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霸世》 正文 第一章:牧元之殁 迎着晨风,踏着朝露,人群摩肩接踵地拥塞向地铁站。在这座城市,地铁无疑是最高效的交通工具。那些曾经向往着私家车的人们,此时也不禁将眼角瞟向更加拥堵的马路,嘴角不经意间已会心地翘起。 除却他们,那些早已摆好的青菜摊和早点摊前,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也拥挤着排起长队。排在前面的人却不紧不慢地跟摊主一分一毛地讨价还价,引得后面一片不满和牢骚。直到前面的人满心欢喜地拎着很少的青菜或早点离开,后面排到的人便又再次开始讨价还价 当阳光洒遍大街小巷,城市彻底陷入一片喧闹之中。人们三两成群地拥向各种商城和超市。各种挑捡,各种评论,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精明能干和持家有道。终于提着几袋能用的和不能用的东西离开,然后奔向下一家。 夕阳西下,一抹余晖将天际渲染得火红一片。逛街的c散步的c下班的,各种人群喧闹着将地铁c公路全部填塞。到处车笛鸣响,满耳抱怨怪责,便是连着急回家的心情也跟着糟糕了几分。 直到霓虹初上,整座城市都变得五彩斑斓。人们略显疲惫的心情开始悸动起来,呼朋唤友相约拥向附近的酒家或是街边的大排档。推杯换盏,酒令呼喝,尽情地诠释他们的恣意与洒脱。 如此的生活周而复始,人们就这样沉溺其中。 可是这些似乎与牧元无关。对于他来说,那永远都是在窗外。而只有窗内才是他的世界。 一个狭小而拥挤的房间,摆满了各种实验设备。便是那些需要用到的科学资料,也只能摆在房间的角落之中。 蒸汽不断地从烧瓶中腾起,液体沸腾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的沉寂。牧元认真地观察着瓶中液体的变化,不时地在实验记录上写下一些数据。 作为一名科学家,一位受过多年高等教育的博士生,他此时的形象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蓬乱如鸟巢的头发已经打成若干绺,瘦削而坚毅的面庞一片灰暗,只有黑色的眼镜腿下偶尔露出的皮肤,还在昭示着他原本的白皙。颌下髭须已经凝结,控诉着自身有多么油腻。一件脏兮兮的白大掛,就那么空空荡荡地套在他的身上,被化学药品灼烧而成的几个破洞显得异常醒目。 这一切好像也与他无关。此时此刻,只有眼前的烧瓶和手边的实验数据记录才是他的全世界。 直到烧瓶底部开始析出碧蓝色的晶体,他的眼神终于不再那样深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兴奋地抓起钢笔,在手边的记录上写下这最重要的实验数据,握笔的手随心脏的跳动而不停地颤抖。 作为一位科学家,他的内心此时完全被成功的兴奋和喜悦填满。数千个日日夜夜的坚持,数百万分分秒秒地熬煎,在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刻的成功,值得他忘记一切,包括危险。 写在实验记录上字已经彰显不出他的文化底蕴,显得十分潦草,甚至有些歪七扭八。可是这重要吗?再工整甚至大气磅礴的字体,也比不上文字本身所代表的涵义。所以,不值得他为之付出努力。 危险最终还是如期地降临了,而且如期降临的还不止是危险,还有死亡。 烧瓶底部析出的晶体似乎比牧元更加兴奋。在它出现于牧元视野中的那一刻,便开始轻微地震动。随着晶体数量的增加,那震动更是愈加剧烈。直到震动的频率高到了近乎静止状态,牧元才从兴奋中瞬间惊醒。可是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在短暂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停顿瞬间后,那些美丽的晶体炸裂开来。不止是晶体本身,还有盛装着沸腾液体的玻璃烧瓶。而更加糟糕的是,这爆碎还在蔓延开来,直到它变成了恐怖的能量风暴,袭卷了整个房间。 这一切变故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牧元没有作出任何挣扎,哪怕是出于求生本能的挣扎。因为那一瞬间,已经短暂到了连他的思维都无法作出基本的反应。 如果他还能有点反应时间的话,他应该能想起从前老师说过的话。在化学实验中,哪怕是丁点的疏忽和麻痹大意,都可能使之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代价可能是血,甚至于是他那很年轻的生命。 在这场能量风暴中,他无疑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仅在一瞬间,他便被那暴烈的风暴撕碎了。是真的掑碎,而不是蕴涵着夸张成分的修辞。断肢残臂,甚至连他的躯体也四分五裂。如果说他还有什么算是完整的,可能也只有他的头颅了。 这场风暴太过可怖了,整个房间全部被其波及。所有的玻璃器皿全部爆碎成细微的颗粒,金属器具全部被撕裂,钢筋混凝土的房间墙壁由薄弱处被轰出成片的大洞。牧元在被撕裂开的瞬间,仿佛还能听得见那些撕裂和爆碎时发出的令人心悸而头皮发麻的声音。 在这惨绝人寰的瞬间,终究还是有一点让牧元感到安慰的事情,那便是他辛苦了数年写下的实验数据记录还能幸免于难。幸好他之前曾顾虑到这种实验的危险性,为避免自己科研成果毁于一旦,他特意为实验数记录定制了一个专用的高分子金属盒。在风暴发生的刹那,能量冲击恰巧将那盒盖闭合。而风暴也并未能撕裂盒体,而是剧烈地冲击着盒体,破碎了墙壁,飞到了廊间走道之上。尽管那盒体已经被冲击得凹陷和厉害,终究还是保存了下来。 直到此时,他的嘴角泛起些许笑意,意识也才终于陷入一片遥远的黑暗之中。 对于正常人来说,科学家的思维真的很难理解。生命就这样被终结,而且终结得如是般惨烈和残忍。他不去关心命运的无情,而去关心那份对他的生命没有半点帮助的实验数据。即便这份实验数据可以震惊于世,他的生命也已经终结掉了。他还能再去享受那份成功的喜悦,还有因此而带给他无尽的荣耀吗? 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该给予他足够的尊崇。这就是一个真正伟大的科学家的情怀,只为世人谋福祉,不计生前身后名。 于这样的夜深人静之时,发生这样一场浩大可怖的能量风暴,无疑是惊扰了无数人的黄粱美梦,至少中科院这所大院里的人们都被惊扰到了。 能够生活在这所大院中的人们,无疑都是这个领域中资深人士,在被巨响惊醒的瞬间便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们没有任何懈怠,随便披了件衣服便紧急地冲到了实验大楼前面。 简仁成无疑是反应最快的一个,他不但最先冲到了实验大楼前面,而且没有丝毫犹豫便冲上了楼梯。都是多年的同事,他不能麻木地坐视。此时时间便是一条生命,哪怕是一秒的迟疑也可能会使那名同事与生命失之交臂。 可是当他来到这楼角里的废墟前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房间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了,包括那名同事那条曾经鲜活的生命。 房间中的惨烈景象无情地冲击着他的视觉,还有他原本认为很是坚强的神经。鲜红的血液斑斑驳驳地布满了房间的地面和墙体,和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碎末,显得愈加粘稠。房间中那具身体已经破碎到难已拼凑出模样,东一堆西一块地散落得满地都是。 生命是如此脆弱!在强忍住胃里的翻腾之后,他发出这样的叹息。谁能做到真正的冷血?谁又能真正漠视他人的生命? 府首间他发现了那个已经凹陷得不成样子的金属盒子。出于职业的本能和嗅觉,他判断出其中倒底装着什么。对于一位科学来说,房间中或许只是一堆碎肉,而这个金属盒子里装着的才是他的生命。 他将盒子捡到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潜意识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留得住房间中散在地上的那位同事的生命。他感到有些窒息,眼中的晶莹在不知觉中悄然滑落。 可是,当盒子贴在胸前的一瞬间,或许只有那一瞬间,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死者已矣,即便这个盒子能带给他天大的荣耀,又能够有什么用呢?当生命终结则一切成空,荣耀抑或屈辱都已经不再重要。 在这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这一切瞒不过他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的良知,他为自己在那一瞬的想法感到羞愧。可是他真的能抵挡住那巨大的荣耀的诱惑吗?那可是触手可得的功成名就,那可是意味着他的人生从此后便可以平步青云呀! 如果他将这一切据为己有,那意味着牧元的死将变得毫无价值。可是死便是死了,有无价值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或许这一切对于活着的人才更加重要吧。这是牧元给他的一次机会,也是老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你可以不相信命运,但生活却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将你推向一个可能的极端。命运也并没有给简仁成足够的纠结的时间,身后的楼梯上已经响起了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所以他只能用力地咬了咬牙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将怀中的金属盒子藏在衣服里面,然后脸上挂着心痛和不忍的泪水,转身匆匆与那些脚步声擦肩而过,快步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北天之殇 夜色将整个世界都淹没掉了,就像这世界本就是黑色的一般。便是那雄壮接天的妖夜山脉以及这一片浩瀚无垠的妖夜森林,也同样被淹没在这片黑夜的海洋之中。 而这一切对于北天逆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他现在不需要辨别方向,也不需要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他需要的就是向前跑,拼命地向前跑,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避开追在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只有避开那几个黑衣人,他才有机会活命。 对于他此时的遭遇来说,或许他不需要逃了,因为死亡也许是另一种幸福。旦夕之间,整个家族就这样灭亡了。不知道凶手是谁,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何在。总之一切都是那样的突兀,而又那样的怪异。 他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这样亡命奔逃了不知道多久了。他只是一直在向前跑,唯一的信念便是躲开追在身后的那些人。 按道理来说,追在他身后那些人应该很容易就可以能够抓住他。毕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跑多快?可是他偏偏就如同被命运眷顾着一般,他可以听得到身后那些人的呼喝声,而那些人却如何也没能追到他。 直到他拼尽全力跑进了森林,后面的人便也停步不再跟上来了。他确信是进了森林,因为他在跑动时触碰到了树,不只是一棵,而是很多棵。 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一片禁忌之地,是一片人族无法也不敢涉足的地方。 他不知道,但追在后边的那些人肯定知道,所以他们果断止步,放弃追杀。 故老相传,这座山脉是妖和兽的世界。在很是久远的年代,人族与妖兽一族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惊天大战,妖兽一族曾败退,但是人族也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战争有铁一般的法则,永远不会因人们的意志而变得充满浪漫和诗意。尽管有些人会从中感受到激情与热血,但更多的人感受到的只是满目疮痍和妻离子散。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人族超绝的智慧并未能完全弥补体能的先天劣势,太多的人们在这场战争中伤殒,很多人连尸骨都无存。不止是平凡的百姓和士兵,更有数不清英雄豪杰和一方领袖。 于是人们发现,战争所带来的伤害远不是为之喊上几句“壮烈慷慨”c“永垂不朽”,抑或是作上几首用于凭吊的激昂诗句万世流传便可以将之抚平的。在热血逐渐冷却之后,人们终于知道,伤口只能在夜深人静的角落中,留给自己慢慢舔舐。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兽一族,休养生息都是共同的美好愿望和迫切需求。于是两族的领袖坐了下来,商定以最终战争地域为界,各自镇守,互不侵犯。妖夜森林的边缘就这样成为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人族再也不许踏入,而妖兽一族也永世不得踏出。 那些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生命的人们,可以寻回尸骨的便由各自家族带回族中安葬,自然是各自树碑立传,以彰显家族的荣耀;而那些只留下几块碎骨或是几片残肉的人们,只能全部原地掘穴,集体沉眠。一座巨大的坟墓便矗立在了这片土地上,墓前的一块巨碑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名字,只记载下了他们的英雄故事和丰功伟绩。 至于那些遗孀和孤儿,他们早已无家可归,更加是无所适从。他们的亲人都安睡在这所大坟之中,他们更愿意守在这里,也只能守在这里。至少守在这里,他们可以感觉离自己的亲人近些,心中可以略微少一些孤寂。于是,在这座大坟旁,便建起了一座镇妖城。 