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新秩序》 第1章 流民区 数十年前的一次核爆，大地变成焦土，粮食匮乏，原有的秩序荡然无存。 在零一三号避难堡垒的城墙外围，都是无人管辖的流民区。 天黑的时候下雪了，地面落上了白白的一层雪花。 马锐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的军大衣，一个人走在一条肮脏不堪的小街上。 突然…… 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将他给团团围住了。 “就是他，他身上有吃的，刚才我撞他的时候就摸到了！”一个小乞丐模样的孩子用尖利的嗓音划破了夜空。 “小子，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吃的留下，我们就放你走！” 说话的这个男人，在人群中算是体型最结实的，看着应该是这帮流民的头目。 “哼，我要是不给呢？”马锐冷冷的反问道。 一个妇女从人群里走出来，她背着一个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哀求道：“大兄弟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大人饿几天还行，孩子们不吃饭就要饿死了，求求你行行好！” 马锐不为所动，冷哼了一声说道：“在这废土上生活不易你们大人又不是不知道，还特么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心里没点儿逼数么？” 见面前的年轻人软硬都不吃，人群里有人愤怒的吼了一嗓子：“别特么跟他废话了，不给吃的我们就抢，给我上……” 马锐目光一冷，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麻布小袋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袋子的口打开了，从里面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地瓜。 这是野生的地瓜，表皮乌黑发青，很可能已经被辐射了。 这种东西，生活在避难堡垒里的那些贵人们是不会吃的，也不敢吃，因为辐射严重超标很容易致癌。 但是堡垒外面的流民已经饿疯了，他们不在乎吃了辐射后的食物会不会生病，他们只在乎明天会不会被饿死。 虽说是野地瓜但也不多见，容易挖到的地方早已经被饥饿的流民全都挖没了，只有那些辐射超标并且十分危险的地方偶尔才会长出一些来。 所以说，能挖到这几个野地瓜，那是要冒出极大的生命危险的！ 看到麻布袋子里面大概能有四五个野地瓜，流民们刚要扑过去抢夺。 可是…… 他们的脚步却在下一秒定住了！ 那是因为，马锐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双管土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今天不吃饭很可能会饿死，但是谁敢拿我的地瓜，我就让他现在去死！” 马锐的嘴里放出了狠话，可惜，他并没有吓住这些饥饿的流民。 “怕他什么，那把破枪就能打两响，我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他敢真开枪！” 说完，身材壮实的男人走到马锐的面前，毫无顾忌的就俯下身拿起了一个野地瓜。 那男人呲着牙，有些炫耀的挥动着手里的地瓜对马锐说：“我拿了，小崽子，你特么能把我怎么样啊？” 可是，就在他刚刚转过身的同时…… 砰的一声响！！！ 男人的一只耳朵被土枪里迸射出的铁沙子轰掉了，半张脸也鲜血迸溅。 那人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的挣扎起来。 小小的野地瓜从他手里脱落后，奇迹般的又滚回了袋子里。 “现在我的枪里就剩下一个响了，再死一个，袋子里的地瓜就全是你们的了……下一个谁来……来啊！” 听着马锐声嘶力竭的吼声，那些人不敢抬头跟这个年轻人对视了。 他们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地上痛苦挣扎的男人，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其实，马锐已经手下留情了。 如果枪口对准男人的后脑，这家伙肯定就一命呜呼了。 这不能怪马锐手黑，今天这个情况，要是不出点儿血，他年纪轻轻也镇不住这些企图不劳而获的流民。 马锐举着枪朝前迈出了一小步，流民们也向着后面退了一小步。 他用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那个地瓜，在自己的裤子上擦掉上面的血，重新放回麻布袋子里。 然后，拿起袋子，倒退了几步。 见那些流民没胆子跟上来，他这才转身快步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 一栋三层高的楼房出现在前面，马锐快步跑上楼去。 这栋楼已经不完整了，只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 屋顶破开了一个大洞，为了避雨，里面只好支起了一个小窝棚。 窝棚里有一张小床，又脏又潮湿的被子里包裹着一个比马锐还要小很多的男孩子。 此刻，男孩双眼紧闭，似乎是生病了。 马锐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好像比早晨他离开那会儿还要烫手。 “唉……”他不无担心的叹了一口气。 马锐的心里很清楚，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流民区，发烧很可能就是致命的。 见男孩疲惫的睁开了眼睛，马锐低声问：“小兵，你有什么感觉？” “哥，我没事的，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好担心你呀？” “小兵，你饿了，我从外面挖了几个野地瓜，马上给你煮着吃，吃饱了，病就好了。” “好……” 在铁锅里放了两碗水，撒上一些粗糙的盐粒，马锐将两个地瓜小心的削去皮，然后放在锅里煮熟。 煮熟后，他把地瓜捞出来盛在小碗里，又用勺子将地瓜捣烂。 他给小兵喂了半碗粘稠的，马锐则把剩下的汤全都喝了。 简单的吃了晚饭之后，小兵继续沉沉入睡。 可是，马锐睡不着。 因为他的内心很沉重，感觉很憋闷，他想出来透口气，于是就从断墙上一直爬到了楼顶。 无风，却很凉。 夜空黑沉沉的，无数的星辰却显得格外的明亮。 他站在楼顶仰望星空，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 其实，马锐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片废土，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 上一世的他是一名警察，组织安排他潜伏在一个毒贩大佬的身边做卧底，为的是搜集贩毒证据。 毒贩虽然做的是违法的生意，但是对马锐这个马仔很好，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相处时间长了，人都是有感情的。 一边是正义，一边是兄弟情。 这令马锐非常纠结，他的内心也在时刻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但是，马瑞的身份终究是一名警察，让罪犯绳之以法是警察的天职。 最终，他义无反顾的背叛了老大，将证据交到了警方手中。 在抓捕过程中，马锐被老大的小弟当成了十恶不赦的叛徒，追着他跑出了几条街，身上也被砍了十几刀。 很可惜，没撑到医院他就不行了。 不知为什么？ 当马锐再一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弟弟需要他照顾。 就在马锐回忆到这里的时候…… 突然，有一个声音竟然从背后响起： “你就是马锐？” 马锐大吃一惊！ 他立刻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花白的头发，嘴唇和下巴上有一些小胡子，戴着一副圆形墨镜。 白色的中式棉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灯笼裤，脚下一双软底布鞋。 衣服很干净，很利落，身上也没有汗臭味。 这说明，此人肯定不是流民，很可能是避难所里出来的贵人。 “没错，我就是马锐，你是谁？！”马锐警惕十足的问。 老者的手心里平平的托起了一个小木盒，慢慢的伸到了马锐的面前：“别紧张，我没恶意，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马锐莫名其妙的把盒子接了过来。 然而，盒子刚一入手，他就感觉特别沉重，险些掉在地上。 看对方托着这么重的一个盒子却感觉轻如鹅毛，马锐就知道，此人肯定是个有功夫的人。 要不然，他悄悄来到自己身后，近在咫尺，马锐不可能全然没有发觉。 “里面是什么？！”马锐莫名其妙的问。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老者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马锐慢慢打开盒子，顿时射出了金灿灿的光芒，里面居然有十根金条。 同时，老者背着手很认真的观察着对面的马锐。 他也实在是有点儿想不通，小姐为什么会将这么一份厚礼送给这个流民区的毛头小子呢？ 老者虽然猜不到原因，但是马锐只是短暂的迟疑过后，他就想起来了…… 也前不久，他去黑市卖货，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 她不是去黑市买东西，而是她自己就是一件商品。 这女人大概是避难堡垒里面跑出来猎奇的大小姐，被流民区的人贩子拍了花子，送到黑市想要卖个好价钱。 马锐也是一个流民，他看到这一幕可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一名警察，贩卖人口这种事他怎么能不管。 于是就在当天夜里，马锐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潜入黑市将这名女子救了出来，一直送她回到了堡垒门前。 那女人说，她家里很有钱，一定要报答马锐，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当时的马锐也只是一听，完全没有当真。 然而此时此刻，女人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这十根金条，可以在避难堡垒开办的银行里换一百万的通用币。 而这一百万对于一个流民来说，那是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老者直视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流民，他的心里有点儿奇怪？ 一夜暴富的他，为什么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激动的表情来呢？ 当然，老者猜不到，两世为人的马锐对于这些身外之物早已看得很淡了。 “她……还有别的口信吗？” 虽然马锐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老者摇摇头，就想离去了。 这时，马锐突然问道：“大叔，请等一等，我还有件事……” 老者的脸上一僵，一只手的三根手指已经弯曲成了鹰爪的样子，力道也慢慢的向着手指输导过去…… 虽然他对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不错，但是他不能违背小姐的意思。 临行前，小姐吩咐过自己，如果叫马锐的年轻人在收下金条之后依旧贪得无厌再追加额外要求的话，那么他只有杀人灭口了。 老者的三根手指已经坚硬似铁！ 他这辈子杀的人太多了，死在他鹰爪功之下的冤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反正也不多马锐这一个。 “哼，还不满足，你还要提其他要求是么？”老者用阴冷的声音问。 第2章 难兄难弟 “大叔，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量的人，”马锐很小心的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搞到一片退烧药呢？” “退烧药？”老者慢慢的转过身，不解的看向马锐问道，“你生病了么？” “不是我，是我弟弟生病了，他发烧好几天了，他才十二岁……” 听说对面的年轻人是想要药品救自己的弟弟，老者这才呼出一口气，背在身后的三根手指也放松了下来。 “你弟弟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他……” “好的，就在下面。” 老者略懂医术，来到窝棚前，他检查了一下小兵的病情。 生活在流民区的人本来就很皮实，看起来病情并不严重。 然后他拿出一部对讲机，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老黑，你马上护送一位医生来流民区，我把定位发给你……” 大约等待了一个小时，一个黑人保镖护送着一位医生来到了马锐的住处。 医生给小兵检查了一下身体，测量了体温，打了一针退烧针，还留下了几片退烧药。 老者看向马锐说道：“你弟弟病得不严重，按时吃药过两天就能痊愈，我也要回去向小姐复命了，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短暂的时间相处，马锐给这位老者的印象很好。 虽然马锐很年轻，但是气势完全不像是一个流民，主要是指眼神。 老者现在已经不想杀他了，所以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他也替马锐捏了一把汗。 “谢谢大叔，没有了。” 能给弟弟治病，马锐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见马锐没有更多的要求，老者这才放下心准备离开。 可是…… 当老者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下脚步迟疑了两三秒钟，这才转身对马锐说道：“年轻人，我从避难堡垒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贴着一张招聘启事，警务处在招收联防队员，你可以利用手里的那些钱上下打点，没准儿能在堡垒内部寻得一份差事……” 马锐的眼睛一亮，他知道老者是在好心提点自己。 如果他可以进入警务处，哪怕只是一个联防队员，那么他也算是避难堡垒里的贵人了。 “谢谢大叔的提点，我会仔细考虑的……” “很好，你可以叫我达叔，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进了堡垒，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找我，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达叔坐上黑人保镖开来的汽车，朝着避难堡垒的方向开去了。 …… 避难堡垒里带出的药物果然很有效，小兵第二天醒来就能下床了。 马锐让他把剩下的药吃完，可是小兵舍不得吃，他说他现在已经好了，药还是留着以后能用上。 小兵小小年纪就很懂事，但是马锐听了这些话却很心酸。 他算是穿越过来的人，再苦再难的日子都感觉无所谓了，可小兵还那么小，他不忍心让他永远游荡在暗无天日的流民区里受苦。 马锐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小兵。 那一天，马锐爬到山崖上去摘果子。 结果树杈断裂，他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万幸的是，山崖下面都是厚厚的落叶，他的四肢没有摔断骨头，但脑袋却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是小兵爬下山崖将他背了上来。 那时候的小兵才八岁，人又瘦又小也没什么力气，一路背着马锐也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膝盖和手肘的皮肤都磨烂了。 后来，兄弟俩靠着在废墟里捡垃圾，将有用的垃圾卖到黑市里换一些钱或食物。 就这么，他们相依为命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时间。 马锐也不知道小兵是不是他的亲兄弟，反正他们只是两个孤儿。 在流民区这种鬼地方，像他们这样的难兄难弟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这里，马锐的眼睛有些潮湿。 他擦了擦眼角，心里想，自己在哪儿活着都没什么，如果有机会可以进入避难堡垒，对于小兵这个孩子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既然现在手里有了一笔财富，也算是一个机遇，马锐觉得，有机会他就要去争取一下。 …… 这天上午，马锐走到了零一三号避难堡垒的大门口。 那是一处巨型的堡垒，周围筑起了十层楼高的围墙，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监狱。 以前的人们都渴望自由，然而在这废土之上，牢笼里面却成为了天堂。 门口的确有警务处贴出来的招聘启事，但是，只是针对避难堡垒内部人员，流民并不在招聘范围之内。 两世为人的马锐自然懂得变通，他开始用手里的金条上下打点。 有人得了好处就告诉他说，流民想要进入警务处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因为避难堡垒里面不太平，最近的大案要案比较多，警员死伤也比较多，有钱的贵人们并不愿意入行做巡警，毕竟太危险。 不过，像是马锐这样的流民想要进入警务处的正式编制那是很难的，几乎不可能，但是可以加入联防队员。 所谓的联防队员就是外编警力，门槛比较低，遇到那些脏活累活或者需要送死的时候，联防队员自然也要冲在正式警员的前面。 这个职位，危险系数高待遇又差，从堡垒内部招人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上头有时候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堡垒外面收入一些不怕死的流民。 对于马锐这种情况来说，想要进入堡垒必须要走联防队员这条路，没其他选择了。 他花费了三根金条买通了一个负责人，很容易就获得了一次面试的机会。 接下来比较顺利，很快面试就通过了。 因为马锐的身体素质不错，跑步很快，体能好，还会一些擒拿格斗的手法。 这些考核项目自然是难不倒马锐的，毕竟他上辈子就是一名警察。 而且他还深入毒贩内部那么久，也算是警界精英。 对于马锐来说，打架或者办案子，他都是一把好手。 不过，现在面临的更大问题是，马锐不可能一个人进入堡垒，他必须带着小兵一起进入避难堡垒。 他可以通过联防队员的身份进入堡垒，但是小兵不行，小兵毕竟只是一个低等流民。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决。 为了让小兵可以跟随自己一起进入避难堡垒，他又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几乎用掉了手里剩下的所有金条，这才给小兵重金买了一张进入堡垒的暂居证。 搞定这些之后，马锐回到住处，把去避难堡垒的事情对小兵一说，小兵简直高兴坏了。 因为在流民区生活的流民，他们一直都把避难堡垒当成了天堂。 对于小兵来说，避难堡垒虽然近在咫尺却高不可攀，是他这个小流民做梦都根本不敢向往的一种存在。 兄弟俩兴高采烈的忙乎了一晚上，将少得可怜的一些家当整理好，没办法带进避难堡垒的东西就拿去黑市卖了换成了通用币。 转天早晨，马锐一手拉着小兵，一手拎着简单的行李。 兄弟二人充满希望的朝着他们无比向往的零一三号避难堡垒走去…… 第3章 橘子汽水 外面的流民想要进入避难堡垒内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尤其是长时间生活在流民区的流民。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可以带进堡垒，行李也需要经过反复检查。 比如，马锐随身带的那把防身用的双管土枪，就在门卫这里被没收了。 为了不把外面的病毒和辐射带入堡垒内部，进入堡垒之前，每个人都需要经过辐射量的检测。 小兵检查通过，但是马锐的辐射量有点儿超标。 他猜测，大概是前些天去了辐射区比较重的地方挖地瓜的缘故。 好在问题并不大，但是必须要在消毒水池里浸泡三十分钟，消除身体上的辐射残留。 马锐和小兵脱了衣服，被门卫带入了一间类似浴室的地方。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个方形水槽，里面都是橘红色的液体。 马锐伸手摸了一下，池子里的液体是温的，并没有那么凉。 而且他们都是流民，饥寒交迫的日子过惯了，这点儿凉怕什么？ 马锐先跳进水里，橘红色的液体有一些刺激皮肤，不过还可以忍受，然后他把小兵抱起来也放进了水里。 小兵入水之后就开心得不行，在水池里游过来游过去，大概这是小兵这辈子头一次洗澡。 “哥，这水的颜色真漂亮，我以前看见贵人们喝的橘子汽水就是这个颜色的，我现在很口渴，我能喝一口么？” 马锐连忙制止道：“小兵，这是药水，千万不能喝，你要是口渴，等一会儿咱们进了堡垒，哥给你买一瓶橘子汽水好不好？” “哥，我不是想喝橘子汽水，那东西一定很贵的，我喝凉水就行。” 马锐摸了摸小兵的头，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反正要在水里浸泡三十分钟，索性马锐就给小兵全身上下都搓了一遍，将身上的泥都洗干净了。 洗了澡的小兵看起来皮肤挺白净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马锐发现，小兵还是个挺漂亮的小男孩，就是好像跟自己长得不太像。 也许，他们真的不是亲兄弟。 不过，没有血缘关系也没什么。 马锐刚来废土的时候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他也是沿用了上辈子自己的名字，小兵这名字也是后来马锐给他新起的。 三十分钟时间到了，水池里的液体自动下沉，马锐抱着小兵离开了水池。 当他们的脚踩到对面的地板的时候，面前有一扇小门自动打开了。 兄弟二人走进去，一阵热烘烘的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 烘干机的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小兵兴奋的咯咯的笑着。 烘干了身体之后，门卫找来理发师给他们剪了头发，兄弟俩都剪成了小寸头。 门卫这边还提供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又将消完毒的行李还给了他们。 当然，这些服务都是需要马锐自己花钱的。 通过安检室的隧道，兄弟二人站在了一扇巨大的银白色的金属大门前。 随着耳边传来了咔咔的声音，巨大的金属门正在慢慢的向两边分开…… 此时此刻…… 马锐和小兵兄弟二人，终于正式进入了令所有流民都无比向往的避难堡垒内部。 这是小兵第一次进入避难堡垒，当然马锐也是第一次。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们的穿着五颜六色。 很显然，堡垒内部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跟流民区的萧瑟和凄凉完全不一样。 小兵睁大了眼睛，他看哪里都感觉无比的新奇，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紧张。 然而对于马锐来说，他看在眼里的却跟小兵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堡垒内部的确是繁华，这毋庸置疑，但也只是表面的繁华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避难堡垒跟外面的流民区最大的区别是，外面的人都一样穷困潦倒，大家都吃不上饭，而这里的贫富差距极大，富人富得冒油，而穷人依旧会被饿死。 没走几步路，街边就有出售饮料的小推车，马锐拉着小兵走了过去。 “来一瓶橘子汽水，多少钱？”马锐对着售货员微笑着问道。 “五块钱一瓶！”售货员面无表情的回答说。 听到一瓶汽水就要五块钱，小兵连忙摇头说：“哥，我现在不渴了，我真不喝，太贵了，我喝凉水就行了……” 可小兵毕竟只是个孩子，他嘴里说着不喝，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汽水瓶不停的吞口水。 为了进入堡垒，马锐几乎是清空了钱包，兜里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 一瓶汽水就特么卖五块钱，真的是超乎想像的贵啊！ 马锐真有点儿心疼，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小兵，为了不让弟弟伤心失望，他还是咬咬牙掏钱了。 花五块钱买了一瓶橘子汽水，插上吸管，马锐把冒着气泡的玻璃瓶递给了小兵。 小兵也很心疼钱，但他还是忍不住用小嘴咬住了吸管，用力的吸了一口。 立刻，在小兵那张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幸福！ 是啊，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么容易获得满足。 小兵舍不得喝，他只喝了三分之一，就把汽水瓶递给了马锐：“哥，我喝饱了，给你喝！” 马锐接过汽水只喝了一小口，然后他又把瓶子还给了小兵，摸了摸小兵的头说：“小兵啊，给哥一点儿时间，哥保证，很快哥就能在避难堡垒里混出个人样来，我们要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过人上人的日子！” “哥，到那时，我每天都能喝一瓶橘子汽水么？”小兵很向往的问道。 “哼，瞧你这点儿出息……” 然后，兄弟两人一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就在这时候，二人很偶然的经过了一条小巷子。 巷子口站着一个围着头巾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有点儿奇怪，眼睛总是盯着马锐不停的看。 就在马锐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终于鼓足勇气般的走过来问道：“大哥，五十块钱一次……” 马锐知道这女人是干什么的，所以他假装没听见，目不斜视的大步朝前走去。 但是小兵听见了，他拉住马锐回头说：“哥，那个姐姐好像刚才跟你说话了，你怎么不理人家呢？” “小兵，人家不是在跟咱们说话，我们快走！”马锐催促道。 “大哥，三十块钱也行……” 女人居然小跑着过来，挡在了马锐和小兵的前面。 马锐扫了一下面前这个女人，看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个两三岁的样子。 头巾遮盖了她的半张脸，身材虽然单薄了一些，但是长相还算过得去。 马锐皱了皱眉，他对这女人挺反感的。 大白天的拉生意，没看到自己身边还带着小孩子么？ “不好意思，我身上没钱……”马锐冷冷的说道。 女人的眼睛看向了小兵手里的橘子汽水，她的眼神好像在问，如果你们没钱怎么舍得买那么贵的汽水喝？ “这位大姐，不好意思了，我真帮不了你……”马锐只好再次拒绝道。 年轻的女人眼圈红了，脸颊也跟着一起红了，她很尴尬的低下了头。 见她不在纠缠，马锐急忙拉着小兵快步离开了这条巷子。 第4章 报到 警务处办公大楼。 马锐来到了一楼大厅的人事科，将自己的简介和考核合格证明一起拿了出来。 管事的人一看马锐还带来了个小孩子，就皱起眉头说：“咱们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你怎么还带了一个孩子来呢？” 马锐很不好意思的笑着央求道：“那是我弟弟，我初来乍到还没有找到房子，能不能先让我弟弟跟我在这里住两天，我们兄弟睡一张床就行……” 既然马锐说了只睡一张床，管事的人也没说什么。 他在马锐递过来的资料上盖了一个章，因为联防队员归巡警队管理，就让马锐先去巡警队那边签个到。 马锐让小兵留在这里等他，小兵这孩子很听话，不会惹任何麻烦，这一点马锐是很放心的。 拿着自己的入职资料上楼梯，马锐走到巡警队的办公室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 听到门里的喊声，马锐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宽大的办公室里只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长方脸，皮肤比较黑，眼角处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了上嘴唇，好像是被刀砍的。 也许是因为脸上有疤的缘故，让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点儿凶。 马锐把资料表格放在桌上，中年男人低头翻看着，嘴里念道：“马锐，二十岁，七十公斤，一米八……嗯嗯……还不错……” 看了资料之后，疤脸男人抬起头看向马锐，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马锐啊，以你这个条件，为什么非要加入联防队呢？你知不知道，联防队并不是警务处的正式编制，不但待遇很差而且还特别危险，说难听点儿有时候就是炮灰……” “报告长官，我苦点累点没啥，我就是想让我弟弟进避难堡垒能生活的好一点……”马锐实话实说。 “原来你是流民区来的？！”男人深吸一口气问道。 “是的。” 中年男人更加仔细的观察着马锐，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沉吟半晌才问：“一个流民有勇气有财力进入避难堡垒，这说明你小子不简单啊？” “我只是受到一个贵人的点拨而已……”马锐龇牙一笑。 “贵人，哪位贵人啊？” “这……” 见马锐不肯说实话，中年男人端起水杯假装喝了一口水来掩饰尴尬。 “好好，我也不问了，只要你在我手底下好好干，即便从联防队员干起，也不是没有你出头的机会，而且，我看你小子挺机灵的，没准儿就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马锐抿嘴一笑，低下头没有接话。 “不过，咱们丑话要说到前面，我不管你在流民区有多大能耐，但是现在你在我手底下当差，任何事情你都必须听我的，你要是给我添堵找麻烦，我老罗可不是吃素的……” 说到最后一句，中年男人用手指重重的敲了敲桌子，提醒的意味很明显。 马锐嘿嘿一笑：“请罗队放心，我都明白……” “明白就好，行了，你可以去联防队那边报到了！” “好的。” 可是马锐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往前走了两步，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放在了罗队的桌面上。 “你这是几个意思？！” “罗队，您也知道，我们流民区的人没啥好东西，这是我在一处商场的废墟里捡到的，算是个小礼物！” 罗队长拿起那只怀表按了一下，表盖咔嗒一下弹开，凑近耳朵一听，表针的滴答声十分清脆。 这说明，这块表有一块纯手工的机械机芯。 “呵呵，这东西现在很少见了，我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罗队，那我就走了。” “你先等一等……” 说着，罗队长拿起手边的座机电话，在马锐面前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二组组长在么？” “我就是王墙，罗队您有什么指示？” “王墙啊，我这边有个新报道的联防队员，他叫马锐，他一会儿去你们二组报道，你照顾一下他啊！”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请罗队放心！” 罗队长放下电话，冲着马锐点点头说：“联防队二组的组长叫王墙，你现在去找他报道！” 一块怀表，多了长官的一句照顾，马锐觉得已经很好了。 马锐挺高兴的回到一楼大厅，他看到小兵正拿着笤帚在帮忙扫地。 这孩子眼里有活儿，在底楼办公的人都挺喜欢小兵的。 因为勤快的孩子在哪里都很讨人喜欢。 马瑞让小兵继续在这里等着，他一个人走下楼来到地下一层。 联防队的办公室和宿舍都在大楼的负一层，这就能看出来，联防队的地位在整个警务处是最低的。 马锐走进联防队办公室的时候，有几个人正坐在一起打牌，屋里面乌烟瘴气的。 二组组长王墙是一个矮胖子，一嘴的小黄牙，看面相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马锐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好半天，王墙才丢下手里的牌，叼着烟卷瞄了一眼马锐，问道：“你就是马锐啊，你跟罗队啥关系啊？” “呵呵……”马锐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的太清楚。 “行，老罗不是让我照顾你吗，”王墙冷冷的笑着说，“正好，今天晚上就有个好差事给你……” 马锐上辈子在毒贩老巢里做卧底，像王墙这种小痞子他见多了，又怂又没能耐，有的时候还特别瞧不起人。 见到二组组长就是这号人，他心里还挺反感的，但是也没有办法。 “什么差事？”马锐沉下脸不卑不亢的问。 “晚上咱们二组配合巡警队抓一个通缉犯，你小子要是把人给抓住了，呵呵，那可是大功一件，也许一下子就能转正了……” “什么类型的通缉犯呢？”马锐提起了精神问道。 “你特么急什么，晚上行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王墙冲着厕所的方向高声喊了一嗓子，“二饼啊，你特么死哪儿去了？” 很快，一个小胖子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跑了出来。 小胖子对着王墙点头哈腰的问：“组长，有啥吩咐？” “来了个新人，你赶紧带他去把衣服换了！”王墙冷冷的说。 “好的组长，”二饼冲着王墙点点头，然后看向马锐，“你叫马锐是，我给你拿套衣服，然后带你去宿舍，你选个铺位……” “哼，新来的还特么选什么铺位，以为自己是住酒店么？我看，就让他睡门边第一个铺位！” “呃……明白了，组长！” 说完，二饼的脸上略过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这当然逃不过马锐的眼睛，他已经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 第5章 穿小鞋 离开联防队办公室，马锐跟着二饼往走廊深处走去。 他回想起刚才跟组长王墙之间的对话，自己好像没有得到罗队长的照顾，反而看着跟有仇一样？ 这里的人物关系还挺复杂的，难道刚才送给罗队长的那份礼送错了？ 马锐觉得，自己想在这里更好的混下去，还是要多打听点儿内部消息好一些。 于是，他上前一步，很客气的问前面带路的二饼：“兄弟，我怎么称呼你啊？” “呵呵，你也叫我二饼就行。”二饼憨厚的笑着说。 二饼的年纪与马锐相仿，身材又矮又胖的跟王墙差不多，脸还要比王墙更大更圆一些。 尤其在那张大饼脸上还长了两个痦子，所以有人给他起了“二饼”这个绰号，他并不冤枉。 不过，王墙那家伙是一脸尖酸刻薄的小人嘴脸，而二饼看起来更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厚道人。 马锐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跟过来，他这才低声问道：“二饼兄弟，王墙组长跟罗大队是不是有点儿不对付啊？” 二饼苦笑了一下，他告诉马锐，其实这两个人也没多大的矛盾。 就是半年前有个任务，联防队的队长和一组组长在执行任务时都受了重伤，无法继续工作了。 王墙想要顶替做新队长，罗队在口头上也答应了王墙帮忙去办。 结果，这话说了半年事情也没办成。 到现在为止，联防队队长的位置一直空着，罗队长好像故意躲着王墙不提队长的事，所以王墙的心里憋着一口气。 马锐好像是明白了，王墙没当上联防队的队长心里怨恨罗队，刚才罗队打来的那个电话，王墙以为马锐是罗队派下来的人。 所以王墙看马锐不顺眼，恐怕以后要给自己穿小鞋了。 马锐真是没想到，罗队长多了一句照顾，反而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这就是躺枪啊！ 麻痹的，这礼物还不如不送呢？ 思索间，二人已经接近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推拉门。 打开门之后，里面立刻传出来一股子潮湿和臭袜子的味道。 “马锐兄弟啊，咱们的宿舍条件不怎么样，不过，你以后习惯就好了。”二饼摸了摸鼻子说。 “没啥，我看这里还挺好的。”马锐和善的笑了笑。 二饼打开一个大柜子，从里面翻出了一件深蓝色牛仔布做的制服。 这制服跟二饼和王墙他们穿的都一样，看起来有些像是正式警员替换下来的警服，不过上面的警务处标志都已经被摘掉了，肩章帽徽啥的全都没有。 “这就是咱们联防队的统一着装，衣服也不是新的，你将就穿！” 马锐拿起衣物抖了一下，虽然是被清洗过，但是上面还有一些污迹洗不干净，一看就是干涸的血迹。 二饼也看到衣服上有血迹，他连忙说：“这件没洗干净，要不然我再给你找一件？” “没事没事，二饼兄弟别麻烦了，这件就挺好的！” 说着，马锐开始往身上穿制服。 二饼觉得马锐这人挺随和的，对他产生了不少好感，而马锐两世为人且阅人无数，好坏人自然一眼就能看穿，他对二饼这个小胖子也挺有好感的。 “唉，谁让咱们是编外警员呢，后娘养的，楼上那些普通警员一个月的保底工资是三千，可咱们才八百，连人家三分之一都不够，有关系有能耐的人谁干咱们这个……” 在二饼发牢骚的时候，马锐回头看了一眼门边第一个铺位。 “刚才王墙组长就是让我睡这里？”马锐看着二饼小心的问，“这张床不会有什么问题？！” 二饼连忙解释说，其实也没啥大问题，就是楼上是正式警员的浴室，有时候会从天花板上滴水，所以这张床总是潮乎乎的。 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起夜去厕所总是要开门的，所以呢，睡在这张床上有冷风吹进来，有点儿凉，别的就没什么了。 马锐听二饼这么一说就松了口气，这点儿小问题对于他和小兵这种在流民区生活的人来说根本不叫事儿。 很快，马锐在这里换好了衣服，他就上楼把小兵和行李带了下来。 王墙看到马锐还带来了个孩子，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是马锐毕竟是罗队下令照顾的人，他也没敢说什么难听的话。 小兵这孩子就是懂事，到了宿舍里之后，就开始帮着大伙儿做卫生，还把堆积在墙角里的臭袜子和脏衣服都洗了。 所以，同处一室的几个队员也挺喜欢小兵的。 还是那句话，懂事的孩子到哪里都受欢迎。 天快黑的时候，二饼拿了一个空饭盒递给了马锐。 “兄弟啊，我这里有个饭盒借你用，晚饭可以去楼上的大食堂打饭，不过咱们要等正式警员用餐之后才能进食堂，处里说是避免人多拥挤，其实就是故意欺负咱们联防队，把好吃的菜都挑没了，给咱们吃的都是剩菜剩饭。” “等等也没啥，谢谢二饼兄弟了！”马锐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又等了半个小时，马锐跟着二饼他们一起去楼上的大食堂里打饭。 食堂很大，吃饭并不是的，还要自己花钱买饭票。 马锐拿着空饭盒转了一圈，他发现，最贵的是新鲜蔬菜和水果，其次是肉类，最便宜的是一种比较大个的圆柱形的杂粮馒头。 杂粮馒头是将麦麸、玉米渣、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杂粮掺合在一起蒸熟的，一块钱一个，即便是胃口大的人，吃一个就能饱了。 马锐买了两个杂粮馒头，然后选了一个最便宜的菜，是三块钱一份的青椒炒肉丝。 这道菜真的是没有青椒的青椒炒肉丝啊！ 因为灾变后的气候不稳定，所以蔬菜瓜果很难种植，收成很少也不稳定，所以肉食比蔬菜还要便宜很多。 就比如上午小兵喝的那一瓶橘子汽水，里面恐怕不会有什么橘子，只是用色素和香精调配的，因为名字叫做橘子汽水，所以价格也跟着一起水涨船高了。 第6章 今晚出任务 在这废土之上，气候多变，早晚的温差极大，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产量很低，所以肉价不如菜价高。 猪是杂粮动物，本来就粮食紧缺自然没办法大批量养猪，所以肉的来源都是牛羊这种只是吃草就能繁殖的动物。 而羊和牛相比，羊不如牛的生命力强，而且牛不但体型大，牛皮还可以做衣服和鞋子，所以避难堡垒里面的主要肉食就是牛肉。 大米的种植难度更大，很稀缺，白米饭的价格非常高，所以米饭只是领导层的主食，即便是正式警员也吃不起。 比如马锐打的这一份所谓青椒炒肉丝，青椒这种奢侈的蔬菜早已经被正式警员们挑干净了，剩下的都是牛肉丝。 食堂的大师傅人不错，见马锐是新面孔很照顾，一份菜给得很足，马锐还要了一大勺汤汁。 他没有跟着二饼他们在食堂用餐，而是端着饭盒跑回了楼下的宿舍。 当小兵看到满满一饭盒的牛肉丝时，立刻眼睛就亮了，还馋的不停的流口水。 要说他们在流民区也不是没吃过肉，比如抓一些麻雀田鼠之类的烤着吃，除了粗盐就没有其他佐料了，味道可想而知。 第一天进入堡垒，兄弟二人就吃上了这一大饭盒的牛肉丝，他们可真的是解馋了！ 正在马锐和小兵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组长王墙推门走了进来。 “王组长，有事么？！”马锐擦了擦嘴角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王墙冷笑了一下说：“马锐啊，你俩胃口不错么，不过，能吃不算本事，刚才警队那边说今晚上要出警，你跟我们一起出任务！” “好的组长！” “别特么吃了，赶紧的！” 王墙撇撇嘴，看了一眼小兵，转身走出宿舍。 等王墙离开后，马锐把手里的杂粮馒头塞进嘴里，对小兵说：“小兵，今晚联防队的人全体出洞配合警队那边抓一个坏人，宿舍里恐怕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自己慢慢吃，吃完了就躺在门口第一张床上睡觉，不用等我……” “哥，还是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小兵拉住马锐的手问道。 “不行。”马锐摇了摇头。 “可是我不放心你……” 小兵拉着马锐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睛都有些红了。 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马锐是小兵唯一的亲人，如果马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小兵初来乍到可怎么活？ 马锐当然知道小兵脑袋里在想什么，只不过他还太小，有些话表达不出来。 “小兵，这里是避难堡垒，就算这里再危险也怎么能跟流民区比，咱们兄弟在流民区都能活，你还担心什么？” 小兵觉得马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说：“哥，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咱们第一天来避难堡垒，人生地不熟的……” “放心，”马锐摸了一下小兵的脑袋，用命令的口气说，“把那些肉都吃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哥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马锐离开宿舍，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 之前的联防队本来有两组人，分为一组和二组，一组五六个人的样子。 可是在半年前，有一次遇到了一起危险任务，联防队长带着大家充当炮灰，死了一个伤了四个，现在联防队人手紧缺，算上马锐才一共七个队员。 所以，警务处这边才会对外招收联防队员，也正是因为这样，也给了马锐一个进入堡垒的机会。 马锐走进了第一次见到王墙的那个办公室，王墙正在给队员们分配武器。 绝大多数队员分到手的都是一根黑色的胶皮警棍，只有两个人手里发了金属甩鞭。 轮到马锐这里，王墙只拿出了一个老旧的手电筒丢给了他。 马锐看了看手里的手电筒，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就这个，没有枪么？” 没想到，当马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联防队员都大笑了起来。 “哈哈，马锐啊，没想到你小子还真特么的幽默，”王墙捂着肚子笑着说，“咱们都是外编警力，处里能给你发枪么？你配么？再说，给你把枪你特么的会开么？” 王墙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马锐再次看了看手里的手电筒，他有些生气的问道：“组长，没有枪就算了，你给我个手电筒干什么？” “武器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手电筒了，你愿意要就要，不愿意就给我放下，空着手去也没人管你！” 马锐知道王墙这是故意给他穿小鞋，他把一口怒气咽了下去，咬咬牙只能忍了。 然后，他很无奈的按了一下手电筒上面的开关，根本不亮，好像尼玛还是坏的？ 二饼凑过来解围说：“马锐啊，这手电筒的电池坏了很久了，不过，你可以拿它当个棍子用啊！” “二饼，就特么你话多是么？赶紧出去列队！” 在二组组长王墙的号令下，七个队员走出办公室，排成一列纵队，朝着楼上走去。 马锐站在最后面，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廊深处，小兵正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泪光。 马锐冲弟弟点点头，小兵也冲着他点点头。 来到警务处的大院里，正式警员早已经登上了一辆汽车开走了，而非正式的联防队员却来到自行车棚，骑上自行车追着前面的汽车吃尘土。 马锐初来乍到没有自行车，王墙很讽刺的说：“哎，马锐啊，你小子不是跟老罗挺熟么，怎么老罗没给你安排坐汽车呢？不好意思了，我这里的自行车有限，要不然你跟我们屁股后面跑着去得了……” 马锐咬咬牙，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好，跑着去也没什么问题。 看着王墙骑着车走了，二饼这才骑车过来，他招呼马锐说：“兄弟，快上车，我带你！” “二饼兄弟，要不然还是我骑车载你？” “呵呵，我做后面你恐怕就蹬不动了，别客气！” 也是，如果让马锐蹬着自行车后面还坐上一个二饼这样的小胖子，到地方直接累虚脱了，他也没体力抓坏人了。 王墙回头看了一眼二饼和马锐，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骑着自行车催促着其他队员追上前面的汽车。 马锐坐在后车架上，双手还抓着二饼那粗粗的腰，心里却想着，二饼这人是真实诚，二饼这个朋友他马锐这辈子是交定了。 “二饼兄弟，到底什么任务，要抓什么人啊？”马锐问道。 听马锐这么一问，二饼嘬着牙花子一脸紧张的说：“那人是个杀人惯犯，连环杀手，老危险了……” 一听是杀人惯犯，危险人物，马锐不但没被吓住，反而还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第7章 钢丝杀手 一听这次出任务是去抓一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犯，马锐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兴奋了，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之所以兴奋，也许是因为自己上辈子做警察那么多年，本来就是有抓罪犯这个瘾。 现在来到废土之后，他的专业一直没能得到施展的机会。 今晚，机会终于来了，他已经感觉手痒难耐了！ 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马锐就忍不住开始向二饼打听，那所谓的杀人惯犯到底具有什么特征？ 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么？ 二饼这个小胖子也是一个比较爱说话的家伙，被马锐问起，他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前段时间，有路人在麻油街附近发现了几具尸体，死相怪异。 经过警务处法医的检查，尸体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勒痕，看起来像是用钢丝从背后勒毙的。 警队的人做了进一步调查，据附近的人提供的口供得知，近段时间，尤其是在深夜，这片区域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 黑雨衣随身带着一根柔韧的钢丝，看到有一些落单的人从这里经过，他就会悄悄尾随过去。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从后面悄悄凑上去，接近被害人的后背之后，将钢丝套住被害者的脖子，然后将人勒死之后，盗取被害者的财物。 作案手法很简单，只是这个黑雨衣行踪不定，加之麻油街这片区域地形复杂，所以一时间没能抓住真凶。 为了提醒附近的住户和路人提高警惕，警务处在很多地方张贴了布告，并且将这个黑雨衣凶手称为“钢丝杀手”。 钢丝杀手主要作案的区域是麻油街上几家赌场的附近。 因为有时候赌徒赢钱了，会在附近的酒馆喝酒，深夜之后才会醉醺醺的回家，这就为罪犯提供了很有利的作案机会。 要说在这巨大的避难堡垒里一晚上死一两个无足轻重的赌徒，本来也不算啥大事儿，很平常。 尤其是麻油街街区本来就很乱，所以呢，警务处也没怎么上心这个案子。 但是，赌场那边不同意了，他们联合起来向警务处施压。 为什么赌场的人这么执着于这件事呢？ 那是因为，出了这类案件之后，尤其是在警务处张贴的“钢丝杀手”的布告之后，夜里来赌场赌钱的客人明显变少了。 大家都知道最近走夜路不安全，不敢出来赌钱了，而赌场生意最火爆的时间段就是在夜间。 因为钢丝杀手的出现，麻油街附近几家大赌场的生意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开赌场的老板其实都是有后台的，每间店铺幕后都有大老板在操控，而这些大老板也代表着堡垒内部的不同势力。 因此，当经营赌场的人出面向警务处施压，警务处的高层就不敢怠慢了。 毕竟这案子牵扯到了堡垒内部的一些大人物的利益，在几家赌场老板的不断施压下，上边的人就让警务处这边尽快找到黑雨衣，将钢丝杀手绳之以法。 以上这就是案件的基本情况。 二饼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口沫横飞的把他知道的关于钢丝杀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马锐听得很仔细，都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他觉得，这个所谓的钢丝杀手，虽然名字听起来挺唬人的，实际上并没有多么棘手。 而且，马锐对自己办案的能力和实力那是相当的有自信。 他甚至在想，自己想要尽早的在这避难堡垒里混出个样子来，这次抓捕钢丝杀手，或许就是自己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 …… 骑了二十多分钟的自行车，地方到了。 马锐环视了一圈，他感觉这里还挺眼熟的，好像之前跟小兵去警务处报道的时候就是从这里经过的。 原来这里就叫做麻油街。 正式警员的汽车已经停在了前面，警员们纷纷下车，去了指定的地点蹲守。 王墙把自行车靠在墙边，他却没有下令做什么，而是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不停的吸了起来。 