结亲,木已成舟,望陛下成全。”五十铃颔首,突然对梅鋗说:“你出去,宣召另外九个新郎进来,赐宴后回家。”梅鋗应一声,领命而去。 不多久,另外九个备胎新郎鱼贯而入,突然,三菱瞠目结舌,遭雷击一样杵在那儿,瞪着张良问:“你是谁?你就是张良?你不是丑八怪?你是大美人?你,骗我?母王,他骗我,昨夜他是恶心的丑八怪,今天就是大美人,他欺负女儿,女儿不活了。”张良淡然道:“没有啊,张良还是张良,缘何骗谁?现在你和梅鋗结为夫妇,我祝福你,请女王陛下早早赐宴,我要回船队去了。”三菱杏眼园瞪,大声道:“不能,你们秦人太奸诈了,我想起来了,昨夜你是化了丑化的妆,不算数?我要重新择婿,我要和张良结亲。” 张良看了大家一眼,对五十铃道:“女王陛下,我们可是说好的,一旦你的女儿三菱公主择婿完婚,就不能反悔,再说,你让你的夫君梅鋗情何以堪?”梅鋗听了,放声大哭道:“三菱,我真的爱你,你就和我一起过吧。” 可是,三菱不依不饶,热闹殿堂,张良解释道:“三菱公主,我们是秦人,是客人,我誓死都回华夏的,我和你决无结果,只有遗恨。梅鋗文武双全,有过人的才德······”三菱哭泣道:“我也和你一起回华夏,只要你让我做你媳妇儿,我什么都依你······”张良决绝,道:“反正就是此事万万不可。” 三菱撒娇骂狂,一把揪住梅鋗道:“梅鋗,你来说,你无怨无悔让我和张良结亲······”梅鋗受了胁迫,放声大哭,道:“好,好,我梅鋗心甘情愿放弃和三菱公主的亲事,祝福公主和华夏人张良永结百年之好······”三菱痴痴地问张良道:“这下总可以了吧?”张良长身一揖,反问女王道:“你可是答应我们的,取华夏礼仪,放弃虾夷蛮荒陋习,昨夜和梅鋗已经结亲,平明就要悔婚再择夫婿,岂有文明可言?那样你们新宫国国将不国,熊野城城将不成啊。”五十铃回辩答:“可是你在十洞房里故意化妆丑化自己,骗过我的女儿嫌弃你,这哪有公平诚信可言?我女儿做的没错,你就应该娶她为妻。” 正在激烈争吵不休,徐福突然站起来,对张良道:“子房啊,我听了半天,才算弄明白了,你为了不娶人家,用诡计,将自己化妆,用人皮面具将自己变丑,这就是不对,何谈君子之心?再说,他们本是东夷,阿依努人风俗,原始蛮荒,全然不开化,安能以我华夏伦理理论?我看你还是······”张良忿怒,立刻打断他的话茬,抽出身上的咀咒之剑,朗声道:“徐大使,你先不要再说了,女王陛下,这是你和我盟誓言的匕首,你们结亲悔婚,已经违约,那么依约我们可以对你们动刀了的。” 五十铃见了脸色刹那惨变,转瞬沮丧,哀求道:“张良,休要如此,小女就认了梅鋗将军这门婚事可矣,千万不要动用神鬼圣物,咀咒之剑,那样我们新宫国可要横祸天灾连降了。”张良退步,眼见得事态已然控制,心中稍安,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突变爆发之间,三菱公主一个鱼跃,死死咬住张良衣袂,哭道:“我死不怕,怕是什么神鬼灾祸,张良,我好爱你c恨你,就让我死在你的誓言之剑下好了······”张良心中扭曲,暗暗思量,“好个敢爱敢恨的原始烈女子,全无约束,真性情诚然令人心胆震颤。 三菱委贞公主说着,猛然顺势直扑张良手中的匕首刀锋,顿时,整个殿堂想起骇异的惊叫声:“啊······”梅鋗想去拦他。已然来不及了,也不知这三菱公主直扑剑尖,生死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三十二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陷无形诛仙洞穴 坠深渊海归海难 上回说到新宫国公主三菱委贞,原始真率性情,竟然为了一个爱字,热火闹起熊野城大殿。娇痴公主说着说着,猛然顺势直扑张良手中的匕首刀锋,顿时,整个殿堂想起骇异的惊叫声:“啊······”梅鋗想去拦他。已然来不及了,张良见势不妙,一侧身急急狂收了匕首,只是这样一来,三菱强势扑来,势不可挡,就趋避不及了,两人竟然闹成紧紧相拥,热吻在一起,大殿上下,顿时鼓起掌来。 张良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三菱,朗声陈词道:“我乃华夏士子,养浩然之气,不因欲惑所夺,张良虽是热血洒地,定回我故里华夏,如果,你们还逼我,张良立刻回中土。”三菱泪汪汪,可怜兮兮道:“可是,刚才我们那样······,我们怎么说?”张良叹道:“天意既然如此,我就认你作义妹吧。” 五十铃女王一见张良意志坚如磐石,再勉强下去,定然无趣,也没有结果。看了一眼徐福,徐福也只是摇头,便对女儿三菱道:“女儿,情字难书,你就是得到他的人又怎样?心不在你,还是会走,只是一个空空而已。”三菱大哭,质问张良:“我就这么难看配不上你吗?是因为我是东夷你才这样吗?”张良摇头无语,仰头长叹,心中感慨,其实我心已动,可惜异动之心,在不动心之后,所以心不得动罢了。 突然,三菱破涕为笑,一把拉住梅鋗道:“好,我暂时就选梅鋗为夫婿,张良,但是,我跟你没完,我们都会去中土的,你的把你那把发过誓言的匕首藏好了,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偷来毁了,到时候看你还拿什么说事?那到时候我还嫁你。”三菱娇痴憨厚,疯癫无常,屡屡使得张良心中涟漪空泛,眼见她拖了夫婿梅鋗出了大殿,苦笑不已。 徐福正欲和五十铃回后宫,只听得张良叫道“秦大使徐福请留步,张良有些私事要单独与你商榷,请成全。”徐福止步,五十铃双目炯炯,用倭语道:“张良,有事你就说吧,我又不懂秦人语,那用回避?”张良颔首,质问徐福:“现在我们已至海外,龙祖不可属也,请你说直话,我们求仙药的事儿还有下文吗?”徐福苦笑,反问:“你说呢?”张良道:“无结果了,我们所求的仙药,其实只是指望着外星大金人的外星药物,上次我们所见的海上仙山和仙人,其实就是来自外星球的大金人——太上。他被视为来自彼宇宙的外星恶灵,他当时之所以给你仙药,是有意借机搭上皇帝,进而控制秦朝的邪恶动机。不过,没等他走到这一步,因为他的贪婪,他毁灭了同样来自外太空的海底人鱼族的海底城市,他因之咎由自取了,他被美人鱼进行了星际举报,也被他的同类十二大金人收拾,他消亡了,再也没有了仙药一说。 这件事你我都其实清楚,因为我们和十二大金人有过接触,而且十二大金人再三说过,就我们地球人的身体,至多能用百年左右,根本就不会存在长生不老一说,直到最后都看着十二大金人殉葬在秦始皇的骊山陵墓之中。这里还有一个人同样清楚,他就是大和国主长随彦,他是苍海公的学生,几乎事事都搅合在内,他经常去华夏,我们以前交过手的。”徐福答道:“这些我差不多都知情,你说的没错,出海求仙药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我筹措百工医师之书和人,就是要逃脱虎狼之手,到海外立国。上苍垂怜,现在我也将要做到了,子房,我想你留下来帮我,做我的右相,我们一起出征长随彦,统一倭国列岛,和五十铃女王一起建立国家,怎么样?”张良摇头道:“子房不能答应你,我一定要回中土。” 接下来,张良根本没料到的事儿发生了。徐福竟然想都不想,颔首道:“好,壮士猛志不可夺也,我不拦你,你可以挑一艘海船和对应的水手回去。”张良一揖道:“既然这样慷慨,那就谢徐大使,我们之间缘尽,虽然遗憾,但是,张良劝一句,以三千大秦铁甲士,你会荡平倭国诸土邦,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儿,但是,你后患还是在西方华夏龙祖那儿,他若得知细情,这海你能过?他岂不能?须知皇帝横扫,人神匍匐······” 徐福听到这儿,如坠冰海,噤若寒蝉,作声不得,张良道:“所以为今之计,你只能归化倭国,忘了故国乡音,学倭人言语,一切依了倭人规矩,销声匿迹,方能自保,而且得以开国为君。”徐福恩谢,道:“多谢子房提醒,那么,请登归程,我也不会对熊野女王母女泄露你的行踪······” 是夜,徐福c张良夜宿大秦船队,黎明,张良登船下令起锚,徐福隔船淡淡一拜,道:“恕不远送,再见。”张良在船头拱手道:“徐大使,怎么不叮嘱张良不得曝露阁下的行踪啊。”徐福冷笑道:“没有必要,请尊登归程。”张良朗声道:“但是,我会披露你的行踪,徐福东渡,之平原广泽,止王不来。”徐福苦笑道:“很好,一切悉听尊便。”张良大笑道:“你放心吧,只有这样,龙祖才不会注意你,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都是学道之人,都读过天外之书《山海经》,地理大荒,诡谲虚实,所以才能云雾莫辩。这倭国雅名祖州,又名扶木,自古以来,齐c越都知道东海外有此地,再往东去,万八千里,过深渊之水,才到扶桑诸国(今墨西哥),才是穷发之地,龙祖焉能不知?我回去这么一说,虚虚实实,龙祖才不会不放过你,我去也······”张良声音渐渐远去,大海船渐渐离开大秦的船队,扬帆而东。只是徐福瞭望张良海船渐渐远去,竟然脸上露出古怪的恐怖笑意,看得左右心惊,直暗暗嘘凉气不提。 张良归心似箭,扬帆西航,刚刚离了倭国西海岸,见那海岸线渐渐落入视距之外,方才离开舵手,去那船头瞭望。突然,他顿足叫道:“不好······”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海平面涌起狰狞乌云,滚滚天半,电闪雷鸣,海面上尽是白头浪起,一阵暴风袭来,桅杆“杂杂”作响,张良急令:“降下所有的船帆······”一句话还没说完,涛山袭来,海水倒灌船舱,所有的人全都发出惊骇的尖叫,张良大吼:“都站好岗位,不要慌!” 忽然,船下海水渐渐发红,似乎被海水下面的什么不明物体照得透亮,继而,沸腾起来,飞沫狂溅,变成一个大漩涡,中心墨黑,凹进去变成一个大铁锅一般。张良暗叫:“难道这就是海底深渊,不可能啊,这才刚刚离开海岸啊。” 轰然一震,从海底伸出巨大的c修长的腕足来,原来这是海怪。它通体血红,那漫天灵蛇一样滑溜,恶心得让人想吐的腕足在船上恣意地蜿蜒攀附c最后绑定海船。只见它肌肉略一紧张,海船的桅杆一阵“咔嚓”碎裂,木屑纷飞,掉落海中。面对这惊天灾难,海船上所有的人发出绝望无助的垂死呼号,张良摇头叹息:“我命休矣。” 正在这时,一阵鼓角齐鸣,箭矢蔽空,那怪物的腕足上刺猬一样全是射中的箭簇,只得松开缠绕的船体,跌落在在冲天的白浪中,窜逃海底,片刻不见影踪。张良看时,原来是徐福帅大秦船队赶到了,卢生c梅鋗c三菱c五十铃竟然倾巢而出,在风暴中拼死救援,一切总算是有惊无险,自己也平安得归倭国海滨。 张良得救,眼见是走不了了,下了船,徐福令所有人先回岸上,自己和张良来到海滨。这新宫熊野海岸(今日本国和歌山县),尽是岩石海岸,危崖屹立,怪石嶙峋。徐福顺手从路边拿起一块石头,领张良登上其中一个潮岬角巨石之上,张良也不知道他要干嘛,懒得去问。于是,他们西望故国,张良叹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成功航海回到华夏,所以,你根本在意我的一举一动,也根本不在乎我会泄露你的行踪,因为我们马上就再见了,对吗?”徐福笑了,颔首道:“对,事实就是这样。”说着,他放下手中的一块石头,道:“子房,这块石头是我刚才搬上来的,至少也有三四十斤的样子,从现在起,我们下去这个崖岸,你看看将会发生什么,我现在数一c二c三······”他们下了崖岸巨大的石头顶部。 骤然,一个雷霆巨浪来袭,隆隆声中,刚才徐福搬上去的那块石头,被海浪抛起,飞到半空,然后跌落海水之中,徐福正数数道“······九c十,子房,你看到了吧,那块石头已经被海浪卷入海中,要是你我在那儿,早就卷进海中,成了鱼鳖饵料,还有命吗?这叫疯狗狼,对于常人毫无征兆就来了。而且来了以后,仅此一次,可能在这个岩石上,就再也没有这么大的,猛然来一家伙的海浪了。而我知道它会来,我可以观察海况,这就是航海经验,而你不会,安能渡东海而回?万顷之海,你懂她。他就是你的田,你不懂她,他就是你的煞,子房,你还是帮我吧?事后我可以帮你回归中原。长随彦已经兴兵,从筑紫(今日本国九州岛)掩杀过来了,全是凶悍的虾夷兵。”张良道:“好,我答应帮你,但是,他日平定长随彦后,你得践行这个诺言,护送我回国。”徐福c张良便击掌为誓。 海难之后,张良心下悒悒不乐,回家的念头,总是犹如洪水猛兽不能自已。徐福c卢生积极备战,和五十铃女王c梅鋗c三菱公主厉兵秣马,张良虽仅仅是参知一些政事,但是,有时难免独处一隅,心中天天毒誓:“填海波平,定能回国!” 这一日,正要独处,看见梅鋗跟来,低声道:“张良贤弟,教我秦人语言,好不好?”张良道:“你要学华夏雅言,你想干什么呢?”梅鋗笑道:“张良,我知道你不甘做海岛居民,你是要回华夏的。鲲鹏至大,只有沧海才能养息,华夏才是你用命的地方,我也一样,我景慕华夏好久了,少年的时候就立志会去华夏建功立业,不负这人生一场。”张良大奇,道:“好啊,梅鋗,以你的才用,去了中土,说不准可以求个万户侯。好吧,我来教你华夏雅言。华夏雅言(中国普通话),以京城为范本,讲究平仄清浊,可歌可泣。听好,一首中国歌曲《击壤歌》,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帝立于我何有哉?······”梅鋗听到这儿大叫:“停!这是中国话?这是天神之音啊?”张良不解道:“什么个意思?”梅鋗震恐道:“此处有一座山,名唤和歌山,山临大海,近年来,每到夜半,就会传来歌声,我就听过,那声音语速腔调,就是你这样的,他绝对是华夏口音,我听过两次,当时我汗毛森森肃立,我的印象太深了。” 张良激动的跳了起来,一把死死地掐住梅鋗的脖子,梅鋗大叫:“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让你给掐死了。”张良放开他,仰天惊呼道:“梅鋗,如果是如你所说,那就是我们华夏哪个先贤圣人就落难在海岛上了,他怎么会漂流在倭国呢,你快带我去看看,快!” 梅鋗立指在嘴边,示意低声,道:“别那么大声音,这事儿不可张扬,别让女王她们知道了,就没戏了。我先告诉你缘故,自从近年来,和歌山上突然出现这天魔之音以来,怪事连连,就没间断过。有人在满月之夜,听到这天魔之音,就看到大海象煮沸了一样,海中巨鱼,还有满身鳞甲的龙怪,从海中络绎而出,全部集中在山上,那情景地狱一般恐怖,竟然有人被吓死过,所以,五十铃女王将此山封为圣山,平素禁止人进入,违者就下狱问罪,你敢去吗?”张良沉思,回答道:“既然女王禁地,这样那就不能贸然去了,这样吧,那我们等到了月圆之夜,一起静悄悄去,你看怎么样?”梅鋗笑道“我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要去冒险,再说和长随彦的大战在即,女王要是知道了,可就麻烦了。”张良笑了,道:“梅鋗,富贵险中来,你帮我去探险,我帮你渡海回到中土,怎么样?再说,这事儿确实妖异,可是,他真要是唱着华夏歌曲,你就和我们十分有渊源了,说不准对我们,对徐福c女王的大业,是有帮助的。能渡海而来者,绝不是寻常的人能做到的。”梅鋗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虽是满月之夜,但是天上厚厚布满乱云,所以月色朦胧,此时,张良c梅鋗蹑手蹑脚,幽灵魅影一样潜入和歌山,山上危崖笔立,荆棘密布,这两个人磕磕碰碰,在暗影中浮动穿行。此时的张良,异常兴奋,早把恐怖抛诸脑后,因为他确实听到了所谓的天魔之音,初始飘渺,渐渐在风中清晰起来,浑厚绵长。梅鋗迫切的问:“怎么样?我说的是真的吧?”张良示意他不要出声,驻足谛听,只听得那歌声缓缓传来,犹如在时间的源头,吹来一阵远古的风,就像秦之缶和陶土陨一样吹奏着长满铜绿的古老歌词:“ 一万里别四十年, 风涛望断故园空。 回首明月回乡路, 千里苍茫静夜中。” 张良激动地叫道:“这真是华夏雅言啊,苍天,也不知是哪位圣贤,发生了怎么天大的变故,流落在这远离华夏故土的倭国山中,这到底有着怎样奇诡的故事啊,梅鋗,我们快快进去,我一定要看个究竟,弄清事情的缘由······”梅鋗惊恐的回答:“不会吧?快快进去?张良,千万莫要大意,你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准就是一个凶险的陷阱,我们这么贸然进入,可不是飞蛾扑火,走投罗网吗?”张良摇摇头道:“不会,我有直觉,这个声音充满了阳刚浩然,绝不是奸恶之徒。” 两人正在争执,忽然,海面上传来闷雷一样的海鸣,两人愕然望去,只见海上陡然巨浪涌动,直接苍穹,陡然冒出一座小山来,同时,喷出一注又粗又倾斜的水柱,原来是一条巨大的鲸鱼,同时,海面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道,雪练一样的暗流涌动,泡沫飞溅,直逼岸边,两人看得心胆震颤,猛地捂住嘴,发出闷嚎:“啊,原来传说果然不假······” 临近海岸,那许多浪迹里爬出不明的生物,它们爬行着,浑身全是暗红和铁色相间的粗糙鳞甲,凹凸不平,它们张大嘴巴,流着黏黏的口水,一直从海滩上拖拽着c粘乎着,“呼哧呼哧”,一路腥膻冲天,扑面而来,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就是喷火的邪恶灯盏。它们成群结队地爬了过来,直接碾压张良c梅鋗藏身的灌木丛中,梅鋗顿时魂飞天外,浑身颤抖,暴发出一声哀鸣:“我们快逃命啊······”张良一把将美娟按住,低声道:“不要动,你不要命了,我看这不是什么海怪,而是一种海兽——海蜥蜴,且看它们要干什么?”梅鋗浑身颤抖,没奈何,只有潜伏。 没过多久,海蜥蜴越来越多,他们都顺着一个方向爬行,最后云集在和歌山的一个山顶上,布满了整个山头,此时的山头,犹如整个的被上了阴气森森的生铁装甲,在朦胧的月光下闪动着渗人的幽光,最恐怖的是那些眼睛,无数个血红的光点,忽闪着凶巴巴的贪婪。奇怪的是,那歌声——天魔之音又骤然响起了一阵。 张良c梅鋗见那些海蜥蜴分成两队,次序井然,进的一队顺着崎岖的山石向一个漆黑的山涧爬去,而出的另外一队已经从山涧中爬了出来,似乎是在完成一项一什么使命,一个个神情专注,丢了魂魄一般木木地一往无前,行色匆匆,拼命地往前赶。没过多久,所有的海蜥蜴们全部从山涧里撤出,奔赴大海,跃下岩石海岸,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直到这时,那些入海的海蜥蜴化成无数道浪痕,直奔那巨鲸那儿,不多久,巨鲸也就消逝在昏昧的夜海里。 张良一看差不多了,赶紧招呼梅鋗道:“我们走吧,答案应该就在那个山涧之中。”梅鋗有些惊魂未定,两人爬了出来,牵引灌木荒草,下到山涧中。只见那山涧阴翳在月色的暗影深处,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奇鬼,令人心凛。两人不敢出声,挚出佩剑壮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感到时间的漫长,犹如亘古洪荒,终于下到山涧底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就朦胧的月色看时,山涧下涧水涔涔,淙淙悦耳,只是尽头,乃是丛生猛恶黑松林子,树荫繁复,漆黑得看不清楚,时不时有夜猫子夜哭,叫得人的双膝都软了。就在这个时候,幽暗处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这一声叹息,让张良的心落到了实处,他的恐惧骤然烟消云散,坦然肃立,道:“没事了,这一声叹息,就是那位歌者的,我们终于找到他了。”梅鋗上下牙齿磕碰得“哒哒”有声,悄声道:“是吗?” 事实上,就不是张良所预料的简单,他们在昏昧的山涧里迷途了。他们的眼前就是一个繁琐的阵,周身就像被缠满了无数芜杂的乱丝,又像是布满了一堵堵紊乱的小巷子和断头的墙,说不清是什么环境,说不清是幻是真?乱葬岗?悬崖的边沿,你恐怖什么来什么。 梅鋗带着哭音道:“张良,我们这是到了哪儿?哪儿也不是啊?我们怎么走也走不掉,可怎么办?”张良知道,他们进入了一种魔幻的邪恶陷阱,最后,自己可能就在无端的转圈中累死c垮掉c疯狂······他并没有乱,虽是身陷绝境,他的心境反而更加如清水空明,淡淡地对梅鋗道:“无端慌乱什么。”梅鋗很快被他影响,静下来反问:“我不慌,原来你是有脱身的奇计谋啊,子房。” 张良双手合十,意守丹田,对着长天发出一阵祈祷:“宇宙有灵,知我张良被困阵中乎?”山涧的一线天上空,突然发出炫目的白光,照得山涧纤毫毕现,张良c梅鋗同时失声道:“哎呀······”原来整个暗黑处全是森森白骨遗骸,整齐的堆放在一起的是人的头骨骷髅······ 现在,他们的头顶是一片云,一片发出强光的雪白的云彩,照亮了山谷中的一切,张良c梅鋗赶紧寻觅来时路,仓皇退出山涧,回到原来藏身的位置上,再回首,可以看到熊野城的灯火,张良一笑,对梅鋗道:“我们可以走了,下次再来就选白天。”梅鋗懵懵懂懂,诺诺答应了,两人匆匆而回。 回到熊野城下,张良对天礼谢,只见那一片发光的云彩,已然飘逸远去,列位读者君,后来张良会有怎样的奇遇结局,剧情埋伏,暂且不表,后面章节自有交代明白,现在就说那海天上的事儿,那一片雪白发出强光的云彩,又是怎么会事儿? 这是一片最灵幻的仙境,一片发光的白云,白云上面,巨大如席子,上面摆着精致的几案,放置着世间没有的奇珍,象甜瓜一样大的枣儿,还有夜光杯c酒樽,簋鼎杂陈着佳肴珍馐。几个人在云端席云而坐,天风凉凉,飘然衣袂,眉飞色舞;背倚浩荡清天,取明月作天镜,依繁星为萤火,星星点灯,俯瞰人间;白云为幕,高谈阔论,他们就是安其生c赤松子和黄石公三人。 只听到安其生道:“刚才我们所救的那两个人之一的灵秀者,可真是灵修之人,慧根深蕴,可惜我是一个物化的神仙,难得凝成实体人形,你们两个可以收为徒儿,他日若得教化出来,则可以造福苍生,福荫尘世啊。”赤松子哈哈道:“我也只是个出尘的方士,不能问世间事儿,不过,前段时间,我也度化了一个有慧根的胡儿,匈奴的士子冒顿,这次,我看只有黄石公了。”黄石公点头,道:“我正有此心,只是此人现在身居海外,不明华夷,不过,我还是会待之如一的。这也得看天时c地利c人和,如有缘,有时机,我当然会勉力为之。”安其生道:“唉,想当初,我们都是鸿蒙的弟子,本是师兄弟五人,谁料到鬼谷子师兄已经死去转化;而苍海公又被强大的外在力屏蔽c隐匿,我虽是浪迹星际,穷搜碧落黄泉,也并无线索,这真是天人无常。我们五人凋零有二,也不知道下一次聚会是几人,又会怎样?你说我们都是学道于鸿蒙仙翁,怎么你们四个就那么念念红尘呢?要不然我们本可以一起浪迹物外,穿梭多度空间,何其快乐啊。”黄石公笑道:“仙有仙的快乐,人有人的乐趣,安其生,你现在可以使用这外星大金人星球来的云形天槎,乘我们乐游海天,可是,你这大如甜瓜的仙枣儿,你品不了人的味道来,你与天同寿,无生无死,活着已然没有意义。那人间的美食c情感喜乐······,你都······”安其生连忙摆手,谢道:“又绕回去了,莫争,莫争。这一次相聚已经圆满,眼见得东方既白,我可是要物化了,我们御风回去,两位师弟哪儿到站下啊?我的天槎可是要还给骊山陵墓殉葬的十二大金人的。”