岁月悄然流逝,数千年的休养生息之后,镇妖城也日趋变得繁盛。时间无疑是一剂良药,无数心灵的创伤就这样被光荫逐渐抚平,甚至到最后连半点疤痕也未曾留下。 这座城里的人们,渐渐忘记了这座城的来历,忘记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最终他们更是忘记了伫立于城外的那座大坟。 最初的那些年,每适清明或是忌日,他们还会来这座坟前祭拜先祖,还会将那座坟整理修葺如新。可是后来人们开始怀疑,他们是在祭拜自己的先祖,还是别人的先祖。毕竟那些碎骨和残肉谁也无法分辨,或许自己的先祖便是那些尸骨无存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城里的人们来得越来越少,直到这座英雄的大坟最终无人问津。岁月无声流转,不知曾经几何,这座大坟终是荒草掩映,直到被一片葱郁淹没,消逝了踪影。 而曾几何时还在为他们不舍的亲人们,此时在城里过着安逸的生活,一边争名逐利,一边把酒笑谈。有什么可去祭拜的呢?如果确定祭拜的就是自己的先祖也就罢了,如果是别人的先祖,那笑话可就大了。 祖先都可以不那么在乎了,那祖先曾经的约定还需要那么的在乎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数千载的和平发展,其中不乏超卓绝艳之辈,创下新的一段辉煌。人族早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样积弱难返,甚至还很是强大,毕竟人族的智慧不是曾经的那些妖或是兽可以比拟,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有些人便彻底摒弃了祖先曾经作出的承诺,他们要再次踏足那座山脉,他们想再次争霸那片森林。 那座山脉中在什么?他们凭借祖先的手记和自己的猜想便可略知一二。稀有的药草和矿藏,满含能量精萃的妖骨和兽肉,甚至还有珍贵的妖晶。那可是一个珍贵的巨大宝藏,巨大到可以让他们忘乎所以,珍贵到他们无视自己脆弱的生命。 贪婪和促使他们很快成行,一支强大而且装备精良的队伍叫嚣着冲进了妖夜山脉。可是他们就这样了无声息地被那片浩瀚无际的森林悄然吞没掉了,没有激烈的战斗,更加没有人回来。 那片神秘的禁地就用这样方式,再次向人族宣示了数千年前的约定依然有效,那条划在森林边缘的无形红线,仍旧无人可以逾越。如果有人试图挑衅它的威严,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于是人们禁声了。不再窥伺,也不再谈及,他们努力地将那里遗忘,以扼制自己的贪婪和。甚至他们还在庆幸祖先的英明神武,他们甚至怀疑,如果没有当初祖先与妖兽一族作出的那个约定,他们是否还能安然地生活在这片安宁的土地上。 这些传说北天逆也知道,毕竟他生于古史世家,曾经的耳濡目染,也算得上是积淀深厚。现在他不必再面对追杀,所以他有时间和精力猜测他是站在哪里了。可是即便他猜测到了,又有什么不同吗?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来看,好像是没有。在这里可能会是被野兽吃掉,而如果出去他将会被那些人吃掉。在潜意识中他或许更加喜欢被野兽吃掉,毕竟他还知道野兽吃他只是为了生存,而被外面那些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吃掉,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不想自己死得那么糊里糊涂,那样太过窝囊。 可是命运很多时候由不得你去选择,不是你想选择怎样的死法便能让你选择。他没有等到预想中的野兽,也可能是在命运的推动下,那些饥饿的野兽也不得不选择避开他。 当他决定放弃自己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严重透支了,不只是他的体力,还有他的生命。一个七岁的孩子,即便有命运的眷顾,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逃脱一群成年人拼尽全力的追加杀。 他还真的是拼了命才逃脱出来。当他无力地将本就瘦弱的身体靠在树干上,而他根本无法控制稳定,只能任由身体滑向地面的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心脏在衰顿,呼吸也将停窒,意识更是在迅速模糊。 这是一种别样的孤寂,这是一种别样的无助。可是他并不悲伤,更加不会害怕。因为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舒服,甚至是沉沦。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解脱。 从此他不需要再逃避,不需要再害怕,更加不需要再去理会家族覆灭的缘由和仇恨。因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死了便一切都不需要去理会,也没办法去理会。 在意识残存的瞬间,他甚至有一种很想见到野兽来到面前的。他想在临死前再有机会对自己的死法作出可能的选择。逃跑到最后被累死,这种死法连他自己都会嘲笑。相形之下,被野兽吃掉这种死法可能更易于让人接受。 可是命运很冷酷,很无情,连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给抹杀掉了。直到他完全失去了意识,他也没能等来哪怕一只弱小些的野兽。他输给了命运,也输给了他自己。面对生命,如果你选择了放弃,那即便就算是真的有命运之神,也挽救不了你。 一条幼小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终结在他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之后。他真的是太年轻了,年轻到留下太多的遗憾。书中的柔情温婉呢?诗中的壮志豪情呢?梦中经常见到的华盖倾世,抑或是醉卧红尘呢?都还没有来得及经历,可恶的命运便将这所有的一切给终结了。真可谓是生得平凡,死得窝囊。 深沉如水的夜色弥漫之下,一道飘忽的灵魂之力正在飞向北天逆的躯体,那是牧元的灵魂。他现在也正处于无意识之中,只能说是命运之力将他带来这里。假如此时北天逆如果还能有半点意识,一定会破口大骂,命运,你的手他玛也伸得太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简单葬礼 牧元的死没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可能还不如那间破碎的实验室引起的波澜大。 那可是一间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实验室,连同那些价值惊人的实验设备,一起化作了灰砾。如果恢复起来,对于中科院这样一个各项预算都极其严谨和紧张的单位来说,那无疑将会是吓死人的价格。 有些人心疼便开始诅咒牧元,半点贡献没有,却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所以在有些人心里,牧元便更加是死不足惜了。 可是诅咒归诅咒,不满归不满,葬礼还是要办的,当然还有追悼会。这不是为了给死去的人怎样的安慰,而是要让那些还活着的人感到心安。 单位主要领导多番权衡,终于决定牧元的葬礼和追悼会都按照最低规格执行。不止是牧元的贡献无法得到领导们的重视和肯定,重要的是领导不知道在葬礼和追悼会上应该说什么。 牧元无疑算是现实社会中并不算多见的情商超低的那个另类,在中科院已经几年的时间了,真正与人沟通的时间加在一起怕是也不超过几个小时。所以,跟他熟悉的人真的不算很多,朋友就更少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被扔到角落的实验室中,独自撑起“元素分解与重组”这个别人眼前完全没有希望的科研群组。 在这个科学迅猛发展的时代,资源无疑是正在面对前所未有挑战。太多的资源都在逐渐枯竭,所以国家的高层和一些有识之士便敏锐地发现,未来人类需要面对的最大危机便是能源危机。作为一个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大国,当然要承担起大国的世界责任。所以中科院便被指示成立这样一个科研群组及办公室,去为应付未来的资源危机而未雨绸缪。 按照学识和资历来说,牧元并不是真正足以挑起这副担子。可是这毕竟是个人情的社会,这种在别人心中注定不会有所成就的位置,牧元不上谁还能上?所以,原本计划的科研群组也就没有了,因为院领导也不想把太多的资源投入在一个不可能有回报的项目上。但办公室好歹也要给一间,总不能显得对这个国家指示的项目不重视。领导权衡良久,最终决定将这个办公室就设在牧元的实验室中。科学家有科学家的矜持,办公室和实验室合一,才更加能够方便这一全新领域的开发和研究。 现在牧元因这个科研项目死了,再不济这也是在为国家的科研而献身。院里没有所表示,怕是很难说得过去。院里还有那么多同事都在看着,真要让所有人心里都有唇亡齿寒之感,未来那这些人心也就真的散了。所以就算是作样子,也一定得让所有人都能够闭嘴。 牧元的追悼会很是简单。一个并不算多大的会场,稀疏地站了几十个人。舞台中间挂了一张牧元毕业时的黑白照,两条白绫挽成绫花悬挂其上,而两条绫尾则在照片两侧自然垂下,显得凝重而肃穆。所有与会人员皆胸前别着一朵白色小纸花,谨以此表示并寄托哀思。 按照惯例,院里主要领导先要上台讲话。可是院里的领导真的都十分忙碌,根本无暇分身,也或许是无法因为这样一个小人物分身。院里一个快退休的老处长代表了所有人。 他讲话很是动情,对牧元这种为科研事业而献身的精神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大力褒扬了牧元对待科学认真负责,以及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勤恳付出,不求回报。总之精神是伟大的,值得所有科学工作者认真学习。 在讲话的整个过程,老处长都十分沉重,眼睛也一直都是湿润的。可是那些话听在耳中,却总是显得那样的空泛与苍白。工作再是勤恳,精神再是伟大,没有工作成绩,这一切怎能不显得苍白无力? 然后在老处长的郑重提议下,在十分沉重的乐中,与会人员集体默哀三分钟。然后当人们一哄而散,这场简单的追悼会正式落下帷幕。 不得不说的是,牧元这个人物真的很悲哀。生前一片孤寂,因为他自幼在孤儿院长大,根本没有什么亲人,而因为他的情商太低,连朋友便也罕有了。身后更是一片凄凉,便是连个追悼会竟然都能如此草草收场。 可是相较于这场明显太过敷衍的追悼会,他的葬礼便显得更加可有可无了。他的葬礼只有两个人参加,一个是简仁成,另一个是财务科的出纳。简仁成是主动要求去的,而出纳跟随则是为了财务制度。 简仁成觉得他应该去送牧元最后一程,因为牧元给他留下了那个金属盒子。所以他去向领导主动申请,领导也觉得他很是重情义,当然也没有理由不批准。 火化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的意外。因为牧元的身体剩下的部分已经没有多少了,所以出纳想让火葬厂给他们打个狠折。可是人家火葬厂也是按照数量来定价的,至于重量达不到跟人家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们的提议人家火葬厂根本不予理会。 最后人家只问一句:“殓不殓?不殓就走人。”出纳便没有了办法。简仁成本就机灵,看到这种情况,索性便私人资助了一部分,事情终究也算上圆满了。那出纳不住连声夸赞他的人品,只有简仁成自己知道,花了这些钱他才能更心安。 殓化完成后,牧元的遗存就被装进了一个还算便宜的骨灰盒。不再需要告别仪式,更不需要出殡仪式,因为不管是哪种仪式,只有两个人在场都显得太过寒酸与冷清。 墓地还是有的。作为一名国家级科学研究员,他有专属的公墓。国家如此兴盛,还远不至于让他埋骨荒野。那地方山清水秀,聚气朝阳,怎么也算得上是一处风水宝穴了。牧元应该会觉得满意,简仁成心里暗暗地想着。 安葬完毕,出纳也便完成了任务。他并未多留,匆匆返回单位去忙其它的工作了。简仁成没走,他在牧元的墓前伫立良久。他觉得对牧元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拿走了金属盒子,或许牧元的葬礼和追悼会就不会这样的潦草和敷衍。没准这葬礼和追悼会会因为这个盒子而震惊世界,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远处还有一道身影也在注视着牧元的墓。当简仁成蹒跚着离开后,那身影才来到墓碑近前。 那是一个姑娘,虽说谈不上如何漂亮,可也算得上是十分清秀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上面泪痕依稀可见。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就那样看着墓碑上那张很小的黑白照片。许久之后,她或许累了,便依偎着墓碑坐了下来。 她是那样地安静,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只想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旁,仿佛在安静地欣赏着他所有的过往,又或者是在陪着他一起回忆那些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 相信在中科院不会有人会认识她,因为她从未在那里出现过。她是牧元的同学,在她十几年的学习生涯中,有大部分都是同牧元一起走过来的。 或许牧元早就已经不记得,在一个小姑娘被人欺负时,他曾经挺身而出。尽管因此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可是他却也将自己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女孩的心底。 于是那女孩若有意若无意地总是出现在他身旁,或是找他聊天,或是向他请教问题,或是只是那样远远的看着。他考到哪所高中,那女孩便也考到那所高中;他就读于哪所大学,那女孩便想尽办法也来到那所大学。 终于他毕业后来到中科院工作,而这女孩也申请调动工作来到了这座城市。他只知道拼命地工作,而那女孩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他的生活。 在别人看来,这个女孩出现在牧元的墓前,最多是命运的安排,或者称之为缘分。