马锐发现，不但王墙不行动，周围的联防队员也跟他一样，站在一小撮，会抽烟的就相互点火，还低声的聊起天来。 马锐看到这些人吊儿郎当的，他心里就来气。 有这么不作为么？ 这特么是执行任务么？ 这种态度，能抓住犯罪嫌疑人才怪呢？ 再说，人都站在一起，目标那么大，即便有坏人经过这里一眼就看见了，人家还能在附近作案么？ 也许是看到马锐在那里一直愣神，二饼跑过来好心的提醒马锐说：“马锐兄弟，你是新人，啥也不懂，待会儿要是行动，你就跟在我后面知道吗？王组长跟罗大队有过节，你可别让人当枪使了……” 马锐这时候正想心事呢，二饼的好意他完全没听见。 他抬起手用力抓了抓刚刚理了发的小平头，也没理会二饼，硬着头皮走到了王墙对面。 王墙这时候正站在人堆的中间，他深吸了一口烟，老谋深算的对手下人说：“咱们今晚还是跟以前一样，听到警队那边招呼咱们再过去，免得人家说咱们碍手碍脚只会添乱，最后抓不住人，也别想把锅甩给咱们联防队……” 一个三十来岁的队员说：“没错，组长说得有道理！” “是啊是啊，警队那边就是不把咱们联防队当人看，上次一组组长就是听了他们的话往前冲，结果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处里连医药费都报销不了……”另外一个小胡子附和道。 王墙虽然只是二组组长，但是现在联防队的队长和一组组长都不在了，自然所有人都听他的。 虽然没有队长的名分，但在队员们眼中其实就已经把王墙当成队长了。 马锐刚走过来也没听清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他很不知趣的对王墙说：“组长啊，对于今晚的行动，我能提个意见么？” 王墙瞪着母狗眼横了马锐一眼：“有话说，有屁就放？” 马锐依旧很不知趣的说：“我觉得这样不行，你应该安排人分散开来，最好到容易出事的地点躲藏起来，然后……” “艹，马锐啊，你以为你谁啊？我特么用你教么？”王墙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第8章 黑雨衣 马锐也没生气，依旧很有耐心的对王墙说：“王组长，你这样原地站着不动是永远都抓不住嫌疑人的……” “我说马锐啊，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就是老罗派来盯着我的狗腿子么？”王墙用力的把手里的烟头砸向地面，“麻痹的，你小子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把钢丝杀手给我抓住，老子肯定给你庆功，有种你现在就去，没种就老实待着少他娘的废话！” “行，我去就我去！” 马锐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远处走，二饼好心拉住了马锐。 马锐刚一转身，就有人撇着嘴对王墙说：“这小子初来乍到也没长眼眉，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二饼看了王墙一眼，这才拉着马锐低声劝慰道：“马锐啊，你别跟王组长那么说话，咱们每月就拿那么点儿工资，出事了医药费处里都不管，你何必去冒险呢？” 联防队在这边消极怠工是不对，不过，二饼说的话也没错。 虽然同在警务处当差，正式警员瞧不起联防队的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比如上次他们就是被警员们给坑了，充当了炮灰，结果死伤了好几个联防队员，就连队长都折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联防队剩下的这几个队员也都很寒心。 他们是故意不往前面冲，心里都想着在这里混口平安饭吃算了。 听了二饼的话，马锐怎么能不知道二饼是好心。 但是对于马锐来说，他花了十根金条才进入避难堡垒，为的就是在这里能混出个人样来。 如果要跟二饼和王墙他们一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那他还不如留在流民区。 而且十根金条也花了，马锐真的不甘心啊！ “谢谢二饼兄弟，你说的我都明白，你别担心，我就是去前面看看，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 “哎呀马锐啊，你怎么这么轴脾气啊，我刚才都跟你说了，黑雨衣可不是一般的凶手，死在他手里的人都十好几个了，这还是被发现尸体的，没被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为了这点儿工资你何必冒险呢？” 马锐不想跟二饼解释什么，他只是用力的拍了一下二饼的肩膀，转身快步进入了一条小巷子。 身后马上传来了王墙的咒骂声：“二饼，你特么给我过来，你别管他，让他去！他自己想死你拦他干嘛？” …… 马锐走进这条小巷子，白天的时候他和小兵从这里走过一次。 不过，那时候有阳光，倒是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天黑了，而且麻油街这里几乎没怎么安装路灯，到处都是黑沉沉的一片。 也许是钢丝杀手曾经频繁出现的原因，马锐几乎没有看到路人从这里经过，所以显得很冷清。 马锐继续朝前走…… 根据多年的从警经验和对罪犯心理的理解，他选择的道路都是罪犯容易选择的道路。 不知不觉，周围的环境越走越是偏僻。 一边走，马锐的眼睛在四处寻找，耳朵也没闲着，细心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然而就在这时…… 他的耳朵竖了起来，好像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些细碎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距离自己不是很近，时急时缓，倒是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征兆。 马锐停下脚步，慢慢的回头看去…… 他发现，在距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围着头巾的女人好像正在悄悄的跟着自己。 咦？！ 这女人的穿着好像有点儿眼熟啊？ 在哪里见过？ 没错，马锐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白天的时候故意凑过来拉生意的那个站街的年轻女人么？ 女人看到马锐也在看自己，她居然大步朝着马锐走了过来。 马锐一惊！ 此时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距离不远，但马锐的脑子转得飞快。 他在想，难道这女人以为自己是特意来找她的？ 白天的时候自己身边带着一个小孩子不方便干活儿，所以等到夜里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来了？ 卧槽？！ 这误会好像有点儿大了呀？ 也不能怪这个女人误会自己，刚才马锐一路左顾右盼的，的确像是在找人。 想到这里，马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马锐虽然两世为人，但是他对于女人其实很不了解。 上辈子自己做警察做卧底，为了完成任务，从来没时间交过女朋友，后来穿越到了这片废土的流民区，女人的事情更是没机会了。 说实话，眼瞅着那女人就靠近了过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大哥，你是在找我么？”女人低着头故意装作很羞涩的问了一句。 “咳咳，不是……”马锐回答的很直接。 “你……你不是找我，为什么眼睛总是左右看着？” “我……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 “我的确是在找人，但是找的不是你……” “哦，那……不好意思了……”女人的眼睛有些落寞，她低下头转身走了。 这大晚上的还要跑出来拉生意，而且这片区域很危险，马锐不知怎么就有些同情这个女人。 也许是因为她是马锐进入堡垒之后第一个遇到的女人？ “我其实是在执行任务，我是警务处的联防队员，”马锐下意识的就解释了一句，“大姐，这里不安全，你最好还是回家去……” “你是在抓那个钢丝杀手么？”女人突然转过身问道。 “是啊！”马锐点点头。 钢丝杀手在麻油街并不是什么秘密，这女人知道也正常。 马锐本来想问一下，她是否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附近？ 可是他还没张嘴，那女人就说：“我刚才看到一个穿黑雨衣的人从那边经过……” “真的？！” “嗯，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人？” 也许有人会问，现在既然没下雨，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一旦出现，那岂不是会很扎眼。 其实，多年前的那次核爆，搞得方圆百里气候异常。 在废土之上，完全没有天气预报这种东西。 避难堡垒内部的平均气温是十五度，但这是平均气温。 有时候中午最热的时候能高到三十六七度，而夜间又会降低到零度以下。 就是因为这样不稳定的气候，所以才导致蔬菜和水果产量极低。 一天的天气变幻不测，有时候下雪有时候下雨。 所以，即便是在大晴天，大街上的路人一整天都穿着雨衣外出也并不奇怪。 马锐听到这个女人提供的消息之后，他很重视，就问她在哪里看到过？ 女人知道马锐不是坏人，于是就带着他来到那个地方。 又走了七八分钟，这里变得更加的闭塞，远处仅有的几盏路灯的光也照不过来。 墙角都是垃圾桶，有一些黑色老鼠快速的从地面窜过去。 阵阵的恶臭从小巷的深处传来…… 这味道，一般人或以为是死老鼠的味道。 但是，马锐一闻就知道，这是死尸的味道…… 第9章 偷袭 此刻，有一股恶心的臭味从小巷深处飘来…… 马锐凭借经验，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死老鼠的味道，而是死尸的味道。 而且还是那种已经陈尸在这里很久的已经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要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温度低，腐败的速度不严重，恐怕这股味道会更大。 发现了尸体不是小事情，自然是要回去向警队报告的。 可是，对于马锐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来说，附近的地形完全陌生。 要不是有这个女人在前面带着他一路走过来，恐怕马锐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这里来。 即便他现在想要原路返回到二饼和王墙那里，恐怕都已经很难了。 因为马锐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经迷路了！ “大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路，我得回去向组长报告这里的情况……”马锐转身对女人说。 围头巾的女人显然没发现任何异常，她不知道马锐为什么一下子变得紧张了。 “怎么了？！”女人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的问。 “这条小巷子里，十有八九藏着一具尸体，也许……也许还不止一具……” 马锐故意把话说的不那么吓人。 “啊？！” 听到有尸体，女人惊呼了一声，连忙又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 “大姐啊，你也别紧张……” “我……我不紧张，可是，该怎么办啊？！” “我是新来的，对麻油街的地形不熟悉，只要你带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可以了。” 马锐缓和了语气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 女人点点头，准备带着马锐回到原来他们见面的那个地方。 马锐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墙上画了一个箭头作为标记，然后跟着女人往回走。 可是，他们两个人刚走了没多久。 突然之间，马锐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黑影看起来有点儿奇怪，脑袋尖尖的，的确像是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雨衣。 而最为奇怪的是…… 虽然看起来那个人跑得很猛，但是从他脚下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没声音，就像是幽灵一样！ 马锐急忙问那女人说：“刚才你看到的是他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女人也不敢肯定的摇摇头。 就算不是犯罪嫌疑人，这个行踪诡异的穿黑雨衣的黑影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他已经足够可疑了。 没有多想，马锐加快脚步就冲向了黑影。 很可惜，还是因为道路不熟悉，马锐并不敢跑得太快。 而且没追几步路，在他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三条岔路口。 没办法继续追了，马锐只好转身回到女人身边。 可当他跑过来之后，才发现女人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了？ 四处查找，没发现什么？ 可是一低头，他立刻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马锐心里一凉，急不可耐的跑过去，蹲下一看，的确是给自己带路的女人。 用手指探了探，还有呼吸。 马锐根据现场推测，也许是刚才他离开的时候，这女人落了单，被人从后面打晕的。 好在只是昏迷，如果这女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马锐的心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是为了帮自己才遇险的。 然而…… 令马锐猜不到的是，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危险已经悄悄接近了！ 此时此刻，有一条黑影，突然就出现在了马锐背后…… 完全没有脚步声，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但是，马锐敏锐的神经却给他的大脑快速发出了一个信号！ 危险来袭！ 马锐一咬牙，本能的把手摸向自己腰间。 可是，他没有摸到防身用的那把双管土枪，却只摸到了一个破旧的铁皮手电筒。 一刹那，马锐这才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流民区进入了避难堡垒。 那把伴随了他多年的土枪，在早上的时候就被门卫给没收了。 危急关头…… 没时间留给马锐多想，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双手从身后快速的伸了过来，一条细长坚韧的钢丝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紧接着，他的后背好像贴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上！ 很凉，也很坚硬！ 同时，那钢丝上传来了一阵血腥味和金属混杂的味道…… 不好！ 没有防身的武器，马锐只好举起手电筒，竖起来挡在了自己的脖子和下巴之间，希望可以将那根钢丝挡住。 正如马锐所想，那一根坚韧的钢丝正好被手电筒挡住，立刻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吱吱吱…… 可是，背后那个人向后拖拽的力量极大！ 眼瞅着，钢丝已经深深的陷入手电筒之中。 好在手电筒的外面是一层铁皮，但是，铁皮能有多厚就不知道了？ 如果后面的力量继续加大，那么手电筒断了，马锐的喉咙和气管依旧会被钢丝勒断！ 显然，身后那个用钢丝行凶的人很有经验！ 他背对着马锐，用自己的后背紧紧贴着马锐的后背，双手抓住钢丝的两头向下弯腰，腰部和双手的力量全都加在了一起。 马锐的双脚已经渐渐离地，身体也朝后面仰倒，钢丝的力量变本加厉的变大了。 刚刚遇袭的时候，马锐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的，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想要不死，他必须采取措施了，要不然来避难堡垒的第一晚就挂了？ 马锐在心里念叨着：我不能死，小兵还等着我回去，我不能死，不能死！ 但是，现在他还能做什么自救呢？ 等王墙那边来人接应，哼，这种事，想都别想…… 以前在流民区，马锐也不是没遇到过危急关头。 有一次，他在野外遇到了一只饥饿的孤狼。 狼再凶猛，它也是从正面攻击，远远不如避难堡垒里的人阴险！ 背后偷袭的这个凶手，对于用钢丝杀人这种事，显然很有经验。 马锐猜测，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见财起意的杀人犯，他杀人的技巧很可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如果马锐被背后那人完全背了起来，双脚完全腾空，那么他就不可能使出任何力气了。 到那时，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必死无疑了！ 怎么办？ 现在，他该做点儿什么？ 第10章 撩阴脚 很多人说过，一个人在生命危机之时，可以爆发出极大的潜能。 马锐在危急关头，也许真的爆发出了自身的潜能。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自己的后背，用腰部发力，带动着上半身朝着前面用力一挺，双腿终于又踩到了地面。 脚下的地面很粗糙，他不停的蹬地，逐渐将身后偷袭者的力量消耗掉了不少。 就在手电筒的铁皮被割断的那一瞬间，马锐的双手猛地往后面伸出，用手指死死的抓住了黑雨衣的手腕子。 当马锐的双脚勾住地面的那一瞬间，全身的重心猛地向下转移。 借着向下的力道，马锐的双手也朝着自己对面拖拽，双脚、腰部和手腕的力量连在了一条线上。 身后的黑雨衣果然撑不住了，被马锐如同背口袋一般，整个身体直接越过马锐的头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闷响！ 那个穿黑雨衣的人被马锐摔得七荤八素！ 正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时候，马锐抓住时机，朝他扑了过去，用力在那人的脸上打了一拳。 这个黑雨衣肯定不是一般人，也是练过功夫的。 要是普通人吃了马锐这一拳，肯定立马晕了。 但是黑雨衣却没有，他还在不停的挣扎。 马锐举起自己的拳头，本想变本加厉再给他来一拳的，可是举起的手突然收住了，没有轰出去。 那是因为，他担心这一拳要是真的打出去，把这人打出脑震荡可就糟了。 毕竟，今晚是马锐来到警务处第一次办案子，这个黑雨衣他必须要带回警务处去好好审问一下。 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就想了另外一个办法。 他将犯罪嫌疑人的一条胳膊掰过去，从肩膀伸到背后，另一条胳膊从背后拉上来。 正好那女人就躺在不远处，马锐想都没想就扯下女人那条碎花头巾当作了绳子。 他将嫌疑人的手腕捆在一起，打了一个结实的死结。 这一招，还是以前一位擅长抓扒手的老刑侦教给马锐的，好像叫做“苏秦背剑”。 一条胳膊在前，一条胳膊在后，将两个手腕在背后绑在一起，罪犯没办法用力挣脱，因为双手都被自己牵扯，比直接上手铐更能控制罪犯的行为能力。 就算犯人逃跑，双手一前一后的绑着，他也很难跑直线，而且也跑不快。 控制住了嫌疑人，马锐呼出一口气，这才跑到那女人身边，轻微的摇晃了几下她的肩膀，女人便醒转了过来。 她慢慢坐起身，眼神迷离。 月光照在她遮挡在头巾后面的那半张脸上，马锐这才发现，她的半张脸好像受过伤，布满了粗糙的褶皱。 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烧伤，更像是被人泼了硫酸之类的强腐蚀药水。 女人知道自己的脸被马锐看到了，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半张脸，用另外一只手在地面摸索着找头巾。 马锐歉意的解释说：“大姐，不好意思啊，你的头巾让我用来绑那个嫌疑人了……” “哦……” 女人没说什么，马锐又问：“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跟我回警务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我的上级说一遍？” 女人点点头，没有反对，马锐又松了口气。 他找到了落在地面上的钢丝，把它从地上捡起来，缠绕在一起放进了口袋里小心收好。 这可是重要证物啊！ 然后，马锐才将黑雨衣从地上拉了起来，用一只手握住双腕打结的地方，令外一只手推着他往前走。 因为不熟悉警务处的办案规矩，所以马锐还是根据自己脑海中的办案流程去做。 既然这女人在场，他必须要带她回去录口供。 女人朝前带路，马锐一路押着嫌疑人在后面跟着，所有人都闭着嘴，气氛压抑。 马锐在心里想，这个男人如果真是警务处要抓的钢丝杀手，那么，致使他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 当马锐回到二饼和王墙那里时，那伙儿人还围在一起聊天打屁抽烟呢？ 其实自从马锐离开这里，花费的时间也不怎么久，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还是二饼第一个发现从一条小巷里走出了三个人，他立刻尖叫道：“组长，你看，那是马锐么？” 听到二饼的喊声，联防队员们一起转头看去，有人嘴里就念叨了一声：“不是，那个生瓜蛋子还真抓了一个人回来？” “他不会抓错人了？” “怎么还有个女的，那女人又是谁？” 王墙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气呼呼的骂道：“艹，这小子真是不给老子省心，要是抓错人，我有你好看！” 也许在王墙心里，打死他都不会相信，马锐这个愣头青，随随便便的转了一圈，就能抓住真正的凶手。 王墙走到黑雨衣的对面，上下打量了好一阵才问道：“你特么是谁啊？！” 没想到，王墙话音刚落，黑雨衣竟然吐出了一口血痰，正好全都喷了王墙一脸。 “你……你是不是找死……” 然而，王墙一句话还没有骂完，黑雨衣竟然又踢出一脚，直接命中王墙的裆部。 王墙惨嚎了一嗓子，嗷嗷怪叫着原地跳了起来。 马锐忍不住想笑，他看到这一幕感觉真的挺解气的！ 王墙见黑雨衣的双手都被绑住了，举手就要打。 可是，他那绵软的拳头却被马锐一把攥住了。 马锐的力度很大，攥住王墙手腕的手跟铁箍一样，肯定是挺疼的，王墙的眼角都抽动了一下。 好不容易抓到的犯罪嫌疑人，马锐怎么能容忍让王墙这个怂货胡来呢？ “马锐，你要干嘛？！”王墙被马锐的力道惊了一下，嘴里下意识的问。 马锐急忙松开了手，缓和了语气对王墙说：“组长啊，我看这人极有可能就是钢丝杀手，你赶快通知警队那边！” 王墙不服气，主要是那一下撩阴脚，让他感觉在队员面前丢了面子。 二饼拦住了火冒三丈的王墙，笑呵呵的打圆场说：“组长你别生气啊，要真是马锐把钢丝杀手逮着了，咱们整个联防队不也算是立功了么？” 王墙瞪着母猪眼想了一会儿，觉得二饼说的话也对。 他磨磨蹭蹭的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对讲机，立刻换做了一副笑脸说：“喂，罗队长，我是王墙啊，我这边抓住了一个男的，看着很可能是钢丝杀手……” 第11章 大背头 “王墙，你看准了么？”对讲机里传来了罗队长的声音。 “那人就在我对面，他穿了一身黑雨衣，”王墙皱了皱眉毛继续解释着说，“反正跟布告上面的描述一样……” “人是谁抓的？”罗队长又问。 “是……” “别特么墨迹，说实话啊！” “是……是马锐……” “马锐？！” 听口气，罗队长好像已经忘记马锐这个新人了。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原地等着别动，把嫌疑人给我看好了，我马上叫警队的人过去接手……” “好的罗队！” 王墙有些甘心的收起了对讲机，他还不忘横了马锐一眼。 联防队没有审问嫌疑人的权利，所以抓了人必须立即上报，这是警务处的规矩。 等了五六分钟之后，警队那边就来人了。 一起来的是四个警员，身上穿的都是警队的正式制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警员。 走在前头的这个警员，他的年纪比马锐大个两三岁，应该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比马锐稍微高半个头，但是身材不如马锐看着结实。 一张刀条脸，没戴帽子，头发上面不知道抹了多少头油，梳了一个油光光的大背头。 虽然他的头发搭理得很体面，脸皮也挺白净，穿着也干净利索，可惜就是长相不咋地。 要是论帅气的话，马锐起码比他好上几条街。 大背头警员不认识马锐，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对所有的联防队员都有种藐视的感觉。 他迈着大长腿一摇三晃的走到王墙对面，板着一张脸问：“人是你抓的？” “杨……杨队长，你好，不……不是我，是……是他……”王墙紧张的回答道。 王墙很显然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刀条脸很忌惮，而且其他的联防队员也都挺怵他，感觉这个大背头还挺厉害的。 可是马锐从这人的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他能有多厉害？ 被称为杨队长的大背头顺着王墙的手指瞄向了马锐这边，一看之下，似乎也感觉马锐的气质和长相完全跟联防队这些乌合之众不一样。 油头粉面的大背头走到马锐对面上下打量着问马锐说：“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 “对，我是今天新报道的……”马锐如实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马锐。” “马锐啊，你第一天报道，就抓了一个嫌疑人，挺牛掰啊？” “呵呵……” 马锐不清楚这人什么意思，只是低下头笑了笑，啥也没说。 “行，我把嫌疑人带回去好好审问，如果真是警务处要抓的那个钢丝杀手，马锐啊，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大背头说着，拍了马锐的肩膀一下。 那一下不轻不重，马锐感觉这人好像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连日来，每天晚上都出任务，无论是正式警员还是联防队都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了。 今晚总算有所收获了，不管哪一方抓住了人，反正大家都挺高兴的。 黑雨衣嫌疑人被两名警员推上了汽车，给马锐带路的女人也坐上汽车，必须她带回警务处录口供。 临走时，马锐跑到汽车前面，对着车窗安慰那女人说：“大姐，你别紧张啊，到了警务处如实说就可以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天亮的时候你就能离开警务处了。” 女人点点头，脸色发白，她还是挺紧张的。 很快，汽车冒着尾气嘟嘟嘟的开走了。 联防队这边还要骑着自行车回宿舍，马锐还是坐上二饼的后车座。 一路上，二饼对马锐赞不绝口，他告诉马锐，这案子非同小可，如果这案子真的破了，恐怕马锐会立功。 回到警务处，审讯嫌疑人的事情自然没联防队什么事儿，马锐快步往宿舍里走。 刚下到地下一层的时候，他就看到，小兵根本就没有睡觉，而是站在宿舍门口眼巴巴的等着马锐回来。 黑沉沉的走廊光线很暗，但是小兵的眼睛却闪闪发亮，很可能是泪光。 “哥，你回来了！” 小兵看到马锐终于平安回来了，他高兴的朝着马锐跑了过去。 马锐笑了笑，拉着小兵的手，二人一起回到了宿舍里。 一进门，小兵立刻就问：“哥，没遇到什么危险？！” “没事，我有多大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马锐故意很随意的回答说。 “那你身上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土？”小兵观察得很细，他不无担心的问。 “呵呵，没事，今晚上抓了一个坏人，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哥，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行！” 马锐脱掉身上的制服递给了小兵，他没有把今晚事情的真实经过全都告诉小兵。 毕竟小兵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怕说多了让小兵担心自己。 小兵虽然没多问，但是他也知道，马锐这一晚肯定不太平，因为身上那件衣服已经被冷汗弄的潮湿了。 等到所有的联防队员都回来了之后，时间已近深夜。 大家也困了，该睡觉了。 马锐和小兵兄弟两人背靠背的躺在门边的那张小床上。 马锐睡在外侧，小兵睡在内侧。 第一天进入避难堡垒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马锐是真的身心俱疲，他是真累了，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当小兵听到马锐传出了均匀的呼噜声时，他突然就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是他们兄弟多年生活在流民区的一个约定。 流民区的危险不言而喻，不但周围有因饥饿而丧失理智和人性的流民，更有可怕的变异后的凶猛生物。 流民区的夜晚要比白天可怕和危险数百倍，不可能安然入睡。 所以，小兵和马锐这对难兄难弟，他们早已有了约定。 马锐睡上半夜，小兵睁着眼睛值夜。 因为后半夜要更加危险，人也最疲惫最犯困，所以马锐会在后半夜醒来，替换小兵值夜。 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流民区，在这里相对安全，但是马锐和小兵的约定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了他们的意识里。 不用说话和解释，他们本能的就会这么去做。 第12章 悲哀的赌徒 一夜无话。 转过天来，马锐和小兵是所有联防队员起得最早的两个人。 等到大家都起了床，二饼招呼马锐去楼上的大食堂吃早点。 在警务处当差，一般都是夜里有任务，所以白天的时候比较闲。 王墙和那几个跟自己比较铁的队员在办公室打牌，把整个办公室里搞得乌烟瘴气。 小兵依旧很热心的在帮别人洗脏衣服，他之所以干这些，马锐心里都清楚，小兵只是希望这里的人对马锐好一点，高看马锐一眼，毕竟马锐是初来乍到。 常年生活在流民区，让小兵更早的学会了人情世故。 他只是想尽力帮助马锐适应这里，可惜他只是个孩子，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小兵做的没有错，然而在马锐看来，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可惜，对于现在的马锐来说，他又无能为力！ 就在马锐坐在床上低头叹气的时候，小胖子二饼从办公室那边跑了过来。 二饼对马锐说：“组长找你呢？” 听到这话，马锐和正在洗衣服的小兵对视了一眼！ 两兄弟虽然一个字也没说，眼神中却已经说了很多话。 小兵的意思是让马锐提防一下王墙这个人，马锐冲着小兵点点头，跟着二饼离开宿舍径直走去了办公室。 还没进屋，就听见王墙没好气的喊道：“马锐啊，老罗刚才打电话让你上去找他，说有事情跟你谈……” “好的。” 马锐在门口停下脚步，他答应了一声就要转身往外走。 可是，背后的王墙又喊住了他：“哎哎哎，着什么急啊？我话还没说完了？” “嗯，王组长还有什么指示？”马锐转过身故作恭敬的问。 “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昨晚抓的那个黑雨衣，功劳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因为咱们是集体行动知道么？你到了老罗那边，你知道该怎么说么？” 马锐怎么能不知道王墙什么意思，他立刻笑着点点头说：“组长，我明白我明白，这是集体功劳，我知道怎么跟罗队说了……” 王墙眯缝着小眼睛看着马锐：“嗯，明白就好，你去！” “好的，组长。” …… 上到二楼，巡警队的办公室，马锐依旧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是马锐么？快进来，快进来……” 这一次，听罗队长的声音好像更热情了一些。 “罗队长，您找我？”马锐推门进屋小声问道。 “来来，坐下说……” “没事儿，我站着就行。” “让你坐下就坐下……” 罗队长双手按着马锐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还给马锐倒了一杯黑乎乎的茶水推到了马锐的面前。 而后，罗队长又掏出烟盒，磕出了一根递给了马锐，马锐连忙摇头说自己不会抽烟。 见马锐不抽烟，罗队长自己把烟点燃了，猛地吸了一口。 “罗队，那个黑雨衣审问了么？”马锐有点儿着急的问。 “马锐啊，我找你来就是说这事儿，他都承认了，承认得很干脆，杀人劫财的事情也都招了，他就是我们要抓的那个钢丝杀手！” 果然抓对人了！ 顿时，马锐眼睛一亮！ 马锐的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问罗队长：“那太好了，这案子可以结案了？” “是啊，队里也算是一块石头落地了，总算可以给那些开赌场的老板一个交代了，”罗队长摸了摸嘴唇上面的刀疤，笑着看向马锐，“你小子挺厉害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那人的行踪并且把他抓住的……你给我讲讲呗？” “我……我也是凑巧，呵呵，没啥好说的，”马锐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说多了，那岂不是在罗队长面前班门弄斧了？” “没事儿，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喜欢听你说话……” “既然这样，我就胡乱说说……” “说，大胆的说……” “我个人觉得，一般的杀人惯犯无外乎有三个特点，仇杀、图财害命和心理变态，把杀人看做是一种乐趣，至于钢丝杀手属于哪一类么？”马锐故意顿了顿才继续说，“第一种仇杀被我最先排除了，因为他已经杀了很多人，杀人后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抢钱，所以，第三种的可能性也不大……”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继续……”罗队长点点头催促道。 “所以，我觉得钢丝杀手应该是一个极度缺钱的人，因为缺钱，他不可能长期不做案，即便风声再紧他也会忍不住出来作案，只要有耐心，肯定能发现他的行踪……” 接下来，马锐就说了昨晚的情况…… 根据马锐的推想，他一点点的靠近比较适合作案的地点，很偶然的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也帮了他不少忙，让他发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陈尸地点。 之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警方没有发现尸体，那是因为，凶手把被害者都悄悄藏在了那里。 也许秘密被发现了，躲藏在黑暗中的钢丝杀手想要除掉马锐杀人灭口。 于是，他使出了调虎离山之计，先袭击了女人，然后又和马锐一番恶战，马锐最终制服了钢丝杀手。 马锐还告诉罗队长，那个陈尸地点的墙壁上，已经被他做了一个记号，巡警队应该派人去那里查看一下，或许会发现更多被害人的尸体。 罗队长说他会派人去陈尸地点查看，让死者的亲属来认领尸体。 聊了半天之后，马锐依旧对昨晚那个跟自己生死相搏的黑雨衣充满了好奇，所以他又问罗队长，昨晚的审问情况如何？钢丝杀手都是怎么招供的？ 罗队长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很有耐心的把审讯的情况告诉给了马锐。 昨晚的审问，那黑雨衣并没有隐瞒什么，基本上警员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很配合。 大概这家伙自己也清楚，他被抓住也是迟早的事情，知道自己这案子早晚要犯，自己这条命也早晚要折进去。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隐瞒了。 黑雨衣说，他之所以很喜欢对赌徒下手，那是因为，他自己也是赌场的常客。 后来，他把所有的钱都赌输了，就想到了用钢丝杀人这么一个来钱快的好办法…… 第13章 奖金 钢丝杀手的作案手法其实很简单，他用一条坚韧的钢丝作为凶器，悄悄凑近目标，然后将目标勒死后夺取财物。 为了可以让脚步更轻一些，行动的时候不被目标发觉，他还在鞋底垫上了不少棉花。 马锐这才搞明白，之所以他听不到黑雨衣的脚步声，原来是鞋底有棉花的原因。 第一次作案时，黑雨衣本来是想着杀一个人抢些钱，去赌场赌博，把输掉的钱再赢回来。 可是，他成功抢了一个人的钱之后，继续去赌，他又输了。 赌场这种地方，从来也没有给他翻本的机会。 因此，他只能不停的作案！ 这个人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赌瘾了，无法自拔了！ 审讯的过程中，钢丝杀手自称是护卫队退役下来的一名老兵，之前在第三区还有房产，生活富足。 只可惜染上了赌瘾之后，房子卖了，老婆也跟别人跑了，很快他就把不菲的家底都败光了。 听到这里，果然跟马锐猜测的差不多。 这个钢丝杀手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经过训练的退役老兵。 交手的时候，马锐感觉对方的身手不错，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但是马锐搞不清楚一个问题，护卫队又是什么意思呢？ 罗队长今天是真的很有耐心，听马锐这么一问，他居然开始解释了起来…… “护卫队”是避难堡垒的专有名词，是保护堡垒“中心五区”的核心军事力量，据说人数达到了上千人。 罗大队告诉马锐，在说护卫队之前，就必须先要解释一下避难堡垒内部的区域划分。 在这个偌大的堡垒内部，总共分为五个区。 处于最中心地段的是第一区，那里是整个堡垒内部生活设施最奢华最富足的黄金地段。 当然，生活在第一区的人们，也都是堡垒里最顶级的富豪或者高官。 以第一区为圆心，围绕着第一区周围的规划区，又平均划分出了四个区域，分别是第二、第三和第四区。 这五个区也叫“中心五区”，都属于规划区。 中心五区的治安问题是不归警务处管理的，警务处也插不了手，保护规划区居民安全的就是武装精良的护卫队。 护卫队的职责是保护堡垒内部的贵人们，警务处跟护卫队没有可比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即便是警务处这边的高层人物，没有特别指令，他们都无法进入中心五区。 那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设立警务处呢？ 原来，警务处有自己的管辖范围，它管理的区域主要是待规划区。 待规划区，顾名思义，就是等待规划的区域。 从堡垒外墙内侧到达中心五区之间，这片圆环形状的区域都属于等待规划的区域。 千万别小看了待规划区，因为这片区域的面积是巨大的，几乎占据了整个避难堡垒三分之二的土地。 虽说生活在中心五区的贵人们根本瞧不起待规划区的居民，但是，那些贵人们再有钱再高贵，他们每天也依旧需要吃饭。 而围绕着中心五区的待规划区，每日都会向那些贵人们提供新鲜的蔬菜和新鲜的牛奶。 也就是说，贵人们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来自待规划区。 待规划区的地形相当复杂，有农田、菜地和养殖农场，还有很多食品加工场所，当然也包括很多娱乐场所，比如歌舞伎厅，比如赌场…… 因此，生活在待规划区的人员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比起中心五区更加的难于管理。 为了让待规划区更好的为中心五区服务，所以，堡垒内部的管理者才在待规划区内设立了警务处这个部门。 而警务处内部也分多个部门，比如巡警队、刑侦队、消防队和后勤队，当然还有不入流的联防队。 老罗就是巡警队的大队长，主要是巡街和维持秩序，而昨晚抓捕钢丝杀手的事情，应该是归刑侦队那边管。 至于联防队这种卑微的编外警力，自然是哪一方面有需要，他们就跟着正式警员一起行动。 马锐听了罗队长介绍的这些情况之后，他这才闹明白，原来堡垒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以前，他和小兵生活在流民区，他们一直以为，堡垒内部是一片和谐的，在那里没有争斗，人人都丰衣足食。 然而可悲的是，当他们真正进入了堡垒之后才知道，这里面也有很明显的等级划分。 说句难听的，在避难堡垒，无论是在中心五区或者是待规划区，没钱没势的依旧是没人瞧得起你。 罗队长见马锐低头在想心事，眉头还越皱越紧，他把水杯朝着马锐推了一下。 “小马啊，这可是一区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茶叶，好像是核爆之前留存下来的普洱，老贵了，你尝尝，别浪费了。” 不知什么原因，罗队长的口气也变了，他直接叫马锐“小马”了。 这种称呼，不但亲切，而且也显得他们之间近乎了不少。 马锐双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这味道么，真不敢恭维。 但是，他感觉这茶叶真的足够古老了，好像都有发霉的味道了。 “小马，怎么样？”罗队长笑眯眯的问。 “呃，好茶，真的是好茶……”马锐笑着说。 “哈哈哈哈，要是一般人来我这里，我可舍不得拿出来给他喝啊……” “罗队，您那么忙，要不然我就不打扰了……” 马锐起身要走，罗队长却拦住了他说：“哎，别急么，你这次立了大功，我必须要给你奖励！” 听到这话，马锐一愣！ 奖励？！ 什么奖励？！ 说着，罗队长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通用币放在了马锐的对面。 “小马，这是一千块钱的奖金……”罗队长笑眯眯的看向马锐。 避难堡垒的银行里发型的通用币，最高面值是十元，所以一千块钱通用币是一百张，看起来是厚厚的一叠。 马锐没想到罗队长会给他那么多钱作为破案的奖励，看到这么多钱之后，他立刻有点儿手足无措起来。 第14章 联防队大队长 “罗队，这钱太多了……”马锐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呵呵，小马啊，第一天见面我就跟你说了，在我手底下做事，只要你肯努力，我老罗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个钱你踏踏实实的拿着，而且，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罗队请讲？” “小马，我看出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们警务处正需要你这样的人，你第一天当差就抓了重要的通缉犯，以你的能力，在联防队那边当差的确是屈才了，本来我是应该给你升职的，提拔你成为正式警员，可问题是，你毕竟才第一天入职，我要是现在给处里打报告，我很担心处里其他人会说闲话……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我懂……” “不过，小马你也别着急，再等等，”罗队长意味深长的看向马锐，“虽然我现在不能让你转正，但是我可以让你做联防队的大队长，这个权利，我老罗还是有的！” “让我做联防队的大队长？这……不……不合适？！”马锐有点儿意外的问。 “你担心王墙那个傻叉不服气？”罗队长盯着马锐问。 “是……是啊……”马锐点了点头。 “我始终看王墙那怂货不顺眼，就他还想做队长，真是不自量力，如果不是看他有个亲戚在后勤队那边当个小头目，我特么早就把他开了……” “可是……” “小马，你必须知道，无论是任何部门都不会愿意养闲人的，我希望你做了联防队的大队长之后，可以让我看到一个全新的联防队，”罗队长重重的拍了拍马锐的肩膀，“放心，下午的时候，我亲自去联防队给你撑腰，我看王墙那小崽子服不服……” 马锐听得出来，罗队长是诚心实意的，他没必要推辞。 “那行，就按罗队说的办！” “嗯，把钱拿走，你不是刚进堡垒么，给自己买点儿生活用品，别亏待了自己，记住了，只要你好好干，我老罗不是瞎子，我都能看见！” “多谢罗队的栽培！” “行，没别的事儿你就下去！” 马锐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 罗队长就问：“还有事？” 马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也没什么，就是我想问问，那女人帮了我们不少，能不能尽快把她放了？” “哦，没问题，我给刑侦队那边去个电话，让他们立马放她走……” “多谢罗队，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 罗队长微笑着摆了摆手，马锐拿着一千块钱奖金开门走了出去。 …… 警务处大门口，马锐双手插兜，眼睛盯着大门口。 他已经站在这里，等了好半天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马锐终于看到，昨晚曾经帮助自己破案的那个女人被一个警员从里面带了出来。 带女人出来的那个穿制服的人，马锐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昨晚来接手的那个油头粉面的大背头，好像王墙称呼他杨队长来着。 昨晚太黑了，马锐没看清楚这人的脸。 现在看去，这个人虽然长了一张刀条脸，五官也不是很好看。 不过，他眉梢尖锐，眼角有些上翘，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儿英气。 就是一张嘴说话的时候有些碎嘴子，不怎么着调。 “哎，你不是昨晚那个抓住嫌疑人的马锐么？” “杨队长是，你好？”马锐客气的打招呼。 大背头杨队长看了那女人一眼，嘴角一歪问马锐：“嘿嘿，你们俩不会有什么关系？” 马锐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真没有！” “哼，看把你吓的，有关系我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啊？” “呵呵……”马锐尴尬的一笑。 “行了，口供录完了，那个杀人惯犯也都招供了，现在没事儿了，你可以带她走了。” “多谢杨队长！”马锐客气的点着头说。 等杨队长转身离开后，马锐朝着女人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问：“大姐，昨晚他们没难为你？” “没有。” 女人摇摇头，却故意避开了自己受过伤的那半张脸，不让马锐看见。 “那就好那就好……” 马锐从口袋里掏出他已经准备好的一叠钱：“大姐，昨晚谢谢你，这些钱是警队发给我的破案奖金，我拿出了一半给你，你那条头巾已经坏了，你回去再买一条新头巾！” 马锐说的没错，他真的拿出了五百块钱的通用币给了面前这个女人。 五百块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也的确不少了。 女人低头看了一眼钱，她起初是犹豫的，但是还是低着头红着脸把钱接了过来。 “那行，你就回家！” 女人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马锐站在女人背后，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嘴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觉得，如果你可以换一份工作，或许你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听到马锐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女人的双脚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但是她还是走了，连头也没回。 …… 当天下午，罗队长果然亲自来到联防队，他向所有人宣布，马锐将成为联防队的新队长。 “马锐昨晚立了大功一件，抓住了困扰居民两个多月的钢丝杀手，联防队空出的队长位置，我看就由马锐顶替，你们都好好配合马队长，知道吗？” 罗队长此话一出口，其他的队员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什么，让马锐当大队长？” “他才来两天不到，太快了？” “果然是罗队的亲信……” “那王组长怎么办，他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 一阵议论声不大不小，反正，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包括马锐和罗队长在内。 其他联防队员还好说，毕竟谁当队长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再说王墙，他起初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听明白了之后，一张脸瞬间被气成了猪肝色。 “我说罗队啊，这样不好？”王墙沙哑着嗓音问罗队长。 “哼，王墙，你有什么意见么？”罗队长轻蔑的看了一眼王墙。 “马锐立功是不假，但是，他毕竟还只是个新人……” “新人，没错，人家马锐新来报道第一个晚上就给警队破了案子，你是老人儿，你怎么那么久都没破案呢？” 说完，罗队长死死的瞪着王墙，那张带着伤疤的大黑脸让人看得发毛。 第15章 撑腰 “可是……” 王墙鼻尖冒汗，他还想着再矫情几句，可他话没说完就被罗队长打断了。 “可是什么？你以为警务处给你发工资是养闲人的么？在这里当差，我只看能力和业绩，我管你们谁是新人谁是老人，我这么说，你们懂么？” 王墙被罗大队的一番话呛得够呛，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虽然罗队长的话难听了一些，但他说得也没错。 警队里当然是看谁有能力破案就会提拔谁，在这里混得时间长有个屁用？ “我再说一遍，马锐今天就算上岗了，你们要好好配合马队长的工作，谁要是扎刺儿，那就是故意给我老罗上眼药！” 罗队长的话说得很慢，似乎语气也并不强烈，但是最后那两句话绝对是绵里藏针。 说完之后，罗队长换了一副笑脸，好像是公事办完了，现在开启了闲聊时间。 他走到马锐的对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精致的怀表。 这块机械机芯的怀表，正是昨天马锐送给他的那个小礼物。 罗队长笑眯眯的对马锐说：“小马，你瞧，我配了一条金链子是不是好看了很多，我以后天天就带着它看时间，我心里还怪喜欢的……” 虽然这句话是跟马锐说的，像是私人对话，但是在场的人也都听见了。 罗队长啥意思？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罗队长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 他就是告诉王墙和王墙不错的那几个狗腿子，马锐是他老罗的人，而且两个人的关系还很近。 如果马锐当上队长之后，有人给马锐找麻烦，那就是给他老罗上眼药。 出门口之前，罗队长还拍了拍马锐的肩膀，说了一句：“好好干！” 马锐始终也没说话，一直低着头，眼睛看向地面。 此时此刻…… 在马锐的心里，他也有点儿想不通了？ 