赤松子答道:“我本是道人,方士,不能混迹红尘中,我就回昆仑山我的清观道院吧。”黄石公自嘲道:“看来唯有我这个凡夫俗子,才要有个定所才对,那我去衡山郡游方吧。”安其生颔首,吟道:“好,人散后兮,月落鸡鸣,聚散年年,乐其未央兮!”说罢,这片云的天槎去如风驰电掣,消失在碧海清天之上。 衡山郡六县(今安徽六安),市井繁华之处,十字通衢之地,一人布褐粗袍,神情俊朗,背手而行,他是黄石公。虽然是冷眼世间熙熙攘攘的众生,但是,足下雄健,犹如一幅屈子天问的景象。突然,他的双眼炯炯亮了起来,原来他的眼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他是谁?脸若冰霜,暗涵倨傲,深衣奢华,深藏硬刚,英布是也。在这六县地方上,他绝对就是豪杰,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平素出去,更是一路呵斥,换来一路臣服眉眼,一路横行,清道一路礼让,可是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出意外,怎么回事?就在他的眼前就这么杵着一个人,一点也没有在意他的意思,仿佛他是一个摆件,一提气,就要发作,听到对方一声喝彩:“好个王爷,真是豪杰气象,富贵气场。”英布一听,愣了,他立刻知道这是在说自己是可以封王的美言。顿时,气化喜雨,赞扬道:“看你一把年纪,倒是会奉承说好话的,好了,我让你道就是了。”说罢,侧身一边。黄石公审视良久,笑道:“我奉承你?本方士乃是蹑龙凤踪迹而来,我看你就是封王之相。”英布大窘,激动得脸上红白不定,问:“你说好话我当然高兴,只是你说的能准?”黄石公哈哈大笑,突然,顿足大叫道:“我说这衡山郡龙脉之地,果然,果然。这不,这龙凤人物今日可是扎堆出现了,你看这来的可又是一非凡人物,啧啧,千年不死女,百世作太婆。”英布听得一头雾水,道:“你在说白日呓语吧,世上哪有千年不死的女人,她是谁啊?衡山郡的千年老妖啊。” 英布一言未毕,只见一辆华丽车輦驰来,狂悍地伸手一档,马作人立,萧萧而鸣,紧急停在路侧。英布上前讯问:“车上的千年不死的女子出来亮亮,让我英布一睹风采。”只见得车帘徐徐打起,佩环玎珰,露出一张少女脸来,道:“小女子辛追,乃是本县县令吴芮的表妹,今日来到六县,欲上皖山拜神祈福,不知道缘何得罪这位爷,小女子请罪,请高抬贵手放我过去。”英布答道:“我并不想为难小姐,只是,当街有异人说你千年不死,百世太婆,因此细细审视一番。”辛追低眉,嗔道:“小女儿不懂事,也没有冲撞长辈,不知爷们如何骂人来着?”英布恣意好笑,道:“这不不关我的事儿,都是这位大神所言,你只管找他问去啊。” 黄石公上前细细端详,惊叹:“好个千年唯一,果然,果然,世间上的人能相生为贵人,也能相克为仇家,冥冥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露。唉,该劫不可解,该难不可免。”辛追秀眼清澈,眼波灼灼,含笑道:“老神仙,你倒是说啥啊?小女子不明白。”黄石公一揖道:“他日该明白时自会明白,姑娘还是赶紧走吧,你的后恵,世间无人能及。”英布讥笑,道:“他说你千年不死,活三千岁,哈哈,可能不?你说,你自己说。”辛追对英布使个青白眼,掂起手中一枝山花,轻抿唇角,恼恨甩下车帘,道:“让我去了。”车辚辚而去。 黄石公望着车輦,含笑颔首,礼赞不已。 诸位读者诸君,现在全民文化底蕴很厚,相信有人看出来了,这黄石公仙人预言,惊骇后世之准确。是的,大家先不要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个辛追是唯一活到现在,两千多岁的秦人,她也是唯一一个本书《开汉神纪》还在的人物,她没消亡,不用我浪费文字说她如何之美,因为大家都可以看到她的容貌,她现在住在湖南长沙,籍贯是长沙马王堆医院,大家可以去看看她长得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话说本世纪的一九七二年,在湖南长沙,发现并出土了一座汉墓室,里面就是长眠二千年而完好的她,一具湿尸——辛追,本书的女主之一,长沙王吴芮的丞相利仓的妻子,带着他的印纽,文曰,妾辛追。现在,我们的公安部门的头像复原专家已经还原了她的容貌,美丑与否?作为后世儿孙的作者我,不敢置评,亵渎先人。大家有兴趣可以去长沙马王堆医院自己看看,门票只须两元,千万勿喷,要不晚上她来打你屁股,不关我事。但是,她是如何嫁给利仓?和英布有怎样的生死渊源?不得不写,以上不得不交代,是谓千年不死女,百世作太婆之说。 当时,黄石公睥睨英布道:“我看你不是夏虫,怎么不可以语冰?我站在高天之端,看万物循轨迹而动,各有规律,当然就可以算出什么时候到什么时空了,你就是未来之王,何必疑问?”英布大喜,道:“我看你说的一套一套的,甚是有理,好,好,我就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说着,动手拿钱,全部都付与黄石公,黄石公拿在手里掂量一番,再扔还给他,含笑不言语。英布冷笑道:“想是嫌少了,那我就把我身上所佩戴的金玉都给你,可好?”黄石公莞尔,摇头道:“没有必要了,你自己拿着吧,你虽然将会封王,可是,你会先受了黥墨之刑,在脸上刺上囚徒二字,再鲜明地上了墨痕,化身囚徒,流配外乡,受够千般苦难,才可以得到······”英布大怒,道:“什么?你在胡说试试看,我给你甜头,你浑身痒痒是不?我英布在此,你竟然敢欺我胡说,让我来收拾你。”说罢,拉开架势,就要动拳脚。 黄石见状,哈哈大笑,叹道:“英布?你以后就别叫什么英布了,足下可以更名为黥布了。同时我警告你啊,休要动手,有勇力留与他日建功立业吧,不劳尊拳脚来送,我自去也。”叫一声,身形飘逸挪移,隐入红尘滚滚中,已然渺然。英布瞠目,道:“幸好你跑得快,要不然,让你好看。”也不去赶,一路疾行,直投六县公廨里去。 英布一路赶到六县公廨,早有县里的县丞幕僚恭候在衙门之外,道:“英大爷,本县县主吴芮恭候多时了,还有衡山郡郡守周殷的公子周骠一直巴望着啦。”英布略一颔首,入了公廨,只见吴芮趋步远迎下了台阶,英布拱手道:“哎呀,县老爷,你在巨野泽军功卓著,如今升了县老爷,怎么一改武将气息,反而作起文吏来了。”吴芮呵呵道:“既然为县主,当然不可能有粗陋气息,快,快,这位是本郡郡守的公子哥周骠,久慕英大爷武艺,特来拜会,请尊引导,一起去皖山礼神,研习武艺。” 这周骠眼神游弋,一身纨绔,衣冠悍然斜歪,看得英布心里一凛,只见他慢然行礼道:“英爷,幸会,我就拜托你了,何时出发上山,悉听尊便!”英布一笑,道:“好说,万事具备,马上就走。”吴芮称善,使人拉出快马,问道:“英爷左右甚是广众,下官就不劳心了?”英布颔首,于是,和周骠骑上善马朝皖山驰骋而去。 这皖山乃是今天的大别山,安徽西去,至于湖北黄麻,尽是丛山峻岭,绿树层叠,当时山中有一座神祠,供的乃是上古五帝,号称五帝祠,修行的方士过百,尽是练武的道者,全部都和土豪英布过往,都是知交。这位郡受公子周骠自幼听得五帝祠的威名,和仰慕英布的勇武,屡屡要来六县觐见,如今总算遂愿,于是,这两人两骑投皖山山中而去。 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英布陪着公子周骠信马由缰,信步观赏那山中烟树美景,看众鸟高飞,孤云独去,忽然,有一乘车輦急急驰骋近来,双马疾风一样卷起漫天的黄尘,两人大惊失色,赶紧收拢马缰绳,突然,英布双眼一亮,哈哈大笑,喊道:“千年不死女,百世一太婆,你也来到皖山礼神。” 只听得车輦陡然停止,车帘一甩,露出一张俏丽女儿脸来,正是辛追,对着英布一使青白眼,怒道:“笑什么笑?骂什么骂?你管得着吗?”说着,一甩车帘,猎猎风生,车輦扬起漫天黄尘而去,英布哈哈大笑,也不再管他。 可是此时,有一个人却要管,不但要管,而且神魂游离出躯壳了,一双眼真是蛇头鬼眼睛,可是,他不是张扬的浮躁的纨绔子弟,却是一种蛰伏起来的冷血的蛇,这真是最恐怖的灾难的渊薮,他不动声色,脑子却在飞旋·····突然,周骠痛苦地呻吟起来,大叫:“英大爷,我肚子好疼啊,我得去上厕所了,我算是憋不住了······”英布吃惊,问:“周公子,那我陪你去?”周骠道:“这如何使得?好不斯文。”英布无奈,道:“那你一个人去吧,小心些,我在此处等候,你快去快回。”周骠颔首,自下马隐声去了树林灌木丛中。 这英布在树林外,下了马,苦苦等待,只是这等待太过漫长,踮起脚尖,也没看见树林有人踪,便呼唤:“周骠。周公子······”开始还是小声呼唤,后来渐渐加大分贝,也没反应,他骤然神情一紧,呐喊起来,竟引来一片山鸣谷应的重重回声。突然,只听得前方道路车声辚辚,骤然犹如急雨。英布暗叫不好,赶紧拴了马,冲进树林,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周骠,只得一边目光逡巡,一边呼唤:“周公子,周公子·····”他心里一沉,似乎有一种不祥从天横降,抽了一口凉气,腾身冲撞荆棘狂奔,突然,视野一转,他大叫一声:“不好。”原来,只见郡守公子周骠,两眼翻白,倒在血泊中,全身扭曲痉挛······英布“铮铮”出剑,飞旋腾空而起,也不知道他遭遇什么,后果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三十三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鲸鱼骑射杀血腥海 大铁椎行刺博浪沙 上回说到英布暗叫不好,赶紧拴了马,冲进树林,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周骠,只得一边目光逡巡,一边呼唤:“周公子,周公子·····”他心里一沉,似乎有一种不祥之感从天横降,抽了一口凉气,腾身冲撞荆棘,纵身狂奔,突然,视野一转,他大叫一声:“不好。”原来,只见郡守公子周骠,两眼翻白,倒在血泊中,全身扭曲痉挛······英布“铮铮”出剑,飞旋腾空而起,几个点落,已然站在大树的树杈上,手搭凉棚眯眼细看,看到那千年女的车輦已经远去,正要去追,心里又挂念着地上的重伤者,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一招大鹏展翅,落在周骠身边,用手指掐着他的人中穴,可是,他浑身一震,有如触电一般,脸色死灰,原来这郡守公子已然没了呼吸,他死了。 英布登时头脑一片空白,身上如坠冰窟窿中,暗叹:“这可怎么办?自己本是地方土豪,故官吏另眼相看,郡守还将自己的儿子委托受教,本是到顶了的亲昵之举,现在自己带他上皖山,竟然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被人不明不白的杀了,如今自己怎么交待?现在,自己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啊。俗话说民不和官斗,如今闹到和郡守有杀子之仇,怕是不但自己,整个英府上全部难逃此劫了。”怎么办?英布骤然惶恐,没了主意,他猛的想到这个周骠之死,现场并没有出现其他人,只有那千年女的车輦,对,她一定有嫌疑,就是不是她,她也应该目击到有价值的线索,对,先抓到她再说,一提身就追,可是去了一段距离,暗叫不妥,那地上还有个尸体呢,一旦,让什么野兽给拖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如何分辨?那后果将会更严重了,罢了,还是先收拾要紧,如此一折腾,英布便是心急如焚,失了分寸,最后只得先收了尸体,因为那千年女辛追的车輦早走的没影了。 英布无奈,只得将周骠的尸体捆搏在马上,一路六神无主,先回自家的庄子上。他的总护院贲赫过来问讯,英布双眼血红,道:“只是好友,因在酒肆喝多了酒,暂且无法动弹,先将他捆搏在马上,带回来醒酒。”说着,将那尸体解了,亲自扛起走到厢房,下了窗屉,放下帘幕,吩咐道:“贲赫,你吩咐下去,这酒醉的人要静,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要来打扰他,来到这个房间,否则乱棍侍候。”贲赫诺诺,心中疑惧,哪敢问,便吩咐下去。 英布又找来自己的贴身小厮肥洙道:“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马上送与县里,亲自交给县令吴老爷,就说我上了皖山,正在五帝祠,这几天回不来,其他的细节,都在书信里头说,怕老爷们担忧,故先修书来报个平安。”肥洙懵了,道:“英爷,你这不是还在家里吗?干嘛要诳言人家?”英布怒道:“休要多言,去了县里更是别多言,知道吗?尽管照做就是了。”肥洙骇然缩头,再不敢吭声,肃立看英布“刷刷”写完丝帕书信,赶紧出门。 英布又招来贲赫,道:“你速速命人去地窖里取出冰釜。多取冰块,我要用。”贲赫诺诺,一脸狐疑,只得遵命,听到英布催促:“快!我自去召精干人手,你等一下带好兵器,扎搏甲胄,我们晚上出去,有公干行动。”贲赫已是呆了,赶紧颔首,匆匆去了。 英府上下仓皇忙碌一阵,就到了日落时分,英布c贲赫点了十几个练武壮汉,被挂妥当,各带白刃和备用的火把,一律骑马,从英府上出发,向着六县的方向驰骋而去。登时犬吠鸡飞,循着乡墟街衢的客栈,打门搜寻。各位客栈当家掌柜开门一见是英布,谁敢违拗,恭恭敬敬问英爷有什么事儿?贲赫就问有什么车?什么样的女子来投宿没有?一路问来,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结果,就是连见也没见过,贻误了好多时间,英布渐渐失去耐心,变得狂躁起来。即令打起火把,一路闹腾。 忽然,英布心中灵动,猛然想起那千年女曾说过她是本县县主吴芮的外甥女,便对贲赫等说:“我知道了,诸位别追了,我们回去,我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她。”随即收了随从就要回。就在这时,只见火光中,映衬出一个女子,正是千年女辛追,朗声道:“英布,我知道你在找谁?其实我也在找你。”英布大惊,下了马,冷笑道:“知道就好,那你应该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辛追颔首,叹道:“当然知道,我们本来都是好好地过活,可是,就有人犯恶,让我们过不下去,其欲作死,我即送其死,事情就这样,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儿。” 正当辛追的车驰骋当中,忽然马惊,整个车輦顿时钉子一样死死地在原地不动,原来就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白日幽灵,头上套着狞恶猛鬼的面具,右手长剑拖地,用一种瓮声瓮气的假声道:“有美人兮,借用片刻之欢,事毕送还,如果你们想不死,想不失去零件,那么美人儿,你请下车!”和车夫坐一起的保镖,瞠目结舌,问:“你是谁?”根本就不容回答,只觉得一个阴冷之气扑来,车夫和保镖就已经被清场,被他很虐,踢出丈外,狼狈地摔得灰头土脸,那个假声说:“站一边晾着,我现在不想破坏兴趣,所以不杀人。”说着,动手拨开车门,辛追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只有一瞬间,她的嘴巴就被堵上,整个人已然腾空,装进布袋之中,被人扛起,飞奔而去。 忽然,那个“白日幽灵”歪斜了一下,暗叫:“暗器,好歹毒的暗器······”背上已经骤然钉上了一把柳叶小刀,深入右后胸,他竟然缓缓放下布袋中的辛追,庄重的转过身子来,又一道白光掠过,划过他的脖子,他总算看清了,暗算他的人,原来是那个保镖,他已是轰然倒下。那个保镖c车夫上前解开布袋,拉出辛追,辛追面如土色,道:“利仓,谢你了!”利仓咬咬牙,恨道:“让我来看看,这个蛇一样阴冷的恶贼到底是谁?”说着,动手撕下地下那人的面具,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糟了,我们可是捅了天了。”辛追问:“他是谁?敢谋不轨,死有余辜,我要去告诉我舅老爷去。”利仓仰天长叹,道:“还是别这样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他是你舅老爷吴大人的顶头上司,衡山郡郡守周殷的儿子周骠,就是个一贯的采花恶贼,要不是我暗算他,这会儿倒在地上就是我们了。”辛追惶恐,急急问:“现在,那我们怎么办?”利仓上前取下周骠的狞恶鬼面罩,道:“留下证据,这贼回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拿好这个,这上面有他的血手印,看他有什么话说?”辛追恼恨道:“好个恶贼,光天化日之下,平地起风波,活该死。”此时,地上周骠竟然狠狠发垂死挣扎的声音:“你们走不了,英布在后面,他放不过你们,我也放不过你们······”辛追他们不再管他,于是,他们匆匆上了车,急急如漏网之鱼,遁逃去了。 英布听到这儿,心中五味杂陈,道:“辛追姑娘,周公子虽是该死,也没有显证,况且······这就奇怪了,你们怎么知道他现在已经死了?”辛追低眉。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没用了,一切都晚了,英布,现在你的府上全是兵,衡山郡的兵马已经将你府上围的水泄不通······”“什么······?”英布跳将起来,狂呼:“你说什么?”辛追道;“这就是所谓的是祸躲不脱,你应该知道你们地方上有个鼠辈,名叫屠兔儿吧。”英布一脸不屑,骂道:“这是不过是一个泼皮窃贼,我就看不惯他,时不时就敲打他,他怎么了?”辛追长叹道:“这就难怪了,你就不知道小人不可得罪的吗?他今天看到你府上倾巢而出,便想浑水摸鱼,还真进去了,想偷些值钱的东西,不料想他进去的地方,没见到什么钱财,却看到个死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了。你扛回家的公子周骠,挺尸在冰釜中间,他当时吓得魂飞天外,可是,不幸的是他是认得周骠的,料想是你家打死了周家公子,他寻思不如就把这个消息卖给郡守,肯定是少不了赏钱,而且,也可以报你平日欺压他的仇。因此他急匆匆赶去衡山郡郡城邾县。 谁知道他并没有到邾县,就碰上郡守周殷到了六县,可不是太巧了,便将这情况一五一十拦轿上告了。郡守当时吓得魂都没了,一见他那猥琐形状,并不信他,耐不住他毒誓连连,便一同去了六县公廨。当时,我们回了县里,正在我舅老爷吴芮府上叙话,猛听得这一篇话,才知道那个周公子已然死了,本来我舅老爷就对你平白无故差人送信,报告他去了皖山云云,感到诧异惊疑,这一会得到佐证,心里就更有数了。好在那郡守老爷没认出我来,我们便可以从容回旋,我第一时间让利仓走了,要不这一赶上热风头,他焉有命在?”英布听到这儿,热血沸腾,颔首称赞,辛追又道:“我便将所有事情经过细说与我舅老爷,他便差我来相告,陈明利害,你一定得回去自首,你家方能得到保全,要不可就灭了,你家老小尽数逢殃,哪里走得掉?”英布咬牙,道:“我一定得回去,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受累······”辛追道声好,又道:“你放心就是了,冲你这忠孝,我辛追虽是女子,也是绝不会撒手不管,我会跟你一起回县里,做你的证人,我相信大秦律公正,该谁罪责就是谁的罪责。”英布一拱手,道:“谢了,我们马上就回我府上。”说完指令手下,乘马往回赶。 英布刚刚回到自己庄上,只见得官兵围成铁桶一般,满地火把照耀如同白昼。戈戟森森,而且早将周公子尸身从他府中移了出来。郡守成了苦主,令手下抬尸体示威,自己在马上大叫:“英布还不回来,即是遁走了,可怜我儿少年枉死,公道何在?我就平了英家,将所有的老少全部带走······”他的话音一落,英家上下骤然哭声骤起,哀嚎一片,英布看到此处,即挺身而出,道:“周老爷,英布来也,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不要累及我的家人。”周殷一见,咬牙切齿,发狠道:“好,好个英布,我敬你是地方上的豪杰,与你相交甚好,委托你教子,地方事务c金钱物事何曾亏你过?你却害死我儿,并窝藏在家,伪言诡辩说是上了皖山,我要你偿命啊······”英布道:“周大人,事情却不是这样,我们本是上了皖山,半途上,你的公子对英布诡称肚子疼,要上厕所,英布只得等候,谁料到他竟然是瞒着我独自去数林中调戏民女,行凶之时,被人杀伤,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只好扛他暂回我家,再出去找那受害的证人,好在现在,证人已经找到。周大人朝廷命官,应该是秉公c明事理的人吧。”周殷大怒,道:“胡说,先去县里对谳,你走不了了。”英布道:“好说,我是不会走的,定给大人一个公断,我们一起走好了。”周殷闷哼一声,英布即对贲赫c肥洙和家人交代,道:“你们看好门户,我去去即回,还有就是那屠兔儿,使人去关照一下。”贲赫c肥洙理会,招呼英府上的人回府,英布就和周殷c吴芮c辛追同行回六县而去。 英布去了六县,本来以为对薄公堂,说清原委也就很快完事了,也就是自己预备破点费而已。谁料到了六县,竟然是一锁链锁了,推入土牢中。郡县老爷全然见不着面,就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了,不由的心中激愤不平,在牢中大叫:“这算什么?我是被冤枉的,快快让我过堂!”狱椽过来低声相告:“英爷,休要焦躁,你这官司大了,郡守大人因失了独子,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好在吴大人从中斡旋,报上了正在本郡视察的京城西门御史大人,所以你的案子就是特例而特审了。”英布听到这儿,心中稍安,自是对他感激不尽。 果如那狱椽所言,英布挺幸运的,吴芮因为事关自己的亲外甥女,其实是心有所向,早早将这事儿捅到朝廷巡视组那儿。这个从咸阳来的巡视组,有监察的一个御史,还有专管审案的一个廷尉,立马接了案子,在六县会审,责令郡守周殷避嫌。这一来,事情就峰回路转了,英布得以从容陈词,最主要的是辛追,好一幅侠女心肠,直站出来人证,将周骠的人皮面具拿出来。比对血手印,其次,辛追姑娘的车夫和保镖利仓全都出现,人证也就齐了,折腾日,官府这边又去现场勘查,于是,很快结案断谳。 “英布,你虽然没直接杀死周骠,但是,事情因你而起,你难逃其咎。而且,事后,你处理不当,停尸自己家中,动机不纯,故我们朝廷巡视组断谳你,依照秦律,判黥墨之刑,罚为刑徒,服役五年,流放骊山陵工地,因为你长于武艺,又是地方豪杰,就为刑徒中之百夫长吧,以示惩戒,你的家中免予连坐株连······”英布一听,一片激愤,呼号道:“英布沉冤,既然没杀人,安能受如此侮辱之刑。”