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L》 正文 第一章 进驻草原 河水日夜奔腾不息，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或者分散在平原盆地之上，河水的冲击，带来了肥沃的土壤，淤泥堆积在河床两岸，丰富的水源，丰腴的土地，吸引了古人类的目光，因而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都发源于大江大河的两岸。古印度的恒河文明，古巴比伦的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文明，古埃及的尼罗河文明，古中国的黄河文明都是属于这种情况。 在祖国的北部边陲，有一条发源于图里格山脉的小河，静静的流淌，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一处狭长的陷落盆地之间，在这里蜿蜒曲折，称之为好力河。流经内蒙古自治区的几个盟市，最后注入吉林省的查干湖，成为了松江水系的一条支流。 这里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夏秋季节鲜花遍野，天蓝草阔。位于内蒙古三大草原之一一一一一一科尔沁草原的腹地，传说成吉思汗的部落在统一蒙古的战争中，经过一场恶战之后，随身携带的牛肉干和饮水都消耗殆尽，人困马乏，成吉思汗带领蒙古骑兵经过这里，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将士们跳下马背，用手掬起清水洒进嘴中，河水入口甘甜，令人神清气爽，进入腹中之后，熨烫的五脏六腑极其舒服，让人精神抖擞，力量倍增。成吉思汗开心的喊到：这是上天赐予我们草原的神水，是一条给养河。 骑兵和战马很快恢复了战斗力，又投入到了新的战争中。 给养蒙古语好力，蒙古大军离开之后，这条河就称之为好力河，名字就这样一直沿用至今。 在好力河的西岸，上世纪八十年代 开始崛起了一座称为好力郭勒的小城，郭勒在蒙古语里也是河的意思，这里早期是一片草原，归于内蒙古凯里特旗管辖，只有几户牧民夏天在这里游牧，秋季转场离开这里，并无人类在这个地方定居。 上世纪六十年代，这里来了一只地质勘探队，在茫茫的草原上，发现有很多地方有黑土裸露在地表，黑土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棵草和其它植物，把这些黑土拿到实验室里进行了分析化验，得出的结论是，这些黑土竟然是煤炭，俗称露头煤，经过多年的风化分解，逐渐变成了黑土一样的颜色，但是这种风化煤里含有多种腐殖质。 地质勘探队在这片草原上进行了钻探，钻机刚深入几十米的地方，就发现了大量的煤层，又在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钻探，同样发现了煤炭，共同点就是煤层埋藏浅，煤层比较厚。经过大量的勘测和数据分析，预计这里的煤炭储量在130亿吨左右。 最先进驻这里的是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他们在七十年代初开始在一个地方驻扎，因而这个地方后来被称为五七镇，随着兵团的进入，拉开了好力河的建设篇章，建设兵团主要先进行一些最基本的生活设施建设，真正的煤田开采是在七十年代中期以后，那时好力河发现大煤田的内部清样（也就是所说的内参）放在了中央高层的办公桌上，领导阅后满心欢喜，指示相关部门加快好力河的开发和建设，为了加快建设速度，当时好力河的上级行政区划一一一木达市直接划归吉林省管辖，吉林省位于东三省的中部，也是东三省煤炭的重要产地，煤炭开发历史悠久，人员和设备在国内也比较先进，特别是技术力量雄厚。 第二批进入好力河的是从吉林省各个矿务局抽调的技术精英骨干，其中还有一部分知青，知青的来源以河北和天津为主。第三期进入的是兵改工的三千五民兵。 随着大批人员的到位，好力河矿区建设指挥部挂牌，寂静的好力河变得热闹非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年轻人，他们在领导的安排下，在老矿区（大体位置在现在托修的西部）开始搭建简单的房屋，也就是所说的冬暖夏凉的地窨子。不管男女都和起了大泥，爬上了墙头，个个都成了泥瓦匠和木工，不论丑俊，一排排的泥墙地窨子宛若哨兵一样，整齐的排列等待着建设者的检阅。 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草原，距离木达市有三百多公里，距离最近的城镇凯里特旗也有将近两百公里的距离，这里不通火车，也没有公路，所有的生活物资要在木达市采购，装上沃尔沃（瑞典出产）大货车经过山路草滩的一路颠簸，即使在夏秋季节也要经过两三天的路程，所以蔬菜都挑耐储存的白菜，土豆，大头菜这一类运输。如果是冬春两季，遇上下大雪，大雪封山，封堵最严重的应该是叫“大坝”的地方，大坝是通往木达市的必经之路，实际就是一座山峰，路就在山腰上来回盘旋，雪阻严重的时候，运输生活物资的车辆就不知道多长时间能运来一趟了。为了保证生产和生活，建设者们要去清除雪阻，恢复交通。所以现在好力河老年人冬储的习惯就是从那个年代形成的。那个时期每年十一之后，生活运输车辆拉来一车车的大白菜，大葱，大萝卜，土豆，最早的建设者们所吃的蔬菜基本都是这几样。在地窨子旁边挖一个又大又深的菜窖，把土豆大萝卜和白菜放进菜窖里，随吃随取，这些蔬菜本身就耐储存，在菜窖低温的环境下，更容易保鲜不腐烂，存放一冬一春都没问题，一捆捆的大葱就整齐的立在地窨子平整的房顶上，冬季被冻成一根根的冰棍，想要吃的时候，提前拿进屋里，经过几个小时的解冻，先软后挺，味道和新鲜大葱没什么区别。 白菜汤，萝卜汤，白菜炖土豆是最常见的几种菜，大白菜，萝卜汤，蘸着白雪啃干粮。就是那个建设时期，建设者们伙食的生动写照。那时候全国的物资也比较紧张，大米白面还都属于奢饰品，猪肉更不用说了，在那个什么都要凭票购买的年代，建设者的主食基本是以窝窝头玉米大饼子和大碴粥为主（因为木达市一直是玉米的主产区）。即使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建设者们仍以苦为乐，以此为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小城诞生 随着生产建设大军的入驻，这里已经不再是渺无人烟的地区，有几个游牧的牧民，冬季也不在转场，在这里驻扎了下来。有一年冬季，天气没有那么寒冷，雪下得比较晚，雪量也比往年小了很多，所以牧民的羊群冬季也在周边的草原上放养着，转年到了四月份，出现了倒春寒，也就是春季的异常天气，暴雪接二连三下了好几场，狂风也不请自到赶来凑热闹，狂风携带着雪粒尽情摇摆，什么也看不见，整个天际白茫茫的一片。 暴风雪过后，建设者们收拾被风雪破坏的房屋和生产设施，损失最惨重的就是周围草原的牧民，因为羊群都是散养在草原上，暴风雪来临之际，没有特别的预兆，那个时候的天气预报系统还不太完善，这个新开发的地区又没有气象观测点。风雪突然出现，牧民再圈羊已经明显来不及，暴风雪过后，除了一小部分羊幸免于难，大部分都被冻死在了初春的草原上，牧民拖回冻死的羊，五元钱一只卖给建设者的食堂，生产建设者们的食道过足了肉瘾，大块吃肉，大口喝汤，连肚子里的馋虫都打起了饱嗝。 随着雪地里更多的死羊被发现，牧民兄弟们失去了往居住点拖取的耐心，也是羊的数量太多，不在乎损失的那一部分。可又担心大雪融化之后，天气回暖，被冻死的羊的尸体腐烂，因为数量太多，产生过多的病菌就容易扩散，给活着的羊群带来瘟疫，所以牧民兄弟们就找到生产建设者们，允许他们去雪地里去寻找冻死的羊，拖回生产建设基地无偿享用，牧民不收取一分钱。 这样很多年轻的建设者利用空余时间都到茫茫雪地上寻找，其实也很容易，雪地上稍微高出其它地方的小包，底下都有冻死僵硬的绵羊。拖回到基地的绵羊堆积成了小山。 这之后可忙坏了食堂的大师傅们，给羊扒皮开膛，因为太多，羊的内脏就没时间收拾，扒出之后挖坑深埋处理。大师傅们每天还要做饭，实在忙不过来了，一些年轻人又下班后主动帮忙，把羊收拾好，那个时候生产建设基地还没有冰箱冰柜，所以羊肉剁成大块后都埋在雪堆下，羊油用大铁锅熬成一个个圆圆的油坨子，这种羊油坨子放在菜窖里，一年都不会坏掉。 建设者们的伙食有了突飞猛进质的变化，每道菜里面都会有大块或大片的羊肉，所有的蔬菜都完成了和羊肉的亲密拥抱融合。羊油煎大饼子，羊油炸窝窝头，一道道食物在这里都得到了创新。整个建设基地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上空始终飘浮着羊膻味。甚至于麻雀在飞行时，都绕离这个地方。 留给所有建设者们印象最深的恐怕是这里的气候。冬季严寒而漫长夏季凉爽而短促的气候特点在这个地方表现的淋漓尽致，也可以说长冬无夏。每年的十月一不到，晶莹的雪花就迫不及待的造访这里，从这个时候开始，雪是一场接着一场下个不停，整个冬季基本都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度过，这里的雪花，确切的说是雪粒，一层层的堆积着，一直到来年的四五月份才开始融化，所以这里的供暖期从那时，一直到现在，都是十一到来年的五一。建设者们冬季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力推开被一宿大雪封闭的房门，打扫积雪，以至于后来把所有的房门都改造成向屋内拉，就是为了防止晚上雪下得太大，第二天早晨推不开屋门。 冬季的好力河不单单只是下雪粒这么简单，冬风的侵袭更为严重，人们开玩笑地说：好力河一年就刮两次风，每次刮半年。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也说出了好力河风天居多的事实。用呼啸来形容冬风都显得语言软弱，觉得用咆哮更为恰当，冬风无情的用力撕扯着屋顶和围挡，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蔑视着生活在这里的建设者，一波又一波的喊着号子，总想把栽入地下三米多深的水泥线杆连根拔起，驱赶阻挡它前进脚步的一切障碍物。 最要命的是这里特有的白毛风，所说的白毛风就是冬季的寒风裹起刚下过的雪粒，满天炫舞，风就像长了白毛一样，所以称之为白毛风。白毛风抽打在脸上，那是刺骨的疼痛，假使你早上没有刮胡子，迎着白毛风的风头，左右转动两下脑袋，脸颊两侧的胡须就会被白毛风铲得一光二净。这样的天气，在室外如果不戴帽子待上一两分钟，耳朵就会被冻成冰块，用手一扒拉，耳朵就会齐根掉在地上。 这里的春季来得特别晚，五月冻土开化，冰融雪消，六月青草返绿，春季天气刚有点暖意，沙尘暴又找上门来，早期这里的草原植被丰富，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夹裹来沙粒，一路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满天旋转，最严重的时候对面两米之内都看不见人影，沙尘暴顺着窗子的缝隙钻进屋里，把各种器皿的底部铺上一层细细的黄沙。用水冲洗多遍之后，用这样的杯子喝水还是会感到沙粒硌牙。 建设者们战风雪斗严寒，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以艰苦奋斗敢叫日月换新天的精神，经过了几年的努力，一座现代化的露天煤矿（露天煤矿，是煤矿开采的一种方式，是针对于井矿而言，露天煤矿开采是针对于煤层埋藏浅的煤矿，进行开采的一种方式，具体做法是把煤层上面的土层和岩石层用挖掘机挖起，装在车辆上运输到排土场，这个过程称之为剥离，剥离一直持续挖到煤层为止。煤层上煤炭的运出称之为出煤。）南露天煤矿在八十年代中上期建成投产，当时国家的高层领导也亲临现场祝贺慰问。所有的生产建设者们穿上干净的衣服，载歌载舞，整个好力河地区像过节一样热闹。 与此同时，木达市到好力河的煤炭运输专用铁路也建成通车，这条铁路除了每天来回有一趟慢车通过外，其它时间都是满载煤炭的火车一列列通过，把好力河的煤炭运往祖国的四面八方，支持祖国工业的快速发展。 一座小城镇，从好力河的西岸在建设者们的双手中姗姗走来。 好力河是一座因煤而起，缘煤而兴的城市，是先有煤矿，后有职工住宅区，最后才有的城市，也就是好力郭勒市的诞生。 早期建成的职工住宅，房屋主要以尖顶瓦房，二层和三层楼为主，成狭长状分布在陷落盆地内，南北略长，东西较狭窄，所有的生产建设者们在这里扎根落户，结婚生子，工作学习和生活，把自己的一生和这个偏远的小城镇绑定在一起。 新老好力河人的不懈努力，始终高举发展的大旗，这里的工业产值和人们的生活水平几年就翻一番，工业园区一个一个的涌现，煤电铝一体化的发展模式进入了良性循环的发展轨道，跨入了全国经济百强县的行列，基础设施更加完善，高楼大厦罗列在好力河河畔，这里现在变成了蓝天碧水，鸟语花香，绿树成荫的现代化的旅游城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初识劳务市场 在这座城市的中部，有一条科尔沁街横贯东西，科尔沁街的西段，一段街道的南侧，分布着大大小小三十多家信息部，这些信息部的门面是利用老三楼（早期的职工住宅）的临街仓房（就是盖楼房时，在楼房旁边建的一排大约两米五高，每户的仓房大约两米宽，楼房住户用来放自行车c摩托车等杂物用的附属设施）改造的。这些仓房的门都是朝向楼房一面，门的一面是不临街的，这里的住户就把原有的仓房门用红砖砌死，在临街的那面重新扒一个门，仓房内再简单装修一下，就当作了门面房对外出租，还有的住户把暖气接到仓房，实现了统一供热，冬季租客们就不用再烧煤点火炉取暖。一部分甚至在仓房内接上了上下水，这使得商铺租客们更加方便了。 还有的楼房住户，两三家仓房相连的，就联合起来打通成一间，向外出租，这样因为面积大，向外出租容易，当然租金比单个向外出租要贵几倍。 当然这些仅限于几栋楼房临街的仓房，不临街的仓房你就是装修成宫殿也是没有租客的。 这三十多家信息部，就开设在这种临街的科尔沁街临街仓房里。集中在三星超市和市第一小学之间的不足百米地带。 每天早上天刚放亮，三一帮俩一伙穿着破旧皱巴巴衣衫的年轻或中年人，有的背着大兜子，有的兜子里装满大铲，刨锛，灰抹子，有的兜子里装着木锯木尺，和墨斗盒。当然大部分人是空着手的。这些人从大贸易街的小旅店，或者市周边的平房区一起涌进这一段小街，这里经过了寂静的黑夜，率先热闹了起来，各种口音嘈杂在一起，月亮被吵得快速沉下山去。 从春季到秋季，每天早上都会有几百人聚集在这里，每当有一辆汽车停在这里，一群人就会蜂拥而上，个个涌向车窗的位置，伸长脖子问着：“老板，什么活？需要什么工种？” 当找人干活的老板说需要力工的时候，挤在车门前面的人，就会拉来车门钻进车的后座上，往往是就需要两个力工，竟然挤上去四个人，这个时候后上去的两个人就会主动下车。当然也有不自觉的，这样就会引起一场纷争。 最先上车的两个力工关上车门，开始和老板讲价钱，如果是日工，每个季节的价格基本是固定的，没有多大出入，冬季120一一一150元一天，春季夏季150左右一天，秋季150一一一200元一天，秋季因为工地抢工期，这个地方上冻比较早，所以秋季的人工费是最贵的。冬季虽然寒冷，可是工作时间短，所以日工的价格是最低的。 如果是包工计件的活，上车的力工就会坐上老板的车去工作现场看完具体的工作量再谈论价格。 如果价格没有谈妥，老板基本不会再把你送回来，都是自己想办法，打车或者步行回来。老板自己开车来到这条街上再进行新一轮的招人。 在早期的时候，都是在车下讲好价格，讲好价钱再上车的。可是因为人太多，车下的人还在讲价，其他的人都已经钻进车里去了。所以后来就演变成先上车后讲价了。 如果老板招的是瓦工或者木工，力工就会退回来，瓦工或木工再围上去，重复着这个流程。因为每次都是力工最先冲到车的前面。 在这条小街上拦车找活的基本都是打短工，短工开出的三个最基本条件 ：一天一开支，中午管饭，车接车送。 短工不管老板找干活用几天，都首先要求一天一开支，并不是不信任招人的老板，而是确实有人被骗过。早期招人干活的都是几天活干完后一起结算，可有极少数老板，在打工者干完所有的工作后，以各种理由搪塞推诿，不愿意给干活的工人结算工资，造成恶意欠薪。劳动部门的监察和惩罚又需要一个过程，这些打短工的人又没有时间等待，所以造成拖欠的工资最后不了了之。因此，短期工都把一天一开支放在找活干的首位，即使遇上恶意的老板，当天的工资拿不到，第二天就不再给这个老板继续工作。这样也就损失一天的工资，只是一点小心痛，还可以接受。 在这里打短工的人基本有两大类。 当地人，也就是有好力河户口的人。 1市区周边地窨子拆迁，因为原有房屋面积小，只分到一套楼房的人。平房被拆迁，失去了放货物和运输车的空间，小本生意再租场地已经没有了几个利润，所以这部分人沦为了打工者。 2国有企业改革后，下岗职工，几经创业后的失败者。 3生意的经营不善和破产者。 4不愿意上班做长期工作，受不了他人的过多约束，自由散漫的人。这些以年轻人为主。 5现在的在岗职工，利用倒班的时间来打外快贴补家用者。 外地人，短期或长期在好力河逗留居住，没有好力河户口者，这部分的打工者居多。 1家里有耕地，春季耕种结束，来到好力河打短工，在秋收时，回家收地。 2家中有地，包给同村的亲属或其他人耕种，只收取少量的租金，常年在外打工者。这部分人大多全家都搬来好力河居住。 3因为家庭困难或其它原因，一直没有成家结婚，只是在春节时回家几天，剩余时间长年漂泊在外，打短工为生。 4子女在好力河工作，作为父母投奔子女，岁数又不是很大，不想在子女家里吃闲饭的人。 从天蒙蒙亮最早的第一个老板来临，到上午九点之前，所有来招工的老板都是在这段街上现场招。九点之后来招人的老板就没有几个了，有的老板开始去信息部找人。民工去信息部找活干是要交信息费的，这也是信息部的收入来源，当然信息部的主要收入还是依靠介绍长期活和收取租房买房的信息介绍费用。信息部为民工介绍一天短期活，每个人收费十元，介绍超过十天以上的长期活，每人收费一百元。如果介绍的是开车或者操作铲车勾机等设备的活，每个人要收取两百元的介绍费。 没有找到活干的人员大部分开始散去，只有小部分还在坚守，也还有少数的老板在街面找人，九点之后的活计都是包工计件，就没有日工一说了。 这条小街繁华程度超过了市区的商业购物中心，并且从春季一直持续到秋季，所有的打工者都从这里流向各个工作现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冰冻煤矸石 这一天早晨出奇的凉，今年难道是个无雪的寒冬？时间都跨进了十一月的门槛，居然还没有一片雪花赏脸光临，没有雪的湿润，天气显得干巴巴的冷。 早上七点的闹铃像叫魂一样响起，李国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把闹铃的叫声掐死，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就着被窝的热气，迅速套上外衣，拿起洗漱用品进到洗手间进行了简单地洗漱，穿上厚厚的棉衣离开住处，来到信息部对面的小吃部，点了两张土豆丝卷饼，就着一碗热豆浆开始吃喝。 因为是冬季，打工者基本撤离，这个小吃部也失去了上几季的热闹，只有李国前一个人在孤零零的享受着早餐，服务员可能昨夜没睡好，趴着收银台上打着盹。 李国前把不太烫的食物填进肚子里，随后用拳头敲响桌子，唤醒服务员，掏出五元钱递给她。 李国前离开小吃部，来到对面的李中李信息部门口，李平已经来到这里，开着越野车的老板随后驾临到这里，去他的煤厂捡煤矸石。 这个是李中李信息部张姨给李国前和李平联系的活，昨天傍晚时，这个老板来信息部找力工干活，张姨就给李国前和李平打电话，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 二人坐上老板的越野车一直往市区的南方驰去，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老板的煤厂。 老板下车进屋交代了一下其它事情，又上了车，越野车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需要干活的另一个煤厂的工作现场。 煤厂里高高的煤堆耸立着，煤堆的顶部是平坦的，运煤的翻斗车在矿上把煤运到煤厂，沿着推土机推出的路艰难的爬到煤堆的顶部，把煤翻在边缘，煤堆顶部的推土机，把车刚刚翻倒的煤推到更边缘，再推平整，始终保持顶部的平坦。 往年煤厂在冬季是不上煤的，基本是夏季储备煤，因为在夏季里，煤矿上煤的价格是一年中最低的，所以开煤厂的老板们都在夏季储存大量的原始煤炭，俗称原煤，然后经过筛选分离，分成煤块和煤。煤块根据大小，又分为中块和三八块等，当然价钱也是不同的。用处也不同，中块基本是居民取暖做饭，小火炉烧用，三八块基本是饭店，浴池小锅炉及小厂子生产作业用。而煤面大部分都销给电厂发电，还有一小部分卖给煤球厂，煤球厂把这些煤面掺和到其它煤矿买来的烟煤或无烟煤里，做成煤球或者煤核，再卖给其他的客户。 好力河的煤属于褐煤，因为埋藏浅，成煤时间比较短，所以燃烧卡数普遍不高，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不抗烧。这里的煤炭的价格在全国来说，差不多也算最低的，其中大小煤矿采挖的煤炭大部分被热电厂所消耗，但也有一些优点，例如低磷低硫，所以煤矿上最流行的标语就是：“好力河煤，还你一片蓝天”。 今年受工业大系统的调整，电力系统也不景气，所以冬季煤矿煤炭的价格也没有涨价，同春夏的价格持平，相对比全国其它地区的煤矿价格，在性价比上，这里的煤炭具有一定的优势。