自己初来乍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罗大队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照顾呢？ 不过很快，马锐也就想明白了。 罗队长其实是在收买人心啊！ 在这废土之上，要想升官发财，要想把位子坐稳，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亲信。 而马锐虽然来自流民区，但是老罗已经看出他并不简单，而且相当的具有实力。 昨晚马锐能够一个人抓住并且制服钢丝杀手，这就是最大的证明。 老罗怎么能不知道，那黑雨衣不是善茬，是护卫队的退伍军人。 马锐能制伏护卫队的老兵，足可以说明，这个年轻人不但很能打而且有勇有谋，实力不可小看。 这么一个人才，自然要马上拉到自己这边来，作为自己的亲信。 以后有什么难处理的问题，罗队长就能依靠马锐的实力去帮助自己完成，如果遇到了危险，马锐也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马锐这样的人，在整个带规划区恐怕是很难才能出现一个的。 老罗能混到巡警队大队长的职位，自然也是相当聪明的人。 他当然要拉拢马锐这样的厉害角色，难不成去拉拢王墙那种烂仔么？ 话又说回来，昨天晚上，马锐和钢丝杀手的对决，他也险些送了性命，也是用命拼来的这个联防队大队长的职位。 想明白这些之后，马锐心里也就释然了。 然而对于马锐自己来说，能登上罗大队这条船，对于他能够在警务处站稳脚跟，也是很有利的。 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么？ 当罗队长离开联防队办公室之后，马锐可以清晰的感觉出，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自己。 有羡慕，也有怨恨。 当然，怨恨的要更多一些。 王墙冷着一张脸走到马锐对面，他个头比马锐矮很多，费力的抬起头盯着马锐的眼睛。 这一次，面对王墙那充满敌视的眼神，马锐并没有任何躲闪。 “马锐，你到底跟老罗啥关系？”王墙恶狠狠的问。 “呵呵，没啥关系。”马锐似笑非笑的回答。 “没啥关系是啥关系？”王墙又问。 “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草，我不问了行么？” 王墙气哼哼的瞪了马锐一眼，走到门口朝着远处看去，见罗队长已经走上了楼，他才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罗疤子，算你狠！” 低声骂了一句之后，王墙叼上一根烟，转回身冲着几个队员说：“来来来，继续玩儿牌！” 王墙招呼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继续打牌，办公室内，又开始乌烟瘴气大声喧哗了起来。 这些人，似乎完全没有把马锐这个新任大队长放在眼里。 那几个跟王墙要好的人一边打牌，也都翻着眼皮看着马锐，一脸无所畏惧，好像马锐只是一只纸老虎一样。 马锐盯着牌桌，慢慢的皱起了眉毛。 现在他既然做了联防队的大队长，他就不能纵容这些人把办公室搞得乌烟瘴气。 想玩牌可以，去外面玩去！ 既然老罗这么器重他，让他做了这里的大队长，马锐就要好好的改善整个联防队原来的旧风气，在这里设立新秩序，让老罗看看自己的能力。 马锐是这里的心主人，他需要立规矩了！ 立规矩！ 没错，马锐要在这里立下新规矩！ 只要联防队能做出成绩来，马锐就有筹码去找罗队长讲条件，提高联防队的整体福利。 要是马锐以前的脾气，他肯定会走上前一脚将牌桌踢翻了。 让王墙和那几个烂仔知道一下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威力！ 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 这里不只马锐一个人，毕竟还有小兵。 小兵还是个孩子，他是马锐的软肋。 马锐不怕得罪王墙这些人，而且完全也没有把这几个烂仔放在眼里，但是他担心，自己不在宿舍的时候，小兵会被王墙他们欺负。 因此，马锐不得先不忍下一口气，强行压住踢翻牌桌的冲动。 “哎呦喂，我说马队长啊，老罗都走了你这条狗还不走，看什么看啊？”王墙抬头瞄了马锐一眼，冷冷的说，“想跟我们一起打牌，你特么的会么？” 王墙的一句话提醒了马锐，也让他缓过神来。 马锐的嘴角朝上翘了翘，故意换了一种很怂很谄媚的语气说：“呵呵，王组长，打牌我还真不怎么会，以后有机会还请王组长教教我啊……” 第16章 租房子 马锐知道，现在他还不是动王墙的时候，因为机会还没有成熟。 等他没有后顾之忧了，才是他立规矩的时候。 马锐会拿王墙第一个开刀，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王墙嘴里咕哝了一声：“傻博一，特么傻戳在这里老半天，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谁包你啊？” “哈哈哈哈……” 马锐刚刚离开办公室，后面就传来了一阵很大声的哄笑声。 马锐咬了咬牙，他知道，要想好好整顿一下联防队，打压一下王墙和那几个狗腿子的气焰，他最好还是从宿舍搬出去住。 而且把小兵留在这里给那些杂碎当佣人，马锐真的不忍心。 马锐心里想：凭什么，我和小兵又不欠你们的？ 反正现在口袋里也多了五百块钱，在附近租一间小房子兄弟两人一起住，应该也不困难。 也许是办公事里那几个人说的话太难听，二饼有点儿听不下去了，所以他也从办公室里追着马锐跑了出来。 似乎马锐做了这个新的联防队大队长之后，二饼是唯一替他高兴的人。 “哎呀，马锐兄弟啊，你厉害了，”二饼不无羡慕的说，“没想到你第二天当差就坐上了队长的位置，而且罗队还那么器重你……” “呵呵，”马锐只是笑了笑，正好想起租房的事情，他又问，“对了，二饼兄弟，我想问你个事儿？” “说啊？” “在这附近能租到房子么？” “怎么，你住宿舍觉得条件不好？” “也不是，我身边不是带着小兵么，感觉……感觉总有点儿不方便……” “哦，这样啊，要不然我帮你问问，你想租什么样的？” “呵呵，我不挑剔，距离警务处这边别太远了，再有就是房租便宜点儿就行……” “明白了，我一会儿打电话让亲戚朋友帮你问问，要是有合适的我马上告诉你啊！” “行，多谢二饼兄弟了！” “好说好说。” …… 二饼的办事效率让马锐感到惊讶！ 就在马锐当上联防队大队长的当天晚上，二饼就来找马锐去看房子了。 马锐也真的没想到，这个看着其貌不扬的小胖子还这么有办事能力。 最主要的是，二饼似乎很听马锐的话，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很快，二饼带着马锐和小兵，步行了半小时，来到了租房子的地方。 这是一栋十四五层高的筒子楼，房屋中介说，楼里有两间房子都空着。 一间在十楼，一间在二楼，现在这两间房都招租，价格一样，可以让他们随便选。 马锐带着小兵跟着二饼和房屋中介把两间房子都看了一遍，两间屋的面积一样大，但是十楼那一间要比二楼的更干净，更亮堂，而且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更开阔的视野。 房屋中介说价格是三百通用币一个月，这个价格也还算合理，马锐手里的钱也够了。 二饼问马锐选哪一间，马锐想都没想就选了二楼。 这时候二饼就很奇怪了，他不解的问马锐，十楼有干净有亮堂，两间屋比较，十楼明显比二楼强很多。 而且，这楼里有电梯，也不用爬楼梯，楼高不是问题。 那么，在价格都一样的情况下，为什么非要选二楼呢？ 马锐笑了笑没说什么，把一个月的租金交给了中介，就拎着简单的行李入住了。 二饼很热心，帮着马锐张罗找出租房，还帮着马锐和小兵收拾了房间。 所以，马锐拿出三十块钱给小兵，让他去外面买点儿吃食，准备请二饼在家里吃顿饭，也算是给马锐和小兵的新家稳居了。 二饼没推辞，不一会儿，小兵就从底层楼的菜市场里买了几样小菜上来，还花了三块钱买了一瓶杂粮烧。 杂粮烧，是一种用杂粮酿成的高度烧酒。 看起来颜色是深黄色，有些像是女儿红，但是度数很高。 马锐先给二饼倒了一些，二人碰杯之后，他自己先喝了一口。 没想到，这酒一入口，跟刀子剌嗓子一样。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用酒精直接勾兑了，辛辣的酒气让马锐直咳嗽。 马锐以前生活在流民区，自然是没有喝酒这种奢侈的嗜好的，而二饼似乎也不怎么会喝酒。 所以他们把菜和馒头都吃了，却把那瓶杂粮烧剩下了。 三个人吃得差不多了，马锐对小兵说：“小兵，你去屋里收拾一下，我跟你二饼哥说几句话……” “好……”小兵答应着就跑卧室里铺床去了。 马锐很感激的握了握二饼的手，笑着说：“二饼兄弟，我和小兵初来乍到，多亏我们兄弟遇到了你，你没少照顾我们，谢谢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你看我以后怎么对你……” “马锐兄弟，你别那么客气啊，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二饼不好意思的憨憨的笑着，不停的摸着脖子，“呵呵，对了，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你马队长了？” “别，咱们兄弟之间那么称呼显得生分，你就叫我名字，或者小马都行……” “你看着年纪好像比我大一些，要不然我以后叫你马哥咋样？” “行，你喜欢就行。” “马哥？” “哎……” “呵呵呵呵……” 说着，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其实，马锐这也是在拉拢人。 现在他是大队长，他想把二饼从王墙的阵营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而且二饼这人的确人很好，心地善良，还特别喜欢帮助别人。 当初马锐来联防队报道的时候，其他的队员都有点儿欺生，瞧不起他，只有二饼肯站出来替他说话。 这时候，马锐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的说：“二饼兄弟，这屋里没外人，咱们说点儿正事怎么样？” “好，马哥你说啊？”二饼也认真了起来问道。 “白天的时候，老罗让我做这个队长，”马锐很有隐晦意味的笑着说，“呵呵，你知道是啥意思么？” “不是因为你立功了么？”二饼低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这才抬起头又问马锐，“怎么，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是，立功是一方面，老罗其实是想让咱们联防队改变一下原来的那种混吃等死的旧风气，别那么消极怠工了……” “马哥，说实在的，我也觉得现在咱们联防队不太像话了，”二饼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马锐，“那么，你想怎么搞？！” 二饼好像从马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那好像是杀气！ 第17章 杀鸡儆猴 “我觉得，导致联防队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二组组长王墙，”马锐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这条臭鱼，把整个联防队搞得乌烟瘴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挺烦他的，而且老罗看样子也挺不喜欢王墙这个人的……” 二饼看向马锐，感觉马锐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马哥，你想要搞王墙？！” “呵呵……”马锐笑得很阴冷。 “王墙，他有个亲戚在警务处的后勤队里当差，好像还是个小头目，所以他仗着有亲戚罩着他，的确是有点儿过分……” 王墙有什么亲戚在后勤队，这不是马锐所担心的。 就算他得罪了王墙，王墙的亲戚也不能把马锐怎么样？ 马锐最怕的是小兵留在宿舍被王墙的人暗中欺负，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已经从宿舍里搬出来了，没了后顾之忧。 说到这里的时候，马锐盯着二饼加重语气说：“二饼兄弟，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 “我在这里租房子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跟王墙那伙人说，你能保证么？” 二饼想都没想就点头回答道：“当然，我谁都不说！” “好！” “你真要动他？！” “呵呵……”马锐笑而不答，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才抬起头换了个话题说，“二饼兄弟啊，我是这样想的，不管王墙和他那几个小弟怎么混吃等死，我想咱们兄弟应该把联防队弄得好一些，做出点儿成绩出来，只要手里有筹码，我就可以去老罗那里让他提高咱们联防队的待遇……” “如果真能提高待遇，那是好事情啊！” “二饼兄弟，你在联防队待的时间长，你觉得，还有谁跟王墙不是一条心，或者说，还有谁向你我一样，想要干出点儿事儿来呢？” “你让我想一想……” “嗯，你慢慢想……” “我觉得蔫儿驴这人不错！” “蔫儿驴？你是说那个很少说话的黑人兄弟么？” “对，不过他不是真正的黑种人，其实是黑种和黄种混血，他家好像是种植烟草的大户，家里挺富裕的，他爸花了不少钱才让儿子进了联防队，因为他老爸种地的时候总会受人欺负，所以就想着让儿子当警察，这样比较威风么，可惜他老爸不知道，这联防队其实跟警察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么蔫儿驴来队里多久了？” “也不是很长时间，大约两个来月！” 蔫儿驴？ 马锐闭上眼睛想着这个人，他是有印象的。 那是一个皮肤很黑的家伙，人高马大的，身材也很壮。 这个黑大个子挺显眼的，马锐的印象很深，就是没怎么听他说过话，人的确比较蔫儿一些。 但是为什么叫“蔫儿驴”这个绰号呢？ 马锐个人猜测，很可能，蔫儿驴的某个地方长得比较像驴的原因？ 不过外号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蔫儿驴是可以被马锐拉拢的对象。 “除了蔫儿驴，还有别人么？”马锐又问道。 “还有一个叫阿东的四眼仔，人也不错的，马哥，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抓着黑雨衣从小巷子里回来的时候，阿东还给你帮忙呢？” “嗯，我知道，那人看着也挺实在的，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平时喜欢坐在床上看小说，你说的是他么？” “对，他就叫阿东。” “别人呢？” “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在联防队里，在你没来之前，我就和蔫儿驴和阿东两个人比较合得来，别人我就不熟悉了……” “行了，我明白了。” …… 聊了这么久，天不早了，马锐和小兵送二饼下了楼，二饼回家了。 回到屋里，小兵有点儿想不通的问马锐：“哥，其实我和二饼哥想的一样，也觉得十楼比二楼要好，可你为什么非要选这里呢？” 马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带着小兵走到窗户边。 他伸手把窗户推开，往下面看了一眼，才说：“小兵啊，这是二楼，以你的身手这里不算太高，万一有坏人堵了门，你可以从窗户这里跳下去，家里什么也不用管，只要顺着后街一直跑，以你的速度，我估计不到十分钟就能跑到警务处，就算我不在警务处，你只要呆在那里也是安全的，你明白我意思么？” 原来，马锐之所以选择了二楼，是给小兵和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和逃生通道。 果然，马锐的心思够细腻的！ “哥，我明白了！” “嗯……” 小兵愣了一下，他又问马锐：“哥，你真的要弄王墙那家伙么？” “现在我刚当上了联防队的大队长，王墙和他那几个小弟明显不服我，以后我恐怕也指挥不动他们，所以，我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杀鸡儆猴……” “没错，”小兵点点头，跟个大人一样皱着眉头说，“王墙是那几个人的头儿，你动他，的确能起到效果，但是，哥你下手的时候也别太狠了，万一出了人命可就……” 听小兵那么跟个小大人一样给自己出主意，马锐实在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小兵啊，你以为你哥还能把王墙给弄死么？” “最好别见血……” “好了好了，我知道，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行，哥，你先睡，我去把桌子收拾了再睡……” 小兵把吃剩下的那些饭菜都放在一个干净的碗里，明天热热还能凑合一顿。 当小兵看到那瓶杂粮烧都没怎么喝，他嘴里嘀咕了一句：“哎呀，这酒不好喝么，早知道就不买了，我今天浪费钱了……” “没事，这酒度数太高我喝不惯，留着以后或许还能做个燃烧弹……”马锐坐在地铺上回了一句。 “燃烧弹，怎么做？”小兵很好奇的问。 马锐笑着解释说，只要拿一块破布塞住瓶嘴，然后把布头点燃了，往坏蛋的身上一扔，就是燃烧弹。 小兵笑了，说这东西得留着，没准儿能派上用场。 小卧室不大，里面铺了两张地铺，兄弟两个躺下睡觉了。 这次马锐没有马上睡着，他闭着眼睛想着心事。 他在想，到底怎么才能一下子制服王墙呢？ 这一拳必须要够力度，不狠不能服众，但是太狠了也不行，那样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个度，马锐必须要把握好了…… 第18章 办公室不准打牌 转过天来，马锐早早的就从租住的房子那里走了出来。 到了警务处，他并没有直接下楼去联防队，而是在大厅里找了个没人看见他的地方坐下，随手拿过一张报纸看着。 大约等到九点半的时候，他这才走下楼来到了负一层。 马锐就是在故意等时间，等着王墙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把牌桌支起来。 看着从楼道里冒出来的呛人的烟气，马锐就知道，联防队办公室里和往常一样，这一上午的时间又会变成棋牌室了。 马锐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慢慢悠悠的朝着办公室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没直接进去，而是往里面看了一眼。 王墙那矬胖子正背对着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卷，正在一边洗牌一边低声咒骂着：“草，老子就不信这把牌还那么点儿背，有小人故意整老子，老子就是不信这个邪……” 在屋里提着铁壶倒开水的二饼最先看见了门口外面的马锐，他放下烧水壶悄悄的走到马锐的身边。 马锐低声对二饼说：“你去宿舍那边，把所有的队员都叫过来，就说新队长第一天上班要开会……” “你……你现在就要动手？！”二饼紧张的小脸发白。 “你什么也别管，听我的，把人都叫过来，马上！”马锐指着走廊深处，重复了一句。 “好！” 二饼小跑着去宿舍喊人了，马锐站在门口晃了晃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突然就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看着二饼带着两个队员朝办公室这边走过来的时候，马锐深吸一口气，大跨步走进了办公室。 在这个还算宽大的办公室里，基本上都是王墙的人。 这两三个人以为有王墙这个二组组长罩着他们，所以有人见到马锐这个新队长进来了，也没一个人主动跟马锐打招呼。 他们都装作没看见，仿佛把马锐当成了空气。 “你们都在了，很好，今天我第一天当值，我跟你们说，这里是办公场所，大家最好把办公室留给我，我不想在这里再看到有人打牌，知道么？” 以前，马锐在这里都只是压着声音小声说话。 没想到，这一次他的声音挺大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王墙也许是又抓了一手烂牌，所以听马锐这么一喊话，登时就火冒三丈了。 他用力把手里的牌摔在办公桌上，恶狠狠的一转脸，就破口大骂道：“草，老子在这里玩牌怎么了，你特么管得着……” 王墙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马锐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扇在了王墙那张丑陋的肥脸上。 这一声特别响亮，好似一起扇在了玩牌那几个人的脸上！ 扇了一巴掌之后，马锐快速的收回手，他的眼睛目不斜视，好像根本就没看见刚才扇的人是谁？ 王墙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扇懵逼了？ 他完全没想到，一向很好欺负的马锐，居然敢直接跟他动手。 这么多人都看着，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王墙脸红脖子粗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身体朝着马锐扑来，举起拳头就要打…… 然而，马锐始终没有看王墙一眼！ 在眼角的余光里，发现有一个绵软无力的拳头朝着自己的下巴打来，马锐一翻手就扣住了王墙的手腕。 马锐的力度极大，那只手就像是铁箍一样，死死的扣住了王墙的手腕。 借着王墙冲向自己的力量，借力打力，他一侧身，手臂往前一送，王墙那矮胖的身体就不知怎么双膝跪在了马锐的脚边。 马锐自然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就放过王墙，他钳住王墙的手并没松开，手一抖，不知怎么就把王墙的小手指握在了掌心。 然后顺势用力一掰…… 咔一声！ 所有人都很明显的看出来，王墙右手的小手指已经变成了九十度，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扭曲着。 并且，那支出来的小手指还在迅速的变红变紫！ 应该是充血导致的！ 这样的疼痛一般人是无法忍受的，王墙嘴里发出的喊叫声已经不像人了，简直如同杀猪一样难听。 马锐这才松开手，王墙双膝跪地，上半身都趴在了地上，赶紧用另一只手攥住自己受伤的手。 王墙那一双母猪眼看着自己歪斜在一边的小拇指，从深紫变成了黑色。 他的神经也从紧张，到疼痛，一直到绝望…… “啊啊啊……” 王墙只能发自本能的喊着。 但是他的声音一声不如一声高，好像是力气已经快耗尽了。 其实，从王墙出手到被马锐打倒，时间也不超过五六秒钟！ 剧烈的疼痛让王墙脖子周围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而且他全身都因剧痛而哆嗦了起来，脸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砸！ 这一幕，不只是王墙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看到了。 而且，被二饼从宿舍叫来的其他两个队员也看见了，这两个人就是蔫儿驴和阿东。 二饼看到一向飞扬跋扈说一不二的王墙居然眨眼之间就跪了，还输的十分彻底，他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场的五六个联防队员，几乎都盯着马锐。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他们连大声喘息都不敢。 这时候的王墙也只是疼得大口吸气，似乎现在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此，整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轻轻松松的制伏了王墙，马锐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他好像一点儿没费劲儿，甚至是连一点儿汗都没出。 马锐，曾经的警界精英，后来卧底在毒贩大佬的身边，长时间在匪窝里做卧底，这让他也有了一些痞性。 再后来，他又鬼使神差的穿越到了流民区，在极度恶劣的环境里挣扎了三年。 他的武力和实力，甚至是残忍程度和人性的复杂程度，这些都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说，让马锐弄王墙这么一个怂蛋，岂不是跟玩儿一样！ 说句难听的，简直就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简单！ “呵呵……怎么了这是……怎么都不言语了……” 见屋里这么安静，马锐居然咯咯咯的笑了，笑的还那么的慈眉善目。 第1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呵呵，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别这么紧张么？”马锐笑的慈眉善目的，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打过人一样，“我刚才就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呵呵，我也不是不让你们玩牌，而是不能在办公的地方玩儿……” 见大家还是不说话，马锐冲着王墙那几个小弟，笑呵呵的问：“对了，王墙组长呢，我进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他呢，他今天没来上班么，我还有事情要跟他请教呢？” 那几个人被马锐这么一问，心里顿时哆嗦了一下！ 可惜，依旧还是没人说话。 马锐双手插兜，笑呵呵的在人群里找王墙，就跟王墙在跟他玩捉迷藏一样。 “王组长，你在哪儿呢？”马锐笑眯眯的不停的喊着。 不知为啥？ 马锐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点儿毛骨悚然！ 终于，有一个胆儿大的队员指着跪在地下脸朝下全身发抖的王墙说：“马……马队长，王组长在……在那跪着呢？！” “在哪儿跪着呢？” 马锐恍然大悟般一回头，没看见人，这才低头一看，似乎这才发现了王墙。 “哎呀呀，”马锐连忙绕到王墙的面前，蹲下身笑着问，“王组长，真是你啊？！” 说着，马锐双手抓住王墙的肩膀，想要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王组长，你说你也真是的，我这第一天上班，你非要给我惹点儿麻烦，难道你就没听过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句话么？” “……” 王墙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王组长，我看看你这小手指，啧啧啧，到底疼不疼啊？” 说着，马锐拉起王墙的那只手，还故意使劲捏了一下那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小手指。 立刻，王墙又虚脱般的跪了下来。 “没事没事，呵呵，就是骨节错位了，王组长，我帮你正骨……” 接着，又是一声惨嚎！ 马锐捏着那根小手指，熟练的往原处一掰，王墙的手指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原位。 这是比较简单的卸骨环的手法，马锐在警校里都学过。 刚才他下手的时候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让王墙骨折了。 虽然是复位了，但是王墙的那一只手起码也要肿上一星期，十几天不能动。 一个月之内，恐怕就连拿筷子都使不上劲。 把王墙的小手指掰正之后，马锐又把几乎虚脱的王墙拉了起来。 让人搬过来一张椅子，把王墙推到椅子上坐好。 王墙依旧用一只手死死抓住那只受伤的手，全身不停的哆嗦，上下牙也不停的相互碰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头发和脸已经全被冷汗打湿，鼻涕和口水也流的满下巴都是，看起来很恶心。 “没事没事，王组长的手没问题，休息几天就行了，”马锐看向跟王墙天天打牌的那几个小弟，“你们不是王组长的亲信么，来啊，给王组长擦擦脸，顺便包扎一下……” 然而，马锐喊了之后，那几个人突然一起摇头，谁也不敢过来，似乎沾到王墙也会霉运缠身一样。 马锐苦笑着，从桌上拿起几张扑克牌，在王墙的下巴上把口水和鼻涕刮了刮。 “王组长啊，看来你的那几个小兄弟没交透啊？一个仗义的都没有啊？”马锐笑着，语气却很冷的说。 丢掉弄脏的那几张扑克牌，马锐站起身，他的脸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背着手走到屋子正中间，慢慢的环视了一圈站在周围的所有联防队员。 现在立规矩，刚刚好！ “从今天开始，我马锐就是这里的大队长，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说的算，你们还有谁有意见，可以现在提，如果在暗处玩儿那些歪的斜的，诚心给我找麻烦，我保证，你们不会向王组长这么好运气的！” 马锐是板着脸说这些话的，而且他也已经从所有人的脸上，看出了敬畏之色。 他觉得，今天这出“杀鸡儆猴”的好戏差不多也该收场了。 就在这时候，桌上的座机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这电话一般都是王墙去接，现在王墙已经慌了，别人就更不敢动了。 马锐走过去，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罗队长的声音。 “小马，你在搞什么啊，我在二楼都听见惨叫声了？” “罗队长啊，呵呵，没啥大事儿，我就是跟王组长开个小玩笑……” “嗯，玩够了就上来，我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好的，我这就上去！” 马锐放下电话，对王墙那几个小弟说：“我上楼去见罗队长，在我下楼之前，我希望这里看起来更像一间办公室，懂吗？” 说完，马锐看了二饼一眼，点了点头，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 二楼，马锐敲了敲门，走进了巡警队的办公室。 “刚才是王墙那傻叉的声音么？”罗队长盯着马锐。 “是……”马锐点点头。 “呵呵，你们玩儿的挺嗨啊？”罗队长笑着说。 “罗队，王墙带着他的几个小弟，天天在办公室里打牌，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就……” “行，你现在是联防队的大队长，我不管你们联防队的那些私事儿，那都是小问题，我找你来是有个大麻烦想让你帮我想个法子解决一下……” 马锐心里说，刚刚被老罗提拔，果然这边就来活儿了。 不过，这速度好像有点儿快啊？！ “罗队，我就是来帮您解决麻烦的，您遇到什么麻烦了？” “先坐下，坐下说，”罗队长招呼马锐坐在自己对面，“最近有件事儿让我挺上火的，小马啊，我知道你特别聪明，所以我想跟你说一说，让你帮我拿个主意？” “罗队您说……” “麻油街上有一处夜市，你大概还没去过，那地方大排档挺多的，一到了晚上很热闹，那片区域的地皮是警务处租给商贩去经营的，每个月警务处这边都有分红拿，也算是警员们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 马锐听得很认真，眼睛一直盯着罗队长的嘴巴。 “经营那片夜市的有两个小老板，李奇和肥龙，巡警队这边为了调节李奇和肥龙的矛盾，就让他们轮流经营一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听到罗队长的问话后，马锐摇摇头，他是真没搞明白。 罗队长继续解释道：“简单说，就是一年换一次，也就是肥龙晚上经营一年，李琦白天经营一年，一年之后，他们再相互调换，肥龙换成白天，李奇再换成晚上。” “听起来，这不是挺合理的么？”马锐皱着眉问。 第20章 新麻烦 “是啊，我觉得也挺合理的，不过，那地方有个问题，就是白天的生意不怎么样，晚上的生意却很红火，所以，谁接手了晚上，就会赚到更多的钱，之前的三年时间都很太平，但是，今年出了点儿问题，肥龙一年期已经满了，但是这家伙不肯让出晚上的经营权给李奇，李奇自然是不干的，所以就来找巡警队理论……” “有合同么？”马锐问。 “合同什么的都有，也都是合法的，但是，前不久，肥龙拜了一个香头，”说到这里的时候，罗队看向马锐问道，“小马，你明白我说的拜香头是什么意思么？” “我大概能猜出来，是不是那肥龙找了个帮派大哥作为他的靠山？”马锐猜测道。 “对，基本就是这个意思，肥龙拜的香头是乌鸦帮，乌鸦帮的大哥就叫乌鸦，最近几年这家伙混得挺猛，乌鸦这个人三十出头，从打黑市拳出道的，据说此人练过泰拳，心黑手黑，不少人都怕他，现在，肥龙混进了乌鸦帮，以为自己有人给他撑腰，肥龙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所以就想欺负李奇，不肯让出夜晚的夜市经营权！” “这事儿也好办啊，不就是一个小帮派么？难道警务处还平不了一个乌鸦帮么？” “警务处是不怕乌鸦帮，但是，李奇和肥龙经营夜市的时候，给我们处里的人不少实惠，说白了就是灰色收入，李奇的意思是，如果不按照合同办理，让他接手下一年的夜晚经营权，李奇那边很可能会把这些私下里的事情声张出去，那样，对我们警务处里的高层很不好……小马，你是聪明人，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么？” 马锐明白了，罗队长肯定也收过李奇给他的灰色收入，现在李奇不能做生意了，警务处拿钱不办事，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如果警务处向着李奇这边处理肥龙呢？”马锐又问。 “其实肥龙也没少给警务处分红，如果闹翻了，肥龙说他手里还有警务处收钱的账本……” 糟糕了，这就两边都不能得罪了！ 马锐低下了头，感觉这件事情还挺难办的？ “唉……”罗队长叹口气才说，“早上的时候，我收到线人的消息，说是三天后的晚上，肥龙和李奇要在麻油街谈判，而且线人也说了，双方都叫了不少小弟和打手，谈判十有八九会谈崩，很可能会打起来，上头的人要巡警队派人去那里维持治安，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真打起来……” 马锐问罗队长：“罗队，您的意思是什么？您向着哪一边？” 罗队长也知道此事难办，他说他谁也不向着，两边最好都不要得罪，最好还是按照合同上面写的来，每年轮换一年。 罗队长表态了，也就是说，这件事，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肥龙让出来，让李奇接手夜市，一切都按合同来。 见马锐迟迟不说话，罗队长有点儿着急的问：“小马，听我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我觉得，这件事也不难办，还是要从肥龙这边下手，毕竟这事情是他先挑的头……” “没错，除了动手之外，你觉得还有其他比较和平的方法对付肥龙么？” “罗队，你现在问我我也回答不了，我必须要去夜市上观察观察，摸清这里面的情况……” “好，你说的也对，观察没问题，就是时间不等人，你大概需要几天？反正不能超过三天？” “三天够了！” 听马锐这么说，罗队长眼睛一亮：“如果三天之内你真能摆平这件事，我立刻就打报告，提升你为正式警员！” “我一定尽力！” “很好！”罗队长拿出了一部黑色的对讲机递给了马锐，“这部对讲机送给你了，你带着，有情况随时跟我汇报，这玩意儿你会用么？” 马锐拿起对讲机，这东西看起来跟手机差不多，也有一个挺大的显示器。 不过，在打电话之前，必须要抽出里面的长长的天线。 就避难堡垒目前的科技水平，对讲机的功能还很单一。 对讲机最主要的用途只有打电话和收发短信息，再高级一点儿的功能是显示地图和定位，比如上网看视频之类的功能就没有了。 马锐拿着对讲机摆弄了几下，基本也就学会了操作，毕竟相比智能手机来说，这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 罗队长进一步解释说：“对讲机里已经存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我随身的号码，一个是办公事里的座机号码，只要有一个号码打不通就换另外一个，你就肯定能找到我……” “好的，罗队，下午的时候我穿便衣去夜市，肥龙和王奇长什么样，有照片么？” “有，一会儿我让人打印一份给你送过去。” “那行，我先下去了……” “你先别走，”罗队长突然换了一种口气说，“马锐啊，你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你小子就很喜欢你么？” “呃……” 马锐脸上一红，也不知道老罗这个喜欢是几个意思？！ “看到现在的你，我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我……”罗队长很煽情的说。 “哦……”马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马，你看我脸上的这道伤疤，你知道是怎么留下的么？” 马锐摇摇头，这个他可猜不出来。 “那时候我刚来警务处，不过我比你的起步高一点，我进来就是巡警队的警员，其实也只是个小警员而已，有一次我跟着队长出任务，我们去一个菜市场维持秩序，两个肉摊子老板打起来了，别人都不敢靠近，我上了，我把一个杀猪佬给制住了，可是一个没留神，那杀猪佬的小儿子是个愣头青，趁我不注意，操起案子上的杀猪刀就朝我脸上砍了下来……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半个脑袋就被削掉了……嘿嘿……也许你也就看不见现在的罗大队了……” 马锐听着罗队长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之后，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马啊，我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在待规划区里想要坐上高位置，过人上人的生活，那是必须要冒风险的，我很喜欢你不计后果的冲动……” “罗队，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嗯，你真的很聪明，一点就透，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你会是从流民区来的，好了，我的心里话都说完了，你下去做事！” 第21章 麻油街夜市 马锐从罗队长那里出来，回到负一层的联防队办公室。 一进门，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屋子？ 原本乌烟瘴气脏乱差到了极点的办公室，虽然不能叫做一尘不染，但是也比以前变得干净整洁了。 王墙已经洗了脸，手掌上裹着一圈圈的白色绷带。 他见到马锐走进来，一张脸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 “马……马队长……”王墙低声喊了一句。 马锐没有用正眼看王墙，而是目不斜视的对办公室里的所有人说：“下午我要带两个兄弟出任务，我随便挑两个，你……还有你……就你们俩，对，二饼兄弟你也跟着我，你们三个都换便装，吃了午饭之后在这里集合……” “好的，马队长！”三人齐声道。 虽然马锐的嘴里说随便选，其实他选的那两个人就是蔫儿驴和阿东，他只是在王墙他们面前演戏而已。 中午的时候，罗队长派人送肥龙和李奇的照片的时候，还一起带来了五百块的通用币。 马锐的对讲机也立刻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传来了罗队长的声音： “喂，小马啊，我手头的现金不太多，现在只能拿出五百块，这个钱算是活动经费，你先带着用，不够了你再管我要……” “好的罗队，我这边已经准备出发了！” “行，好好干啊！” 罗大队送来了五百块的活动经费，马锐当着王墙的面，对二饼、蔫儿驴和阿东说：“钱富裕，我就留下两百作为活动经费，余下的三百块，你们一人一百……” 说着，马锐竟然发了一人一百块给二饼、蔫儿驴和阿东三个队员。 一百块钱可真不少！ 在联防队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才八百块，没想到出个任务就能多赚一百块，看得王墙那两个小弟直吞口水，有点儿后悔以前没跟马锐混了。 但是他们只能羡慕，却不敢说什么。 现在这几个人，包括王墙在内，他们都不敢招惹马锐了。 因为他们知道，马锐这人只要一沉下脸，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而且是不计后果的！ 离开联防队，二饼带着马锐去了车棚。 虽然马锐是联防队的大队长，升官了，但是他的坐骑依旧还是自行车。 不过，这一次二饼给马锐找来了一辆自行车，看起来很新，颜色也与其他自行车不一样。 二饼说，这辆车是以前联防队队长的车，现在自然可以交给马锐用了。 骑上自行车马锐才知道，堡垒内部的这种自行车，不但蹬着挺费力，而且车座子还有些隔屁股，远远不如他熟悉的共享单车骑着那么舒服。 马锐是队长，自然要朝前带路，可惜他不认识麻油街的夜市在哪里，所以只能跟着二饼他们在后面蹬车。 就这么，四个年轻人说说笑笑的就来到了麻油街。 七拐八拐了不多时，二饼告诉马锐，前面那地方就是麻油街很出名的夜市区了。 马锐放眼一看，这里是几个街区的中心。 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住在周围的居民想要回家都必须经过这里。 所以，回家之前在这里买些吃的用的带上楼就会很方便。 人流密集的地方，生意自然是不错的。 找了个露天的茶餐厅，马锐买了四杯奶茶请几个人喝。 买奶茶的钱，自然是用的剩下的那两百块钱活动经费。 不过，这里的东西倒是真不贵，一杯加双料的奶茶才六毛钱。 “马哥，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接下来，你让我们干什么？”二饼最先问道。 “也不用刻意干什么，你们就假装是路人，随便走走看看，观察一下这里的两位老板，李奇和肥龙，观察他们一天都在干什么，然后你们什么也不要做，回来告诉我就行了。” 说完，马锐拿出罗队给他的打印照片，铺在桌面上，让大家记住两个目标的样子。 李奇这个人没什么特点，就是一个黑瘦子，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马锐他们刚刚坐下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了李奇，他正在里面招呼生意。 肥龙比较有特点，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白胖子，光头，胸口纹着一条小泥鳅。 大约到了傍晚，天黑下来的时候，李奇这边带着十几个伙计开始收拾准备离开。 天黑之后，又有一拨人来到了同一个地方，重新摆摊子。 夜里来开大排档的头儿是个光头胖子，这个人很有特点，一眼就能看出他就是肥龙。 也就是这个家伙，不按照合同来，非要占着夜市不肯让给李奇。 …… 再说马锐这边，整个下午和晚上，四个人分散开来，观察了夜市区周遭将尽十个小时。 在一处不明显的地方，他们碰头把这大半天看到的事情汇总给了马锐，可惜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夜里九点之后，马锐就让二饼他们回宿舍睡觉了。 约好明天上午不用去办公室报道，而是直接来这里汇合。 二饼带着蔫儿驴和阿东离开后，马锐却没走，一直观察到了深夜将近午夜十二点。 这时候，在这里摆摊的商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因为一过十一点其实就没什么食客了。 马锐这才回到租住的小房子，小兵依旧没睡，他正站在楼门口等马锐回家。 进门之后，马锐拿出了罗队长送给他的对讲机，有些炫耀的在小兵面前晃了晃。 小兵毕竟是个孩子，看到新鲜玩儿就高兴，抱在怀里摆弄了好半天。 马锐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了一张纸上，让小兵背下来。 他告诉小兵，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楼下的小卖部打公用电话找他。 在避难堡垒里面，对讲机这东西大概是奢侈品，所以电话号码也只有四位数，很好记。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转过天来，马锐没去联防队，按照约定，他直接骑自行车来到了夜市区。 等着二饼、蔫儿驴和阿东赶到时，马锐请大家吃了馄饨当作早点。 简单说，经过两天时间的观察，马锐觉得，夜市这片区域的经营，好像跟他从罗队长口中听来的并不完全相同？ 因为，马锐好像已经发现了一个大大的疑点了…… 第22章 蔫儿驴的线索 到底是什么疑点呢？ 经过马锐这一两日的观察，他发现，虽说晚上的大排档比较火爆，赚的钱会比较多，但是白天在这里摆摊也不是没有生意。 因为人毕竟一整天都要吃饭，最少也要吃两顿饭。 白天在这地方经营餐饮，有早点和中饭两餐的生意可以做，其实也不少赚钱。 打个比方，如果夜里可以赚一百块的话，那么白天也能赚个七八十块。 而且，白天摆摊的时间明显比夜间要长，如果稍微经营的好一点，没准儿白天比夜里赚得还要更多。 既然相差不多，白天与夜晚各有优势，那么肥龙为什么非要跟李奇争夺夜间的经营权呢？至于因为不大的利益差距就要大动干戈么？ 这的确是一个大大的疑点？ 要知道，争斗最终的目的只有利益！ 如果肥龙非要挑起争端，马锐觉得，这里面或许还藏着更深层次的利益关系？ 简单说，肥龙这边或许会有一些生意，是不得不在夜晚才能进行的。 因此，肥龙这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背叛合同，非要跟李奇争夺夜晚的经营权。 吃中饭的时候，马锐就把自己所想的这些，对二饼他们说了出来。 “你们怎么看？”马锐问道。 听到马锐一问，二饼摸着下巴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来，蔫儿驴不爱说话，他低着脑袋继续扒拉碗里的饭。 只有阿东挠挠头，想了想才说：“马队长，我觉得，也许肥龙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必须要晚上才能去做，所以他才不放手夜晚的经营权……” 马锐笑了，他对阿东竖起大拇指说：“阿东，你平时那些小说真是没白看啊？” 果然，经常看小说的人，脑袋里面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马锐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要比阿东想的更多一些。 按照罗队长提供的线索，在之前的三年里，肥龙一直都按照合同行事，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肥龙和李奇都是每年轮换一次经营时间。 然而今年，肥龙这边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肥龙加入了乌鸦帮。 认识了乌鸦之后，肥龙居然想要搞事情，难道只是有了乌鸦帮为他撑腰的缘故么？ 马锐觉得，背后的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整件事肯定跟乌鸦帮脱不了关系！ 接下来，马锐的工作重点就全都放在肥龙身上了。 李奇那边可以不用管，只要找出肥龙的问题就可以了。 这天下午的时候，罗队长给马锐打来了电话。 罗队长的口气有点儿急躁：“小马，查出什么来了么？！” 马锐直截了当的问：“罗队，乌鸦帮你了解多少？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罗队长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忆着说，“乌鸦帮不算什么老帮派，也就是最近才冒出来没几天的，里面的那个乌鸦……我记得跟你说过，那家伙以前是打黑市拳出身，因为打这种拳有赌博的成分，而且也比较残忍，警务处就把打拳的地方给封了，至于乌鸦现在做什么混饭吃，我这边还真不清楚，我可以找线人去查查，但是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 “嗯，也是……” “还有一天时间，明天晚上，就是夜市正是交换的时间，如果肥龙那王八蛋不放手，李奇这边肯定就要跟他打起来了，虽说是谈判，其实就是打架争地盘……就在半年前，待规划区也发生了一次类似的群殴事件，当时打得很热闹，不单是联防队那边死伤惨重，就连巡警队里面也是一死两伤，你们联防队的大队长和一组组长就是这么折的，要不是王墙那怂货不敢出头，恐怕那一晚连他也一起挂了，所以上头很生气……如果，这次肥龙和李奇再打起来，出了什么问题，我不想看着你才当了三天队长就下台，而且，不但你有麻烦，恐怕我老罗的位置也不保了，所以……小马啊，这件事的重要性，你懂吗？！” “明白了！” “明天晚上，我会亲自带队去夜市区维持秩序，你也带着联防队去协助我们，先不管谈判结果怎么样，反正是不能让李奇和肥龙两伙人打起来……” 说完这些之后，罗队长那边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眼瞅着就过去了，事情紧急，留给马锐的时间不多了，他还剩下今天这一晚上的时间。 …… 等到天黑下来之后，马锐召集二饼、蔫儿驴和阿东，让三个人穿着便衣围绕着肥龙身边进行观察，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或者风吹草动，都要马上打电话通知他。 马锐在这里是生面孔，所以他更不会担心肥龙的人会发现自己。 有几次，马锐几乎和肥龙擦肩而过，想听听他们都说什么？ 可是，肥龙带着很浓重的口音，马锐很难听懂是一方面，而且肥龙那边挺忙的，也不会站在一个地方说太多的话。 如果今晚没有任何线索和发现的话，那么到了第三天夜里，他和罗大队行动之后就会变得很被动了。 因此，马锐的心里真的挺着急的！ 就在这时，马锐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他接了一听，本来以为是罗队长又催促他，可是接了之后才听出来打电话的人居然是蔫儿驴。 蔫儿驴跟着马锐外出执行这个任务也有两天多的时间，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三句。 这家伙会给他通报消息，马锐也挺意外的？ “马队长，我……我这边看到了一个人，他……他和肥龙一起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里，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蔫儿驴吞吞吐吐的说。 “你觉得，那个人有可疑之处，是么？”马锐问道。 “嗯……因为我认识他，那人以前是做烟草生意的，行里人都叫他药仔……” “好，蔫儿驴，你在哪里呢？我马上过去找你？” 一听之下，马锐眼睛一亮！ 药仔，做烟草生意的？ 马锐本能的觉得，这里面恐怕真有点儿什么事儿？！ 第23章 长寿粉 就在马锐着急上火的时候，蔫儿驴那边给马锐提供了一个情报。 蔫儿驴说他现在就在早上吃馄饨的地方，马锐让他不要惊动肥龙，自己快步朝那边跑了过去。 蔫儿驴是用公用电话给马锐打电话的，见到蔫儿驴之后，马锐跟着他绕到一个简易房间的后面。 马锐可以从一个铁窗里，看到房间内有一个黄头发的男人正在跟肥龙讲话。 两个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情，激烈的时候，肥龙还用手捶了几下墙。 马锐压低声音问蔫儿驴说：“那个黄毛就是你说的药仔是么？你认识那个黄毛？” 蔫儿驴点点头说：“嗯，我家里是种烟草的，以前药仔来我家收过烟叶，但是后来我就看不到他了，我老爸说，药仔好像不做普通烟草生意了，而是做了大买卖……” “做什么大买卖？”马锐问道。 “我也不能肯定，只是传言说，好像传言说那家伙是做……” 蔫儿驴这人有着一半的黑种人血统，塌鼻子，嘴唇很厚，像是两条腊肠一样挂在嘴上。 他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问一句才说半句，就跟挤牙膏一样。 对于马锐这个急性子来说，他真的是快要被蔫儿驴给急死了！ 幸运的是，二饼刚好从这里经过，见到马锐和蔫儿驴躲在角落里，他就跑过来充当了蔫儿驴的翻译。 蔫儿驴家里本来就是种植烟草的大户，他认识做烟草生意的药仔并不奇怪。 