堂上哪容他分辩,吏胥如狼似虎上前,将英布绑定在大十字木架子上,然后抬来熊熊炭火火炉,行刑的差人吹旺炭火,将一个烧得通红的,镂刻阳文“囚徒”二字的烙铁拿起,往英布脸上一按,英布虎吼一声:“苍天啊······,”目眦张裂,脸上青烟腾起,满堂都是皮肉烧焦的呛人糊味,可是,这还没完,差役们上前涂抹墨汁,直到多得流泻才罢,到这时,脸上的纹字,可真是显赫鲜明。从此,豪英英布,被人戏谑为黥布了。 行刑已毕,英布放回家养息,半月后即出征京城咸阳,去骊山陵行役。是夜,六县人屠兔儿正在烟花巷里快活,不料,一阵阴风吹过,平白露出一张烙印的脸,吓得哑然,发不出声来,顿时,只感觉脑袋轰然一震,满世界全黑,等到回个神来时,竟然置身在一个古墓穴中,而且手脚捆得粽子似的,唯有哭叫:“天杀的黥布······”不过,他只能骂给自己听。因为,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去很远的乐土快活去了,他发誓再也不回六县这个伤心地了。 半月即到,黥布出发到骊山陵工地,此时,天上乱云飞度,鸿雁南飞,阖家来送,说不完送别珍重的话,黥布千万交代,五年刑满回来的事儿,最后上路而去。路上,他一肚子委屈苦水,忍不住自怨自艾道“唉,想起那天真是遭遇神仙了,神仙真是神仙嘴啊,说我受黥墨之刑,流放苦役,果然灵验,但是,又说我受了黥墨之刑后就可以做王,应该不会只是坏的灵好的不灵吧?好个活神仙翁啊!” 此时,沛丰中阳里的村道上,一个老翁风尘仆仆,忽然,仰天打了三个喷嚏,不由得长叹道:“我知道是此儿在咀咒我了,黥墨之刑然后王,黥布,可不是天意也。”举目四顾,这中阳里的麦田,尽数是薅杂草的农人,忽然,他的双眸如点燃一般,发出骇然的凛冽之光,原来,就在官道之旁,正有一位村妇,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在蹲在地上拔除杂草,身边就是瓦缶,都是些清茶,以备口渴之饮用。就在这时,妇人抬头,和老翁打个照面,老翁一见她,端正娥眉,一双杏眼,略略尖削下巴,脸上尽是汗渍,她们是谁?老翁者,黄石公也,这妇人就是刘季之妻,吕雉是也,田野上嬉戏的两个孩子,乃是一对姐弟,他们是吕雉和刘季的孩子,姐姐就是鲁元,弟弟就是盈儿刘盈。 吕雉正不在意,听到那个路人老翁朗声道:“行旅之人,远道而来,口中焦渴,能讨点水喝不?”吕雉一听,站了起来,亲自将瓦缶的清茶倒满一碗,双手递与黄石公,黄石公一饮而尽,吕雉问:“老人家,还喝茶吗?”黄石公颔首,吕雉又倒了一碗,如是者三,黄石公笑道:“够了,多谢你的茶水啊,我看你面相,贵不可言,好生惊骇,再一端详这两个孩子,更是非凡,母以子贵,子因母尊,哈哈······”吕雉听了“呵呵”,坦然道:“老人家奉承了,小妇人只是村姑,哪谈得富贵尊荣?人世间众生芸芸,安能看出个面相而来?小妇人不信这个。”黄石公悠然一笑,道:“天以其形,各赋其神,虎形沉着稳健,豹形敏捷c猪形慵懒,猴形好动,你看到一头猪能象虎豹一样威猛肉食的吗?你能看到一只豹子像猪一样慵懒杂食的吗?所以说,世上的人,有其形就有其神,有其神就有其形,万像是可以观察的。”吕雉一听这理儿挺真,深以为然,竟然立刻被震撼了,恭敬地问:“老人家,那我们未来又会怎样富贵呢?”黄石公笑道“此事儿只可点化,不可勘破,天机不可泄露。只是有一点须要注意,你将来的富贵,更有强势威压,不可全收啊,分一份富贵与弱者,修得此女一份福泽;分一份强势与对手,积德此儿一份寿数,切记!切记!多谢你的清茶,老夫去也,去也。”已然飘然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视野尽头,留下吕雉沉沉玄思,嘀咕:“我吕雉一介女流,又能威压谁来?” 吕雉正在发呆,看到丈夫刘季过来,抱起两个孩子,放在挑担筐中,嘻嘻哈哈,好不天伦快乐。他一见妻子正冥思苦想,便问道:“娘子,你怎么啦?”吕雉如丧魂魄,道:“刚才有个老翁,向我讨茶水喝,说了些不知边际的话。”刘季讶然,问:“怎么回事啊?”吕雉便将事情讲了一遍,刘季听了大惊失色,道:“哎呀,娘子,你真是妇人见识,错过大过天的良机了,此非常人,乃是洞彻天机的隐士,我去追,细细问他。”扔了桃担就走,听得女儿小鲁元童声悦耳道:“爹,你追不上他了,他去得远了。” 果然,刘季一路追去,只是绿野仙踪,只看到鲜亮的野花直接天际,哪有老翁人影?惆怅而反,叹道:“真是不凑巧。”吕雉过来安慰道:“不要执意了,今天怎么不在亭长公廨,这么早就回来了。”刘季叹道:“做朝廷的吏胥,真是形神俱累,我不想干了,就回来陪陪你们娘儿俩吧。”说着,抚摸妻子鬘发,道:“看何苦这么累?我们回家吧。”吕雉帮刘季整顿衣裳道:“都长这么些白发了,你何苦这么劳心,我也没怨你,你那儿儿子刘肥,我也让他上学去了,我哪敢背负后娘很的恶名啊?” 于是,刘季一家自阡陌回家,刘季一担挑起一双儿女,嘻嘻哈哈,看吕雉采撷野花,后背影纤纤袅袅,肩扛锄头,顿时涌起夫妻无限眷念,一家幸福戴月归去。看得炊烟四起,牛羊归村,好不田园温馨,这对他们只是太短的一个奢华记忆,从此随风远逝,不复再有。 刘季晚上还没安歇,夏侯婴及来报县令征召,十万火急,刘季抱怨,吕雉已然备好衣裳,低声道:“你去吧,身在公门,自然不能散漫。”刘季赶到沛县,沛县令费公迎着,道:“此次沛丰去往骊山陵的民夫,县里合议,由你押送。此次去得远,责任也大,得辛苦你了,你还是回家打点,十日后,去泗水郡聚集。”刘季一听,真是有苦难言,可是又推诿不得,笑道:“县里上下尽是豪英,谁曾想轮我刘季出头,不过,我也没有异议,这一去天远地远,直到京城咸阳,自然是当大家前头,风餐露宿,大家该表示一下,对吧?”费令笑道:“这个应该的,没问题,由我来牵头,为你筹一些盘缠之资。” 刘季素来厚黑敢要,费令放出话来,县里谁敢不响应,主吏椽萧何第一个出手,而且出资五百个钱,大方得惊人,既然抬高了头,后面的人就不好意思少了,于是,一片叫苦,只有狱椽曹参不屑,偏偏就只出三百个钱,刘季不悦,心下好好记在心头。同时,刘季还没完,又对小弟们c朋友圈放话,于是,可就发个小财了,除了刘泽外放外郡之外,樊哙c卢绾c夏侯婴c周偞c周昌c周苛c任敖全部都来凑份子。 这还有一个人——周勃,樊哙可想起他了,只是这周勃越发落魄,生计无着落,沦落倒去了沛丰土豪王陵家帮闲,正做短佣工,这一日,王家欲要筹备三天后开宴,宴请远方来的亲故,使他拿一百钱去买一条整狗的狗肉,周勃便来到樊哙狗肉铺子。樊哙问:“刘季正在舍下,他就要去京城了,你不知道?”周勃颔首,道:“他已经通知我了,只是我生计都有问题,没钱送他,我也没办法。” 两人正说话,刘季来了,三人一揖问安,忽而,樊哙一脸坏笑,心生歹意,拿起周勃给他买狗肉的一百钱,庄重道:“季哥来得正好,周勃可是满世界找你,听说你要远去京城,心下不忍,特备一百钱来送行,可巧你自来了,这不,就交给你了。”说完,将周勃的钱交于刘季,周勃一见,顿时懵了,有如骨鲠在喉,作声不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刘季手快,接了钱去,谢道:“既然是周勃贤弟盛情,我刘季却之不恭,只有收了。刘季现在忙,先告辞了,他日从咸阳回来,再请二位贤弟吃酒。”说完,匆匆而去。 这边周勃回过神来了,一把揪住樊哙,大怒道:“我都说过,我没有钱送刘季,这是王老爷王陵的钱,使我来买狗肉的,你使诡计,送与刘季,没有狗肉,我如何交代?你给我狗肉,我和你没完。”樊哙耍赖,奸笑道:“这刘季的人情可是你的,和我有什么相干?”周勃朴呐,本不善辩词,顿时大怒,抄家伙家伙就要打砸樊哙的狗肉铺子,樊哙笑道:“周勃不要发怒,大家都是兄弟伙,你不送钱说不过去吧?不过,你也真没钱,这样吧?你不是吹鼓手吗?带上你的吃饭家伙什,邻县单父县有个大财东刘贾,他爹死了,我们去可不就来钱了。”周勃瞠目,骂道:“放屁,他又没来请我,如何有钱与我?”樊哙阴笑道:“你听我的就有,这样吧?你和我去,弄不来钱,这狗肉我送你,一百钱不少你的,若不行,你再砸我的狗肉铺子不迟,好不好?”周勃这才罢手,两人合计,周勃回家取了吹鼓家伙,又去王家告了一天假,直奔单父刘贾家去了。 这一日,单父县刘贾家中正办白喜事儿,他老父亲故去了,别看他平时甚是抠门,但是,这面子文章做给别人看的,可就不含糊了。白幡缟素,棺椁缠孝,那真是白了半边天,来的全是亲故,热热闹闹,好不恢弘。这天正要出殡,刘贾执孝子礼,被麻戴孝,手拿五寸哭丧棒,答谢来礼送出殡的嘉宾。忽然,一个人哀嚎而来,这是谁?樊哙也,且嚎啕哭诉,震天巨响,道:“刘紫翁啊,你昨天晚上托梦给我,说是今天要走,有个心愿未了,走的不甘心,我来迟了。”刘贾吓一跳,慌忙过来低声呵斥道:“小子,你休要来诳骗老子,我可是干这行的祖宗,到我这儿骗吃骗喝,你嫩点儿,还不快滚!”谁知道樊哙不但不走,反而哭的更响了,高叫道:“刘家族长三老啊,刘紫翁一世勤苦,整下偌大家业,死了想听一曲《黄鸟》,这刘贾为人孝子,竟然悭吝抠门,想想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刘贾的族长三老一听,立刻是“呼啦”涌了过来,斥责刘贾道:“怎么啦?你爹生前就爱听个曲儿,既然托梦这位小爷,你还不答应,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我们刘氏阖族不能答应你。”刘贾道:“各位宗亲前辈,这人乃是一个······”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人抢到灵前,大叫:“可怜的刘紫翁啊,你昨天晚上托梦给我,说是要听一曲《黄鸟》,请我来灵前演奏,否则,就不去,要呆在家里,找大家问个明白,今天,我来也。”说完,拿出吹竽来,作势要吹,刘贾恼了,正要上前理论,在场的刘家宗族三老憋不住了,大怒,骂道:“好个忤逆的刘贾,你爹托一个人梦,还可以不信,这不,接着又托梦给另外一个人,只不过是想听个曲儿而已,你还不依,这还有假吗?弄得他不去投胎,做个游荡之鬼,一定会祸祟我们整个刘氏宗族阖庄子的,你再不拿钱出来,我们全都走,你一个人扛你爹棺椁去葬。”刘贾一见不对劲,赶紧对宗亲乡邻打躬作揖,赔礼道歉,亲自用托盘奉献二百钱来,恭恭敬敬道:“既然是老父的意思,两位就帮忙遂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方才言语不周,见谅就是。”樊哙拉了周勃作势要走,道:“没有你这么轻贱人的,走了,谁稀罕你这几个破钱,让你爹魂魄找他们说去。” 刘家族人大怒,三老们又要骂,刘贾无奈,下跪谢罪,在追加一百钱,周勃方才理顺衣冠,拿出看家本领,果然一曲长歌当哭,让在场的人想到人生苦短,昨是今非,泪如雨下。 周勃从托盘拿了钱就要去,樊哙还不走,非得送殡葬,捞个酒足饭饱,这才要走。两人刚刚出门,就见刘贾孝袍也不脱,飞快赶来,神秘道:“两位爷,咱们去僻静处说话。”三人来到没人处,樊哙瞠目凶悍,道:“怎么啦?还想要回去钱?要我们白忙活不是?”刘贾讪笑,道:“两位,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就是骗人伎俩,但是,下手太狠了点,方才我刘家族人多,我也不敢戳破,这样吧,你们又吃了我的酒,就退还一半,收个笑脸价格,一百个钱,你们不亏吧?”樊哙c周勃大怒,怒形于色,凶神恶煞一般,不约而同地回应道:“不行!”就要动手。刘贾一看,急了,强笑道:“看看你两位壮士都急了,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要不这样吧,实在不退款也成,我还有老娘在堂,等她老人家死了,你们再来吹上一曲,咱们可先说清了,到时候你们不能再要钱了,连酒也不能吃,包圆在那三百钱抵账啊。”周勃c樊哙一听,世上竟然有奇葩如此,忍不住哈哈狂笑,扔了他自回沛丰不提。 再说刘季收了大家份子钱,带人聚集在泗水郡,等去骊山陵的刑徒满了,便一路西去,直奔京城咸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拼恩仇倒驴邪异女 中巫蛊毒手僵尸人 上回说到大秦船队的大众欢呼:“要到陆地了!”这一声喊,早惊动了海岸上的人,无数个洞穴里奔出矮小,浑身多毛的土人来,手拿些虾c蟹c计事的草绳子和刻纹的旧石器往来不绝,突见天际有大海船巍峨而来,发声喊,匍匐拜倒。 大秦船队抵近岩石海岸,下了锚碇,徐福见土人们奔走相告,惊异不已,问张良道:“子房,你看这是什么人啊?须髯繁密,矮足长胸,全然和我们中土华夏人不同啊。”张良笑道:“奉虾蟹往来,当然就是虾夷人了,就叫虾夷人吧。”徐福颔首到:“对,就叫他们虾夷人好了。”张良请命道:“现在,徐大使是大秦船队之主,你就稳坐旗舰上,掌握大局事变,待子房先下去一探究竟,谙习情况,回来复命之后,大家在做商议。”徐福赞道:“我也正好有此意,那就辛苦你了。”于是,张良点起百十军卒,下了船,乘舢板去岸上侦查不提。 徐福在船上眼见得张良他们自去,心中焦虑,正在彷徨间,听到船舱里有人嚎叫,原来是长随彦,只听他说道:“已经到了我的家里,你有事不问我,可不惜哉?”徐福听了本不理睬,倒是长随彦越叫越响,道:“徐大使,偷无死罪,你来我倭国,是身负使命而来,觅得仙药,才不侮使命,不管是去是留,船队遇到陆地都得补充淡水辎重,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不就用得上我们吗?何苦不用啊。”徐福啐一口,道:“你们这些言而无信的小人,诡诈成性,我岂能用你?”长随彦道:“唉,那你就错了,世界上哪有永久的敌手,当目的转到同一个方向时,我们就是一伙的,我来告诉你我国国情,倭国本是阿依努人的地儿,这些阿依努人本是土著主人,后来,中原遗民衣冠东渡,才有了我们这些华夏人种,渐渐随了方言。所以我们虽是少民,却也和阿依努人糅杂,谙习他们,而这个张良肯定是不行的,你放了我们,我们下去问讯仙药的线索,帮你们联络土邦,就可以得到你们所需要的一切,可不是如鱼得水也。”徐福想想也有道理,毕竟已经靠岸,还羁押人家,那有道理,再说自己手握三千精干之人,哪会畏怯他,便吩咐放人。 长随彦被解放了,礼谢一番,道:“徐大使,多谢解放之恩,我们后会有期。”徐福一摆手,道:“休要啰嗦,我们秦人不与你们这些野人计较,自回本部去吧。”长随彦拜别,自和手下飞快去了。待到张良回来,一听大惊,道:“徐大使,你这是放虎归山,自找后患,赶紧布置找仙药去,说不定不多久,长随彦就回来图报复了。”徐福不以为然,道:“就这些区区蟊贼,能有多大能耐。”张良叹息,又道:“赶紧拔锚,换个码头再作商议。” 这时,徐福突然面对眼前的风景,双眼一亮,感叹道:“此地平原广泽,好一片大好山河,你刚才下去探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仙药的线索?”张良回道:“据土人们讲,此地乃是新宫国熊野地,至于仙药,我因为下船上岸的时间很短,所以并无打听到有什么线索。”徐福感叹道:“可不是吗?暂游就去,如何能打听到有用的线索?我看此地地脉适宜秦客,就不要走了,在此登陆,求觅仙药,补充给养。”张良欲要再说,被徐福挥手制止,只有领命, 于是船队都乘舢板上岸,择一高亢地势扎营,布置寨子栅栏鹿柴,立起辕门,打出“秦”字旗号,同时,船队云集在后,保持水上畅通,进退皆可自如。大秦船队上下正在忙,突然,一声“唔呵呵”嚣叫声自远而来,徐福c张良登高一看,顿时骇然,原来从天际席转来一片乌泱泱黑云,全是土人,并无衣冠,权且缠些鱼皮兽毛遮羞,头上颈脖上胡乱装饰鸟羽贝壳,一看这数量,充塞海滨,至少也有四五千人,全都手持石头矛,还有标枪弓箭,将大秦营地围得水泄不通。布下这阵势,看得徐福c张良他们暗暗心惊,徐福感叹:“没想到这边远洪荒之地,竟然呼啦一下子就能有这么多的人出来,可谓倾巢而出,我们可要小心为上。”张良颔首。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惊天呐喊,土人们闪开一个“人”胡同,霎时,鸦雀无声,这就预示着有重大的酋长级人物登场了。果然,只听得金玲玎珰,一个乘矮马的美丽妇人被左右拥簇而来,只见她头戴菊花花冠,身着草裙,手里拿着倭刀,张良审视,这妇人,三十岁年纪,毛发萋萋被散,窄鼻杏眼,一张柔唇血般红,也不知道涂了什么。 她来到大秦营地辕门前站定,用倭语问:“你们谁是主帅,请出来叙话。”徐福不懂倭语,便对张良道:“子房,用你的时候可到了,这倭国话我听起来,和青蛙呱呱,没什么两样?她在说啥?”张良忍俊不禁,道:“我来翻译就是,他问谁是主帅?”徐福点点头,正步上前,手里拿出一锭黄金,躬身行礼道:“在下徐福,就是主帅,从上国大秦到此为皇帝求仙药,暂在贵地借营,多有叨扰,请女贵人恕罪,此是黄金十镒,便是见面礼。”张良对徐福抱怨道:“徐大使别文绉绉的,又不是在华夏,化外野人,直说好了,多了,我不好翻译。”徐福称是,张良便将他的话翻译成倭国话,(对不起了诸君,这里就是日语,但是,还没到中国封他们日本国国号的隋唐时代,所以只有称为倭国话)徐福接着恭敬的奉上黄金,谁料那妇人看都不看一眼,扔在地上,恼了怒骂。 这一下就轮到徐福懵了,将黄金扔在尘埃,是不是有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急急看着张良,等他翻译,张良道:“她说什么天朝来的,懂不懂礼数,没来朝觐,就上岸扎营列兵,分明是盗贼侵略行径,要不是我的下属长随彦来禀告,我还蒙在鼓里,按理是不是该将你们灭了?”张良看了徐福一眼,道:“我早就说不该放了此人,祸祟由来尽在他,你是主帅,你如何回答。”徐福一脸无辜,道:“好个长随彦,险恶小人,再落入我手,看我怎么收拾你。子房,你就说我给你金子,足以显示诚意,请她原谅。”张良将话翻译过去,谁也没料到,对方陡然激动,声调尖利,频频亮剑,张良叹息道:“她说你送给她的是没用的东西,是废物,又不能吃c不能穿c不能用,如此羞辱她,是何居心,她要和我们一战,以明心志。我说徐大使,她们是化外人,只有生存之欢,并没有趋利之乐,白费你的金子美意了。”徐福浩浩大叹道:“海外草昧,真是可乐,那怎么办?送什么给她才遂她的心意。”张良苦笑,开起玩笑道:“我看不如把你送给她得了,他得了夫君也就好了,退兵结盟。”徐福恼了,道:“都什么时候了,子房你还胡闹,当心我用军法从事?”张良拱手,谢道:“徐大使得罪,开开玩笑,别认真了。” 两人正在窃窃私议,看见那妇人脸儿一红,分明是看出了这两位华夏人调侃之意,又言辞激烈起来,张良听毕,忍不住“噗嗤”一笑,几乎是折腰不起,徐福一看急了,催道:“很好笑吗?快翻译啊。”张良掩口仰天,颔首道:“大使,你说的很对,很好笑,等下你也笑了。”徐福挥手催促道:“那就别卖关子,快快翻译!”张良忍住笑道:“她说她是本岛木族贺茂氏的女王,名字叫媛蹈鞴五十铃媛······”徐福打断张良的话道:“名字为何这么长?就这好笑吗?”张良回道:“后面就好笑了,你别急,她说她是女王,她们国度里都是有由母亲往下一系传宗接代的。国中的男丁都是她的人,他看上谁,谁就是她的夫君,或长短几天,几年,都由她圣意决定,现在,既然你来到了她的国度熊野,你就得入乡随俗,你既然是上国来的主帅,长得魁梧孔武,那今天晚上就结婚吧。要不然······哼!”徐福听到这儿,吓了一跳,道:“子房,你是天神口,说啥来啥,其实,这五十铃长得倒也浓艳,就是这一身鱼皮衣著。外加被发,气息太蛮荒了点。”张良道:“这个不是问题,我给你翻译过去,就说是有条件的,既然做我华夏媳妇儿,就得依我周礼,否则打死不入洞房,怎样?呵呵,徐大使,你一来海外,就有倭人女王看上你,自荐结亲,可谓是为国争光,他日,龙祖得知,也会龙颜大悦,面子油光啊。”说着,他将话翻译过去,那五十铃竟然含羞带涩,频频首肯,于是,下了马,自入秦军大营,她的人也就就地扎营,安处为家。 过了半日,新宫女王五十铃出浴,早有同行的童女为她梳妆,一袭华夏冠裳,卸去熊野气息,果然是衣袂盈盈,千娇百媚,看得徐福心花怒放,相见恨晚了三生,张良c卢生过来司仪,依周礼,以夫妇之名进入洞房结亲不提。 张良退在中军帐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猛地横空出世,细细一琢磨,几乎要后悔的吐血,是什么,他大叫一声:“苦也,苦也,这下害死自己了,我可是玩完了。”吓得卢生连酒樽都掉了,急急问道“子房这是怎么了?”张良回道:“我们可是走不了啦。”卢生嗤笑道:“我们身负皇命,行役而来,求不到仙药岂敢淹留在此,子房,你开玩笑吧。”张良叹息,也懒得回他。 翌日,张良c卢生早早来到中军帐恭候,可是,这徐福一等不到,再等不到,直到日上半天高,才和五十铃执手,出了寝宫,正所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卢生赶紧去过去,朗声道:“徐大使,仙药的事儿还没着落,我们的行程急如星火,请问大使什么时候起航?”徐福和五十铃并坐主席,道:“求仙药的事儿急不得,昨晚我们和五十铃爱妻手语,大概知道就在这儿有,慢慢察访,定有结果的,现在,她要求我们驻跸她的熊野城,两位预备去吧。”张良上前道“徐大使,你们新人缠绵,乐而忘返,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不会不打算走吧?”面对张良咄咄逼人的质问,徐福一时语塞,可坐在他旁边的五十铃坐不住了,对张良用倭语道:“本来你们秦人的事儿,我不该管,可我是这儿的女王,张良,你为什么鼓动要走?仙药哪有?求不到仙药回去即死,与其送死,不如在我国中安家落户去吧。”张良不悦,道:“谁留谁就留,可我张良不留,我的家在中土,我还有老父在堂待养,我将我的故园城父,烙印于心,到死不能忘,请女王陛下宽宥。”五十铃含笑嘉许,道:“真华夏义士也,不过,这有什么?人,谁都不能知道他的原始的家乡在哪儿,木分两支,各开各花,你离开了你的家乡,你的家乡人,照样有他们在没有你之后的生活方式,你们华夏族这点与别的种族就是不一样。好了,你帮我安顿我夫君这帮秦人,到时候,我会让长随彦航海送你回故国,听说你们是知交,应该知道他航海的技能吧,我的倭刀都是从中原闽越带回来的,他每年都会为我航海去华夏的,怎么样?要不我们就这么交易,要不你也就回不了。”张良一听,连想都不想就颔首应允,便替她翻译,对卢生说:“卢副使,仙药的事儿,虚无缥缈,可偶遇不可求,沧海路远,九死一生,同样,求不到仙药,回秦也是死,倒不如和我夫君徐福留下来,去了熊野城,我们新宫国中所有的美女让你随便挑一个为妻,你看怎样?不如考虑一下吧。”卢生一听,和徐福面面相觑,最后说:“那······不用考虑了,我听徐福大使的,他留我就留,毕竟大家是一起来的。”五十铃听了翻译,哈哈大笑,就要回熊野城。 张良突然对五十铃道:“我和长随彦交往甚久,深知根底,我说长随彦是你的反贼,他根本不可能再为你所用了,陛下信不信?”五十铃莞尔摇头,张良道:“这样吧,我虽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是,我有直觉,我有一计,当然,也就是一个测试,可以让你知道他是什么样人?对你忠诚与否?