今年东北的冬天又比较寒冷，造成居民对煤炭的需求量增加，大部分煤厂夏季储存的煤炭销售一空，所以在冬季也要上煤，挑选煤矸石，筛选销售。 趁推土机推煤的间隙，李国前和李平沿刚倾倒下来煤的斜坡，手脚并用往煤堆的顶部爬，在爬升的过程中，要把裸露在煤层表面的煤矸石用手捡起，再用力的抛到下面的空地上。冬季的煤矸石如冰块一样凉，拾捡煤矸石的过程中，即使戴着棉手套，在和石头接触的刹那，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凉。 当又一辆翻斗车来到煤堆顶部的时候，上一辆倾倒遗留在斜坡表面的煤矸石已被二人拾捡完毕，二人顺着斜坡迅速跑回煤堆底部，跑的慢了，就有可能被翻下的煤块砸中受伤，这个活要眼疾手快，危险系数也是不言而喻。所以煤厂老板冬季雇人捡煤矸石，都挑选年轻一些的人，基本都是要二三十岁的。岁数大的除了手脚不如年轻人灵巧之外，听力也比不上年轻人，在这个北风呼号的冬季，汽车推土机以及前装机马达的轰鸣声，人的呼喊声，岁数大的人感受力就会小很多，更容易出安全事故。 李国前和李平刚在煤堆底部立稳脚跟，煤堆顶部刚运来的煤随之倾倒滚落下来，推土机的轰轰声刚刚结束，二人要马上把滚落到煤堆底部的煤矸石捡到旁边的空地上，要赶在煤堆底部前装机发动装车之前挑选完成。 当前装机开始往挂车上装煤的时候，二人再次沿着煤堆的斜坡爬向煤堆顶部，拾捡刚刚倾倒散落在斜坡表面的煤矸石。 一车接着一车，周而复始。 从早上八点到现在，已经不知道上下了多少个来回，李国前的手脚开始麻木，虽然有大头鞋的抵挡，可脚已经肿胀，鞋有了箍在脚上的感觉。在平时这双43码的鞋子穿着可是有点大的。手就更惨了，特别是手指头，手指是人体血液循环较慢的部位，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又要不停接触冰冷的煤矸石，手指头提出了严重的抗议，收缩都变得艰难，每一次收缩都像慢动作的影片一样，同时还伴有关节的咔咔响声。即使这样，李国前还是要不停的让手指头活动，如果一旦停下来，手指头就有冻坏冻掉的危险。 有几个好心的挂车司机，邀请二人去他们的驾驶室里去暖和一下，可是煤堆顶部一直往下倒煤，煤堆底部的前装机一直在装煤，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去暖和的时间，即使再冷，也要咬牙坚持着，另外，还不知道老板那双眼睛在哪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一辆满载煤炭开走，另一辆挂车补上位置，挂车司机停好车后，下车再爬到铲车的驾驶室上，把十元或二十元的人民币递给铲车司机，这已经成为了煤炭装车线上的一条潜规则，挂车司机如果不给装车的铲车司机小费，铲车司机在往挂车车厢里倒煤时，就会故意把铲车车铲扬得很高，落下的煤就重重的砸在车厢底，车箱的损伤程度和寿命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这样的潜规则也就合理的存在着。 爬上爬下不停的运动，李国前开始出现了喘息，呼出的热气在眉毛上，帽沿边迅速结成冰，又迅速被下一次呼出的热气融化,变成水滴滑落在脸上，在没有了什么温度的脸上又结成了薄冰，在风的呼喊声中，脸像刀割一样疼痛。所以还要随时把脸上的薄冰敲掉。鼻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超过了它的承受能力，流出的清鼻涕在煤面灰的抚摸和寒风的拍打下，在鼻孔下结成两个黑黑的冰溜子，如果还想让鼻子存在的话，也要把黑冰溜子随时敲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煤场午餐 熬过了漫长的三个多小时，二人在即将冻僵的时候，煤厂老板的越野车终于出现在面前，挂车和前装机司机关闭了各自车辆的发动机，李国前和李平抬着僵硬的腿和两位司机钻进了越野车，越野车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的颠簸，来到了老板自己的煤厂。 好力河的煤厂差不多都是同样的布局，高高的煤堆，一排低矮的彩钢板房，另外还有胶带筛煤机和一两台铲车（前装机）。开煤厂设备投资比较少，主要投资就是储备煤炭，准入门槛比较低，储备煤炭可多可少。如果煤炭价格冬夏季波动较大，利润是相当可观的。所以最近几年，好力河的煤厂遍地开花，几个较大煤矿的周边，主要公路的两侧，大大小小几百家煤厂崛地而起，当然在市场经济下，因为管理，煤炭市场的需求以及社会资源占有的不同。煤厂的关门和开业的戏每天都在上演着。 这个煤厂开在木图利尔（草水湖）煤矿周边，草水湖煤矿属于国有露天矿，从属于好力河露天煤业公司。煤炭的热值大约5000大卡左右，煤炭质量在好力河地区属于中上等。李国前和李平刚刚捡煤矸石的那个煤厂在万盛矿周围，万盛矿开采的都是土煤，土煤的质量在好力河差不多是最差的，价格当然也是最低的了，这个老板就把价格低的土煤运到自己的煤厂，和煤厂草水湖的煤炭掺和在一起，都当成草水湖的煤炭卖给客户 只要不是大量的掺，买煤的客户是看不出来的，无商不奸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土煤，是土层之下的煤。好力河的煤炭因为成煤时间比较晚，所以大部分埋藏的都比较浅，甚至有些煤都直接裸露在地表，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里大多都是露天开采的原因。在露天开采中，土层下开采出来的煤就是土煤 ，岩石下开采出来的煤是石煤，因为大部分都是石煤，所以常说的煤就是石煤。 李国前四人下了越野车，跟随老板走进了其中的一间彩钢房，里面热气腾腾，一看就是厨房，里面还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两位司机先在黑黢黢的铝盆里象征性的洗了一下手，然后李国前和李平在这个盆里开始洗脸和手，脸盆架上放着一个肥皂盒，盒里有半盒被染色了的洗衣粉，水盆里的水也是冰冷的，这里距离矿上也比较远，生活用水要用皮卡车去草水湖矿上拉取，所以用水就比较节省。李国前和李平就用冷水和黑白洗衣粉把手脸洗成了一幅水墨画。 两个人最后坐在圆桌旁，这张圆桌坐九个人，显得有些拥挤，老板说他已经吃完，让他们开始吃饭，李国前向圆桌上望去，看圆桌上摆着两个大盆，一个是满满的一盆馒头，另一个是冒着热气的汤菜。汤菜盆子的边缘放着一柄大勺子 。九个大碗摆在每个人的面前，大家轮流用勺子去汤菜盆里把汤菜盛到自己的碗里，手抓起一个馒头，开始了喂肚子的进程。李国前学着大家在汤菜盆的表层舀了几勺，把自己的碗盛满，到馒头盆里抓一个馒头开始进食。汤菜看不到一滴油腥，主要有白菜，没削皮的土豆片，还有一些粉条。简直比斋菜还要寡淡。 吃完一个半馒头，一碗汤菜也喝完了，李国前看大伙仍在汤菜盆里盛表面的汤菜，李国前爱吃粉条，在汤菜里，粉条都是要沉在盆底的，并且汤菜中，固体的食料大部分都是要沉在盆底或碗底的。这一次盛菜，李国前把勺子伸到汤菜盆的底部，舀上几勺干干的粉条和土豆片，装满了自己的碗，满意的放到桌上，抓起自己剩下的半个馒头，塞进嘴里一大块，咀嚼了几下，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把碗里的一大坨粉条和两片土豆片送进嘴里，刚用牙齿咀嚼了两下，马上跑去屋外把刚刚塞进嘴里的食物吐了出去，感觉像吃了一撮泥土一样，牙碜的要命。屋里传来一片大笑声。包括司机在内，他们七个人给这个老板打工好多时日，已经在这里吃了好多次的饭，都已经历过了李国前一样的出丑时刻。菜是老板自己做的，再加上水不方便的原因 ，菜从来都是不洗的，馒头是从市区早上买来中午热一下。李国前倒掉碗里的菜，又去盆里盛了几勺汤 ，又抓起一个馒头，虽然清汤寡菜，可是为了能量和热量，李国前和李平每个人都吃下了四个馒头。两个司机都只吃了一个馒头，在煤厂干活的那五个人每个人吃了两个馒头。 一盆馒头已见底，可汤菜还有稠稠的大半盆，几个人汤足饭饱，吸烟的人饭后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享受着“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的惬意，不吸烟的人用碗盛上一碗温突突发黄的溜锅水喝着，溜锅水就是熥馒头时，锅里放的水。李平吸完烟，李国前已经喝了两碗溜锅水，水要喝足的，因为捡煤矸石的那个煤厂是没有水的。 时针指向了下午一点二十分，四个人又跨进了老板的越野车，颠簸着来到那个风声怒吼的煤厂，马达声轰鸣，繁忙的下午又开始了。 刚刚吃完食物，身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李国前二人没有感觉到上午那种扎骨的寒冷，也可能午后两点左右的阳光是一天之中最暖的原因，劳动中上午因北风吹僵的嘴巴，在这个下午也有了活动的权利，两个人在一起一边捡着石头一边聊着天。 “这样的天气如果打着麻将或者喝着小酒，该是多么幸福啊！”李平羡慕地说。 “唉，谁让我们没有托生到富贵人家呢。”李国前无奈地说。 “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和冬天没有活干的老婆都靠我这只大鸡往回叼食呢，我没办法不干的啊。”李平透着酸楚地说。 “晚上拿到钱，回去我要买上一斤猪肉回去煮煮吃，补一补，这样的天气，吃得又没有油水，身体会熬不住的。”李国前咂吧着嘴，露出向往的目光。 “明天还来吗？”李平问。 “不来做什么？现在大冬天活这么少，有活干就已经不错了的。”李平叹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前装机的故障 冬日的太阳，匆匆地向西部偏去，李国前从棉衣里面的口袋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手机拿在手里 ，按键按了好几次，手机的屏幕都没有亮光出现，对着太阳光一看，原来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这时才感觉到从上午开始干活到现在手机一个电话都没有，李平也赶忙从怀里掏出手机，如出一辙，手机不知何时也稍稍自动关机了。又是寒冷的天气惹的祸，这里的冬季 ，手机即使揣在怀里，在室外呆上一个多小时，手机电池就会严重的抗议，先发出蜂鸣声，然后就自动罢工了。智能手机在这里寒冷的室外 ，会直接休克的。所以这里的打工者所使用的手机都是老人机 ，更以长虹牌的老人机为最多。长虹老人机第一价格便宜，在150到200元之间。第二声音大，来电铃声如高音喇叭，即使在嘈杂的机器轰鸣声里，也能听见来电铃声。第三就是性能比较好，一般的摔磕碰都不会对手机造成损伤。第四它能承受零下二十几度的寒冷而不关机。基于这四点，这款手机受到这里打工者的青睐。其中李平使用的就是这款手机。 李平刚把手机重新启动，电话铃声马上就响了起来，声音果然震耳。李平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在责备李平为什么还关机啊，中午吃饭了没有，语气里透着着急和关切。李平也赶紧地说着不要担心，没有什么事情，解释着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的问题。不用猜也能知道是李平爱人的来电。 李国前偶然往对面的盘旋山路上望了一眼 ，发现老板的越野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李国前赶紧提示李平，李平匆匆的挂了电话，二人弯腰又开始了忙碌的拾捡。 大约又拾捡了一个多小时，看冬阳已经擦过山尖，给大地洒下最后的一片余晖，山尖上一片白亮的云彩，被夕阳染上红褚，边上泛着金黄，如同一大条蛋黄饼勾起了无数人的食欲。 就在太阳坠入山顶的刹那，前装机突然没了轰鸣，李国前开始以为这么早就要下班了？转念又一想，不对，还没有到天黑，怎么可能就让下班呢。前装机司机在驾驶室里又打开马达，可没过了十几秒，铲车又突然熄火了，又反复了两次，再启动发动机彻底没了声音。原来是铲车出了毛病，铲车司机开始打电话，几分钟之后，老板的越野车来到了面前。 老板和司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又围着铲车转了两圈，然后司机爬到了车底下查看。司机初步判断是发动机的问题，说要拆下发动机的底壳，放掉机油，清洗一下轴杆，铲车司机穿的油光水滑，不想修车，建议老板把另一个煤厂的铲车叫来，把这台铲车拖回那个煤厂去修理，老板怕耽误那个煤厂的活计，不同意这样做。 老板首先让李平去工具箱里拿出扳手，钻到铲车底下去卸油底壳的螺丝，拧一会再让李国前去换班。大约十多分钟，满身油污，瑟瑟发抖的李平从车底下钻出，李国前接过扳手，钻到了车底下。 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山里，冬天黑夜来得比较早而迅速，远处的山峦和光秃秃的树木已经模糊不清，连眼前高高的煤堆也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了。 李国前在车底下用戴着棉手套的手笨拙的拧松动了油底壳的两个大螺丝，要想把螺丝彻底取下来，就必须摘下手套 用手把它拧下来，李国前把有些僵直的手指从手套里艰难的拔出来，手刚接触到螺丝，铁的冰冷推开了手的打扰，李国前无奈地把手缩回。 天气变得更加黑暗，昼夜的温差在寒冷的冬季丝毫没有缩小，随着太阳把最后的一丝温暖收回，风就更加不客气的吹起了喇叭。给裸露在野外的冰冻万物额外镀上了寒凉，尤以金属更甚。李国前活动了一下手指，凭大无畏精神坚决又把手伸向螺丝，刺骨的凉顺着指尖迅速的流淌到心脏，心脏的血液都有了被凝固的感觉，可李国前没有退缩，坚持着把螺丝拧下来，油底壳也随之去掉，哆哆嗦嗦的爬了出来。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时间踟蹰到了五点半，早晨说好的晚上五点下班，也超了半个小时。可这里是矿区，距离市里的生活区有八十公里，如果电话叫出租车来，车费就需要90元，这时候老板的车是不会单独送二人回去的，实在没办法的李国前二人只好继续修铲车。 李平带上头灯（矿山上戴在头顶上，在矿井里挖煤，用来照明的工具）拿着毛刷子又钻到里车底下，清理着轴杆上的污物。李国前跺着脚，增加可怜的脚丫的血液循环量，以达到取暖的目地。大约过了十分钟，又换班到了李国前，他又拿着扳手钻到车底下，在和冰冷斗争了二十多分钟，把卸下来的油底壳安好，螺丝全部拧牢。 铲车司机把新机油加入到了发动机里面，爬进了驾驶室，拧开钥匙门，发动机发出突突的鸣叫声，可就是启动不了，又连续试验了几次，仍然是这个结果。 司机走下驾驶室，和老板又合计了一下，认为是铲车的起动机有了毛病，又把扳手递给李平，告诉李平哪个是起动机，需要卸掉哪几个螺丝。 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又经过了一轮换班，起动机被成功的取下，放进了老板的越野车里，送到市里的修理厂。 二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随两个司机跨进了越野车。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奔袭，回到了灯火辉煌的市区。 老板从钱包里掏出了240元钱，递给了李平，李平又把其中的120元递到李国前的手里。老板又约好明早七点接二人的地点，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这时广场的钟声正好敲了八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偶遇 和无情的寒冻英勇地搏斗了三天，郭老板煤厂的有限场地都堆成了小山，像一尊尊漆黑的怪兽瞪着圆圆的眼珠，不服寒风的撕咬，狂风来袭，发着脾气，冒着一股黑烟表示不满，并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熬过了苦难的三天，第四天中午，李国前直起嘎嘎作响的脊柱，翻了一个身从床上爬了起来，睁眼看了看红肿的手脚，有几道深深的裂口占据了手和脚的边缘部位，一有其它外界实物接触，钻心的疼就蔓延开来。 李国前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手油（用一层单薄的塑料纸包装，圆柱状在北方的小商店里常见，售价五毛钱一个，当然也是最便宜的），忍着痛，用力向裂口涂抹着，刚刚入冬一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手油，李国前已经用掉了三个。虽然没有什么治疗效果，但是暂时缓解疼痛的作用还是明显的。 因为寒冷和劳累，肩膀和后背都产生了痛觉，为了抗击身体上的疼痛，李国前每天都吃一片止痛片强顶着，因为止痛片对胃有强烈的刺激，加上早晨起的早，又没有时间吃早餐，胃明显的不愿意了，用丝丝的酸水，想要得到主人的怜悯。李国前拿起暖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暖瓶的水是昨晚上烧的，经过了一夜的静置，水已经不是名义上的热水，但是还有热气，随着一杯半热不凉的水下肚，胃里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酸水被压制了下去。 把前几天穿过的从里到外黑乎乎看不清原来什么颜色的衣服扔进大塑料盆里，倒上了将近半袋的洗衣粉，在卫生间的水龙头放上大半盆的凉水，端回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把暖瓶剩余的温水倒掉，接上一壶凉水，把热得快（一种简单的烧水工具，一般5到10元钱一个，但是具有危险性，所以在超市是没有销售的,但是因为便宜，所以只有一些小的商店有售）插入暖壶，插上了电源，暖瓶了的冷水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李国前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包在超市里打折买来的一元一包的方便面，用牙撕开外包装，把面饼掰开放进小铝盆里，把一包酱料和一包调味料都倒了进去。 插着热得快的暖瓶咕嘟咕嘟的冒出来热气，有少量的热水溢出来落在地面上，同时热得快也发出蜂鸣声，李国前拔掉电源，把热得快从暖瓶里抽出挂在墙壁上的铁钉上，端起暖瓶给小铝盆加满滚烫的热水。拿起牙具，毛巾和香皂到卫生间开始洗漱。在没有活计的时候，李国前还是注重个人卫生的，不像有些打工者一年都不洗一次澡，从你面前经过，一股酸臭的味道马上扑鼻而来；从来不刷牙，一张口，牙齿黑黄的烟渍斑驳，烂树叶的气息连同唾沫星子喷洒到你的脸上。在打工的群体里面，李国前差不多是卫生最好的一个，这个也和以前从事过的职业和个人习惯有关。 洗漱完毕，小铝盆里的方便面也泡好了，拧开还有半瓶的红腐乳盖子，开始了简单的进食，腐乳方便面混合在一起，吃起来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对于饥饿者来说，也算是人间美味了。 连汤汁都不剩一滴的倒进了嘴里，心满意足的抹了下嘴巴，把小铝盆简单用水涮了下，李国前穿上棉大衣，离开租住的地方，寒气顺着衣领和袖口去抚摸肉体，毫不客气的耍着流氓。李国前又把黄大衣裹紧些，使寒风的大手不能轻易地伸进自己的衣缝。 经过五分钟的行程，来到了李中李信息部，推开铁门，一股暖气扑面，赶紧随手把门拽紧，看见火炉边和火墙上坐着三位打工者，这个小城市的劳务市场很小，李国前打工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打工者之间，有一半以上都是熟络的，三个人之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正在讲述他的放羊经历。 李国前来到开这个信息部的张姨（尊称）面前，从兜里掏出十元钱，说这是张姨介绍捡煤矸石的信息费，张姨说什么都不要，还一直说：“我怎么能要你的信息费呢。”李国前把钱塞进张姨的兜里，张姨又把钱递给李国前，如此反复了三次，没有办法的李国前只好说声：“谢谢姨。”把十元钱放回自己的兜里。 李国前和张姨以及她的丈夫在几年前就熟悉，那个时候李国前还没有打工，张姨和她的丈夫也没有开信息部，那时的李国前还在一个单位里上着班，张姨她们在小城市的繁华地段开着一家烤鸡店，因为那时这个城市做熟食的没有几家，她们做的烤鸡相对来说味道还不错。所以嘴馋的李国前经常光顾购买，一来二去就变得熟悉起来，每次去卖烤鸡，她们总会给免费送一些其它的熟食。这样李国前在下班经过或者没班休息的时候，也会去她们的店里呆上一会聊聊天。再到后来，每逢过年过节，不管购不购买，张姨她们都会选一只上好的烧鸡免费送给李国前，李国前也会回一些牛奶或水果之类的礼品。 有一年的夏天，李国前去河北出差，过了半个多月才回来，经过她们的店铺，发现作为店铺的那一溜平房不知何时被拆掉了，只有一长条的碎砖瓦砾堆在那里，打店铺的电话也已经处于停机状态。从此和她们失去了联系。 岁月兜转变迁，李国前因为一些原因，成为了民工一员。李国前找活很少去信息部，都是在那条小劳务市场上自己揽活，这其中有一天没有找到活干，一起干过几次活的郭宏找到李国前，说现在正好没什么事情，帮下忙，去给他的姨和小妹搬下家，李国前考虑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卖个人情，就答应了郭宏。