蔫儿驴告诉马锐，药仔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心术不正，普通的烟草生意利润不高，所以那家伙已经开始做“长寿粉”的买卖了？ 长寿粉？！ 什么又是长寿粉？！ 马锐自然是不知道，不过蔫儿驴家里做烟草生意很多年，这方面比阿东和二饼更了解。 于是，在二饼和马锐的催促下，蔫儿驴就给他们讲了起来…… 说长寿粉之前，必须要说另外一种东西，名字叫做“大壳粉”。 在待规划区内，有药农种植一种植物，它的果实可以制作麻醉止疼类的药物。 这种植物提取了果实内部的乳白色的液体之后，会留下一些灰色的坚硬的果壳。 有人就将果壳晾干磨成粉末，这东西就叫做大壳粉。 大壳粉有种妙用，那就是在抽烟的时候，只要用烟卷的一头沾上一点儿这种灰色的粉末，抽烟之后，就会感觉全身很轻松很舒服。 尤其是一些从事重体力的劳动者，比如挖矿的矿工和货站的搬运工，他们做了一天苦力，只要洒一些大壳粉放到烟叶里，吸了这种卷烟之后，不只是解乏而且还止痛，对于睡眠也有好处。 所以，尤其在重体力劳动者中，大壳粉比较常用，也很畅销。 最重要的是，天然磨制的大壳粉只是中草药，它并没有任何成瘾性。 可是就在两年前，售卖大壳粉的地方开始出售另外一种名叫“长寿粉”的新货。 这种长寿粉的价格要比大壳粉低一半，而且使用大壳粉的人本来都是穷人多，一看新产品那么优惠，大家纷纷开始使用这种长寿粉。 不得不承认，新产品就是比老产品好使。 那些人使用之后发现，长寿粉的疗效要比普通的大壳粉好上很多倍，持续的时间也更长久。 一时间，大壳粉的生意都被“物美价廉”的长寿粉给抢了，大家都很喜欢并且习惯使用这种新产品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 长寿粉突然就提高了价格，一直涨到了普通大壳粉的五倍还要高，那些穷人根本就买不起了。 买不起没什么，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已经对长寿粉有了依赖性，不使用长寿粉就会全身无力，甚至是痛苦得要死。 最后，这些穷苦人不得不砸锅卖铁把钱凑齐了去买长寿粉，而长寿粉的价格却越来越高……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官面上的人，有关部门将长寿粉进行化验才知道，原来长寿粉是在大壳粉的基础上，加入了某些成瘾性的化学药物。 长时间摄入，不但容易中毒，而且还容易损坏意识，让人变得癫狂。 因此，长寿粉这种东西，立刻被禁止买卖和交易。 虽然官方禁止，但是底层人民的需求量依旧很大，因为这东西只要沾上就会上瘾，几乎没办法戒掉。 因为有需求，所以长寿粉的生意依旧很丰厚，只不过转为了地下交易。 药仔就是看到了长寿粉的巨大利益，所以才转行做了长寿粉的生意。 …… 蔫儿驴今天破天荒说了这么多话，估计比他一年说的话加起来都多。 听着听着，马锐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套路跟毒贩几乎是一模一样，当初他长时间潜伏在毒窝里，最恨的就是贩毒的人。 现在药仔和肥龙在小屋里谈话，还谈了那么久。 难道，肥龙和药仔一起在悄悄做长寿粉的生意么？！ 这时候，门开了，药仔和肥龙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药仔歪着嘴，拍了拍肥龙的肩膀说：“放心，乌鸦哥明天肯定派人来助战，你不要担心李奇他们人多……” 肥龙点点头：“那好，明天晚上见，多谢了！” 药仔摆摆手：“行，我回去了！” 听了二人的简短对话，马锐的心里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从药仔的嘴里提到了乌鸦帮，那么药仔很可能也是乌鸦帮的人？ 肥龙前不久拜了乌鸦帮的香头，乌鸦帮的黑市拳生意被警队给封了，所以乌鸦不做黑市拳赌博的生意，现在开始改行做长寿粉的生意了。 长寿粉的买卖见不得光，只能晚上进行，乌鸦就想要借肥龙夜市的地盘做生意，所以肥龙才不能把夜晚的经营权交给李奇。 推理到这里，马锐高兴的一拍大腿，心里说，肯定就是这样，没错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明日晚上的谈判，乌鸦帮也会派不少人来，那么李奇那一边似乎就变得势单力薄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马锐必须要向罗队长亲自报告…… 第24章 自行车丢了 把消息报告给罗大队之前，马锐必须要谨慎一些，所以他决定跟踪一下面前这个染着黄头发的药仔。 “我跟踪一下那个药仔，你们先回宿舍？”马锐小声吩咐道。 “队长，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阿东说。 “是啊是啊，要不然我们一起陪你……”二饼也不放心的说。 “不用了，人多目标太大，而且你们对于盯梢也没啥经验，还是我一个人去，你们走，”马锐朝前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又说，“明天上午不用来这里了，你们在宿舍多睡一会儿，晚上咱们要配合巡警队那边出任务。” “好，马哥你要小心啊！” “嗯，你们快走！” 马锐本来是想用双脚跟踪前面的黄毛药仔的，可是没想到药仔那家伙走到树下上了一辆汽车，汽车很快就开走了。 马锐只好蹬上自行车，跟着前面的汽车。 自行车能跟得上汽车么？ 避难堡垒里面的汽车比较特殊，因为废土之上不出产石油，所以，汽车上用的是一种叫做“煤晶”的物质，利用煤晶的热能产生蒸汽驱动车轮。 这里的汽车用的是蒸汽发动，因此，是名副其实的“汽车”。 煤晶的原料是煤，经过了那次核爆，煤矿到处都是，开采出原煤之后，经过特殊工艺提纯浓缩，就可以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深灰色煤晶。 因为是蒸汽车，所以汽车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如果努力蹬自行车的话，还是可以追得上汽车的。 …… 没多久，药仔的汽车经过了一条小河，马锐骑着自行车过了一座小桥。 前面出现了一处建筑，铁门打开了，药仔的小汽车驶入其中。 周围几乎没有路人，马锐不敢太靠近。 因为这个破地方几乎就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很容易被发现。 马锐跳下车，将自行车放在了草丛里。 俯身朝着那处建筑小跑了几步，马锐抬头去看，从外表看，这里很像是一个旧工厂改造的拳馆。 室内有灯，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些沙袋之类练习打拳的工具。 马锐侧身躲在墙体的后面，慢慢探出脑袋朝着窗户里面看了一眼。 刚好，他看到黄毛药仔停车之后从院子里走进来。 药仔问一个在沙袋上捣拳的小弟说：“乌鸦哥在哪儿？” 小弟指了指楼上：“在二楼……” 药仔夹着一个手包，勾了勾垂下来的黄头发，快步走上了一条木质楼梯。 马锐朝上看了一眼，墙体很粗糙，攀爬的地方也多，并且二楼的外面还安装了冷气机，凭着他的体力爬上去不费什么力气。 想到这里，马锐没犹豫，抬起胳膊，用手指勾住了头顶上方的砖缝。 可是，刚要用力将身体上提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 马锐快速的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背后…… 多年生活在流民区，马锐的耳朵已经变得格外灵敏。 就在刚才他想要爬墙的时候，他好像听到身后有一些细微的响动？ 可是回头看了一下，周围除了一些杂草和废旧的轮胎之外，并没什么异常？ 马锐心里苦笑，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 扣住上面砖缝的手指稍微一用力，马锐的身体就被提了起来，另一条手臂同时够在了二楼冷气机的金属支架上。 他的两条腿也没闲着，像是壁虎一样，轻轻松松的就爬到了二楼的窗台上。 这时候，药仔夹着包才刚走上来。 他对着门里喊道：“乌鸦哥，你在里面么，我进来方便么？” “嗯，进来！”一个低沉怪异的声音响起。 门外的药仔推门走了进来，马锐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背影出现在了药仔的正对面。 那背影虽然说不上很高大，但是后背的肌肉鼓胀着，呈现出了一个三角形的轮廓。 看得出来，这个乌鸦哥肯定是个练家子不假。 此时的乌鸦哥正在逗弄着一只黑色的大鸟，用小刀子割肉喂给那只黑鸟吃。 也许，乌鸦哥以为自己养的这只黑色大鸟是一只乌鸦。 但熟悉野外环境的马锐一看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乌鸦，只是变异后的麻雀而已。 如果是真正的乌鸦，恐怕要比这只大鸟大上三四倍，那爪子一抓就是三道外翻的血口子，根本不可能在屋里豢养。 这时候，只听药仔低三下四的说：“乌鸦哥，我刚才从肥龙的地盘回来，事情都已经跟他妥了……” “很好，只要明天的交易成功了，我们一年的花销就够了，所以不能出任何问题，因为那可是一笔大买卖啊！” “明白，如果没啥事我就走了……” “你给我记住了，明天肥龙和李奇谈判，光用嘴谈判有个鸡毛用啊，你带着乌鸦帮的小弟们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我明白！” “哼哼，等着肥龙和李奇两方面都打起来，咱们再趁乱交易，等那几个中心五区的粉商带着咱们的货离开麻油街，你就可以带着兄弟们回来了，不用管肥龙的死活，让他们继续打好了……” “我都懂，乌鸦哥你就瞧好！” “好，你去！” …… 这次没白跟踪一场，马锐在乌鸦帮的老巢听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赶紧顺着排水管滑了下来，原路跑回了自行车地方。 结果到了地方，马锐左找右找，草丛里的自行车居然不见了？ 卧槽？！ 自行车丢了？！ 刚才比较着急跟着前面的汽车，马锐下车之后也没有用车锁锁车。 居然这么一会儿，他的自行车就不翼而飞了？ 先不说自行车丢了马锐赔不起，这要是回联防队一说，主要还是丢人啊！ 马锐十分懊恼，他低着头往回走…… 过了小桥之后，他忽然就看到，在河边的一棵树下，好像有一辆自行车靠在树干上。 车子怎么自己跑这儿来了？ 马锐真是满头问号？ 他快步跑到树下，借着月光一看，那果然就是自己的车，因为联防队队长的车是很显眼的。 正在马锐好奇的时候，他的后脑就被一个类似金属的东西给顶住了！ 同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举起手来！” 第25章 一起骑单车的兄弟 “别动！” 马锐心里一惊，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他慢慢的举起双手…… 不过，他没有动，想等待着后面的人继续说话。 可是等了一会儿，后面的人却没有说什么？ 什么情况？！ 莫非是遇到劫匪了？ 马锐忍不住就问道：“兄弟，你是哪儿条道上的？” “你管我是哪儿条道上的……” 后面的人被马锐一问，终于回了一句。 这声音有点儿不着调，好像还有点儿耳熟，是谁呢？！ “你想干什么？！” “少他娘的跟我废话，我倒要问问你，大晚上的你跑到乌鸦帮的地盘爬墙想要干什么？” 马锐立刻回忆起来，刚才自己爬墙的时候，他就听到身后有动静。 莫非，就是这家伙藏在了杂草和轮胎后面？ “我是警务处的人，你别胡来啊？” “哼，我说看那自行车怎么有点儿眼熟，你是联防队的？” 就在后面的人一愣神的时候，马锐一个反手就扣住了后面人的手腕。 手上一用力，那人哎呀一声，一条胳膊连同半个身体就被马锐掰了过去。 那人手里的家伙也在马锐转身的同时给卸了下来。 马锐这才发现，原来后面这位手里举着的不是枪，而是一个自行车车锁。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兄弟，别冲动，自己人啊……”偷袭马锐的人急忙哀求道。 “谁跟你是自己人？”马锐冷声问。 “我是杨辣，难道你不认识本队长么？” 杨辣？！ 马锐松开手，那人转过身揉着自己的手腕子。 很快，马锐就认出了对面这家伙是谁了？ 这个人，不就是刑侦队的那位油头粉面的大背头杨队长么？ “怎么是你？！” “小子，挺有劲儿啊？我记住你了，你叫马……马什么来着？” “马锐。” “对，马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杨队长，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嘿，我是刑侦队的大队长，你一个小屁联防队员，编外警力，你有什么资格先问我问题？” “好，我只能可以告诉你，是罗队长给我派的任务……” “老罗给你派的这是什么狗屁任务？” “不好意思了杨队长，我只能说这些了，你要想知道详细的就自己去问罗队长，我不敢多嘴透露案件细节，我回去了……” 马锐没兴趣跟这个叫杨辣的大背头多聊，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跟老罗一边的还是跟乌鸦一边的？ 所以马锐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就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他刚蹬了几下车子，车后座就一沉，显然后面坐上了一个人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肯定是那个阴阳怪气的杨辣上了自己的车。 马锐挺烦这人的，他回头看了一眼说：“杨队长，你上我车干嘛？” “你带我回麻油街！”杨辣说。 “你自己没车？”马锐反问。 “你管我呢？”杨辣拍了马锐的肩膀一下，“老子是正式编制的警队队长，让你这个编外人员送我一程，不行么？” 马锐心里来气，可是也不能撵他走，只好卖力的蹬车往麻油街骑去。 见马锐没有反抗，真的闷头蹬起车来，杨辣高兴了。 他在掌心哈了一口气，蹭了蹭自己那有些凌乱的秀发，才继续问马锐说：“哎，我说马锐啊，没想到，你一个编外联防队的小屁队员，做事还挺拼啊，那栋楼我也想着爬上去偷听来着，可是我试了几次都没上去，不过，你小子的身手还真不错……” “杨队长过奖了。” “哎，你能告诉我，你都听见什么了么？” “不好意思……” “我实话跟你说，最近有人向刑侦处报案，我觉得乌鸦那混蛋有杀人的嫌疑，所以我今晚微服私访，没想到看到一个人爬窗户……所以说，是你的出现才导致了我此次行动失败，反正都怪你，所以……老罗到底让你查什么案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是同一个案子，巡警队和刑侦队可以一起并案调查啊？” “杨队长别为难我了，你想知道，还是亲自问罗队长？” “哎，我说你是不是死心眼儿啊？” “呵呵……” “你到底说不说？”见马锐就是不张嘴，杨辣急了，“其实我跟老罗是亲戚，老罗是我叔叔，亲叔叔，我们那么近的关系，你何必瞒着我……” “哼？”马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去，你不信是么？”杨辣急赤白脸的反问。 “真是亲叔叔？” “对啊！” “那怎么罗队长姓罗，你姓杨？” “呃……”杨辣被噎了一下，“行，不说算了，明天一上班我亲自去问老罗……” 就在这时，自行车不小心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车把猛地晃了一下。 马锐就感觉杨辣的一双咸猪手从后面缠在了自己的腰间，他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哎哎，你手别放那里？”马锐皱眉喊道。 “你又不是娘们？”杨辣也理直气壮喊了一句。 “你手别搂着我腰行不行？” “马锐，你哪儿那么多屁事儿……” “你这样我全身不得劲，真的，你你你……快松手！” “我不楼你腰我要是掉下去怎么办啊？！” “这是自行车好么，你掉下去能摔死么？” “你……” 总算是回到了麻油街，把那个难缠的大背头杨辣送到了地方。 看着杨辣离开后，马锐这才骑车回到了出租屋。 转天一早，马锐来到警务处就直奔罗队长的办公室，把昨晚打听出的事情都告诉给了罗队长。 罗队长一拍桌子大骂道：“肥龙，没想到这个王八蛋想碰长寿粉的生意，真是找死啊？” 马锐并不了解堡垒内部的制度，于是问道：“罗队，我是新来的不清楚，做长寿粉这种生意到底严不严重？” 罗队长竖起两条眉毛无比严厉的说：“一公斤以内最少判刑十五年，一公斤以上并且情节严重者直接枪毙，你说严不严重？” 马锐听了罗队长的话，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避难堡垒里面对待毒品态度如此严苛。 但是话又说回来，越是危险的行业，自然也越是暴利。 比如那些想要一夜暴富的人，就是喜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一票大的，成了就吃喝玩乐一辈子，折了就彻底凉凉…… 第26章 滚刀肉 正在罗队长发脾气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有一个很没眼力见的大背头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杨辣果然挺上心此事，一上班，他真来找罗大队打听情况了。 “杨辣，这么早，你要干嘛？”罗队长没好气的问。 “罗队，你们都在啊，我找你打听点儿事儿……”杨辣笑呵呵的看了看罗队又看了看马锐。 “我们正忙着，你过会儿再来烦我，滚滚滚……” 罗队长现在正为晚上谈判的事情闹心，所以语气极其恶劣的把杨辣给撵走了。 “罗叔，注意素质啊！” 马锐听二人的语气，好像杨辣说的没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要不然不可能如此口无遮拦。 杨辣二十出头，罗队长四十多岁，他们或许真的有叔侄的情分在。 杨辣被罗大队给撵走后，马锐问罗队长说：“罗队，昨晚我去乌鸦帮的时候遇到刚才那个杨队长了？” “他？他去那里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 “行了，一会儿我去问问那臭小子，”罗队长叹了口气说，“小马，还是原来的处理方法没有变，肥龙和李奇的谈判绝对不能动手打架，今晚不管肥龙有多嚣张，我们一定要控制住局面，不能真动手！” …… 离开巡警队办公室，马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简单的向联防队员说了晚上全体行动的安排之后，他就坐在办公桌前，开始策划晚上的办案策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二饼从门口走进来，低声说： “马哥，杨队长找你……” 马锐转头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油头粉面的杨辣迈着不着调的步伐从外面走了进来。 “哎呦，杨队长啊，您怎么大驾光临到了我们这种编外人员的小破地方了，真是屈尊了……”马锐站起身假模假样的迎接道。 “呵呵，我来跟你谈个事情……” 杨辣说完，眼睛看向了坐在屋里的两个联防队员。 那两个人立刻站起来就往外走，好像他们都挺害怕这个杨队长的样子。 二饼也退出门口说：“你们谈，我们就不打扰了……” 马锐可不鸟这个杨队长，挠了挠头没好气的问：“杨队长有什么指示啊？” 杨辣大剌剌的坐在办公桌的对面，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嘶……是这样，我刚才跟老罗聊了，你们的行动我也摸清楚了，所以我决定，晚上我跟你们一起行动，怎么样？” “罗队长同意了么？” “呃……不用管他……” 马锐盯着杨辣的眼睛，见他眼神闪躲。 马锐觉得，以罗大队那么沉稳的性格，不可能会把案件的内部情况告诉给这个二了唧的杨队长。 想到这里，马锐拿起桌上的电话说：“行，我先问下罗队长……” 可是，没等马锐把电话拨出去，杨辣那货就把电话给按住了。 “杨队长，你几个意思？！” “马锐，你别多嘴，你新来的恐怕不了解我杨辣，我在这警队里，没人能管得了我，我谁的话也不听，我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 马锐被杨辣那犀利的眼神给直接逗笑了：“呵呵，杨队长的口气真霸道啊？” “马锐啊，我实话跟你说了，其实我帮你的原因很简单，我就是看那个叫乌鸦的家伙很不顺眼，有人报案说他杀了人，可是我这边又找不到证据抓他，最郁闷的是，要是论单挑的话我还打不过他，所以……” “所以……你想借晚上我们抓毒贩的时候置乌鸦于死地？” “没错，如果乌鸦那王八蛋真的参与了售卖长寿粉那种勾当，那他死一百回也不冤枉，反正我就要搞死乌鸦和乌鸦帮，免得他再在我的地盘上祸害老百姓……怎么样，今晚你行动的时候就带上我呗？” 马锐低头挠了挠鼻子，他想了十几秒钟然后才抬头问：“杨队长，你有配枪么？” “你不是废话么，我堂堂刑侦队大队长能没有枪么？”杨辣撇着嘴说。 “枪法怎么样？” “草，那还用问么？”杨辣更加不屑的撇撇嘴，“老子的枪法好的很，老子闭着眼都能打中你的定眼子，不信你可以试试？” 马锐直接被杨辣给逗笑了：“我说杨队长，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粗俗？” 杨辣自己也笑了：“呵呵，谁让你怀疑我的业务能力……” 马锐的心里有点儿动了，他们联防队这边是没有配枪的，即便老罗跟马锐关系好，他也没权利给联防队员发枪。 其实，就算是巡警队的正式警员也很少有配枪的机会，好像枪械这种东西在整个待规划区管得挺严的。 如果行动的时候带着杨辣，不管他能力如何，起码自己这边多了一把枪。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枪也能配上用场！ “那行，杨队长你可以配合我们行动，但是晚上行动的时候，你必须要听我的，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行不行？” 听到这话，杨辣有点儿不服气的样子。 因为在杨辣的心里，依旧瞧不起马锐这个编外警力。 想了一会儿之后，虽然不情愿，但杨辣还是点了头，同意了。 等杨辣离开后，马锐把二饼叫了过来，他问：“二饼兄弟，这个杨辣有点儿意思，怎么我看他有点儿混不吝，好像你们还都挺怕他，为什么呢？” “马哥，你说他啊？”二饼提到杨辣，下意识的居然吞了一口口水，“这个杨辣有个绰号叫辣子，可以说是咱们警务处的滚刀肉，就算是正式警员也都挺怵他的……” “呵呵，我看他细胳膊细腿的，他怎么就滚刀肉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啊？”马锐很感兴趣的问。 “什么来路我还真不知道，虽然杨辣的为人有点儿飞扬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他这人的本质还是一个好人，反正只要别主动招惹他，就是安全的……在杨辣刚进警队的时候，他嘴里总是说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砍人……” “靠，这么奇葩么？！”马锐笑着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27章 夜间谈判 傍晚的时候，罗队长打来了电话，让马锐这边立刻准备行动。 马锐打开武器库，本想从里面找到一些比较厉害的防身武器，可惜，只有两根金属甩鞭看起来武力值最高，其他的都是黑色的胶皮警棍。 分发了武器之后，全体联防队员在马锐大队长的带领下，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麻油街夜市。 在夜市的一条主街上，两头已经站了不少人，乌压压的一大片。 不过，看热闹的人似乎比谈判的人要多出两三倍。 街口中间的位置摆着两把木质椅子，分别坐着李奇和肥龙两个老板。 在肥龙和李奇身后分别叉腰站立的人，都是他们找来的帮手。 大概是餐饮行业的原因，所以两拨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厨房常用的工具，比如勺子和铲子。 有几个大师傅模样的人还举着黑乎乎的大铁锅，看起来很有气势。 当马锐到达的时候，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似乎李奇这边的人要比肥龙那边还要多一些。 肥龙并没有因为人少而胆怯，因为他这边有乌鸦帮为他撑腰。 不过，马锐目前并没有发现药仔带人出现在肥龙一方。 罗队长已经提前赶到了，他站在李奇和肥龙中间，好像正在很有耐心的调解二人之间的矛盾。 看目前的情况，应该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 所以马锐没有马上走过去，而先是站在街边附近听了一下谈判的对话。 “肥龙，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我这边已经收了很多租摊位的钱，如果你不让出夜晚的经营权，我这边就要双倍赔给人家，我手下这么多摊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钱你让我怎么赔得起？” “这样，李奇，只要你让出夜晚的经营权给我再做一年，我就把每天流水的百分之十给你，这样你也不吃亏？” “那也不够我赔给摊主的违约金啊？” “李奇，你不要再说了，我肥龙必须在晚上做生意，不行的话，你可以去警务处那边告我，反正我手里有那些警员收贿赂的账本，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你这么说，那可就没什么可谈了？” “李奇，我也没有办法，这里面的事情我不能跟你明讲……” “肥龙，现在我们是在谈判，你有话就讲出来吗？” 听李奇这么一喊，站在李奇身后的那些摊主和商户就一起喊叫起来：“对啊，现在是谈判，有话就说，不然怎么谈？” 李奇今晚带来的人明显比肥龙这边多十几个，所以站在李奇身后的摊主们底气十足。 如果谈崩了真打起来，他们觉得自己这边不可能吃亏。 “好……”肥龙高声喊了一句之后，从他那张油泥浮肿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凶狠，“我肥龙本来不想说，是你们非要逼我说，我肥龙之所以要占用夜晚的经营权，其实是乌鸦哥的主意，哼哼……乌鸦帮的实力你们这些衰仔不会不知道？你们有谁不服气，可以去找乌鸦哥谈啊！” 肥龙此话一出口，李奇的阵营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哼，怎么不说话了，怕了吗？”肥龙得寸进尺的大声吼道。 从李奇这边人的表情看，似乎真的不知道肥龙的后台是乌鸦帮。 看来肥龙一直都在保密自己拜香头的事，要不是罗队长的线人够厉害，给警队传回来了消息，恐怕警务处这边也不清楚真实的情况。 乌鸦帮和帮主乌鸦哥，似乎在这些小商贩和小摊主们的心中很是恐惧。 肥龙报出乌鸦帮的名号之后，感觉把对面这些人都给镇住了，他一瞬间变得更嚣张了。 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肥龙用手蹭了蹭油光发亮的秃脑袋，径直走到了李奇的对面。 “呵呵，我说老李啊，怎么样，你敢跟乌鸦哥谈条件么？” “肥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来是我们做餐饮之间内部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找别的帮派出面？” 李奇虽然这么说，但是很明显口气已经变得没那么底气十足了。 其实，李奇这边是占理的一方，按照合同，警务处也应该把夜晚的经营权归还给李奇。 但是李奇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冒出个乌鸦帮？ 乌鸦帮那些人都是打拳的出身，也就是说，乌鸦哥的小弟都是拳手，而李奇这些人都是厨子，就算人数占优势，那么打起来李奇他们也不是专业拳手的对手。 而且，李奇不愿意得罪乌鸦帮的人是真的。 李奇毕竟在夜市上做生意，如果乌鸦帮总是派小弟来夜市上捣乱，他这生意也没法儿做了。 想了一下，李奇对肥龙说：“这样，我跟我的人商量一下，肥龙，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能不能再提高点儿价格，让我这边的损失再减少一些……” 肥龙这边见李奇松口了，他也没必要咄咄逼人，其实肥龙也并不想跟李奇发生矛盾。 大家都是老相识，在夜市这条街上一起做生意也几十年了，最好是相安无事大家发财。 要不是乌鸦帮在里面挑唆，对于肥龙自己来说，白天或者夜晚经营其实也都无所谓。 如果肥龙这边再提高一些价码，李奇那边就准备同意了。 好像这一晚的谈判不会真动手，罗队长带着二十几个巡警队员也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警务处这边不在意有谁经营夜市，反正他们照常收租金，只要能不引起事端就可以了，平平静静的怎么谈都没问题。 见气氛平缓了下来，罗队长让自己的人往后面退了几步。 大家都以为，这场谈判风波就可以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个染着一撮黄毛的家伙带着七八个人从肥龙的队伍里挤了过来。 黄毛就是药仔，这家伙应该是刚到的，他身后带着的人虽然不多，只有不足十个人，但是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卷废报纸。 有经验的人一看就能猜到，那可不是废旧报纸那么简单，里面很可能藏着铁管和西瓜刀。 而且药仔带来的这几个小弟，每个人都赤膊着上半身，黝黑的皮肤，看样子都是打架的高手。 谁也没料到，本来很平静的局面，却被黄毛药仔的出现给搅浑了…… 第28章 金属箱 药仔带来的这几个人，看样子很像是南洋人。 那七八个南洋马仔肌肉外翻，血管都从皮肤下面鼓了出来，一身精瘦的腱子肉，一看都是练家子。 这几个打架高手要是跟李奇的人动了手，恐怕十个厨子也打不过一个南洋马仔，更何况这些马仔手里还拿着凶器。 “谁是李奇？” 黄毛药仔走到肥龙的身边，很挑衅的对着对面喊道。 李奇那边已经认怂了，没人回话。 药仔又提高声音喊道：“我特么再问一遍，谁是李奇？” “我是……” 没等李奇缓过神来，药仔上去就是一耳光，直接抽在了李奇的脸上，给李奇扇了一个趔趄。 李奇被打了，一下子激怒了李奇身后的那些人。 很快，他们就举起了手里的厨具朝着药仔冲了过来。 罗队长本来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连忙让所有警员冲上前，站在两拨人中间，用人墙挡住了李奇的人。 罗队长盯着药仔的眼神都快冒血了，他抽出了一根警棍骂道：“妈的，一条臭鱼搞得满锅腥，看老子不弄死你……” 马锐急忙拉住罗队长的手：“罗队，那黄毛是故意来挑事情的，还是我去处理……” 罗队长盯着马锐问：“你想怎么搞？！” 马锐简单的回答道：“我已经派我的人去做事了，或许还要等几分钟，如果顺利的话，药仔那条臭鱼死定了！” 说实话，罗队长不愿意亲自出面，毕竟之前拿了肥龙的分红。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么？ 罗队长不愿意跟李奇和肥龙撕破脸，万一肥龙那边真的拿出了什么账本捅到了上头去，他这个做队长的脸上也无光。 正好马锐要替自己出头，罗队长自然把这块烫手的山芋让了出来。 “也好，小马，你自己小心点儿啊！” 罗队长拍了马锐的肩膀一下，马锐点点头，直接朝着药仔冲了过去。 “别动，给我退后！” 马锐站在药仔的对面，面无表情的盯着药仔的眼睛。 药仔上下打量着马锐，见他穿的衣服好像不是什么正式警服。 “你谁啊？！” “联防队的。” “哎呦，联防队员，你可吓死我了……” 如果是正式警员，那么药仔或许还畏惧三分，但是联防队不算什么警务人员，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药仔嘴角一歪歪，忽然抬手就要打马锐的脸。 但是这个小黄毛的手哪里有马锐快，伸到一半被马锐一反手啪的一声打开了。 药仔瞪圆了眼睛一脸凶相的恐吓说：“傻波一，就你一个联防队的还敢招惹乌鸦帮，你就不怕我让小弟把你家砸了？” 说完了，药仔还用手指戳着马锐的胸口，越来越用力。 马锐咬着牙，他很想一巴掌给这个黄毛扇飞了。 可是不能动手是罗队长的命令，所以在没拿到十拿九稳的证据之前，马锐只能忍着。 “我在重复一句，你和你的人马上退后！”马锐依旧冷冰冰的说。 “我不退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打我啊？你能打死我吗？” 说着，药仔一脸无赖的把脑袋朝着马锐的胸口顶过来，嘴里不停的喊着： “联防队的打人了，要死人啦，快来看啊，联防队的打死人了……” 药仔这是诚心挑衅，如果马锐这边忍不住一动手，那么药仔带来的人就可以借着联防队员仗势打人的名义大打出手。 所以，马锐点燃的怒火只能拼命往下压，他绝不能先动手。 正在马锐受辱的同时…… 在不远处还站着三个可爱的联防队员，那是王墙和他的两个小弟。 联防队全体出任务，王墙他们自然也要一起跟来。 作为联防队的一员，有人看不下去了，低声问王墙说：“马队长受欺负了，咱们要不要上？” “都特么别管，我看谁敢上？”王墙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小弟说，“马锐那小子不是牛掰么，碰见硬茬子就怂成这副逼样，连还手都不敢，就跟老子能耐大……哼哼，今天谁都别管，就让小黄毛好好教训一下他……” 药仔这是恶意捣乱，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往马锐的胸口撞，越来越用力。 而且，药仔带来的那几个南洋马仔也挤到了前面，开始冲撞罗队长带来的巡警队员。 眼下的情况越来越危机，就好像是一个已经点燃的炮仗，马上就要爆炸了！ 就在这危机关头…… 突然…… 砰砰砰…… 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枪声！ 听到枪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多久，从人群外面跑过来了三个人，正是二饼、蔫儿驴和阿东。 二饼比较胖，跑在最后面，在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金属箱子，很显眼。 “马哥……东……东西被我们截获了……”二饼气喘嘘嘘的在马锐的身后喊道。 听到喊声，罗队长和马锐都一起朝着二饼这边看了过来。 本来药仔依旧还在叫嚣着，可是，这家伙在看到二饼手里拎着的金属箱之后，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原来…… 马锐在赶到夜市区之后，他可不是什么也没做，而是暗中有了部署。 他让二饼、蔫儿驴和阿东分别爬上两边最高的建筑，居高临下观察整个夜市区域。 三个人呈三点式居高临下的观察，即便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三个人的眼睛。 而且，马锐还安排杨辣和他带来的几个心腹，观看二饼他们的手势，根据方向进行抓捕行动。 果然如马锐所料，当黄毛药仔出现在夜市之后，不远处的一个僻静的角落，出现了两拨人开始秘密交易。 因为手里提着一只银色的金属箱子，所以即便在夜间也能清晰看到。 发现了交易地点之后，二饼、蔫儿驴和阿东都从高处爬下来，一起朝着交易地点逼近。 当然了，这次抓捕行动能顺利完成，杨辣也帮了不少忙。 杨辣这人虽然说话的时候比较不着调，但他毕竟是刑侦队大队长，资深的老警员。 如果只是二饼他们三个人，这个箱子恐怕也得不到手。 于是，杨辣带着他那几位刑侦队的兄弟，将那交易的人控制了起来，然后就让二饼提着金属箱，马上去马锐这边救场。 这就是之前马锐布置的简单经过…… 第29章 吃不了兜着走 “打开箱子看看……”马锐对二饼喊道。 二饼和阿东蹲下身，一起打开了金属箱子。 打开箱子后，所有人低头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包包的白色的粉末…… 看这个分量，足够超过一公斤了！ 这是纯粹的成瘾类物质，并不含有普通大壳粉。 如果要是把这些白色粉末参合到大壳粉里面一起兜售的话，那可就是几十公斤的长寿粉啊？ 一旦这些药物流出去，恐怕要祸害不知道多少人？ 所以说，这起案子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肥龙的脸立刻白了，他两条腿一软，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药仔转身就要跑，马锐哪儿能放他走，抬起腿直接踹在了药仔的后腰上…… 扑通一声！ 药仔上半身就趴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以马锐的性格，他肯定不可能轻易饶了药仔这个可恶的小黄毛。 此刻马锐的目标，也都放在了药仔这家伙的身上！ 而且刚才这家伙那么嚣张，竟然敢用手指戳自己的胸口…… 马锐上前一步，直接用脚踩在了药仔的后背上！ 那家伙本来还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却被马锐这重重的一脚，再次趴在了地上。 马锐俯下身，一手抓住药仔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往后面一掰，就把药仔的手背到了背后，再随手往上一推…… “啊啊啊……”药仔的嘴里就发出了一连串嗷嗷的惨叫声。 马锐最恨这些毒贩了！ 就是这些混蛋，不但害了不知多少人和多少美满的家庭，而且他自己也是因为潜伏在毒贩身边而发生了不测，从而才穿越到了这片鸟不拉屎的废土之上。 一时间，无数的画面在马锐的眼前快速闪过…… 也许是为了发泄，马锐抓起药仔的头发，提起药仔的脑袋一下一下的重重的磕向地面！ 立刻，传来了碰碰的闷响！ 没几下，药仔的门牙都被磕掉了，满嘴是血，他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够了，够了……小马，你再打下去真就出人命了，”罗队长的声音从马锐的背后传了过来，“马锐，够了，快停手！” 罗队长不知道一向很冷静的马锐怎么一下子发疯了，他只好用双手从背后抱住了马锐，一边在他耳边大声呼喊，这才让马锐恢复了理智。 马锐从药仔的身上下来，罗队长拿出一副手铐将药仔拷上，那家伙已经跟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罗队长转回身，命令一众警员把那几个南洋马仔也控制起来。 可是那几个南洋人都是高手，二十几个正规警员却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交手只两三个回合，那些人就全都跑掉了。 杨辣这时候已经赶了过来，他举起枪冲着那些南洋马仔又放了六枪，可惜把带来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没射中一个人。 可以看出，杨辣的射击水平真的不咋地。 也许他应该闭着眼睛开枪，或许更有准头？ 药仔被抓了，李奇和肥龙的谈判自然也就平息了。 而且此时的肥龙已经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已经摊上大事儿了。 罗队长背着手走到肥龙的面前，冷声说：“我说肥龙啊，你老老实实的做你的餐饮生意不好么，你非要跟乌鸦帮那些人掺合什么，拜香头很好玩儿么？现在可好了，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肥龙满头大汗，呆若木鸡，好像罗队长说的话他也没怎么听进去。 罗队长环视了一圈，高声喊道：“今晚这件事不是谈判那么简单了，把人给我都带走！” 虽然说是要带所有人走，但也不可能把所有人全都带回警务处。 警务处也没那么大地方，自然还是要选一些关键人物带回去问话。 肥龙和李奇这两个挑头的肯定要带走，还有满脸是血的药仔也被两个警员给抬了回去。 就此，夜市的谈判风波告一段落。 …… 回到警务处，谁都没下班，开始连夜第一轮审问。 审问过后，这里面李奇没什么大事儿，他属于不知情者，很快就放了。 肥龙虽然被乌鸦帮的人连累了，但是情节比较严重，他肯定是出不去了，至于有多么严重的后果需要之后等待处理。 药仔是最重要的嫌疑人，不过，这家伙虽然已经被马锐打成了猪头，却依旧嘴很严。 在罗队长的轮番审讯后，他就是不承认贩毒的事情与乌鸦帮有关系，而且还说自己并非乌鸦手底下的小弟。 得不到药仔有力的口供，警务处也不能把乌鸦带过来调查。 而被杨辣抓住的那几个从中心五区跑出来交易的粉商，他们只说是跟药仔单线联系，至于乌鸦帮什么的他们都不清楚。 虽说今晚破获了一起超级大案子，罗队长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上头的嘉奖和表扬，但是对于杨辣来说，他却没有获得扳倒乌鸦和乌鸦帮的任何证据。 说句大实话，杨辣傻了唧的跟着白白忙乎了一场，给老罗做了嫁衣。 所以，杨辣很郁闷的跑到联防队这边来找马锐诉苦了。 “什么？药仔什么也不说？”马锐一拍桌子吼了一嗓子，眼睛盯着杨辣问，“你们怎么审的，是不是太温柔了，对待这种垃圾，有时候光用嘴可不行……” “你是说，上私刑？！”杨辣低声问。 “药仔那货一看就是个软骨头，不打不行的，”马锐摸了摸眼眉看向杨辣，“杨队长，我教给你一招，审问药仔的时候，你拿一柄小锤子和一本厚书，然后你把书垫在他胸口上，用小锤子敲书，一般人撑不了十分钟……” “那小黄毛都已经被你打成猪头了好么，你还要刑讯逼供，马锐，你丫也真够狠啊？！” “也是，杨队长你说得对，也不能这么刑讯逼供，”马锐也许是被气糊涂了，他挠着小平头苦笑了一下才说，“药仔嘴严的原因，也许不是因为他讲义气骨头硬，恐怕是他害怕乌鸦报复他……” “药仔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这辈子也甭想出去了……” “是，药仔虽然出不去了，但是药仔在这零一三号避难堡垒里也许还有家人……” “你是说，药仔担心自己出卖了乌鸦，他的家里人会被乌鸦帮的人报复，所以才想着既然自己出不去了，不如自己把事儿全都扛了算了？” “唉……”马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杨队长啊，抓住了药仔恐怕你也还是扳不倒乌鸦帮，所以……” “所以什么？！”杨辣傻傻的问。 “所以，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第30章 乌鸦哥的拳头 夜晚，乌鸦帮的老巢内。 乌鸦双拳嗖嗖生风，他正在击打着一个巨大的沙袋。 他赤膊着上半身，皮肤黝黑精瘦，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在手臂上鼓胀着，看起来就像是爬满了虫子。 乌鸦哥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南洋人，他的头发梳成了细小的脏辫儿，额头上用一根布条将脏辫儿绷紧。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眉毛已经脱落，光秃秃的额头下面就是一双凶狠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野兽。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那是从麻油街逃回来的几个南洋马仔，他们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乌鸦目光一冷，心里就知道今晚的交易恐怕是出事了？ “怎么了？！”乌鸦哥沉声问。 “乌……乌鸦哥，咱们的货……货……都被巡警队的人给没收了，钱……钱也没拿到手……” 那个嘴快的小弟还没有把一句话说完，乌鸦突然就飞起身，一个旋风踢，就踢在刚才那个说话人的脸上。 砰地一声！ 顿时，那个小弟就朝着一侧飞了出去…… 好在不远处是擂台的弹性护栏，要是被踹飞到墙面上，这家伙恐怕就废了。 那个小弟撞在了护栏上，然后又被反弹到了地面，这一下子也摔得不轻，趴在地上也起不来了。 乌鸦在盛怒之下，没人再敢多说话。 “你们知道那是多少钱的货么？”乌鸦哥恶声恶气的大吼道。 小弟们都齐刷刷的低下了头，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五万块啊，你说，我拿什么赔给人家？” 依旧是鸦雀无声…… 乌鸦的火气无处发泄，他开始向着那些小弟拳打脚踢。 好在，乌鸦哥只是发泄，并没有真的往要害的地方攻击。 即便这样，那几个小弟也都被打倒在地，一个一个都滚成一团，不敢再站起来了。 发泄够了，乌鸦哥大口的喘着气，瞪着凶狠的眼神在人群里寻找了半天。 “药仔呢？药仔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乌鸦哥大声问着，还是没人敢回答他。 “说话啊？”乌鸦哥低头又问。 “药仔他……他被抓走了……”一个小弟捂着脑袋回答道。 “被什么人抓走的？” “好像是……是一个联防队的……” “什么，联防队的人敢管乌鸦帮的事儿？！” “没……没错，”又有一个小弟说，“就是联防队的，那人是一个生面孔，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不过，那家伙真的挺猛，把药仔几乎打掉了半条命……” “联……防……队……” 乌鸦哥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突然举起拳头，朝着面前的沙袋用力的轰出…… 轰隆一声闷响！ 乌鸦哥的拳头竟然直接打穿了面前的沙袋！ 可想而知，他的拳风有多快多猛！ 乌鸦哥打了这一记重拳之后，身体好像精疲力竭了，缓缓地坐了在一把椅子上。 他抬起手，扯下头上的发带，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 本来这次交易，乌鸦是很有把握并且做过仔细思量的。 乌鸦本来是想，借着李奇和肥龙在夜市区大打出手的时候，趁乱将交易完成。 这样，警务处的人力都被吸引到了夜市去维持秩序，人手不足，那么中心五区出来的粉商就可以轻轻松松带货回到五区。 本来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绝妙计策，没想到却被一个联防队的小角色跳出来把事情搅黄了。 这可不是小损失，足足五万块的货啊！ 五万块通用币，在这待规划区里，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损失了这么多钱，乌鸦哥怎么能不动怒呢？ “什么人胆子那么大，敢坏了我的好事？”乌鸦哥的凶狠眼神从那些小弟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你们给我去打听一下，那个联防队员叫什么名字？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好的乌鸦哥，明白了！” 几个小弟从地上爬起来，逃也是的离开了拳馆。 …… 与此同时，警务处，联防队办公室内。 杨辣霍地站起身，双手按在办公桌上，一脸义愤填膺的问马锐：“老子他奶奶的跟着老罗白忙了一场，这事儿不能完！” “杨队长啊，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对付乌鸦还要从长计议……”马锐笑呵呵的说。 “你说怎么从长计议啊？”杨辣用力的拍着桌子喊道。 “哎，杨队长你别把桌子拍坏了，你先坐下，坐下慢慢说……” “桌子他娘的又不是你们家的，拍坏了又不让你赔？”杨辣气呼呼的反驳道。 “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之前那个案子？”马锐问杨辣说。 “什么案子？！” “你说什么案子啊？” “哦哦哦，你说乌鸦涉嫌杀人那案子啊，行，我不保守，你问我就全都告诉你……” 杨辣这人的性子有点儿虎，做事情之前考虑的也不多，马锐一问，他知道什么就都可以往外说。 大约在一星期之前，有人到刑侦队报案。 报案人是一个老大爷，六十岁了，说是他的儿媳被人打了，重伤，回到家里就一直咳血，没撑一天人就没了。 可惜这女人的丈夫死的早，现在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家里就靠着儿媳打工那点儿微薄的收入过活。 现在儿子和儿媳都没了，家里只剩下了一个老人和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办？ 马锐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发酸。 杨辣也是个性情中人，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得眼圈儿发红了。 “你怀疑打伤老人儿媳的人是乌鸦，有证据么？”马锐问杨辣。 “证据不全面，只有老人唯一的口供，而且我去他儿媳打工的地方也问了，那些同事什么都不说，看到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老实人怎么敢招惹那帮打黑市拳的流氓呢？” “也就是证据不足无法逮捕乌鸦来警务处问话，对吗？” “是啊，所以我去了乌鸦帮的老巢好几次，想要找证据，可惜都没找到什么，最可恨的是，那乌鸦打拳真的很厉害，麻痹的，老子要是能打过他，我也不找什么证据，直接干死他算了，可是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啊！” “杨队长，你也别这么意气用事，既然在这里设立了警务处，那么待规划区总是要讲法律的……” “讲法律？现在虽然抓了药仔，但是，他不肯说出乌鸦是他贩毒的同伙，我们也没有办法，真是气死我了……” “这样，你带我去见见那个报案的老人，我想听听他怎么说？” “行，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今天太晚了，明天！” “行，明天下午我来找你……” 第31章 夜店服务员 转天下午，杨辣带着马锐来到了被害人居住的一栋破旧居民楼里。 这里的屋子都很小，看起来比马锐和小兵租的那间房子大不了多少。 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老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老了。 “大爷，我是刑侦队的杨队长，您还记得么？”杨辣立刻解释道。 老人眼神浑浊，布满了血丝，但他听到杨辣说自己是刑侦队的之后，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案子破了？！”老人颤声问。 “案子……案子暂时还没有破……”杨辣很歉意的摇摇头。 “唉……我就知道破不了，因为现在没人管老百姓的死活了……”老人用一种几乎是绝望的语气说。 “大爷，我不是不管，就是还缺少证据，所以我带了一位同事来，您跟他详细说说案情经过可以吗？” “还说什么，案子都破不了，我都说多少遍了，能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从里间屋探头出来了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两三岁的样子。 孩子的眼神很纯真，就是身体显得瘦弱了一些。 马锐走到杨辣的前面，语气温和并且诚恳的说：“大爷，您跟我们说说，如果我们警队的人不上心这起案子，我们也不会来问您了，您说对不对？” 老人听着觉得有理，他就打开门，让马锐和杨辣进了屋。 然后，老人把小孩叫过来，塞给了孩子几个硬币，让孩子去外面买糖吃。 毕竟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关于孩子的母亲的，老人担心孩子听了受不了。 小孩跑出门后，老人叹息一声，擦了擦眼角。 长时间的伤心欲绝，已经让老人没有多少眼泪可以流下来了。 接下来，老人告诉马锐和杨辣，他儿媳妇名字叫阮慧，两年前丈夫在矿山采矿石，被砸死了。 虽然矿山那边赔了一些钱，但是这两年养孩子也花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找了个工作就去了夜店给人家打工。 虽然是夜店，但是他儿媳不是陪酒，只是里面的服务员而已。 大约十天之前，乌鸦带着一群小弟去夜店喝酒，还叫了两个陪酒女郎过来陪酒。 可是，陪酒女郎迟迟没有来，乌鸦的脾气就上来了。 正巧那时候阮慧进去送酒水，乌鸦喝的昏天黑地，误把阮慧当成了陪酒女郎。 乌鸦见到有个女的来了，站起来抱住阮慧上去就要啃。 阮慧立刻挣扎，可是她这么一反抗，乌鸦立刻暴怒了。 大概乌鸦以为这个陪酒小姐瞧不起他，既然是吃这碗饭的为什么还这么扭扭捏捏，于是乌鸦就发飙了，抬腿就踹了阮慧的肚子一脚。 乌鸦是撒酒疯打人，但是乌鸦不是一般人，他是专业拳手，这一脚几乎把阮慧踢去了半条命，当时人就昏迷了。 