有了这个测试,如果他不反你,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一切如常;如果他反了,你就可以借机拿下他来,以绝后患,我呢,就为你们立一大功,到时候,你们放我回故国就可以了,否则,我就鼓动我们整个大秦船队不去熊野城,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深入未知不可控的地方?”五十铃微笑点头,问:“那好啊,你看怎么办?”张良就上前用倭语和她密谋一番,五十铃连连颔首称是。 熊野城,(说是城和王宫,其实就是聚集在一起渔猎的土石茅屋而已)城门次第打开,女王带着十来个侍从踽踽而归,今天她有些不对劲,头上蒙了猩红色的丝巾,骑在矮马上摇摇晃晃,她的一个贴身女官一路宣示:“女王陛下昨日战场受了伤,今日早早回宫静养,让大和国主长随彦将军来觐见,共商国事······”一路过门晓谕,深入寝宫,当她们来到来带寝宫大门时,只听得一声唿哨,涌出一帮甲胄军卒来,手执利刃,当头一人正是长随彦,腾身从矮马上拿下女王,大喊:“现在你和秦人一伙,定会出卖我们,所以今天我们反了,自立国家······”他说着,动手就要捆搏女王,突然,他感觉不对劲,细细审视,原来他的刀下不是女王,而是她的一个替身,身高体态酷似,自己竟然被骗过去了,大叫:“不好,我们上当了,这不是五十铃女王,我们中计了······”他的话未说完,一声号角,熊野城的军卒全部反戈围了过来,大叫:“快快拿下反贼长随彦!” 这时,化妆成假女王跟班的真女王五十铃哈哈冷笑,呵斥道:“大和国主长随彦,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快受死吧。”长随彦恼羞成怒,大骂:“这定是那张良出的主意,我要杀了他。” 宫门外大军已然突击进来,当头的张良笑道:“你说的没错,就是我使得计谋,只是,这下你走得了吗?”长随彦回头对手下激励道:“大家奋勇杀出去,要不全死定了。张良,我们走不了?那也未必,你是知道我和苍海公有瓜葛,也和外星势力也有联系的,我告诉你,我手里有外星人大金人星球来的太上的分子聚合仪,你忘了你们在海上的遭遇了,什么飞鬼?什么黑洞?哈哈哈······”长随彦狂笑不已,张良心中大惊,大声提醒:“诸位小心了。” 只见一道黑气从长随彦的手中冒了出来,渐渐升高,渐渐加大,成了硕大的漆黑帷幕,瀑布一样从天倾泻而下,顿时,整个熊野城晦暗如夜,飞沙走石,所有的军卒发出尖利的惊叫,继而谁也看不清是谁。张良大叫“别慌,这是幻术。” 可是,张良的这一声喊,似乎显得很苍白,因为在这恍惚漆黑的深井世界里,有几十个贼亮的巨点,在眨巴,那是眼睛,真正的鬼眼睛,喷射出炭火一样血红的凶光。这种恐怖的情景,使所有的熊野城的军卒们争先恐后爆发出惊秫的狂号,张良赶紧招呼自己带过来的秦军扎堆保护五十铃。突然,从无底的黑暗深传来长随彦得意的笑声:“你们都走不了,都投降我大和国主吧。”五十铃破口大骂:“你这反贼,和阿依努人一伙,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顺从你的。”长随彦大叫:“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女王陛下。”他说着,从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暗角,“嗖嗖”呼啸出一阵刀锋,直取五十铃而来。 就在这一瞬间,漆黑无底的世界背景上,出现了一个巨人的上半身,他张大嘴巴,在天幕上似乎在忿怒的呐喊,整个人黄金盔甲,发出炫目的金光,手中挚起大过半边天的巨大无比的斩刀,似乎在震天吼:“背主的反贼,哪里走?吃俺一刀。”就在这一刹那间,黑漆漆的黑暗有如碎掉的玻璃一样稀里哗啦往下倾斜,黑洞一样的世界渐渐照亮,长随彦他们已经无可遁形。张良大呼一声道:“快快拿下反贼长随彦。” 训练有素的秦兵一阵弓弩箭雨,长随彦的手下顿时惨叫哀嚎,纷纷倒地,同时,熊野宫外突击进来一队精兵,当头一男,蓬松头发,虽是矮小,但是短小精悍,骠捷如同飞猿,身上藤甲竹盾,直袭长随彦战马。见此情景,女王惊喜狂呼“梅鋗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快快救驾。”梅鋗应答一声,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声,和张良所帅的秦兵合围,长随彦一见,顿时慌了,拼死突出宫门,向旷野上窜逃。 张良c梅鋗得胜回宫,此时,徐福也从海船上移步驻跸熊野城,于是,熊野女王五十铃吩咐大宴庆功,倭国这边和歌慢舞,秦军这边破阵武乐,此时,虽然语言不通,各说各话,鸡言鸭讲,但是融洽俨然如同一家了。怎么落座?五十铃硬生生将徐福安置王座上,自己居右,退而为皇后位置,看得张良等上下暗暗心凛。 酒行三巡,五十铃问梅鋗道:“将军,公主几时能回来?”张良心下大惊,自虑,看来这女王果然是有孩子的。梅鋗上前施礼道:“陛下,公主从不二山(今日本富士山)出发,本来是和末将同行,后来,她自己要去熊野城外浅草神社赏樱,急令小可回来早报平安,所以,她明天就回了。”五十铃颔首,含笑痴情看看徐福,对张良道:“你来翻译,就说我五十铃一改蛮荒,从今后只认徐福一夫,不再嫁了,我们终老执手,老死同穴,什么都依夫君徐福,什么都依华夏规矩好了。我也不做女王了,免得被长随彦等混账男子欺负。这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现在列岛到处都是阿依努人部落,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虾夷人,他们都是多毛种族,面廓深刻,本是外夷,(高加索人种)和我们这些华夏人种面孔,殷商遗民种族不同,虽是矮陋,却是熊健,本性彪悍,专一打压我等华夏种倭人面孔者,使我们几乎无立足之地,片刻不得安宁,危如累卵,为了新宫国得以留存,所以,我别无选择,就请我郎君做新宫国国主。”张良赶紧梗概地翻译。徐福听了大惊,跳了起来,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们是秦人,安能鹊巢鸠占?女王陛下还是自己做你的女王好了,我们只是客人。”张良又翻译一遍,没料到五十铃上前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徐福胸前,做起手语,示意:“我爱你,徐福,我愿为你生生世世的妻子,一起生好多的你们秦人一样高大伟岸c风流倜傥的孩子。”顿时,朝堂上下,欢欣鼓舞,纷纷鼓掌庆贺。 张良一见没自己的事儿,有些兴味索然,就要退下,突然发现,那五十铃双眼眼波烁烁,火辣辣的看着自己,不禁心里发毛,自虑,这倭国娘们,犯花痴了,这样看着自己,双眼贼得利刀似的,真是受不了,他不会连我都收为二夫吧?这可怎么办?想到这儿,张良恨不得拂袖而去,无奈只有强忍,坐着不语。 五十铃突然纵声大笑,张良避开她的眼波,暗暗皱起眉头,她道:“张生,大美人兮,我不能放过你的,你要为我们新宫国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像你一样美丽高大英俊。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说过我一切依照华夏周礼,再不用我们这边阿依努人那一套母系礼仪,我不会强难你这大美人的。但是,我还是一定不能放过你,那就是,我有女儿啊,她叫三菱委贞,芳龄十六,和你十分般配,你们还找什么仙药,我们可是合同为一家了。”张良听到这儿,心中寻思,还是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赶紧上前致意道:“女王美意,实在是完美,张良只是个村夫,不敢当,只有深深谢过。因为张良在华夏乃是定了亲的,后来未婚妻横死,因此发过誓言,此生不再娶妻,请女王不要逼我逆天。”五十铃玄思,道:“既然你说到天意,我当然不会逼你逆天,我们倭人也崇尚天神,那我们就合天意行事儿吧,本王就预备着大婚,届时小女愿意选你入洞房为百年好合,你断断不可决绝,否则,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当然,如果小女另外择配他人,本王也断断不会再找你,就这样吧。”张良站起来道:“婚姻大事事事关人生一辈子,岂能强求?”五十铃恼了道:“小女并不刁蛮,何谓强求?就这样吧。” 一侧的徐福看出端倪来了,对徐福道:“张良,我也看不来了,女王是为她女儿求亲,这也是门当户对的事儿,休要拒绝了,我也没听说过你在中土结了婚姻的啊,这是天大的好事,至于求仙药的事儿,容缓图之!”张良不悦,心中暗恨,如今还谈求仙药,这不是自欺自人吗?分明是不想走了?但是事已至此?可要有脱身之计才成。 就在这时,张良无意回眸,看到一个人,听着自己和女王的对话,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沮丧,时而忧虑,显得好不悲催c嫉妒,这不就是那个梅鋗吗?思前想后,张良突然心中一亮,大叫:“好,就依你的女王陛下,顺天而动,我们就结个天婚吧。”谁知五十铃大笑,伸出双手,挑起大拇指点赞道:“张大美人,我倒是怀疑你到过我们倭国,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结天婚的风俗啊。”张良听了,好不懵然,道:“女王陛下,此话怎么讲?张良自幼在中土,并没有来过倭国啊,安知你们倭国的这一奇风异俗?愿闻其详。”五十铃道:“那好我告诉你,什么叫倭国的结天婚,不过,你要同步翻译给我夫君徐福和在场的卢生副使,还有所有的秦人听。”张良称是,于是同步翻译五十铃的话来,只听她娓娓道来:“我们倭国现在从风俗虾夷人,由母亲百世一系繁衍,所以有结天婚的风俗。那就是我们的女儿一到婚期,举行婚礼的时候,先做十个小洞房,一字排开,装饰灯烛鲜花,选十个适龄男子住进这些小洞房之中,一人一间小洞房恭候着,入夜,新娘由一到十,顺着那些小洞房选择夫婿,选中哪一个,就住在哪一个的小洞房里完婚,平明来拜母亲,便一生将此男子定为名义上的正式夫婿,其余那九个备用男子,各自散去,了无关系。” 秦人这边听到五十铃这番话,暗暗纳罕,啧啧惊叹,最后,五十铃问张良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结天婚的婚俗,这并没有强迫吧?全然由天由命,你总可以接受了?”张良很干脆地道:“好,我接受,不过,我来推荐一个人来做十新郎之一,他和你的女儿三菱公主出入上下,早就是日久生情了,是不是?梅鋗将军,你快表白,要不然,你会抱憾终身,后面想说也没处说了。”梅鋗大惊,问道:“张良,你怎么知道啊?确实如此,我早就暗恋三菱公主了,我一定要做十新郎之一,请女王陛下恩准。”五十铃颔首,道:“好吧,算你一个,本王就另外择八个就行了。”梅鋗一见女王恩准,哽咽跪谢张良道:“多谢张良贤弟成全。”张良赶紧扶他起来,摆手笑道:“说不定我还要谢你才是,不过,我早就看出来你对那公主的挚情,你们会结为伉俪的。”五十铃一听,老大不悦道:“我女儿还没回来结天婚呢?你怎么就知道他看不上你,哼!”张良只是笑而不语, 于是,女王开始择婿,因为有了张良c梅鋗两位,她就选择了自己心仪的新宫国王公的子嗣四位,选来选去,还差两位,女王下令宫中秦军c倭军道:“女人择婿,乃是一辈子的倚靠,所以必须孔武有力,能保妇孺平安,方能有幸福可言,我现在下令,宫中侍卫,放下兵器,徒手相博,胜者就是我们新宫国公主的预备新郎。” 梅鋗上前,将侍卫军卒分为两组,不论是秦人还是倭人,十个对十个,轮换徒手搏击,因为事关人生婚姻幸福,这一场搏击淘汰赛就很动物性了,于是,所有选手奋力争先,虽然是打得鼻破血流,决不懈怠,五十铃和徐福看得兴致勃勃,从晨及黄昏,最后选定优胜的两名备胎新郎,虽然他们最后浑身是血,但还是呼号兴奋,毕竟做了公主的备用新郎。 最后,五十铃下令:“十位新郎,都下去梳洗,更衣盛装,然后各自住进自己的洞房里去,等待明天我女儿三菱公主回来后,开始结天婚,从你们其中择一人为丈夫。”大家诺诺,就要下去准备。张良突然大声道:“女王且慢。”五十铃惊诧道:“张良,你怎么了?莫非你要反悔不成?”张良道:“非也,我们华夏人以不守信用为耻,我是怕女王你不守信用。”五十铃嗤笑道:“我们倭人也是以信为德,我答应你的话,绝对不会失信。”张良叫一声:“那就好” 五十铃随即拿出两把匕首,置于几案台面上,道:“那我们就歃血立誓言,梅鋗将军,你使人去捉一只活鸡进来。”五十铃又用垂询的目光看着徐福,徐福示意张良听她的。张良唯有颔首,五十铃立刻令人捉一只鸡进来,令梅鋗挥刀斩去鸡头,洒血滴在那两把匕首之上,然后五十铃冷冷的道:“那就和我一起立誓言吧。”张良便跟着她一前一后念誓言,盟誓道:“我五十铃发誓······” “我张良发誓······” 紧接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念起共同的誓言:“明天结天婚,接受三菱公主择婿,若是被她选中,绝不反悔,若是被她不选中,则五十铃女王陛下再也不得强求,苍天在上,就此立誓言,谁若有悖此誓言,现在有匕首两把,张良和女王一人一把,违背誓言者,将接受对方的匕首一刀,杀死无悔!现在将这两把匕首咀咒,失信者终生将被神鬼用此刀追杀,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五十铃盟誓完成。心中大悦,道:“好,这誓言我可是放心了。”说完,和张良分了匕首,各各自去。 当张良的婚房被缓缓打开的时候,张良正背对着门口,只能用双眼的眼角余光打量来者——新宫国公主,顿时眼前一亮。他都有些后悔自己那么早自作主张,断绝了这门亲事了。因为眼前的公主三菱委贞,虽然一身远古打扮。被发鱼皮裙,脸上施了腻脂粉,但是眉眼盈盈传神,尤其是一张秀唇小口,橘红芳泽,让人动容。虽然身材较之中土人娇小些,但也是仪态万方,看来日本人妻子的盛名,自古而来,还是有道理的。只听得她用婉约的媚声问道:“你是从华夏来的张良吗?母王说你们秦人是上国人物,信誓旦旦,要我择婿于你,而且,你还懂得我们倭国言语,千万般的好,那么,请你转身,让我海岛女儿相亲好吗?”张良立刻爽快地答道:“好啊,只是那些溢美之词并不可信,恐怕是你母王言过其实,还是你自己相亲吧。”说完,缓缓转过身来,顿时,三菱的俏脸变了,仓皇逃了出去,吐了一路,大哭道:“母王你好欺负我,什么上国人物,好恶心啊,你们当我是什么?是垃圾啊?专收垃圾啊?梅鋗,梅鋗,你快开门,我要漱口。” 怎么回事?张良此时的脸,浮肿眯眼,八字粗短眉毛,荷包嘴龅牙,伤疤扯歪脸,还狒狒屁股一样涂抹浓妆,佝偻着腰。见到三菱狂呼逃跑,他一脸僵硬笑了,但是接着,发生了令人料想不到的一幕,他动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块一块地抠掉脸上恶心的化妆妆容,仰天大笑,叹道:“我用了一个时辰化的妆,这个恶心的妆容,果然吓跑了倭国公主,”他说完,就动手拿来洗脸盘细细洗掉那可怕的妆容,揽镜自照,更加绚丽如初,这才笑了。尔后,面对西方华夏方向,祝祷:“韩公主韩蓉,我不会辜负你的,自从你死后,我的心死了,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再也不会有我的婚姻,你放心吧。”祝罢,张良又道:“对不起了,三菱公主,你真的很美很贤惠,真的令我怦然心动,若不是我张良历经韩蓉之死,我一定会娶你,我们两走过一辈子,只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一定要回华夏,有生之年就是死也不会留在倭国,所以,我不想伤害你,留给你终生的痛苦回忆,三菱,对不起!” 翌日平明,三菱公主携带夫婿入金殿礼拜母王和父主徐福,五十铃女王端庄上座,正在专等张良来露脸呢,可是,她的双眼瞬间黯淡了,忍不住质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来你选的是梅鋗将军?张良呢?”三菱公主恼羞道:“母王,你不要欺人太甚,什么秦人?什么上国人物?我呸,他就是神仙我也不要,我只爱梅鋗将军,我们已经结为伉俪,请母王祝福我们。”五十铃诧异追问:“爱女啊,这张良美人,世上无双,你不后悔啊。”三菱公主怒了,质问道:“母王,你是不是早就看上张良了?你不会说是为了我你才不和张良结亲的吧,如果那样,女儿只管让你才是。”五十铃嗔道:“事实就是如此,是又怎样?唉,休要再提起了,你也是越来越放肆了。”三菱笑道:“母王,说到秦人,我倒是想择你的徐福为婿,母王能答应吗?”五十铃恼羞,道:“住口,越来越说的不像话了,后面我们不能再蛮荒,得以华夏周礼治之,可是,这事儿不对啊,定有蹊跷?”梅鋗跪在在地上叫:“陛下,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对,可是,我和公主已经结亲,木已成舟,望陛下成全。”五十铃颔首,突然对梅鋗说:“你出去,宣召另外九个新郎进来,赐宴后回家。”梅鋗应一声,领命而去。 不多久,另外九个备胎新郎鱼贯而入,突然,三菱瞠目结舌,遭雷击一样杵在那儿,瞪着张良问:“你是谁?你就是张良?你不是丑八怪?你是大美人?你,骗我?母王,他骗我,昨夜他是恶心的丑八怪,今天就是大美人,他欺负女儿,女儿不活了。”张良淡然道:“没有啊,张良还是张良,缘何骗谁?现在你和梅鋗结为夫妇,我祝福你,请女王陛下早早赐宴,我要回船队去了。”三菱杏眼园瞪,大声道:“不能,你们秦人太奸诈了,我想起来了,昨夜你是化了丑化的妆,不算数?我要重新择婿,我要和张良结亲。” 张良看了大家一眼,对五十铃道:“女王陛下,我们可是说好的,一旦你的女儿三菱公主择婿完婚,就不能反悔,再说,你让你的夫君梅鋗情何以堪?”梅鋗听了,放声大哭道:“三菱,我真的爱你,你就和我一起过吧。” 可是,三菱不依不饶,热闹殿堂,张良解释道:“三菱公主,我们是秦人,是客人,我誓死都回华夏的,我和你决无结果,只有遗恨。梅鋗文武双全,有过人的才德······”三菱哭泣道:“我也和你一起回华夏,只要你让我做你媳妇儿,我什么都依你······”张良决绝,道:“反正就是此事万万不可。” 三菱撒娇骂狂,一把揪住梅鋗道:“梅鋗,你来说,你无怨无悔让我和张良结亲······”梅鋗受了胁迫,放声大哭,道:“好,好,我梅鋗心甘情愿放弃和三菱公主的亲事,祝福公主和华夏人张良永结百年之好······”三菱痴痴地问张良道:“这下总可以了吧?”张良长身一揖,反问女王道:“你可是答应我们的,取华夏礼仪,放弃虾夷蛮荒陋习,昨夜和梅鋗已经结亲,平明就要悔婚再择夫婿,岂有文明可言?那样你们新宫国国将不国,熊野城城将不成啊。”五十铃回辩答:“可是你在十洞房里故意化妆丑化自己,骗过我的女儿嫌弃你,这哪有公平诚信可言?我女儿做的没错,你就应该娶她为妻。” 正在激烈争吵不休,徐福突然站起来,对张良道:“子房啊,我听了半天,才算弄明白了,你为了不娶人家,用诡计,将自己化妆,用人皮面具将自己变丑,这就是不对,何谈君子之心?再说,他们本是东夷,阿依努人风俗,原始蛮荒,全然不开化,安能以我华夏伦理理论?我看你还是······”张良忿怒,立刻打断他的话茬,抽出身上的咀咒之剑,朗声道:“徐大使,你先不要再说了,女王陛下,这是你和我盟誓言的匕首,你们结亲悔婚,已经违约,那么依约我们可以对你们动刀了的。” 五十铃见了脸色刹那惨变,转瞬沮丧,哀求道:“张良,休要如此,小女就认了梅鋗将军这门婚事可矣,千万不要动用神鬼圣物,咀咒之剑,那样我们新宫国可要横祸天灾连降了。”张良退步,眼见得事态已然控制,心中稍安,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突变爆发之间,三菱公主一个鱼跃,死死咬住张良衣袂,哭道:“我死不怕,怕是什么神鬼灾祸,张良,我好爱你c恨你,就让我死在你的誓言之剑下好了······”张良心中扭曲,暗暗思量,“好个敢爱敢恨的原始烈女子,全无约束,真性情诚然令人心胆震颤。 三菱委贞公主说着,猛然顺势直扑张良手中的匕首刀锋,顿时,整个殿堂想起骇异的惊叫声:“啊······”梅鋗想去拦他。已然来不及了,也不知这三菱公主直扑剑尖,生死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三十二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圯上三遇仙师 金陵一见虞精 上回说到新宫国公主三菱委贞,原始真率性情,竟然为了一个爱字,热火闹起熊野城大殿。娇痴公主说着说着,猛然顺势直扑张良手中的匕首刀锋,顿时,整个殿堂想起骇异的惊叫声:“啊······”梅鋗想去拦他。已然来不及了,张良见势不妙,一侧身急急狂收了匕首,只是这样一来,三菱强势扑来,势不可挡,就趋避不及了,两人竟然闹成紧紧相拥,热吻在一起,大殿上下,顿时鼓起掌来。 张良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三菱,朗声陈词道:“我乃华夏士子,养浩然之气,不因欲惑所夺,张良虽是热血洒地,定回我故里华夏,如果,你们还逼我,张良立刻回中土。”三菱泪汪汪,可怜兮兮道:“可是,刚才我们那样······,我们怎么说?”张良叹道:“天意既然如此,我就认你作义妹吧。” 五十铃女王一见张良意志坚如磐石,再勉强下去,定然无趣,也没有结果。看了一眼徐福,徐福也只是摇头,便对女儿三菱道:“女儿,情字难书,你就是得到他的人又怎样?心不在你,还是会走,只是一个空空而已。”三菱大哭,质问张良:“我就这么难看配不上你吗?是因为我是东夷你才这样吗?”张良摇头无语,仰头长叹,心中感慨,其实我心已动,可惜异动之心,在不动心之后,所以心不得动罢了。 突然,三菱破涕为笑,一把拉住梅鋗道:“好,我暂时就选梅鋗为夫婿,张良,但是,我跟你没完,我们都会去中土的,你的把你那把发过誓言的匕首藏好了,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偷来毁了,到时候看你还拿什么说事?那到时候我还嫁你。”三菱娇痴憨厚,疯癫无常,屡屡使得张良心中涟漪空泛,眼见她拖了夫婿梅鋗出了大殿,苦笑不已。 徐福正欲和五十铃回后宫,只听得张良叫道“秦大使徐福请留步,张良有些私事要单独与你商榷,请成全。”徐福止步,五十铃双目炯炯,用倭语道:“张良,有事你就说吧,我又不懂秦人语,那用回避?”张良颔首,质问徐福:“现在我们已至海外,龙祖不可属也,请你说直话,我们求仙药的事儿还有下文吗?”徐福苦笑,反问:“你说呢?”张良道:“无结果了,我们所求的仙药,其实只是指望着外星大金人的外星药物,上次我们所见的海上仙山和仙人,其实就是来自外星球的大金人——太上。他被视为来自彼宇宙的外星恶灵,他当时之所以给你仙药,是有意借机搭上皇帝,进而控制秦朝的邪恶动机。不过,没等他走到这一步,因为他的贪婪,他毁灭了同样来自外太空的海底人鱼族的海底城市,他因之咎由自取了,他被美人鱼进行了星际举报,也被他的同类十二大金人收拾,他消亡了,再也没有了仙药一说。 