只有这女孩才真正的知道,这是多少年来的默默相随。她不奢求进入到他的生活,只想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只要离他近点就好。 牧元绝对是个低情商的傻瓜。如果不是这样,这许多年来他怎么会发现不了这女孩一直在远处默默在关注着他?真当自己是一副多么完美的画卷吗?有多么值得别人欣赏和注目? 如果牧元还能够看到这一幕,他会不会后悔得恨不得将自己抽死?他知不知道错过那一次,他便错过了一生?如果他能活过来,他一定会有所感悟。当你将所有人都当作生命中的过客,你便注定要错过那些最值得的珍惜。 而女孩现在的心中则是另外一种想法。她终于不需要再去追随那些漂浮不定的脚步了,因为牧元终于永远地驻足于此了。在这一刻,她可以离他这么近,她知足了。 简仁成回到单位便找到了院里的主要领导,他要接过牧元的未竟之志,去代替牧元继续工作。这让领导很是惊讶,这人得多么的重情重义?同时领导也暗暗羞愧,自己的工作得多么不称职,对下属得多么不关心,他们从前怎么就没发现简仁成与牧元有如此深厚之情谊? 可是越欣赏简仁成,领导越不愿意把他扔到那间没有任何希望的实验室,那样会埋没了这个不错的人才。他们轮番劝说简仁成收回申请,可终究阻挡不了简仁成的坚决。所以领导打算暂时先让简仁成接替牧元的工作,等以后有了好机会,再为他调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悲催穿越 当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时,牧元确认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在陷入黑暗前,他看到了自己破碎的身体,还有独自分割出来的头颅,这是灵魂离开身体的征兆。 读书的时候,他曾听到别人讲起过死亡时的感觉。听说首先是看到一束光,那束光会让人感受到温暖,还有心灵上的安宁。然后灵魂会离体,看到自己当时的模样。最后意识会变得模糊,直至陷入到一片永恒的黑暗。随后灵魂便会被这黑暗一点一点消磨干净,人也就真的死亡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死去的人是无法给活人讲述这一历程,而能够讲述的人就一定未曾真的死去过。他没有看到那束令人感觉温暖和心灵安宁的光,但他的灵魂的确曾有一瞬的模糊,现在他也真的陷入一片永恒的黑暗。至于这黑暗是否真的会永恒,他不能够也无从确定,但至少现在他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是亲眼看到了自己身体破碎的模样的,如果那样人还能活下去,那就只能说是神迹了。他是一位科学家,所以他习惯于用科学家的思维来进行思考。他很是确认目前自己的状态,绝对是已经死亡了。可是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意识在模糊之后,又再次变得清醒?而他的灵魂并没有在这黑暗中有任何损伤?因为他的记忆仍旧很完整,不曾有任何缺失。 这就是科学家,即便早就知道会害死猫,他也还是会保持强烈的好奇心。他想探究死亡的奥秘,尽管对于已经死亡的自己没有任何意义。他在分析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在观察所处的这个无尽的黑暗空间。 可是对于死亡来说,它可能更习惯于躲在一层黑纱的后面,以保持恒久以来的那份神秘。所以他让命运再次介入了牧元的判断进程。他的灵魂似乎突破了一层隐形的障壁,然后便如同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牧元还没来得及对这种分析的状态进行转换,他便被自己的感觉惊得目瞪口呆了。这便如同你在一条无法看清的漫长跑道上行进,而危险却往往来得让你猝不及防。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保持冷静,那只能说你绝对非人类。 死去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可是他现在却有了。包括四肢c躯体,甚至还有头部。这是一个完整的反射系统,是一个完整身体才会有完整的神经反射系统。这是在拍科幻片还是神话故事?这怎么可能呢?可是这种感觉的确是很真实,真实到他连怀疑都做不到。 他的浑身和四肢都处在一种酸痛之中,他没有丝毫的力气去做出任何动作,这种感觉叫作虚脱。 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欣喜,他的灵魂便又再次被震惊得一塌糊涂。数不清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大量的信息充斥着他的意识。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便陷入到全面的被动接收之中。 过程似乎并不漫长,至少比他自己预计得要短暂得多。就如同那些本就是属于他的记忆,而此时他只是在这个瞬间开了窍,全都记起来了一般。 他终于又有机会可以思考了,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更加哭笑不得。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这些突如其来的记忆属于一个叫作北天逆的家伙,而不是他自己。这个北天逆是他的前世吗?还是现在已经轮回,而他这一世的名字叫作北天逆呢? 他亟需要知道答案,因为这是原则问题,关系到自己到底是谁的问题。这个答案并没有他预想中那样难寻,很快他便从接收到的信息中寻到了。这个北天逆已经七岁了,所以既不是他的前世,他也并没有轮回。所以他可以很肯定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小说中经常写到的穿越。 可是接下来他仍旧笑不出来,因为这个北天逆的命运实在是太悲催了。虽然也是个家族的少爷,可是这个北天世家已经覆灭了,现在他还被追杀进了这片恐怖的森林。不但身无寸铁,而且还饥寒交迫,连动一下的力气都不曾剩下。这还不是最悲催的。以前听人家讲的小说不都是穿越到什么武道家族吗?这货怎么是个古史世家,身体弱得跟个小鸡仔似的,半天功夫都不曾练过。 他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他在此地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跑又跑不掉,拼命也没力气,只能等着来只野兽将自撕碎吃掉。他真的很想诅咒老天,你这是嫌我上一次死得还不够悲惨吗?现在想再让我死一次? 他可不相信这森林中的虎狼蛇熊之辈会看在他年纪尚小便会大发慈悲放过他,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样的野兽,尤其是在这片妖夜森林。那些记忆碎片中有关于这片森林的记述,所以他很是确定自己的判断。 听别人讲小说中的故事时,曾听他们说过,有一种东西叫作主角光环。就是穿越后成为那个时代的主角,不管你如何去浪,都不会死掉。而且奇遇不断,使得他可以逆天。 他终于可以找到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可是又很快被告他否定掉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那个主角呢?就自己和这个北天逆之前的运气,好像可以逆天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了。 他不再诅咒老天,转而迁怒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就是那个叫作北天逆的家伙。不知道这个家伙前世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怎么会悲催到如此地步?在愤愤不平地发泄了半天之后,他的心底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到自己生前的命运也不是那样不堪了,至少比这个北天逆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这种心理上的平衡,使它的心绪逐渐平和了下来。所以说有些老话还是很有作用的,人不能总往上看,那样只会看到命运对自己有多么不公,容易让人堕入愤世嫉俗。有些时候也要不时地往下看看,当看到别人的境遇比自己更悲惨之后,你还有什么理由抱怨命运呢? 心境平和下来后,他就要开始做正事了,他开始整那些来自北天逆的记忆。这个北一逆来自一个古史世家,家族的主要传承便是对那些历史遗留下来的物品进行分析和鉴定。因为工作的需要,整个家族对古文字的研究很是渊博。而这个北天逆也深受熏陶,更是颇得其祖父偏爱,虽然只有七岁,却也算是深得其神髓。 这个国家叫作鸣世帝国,以其开国始祖金鸣世命名。而北天世家则属于北荒郡,位于镇妖城外西北,距离妖夜森林有几百里远。 北天一族是鸣世帝国唯一一个古史世家,所以与帝国其他世家根本不存利益纠葛。而且这一家族向来低调,甘愿偏安于这荒僻的北荒郡镇妖城,所以也从不曾与人结怨。所以这一次灭族之祸,当属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一信息牧元当然不信。他并不是说这记忆有误,而是北天逆毕竟才只有七岁,他知道的情况也可能并不全面。这世界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当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何况是要覆灭一个家族?这恨得有多么大呀?肯定不是无缘由,只是目前没找到其中的关键而已。 至于他现在所处的这片妖夜森林,北天逆所知也并不是十分详尽。他知道的那些基本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所以难免有道听途说之嫌。他也第一次来到这里,而且还不曾感受到什么,便直接一命呜呼了。 记忆整理很快便告一段落了,牧元却发现了一件令他很是尴尬的事情。接连发生的一连串变故,促使他一直在疲于应对。在得到这一具身体之后,他竟然一直没有想起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世界和自己。 夜黑得如是般深沉,尤其是在这妖夜森林里,深沉中更是带着一份凄冷。没有预想中的虎啸猿啼,也听不到虫鸣莺泣,有的只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中抑制不住处地颤栗起来。 他心底莫名地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是什么原因。可是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这份诡异从何而来。这里可是妖夜森林,是属于妖和兽的世界。他在这里停滞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看到哪怕是一只妖半只兽呢? 好像他现在不应该盼望见妖或是兽,因为只有见不到他才有可能安全。想通了这一点,心底的那一丝不安,也就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一连串的变故,应对起来着实花掉了他不少时间。可也并不是没有好处,不管怎样,他的体力实实在在地恢复了不少。他现在已经能够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终于舍得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还有这具新的身体了。不得不说,活过来的感觉真的是很好,即便知道现在的境况可能很糟糕。那又怎样?他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多活片刻也都算是赚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沉默,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叫作饥肠辘辘。在此刻他的心中生出无限感慨,他熟悉的那个世界真的已经很好了,至少那时他可以泡一包方便面,瞬间便可以解决这一个天大的问题。 而此时他能依靠的却只能是自己,他需要自己动手,才有可能丰衣足食。可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他的境地可以称得上一穷二白了。所以他更加庆幸自己曾经受过那许多年的教育,他坚信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野外生存 他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野外生存。这两世他虽然都没有学习过野外生存的知识,可是前世他毕竟是个理工男,而这一世来自于典籍的关于妖和兽的资料也算得详尽,所以此时付诸行动也算是得心应手。 他没有称手的工具,这也难不倒他。一些简单的陷阱和机关还是能做出的。最后他拼尽全力才折断了一段手臂粗细的树枝,暂时作为自己的武器。倒是未必真的能有多大的作用,但用来壮胆足够了。 忙完他预想中的一切,他才发现还是忽略掉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那便是干净的水源。一个人在野外生存,可以几天不吃东西,但不能不饮水。水是人体最为基本的构成物质,也是人体所占比重最大的物质,所以水对于生存的重要性已经不需赘述。 可是这么重要的问题,他竟然如此粗心地忽略掉了,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马上出发去寻找水源?他的确动了这样的心思,可是马上就被否决掉了。在这片根本不熟悉情况的森林里乱闯,肯定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那样做就等于是在给那些夜行的野兽送餐,他可不想成为那个悲催的外卖小哥。更何况他才只有七岁,身体还如是般的孱弱,在野兽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所以他现在只能等,等待事情出现转机。