家居用品是从老三楼的三楼拿下来，装到农柴车上，拉去天润百合家园，然后再把东西从农柴车上拿下，搬到五楼去。 李国前跟随郭宏来到老三楼，推开三楼的房门，李国前愣住了，屋里张姨和她的丈夫在屋里站着，她们见到李国前也是愣了一下，双方不约而同的说：“怎么会是你？” 郭宏说：“你们认识啊？” 张姨说：“我们早些年就认识，比认识你早多了。” 李国前说：“我们搬完家再聊吧，雇的农柴车在楼下等着呢，一会人家该等着急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给张姨搬家 张姨和她丈夫把屋里零碎的物品已经用袋子或者布装裹好了，大约有二十七八个的样子，因为这里是租住的房子，没有什么大的家具，只有饭桌c茶几c凳子，一些盆盆罐罐，一台电视机，一个老式洗衣机，一台小冰箱和一些衣物。所有的这些，一个人都能单独背或抱上下楼的。 李国前和郭宏先从大件和重的家电家具往楼下搬，张姨的丈夫则往楼下拎那些装裹好了的零碎物品，这些相对来说要轻一些，因为没有干过重体力活，他每上下一趟三楼，都会气喘嘘嘘，满头大汗。 李国前干体力活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这点劳动相对来说还算比较轻松的；郭宏农村出身，原来一直在家里干农活的，这点运动，在他那里也是无关痛痒的。 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上下楼的倒腾，屋里的物品全部上了农柴车，张姨锁好了门，和她的丈夫坐进农柴车的驾驶室，李国前和郭宏跨进农柴车的车厢里，一边一个用手扶着靠车厢边的家具，防止掉落下去。 老三楼和天润百合家园距离很近，农柴车穿过狭窄的街道，稀疏的人流，七八分钟就到了天润百合家园的楼下，郭宏在车上，李国前在车下，把东西一件件递放在地上，农柴车是不会让你耽误他挣钱的时间的，在拿到八十元钱后，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张姨在楼下看着物品，李国前三人又开始一趟趟的往五楼上捯饬，这回是往五楼，并且又是往楼上搬物品，就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没搬上两个来回，二人也开始了大口喘息，要停几分钟歇息一下再继续。张姨的丈夫就更惨了，一个布包背上五楼都要歇上两气，即使这样，汗一直在苍白的脸上流淌着。 其中洗衣机和小冰箱算是大件，不容易往楼上搬，李国前和郭宏分别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脊背上，用两只手抠着底部，一步一个台阶，小心翼翼迈着坚定的步伐，一鼓作气的爬上了五楼，放下之后，两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腿发软胳膊发酸，热汗已经把头发完全洗透。淌过脸颊，颗颗顺着下巴滴落。 歇息了五分钟，在水龙头上向肚子里猛灌了几口凉水，二人又走下楼，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上下楼的反复，在天黑之前，所有的物品终于被三个人全部请到了五楼的屋子里，张姨去了咫尺的超市去买菜，让李国前和郭宏在楼上等着在这里吃晚饭，李国前说要回去洗衣服，一会再过来，就离开了这里。李国前心里是不想在这里吃晚饭，给朋友帮忙，不想弄得太麻烦。 李国前回到租住的地方，从屋子的角落里拖出大盆，端到卫生间里，盆里的水经过了几个小时和衣服的亲密接触，变成了比墨汁还要浓的颜色，李国前用清水连续漂洗了四五遍，衣服才依稀看出点原有的本色。这盆脏衣服连搓带揉了半个多小时，勉强能看过眼去，用两只手用力拧干，然后抖开搭在了楼梯的铁扶手上。 刚刚坐在床上，张姨就打来了电话，说菜已经炒好，让李国前马上过去，李国前说太麻烦了，不想过去，张姨说绝对不可以，必须去。刚放下电话 郭宏也打来电话，也是说马上必须过去。李国前看实在推脱不了，只好答应马上就去。 爬上五层楼，敲门进屋，看到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在屋子里，张姨做了介绍，原来是张姨的女儿c侄子c侄媳和孙女。 张姨的丈夫招呼着所有人围坐在饭桌旁，十多个菜摆满了饭桌，香味溢满了整个客厅，张姨的丈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盒子上没有商标和图案的白酒，介绍说这是茅台原浆酒，是女儿去贵州茅台镇旅游时带回来的。打开瓶盖，确实有酒香挥发出来。 几位男士面前的杯子倒上了白酒，女士们的杯子倒上了雪碧饮料。 张姨的丈夫举杯说：“首先感谢国前和郭宏二位今天的帮忙，开心今天和国前的重逢，今天大伙的相聚，要多喝酒，多吃菜。”然后把酒杯放在嘴边，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喝干自己杯中的酒水和饮料 ，张姨重新把每人面前的杯子倒满，众人举箸开始对付满桌子的佳肴。 李国前饮酒不多，只是感觉酒的不同，酒辣的程度不一样，也喝不出茅台的真假与酒的优劣。 在饭桌上，李国前简单的说了一下怎么成为了打工者的经历，张姨也介绍了烤鸡店突然关闭和这几年的过往。因为张姨的信息部开在小劳务市场的转角处，李国前又很少去信息部找活，所以在张姨开信息部的这段时间里，李国前和她们也就没有交集。 推杯换盏，一番酒足饭饱后，桌子上杯盘狼藉，李国前打着饱嗝离开了饭桌，坐到了沙发上。 因为原来工作时对电脑有所接触，应张姨的要求，李国前在张姨女儿的电脑上找出一些对开信息部有作用的信息网站，放在电脑桌面上，供以后张姨她们查找，其实信息部的很多信息都是来自于好力河信息港这个网站的。 喝完茶水，聊完天，李国前回到住的地方，时钟敲了两下。 从此以后，李国前在没活的时候，总会去李中李信息部坐上一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李中李信息部张姨 张姨的丈夫姓李，同张姨娘家距离不远，都在冒阁县的偏远农村 ，和大多数那个时代的人一样，两人经过媒人介绍，没有风花雪夜的爱情，也没有经过卿卿我我的恋爱，在老人的操办下，组成了普通的家庭，婚后育有一子一女，在农村里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 随着好力河煤田的开采，好力河的买卖还比较好做，只要肯吃苦，做什么生意都很赚钱，大批的吉林人涌到了这里，不可否认，早期在好力河的经商者都挣到了大钱。其中就有张姨她们村子里的人，听到好力河遍地是钱的传闻，张姨也就动了心，可是苦于没有一技之长。张姨和丈夫商量了一下，二人到了冒阁县一个远亲的熟食店里，店内只提供二人吃住，免费干活，重要的是学习做熟食的技术和熟食的配方，经过了两年的吃苦耐劳，大部分熟食都已经做得有模有样，色香味兼具。 这个时候，她们的儿子已经考入吉林大学，在读研究生，女儿在县城读高中，张姨的丈夫把女儿托付给她的叔叔偶尔照料。把家里的物品归拢好，二人拖着两个箱子，揣着积蓄杀向了好力河。 她们是2002年来的好力河，那时的好力河商业系统已经基本完善，生意没有了原来那么好做，不过相对于其它小城市来说，钱还是好赚的。 二人在好力河繁华的菜市场对面，以每月八百元的价格租下一间四十多平米的平房，那时候城市的管理还没成体系，小规模的私搭乱建还没有专门的管理，在平房的后面搭了一个小棚子，作为熟食的作业间，又把四十多平的屋子用木板隔成两部分，前面是卖熟食的门店，后面是住人的房间。 二人坐大巴去了趟沈阳，置办下做熟食所需的全部工具，调味料和一些原材料，回到了好力河，做好第一份熟食，放响了鞭炮，开业大吉。 开业最初的半年时间，因为新开的店，人气一直不旺，去掉各种费用，两个人连工资都挣不出来，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生意逐渐的好起来，随着销量的变大，两个人烀煮熟食都要忙到半夜十二点之后，太累太忙，人手明显不够，二人就商量着把老家里务农的侄子叫过来帮忙。她们的侄子年轻又勤快，二人的劳动量明显减少。 李国前就是在这个时候和张姨她们认识。 一年多的经营，手艺也日臻完善，回头客越来越多，光烧鸡一天就能卖出一百多只，加上其它毛肚，猪蹄，酱牛肉等熟食，每天的纯利润都能达到一千元左右。 这个时候，邻居的房屋到了租期，不再续租了，她们又把邻近这个租了下来，把墙壁打通，重新进行了装修布置，扩大了店面，安装了上下水，改善了居住环境，吃水不必再拿水桶去附近的职工公寓拎，上厕所也不用去职工公寓，尤其在冬季，感觉到了方便和幸福，生活上也可以相对来说奢侈一些。 随着店面的扩大，原来的窗户被扒掉，换上了整片的钢化玻璃砖，屋里显得亮堂许多，食品展示柜换成了更加卫生和美观的玻璃不锈钢橱柜。门头的墙壁重新粉刷了一遍，用了洁净素雅的乳白色调，牌匾的尺寸增加了一倍，改成了显眼的蓝底红字，门前的水泥彩砖也进行了翻新。 虽然整排平房还是低矮破旧的，但重新装修了的烤鸡店鹤立鸡群，在整排平房里显得富丽堂皇，高端大气上档次。 虽然装修花去了近一个月的利润，但是主人享受了舒适的环境，干净整洁的食品卫生也赢得了顾客的赞誉，熟食的销量也有了进一步的提高。 这段时间里，因为挣到了一些钱，张姨在好力河的新新家园花了二十多万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新新家园是好力河真正有了物业的小区，在那个时候，两千多一平的房屋，在好力河地区是价格最高的。连装修下来花了三十多万，正好是一年的利润。但是在异乡也有了名义上的家，除了她的侄子，晚上不用住在了店里。 这样的好日子持续了两年，随着房地产的开发，位于繁华地段的这一溜平房也就成了风水宝地，开发商为了强占地盘，迫不及待的让商家十天之内腾出房屋，后又着急忙慌的把平房推成废墟，用蓝色的彩钢板围挡了起来。 张姨她们失去了经营场所，本打算找个商铺重新开店，可就在此时，张姨的公公病重，张姨和她的丈夫只好先回去照顾病人，她的侄子在好力河找到一个开公交车的工作，暂时维持生计。 张姨公公的病治疗了一年多的时间，最终撒手人寰，张姨她们料理完老人的后事，带着女儿回到了好力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小海 小海是张姨的儿子，八零年生人，和那个年代出生在农村的大多数人一样，要想改变命运，只有读书，考取名牌大学出人头地。小海从小读书就很刻苦，别的同学做完作业后，都即刻开始玩耍，而小海在完成作业后，都要把当天学习的内容再重新复习一遍，并把第二天要学习的知识先预习一番。良好的学习习惯从小学到高中，让小海的学习成绩在班级里一直保持头三名的位置。 进入高中之后，小海的学习更加勤奋，每天凌晨四点多钟就起床背英语单词，听英语录音，晚上做数学习题要到零点之后。每天只睡四个多小时，甚至连吃饭的时候，旁边都放着书本，用勺子挖一口饭放进嘴里，在咀嚼的过程，也要看上几眼书。三年下来，小海比上高一那年整个瘦了三十多斤，一米七五的个子只剩下可怜的九十斤，宛如一根直立行走的电线杆子，一阵风都有吹倒的可能。 小海凭着刻苦和不懈的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高考后以不错的成绩被吉林大学计算机应用科学系录取。吉林大学在东北地区是比较出名的大学，是985和211。有很多学科都是领先全国其它名牌大学。 张姨一家都非常高兴。在她们的村子里，随着高校改革，大学招生人数年年增加，高等教育由精英教育向平民教育转化，每一位参加高考的学子，大都能进入高等学府深造。可考取像吉林大学这种全国重点大学的人，小海是村子里的第一人。在请全村人吃金榜题名的喜宴时，张姨和她的丈夫的脸上一整天笑得像一朵花在开放，接受者同村老少的羡慕和赞誉之词。 小海进入大学之后，功课也一直很好，还得过奖学金，在生活上从来不和别的同学攀比，学校有普通大食堂（百姓食堂），和精品食堂（也就是所谓的贵族食堂），大学四年小海从来没有登过精品食堂的台阶。自己从来不买衣服，每次放假回来，张姨看到小海的衣服都穿得陈旧了，都是逼着带他去县城买。大学期间，很多同学不是忙着抽时间旅游，就是用大把时间来谈恋爱，可小海业余时间除了去图书馆看书，就是去大操场打篮球及跑步健身。甚至无情地拒绝了两位女同学的恋爱暗示。弄得同寝室的室友还以为小海是唐僧转世呢。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毕业那年，小海同寝室的其他三位同学，一起参加了全国的研究生招生考试，几个月之后成绩及结果公布，小海被同校的研究生院录取，其他三位落榜。当小海用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姨的时候，家里的张姨和丈夫高兴加激动，居然老泪纵横，电话里居然说起了感谢儿子的话，感谢儿子给他们一家争了光。弄得小海在电话里也流下来幸福的眼泪。 从此之后张姨一家在村里，走路时的腰板更直了，村民们更加羡慕，连一向趾高气扬的村长，碰面后都主动的和张姨一家打招呼。在得知小海还没有女朋友之后，媒婆踏平了门槛，各种类型的姑娘被媒婆领进张姨的家门，来过张姨老两口的法眼。其中确实有几个从长相到人品，从家庭成员到从事职业都不错的姑娘 ，张姨把这件事和小海电话说起，打算让小海在放假的时候回来和姑娘见见面。小海说现在只想着把功课学好，研究生能早点毕业，经济早点独立，暂时不想考虑个人的事情。虽然张姨和媒婆们说过了小海暂时不想谈恋爱的话，可还是仍然有上门来提亲的人。 直到有一天，临近的村子原来因为集体义务植树认识，后来熟识的一个小姐妹来到张姨家串门，张姨就把许多人给小海介绍女朋友的事情和她说起，那个小姐妹听完哈哈大笑，开玩笑地说：“我的女儿也已经二十五岁了，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县城里打工 一直没有处过男朋友，要不咱们接个儿女亲家吧？” 张姨也开玩笑地说：“那好啊，这样我们就亲上加亲了。” 其实两个人说完之后谁也没有当真，这个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十一学校放假，小海回到家里，张姨和小海闲聊时，把自己和那个小姐妹的玩笑话说给小海听。 小海听完之后，问起张姨：“是不是有一年快过春节的时候来过咱们家的那个阿姨？她的女儿名字叫李莉。” 张姨回想了一下，那个小姐妹有一年春节前确实找过自己一起去逛县城。至于她的女儿叫什么名字，确实不知道。 小海说：“那个李莉我们在初中是同班同学，感觉那个女生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初中毕业后，再没有了联系，那个阿姨上次来找你时，我听到她说起过她的女儿的名字叫李莉，也可能是重名，当时我也就没有多问。” 知子莫若母，张姨听小海的意思，好像有些喜欢他的初中同学李莉，因此就给她的那个小姐妹打电话了解情况。 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经过那个小姐妹介绍她女儿的名字，以及初中时就读的学校和班级，小姐妹的女儿正是小海口中所说的初中同班同学李莉。 那个小姐妹也感到很意外，就把一切情况打电话告诉了她的女儿李莉，李莉对初中时那个白白净净瘦瘦的小海还是有印象的，只是不知道经过这么许多年，人品c性格变得怎么样。 既然印象都不错，张姨就决定让两个人在这个十一假期见个面，小姐妹就又给她女儿打电话 让她第二天回来在张姨家和小海见面。 第二天，张姨起来得很早，煎炒烹炸，准备了很多菜肴，这个时候她的那个小姐妹也到了，因为李莉没有来过张姨的家，张姨的那个小姐妹站在大门外，经常瞭望公路的方向，等待李莉下来客运车去接她。 小海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着书，随着张姨“快进屋”的话语，一个姑娘随张姨迈进了门槛，小海抬头望去，只见这位姑娘一头浓黑的长发披在肩膀上，戴着一副眼镜，白皙的脸，如剥了皮的鹅蛋，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如艺术品般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上。下巴圆润稍尖，玉颈在衣领中露出白瓷般的一角。一身合体的黑色职业装贴在身上，显得线条更加优美，身高大约有一米六几的样子。这哪里还能找出初中时的那个黄毛丫头的身影，经过岁月的洗涤，俨然出脱成一个标准的美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李莉 小海赶紧起身，让李莉坐在沙发上，李莉也仔细地打量着小海，说：“真没想到我们同学毕业了许多年，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聚。” 小海：“是啊，毕业之后同学们就各奔东西了，除了同村的，其他的同学都没有了联系，也不知道现在都在何方，都过得怎样，好怀念初中的生活，好想再回到那个时候的青涩时光，天真纯洁，无忧无虑的多么好。” 两个人兴奋的聊起来初中时同学们的糗事，和同学之间的那些珍贵的友情，正聊的高兴时，张姨和李莉的妈妈叫两个人出去吃饭。 在饭桌上，张姨热情的招呼着李莉多多吃菜，小海和李莉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仍说着学校的那些往事，使得各自的母亲都插不上一句话。 吃完饭，张姨沏好了茶水，李莉端起茶杯，小口吸吮，和张姨她们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李莉及其母亲只好告辞，李莉和小海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小海出门送她们母女俩回家。 十一假期结束，小海回到学校，在读研究生剩下的一年多时间里，小海和李莉恋爱了，每天晚上都要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在电话里说着绵绵的情话，互诉着相思之情，好在那个时候通信公司推出了亲情号业务，不然不知道电话费要累计到几位数。寒暑假的时候，小海就去李莉打工的地方，两个人都是初次恋爱，共同体味着爱情的甜蜜和美好。 小海研究生毕业之后，原本打算参加博士生的招生考试，继续深造，但和李莉的恋情使他改变了这一想法，只想和李莉尽快双宿双飞，所以毕业后经过导师的推荐，应聘到北京的一家软件公司做产品开发的工作，初始年薪十五万元。 李莉同时辞去了县城的工作，陪同小海来到北京，在小海工作的软件公司附近，找了一份手机促销员的工作。保底工资三千元，加上每个月的销售提成，大约每个月共有五千左右的收入。 两个人在五环外的郊区花三千元钱租了一套一室一厨的房屋，置办了简单的生活用品，正式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两个人终于在一起生活，一切都是新鲜的，心中每天都充满了甜蜜和欢欣。 两个人租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远，每天不到七点就要起床，走十多分钟的路程来到地铁站，在汹涌的人潮中，杀出一条汗路，挤上地铁，再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奔袭，中间还需要换乘，而且有些时候都挤不上去，要挤两三列之后才能在后面疯拥的人群向前推力的作用下，被拥上地铁车厢。每天都像出征的将士们一样，每天起床的闹铃都是出征的号角。每天一起上下班，在路上的时间就有五个小时，生活有规律的忙碌着，两个人乐在其中。 日子在简单重复中一天天过去，双方的家庭也都把对方当成了亲家来走动，几个春节，小海两个人也都一起轮流去双方家。三四年下来之后，小海的工资涨到了二十万的年薪，两个人省吃俭用，一年下来大约能存下十多万，可在北京的天价房子面前，这么点钱即使是付首付都是杯水车薪，张姨在好力河开炸鸡店挣的钱，在买下新新家园的房子，并装修完之后，也没剩余多少钱，李莉的父母都在务农，也补贴不了几个钱给二人买房子。双方的家人都劝小海两个人先结婚，然后再考虑买房子的事情。 小海从上学开始，就一直要强，可能是怕别人看不起，总想着出人头地。总是有结婚必须有房子的传统观念，所以就想着再挣几年钱，攒够北京房子的首付，在北京买下住房，然后结婚，婚后再慢慢还房贷。 李莉一开始也支持小海的想法和观点，可随着同龄的人都渐渐的结婚，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北京的房价每年都在涨，挣钱的速度远跟不上房价的涨幅，李莉也就逐渐失去了信心，开始了和小海的争吵，两个人也开始有了摩擦，好在两个人的感情还比较深，并没有什么大的思想冲突。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两三年，小海已经到了三十五岁，李莉也到了三十三岁，两个人还是没有结婚。 李莉在那个手机店里工作了七年，早已不是手机促销员，由促销员变成理货员，后来升任了店长，手机店的老板平时也不怎么来店里，把生意放心地交给李莉来打理，只是每个礼拜来看一眼，顺便结下帐。 在手机店里，有个移动公司设的办卡缴费点，主要也是方便客户，也为手机店增加人气和销量。