这件事你我都其实清楚,因为我们和十二大金人有过接触,而且十二大金人再三说过,就我们地球人的身体,至多能用百年左右,根本就不会存在长生不老一说,直到最后都看着十二大金人殉葬在秦始皇的骊山陵墓之中。这里还有一个人同样清楚,他就是大和国主长随彦,他是苍海公的学生,几乎事事都搅合在内,他经常去华夏,我们以前交过手的。”徐福答道:“这些我差不多都知情,你说的没错,出海求仙药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我筹措百工医师之书和人,就是要逃脱虎狼之手,到海外立国。上苍垂怜,现在我也将要做到了,子房,我想你留下来帮我,做我的右相,我们一起出征长随彦,统一倭国列岛,和五十铃女王一起建立国家,怎么样?”张良摇头道:“子房不能答应你,我一定要回中土。” 接下来,张良根本没料到的事儿发生了。徐福竟然想都不想,颔首道:“好,壮士猛志不可夺也,我不拦你,你可以挑一艘海船和对应的水手回去。”张良一揖道:“既然这样慷慨,那就谢徐大使,我们之间缘尽,虽然遗憾,但是,张良劝一句,以三千大秦铁甲士,你会荡平倭国诸土邦,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儿,但是,你后患还是在西方华夏龙祖那儿,他若得知细情,这海你能过?他岂不能?须知皇帝横扫,人神匍匐······” 徐福听到这儿,如坠冰海,噤若寒蝉,作声不得,张良道:“所以为今之计,你只能归化倭国,忘了故国乡音,学倭人言语,一切依了倭人规矩,销声匿迹,方能自保,而且得以开国为君。”徐福恩谢,道:“多谢子房提醒,那么,请登归程,我也不会对熊野女王母女泄露你的行踪······” 是夜,徐福c张良夜宿大秦船队,黎明,张良登船下令起锚,徐福隔船淡淡一拜,道:“恕不远送,再见。”张良在船头拱手道:“徐大使,怎么不叮嘱张良不得曝露阁下的行踪啊。”徐福冷笑道:“没有必要,请尊登归程。”张良朗声道:“但是,我会披露你的行踪,徐福东渡,之平原广泽,止王不来。”徐福苦笑道:“很好,一切悉听尊便。”张良大笑道:“你放心吧,只有这样,龙祖才不会注意你,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都是学道之人,都读过天外之书《山海经》,地理大荒,诡谲虚实,所以才能云雾莫辩。这倭国雅名祖州,又名扶木,自古以来,齐c越都知道东海外有此地,再往东去,万八千里,过深渊之水,才到扶桑诸国(今墨西哥),才是穷发之地,龙祖焉能不知?我回去这么一说,虚虚实实,龙祖才不会不放过你,我去也······”张良声音渐渐远去,大海船渐渐离开大秦的船队,扬帆而东。只是徐福瞭望张良海船渐渐远去,竟然脸上露出古怪的恐怖笑意,看得左右心惊,直暗暗嘘凉气不提。 张良归心似箭,扬帆西航,刚刚离了倭国西海岸,见那海岸线渐渐落入视距之外,方才离开舵手,去那船头瞭望。突然,他顿足叫道:“不好······”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海平面涌起狰狞乌云,滚滚天半,电闪雷鸣,海面上尽是白头浪起,一阵暴风袭来,桅杆“杂杂”作响,张良急令:“降下所有的船帆······”一句话还没说完,涛山袭来,海水倒灌船舱,所有的人全都发出惊骇的尖叫,张良大吼:“都站好岗位,不要慌!” 忽然,船下海水渐渐发红,似乎被海水下面的什么不明物体照得透亮,继而,沸腾起来,飞沫狂溅,变成一个大漩涡,中心墨黑,凹进去变成一个大铁锅一般。张良暗叫:“难道这就是海底深渊,不可能啊,这才刚刚离开海岸啊。” 轰然一震,从海底伸出巨大的c修长的腕足来,原来这是海怪。它通体血红,那漫天灵蛇一样滑溜,恶心得让人想吐的腕足在船上恣意地蜿蜒攀附c最后绑定海船。只见它肌肉略一紧张,海船的桅杆一阵“咔嚓”碎裂,木屑纷飞,掉落海中。面对这惊天灾难,海船上所有的人发出绝望无助的垂死呼号,张良摇头叹息:“我命休矣。” 正在这时,一阵鼓角齐鸣,箭矢蔽空,那怪物的腕足上刺猬一样全是射中的箭簇,只得松开缠绕的船体,跌落在在冲天的白浪中,窜逃海底,片刻不见影踪。张良看时,原来是徐福帅大秦船队赶到了,卢生c梅鋗c三菱c五十铃竟然倾巢而出,在风暴中拼死救援,一切总算是有惊无险,自己也平安得归倭国海滨。 张良得救,眼见是走不了了,下了船,徐福令所有人先回岸上,自己和张良来到海滨。这新宫熊野海岸(今日本国和歌山县),尽是岩石海岸,危崖屹立,怪石嶙峋。徐福顺手从路边拿起一块石头,领张良登上其中一个潮岬角巨石之上,张良也不知道他要干嘛,懒得去问。于是,他们西望故国,张良叹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成功航海回到华夏,所以,你根本在意我的一举一动,也根本不在乎我会泄露你的行踪,因为我们马上就再见了,对吗?”徐福笑了,颔首道:“对,事实就是这样。”说着,他放下手中的一块石头,道:“子房,这块石头是我刚才搬上来的,至少也有三四十斤的样子,从现在起,我们下去这个崖岸,你看看将会发生什么,我现在数一c二c三······”他们下了崖岸巨大的石头顶部。 骤然,一个雷霆巨浪来袭,隆隆声中,刚才徐福搬上去的那块石头,被海浪抛起,飞到半空,然后跌落海水之中,徐福正数数道“······九c十,子房,你看到了吧,那块石头已经被海浪卷入海中,要是你我在那儿,早就卷进海中,成了鱼鳖饵料,还有命吗?这叫疯狗狼,对于常人毫无征兆就来了。而且来了以后,仅此一次,可能在这个岩石上,就再也没有这么大的,猛然来一家伙的海浪了。而我知道它会来,我可以观察海况,这就是航海经验,而你不会,安能渡东海而回?万顷之海,你懂她。他就是你的田,你不懂她,他就是你的煞,子房,你还是帮我吧?事后我可以帮你回归中原。长随彦已经兴兵,从筑紫(今日本国九州岛)掩杀过来了,全是凶悍的虾夷兵。”张良道:“好,我答应帮你,但是,他日平定长随彦后,你得践行这个诺言,护送我回国。”徐福c张良便击掌为誓。 海难之后,张良心下悒悒不乐,回家的念头,总是犹如洪水猛兽不能自已。徐福c卢生积极备战,和五十铃女王c梅鋗c三菱公主厉兵秣马,张良虽仅仅是参知一些政事,但是,有时难免独处一隅,心中天天毒誓:“填海波平,定能回国!” 这一日,正要独处,看见梅鋗跟来,低声道:“张良贤弟,教我秦人语言,好不好?”张良道:“你要学华夏雅言,你想干什么呢?”梅鋗笑道:“张良,我知道你不甘做海岛居民,你是要回华夏的。鲲鹏至大,只有沧海才能养息,华夏才是你用命的地方,我也一样,我景慕华夏好久了,少年的时候就立志会去华夏建功立业,不负这人生一场。”张良大奇,道:“好啊,梅鋗,以你的才用,去了中土,说不准可以求个万户侯。好吧,我来教你华夏雅言。华夏雅言(中国普通话),以京城为范本,讲究平仄清浊,可歌可泣。听好,一首中国歌曲《击壤歌》,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帝立于我何有哉?······”梅鋗听到这儿大叫:“停!这是中国话?这是天神之音啊?”张良不解道:“什么个意思?”梅鋗震恐道:“此处有一座山,名唤和歌山,山临大海,近年来,每到夜半,就会传来歌声,我就听过,那声音语速腔调,就是你这样的,他绝对是华夏口音,我听过两次,当时我汗毛森森肃立,我的印象太深了。” 张良激动的跳了起来,一把死死地掐住梅鋗的脖子,梅鋗大叫:“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让你给掐死了。”张良放开他,仰天惊呼道:“梅鋗,如果是如你所说,那就是我们华夏哪个先贤圣人就落难在海岛上了,他怎么会漂流在倭国呢,你快带我去看看,快!” 梅鋗立指在嘴边,示意低声,道:“别那么大声音,这事儿不可张扬,别让女王她们知道了,就没戏了。我先告诉你缘故,自从近年来,和歌山上突然出现这天魔之音以来,怪事连连,就没间断过。有人在满月之夜,听到这天魔之音,就看到大海象煮沸了一样,海中巨鱼,还有满身鳞甲的龙怪,从海中络绎而出,全部集中在山上,那情景地狱一般恐怖,竟然有人被吓死过,所以,五十铃女王将此山封为圣山,平素禁止人进入,违者就下狱问罪,你敢去吗?”张良沉思,回答道:“既然女王禁地,这样那就不能贸然去了,这样吧,那我们等到了月圆之夜,一起静悄悄去,你看怎么样?”梅鋗笑道“我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要去冒险,再说和长随彦的大战在即,女王要是知道了,可就麻烦了。”张良笑了,道:“梅鋗,富贵险中来,你帮我去探险,我帮你渡海回到中土,怎么样?再说,这事儿确实妖异,可是,他真要是唱着华夏歌曲,你就和我们十分有渊源了,说不准对我们,对徐福c女王的大业,是有帮助的。能渡海而来者,绝不是寻常的人能做到的。”梅鋗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虽是满月之夜,但是天上厚厚布满乱云,所以月色朦胧,此时,张良c梅鋗蹑手蹑脚,幽灵魅影一样潜入和歌山,山上危崖笔立,荆棘密布,这两个人磕磕碰碰,在暗影中浮动穿行。此时的张良,异常兴奋,早把恐怖抛诸脑后,因为他确实听到了所谓的天魔之音,初始飘渺,渐渐在风中清晰起来,浑厚绵长。梅鋗迫切的问:“怎么样?我说的是真的吧?”张良示意他不要出声,驻足谛听,只听得那歌声缓缓传来,犹如在时间的源头,吹来一阵远古的风,就像秦之缶和陶土陨一样吹奏着长满铜绿的古老歌词:“ 一万里别四十年, 风涛望断故园空。 回首明月回乡路, 千里苍茫静夜中。” 张良激动地叫道:“这真是华夏雅言啊,苍天,也不知是哪位圣贤,发生了怎么天大的变故,流落在这远离华夏故土的倭国山中,这到底有着怎样奇诡的故事啊,梅鋗,我们快快进去,我一定要看个究竟,弄清事情的缘由······”梅鋗惊恐的回答:“不会吧?快快进去?张良,千万莫要大意,你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准就是一个凶险的陷阱,我们这么贸然进入,可不是飞蛾扑火,走投罗网吗?”张良摇摇头道:“不会,我有直觉,这个声音充满了阳刚浩然,绝不是奸恶之徒。” 两人正在争执,忽然,海面上传来闷雷一样的海鸣,两人愕然望去,只见海上陡然巨浪涌动,直接苍穹,陡然冒出一座小山来,同时,喷出一注又粗又倾斜的水柱,原来是一条巨大的鲸鱼,同时,海面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道,雪练一样的暗流涌动,泡沫飞溅,直逼岸边,两人看得心胆震颤,猛地捂住嘴,发出闷嚎:“啊,原来传说果然不假······” 临近海岸,那许多浪迹里爬出不明的生物,它们爬行着,浑身全是暗红和铁色相间的粗糙鳞甲,凹凸不平,它们张大嘴巴,流着黏黏的口水,一直从海滩上拖拽着c粘乎着,“呼哧呼哧”,一路腥膻冲天,扑面而来,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就是喷火的邪恶灯盏。它们成群结队地爬了过来,直接碾压张良c梅鋗藏身的灌木丛中,梅鋗顿时魂飞天外,浑身颤抖,暴发出一声哀鸣:“我们快逃命啊······”张良一把将美娟按住,低声道:“不要动,你不要命了,我看这不是什么海怪,而是一种海兽——海蜥蜴,且看它们要干什么?”梅鋗浑身颤抖,没奈何,只有潜伏。 没过多久,海蜥蜴越来越多,他们都顺着一个方向爬行,最后云集在和歌山的一个山顶上,布满了整个山头,此时的山头,犹如整个的被上了阴气森森的生铁装甲,在朦胧的月光下闪动着渗人的幽光,最恐怖的是那些眼睛,无数个血红的光点,忽闪着凶巴巴的贪婪。奇怪的是,那歌声——天魔之音又骤然响起了一阵。 张良c梅鋗见那些海蜥蜴分成两队,次序井然,进的一队顺着崎岖的山石向一个漆黑的山涧爬去,而出的另外一队已经从山涧中爬了出来,似乎是在完成一项一什么使命,一个个神情专注,丢了魂魄一般木木地一往无前,行色匆匆,拼命地往前赶。没过多久,所有的海蜥蜴们全部从山涧里撤出,奔赴大海,跃下岩石海岸,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直到这时,那些入海的海蜥蜴化成无数道浪痕,直奔那巨鲸那儿,不多久,巨鲸也就消逝在昏昧的夜海里。 张良一看差不多了,赶紧招呼梅鋗道:“我们走吧,答案应该就在那个山涧之中。”梅鋗有些惊魂未定,两人爬了出来,牵引灌木荒草,下到山涧中。只见那山涧阴翳在月色的暗影深处,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奇鬼,令人心凛。两人不敢出声,挚出佩剑壮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感到时间的漫长,犹如亘古洪荒,终于下到山涧底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就朦胧的月色看时,山涧下涧水涔涔,淙淙悦耳,只是尽头,乃是丛生猛恶黑松林子,树荫繁复,漆黑得看不清楚,时不时有夜猫子夜哭,叫得人的双膝都软了。就在这个时候,幽暗处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这一声叹息,让张良的心落到了实处,他的恐惧骤然烟消云散,坦然肃立,道:“没事了,这一声叹息,就是那位歌者的,我们终于找到他了。”梅鋗上下牙齿磕碰得“哒哒”有声,悄声道:“是吗?” 事实上,就不是张良所预料的简单,他们在昏昧的山涧里迷途了。他们的眼前就是一个繁琐的阵,周身就像被缠满了无数芜杂的乱丝,又像是布满了一堵堵紊乱的小巷子和断头的墙,说不清是什么环境,说不清是幻是真?乱葬岗?悬崖的边沿,你恐怖什么来什么。 梅鋗带着哭音道:“张良,我们这是到了哪儿?哪儿也不是啊?我们怎么走也走不掉,可怎么办?”张良知道,他们进入了一种魔幻的邪恶陷阱,最后,自己可能就在无端的转圈中累死c垮掉c疯狂······他并没有乱,虽是身陷绝境,他的心境反而更加如清水空明,淡淡地对梅鋗道:“无端慌乱什么。”梅鋗很快被他影响,静下来反问:“我不慌,原来你是有脱身的奇计谋啊,子房。” 张良双手合十,意守丹田,对着长天发出一阵祈祷:“宇宙有灵,知我张良被困阵中乎?”山涧的一线天上空,突然发出炫目的白光,照得山涧纤毫毕现,张良c梅鋗同时失声道:“哎呀······”原来整个暗黑处全是森森白骨遗骸,整齐的堆放在一起的是人的头骨骷髅······ 现在,他们的头顶是一片云,一片发出强光的雪白的云彩,照亮了山谷中的一切,张良c梅鋗赶紧寻觅来时路,仓皇退出山涧,回到原来藏身的位置上,再回首,可以看到熊野城的灯火,张良一笑,对梅鋗道:“我们可以走了,下次再来就选白天。”梅鋗懵懵懂懂,诺诺答应了,两人匆匆而回。 回到熊野城下,张良对天礼谢,只见那一片发光的云彩,已然飘逸远去,列位读者君,后来张良会有怎样的奇遇结局,剧情埋伏,暂且不表,后面章节自有交代明白,现在就说那海天上的事儿,那一片雪白发出强光的云彩,又是怎么会事儿? 这是一片最灵幻的仙境,一片发光的白云,白云上面,巨大如席子,上面摆着精致的几案,放置着世间没有的奇珍,象甜瓜一样大的枣儿,还有夜光杯c酒樽,簋鼎杂陈着佳肴珍馐。几个人在云端席云而坐,天风凉凉,飘然衣袂,眉飞色舞;背倚浩荡清天,取明月作天镜,依繁星为萤火,星星点灯,俯瞰人间;白云为幕,高谈阔论,他们就是安其生c赤松子和黄石公三人。 只听到安其生道:“刚才我们所救的那两个人之一的灵秀者,可真是灵修之人,慧根深蕴,可惜我是一个物化的神仙,难得凝成实体人形,你们两个可以收为徒儿,他日若得教化出来,则可以造福苍生,福荫尘世啊。”赤松子哈哈道:“我也只是个出尘的方士,不能问世间事儿,不过,前段时间,我也度化了一个有慧根的胡儿,匈奴的士子冒顿,这次,我看只有黄石公了。”黄石公点头,道:“我正有此心,只是此人现在身居海外,不明华夷,不过,我还是会待之如一的。这也得看天时c地利c人和,如有缘,有时机,我当然会勉力为之。”安其生道:“唉,想当初,我们都是鸿蒙的弟子,本是师兄弟五人,谁料到鬼谷子师兄已经死去转化;而苍海公又被强大的外在力屏蔽c隐匿,我虽是浪迹星际,穷搜碧落黄泉,也并无线索,这真是天人无常。我们五人凋零有二,也不知道下一次聚会是几人,又会怎样?你说我们都是学道于鸿蒙仙翁,怎么你们四个就那么念念红尘呢?要不然我们本可以一起浪迹物外,穿梭多度空间,何其快乐啊。”黄石公笑道:“仙有仙的快乐,人有人的乐趣,安其生,你现在可以使用这外星大金人星球来的云形天槎,乘我们乐游海天,可是,你这大如甜瓜的仙枣儿,你品不了人的味道来,你与天同寿,无生无死,活着已然没有意义。那人间的美食c情感喜乐······,你都······”安其生连忙摆手,谢道:“又绕回去了,莫争,莫争。这一次相聚已经圆满,眼见得东方既白,我可是要物化了,我们御风回去,两位师弟哪儿到站下啊?我的天槎可是要还给骊山陵墓殉葬的十二大金人的。”赤松子答道:“我本是道人,方士,不能混迹红尘中,我就回昆仑山我的清观道院吧。”黄石公自嘲道:“看来唯有我这个凡夫俗子,才要有个定所才对,那我去衡山郡游方吧。”安其生颔首,吟道:“好,人散后兮,月落鸡鸣,聚散年年,乐其未央兮!”说罢,这片云的天槎去如风驰电掣,消失在碧海清天之上。 衡山郡六县(今安徽六安),市井繁华之处,十字通衢之地,一人布褐粗袍,神情俊朗,背手而行,他是黄石公。虽然是冷眼世间熙熙攘攘的众生,但是,足下雄健,犹如一幅屈子天问的景象。突然,他的双眼炯炯亮了起来,原来他的眼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他是谁?脸若冰霜,暗涵倨傲,深衣奢华,深藏硬刚,英布是也。在这六县地方上,他绝对就是豪杰,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平素出去,更是一路呵斥,换来一路臣服眉眼,一路横行,清道一路礼让,可是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出意外,怎么回事?就在他的眼前就这么杵着一个人,一点也没有在意他的意思,仿佛他是一个摆件,一提气,就要发作,听到对方一声喝彩:“好个王爷,真是豪杰气象,富贵气场。”英布一听,愣了,他立刻知道这是在说自己是可以封王的美言。顿时,气化喜雨,赞扬道:“看你一把年纪,倒是会奉承说好话的,好了,我让你道就是了。”说罢,侧身一边。黄石公审视良久,笑道:“我奉承你?本方士乃是蹑龙凤踪迹而来,我看你就是封王之相。”英布大窘,激动得脸上红白不定,问:“你说好话我当然高兴,只是你说的能准?”黄石公哈哈大笑,突然,顿足大叫道:“我说这衡山郡龙脉之地,果然,果然。这不,这龙凤人物今日可是扎堆出现了,你看这来的可又是一非凡人物,啧啧,千年不死女,百世作太婆。”英布听得一头雾水,道:“你在说白日呓语吧,世上哪有千年不死的女人,她是谁啊?衡山郡的千年老妖啊。” 英布一言未毕,只见一辆华丽车輦驰来,狂悍地伸手一档,马作人立,萧萧而鸣,紧急停在路侧。英布上前讯问:“车上的千年不死的女子出来亮亮,让我英布一睹风采。”只见得车帘徐徐打起,佩环玎珰,露出一张少女脸来,道:“小女子辛追,乃是本县县令吴芮的表妹,今日来到六县,欲上皖山拜神祈福,不知道缘何得罪这位爷,小女子请罪,请高抬贵手放我过去。”英布答道:“我并不想为难小姐,只是,当街有异人说你千年不死,百世太婆,因此细细审视一番。”辛追低眉,嗔道:“小女儿不懂事,也没有冲撞长辈,不知爷们如何骂人来着?”英布恣意好笑,道:“这不不关我的事儿,都是这位大神所言,你只管找他问去啊。” 黄石公上前细细端详,惊叹:“好个千年唯一,果然,果然,世间上的人能相生为贵人,也能相克为仇家,冥冥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露。唉,该劫不可解,该难不可免。”辛追秀眼清澈,眼波灼灼,含笑道:“老神仙,你倒是说啥啊?小女子不明白。”黄石公一揖道:“他日该明白时自会明白,姑娘还是赶紧走吧,你的后恵,世间无人能及。”英布讥笑,道:“他说你千年不死,活三千岁,哈哈,可能不?你说,你自己说。”辛追对英布使个青白眼,掂起手中一枝山花,轻抿唇角,恼恨甩下车帘,道:“让我去了。”车辚辚而去。 黄石公望着车輦,含笑颔首,礼赞不已。 诸位读者诸君,现在全民文化底蕴很厚,相信有人看出来了,这黄石公仙人预言,惊骇后世之准确。是的,大家先不要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个辛追是唯一活到现在,两千多岁的秦人,她也是唯一一个本书《开汉神纪》还在的人物,她没消亡,不用我浪费文字说她如何之美,因为大家都可以看到她的容貌,她现在住在湖南长沙,籍贯是长沙马王堆医院,大家可以去看看她长得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话说本世纪的一九七二年,在湖南长沙,发现并出土了一座汉墓室,里面就是长眠二千年而完好的她,一具湿尸——辛追,本书的女主之一,长沙王吴芮的丞相利仓的妻子,带着他的印纽,文曰,妾辛追。现在,我们的公安部门的头像复原专家已经还原了她的容貌,美丑与否?作为后世儿孙的作者我,不敢置评,亵渎先人。大家有兴趣可以去长沙马王堆医院自己看看,门票只须两元,千万勿喷,要不晚上她来打你屁股,不关我事。但是,她是如何嫁给利仓?和英布有怎样的生死渊源?不得不写,以上不得不交代,是谓千年不死女,百世作太婆之说。 当时,黄石公睥睨英布道:“我看你不是夏虫,怎么不可以语冰?我站在高天之端,看万物循轨迹而动,各有规律,当然就可以算出什么时候到什么时空了,你就是未来之王,何必疑问?”英布大喜,道:“我看你说的一套一套的,甚是有理,好,好,我就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说着,动手拿钱,全部都付与黄石公,黄石公拿在手里掂量一番,再扔还给他,含笑不言语。英布冷笑道:“想是嫌少了,那我就把我身上所佩戴的金玉都给你,可好?”黄石公莞尔,摇头道:“没有必要了,你自己拿着吧,你虽然将会封王,可是,你会先受了黥墨之刑,在脸上刺上囚徒二字,再鲜明地上了墨痕,化身囚徒,流配外乡,受够千般苦难,才可以得到······”英布大怒,道:“什么?你在胡说试试看,我给你甜头,你浑身痒痒是不?我英布在此,你竟然敢欺我胡说,让我来收拾你。”说罢,拉开架势,就要动拳脚。 黄石见状,哈哈大笑,叹道:“英布?你以后就别叫什么英布了,足下可以更名为黥布了。同时我警告你啊,休要动手,有勇力留与他日建功立业吧,不劳尊拳脚来送,我自去也。”叫一声,身形飘逸挪移,隐入红尘滚滚中,已然渺然。英布瞠目,道:“幸好你跑得快,要不然,让你好看。”也不去赶,一路疾行,直投六县公廨里去。 英布一路赶到六县公廨,早有县里的县丞幕僚恭候在衙门之外,道:“英大爷,本县县主吴芮恭候多时了,还有衡山郡郡守周殷的公子周骠一直巴望着啦。”英布略一颔首,入了公廨,只见吴芮趋步远迎下了台阶,英布拱手道:“哎呀,县老爷,你在巨野泽军功卓著,如今升了县老爷,怎么一改武将气息,反而作起文吏来了。”