当天半夜，夜店的同事们将阮慧送回家里，老人在身边照顾她。 这时候的阮慧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的咳血，本来想天亮的时候送医院的。 可是天亮之后，老人一看，儿媳妇已经气绝身亡了。 巨大的悲伤让老人彻底癫狂，他想要去跟乌鸦报仇，就算自己也被乌鸦打死也无所谓。 可是，家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孙子需要老人照顾。 如果自己死了，孙子也活不成了。 毕竟是人命关天，于是老人抱着孙子去了那家夜店。 然而，夜店老板说的却与昨晚送阮慧回来的那几个同事不一样，根本就不敢提乌鸦的事情。 老板否认了是乌鸦打了阮慧这个事实，只是说阮慧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老人不甘心，他只好又去了警务处报案，这才见到了杨辣…… 听到这里，马锐也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乌鸦这王八蛋真是无法无天了……”杨辣盯着马锐骂道。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也特别恨那些不说实话的人，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也不能怪那些同事和老板，他们也是害怕乌鸦才不敢说实话的，都是老百姓，都拖家带口的，谁生活都不容易，又有谁敢去招惹乌鸦帮的那些人呢？” 老人说了这句话之后，他似乎已经很疲惫了，低下头，开始不停的抹眼泪。 杨辣瞥了一眼马锐，见他也是低着头想心事。 他想开口问，却也不知道自己问什么，所以房间里的气氛很沉重。 过了一会儿，杨辣突然对老人说：“大爷，我有点儿口渴，您能给我们倒杯水喝么？” 老人晃了一下神，这才听清楚杨辣的话，点点头说：“行，你们等下……” 见老人走去厨房，杨辣从兜里掏出一些钱，然后问马锐：“你带钱了么？这家人怪可怜的，咱们多少给凑点儿……” 这下子马锐尴尬了！ 他不是舍不得钱，而是他真没钱啊！ 之前租房子花了三百块，老罗给的五百块活动经费他又给了二饼他们一人一百块，手里还剩下二百，不过在夜市盯梢的时候也都请二饼他们吃饭了，现在手里加在一起也才八十多块钱。 马锐脸红脖子粗的盯着手里的一把零钱，不好意思的说：“我拿五十，我留三十块吃饭就够了。” “呵，你个穷鬼，算了算了，把你的钱收起来，丢不丢人啊！”杨辣一脸鄙夷的说。 杨辣很大方，他直接抽出三百块钱，正好看到老头端着水杯走回来。 杨辣说：“大爷，这月底了我的工资也花得差不多了，我手里还能拿出三百块，您留着，给孩子买点儿吃的啥的……” “不敢要不敢要，”老人连忙放下杯子，水都撒了出来，“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啊……” “这钱您就留下，如果哪天案子破了，我们平了乌鸦帮，缴获了什么财务的话，我再分给您一份……” 说着，杨辣就把钱塞在了老人的手里。 杨辣今天做的这件事，在马锐的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在这之前，马锐本来是挺看不上杨辣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的，因为杨辣这货的确不怎么着调，但是今天杨辣做的这件事，让马锐对他的好感直接有了一次跳跃式的飙升。 在老人的千恩万谢下，马锐和杨辣离开了这间简陋的小屋子。 没走几步，马锐就看到那小孩正在树底下吃糖。 马锐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快回家，你爷在家等你呢？” “哦……” 看着小孩迈着小短腿回家了，杨辣问马锐：“案子你也了解了，接下来你说怎么办？” “走……” “去哪儿？！” “去夜店调查一下……” 第32章 匿名信 那家夜店名叫“红灯笼”，杨辣都有记录，而且他也去过那里调查。 二人轻车熟路来到红灯笼，这个时间还没有正式营业。 马锐走进夜店，问了几个工作人员之后，正如老人所说，没人愿意提起乌鸦帮和阮慧被打的事情。 听了这些人的口供之后，马锐也没有感到灰心，因为这些都是他能预料到的。 毕竟阮慧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服务员，谁也不愿意因为一个服务员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说，这案子又陷入了瓶颈。 杨辣心里很憋闷，他指着台说：“气死我了，我想喝杯酒！” “你作为一名警务人员，在上班的时候能喝酒么？”马锐提醒了一句。 “麻痹的，我不管，我就要喝，你陪我喝一杯，我请客！” 杨辣拉着马锐坐在台上，他要了两杯冒着气泡的黑色啤酒。 马锐第一次在这废土之上喝啤酒，喝了一口，感觉口感还行，而且酒精含量比较低，比上次小兵买的杂粮烧差远了，这种黑啤其实只能算是饮料。 他正好口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打了几个嗝，心里的确是舒畅了一些。 杨辣直接喝干了一大杯，感觉不过瘾，他又要了一杯。 喝了两口之后，他红着眼睛看向马锐，竖起了眼眉说：“打黑枪怎么样？” “什么叫打黑枪？！”马锐一愣，反问道。 “我刚才想到了个主意，我既然打不过乌鸦那个王八蛋，那我不如躲在乌鸦帮老巢的门口，看见乌鸦出来，一枪打死他算了……” “这就叫打黑枪啊？” “是啊！” “呵呵……” “你呵呵什么呀？” “呵呵，就你那枪法也能想出这个法子？” “我枪法不错的啊？” “呵呵，你枪法好，昨天晚上能一个南洋马仔都没打中，你开了六枪要是打中一个，乌鸦帮肯定就完蛋了……” 被马锐这么一讽刺，杨辣顿时尴尬了！ “咳咳，”杨辣摸着自己的鼻子说，“也不是完全没打中，我不是还打掉一只鞋了么？” “靠……” 喝光了啤酒，马锐问一个服务生厕所在哪儿？ 然后，马锐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出来之后，他就招呼杨辣结账走人。 夜店的人说二位长官喝酒不用给钱了，但是杨辣还是掏出二十块放在了台上。 但是，当杨辣拿出钱来的时候，却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 杨辣有点儿懵逼的说：“咦？怎么有张纸条？！” “我看看……” 马锐拿过纸条来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一些文字： “阮慧的确是被乌鸦踢成了重伤，而且当天晚上老板还问乌鸦，打伤了人最好赔一点儿钱让阮慧看医生，可是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乌鸦的小弟抽了两个大耳光，眼镜都碎了，然后，乌鸦又恐吓在场的所有人，不能把打人的事情说出去，否则难保家人不会受到连累……我也是在这里打工的，当时我在场，阮慧的死让我的良心不安，我才写了这个匿名信，请别问我是谁……” 看了这张匿名信之后，马锐的心里更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我去，是谁放我口袋里的，我怎么一点儿没察觉？！”杨辣一边愤怒一边好奇的说。 然后，他环视了在场的所有服务员，感觉他们每个人都有点儿可疑。 “行了，咱们还是走！” 马锐拉着喝得有些脸红脖子粗的杨辣从夜店出来。 到了大街上，马锐一句话不说，只是低着头朝前走。 杨辣追上来问：“说话啊？” “说什么？” “这案子怎么破？” “破案是对的，但是也别连累了别人……” “我知道我知道，马锐，你不是聪明么，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盯紧他！” “什么意思？！” “只要盯紧了那个乌鸦，早晚我们都能找到他的把柄……” “哎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到底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杨辣一拍脑门，“要不然，还是实施我的打黑枪计划！” …… 就在马锐和杨辣在红灯笼夜店调查的时候，乌鸦帮的老巢里出现了一个人。 对于马锐来说，肯定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没错，此人就是王墙。 王墙点头哈腰一脸奴才相的站在乌鸦哥的面前，一脸紧张的问： “乌鸦哥，您找我？” “听说你们联防队里最近来了个新人，这人还挺猛的，有这么回事儿么？” 乌鸦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半杯酒，不停的摇晃着。 “呃，有！”王墙点点头说。 “他叫什么名字？”乌鸦哥问。 “马锐。” “马锐？他是什么来路什么底细？” “我……我不清楚……”王墙有点儿紧张的摇摇头。 “不清楚？！” 乌鸦哥突然睁大了眼睛，抬头瞪了一眼王墙，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丢给了王墙。 王墙双手抱住，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叠通用币，看着差不多有一千块的样子。 “这钱你拿着，帮我查查那个叫马锐的人……” 王墙重新看了看手里的一叠钱，吞了口吐沫问：“乌鸦哥，您到底什么意思？！” 乌鸦哥喝了一口酒，冷冷的说：“查查他住在哪儿，我想弄死他……这么说，你懂么？” “呃……”王墙那张欠揍的脸上笑了笑，“乌鸦哥您不是跟我开玩笑？您就不怕我去警务处通风报信么？” “哼，我怕啊，真的好怕啊！所以给了你一千块的封口费，现在钱你拿了，你要是不做事，我这边还好说，但是我的那些小弟太多了我又管不过来，难免我手下的那些小弟会给你找点儿小麻烦……” “懂了懂了！”王墙连连点头。 “行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乌鸦哥厌烦的朝着王墙摆了摆手，让他赶快离开。 王墙揣着钱离开了乌鸦帮，走出大门口的时候，他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马锐啊马锐，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波一，现在你得罪人了？哼哼，你别怪我，就算我不收黑钱，早晚也会有人搞死你！” 第33章 罗队长的表扬 转天上午，警务处巡警队办公室内。 罗队长满面春风无比得意的坐在了马锐的对面，他笑眯眯的说：“呵呵，小马啊，麻油街夜市那次行动堪称完美，这案子本来上头的人都不知道，我这边也本来打算只是维持秩序的，没想到啊，突然就破了这么一起贩毒大案，上头震惊不小，让我必须得好好表扬你一下……” 马锐本来想说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他感觉这样的台词有点儿尬，所以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罗队长站起来，打开墙角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崭新的制服，放在了马锐的面前。 “小马，我说过，跟我老罗在一起做事，我绝对赏罚分明，这是正式警员的标准制服，马锐，恭喜你，正式加入警务处，成为了一名正式编制的合格警员！” 罗队长郑重的伸出手，马锐也郑重的站起来连忙伸出自己的手，两双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马锐看了一眼那整齐的叠成了四方块的正式警服，他心里一阵激动！ 本来，马锐是想给罗队长敬个礼的，表示感谢和尊重。 不过，好像避难堡垒的警务处里面没有敬礼这种礼仪。 “谢谢罗队……”马锐很诚恳的对罗队长说。 “谢什么，这是你应得的，”罗队长用手往下压了压让马锐坐下，“别站着了，坐下说……” “嗯……” 马锐坐了下来，罗队长继续说：“小马啊，你现在虽然是正式警员，福利和待遇也和正式的警员一致，不过，你依旧还要留在联防队那边做大队长，因为联防队那边我还找不到什么人比你更适合……” 马锐明白罗队长的意思，联防队那边比较难管理这是事实。 而且马锐自从做了联防队大队长之后，居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让整个联防队慵懒的面貌焕然一新。 对于罗队长来说，他自然是不想把联防队交到别人的手里。 而且，目前的实际情况是，联防队那边除了马锐也的确没有能挑起大梁的人选了。 对于马锐自己来说，让他还留在联防队做队长，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他初来警务处，对于整个警务处来说，联防队算是最为了解的地方。 而且在联防队里，马锐也发展了二饼、蔫儿驴和阿东这几个心腹，做起事情来也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马锐微笑着说道：“罗队，我没啥意见，一切听您指挥就可以了。” “嗯嗯，很好很好，我们继续努力，也许我的位置还能往上面再提一提，”罗队长笑着看向马锐，“小马啊，到时候，我现在的位置恐怕就是你的了……” “罗队啊，我真没有这个意思……”马锐故作紧张的摇头说。 “哈哈哈……我明白我明白，对了，还有一件好事情我没跟你说……” “罗队还有什么吩咐？” “现在肥龙那个扑街仔已经进去了，估计十年八年是出不来了，现在夜市的整个经营权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全都落在了李奇一个人的手里，整条夜市街从此没有争端彻底太平了，李奇每个月都会给警务处分红，我跟上头请示了，介于你立功不小，应该给予一定数额的分红，所以呢，小马啊，从本月开始，你每个月也可以拿到夜市的分红，每个月八百块通用币……” 马锐一听，心里更是一阵高兴！ 正式警员的一般待遇是每个月三千通用币的工资，再加上每月八百块的分红。 那么一个月下来，马锐能收入三千八百块通用币。 三千八百块啊！ 在这待规划区绝对是高待遇高收入了。 要知道，对于生活在棚户区的那些穷人来说，三百块就能维持一个月的花销，三千八百块对于这里的穷人来说，那可是一年的收入啊！ 有了这笔钱，马锐觉得，应该可以让自己和小兵在这零一三号避难堡垒里生活的更好一些了。 “小马，再过一两日就发工资了，这个月我会按照正式警员的待遇发给你，”罗队长在马锐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好了，拿着你的新制服回去做事，好好干啊！” “多谢罗队长！” …… 马锐回到联防队办公室，在所有联防队员的艳羡目光下，换了崭新的正式警员的制服。 这身深蓝色的警服，不但干净整洁，而且肩章和帽徽都有。 马锐本来就年轻帅气身材又好，这件深蓝色制服穿在他身上，简直是英气十足帅气逼人。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两天，马锐发了工资，三千八百块通用币一分不少。 而联防队的同事们的工资依旧是每月八百块，马锐感觉自己拿的钱比别人多那么多，他有点儿心有不忍。 于是就把二饼、蔫儿驴和阿东三个人都叫了过来，马锐拿出六百块，分别给了他们三人每人二百。 “马哥，你工资高是你拿命拼的，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二饼不好意思的说。 “是啊，马队长，这不合适？”阿东也说。 “毒贩交易那天晚上，你们三个帮了我不少忙，老罗给了我八百块的分红，咱们每人二百，你们拿回去填补家用！” 马锐知道，让别人死心塌地的信任自己帮自己办事，只是靠嘴皮子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必须要让对方看到好处和实惠。 让信任你的人都能尝到甜头，这样以后行动起来，大家也会有冲劲儿和奔头儿。 马锐分钱的时候，没有故意避讳王墙和他的两个小弟。 这是真金白银啊！ 王墙那两个小弟怎么能不眼馋呢？ 也许他们心里在想，跟王墙那个傻叉混有什么好？ 大概在他们的心里早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发了工资，马锐揣着钱请了半天假，他骑上自行车去了附近一个农贸批发市场，买了很多好吃的，而且还特意买了一箱子橘子汽水。 也许这里是搞批发的，所以橘子汽水的价格比零售便宜很多，才两块钱一瓶，马锐直接就买了一整箱二十四瓶。 将一整箱橘子汽水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车把上挂着肉和菜还有一些饼干和零食。 马锐骑上自行车，摇摇晃晃的满载而归了。 回到了他和小兵的出租屋，两兄弟高高兴兴的把吃的东西都搬进了屋子。 当小兵看到一整箱的橘子汽水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 “哥，你买这么多橘子汽水，那要花多少钱啊？！” “小兵，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天进入堡垒的时候，哥就答应过你，让你每天都能喝上一瓶橘子汽水！” “哥……我……我……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的……” 看着小兵的眼圈儿有点发红，马锐摸了摸他的头说：“傻孩子，不就是几瓶汽水么？喝完了，哥再给你买……” 第34章 放火 警务处发工资了，马锐给小兵买了很多好吃的，兄弟两个在出租屋里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饱喝足以后，马锐对小兵说：“小兵，今天哥请了半天假，一会儿还要回警务处上班，所以晚上或许会比较晚才能回来，你不要等我，自己早点儿睡觉知道么？” “哥，我知道了。”小兵点点头说。 回到联防队之后，马锐似乎并没有看到王墙，于是他把二饼叫过来问：“王组长去哪儿了？” “你说王组长啊，”二饼挠着头回忆了一下，“之前你刚离开队里之后，王组长说肚子疼，说是去医院看看，然后他就走了，现在也没回来……” “哦……” “马哥，怎么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马锐也没在意，把二饼打发走了之后，继续忙着做手里的事情。 然后，罗队长又让马锐上楼谈些事情。 没多久，天就黑了。 大约夜里七点半左右的时候，小兵在屋里等马锐等得都饿了。 他知道马锐今天恐怕要晚一些才能回家，于是自己就把一些剩菜放进锅里热了热，然后掰了半块杂粮馒头。 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橘子汽水，小兵舔了舔嘴唇，走过去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 他摸了摸又看了看，然后又放回了箱子里。 小兵没舍得喝，他担心自己喝不了一大瓶，还是等马锐回来跟他一起喝！ 然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比较杂乱。 小兵起初并没有怎么在意，因为周围也住着一些打工仔，晚上回家有时候会比较晚。 这时候，煤气炉上的剩菜已经热了，小兵关了炉子，把菜盛到碗里，拿着半块杂粮馒头刚端到小桌上准备吃饭。 突然，他就看到，从门缝下面流进了不少黑色的水来？ 而且，那水的味道很刺鼻，看起来不像是地沟冒水了，而是有点儿像是油？ 小兵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流民区，他哪里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工厂用的煤油。 看着那些黑色的油水流到了桌子下面，小兵本来是想找个东西擦一擦的。 可就在这时候，一股火苗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迅速的蔓延到了小兵的脚边。 小兵明白了，这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故意放火！ 一刹那，小兵想起了马锐的叮嘱…… 一旦遇到危险，可以从后窗跳下去！ 这里是二楼，只要先跳到一楼的窗台上，然后一翻身就能落地。 这个高度，对于生活在恶劣环境里的小兵没什么难度。 小兵刚跑到窗口，低头一看，窗外居然还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皮肤黝黑，精瘦的肌肉，头发稀疏的贴在头皮上，一看就是南洋马仔。 小兵从二楼跳下去不会有什么事，但是那两个南洋马仔手里还拿着西瓜刀。 如果这两个人朝着小兵挥刀劈砍，那么小兵一个孩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小兵也只是慌乱了两三秒而已！ 在流民区，他和马锐生活了三年时间，类似这样的危难关头，他们兄弟也不是没经历过。 冷静下来之后，小兵就想起来了，马锐之前留在厨房有一瓶杂粮烧酒。 对！ 可以做燃烧瓶的杂粮烧酒！ 小兵回忆着马锐交给他制作燃烧瓶的办法…… 方法很简单，他从床上撕下一块布条，堵在瓶口，然后凑到有火苗的地方点燃布条。 然后，小兵就举着燃烧了的杂粮烧爬上了窗台。 小兵站在窗台上，高声冲着下面喊了一声！ 等下面那两个马仔凑到一起抬头观瞧的时候，小兵就用力的丢出手里的燃烧瓶，正好砸在一个人的头顶上。 碰的一声瓶子碎了！ 因为距离比较近，另外一个南洋马仔的身上也被喷溅了不少着火的酒精。 虽然酒精的温度不高，但是这一下子也把下面那两个人吓得不轻，开始胡乱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小兵借着那两个马仔慌乱的时刻，一翻身跳下去，快速的绕开那两个马仔，就往前跑…… 可是，其中一个马仔闭着眼睛挥出一刀！ 眼瞅着刀子就朝着小兵的脑袋砍来！ 小兵猛地一侧头，脑袋虽然是躲开了，但是肩膀没有躲开。 举起手臂下意识的一档，小兵的胳膊就被刀刃划到了。 顿时，胳膊上就出现了一道大口子，血登时就冒了出来…… 小兵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他没怎么在意，在流民区经常受伤的他，根本也没把这点儿小伤放在心上。 于是，小兵头也不回的就快步朝着警务处的方向跑去！ 小兵的速度极快，不到十分钟，他就跑到了警务处。 前台值班的人都认识小兵，看到小兵受伤了更是没人拦着他。 于是，小兵跑下楼，来到负一层，正好见到了准备回家的马锐。 马锐看到小兵急匆匆的跑过来，心里就是一惊！ 他知道小兵虽然年纪很小，但他是一个相当沉稳的孩子。 小兵如此急躁，莫非出了大事情？！ “小兵，你怎么了？！”马锐跑上去抱住小兵问道。 “哥，家里有人放火！”小兵大口的喘息着喊道。 “你……你胳膊受伤了……” 走廊里昏暗，马锐这才看到小兵胳膊上都是血，立刻心疼的查看小兵的伤口。 听到喊叫声，二饼、蔫儿驴和阿东都一起跑了出来。 “二饼，快去拿药箱啊！”阿东对着二饼喊道。 “哦哦哦……”二饼马上转回身去宿舍里拿急救箱。 小兵看到马锐之后，不知怎么，他立刻哭了起来，哭得很委屈很伤心。 “小兵，没事没事，别怕，哥在这儿呢？” 马锐抱着小兵，心如刀绞！ “哥，都是小兵不好，小兵没看好咱们的家……” “小兵不哭，马上哥就给你包扎伤口，然后就不疼了……” “哥，我不是疼，我是心疼……” “傻孩子，你心疼什么啊？” “哥，咱们刚刚有个家，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可是现在又没了，哥，都是小兵不好，没给你好好的看住家……” 听到小兵这么说，马锐的心都碎了！ 第35章 踢馆 “小兵，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马锐竖起了眼眉问。 “我只看到了两个人，个子不高，挺瘦的，但是看样子肯定都是练过的，好像……好像有点儿像南洋人……” “妈的，不会是乌鸦帮的人？！”蔫儿驴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这时，二饼已经拿来了纱布和药水，他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小兵的伤口。 二饼对马锐说：“我看伤口挺深的，我先简单包扎一下，然后带着小兵去医院缝几针！” “行，小兵，你别怕，有哥在就没大事儿，你跟你二饼哥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 “哥，这点儿小伤我没事的……”小兵摇摇头说。 “听我的！” 说完，马锐转头对二饼他们说：“二饼，你和蔫儿驴一起带着小兵去医院缝针，阿东，你赶快通知消防队那边去救火……” “好！”三人齐声喊道。 “哥，咱家怎么办，我挺喜欢那地方的，”小兵眼睛红红的说，“你今天买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一箱橘子汽水，我一瓶也没舍得喝……” “傻孩子，回头哥再给你买！”马锐抹了抹小兵的脸颊。 看着四个人都走了，马锐的整张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暴雨前夕的阴云。 他一转身，一个人来到办公室，打开武器库，从里面拿出了两根金属甩鞭。 金属甩鞭也叫甩棍，就是一节手掌长短的铁棍。 只要猛地向下一甩，就可以甩出四五节的铁管，大约能有个半米长左右。 别小看这种简单的武器，只要使足力气抽在敌人的手臂或者大腿上，骨头立马就能断了。 而且，这是马锐在整个联防队里能找到的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了。 手里握着两根甩鞭，马锐离开办公室，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上楼后，当他走到警务处大门口的时候，没想到，马锐一头撞在了杨辣身上！ 杨辣这家伙这几天总往联防队这里跑，好像是找到知己了。 杨辣见马锐满身杀气，一脸凶相，登时就被吓了一哆嗦。 “擦，你吃枪药了是么？这是要干嘛去啊？！”杨辣极其惊悚的问道。 “我去平了乌鸦帮……”马锐平平淡淡的说。 听到马锐的话，杨辣先是一脸懵逼，然后瞬间变得眉开眼笑。 “嘛玩意儿？！” “杨辣，你别挡我路……” “我没听清楚，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乌鸦帮的人烧了我房子，小兵还被一个南洋马仔砍伤了，我要弄死那个叫乌鸦的……” 说着，马锐已经走出门口，朝着自行车棚走去。 杨辣故意跑过去挡在车棚的入口处，笑着说：“嘿，马锐啊，你怎么不淡定了，前两天你不是还跟我说要从长计议么？” “滚一边去……”马锐双眼通红的盯着杨辣。 “我没拦你，我有车，我开车载你去，你不觉得骑自行车去乌鸦帮踢馆太没气势了么？” 不一会儿工夫，杨辣果然从警务处的车库里开出来一辆军用吉普。 这辆深绿色的吉普车看起来很威风，就是坐上去的感觉有点儿像是拖拉机。 于是，杨辣开着车带着马锐，两个人嘟嘟嘟的朝着乌鸦帮老巢进发…… …… 一路上，杨辣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的跟马锐说着闲话。 可是，马锐始终沉着一张脸不搭理杨辣。 没多久，汽车停在了乌鸦帮的老巢门口。 马锐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杨辣一把拉住他说：“乌鸦可是泰拳高手，你一个人对付得了乌鸦么？！” “哼，那今天就试试呗！” “哎，马锐，你平时不是挺淡定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砍人！” 马锐丢下了一句话，握紧两根甩鞭直接就跳下了车。 杨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似乎有些耳熟，好半天他才想起来，对啊，这句话不是自己的座右铭么？ “哎，马锐，你怎么抢我台词儿啊？！” 这时候，马锐已经一脚踢开了乌鸦帮的大门。 踏入大门的同时，他手里的两根甩鞭用力甩出，瞬间就变成了两根半米长的铁棍。 径直走过去，马锐就看到，院子里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南洋马仔。 他们身上的衣服有烧灼的痕迹，脑袋上也有碎玻璃划开的伤口。 此时，一个人正在帮另一个人用纱布包扎伤口。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酒精味道很浓重。 马锐熟悉这种酒的味道，正是杂粮烧！ 不用问，这两个家伙就是被小兵用杂粮烧制作的燃烧瓶击中的那两个王八蛋。 而且，小兵胳膊上的伤口，也肯定是这两个人砍的…… 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来，手里还拿着武器，这些马仔都被惊了一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马锐直接走到那个正在用纱布包头的马仔对面，抬起脚猛地踹在了那人的脸上。 砰地一声！ 那个马仔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猛地后仰，直接从沙发的靠背上摔到后面去了。 在沙发边站着的另一个受伤较轻的马仔向马锐挥出一拳，忽地一下，拳头朝着马锐的下巴打来！ 马锐根本没躲，反手用甩鞭砸在了那人的臂弯处！ “啊……” 那马仔惨嚎了一声就摔倒在地，他的胳膊肯定折了！ 马锐举起一根甩鞭指着要围上来的四五个南洋马仔，大声喝道：“不想跟他一样变残废的就都别动，这里没你们的事儿，我要找的人是乌鸦，告诉我乌鸦在哪儿？” 面前这几个穷凶极恶的马仔有乌鸦哥撑腰霸道惯了，哪里惧怕单枪匹马的马锐。 很快，有个身材最壮实的光头佬，抄起了一把砍刀就朝着马锐扑来…… 马锐目光一凌！ 一个侧身躲开刀锋，抬起脚猛地踹在了那人的膝盖处，这一下子可谓是稳准狠！ 顿时，那光头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马锐手里的甩鞭横过来一扫，正好击打在那人的鼻梁骨上，立刻血流如注。 光头佬抱着脑袋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了起来。 马锐低头看了一眼光头佬，惨笑了一下，大声喝问道：“还有谁来，不服气的一起上！” 第36章 大战乌鸦哥 在场的几个马仔，看到突然闯入的这个年轻人一瞬间撂倒了他们三个人之后，就没人敢主动出手了。 马锐提着两根甩鞭朝他们走过去，没挨打的几个乌鸦哥的小弟都开始往后退。 很明显，他们已经被马锐的气势压倒了！ “乌鸦哥在哪儿？”马锐又问了一遍。 有一个小弟吓坏了，伸出手朝着楼上指了指。 马锐不再搭理这几个衰仔，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旋转楼梯，于是他走上楼梯，就朝着上面走去。 这时，杨辣刚刚停好车跑了进来。 没想到他只迟到了两三秒的时间，马锐居然轻轻松松的就撂翻了三个南洋马仔。 杨辣在心里念叨了一句：马锐，你小子真豪横啊！ 这时，马锐已经走上楼，他没看见杨辣，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杨辣的喊声： “你们双手抱头，都别动，我们是警务处的正式警员，再动，你们就是袭警！” 听着杨辣的喊声，马锐已经走到一扇房门的门口。 之前他夜里爬墙的时候，就从窗外看过里面的情况，知道乌鸦很可能就躲在这间屋子里。 碰的一声！ 马锐将房门踹开！ 果不其然，乌鸦正站在屋子中间！ 楼下搞得那么乱，乌鸦这里怎么能听不见？ “你是谁？！”乌鸦哥一脸凶相的问。 “马锐！” “马……马锐……” 看到杀气腾腾的马锐居然打败了楼下那么多小弟，即便是资深打拳高手的乌鸦哥这时候也有点儿发怵了。 “你……你要干什么？！”乌鸦故作镇定的问。 马锐竖起一根甩鞭指着乌鸦，冷声道：“乌鸦，本来我想过段时间再弄你的，可你非要招惹我，你特么是要找死吗？” “有种你……你把武器放下，咱们比比拳头……” 说着，乌鸦屈膝抬腿，双拳护在胸前，做了一个泰拳开打时候的标准姿势。 “你以为我是来跟你比武的么，你配么？” 马锐没时间跟他废话，嗖地一下，他一个箭步就跳了过去，抡起一根甩鞭就砸向了乌鸦的脑袋。 乌鸦不是楼下的那些小弟，这家伙的确也是身经百战的泰拳高手。 见到马锐轮着甩鞭打来，他侧身躲避之后，随手抄起一把凳子，用凳子的腿一别，马锐手里的一根甩鞭就脱手飞了出去。 然后，马锐直接用另外一根甩鞭攻击乌鸦的膝盖…… 不料乌鸦抬起腿躲开了攻击，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马锐的手上。 顿时，另外一根甩鞭也脱手而出，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马锐记得，以前在警校训练的时候，教官就讲过，泰拳的优点在于力量大，因为多用肘和膝盖，速度快，攻击压强大。 而且，泰拳主要是训练肘骨和小腿骨，拳手的骨头都是碎了又练练了又碎之后产生的一种新生骨，硬度相当高。 据说有的泰拳高手，鞭腿的力量可以达到一吨！ 虽然泰拳生猛，但是缺点也比较多，最主要的缺点就是没有防御，另外就是下盘不稳。 泰拳主要是进攻，就连攻击姿势里面都是两肋外放诱敌进攻。 所以，对抗泰拳要攻击要害，一是喉咙，二是胸口位置。 一旦对手遇到了泰拳高手，必须要巧打，最好不要正面刚。 以上这些想法也只是在马锐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在马锐失去两件武器，正准备俯身去捡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甩鞭的时候，乌鸦哥的膝盖就朝着马锐的头部顶来…… 这一下势大力猛！ 要是真被对手的膝盖撞击这么一下，轻则脑震荡昏迷，重则直接脑浆迸裂！ 说起马锐的反应和应变能力，不单单是上辈子做警察练就的。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他在流民区生活的三年时间里，极其残酷恶劣的环境下也让他反复磨砺。 因此，马锐的反应速度极快，甚至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 眼角的余光看到乌鸦的膝盖朝着自己的面门顶来，马锐一个翻身快速躲开。 他双手着地之后，瞬间用双手将身体挺直！ 然后他猛地踢出一脚，扫向乌鸦的双腿…… 因为泰拳的弱点是下盘不稳，不只是泰拳，很多西洋拳击也有类似的通病。 马锐使出了扫堂腿，乌鸦根本没能躲开，扑通一声，他就被马锐扫倒在地了。 马锐霍地一声瞬间跃起，用双手去卡乌鸦的脖子！ 但是，乌鸦也毕竟是打架高手，拼死拼活的战场经常在黑市拳竞技场上演。 乌鸦双手挡在胸前，直接架开了马锐的双手，然后曲起一条腿，想要用膝盖去磕马锐的肋下。 马锐只能急忙翻身闪躲，借着这点儿时间，乌鸦也翻身跳起。 乌鸦摸了摸鼻子，对着马锐呲着一口黄牙，残忍的笑着说：“马锐，你果然有两下子……受死！” 话未说完，乌鸦挥动着两只铁拳就朝着马锐呼啸打来…… 马锐躲避了几拳，但是这种组合拳的速度太快了，他肚子上也挨了一两拳。 忍着疼痛，马锐用跳跃的步伐躲避着乌鸦正面的攻击。 他只能趁着乌鸦疏忽的时刻，攻击乌鸦的弱点，同时也在保存自身的实力，积攒力气。 果不其然，乌鸦这种打法只是进攻，却缺乏防守。 这个南洋人再猛，但他毕竟不是机器仍然还是一个人，人总有力气耗尽的那一刻。 一阵如同猛虎下山般的组合拳攻击之后，乌鸦开始喘息如牛，拳风也不如之前的那么快速和有力度了。 最为对马锐有利的是，乌鸦的脚下开始凌乱，腿肚子开始颤抖，他在移动的时候，更加的下盘不稳。 于是，马锐趁机猛踢了他的膝盖内侧几下，然后又轰出一拳，正好打中乌鸦的胸口。 这几下子马锐用的都是巧劲儿，他自己这边没怎么出力气，而乌鸦的身体却开始摇晃了起来。 就在乌鸦脚步松懈的时候，马锐刚好移动到了墙边。 他突然飞身跃起，用一只脚蹬在了墙壁上，借着反弹之力，身体腾空而起，双腿猛地踹在了乌鸦的前胸…… 第37章 杨辣的枪法 马锐这一击，绝对是终极必杀技。 乌鸦的胸口挨了实实在在的一腿，他的身体连连后退，最终没有站稳而跪在地上。 跪地之后，他就吐了一口血！ 马锐丝毫没有放过乌鸦的意思，跳过去，开始了一番猛烈攻击。 拳头基本都招呼在了乌鸦的鼻梁骨、喉头和腋下，打了乌鸦嗷嗷的不停惨叫！ 要是别人恐怕就被制服了，但是乌鸦哥也是少有的一条硬汉，被一通暴揍之后，居然还在反抗。 他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马锐的拳头，等待马锐的力气用尽，乌鸦就用脑袋猛地撞在了马锐的腹部，直接将他撞翻在地。 然而…… 就在马锐晕头转向的爬起来之时…… 乌鸦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马锐！ 这把枪好面熟啊？！ 马锐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阵复杂的情感？ 这把枪，不就是自己在流民区防身的那把双管土枪么？ 这把双管土枪，还是马锐在捡垃圾的时候捡到的，当时已经残破不堪，后来还是他亲手制作、修复和校准的…… 此时此刻，怎么会跑到了乌鸦的手里呢？！ 不过很快，马锐就想通了这个问题…… 看来，在这零一三号堡垒内部，这方面的管理果然非常严格，想弄到一把冒火儿的武器非常有难度。 当日，堡垒入口的门卫没收了马锐的武器之后，不知怎么又把这件武器转手卖了。 这把枪流入了市场之后，几经周转这才买卖到了乌鸦的手里。 真是因果轮回啊！ 看到了自己的老伙计，马锐心里一喜！ 虽然那把枪是马锐的不假，但是，此刻的枪握在敌人手中，并不会因为马锐是它原来的主人而不向着马锐开火？ 马锐了解自己那把双管土枪的威力。 远距离不行，但是近距离绝对可以在他身上打出一个血窟窿！ 就在乌鸦即将扣动扳机之时…… 只听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乌鸦，把枪放下！” 没错，那是杨辣的声音。 “乌鸦，我们是警员，你给老子放下枪，不然老子就开枪了！” 杨辣也有枪，他的配枪是一把老式左轮枪，里面能装六颗子弹的那种。 一般情况下，杨辣还会带着一个备用快速装弹器，装弹器里有六发子弹，加在一起总共十二发。 按照警务处的规定，即便他是刑侦队的大队长，外出执行一般任务的时候，子弹的上限也只能带出十二发。 乌鸦不知道身后的人也有枪，他不太相信，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一眼…… 抓住这个时机，马锐朝着乌鸦扑了过去！ 马锐用双手抓住乌鸦拿枪的那只手，却被乌鸦用膝盖狠狠踢了肚子一下！ 马锐立刻眼冒金星，但是他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杨辣见乌鸦好像不听自己的，举着左轮枪也下了杀心！ 但是，此刻乌鸦和马锐滚打在一起，搞得杨辣眼花缭乱，他不敢扣动扳机，担心误伤了马锐。 “开枪啊？”马锐催促道。 “我瞄不准你让我怎么开啊？”杨辣大声抱怨说。 “你别管我，只管开枪就好了！”马锐继续喊道。 “卧槽，马锐你别废话，我要是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没事，我命大死不了，你要是不开枪，我恐怕现在就被打死了……” “好……” 杨辣被逼得没辙了，他颤抖着手指瞄着乌鸦的后背，刚要扣动扳机，马锐居然又翻到了这边来，杨辣的手指痉挛般的暂停，好悬没真的搂火儿…… 在吓出了一头冷汗之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杨辣把枪口对着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他本来是想着鸣枪示警的…… 砰地一声！ 子弹从枪膛中旋转着射出，然后撞击到了天花板的吊灯上…… 结果那吊灯直接就掉了下来，好死不死的刚巧砸在了乌鸦的头顶！ 乌鸦的脑袋被砸了一下其实并不严重，但是额头上被碎玻璃滑了好几道大口子，血流了出来，跟尘土混合在了一起，这就让乌鸦的眼睛一时间睁不开了。 乌鸦被尘土眯了眼，马锐猛地一脚将乌鸦蹬开，那一脚刚好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站起身之后，马锐又是一脚踹在了乌鸦的手腕上，那把双管土枪终于脱手了。 马锐捡起自己的枪，顶着乌鸦的脑袋，大吼了一嗓子： “别动！” 乌鸦这回是彻底怂了，跪在地上不敢动了。 “辣子，枪法不错，”马锐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看向了杨辣，“这次我说的是真的……” “过奖过奖……”杨辣尴尬的笑了笑。 “别愣着了，给他上手铐啊！”马锐提醒道。 “哦，手铐……手铐在哪儿了？哎呀，我……我好像落车上了忘带下来了……”杨辣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才说道。 马锐一头黑线！ “靠，快去找根绳子把乌鸦给我绑起来啊！” “哦哦哦……” 杨辣找了两根跳绳，这里是拳馆，健身的东西比较多，跳绳自然是有的。 两个人把乌鸦按在地上，用跳绳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 然后，马锐将自己的双管土枪别在腰间，然后捡起两根甩鞭收了起来。 最后，他抓住乌鸦的一头脏辫儿，提溜着乌鸦走出门，一直往楼底下拖去…… “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儿？！”乌鸦哥一边羞愧一边恼怒的问道。 马锐也不回答他，押着乌鸦就往楼下走。 杨辣在后面追着，其实他也不知道马锐要把乌鸦带去哪里？ 在一众小弟的惊惧目光下，一向战无不胜的乌鸦哥，居然被马锐就那么抓着头发像是小鸡一样拎出了乌鸦帮的老巢，也不知道这些小弟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将乌鸦放在车上，马锐也上了车之后，他招呼杨辣说： “开车！” “去……去哪儿啊？！”杨辣终于忍不住一脸懵逼的问道。 “去红灯笼……”马锐简单说道。 “啊？！现在去夜店干嘛？！” “赶紧开车，少问……”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马锐啊，你今天是真豪横啊！我服你了还不行么？” 第38章 证据确凿 杨辣不再多废话，开车就奔着红灯笼夜店开去。 没多久，地方到了。 这时候，夜店里依旧没有正式营业，门口连个门卫都没有。 马锐推开车门跳下车，然后抓住乌鸦哥的脏辫儿，依旧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将乌鸦提溜了出来。 乌鸦哥下车之后，还没有站稳，就被马锐猛地一踢，直接摔倒在地，沾了满身都是尘土。 马锐完全不顾及乌鸦哥的感受，直接拽着他的头发拖进了夜店里。 一进去，马锐就高声喊道：“这里谁管事？管事的人给我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 “来了来了……我……我是这里的老板……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红灯笼的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大叔，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坏人。 马锐担心自己今天的操作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他走到老板对面，缓和了语气说：“老板，之前我们见过，我今天来，依旧是为了阮慧的案子来的……” “哦哦哦，二位长官，上次来的时候，我不是都已经说了么？”中年老板苦着一张脸赔笑道。 “现在我再问一遍，”马锐盯着老板的眼睛，“当晚，是不是乌鸦打了你们的服务员阮慧？” “我真的不清楚啊？求求二位长官放过我，放过我们这家小店？” 胖老板急的满脸通红，一直给马锐作揖，显然他是猜不透马锐带着一个被打成重伤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着，马锐将手里的乌鸦朝着前面一推，那家伙全身被跳绳捆着，反正也逃不掉。 而且，这夜店里面比较黑，老板和服务员恐怕是看不出来这个被打成猪头的人就是乌鸦哥？ 马锐见乌鸦还想挣扎着想要起身站起来，他一脚又将乌鸦踹翻，抓住乌鸦头上的脏辫儿，将他的脸转向了光线足的地方。 可是，被吊灯的玻璃砸了那么一下，乌鸦的脸上都是血道子，而且还有不少灰土和泥，五官都看不清了。 马锐微笑了一下，看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服务员：“呵呵，劳烦这位小哥，给我拿些纸巾过来……” 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小哥都吓尿了，感觉走到柜台里拿出了一包餐巾纸递给了马锐。 马锐抽出一大把餐巾纸，在乌鸦哥的脸上擦了擦…… 这位以前很牛叉的乌鸦哥，他的面部总算了是清晰了起来。 看到这个被打成猪头的人，居然就是一向飞扬跋扈喝酒从不给钱的乌鸦哥，夜店老板也惊得满身是汗！ “看到了么，乌鸦哥我已经逮到了，但是我们警方目前只有阮慧的公公一个人的证词，证据还不够充足，不能治他的罪，你们谁当天晚上看到乌鸦打阮慧了，请你们跟我去警务处做个笔录，然后乌鸦就可以定罪了，十年八年的恐怕你们也见不到他了……” 马锐说完，眼睛看向了呆立在周围的几个人。 这些服务员都在低头犹豫着，他们毕竟只是小老百姓，并不敢多嘴多舌。 最为镇定的还是夜店老板，他似乎是见过一些场面的人，要不然也不敢在这种地方开夜店。 这时候，杨辣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重复着马锐的问话接茬又问了几遍，可惜依旧没人主动站出来跟他们去警务处录口供。 杨辣从裤兜里拿出上次那封匿名信，他举着那张有些皱巴巴的纸条说：“这信谁写的，肯定是你们这些人写的，既然看到了案发经过为什么不说，现在乌鸦已经这个尿样了，你们还怕他干什么啊？” 杨辣说完，周围这些人还是无动于衷。 杨辣叹口气，把眼睛看向马锐。 马锐咬了咬牙，心想，看来不说点儿狠话威胁一下，恐怕是不行了。 “你们看好了，今天乌鸦已经栽在了我手里，你们也知道乌鸦平时有多嚣张，我既然能制住这家伙，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我哪天要是不高兴了，故意来找你们这家夜店的麻烦，哼哼，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们就要乖乖跟我去警务处协助调查了……” 马锐这话虽然表面听起来没什么，但是夜店老板听后，他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话啥意思？！ 这位年轻长官连乌鸦哥这么厉害的人物都没有放在眼里，还把乌鸦哥打成了重伤，可见此人有多么厉害。 如果夜店这边不配合警务处的警官破案，那么很可能会给自己这家小店招来无法预料的大麻烦？ 对于夜店老板这个聪明人来说，为了一个已经斗败了的乌鸦哥去得罪警务处的长官，显然是相当不理智的行为，傻子恐怕都不会去这么做…… 马锐那绵里藏针的话刚刚一出口，果然产生了效果。 夜店老板急急忙忙的走到了马锐前面，低头看了一眼猪头般的乌鸦哥，笑着脸看向了马锐： “长官啊，我……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那一晚我什么都看到了，看到乌鸦踢了我们的服务员阮慧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腹处……那一脚的力度极大，当时阮慧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墙面上，当时就吐血昏迷了……我也曾经哀求乌鸦让他赔一些医药费给阮慧去治病，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乌鸦的小弟扇了好几个大耳光，你们看……我现在的脸上还有些肿呢？对于这件事，我……我也很是气不过啊，那一封匿名信其实就是我写的，是我让一个服务员悄悄放进那位大背头长官口袋里的……” “很好，你做的很对！”马锐凑上去轻轻拍了胖老板的肩头两下，“老板，请你放心，我不只是抓住了乌鸦，而且乌鸦帮也已经被我平了，以后在这待规划区里不会再有什么乌鸦帮了，以前乌鸦要是对你和你的店铺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放心大胆的说……” “好好好……”胖老板连连点头道。 “那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警务处录口供作证人么？”杨辣问道。 “我愿意，当然愿意！” “那好，那就请你跟我的车一起去警务处！” “好的好的！” 有了夜店老板出面指证乌鸦，这下子完美了！ 除了阮慧的公公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亲属以外的证人，惩治恶霸乌鸦哥已经绰绰有余了。 第39章 乌鸦帮被灭了 将夜店老板和乌鸦哥都带上吉普车，马锐低声提醒杨辣说：“你现在应该打电话通知你的兄弟去查封乌鸦帮的老巢，在那地方彻底搜查一下，如果能从乌鸦帮里面找到什么证物就更万无一失了！” “嘿，这还用你说，你以为我杨辣是第一天当差么？”杨辣一脸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早就通知了刑侦队的兄弟去查封乌鸦帮了，老罗那边我也通知了，两拨人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乌鸦帮的老巢了……” “行，那我们回警务处！” 马锐放下心，跟杨辣一起上了车，车子朝着警务处开去…… 回到警务处，马锐将乌鸦交给了巡警队的人。 而且，巡警队的同事也带回了不少消息。 他们从乌鸦帮的老巢还搜查出了几大包加了料的大壳粉，这下子乌鸦帮贩毒的证据也确凿了。 乌鸦这家伙可算是悲催了！ 殴打、恐吓加贩毒，乌鸦这个扑街仔恐怕会把牢底坐穿了！ 审讯乌鸦的事情交给了杨辣，马锐很放心。 因为杨辣一直对乌鸦恨之入骨，对待乌鸦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不参与审问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马锐主要是担心小兵的伤势。 快步跑下楼回到联防队，马锐看到小兵和二饼正坐在办公室里聊天。 看到马锐回来，小兵立刻站起来扑向了马锐。 “哥，你干什么去了？身上怎么有那么多土？！”小兵紧张的问。 “呵呵，没事，刚才出个任务，随便抓了一个小贼……” 马锐看了一眼小兵缠着纱布的胳膊，又看向了二饼问：“伤口严重么？” 二饼回答说：“医生检查了一下，说伤口不深，不用缝针，医生清理了伤口之后，还给小兵打了消炎针，说是休息几天，只要别沾水就不会有事的……” “嗯，二饼兄弟，谢谢你了……”马锐真心感谢道。 看到马锐满身是土，衣服上还有血迹。 而且，马锐的伸手二饼是知道的，看他一身疲惫的回来，分明不是抓一个小贼能搞出来的样子？ 二饼有些吃惊的问：“马哥，你刚才出什么任务啊？怎么我们这边完全不知道呢？！” 马锐看了一眼小兵，对着二饼轻轻摇摇头：“真的只是个小案子，跟咱们联防队没啥关系，我主要是协助杨队长他们，回头再跟你们说……” “好！”二饼见马锐话里有话，所以也就没刨根问底。 “对了，消防队那边什么情况？”马锐又问二饼。 “阿东和蔫儿驴都去帮忙了，房子烧的不严重，因为周围的邻居发现的比较及时，消防队没赶到的时候大伙儿就已经帮忙灭了火，不过今晚那屋子恐怕是住不了人了，要不然我去宿舍收拾一下，今晚你和小兵还住宿舍？” “行，那麻烦你了。” “马哥，瞧你说的……” 二饼真是个热心肠，马锐很庆幸自己和小兵一进警务处就认识二饼这么好的兄弟。 小兵累了，马锐就让二饼带着小兵去宿舍睡觉了。 马锐刚刚打完一场架，整个人还比较兴奋，现在根本不想睡觉。 他先将两根甩鞭和那把双管土枪放入了武器库，上了锁头锁好了，然后准备上楼去看看杨辣是怎么审问乌鸦的。 现在看到小兵并无大碍，他心里也放心了。 而且，马锐现在已经是正式警员，他有权利参与审讯工作。 刚要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有一个黑影从厕所里悄悄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喊了马锐一嗓子。 “马队长……” 马锐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人。 这人就是以前总跟王墙一起打牌的一个小弟，王墙平时总喊他叫“老喵”。 马锐见老喵神色古怪，显然是一直躲在厕所里等着马锐出来。 “老喵，有事儿？！” “马队长，我……我想跟你反映一个情况……我……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看着老喵吞吞吐吐的样子，马锐皱起眉头。 马锐在心里想：自从自己进入联防队，这个老喵一直都在王墙的屁股后面跑，他今天单独跟自己想要说什么？！ “老喵，有事儿就说呗？”马锐淡淡地笑了笑。 “好……”老喵故意吞了一口口水，“王组长……好像……好像……这几天……有问题……” “你什么意思？！”马锐板起脸问。 “好，我就实话实说！”老喵下定决心般一下子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前两天我跟王组长他们一起喝酒，王组长喝大了，他说，乌鸦哥最近好像给了他不少钱……” “什么？！”马锐的眼睛登时就瞪了起来。 “马队长，我……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当时王组长也是真喝多了，说秃噜嘴了，可是我们再问他，他却什么也不多说一个字了……而且，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听说马队长住的地方被乌鸦哥派去的小弟放了火，所以我就想起了这件事……憋在心里挺难受的，我就想跟你说一说，我也没别的意思……” 老喵说完这件事之后，他不敢去看马锐的眼睛，只是低下头盯着地面。 马锐朝着走廊深处看了一眼，才问：“王组长现在还没回来么？” “没有……”老喵摇摇头。 “行，我知道了，”马锐抬起自己的手按了老喵的肩头一下，“老喵，你去！” 这一下不重也不轻，似乎表示了一种感谢。 “哎……” 老喵答应着，转身慢慢的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马锐看着老喵转身离开的背影，他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是不是真是王墙这个王八蛋透露给乌鸦的？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乌鸦已经落网，整个乌鸦帮也不复存在了。 王墙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喵这个举动让马锐很是高兴。 这意味着什么呢？ 似乎王墙那傻叉的小团体已经开始从内部破裂了，老喵很明显是想着投靠到马锐的队伍之中来。 这是一个好现象，也是马锐这个联防队大队长最想看到的。 第40章 做事需谨慎 马锐来到二楼，杨辣正好将夜店老板从审问室里带出来，双方迎面遇到了。 “都问完了？”马锐问杨辣。 “嗯，”杨辣对着马锐点点头，然后又对夜店老板说，“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夜店老板一脸堆笑的对马锐和杨辣说：“二位长官，有空来我店里喝酒啊？” “好的，多谢了！” 然后，夜店老板转身下楼了，似乎脚步也显得轻松了很多。 毕竟中年胖老板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在看到乌鸦欺负人，而且还打死了人之后，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在心里肯定是无比痛苦的。 现在他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心里那个结也就打开了。 而且对于胖老板来说，配合警方工作，结交两个警员朋友自然对自己开店做生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乌鸦审问的怎么样？招没招，需要我帮忙么？”马锐盯着杨辣问。 “呵呵，他都招了，这案子已经结了。”杨辣笑着说。 也是，乌鸦在这么多有力证据面前，不招也没辙。 毕竟乌鸦帮只是一个刚刚冒头的小帮派，背后也并没有什么大佬给他撑腰。 “辣子，明天老罗来了，你要跟他汇报一下，这事儿不能瞒着老罗知道么？” “我知道我知道……”杨辣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拉着马锐说，“还有，我同事在乌鸦帮的老巢里搜到了五千块的现金，我想把这些钱送给阮慧的家里人，你陪我一起去？” “不了，我累了，你自己去，本来这案子也是你们刑侦队接手的案子。”马锐推辞道。 “那行，那就我自己去！” “要是没啥事，我就下去了，洗个澡睡觉了……” “好……” 马锐走下楼，好巧不巧的看到了王墙鬼鬼祟祟的在走廊门口站着。 从这家伙的表情看，就是非奸即盗。 马锐悄悄凑上去，重重的拍了王墙的后背一巴掌。 王墙大吃一惊，一转身，他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马……马队长……” “你一下午干什么去了？”马锐冷着一张脸问。 “我……我肚子疼啊？！”王墙紧张的回答说。 虽然马锐暂时不知道内情，但是他通过察言观色，很轻松就能猜到，乌鸦放火的事情跟王墙脱不了干系。 突然…… 马锐猛地伸出手卡在了王墙的脖子上！ 立刻，王墙那张丑陋虚胖的丑脸就被憋白了！ “王墙，我警告你，如果还有下次，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马锐才松开了手。 王墙靠在墙上不停的喘气，眼睛不敢看向马锐，只是低着头蹲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 转天上午，罗队长给马锐打电话让他上楼一趟。 来到巡警队办公室门口，门没关，马锐看到杨辣正在跟罗队长汇报工作。 听他们言语之间，好像说的都是乌鸦的案子。 马锐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罗队长看到门口投进来一个人影，就冲着门口喊道：“马锐，是你吗？都是自己人，进来！” “哦！”马锐应了一声走进了门。 杨辣看了马锐一眼：“乌鸦已经全都招了，昨晚我也把钱拿给了阮慧的家属，刚才我也跟罗叔都说了事情的经过，这案子算是结案了。” 听了杨辣的话之后，马锐没说什么。 罗队长笑呵呵的看着马锐说：“小马，你这案子办的挺利索啊？” “罗队，我只是帮杨队长一个忙，协助他而已，主力还是杨队长……”马锐很谦虚的回答道。 “行行行，这些我不管，只要案子破了就行了，”罗队长板起脸认真道，“小马，我找你来不是因为乌鸦这等小事情，而是有件大事想跟你聊一下……” “好……” 罗队长看向杨辣：“辣子啊，你先回去，我跟马锐单独聊几句？” 杨辣抚摸了一下大背头笑着不肯走：“一起聊呗，反正我手头也没啥案子了，我正闲得蛋儿疼呢？” “别废话，赶快给我走人，出门之后记得把门给我关上……” “卧槽，还要关门？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不让我听啊？”走到门口的时候，杨辣嬉皮笑脸的还说了一句。 “滚……” 罗队长直接把手里的半包烟丢了过去，杨辣瞬间接住，然后嘿嘿的笑着说：“我正没烟抽呢，谢了！” “臭小子……” 见杨辣关门离开了，马锐笑着问道：“罗队长，你们的关系不错啊？” “是不错，可以说，我是看着杨辣这孩子长大的……”罗队长意味深长的感叹道。 马锐心想，难怪杨辣叫罗队长罗叔，莫非他们之间真有一层亲戚关系？ 但是，马锐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别人不说，他肯定也不会多嘴问这些八卦的事情。 “小马啊，刚才杨辣已经把昨天乌鸦的案子的相关情况都跟我说了，虽然你们是抓住了乌鸦，但是这案子办的也不怎么稳妥，以后啊，你别总跟着杨辣那小子混在一起，他脑子有点儿二，做事情一根筋，说难听点儿，他就是个混不吝……所以……你在办案子之前还是要多动动脑子，不能冲动……” “是，罗队长教训的是，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罗队长习惯性的摸了摸嘴角的伤疤，话锋一转继续说，“比如接下来我要说给你听的这个案子，就绝对不能学着杨辣的办案手法，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听罗队长的口风，好像在警务处管辖范围内又出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咱们，待规划区又出事儿了？！”马锐略微紧张的问。 “这案子怎么说呢？目前还没有真正的发生，只能说是存在着潜在危机，”罗队长重重的敲了敲桌面，“不过，一旦发生了就是大事件，但是呢，能否发生，还要取决于我们警务处这边如何处理……” 罗队长说的云山雾罩的，马锐听得满头问号。 看着马锐皱紧了眉毛，罗队长笑了笑说：“我的线人发来了一个消息，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在待规划区的繁华地段发生几起金店打劫案……” “有人要打劫金店？！”马锐问。 “是的！”罗队长点点头看向了马锐，“渣辉这个人，你以前听说过么？” 第41章 棘手的大案子 渣辉？！ 马锐摇摇头，他是真没听过这个名字？ “对，你以前生活在堡垒外面，自然没听过渣辉这个称呼，渣辉这个家伙在待规划区挺有名气，那还是在五年前，他带着一伙儿人连环打劫了数家金店，警务处下大力度抓他，可是没想到，那家伙很聪明，用手里积累的大量财富买通了蛇头，然后逃进了中心五区，整整五年过去了，没人知道他在里面都干了什么？不过，最近有线人传回了消息，说是渣辉的钱已经在中心五区挥霍完了，所以这家伙已经从中心五区出来，想要重操旧业……” “所以……他还想继续抢劫金店？”马锐思索着问。 “具体目标是什么，说实在的，线人也不清楚，”罗队长着重语气说，“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一定跟钱财有关系……” “您想让我怎么做？”马锐又问。 “渣辉这个人可不简单，他能抢劫成功后藏匿五年都没被发现，这足以说明其诡秘的地方，绝对不像是抓捕乌鸦那么简单粗暴，二者比较，乌鸦只是一个粗人，而渣辉则是一个极其聪明并且狡猾的阴谋家！” 马锐点点头，他觉得老罗说的没错，也没有接话。 罗队长继续说道：“我们想要抓住渣辉肯定很难，而且，我们只知道‘渣辉’这么一个名字而已，甚至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么？！” “是的，五年之前通缉他的时候，我们手里都没有一张正脸的照片。” “他打劫了那么多家金店，都拍不到一张正脸照片，怎么可能？”马锐不解的看向罗队长。 “不是拍不到，而是这个人很擅长化妆，每次作案之时，他的打扮和穿着都不同，脸上的特征也不同，所以，即便拍了照片也不能作为有价值的依据……” “哦，原来如此，”马锐低头默默的想了片刻才又问，“罗队，你说的这个渣辉，他打劫成功后，又在中心五区藏匿了五年时间，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年轻了？” “是的，五年前抓捕他的时候，应该已经超过三十岁了，现在应该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么，他的年纪警方是怎么得知的呢？” “我们也只是从声音、身材和举止方面猜测的，实际年龄多大，没人知道。” 罗队长说的这些细节，马锐都记在了心里。 直到罗队长把该说的都交代清楚了，马锐这才认真的问：“这案子具体怎么实施抓捕呢？” 罗队长被马锐这么一问，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目前我还在等待线人发来的进一步的消息，同时我也还在考虑，小马，你回去也帮我好好考虑一下，对付渣辉这个老油条，我们必须要研究出一个完善的计策！” “好！” …… 这两天，马锐没有什么任务派下来，小兵也还留在他身边。 不过，现在联防队里马锐的人占了大多数，他倒是不担心有人敢欺负小兵。 但是，把小兵长时间留在宿舍也不是办法。 之前租的那个小房子马锐已经不想继续住了，他准备再找一间新房子。 等罗队长消息的这两天时间，马锐下班之后就带着小兵出去转转，但是都没找到他们中意的房子。 这一天刚吃了午饭，罗队长就打电话来让马锐上楼去。 马锐推门进入巡警队办公室，罗队长就迎上来，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马锐也是一愣，知道罗队长这边肯定有很重要的新情况了。 “小马，线人那边的消息得到了证实，渣辉那王八蛋真的已经从中心五区出来了，想要再做几起案子，目前他和几个同伙潜伏在待规划区西郊的一处棚户区中。” “既然已经知道渣辉的藏身地点了，那我就带人去抓他好了？” “不行，没这么简单！” “为什么？” “小马，你是不知道，待规划区的西郊是整个待规划区最贫困的地段，也叫贫民窟，那里都是最底层的人居住，居住条件极其差，都是铁皮房甚至只有帐篷，不大的局域内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房间，地形也极其的复杂，如果我们派人去抓渣辉，我们都无法部署，因为棚户区里面的明道暗道多如牛毛，说难听点儿，即便我们全体警队都出洞，到了棚户区里，恐怕都会迷路，能不能走出来都很有难度，更别说抓人了……” 当罗队长说起待规划区的西郊棚户区，不知道为啥，马锐突然想起了香江著名的九龙城寨。 那地方有个可怕的名称叫做“人间魔窟”，即便是大白天警员都不敢进去。 “所以，警务处上层商议决定，我们先安排一个警员潜入西郊棚户区里，接近渣辉和他的同伙，摸清情况之后，再行动……” “也就是说，需要一个人去做卧底？！”马锐皱眉问道。 “没错，”罗队长看向了马锐，“小马，你别紧张，卧底不一定就会选你，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是全警务处最为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从流民区新来的，可以说是生面孔，随便装扮一下，在这待规划区里更是没人认识你，而且，你的办案能力和手段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更清楚，其他的警员真的跟你没法儿比……” 罗队长这是在给马锐戴高帽，马锐不是不敢接这个任务，而是他担心小兵。 现在小兵还没有安顿好，如果自己接了这个任务潜入那个贫民窟，先不说有没有危险，即便是时间恐怕都会很长，往短处说，十天半个月的恐怕都搞不定。 “卧底去西郊贫民窟，的确是有难度而且也存在极大的风险，马锐啊，你有权利拒绝，我老罗是不会难为你的……” “我……” 马锐刚想说出自己的顾虑，却被罗队长的话打断了。 “怎么，怕了？”罗队长呵呵笑着开玩笑说，“如果你可以在抢劫行动之前将渣辉抓捕归案，那么我们警务处就是破获了一起陈年大案，我现在的位置恐怕都能往上提一提，到那时候，巡警队大队长的位置空了出来，马锐，我敢保证，只要我老罗还能说上话，这个位置定然会由你来坐！” “我不是怕，而是……” 马锐盯着罗队长的眼睛，那种眼神，不是推辞和畏惧，而是顾虑。 罗队长是个聪明人，他立刻问：“小马，有什么顾虑都可以跟我说……” 第42章 老杨是个大英雄 “我有个弟弟，名字叫小兵，”马锐吞吞吐吐的说，“小兵的事情，罗队您应该也知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你去西郊棚户区执行卧底任务，你弟弟没人照顾，对吗？”罗队长很认真的问。 “对！”马锐重重的点头道。 “呵呵，我早就已经帮你想好了，小马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罗队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灰色的小本子，慢慢的推向了马锐。 马锐不知道罗队长是什么意思，他不敢接。 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小本子的封皮上好像写了三个字“入学证”。 入学证？ 这是什么意思？！ “你弟弟小兵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想好了，这是警务处处长亲自办的事情，他托教育系统的领导找了一家比较好的寄宿制学校，有了这张入学证，你弟弟小兵就可以去学校里读书了……” 马锐的眼睛顿时一亮！ 老谋深算的罗大队长自然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一点！ 于是，罗队长继续劝说道：“我看小兵那孩子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年纪不大怎么能天天跟着你，岂不是把孩子给耽误了，他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学校里好好念书，而且，如果以后学习成绩好，很有可能考入中心五区的大学……呵呵，到那时候，小兵也许就是避难堡垒里面的贵人了，小马，你不也跟着沾光么……” 这是一个好机会！ 马锐怎么能不知道？ 他是穿越过来的，对于现在和未来的生活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对于以后是否坐上巡警队队长的位置也不怎么上心。 但是，小兵不一样！ 现在的马锐，他的心里只有小兵。 可以说，小兵是他生命的全部！ 如果因为自己的努力，可以给小兵创造出一个好前途好机遇甚至是好的未来，马锐自然要拼命抓住这个机会！ “好，多谢罗队长！” “你答应去西郊贫民窟做卧底了，是么？” “嗯，我觉得凭我的能力足可以胜任这个卧底任务！” “很好很好！”罗队长有些兴奋的一拍桌面，“马锐，我就知道你行，从你报道的第一天，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你的前途绝对不只是一个区区的巡警队队长的位置，在这里，只要你努力，敢拼，你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罗队，我真没想到您能帮我给小兵找寄宿学校，我……我真的很感激您……” “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还是说案子！” “好的，罗队！” “这案子虽然有难度，但是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们全警队的人都会在背后支持你，你的安全是可以得到最高程度的保障的，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派个帮手，便于你跟警队联系，警务处上上下下百十号人，二三十岁的年轻警员你可以随便选，选谁我都答应！” “那就……杨辣！”马锐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啊？！”罗队长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马锐，“你怎么会选他？你们两个人真的这么投脾气么？！” “呵呵，别人我也不认识，怎么，罗队长对杨辣有什么看法么？”马锐摸了摸后脑勺问。 罗队长摇头叹息着说：“我倒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大概你也看得出来，杨辣这个人比较二百五，让他闯祸可以，干正经事恐怕不太行，而且自从这货进了警队，领导们都对他比较纵容，给他惯了一身的坏毛病，小马，要不然你再选个别人？” “罗队，我很好奇，为什么杨队长在警务处里这么吃得开，为什么警队的队员们好像都怕他？” “那不是怕他，而是故意让着他……”罗队长冷哼一声说。 “为什么大伙儿都让着杨队长呢？！”马锐更是好奇的问。 “你想知道？” “有点儿好奇？” “那好，我跟你说说也行，”罗队长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盒没拆封的烟卷，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说起这件事，那就说来话长了，还要从杨辣他爸说起……杨辣他爸是我的同事，当年那件事发生多少年了，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还清晰的记得，杨辣那一年是十五岁，没错，就是十五岁……那一年，警队出任务，有人报案说，在一个小区里有坏人放置了一颗炸弹，是用煤油桶制作的土炸弹……” 说着，罗队长用手比划了一下：“那炸弹挺大个，简直就是个炸药包，因为里面是煤油，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二十几个警员到达现场之后，大家都怂了，包括我在内……谁都不上去怎么行，时间不能等啊！最后，还是杨辣他老爸走出了队伍，朝着炸弹走了过去……拿起炸弹之前，老杨转过身对着我们这些胆小的警员说了一句话：‘要是我老杨就这么没了，帮我照顾一下我家杨辣，兄弟们，谢谢了！’说完这句话，老杨就抱起了那个煤油桶，朝着小区大门冲去……因为小区附近有一条河，老杨是打算把炸弹丢到河里去的，可是，走到河边的时候，炸弹就爆炸了……” “爆炸了？！”马锐听得胆战心惊。 “嗯，炸了，因为是煤油做的，也许是经受不住震动，也许是别的什么问题，但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炸弹没有在小区内爆炸，如果在小区里炸了，我们在场的所有警员和小区附近的居民恐怕就都没命了……好在老杨有勇气站了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队长的眼圈儿都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爆炸后，我们冲到河边一看，老杨不见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们趴在地上拼命的找，拼命的扒拉开草地，几乎把河边的草都拔光了……最后……最后我们只发现了两根手指头，是老杨的两根手指，其他的地方都……都炸没了……” 马锐低下了头，他的心里很沉重！ 此时此刻，就像是聆听着一位大英雄的故事！ 第43章 一串神秘数字 “所以，老杨的骨灰盒里只有那两根手指头，他只给我们留下了两根手指头……” 罗队长眼圈发红，低头沉默了好几秒，这才沙哑着声音继续说： “除了那两根手指，还有老杨临死前对我们所有人说的那句话：‘要是我老杨就这么没了，帮我照顾一下我家杨辣，兄弟们，谢谢了！’没错，是杨辣他老爸救了我们所有人，这句话没人敢忘记……过了很多年，我做了巡警队的大队长，当年在场的其他同事也都升迁了，坐上了警务处各个领导的位置……等到杨辣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几个老伙计坐在一起一合计，干脆就把杨辣招到了警务处，算是还给老杨一个人情，报答老杨的救命之恩……就是因为老杨的死，所以警务处无论是大官小官还是普通警员，大家都对杨辣很照顾，无论杨辣做了什么出圈儿的事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杨辣这孩子本质并不坏，他做事情的确有时候容易出格，但是他的初心都是好的，也都是为了破案，所以警务处上上下下的人都罩着他……” 马锐明白了，之所以杨辣在警务处横冲直撞，大家都是让着他，主要的原因都是沾了他老爸的光了。 但是大家对于杨辣的纵容也是值得的，因为，如果没有杨辣他老爸当年义无反顾的举动，恐怕现在的警务处高层的位置就不会是这些人在坐了。 罗队长这时候才想起了点烟，他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烟卷，深吸了一口。 缓了缓神之后，罗队长这才看向了马锐：“小马啊，你要是非选杨辣给你帮忙我也没啥意见，不过我依旧要提醒你，虽然我算是杨辣的叔叔，但是我对他办案的能力也没什么信心，毕竟这货是走后门儿进的警务处……” “罗队，我明白您的顾虑，既然是做卧底任务，我必须要选信得过的人，然而在整个警务处，我只认识我们联防队的几个队员，杨辣虽然业务能力不太行，但是比起二饼他们就强太多了……” 听马锐这么一说，罗队长很赞同的点点头：“你要是这么比较的话，我也觉得杨辣合适了，杨辣的能力再不济起码也比二饼王墙他们强太多了……行，那就让杨辣给你搭把手！” “好的，罗队。”马锐点点头。 “小马啊，我刚才跟你说的老杨的故事你也能体会出来？在我们警务处里的人，无论上司还是一个小警员，大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如果有的同事真的在任务中出现了什么危险或者什么不测的话，我们都不可能不管，包括他的家属，我们都会尽一切能力去帮助曾经为我们付出过的同事……小马，你是聪明人，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谢谢罗队长，我听明白了！”马锐很有信心的笑了笑，“请罗队放心，这任务虽然感觉有点儿难度，我想我可以处理好，对于我个人来说，完全可以胜任！” 马锐对自己这么有自信，他绝对不是在吹牛。 之前那将近十年的卧底生涯，已经给他积累了大量经验，他怎么会看得起一个打劫了几家金店的小贼呢？ “好，很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不服输的性格！” 听马锐这么说，罗队长高兴的用力的拍了两下手。 “小马，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接下来的安排我就可以对你和盘托出了，我们联络了线人，已经找到一个让你进入渣晖视野的途径……” 接下来，罗队长说了他和上头的安排，马锐听得也很认真。 渣晖要开启行动之前，他让两个手下小弟去找一个武器卖家，想要买一些打劫用的武器，而那个武器贩子，目前已经被警务处的人看管了起来。 从此人嘴里得知，渣晖已经通过对讲机给此人发来了一条信息，也就是买货的信息。 这条信息很隐秘，从表面看只是一串数字：“1，0，1，4，0，2，2，1，3，0，0，0”。 罗队长把写有数字的纸片递给了马锐：“小马，你看这一串数字代表了什么？” “101402213000……”马锐随口念出了这一串数字，然后摇摇头说，“什么意思，我看不明白？” 罗队长微笑着解释了起来，原来这一串数字，每个数字都代表着不同的物品和信息。 比如，1是左轮，4是喷子，1，01，就是一把左轮，4，02，就是两把喷子，2130是夜里九点三十分，00代表交货地点。 “原来是这样，不说还真是看不明白，那个‘00’代表什么地方呢？”马锐不解的问。 “武器卖家交代说，西郊那里有一处桥洞子，‘00’就代表那个地方，”罗队长用手指戳了戳纸片，“这串数字连在一起的意思就是，带着一把左轮和两把喷子，夜里九点半在桥洞底下进行交易……” “明白了！”马锐点点头说。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既然武器卖家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了，马锐，你假扮成这个人，把武器卖给渣晖派来的小弟，我们的计划是，在桥洞子附近交易时，我们警务处的人会出现，假装抓捕你们，听到风声之后你们赶快逃跑，巡警队会一路追，追赶的时候为了真实或许会开枪，但是你不用担心，子弹绝对不会伤到你……你帮助渣辉的小弟逃跑成功，救了他们，然后说出自己的要求，你的要求也比较简单，就是想要加入渣晖一伙儿人干一票儿大的……” 马锐一边听一边点头，同时在心中默默的盘算。 “如果初步计划成功了，你就可以进入西郊棚户区，然后顺藤摸瓜，在棚户区里接触到渣晖，认清此人的真面目，摸清其藏身处之后，将消息传回来给我们，我们会派出警力，彻底铲除渣晖和他的同伙，这个任务就算是完美完成了！” “明白了，罗队，那么什么时候行动？”马锐问。 “三天后的晚上……”罗队长回答道。 “行！” “对了，这些天你不要刮胡子更不要理发，让自己的脸多一些变化，这样对你更安全！” “嗯！我明白！” 第44章 小兵的前途 当天傍晚，马锐带着小兵来到麻油街的夜市上，他点了一份大分量的鸡排饭给小兵，又买了一瓶橘子汽水。 然后，兄弟两个有说有笑的吃完了晚饭。 看着小兵摸着鼓胀的肚皮一脸满足的时候，马锐悄悄的从口袋里掏出入学证放在了桌上。 “小兵，你看这是什么？” “是什么呀？！” 小兵低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了封面上面写着的三个字。 以前在流民区，马锐有空的时候就会叫小兵识字。 虽然在流民区那种地方，识字再多也没啥用处，但是马锐还是觉得，人要是有了文化，看问题和处理问题的方法也会变得不一样。 所以，马锐教给了小兵很多字，还有很多知识。 现在的小兵少说也会写七八百个字了，一般的书报小兵都能看懂。 马锐没有预料到的是，当小兵看到入学证之后，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小兵这孩子很坚强，他生活在流民区，不坚强的话根本就无法生存。 比如上次被南洋马仔砍伤了手臂，他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然而这一次看到入学证，小兵的双眼却满是泪光。 “怎么了小兵？！”马锐很紧张的问。 “哥，你嫌我碍手碍脚了是么？”小兵很委屈的哽咽道。 “怎么会呢？！”马锐故作轻松的看向小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啊？” “我不去这个地方，哥，我要跟你在一起生活……” 马锐盯着小兵的眼睛，小兵的眼神很坚定！ 然后，马锐微笑着摸了摸小兵的脑袋，用平静的语气说：“傻孩子，这是学校，是个好地方啊，我们从小生活在流民区所以你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核爆，所有的孩子在六七岁的时候，他们都要去学校里读书的……” “哥，我要是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你啊！”小兵很认真的说。 “呵呵，小兵，哥都知道，你不放心哥，同样，哥也不放心你，你每天跟我挤在宿舍里能有什么前途……” “反正我不去，我要跟哥在一起……” “小兵，你先听哥把话说完，我也舍不得送你去读书，但是，哥是有任务派给你的……” “什么任务？！” 听到这里，小兵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们从流民区进入避难堡垒，虽然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天了，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对吗？”马锐看向小兵，见他开始认真听了起来，才继续说道，“比如为什么这个堡垒叫做零一三号堡垒？堡垒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在废土之上，会不会还存在着类似的地方，比如零一二号堡垒或者零一四号堡垒……这些，哥都不知道，小兵，你知道么？” 小兵摇摇头，这些就连马锐都不知道的事情，小兵哪里能知道。 “不只是这些，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堡垒内部的中心五区是个什么样子？生活在里面的人每天都在干什么？还有我们的世界到底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这个巨大的避难堡垒又是什么人建造的？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是都需要知道呢？” 小兵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所以……小兵啊，为了我们兄弟可以在这里生活的好一些，你是不是应该去学校好好学习几年，从老师那里学到了知识，然后你把所有的答案都告诉给我，这就是哥派给你去学习的任务……” “那要多长时间呢？！” 听语气，小兵似乎已经对学校这个地方不那么反感了。 “没多长时间，两三年的样子，而且，那所学校距离警务处也不怎么远，每个周末，哥都能去看你，或者接你出来去外面吃东西……” “真的？每周你都来看小兵么？” “哥保证，如果哥周末的时候手头没案子，哥肯定去看你，”马锐抬起手撸了一下小兵的鼻子，笑着说，“呵呵，小兵啊，你大可以放心，你入学的名额是警务处处长托关系进去的，在待规划区的学校里肯定没人敢欺负你！” “好，哥，我一定努力学习，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搞清楚，然后告诉给你！” “嗯嗯，小兵最懂事了！” …… 转天上午，马锐拉着小兵的手，按照罗队长给的校址，找到了那所寄宿学校。 从外表看，这学校的确很正规，而且里面的设施也干净整洁，老师看面相也和蔼可亲。 看到这些之后，马锐心里一暖，感觉老罗这人办事还是挺靠谱儿的。 将小兵托付给了一位中年女老师，然后马锐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罗队长的号码都交给了小兵。 马锐告诉他，如果找不到自己就找罗队长，他肯定能帮忙。 给小兵找到了一所这么好的寄宿学校，一个管吃管住还可以替自己照顾弟弟的地方，马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接下来，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完成西郊棚户区的那个卧底任务了…… …… 第三天的夜晚，九点三十分左右。 距离西郊棚户区一公里左右的一处偏僻地段，那里有一处废弃的大桥。 桥下面的小河已经没水了，彻底干了，桥下有两个拱形桥洞。 看形状的话，将这里写成数字“00”似乎还挺贴切的。 今晚很黑，有些凉，干枯的杂草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响。 一个黑影从桥洞子里走了出来，在他的肩膀上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看样子还挺沉的。 这个人年纪不大，头发凌乱，下巴上胡子拉碴。 他穿了一身牛仔布做的粗布耐磨的工作服，外面还套了一件并不合身的旧防寒服。 值得注意的是，那件窄小的防寒服挺特殊，背后有一条白道，在黑夜里很显眼。 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乔装改扮成武器贩子前来交易的马锐。 马锐肩头的包裹里有三件武器，一把左轮，两把喷子，三件武器都是真的。 不过，为了安全，他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子弹。 马锐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了，天真的很冷，他不停的跺脚，好让自己的双腿不要冻麻了。 大约又过去了三五分钟，从高处跳下来了三条黑影，他们朝着马锐这边跑了过来。 按照罗队长的情报，这三个人肯定是渣晖派来买枪的手下小弟。 “货带了么？”其中一个身材最高的男人问。 第45章 小树林遭遇战 “都在这里……” 说着，马锐晃了一下包裹，里面立刻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然后马锐又问：“钱呢？！” “我们要先验货，没问题的话，谈好的价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行！” 马锐将包裹打开，里面正是这几个人想要的三件武器。 这时，从后面走过来一个戴鸭舌帽的家伙，他似乎是个内行，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感觉没啥问题。 但是这个鸭舌帽想要试一试枪，于是就问马锐：“兄弟，给我们几发子弹，我们试试你的枪能不能响？” 被这么一问，马锐很事故的笑了笑说：“呵呵，行里的规矩，我从不卖子弹……” “槽，你这叫什么规矩？！”一个红脸汉子不满的吼道。 “我要是给你们子弹，你们趁我转身的时候把我打死了，钱和枪都是你们的了，那我岂不是亏死了……”马锐不急不缓的说。 “呵呵，小兄弟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你这枪如果有问题怎么办？”鸭舌帽冷笑着问。 “不信我就算了，你们爱买不买！” 马锐一边说，一边假装要把包裹收起来。 正在双方犹豫和僵持中…… 突然，桥面上传来一阵喊叫声： “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把枪放下，双手抱头！” “麻比的……” “跑啊！” 那三个家伙真的很鸡贼，暴露了也不忘抢夺马锐的枪，他们一人拿起一把枪转身就跑。 “还没给钱呢，你们把东西给老子留下啊……”马锐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马锐的跑步速度是惊人的，想追上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并不敢跑得太快，只是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 这时候，子弹嗖嗖的从他们的身边飞了过去…… 警队的人好像埋伏在桥上面，正在不停的朝着下面开枪。 与此同时…… 在桥上面指挥的人是罗队长，为了确保马锐的安全他亲自出马了。 虽然听起来枪声不断，但并不完全都是真的放枪。 二饼和蔫儿驴点了不少炮仗，朝着桥洞子下面丢过去，这样远近就一起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 加之这地方很安静，桥洞子里也有回声。 这样就营造出了一种枪林弹雨的感觉，也让逃跑的三个人更加感到形势危急，命悬一线。 罗队长双手举着一个双筒望远镜，一边看着下面的马锐，一边在嘴里叮嘱道：“都给我看仔细点儿，衣服后背上有条白道的别打啊，那是咱们自己人！” 杨辣也在队伍中，他举着一把枪瞄着跑在前面的三条人影，迟迟没敢开枪。 杨辣的枪法在马锐没来警务处之前他是很有自信的，但是自从他认识了马锐之后，杨辣在开枪的时候就有点儿心虚了。 再说马锐这边，他跟着前面那三个偷枪的贼跑到了一处小树林，也假装累得虚脱了靠在一棵小树上休息。 这片小树林里面很黑很安静，身后的枪声也渐渐停了。 他们猜测警方的人已经撤了，以为目前所处的地方已经安全了。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片地形警务处的警员包括马锐自己在内，都已经实地演练了好多次了。 就在三个家伙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罗队长已经安排队员转移到了不远处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起来。 休息了三两分钟之后，马锐跌跌撞撞的从小树那边走过来。 他抓住了其中一个红脸汉子问道：“钱……钱……你们把钱给我……” 之所以选这个家伙，因为马锐觉得，这个人比起高个子和鸭舌帽来说，似乎看起来最软弱最好说话一些。 “钱不在我身上啊，你去找鸭舌帽要去……”红脸汉子对马锐说。 马锐松开红脸汉子，他又朝着鸭舌帽走过去，问：“不给钱，把东西还给我？” “去你吗的，都到这时候还特么要钱，”鸭舌帽还挺横的，不服气的喊道，“你要是给我们子弹，老子至于跑得那么狼狈么？” 可是，鸭舌帽刚喊了这么一句，突然就在前面亮起了刺眼的车灯！ 三人抬头一看，居然在前方的路口处还停着两三辆警车？ “糟糕……”高个子低吼了一声。 “有埋伏，怎么办啊？！”红脸汉子问鸭舌帽。 “奶奶的，咱们冲过去算了，只要老子能抢到一把有子弹的枪，就能搞他个你死我活……” 说话的同时，鸭舌帽的眼睛掠过了一丝凶狠。 鸭舌帽本来是靠着一块大石头坐着休息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站起身，脑袋从大石头后面一冒头…… 只听砰的一声！ 这家伙的脑袋就被一颗子弹直接打爆了！ 白的红的，溅了高个子和红脸汉子满脸都是，就连马锐的身上也溅了一些血迹。 顿时…… 高个子和红脸汉子都吓得面如白纸，一动不敢动了！ 马锐按照原计划，他马上招呼那两个家伙道：“我知道附近有一条路，信得过我就跟我来……” 可是，马锐转身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并没有跟着自己跑过来？ 回头一看，那两个人眼睛发直，显然已经被鸭舌帽的死给吓懵了！ 马锐骂了一句，又跑回来，抬起胳膊狠狠的打了红脸汉子一巴掌，低声喊了一句： “不想死的就跟我走啊！” 两个人这才醒转过来，下意识的跟着马锐的屁股后面，弓着身，朝着树林密集的黑暗处跑过去…… 在警车后面，见马锐带着两个人离开了这片区域，罗队长招呼警员们去查看鸭舌帽的尸体。 走到近前，警员们发现鸭舌帽的脑袋少了半个，怀里还抱着一把没子弹的喷子，人已经死透了。 “谁开的枪啊？！”罗队长转身很不高兴的问道。 “是……是我……”杨辣一脸尴尬的承认道。 “妈的，不是不让你往人身上打么，好悬没打到自己人？！”罗队长瞪着杨辣，气得直哆嗦。 “罗叔，我……我没想打死人啊，”杨辣很苍白的解释道，“我……我瞄准的其实是树……” “……” 罗队长顿时一阵无语！ 第46章 西郊棚户区 马锐带着红脸汉子和高个子深入小树林，身后很奇怪的没有传来枪声？ 其实，这并不是原计划。 因为杨辣开枪直接爆头了一个，所以其他警员也都没敢继续开枪。 好在那两个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这些细节，他们也都没怎么产生怀疑。 这片小树林区域马锐已经来过，并且仔细的踩点儿了，地形他了如指掌。 他带着两个人从一处高地跳下去，很快脚下出现了一条延伸向下的小路。 顺着小路一直走，可以进入一个排水口。 这个排水管道似乎已经废弃了，虽然潮湿，但是里面没有多少积水。 两个人跟着马锐走进排水口，步行五分钟之后，他们从一个向上的排水管道爬了出来。 “这里是安全的，”马锐面对着红脸汉子和高个子伸出手，“行了，现在可以给钱了！” “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们，但是钱不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红脸汉子解释说。 “没钱？”马锐一听就不高兴了，皱眉喊道,“那行，算我今天倒霉，出门没看黄历，那你把枪还给我？” 红脸汉子本来是拿着一把喷子的，结果路上逃跑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双手空空。 现在只有高个子手里有一把左轮，而且还是一把没有子弹的左轮。 高个子瞪着红脸汉子骂道：“红虾，你特么就是一个饭桶！” 红脸汉子忙解释说：“你别急么，枪丢在了半路上，等风声过去了我还能回去找，但是……能不能捡到还两说……” 高个子在地上啐了一口，这才看向马锐：“不行，一把左轮不够，我们回去没法子向老大交代，你还得给我们搞到两把喷子？” “还要两把喷子？开玩笑么？”马锐也急了，瞪着眼睛大骂道，“现在钱还没给我结清呢？你们拿我当白痴么？少废话，你们先把这次的钱给我，之后我也不想再跟你们做生意了！” “哎，都别着急啊，既然是出来混的，那就都是自己人……”红脸汉子连忙打圆场说。 “谁特么跟你们是自己人？”马锐不依不饶的继续骂道，“你们拿了老子的东西不给钱，想黑吃黑么？” “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知道我们的老大是谁么？”高个子吼了一嗓子。 “谁啊？”马锐冷声问。 “说出来怕吓死你！” “擦，你现在就吓死我了好么？” “渣……晖……哥……” “渣晖？你说的是很多年前，打劫金店的那个渣晖么？”马锐的目光收敛了不少，略带紧张的问。 “没错。”红脸汉子点点头。 “你们又想干什么？！”马锐就坡下驴的问。 “我们要……” 红脸汉子刚要说出口，却被高个子一把捂住嘴，他嘴里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你们是要抢银行还是抢金店啊？！”马锐急不可耐的问。 “这不关你的事……”高个子说道。 “好，不关我的事，那你现在把欠我的钱还给我，你们再去找别人那里买货，不过，现在管的那么严，恐怕除了我，你们也拿不到想要的家伙……” 一听这话，高个子和红脸汉子面面相觑了好几秒！ 马锐觉得是该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了。 于是，他低着头思索了一阵子，这才沉声说：“要不然这样，我给你们提供想要的武器，你们拉我入伙，我也想跟着渣晖哥干票儿大的？” 面前这个武器贩子说出这样的话，也令高个子和红脸汉子有些吃惊？ 但是目前的实际情况是，渣晖让他们出来搞的东西没搞到手，现在还折了一个鸭舌帽，就这么空手回去，依照渣晖的乖戾性格，恐怕是很难交代。 于是，高个子和红脸汉子略微商议了一下，他们就转身对马锐说：“我们说的不算，你要是真想入伙儿，你可以跟我们回去见老大自己跟他谈，你敢吗？” 听到二人如此说，马锐的心里一阵激动，好像计划已经开始走上了正轨！ “行！”马锐点了点头。 …… 马锐跟着红脸汉子和高个子接近西郊棚户区的时候，高个子拦住了马锐：“我先进去通报一声，红虾，你留在这里跟这位小兄弟聊聊天……” 看来，这个红脸汉子的绰号叫“红虾”。 高个子走后，红虾就对着马锐笑了笑：“兄弟，多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了！” 马锐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的所谓的西郊棚户区震撼了！ 这个地方，比马锐想象的还要脏乱差到了极点！ 周围都是大小不一的垃圾山，中心的位置是一座看起来类似土楼一样的圆形建筑。 只不过，土楼用的是土和石头，而这里用的都是五颜六色的铁皮板或者集装箱。 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他的复杂程度和外部的形状，足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这座建筑完全就是修建在了一座巨型的垃圾山上，每一个突出在外的小房间看起来都是那么突兀和狰狞，然而当它们组合在了一起，又好像是统一在了某种荒诞诡异的风格里。 这个不伦不类的拼凑起来的巨大建筑，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看起来就像是蜂巢一样可怖！ 之前罗队长跟马锐说过，虽然西郊棚户区也算是警务处的管辖地，但是这地方的地理位置距离警务处最远。 可以说，警务处在东边，而西郊棚户区正好遥遥相对。 警务处不管这里的原因并不是鞭长莫及，而是因为这里面自行体系，无论是警务处还是中心五区的护卫队，都不敢染指这里。 即便是大白天，巡警队的人也不敢进入，甚至是靠近这里都不敢。 要不是渣晖这个逃犯头子藏身在了西郊棚户区，而且上头逼得紧，罗队长肯定不会接手这样的任务。 “哎，我刚才跟你说话了？想什么了？”红虾见马锐愣神，就猛的推了他一把。 “哦，没想什么……”马锐看向红虾，“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 “我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哦，不用谢，我也是想赚笔快钱，”马锐见高个子不在这里，于是又提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们老大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呵呵……我不能说……” 就在这时，高个子走了过来，他招呼马锐和红虾过去。 高个子背着一只手，表情很呆板的盯着马锐：“我们老大答应了，你可以进去，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进去再说……” 就在马锐转身朝前走了没几步的时候，高个子突然露出了背后的那只手。 此刻，在他手上握着一块灰色的砖头，朝着马锐的后脑拍去…… 第47章 戴黑色礼帽的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 马锐感到了一阵冰冷，那因为有一桶冷水浇在了他头上！ 他全身打了一个冷战，猛地瞬间睁开了眼睛…… 马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了，并且双脚离地被吊在了一根房梁上。 视线很模糊，他很想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可惜，越是着急越是看不清楚，他只能拼命的眨眼睛。 好在，周围并不黑，好像有火光和灯光在不停的闪烁着。 马锐的意识慢慢的恢复了过来，之前的记忆也涌上心头…… 是的，他接手了罗队长的一个任务，混进了西郊棚户区。 但他并不是自己走进来的，而是被人用砖头打晕后架进来的…… 其实，刚才马锐就看出来了，那个高个子心怀不轨。 因为他的手背在后面，肯定是想要暗算自己。 但是，马锐没有躲避更没有反抗！ 他必须要承担风险，因为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可以顺利完成！ 因此，马锐把心一横，咬紧了牙，吃了那高个子一砖头！ 好在那家伙下手有分寸，马锐只是暂时昏迷，后脑也并没有流血。 深吸一口气！ 马锐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能看清不远处的东西了…… 他看到了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极其破旧的沙发上。 那个人头上带着一顶破旧的黑色礼帽，头发很长，已经遮住了耳朵。 他的肩膀看起来很瘦小，马锐能估算出他的个子应该不高，身材也不魁梧，至多是一米六左右的样子。 那人的肩膀在微微耸动，好像他手里正在做着什么事情？ 马锐眯缝起双眼，想要看得更清楚。 他看到了，那个戴黑色礼帽的人的手里正拿着一把细长的刀子，另外一只手上捏着一个脏兮兮的苹果。 他在削苹果？！ 也不是，不是在削苹果，而是用刀尖将苹果上面的虫眼挖掉。 他做的很仔细，细长的手指上下翻飞，神情很专注，就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苹果这种东西在这里大概很金贵，虽然已经长满了虫眼和霉斑，但是他也愿意花时间去处理一只烂苹果。 这时候，从一边走过来了一个人，正是那个绰号叫红虾的红脸汉子。 马锐瞪了他一眼，立刻破口大骂：“我去你吗的，老子救了你一命，你特么恩将仇报？！” “你小点儿声啊！” 红虾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嘴上，眼睛则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削苹果的人，眼神中都是敬畏神色。 “这是在哪儿？！”马锐问红虾道。 “你不是想入伙么？我带你来见渣晖哥，你瞧，坐在沙发上的人就是……” 红虾一边说，一边示意马锐看向沙发。 马锐皱紧了眉头睁大了眼睛，他更加仔细的去看，想要看得更清楚。 难道，这个人就是渣晖？！ 罗队长口中的金店打劫的惯犯，据说此人极其聪明，连续犯案多次后却成功混入中心五区藏匿了五年…… 但是只是看背影，马锐也感觉此人普普通通，混在人群中也绝对不显眼，似乎并没有三头六臂的感觉啊？ “不是说要谈一谈么？”马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麻绳捆住的双手，“你们绑我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手都麻了？” 只有马锐一个人的声音，红虾和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都没有说话。 尤其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将马锐当成了无足轻重的空气。 马锐也恼了，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对着沙发那边吼道：“如果你们不让我入伙，那就把欠我的钱给我，我立马走人，绑着老子是几个意思？！” 啪！ 马锐被人猛地扇了一巴掌！ 马锐眼睛都红了！ 他恶狠狠的一转头，才看到另外一边居然还站着一个人，正是砸了马锐后脑勺一砖头的那个高个子。 刚才在野外，看不清脸，现在灯火明亮，马锐看到这个高个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牙齿都是黑的，也许是吃槟榔造成的，一双三角眼很凶，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此人定然没少杀过人。 “小子，别瞎吵吵，再多说一句老子弄死你！”