负责这个业务的是一个小伙子，老家在辽宁的农村，做北漂的时间要比李莉早，年龄和李莉差不多，李莉在做促销员的时候，业务主要是在店外，两个人基本没什么接触，做了理货员之后，两个人开始有了说话聊天，渐渐熟络起来，在做了店长之后，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李莉就把不能结婚的不满和无奈都说给对方听，对方也总把一个人在陌生的北京，孤独和对未来的彷徨说给李莉，并且有打算结束北漂，回家乡的县城发展的想法。其实李莉也已经厌倦了大城市这种漂浮，没有归属感的生活，可是小海是不会放弃在北京扎根的决心。 在长期的接触和想法接近的情况下，两个人产生了心里共鸣，双方都彼此产生了好感，心也越走越近，最后还是男方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因为对小海还有一些感情，李莉初期是拒绝的，可对和小海在一起结婚的渺茫前途，让李莉逐渐对那个小伙子动了心，动了情，直到最后同意离开小海，和小伙子结束北漂生活，回小伙子的县城，在县城结婚买套房子过安定的生活。并决定近期和小海正式摊牌。 可这一切，固执的小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和预感，每天只是一味的把头埋在代码里，搭建着加班挣钱买房子的模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突变 这一天，得知小海晚上没有加班，李莉早早的下了班，等小海下班，坐车回到两个人租住的小区附近，去超市和菜市场买了好多食材，其中大部分是小海喜欢的，小海还开玩笑说：“今天又不是年节，怎么这么浪费啊？没到年终发奖金的时刻，是不是你捡到钱包了？” 李莉哪还有心情开玩笑，只是说：“没什么，就是想好好的吃一顿。” 到家之后，一番煎炒烹炸，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桌子，李莉甚至拿出了高脚酒杯，每个杯子里倒上了准备春节带回家去的干红葡萄酒。 两个人在桌子旁的椅子落座，李莉端起来酒杯，和小海的杯子碰了一下，说：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爱，感谢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和宽容。 然后一口干掉杯中的葡萄酒。 小海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小小的呡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不解地望着李莉。 李莉又在双方的杯中倒了一些葡萄酒，打开话匣子，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最后强调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了。毕竟是几年的感情，说完之后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酒杯里。 听完李莉的话，小海整个人惊呆了，愣在了那里，嘴巴张的很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莉把一切都说完之后，如释重负地说：“小海，以后就剩你自己在北京生活了，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接着从床底下拖出自已的皮箱，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已的衣服及其物品。 小海如同傻子一样坐在饭桌旁，呆呆地看着李莉在收拾她的物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了反应之后，冲上前抱住李莉，声嘶力竭的声音可怕的喊着：“怎么会这样？？？我坚决不同意分手。” 李莉挣脱开小海的怀抱说：“我已经说过，这些都是既成事实，无法改变了，我们都不要浪费时间了，好聚好散，给对方留下一些美好的印象吧。” 小海把李莉从衣柜里掏出，准备带走的衣服强行塞回衣柜，阻止着李莉再收拾自己的物品。 李莉看到今天没有了带走物品的可能，对小海说：“那好吧，我今天就先不拿东西了，你冷静一下，等你冷静后我再来取物品，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分手了，我也就去别的地方住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狠下心来的李莉头也不敢回，咚咚咚跑下楼，消失在了黑夜里。 李莉走后，作为男人的小海嚎啕大哭。 一夜无眠，在地板上坐了一宿，呆滞的目光钉在天花板，与石膏板上的细小裂纹傻傻的对望着。 天光大亮，红红的晨曦通过窗帘洒在冰冷的饭菜上。仿佛要把初始的温暖传递给黑夜的寒凉。 小海站起身来，从书柜上摸下手机，打给公司的领导，说自己生病了，需要休息一下，公司的领导关心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小海就心不在焉的挂断了电话。 在北京这几年除了工作，也没有交到真正的朋友，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讲给普通的朋友，只会招致无情的嗤笑。 小海简单的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要把这些告诉自己的父母为好。 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把事情简单的陈述了一下，电话的另一头长久没有声音，小海以为信号不好，就问张姨听见所说的话没有。 张姨听到这个消息，一样的惊呆，半天无法回神，不敢相信这个现实，在她的眼中，李莉早已就是她家的儿媳，怎么会突然就不是了呢？ 张姨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是劝小海再去找找李莉，再好好的谈一谈。 张姨挂断了电话之后 马上拨通了李莉母亲的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李莉的母亲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反常态，抛弃了小姐妹之间的以往情谊，只是埋怨着张姨：“没有见过你们这么糊涂的父母，儿子都三十五岁了，也不给他结婚。李莉都三十三岁了，她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做母亲的，也改变不了。” 可张姨也感到很委屈，结婚是能用逼达到目地吗？自己也多次催促，可是小海不听自己的，总不能把小海绑起来去和李莉登记吧。 在小姐妹那里得到一通埋怨，把事情说给丈夫，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办法。给李莉打去电话，只是换来冷冰冰的话语，“事情都已经说清楚，再没有什么可以谈的，还在忙。”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张姨彻底没了主意和办法，只剩下了长吁短叹。 北京的小海拨打李莉的电话，一开始还接听，说关系已经结束，告诉小海以后不要给她打电话了，小海接着拨打，李莉不再接听，后来把小海拉入了黑名单里。 小海简直要疯掉了，去李莉的店里找李莉，被同事告知，李莉请假了，已经几天没来上班。 小海彻底崩溃了，横穿马路时，都没有了红灯的概念，一直向前走，有好几次差点被飞驰的汽车撞到，连司机的怒骂声都充耳不闻，就那样傻傻的走着。 张姨也很不放心小海的状况，想去北京看他，可小海电话中显得非常烦躁，不同意张姨她们去北京看他，甚至说不上几句话就不再说话，正在说着话的时候就把电话突然挂掉。有了疯疯呆呆的感觉。 张姨她们看到小海这个样子，非常揪心，也隐隐的有不详的预感，特别担心小海一个人会想不开做傻事，每天在信息部里都焦躁不安，终于忍不住把这段家丑说给了李国前听，并让李国前在方便的时候打电话开导开导小海。并把小海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李国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劝说 李国前本来和张姨及其她的丈夫有很深的交情，再加上对小海的遭遇同情，并且和小海又属于同代人，方便于沟通，所以决定试着劝一下小海。 第二天，李国前拨通了小海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李国前先做了自我介绍，并说：“我不是来做说客，只是作为年轻人来相互谈谈心。”并和小海说，“不想说话就不用说话，只是听我说就可以了。” 李国前开始对小海说起了自己的经历，从来好力河工作讲起，中间所面临的所有困难，经历的各种变故，最后沦落靠打日工艰难度日的现在，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主要是想让小海知道生活的艰辛并不能压垮一个人的意志，每个人的生活都充满了不如意和不顺心，面对着各种挫折，最重要的是有一颗敢于面对的心，振作是做好的办法，逃避和沮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使自己陷入对生活的悲观失望，对一切失去信心。 小海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听李国前的絮叨，反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挂掉电话。 接下来的一天，李国前又拨通了小海的电话，可能李国前昨天的话对小海有所触动，小海今天竟然主动和李国前说起来他和李莉在一起的许多美好往事，从言语中能感受到对李莉浓厚的感情，最后的话语竟哽咽了，表达出了对李莉深深的不舍，更加难以忘掉这一段感情。 李国前说：“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难以忘记的情和事，忘不掉干嘛要忘掉，把它留在心里不是更好吗？在安静的时候翻出来回味一下，不管是忧伤的还是美好的，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段过往，是难以磨灭的，青春更是短暂，每个人的青春都有故事，这些都是老年之后回忆的珍贵记录。” 小海甚至还表达出，只要李莉回心转意，他也会结束北漂，带李莉回去买房子过安稳日子的想法。 李国前说：“这些想法现在已经晚了，再者说即使李莉同意了，你认为你们以后会幸福吗？李莉之所以下决心离开你，是因为李莉看不到你所给她的未来，但同时也看到了你们结婚后的未来，李莉是属于安稳型，只是想过平平安安的生活。可你是属于躁动型，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什么事情都想比别人做得更好，处处想出人头地，从先买房再结婚这一点上就已经表现出来，李莉不愿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而你的志向注定给不了李莉安稳，即使你和李莉结束北漂回去县城买房结婚，以你的个性，你那样在那里生活会开心吗？两个人成家之后，你不开心，李莉即使在县城得到了安稳，她会开心的起来吗？ 李莉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才会义无反顾的坚决和你分手的，说得最明白一些，你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现在分开总比结婚之后每天争吵，矛盾深到再去离婚好得多。” 这一次的电话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李国前才挂断了电话。 隔了一天，这次是小海主动给李国前打来了电话，听声音感觉比头几天的情绪好了很多，显然是李国前的谈话起了作用，这一次小海主动说起想要找李莉最后吃一顿饭，谈一谈。看来小海对李莉还抱有最后的幻想，小海说谈完之后让李莉把两个人租住房子里的物品收拾一下，做最后的告别，并且说自己已经开始去公司上班了，公司领导找他谈了话，公司在呼市开了一个分公司，打算派他去组织团队，担任经理。为期两年，两年后回到总公司担任技术主管，工资翻倍，征求小海的意见愿意去否，小海和领导说考虑一下再答复。 李国前听到小海的陈述，感到很开心，小海终于走出了阴霾，建议小海去呼市任职，改变一下现在的环境，在组团队的过程中也可以多接触一下各种人员，锻炼自己的组织表达和执行能力，这对将来职业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 又过了几日，小海打来电话，说起和李莉的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两个人友好的分手，自己做了该做的一切，现在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即将去呼市的分公司任职，并说感谢李国前对自己的开导和劝解，等以后去好力河看望父母的时候一定要当面感谢，好好请李国前吃一顿饭。 张姨和丈夫看到了小海从失败的感情中走了出来，两个人每天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张姨的丈夫是看不起打工者的，经过了这件事情，对李国前也高看了几分，老两口又请李国前去家里吃了一顿饭。张姨又开始热衷于给小海介绍女朋友。 李国前听闻后和张姨说：“这代人的恋爱婚姻观，和你们那一代有天大的差别，都说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是抓紧开始一段新恋情，这个只是针对于那些感情浅，不牢固的感情来说的。小海和李莉的感情经过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比较深，两个人的分手是性格差异，文化差异，思维模式不同等最基本的原因导致，甚至于分手之后，感情还是存在着，小海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李莉忘掉，去开始一段新恋情，感情的伤口是需要时间来愈合，你现在就张罗给小海介绍女朋友，小海绝对不会同意，甚至会产生厌烦情绪。” 张姨听了李国前所说的话，停止了马上给小海介绍女朋女的行动。 小海到呼市工作后，闲暇之余总给李国前打电话，说一些工作和生活中有趣的事情，把李国前当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张姨的女儿小米 张姨的女儿在读完高中，没有考上大学，回家游荡了一段时间后，经人介绍，在老家结了婚，可二人婚后的感情不好，他的丈夫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爱干农活，整日又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这段婚姻只维持了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就以红本换成蓝本而宣告了结束。 张姨的女儿张姨喊她小米，小米大约有将近一米七的个头，两只大眼睛扑闪闪的比较有神，面部茭白，脸型成倒放的葵花籽，一头染成酒黄色的浓发披散在肩膀上，体型偏胖，一只肥鼓鼓的肉气囊套在了腰间。来到好力河之后，张姨在商贸楼给他租了一个摊位，在沈阳的五爱市场批发来服装在这里销售，又经过了这两年，好力河的生意开始进入了寒冬 ，没有了以前的风光，服装生意也不好做，也只能维持温饱而已。而此时的熟食店更是遍地开花，在这个小城里，居然冒出来近百家，所以张姨她们审时度势，放弃了再开熟食店的想法，开了一个投资小的信息部来维持生计，再图其它行业。 小米在无聊中打理着服装摊，在朝九晚五混着日子，在顾客稀少的情况下，就同邻近摊位的大姐小妹们用玩扑克牌来打发时间。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年，中国传统的春节将至，每年的这个时间段，各种生意也都进入了黄金期，小米又去五爱市场进回春联，中国结，拉花等于春节相关的喜庆用品，销售量还是相当不错。 某一天的下午，柜台前来了一高一矮两位顾客，那位高个子的是位年龄五十多岁的老者，花白的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乱的趴在头上，带着一副窄框眼镜，一身灰色西装整洁干净，黑皮鞋也是擦得铮亮，面部比较洁净，年轮的皱纹没有在这位老者的脸上刻下多少痕迹，打眼一看就是一位知识型的儒雅老者。另一位矮个子的是个年轻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面部粗犷，线条英朗，一身大号的灰色工装挂在身上，脚蹬一双翻毛皮鞋。 年轻人开口道：“老板，有拉花吗？” 小米：“有啊，请问需要什么样的呢？” 老者：“需要浅红色的，而且长度要尽量长一些的。” 小米：“有的，拉开后20米长的够不够？” 年轻人：“够长了的，那个最大的中国结怎么卖的？” 小米：“30一个，多要优惠。” 结果这两位顾客并没有还价，买走了20个中国结和12叠拉花，并让小米开具了发票，应该是给单位购物，小米一下子就赚了几百元。 春节一天天临近，今年这个春节阳光出奇的足，好像小阳春提前来临，马路上的积雪早已融化干净，绿化带柳树底下的雪堆也融化了大半，留下了一层层波浪状的雪纹，水流到人行道上，行人匆匆的脚步踩出了一滩滩的泥泞。 春节后的一天，那位老者和另一位中年人又来光顾了小米的摊位，这次是拿走了50件保暖衬衣和30个保温杯。 老者对小米说：“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们，以后我们需要什么物品，提前给你打电话，你可以先准备好。” 小米：“好的，这样即使没有的货，我也能提前预备。” 小米把手机号码留给了老者。 春节过后这位老者又和不同的人员来到这里采购过劳保手套，劳保棉袜的一些物品。 除了购买物品之外，小米和老者也开始唠起了家常。 从老者口中得知，老者姓包，蒙古族，我们姑且称之为老包吧（没有不尊重老者的意思），老家在乌兰浩特，工农兵大学生，学的火电运行，早些年好力郭勒建市以后，曾经上马建设一个电厂，老包从老家来到这里，应聘为电厂的副厂长，那个电厂用砖墙圈出了好大的院子，盖了一幢在那个时期可以称之为豪华的宾馆，就因为资金和技术问题缓建，搁置在了那里，这一缓就是十多年的光景，大院被当成了牧场，养起了羊，老包成为留守人员，看管厂院，实际也就是由副厂长成为了一位看家护院的更夫。 过了几年，随着中电投资金和技术的入驻霍煤集团，在原来荒废杂草丛生的电厂大院内靠南端，建起来一座15万的火力自备发电厂。电力主要供应正在建设的电解铝厂使用。 这个时候的老包已经六十二岁了，已经退休，刚建起来的电厂技术人员匮乏，老包懂技术又是老电厂的建设者，对环境比较熟悉，所以又被电厂返聘回去担任技术顾问，挂工程师头衔。 老包的老伴在乌兰浩特老家，替老包照顾已经八十多岁的身体不好的老母亲，所以老包夫妻一直是两地分居，老包住在电厂的单身公寓里。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小米对老包有感激之意，又有同情之心，两个人从单纯的顾客和摊主的关系，发展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没事的时候也总去饭店搓上一顿。 这样维持了大约两个月，有一天晚上，老包给小米打来电话，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一个人过生日比较冷清，自己在公寓内做了一桌的菜，邀请小米去电厂的独身公寓陪自己吃一顿生日宴。 小米这时才突然想起来，以前在闲聊的时候 老包说过自己的生日日期，只不过是自己没有上心。已经晚上时间，这个小城蛋糕店都已经打烊，小米只好到超市买了两瓶蒙古王酒，打的来到电厂单身公寓。电厂单身公寓位于人民广场的东面，是一幢米黄色的三层长条楼宇，窗口一律朝南，黑夜中，基本上每个窗口射出的光都是柔和的，这里也就成为了远离家乡的技术和管理建设者们一片温馨的港湾。 小米：“老包啊，我到电厂公寓的楼下了，你住在几楼几号啊？” 老包报了楼号房间号。 小米：“好的，我马上上去。” 小米来到老包所说的房门前，房门开着，老包把小米迎进了屋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突破界限 小米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大约有二十平左右，水磨石地面，大白色的墙壁，土黄色的落地窗帘，靠左墙放置一个衣柜和一张梳妆台，旁边一台很小的冰箱发出细微的嘤嘤声，靠墙的右边是一台电视及电视柜。一张大床在靠近门口的左侧，整个房间简约洁净。 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饭桌，桌子上放着七八个已经炒好的菜肴，冒着热气。 