或者说他真的有可能成为主角,因为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了那莫名其妙的所谓光环。这一切并没有出现他的视野中,只是他在心中自我感觉到的,因为他所期待的转机如期降临了。 夜愈深而雾愈浓,浓得可以淹没黑夜,浓得可以完全遮蔽他的视线。原本在黑夜中他的视线便已经十分有限,但近处的树体还是可以看到轮廓,而现在他连这些也看不到了。 什么都看不到更好,因为他看不到,森林中那些野兽也当然会看不到。大家都变成了瞎子,他就更加安全了。至少四周还有他设下的陷阱和机关,如果有什么真的临近这里,他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发觉,并作出最为正确应对措施,或是规避,或是猎杀。 雾汽越来越浓重,不仅打湿了他的衣服,也沾湿了森林中的一切。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阴冷不停地侵蚀他那孱弱的身体和紧张的神经。虽然他的身体在不停颤抖,可他的神志却更加清醒了。 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状态。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他的心智需要这份清醒,他的神经需要紧繃。因为哪怕任何一点不经意的松懈,都将造成致命的危险。老天眷顾他,让他有了第二次生的希望,他可不会那样轻易地就放弃。 一滴水珠自然而优雅地滑落,轻轻地打在他的脖颈间,使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那是雾汽在树叶上凝结而成,是大自然神奇造物使然。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有可能真的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否则怎会如此地被上苍眷顾? 水源的问题就这样暂时地被解决,虽然这具有着太大的偶然性,可是对于他此时的境地来说已经足够了。 作为一个习惯于去解决难题的科学家来说,站在树下仰起头等待露珠滑落,那绝对不是他的风格。他会更加的锐意进取,他会想办法爬到树上索求。这才是真正的他,永远不会放弃骨子里那份桀骜。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味到露水的甘甜,也第一次感受到蕴藏在露水中的勃勃生机。这不是他第一次喝露水,小的时候他也曾经喝过,可那时他只觉得苦涩。 所以人的感觉真的是很奇妙,同样的东西却可以品味出不同的味道,只因为其时所处境遇的不同。小的时候虽然也并不富足,但至少可以吃饱肚子。而现在他面临绝境,在等着露水来救命。 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生来贵重,也没有什么生来便是贫贱。所有一切的真正价值,只是因为在相应的境遇中,你真正需要它的程度。 当你只需要考虑如何才能生活得更好的时候,露珠只能被讨厌,甚至是被憎恶。因为它会沾染你珍爱的衣服,还会打湿你昂贵的跑鞋,甚至搞乱你新做的发型,抑或使你在晨运中生病。它在那时是那样的招人嫌弃,便是用所有恶毒的词汇去诅咒它都略嫌不足。 而它对于此时的牧元来说,称之为琼浆玉露也不为过。它已经打湿了牧元的衣服和鞋子,并且搞乱了他的头发,更加会让他感到清冷,甚至可能会让他生病。它原本的特质完全都在,可是你会觉得它讨厌,甚至是令人憎恶吗?你会去想尽一切恶毒的词汇来诅咒它吗?我想肯定不会,甚至连那样的念头都不会有,因为现在它可以救命。 喝掉一些露水后,牧元已经精神多了。他似乎感受到露水进入身体,沁入肺腑,进而融入血液。那感觉令他说不出地舒爽。在生死之间游离漫步,他的神经也随之变得敏感异常。 接下来他需要安静地等待,等待有猎物可以走进他设计的机关和陷阱。那些露水即便真的是琼浆玉液,也无法充塞起他那空瘪肚皮。他也想就近找一些野果或是柔软一些的杂草将就一下,可是他却发现,那根本就不可能。只有真正地站在这片妖夜森林中,你才知道这地方没有想像中的富饶。 读书时他学过一首诗,他曾经觉得很有道理。那句诗是这样写的,苍天倘能尽人意,山作黄金海作田。他现在觉得,那个诗人根本就是个傻狍子。你跟老天要点什么不好?要黄金有个屁用,还不如来点地瓜土豆实在呢! 等待总是漫长的。这其间他就一直待在树上,因为觉得那样才安全,而且想喝点露水也方便。 可是漫长的等待真的就能换来丰厚的回报吗?这还真的就不一定。几个小时过去了,森林中依旧安静得要命,他所倚仗的机关和陷阱全都未曾被触发。 是这森林中的野兽太聪明,能够预知风险?还是这森林中根本就没有野兽?他的心脏不禁抽搐起来,冷汗瞬间湿透背脊,和着浓重的雾汽,使他后背感到更加清凉。 不管是这两种情况的任何一种,他所面对的处境都将更加危险。如果这里的野兽有预知危险的能力,他所有的倚仗都将化为乌有。如果此地根本没有野兽,那便说明这里很有可能是一片绝地。连野兽都不敢踏足的地方,他可没信心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 危险绝对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一但直面,就有机会找到应对的方法。只有能够找到应对的方法,危险也就不再成为危险了。 最可怕的事情是未知,就如同他现在所面对的情况。关于这片森林的真实情况,他几乎是一无所知。将要面对什么危险,他也全然无法预计。 他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做什么都可能是错的。如果他手中还握有足够的牌,他还可以抛出几张试试。问题是他手中现在已经无牌,再往外抛就只有自己了。或许他抱在怀里的木棒也算,可是即便他真的抛出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越是想下去心中便越是紧张,冷汗已经汇聚成流沿脊背滑下,背襟则更加清凉,便是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他有可能陷入死局。 他贪婪地吸食着树叶上的露水,这是他目前回复体力和精神的最佳途径。效果还是十分地明显,后背清凉的程度好像减弱了一些,身体的颤抖也得到些许的缓解。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底好像升起一丝明悟,由始至终他好像一直都遗漏掉了什么。湿透的衣衫,清凉的脊背,还有他贪婪的露水。他遗漏掉的是雾,是这片遮住了全部视野,连方位令人都无法判断的浓雾。 这样的境况下,他觉得危险,那些野兽就不会感到危险了吗?在这严酷的丛林法则中,那些野兽应该更加懂得如何趋吉避凶。这是大自然恩赐给它们的天赋,更是严苛的自然法则造就使然。 之前是他太过执着了,想当然地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逐步实施,却从未想过计划是否合理妥当。连违背了自然规律的细都未能发现,还妄想着会能够有所斩获,以解决目前最大的困难,这也太过天真了。 科学是严谨的,对待科学更来不得半点马虎。这是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也是他的老师们曾经的谆谆教导。怎么能够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就将这一切抛诸脑后了呢?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如此地粗心大意,竟然还期待有所收获。现在看来,让他以忍受饥肠辘辘作为惩罚,他还真是罪有应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可笑,难道自己真的是饿昏头了吗?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仔细地斟酌其中的每一个步骤和细节,争取不再有什么被遗漏掉。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他有着自己的矜持。 这回他的计划应该是完美了,至少在他真正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之前,他的计划肯定是完美的。至于面对未知的危险之后,那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事,也不是他现在能够考虑到的事。 那些未知的危险,他只有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有能力去考虑怎样应对。虽然说走一步看一步的确有些消极,但却是应对未知的最好办法。 他不是算命的,可以预知未来。他只能根据现有条件,对自己作出最合理的安排。可是当他将计划理顺之后,他发现现在能做的最正确的事情竟然是等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艰难首猎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迎来了希望的曙光。当清晨的冷风将他在昏沉中唤醒的时候,浓雾早已消散得杳无踪影。虽然树木枝繁叶茂,令人感到如同遮天蔽日,但那从隙缝中透射进来的光线c地面上那斑驳的光影,以及他眼中所看到的林中一切清晰影像,无不昭示着白昼的降临。 他抖擞精神,将树叶上残余的露珠尽量收集饮下。这是现在最后剩下的一点能量来源,虽然残留得很少,但是还是可以得到些许的补充。 他要准备出发了,去为今天的生存权力而奋斗。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饥饿的孤狼,嗜血而又坚毅。不再抱怨,不再恐惧,更不再犹豫。如果命运注定他的前途险恶,他也只能披荆斩棘,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他刚要准备从树上跳下,开始踏上那条血的征途,便听到连成一片的机关被触发的声音。看来还有比他更急更加沉不住气的家伙,他的神经瞬间便进入了亢奋状态。 那声音虽然杂乱,但听在他的耳中却异常美妙。随后他更是听到了几声或是因为疼痛或是出于愤怒而发出的凄厉的嘶吼声,让他的心更是莫名振奋。 如是般漫长的等待,终于还是活着等到了猎物。喜悦之情瞬间便充斥心田,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自己到底收获到的是什么了。他立刻由树上跳下,奔向机关被触发那个方向。 或许是见猎心喜的他已经忘乎所以,也或许是他对自己设计的机关太过自信,他再一次犯了巨大的错误,因为这错误将让他直接面对生死危局。 被触发的弩箭机关,现在已经完全破损掉。当牧元满心欢喜跑到近前,打算去收割猎物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猎物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凄惨。 这就像是上苍跟牧元开的一个玩笑。那真的是一匹饥饿的孤狼,牧元曾在心中这样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可是它并没有像牧元预计中那样,身体被机关刺穿,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放任血液汩汩流到地面,却只能浑身痛得颤抖却无法做出哪怕一点挣扎。 那匹饿狼还在站立着,看起来还很是威风。它的身体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血流得并不多。最严重的便是右眼被弩箭刺瞎了,血已经沾染半张脸颊,而那支弩箭还钉在上面。那应该便是它疼痛和愤怒嘶吼的原因了。 这无疑是牧元的悲哀,他的亢奋再次让他判断失误,致使自己再次陷入险地。可还是有些事情能让他感到幸运的,这还真的只是一匹孤狼,那条已经残缺的后腿足已昭示它已经被族群遗弃。 即便是这样,牧元也还是感觉到极度危险,这危险让他连头皮都仿佛炸立了起来。他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孱弱男孩,所能倚仗的最为犀利的武器也只是那根粗糙的木棒。综合武力分析对比,他无疑处于极大劣势。 还能拼吗?还要拼吗?这几乎是一场注定以己方覆灭为结局的战斗。现实会无情地告诉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这些事情有多么的多余和愚蠢。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就算他在之前便转身逃离,他的速度也远不是那匹孤狼的对手,即便那家伙现在缺了一条腿。 他的确是想多了,事实证明那个凶残的家伙也不会给他逃离的机会,因为它已经扑了过来。没有任何的蓄势,也没有低沉的嘶吼威吓,动作干脆利落,就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冷血杀手。 既然注定逃不掉,那便只能拼杀到底。牧元瞬间心底一阵决然,而伴着这份决然,他的心绪变得出奇的平静。平静得仿佛时间都在变得有些迟缓,平静得可以从容地判断对手的攻势和制定应对策略。 世间就是有这样一种人,面对的情况越是糟糕,他的心就会越平静。而心情越是平静,他们在危机中生存下来的希望则越大。 孤狼的利爪已经临近了他的面颊,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它口中泛着寒光的獠牙。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犹豫,此时正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他屏住呼吸,集中全力于两臂,脚下后撤一步,并顺势将身体快速旋转一周,双手将木棒握紧,拼尽全力挥动,砸向孤狼头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自然而流畅。如果此时他心有闲暇,也一定会为自己而击节赞叹。 一个孱弱男孩的力量到底能有多大?或许那只孤狼能够给出准确的答案,因为它已经被砸得身体横飞了出去。虽然飞得并不算远,可是相对于他的体重来说,这男孩的力量还是远远超出它的预料。 而牧元此刻也感到出乎意料,这真的是自己的力量吗?