高个子抓起了马锐的头发，恶狠狠的威胁道。 马锐的脑袋被提了起来，他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呵呵，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不给钱还想灭口是么？！” “老子再跟你说一边，别瞎吵吵……” “我槽，黑了我的枪，现在钱也不给，你还跟我吹什么牛B，有种你现在弄死我啊！” “你妈……” 就在这时…… 沙发上那个戴黑色礼帽的人，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别闹了，和气生财么，我都给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注意情绪，都别这么粗暴不好么？” 没想到，此人话一出口，高个子大黑牙居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儿了下来。 那个人站了起来，慢慢的朝着马锐这边转过身…… 马锐看到了这个人的脸，正脸。 他很震惊！ 怎么说呢？ 震惊的原因，并不是马锐看到了一张多么狰狞凶残的脸。 相反，那张脸却很是普通。 五官略显柔弱，骨骼也不清奇。 如果形容的难听一点，那就是有点儿娘娘腔的感觉。 本来，在马锐的脑海里，他觉得，一个悍匪不应该会长这么样的一张脸？ 难道，这个人就是渣晖？！ 渣晖似乎已经将那个烂苹果处理干净了。 他小心的用手里的刀子切了一小片苹果，用刀尖扎着苹果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脸上洋溢出了无法形容的笑容，好像刚才吃到了世间最好的美味。 一边吃着苹果，渣晖朝着马锐走了过来，在他手里，依旧举着一把刀，和那个被挖的千疮百孔的苹果。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渣晖和颜悦色的问。 “叫我阿锐就行！”马锐回答道。 “阿锐，刚才我听红虾和黑牙他们说，你想跟我入伙干一票大的，呵呵，有这事儿么？” 说着，渣晖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那笑声有点儿像猫头鹰在哭…… 第48章 刀尖上的苹果 马锐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戴着黑色礼帽，身材瘦弱矮小柔弱不堪，甚至看起来有点儿娘娘腔的男人，就是罗队长口中的那个十恶不赦的悍匪渣晖？ 尤其是他刚才的笑声，跟猫头鹰叫一样，阴阳怪气的，听得马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渣……渣晖哥，不行……不行就算了，可你干嘛要绑着我，放我走！”马锐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别别别，我没说不行啊？”渣晖故意拉长了声音说。 “那渣晖哥，你什么意思？！”马锐故作懵圈的问。 “你想入伙，我作为这里的老大，是不是应该考验你一下呢？” “怎么考验？” “就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跟我干？” “武器的生意警务处那边管得越来越严，我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刚才那个叫红虾的兄弟已经经历了一次，不用我多说了？所以我想干票儿大的，赚足了钱，找个女人，以后过安稳日子……” “呵呵，安稳日子，小兄弟，你的理想很远大啊？” 说着，渣晖切了一小片苹果插在刀尖上，送到了马锐的面前。 那把刀子又细又长，只要马锐一张嘴，渣晖可以轻轻松松的一下戳穿他的喉咙！ 但是，马锐想都没想就张开嘴，还露出了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马锐怕么？！ 说怕也不是特别怕，因为渣晖如果真想杀他，为什么非要表演这么一出戏，直接在棚户区外面做了马锐往垃圾山下面一丢，谁能知道？ 而且，渣晖一伙儿目前需要的武器还没搞到手，所以，他还需要马锐，不可能轻易的就杀人。 果然如马锐所料，渣晖并没有把刀子插进马锐的喉咙。 马锐咬下苹果，没几口就嚼嚼咽了下去。 渣晖似乎对马锐的做法很喜欢，大概渣晖想的是，如果马锐心怀不轨，绝对不敢毫无顾忌的张嘴吃下刀尖上的苹果。 “以前我在中心五区的时候，每天都要吃一个苹果，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可是到了这种鬼地方，吃个苹果居然已经是奢望了……” 然后，这个小个子渣晖，又絮絮叨叨的在马锐面前说了很多无足轻重的话，马锐都已经听烦了。 就算马锐再有耐心，他也忍不住不得不打断渣晖道：“渣晖哥，你不信我就杀了我，要不然马上把我放了！” “哦哦哦……你看我这脑子……”渣晖朝着红虾和那个黑牙齿的高个子挥了挥手，“红虾，黑牙，你们两个赶快给阿锐兄弟松绑！” 那俩人在解开绳子之前，他们先给马锐搜了身。 马锐的身上什么也没带，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搜身。 红虾和黑牙只搜到了两百多块钱的零钱，别的什么也没搜出来。 其实，在马锐没被冷水泼醒之前，渣晖就跟这两个人商量过了。 渣晖问二人说：“你们怎么看？” 黑牙一脸凶狠的说：“这小子的底细我们完全不知道，我觉得这小子不能留……” 红虾看了看被称作黑牙的高个子，然后他又对渣晖说：“老三死了，我们这边又少了一个人，本来人手就不足……” 此刻，红虾嘴里说的那个最懂枪的老三，就是被杨辣在不经意之间爆头的鸭舌帽。 渣晖思索片刻才说：“现在老三死了，老三是我们之中最懂用枪的人，而且我们想要武器，必须还要通过这小子，所以不能杀了他，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如把那小子留下来当枪使，等事儿办成了，分钱的时候再除掉他也不迟……” 红虾和黑牙很满意的点点头，他们都觉得渣晖不愧是老大，说的就是有道理。 他们三个人说的这些，马锐自然是没听见。 这时候，马锐的手已经解开了，他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很紧张的看着渣晖。 “阿锐啊，我同意你入伙，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我介绍一下……”渣晖指着红虾和黑牙，将两个人的绰号都告诉给了马锐。 然后话锋一转，渣晖又对马锐说道：“现在咱们的武器不够，阿锐啊，你还得给我们搞到两把喷子，要不然事情做不来……” “喷子可以搞到，但是你们要把钱先给我，毕竟货是从你们手里弄丢的……”马锐直截了当的说。 此时的马锐，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和想法完全带入到了一个枪贩子的思维方式里面，他的脑袋里只有货和钱。 “你小子是不是财迷心窍了，我们都让你入伙了你还找自己人要钱？好意思么？”黑牙恶狠狠的讽刺说。 “你少他娘的说风凉话，那喷子又不是我自己做的，难道我拿货不用钱么？”马锐理直气壮的怼了回去。 马锐说的很有道理，一句话把黑牙给噎住了。 “行，钱我给……”渣晖点点头，又问马锐，“你什么时候能拿给我？” “这个不是我说的算，我得打电话问问货主，我的对讲机刚才掉在半路了，你借我电话用用，我给货主打电话问问……” 马锐说完，渣晖很明显的犹豫了片刻，不过，他还是拿出自己的对讲机递给了马锐，但是必须要让马锐打开功放。 马锐点点头同意了，他很熟练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对讲机里就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 “叔儿，我是阿锐啊，我想再要两把喷子，你手头有现货么？” “哦，阿锐啊，你不是刚从我手里拿走了两把喷子么？怎么还要，难道……遇到麻烦了？！” 马锐看到渣晖冲着自己摆了摆手，他明白，渣晖的意思是，不能实话实说。 马锐脑袋一转，立马编了个瞎话说：“没啥麻烦，买主觉得那两把喷子挺好的，所以还想多买两把，价格照旧。” “哦，这样啊……” 马锐随机应变的一句话，似乎打消了对方的顾虑，渣晖冲着马锐伸出了大拇指。 “叔儿，有难度么？！”马锐又问。 “我手头没有那么多货，不过我可以帮你找找，你等几天？” 一听这话，马锐就看到渣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第49章 打入敌人内部 马锐看到渣晖的脸上有了为难的表情，于是，他语气急迫的问：“叔儿，要等几天啊？我这边急用啊？” “给我三天时间，最迟三天，我帮你搞定！”电话那头说道。 “三天？” 马锐故意大声说了出来，并且看向渣晖，似乎是在问询。 渣晖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抬起双手，又比划出了一个子弹上膛的动作。 马锐心领神会的说：“叔儿，你再帮我们准备点儿子弹，三天之后一起给我行吗？” “行！” 说完之后，马锐挂了电话，恭恭敬敬的将对讲机还给了渣晖。 …… 另一边，罗队长坐在车里，同时也放下了手里的对讲机。 杨辣开着车，回头问：“罗叔，马锐那小子是不是就算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这小子有两下子啊？难怪你这么看重他？” “哼，我说辣子啊，你瞧瞧人家小马，以后你可得跟小马好好学学知道么？”罗队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罗叔你也不能这么说，我的优点其实也不少，”杨辣又回头看了一眼，“对了，马锐跟你说什么了？” “渣晖那边还想要两把喷子……” “我们给他们么？” “当然给了，计划没有变化快，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罗叔你啥意思？！” “要不是你开枪直接打死了一个人，枪也不会掉在了原地，现在渣晖团伙想要干活儿还是缺少武器，我们正好可以借着给他们送枪的时候，直接将渣晖团伙全部抓捕归案……” “罗叔，这么说来，好像我还立功了对么？”杨辣有些得意的回头朝着罗队长扬了扬眉毛。 “你好好开车，看前面，别老回头行不行？” “罗叔，我车技跟枪法一样好，真的，我真没骗你！” “……”罗队长直接不理杨辣了。 但是车里只安静了几秒钟，杨辣又问：“既然是好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趁热打铁，你刚才打电话为什么要说等三天？” “这是托词，不一定就是三天，我为的是打渣晖一个措手不及！”说到这里的时候，罗队长眼睛一亮，“辣子啊，你不是能耐么？要不然，明天你混进棚户区内部，跟马锐接个头，也好确认他的位置，你敢去么？” “好，这个任务有挑战性，我喜欢！”杨辣兴奋的拍了拍方向盘。 …… 接着说马锐这边…… 通话后，渣晖和他的两个手下，似乎对马锐已经没有什么怀疑了。 马锐双手插兜，在狭小的屋子里绕了一圈，他笑着说道：“既然这样，要是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别啊，你今晚就住这里！”渣晖立刻阻止道。 “住这里？！” 虽然马锐的脸上很吃惊，但是那都是他故意表演出来的，在他心里并没有多么吃惊。 他知道，依照渣晖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肯定不能让他离开身边，必须要将自己监视起来。 “渣晖哥，你不放心我？！”马锐低声问。 “呵呵，我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我谁都不放心，”渣晖走到马锐的对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锐啊，你不是想跟我做大事么，那么就按我的规矩来，我做了这么多次都没有翻车，说明我的做法没有错，反正也没几天时间了，你忍一忍，干完这一票儿大的，我保证你们可以赚到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那行，我就留在这里！”马锐没有再说什么。 “红虾，你给阿锐兄弟找个铺盖，在地上将就几天，等我们办了大事儿，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 红虾答应着，不多时，他就从沙发下面抽出了一条脏兮兮的被子，就放在了沙发的不远处。 黑牙和红虾的待遇和马锐一样，都是和衣躺在地上睡觉。 唯独渣晖的条件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和衣睡在了那张破旧的沙发上。 马锐仰面躺在地上，在心里盘算着很多事情。 他哪里能睡着，不停的用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周围都是锈迹斑斑的铁皮，除了一扇很窄的铁皮门，就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虽然马锐没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也能猜到，这里应该是一间简易的铁皮房，面积十几平米的样子。 就这么，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还算平静。 …… 早晨。 渣晖见马锐一夜都很老实，似乎对他的警惕心更少了一些。 马锐跟红虾说他想去厕所，得到渣晖同意后，马锐跟在红虾的身后，第一次离开了这个铁皮房间。 拉开窄小的铁皮门，外面就是一条窄窄的过道。 踏出一步，眼睛能看到的，依旧是脏乱差到了极点。 这座如同蜂巢一样的棚户区的内部，就像是一个用四方铁皮构建起来的立体迷宫。 在这里，东南西北的方向感完全没有意义。 因为这里的路不是平行的，而是立体的，每一条通道或者走廊，都是倾斜向上或向下。 人口数量也极其的密集，毫不夸张的说，生活在这里的人，人均占地面积不足半个平方米。 之前罗队长说的完全没错，即便是调大部队来这里抓捕要犯，进来容易，但是想要出去就难上加难了。 厕所距离渣晖的铁皮房很近，马锐在心里数着数，走了七步半，左手边一拐，推开门就有一股恶臭袭来。 整个厕所简易得让人担忧，就是一个大铁架子，下面有一个一个的大木桶。 大号小号都在木桶上面解决，有人会定期来这里将木桶清空。 要想不掉下去，必须双脚都踩在木桶上面的铁架边缘，跟踩高跷一样，一不小心，恐怕就悲催了…… 胆战心惊的上了厕所之后，马锐跟着红虾回到住处。 主要是担心红虾怀疑自己，所以一路上马锐什么也没问。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面前是扇红漆斑驳的铁门，上面并没有门牌号码。 再次进入铁皮屋，黑牙不知道从哪里买了早点回来，渣晖笑眯眯的招呼马锐来吃饭。 马锐伸出两只手，想要找个能洗手的地方都没有。 在这棚户区里生存，令马锐都开始怀念流民区了，因为流民区虽然危险，起码空气还足够新鲜。 第50章 可疑的报纸 “阿锐兄弟，快来吃饭！”渣晖招呼马锐过去吃饭。 “我想先洗洗手……”马锐嘀咕了一声。 听到这话，屋内的三个人一起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想发财么？那就必须不怕脏！” 说着，渣晖用自己的手捏起了两根看起来像是油条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马锐。 马锐接了渣晖递过来的一根所谓的油条，稍微观察了一下。 这东西看起来软踏踏的，而且并不是面粉做的，依旧是杂粮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油炸的。 好在，马锐是流民区走出来的人，他什么东西没吃过，什么东西不敢吃。 他丝毫没有犹豫，张开嘴就咬上一大口。 这油条的味道虽然毫无酥脆的口感，但是也不至于有多么难以下咽。 一边吃着油条，马锐的脑子也没闲着。 他正在盘算，如何可以行之有效的将渣晖的团伙一网打尽！ 就目前的情况看，渣晖的手下有三个小弟，其中一个戴鸭舌帽的老三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了黑牙和红虾两个人。 红虾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厉害的身手，黑牙看着凶狠了一些，似乎是个比较厉害的角色，但是马锐觉得自己要是偷袭他难度也不大。 至于他们的老大渣晖么？ 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很怪异，马锐猜不透他的斤两。 单说渣晖平常总是在手里摆弄的那把长条形的刀子，看着他手上就有功夫，所以对抗起来难度应该最大。 对于马锐来说，想要制伏这三个人，虽然难度是有，但是也不是很大。 最大的问题是，外面的地形相当复杂，马锐没把握可以带着三个人成功的从棚户区内逃出去。 如果直接杀了这三个人，马锐自己溜出棚户区，这个难度或许小一些。 但是，毕竟这里是避难堡垒，而不是无人管辖的流民区。 马锐现在的身份是警务处的正式警员，在没有得到上方命令的前提下，他也不敢这么胡来。 反正，昨晚他一宿没睡，想了一宿，目前只能稍安勿躁，等待罗队长的消息。 …… 就在马锐一边吃着这种软软的杂粮油条的时候，在棚户区的外围，杨辣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卖烟卷的小贩，想要混进棚户区。 这是昨晚罗队长给他派的任务。 在杨辣没来到棚户区之前，他也觉得这个任务或许并不会有这么难。 然而…… 当他真正靠近棚户区才发现，他这个生面孔，根本就不可能混进去。 人还没有靠近棚户区的入口，杨辣身上的所有烟卷和零钱就被抢光了。 因此，杨辣的第一次任务彻底失败了。 …… 马锐吃了早点之后，渣晖一个人走出了这个小铁皮屋。 黑牙和红虾坐在沙发上打扑克，他们虽然不理马锐，但是同时也是在监视马锐。 吃了油条之后，马锐的手上沾了很多油，他观察到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报纸，于是就随手拿起了一张报纸，擦一擦手上的油。 也许是常年卧底生涯带给他的机警，他在报纸上发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出席某些活动的集体照，人群中心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好像是个大人物。 画面的场景，看起来很像是在剪彩。 马锐仔细看了一眼照片，觉得站在人群最前面拿着剪刀的这个中年男人，他的眉眼和五官似乎很眼熟？ 对，就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马锐又可以肯定，他绝对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然而，更加令马锐产生疑惑的是…… 在这个不大的小房间里，同样一张报纸并不是仅有他手里这一张，散落在地面或者沙发上的报纸，似乎都是同一张。 看红虾和黑牙这两个家伙也不像是识字的人，渣晖倒是看着比他们两个有文化，但是想要看报纸，总不能同一天的报纸买这么多份？ 这不能说不是一个疑点？！ 马锐故作轻松的站起来，双手插兜，随意的在小房间里绕圈子，眼睛则看向有报纸的地方。 红虾和黑牙并没有觉得马锐的行为可疑，毕竟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待久了，都会很无聊，起来走走也属于正常。 果不其然，房间内的报纸，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这个房间里的报纸都是同一天同一版呢？ 如果不是之前留在这里的，那么，这报纸很可能与渣晖接下来的行动有着一些隐秘的关系…… 因为墙上没有挂钟，周围也没有窗户，马锐并不知道时间。 反正他们三个人在屋里等了很久，渣晖拿着一些食物和水回来了。 依旧是早上吃的那种类似油条一样的杂粮食物，马锐只吃了一根，擦手的时候，他悄悄的将一张报纸揉皱了藏进了裤子口袋里。 一天两顿饭，之前吃的算早饭，刚才吃的算是晚饭。 这时候，渣晖拿出自己的对讲机递给了马锐，说：“都等一天了，要不然你给你叔儿打个电话催催他，问他能不能快点儿？” 既然渣晖主动拿出对讲机，马锐何乐而不为，他正想给罗队长打电话了。 于是，马锐接了对讲机就打给了老罗，对讲机依旧是开了外放。 “谁啊？” “叔儿，我，阿锐啊！” “啧，不是跟你说等三天么？” 立刻，对讲机里传来了罗队长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叔儿，我着急啊，快点儿行么？” “着急你得加钱啊？” 罗队长真是个聪明人，他这么说，听起来似乎不突兀。 “加钱？”马锐看向渣晖，见对方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加钱没问题，今天晚上能搞到么？” “你要是加双份，今天晚上我能给你准备好，你自己过来拿！” 马锐看到渣晖摇摇头，于是又说：“我过去拿……恐怕……恐怕不方便……” 罗队长口气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问道：“阿锐啊，你那边不会出事儿了？你可别坑我啊？！” “没有没有……” “哼，我看这次要不然就算了！” “别别别，叔儿，我这真没事儿，要不这样，你派两个伙计把货送到西郊棚户区附近，我自己去拿行吗？” 电话另一头略微犹豫了一下，才问：“你手上是现钱么？” 渣晖对着马锐点了点头，马锐急忙说：“是！” “那行，晚上九点，我让人把你要的东西送过去，你把钱准备好了……” 第51章 绑架 在马锐和罗队长通话的过程中，渣晖一直很认真的在听。 他虽然狡猾，但是似乎也没听出什么问题来。 于是，渣晖从腰间卸下了一个长条形的腰包，数出了一大叠通用币递给了马锐。 “阿锐兄弟，这是双份的钱，你去把东西给我带过来，我让黑牙和红虾给你帮忙，你们一起去！” “渣晖哥，你让他们跟我去没问题，但是我拿货的时候，他们不能在场，我担心人多了，我叔儿那边的人生疑，万一搞出什么……就耽误你的正事儿了……” 马锐说着，眼睛看向了黑牙。 渣晖知道黑牙有时候人挺虎的，容易坏事。 虽然渣晖知道马锐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阿锐啊，如果你拿了我的钱不回来了，我怎么办？” “你们要是这么不信我，我也没辙！”马锐把双手一摊说。 “好，阿锐兄弟，我信你！”渣晖对着马锐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黑牙和红虾，“待会儿你们协助阿锐兄弟，都别惹事，尤其是黑牙，拿到货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渣晖吩咐后，又等了两个小时左右，渣晖看着对讲机上的时间，告诉马锐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但是在马锐离开这个房间之前，渣晖拿出了一块黑布蒙在了马锐的眼睛上。 “阿锐兄弟，咱们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还是小心为上，你别多心啊……” “渣晖哥，我明白！” 马锐没有反对，他也能预料到这一点。 于是，他把手按在红虾的肩膀上，后面跟着黑牙，三个人离开了渣晖藏身的这个铁皮屋。 眼睛看不见，起初，马锐还是能辨别方向的，而且在心里也数着步数。 但是很快，脚下的路开始朝下走，然后又开始向上。 几个来回下来，马锐被搞得晕头转向，方向感全无，步数也记不清了。 大约走了足足十五分钟，马锐感觉呼吸到鼻孔里的空气一凉，好像已经走出了室外。 红虾将马锐脸上的黑布条解开，马锐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棚户区的大门口。 “阿锐兄弟，你去拿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小心些！”红虾说道。 “别耍花样啊！”黑牙咬牙切齿的提醒了一句。 马锐径直走过去，走出了十几米，他回头看了一眼，红虾和黑牙并没有跟上前。 不远处停着一辆很普通的面包车，车灯闪了闪，马锐朝着面包车跑过去。 车门从里面被拉开，一前一后下来了两个便衣。 二人对着马锐点了点头，然后马锐就进入车厢内。 那两个便衣没进去，而是站在车两边看着棚户区那边，一只手插在衣服里，手里紧紧握着肋下的枪把。 马锐上车之后就看到了罗队长，他正坐在车里等着马锐。 除了杨辣也在场之外，还有两个戴钢盔穿着防弹衣的警员，手里都拿着大杀伤力的枪械，处于待命中。 “里面什么情况？”罗队长第一句话就这么问了出来。 “时间有点儿紧，我简单说……” 罗队长冲马锐点点头，马锐语速极快的说道：“里面的地形很复杂，渣晖也很狡猾，我是蒙着眼睛被那两个小弟带出来的，你们现在进去也找不到渣晖的藏身处，还会打草惊蛇，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新的疑点……” 说着，马锐把那一团揉皱的报纸拿了出来，快速打开。 “我观察到渣晖屋里有很多同样的报纸，我怀疑渣晖要作案的目标很可能与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有关……” 车内灯光很暗，而且报纸都揉成那样子了，罗队长和杨辣看了半天也没认出那中年男人是谁？ 但是，罗队长看出了一个马锐没看出的问题，他说：“这是一张中心五区内部刊发的报纸，并且印刷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前……” 杨辣猜测道：“难道渣晖想绑架这个人？！” 马锐摇摇头否定道：“不，我觉得他们人手不够，也没有绑架人质的能力！” 罗队长问：“你是怎么想的？” 马锐直截了当的说：“我完全是凭经验猜测，我估计，另外一伙儿绑匪恐怕已经绑架了这个男人，渣晖是想趁乱打劫绑匪的赎金……” 被马锐这么一说，罗队长和杨辣一起睁大了眼睛！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道：“黑吃黑？！” 马锐点点头：“没错，就是黑吃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案子就更复杂了，”杨辣的汗都下来了，“如果这个渣晖真的在绑匪和绑票家属之间插一杠子去打劫赎金，这样势必会激怒绑匪一边，绑匪拿不到钱从而撕票可就糟糕了？” 罗队长急的直嘬牙花子：“撕不撕票对于渣晖来说无所谓，如果报纸上这个人是中心五区的大人物，一旦出现撕票，这问题可就大了，整个警务处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马锐看向罗队长：“您有什么指示？” 这样的情况让一向老练的罗队长都感觉脑细胞不够用了，让他马上拿主意，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计。 经过车内的几个人简单商议了一下，罗队长只能让马锐继续潜伏，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等罗队长回警务处之后，立即着手查一下报纸上的这个中年男子。 刚才的对话已经花费了三四分钟的时间，马锐担心红虾和黑牙那边起疑心，他催促道：“我得走了，把东西给我！” 杨辣递给马锐两把喷子，还有三盒子弹，马锐也把渣晖给他的一叠钱拿出来放在了车里。 杨辣解释说：“子弹我找人改装过，左轮子弹换了橡胶弹头，霰弹枪的子弹也比普通子弹的量小，但是距离太近的话，依旧有伤残的危险，你注意啊！” “好！” 马锐拿着两把喷子和三盒弹药急忙下了车，然后他快步走到了红虾和黑牙的面前。 “怎么这么久？！”黑牙冷声问道。 “人家要好好数钱么，人家担心有假币啊！”马锐回了一句。 “别废话了，东西到手就行了，我们赶紧回去！”红虾催促他们道。 黑牙很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深色面包车也已经慢慢开走了，似乎一切并没有什么异常。 第52章 一百根金条 马锐依旧是蒙着双眼，被黑牙和红虾带着回到了渣晖的铁皮屋。 看到马锐他们带回了两把喷子和不少子弹之后，渣晖挺高兴的。 他亲自上手摆弄了几下枪栓，还把子弹都续上，但是他没敢真的搂火，毕竟这地方也不太平。 一旦从他的铁皮屋里传出枪声，势必会惊动棚户区里的势力大佬，恐怕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渣晖在手里忙乎的时候，马锐一直注意和观察着这个人。 虽然渣晖摆弄枪支的动作还算熟练，但是马锐并没有看到他手上有枪手常有的老茧。 所以，马锐主观的猜测，此人虽然会用枪械，但并不是专业枪手。 说实话，马锐第一眼看到渣晖这个人，就对此人就挺有好奇心的。 看年纪渣晖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这个年纪跟罗队长给他的情报倒是一致的。 他的头发有些长，齐耳朵那种发型。 无论是外出还是坐在屋里，他总是戴着一顶破旧的黑色礼帽。 脸上没有胡须，说话的语调怪异，声音发尖，行为举止跟正常男人也不怎么一样，这些细节让马锐有点儿琢磨不透。 好在，渣晖最终都没有试枪，自然也没有发现子弹被杨辣动了手脚。 这一晚上又过去了，依旧还算平静。 …… 虽然马锐在西郊棚户区那边没啥大事，但是罗队长回到警务处就开始紧锣密鼓的调查了起来。 马锐带出来的那张揉皱了的报纸难以修复，而且避难堡垒内部的摄影技术也不太强，照片并不清晰，甚至已经看不出人脸和五官相貌了。 不过老罗有办法，他直接打电话去了这家报社，那边报社值班的工作人员连夜查出了那个版面的报纸。 很快，照片中剪彩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份被证实。 此人四十九岁，名叫林德。 此人在中心五区可谓是一个大人物，其身份是中心第一区的区议员。 也许马锐并不知道“议员”在中心五区是何等身份，但是罗队长自然是知道轻重的。 虽然堡垒中心的五个规划区内，每一个区都有区长，但是区长只是一个官职，说白了就是一个空架子。 一旦堡垒内部出现了什么大事小情，区长会召集议员们商议此事。 议员们商议后的结果，就是区长最后的决定。 而那些所谓是民主选出来的议员们，每个人的背后都不简单，他们的背后都代表着不同的大势力集团。 或者说，这个议员本身就是某个大财团大势力的头目，手下掌管着很多事情。 比如这个林德林议员，他就是一区的议员。 一区是中心五区的中心，住着的本来都是整座避难堡垒最尊贵的贵人。 可想而知，林议员的身份有多么尊贵！ 虽然以罗队长的身份和职务无法得知林议员更多的信息，但是他完全可以肯定，林议员在这零一三号堡垒内部那绝对是一个大人物。 接下来，老罗颤抖着双手又打了几个重要电话，都是他的顶头上司的。 很快，老罗就打听到了一些非官方的消息，这个林议员果然在十天前就被绑架了。 十天前？！ 怎么时间上感觉有点儿长啊？！ 之所以时间这么长，那是因为绑匪开价过高，他们要一百根金条作为赎金。 虽然林议员家资颇丰，短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而且绑匪要的是金条，即便有房产和现金，想要兑换成金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自从林德被绑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了。 不过，林家传来了消息，在最近一两天之内，就可以将赎金全部准备好。 也就是说，在一两天时间之后，林家就可以用赎金交换人质了。 罗队长明白了，渣晖这么着急要枪，不惜花费双倍的价格，肯定是跟那一笔巨额赎金有关。 渣晖是打劫金店的惯犯，但是他打劫了那么多家金店，加在一起能比得上这一百根金条么？ 一百根金条啊！ 什么概念？ 全都兑换成通用币的话，那将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 即便将纸币一叠叠的摆在那里，恐怕都可以堆积如山，那真的是难以想象的一个体积。 这笔财富对渣晖的吸引力太大了！ 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甘愿冒极大风险，从安逸的规划区跑出来，潜藏在西郊棚户区，为了就是打劫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 罗队长同时也能想到，渣晖能够得知这样一个消息，绑匪内部肯定有渣晖的同伙或者眼线。 林家有钱有势，不在乎拿出这一百根金条，他们只在乎林议员可以平安的回家。 一旦渣晖半路打劫，黑吃黑，让绑匪们白忙乎一场。 被激怒的绑匪或者不会想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黑吃黑的家伙是渣晖，他们或许更会认为是林家派来的人干的。 那么，绑匪很可能就立即撕票了，那林议员必然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然而更加悲剧的是，老罗只是接手去抓捕打劫金店的一个逃犯，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就摊上这等大事儿了！ 在这座避难堡垒里，这绝逼是一个天大的案子啊！ 它怎么就会落到了罗队长这个小小的巡警队队长的头上了？！ 所以，罗队长开始怀疑人生了…… 自己点儿怎么这么背？ 难道是自己流年不利吗？ 老罗是真急了，真上火了，嘴唇上都起了好几个大燎泡。 他双手在脑袋上不停的挠头发，头发都不知道被自己薅掉了多少根？ 最后，他用力的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给杨辣打了过去： “辣子啊，你明天还要去西郊棚户区，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给我混进去，我要马锐的情况……” “呃……我……我尽力……”杨辣略微紧张的说。 “吗的，这不是尽力的事情！”罗队长对着电话大吼了一声。 “罗叔啊，你……你别上火啊？” “这事儿大了，林议员一旦出现了什么不测，咱们俩个就全完蛋了！” “我……我知道了……” 罗队长如同发泄一样，对着电话听筒喊了一通之后，这才重重的放下了电话。 第53章 铁皮屋会议 转天醒来，渣晖已经买了早点回来，几个人都吃了饭。 这一次，马锐去厕所的时候，黑牙和红虾并没有跟出来，渣晖也没说什么。 似乎这三个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警惕马锐了。 马锐借着上厕所的时间，简单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可惜，这里人口过于密集，锈迹斑斑的铁皮屋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想要用眼睛找出一条通向出口的便捷通道根本没可能。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迷宫，还是立体迷宫，这么形容毫不夸张！ 不敢在外面停留的时间太长，马锐回到屋里，发现渣晖已经不在屋里坐着了。 “渣晖哥去哪儿了？”马锐装作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哼，”黑牙拿着扑克牌立刻回了一句，“瞎问什么，你管得着么？” 马锐撇撇嘴没说什么，依旧坐在了自己的铺盖上发呆。 就这么呆坐了两三个小时，大约中午的时候，黑牙把牌一丢，对红虾说：“闷死了，老子出去透口气，顺便买包口嚼烟，你留在屋里看家，小心些……” “嗯，我知道，那你顺便帮我带包烟卷！”红虾对黑牙说。 “行……”黑牙答应着走出铁皮屋。 这时候，屋里只剩下了马锐和红虾两个人。 红虾这人比黑牙好说话，马锐就问他：“渣晖哥，到底去哪儿了？” “好像是去联系一个朋友……”红虾随口回答道。 “朋友？难道除了咱们三个，外面还有别的人？！”马锐又问道。 “也不是，那个人只给咱们提供消息，到时候分他钱就行，他不露面……”红虾回答说。 “哦，还挺神秘的……”马锐嘀咕了一句。 “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反正跟着渣晖哥干活儿，你不用知道得太多，听他指挥就行……” “明白明白，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所以有点儿紧张……” “没事，第一次都这样……” 沉默了片刻，马锐犹豫了一下才问：“红虾哥，咱们什么时候行动，你能告诉我个准点儿么？” “具体时间那得听渣晖哥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就这两三天，那边赎金搞定后，我们就立刻行动……” 当红虾嘴里提到了“赎金”两个字的时候，他似乎感觉自己说多了，连忙闭上了嘴。 然而就在这时，黑牙刚好从外面走进来，丢给了红虾一包烟。 马锐看到，黑牙的嘴里嚼着类似槟榔一样的东西，连口水都是红色的。 “你们两个在屋里叨叨什么了？”黑牙瞪了一眼马锐，却问红虾说。 “没说什么呀？”红虾嘿嘿的笑了两声，抽出两根烟卷看向了马锐，“阿锐，你抽烟么？” 不由分说，红虾就丢给了马锐一根烟卷。 马锐连忙接住，他不怎么喜欢吸烟，但是为了不被他们怀疑，他也点燃了抽了起来。 …… 无聊的时候，时间过得超级慢…… 天擦黑了之后，渣晖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同时，马锐也观察到，渣晖一进门的时候，他的一张脸就显得很兴奋。 马锐果然没看错，渣晖进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他笑着对大伙儿说： “任务提前了，明天凌晨两点行动，好在昨天晚上搞到了家伙，要不然麻烦大了……” 此话一出，黑牙和红虾的脸上也是一阵兴奋！ 虽然马锐并不知道打劫的具体数额是多少，但是黑牙和红虾的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那可是一百根金条啊！ 只要顺利拿到那些金条，那么他们这几个人一辈子打着滚儿的挥霍也花不完了。 面对这样的巨大财富，又有谁能不心潮澎湃呢？ 接下来，渣晖坐在沙发上，开始了部署……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并没有对马锐隐瞒什么。 从渣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着屋里的三个人说的，一视同仁。 渣晖拿起沙发上的一张报纸，指着照片中间的这个人说：“照片上这个人就是被绑架的人质，这个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一旦在现场看到了这个人，你们不用犹豫，直接开枪将之击毙，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拿了钱之后想要后半生平安无事太太平平，那就必须斩草除根！” “明白了！” 三个人包括马锐在内，异口同声的点点头。 “我已经收到消息，明日凌晨两点，会在一处高架桥下面进行人质交换，当绑匪得到赎金之后，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在绑匪毫无预料的时候开枪将所有人都击毙，一个都不能留活口，明白吗？” “明白！” “不管你们谁抢到赎金之后，其他人都要保护他的安全，我会开车接应你们，上车之后，等我们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就把赎金分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就不管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为了安全起见，谁也不能出这个屋子，去厕所就在这间屋里解决，最后再忍一晚上，大家就可以富贵了！” 说完之后，渣晖瞪着眼睛看向马锐、黑牙和红虾。 似乎从渣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也并不完全信任红虾和黑牙两个人。 接下来就是等时间了…… 马锐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是他心里挺着急。 他想把这个行动消息传出去，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机会可以离开这间铁皮屋。 如果他现在提出想要出去透口气，刚才渣晖已经说了不让出门，那他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所以，铁皮屋里的四个人早早的睡下，养精蓄锐。 也许是因为凌晨的时候就要行动，几个人都挺兴奋，谁也没睡着。 大约到了半夜十二点一过，渣晖霍地一下坐了起来，他低声招呼所有人都起来，准备行动。 然后，他推开门走在最前面，带着马锐、黑牙和红虾三人出了门。 这一次，没人提起用黑布蒙马锐的眼睛。 也许渣晖心里想的是，行动后直接将马锐除掉，他自己也不会再回棚户区了，因此也就没有必要过分谨慎了。 第54章 情报 渣晖将三件武器用布包好了背在背后，然后带着马锐、黑牙和红虾走出铁皮屋，顺着一条小夹道七拐八拐的离开了棚户区。 走出大门口，来到外面，马锐深呼吸了一口阴冷但还算新鲜的空气，眼睛也没闲着。 他用眼睛四处查看，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能够传递消息给罗队长的机会。 虽然已经凌晨，这地方依旧有人再做生意。 有一些夜班或者下晚班的穷苦人会在睡觉之前或者上工之前吃一些夜宵填饱肚子。 比如，距离棚户区入口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有一个卖牛杂汤的小摊子，最为红火。 夜里阴寒，吃一碗热乎乎的牛杂汤，肯定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牛油和辣椒油的香味，黑牙和红虾都忍不住的开始不停的咽口水。 渣晖舔了舔嘴唇，大概是也想吃了，他就招呼三个人朝牛杂汤的摊子走过去。 晚上大家本来就没吃东西，而且现在也是真饿了。 “吃东西，吃饱喝足才能干活儿！” 渣晖一边说着，让马锐他们坐下来，然后招呼老板要了四大碗红油牛杂汤。 牛杂汤的碗很大，量足，表面漂浮着一层辛辣的辣椒油，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看着就特别有食欲。 虽然汤汁咸了一些，但是泡着杂粮饼子吃，味道还真不错。 马锐也饿了，而且这两天窝在铁皮屋里，只是吃那种杂粮油条早就吃腻歪了。 其实不光是马锐，黑牙和红虾也一样，嘴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了。 渣晖他们都闷头吃着牛杂汤泡饼子的时候，马锐虽然也在不停的吃，但是眼睛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很快，他还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一个在卖烟卷的小贩，穿了一身破旧的工作服，带着一顶瓜皮小帽，脖子上挎着一个方形木盒，木盒上摆着一些烟盒。 此时，卖烟的小贩背对着马锐，好像并没发现马锐正在这边吃牛杂汤。 “卖烟的，过来一下？”马锐朝着卖烟小贩喊道。 很快，卖烟小贩就转过头，他肯定是听见了马锐的声音，于是快步走过来。 马锐掏出钱：“给我来两包烟，要最好的！” 卖烟的小贩拿了两包他手里最高级的香烟递给马锐，马锐给了他十块钱说：“行了，不用找钱了，你走！” 马锐自己留下了一包，另一包递给了红虾，笑着说：“红虾哥，这两天我没少抽你的烟，这包给你，今晚行动的时候请你多照顾一下啊！” 红虾拿了马锐的烟后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的眼睛却看向了渣晖和黑牙。 渣晖也没怎么多心，依旧低头大口的吃东西。 不过，马锐刚才说话的时候，将“今晚行动”这四个字说的很清晰，刚刚转身离开的卖烟小贩是不可能听不见的。 渣晖擦了擦嘴，拿起对讲机看了一下时间：“行了，吃饱了咱们就上路！” 付了账之后，马锐跟着渣晖他们走了，离开了牛杂汤的小摊子。 卖烟的小贩拿出马锐刚才塞给他的钱，仔细的看了好半天，那张纸币上没有任何文字和符号。 “嚓，啥也没有，几个意思啊？” 随即，他又一想，马锐好像还说了一句话。 快速的在脑中过了一遍，尤其是“今晚行动”这四个字，尤为突出！ 卖烟小贩连忙拿出一部对讲机，跑到没人的地方，对着对讲机喊道：“罗叔，我刚才见到马锐了，他说今晚行动……” 对讲机里传出了罗队长已经变得沙拉了的声音：“好，你继续跟住渣晖……我这边派车去接你……” “明白！” 没错，这个卖烟小贩不是别人，正是刑侦队的杨辣杨队长。 上一次，杨辣曾经假扮过一次卖烟的小贩想要混进西郊棚户区内部，然而却失败了，这一次，他依旧没能混进去，但是他不死心，一直徘徊在棚户区的入口处，整整蹲守了二十四个小时，期待可以与马锐相遇。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杨辣真的见到了马锐，并且成功得到了马锐的情报。 先不说杨辣与罗队长如何行动，接着说马锐这边…… 马锐对于杨辣的协助办案的能力很不满，感觉这家伙的能力甚至还不如二饼那样的联防队员，所以，杨辣不愧是走后门进来的典型人物。 而且，马锐之所以选择杨辣而没有选择二饼协助自己，并不是他看中了杨辣的业务能力，其实马锐只看中了杨辣的身份是正式警员。 渣晖这个任务势必很危险，一旦出现了什么不测，警务处会承担正式警员的全部医疗费用，而二饼只是外编警力，一旦受伤还要自己承担医药费。 这其实才是马锐选择杨辣作为帮手的最真实的原因！ 咳咳…… 也不知道杨辣知道这个真相之后，他会情何以堪啊？ 不多时，渣晖就带着马锐他们上了一台汽车。 这是渣晖事先就准备好的交通工具，是一台黑色的哑光漆的小汽车。 渣晖开着车，带着马锐、黑牙和红虾离开西郊棚户区，驶过几座垃圾山，然后车下面的路变成了平缓的土路。 这里距离警务处很远，马锐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他满眼都是陌生。 他精力集中，一方面观察着渣晖的小动作，另一方面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大约车子又行驶了二十分钟，路面越来越平整，出现了煤渣和粘土混合在一起的公路。 而且，在道路两边还有一些正在修建的大型建筑。 马锐猜测，这里应该接近规划区的边缘了。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座施工一半的高架桥。 但是渣晖并没有把车开到桥上去，而是顺着桥下面的阴影慢慢移动。 他的车是黑色的，行驶在桥下的阴影里，几乎难以看到这里还有一台车在动。 车子越开越慢，最后熄火了。 这样，这辆黑色的哑光汽车，就完全隐藏在了大桥底下的阴影里。 就像是一只等待捕获猎物的野兽那样，在黑暗中蛰伏了起来…… 第55章 黑吃黑 周围并没有路灯，只有月亮的光。 月光惨淡，一辆黑色汽车藏在阴影里，肯定是不会被发现的。 马锐很不解的看向渣晖，问道：“渣晖哥，接下来咱们干什么？！” “等！” 渣晖只回答了一个字。 现在的时间才刚刚凌晨一点多，四个人坐在车里等了很久。 或者说，凌晨两点行动，也是渣晖把时间故意说得富余了一些。 这里极其偏僻，几乎可以称作无人区，尤其是半夜三更，外面特别的冷。 不过，四个人挤在车里倒是很暖和，跟外面温差极大。 车窗上慢慢的积满了哈气，甚至都看不清外面的景物了。 四个人都有些犯困，不多时，红虾已经打起了鼾声。 马锐虽然还在保持警惕着，但是也被红虾呼噜呼噜的声音和车里的气氛搞得昏昏欲睡。 就在他脑袋处于一种麻木状态的时候，渣晖的对讲机突然铃声大作！ 叮铃铃…… 这里太安静，而那铃声又太突兀！ 所以，车内的人一下子都惊醒了过来！ 渣晖接了对讲机，马锐竖起耳朵去听…… 好像对方只说了一两个字，马锐这边也没听见什么，渣晖就挂了电话。 渣晖回头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该行动了……” 然后，他推开车门，一股冷风就灌进了车里，所有人都激灵了一下打了个寒战！ 下车之后，四个人依旧藏在阴影里。 渣晖将两把喷子分别交给黑牙和红虾两个人，渣晖自己手里握着那把左轮，只有马锐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马锐就问：“我呢？！” 渣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说：“阿锐兄弟，你的活儿最轻松，一会儿你直接把赎金提过来就行了，我们掩护你！” 马锐只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四个人潜伏在黑暗中，大约又等了十几分钟。 这里很安静，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都能听进耳朵。 很快，马锐就听见，高架桥上面好像传来了一些声音。 那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因此推测，桥上很可能停下了一台汽车。 不多时，在渣晖的汽车后面，也缓缓开过来了一辆汽车，慢慢超越了渣晖的车，一直朝前开出了四五米，然后熄火了。 很显然，后来开过来的这辆汽车，并没有发现渣晖的车和躲在阴影里的四个人。 又等了片刻，前面的车子按了两下喇叭，很快，就从桥面上丢下了一只金属箱子。 看样子很重，扑通一声砸在了一片树丛里，把几棵小树都压断了。 马锐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动静，当箱子落地之后，他就看到前面有两个人从车里走下来，然后跑到树丛里将箱子提了起来。 看二人的动作，就能感觉出箱子非常的沉重。 见二人将箱子费力的提到车前，打开后面的车门，放进去…… 就在两个人刚要坐进驾驶室的时候，渣晖突然用命令的口气低声喊道： “动手！” 红虾和黑牙一人举着一把喷子，朝着前面的车子飞跑了过去。 他们跑到车两边，一边一个，将枪口对准车窗就搂了火儿！ 砰…… 砰…… 两声枪响过后，驾驶室里的两个绑匪还没有反应过来，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枪响过后，渣晖拍了马锐的肩膀一下，让他马上去拿装有赎金的金属箱。 马锐也快速的了车边，拉开后车门，将里面的箱子拉了出来。 这箱子极重，马锐一个人拎起来有些吃不消。 好在落地之后才发现，这箱子下面有轱辘，可以拖拽。 即便是有轱辘可以拉着走，但是移动起来也挺费力气的。 就在马锐费力的拖着箱子快要接近渣晖这边的时候，渣晖突然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左轮，对着马锐的胸口就开了一枪！ 砰…… 马锐虽然时刻都在警惕着渣晖的一举一动，但他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里就要将自己灭口。 眼见渣晖举起了枪口，马锐丢下箱子转身就要跑…… 可是，马锐的速度再快，双脚又怎么能比得过子弹快呢？ 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还有子弹的巨大冲力，马锐感觉整个人被一股气浪推了一把，直接就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万幸的是…… 子弹已经被杨辣做了处理，左轮的子弹剔除了原有的铅弹换做了一种练习用的橡胶弹。 虽然是橡胶做的，但是打在身上依旧很痛。 虽然是痛了一些，但马锐的意识还很清醒。 他趴在地上之后，故意没有马上起来，而是装死，为的是迷惑渣晖一伙儿人。 毕竟这里有三个人，马锐一个人也很难快速解决掉三个人。 如果让三个对手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出其不意，这样更容易制胜敌人。 马锐就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因此，摔倒后，他就一动不动，只是用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解决了车内的两个绑匪之后，红虾和黑牙朝着渣晖这边跑了过来。 当红虾经过马锐身边时，他还很惋惜的叹口气说：“阿锐兄弟啊，你别怪我，我真的完全不知情啊，唉……你安心上路，以后我肯定给你多烧点儿纸钱……” 渣晖正在拼命的拉动装赎金的大箱子，可是他的力气不如马锐，搞了好半天也没挪动地方。 “别特么废话了，你们两个傻叉还不过来帮忙！”渣晖愤怒的喊道。 