小米随老包来到门外的走廊，在门口的右侧有一个简单的煤气灶台，上面的一个铁锅咕嘟咕嘟的蒸汽缭绕，灶台旁是一个简单低矮的橱柜，里面用来放碗筷等餐具。 长长的走廊上每个门口都是这样的布局，一层楼的中间有一个共用卫生间和一个水房。 老包把煤气灶关掉，揭开铁锅盖，把最后一道菜小鸡炖榛蘑盛在大碗里端上了饭桌，招呼着小米坐在桌旁。 老包从电视柜里拿出两只酒杯和一瓶可乐。老包问小米喝什么？ 小米：“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陪你喝白酒吧。” 老包：“那好吧。” 老包重新拿出一瓶金六福酒，把两只酒杯都倒满，举起来酒杯说：“谢谢小米，今年不是一个人单独给自己过生日了。” 小米：“不要客气，作为朋友，这是应该的。” 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一瓶白酒已经见底，小米的酒量也不小，清醒的很，老包也酒性正浓，又打开了一瓶金六福酒。 又多半瓶酒下肚，两个人都有了些许微醉，老包诉说着两地分居的孤独，小米也伤心着离婚后一个人独处的不易。 不知道是长久欲望的压抑，又或是心里的孤独，亦或是可怜加同情，借着酒劲，小米拥抱了老包，老包也热烈的抱了小米，小米在酒精的作用下，吻起来老包，老包也激情的回应。 吻着吻着，两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相拥着往床边挪去，一起倒在了床上，嘴巴粘连在一起，手开始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几分钟之后，两个人一丝不挂，赤一相见了。老包爬到了小米的身上，开始了人类最原始的运动，屋子里充斥着女人的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几分钟之后，随着老包的一阵抖动，一切慢慢恢复了平静。 老包：“唉，毕竟是岁月不饶人啊。” 小米安慰着说：“没事的，我看中的是人。” 老包：“对不起你，我们相差这么大，论年龄我都是你的父辈了，而且我的老伴替我照顾我老母亲这么多年，我又不能狠心也不忍离婚的。” 小米：“这些我都能理解，我和你在一起就没有想叫你离婚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抛弃糟糠离婚，那说明你的人品太差，我是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的。” 老包：“我不耽误你，如果你遇到合适的，就去和他相处结婚。” 小米：“只能如此，以后我们是情人，但更是忘年交的好朋友。” 这一晚，小米在老包的单身公寓没有回去，给老妈打电话撒谎说在临摊的李姐家住，今晚就不回去了。 这之后，小米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住上一宿，因为电厂单身公寓里住的都是电厂的单身职工，彼此都认识，不少同事都清楚老包两地分居的情况，老包担心时间一久，人们的闲言碎语会多起来。 这一天夜里，一番激情过后，老包就和小米商量，打算出去租一个房子居住，离开这里熟人积聚的地方，这样能少听诸多闲话。小米当然也同意这样。 因为张姨开了信息部，小米对张姨说：我们一起卖服装的要租套市中心的房子，面积不要太大。 因为近年好力河的经济不太景气，外来人口锐减，所以空闲的需要出租的房子比较多，来信息部登记的也很多，信息部信息登记是不收费的。当有租客要去看房子时，由信息部的人带去看，如果没有看中租成，信息部只收20元的看房费用；如果租客看中房屋，和出租方达成了意向，那信息部就收取租客200元的信息费。在信息部登记出售房屋和出租的流程相似，不同的是房屋出售达成了意向，买房者要掏2000元的信息介绍费。 张姨的信息登记册上这样的要出租的房子很多，小米和老包选取了老三楼一套50多平方的三楼住宅，原住宅里房东的电视，大床，衣柜沙发等家具家电都没有拿走，留给了老包他们使用，老包又采购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两个人在一起开始了同居生活，俨然像夫妻一样，在一起做晚饭一起吃，小米也是经常找各种理由骗张姨，在这里同老包过夜。 时间一久，张姨渐渐地就发现了，质问小米，小米毫无掩饰的就承认了一切，小米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对自己的行为都有了成熟的判断和承担后果的责任，张姨除了叹息和无奈，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提醒小米，尽快的谈男朋友，谈到男朋友后就和老包分手。小米也爽快地答应了张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从指缝里溜走，小米在这里呆得久了，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张姨为了小米的名声，只好让小米和老包去新新家园自己买的房子里去居住，而张姨和丈夫，从老三楼里把小米她们自己置办的家居物品帮去天润百合家园，和侄子一家合租。 这之前，张姨的侄媳妇带着女儿也来到了好力河，侄子的女儿在一家美容机构学习美容，侄媳妇在一家早餐店从事保洁工作。 这就有了郭宏找李国前帮忙搬家，李国前和张姨一家重逢的一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合作共赢 这个期间，在好力河老电厂的大院内，靠近自备电厂的北部，有两家电厂又陆续开工建设，一个是60万的坑口电厂，一个是30万的自备电厂。 这一天晚上，老包对小米说：“现在电厂建设期，基建的土石方需求量比较大，我在电厂建设方有一些人脉，我们能不能买一台挖掘机（勾机）放在建设方的车队里，肯定能赚钱的。” 小米：“一台挖掘机大约多少钱啊？” 老包：“看马力和挖斗的大小，价钱不一样，一般的大概在两百万元左右，可以先交首付就可以使用。首付大约需要六十万。我出大头，你象征性出一些，挖机算我们合伙，挣钱平分。” 小米把这个想法和张姨说后，张姨也感觉可行。 老包出了45万，张姨给小米拿了15万，在小松好力河服务站，提出来一台挖掘机，放到了电厂建设方的车队里。因为张姨的侄子会开挖掘机，所以就从公交公司辞职给小米她们开起了挖掘机，小米答应每月给她的叔伯哥8000元的工资。 挖掘机投入工地的第一天，老包和小米进入电厂的建设工地，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人声鼎沸，各种设备的马达轰鸣声，切割机的吱吱声，电锤的哒哒声混合成一场嘈杂宏壮的音乐会。平整的草地被挖出一条条的大沟，一堆堆大土包横七竖八地躺在旁边。 小米和老包的挖掘机由小米的叔伯哥熟练地操作着，正在工地的一侧挖土方，铲头在液压的作用下，用力的插入土地，铲斗微扬，手臂回收，一立方的土被轻而易举的挖起倒入一侧。 电厂是国企投资，资金充足，结账也比较及时，开挖土方的价格也比其它工地要高，一个多月就有三十多万的资金进账，去掉月供的挖掘机七万多，及油钱和工资。能有十五六万的纯利润。 小米心里有了由衷的满足感。 张姨开着信息部，张姨的丈夫也偶尔去信息部转转，大部分时间在家里无聊的看电视。有一天老包对小米说：“自备电厂检修组的一个皮卡司机最近辞职了，暂时还没有人，皮卡就是巡检和维修时拉检修人员和检修工具和建筑材料。长白班，早八晚五。你问一下你父亲，愿意去吗？如果愿意，我去和人事说一说。” 小米：“好吧，我回去问一下我老爸。” 小米回去一说，他老爸认为不错，就高兴的答应了。 说起胶带运输，很多人会想起现代工厂里，流水化作业里，随皮带前行运动着的肉制品分割，电子产品组装。在好力河这里胶带运输主要是运输煤炭，机械原理与工厂里的胶带机类似，可运输煤炭的胶带机马力更大，胶带更厚，里面都编有钢丝，胶带也更长，好力河的煤炭胶带运输长度，在世界上都排在前面。胶带运输都位于煤矿，终点在电厂或煤炭外运装车线的装车仓，大多都有几公里的距离。 这一天张姨的丈夫跟随老包来到检修组，因为手续老包都已经给办妥当，所以直接可以去工作现场。检修组在燃料运输部的院里，几间北京平的平房 ，所说的那辆绿色皮卡在门前挺着，跨入带雨搭的双扇木门，来到休息室，在休息室里几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在喝着茶水聊着天，四周是几排铁皮工具箱，屋子中间是两张拼接在一起的方桌，六个长条靠背椅围在四周。 老包：“请问哪位是组长呢？” 一位中年人站起来道：“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老包：“这位是新来的皮卡司机，有什么需要做的工作请吩咐他做就好了。” 中年人：“哦，刚刚部里的领导来过电话，介绍了这个情况。” 张姨的丈夫走上前握了握中年男人的手说：“刚来上班，有什么做得工作只管安排，工作上请多多指导。” 中年人：“不要客气，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相互关心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张姨的丈夫开始了早八晚五的工人生涯。 平凡的日子一天天地重复，等活的间隙，李国前和郭宏也总去张姨的信息部闲聊，有什么合适的活计，张姨总让他俩去干，从不收取一分钱的信息介绍费。 这一天快中午的时候，张姨的丈夫开着皮卡来到信息部，一进门，张姨奇怪地问：“老李（张姨总是这么喊她的丈夫），还没有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老李：“回来有点事情，你把仓房（早期建筑的楼房，与之配套的楼房旁边一排矮平房，楼里的住户主要用来放杂物和自行车等）的钥匙给我，我往仓房里放点东西。” 张姨从包里找出钥匙递给了老李。 张姨的丈夫老李转过头来对李国前和郭宏说：“你们两个暂时没什么活吧，随我去搬点东西吧。” 李国前和郭宏站起身，出门看见皮卡车停在门前，一只大铁桶躺在皮卡车的后斗里，二人打开车门跨进车里，张姨的丈夫开车来到他家的仓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仓房门，把皮卡车车斗的后箱板放平。对二人说：“就是车上的这桶润滑油滚下放进仓房里。” 郭宏问：“你买这么多润滑油做什么啊？” 张姨的丈夫：“不是我买的，是单位组长让我拉回放在我家的。” 郭宏：“单位的油怎么会放在个人手里呢？” 张姨的丈夫：“等干完活后我再和你详细聊。” 李国前和郭宏上到车后斗，用力把满桶的润滑油推到地上，跳下车，让铁桶滚动着来到仓房门口 仓房门 太小，所以只能把整桶的油立起来，再慢慢挪动到屋里，满桶的润滑油三百六十斤重 ，二人费力的把它立起来，一人一面，抠住铁桶的上沿，一点一点 艰难的把铁桶挪进仓房里的指定位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公家的油料 二人坐车来到信息部，老李在等张姨回去吃饭的这段时间里，打开话匣子 ，说起来单位里的一些所见所闻。 原来这整桶润滑油是他们组长从部里仓库领出来的，胶带机的保养与维修是需要很多机油，黄干油齿轮油等多种润滑油，而每次消耗了多少是没有记录，因此就造成大量的浪费，加上当时的管理又跟不上去，维修组的成员都可以随便把润滑油拿回家用，可要说整桶的拿，也只有组长有这个能力，因为组长有去仓库领取维修材料和支配皮卡车的权力。 因为上次领取的润滑油还剩半桶在在维修组里，所以维修组长吩咐张姨的丈夫把刚领回来的整桶润滑油用皮卡车拉回市区，然后联系市区经销润滑油的老板，低价卖给他，实际这也是一种偷盗行为，只不过在国企，又是在那个管理混乱的时候，没有人追查而已。组长答应卖完油的钱俩人均分。 这绝对不是组长第一次做此事。其实在国企的其它公司这种事情更加疯狂。 张姨的丈夫又讲起了在国企矿山上开矿山运输车的大车司机们从前的故事， 早期的矿山运输车自卸车，有68t和108t两种，指的是自重。车身基本黄色 ，车斗成农村的簸箕形状，为防止电镐抓取的岩石或大块煤炭装自卸车时砸在驾驶室顶部，簸箕的抓手部分是几十公分厚的护板，驾驶室就藏在这个护板下，安全系数极高，整个车体高高大大，就算是车的轮子，一个人站在底部，高举伸手，都够不到轮胎的顶部。装载的石方或者煤炭量一节火车皮都装不下。 在这之前，矿山作业区没有设立检查站，运输道路上没有监控摄像头，社会车辆也能随意进入，因为大车是用的燃料是柴油，并且每天的用量也是没有数量衡量，大车司机们就在运输间隙，用大桶在矿山运输车油箱里放出一桶油，卖给事先联系好的社会车辆，据说不少用柴油的社会车辆整年都不去加油站加一滴油。 还有一种，由于矿山作业部离机修厂又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沿路也没有监控，就有大车去机修厂保养维修时，大车司机也会在去维修的途中放掉很多油，打电话给联系好的顾主，让他们来拉柴油。 可能监守自盗的太多了，也可能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也可能有举报的原因，最后还是东窗事发，当时的公安处（矿区的内部保卫部门，但也是公安部备案，正式警察编制）介入调查，经过调查，矿上领导和办案民警都目瞪口呆，数额之大，持续时间之长，涉及到的大车司机之多。处理结果是：两位卖油数额最大自卸车的被判刑，一个判了十年，一个七年。中等数额的开除了公职，数目小的调离大车司机岗位。 经过这次事件，矿上加强了管理，在运输道路和矿山公路都安置了监控，增加了几处检查站，对经过的矿上作业和生产生活用车加强了检查和管理。并且严禁社会车辆进入矿山公路及生产作业区。 经过了一系列的措施，矿山油料的偷盗现象得到了扭转，不能说完全杜绝，可也没有了原来那么嚣张和明目张胆。 郭宏问张姨的丈夫：“那你们现在这么做相似的事情不怕出事吗？” 张姨丈夫：“第一领导让做我不得不做。第二我只是个临时工，也不知道能干到哪一天，即使出了事情，我也只能是被开除而已。” 郭宏：“还是少做得好，心安是最重要的。” 张姨丈夫：“我也明白，可现在没办法，只能是上一天班算一天。” 小米和老包的勾机在电厂建设工地一直很挣钱，一年多的时间勾机的贷款就完全还清，两个人的手里还有几十万的现金，老包就和小米商量，老包拿回投资的四十五万，勾机完全归小米，以后勾机挣得钱也完全归小米一个人。这实际上是老包一直在默默地帮助小米，小米心里很感动，不同意这么做，在老包的一再坚持下，小米最后只好妥协，勾机的手续也就变更在小米的名下。 这段时间，张姨也一直托人在给小米介绍对象，在张姨的安排下，小米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逃过几个，其中时间相对长一些，比较上心和伤心的就是李勇。 李勇在市政府上班，从事着案卷管理工作，没有什么权力，每个月拿着四千左右的工资，三十八岁，是一名小公务员，离异人士，有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老家在农村，父母除了务农，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所以李勇上班结婚，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勇的前妻没有正式的工作，一年之中也打不了几次零工，所以日子过得紧巴巴，从结婚到离婚，没有买房子，一直都在租房子居住。 小米和李勇经过他人的介绍，交往了一两个月之后，双方的感觉还都不错，甚至都有了结婚的想法。这段时间，有一位房地产开发商为了拉拢政府工作人员，有一处开发的正在销售的楼盘，如果政务工作人员购买，每平要便宜一千元，当然这个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宣传，只能是相互之间传递着消息，政府的领导也是不知情的。低价购买的政务人员也都是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员。 看到同事购买，李勇也动了心，但苦于手里的钱太少，小米听说这件事后，主动拿出十万元借给李勇，让他去购买住房。李勇手上还有点钱，又向同事借了一些，李勇从开发商手里买下一套八十多平的商品房，做为快四十岁的人，李勇终于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内心的喜悦是无法言表的。 小米和李勇又交往了一个多月，各人的缺点逐渐暴露，争吵多了起来，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性格差异太大，都感觉到了没有再交往下去的必要，小米首先提出了分手，李勇也点头同意，只是小米借给他的那十万块钱，李勇答应小米给他半个月的时间筹措，然后归还给小米。 半个多月过去了，小米给李勇打电话，提出了还钱的事情，也可能没有筹措到，也可能真的还不起，这时的李勇完全变了一个人，竟然说没有欠小米的钱。因为当时两个人正在处对象，没有写欠条，也没有涉及到借钱的聊天记录，小米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件事又不能和老包说，只好和张姨说，张姨带小米去李勇的单位去找李勇，第一次李勇还下楼同小米见了面，还是不承认欠小米十万元钱的事实，等第二次再去找李勇，李勇根本就不出单位了，楼内的职工不出来接，门口的保安是不让进楼门的，再打李勇的电话，李勇的手机已经开启了陌生人电话拒接的业务，并删除了小米的电话号码，电话怎么也打不进去。 小米和张姨又咨询了律师，律师说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的债务纠纷，官司一点打赢的希望都没有。律师的回答彻底让小米凉了心。 小米最后只好自认倒霉，吃一堑长一智，和李勇的故事，以收获一个大大的教训而收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小米的变化 小米的勾机挣到了钱，小米开始花钱也大方起来，也不想再每天去服装摊。低价把服装摊转让了出去，每天无聊的小米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棋pai室，棋pai室是好听的名字，实际也就是打麻将赌博的场所。 好力河地区因为冬季严寒而漫长，其它季节都短促，所以娱乐活动场所就比较少，在这个地区两大娱乐活动一个是喝酒，一个就是打麻将。因此好力河的棋pai室，也就是麻将馆遍地开花，分布于大街小巷，各个小区。据不完全统计，大大小小的应该有几百家之多。居民楼里一间屋子摆上两张麻将机，就是一个麻将馆。 三个风圈为一局，根据赌注的大小，一局每个人交五到十元的台费，麻将馆的主人提供茶水，少量的馆主还提供免费餐，当然这要赌注大的才有这份优待。一般的麻将馆每天都有两三百元的收入，大的麻将馆的收入会更多。 小米玩的麻将赌注相对来说是比较大的，五元二十针（北方麻将的一种算法，具体是胡边五元，胡夹十元，飘二十元，特大夹四十元，其中可以扎针，扎针是自愿的，扎针就是额外加钱，扎针的人如果胡牌，其余三家每家给扎针的二十元，如果不是扎针的人胡牌，扎针的这二十元，谁胡牌谁收取）这种娱乐赌法，一局的输赢就算挺大了，如果点背，一局也要输几千元。当然也就有了打伙牌的可能。打伙牌，就是经常在一起玩麻将的两个人，熟络了之后，两个人在打麻将的过程中，彼此需要什么牌，事先约定好暗号，暗号可以有多种，例如对方需要八饼，按事先约定好的，用手指比成通用八数字假装无意放在脸上，两个手指无意摸自己的下巴，就是需要二条。彼此打出对方需要的牌，赢钱之后均分。在好力河有很多什么工作也不做，专门靠打伙牌为生的人。当然打伙牌要经常变换不同的麻将馆，好在好力河的麻将馆够多。 小米开始步入麻坛，总是输钱，无聊的她每天都去玩上几局，一个多月下来，就输掉了几万块钱 ，小米和张海军的故事就从麻将桌开始了。 张海军当属于无业游民，后来靠打麻将为生的人，和小米在一起打过几次麻将，彼此熟悉了之后，就把麻将馆里麻将打伙牌的事情告诉了小米，并和小米两个人合伙打起伙牌。这之后小米就再没有输过。 李国前第一次在李中李信息部见到他时，他高高瘦瘦的个子，四十多岁的样子，脸皮白净，头发前面秃顶，后面浓密，宛若粘了半圈黑穗的葫芦。小而亮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光。在那个时候，小米和张海军每天去哪里都在一起。 张姨问过小米是不是和张海军在处对象，可小米否认，说只是麻友的关系，可每次张海军都把奥迪a6车停在李中李信息部的马路对面，小米让张姨照看，两个人每天除了打麻将也都在一起，有时还来信息部，让张姨给她们两个做饭一起吃，究竟是什么关系，恐怕只有她们二人知道，当然小米和张海军的事情老包肯定是知道，小米的解释和老包的态度就无从可知了，但李国前在李中李信息部见到几次老包，看表情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异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 章脏乱差的六十间与土村 张海军是六十间的老居民，提起六十间和土村，相信很多的好力河人都直摇头，好力河建设开发之后，在好力河好赚钱的传说下，大批的东北人涌入好力河，打零工，蹬板的（俗称“倒骑驴”），卖菜，摆小摊，收破烂等，没有知识又没有技能只能从事一些简单c重复的工作，那时的六十间和土村还是一片荒地，但是在多万平市区的边上，因为离市区近，方便去市区做小生意，所以这些人就在荒地上用土加上草和成泥，在地面挖个一米深五十多平方的方坑（挖坑下去是为了保暖，适合寒冷地区），用和好的加草泥在方坑上沿堆出一米多高的墙，上面再用木头杆和木板或者树枝封上，顶上再抹一层泥，这样一个简单的地窨子平房就盖好了，流浪的人也就有了一个遮风挡雨起居生活的家。 