就凭这具孱弱的身体,全算在一起能有几斤几两,能够暴发出如此的力量?这好像是已经颠覆了力学定律了吧?他真的被自己震惊到了。 于是一副很是可笑的场景展现,牧元和孤狼都同样懵然在当场。他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竟然不约而同地陷入僵持。 可是和平与安详都注定是短暂的,尤其战争的双方都是完全没有退路的主。 孤狼再次呲起獠牙,低吼着发现新一轮冲锋。它充分地发挥着狼族天赋的战斗天分,在视觉和听觉同时给对手造成重大压力。 而牧元此时也已经没得选择,眼中充斥着令人胆寒的冷厉之色。可是他并没有跟孤狼一般冲锋,而是站在原地,脚步微微分开,双手握紧那根木棒,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他也曾想过像孤狼一样冲锋,因为那样更能体现自己勇敢与热血。可是他现在太过冷静了,冷静得令自己都感到十分憎恶。他现在的体力如果进行冲锋,怕是只能有一次的机会,而想要一击绝杀对方,他根本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这一回合的战斗竟然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孤狼依旧采用跃起前扑的动作,而牧元则坚持使用转体挥棒的战术。只是孤狼好像更加聪明,当牧元将木棒砸向它面颊的一刹那,孤狼的动作变了,两只狼爪仍旧保持前撕动作,而狼头却迅速地偏向了另外一侧。 孤狼的计划成功了,它的狼爪如愿地将牧元胸口撕破,而牧元的木棒也没能像前一次那样将它的面颊重击。前扑c躲避c撕裂c压制c断喉,这便孤狼提前拟定的进攻战术的方案,现在进展顺利。 牧元也并未完全失败,因为孤狼的战术方案只进行到第三步,便被硬性阻断。当孤狼避过面颊,并以为计划得逞的一瞬间,它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它忽略掉了那支钉在他眼中的弩箭。 牧元手中的木棒虽然滑过它的脸颊,却正好重重地砸在那支弩箭上。弩箭瞬间被击得飞落出很远,可这也同样给孤狼的右眼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使得它的进攻被生生打断,连划在牧元胸口那双利爪上的力道,也随之减弱了太多。 即便如此,那力道也不是牧元能够承受的。他那孱弱的身躯被冲击得仰面摔倒,在湿润的地面留下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胸前那如同皮肉被生生撕裂的痛,沿着他的神经逆流而上直抵灵魂,如滔天洪流般肆虐着他的意志。似乎想要将之击溃瓦解,使之再也不会产生抵抗的念头。 可牧元毕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现在身体只有七岁,但灵魂却是有四十几年。他的意志远比孤狼判断得要强悍得多得多,所以这样的冲击想将之击溃,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最多只是造成一些困扰罢了。 牧元嘶吼着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并没有去管胸前还在流血的伤口,而是再次握紧武器,准备与孤狼再拼一个回合。他不是不想管胸前的伤口,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可没有那么多的血可流。他现在是想管也管不了,不解决面前这个凶狠的家伙,他根本就没机会去处理。 孤狼的情况则更加凄惨,眼睛带来的疼痛可不仅是阻断了它的后续进攻,更是痛彻了它的肺腑。便是现在它都没能从地上立起,还在湿泥中翻滚哀嚎。 看到这一幕,牧元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知道有机会是一回事,能够把握住机会则是另外一回事。孤狼的状况固然凄惨,而他自己的状况又能好到哪里? 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不止是浑身虚汗淋漓,双臂更是酸痛得要命,就是两条腿簌簌地颤抖。如果不是意志还算足够坚强,他就直接倒地不起了。 可是他还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是能够倒下的时候。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就将沦为食物。这样窝囊的死法,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机会只有一次,而他的体力也只能支持一击。所以他必须一击即中,至少要让孤狼失去反击能力。他在心中不停地盘算,想要找出孤狼的弱点。那孤狼的确是太强悍,这前全力的两击都没能从根本上伤害到它。 铜头铁骨豆腐腰,他前世曾听到过别人这样评狼。再一次证明了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牧元心底暗暗慨叹,而他生存的信心则更加旺盛。 他蹒跚歪斜着挪到孤狼身前,而孤狼则根本无暇理会。牧元将木棒高举过头,瞅准孤狼的腰部,呼喝着拼尽全力砸了下去。随着一声凄厉地嗷叫声响起,孤狼的尾部与身体形成明显的扭曲。 而孤狼却仿佛被砸得痛醒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呲起闪亮的獠牙,两条前腿用力撑地,使身体腾空,转头咬向牧元咽喉。在腰部断裂后,这也是它能发起的最后一击。 这一幕暴起突然,完全不在牧元计划之中,所以他也被惊得汗脊头麻。仓促之中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随手将木棒对准那张血盆大口,呼喝着拼尽全力扎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无尽追杀 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可是林中却只是地面的光斑更大了些而已。虚弱,极度地虚弱,全身的骨头和肌肉好如同散开一般。可是牧元还是感觉庆幸,因为这样的感觉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尽管他现在的感觉只有痛苦。因为只有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真切地让人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用他曾经听到地的一句话来形容此时的感觉再合适不过,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现在还不是他应该深刻感悟人生的时候,他需要尽快补充体力,以应对后面出的危险。身处在这样一片森林中,一切危险都不可预知。他只能尽可能做好防范,以期在新的危险降临时,自己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孤狼已彻底死去,横尸在离他不远的地面上。他确信自己是幸运的,孤狼没能躲过自己的绝命一击。否则现在考虑补充体力应对未知危险的就是它,而不是自己了。猎人和猎物之间角色的转换,往往就在一瞬间,就看谁更能坚持。 它身上的伤口血液早已凝固,而眼中却还在汩汩流出,看起来似乎显得很是诡异。按理说眼睛的伤口绝不比它身上的伤口要大,甚至还要小一些,而眼睛连接的血管绝不可能是动脉,怎么可能其它伤口的血液凝固了,而眼中还在不停地流血呢? 可是牧元真的没有精力再去管这样,因为当他看到孤狼眼中的血液还在流出的一刻,他便发现自己的目光被那抹鲜红给紧紧地吸引住了,根本没有办法移开。 他不由自主地在吞咽着口水,他感觉自己的喉咙燥得几乎都快起火,他需要那些鲜血来滋润他的咽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扑到了孤狼的旁边,直接伏在鲜血上,开始急切而贪婪地吮吸。 他感觉不到那血有多腥,只感觉到有多甘甜。他是那样的贪婪,尽量舔舐净所有的血液,连沾在自己嘴边的也丝毫没有放过。他现在的形象更像是一只魔鬼,令人看一眼便感到不寒而栗c心胆俱裂。 而他自己在这一刻的感觉却是满足和舒爽。他再一次感受到这些液体沁入肺腑,融入血液时的那种令人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感觉,舒爽得让全身的毛孔仿佛都跟着张开。而他更是感觉到了温暖,还有力量在逐渐回复和提升。 他竟然瞬间沉沦在那种美好的感觉中。这时他才真切地感觉到,嗜血绝对不仅仅是个形容词,而是真实存在的一种。不只是在生命濒危时才会有,当试过之后它更会让人因之而沉沦,甚至不可自拔。 这比沾染上毒瘾更加可怕,因为这太过凶残。可是牧元却根本并不在意,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一个七岁的孩子想在这样一片充满危险和未知的森林中生存下去,他就要比森林中的野兽更加适应丛林法则,他就要比它们更凶残。 接下来他还要补充体力。他将孤狼身体上的伤口撕开,直接用牙齿撕咬血肉,然后生着吞下。这一刻他显得那样的原始和野蛮。他原本是来自文明社会的人类,是生活让他摒弃所有的礼仪和矜持。 无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礼仪和矜持相对于活着来说显得那么一钱不值。在某一瞬间,他也犹豫是否可以将这些生肉烤熟。他知道那样吃起来味道会更好,他也知道如何钻木取火,可是当他审视一遍这里的环境之后,他只能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这里没有需要的干燥树枝,更没有枯败柔软的茅草。 事实上他吃掉的狼肉并不多,因为他的两颊已经酸痛得快要失去知觉,而他的胃也已经饱胀欲裂。他能感觉到那些肉在胃里分解开来,化成能量融入血液之中,使他的力量逐步攀升,既而恢复到顶峰,几欲爆棚。 他的感觉从未这么好过,便是前世他也坐未有过。那时生活太过安逸了,便是最为困苦的童年时代,与此时的境遇相比也显得条件太过优渥。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感悟生活了,因为此起彼伏的狼啸声已经将他的思绪打断。他不知道那啸声传递的是怎样的信息,但是他却预感到了危险。那啸声听起来并不遥远,仿佛随时都可能降临。 狼是群居动物,他有这样的常识。可是残狼被遗弃之后不是应该远离族群的吗?为什么它的族群还在附近?他已经意识到是死去的孤狼的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族群的注意,这啸声应该是在招集族群来进行报复。 他用最快的速度判断出了危机的原因。这个凶残狡猾的族群,它们可以放弃残疾后的孤狼,却无法放弃属于它们族群的尊严。那孤狼可以自生自灭,却不可以被人灭杀,否则它的族群便要侵巢而出,为它复仇。 一场艰难地战斗,九死一生之后他只换来几口鲜血,几块生肉,而且还招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付出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可是牧元不后悔。那时他已经没得选择,只能孤注一掷。而且那些看赶快来微不足道的回报,还让他在生死关头挣回了性命。这一切都值得,牧元很是肯定。 即便招惹了天大的麻烦又怎样?毕竟他现在还活着,他还可以自主的作出选择,这就已经足够了。有点麻烦有什么了不起,打不过他还可以逃嘛。 于是牧元真的逃了。他并没忘记那根木棒,而是带着它背向狼嘯的方向狂奔而去 妖夜山脉在深沉的夜幕下,如同亘古的庞然巨兽盘卧在大地尽头,令人望去满是顿觉自身渺小和压抑。而那森林在山脚下延伸出去,却可以为世间遮掩住太多东西。 几条身影遮在斗篷之下,各自背负着一个阔大而沉重的箱子沿森林的边缘前行。他们的脚步都十分稳健,而呼吸则分外深沉。直行到一片开阔的草地前,他们便默契地退回到森林中的暗影下,隐匿他们身形。 远处的镇妖城此时虽也算灯火辉煌,但人声早已匿沉。除了夜巡的城卫队经过时发出轻微的铠甲摩擦声之外,城里的夜晚也分外静寂。 几条身影遮在暗影之下,避过巡逻卫队攀着城墙上早已准备好的绳索,轻巧地溜出城外,迅即地奔向妖夜森林。他们都穿着夜行衣靠,在夜幕的遮掩下很难被人发现。 悄然出城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几名衣衫破烂的少年。他们是尾随在那些黑衣人身后的,所以他们故意稍微落后一段距离,不想被前面的那些人发现。 那些黑衣人的目的地也是森林边那片开阔的草坪。他们很是小心,来到草坪前先是将身体蹲低,然后侧耳他细地倾听四下里是否有什么异样。直到确认并没有什么不妥,才站到草坪中央点亮起一支火把。 火光在这片被黑夜笼罩的旷野中,显得格外醒目。可是在夜深人静而又远离尘嚣的这里,除了约定好的双方还能有什么人会注意到呢? 那几条隐藏在森林中的人影终于放心地走了出来。他们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不能轻易在人前现身。但是面前这些人没有什么,因为他们是合作伙伴,更何况他们的身体还有斗篷全部遮挡住。 他们的交易从来都是这样完成,许多年来从未有任何改变过。可是今天却注定不同,一声清越的啸音打破了妖夜山脉的沉寂,既而整个山脉都被啸音的海洋淹没。 最先的啸音似乎是人类的,而后面的啸音海洋则来自不同野兽种族。前面的更像是长久压抑的释放,而后面的则更像是欢呼以作送行。 交易的双方不约而同都作出防御姿态,因为这啸音实在是太过突兀。此前的无数次交易都没有此样状况,所以他们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半晌之后那啸音逐渐消逝了,而妖夜山脉又回复到以往的静谧。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交易的双方也默契地放弃了防御态势。 “你们有些太不小心了,被人跟到这里都不知道。”斗篷下发出的声音显得十分阴沉,令人听起来便会感到背脊上一片清凉。 “几只小蚱蜢而已,顺手解决掉就罢了。”蒙着面的家伙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所以说起话也就毫不在意。 就是因为刚才那一阵啸音,跟在后面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也被惊到发出响动,这才让交易的双方发觉。