吴芮呵呵道:“既然为县主,当然不可能有粗陋气息,快,快,这位是本郡郡守的公子哥周骠,久慕英大爷武艺,特来拜会,请尊引导,一起去皖山礼神,研习武艺。” 这周骠眼神游弋,一身纨绔,衣冠悍然斜歪,看得英布心里一凛,只见他慢然行礼道:“英爷,幸会,我就拜托你了,何时出发上山,悉听尊便!”英布一笑,道:“好说,万事具备,马上就走。”吴芮称善,使人拉出快马,问道:“英爷左右甚是广众,下官就不劳心了?”英布颔首,于是,和周骠骑上善马朝皖山驰骋而去。 这皖山乃是今天的大别山,安徽西去,至于湖北黄麻,尽是丛山峻岭,绿树层叠,当时山中有一座神祠,供的乃是上古五帝,号称五帝祠,修行的方士过百,尽是练武的道者,全部都和土豪英布过往,都是知交。这位郡受公子周骠自幼听得五帝祠的威名,和仰慕英布的勇武,屡屡要来六县觐见,如今总算遂愿,于是,这两人两骑投皖山山中而去。 正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英布陪着公子周骠信马由缰,信步观赏那山中烟树美景,看众鸟高飞,孤云独去,忽然,有一乘车輦急急驰骋近来,双马疾风一样卷起漫天的黄尘,两人大惊失色,赶紧收拢马缰绳,突然,英布双眼一亮,哈哈大笑,喊道:“千年不死女,百世一太婆,你也来到皖山礼神。” 只听得车輦陡然停止,车帘一甩,露出一张俏丽女儿脸来,正是辛追,对着英布一使青白眼,怒道:“笑什么笑?骂什么骂?你管得着吗?”说着,一甩车帘,猎猎风生,车輦扬起漫天黄尘而去,英布哈哈大笑,也不再管他。 可是此时,有一个人却要管,不但要管,而且神魂游离出躯壳了,一双眼真是蛇头鬼眼睛,可是,他不是张扬的浮躁的纨绔子弟,却是一种蛰伏起来的冷血的蛇,这真是最恐怖的灾难的渊薮,他不动声色,脑子却在飞旋·····突然,周骠痛苦地呻吟起来,大叫:“英大爷,我肚子好疼啊,我得去上厕所了,我算是憋不住了······”英布吃惊,问:“周公子,那我陪你去?”周骠道:“这如何使得?好不斯文。”英布无奈,道:“那你一个人去吧,小心些,我在此处等候,你快去快回。”周骠颔首,自下马隐声去了树林灌木丛中。 这英布在树林外,下了马,苦苦等待,只是这等待太过漫长,踮起脚尖,也没看见树林有人踪,便呼唤:“周骠。周公子······”开始还是小声呼唤,后来渐渐加大分贝,也没反应,他骤然神情一紧,呐喊起来,竟引来一片山鸣谷应的重重回声。突然,只听得前方道路车声辚辚,骤然犹如急雨。英布暗叫不好,赶紧拴了马,冲进树林,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周骠,只得一边目光逡巡,一边呼唤:“周公子,周公子·····”他心里一沉,似乎有一种不祥从天横降,抽了一口凉气,腾身冲撞荆棘狂奔,突然,视野一转,他大叫一声:“不好。”原来,只见郡守公子周骠,两眼翻白,倒在血泊中,全身扭曲痉挛······英布“铮铮”出剑,飞旋腾空而起,也不知道他遭遇什么,后果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三十三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飞天天女恶惩恶 举鼎鼎力神服神 上回说到英布暗叫不好,赶紧拴了马,冲进树林,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周骠,只得一边目光逡巡,一边呼唤:“周公子,周公子·····”他心里一沉,似乎有一种不祥之感从天横降,抽了一口凉气,腾身冲撞荆棘,纵身狂奔,突然,视野一转,他大叫一声:“不好。”原来,只见郡守公子周骠,两眼翻白,倒在血泊中,全身扭曲痉挛······英布“铮铮”出剑,飞旋腾空而起,几个点落,已然站在大树的树杈上,手搭凉棚眯眼细看,看到那千年女的车輦已经远去,正要去追,心里又挂念着地上的重伤者,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一招大鹏展翅,落在周骠身边,用手指掐着他的人中穴,可是,他浑身一震,有如触电一般,脸色死灰,原来这郡守公子已然没了呼吸,他死了。 英布登时头脑一片空白,身上如坠冰窟窿中,暗叹:“这可怎么办?自己本是地方土豪,故官吏另眼相看,郡守还将自己的儿子委托受教,本是到顶了的亲昵之举,现在自己带他上皖山,竟然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被人不明不白的杀了,如今自己怎么交待?现在,自己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啊。俗话说民不和官斗,如今闹到和郡守有杀子之仇,怕是不但自己,整个英府上全部难逃此劫了。”怎么办?英布骤然惶恐,没了主意,他猛的想到这个周骠之死,现场并没有出现其他人,只有那千年女的车輦,对,她一定有嫌疑,就是不是她,她也应该目击到有价值的线索,对,先抓到她再说,一提身就追,可是去了一段距离,暗叫不妥,那地上还有个尸体呢,一旦,让什么野兽给拖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如何分辨?那后果将会更严重了,罢了,还是先收拾要紧,如此一折腾,英布便是心急如焚,失了分寸,最后只得先收了尸体,因为那千年女辛追的车輦早走的没影了。 英布无奈,只得将周骠的尸体捆搏在马上,一路六神无主,先回自家的庄子上。他的总护院贲赫过来问讯,英布双眼血红,道:“只是好友,因在酒肆喝多了酒,暂且无法动弹,先将他捆搏在马上,带回来醒酒。”说着,将那尸体解了,亲自扛起走到厢房,下了窗屉,放下帘幕,吩咐道:“贲赫,你吩咐下去,这酒醉的人要静,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要来打扰他,来到这个房间,否则乱棍侍候。”贲赫诺诺,心中疑惧,哪敢问,便吩咐下去。 英布又找来自己的贴身小厮肥洙道:“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马上送与县里,亲自交给县令吴老爷,就说我上了皖山,正在五帝祠,这几天回不来,其他的细节,都在书信里头说,怕老爷们担忧,故先修书来报个平安。”肥洙懵了,道:“英爷,你这不是还在家里吗?干嘛要诳言人家?”英布怒道:“休要多言,去了县里更是别多言,知道吗?尽管照做就是了。”肥洙骇然缩头,再不敢吭声,肃立看英布“刷刷”写完丝帕书信,赶紧出门。 英布又招来贲赫,道:“你速速命人去地窖里取出冰釜。多取冰块,我要用。”贲赫诺诺,一脸狐疑,只得遵命,听到英布催促:“快!我自去召精干人手,你等一下带好兵器,扎搏甲胄,我们晚上出去,有公干行动。”贲赫已是呆了,赶紧颔首,匆匆去了。 英府上下仓皇忙碌一阵,就到了日落时分,英布c贲赫点了十几个练武壮汉,被挂妥当,各带白刃和备用的火把,一律骑马,从英府上出发,向着六县的方向驰骋而去。登时犬吠鸡飞,循着乡墟街衢的客栈,打门搜寻。各位客栈当家掌柜开门一见是英布,谁敢违拗,恭恭敬敬问英爷有什么事儿?贲赫就问有什么车?什么样的女子来投宿没有?一路问来,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结果,就是连见也没见过,贻误了好多时间,英布渐渐失去耐心,变得狂躁起来。即令打起火把,一路闹腾。 忽然,英布心中灵动,猛然想起那千年女曾说过她是本县县主吴芮的外甥女,便对贲赫等说:“我知道了,诸位别追了,我们回去,我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她。”随即收了随从就要回。就在这时,只见火光中,映衬出一个女子,正是千年女辛追,朗声道:“英布,我知道你在找谁?其实我也在找你。”英布大惊,下了马,冷笑道:“知道就好,那你应该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辛追颔首,叹道:“当然知道,我们本来都是好好地过活,可是,就有人犯恶,让我们过不下去,其欲作死,我即送其死,事情就这样,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儿。” 正当辛追的车驰骋当中,忽然马惊,整个车輦顿时钉子一样死死地在原地不动,原来就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白日幽灵,头上套着狞恶猛鬼的面具,右手长剑拖地,用一种瓮声瓮气的假声道:“有美人兮,借用片刻之欢,事毕送还,如果你们想不死,想不失去零件,那么美人儿,你请下车!”和车夫坐一起的保镖,瞠目结舌,问:“你是谁?”根本就不容回答,只觉得一个阴冷之气扑来,车夫和保镖就已经被清场,被他很虐,踢出丈外,狼狈地摔得灰头土脸,那个假声说:“站一边晾着,我现在不想破坏兴趣,所以不杀人。”说着,动手拨开车门,辛追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只有一瞬间,她的嘴巴就被堵上,整个人已然腾空,装进布袋之中,被人扛起,飞奔而去。 忽然,那个“白日幽灵”歪斜了一下,暗叫:“暗器,好歹毒的暗器······”背上已经骤然钉上了一把柳叶小刀,深入右后胸,他竟然缓缓放下布袋中的辛追,庄重的转过身子来,又一道白光掠过,划过他的脖子,他总算看清了,暗算他的人,原来是那个保镖,他已是轰然倒下。那个保镖c车夫上前解开布袋,拉出辛追,辛追面如土色,道:“利仓,谢你了!”利仓咬咬牙,恨道:“让我来看看,这个蛇一样阴冷的恶贼到底是谁?”说着,动手撕下地下那人的面具,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糟了,我们可是捅了天了。”辛追问:“他是谁?敢谋不轨,死有余辜,我要去告诉我舅老爷去。”利仓仰天长叹,道:“还是别这样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他是你舅老爷吴大人的顶头上司,衡山郡郡守周殷的儿子周骠,就是个一贯的采花恶贼,要不是我暗算他,这会儿倒在地上就是我们了。”辛追惶恐,急急问:“现在,那我们怎么办?”利仓上前取下周骠的狞恶鬼面罩,道:“留下证据,这贼回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拿好这个,这上面有他的血手印,看他有什么话说?”辛追恼恨道:“好个恶贼,光天化日之下,平地起风波,活该死。”此时,地上周骠竟然狠狠发垂死挣扎的声音:“你们走不了,英布在后面,他放不过你们,我也放不过你们······”辛追他们不再管他,于是,他们匆匆上了车,急急如漏网之鱼,遁逃去了。 英布听到这儿,心中五味杂陈,道:“辛追姑娘,周公子虽是该死,也没有显证,况且······这就奇怪了,你们怎么知道他现在已经死了?”辛追低眉。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没用了,一切都晚了,英布,现在你的府上全是兵,衡山郡的兵马已经将你府上围的水泄不通······”“什么······?”英布跳将起来,狂呼:“你说什么?”辛追道;“这就是所谓的是祸躲不脱,你应该知道你们地方上有个鼠辈,名叫屠兔儿吧。”英布一脸不屑,骂道:“这是不过是一个泼皮窃贼,我就看不惯他,时不时就敲打他,他怎么了?”辛追长叹道:“这就难怪了,你就不知道小人不可得罪的吗?他今天看到你府上倾巢而出,便想浑水摸鱼,还真进去了,想偷些值钱的东西,不料想他进去的地方,没见到什么钱财,却看到个死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了。你扛回家的公子周骠,挺尸在冰釜中间,他当时吓得魂飞天外,可是,不幸的是他是认得周骠的,料想是你家打死了周家公子,他寻思不如就把这个消息卖给郡守,肯定是少不了赏钱,而且,也可以报你平日欺压他的仇。因此他急匆匆赶去衡山郡郡城邾县。 谁知道他并没有到邾县,就碰上郡守周殷到了六县,可不是太巧了,便将这情况一五一十拦轿上告了。郡守当时吓得魂都没了,一见他那猥琐形状,并不信他,耐不住他毒誓连连,便一同去了六县公廨。当时,我们回了县里,正在我舅老爷吴芮府上叙话,猛听得这一篇话,才知道那个周公子已然死了,本来我舅老爷就对你平白无故差人送信,报告他去了皖山云云,感到诧异惊疑,这一会得到佐证,心里就更有数了。好在那郡守老爷没认出我来,我们便可以从容回旋,我第一时间让利仓走了,要不这一赶上热风头,他焉有命在?”英布听到这儿,热血沸腾,颔首称赞,辛追又道:“我便将所有事情经过细说与我舅老爷,他便差我来相告,陈明利害,你一定得回去自首,你家方能得到保全,要不可就灭了,你家老小尽数逢殃,哪里走得掉?”英布咬牙,道:“我一定得回去,我不能让我的家人受累······”辛追道声好,又道:“你放心就是了,冲你这忠孝,我辛追虽是女子,也是绝不会撒手不管,我会跟你一起回县里,做你的证人,我相信大秦律公正,该谁罪责就是谁的罪责。”英布一拱手,道:“谢了,我们马上就回我府上。”说完指令手下,乘马往回赶。 英布刚刚回到自己庄上,只见得官兵围成铁桶一般,满地火把照耀如同白昼。戈戟森森,而且早将周公子尸身从他府中移了出来。郡守成了苦主,令手下抬尸体示威,自己在马上大叫:“英布还不回来,即是遁走了,可怜我儿少年枉死,公道何在?我就平了英家,将所有的老少全部带走······”他的话音一落,英家上下骤然哭声骤起,哀嚎一片,英布看到此处,即挺身而出,道:“周老爷,英布来也,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不要累及我的家人。”周殷一见,咬牙切齿,发狠道:“好,好个英布,我敬你是地方上的豪杰,与你相交甚好,委托你教子,地方事务c金钱物事何曾亏你过?你却害死我儿,并窝藏在家,伪言诡辩说是上了皖山,我要你偿命啊······”英布道:“周大人,事情却不是这样,我们本是上了皖山,半途上,你的公子对英布诡称肚子疼,要上厕所,英布只得等候,谁料到他竟然是瞒着我独自去数林中调戏民女,行凶之时,被人杀伤,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只好扛他暂回我家,再出去找那受害的证人,好在现在,证人已经找到。周大人朝廷命官,应该是秉公c明事理的人吧。”周殷大怒,道:“胡说,先去县里对谳,你走不了了。”英布道:“好说,我是不会走的,定给大人一个公断,我们一起走好了。”周殷闷哼一声,英布即对贲赫c肥洙和家人交代,道:“你们看好门户,我去去即回,还有就是那屠兔儿,使人去关照一下。”贲赫c肥洙理会,招呼英府上的人回府,英布就和周殷c吴芮c辛追同行回六县而去。 英布去了六县,本来以为对薄公堂,说清原委也就很快完事了,也就是自己预备破点费而已。谁料到了六县,竟然是一锁链锁了,推入土牢中。郡县老爷全然见不着面,就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了,不由的心中激愤不平,在牢中大叫:“这算什么?我是被冤枉的,快快让我过堂!”狱椽过来低声相告:“英爷,休要焦躁,你这官司大了,郡守大人因失了独子,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好在吴大人从中斡旋,报上了正在本郡视察的京城西门御史大人,所以你的案子就是特例而特审了。”英布听到这儿,心中稍安,自是对他感激不尽。 果如那狱椽所言,英布挺幸运的,吴芮因为事关自己的亲外甥女,其实是心有所向,早早将这事儿捅到朝廷巡视组那儿。这个从咸阳来的巡视组,有监察的一个御史,还有专管审案的一个廷尉,立马接了案子,在六县会审,责令郡守周殷避嫌。这一来,事情就峰回路转了,英布得以从容陈词,最主要的是辛追,好一幅侠女心肠,直站出来人证,将周骠的人皮面具拿出来。比对血手印,其次,辛追姑娘的车夫和保镖利仓全都出现,人证也就齐了,折腾日,官府这边又去现场勘查,于是,很快结案断谳。 “英布,你虽然没直接杀死周骠,但是,事情因你而起,你难逃其咎。而且,事后,你处理不当,停尸自己家中,动机不纯,故我们朝廷巡视组断谳你,依照秦律,判黥墨之刑,罚为刑徒,服役五年,流放骊山陵工地,因为你长于武艺,又是地方豪杰,就为刑徒中之百夫长吧,以示惩戒,你的家中免予连坐株连······”英布一听,一片激愤,呼号道:“英布沉冤,既然没杀人,安能受如此侮辱之刑。”堂上哪容他分辩,吏胥如狼似虎上前,将英布绑定在大十字木架子上,然后抬来熊熊炭火火炉,行刑的差人吹旺炭火,将一个烧得通红的,镂刻阳文“囚徒”二字的烙铁拿起,往英布脸上一按,英布虎吼一声:“苍天啊······,”目眦张裂,脸上青烟腾起,满堂都是皮肉烧焦的呛人糊味,可是,这还没完,差役们上前涂抹墨汁,直到多得流泻才罢,到这时,脸上的纹字,可真是显赫鲜明。从此,豪英英布,被人戏谑为黥布了。 行刑已毕,英布放回家养息,半月后即出征京城咸阳,去骊山陵行役。是夜,六县人屠兔儿正在烟花巷里快活,不料,一阵阴风吹过,平白露出一张烙印的脸,吓得哑然,发不出声来,顿时,只感觉脑袋轰然一震,满世界全黑,等到回个神来时,竟然置身在一个古墓穴中,而且手脚捆得粽子似的,唯有哭叫:“天杀的黥布······”不过,他只能骂给自己听。因为,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去很远的乐土快活去了,他发誓再也不回六县这个伤心地了。 半月即到,黥布出发到骊山陵工地,此时,天上乱云飞度,鸿雁南飞,阖家来送,说不完送别珍重的话,黥布千万交代,五年刑满回来的事儿,最后上路而去。路上,他一肚子委屈苦水,忍不住自怨自艾道“唉,想起那天真是遭遇神仙了,神仙真是神仙嘴啊,说我受黥墨之刑,流放苦役,果然灵验,但是,又说我受了黥墨之刑后就可以做王,应该不会只是坏的灵好的不灵吧?好个活神仙翁啊!” 此时,沛丰中阳里的村道上,一个老翁风尘仆仆,忽然,仰天打了三个喷嚏,不由得长叹道:“我知道是此儿在咀咒我了,黥墨之刑然后王,黥布,可不是天意也。”举目四顾,这中阳里的麦田,尽数是薅杂草的农人,忽然,他的双眸如点燃一般,发出骇然的凛冽之光,原来,就在官道之旁,正有一位村妇,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在蹲在地上拔除杂草,身边就是瓦缶,都是些清茶,以备口渴之饮用。就在这时,妇人抬头,和老翁打个照面,老翁一见她,端正娥眉,一双杏眼,略略尖削下巴,脸上尽是汗渍,她们是谁?老翁者,黄石公也,这妇人就是刘季之妻,吕雉是也,田野上嬉戏的两个孩子,乃是一对姐弟,他们是吕雉和刘季的孩子,姐姐就是鲁元,弟弟就是盈儿刘盈。 吕雉正不在意,听到那个路人老翁朗声道:“行旅之人,远道而来,口中焦渴,能讨点水喝不?”吕雉一听,站了起来,亲自将瓦缶的清茶倒满一碗,双手递与黄石公,黄石公一饮而尽,吕雉问:“老人家,还喝茶吗?”黄石公颔首,吕雉又倒了一碗,如是者三,黄石公笑道:“够了,多谢你的茶水啊,我看你面相,贵不可言,好生惊骇,再一端详这两个孩子,更是非凡,母以子贵,子因母尊,哈哈······”吕雉听了“呵呵”,坦然道:“老人家奉承了,小妇人只是村姑,哪谈得富贵尊荣?人世间众生芸芸,安能看出个面相而来?小妇人不信这个。”黄石公悠然一笑,道:“天以其形,各赋其神,虎形沉着稳健,豹形敏捷c猪形慵懒,猴形好动,你看到一头猪能象虎豹一样威猛肉食的吗?你能看到一只豹子像猪一样慵懒杂食的吗?所以说,世上的人,有其形就有其神,有其神就有其形,万像是可以观察的。”吕雉一听这理儿挺真,深以为然,竟然立刻被震撼了,恭敬地问:“老人家,那我们未来又会怎样富贵呢?”黄石公笑道“此事儿只可点化,不可勘破,天机不可泄露。只是有一点须要注意,你将来的富贵,更有强势威压,不可全收啊,分一份富贵与弱者,修得此女一份福泽;分一份强势与对手,积德此儿一份寿数,切记!切记!多谢你的清茶,老夫去也,去也。”已然飘然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视野尽头,留下吕雉沉沉玄思,嘀咕:“我吕雉一介女流,又能威压谁来?” 吕雉正在发呆,看到丈夫刘季过来,抱起两个孩子,放在挑担筐中,嘻嘻哈哈,好不天伦快乐。他一见妻子正冥思苦想,便问道:“娘子,你怎么啦?”吕雉如丧魂魄,道:“刚才有个老翁,向我讨茶水喝,说了些不知边际的话。”刘季讶然,问:“怎么回事啊?”吕雉便将事情讲了一遍,刘季听了大惊失色,道:“哎呀,娘子,你真是妇人见识,错过大过天的良机了,此非常人,乃是洞彻天机的隐士,我去追,细细问他。”扔了桃担就走,听得女儿小鲁元童声悦耳道:“爹,你追不上他了,他去得远了。” 果然,刘季一路追去,只是绿野仙踪,只看到鲜亮的野花直接天际,哪有老翁人影?惆怅而反,叹道:“真是不凑巧。”吕雉过来安慰道:“不要执意了,今天怎么不在亭长公廨,这么早就回来了。”刘季叹道:“做朝廷的吏胥,真是形神俱累,我不想干了,就回来陪陪你们娘儿俩吧。”说着,抚摸妻子鬘发,道:“看何苦这么累?我们回家吧。”吕雉帮刘季整顿衣裳道:“都长这么些白发了,你何苦这么劳心,我也没怨你,你那儿儿子刘肥,我也让他上学去了,我哪敢背负后娘很的恶名啊?” 于是,刘季一家自阡陌回家,刘季一担挑起一双儿女,嘻嘻哈哈,看吕雉采撷野花,后背影纤纤袅袅,肩扛锄头,顿时涌起夫妻无限眷念,一家幸福戴月归去。看得炊烟四起,牛羊归村,好不田园温馨,这对他们只是太短的一个奢华记忆,从此随风远逝,不复再有。 刘季晚上还没安歇,夏侯婴及来报县令征召,十万火急,刘季抱怨,吕雉已然备好衣裳,低声道:“你去吧,身在公门,自然不能散漫。”刘季赶到沛县,沛县令费公迎着,道:“此次沛丰去往骊山陵的民夫,县里合议,由你押送。此次去得远,责任也大,得辛苦你了,你还是回家打点,十日后,去泗水郡聚集。”刘季一听,真是有苦难言,可是又推诿不得,笑道:“县里上下尽是豪英,谁曾想轮我刘季出头,不过,我也没有异议,这一去天远地远,直到京城咸阳,自然是当大家前头,风餐露宿,大家该表示一下,对吧?”费令笑道:“这个应该的,没问题,由我来牵头,为你筹一些盘缠之资。” 刘季素来厚黑敢要,费令放出话来,县里谁敢不响应,主吏椽萧何第一个出手,而且出资五百个钱,大方得惊人,既然抬高了头,后面的人就不好意思少了,于是,一片叫苦,只有狱椽曹参不屑,偏偏就只出三百个钱,刘季不悦,心下好好记在心头。同时,刘季还没完,又对小弟们c朋友圈放话,于是,可就发个小财了,除了刘泽外放外郡之外,樊哙c卢绾c夏侯婴c周偞c周昌c周苛c任敖全部都来凑份子。 这还有一个人——周勃,樊哙可想起他了,只是这周勃越发落魄,生计无着落,沦落倒去了沛丰土豪王陵家帮闲,正做短佣工,这一日,王家欲要筹备三天后开宴,宴请远方来的亲故,使他拿一百钱去买一条整狗的狗肉,周勃便来到樊哙狗肉铺子。樊哙问:“刘季正在舍下,他就要去京城了,你不知道?”