开始时好力河的生意确实好做，随着人口的急剧涌入，六十间和土村地窨子的规模大片扩张（那时的房子是随便盖，没有人管） ，人员成分也特别复杂。各种逃犯也把目光盯向这里，成为逃犯躲避抓捕的天堂，俨然成为了藏污纳垢的场所，各种偷盗，抢劫，强奸，甚至杀人的治安及刑事案件时有发生。不管白昼和黑夜，总能听见警笛嘶鸣的声音划过。 恶性案件的频繁发生，震惊了上层领导，在市领导重视下，这里成立了专门的社区（绿环社区），配备了精明强干的基层管理人员，加上对这一地区的管理，杂乱无章的地窨子重新进行了规划，尽量打扮成排的样子，地窨子也不再让随便盖。如果修建地窨子，必须要经过社区以及街道的审批。配备了社区民警，随社区干部经常深入到居民家中走访，建立严格的居民登记制度，让各种逃犯无处躲藏。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整治，社会治安明显好转，案件的发生率急剧下降。 李国前来到好力河时候，六十间和土村已经不让随便建房了，但那个时候，好力河的商业体系已经完善，从事各种小生意的人员也已经明显过剩，六十间和土村一些做小生意的早期居民都意识到了挣钱的艰难，由于来的又比较早，在生意好时已经挣下一大笔钱，所以就有一些人在地窨子的大门上贴出此房出售的广告，印上自己的手机号码 把房子委托给邻居照看，整个家庭又搬回了东北。这种情况在六十间和土村有很多。 因为卖房子的比较多，价格就相当的便宜，李国前刚来这里上班，也打算去六十间买一个地窨子自己居住。 那个年代好力河还没有公交车，也许因为市区较小，只有从多万平市区到南广场的中巴小客车，停在民族商场前，售票员破锣嗓子：“南广场，一位两元，一位两元。”地喊着。 一个周六的下午，李国前从库里门大街一路西走，走到机修厂的北墙角，就上了了土路，因为前一天刚下过雨，这段土路的坑洼部位还残留着积水，李国前蹦跳躲避着水洼，艰难的走过了这段土路，来到了化工公司的大门口，从这里往六十间村里，道路开始变得狭窄，车辙把土路拉出了一条一条的水沟，行人的脚印在泥水中清晰可见，李国前小心翼翼地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踱着，皮鞋变成了水靴，鞋里的袜子已经褶皱着湿漉漉地裹在了脚丫上。 因为地窨子是自建住房，没有上下水和集体供热，在窄窄的泥路两侧，每个地窨子的院墙靠近大门的外侧，高高的煤灰堆在那里，掺和着各种食物残渣，瓶瓶罐罐食物包装生活垃圾，甚至大小便都在里边混合着，散发着恶心刺鼻的味道。 李国前又踟蹰着走了一段距离，这里依然是污水横流，泥浆和生活脏水混合在一起，毫不客气地浸润着行人的双脚，右侧的大门上有一个此房出售和电话号码的黑字，在大门前，李国前找了个干松点的地方，把双脚放了上去。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照大门上面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嘟嘟响了三声之后，手机里传出一个沧桑的声音：“你是谁，你找谁啊？” 李国前：“请问，是你要卖房子吗？” 对方警惕地问：“你是哪里？” 李国前：“我是好力河，我在六十间看见一个大门上有此房出售的黑字广告。” 对方放松了警惕：“呃，是的。是你要买吗？” 李国前：“嗯，我打算看看，你这个房子打算多少钱出手呢？” 对方：“两千五。” 然后电话里就一通夸房子位置地势的好。总之是超值超便宜。 李国前：“我能进院去看一下房子吗？” 对方：“可以的，你在门前等一会，钥匙在邻居家，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开门。” 李国前：“好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从左边的大门里出来一位中年人，手里拿着两个用红绳拴在一起的钥匙，问：“是你要看房子吗？” 李国前回答：“是的。” 中年人首先打开了木头大门，李国前随中年人走进院子里，这个院子不大，大约不到一百平方的样子，院子里地面铺着红砖，因为潮湿，也可能时间久没人打理，红砖和红砖之间的缝隙里长出的蒿草，有的都有一米高。院子的左侧有一小堆碎煤渣，看来是原来放煤的地方，院子的右侧扔着一个铁笼子和一个低矮的铁皮小窝，可能是原来主人养鸡或者是养狗的地方。 中年人又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李国前刚一迈进门槛，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因为没有人居住，已经断了电，屋里黑黢黢的。 顺着台阶走到地窨子的地面。 整个地窨子的地面也是红砖铺设，墙面是用泥抹的，可能有些年头，再加上烟熏火燎，许多地方抹的泥面已经脱落，露出用泥草垛起来的墙体，斑驳的如同饱经沧桑的老人的脸。 靠近门口右侧的屋里是一个土搭的灶台，灶台上还有一口没有锅盖的大铁锅，铁锅里面满是红褐色的铁锈。 这个地窨子一共是三间，中间那间是过道兼厨房，两侧的两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杂物间，放杂物那间地面上扔着一些小孩的廉价塑料玩具和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生活用品。卧室那间靠窗子的位置是一个土炕，连着外屋的土灶台，土炕上铺着地板革，用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分辨不出地板革的颜色了。并且有很多泥土落在上面。 抬头仰望，地窨子的房顶是用木头檩子做为支撑，有的檩子已经腐朽开裂，木头檩子上面是柳条编制的芭片，透过芭片的缝隙还能看见上面的黑色沥青油毡，有几个地方的油毡已经破损出洞，通过洞口，外面的阳光能射进屋内。 大体打量完毕，李国前走出屋门院落，中年人随后把门锁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错失时机 李国前顺着这条窄路继续往前走，前面更加泥泞，发现左侧有一个往南去的小巷，看上去泥少了许多，李国前拐了进去。 刚走没几步，电话铃声响起，掏出手机看来电号码，原来是刚才那位卖房子的房主。 房主：“看得怎样？有心思买吗？” 李国前：“我再考虑考虑吧。” 房主：“如果你诚心要买的话 最低一千五百元钱。事先说好是没有房照（房本），你可以打听一下，整个六十间的房子都是自建房，都是没有房照的。” 这一点李国前是清楚的，李国前早就打听好了。 李国前：“我明白，我再考虑一下，如果决定买，我给你回电话。” 房主：“好的。” 李国前挂掉电话，顺着小巷往南行进。越往里走，路越干爽，李国前加快了脚步。 小胡同走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前方是一片空的草地，右手边有一些成排的地窨子，左手边空草地的右方有一排长长的红砖围墙，围墙的中间有一个铁栏杆焊接的大门，紧挨大门右侧的围墙也有大大的黑字此房出售的广告及电话号码。 大院的东边看起来像是个没有围墙的学校，类似操场的空地上，有一帮扎红领巾学生模样的学生在跳绳和玩耍，远看一横一竖两排大瓦房矗立在那里，横排的瓦房前有一根旗杆，旗杆的顶端有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李国前走到此房出售的铁门前，里面传来汪汪的狗叫声，看样子这里还有人在居住。 屋里有人吗？李国前大声的喊着。 喊了几遍之后，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位上了年龄，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副眼镜架在鼻子上，来到大门前。 “你有什么事情吗？”老年人问道。 “你这个房子是要出售吗？”李国前说。 “是的，你要买房子吗？”老人道。 “我想先看看房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你进来看吧。” 老人拔掉铁门上的插销，带李国前走进院子。 这个大院好大呦，东西足有七八十米长，南北也有二十多米长，院子里大部分的地方都种上了蔬菜，黄瓜c豆角c茄子c菠菜c芹菜c土豆等估计有几十个品种，并且长势旺盛，各种果实滴了当啷的挂在菜秧上。 靠近大门院里的右侧有几间低矮的小瓦棚，看样子像是猪舍。 院子的北侧是一整排的房子，房子的墙体也是用红砖砌成，水泥勾缝。墙体高度大约有两米五左右。顶部有三层倒台阶状的砖沿。整排平房，在六十间地窨子群里，显得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老人领着李国前顺着一个门口走进了整排平房内，整排平房除了老人居住的那一门两窗三间房外，其它的地方是通长的，平房的南北跨度大约在十多米宽，可能是便于迅速排泄雨水的缘故，后墙比前墙要矮，大约要矮半米左右，也是用红砖砌成，水泥勾缝。南北墙之间，全部用长长的粗木头檩子架设，两根檩子之间铺着木头板条，板条铺得比较严密，看不到板条上层又用了什么建筑材料。 李国前在看房的同时，老人给李国前做了简单的介绍。 原来这里是矿务局多种经营总公司办的一个养鸡场，最多的时候养了几万只的肉食鸡，那个时候主要用来给矿务局的职工作为福利发放，后来这个养鸡场承包给了个人，再后来矿务局的多种经营总公司下属的企业有的转型，有的解体，整个多种经营总公司已经不复存在，这个养鸡场也就折价卖给了承包人。 承包养鸡场的老板一直雇这个老人在这里打工喂鸡，承包后养鸡场早期的效益还是不错的，老板赚了很多钱，但是随着304公路的铺建，交通的便利，更多更便宜的肉鸡被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养鸡场的生意一落千丈，后来连老人的工资都发放不出，一直拖欠了半年多，养鸡场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倒闭，倒闭的时候养鸡场里还有一百多只鸡，老板就把用鸡和整个院子和房子抵欠老人半年多的工资。因为老板此时也拿不出什么钱来，老人只好无奈地答应，这样这里所有的一切就成为了老人的财产。 老人家也是外地的，想着卖掉这个房子和院子，拿到钱回老家种地。在卖房这段时间，把原来的院子用铁锹挖成菜地，种一些蔬菜，拿到市区摆地摊卖（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城管），赚点零花钱，再养几只鸡鸭，一个人打发着无聊的日子，转眼一年多就过去了。 李国前问老人这个房子加院子打算多少钱出手， 老人说：只想尽快卖掉，也不要什么愰（虚高价格），最低八千元。 李国前说：“我回去考虑一下，如果买，我给你打电话。” 老人：“随时都可以。” 李国前告别了老人，天色已晚，就没有再逛，顺着机修厂的南墙边上了公路，走回市区租住的地方。 说实在话，李国前心中挺相中那个老人的大院和房屋，打算让家中的父母来到这里，在大院里种菜，再搞点养殖，也有一部分收入，关键是要比在老家种地要轻松很多。自己也有了住的地方，父母在身边，又可以照顾她们。 李国前打电话给父母，把这些想法和二老说起，可父母却不愿意来好力河，首先这里气候寒冷，另外故土难离。都习惯了，岁数大了不愿颠沛流离的折腾了。 父母不同意来好力河，最早看的那个地窨子又太破太脏，实在是没相中，这样，李国前六十间买房的事情只好搁置。 又过了几年全国性质的棚户区改造拉开了大幕，好力河的六十间和土村也被纳入其中，低矮破败的地窨子在铲车的轰鸣声中被推倒，一排排整齐的六层楼房拔地而起，骄傲地矗立在昔日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社会治安案件频发的脏乱差地区。 这里的居民按原有的房屋面积在盖起的楼房里分配了住房，原来房子和院子面积小的只分到一套楼房，面积大点的分到三四套楼房，原来六十间中部的一个私人幼儿园，因为当时占地面积大，居然分到三十多套楼房。 李国前看过的那个老人的大院，老人最后卖给了一个养奶牛的，养奶牛的老板在拆迁后，分到了十几套楼房。 分到楼房多的人，卖掉几套，出租几套。买来小车，大金链子往脖子上一挂，把自己打扮成有钱人，整日混迹于麻将馆和饭店，歌厅舞厅，过起来醉生梦死的生活。直到把卖房钱败光为止。 只分到一套房子的人，没有了原来的院子搬进来楼房后，连原来做小生意用的板的或三轮摩托都没有了地方放置，摆小摊的货物在楼房区更是没有了地方堆放，又不能楼上楼下每天搬运。所以很多只分到一套房子的人，低价处理了货物，卖掉板的和三轮摩托。最后只能也加入了打工一族。 张海军就属于分到楼房比较多的人，小米c老包c张海军的故事继续在上演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大贸易街的前世今生 一天中午，李国前和郭宏在李中李信息部闲聊，小米从外面进来，手上拎着一尺多厚印刷精美的广告单页，打开包装，递给每个人一张，并介绍说，她和老包又在好力河的河东租了一栋楼，装修了一下，准备开一家养老院，已经筹备了一个多月，打算近期开业，这些是宣传单，又递给了李国前和郭宏每个人厚厚的一摞，让两个人去人多的地方发放，发放完毕，请两个人吃饭。 李国前抱着厚厚的一摞广告页，出了李中李信息部的门，沿科尔沁路向西，在三星超市北拐进入永兴街，从永兴路开始，见到行人，就塞给人家广告页，并简单的介绍。永兴路的中间有一个猫耳朵超市，那是一个平民百姓超市，超市里的物品相对来说比较便宜，但是质量问题就不好评判了，李国前他们打工族经常光顾这个超市，所以李国前就打算去猫耳朵超市的门口去发放广告。 来到超市的门口，这里的人流量果然很大，门口进进出出的顾客特别多，李国前一张张的发着，大声的做着介绍，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广告页就全部发完。李国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下了超市的台阶，来到马路对面往回走，没走出几步，一个门内伸出一颗浓妆艳抹的人头，冲李国前说：“兄弟，要不要进来玩一会，都是新来的。” 李国前被吓了一跳，赶紧说：“不不不。” 原来走在了好力河所说的红灯区。 在好力河，只要一提大贸易街，所有人都会有异样的表情，在所有人眼里，大贸易街就是红灯区的代名词。 其实，大贸易街是好力河地区最早个体工商户的聚集地，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好力河建矿不久，当时还称之好力河建设指挥部，处在矿区建设和煤矿投产初期，矿区职工还比较少，生活住宅区从最早的托修老矿区搬迁至多万平，多万平，大约有十多万万多平方米的面积，住宅区相继建起二型房，三型房，小二楼，南北处长楼，老三楼，这些主要集中在多万平的北部和东部，在横贯于多万平西半部贯通南北的一条小街上，一些小个体户就在这坑坑洼洼的土路街面两侧，盖上低矮简陋的小房子，作为理发店，米面加工，旅店，木材加工等的门面。 那个时候汽车还比较少，属于奢饰品，只有一些行政单位c国企c事业单位才有北京吉普以及大解放，老沃尔沃等货车，那时大贸易街还有许多旅店称之为骡马店，门前有好几个水泥柱做成的拴马桩。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穿着蒙古袍的，短衣小打扮者，各种奇装异服，趿拉着拖鞋的人，卖假药的，抠皮子的小偷也都穿梭在大贸易街的各个小旅店里。南腔北调各种口音的人，破锣嗓子的嚷嚷声响彻大贸易街的上空。 那时还没有市政及统一的规划，这里也没有上下水，卫生条件也是相当差，但是在只有民族商场一家购物中心，好力河这样偏远地区，物资供应还不是充足的情况下，大贸易街的一些物品确实满足了好力河老居民的生活需要。 随着矿区年开采量的增加，原来的矿区指挥部改名为好力河矿务局，隶属于当时的东煤公司直接管辖，同时矿务局相应的生活服务设施也逐步开始完善，职工人数迅速增加，当时的矿务局的土建处增加了建设房屋的速度，住宅区扩建到大贸易街的西部。 这时的大贸易街在楼房之间，低矮残破，雨天一身水，晴天一身泥。破败的外表俨然成为了城市中间的一块疥疮。 八五年好力郭勒建市开始，经过几年的建设和发展，城市的建设也发展起来，大贸易街的整治也终于提上了日程。但此时市的财力还比较有限，不可能推倒重新统一建设，经过几次研究，终于拿出了一个方案，就是由现有在大贸易街那里的商户，自己在原有商铺位置推倒破旧的房子，自己出资建筑统一样式的二层商铺，因为大贸易街原来的小个体户建的房子都属于临时建筑，是没有房产证的，等二层商铺建好之后，市房产局统一给每一户办理房产证，没有钱盖二层商铺的原住户可以出售自己的地皮，由购买者出资盖商铺，当然房产也就归了购买者所有。 这个政策chu台之后，因为自建房屋由临建变成房产，所以并没有受到阻挠，在接下来近一年的时间里，大贸易街的两侧一排排样式相同的二楼整齐地站在了那里，同时市政服务也延伸到了那里，上下水，供暖供电相关的设施也得到了完善，市里又出资把大贸易街的土路铺设了水泥路面。 经过了一年多的改造，大贸易街大变样，宽阔笔直的街道，乳白色的小楼翘起耳朵，迎风骄傲的展示自己华丽的外表，各种商铺林立，经过的人流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大贸易街的红灯区 随着全国人口流动的加速，各种新鲜事物向北方蔓延，同时黄赌毒也有所抬头，民间所谓的红灯区从大城市向小城市延展，一些县城甚至于乡镇都出现了一些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东北地区称她们为“xia一姐”。 xia一姐在东北是一个特有名词，指的是从事这一种行业的女人。这个和南方地区是有明显的差别。在南方地区如果想要向一个陌生的女性问事情，或者打听道路，都可以说：“xia一姐你好，请问”这种对女性的称呼在南方是很正常。 如果在东北地区你还这样称呼女性问路，别说女性会给你指路，轻则你会挨一顿漫天的破口大骂，重则会给你带来血光之灾。 在东北地区，向陌生的女性问事情，是要称呼大姐或者小妹，岁数大点的称呼阿姨。 因为大贸易街是天南海北人员的聚集地，人员构成相当复杂，所以好力河最早出现的xia一姐就汇聚在大贸易街地区。所以一直到今天，在好力河一提大贸易街，所有人还认为，那就是好力河的红灯区。现在的大贸易街虽然还聚集着这种场所，但已经不是唯一，这样的场所早就渗透到了市区的一些角落里。 大贸易街被科尔沁街和和穆硕街分成了三段。科尔沁街南段的大贸易街，原来是小旅店集中的区域，后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旅游业的兴起，这里的小旅店老板，把小旅店投入几十万元装修，升级成了宾馆，当然宾馆内部的设施是旅店无法比的，价格也是旅店的几倍，每晚大约一百多块钱。特别是每年的草原旅游旺季，家家宾馆爆满。 科尔沁街和和穆硕街之间的大贸易街，是小旅店集中的地方，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家旅店，旅店每年的生意旺季，就是外地打工者在好力河集中打工的五到十一月，也是好力河建筑行业的施工期。因为大贸易街这些小旅店离信息部一条街特别近，所以每年的五月份开始，南腔北调的外地来这里的打工者，大包小包地拥到这些小旅店，小旅店的房间都是用木板隔出来一个个的小屋，每个小屋里放两张床，两张床头之间有一个电视柜，电视柜上放置一台老掉牙了的但是能显示图像的电视机，这些就是每个房间所有的家当。两张床之间仅能一个人通过，空间狭窄，陈设简陋。可每天每张床铺十元的低廉价格很吸引打工者的目光。从这个时期开始，大贸易街的小旅店的嘈杂声会一直持续好几个月，同时科尔沁街和大贸易街交汇处的三星超市也迎来了一年之中生意最繁忙的季节，销售额会是之前的几倍之多。这家小超市在这个路口已经开设了十几年。 从和穆硕街往北的大贸易街商铺主要经营土产日杂，五金建材。在偏僻的胡同里，倒闭的商铺内，一群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活跃在那里，在门里向外张望，一看见有单独的并且穿着随意或者很脏或者破旧的男子，从门前经过，她们就会把门打开一条缝，向经过的人喊：“大哥，进来玩会啊，都是新来的，都是岁数不大的。” 如果第一次经过那里，你肯定会被吓到。其实好力河所说的大贸易街是红灯区，就是大贸易街北段的这一带，中段和南段是没有从事这种生意的场所。这种场所尤其以猫耳朵超市对面那一段为最多。 这里从事这种职业的女子大都为中年妇女，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服务的对象也主要是外来打工者和矿山上开各种设备的司机，在早期，她们服务一次客人，可以得到三十元钱。其中房东会抽去十元，她们剩余二十元，后来，她们服务一次客人，可以得到五十元，房东抽去二十元 她们剩余三十元。当然也有几个xia一姐共同租一套门面房，每天挣到的钱均分的状况。 