既然已经被对手发现,索性他们也不再小心藏匿。 “真是想不到呀,自诩名门正派的白虎堂,竟然也需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不如把东西摆出来,让大爱一起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见不得光。”话说得很是爽朗,但声音却实偏于稚嫩。 “还真的只是几只小蚱蜢。呵呵,看来你们知道的东西不少呀!不知道家里的大人有没有教过你们,知道得越多死得就会越快?”看到只是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蒙面人的信心就更加十足了,所以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不要被几颗老鼠屎,影响了我们交易的心情。我们继续吧?”蒙面人转头对那斗篷很轻松地说道,同时他向身后的几名蒙面人轻轻地挥了下手。 后面的那些蒙面人都是老~江湖,如何不能理解首领挥手的意图?武器瞬间掌握在手,齐齐转身扑向身后那几名不速之客。他们的交易既然是不能见光的,那这些小乞丐的命运便只能注定在这里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冤家聚首 厮杀和交易同时展开进行,如同处于同一时空的两个世界一般。蒙面人虽然身手不凡,那些小乞丐也并非庸手。厮杀一开始便进入胶着状态,呼喝与刀兵相交之声瞬间便打破长夜的沉寂。 而那蒙面人首领却不慌不忙,依旧有条不紊地跟那几个罩在斗篷下的家伙交易。挨个把箱子打开并验明货物,再把银票递过去等待清点。他的心理素质的确好得出奇,并没有因为不远处的厮杀而被打乱节奏。 “你的人也像并不给力呀,这么久了来这几只小虫子都搞不定。需不需要我们帮你们一把呀?”直到他们的交易全部圆满完成,斗篷下发出一阵很是戏谑的声音。或许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帮忙,他只是忍不住想要挤对蒙面人首领。 “我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能活下去的。他们也一定不会例外。”蒙面人首领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去管他们刚交易完成的货物,而是转身扑向身后的战场。 真的是无巧不成书。牧元刚刚兴致勃勃地冲出森林,就被蒙面人首领习惯的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在北天逆的记忆中他曾听到过这句话,便是连语气和声调都完全相同。 这人就是覆灭北天世家的凶手之一,牧元可以十分笃定地判断出是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本只想有机会再顺带着帮北天世家报仇,毕竟北天逆这具身体让自己再活了一回。可谁想到一切都来得这么快,这个家伙自己跳到了面前,这仇不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厮杀的战场中因为蒙面人首领的加入,平衡迅即被无情打破。那些小乞丐身体素质低下,战斗经验严重缺乏等等问题在此刻彰显无疑。 身手最好的小乞丐对上了蒙面人首领。之前与那些蒙面人交手,他还可以占些上风。而现在与蒙面人首领对阵,他的身手便显得很是不足了。可是他也只能咬牙坚持,因为换作别人,可能坚持不到几招便要败亡。 牧元从莫名震撼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身形一闪便进入战场直扑蒙面人首领。蒙面人首领完全没料到竟然还有人会加入战场,瞬间便被打乱进攻节奏。 而牧元的进攻已经完全展开,动作利落而又十分诡异。他先是抱住对手的右臂,身体以之为轴线旋转一周;趁对手右臂垂下之势,又弹出右腿狠踹对手右腿根部;乘对手右腿受创而身体向右倾倒之机,闪到对手左臂侧扳住向后硬折;同时再次出右膝猛踢对手左腿根部。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对手一次骨碎的声音,仿佛在奏响一曲摧毁对手的协奏曲一样,每一次骨碎的声音都如同刺在对手的心头,使之连燃起反抗的念头都会感到奢侈。所有动作完成好像仅在一瞬间,而声音落下,那蒙面人首领的身躯已经沉重地坠落尘埃。 “所有人缠住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走。”牧元喊了一声,应该是说给那些小乞丐听的。可是他并没有加入到战场,而是纵身扑向战场外看着热闹的几名罩着斗篷的家伙。 那个几罩在斗篷下的家伙见到这一幕,只是发出一声极不屑而阴冷的嗤笑。虽然这突然出现并且出手狠辣的小乞丐的确有些邪门,可是他们却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他们对自己的强大无与伦比地自信,这些凡人在他们的眼中永远都只能作为食物。 而牧元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些的蚂蚁,蚂蚁再强壮也一样扳不倒大象。所以牧元这种行为,他们认为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 而战斗的结果却很是出人意料。牧元的身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很轻松地便避开了第一个斗篷人风声呼啸着拍过来的巨大手掌,而他的右手五指弯曲,四个指节突出,带动右臂闪电般地向前击出。目的正是那个斗篷人咽喉。一声清脆的碎骨声伴随着斗篷人沉重的身躯向后飞出而响起。 那斗篷人向后飞倒的身躯砸向他身后的斗篷人,谁也不曾预料到战斗伊始便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身后的斗篷人根本无暇反应,便直接被砸得躺倒,发出一声十分沉闷的落地声和一声闷哼声。 趁着两侧的斗篷人未来得反应,牧元借身体前冲之势,右臂再次伸出,手腕直接搭住右侧斗篷人的脖子,借势身体旋到那斗篷人身后,左手拉住右手以勒住他的脖颈,再次借力将自己的身体拉回,右膝前顶向对手脊柱。 两声脆响同时发出,颈椎和脊椎同时折断,而对手的躯体也同时委顿在地。整个过程不足两息,而原本看起来强大百倍的对手已经魂断两人。 左侧的那个斗篷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时他才意识到对手并不像他们预估的那样孱弱,不是他们随手便可以碾死的那只蚂蚁,而是一只真正强大而迅猛的暴龙。原本他的骄傲和矜持,仅在瞬片便被撕碎。 他不得不拉开架势严阵以待,阴沉的目光升起一丝残忍的狠厉,并习惯性地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或许是他将要向对手发狠,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总之他低吼完后,便向牧元发起了野兽般的冲锋。 牧元这五年在妖夜森林中都在做什么?与野兽近身浴血搏斗,被野兽族群追杀,追杀野兽族群。什么样的野兽他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搏杀技巧他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现在斗篷人用出这一招,只能说他很不幸,他真的是找错人了。 牧元根本连招数都没换,就如同杀掉第二个斗篷人一样把扑过来的斗篷人杀掉。而这时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斗篷人才刚刚有力气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而牧元却已经到了,直接一脚踩下,那个家伙的咽喉便直接粉碎掉了。 四个想像中如此强大的存在,就这样被瞬间灭杀干净。这一切为视觉带来的冲击,实在太过震撼了。以致于战场上仅存的那几名蒙面人已经完全丧失斗志,直接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面上,磕头求饶。 而牧元根本懒得理会他们,他本来要的也只是那名蒙面人首领,杀掉那些斗篷人只是觉得他们可能会有威胁。 “小兄弟,你最好不要为难我们,白虎堂不是你能够招惹得起的。”蒙面人首领是老~江湖,知道这少年既然敢狠辣出手,便不会害怕他们。所以只能抬出身后的帮派,以期对方可以有所顾忌,能够放过他们的性命。 “你以为我会惧怕白虎堂吗?那我只能说你想得未免太多了。”听到蒙面人首领明显带着威胁的话语,牧元的脸上变得一片冷然。不管白虎堂是怎样的存在,这样的威胁都让他感觉到十分的不爽。 原本还不知道这家伙的来路,现在他自己先招出来了。如此意外的收获,使得牧元心中暗喜。在北天逆的记忆碎片当中,有部分关于白虎堂的内容。虽然还算得上势力庞大,但也仅仅是在镇妖城。 而牧元是个有恩必报的性格,既然他已经用了北天逆的身体,那么他就要承担起相应的因果。况且即便他不去管那因果如何,他便可以逃脱开去?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现在在别人眼中便是北天逆,他总不能跟别人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知道了这个家伙是来自白虎堂,那么白虎堂也必然是北天世家血案的元凶之一。就算白虎堂不来迁怒他,他也去跟白虎堂进行清算。迟早都要生死相搏的对手,又何必对它心存顾忌? “如果想活命,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牧元的声音更加冷厉起来。他一直盯着蒙面人首领,关注着他所有的表情变化,哪怕一丝都不会漏掉过。 见到这少年根本不顾忌白虎堂,蒙面人首领心底已经一片冷然。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今天晚上他怕是难已活得下去了。可是听到牧元后面的话语,他又燃起了希望。所以他赶紧点头,生怕错过了机会。 “白虎堂为何血洗北天世家?”看到蒙面人首领的表情状态,牧元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所以他直接将问题抛出,以保证问题的突然性。如此蒙面人首领才不会有所准备,所说的话才能更真实。 “因为北天世家得到了,你是?”蒙面人首领已经开始回答问题。可是说到北天世家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牧元青涩的面庞,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隐约间他已经猜到了北天逆的身份,可是他真的不敢也无法相信。 “你猜得很对,所以你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牧元肯定了他的猜测,以期摧毁他的心理防线。同时面庞涌现一丝阴冷和残忍,让他的心上再添些压力。 “你真是那个小崽子?这根本不可能!你到底是谁?那个小崽子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他。”北天逆的身份的确打击到他了,他的心理开始崩溃,情绪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最好说点我想听的,否则你可能马上就要死了。”看到他这样的表现,牧元决定为他添上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你想报仇吗?别做梦了。”他的确崩溃了,崩溃到开始疯狂。他用力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让北天逆彻底地绝了念头。 牧元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现在知道白虎堂是北天世家血案的元凶,而血案的原因是因为北天世家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知道了这些,就有了追查下去的线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患难盟友 蒙面人首领已经说不出什么,他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索性牧元便将他结果掉。事实上即便是他说出真相,牧元也不会留他性命,这样的人活着只能是个祸害。蒙面人首领似乎也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这样选择。 牧元回过身来的时候,那些小乞丐和剩下的蒙面人还在盯着他看。他的手段太过果决了,已经将所有人都震慑住。所有人都不认识他,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突兀地展开雷霆般的攻势,然后果断解决在场所有高手。这根本就是一个不能招惹的煞星,不惹到他还好,否则命运将会极其悲惨。 “留下他们还有什么用吗?”看着这些小乞丐,牧元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因为他感觉到一丝亲近。他们应该可以算是同路人,而此时他们的模样更是相近。 他们的年岁都基本相仿,穿着打扮更是相近。最重要的他们都在对白虎堂动手,好歹也算是共过患难。所以牧元并不排斥他们,对他们的态度也更好一些。 可是牧元的笑容真的让人觉得温和吗?恐怕只有他自己这样认为。那些小乞丐觉得的是冷厉,因为他们知道牧元在让他们下杀手。而那些蒙面人则觉得那是魔鬼的微笑,因为他们注定在这笑容下魂飞魄散。 仅在片刻间,那些蒙面人便灰飞烟灭了。如果他们有知觉的话,他们应该在后悔吧?假如他们不放下武器,或许还有逃出升天的可能。就是因为那一丝渺茫的希冀,他们便连还手的机会都错失掉了。 几个小乞丐很是默契,只有与蒙面人首领对轰的那个走向牧元,其他人则迅速地分散开来,开始打扫战场并且将他们的痕迹清理掉。明显他们很是顾忌白虎堂,应该是自忖实力还不足以公开对抗,所以做起事情来便不得不谨慎些。 “在下楚凌霄,多谢公子仗义援手,否则今晚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这小乞丐面容瘦削,但却很是俊朗。