周勃颔首,道:“他已经通知我了,只是我生计都有问题,没钱送他,我也没办法。” 两人正说话,刘季来了,三人一揖问安,忽而,樊哙一脸坏笑,心生歹意,拿起周勃给他买狗肉的一百钱,庄重道:“季哥来得正好,周勃可是满世界找你,听说你要远去京城,心下不忍,特备一百钱来送行,可巧你自来了,这不,就交给你了。”说完,将周勃的钱交于刘季,周勃一见,顿时懵了,有如骨鲠在喉,作声不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刘季手快,接了钱去,谢道:“既然是周勃贤弟盛情,我刘季却之不恭,只有收了。刘季现在忙,先告辞了,他日从咸阳回来,再请二位贤弟吃酒。”说完,匆匆而去。 这边周勃回过神来了,一把揪住樊哙,大怒道:“我都说过,我没有钱送刘季,这是王老爷王陵的钱,使我来买狗肉的,你使诡计,送与刘季,没有狗肉,我如何交代?你给我狗肉,我和你没完。”樊哙耍赖,奸笑道:“这刘季的人情可是你的,和我有什么相干?”周勃朴呐,本不善辩词,顿时大怒,抄家伙家伙就要打砸樊哙的狗肉铺子,樊哙笑道:“周勃不要发怒,大家都是兄弟伙,你不送钱说不过去吧?不过,你也真没钱,这样吧?你不是吹鼓手吗?带上你的吃饭家伙什,邻县单父县有个大财东刘贾,他爹死了,我们去可不就来钱了。”周勃瞠目,骂道:“放屁,他又没来请我,如何有钱与我?”樊哙阴笑道:“你听我的就有,这样吧?你和我去,弄不来钱,这狗肉我送你,一百钱不少你的,若不行,你再砸我的狗肉铺子不迟,好不好?”周勃这才罢手,两人合计,周勃回家取了吹鼓家伙,又去王家告了一天假,直奔单父刘贾家去了。 这一日,单父县刘贾家中正办白喜事儿,他老父亲故去了,别看他平时甚是抠门,但是,这面子文章做给别人看的,可就不含糊了。白幡缟素,棺椁缠孝,那真是白了半边天,来的全是亲故,热热闹闹,好不恢弘。这天正要出殡,刘贾执孝子礼,被麻戴孝,手拿五寸哭丧棒,答谢来礼送出殡的嘉宾。忽然,一个人哀嚎而来,这是谁?樊哙也,且嚎啕哭诉,震天巨响,道:“刘紫翁啊,你昨天晚上托梦给我,说是今天要走,有个心愿未了,走的不甘心,我来迟了。”刘贾吓一跳,慌忙过来低声呵斥道:“小子,你休要来诳骗老子,我可是干这行的祖宗,到我这儿骗吃骗喝,你嫩点儿,还不快滚!”谁知道樊哙不但不走,反而哭的更响了,高叫道:“刘家族长三老啊,刘紫翁一世勤苦,整下偌大家业,死了想听一曲《黄鸟》,这刘贾为人孝子,竟然悭吝抠门,想想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刘贾的族长三老一听,立刻是“呼啦”涌了过来,斥责刘贾道:“怎么啦?你爹生前就爱听个曲儿,既然托梦这位小爷,你还不答应,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我们刘氏阖族不能答应你。”刘贾道:“各位宗亲前辈,这人乃是一个······”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人抢到灵前,大叫:“可怜的刘紫翁啊,你昨天晚上托梦给我,说是要听一曲《黄鸟》,请我来灵前演奏,否则,就不去,要呆在家里,找大家问个明白,今天,我来也。”说完,拿出吹竽来,作势要吹,刘贾恼了,正要上前理论,在场的刘家宗族三老憋不住了,大怒,骂道:“好个忤逆的刘贾,你爹托一个人梦,还可以不信,这不,接着又托梦给另外一个人,只不过是想听个曲儿而已,你还不依,这还有假吗?弄得他不去投胎,做个游荡之鬼,一定会祸祟我们整个刘氏宗族阖庄子的,你再不拿钱出来,我们全都走,你一个人扛你爹棺椁去葬。”刘贾一见不对劲,赶紧对宗亲乡邻打躬作揖,赔礼道歉,亲自用托盘奉献二百钱来,恭恭敬敬道:“既然是老父的意思,两位就帮忙遂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方才言语不周,见谅就是。”樊哙拉了周勃作势要走,道:“没有你这么轻贱人的,走了,谁稀罕你这几个破钱,让你爹魂魄找他们说去。” 刘家族人大怒,三老们又要骂,刘贾无奈,下跪谢罪,在追加一百钱,周勃方才理顺衣冠,拿出看家本领,果然一曲长歌当哭,让在场的人想到人生苦短,昨是今非,泪如雨下。 周勃从托盘拿了钱就要去,樊哙还不走,非得送殡葬,捞个酒足饭饱,这才要走。两人刚刚出门,就见刘贾孝袍也不脱,飞快赶来,神秘道:“两位爷,咱们去僻静处说话。”三人来到没人处,樊哙瞠目凶悍,道:“怎么啦?还想要回去钱?要我们白忙活不是?”刘贾讪笑,道:“两位,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就是骗人伎俩,但是,下手太狠了点,方才我刘家族人多,我也不敢戳破,这样吧,你们又吃了我的酒,就退还一半,收个笑脸价格,一百个钱,你们不亏吧?”樊哙c周勃大怒,怒形于色,凶神恶煞一般,不约而同地回应道:“不行!”就要动手。刘贾一看,急了,强笑道:“看看你两位壮士都急了,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要不这样吧,实在不退款也成,我还有老娘在堂,等她老人家死了,你们再来吹上一曲,咱们可先说清了,到时候你们不能再要钱了,连酒也不能吃,包圆在那三百钱抵账啊。”周勃c樊哙一听,世上竟然有奇葩如此,忍不住哈哈狂笑,扔了他自回沛丰不提。 再说刘季收了大家份子钱,带人聚集在泗水郡,等去骊山陵的刑徒满了,便一路西去,直奔京城咸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水化龙义结师徒 上回说到刘季按照指引,去公廨里交接民夫,刚一进门,听到一声叱咤:“该死的楚国贼人,到了此处,还如此猖狂,今天就活活打死你······”刘季霎时面如土色,只见大门里那一阵血雨迎头飞溅,碾压而来,一股血腥之气只让他双眼都睁不开来。原来里面正有两位秦将,他们就是章邯的手下,骆甲c李必也,正手执牛皮鞭子狂殴一人,只见那人已经满头是血,脸上污了,难以分辨五官,此时,用手去抹,刘季这才看清他脸上有黥墨之印,他是谁?黥布是也,只见他银牙紧咬,目光如炬,只是刘季感觉,他已经快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可就完事儿了。 刘季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和侠气,刘季竟然冲口而出,对着骆甲c李必道:“两位老朋友,且歇歇手,消消气······”可是,刘季一听自己发声,竟然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大跳,这明明是下意识啊,可是,既然已经发声,那也就收不回去了,只有直面。骆甲c李必一听吃惊非小,立刻就停下手来,两人看了刘季一眼,不认识啊?什么老朋友?接着,两人又互相瞅了对方一眼,用眼神互相在问,你认识这人,两个人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于是,两人心中无名怒火蒸腾,就要发作,眼前这家伙,你是谁啊?敢在虎狼之地套近乎,冒充我们的老朋友,感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季急急趋上前,低声道:“两位军爷,我姓孔名方,外家姓圆,我们以前可是经常在一起乐游的啊,现在,想起来了吧?”骆甲c李必一听外圆内方,那不就是秦朝铜钱吗?心照不宣,骆甲扔了鞭子,招呼道:“东来的顽民,唯楚人最桀骜可恨,英布,我们今天看在我们老朋友的面子上,姑且饶你狗命,下去好好省悟。”刘季上前,看了一眼英布,英布躺在地上,双手反接,此时,低声致谢道:“多谢仁兄,我英布好好记住你了,但不知你是······”刘季轻叹,道:“我乃沛丰刘季,赶紧下去延医,好好歇息去吧。”于是,军卒们为他解了捆绑,上来几个民夫,将血肉模糊的英布抬了下去。 刘季这才上前,和骆甲c李必去了内堂,帷帐之中,黑金贿赂,自不必说,刘季出来,目送这骆甲c李必气势昂昂去了。心下嘀咕:“你们关西秦人,这么欺负东方六国的百姓,这不是地域歧视吗?殊可恨也。”这才和主事的办了民夫刑徒交接,然后,出了骊山陵工地,住进馆楚之驿站,也就是秦朝的时候,原来楚地在京城的办事处招待所。 这次刘季押送民夫,十分顺利,今日交差完毕,心中甚是高兴,眼见得天时尚早,刘季出了官驿,兴冲冲要去浏览一番帝京风物,毕竟自己四十好几岁的人了,也是第一次来到京城,自然是非常新奇。信步三街六市,纵览人物地灵,感觉累了,便走进一家豪华的食肆,点些美酒佳肴,正襟危坐,慢慢惬意吃喝。忽听得邻座有人用楚声说话,这在京城咸阳,满是当时普通话(西安官话)中的咸阳,分外突出,醒耳,简直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啊,刘季不由得多看了一连串的眼光。 刘季的反常举动,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只见一个英俊倜傥的少年过来,一揖道:“这位仁兄,想是可以听懂我们的楚声,那也是楚地人了,看你装束,应该是朝廷的吏胥啊。”刘季回礼道:“在下沛丰刘季,是沛县亭长,此次乃是押送民夫到京城来,敢问两位官姓大名?仙乡应该也是楚地吧?”少年笑道:“正是楚地人,我乃南郡江陵人氏,姓李名良,在公子胡亥公子府当值。”刘季一听肃然,道:“幸会,原来你是公子府上的大贵人。”而另外一名貌似大儒的人,一脸正经,拱手道:“在下齐地薛县人(今山东滕州),姓叔孙,名通,虽是北人,可少年时即去了楚地会稽郡吴县,是故听得c说得楚国官话。现在在当朝为官,微职务是待诏博士。”这听得刘季一脸羞赧,道“又是一个大贵人啊,看来这楚人在朝廷庙堂可真不少啊。”李良听了,一脸自得,道:“那是,丞相李斯也是楚地上蔡人,惟楚有才,天下人都知道。”刘季听了,浩浩一叹,道:“可是,我今天去了骊山陵工地,眼见得关西的秦将老欺负楚地来的人啊。”说着,便将今天自己的见闻说了一遍,李良听了,顿时讶然,叔孙通一揖,侃侃而谈:“夫楚国者,地最广大,南进南海至于蛮荒,昔日华夏南主,以炎帝c蚩尤比肩黄帝;以凤比肩龙;以楚辞比肩中原礼乐,问鼎吞国,兵车锋芒指荡大河,所以中原诸国莫不侧目。龙祖一统天下,阻隔者也是楚国,大战七日七夜,而楚都寿春拼死顽抗,血流漂杵,这也就难怪了。” 刘季一听这叔孙通说得一套一套的,自己不过是说一句话而已,却换来一大堆车轱辘话,心中厌恶,在细细审视眼前这位,好个叔孙通,头戴冠玉儒冠,身上舒袍大袖儒装,绶带珮环,身上许多累赘之物,粉墨之饰。更可怕的是天生一张严肃脸庞,任凭你怎么逗笑,总觉得差他一斗高粱米似的。骄扬眉眼,法令纹刚硬,老觉得在威压别人,刘季在心中乱骂:他娘的,不愿和他说话,赶紧吃了饭,李良出来会账,叔孙通杵在那儿木头人一般,然后拱手道:“在下忙,先行一步。”从容去了,刘季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良看出端倪,笑道:“儒生都这样,不过,叔孙生人其实不错。”刘季只得讪笑不语,李良道:“刘季大哥,明天休要早走了,明天皇帝出巡,你可以观瞻威仪,这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刘季一听兴奋,道:“好啊。”李良又道:“说是去东海迎接徐福等引仙人回京,在下有事,先走了,刘兄,如有事儿,可来胡亥公子府邸来找我。”说完一揖而去,刘季甚是感激,牢记下这两位了。 次日,刘季早起,天还未曙光,洗漱已毕,整顿衣裳仪容,去那天街之上苦等,直到朝阳东升时,早有市长(秦朝的城管)督促人过来清道,洒水,紧接着,有大金轰鸣之声,宣告皇帝出行开始,先有驷骑并驱的骑兵开道,个个重装盔甲,直露一双眼睛,浑身都是甲光灿灿;紧接着就是步兵c车兵,悉数精神抖擞,抽打着发出呼啸声音的鞭子,叫做鸣鞭,以为武威。等到第一大旗出来时,观瞻的子民发出兴奋的低声,因为这表示皇帝就要出现了。这第一杆旗号称大牙,长一两丈高,两个军卒打旗。四个人拉住四角绳子固定。上面绘制岳渎c日星c龙象c大神图案。跟着是前导的装甲车,装饰着赑屃c饕餮等图案的巨大盾甲,号做避恶车。再出来的是官名执金吾的皇帝贴身侍卫官,手挚仪仗的锽(斧)c钺c节c旌(顶端带装饰的小旗);再是宦官方阵,手执伞c麾c铃······拥簇着一辆上面有机器人铜人的计算里程的车,每十里机器人就敲鼓报数,叫做计里鼓车。秦始皇终于出现了,他乘坐在金银车上,上面是华盖曲柄的车篷,车篷顶端是一只测定风向的相风鸟,车上的宫人手挚仪仗扇,大书“大驾”c“法驾”两个屏风分列左右。这时,他撤去宫闱帐幕,令他的子民瞻仰,这秦始皇果然仪表堂堂,身高魁梧,五缕长须,端坐在华盖黄罗伞下,不怒自威,标致的中国北方男人范本,看得刘季心里暗暗折服,最后的一乘车,高悬一条豹子尾巴于高杆之上,整个秦始皇出巡的车队方才落幕。 刘季看着这秦始皇出巡的车队,络绎数里,气势惊天动地,突然促动心中块垒,仰天叹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如此啊。”一言既出,骇然如同触电,急急死死掩住自己嘴巴,神色死灰,好在前后人声鼎沸,没人注意他,这才松了一口长气,哀叹:“今天我刘季和我全家从黄泉下捡了性命回来。”瘫倒在地,良久起来,急急自回沛丰去了,浑如惊天大灾难劫后余生,噩梦醒来不提。 且说这秦始皇怎么东巡去接徐福等求得的仙人?原来自徐福入海之后,秒如黄鹤,毫无信息,秦始皇心下好不惆怅,随着时间的推移,耐心渐渐褪尽,越发焦躁,这一日,在甘泉宫中批阅奏章,渐渐困倦,竟然发现自己到了东海之滨,海上鱼龙竞渡,海天祥云缭绕,海浪尽是黄金波涛熠熠,眼见得徐福率船队回来了,下了锚碇,徐福和仙人来下,将所求来的仙药高高举起,作雷霆震动天地之声,道:“皇帝陛下,臣等求得仙药回来了,自此之后,皇帝不知老矣,万世主我社稷,寿同日月······”仙人们龙凤回车,仙乐袅袅,秦始皇正要上前接过仙药,忽然一个趔趄,大梦先觉,原来是白日一梦,不由得悔青肠子,恨不能以头撞墙,正在懊恼之极,看到宫门外宦官奉着一只死的丹顶鹤踽踽走过,心中大恶,问道:“怎么回事?如何弄死了朕的仙鹤?”那倒霉的鹤监一听,浑身震颤,哀告道:“皇上,臣子不敢弄死仙鹤,乃是这只仙鹤到了年纪寿限,所以老死了。” 秦始皇一听“老死”二字,顿时,作雷霆之怒,道:“仙鹤既然老死,你这鹤监为何还不老死?”鹤监一听魂飞天外,哀叫:“陛下,饶命啊。”这些卫尉哪容他哀求性命,上前拖了下去,片刻,献上一颗血淋淋的头来,秦始皇面无表情的,一挥手让人拖去乱葬了。自此,他对死神的恐惧再也无法排遣,即令丞相李斯觐见,立刻,筹措东海之行,要去接徐福等的大秦求仙药的船队,朝廷上下哪敢怠慢,雷厉风行就出了京城咸阳。 此时的大秦船队在做什么呢?前回说到张良c梅鋗来到倭国西海滨和歌山无名绝谷之中,耳闻得有神秘的声音高歌华夏雅声,陡然,一阵闪电,照亮幽深的谷底,两人看到谷底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人头骷髅,顿时,两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抽身逃命而去,就在这两个人屁滚尿流之际,张良又听得那仙人歌声自幽深处响起,便驻足静听,不走了。梅鋗道:“张贤弟,你不要命了?”张良宽慰梅鋗道:“你听这分明是人在唱歌,是我们自己在吓自己,不回去弄清端倪,太可惜了。”梅鋗道:“我可不想管这些,我只不想死。”张良冷笑道:“现在往回走,一样死得快。”梅鋗极度恐惧,一个人也不敢走了,就说:“贤弟,那,我听你的。”两人取火石,点燃火把,向前探视,只见淙淙溪流,自一个洞中流出,歌声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两人鼓起勇气,想那个神秘莫测的山洞走去,火光之中,洞内满是贝壳蛏子,还有磷虾残渣,两人正在诧异,忽然看见几十双烈火一样的灯光悠悠前来,梅鋗吓得大叫:“那是什么怪物?”张良舞动火把,一见那些怪物正在爬行而出,松了一口气,道:“这些就是海蜥蜴,专门入海觅食海藻,对人无害的,休要害怕,只管让它们出去就是了。”两人正在叙话,听得一声呵斥,引得山洞里面一片回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乃是正宗的中国话。 张良即高挚火把一照,渐渐深入山洞深处,但是,光线还是可以透进来,视野一转,眼前景象让它们呆了,火光之中,一人立在洞的正中央,骨骼魁伟,乱发被面,胡頾凌乱,身上破衣烂衫,只是双臂平伸直直的高举着。成一个“大”字形,仿佛被吊在洞中,情状十分诡异。因为他的周身周围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绳子之类吊住他的双手,那又为什么他的双手就被象看不见的东西吊在洞里呢? 张良心中怪异,一肚子疑问要问,只是他告诫自己不要急躁,这里面定有惊天的秘密,现在首要的是弄清眼前的人是谁,才是问题的第一步,于是,他恭敬的回答:“听前辈的口音,一定是华夏人氏,我也是华夏人氏,城父人张良也,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啊?”对方答道:“我乃东海郡苍海公也。”张良惊得跳了起来,道:“什么?你是苍海公?苍天,我一直在孜孜找你啊?前辈缘何流落在倭国荒谷里来了。”苍海公听了,涕泪交加,道:“我总算看到华夏人了,苍天开了眼啊,至于我为什么流落倭国,说来话长啊。”于是,便将自己在海岛遭遇外星人太上袭击,怎样中了倭人长随彦奸谋,被掳掠到倭国的经过梗概的讲了一遍,末了,咬牙恨道:“叵耐长随彦那厮倭人性情,用忍寡恩,欺师灭祖,逼我教他谋略武术,我不从他,他就使用外星人太上留给他的外星妖物,将我吊起来锁在洞中,再不管我,让我饿死。好在我苍海公懂得耕海c放牧鱼兽之术,和大海动物为友,于是,那大海里的巨鲸捕了鱼获c让那些海蜥蜴给我送来了它的海贝c磷虾。使我得以苟活,皇天在上,我若的出此拘束,我定要杀死长随彦这个恶徒,报我的血仇啊。还有洞口那些骷髅,就是那些图财不轨的恶徒c海盗,一入秘谷,都被我用吼术尽杀死了,再用隔空之力,整齐地排在这儿,以示儆尤!使恶徒小辈再也不敢贸然来招惹我了。” 张良听到这儿,骇异道:“苍海公,可是,你周身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锁住你啊。”苍海公一脸茫然,大笑道:“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何必如此消遣我?你看我全身都是锁链?双手被粗大的铁链子吊在洞顶,脚下锁了脚镣,更惨的是肩膀琵琶骨都被穿透了,时间已久,鲜血凝成暗黑,你竟然说我周身都是空的?”张良苦笑道:“真的没有铁锁链,这只是你的幻觉,我们两个人都看到,你根本没有东西困住你,要不你试试看。”苍海公疑惑地一动,顿时发出惨绝人寰c痛彻骨髓般的哀嚎声:“你在骗我,我好痛苦,痛得我生不如死啊。” 张良越发诧异,上前去苍海公的身边上下挥动手脚,试探,真真切切并没有任何东西挡住,分明是空的,为什么苍海公自感到被锁了脚镣手铐呢?突然,他恍然大悟,大声道:“苍海公。我知道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无形诛仙刑罚,是来自外太空的邪恶酷刑,用的是暗物质,禁锢你的精神,在别人看来你就是自由的,什么都没有拘于你,可是你自己在人体暗物质——超弦精神状态中,永远被禁锢,直至死亡。而且是任何人类也解不开你的劫难,而你永恒的只是感受到自己万的般惨痛······”苍海公颔首,也是知道了,叹道:“合该我命中有此大劫,只是可恨的贼人长随彦未灭,天理何在啊?”张良双眼一亮,道:“也不是没办法?”苍海公大笑,道“有办法?还有办法?哈哈哈······”张良道:“我们方才就邂逅了仙人,若是你的师兄安其生······”苍海公大叫一声:“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你虽。说得也有理,只是我的师兄安其生仙踪难觅,天地之大,他安能找到海外荒僻的这儿?这一切只是无果,别提了。只是你们又是怎样来到倭国海岛的?莫非中土又有惊天之变。”张良笑道:“龙祖威压天下,太平无事极致也,只是他想长生不死,使大方士徐福c卢生等帅大秦船队入海求仙药,求无所得,所以就来了。”苍海公听了,仰头长叹道:“好个大方士徐福,乃是我师兄鬼谷子高足,好个求仙药,好个昏君,欺世啊······” 正在说话,忽然,熊野城方向传来鼓角齐鸣,梅鋗大叫:“不好,肯定是长随彦杀过来了。”苍海公虽听不懂倭语,但是也能猜测熊野城有剧变了,对张良道:“你快回去吧,我这儿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该是我命如此,不过今天得遇国人,虽死无憾也。”张良告别,道:“苍海公前辈放心,张良绝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会救出你回家,我们一定会一起回到故国华夏的,我先去了,我一定会拼全力挽救你的,等着我。”说完,和梅鋗一起,告别苍海公,急急出了鬼谷,回去熊野城去。 在熊野城的谯楼上,徐福c卢生眼见得长随彦催兵滚滚而来,细看那些人并无甲胄,只是胡乱缠些鱼皮兽毛,手上拿着的石头矛c标枪,简陋的弓箭,心中顿时蔑然,回头细看五十铃他们倭人倒是个个脸上显露出惊惧的脸色,心中暗笑。急令训练有素的三秦铁军,抬出连弩,一阵箭雨,只杀得长随彦他们狼奔犬突,回头窜逃,徐福亲自击鼓,急令:“三军拿下长随彦者重赏。”长随彦拨转马头,大叫:“徐福,你以为你们秦人有什么了不起,赶来试试看。”徐福催兵,倏尔。长天战云叆叇,混晦如夜,墨黑中显现出群魔乱舞,熊野这边士卒大惊,阵脚大乱,徐福大叫:“不好,这厮又是使这恶毒伎俩。”赶紧鸣金收兵,却被长随彦反戈一击,整得灰头土脸,大败而归。长随彦奋勇追杀,眼见得就要夺下熊野城,忽然,恍然间,有一银刺奇光从天而降,刺破黑暗,于是,所有凶恶的情景纷纷破碎,移除,依然是朗朗晴天,徐福等才得以逃命,闭上城门,折损好些军卒,心中好不郁闷。 徐福回道中军帐中,看见张良c梅鋗也回来了,不用说,都知道败在长随彦手中了,张良心中纳闷,道:“虽是吃了败仗,但是有惊无险,只是,我们每到紧要时刻,似乎都有一个人在帮助我们,要不然我们早就完了,但不知这人是谁?”徐福颔首称是。 这时,帐外有人来报,说是有一个褦襶渔人求见,自言是从中原来的。徐福即传见,只见一个身负鱼篓的脏老翁,一瘸一瘸走了进来,道:“原来是秦人来了,老夫早年海难,被风吹来此处,好几十年了,时日太多,老夫也忘了有多长时间了。”徐福恭敬问:“那你现在有什么事儿?”老翁回答:“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见国人来了,瞧瞧热闹”徐福又道:“正打仗啊,多危险啊,你还来两军之间,你不怕吗?