光临这里的还有一些老年人，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两件老人找xia一姐的事情。 第一件是有位古稀之年的老者，到这里来消费，脱光衣服爬到xia一姐身上，忙活了半个小时，因为年老体衰，生理上没有了反应，可是又觉得钱不能白花，最后在xia一姐的肚皮上洒了一泡尿，最后换来xia一姐的破口大骂，老人扔下钱，提上裤子灰溜溜的走掉。 另一件是有一位老人来到这里找xia一姐，这位老人的身体倒是正常，在xia一姐的身体上卖力的运动着，运动了一小会，停顿了下来，半天都没再运动，身下的xia一姐催促老人抓紧时间，不要耽误她接待下一位顾客挣钱。可是说了几遍老人都没有应声，xia一姐生气地把老人翻下身去，推了老者几把，还是没有动静，这个时候xia一姐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喊进来在外面还没接到生意的同事，同事进来之后一探老人的鼻孔，感觉已经没有了呼吸。这些中年妇女吓坏了，毕竟人命重要，也不怕警察的治安处罚了，赶紧拨打了110和120电话，救护车赶到之后，经过检查，确定老人因为心肌梗塞已经死亡，没有了抢救的必要。警察来到这里，向xia一姐详细的了解了情况，并根据医生的判断，做出老者属于意外死亡，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同时根据老人手机里的通讯录，联系到了他的家人，同时又联系了殡仪馆的车辆。 老人的老伴和儿女们电话中听到老人意外死亡的消息，不一会都赶到了这里，可是当听完警察说明死因后，老人的老伴最先愤然离开了现场，接下来老人的女儿也觉得丢人拂袖而去。在老人的儿子也要准备离开的时候，警察拉住了他，并给他耐心的做思想政治工作，老人的儿子对他父亲的这种去世也感到羞辱，自己以后肯定会成为单位同事及其朋友的笑柄。警察怎么劝解，老人的儿子都不愿意料理老人的后事，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老人的儿子同意他出钱给殡仪馆，殡仪馆来负责把老人的尸体去火化，骨灰随便挥洒掉，警察开具了证明，殡仪馆在收到老人儿子的钱后，把老人的尸体装上车开走了，警察封闭了这个卖y场所，把那个xia一姐带回派出所进行了治安拘留和罚款。 当然这些只是个别现象，光顾这里的主体还是以外地农民工为主。 在好力河地区的风月场所主要有三类，第一类是一些会所及其高档洗浴中心，光顾这里的基本是各领域的成功人士，当然这里面xia一姐的质量也是比较好的，长相要好看，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之内。价钱也是高，大约在几百到上千不等。第二类是洗头按摩，足疗足浴店，光顾这里的主要是一些上班的有正式工作的人。这里面xia一姐的质量就一般了，长相还算过得去，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价格在一百到三百元之间。第三类就是大贸易街北段的所谓的红灯区。 虽然大贸易街的红灯区属于城市的毒瘤，但确实解决了外地打工者长期在外的生理需求，相对来说也减少了一些案件的发生。 这里生意最繁忙的是下雨的时候，因为一下雨，矿上的露天作业只能停止，操作各种设备的人员也就大部分来到市区寻找刺激以及解决个人需求。同时下雨天打工者室外的活计也都做不下去，全部停工，一批人也涌入大贸易街北段。每当这个时候，解决生理需求的都需要在风月场所里排队的。可以这么说，在这里住小旅店的外地打工者，百分之八十都光顾过大贸易街北段的这种地方。 这里的繁华与冷场和民工的来去息息相关，从事这个行业的中年妇女们都是外地人，当地人是没有在当地做这个行业的，远嫖近赌说得是有一定道理。卖y怕碰见熟人觉得丢人，所以都去异地，赌博怕被抽老千，所以都在当地赌。从事卖y的这些中年妇女在好力河天寒地冻，农民工多撤走回家的时候，除了极少数一直坚守在好力河外，她们大部分也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跟随着大雁去到南方，找到温暖的地方一直辛勤到春假前几天，坐火车回去自己在农村的家，这些人基本在家中有丈夫和孩子，在家中过完春节，一般正月初六七，她们就会离开家门，先去南方，然后北方，再去南方，再然后春节回家，每年这样重复，家中的丈夫和孩子只是知道她们在外面打工，具体做什么，是不会知道的，当然这些中年妇女每年拿回去的钱也是可观的，基本每年都有十多万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进入红灯区 李国前从来没有光临过那样的场所，不是本身没有生理需要，而是觉得那些中年妇女每天要接那么多的客人，大部分是一年不洗一次澡身体脏兮兮的民工，和常年在矿上身体上裹满了一层层煤灰的设备司机。感觉灌注得像垃圾桶一样埋汰，另外那些中年妇女一个连着一个的接客，中间自己也不冲洗，肯定会产生各种致病菌，这些都会传染给顾客的。所以打工这几年，李国前从没登过她们的门。 直到有一天快中午，因为天比较冷，觉得没有什么活，李国前上午就没有出门，在租住的地方听着手机里的歌曲，电话铃声响起，是张姨打来电话，张姨说有一名水暖工来她的信息部找两个力工去挖暖气管道，问李国前去不去。冬季活比较少，有挣钱的机会，李国前能不去吗？李国前和张姨说让那个水暖工在信息部等一会，自己马上就到。 李国前把笨重的厚棉衣套在了身上，走出门来到张姨的信息部，推门进去，看到接到张姨电话的郭宏也到了这里。 两个人跟随着水暖工走出信息部，沿着科尔沁街拐进大贸易街，一直向北，来到了需要工作的现场，这里正是大贸易街北段所说的红灯区，水暖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需要做的工作。 这是一个胡同内的二层商铺，商铺内的供暖，都是从门前经过的供热主管道上接入，在和主管道的接入点有一个深度在一米五左右的观察作业井，成正方形，一米见方。从观察井到楼房的墙根大约有七八米的距离，可能天气寒冷，加上管道时间太久过于陈旧，水垢堵塞，就在这七八米的距离之间，造成管道破裂，水流遍地。房子的主人看到这种情况，就打开了观察作业井，把接入房子内的热水阀门关闭，水是不流了，可这七八米的距离在好力河寒冷的冬季里，也马上冻上了晶莹剔透的冰层。 房东找到了供热公司，供热公司的技术人员来到这里，经过检查，原来是屋内的暖气片用的年头太久，里面的水道完全堵死，在外面热水的压力下，热水突不破厚厚的暖气片，只好把进户的相对暖气片薄一些的铁管交接处鼓爆，让水淋漓尽致的喷xie出来。 这个是因为住户自身的原因造成，供热公司不承担责任，所以房主只好自掏腰包找水暖工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水暖工叫小志，他来看过之后，提出只有把这破裂的七八米距离挖开，把旧管取出，换上新管，再接入供热主管道，屋内也要全部换成新的暖气片。 因为这一带楼房之间有电缆，和通信光缆以及电视的信号光缆通过，这样用挖掘机挖沟的可能性就破灭了，只能用人工挖掘，在这个冰天雪地里，人工挖沟的难度可想而知。 好力河地区大约十月初上冻，来年五月底地层彻底解冻，冻土层大约在两米五到三米之间。所以这里的供水管道和污水排放管道都在距离地面三米多深的地下。供热管道，因为总有热水热气流动并且供热期又很长，从十月一到来年的五月一，所以供热管道仅距离地面一米五以下，如果不发生堵塞，供热管道不会冻。 水暖工小志找李国前和郭宏就是来挖这七八米的供热管道，以及协助他更换新管。 因为天气和挖沟难度的原因，水暖工小志答应每天付给每人一百八十元钱，这个价格在冬季好力河的力工市场已经很高，一般这个季节的价格最多每天一百五十元。 小志开着面包车，从家里拉来电镐 c尖镐和尖铁锹等工具，去屋内接好电镐的电源，李国前和郭宏开始了施工。 这段沟的上面是十五公分厚的冰层，李国前挥舞着尖镐，一下下用力的刨着，一镐下去，只出现一个白点 没有什么效果，郭宏打开电镐的开关，沿着这些小白点，用力按住电镐，在电镐的哒哒冲击声中，冰被一点点的打碎。 碎小的冰块在电镐的冲击下飞起，打在被北风抚摸到已经麻木的脸蛋上，打出胀痛的感觉。 电镐一直打到土层，然后沿着被打开的部位，用电镐向两端继续冲击，在这七八米的冰层上冲打出几公分的小沟。 这个时候，李国前再用尖镐刨小沟的两侧的冰层， 冰在尖镐的用力敲打下，开始一小块一小块的破碎，两个人换着班，一个人刨会冰，一个人把刨下的冰用尖锹把碎冰从小沟里锄出来，经过一个上午的努力，冰层被破开到宽度一米，能够到继续向下开挖土层的工作面的宽度。 到了中午的时间，两个人去附近的小吃部，每个人花七块钱，分别要了一碗面条，连汤带面全部倒进了肚子里，身体感到了暖和，又在小吃部里休息了十分钟，两个人就来到了工作现场。 冰层下面就是冻土，冻土遭受到暖气管道水的浸泡，再经过冬风的冷冻，变得宛如石头一般坚硬。一镐头下去，像弹脑崩一样，只能弹出一个小点，用电镐进行冲击，在突突突的点击下，摩擦生热，电镐的尖头倒是进了冻土层，可是只是钻出了一个小眼，土层不起茬不起块。冻土还是挖不出来。 经过两个小时的折腾，一块土都没有挖出来，两个人的手指在手套里已经僵硬，脸在风的划割下变得红肿，套在翻毛大皮鞋里的脚丫，也逐渐失去了知觉，用力的在地上跺几下，才恢复一些麻涨的感觉。 这一段七八米的沟，要是夏秋两季，即使一个人挖，有一上午的时间也就能挖出来。可在这个冬天，就不知道要几天能挖出来了。 为了能尽快的把沟挖出来，小志从家里用袋子装了几袋子煤，又拿来半桶柴油。把煤倒在上午破开的冰层沟里，把半桶柴油浇在上面，用火机把柴油点燃，三个人站在冰层的两侧，以防止火蹿出沟外，柴油燃烧了一会之后，煤炭也开始燃烧起来，两侧的冰层开始融化，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小沟内。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燃烧，煤炭燃烧掉了大半，天逐步变暗，黑夜悄悄来临，三个人把正在燃烧的煤炭上面盖上一层厚厚的土，这样火星不会崩到外面引起火灾，同时被压在土下的煤炭还会在继续燃烧到剩下煤灰，热气也会往下散发，能更好的融合下面的冻土层。 做好了这一切，天完全黑了下来，三个人离开了工作现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 章供热管道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人来到现场，李国前和郭宏二人扒开土层，里面的煤炭还有火星子，在风的作用下，又有黑烟冒出，二人把基本燃尽的煤炭用铁锹锄出沟外，小志在屋内拎来半桶水把还没燃尽的煤炭浇灭。 李国前二人用脚蹬尖铁锹，开始挖昨晚火烧过的冻土层，冻土层经过烈火一夜的燎烤，上层已经酥软，冻土的上层用尖锹就能挖入。 有了土层的余温，身体感觉不到多少寒意，二人加快了开挖的速度，挖到门口台阶右侧的拐角处，这里是一个垃圾堆，明显比其它地方高出一些，因为大贸易街这里是自建房，没有物业管理，也可能公用的铁皮垃圾箱放置的比较少，距离比较远，所以很多商户都把生活垃圾随意倾倒在自己的房山头或者门前的两侧，这种情况尤其以租房者为甚。环卫工只负责路面的卫生，不会清除商铺门口的垃圾，所以有的商铺门口垃圾如山也没有人处理。 这个商铺虽然没有到垃圾如山的地步，可是垃圾的种类实在是让人作呕，这个商铺不知道作为风月场所有几个年头了，这个小堆的垃圾完全是使用过的黏糊糊的避套和完全腐烂及没完全腐烂的卫生纸，所有的这些都沾着鼻涕一样恶心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两个人戴上口罩，忍耐着，一锹一锹地清理。毫不夸张的说，就光用过的避套，如果用四轮车拉的话，绝对能装满满的一车斗，并且必须上尖。 在清理的过程中，从对面的诊所一路小跑着出来一个艳妆衣少的女子，右手高举一瓶酱油色的液体，左手上扎着针，可能是感冒，在对面诊所挂上吊瓶，在诊所里感到无聊，跑回到工作的场所里打发无聊的时间，等水快挂完时再去诊所拔针。 因为天冷，这个女人走的很快，在经过李国前二人面前跨上台阶时，开玩笑地说：“两位老弟，这么冷的天，还这么卖力干活，好辛苦啊，我这挂上性药了，一会你们两个人都进来，我一起伺候你们俩个，免费服务。” 李国前听到女人这么敢咧，脸马上红了起来，赶紧说：“不了不了。” 那个女的胡咧咧完之后，迅速的消失进了屋里，看来这是冬季里仍然坚守在好力河，没有南飞的少数者之一。 经过一上午的努力，李国前两个人挖完化掉的30多公分深冻土层，再往下直接用尖锹挖不下去，三个人去吃了午饭。 下午时候，小志找来了扁铲和手锤，并且把电镐的镐尖换成了扁头，李国前一手拿扁铲，一只手握手锤，用开凿石头的方法来对付，地下还没有被火烤化的冻土，郭宏则用电镐击打冲击冻土层。 虽然冻土还是很僵硬，可经过了火光一夜的亲吻之后，身体有了些许酥软，经过扁铲和电镐的冲打，不再是坚不可摧，冻土开始一小片一小片脱掉自己的衣服。虽然艰难缓慢，但毕竟有了效果，将近傍晚时分，又凿进去将近20公分深度。三个人把煤炭和柴油放入刚挖好的沟内，点燃柴油，重复着昨晚的步骤。 同样的艰苦，同样的付出，四天的不懈努力，破裂铁管的尊容终于显现在三人的面前。 这天出奇的寒冷，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被冻住了嘴巴，安静地立在那里，公鸡停止了追逐母鸡的游戏，眯起眼睛靠在有阳光的墙根下，单腿站立，另一只腿缩进羽毛里取暖，一会又换另一条腿独立。泼出去的水立马成冰，甚至于口中呼出的热气即刻冻成冰渣，落下来砸在自己的鞋面上。 三个人带上厚厚的棉手套把旧铁管从沟里取出，放入新铁管，用螺丝接好接口，因为屋内的暖气，在挖沟之前已经更换完毕。所以可以进行水压实验。在供热和供水管路的施工中，在更换连接完管道之后，必须要进行压力实验，以保证新施工的部位能承受住水或热气的压力，而且没有跑冒滴漏的现象出现。 李国前和郭宏站在用螺丝刚接好的管口旁边，小志打开了主管道通往屋内的开关，阀门刚一开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大股水柱从螺丝刚连接的地方喷涌而出，跃出之后分散开来，泼洒到站在它面前猝不及防的李国前和郭宏的身上，在小志一愣神的那几秒，再把阀门重新关闭的时候，二人棉衣的前面无一处干爽，并且马上变成一张硬邦邦的“铁板”挂在了身上，热气还没来得及侵袭里层的内衣，就被冻截在棉衣的棉花里。几十度的体温，隔着内衣又把冻成“铁板”的棉衣里层捂化，有裸体躺在冰上的感觉，湿漉漉冷冰冰的二人无法继续抵御寒风的侵袭，在小志的引导下，两个人跑进了屋内御寒。 这是李国前第一次主动走进风月场所的屋内。推开铝框大玻璃砖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一米多长两米左右的吧台，上面立着一块红字白底欢迎光临的标语牌，标语牌的旁边是一尊民间传说招财进宝的貔貅，旁边摆着一台电脑的显示器。吧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生意兴隆的牌匾。吧台的后面坐着一位圆脸的中年男人。吧台旁边的长条沙发上坐着两位衣着暴露的中年女性，可能是冬季生意惨淡，她们在和中年男人无聊的闲扯着，沙发旁边一个电暖气发出嗡嗡的响声。 绕过服务吧台，是水磨石地面的走廊，走廊的一侧是两扇鉄框玻璃窗，另一侧是被木板分割成的一个个小房间，相对于小旅店来说，这些被分割的小房间更小。每个房间大约只有五六平米左右。房间进门口的一侧放置着一张没有床头和护栏的沙发床，沙发床大约有两米长，一米二宽，一条脏兮兮不知什么颜色褥子铺在了上面，黑乎乎的薄被在一旁打着卷。床边是带抽屉的小柜，上面放着一个玻璃水杯和半卷皱巴巴的卫生纸，屋内同样也有电暖气在工作着，屋内的地面被一层泥土煤灰和其它黏合物所覆盖，看不到原地板的尊容，估计好多年没有拖过地板，整个房间散发着混杂的霉味，泥灰的地面上散着几团用过的卫生纸 ，上面已经烤干的黄黄的液体痕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这样的房间一层有七个，二楼有八个，这么多的房间，可以看出夏秋季节这里的繁华和熙攘。不隔音的木板让铿锵与娇柔的不同声响在一起混合，一场另类的交响乐每天都在这里演奏。 李国前和郭宏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房间，进入后插上门，脱掉外面的棉衣，放在电暖气上烘烤，小志开车回去取来了两件棉大衣和大号棉布鞋，两个人换上在屋里取暖，小志自己去工作现场重新连接管道的接口。 一个多小时之后，屋外的小志接好了管口，刚才之所以喷水，是因为接口处的胶皮垫质量不过关，在极寒天气和热水及其压力的作用下，丧失了抵抗能力而粉身碎骨，喷出去的热水给李国前二人一番淋浴。 身体暖和的两个人走出屋外，小志又打开进户阀门开始试压，这一次两人远远的躲开了管口的交接处，一切顺利，热水咕噜咕噜的通过了管口，经过新更换的铁管一路高歌的热水冲进屋内的暖气片，在暖气片内产生循环之后，沿着回水管把温水还回供热管道。 三个人走进屋内，挨个房间查看屋内的暖气有无漏水的状况出现，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关掉了电暖气的房间温度上升到了将近二十度，达到了供热公司的供热标准，证明了一切正常，更换管路成功。 李国前二人拿起铁锹，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挖出来的土，重新填回沟内 ，回填很快，一米五深一米宽的沟，两个人二十多分钟就回填完毕，并用脚在上面踩踏，让土变得硬实一些。 工程完毕，二人在房间内换上烘干了的棉衣和翻毛大头鞋，把换下的棉大衣和棉布鞋放进小志的面包车里，电镐尖锹等各种施工工具收拾完毕也放入了面包车。 坐进小志面包车的后座后，小志从钱包里掏出现金，把这今天的工资递到了二人手上，说：“谢谢你们二位，这么冷的天，辛苦了。”李国前说：“没什么，都是为了生活嘛。你以后有什么活需要力工，直接给我们打电话就可以了。”然后双方各自留下电话号码。 小志开车送郭宏回家去，因为李国前租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就没有让小志开车送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快步向温暖的地方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李国前求学 李国前出生在木达市奈曼旗的一个小山村里，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李国前有一个姐姐，比李国前大三岁，李国前头脑聪明，思路活络，从上小学开始，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总是在头五名。一直到初中结束，一直担任班级的学习委员的职务。 在人口稀疏的少数民族地区，一般的乡镇只有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初中，要想进入高中继续读书，就要经过全旗的统一中考，成绩排名靠前的才有机会进入高中的校门。 几所有限的高中基本集中于旗政府所在地的小城上，因而李国前的高中生活就是在旗政府所在地一一一他里毛图镇度过。 他里毛图镇距离李国前的小山村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除了寒暑假期回家，李国前三年都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这里的几个高中集中了全旗的高中生，学生比较多，宿舍比较紧张 ，一个房间内，南面是两个玻璃窗 ，中间一个过道，冬季过道的中央有一个大铁制的火炉子，白铁皮烟筒一节节的连接起来，烟筒中间有一个直角的拐脖，使白铁皮烟筒在这里拐个弯后，再平行着沿玻璃窗的窗亮上伸出屋子的外面。寒冷的冬季，睡觉取暖的问题就靠这个铁家伙来解决。 长五米多的屋子，南北两面是用木板和木方搭建的两条大通铺，每条大通铺上都被安排十个人住在上面。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十个人如果都平躺，那是绝对放不下十个平板身躯。只能是有人侧卧有人平躺，如此轮换，这样大家才会安然入眠。相互挨挤着，在冬季火炉取暖不热的情况下，相互的体温填补了铁炉取暖的不足，可是在炎热的夏天，每个人的身上都像一个火球，相互的接触都觉得随时有热爆的危险。屋顶上的一个大吊扇在宿舍熄灯的时间，它也就停止了运转，屋内的热气和人呼出的热气亲密接吻，使屋子更加燥热。 学校的操场也比较简陋，没有现在的塑胶跑道，也没有踢球的草坪，只是那种硬土地，操场的中间栽入一个圆圈的红砖，这个圆圈的外侧就是跑道，平时的体育课和课间活动和做广播体操都是在这个简单的操场。 学校有一个大食堂，所有的住校生都在这个食堂就餐，三餐的伙食也比较简单。因为这个地区是农作物小米和玉米的主产区，所以食堂的主食以小米为主，早餐是熬的小米粥，外加大头菜剁碎，加点盐拌成的咸菜，中午和晚上主食是小米干饭，清水煮白菜土豆，或者煮茄子萝卜，里面加点盐，临出锅前，在表面倒上点油搅拌一下，看起来油汪汪的，相当诱惑食欲。 每隔半个月食堂就会白菜或者茄子炖一次猪肉，算作给学生改善伙食。 当然这样的伙食标准，每餐的费用也是很低的，小米基本是每个学生的家长从家里给送到食堂，换取食堂的和送来的小米对等的饭票，每次来就餐时，凭饭票在食堂大师傅那里领取需要的饭量。