拱手成揖说不出的自然和洒脱,与他此时这身装扮实在大相径庭,使人自然生出一种错乱的感觉。 牧元猜测这小乞丐应该也是世家出身,曾经受到过正统的文化和礼仪教育。这种谈吐和气度绝不是现学现卖,那需要在那种数代积淀的族群中长久耳濡目染才行。原本牧元还以为他们只是为口吃食冒险行劫而已,现在看来其中应该还有内情。 “兄台勿需客气。白虎堂也与我有些恩怨,既然在此地遇上了,自然不会放过。至于相助到兄台等,也不过是顺手为之,兄台不需太过在意。”小乞丐对他很客气,他自然也不能距人于千里之外。况且他还想从小乞丐这时打听到一些镇妖城的情况,那就更不能放过结交的机会了。 这些小乞丐们的速度着实很快,就在牧元与楚凌霄寒喧的短短时间内,他们已将战场打扫完毕,并将所有缴获都是堆放在两人身边的空地上。然后都围在一边与牧元客客气气地见礼。 明显受过良好教育的不止楚凌霄一个,这群小乞丐的来历怕是都不简单。这让牧元很是疑惑,这些人的年龄都基本相仿,又都曾受到过良好的文化礼仪教育,这样的一群人集结到一起所图为何呢?即便他们真的想要做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以乞丐的身份掩人耳目吧?况且这些人还真的不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从他们面黄肌瘦c浑身污垢的状况判断,他们生活状况是真的很糟糕。 “只顾着感谢兄台援手大恩了,还未请教贵姓宝号,以期大恩容图后报。”楚凌霄也是当代俊杰,当然发现牧元对他们的身份有所疑惑。可是毕竟与牧元相交甚浅,所以谨慎起见再次试探牧元身份。 “楚兄客气了,这是在下失礼才是。在下北天逆。”原本他还想隐瞒起身份,调查北天世家血案也会方便一些,至少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盘问蒙面人首领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却没想到那家伙发狂,将一切都嚷了出来,所以现在再隐瞒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北天世家?”虽然之前也听到蒙面人首领嚷嚷,可是现在一经牧元亲口确认,楚凌霄还是感到莫名震惊,所以他的声音都明显提高了。 北天世家虽然不是武道世家,但是在镇妖城名气却绝不下于武道世家。因为即便在整个鸣世帝国,这样的古史世家也是独一份。他们虽然不谙武道,但是却足够博学多识,尤其对于古史野闻,更是有颇多建树。便是那些武道强盛的大家族,都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因此楚凌霄才被震惊到。如果说北天逆来自北天世家倒也不算奇怪,在他的谈吐方面颇具大家风范。可奇怪的是北天逆表现出来的武道造诣和逆天战力。北天世家不是都不谙武道的吗?可北天逆表现出来的武道修为,可不像是短短几年便能够造就的。至少他自认做不到。 “楚兄不需如此惊讶吧?如果没猜错的话,楚兄应该是来自极富盛名的武道世家楚家吧?北天世家虽然也算有些名望,可与楚家比起来,也算不得有多强盛。更何况现在北天世家已经名存实亡,说起来也只剩下我孤身一人而已。”看到楚凌霄震惊莫名的表情,北天逆着实感到有些太过夸张,所以忍不信揶揄几句。 “北天兄千万不要误会。北天世家之名,莫说是在这小小的镇妖城,便是北荒郡甚至整个鸣世帝国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盛名绝非我等镇妖城的小家族可比。即便是发生了些变故,我等也不敢有所不敬。”楚凌霄那是何等的人物,知道自己失态让北天逆有所误会,所以赶快解释。 “北天兄猜得不错,我的确来自镇妖城楚家。这几位也跟我差不多,分别来自闻家和姜家。我们这三个世家都曾与北天世家交好,先辈更是曾一同协助北天世家外出探险。所以对于北天兄来说,我们也算不得外人。”楚凌霄当然不会怀疑北天逆会对他们有什么不利,毕竟北天逆出手解决的那些人身份都不简单。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他们,那代价就有些太大了。所以他现在更急于拉近与北天逆的关系,因为这个可能的盟友战力太强大了。 “北天兄有可能不知道。当初北天世家遭逢变故,我们三家也未能幸免。就如同天降横祸,北天家族及我们三家全都毁于一旦,只有我们几个在长辈的护佑下幸免于难。离开镇妖城我们心有不甘,都是背负着血海深仇,如何能一走了之?想要报仇雪恨,也得知道仇人是谁。所以便堕身为乞,一方面可以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方便打听消息。”楚凌霄知道北天逆对他们现在这副模样有所疑惑,既然要对北天逆坦诚相对,索性一骨脑全都说了出来。 北天逆在脑海中苦苦搜寻着相关信息,不停地与楚凌霄所说的话进行对照。楚凌霄说的应该都是实情,虽然他不知道北天世家血案后另外三家也同样出事,但是三家曾与北天世家交好是实情,而且他们三家真的曾经协助北天世家外出探险过。 而三家在北天世家出事后也同时遭劫,这情况就很是不同寻常了。几起血案几乎同时发生,是因为巧合,还是其中本就存在相互关联呢?巧合的事情北天逆是不愿意相信的。一家是巧合,三家还能是巧合吗?所以一定是有所关联。 “我之所以那样震惊,并非对北天世家不敬。而是我们都知道北天世家以古史传承为重,不谙武道。可是北天兄却有如此修为,让我等真的是大跌眼镜。还请北天兄千万不要怪罪。”楚凌霄继续解释道。 “这却也怪不得楚兄。我北天一门的确醉心古史,也的确是不谙武道。这在鸣世帝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现在的情况,别说楚兄感到惊奇,便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北天逆知道自己也应该解释些什么了,否则这样萍水相逢的确很难打消彼此间的疑虑。 “我也是被逼无奈。当年家族突遭变故,我被追杀逼进妖夜森林。五年中无时不刻都在血腥杀戮,能活着走出来已经算是苍天护佑了。”北天逆解释得很是简洁,其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不可能一一赘述。 “妖夜森林?”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声惊呼。他们都是有家世的人,所以对妖夜森林的传说都是略知一二。他们都知道那是一片禁地,别说是出身北天世家的一个几岁的孩子,就算是高手如云的几大帮派,也不可能在其中生存五年。 可是北天逆竟然做到了。虽然他说得并不沉重,可是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他们虽然震惊莫名,但是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他们想起森林中那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呼啸声,之后不久便看到北天逆从里面出来。 是应该评价北天逆太过幸运,还是说北天逆太过逆天?这些真的很难得出结论。如果北天逆不够幸运,在进入妖夜森林时便遇到强大的野兽,孱弱如他怕是早就化为食物被消化干净了。如果他不是足够逆天,他如何在妖夜森林浴血拼杀五年,最后不但安然走出来,而且还练就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道修为? 不管怎么说,在场的人都被北天逆吓到了。在武道的世界人们自然崇拜强者,而像北天逆如此逆天崛起的强者,更是能够征服更多的绝世天才。武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为,还有什么比北天逆的经历更加逆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独回镇妖 楚凌霄他们可谓是对北天逆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他们也更加确定自己所经历的磨难远远不够,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同北天逆的差距如此之大。所以他们决定效仿北天逆,去妖夜森林中历练。五年前的北天逆都能行,他们自信自己也肯定能行。如果真的死在里面,那也是命该如此。 北天逆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解他们,妖夜森林的确很是危险。可是楚凌霄他们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任凭北天逆如何磨破嘴皮,他们的决心都绝不更改。 不过说起来也能理解。大家同样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北天逆已经闯荡了五年妖夜禁地,生生修练出如此高超的武道修为。而他们本就出身武道世家,从小便受到专业的指导和严格训练,可是如今还是需要北天逆来救助。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击他们的自尊心的吗? 其实牧元更想告诉他一句俗话,那就是人比人得活着,货比货得留着。这世间总有人会强过他们,比不过就盲目地去玩命,那有多少条命也不够他们玩的。妖夜森林他是闯过来了,可是他有两世的经历,楚凌霄他们这些人可没有。就这样冒然闯进去,惹得那些兽群炸了窝,他们怕是将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可是这话他能说吗?慢说这话他没法说,他能告诉他们自己有两世经历吗?他能说自己曾经受过二十来年的各种科学学科的教育吗?说了也得有人相信才行。就算不考虑这些不能放在明面的原因,他就是说了就能阻止楚凌霄他们吗?那无异于是在呛火,让他们觉得牧元在小觑他们,那他们可能态度就更坚决。 现在牧元有些后悔告诉他们实情了,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者从来没遇到过北天逆,他们也许根本不会如此决绝。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想让它发生,它却偏偏无可避免;有些事情你一心想让它发生,却让是总是无处着力。 楚凌霄他们进入妖夜森林之前,将所有缴获都交给了北天逆。便是随身携带的武器也打算留下来。他们也要徒手闯妖夜森林,那样才可能得到充分历练。北天逆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要仿效就要仿效得彻底。 牧元只能接受下来,因为这些东西在妖夜森林的确是用不到。只是武器能够有用,他们还决定不带。那几个箱子倒是引起了牧元的注意,可是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所以只能请教楚凌霄。楚凌霄是知道的,说出那东西名字的时候还在咬牙切齿。 那东西叫迦楼升仙粉,来源和成分不详,加一点在食物和酒水中,食之可以让人飘飘欲仙。久食使人成瘾,身体素质日趋羸弱,而且极难戒除。这是害人的东西,让牧元想起很像前世所知的毒品。 楚凌霄建议将之销毁,牧元却觉得应该留下来。万物有害必有利,只看人怎样去使用。现在留下来,将来有一天可能会用得到也说不定。于是他们决定将这几箱迦楼升仙粉和那些武器就地掩埋,完成后楚凌霄等人则向妖夜森林挺进。 夜再次陷入沉寂,显得过往的喧嚣都有些缥缈。看着面前那一小堆银票和金银等物,牧元觉得应该找个口袋盛装起来,因为他身上那些零碎的布角实在难以担此重任。于是他将地上的尸体又重新翻了一遍,希望可以有所得以解此燃眉之急。 那些黑衣人身上没找到合适的东西,而那些夜行衣太过显眼,也不大适合自己。所以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那几个斗篷人身上。他原本也很想看看斗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因为同他们动手的时候便感觉他们的气息有些不同。 他掀开其中一个的斗篷,一张怪异的脸孔呈现在他的眼前。在闪烁的火把光线下,那脸孔显得青绿瘆人,轮廓线条十分清晰而且突出。眼睛很大,口中有獠牙。最怪异的是头上长着两根尖角,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恐怖。这根本就是个怪物嘛!怪不得要用斗篷将面孔遮起来。 牧元找不到自己有关于这种怪物的记忆,如果非要找出个差不多的话,那就是跟前世西方神话中的魔鬼相似。他还真的想不到,自己再活一世,竟然能见到这玩意。不过好像没有西方神话中说得那样可怕,自己只用了那么短的时间便干掉了四个,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于是他也不再关注这些了,而是专注地去翻找,看有什么东西适自己装东西。这些斗篷肯定不行,上面都绣着统一的标志。如果自己穿着这个,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衣服好像也不行,同样有着统一的标志。看来这些家伙都是来自同样的势力或是家族。 要说还真的是功夫不负苦心人,把这些斗篷人翻了个底掉之后他还真的有收获。那是一个刺绣很是精美的钱袋,袋口有绳子可以收紧,然后可以系在腰带上。牧元还真没见过如此精美的钱袋,虽然看起来与他的装束太过迥异,好在能解决他目前的难题。 收起那些散碎的金银和银票,将钱袋在腰带上系好,牧元便开始向镇妖城进发。他必须要在天亮前进城,这样才不会显得太过突兀。进城的事情他到是不愁,白虎堂和楚凌霄他们能出来,就必然有能进去的地方。 经过数千年的积淀,镇妖城已经十分繁荣。到处楼阁鳞次栉比,各种商家星罗棋布。街道都以石条铺就,打磨得甚是平整光洁。如果有人说这里是存在了数万年的古城,怕是也会有大把人愿意相信。 红日初升,城里的大街小巷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各种买卖铺户总是最勤劳的,早就将店门打开,将门前都清理得点尘不染,等着顾客盈门了。而城里的居民也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在相应的时间走出家门,在街上闲逛起来。商家与居民衔接的非常之好,当商家一切准备妥当,街上的人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而牧元就混在这些早起闲逛的人群中。