二人连忙从马锐身边跑过去给渣晖帮忙，马锐听着脚步声渐渐的远了，他这才慢慢的抬起头，将脸侧过去，看向了身后…… 只听黑牙对渣晖说：“人质不在车里……” 渣晖问：“后备箱检查了么？” 红虾摇摇头：“后备箱里也没有……” 渣晖叹口气：“算了，不管了，我先打开箱子看看……” 渣晖将箱子推倒，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的金条。 同时，在三个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贪婪的面容！ “发财了！” “有了这些金条，以后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少废话，先搬上车再说……” 三个人抬起箱子，费力的往车里抬的时候…… 与此同时…… 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道人影，那是马锐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如何行之有效的制服这三个人？ 在马锐的心中，早已有了谋划…… 第56章 罗队长中弹了 马锐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起身之前，已经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 马锐第一个对付的人自然是黑牙那个王八蛋了。 这不单单是因为在马锐第一次进入西郊棚户区的时候，曾经在大门口吃了黑牙一块板砖，而且还因为黑牙这家伙在三人中，身材最高大，心黑手黑，最为难对付。 渣晖正招呼黑牙和红虾使足力气往车里抬箱子，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赎金上。 所以，马锐走过去虽然脚下出现了一些响动，他们也并未发觉。 就在马锐刚举起手里的石头，想要砸向黑牙的后脑时…… 不料，渣晖这家伙果然机警，他从车玻璃的反光里发现了马锐，立刻喊了一声： “小心！” 黑牙一侧身躲过了马锐砸下来的石头，他也很迅捷的举起手里的喷子，对准了马锐的脸…… 霰弹枪的子弹已经减量了，但是杨辣也已经提醒过马锐，近距离还是很有危险。 要是黑牙真的开枪，这么近的距离被喷到脸，那威力依然是致命的！ 马锐临危不乱，他用更加敏锐的速度攥住了枪管，猛地往上一抬，砰地一声，黑牙朝着天上打了一枪。 枪声令黑牙的耳朵一阵发麻，更快的是，马锐的一个肘击也打了过去，刚好打在黑牙的喉咙处。 这一下结结实实，毕竟黑牙再厉害也不是乌鸦那种打拳高手，他立刻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 红虾也反应过来，想要朝着马锐挥拳，但是红虾这个人马锐还算有点儿好感。 虽然马锐完全可以夺过黑牙的喷子给红虾来个满脸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把枪横过来，用枪托砸在了红虾的脑门上，这下子红虾也晕死了过去。 两个手下已经被马锐搞定，现在就剩下一个渣晖了。 这家伙也不是傻瓜，见情况不妙，他也不管赎金了，已经跑出去了老远。 一边跑，一边举着左轮朝着马锐一连开了五枪。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渣晖把子弹都打光了！ 虽然马锐在对付黑牙和红虾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渣晖，可毕竟距离比较远，有两颗子弹打在马锐的肩头和胳膊上也没怎么样。 直到这时，渣晖这才意识到，他的枪恐怕是有问题，根本打不死人？ 实在没辙了，渣晖使足了力气将手里的左轮抛向马锐，却被马锐挥拳一下打飞了。 “吗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渣晖声嘶力竭的问。 “我是警务处的人！”马锐简单的回了一句。 “哼哼，做你们这行一辈子能赚多少钱啊，那箱子里有好多金条，足足一百根金条啊，你我五五分，怎么样，只要你放我一马，你说怎么样啊？！” 马锐直接被渣晖给逗笑了，他无比讽刺的冷笑着说：“少废话，你还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么？还特么五五分，我一会儿打死你，一百根金条岂不是全都是我的了！” 渣晖见马锐是死了心的要抓住他，他只好忍痛不要那些赎金了，转身就想要逃跑！ 但是马锐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一个箭步飞过去，就已经与渣晖近在咫尺了！ 然而…… 就在马锐扑向渣晖的那一刻，突然从前面那辆车上射过来了一串子弹…… 嗖嗖嗖…… 马锐急忙蹲下身找掩体，渣晖也是如此。 原来，红虾和黑牙的两把喷子里的子弹没有把刚才那两个绑匪真的打死。 这时候，两个人缓过劲儿来了，掏出自己身上的枪，开始对着这边扫射了起来…… 绑匪的武器可是真正的子弹，万一挨一枪，那是真能要命的啊！ 两个绑匪的火力很猛，一边打着一边朝着赎金箱子靠近，他们自然是想把赎金抢回去。 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渣晖和马锐都完全没想到？！ 渣晖气急败坏的冲着马锐怒气冲冲的喊道：“你吗的，都是因为你，要不然老子现在都可以分钱了，那是一辈子的富贵啊，都他吗被你小子给搅黄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马锐也是紧张万分！ 他是很能打，但是对方也是穷凶极恶的绑匪，而且两个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真家伙，自己根本无力对抗！ 现在，想要离开掩体都根本不可能，因为对面的火力太猛了，只要一冒头立刻就有中弹的危险！ 就在其中一个绑匪举着一把微冲走到马锐进前，刚要搂动扳机开火的时候…… 突然…… 远处竟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砰…… 手持微冲的绑匪居然一声没吭的就摔倒在地？！ 紧接着又是两枪！ 砰砰…… 另外一个朝着渣晖开枪的绑匪也应声而倒？！ 这是什么情况啊？！ 就在马锐满心问号的时候，在远处传来了喊话声：“渣晖，赶快投降，你已经被警务处的人包围了，你没退路了！” 这声音很熟悉，正是亲爱的罗队长的声音。 原来，罗队长收到马锐传递给杨辣的消息之后，立刻带人跟着渣晖的车。 可是到了立交桥附近的时候，渣晖那辆黑车藏在了阴影里，罗队长失去了目标。 好在听到了刚才的枪声，这才赶过来支援马锐。 此时…… 渣晖自知大势已去，他没有反抗，也没反抗的余地，真的举起双手缓慢的站了起来…… 马锐也探出脑袋，他这才看到，不远处停了两辆警车，一辆吉普和一辆面包车。 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员举着枪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为首的两个人是罗队长和杨辣。 见渣晖已经投降，也许罗队长是立功心切，拿着手铐径直就走到了渣晖的面前。 然而就在此刻…… 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是…… 渣晖刚才投降的时候，悄悄从那个摔倒在他面前的绑匪身上捡起了一把类似大黑猩的自动手枪藏在了背后。 见罗队接近之时，他猛地从身后抽出了手枪，砰的开了一枪！ 罗队长完全没有发觉，一枪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顿时，罗队长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的朝后面摔倒下去…… 马锐飞身跳过来的时候，枪已经响了，他飞起一脚将渣晖手里的枪踢飞！ 渣晖惨嚎一声，他的手腕子直接脱臼了，瞬间被冲过来的其他警员按在了地上。 杨辣大声喊道：“罗叔，你怎么样啊？快叫救护车！” 第57章 镶嵌子弹的怀表 见几个警员已经将渣晖控制起来之后，马锐这才跑向了罗队长倒地的地方，想要检查一下罗队长的伤势。 老罗中弹了，这让马锐心头一沉！ 马锐来警务处报道的第一天，他认识的人就是罗队长。 这个四十多岁，脸庞黝黑，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看样子还有点儿凶的男人，也是他在警务处里第一个熟悉的人。 而且，老罗似乎对马锐真的很照顾。 虽然作为一个上司而言，他们都喜欢重用和提拔那些敢拼敢干的下属，这也是老罗的私心，但是对于马锐来说，老罗真的是一位好上司好领导。 在老罗的手下当差，马锐很放心也很舒心。 刚才看到渣晖那一枪打得很准，依靠马锐多年从警的经验，他知道，那颗子弹十有八九打在了心肺附近。 就算没打中心脏，即便是击穿了肺叶也是极其危险的。 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等来从医院那里开来的救护车，就这种蒸汽驱动的车速，即便送去医院抢救，老罗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些想法在马锐的脑中只是一闪而过…… 他已经跑到老罗的身边，一把推开杨辣，低头查看起罗队长的伤口。 可是，马锐用手一摸，似乎在罗队长的身上和衣服上并没有摸到什么血液。 什么情况？！ 那两个绑匪的枪可是真枪实弹啊，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橡胶子弹。 而且那一把从外形上看很像是大黑猩的武器，它的力度和杀伤力都是巨大的，打在身上定然是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杨辣开一边慢慢的摇晃着罗队长的脑袋，一边呜呜的哭着低声呼唤道：“罗叔啊，罗叔你可不能死啊，罗叔你醒醒啊，罗叔你要坚持住啊！” 杨辣哭得很伤心，但是他那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更糟心。 被这么难听的声音一呼唤，罗队长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之后，老罗快速的眨眼睛，好像感觉自己的枪伤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 因为，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他也不是没中过枪？ 咦？！ 怎么不那么疼呢？！ 老罗用手在胸口的衣服上摸了摸，抬起手看了看，然后把手又伸进了自己衣服里又仔细摸了摸…… 然后，罗队长咧开嘴笑了。 “呵呵呵……别闹啊，我老罗他娘的还没那么容易死……” 在杨辣惊异的目光下，罗队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小东西，马锐也定睛看去。 原来，那正是马锐曾经送给他的那块机械机芯的金属怀表！ 此刻，在怀表中心的位置，已经镶嵌了一颗子弹！ “哎呦我去，罗叔啊，这怀表帮你挡了一颗子弹啊！”杨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说。 “哈哈哈哈……老子真是命大啊……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 虽然子弹被怀表挡了一下，没有打进身体里，但是这一下重击也不轻。 罗队长在笑的时候，嘴里还是吐出了不少血沫子，然后就开始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马锐看到这里，罗队长似乎没啥大事儿，他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老罗肯定会留下点儿内伤，好在不致命啊！ “小马啊，你……你让我怎么……怎么感谢你……” 罗队长说着，用力的抓住了马锐的手。 杨辣一脸懵逼，他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罗队长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马锐，很不解的问：“罗叔，你糊涂了，你谢他干嘛？！” “辣子，你是不知道，这块怀表就是马锐送给我的，他……他第一天来咱们处里报道，就……就送给了我这么一块怀表，也不知道为啥，我当时看到这东西心里就怪喜欢的，还配了条链子每天都带着它看时间，没……没想到啊……这东西……这东西真的救了我老罗一条命啊！” “罗队，您别这么说，既然坏了，就别要了，回头我再帮您搞一块新的……”马锐淡淡的笑了笑说。 “不，我不要新的，就要这块怀表，我一定要找人好好修，就算修不好，我老罗这辈子都要带着这块怀表，天天带着它，这东西是我的护身符啊！” 正说着，这时候有警员走过来请示道：“罗队，渣晖和他的两个小弟已经都被拷上了，两名绑匪已经死亡，一箱金条赎金已经缴获，但是，我们并未发现被绑架的林议员……” “人质没找到？！”罗队长惊了，费力的抬起胳膊指着不远处的汽车，“那两辆车都找了么？” “后备箱也都找了，没发现人或者尸体。”警员回答说。 “你们仔细查看了么，车上就连血迹也没有么？”马锐低声问。 “没有，那辆车里很干净。”警员继续说。 马锐低头想了片刻，才说道：“我觉得，绑匪今晚只是来拿钱的，并未真的想把人质交还给家属，人质很可能还藏在其他什么地方？” “小马，恐怕你还不知道，那个人质名叫林德，是一区的大人物，还是个区议员，”罗队长抓住马锐的手紧张的说，“我们必须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我们整个警务处都没法儿交代了，你懂么？！” “罗队，你别着急，虽然我不认识什么林德，但是我也能猜到，人质肯定身份尊贵，要不然也不可能拿出一百根金条作为赎金……” “所以，这个林议员最好别有事……”罗队长咬紧牙关说。 马锐皱眉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这才继续说：“我之前在车里，听到渣晖用对讲机跟一个人通话，就是那人告诉渣晖这两个绑匪出现的地点和时间的，我猜测，渣晖那个眼线肯定也在那些绑匪之中，如果能联系到那个人，应该可以打听出人质的下落……” “怎么联系呀？！”杨辣双眼迷茫的问。 “这个么……”马锐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然而，就在这时…… 好巧不巧的是，渣晖身上的对讲机，突然就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第58章 狡猾的绑匪 马锐走到渣晖的身边，那家伙现在已经被铐住了，虽然极力反抗，马锐还是从他怀里掏出了对讲机。 对讲机还在叮铃铃的响着…… 杨辣问你罗队长说：“接不接？！” 罗队长点了点头：“接！” 马锐和老罗想的一样，这个电话很关键，必须要接，而且他的脑子里也已经想到了一个计策。 如果他可以诓骗那个人出来，抓住他，就能从他嘴里得知人质的安危了？ 而且，两个绑匪刚才都被警员击毙了，舌头没了，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马锐接电话的手指有些发颤，他不只是紧张，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为了让电话那头认为接电话的人是渣晖本人，马锐捏着嗓子，学着渣晖那诡异的尖声细气的语调说话。 他还把对讲机故意拿的远离自己一些，为的就是让那个人听不清楚。 “钱到手了，你出来，我们分钱……” 虽然马锐在这些人中，他是最熟悉渣晖的人，但是渣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还真是难学。 说了两三句之后，马锐觉得不能继续说了，恐怕继续多说几句必定露馅。 所以，他故意把声音缩小，撒谎道：“这里信号不好，我……我还是发短消息给你！” 马锐挂断了电话，然后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消息：人质还好么？ 对方很快回复道：还好。 马锐继续说：你出来，我把钱分给你，你现在去西郊棚户区等我。 对方问：为什么还去那里？ 马锐想了一下，写道：我在那里还有些东西忘记带出来了。 对方同意了，回复道：行，半小时后见…… 联系好了之后，马锐走到杨辣和罗队长的对面，做了简单的安排。 马锐这边的安排是，警员将罗队长送去附近的医院，马锐依旧带着那个装有一百根金条的箱子，开渣晖那辆黑车，转头折返西郊棚户区。 可是，马锐不会开这种汽车，所以只能让杨辣开车。 为了行动安全，车上又带上了两个便衣警员。 就这么，一车四人和一箱子赎金，立即前往西郊棚户区。 …… 到达西郊棚户区，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这个时间，睡觉的早已沉睡，上工的也已经离开，所以门口显得格外冷清。 趁着天没亮，马锐安排两个警员最先下了车，拿着枪藏在不远的地方等待接应。 一旦见到有人靠近，立刻抓捕，而且必须要抓活的。 马锐想得很好，计划的也还算周密，但是想得好未必真的会按照他的计划发生？ 他和杨辣坐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有人走过来搭话。 杨辣不耐烦的对马锐说：“要不然你发条短信催一下？” “行！” 马锐拿出渣晖的对讲机发了一条短信：我在车里呢，你怎么还不来？ 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我已经来了，也看见你了，你根本不是渣晖，我们何必再演戏，还是直接打电话！ 马锐看到这条消息之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糟糕……”马锐随口说道。 “怎么了？！”杨辣急忙问。 “对方已经识破了？” “啊？！这么快？那他们会不会撕票？！”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就在这时，对讲机的铃声响了。 马锐之前是假装自己是渣晖，他不敢直接接电话，但是现在身份已经被识破，没必要畏首畏尾，所以他直接就接了电话。 “你是谁？！”马锐大声问道。 “你别问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如果你们想救林议员，让他活着回家，你们就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令马锐料想不到的是，对方的声音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粗，像个女汉子，但是马锐和杨辣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种情况，绑匪之中竟然会有个女人参与了进去。 女人的声音很果断，说话也直接：“我这人不贪心，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赎金，我要五十根金条，还要渣晖这个人，你们把人和金条都给我，我立刻放了人质……” “你先让我听一听林议员的声音？”马锐急忙插话道。 “我现在没在人质的身边，但是我可以保证，林议员还活着，但是他已经被折腾的很虚弱了，你们要是不马上按照我说的去做，他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我只是个当差的，现在我不能直接答应你，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请示一下上级可以吗？” “没问题，我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告诉你地点，你把人和金条都给我送过去！” “行！” 对方挂了电话，马锐急忙又用杨辣的对讲机拨了罗队长的电话。 罗队长目前正在被送去医院的途中，好在他神志清醒，依旧可以指导工作。 马锐给罗队长说明了情况，罗队长那边也做不了主，他也要打电话请示一下上方。 至于罗队长都给谁打了电话，打了几个电话，怎么请示的，马锐不知道。 不过很快，林家的人就同意了。 林家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一百根金条，他们本来就并不是很在乎钱，现在少了一半，他们更没理由不同意。 但是放了渣晖这个打劫惯犯，这让罗队长很不甘心。 毕竟整个巡警队的人不眠不休好几个昼夜，这才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该死的渣晖，而且老罗身上还挨了渣晖一枪子儿…… 但是现在林议员的安危似乎比其他的所有事情都更重要，别的恩怨都只能先放一放了。 马锐这边等了片刻，罗队长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可以按照绑匪的要求来，他现在就让人将渣辉送过去。 得到罗队长的指示之后，两个警员将箱子打开，数出了一半金条放进车里，剩下的五十根金条依旧留在原来的箱子里没动。 又等了一会儿，大约二十分钟之后，绑匪那边果然主动打来了电话。 马锐答应了对方的所有要求，然后，绑匪发来了一个定位，马锐招呼杨辣马上开车前往目标地点…… 第59章 解救林先生 这个地方距离西郊棚户区并不是很远，马锐反正不认识路，但是杨辣似乎对地图有一些了解。 车子进入目标地点之后，马锐透过车窗朝外面张望，似乎感觉这里是一处废旧的工厂。 来给马锐送渣晖的车子已经到了，停在工厂的门口等待着。 马锐让杨辣停车，他走下车，朝着对面的车走过去，有个警员将渣晖从车内推了出来。 此时的渣晖背着手带着手铐子，他的脸上虽然有些灰尘和淤青，但是精神还不错。 也许，现在的渣晖感觉自己还留了一张底牌，并且还是一张大牌，搞得整个警务处的人都慌了。 所以，丫的整个人显得还有那么点儿趾高气扬的感觉，看得马锐手心直痒痒，就是有种很想抽他的想法。 渣晖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的对马锐说：“呵呵，老子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你们这群傻叉抓住的，阿锐兄弟，老子记住你了，等老子东山再起，一定好好跟你玩一玩，咱们再玩儿把大的……” “你他妈赶紧给我闭嘴！”杨辣吼了一嗓子。 杨辣也被渣晖这个表情气得有点儿肝儿疼，尤其是想起老罗差一点就死在了他手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渣晖不但没被杨辣吓到，反而还笑了，笑的依旧是那么难听，跟猫头鹰被戳了菊花一样。 “还笑，笑的那么难听，你好意思么？” 说着，杨辣举起拳头就要打渣晖的脸。 马锐一把抓住杨辣的手腕子，杨辣侧过脸看向马锐：“你干嘛？丫的嘴那么欠，为什么不让我打他？！” “一会儿人质交换，咱们得注意点儿卖相不是么，反正脸不能打……”马锐也冷笑着说。 “脸不能打？”杨辣皱着眉想了一下，然后他乐了，“哦哦哦，我明白了，我不打脸，我打别的地方不就行了……” 见马锐没反对，杨辣也真是阴损，飞起一脚就踢在了渣晖的裆部。 这一下虽然不是特别狠，但是男人那地方不能随便踢，估计一般的男人要是挨了这么一下恐怕也够他喝一壶的。 然而，渣晖的脸上却出奇的平静，这下子杨辣都彻底懵逼了！ “行了，别玩儿了，办正事儿！” 说完，马锐横了杨辣一眼，他抓着渣晖就往废旧工厂的里面走。 进入废弃工厂，大约走了两百多米，前面出现了一处半米高的高台。 此时此刻，在高台上面走出来了两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女人，蒙着脸，左手抓着一个男人的后脖领子，右手举着一把大黑猩顶着男人的太阳穴。 男的应该就是人质林议员，从穿着和身材上看没什么特点，反而还比那女人矮了一头。 那个女人可以说是很有看头的，她身高少说得有一米八，穿了一身的皮衣皮裤，紧身的那种。 虽然从身材上看丝毫没有女性的凹凸柔美，但是也有一股子辛辣的性感。 看到那个女人出场时候所展现出的气势，一看就是一个悍匪！ 女人用一种沙哑的女汉子般的声音对着下面的人喊道： “人质在我手上，你们别动歪脑筋，赶紧把渣晖和赎金一起带过来！” 马锐目光如炬，盯着那个人质的脸看过去…… 虽然他眼睛很好，但是距离那么远，光线也不怎么亮，人质的脸也看不怎么清楚。 此时，人质的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双颊都深陷了下去，眼镜也碎了，虚弱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了，这副面容与报纸上的照片似乎没啥相似之处。 也别说，林议员必然是养尊处优，被绑匪不知道困在了什么地方十几天，不脱像才怪呢？ 马锐听到女绑匪的喊话之后点了点头，他学着她的样子，一手抓着渣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左轮顶着渣晖的脑袋。 可是，马锐的两只手都用上了，好在有杨辣在一边帮忙，帮他提着那个金属箱。 这时候的箱子里面是五十根金条，减少了一半的分量。 虽然也挺沉的，但是对于一般的成年人来说，拖拽起来基本没有压力了。 两边都故意走得很慢，大约相距十米远的时候，马锐低声问杨辣：“辣子，你看那人是林议员么？我不认识他啊？” “曹，我他娘的也不认识啊？”杨辣立刻回答道。 “……”马锐一阵无语。 这时候，两拨人已经相距四米左右的距离了。 马锐还是比较谨慎的，他开口问那个被推在前面的人质：“你还好吗？你要是能说话，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还好，我是林德。” 人质的声音很疲惫，但是语气很郑重。 凭借马锐的经验，这个人一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虽然连日来被绑匪折腾的精疲力竭，但是说话时候的气场还在，意识也没有被完全摧毁，起码神志是清醒的，恐怕一般人也无法学得来。 因此，马锐觉得，此人应该就是林议员没有错了。 既然人没事，马锐心里也有了底气。 马锐对女绑匪说：“你先把人放了，我这边也把人放了，钱你也拿去……” 女绑匪摇摇头：“不行，我不可能先放人，万一你们有埋伏怎么办？” 马锐又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要的是林议员，林议员的安全是至关重要的，我们不会因此而冒险……” 女绑匪低头想了几秒钟：“这样，我们一起放人，你让渣晖拿着箱子走过来，我也让人质走过去，如果你们耍花样，我就立刻开枪打死人质……” 马锐也想了想，他点头道：“可以！” 两边的意见统一了，为了顺利解救人质，马锐先松开了渣晖。 渣晖手上是戴着手铐的，为了可以方便提箱子，马锐让杨辣将渣晖的手铐打开了。 看到箱子到了渣晖的手里，女绑匪大声对林议员说：“你慢慢朝前走，别走太快啊，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让你后脑勺开花！” 林议员点点头，开始迈着步子慢慢的朝马锐这边走过来。 同样，渣晖也拉着赎金箱子往对面走去…… 第60章 成功解救人质 这时候，马锐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很不解，于是就问面前的女绑匪说：“大姐，我想问你个问题行么？” 女绑匪也很敞亮的说：“老弟，你问！” 马锐问道：“一百根金条你为什么不全部带走呢？” 女绑匪举着手枪笑了笑说：“太重了，对于我们这种亡命天涯的人带那么多不方便，有命赚没命花的钱，姑奶奶我没兴趣……” 马锐心里一惊，心想，这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因为箱子依旧比较重，渣晖走得比较慢。 所以，那个女绑匪也会让林议员保持同样慢速的步伐往对面走去。 当林议员快要接近马锐这边的时候，两边的人都很紧张，马锐和杨辣这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没敢喘气。 好在，林议员终于平平安安的走到了马锐的身边。 马锐一把拉过林议员，将其挡在自己身后，立刻低声问道：“你身上有没有炸弹？！” 林议员疲惫的摇摇头说：“没有，我还好，就是有好几天没睡觉了……” 马锐让杨辣扶着林议员回到车上，他一抬头，只是两三秒钟的时间，女绑匪和渣晖已经从高台上面跳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人居然不见了？！ 埋伏在两边的警员跳出来，朝着高台那边跑去，马锐也紧跑了几步跳上高台。 他们这才发现，女绑匪刚才站立的位置的后方，居然有一个类似地沟一样的圆形洞口。 女人和渣晖已经拿着赎金跳了下去，至于这个洞口通向什么地方，马锐完全无法得知。 警员问马锐：“我们要不要也跳下去抓人？” 马锐皱紧了眉头说：“那女人很厉害，脑子够用，肯定准备好了退路，你们下去了恐怕也抓不到他们，万一里面有埋伏，你们岂不是白白送命么？” 听马锐这么一说，两个警员也紧张了，万一下面装有爆炸装置，岂不是有去无回。 “算了，别追了，不如先放他们一马，以后再找机会，”马锐叹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林议员赶快送到附近的医院去，现在人在我们手里，万一出点儿意外，我们就要担责任了！” “明白！” 不知为啥，两个警员都很听马锐的话。 因为人家马锐的确说得很有道理，而且部署起来思路也极其的清晰，令人信服。 要说马锐的身份最多只能算是跟他们平级，可马锐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整个人从气场上和做事的老练程度上都已经有了指挥者的风度。 在他每次说话或者下达命令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和怀疑的威慑力！ 这时候…… 马锐用杨辣的对讲机打电话给罗队长，告诉他任务完成了，人质已经解救成功。 老罗在那边真的是松了口气，马锐在电话里都能听到老罗长长的吐气的声音。 如果这次林议员没事，老罗肯定升官发财…… 林议员在上车之后，他对解救他的警员一一表达了感谢，但是，人刚一坐进车里就昏睡了过去，也许这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实在是太累了。 马锐本来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多问这个大人物一些关于堡垒内部的事情，多了解一下中心五区的情况，可是见林议员已经沉睡不醒，马锐就没好意思吵醒他。 还是杨辣开车，一行人离开废旧工厂，行驶上了大马路。 在这待规划区的西面，周围都看不到什么人，更没有车辆，大概这地方从来没发明过“堵车”这两个字。 马锐担心林议员在自己的车里出问题，他就催促杨辣能不能把车开快点儿？ 杨辣嘴角一歪歪，有些炫耀的说：“马锐，你是想见识一下我的车技么？” 马锐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在保证不撞到树的情况下，你能开多快就开多快！” “明白！” 说着，杨辣真的开始飚车了！ 但是，这所谓的飚车，开到最快也只是一款加强版的拖拉机的速度。 毕竟发动机是蒸汽核心驱动的，还能指望开多快呢？ 马锐对附近的地图不熟悉，就让杨辣把这位林议员送到罗队长住院的同一家医院，因为这家医院距离西郊最近。 不过，车子刚到医院门口还没进去，马锐和杨辣就看到，已经有很多辆车子停在了医院大门口。 一看都是豪华车，而且还包括一辆极其高级的白色救护车也等在那里。 这些都是林家派来的人和车，他们直接将林议员抬上了那辆高级救护车去抢救，说是要把林议员送到一区最好的医院里去治疗。 马锐这边自然没啥意见，反正人是活着交给了林家的人，马锐的任务就算完美完成了。 现在林议员直接被林家的人接手了，马锐和罗队长甚至是整个警务处都算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 即便那位大人物在治疗中如果出现了啥问题，自然也赖不到马锐和警务处的头上。 但是，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在救护林议员的过程中，马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朝外面看着，他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那是一个老者，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腰板笔直，上身穿的是中式的灰色棉上衣，下身依旧是一条黑色的宽松裤子，一身的穿戴让人感觉干净利落。 这个背影很特殊，无论是在流民区还是待规划区，很少会在大街上看到这样穿着的人？ 他好像是……达叔？！ 但是，那个有些像是达叔的老者并没有发现和注意到驾驶室里的马锐，因为他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照看着林议员，林议员的安危似乎已经占用了那老者的全部心力。 说实话，马锐也没怎么看清楚，他也不能完全肯定。 毕竟，每人与达叔也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即便那老者真的就是那一晚送给他一笔巨款并且治好了小兵发烧的那位曾经为他指点迷津的达叔，马锐也不并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与昔日的达叔相见！ 第61章 昔日仇怨 见林议员的救护车平安离开之后，马锐的任务完成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罗队长现在应该在这家医院的病房里，既然都到门口了，马锐和杨辣自然要去医院里看看老罗怎么样了？ 一进医院大门口，杨辣就冲着里面高声喊道：“罗叔，你在哪儿呢？” “你小点儿声，这里是医院，你什么素质啊？”马锐急忙堵住杨辣的嘴，一抬头，看到了一个中年护士走了过来，他就问，“请问，一两个小时之前警务处送来的人住哪间病房了？” 中年护士指了指墙角的楼梯说：“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多谢。” 马锐拉着杨辣走上楼梯，透过一扇开着的门，他们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罗队长坐在床上看着门口这边。 “辣子，就你嗓门大是么？我在二楼都听你小子在楼下瞎吵吵了……” 罗队长本来是横眉冷对的看向了门口的杨辣，结果马锐在杨辣后面跟了进来，罗队长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呵呵，小马也来了，我没啥事……” “卧槽，变脸比翻书还快，罗叔你几个意思啊？！”杨辣郁闷的大声喊道。 不过，杨辣直接被无视了，罗队长慢慢坐直了身体，双眼发红的看向了马锐：“小马啊，这次你可帮了我老罗的大忙了，不但救了我一命，还帮我擦了屁股，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 “不是……” 一听罗队长竟然跟马锐那家伙称兄道弟，杨辣瞬间不乐意了。 “怎么，你有意见？！”罗队长横了杨辣一眼。 “你们这辈分有点儿不对？”杨辣一脸懵逼的看了看马锐又看了看罗队长，“马锐是你兄弟，你是我叔儿，那我跟马锐是啥辈分啊？而且我特么还比马锐大两岁了好么？” 杨辣一说，三个人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罗队长笑了几声又开始咳嗽，马锐连忙让他平复情绪，要不然就先躺下。 罗队长缓了缓，但是他并没有躺下休息的意思，而是目光深邃的对二人说：“我想起了一件事……我……我和渣晖那家伙，好像……好像还是老相识……” 马锐和杨辣面面相觑，杨辣就问老罗什么意思？！ “那个渣晖，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他很眼熟，在大桥底下的时候我没想起来，不过躺在床上之后我慢慢的就想起来了……” 罗队长慢慢的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继续说：“那时候我还不到三十岁，有一次跟队长出任务，有几个小混混在街头打架，我们赶到时架已经打完了，所以我就想着抓住那个挑事儿的头目回去问话，那个头目就是年轻时候的渣晖，不过那时候他并不叫渣晖这个名字，至于叫什么我也忘了……他在小时候就是一个挺狡猾的家伙，我追他，他就开始跑，跑进了一条小巷子，我继续追……很快，前面出现了一面铁丝网，他爬上去，想要跨过那道铁丝网，可是脚却挂在了上面，所以他就从铁丝网上歪歪斜斜的掉了下来，重重的骑在了一个消防栓上，他惨叫了一声，当时双腿下面……就……就流血了……” 罗队长形容的那个画面还挺真实，听到小时候的渣晖高空落下直接坐在了消防栓上，这个画面想一想都觉得很蛋儿疼！ “然后呢？”马锐和杨辣齐声问。 “出了这个意外，人没抓去警务处而是送去了医院，后来我听说这家伙那里废了，成了太监，没想到几年后，他改了名字还打劫了几次金店，现在我知道了，他作案的时候不是没拍到他的脸，而是这家伙根本都没有实际参与打劫，他只是在背后指使别人去做，所以说，这家伙太狡猾了，这次咱们放过了他，真不知道他还会搞出什么事儿来……” 看着罗队长咬牙切齿的谈论渣晖，杨辣突然说道：“罗叔，你把人家都搞太监了，人家打你一枪，是不是你们也算扯平了？”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他要不是干坏事，我也不可能追他是不是？”罗队长连忙反驳道。 “反正……反正这家伙还是逃跑了，而且还是带着五十根金条逃跑的，”杨辣耸了耸肩，“这家伙有钱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还好些，万一他要是用那些钱再搞点儿什么也是麻烦……” 马锐想了想才低声说：“想抓他也不是没有头绪？” “小马你什么意思？”罗队长看向了马锐问道。 “回警务处之后，我们可以审问一下他的那两个帮手，黑牙和红虾，没准儿能从他们的嘴里找到线索……” “对，回去我就去审……”杨辣点头道。 “不过，那个穿皮衣的女悍匪看着也不简单，外表凶悍，脑子也够使，所以我觉得抓渣晖还是有难度……” “你说，他们两个不会是两口子？！”杨辣突然大开脑洞的说。 马锐还没回答，杨辣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观点，他摇着头苦笑道：“也不对，渣晖不是已经太监了么？不过那女人也是特别，啧啧啧，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说不定！” “罗队，没啥事我们就先回警务处，回去审问一下那两个小弟，您在这里好好修养几天！” 说完，马锐就准备拉着杨辣离开了，可是罗队长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 罗队长给杨辣使了个眼色，可惜对方没收到，老罗只好直截了当的对他说：“辣子，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小马说……单独说……” “呃，好！”杨辣挠着头很不甘心的退出了病房。 “罗队，您还有什么吩咐？” “小马，等我出院了，我肯定跟上边提你，好好的提你，如果我真能坐上警务处副处长的位置，我保证让你做我原来的位置，巡警队的大队长肯定留给你！” “呵呵，罗队，我也不着急……呵呵，其实我在您手底下干活儿我挺痛快的，我干什么都成，”马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没啥事儿的话……要不然我先跟杨辣回处里了！” “嗯，去，好好干，警务处早晚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第62章 一杯加料的水 从医院出来，杨辣开车载着马锐回到了警务处。 这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天完全亮了，其他警员还没有上班。 等待的时候，马锐和杨辣一起去食堂里吃了早点。 然后，马锐没下楼回联防队，而是跟着杨辣去了刑侦队的审讯室。 他们第一个审问的人是黑牙，这货很不老实，都已经被抓了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杨辣气得直拍桌子，但是马锐一直抱着双臂微笑着，一句话也没说。 黑牙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脾气，问他什么，他不但不回答，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杨辣指着黑牙的鼻子跟他对骂了一阵，嗓子都尼玛喊哑了，也没占了上风，最后摔门走出审讯室。 不多时，马锐看着杨辣拿来了一大摞书本和一把小锤子，准备在黑牙这货身上实验一下隔山打牛。 马锐却笑着对杨辣摆摆手说：“杨队长啊，你别这么粗鲁，怎么说，我跟黑牙哥也相识一场，咱们今天玩儿点儿文雅的不行么？” 杨辣属于那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他一看马锐一脸坏笑，就兴奋的问：“你要玩儿什么？！” “你去给我拿把毛刷来，我给黑牙哥沏杯茶喝……”马锐一脸平静的说。 “沏茶，沏茶你不要茶叶要毛刷干嘛用啊？！”杨辣很懵逼的问。 “哎，你别问，只管去拿！”马锐不耐烦的说。 “行！我看你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杨辣满怀好奇心的又走了出去。 很快，杨辣从宿舍里找了一把鞋刷子回来，一进门，他就看到，马锐已经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在了黑牙的面前。 然后，马锐接过鞋刷子，开始用剪刀将鞋刷子上面的毛一层一层的剪短了，那些碎发都落在了茶杯里。 黑牙此时双手被铐着，坐的那把铁椅子跟地面是连在一起的，想动都动不了，他只能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马锐手里的动作。 虽然黑牙不知道马锐这小子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但是他也知道，肯定没啥好事儿？ 而且，马锐手里的动作故意做的超级慢，黑牙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很快，在黑牙那张凶狠的脸上就出现了犯怂的表情，脑门子上的汗珠就顺着嘴巴子和脖子开始往下流，上半身的衣服都浸湿了。 杨辣不知道马锐想干嘛，起初还挺兴奋的看着，但是看了一会儿，他就有点儿烦了。 这时候，茶杯里的毛刷碎屑也已经不少了。 马锐用手指头伸进水杯里面搅动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慢慢的朝着黑牙走了过来。 “曹，你……你要干什么？！” 黑牙是真慌了，他是个狠角色，要是按照杨辣审问方法，直接胖揍他一顿，这家伙或许还能被打高兴了，那样他更什么都不会说了。 马锐就是看出了他这一点，所以不能以暴制暴，要想摧残黑牙的意志，就要使出一些花样来，也就是以柔克刚。 “黑牙哥，看你流了那么多汗，是不是很口渴啊？”马锐笑着，把手里已经被搅浑浊的水送到了黑牙嘴边，“快……喝杯水！” 黑牙又不是傻子，他是真口渴没错，但是渴死他也不敢喝这种水啊！ 所以，他开始拼命的摇头，拼命的反抗，肩膀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马锐给杨辣使了个眼色，就让杨辣按住黑牙的肩膀，他一只手攥住黑牙的下巴，就想要往他嘴里灌那种水…… “我不喝我不喝……救命啊！” 黑牙开始惨叫了，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霸气，已经变成了哀求。 当然了，马锐不可能真的让黑牙喝下这种水。 如果真的喝进去，黑牙的胃就彻底坏了，虽然表面查不出任何内伤，但是从此以后就不能吃东西了，只要吃东西胃口就会疼如刀搅。 人不能进食，这个人也就废了。 马锐之所以故意演这一出戏，只是为了吓唬一下黑牙。 只要黑牙这个硬骨头认怂了，接下来的审问就会变得轻松了。 其实，这一招还是马锐上辈子看过的一部电影里学到的，好像叫做“司法奶茶”。 黑牙自认为自己是条硬汉，可惜他遇到了比他更厉害的对手，这下子是真怂了，老实交代了。 虽然黑牙认怂之后很是配合，但是杨辣和马锐问了好半天，黑牙这货似乎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关于渣晖这个人他了解的很有限，只说他是被雇佣来一起发财的。 黑牙的口供马锐并没有怀疑，黑牙虽然外表凶悍，但是头脑简单，他就是给渣晖干活儿的，充当打手的身份，至于太多的事情渣晖也不会告诉他。 于是，马锐和黑牙只好开始审问红虾。 审问红虾的时候，马锐改变了策略，毕竟红虾在棚户区对马锐还不错，他和杨辣这边没怎么动粗。 红虾在得知马锐原来是警务处的警员之后，那是相当的配合。 红虾一脸真诚的说：“阿锐兄弟啊，你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交代，求你能给我从轻处理……” 马锐点点头说：“如果你没有什么案底，也没重伤过人，好好配合警方调查的话，你的问题不会特别严重，最多蹲三年……” 接下来红虾很配合，可是他的口供跟黑牙差不多，他也不了解渣晖，然后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似乎都没什么价值。 马锐用手指捏了捏眉头，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觉，现在他感觉精神有点儿不能集中了。 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马锐忽然想到了个切入点。 “红虾，你认识那个女悍匪么？”马锐话锋一转直截了当的问。 “什么女悍匪啊？！”红虾一下子被问懵了。 杨辣看了一眼马锐那疲惫的样子，所以他就帮忙解释说：“就是那个女的，又高又壮，穿一身皮衣皮裤，很紧身的那种，长的么，还挺漂亮的那个……” 听到杨辣这么一形容，马锐在心里忍不住笑了。 他在心里腹诽道：靠，那女人出现的时候是蒙着半张脸的好么，辣子啊，你他娘的是哪只眼睛看人家长得挺漂亮了？！ 第63章 钱财乃是身外物 “我不认识，也没见过你说的那个女人！”红虾用力的摇着头说。 “真的？！”马锐着重语气问。 “真的真的，我敢发誓！” 红虾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事到如今，也完全没这个必要。 审问到了现在，关于渣晖的线索，似乎全断了。 马锐与杨辣互相看了一眼，二人都觉得很泄气。 也许，二人脸上的失落表情被红虾捕捉到了，他为了立功表现，于是顺口说道：“那个啥，我……我刚才又想起个事儿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给你们？” 马锐眼睛一亮，忙问：“说！” “我和渣晖住在西郊棚户区的那间铁皮屋的时候，渣晖不是经常外出么，”红虾说到这里就看向了马锐，“阿锐兄弟，之前在铁皮屋的时候你不是也问过我对么？” 马锐点点头：“没错，当时你不是说不知道么？” 红虾也同样点了点头：“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猜，我猜他应该是去了棚户区的顶层，去找拐七聊天去了……” 拐七？！ 听起来也像是一个人的绰号？ 马锐看了一眼杨辣，对方摇了摇头，马锐又问红虾：“拐七是什么人？” 红虾回答说：“拐七，拐七是西郊棚户区的小头目，整个西郊棚户区，管理者名叫狗爷，据说辈分很高，年纪也比较大了，现在的狗爷并不住在棚户区内部，而是在一处好地方养老，而拐七是狗爷捡来的一个孩子，养在身边二十多年，因为腿有些跛，在孩子中排行老七，所以大家都管他叫拐七……拐七这个人很聪明，在狗爷众多弟子门徒中，拐七是狗爷很看中的人，所以拐七现在就代替狗爷看管整个棚户区，也有人说，拐七就是狗爷身边的白纸扇……” 听到这个消息，马锐和杨辣精神一震！ 既然渣晖跟西郊棚户区里的拐七比较熟悉，可不可以去找那个拐七了解一下渣晖的行踪呢？ …… 连续审问了两个人，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马锐和杨辣连续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他们都很疲惫，不停的打着哈欠。 本来，他们都准备回各自的宿舍补觉去了。 可是，就在二人准备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有个中年警员正好过来敲门。 中年警员说，林家为了感谢警务处大力帮忙解救了林议员，所以拿出一些钱财感谢弟兄们，说完，他就递给了马锐和杨辣一人一个大信封。 这是林家给警务处的好处，不知道一共给了多少，经过整个警务处众多大人物的层层剥削，反正马锐分到手的是五千块的通用币。 五千块！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至于别人分到了多少，马锐完全不在意这个，更没兴趣打听。 他这辈子，感觉真的是看透了人生！ 两世为人的他，更深切的感觉到钱财这东西真的只是身外之物，多少无所谓，只要够用就行了。 那些拼命的去敛财的人，甚至是因为钱财而拼命的人，到最后自己赚了再多的钱也花不掉，这才是最大的傻瓜行为。 …… 马锐跟杨辣分手后，自己下楼回到联防队。 这几天，队员们都没见到马锐，有的知道一点儿内情，有的还全都不知道，所以大伙儿纷纷走过来打招呼。 二饼的消息最为灵通，他压低声音对马锐说：“马哥，我听说昨天的任务很危险，就连罗队长都受伤了，他伤的严重么？！” “也不是很严重，对了，”马锐也压低声音问二饼，“这几天我不在联防队，有人闹事么？” 马锐这么问，他指的人肯定是二组组长王墙。 二饼笑了笑说：“没有，现在咱们的人占大多数，大伙儿都盯着他，他不敢做什么，老实的很……” “嗯，二饼兄弟，你去把蔫儿驴、阿东他们都叫来，我有话说……” “好嘞！” 二饼走后，马锐拿出那个大信封，从那五千块钱的奖金中数出了三千块钱。 不一会儿，二饼将大伙儿又带到了办公室，马锐把钱拍在了桌面上。 马锐对大家说：“这是上个案子发的奖金，一共给了我五千，我留下两千，剩下的大伙儿分了，富裕下来的钱，晚上大伙儿一起吃个饭……” 一听到队长要发钱，还请客吃饭，大伙儿立刻欢呼起来！ 老喵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眼睛朝着马锐手上瞅着，看到那么多钱，心里羡慕的不行。 但是老喵毕竟以前跟过王墙，他不敢跟二饼他们一起去拿钱。 老喵看着眼热，自己感觉分钱的好事儿肯定轮不到自己，所以他就想着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啊！ 马锐个子高看得远，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就在老喵一转身的工夫，马锐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于是，马锐高声喊道：“老喵，干嘛走啊，这里面也有你一份！” “真的？！”老喵听马锐这么说，简直是心潮澎湃。 “真的，见者有份啊！”马锐笑着说。 “马队长，你别跟我开玩笑，我……我也没出啥力气啊，我怎么能要你的奖金呢？这不合适，我……我不要……” 马锐朝着老喵走过去，二饼正在发钱，他经过二饼身边时，随手拿了一份钱，走到老喵的身边，就把钱同着大伙儿的面塞给了老喵。 一叠子红红的票子，谁不想要，谁不动心？ “老喵，拿着，上次你不是还给我通风报信了么？”马锐拍了拍老喵的肩膀，“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的跟着我，心里向着我这一边，我马锐就拿你当兄弟！” 马锐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老喵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谢谢，谢谢马队长，我……我以前……我以前……” “以前的事儿啥也不说了，你以后跟着大伙儿好好干！” “我明白……我……我一定好好干……” 老喵收了钱，一脸都是开心。 他以为自己是站了便宜，但是他也许不知道，从此以后，他就意味着跟王墙那边彻底闹掰了，没了退路，以后只能为马锐做事了。 所以，对于马锐来说，这点儿钱能收买一个以前跟自己做对的人，还是很超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