吃菜是需要菜票的，菜票是用钱预先兑换，在吃饭买菜的时候使用。咸菜基本是两毛钱一份，开水炖的菜大约是一块钱一份，那顿改善伙食的菜两块钱一份。所以高中三年，在学校吃食堂确实是花不了多少钱。 这里高中的学生都是经过中考成绩择优录取的，可以说都是初中生中的佼佼者，李国前所在的乡镇经济比较落后，在整个旗里是贫困乡，师资严重不足，教育水平也是拖后腿，李国前在小学初中成绩一直优秀，可进入高中之后，和来自其它乡镇的学生以及县城的学生相比，功底的差距逐渐显现出来，自己的不懈努力，成绩在班级里只维持在中等水平。 三年苦读，一考定输赢。二十一世纪初期，全国高校已经进入大扩招阶段，高等教育由精英教育逐渐转向了大众教育。参加了高考的学子，只要高考分数不是极低，都会有进入高等学府接收高等教育的机会。李国前高考时，发挥了自己的正常水平，高考结束的一个多月时间之后，一张三本院校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李国前的手里。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李国前没有过多的反应，这种结果应该在自己的预料之中。青春的李国前陷入了沉思。 李国前的姐姐于头三年参加的高考，成绩一般 ，被一个省会的一所专科院校录取，学的国际贸易专业，三年的慢时光瞬间而过，毕业之后，在省城连续找了几个月的工作，都处处碰壁，可能是学的专业在时下进入冷门期，也可能这里的经济也开始冰冻，最后为了生存，李国前的姐姐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于省城的一个超市里，临时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先保证生活，然后再谋其它出路。 李国前的同村，进入大学深造的学姐学兄们，大学毕业后的命运也各不相同，重点院校和一本的知名院校毕业的学姐学兄，找到工作的时间最短，工作单位和环境也是最好的，一本以下院校的毕业生就没有那么幸运，工作不好找，即使找到了工作，也和内心的期望值相去甚远，当然也有特殊，毕业之后，正好赶上当年所学专业现在热门，这也就是所说的走了狗屎运。 李国前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距离学校开学报道的日子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粮食储备库 这个时候，国家在旗里成立了一个国家粮食储备库，主要是以高出市场的价格收取附近农民手中的剩余粮食，首先解决了农民的卖粮难和卖粮价格低的问题。其次国家把这些粮食储备起来后，在出现自然灾害，粮食歉收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全国性质的调配，以保证人民的生活。 本次粮食储备库人员的招录，政策优先向本旗农村户口的青年倾斜。要经过笔试和面试，录用后人员的为全民合同工，待遇和事业编制的职工有些类似，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说法，也算是“铁饭碗”了。 这对于本旗的青年，特别是农村青年来说，绝对是上好的消息，短短几天时间，报名者就达到上千人。 李国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迅速的报了名。 在接下来的笔试环节，按最后录取数量的五比一来确定笔试的录取名额。最后再进入面试程序。笔试的内容是中学的数理化和语文，对于刚刚参加完高考的李国前来说，笔试应该不算难事，在一千多人的考试中，顺利过关。 为了面试，李国前做了充分准备，去旗里的图书馆恶补了几天的粮食的运输，晾晒，储存等专业知识。粮食的种植知识，对于农村出身的李国前来说，是小菜一碟。 由于事先功课做得到位，所以在面试时，面对考官的提问，李国前都能对答如流，给主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绩公布的时候，李国前以笔试第九名，面试第一名，总成绩第四名顺利入围，入围的所有人员要经过一周的公示，公示结束之后，如果没有任何问题，这些人就会成为粮食储备库的正式员工。 一个礼拜的公示期很快就过去，李国前有幸成为了全民的合同工，因为储备库还没最后建成，所以被录取的人员首先要去其它粮库进行实地培训，然后上岗。 距离去培训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李国前前思后想了一整天，最后决定去培训然后上班，放弃去大学深造的机会，同时把自己的想法和父母进行了沟通，因为父母一直以种地为生，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相信儿子所做的选择，明确表示对李国前的支持。 李国前利用去培训前剩下的几天时间，和父母一起在地里干了几天农活，然后开始了入职前的培训工作。 培训结束之后，粮食储备库已经建成，李国前和同事们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进入粮食储备库的大门，几十个圆筒尖顶的粮仓映入眼帘，不规则但有次序的排列在院子里。传统的粮仓样式，竹子编制的圆筒外壁，谷物秸秆苫的园仓顶，更加适合东北地区的极寒气候，透气保暖。几台胶带运输机霸气的陈列在粮仓旁，抬起高高的头颅，像英勇的将领，随时准备着，指挥千军万马陷阵冲锋。 相信很多读者会奇怪，粮食储备库每年都在收取农民的粮食，储备库的空间能储存的下吗？ 大家都知道，所有的食品食物都是有保质期的，当然粮食也不例外， 因而粮食储备库每年收取了一定数量的新粮食的同时，都要低价处理掉一批保质期进入临界期的粮食，临界期的粮食基本被养殖厂买走，被加工成饲料给猪羊等动物食用。 收购和售出之间的差价由国家进行粮食补贴，所以粮食储备库的性质是属于国家财政补贴的单位。 李国前的具体工作，主要是监测和检验粮食入库前和入库后粮食的杂质，含水量，通风以及鼠害等状况，及时获得第一手资料，提出整改措施，以保证每一颗粮食的优质。 其实这样的工作很繁琐很累，从粮食收购开始，每天都要在一堆堆晾晒的粮食堆爬上爬下。 黄澄澄的玉米堆成一座座小山，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仿佛进入到阿拉伯神话中，金山在这里汇聚，带给劳苦大众无穷的财富。仔细想想，这一堆堆即将归仓的玉米，不正是农民的汗水凝聚成的一粒粒黄金吗？鲜艳的颜色也吸引来五彩斑斓的蝴蝶，迷梦的以为一大片油菜花在这里盛颜开放，结伴飞抵这里，落在谷堆上，固执地用触角触碰着颗颗饱满的金黄，渴望着甘甜的溢出，聚在这里久久不肯离去。 李国前要在在粮食不同的厚度之间取样后，拿到化验室检测含水量，由于晾晒的场地有限，晾晒合格的粮食要及时归仓，以便腾出场地晾晒其它新收购的粮食。 粮食归仓之后，每天都要进入每个仓库检查通风状况 并检测粮仓内的温度和湿度，同时还要抽取粮食的样品，再拿去实验室检验，时时掌握粮仓内储备的粮食变化的情况。以及重点提前做好鼠害的预防。 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虽然很累，可心里感到充实和快乐，和领导以及同事相处也比较融洽。 转眼之间，李国前在粮食储备库已经工作了两三个年头，工资从最初的三四百元涨到了六七百元。工作轻车熟路，成为了业务骨干，完成了由懵懂少年变成了青年才俊的转变。 如果没有武家三兄弟的出现，李国前可能就一直在这个粮食储备库工作下去，在这个小镇娶妻生子，孝顺父母，一家人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随武家兄弟而出现了转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 章武家兄弟 武家三兄弟，分别是老大武言，老二武丛，老三武伟，小时候和李国前住在一个村子里，老三武伟和李国前是光腚娃娃，一起尿尿和泥，拉屎拍饼，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武伟的两个哥哥在好力河第一座露天矿建成投产时期，就离开了小村庄去好力河打拼，武伟在乡里的初中读书，和李国前在同一个学校。 武言和武丛来到好力河之后，两个人因为农村的家里很清贫，拿不出钱来在好力河做生意，没有上高中就辍学在家务农，因而来到好力河后，两个人就从打工开始做起。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好力河，虽然矿山投产，可还是人烟稀少地区，小城市建设刚刚起步，冬季白毛风肆虐，要比现在要冷的多。 武家哥俩在当时的空地，现在新新家园的位置用大泥掺草堆起一间小土房居住，屋子里搭一个土炕，土炕边搭一个土炉子，没有活干的时候，哥俩就去往外运煤的土路边，捡拾一些运煤车散落下来的煤块煤渣，装在袋子里，扛回小土屋外，堆在一起，去建筑工地捡点扔弃的条纹丝布，拿回来盖在煤堆上，再用石头压在上面。冬季里做饭取暖，就都指望着屋内的土炉子和外面捡来的这一堆煤。 哥俩从工地小工做起，那个时候，工地小工的工钱是每天两块五毛。瓦工是每天四块钱。两个人夏季在建筑工地当小工，冬季就去最近的六十间砖厂，用板车拉砖坯子装窑，冬季本来活就少，在砖厂挣月工资，出满勤的话，每个月有五十元的工资。 生活的苦和累磨练了两个人的意志，使得他们对金钱充满了无限的向往。经过了四五年的积累，两个人经村里的老人介绍，先后组成了家庭，妻子也都是地道本分的农村姑娘。 成家之后的武言带着妻子来到了好力河，在土村口盖了三间泥土墙，檩木顶的瓦房，开始了夫妻共同的打工生涯，此后的三年，两个女儿相继出生，武言的妻子在家专门伺候孩子，相夫教子。 武丛成家之后，把妻子留在了农村，那个时候武伟还在读书，家中的父母年纪也越来越大，把妻子留在家里，种植一家人的农田。也可以照顾老人，一年之后，武丛的女儿出生武丛的妻子把孩子基本都托付给自己的娘家妈妈照顾，自己整日在农田里操劳，无怨无悔的支撑着这个家。 长期的风吹雨淋，加上过度操劳，武丛的妻子很快就显得老气，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年龄。 武丛在好力河还居住在哥俩最初来好力河时一起搭建的简易小房里，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辛勤的打工，并勤奋好学，在建筑工地当小工期间，学会了瓦工的基本技术，并在瓦工的带领下，也能砌一些简单的墙体。武丛只有在每年春节砖厂放假的那几天，才能回到农村老家，看望父母，和妻女团聚。过完正月初五，又离开家乡，到砖厂继续工作。 随着涌入好力河人数的增多，城市各项配套服务设施也相应开工建设，矿区建设指挥部也更名为好力河矿务局。下属单位水暖公司也加快了城市职工住宅的服务，那个时候的水暖公司负责着整个矿区的供水，供热以及污水排放的任务。职工住宅的大量兴建，公司的任务量也相应增加，那个时候好力河挖掘机的数量还很少，水暖公司只有一台挖掘机，任务太重，要求挖三米多的供水和污水排放的管道沟用挖掘机完成，而深度一米五左右的供热管道沟，挖掘机实在没有时间挖掘，所以暖气管道沟主要靠人工完成，每年水暖公司要雇佣大量的民工来开挖暖气管道沟，当然工钱也是比别的工地要高出许多。 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武言和武丛怎么好放过，迅速的加入了挖暖气管道沟的大军里。 挖暖气管道沟也是很辛苦的劳动，一天下来，脚底板因为不断的蹬铁锹，都红肿疼痛，可是为了挣钱，每个人都咬着牙坚持着。 水暖公司主管生产的是一个姓朱的副经理，水暖公司外部的施工主要都是他负责，朱经理也是三十多岁，每天戴着红色的安全帽奔波于各个施工现场。 武丛因为出身清苦，所以干起活来生龙活虎的，从来不挑活，不怕脏不怕累，干活比较实在。所以很快就被朱经理相中，让武丛担任挖管道沟施工队的队长，带领其它民工一起劳动。 武丛担任了施工队长之后，和以前一样，干起活来更加卖力，其它人员看到队长都这么努力，就没有理由偷奸耍滑，所以工程进度明显加快。 朱经理很高兴，邀请武丛去他家中做客。 朱经理的家位于市区的北处长楼（处长楼是职工住宅的一种称呼，当时的职工住宅实行分配制度，分到处长楼的都是建设矿区和矿区投产之后，在职务上是各个智能部门的主管人员。处长楼的住宅面积和室内设施要优于其他普通职工），楼上楼下有多个房间，总面积应该在一百平以上。除了卫生间和厨房是水磨石地面外，其它的房间都铺设着木制地板。 朱经理的一家人都在家里，朱经理向武丛进行了简单介绍。朱经理的爱人，儿子，还有朱经理的妹妹。 朱经理的爱人在矿务局的下属单位供电部上班，从事会计的工作。朱经理的妹妹原来在吉林老家务农，三十多岁了一直未婚，哥哥来好力河担任了副经理的职务，她也就来到这里投奔了哥哥，朱经理在当时生活服务公司的一个冷饮店里，给她找了一份差事，身份属于集体合同工，集体合同工当时在好力河是没有编制的。 随着在一起共事时间的增加，武丛和朱经理的关系也相处得越来越好，朱经理家里的一些粗重活计也交给武丛办理。当然武丛也尽心尽力的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朱经理家里需要的米面粮油都由武丛去采购，甚至每天的蔬菜都让武丛买好送进家里。当然买物品的钱，每次朱经理都会一分不少的还给武丛，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多给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 章变心淘金 随着和朱经理家人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武丛的会来事，任劳任怨的优点被全家人普遍认可，尤其是武丛又有一幅帅气的外表，一米八的个头，自来卷的头发，面部俊朗，线条分明，浓眉大眼，嘴巴的弧度迷人。每天干完活都会冲洗自己的身体，穿的衣服虽然陈旧，但全身透着一股清爽的气息。 所有这些逐渐打动了朱经理妹妹的芳心，每次武丛上门的时候，朱经理的妹妹都会主动和武丛说话，向武丛说一些冷饮店里有趣的事情，有时下班之后，还要喊武丛陪她一起去买生活用品，接触时间一久，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彼此之间的好感日渐增加，最终发展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 可是武丛已经结婚，老婆和孩子都在老家，这个事情武丛并没有隐瞒，朱经理的妹妹一开始就听武丛谈起过，可她已经被武丛深深的迷住，对武丛说：“我不着急，等你处理完家庭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再结婚，我可以一直等你。” 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武丛特别为难，回家离婚，觉得对不起妻子这么多年无私的付出，不离婚朱经理的妹妹这里又无法交代，特别后面还有个朱经理，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在当时思想还比较保守的年代，即使朱经理的妹妹能放过自己，可自己这种小民毕竟惹不起朱经理。 武丛首先把这件事情和他的哥哥武言说起，作为穷苦人家出身，能和朱经理攀上亲戚，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因而武言坚决支持武丛回去和妻子离婚，和朱经理的妹妹结婚，并说可以协助做家里父母的工作。 武丛硬着头皮回到老家，把所有的事情和父母说起，招来父母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武丛简直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牲，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儿子，这让老两口以后在村子里怎么抬头做人。 面对父母的指责和谩骂，武丛哑口无言，一切都是自己犯的错，又有什么话可以回复的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武丛还是向妻子坦白了所有的一切，没想到妻子表现的出乎意料，并没有像大多数农村女人那样，听见丈夫出轨并要求离婚时的大喊大叫，武丛的妻子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面对自己的妻子，武丛也没有颜面说安慰的话语。只能在一旁陪着，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武丛的妻子擦干眼泪对武丛说：通过这件事情，看来我俩今生的缘份已经到了尽头，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好力河也挺不容易，我也不埋怨你，我同意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是要求我们的女儿我带走。我的日常用品今天我就运到娘家去，明后天就和你去乡里办理离婚手续。 面对这样的妻子，武丛羞愧难当，简直无地自容。 武丛的妻子回到娘家，娘家爹妈对武丛的所作所为，虽然也很气愤，但在自己女儿的劝说下，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找武丛的麻烦。 武丛和妻子顺利的办理了离婚手续，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了生活了三十多年的村子。 回到好力河之后不久，在朱经理的操办下，在当时好力河最大的饭店一一一鹿鸣春饭店举行了婚礼，朱经理这边单位的同事以及朋友，吉林老家的父母以及亲戚来了很多，整个婚礼现场，华丽喜庆，热闹非凡。 武丛这边除了哥哥武言出席了之外，再也没有了一个人。 婚后，朱经理给他们申请了一间单身公寓夫妻二人开始进入了二人世界的生活。 武言和武丛最早建造的小屋，因为是在国土局批复的矿区用地内，所以属于非法占用，最后在矿区的统一清理中，变成了一堆废墟，后来在那块地皮上有了新新家园的问世。 因为人员有限，每年水暖公司的工程都进行了外包，水暖公司的人员负责质量和工程进度的监测，这些工程包括单位院内的设施建设，暖气管道沟的挖掘，暖气管道的焊接，以及暖气管入户的安装。 朱经理把一部分入户暖气安装的工程交给了武言和武丛两个人完成，并派一位技术人员全程监理。在没有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其实也属于正常的承包，承包价格也是最低，更算不上以权谋私。 哥俩破天荒头一遭承包到工程，内心不敢怠慢，组织了二十多个人员，每个人带领一伙，加班加点工作在千家万户中，每安装完一个卡扣一个水阀，哥俩都要检查一下，并且和工人一起动手，生怕出现一丝的纰漏。 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二人承包的入户安装在十一供暖期来临之际，提前十多天完成了任务，经过热气加压和半个多月的供热运行，没有一处暖气出现跑冒滴漏的现象出现。而其他人承包的入户安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武言和武丛在公司取得了很高的信誉。工程结算完毕，去掉工人的工资，哥俩也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在接下来的两三年，暖气入户安装的活计就都被两个人承包了。 两个人把武言的房子推倒重建，建了十多间宽敞明亮的平房，武丛一家也搬到这里居住，结婚之后武丛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因为哥俩在外面很忙，两家人在一起居住，相互也有了照应。 有了资金之后，两个人开始向老本行建筑方向发展，首先承包平房积累经验。 经验成熟之后，两个人注册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哥哥武言担任法人，武丛任经理。对外承包低层楼房建筑，公司成立后承建的第一个工程，是刚刚设立的市工商局家属楼，那时工商局总共只有十多个人，所以住宅楼有两层就足矣。 第一个楼房工程，二人更不敢马虎，最后高质量的完成，逐渐打出了名气，自己公司内的人员配备，各项规章制度也相继建立起来，这个时候武伟也离开了家乡进入到公司担任项目经理，武家公司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族建筑公司。 因为总在建筑领域活动，所以和当时矿务局的土建处就有打交道和业务上的往来，土建处在工程进度紧的情况下，也会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楼房附属设施，承包给武家公司。 武家公司不管是大小工程，工程质量在好力河的同行业中那是广受赞誉的。 同在一个行业里摸爬滚打，武家三兄弟和土建处的领导们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