你是不是能帮我们出出主意,了解一些敌情。”老翁笑道:“大人说到天边去了,老儿只会打鱼,不会打仗。”说到这儿,徐福略显不耐烦神色,就要送客。张良忽然上前道:“老人家,不要老站着,坐下说话。”说完搬出一个坐墩,老翁稳稳坐上,徐福正要支开来翁,看见,张良拜倒在老翁脚下,道:“老神仙,不要再隐身了,我们这一伙秦人眼见得就要葬送在倭国了,你还是好事做到底吧,就想上两回一样,搭救之恩,我们上下铭记着呢。”老翁一听,纵声大笑,惊叹:“好,竟然有识破神迹的高人,看来这形势,我哪能不出手呢?” 徐福听了好不诧异,茫然看着张良,张良指定老翁坐墩道:“那不过是一只木桶,上面只是覆盖着丝帕,而你坐在上面纹丝不动,说明你是没有重量的,不是神仙又是什么?”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张良猛然又补充道:“你应该是安其生仙人吧。”老翁飘逸颔首,道:“你说的很对,因我的师弟苍海公被一股邪恶势力屏蔽了,我在穿梭多度空间找他,一直渺无影踪,无意在海外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才知道你们是为秦始皇寻找仙药······”张良惊喜若狂,打断他的话茬,道:“看来你更要帮我们了,你也找对路了,我们刚刚发现你的师弟苍海公,就陷落在在这倭国和歌山山涧之中,陷害他的人就是这长随彦,他和外星恶势力勾结一起,应用外星科技,为非作歹······不好,苍海公危险了,安其生老翁快随我来。”安其生顿时心领神会,道:“快,这长随彦可能就去找我师弟去了。”于是,他们朝和歌山直扑而去。 和歌山山涧幽洞之中,苍海公周身全是熊熊烈火,被炙烤得全身扭曲,睚眦尽裂,而站在他面前的长随彦正发出得意的狂笑,亨受地看着眼前受难的苍海公,厉声咆哮:“苍海公,你还不答应帮我,这火刑滋味十分受用对吧?”苍海公肌肉紧张,,摇头哀叹:“长随彦,我们也有师徒一场,你就送死我好了,苍海公会感激不尽······”长随彦大骂:“想死没那么容易,你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怎么和徐福那帮秦人抗衡,怎么取代五十铃女王,来作列岛天皇,我要看看你有多硬?”说着,取出大金人星球来的分子聚合仪,一按按钮,更多的烈火被应招而来,突然,轰然一震,烈火全被归零,长随彦大叫:“这怎么回事儿?” 只见山洞尽头,安其生飘逸而出,跟着张良c梅鋗,还有五十铃c三菱母女,安其生哈哈一笑道:“长随彦,你这欺师灭祖的恶徒,我来告诉你怎么会事儿,你那是来自大金人星的分子聚合仪器,是太上给你的对吧?我这也是来自大金人星球来的反物质仪器,我这是十二大金人所给,渠道倒是一样,所以,他们遭遇一起,正好相克消失了,你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什么幻想伎俩,什么随心所欲的物质,全玩完了。”果然,长随彦手中的仪器缓缓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长随彦一见不妙,嗷一声,往外突围,这边人多势众,呐喊就要拿下他。 长随彦挥刀力敌,势不可挡,眼见得就要突出洞门,忽然,一声虎吼,苍海公冲天而起,飞掠而出,点落在他的面前,手起刀落,长随彦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已经身首异处,于是,整个山洞爆发出得胜的欢呼。与此同时,张良看到了另外一幅诡异的图画,安其生就像进入另外一条时空轨道,骤然消失,就像灭灯一样,那火焰升空而灭。张良大叫:“安其生,安其生仙翁······”大家一起呼喊,也是了无痕迹,大家感恩,跪地相送。 末了,梅鋗收拾长随彦首级,大家下山,徐福得了喜讯,即开城门,掩杀敌军。这边虾夷人因为失了主帅,顿作鸟兽散,自此,徐福整顿秦军,和卢生c五十铃女王c三菱公主c张良c苍海公c梅鋗一起,从熊野城一路征战,荡平和歌山周边,凯歌高奏,整顿军马,渐渐有一统整个列岛雄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破神迹仙隐 上回说到周市写罢字据,和灌婴两人各自画押,呈上县老爷郑昌,郑昌接过,浏览一回,心中暗道:“这老豪强,果然是为富不仁,一如他们所说的歹毒,今日果然遭现世报了。”他寻思差不多了,一敲大堂几案。片刻,即从屏风后转出一张脸来,周市一见,如同身遭雷击,五官挪位,双足瘫软,来者是谁?项羽也,一双眼突现重瞳仁,浑如雪鸮,恐怖之极,炯炯直瞅他冷笑。到了这时,周市总算是什么都明白了,原来灌婴背后是他在帮助着,顿时一背的芒刺扎心,哀叹道:“项家在邻,祸剑高悬,这吴县可是呆不得了。”突然就生出卜宅他郡的迫切念头,心中无限苦楚的退下。 后面的事儿可就很好解决了,一切迎刃而解,七天后,周市果然能说出一句话来:“我终于能说话了,我终于能说话了······”当然,他会记得解除对灌婴的羁押,退还他所有的货款。灌婴失而复得,自是悲喜交集,这两人心中都清楚有数,这里后头还有一个很角色——项羽一族。灌婴重新收购足量的丝缯,心中大喜,选定吴县虎丘之下,最大的最奢华的酒肆宴请诸项。 置酒高会,流觞把盏,灌婴自是千恩万谢,对项羽道:“我不知道怎么恩谢项羽小哥,就分我身上所有的钱财一半,你看如何?”项羽摇头,决然不受,道:“我此举意在周市太恶,图报复耳,实在不是全部为君。”灌婴高呼:“那我如何报答得完?”项梁道:“既然我家项羽要适意,就不要再言图报的话了。”灌婴潸然泪下,欲要一拜,被项羽一托,身体悬空,哪里拜得下去。项羽笑道:“实在要记恩,他日我们两个有战,在战场上再让吧。”灌婴一听懵了,道:“灌婴是个布贩子,这一生就这么多能耐了,岂能去战场上功成?项羽小哥,见笑了。”项羽一拍脑袋道:“我是个戏言,开玩笑的,我也弄不清,怎么冥冥之中突然有了这一句话?别介意就是。”哪知道项梁听了,起立拱手道:“世事皆有可能,既然是天意直觉,可必须要顺天认真才是,那灌婴可就要知恩图报,立誓于此了。”灌婴肃然,仰天道:“上苍在上,灌婴今日受诸项再生之恩,他日若是相遇于战场有战,灌婴一定要效法晋文公重耳,退避三舍,虽有君命,虽死也不亲自战斗项羽,如有违今日誓言,不得好死。”席上大家听了纵声大笑,也不以为意。 这一席上痛饮得好不尽兴,席终人散,灌婴自去,项梁不快,怪道:“籍儿,今日是怎么了?你哪一天都是自负勇力,当世无双,今天你怎么对一个布贩子说出这番丧气的话来?让人茫然不解,好不心寒。”项羽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就说这灌婴也有膂力武艺,我勇战他数十个,又岂不是带小儿玩一般?只是没由来心中就有了这一席话,倒像是一语成真的样子·····”项梁听了,沉沉玄思,摇手不再言语。翌日,灌婴又来项家村辞别,诸项送至长亭,自回北方不提。 这一日,项羽泛舟来到洞庭山禹王宫,早课时间,却没有看到师父,山房阒然无声,项羽连喊了几声师父,也没人应答,甚是无聊。便在这山房中无聊闲逛,手中无意中触动一个机关,随着铜汁浇铸的一个巨大的金人转动,竟然从山房里转出一个黑洞洞的空间来了。项羽见状,吸了一口凉气,可是,接下来的景象,让他的眼珠子都要瞪飞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绝对是不该看到的物件——大铁锥。阳武县博浪沙的大铁锥一击秦始皇,震惊海内,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神鬼莫辩,成为千古迷踪,而如今这个威名赫赫的大铁椎就在眼前了。项羽忍不住动手一试,金铁铮鸣,黑黝黝里透出幽蓝色的金属光泽熠熠,少说也有一两百斤,他忍不住惊叹:“师父?苍海公,大铁锥?莫非他就是这一届的天神黄巾力士?······”正在骇异,瞠目结舌,神情恍惚之中,不知道苍海公什么时候突兀冒了出来,神色冷漠,淡淡地对他说:“项羽,该上早课了。”项羽又惊又怕,喃喃道:“师父,你,你······”苍海公若无其事,按动机关,瞬间一切复原如初,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项羽再也不敢问,只有随他去练习早课。 等到第二天早上,项羽再来的时候,他惊呆了,同时也证实了自己从和昨天早上开始的可怕的预感,禹王宫已经人去楼空,苍海公神秘的失踪了。只有那一杆虎头苍龙戟,郑重的摆贡在正殿中央,上面覆盖着黄色的丝帕。苍海公哪去了呢?项羽愣了半天,回过神来了,忍不住一路大呼小叫师父,可是,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项羽好不惆怅,心中顿时涌出无限的悲凉,自觉得有无限多的话要给师父讲,可是已经不能够了,他自悔昨夜就不该该回去,好好看着师父,师父或许也就不会走了。他转到禹王宫前殿后堂的每一个角落,看到两个道童儿正在酣然沉睡,上去摇晃也不醒,自去厨房里拿出一碗水来喷醒。问起师父行踪,两个童儿伸懒腰道:“我们也不知道啊,正做梦呢,梦见大真人手里拿着一幅巨大的铁链子锥子,头戴黄巾,飘然自去了。”项羽听后,忍不住一笑,想道:这哪儿是做梦,只是小孩子将现实和梦境恍惚了。顿时,感悟了无字碑的意义,人世间人与人其实全是缘来而聚,缘尽即散,你就是有万千强求和不舍也是阻挡不了的,那么就该拿的拿了,该放下的一定放下。他赶紧安抚一番道童,再去正殿,取了沉重的大戟,暗暗祝祷:“师父,我自以为这大戟,情理上你是赠与我的,因为这世上除了我和你,别人也耍不动啊;另外一个就是,我会遵从你无语无字之意,不再去寻你了,除非有一天你就像我们当初怎样邂逅之状,不期而遇,我们还是一辈子的师徒如父子,你就适意而去吧,弟子力图不负你所教就是了。” 项羽又去找来禹王宫的道人火工,细细问起来,全都执一词,仿佛一个集体的梦境,就是主持苍海公手执奇异的铁链子锥子,头戴黄巾飘然去了。项羽便吩咐道:“我师父云游四海去了,不日归来,所以托梦来告诉大家。大家以后就勉力打理好宫中的事务,一切待到我师父云游归来之日再叙。”众人诺诺。项羽自泛舟而归,在船上感怀一动,一手叩船舷悲歌,一手手执神戟,端坐在船上就像天神临尘一样。 此后,大铁椎这一个传奇,在华夏大地上隐现延续,骇人心胆,明清之际,魏禧记载下了再在世间突现的《大铁椎传》。文曰:“大铁椎,重百四五十斤······柄铁折叠环复,如锁上练,引之长丈许。”便是千古传承的阳武县博浪沙刺杀秦始皇的大铁椎,再现江湖,黄巾力士的后世接班人一代代传承不绝,赫赫于当代,惩恶锄奸,此是后话。 项羽回家,谈起禹王宫的际遇,项梁大惊失色,叔侄两个不胜唏嘘,正在这时,门外有人一路欢叫:“喜事来了,天大的喜事来了。”项家叔侄看见吴县县令郑昌一路带风而来,兴冲冲道:“近来始皇帝诏命天下,着令天下官吏举荐贤能,我就保荐了项梁兄,没想到天佑良人,当然也是由于项梁兄的才德兼备,竟然一路顺畅,现在御史大夫司,行文到了会稽郡和在下的公廨,委以项梁兄山阴县(今浙江绍兴)会稽山都山长。此会稽山一名茅山,乃是往昔大禹王号召天下诸侯大会,斩首防风氏的地方,可是越地和楚国的命门,吏状我也带来了,可不是可喜可贺也。”项梁一听,慌忙避席,礼谢道:“如此项梁恩谢仁兄了,四海一,秦朝立,我也想为国出力,胜于荒废光阴。哪知道郑大人早有此美意,如此大恩,项梁不知如何报答?”郑昌道:“项兄此言见外了,楚国之时,若没有你们项家提携,我还不是落落黔首布衣,而且,当初我犯事的时候,若没有令兄长项燕大将军,我的坟墓草已离离。只是一件,山阴县边鄙之疆,会稽山乃是荒蛮草莱之山,山民愚昧,多虎狼蛇虫,丛莽山巢中有强人盗贼,比不得中原开化昌明,你需要一个强力的人辅佐,我看项羽小哥倒是不做的人选。”项梁道:“我也正有此意,换言之,将他一个人留在吴县,谁能管他?”项羽起身肃然道:“项羽愿往。”三人皆大欢喜,诸事如意。 半月后,项梁上任山阴县会稽山都山长,管理茅山事务,因为这官来的不容易,项梁办公事尽心尽力,全不懈怠,灭盗贼,弭恶兽,政绩有声有色。如此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他责令项羽和都山丞赵利巡山,两人领命而去。话说这赵利可不是寻常人,乃是故赵国王孙,赵国赵王迁亡国,故流落在此避难,深埋身份,平素不敢多言语,怕有不测。 项羽和赵利拥兵进山,项羽道:“赵老哥,此山如此大,我们巡山宿卫,得走一天到黑,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分开巡山,我东c南山,你西c北山,这样大半日即刻清完,我们早早回家可以惬意戏耍了。”赵利不同意,自顾虑道:“项壮士小哥,我们就这么几个兵卒,前行有虎豹狼虫,强悍盗贼,若有事,如何胜得?别说保民平安,就我们自己如有闪失,令叔面前如何交代?”项羽肩扛大戟,顺手曼舞,疾风狂啸,道:“所有军卒归你,我一个人足矣,我倒是要看看这山里,上自山神,下至鸟兽,谁敢来找我捋虎须?”赵利是管的官,欲要再说,项羽指定他,厉眼一瞠,激怒道:“你休要再啰嗦,就这么定了,分开走!”说毕,自己扛起大戟,足下神风生起,步履如飞上了山巅。赵利哪敢再说,招呼手下军卒向着相反的山区巡守而去。 这项羽入得山来,寻那崖石山径,竹木间道疾行,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比那野牛犊子犄角刚刚长全,双眼发红充血,欲要找对手顶抵方才尽意一样,这项羽正要找事儿呢。行到香炉峰下的一处山坳里,无端的卷起一阵腥风,俗话说龙行从云,虎行从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阴陈平斗嫂 上回说到周市写罢字据,和灌婴两人各自画押,呈上县老爷郑昌,郑昌接过,浏览一回,心中暗道:“这老豪强,果然是为富不仁,一如他们所说的歹毒,今日果然遭现世报了。”他寻思差不多了,一敲大堂几案。片刻,即从屏风后转出一张脸来,周市一见,如同身遭雷击,五官挪位,双足瘫软,来者是谁?项羽也,一双眼突现重瞳仁,浑如雪鸮,恐怖之极,炯炯直瞅他冷笑。到了这时,周市总算是什么都明白了,原来灌婴背后是他在帮助着,顿时一背的芒刺扎心,哀叹道:“项家在邻,祸剑高悬,这吴县可是呆不得了。”突然就生出卜宅他郡的迫切念头,心中无限苦楚的退下。 后面的事儿可就很好解决了,一切迎刃而解,七天后,周市果然能说出一句话来:“我终于能说话了,我终于能说话了······”当然,他会记得解除对灌婴的羁押,退还他所有的货款。灌婴失而复得,自是悲喜交集,这两人心中都清楚有数,这里后头还有一个很角色——项羽一族。灌婴重新收购足量的丝缯,心中大喜,选定吴县虎丘之下,最大的最奢华的酒肆宴请诸项。 置酒高会,流觞把盏,灌婴自是千恩万谢,对项羽道:“我不知道怎么恩谢项羽小哥,就分我身上所有的钱财一半,你看如何?”项羽摇头,决然不受,道:“我此举意在周市太恶,图报复耳,实在不是全部为君。”灌婴高呼:“那我如何报答得完?”项梁道:“既然我家项羽要适意,就不要再言图报的话了。”灌婴潸然泪下,欲要一拜,被项羽一托,身体悬空,哪里拜得?ァ一钣鹦Φ溃骸笆翟谝嵌鳎瘴颐橇礁鲇姓剑谡匠n显偃冒伞!惫嘤ひ惶铝耍溃骸肮嘤な歉霾挤纷樱庖簧驼饷炊嗄苣土耍衲苋フ匠n瞎t桑肯钣鹦「纾一恕!毕钣鹨慌哪源溃骸拔沂歉鱿费裕嫘Φ模乙才磺澹趺蹿ぺぶ型蝗挥辛苏庖痪浠埃勘鸾橐饩褪恰!蹦闹老盍禾耍鹆9笆值溃骸笆朗陆杂锌赡埽热皇翘煲庵本酰杀匦胍程烊险娌攀牵枪嘤た删鸵魍急ǎ6挠诖肆恕!惫嘤に嗳唬鎏斓溃骸吧喜栽谏希嘤そ袢帐苤钕钤偕鳎杖羰窍嘤鲇谡匠一姓剑嘤ひ欢ㄒxn墓囟吮苋幔溆芯渌酪膊磺鬃哉蕉废钣穑缬形ソ袢帐难裕坏煤盟馈!毕洗蠹姨俗萆笮Γ膊灰晕狻?br /> 这一席上痛饮得好不尽兴,席终人散,灌婴自去,项梁不快,怪道:“籍儿,今日是怎么了?你哪一天都是自负勇力,当世无双,今天你怎么对一个布贩子说出这番丧气的话来?让人茫然不解,好不心寒。”项羽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就说这灌婴也有膂力武艺,我勇战他数十个,又岂不是带小儿玩一般?只是没由来心中就有了这一席话,倒像是一语成真的样子·····”项梁听了,沉沉玄思,摇手不再言语。翌日,灌婴又来项家村辞别,诸项送至长亭,自回北方不提。 这一日,项羽泛舟来到洞庭山禹王宫,早课时间,却没有看到师父,山房阒然无声,项羽连喊了几声师父,也没人应答,甚是无聊。便在这山房中无聊闲逛,手中无意中触动一个机关,随着铜汁浇铸的一个巨大的金人转动,竟然从山房里转出一个黑洞洞的空间来了。项羽见状,吸了一口凉气,可是,接下来的景象,让他的眼珠子都要瞪飞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绝对是不该看到的物件——大铁锥。阳武县博浪沙的大铁锥一击秦始皇,震惊海内,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神鬼莫辩,成为千古迷踪,而如今这个威名赫赫的大铁椎就在眼前了。项羽忍不住动手一试,金铁铮鸣,黑黝黝里透出幽蓝色的金属光泽熠熠,少说也有一两百斤,他忍不住惊叹:“师父?苍海公,大铁锥?莫非他就是这一届的天神黄巾力士?······”正在骇异,瞠目结舌,神情恍惚之中,不知道苍海公什么时候突兀冒了出来,神色冷漠,淡淡地对他说:“项羽,该上早课了。”项羽又惊又怕,喃喃道:“师父,你,你······”苍海公若无其事,按动机关,瞬间一切复原如初,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项羽再也不敢问,只有随他去练习早课。 等到第二天早上,项羽再来的时候,他惊呆了,同时也证实了自己从和昨天早上开始的可怕的预感,禹王宫已经人去楼空,苍海公神秘的失踪了。只有那一杆虎头苍龙戟,郑重的摆贡在正殿中央,上面覆盖着黄色的丝帕。苍海公哪去了呢?项羽愣了半天,回过神来了,忍不住一路大呼小叫师父,可是,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项羽好不惆怅,心中顿时涌出无限的悲凉,自觉得有无限多的话要给师父讲,可是已经不能够了,他自悔昨夜就不该该回去,好好看着师父,师父或许也就不会走了。他转到禹王宫前殿后堂的每一个角落,看到两个道童儿正在酣然沉睡,上去摇晃也不醒,自去厨房里拿出一碗水来喷醒。问起师父行踪,两个童儿伸懒腰道:“我们也不知道啊,正做梦呢,梦见大真人手里拿着一幅巨大的铁链子锥子,头戴黄巾,飘然自去了。”项羽听后,忍不住一笑,想道:这哪儿是做梦,只是小孩子将现实和梦境恍惚了。顿时,感悟了无字碑的意义,人世间人与人其实全是缘来而聚,缘尽即散,你就是有万千强求和不舍也是阻挡不了的,那么就该拿的拿了,该放下的一定放下。他赶紧安抚一番道童,再去正殿,取了沉重的大戟,暗暗祝祷:“师父,我自以为这大戟,情理上你是赠与我的,因为这世上除了我和你,别人也耍不动啊;另外一个就是,我会遵从你无语无字之意,不再去寻你了,除非有一天你就像我们当初怎样邂逅之状,不期而遇,我们还是一辈子的师徒如父子,你就适意而去吧,弟子力图不负你所教就是了。” 项羽又去找来禹王宫的道人火工,细细问起来,全都执一词,仿佛一个集体的梦境,就是主持苍海公手执奇异的铁链子锥子,头戴黄巾飘然去了。项羽便吩咐道:“我师父云游四海去了,不日归来,所以托梦来告诉大家。大家以后就勉力打理好宫中的事务,一切待到我师父云游归来之日再叙。”众人诺诺。项羽自泛舟而归,在船上感怀一动,一手叩船舷悲歌,一手手执神戟,端坐在船上就像天神临尘一样。 此后,大铁椎这一个传奇,在华夏大地上隐现延续,骇人心胆,明清之际,魏禧记载下了再在世间突现的《大铁椎传》。文曰:“大铁椎,重百四五十斤······柄铁折叠环复,如锁上练,引之长丈许。”便是千古传承的阳武县博浪沙刺杀秦始皇的大铁椎,再现江湖,黄巾力士的后世接班人一代代传承不绝,赫赫于当代,惩恶锄奸,此是后话。 项羽回家,谈起禹王宫的际遇,项梁大惊失色,叔侄两个不胜唏嘘,正在这时,门外有人一路欢叫:“喜事来了,天大的喜事来了。”项家叔侄看见吴县县令郑昌一路带风而来,兴冲冲道:“近来始皇帝诏命天下,着令天下官吏举荐贤能,我就保荐了项梁兄,没想到天佑良人,当然也是由于项梁兄的才德兼备,竟然一路顺畅,现在御史大夫司,行文到了会稽郡和在下的公廨,委以项梁兄山阴县(今浙江绍兴)会稽山都山长。此会稽山一名茅山,乃是往昔大禹王号召天下诸侯大会,斩首防风氏的地方,可是越地和楚国的命门,吏状我也带来了,可不是可喜可贺也。”项梁一听,慌忙避席,礼谢道:“如此项梁恩谢仁兄了,四海一,秦朝立,我也想为国出力,胜于荒废光阴。哪知道郑大人早有此美意,如此大恩,项梁不知如何报答?”郑昌道:“项兄此言见外了,楚国之时,若没有你们项家提携,我还不是落落黔首布衣,而且,当初我犯事的时候,若没有令兄长项燕大将军,我的坟墓草已离离。只是一件,山阴县边鄙之疆,会稽山乃是荒蛮草莱之山,山民愚昧,多虎狼蛇虫,丛莽山巢中有强人盗贼,比不得中原开化昌明,你需要一个强力的人辅佐,我看项羽小哥倒是不做的人选。”项梁道:“我也正有此意,换言之,将他一个人留在吴县,谁能管他?”项羽起身肃然道:“项羽愿往。”三人皆大欢喜,诸?缫狻?br /> 半月后,项梁上任山阴县会稽山都山长,管理茅山事务,因为这官来的不容易,项梁办公事尽心尽力,全不懈怠,灭盗贼,弭恶兽,政绩有声有色。如此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他责令项羽和都山丞赵利巡山,两人领命而去。话说这赵利可不是寻常人,乃是故赵国王孙,赵国赵王迁亡国,故流落在此避难,深埋身份,平素不敢多言语,怕有不测。 项羽和赵利拥兵进山,项羽道:“赵老哥,此山如此大,我们巡山宿卫,得走一天到黑,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分开巡山,我东c南山,你西c北山,这样大半日即刻清完,我们早早回家可以惬意戏耍了。”赵利不同意,自顾虑道:“项壮士小哥,我们就这么几个兵卒,前行有虎豹狼虫,强悍盗贼,若有事,如何胜得?别说保民平安,就我们自己如有闪失,令叔面前如何交代?”项羽肩扛大戟,顺手曼舞,疾风狂啸,道:“所有军卒归你,我一个人足矣,我倒是要看看这山里,上自山神,下至鸟兽,谁敢来找我捋虎须?”赵利是管的官,欲要再说,项羽指定他,厉眼一瞠,激怒道:“你休要再啰嗦,就这么定了,分开走!”说毕,自己扛起大戟,足下神风生起,步履如飞上了山巅。赵利哪敢再说,招呼手下军卒向着相反的山区巡守而去。 这项羽入得山来,寻那崖石山径,竹木间道疾行,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比那野牛犊子犄角刚刚长全,双眼发红充血,欲要找对手顶抵方才尽意一样,这项羽正要找事儿呢。行到香炉峰下的一处山坳里,无端的卷起一阵腥风,俗话说龙行从云,虎行从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