他要尽量显得不那么醒目,避免更多的人记住他。他的性格本就不擅张扬,更何况他还要在这镇妖城中调查北天血案,被太多人记住绝对是麻烦多多。 一个小乞丐混在早起的人群当中,的确可以让人们视若无睹。尤其此时正是早点时间,也正是乞丐行乞的好时机。可是牧元却注定要惹人瞩目一回,因为他实在不懂得应该如何行乞,不管是牧元,还是北天逆,两世的记忆之中都未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可是他的肚子是真的饿了,胸腹间战鼓已经几经擂响。而街面上不时飘来诱人的早点香气,也在拼命地撼动他原本坚强的意志。按说牧元并非没有经历过苦难,就是在妖夜森林中度过的那五年,其中忍饥挨饿的时候也是大把存在,现在肚子叫几声,他便不能忍了吗? 答案很是肯定,不能。因为他现在有钱了,他已经没必要再去委屈自己的肚子。在妖夜森林里他忍饥受寒,是因为他没有不去忍受饥受寒的办法。而现在别说吃饱穿暖,就是极尽豪奢他也不是做不到。所以很多的时候,不是还能不能坚持住,而是需不需要去坚持。 所以他先是走进了一家衣饰店。他现在的确迫切需要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可是自己这衣不蔽体且又脏兮兮的模样,怕是没进到早点店门,便要被人家给驱赶出来。一旦人家嚷嚷起来,自己可就惹人注目了。便是店主和伙计见钱眼开,也不可能让这副模样的他坐在那吃早点,因为还要照顾到别的客人,他现在的样子的确有些令人倒胃口。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买两套衣服打扮一下,至少他也要成为泯然于众人的那一个才好。 这间衣饰店算是很小的了,至少在这镇妖城中算是极不显眼的一间。店里避挂罗列着不少的衣服,面料和式样也都很是普通。但是满足牧元现在的需求却也应该是足够了。所以牧元选择这家店,这样便于他低调地改头换面。 可是他这次真的推算了,他还没能走进这家衣饰店,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要饭的,你应该去那些卖吃食的地方,不应该到我这里来。你不是饿得有些晕了,看不清是什么地方了吧?”是这衣饰店的老板,一脸愠怒之色,口中却是极尽调侃。 他的确是有些气不顺的。他是个勤劳的人,尽管也知道他这样的店得稍晚些才会有客人上门,可是他还是早早地打开门,把店里店外都打扫一遍,等着顾客盈门。可是看着那些早点铺生意红火,里里外外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他就有些起急。好不容易有人上门,竟然还是个乞丐,你说这不是在给他拱火吗? “我是想去旁边吃早点的,可是怕您没钱吃早点饿着,所以过来先照顾照顾你。给我找两套还过得去的衣服,我得赶紧换上。”本来牧元就不想太过惹眼,可是实在气不过这店老板的尖酸刻薄,所以也就回敬了他两句。 说着话便将一块较大的银子扔了过去。他实在不想这老板再嚷嚷些什么了,所以干脆用银子堵他嘴。生意人都是见钱眼开,总不能把能赚进来的大块银子往外挤对吧?之所以扔大块的银子,是因为牧元根本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多高。牧元是肯定没用过银子,而北天逆更是少爷一枚,压根就没自己出来买过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酒楼风波 对于商人来说,银子的杀伤力毋庸置疑。看到那么大一块银子,那老板先是眼睛放光,然后马上面容堆笑,态度也变得恭谨异常。这转变的速度便是川剧里的变脸也只能自认有所不及,牧元心底一阵腹诽。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板,像他这种规模的小店,也只是售卖一些普通货色。平素里也只是平民百姓才会来转转,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客根本不会光顾。顾客群体便决定了他的经营利润,这么大块的银两,他还真的不多见。 而且他还敏锐地发现,牧元的出手看起来十分随意,似乎根本不把这些银两放在眼中。他判断这是个富家公子,现在有可能是发生了点变故,或是刻意装扮逃脱家族保护,或是在出游途中遭遇劫匪,所以才会是如今这副凄惨模样。这样的人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于是他便显得更加殷勤起来了。 可是他这一殷勤不打紧,却是招来许多看热闹的目光。这一幕看在别人眼中的确很是奇怪,一个堂堂的店老板,却对一个小乞丐如此殷勤。是这老板的服务态度太好,还是这小乞丐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呢?人本身就很很奇怪,很多热闹其实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他就是喜欢看。而且围的人越多,他就越爱凑到近前看个清楚。 这情况的确出乎了牧元的预料这外,他扔出银子本是想让那老板少说些话。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殷勤,招惹来这么多关注。他现在后悔拿出大块的银子了,如果拿小一点的出来,结果可能会好得多。他现在明白些了,虽然自己经历两世人生,可是这经验却有些少得可怜。 “老板,借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那银子就不用找了。”事已至此,牧元也不愿多作纠结。迅速选了两身合适的衣服,便让老板带着他去了店面的后院。 老板听了更是喜笑颜开,连眼睛都挤成了月牙,眯得快看不到缝了。他马上将牧元带到后院,安排一应事宜。在这洗个澡算什么事情?那不过就是费点水的问题,况且水又不值什么钱。那可是一大块银子呀,衣服的花销还不足两成,余下的够自己赚半个月了,而现在他只需要浪费点水而已。 牧元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早已散去。老板赶紧迎上来一通夸赞牧元长相气度,同时还不忘转弯抹角地夸赞一番自己的货品,什么人靠衣裳马靠鞍呀之类。北天逆本就是世家少爷,长相气度本就差不到哪里。可若说是被这衣裳衬出来的,这就有点言过其实了。 “下次多进点好衣服,没准还能把我打扮成凤子龙孙也说不定。”牧元可不吃他那一套,当然听得出夸他就是为转弯抹角夸这衣服,索性一句把老板揶揄回去。 那老板当然知道牧元话中的意思,顿时满脸讪讪之色。而牧元也不再管他,直接出门扬长而去。他才不会真的跟这些生意人去计较那么多呢,生意人都是江湖口,愿意听就听一乐,不愿听也没必要太过搭理。 现在牧元打算去过一过人的生活,找个饭馆好好地大吃上一顿。五年前他在方便面的海洋中遨游,这五年中他回到了茹毛饮血的时代。今天他要好好品味一下人的食物。 醉心楼是北城最繁华的酒楼,楼高四层,楼体及门窗甚至地板皆以紫檀造就,古朴大气却又不失奢华。而檐角窗棱所用雕工更显精细,龙欲腾云,凤欲飞天,鸟可闻啼,鱼可戏波。如此之精美雕工,定然也是出于名家大师之手笔。 紫檀之名贵牧元前世还是略有耳闻的,那些富商豪贾或是名门显贵家中如果有两件紫檀家具,便有了在别人面前夸耀的资本。如果是那家具再略微有些年头,那便更是要价值连城。而在这里他却可以看到这样整整一座楼,所受到的震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连如此珍贵的木材都可以如此挥霍,那这醉心楼的老板得土豪到何种程度?又得嚣张到什么地步?便是白虎堂也不敢如此招摇吧?牧元简直都要恨得牙根直痒痒,前世自己辛苦努力工作,却要活得那样土鳖,而这里随便出个土豪,都可以如此穷奢极欲。 好在自己现在也算是有了点钱,前世没见过的,这次一定要好好见识一番。念及此牧元大步便往里走,却没想到被里面出来个小伙计给拦住了。 “公子里面,那个,不好意思。本店现在还没开始营业,请您还是到别家看看吧!”小伙计本来表现得还很热情,可是看清牧元的穿着打扮后,便如同直接换了一副嘴脸。 这些酒楼的店伙都是老于世故之人,这牧元再不通世故也不可能一无所知。可是这家伙这脸也变得太快了,而且从恭敬到不屑切换得如此流畅,连半分涩滞都没有。这未免也太过赤~裸~裸了吧? “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既然看出那店伙瞧不起自己,那自己也不介意直接让他打脸。前世曾有一句很深刻的格言:脸是别人给的,也是自己凑上去丢的。现在小店伙的脸已经凑上来了,牧元又怎能让他安然地收回去?再嚣张你也就是个店伙,你以为你是王思聪吗? “这位公子,穷人自有穷人的去处,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如果想在这里找麻烦,你还真是找错了地方。”听到牧元直接骂人,小店伙的脸色也是不好看了。他也知道这里的规矩,伙计如果言语粗鄙,那是要受到严厉的惩罚的。所以尽管不敢与牧元开始直接对骂,但是话语却更加不善起来。 “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地方我不能去,到这里我还真没觉得走错地方。我只有一点想不明白,这酒楼看起来也算是个去处,却不知为何偏偏要用只狗来看门?”牧元一边哂笑着一边直接往里就闯,他可不介意将事情闹大。即便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难堪的也不会是自己。讲钱他现在可不缺,讲武力他更是对自己有信心。 “给脸不要!”小店伙开始压不住火气了,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句句都在骂自己是狗。就算自己真的是狗,也不是这一介穷酸能够骂得的。看到牧元竟然无视他的存在,直接往里就闯。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目光瞬间变得异常的狠厉,便直接对牧元出手了。 小店伙应该也是练过功夫的,身手很是敏捷。他一闪身右手便搭住了牧元左肩,心中盘算着要将牧元身体扳转过来后,再拉住牧元右手,用一个过体背摔,将其扔出店门。让他仰面朝天地摔在街面上,这样才能让他更加丢脸。 可是他错误地估计了牧元。他快,牧元比他更快。他的指尖刚搭到牧元肩膀,便被一只臂膀格挡开。然后自己的双肩被扣紧,一只膝盖更是紧随其后。再然后他就感觉胸口碎裂般地疼痛,最后更是如腾云驾雾一般,从门口飞到了大街上,摔得四脚朝天。而在他飞在空中的这段时间,他则在不停地吐着鲜血。 这过程说起来较慢,可是牧元完成这一切也只是一息的时间而已。便是那小店伙也没搞明白情况,便直接在面对围观的人群了。这事情的发展和结局为何与他所料想的偏差如此之大?怎么就是自己飞到街上,而不是牧元?小店伙此时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醉心楼低调得太久了,随便什么人都敢来这里舞刀弄枪了。”一个黑面膛的魁传大汉从里面出来,正好看到小店伙被撞飞出去的一幕。可是他却只是好像在自嘲一般说了句话,便一步一步向牧元逼近前来。 看打扮他应该是这里老板,牧元断定这大汉应该是个难缠的主。如果看到店伙出事便怒不可扼,直接愤然出手,那说明他是个性格莽撞的人。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则更容易被自己发现破绽。而这个家伙不仅没有发怒,还有时间自嘲自讽,那便说明共性格冷酷。这么一步步进逼,是在对牧元作出评估,更是在寻找牧元的破绽。如果让他寻到时机,他便会直接发出雷霆一击。这样的对手十分可怕。 “我还真没看出低调来,连一个小小的店伙都敢对客人动手动脚。真不知道你们醉心阁嚣张的时候,又将是一翻什么样的景象呢?”牧元说这番话可不是为了跟人讲道理。他的眼睛一直盯在那老板身上,只要发现任何破绽,他也准备好好给这家伙一个教训。 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见一叶而知深秋。看到这老板和店伙的做派,便知道这醉心楼和其背后的势力定非什么良善之辈。这样的货色,牧元即便下些狠手,他也不会生出丝毫愧疚之心。 “这位小兄弟话说得没错,这醉心阁还真的就是狗眼看人低。在这镇妖城中,什么时候轮到醉心楼这么嚣张了?”大战一触即发,却从二楼传来一阵戏谑之声。三个二十左右岁的青年正靠在二楼廊道的木栏上,笑眯眯地俯瞰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他们都是一副书生打扮,而容也极是清秀俊朗。各自拿在手中的折扇,似有心似无意地轻轻摇动,完全一派看热闹的模样。他们的笑容极是戏谑而且轻浮,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嚣张纨绔,根本没把那老板和醉心楼放在眼里。 “青兄向来不关心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自然不知道这醉心楼是白虎堂的产业。有了白虎堂这个大招牌,可不是什么鸡鸣狗盗的杂碎都敢嚣张嘛。”原本那青年只是有些夹枪带棒,而他身边的青年则更是口无遮拦。好像这醉心楼甚至白虎堂本就是些阿猫阿狗,只能任他们随意揉捏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流氓作风 “青兄玄兄千万别这么说得这么难听。白虎堂是有那么点龌龊不堪,可好歹也是镇妖城四大帮派之一。两位可不能不知避讳总是这样提起,要不人家还以为你们在给他脸呢。就算你们真要给,那他们也得接得住呀。”第三名青年也笑着过来跟两人凑起了热闹。三人一唱一和地完全不给白虎堂丝毫面子,听得醉心楼老板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而牧元倒是好像听出点什么来,索性靠在旁边的柜台上看起了热闹。他猜测那三个青年应该是来自城里其他三大帮派的公子少爷,这么早就齐齐来到醉心楼,怕是就是来给白虎堂找不痛快的。正好赶上牧元在这里发彪,便有心要借题发挥。 “三位少爷说话最好还是知些轻重,同为镇妖城四大帮派,我白虎堂可不惧你们。跑到这里来无事生非,你们是要挑起四大帮派血战吗?”被告三人如此羞辱,那老板已经出离了愤怒。可是以他的地位,他还真不敢把这三位怎么样,只能出言恫吓。 “我就说是吧!人家还真当咱们给他脸了。”那最后说话的青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如果不是前面听到他说的那些话,牧元都相信他是真的这样觉得。可现在看起来,却有那么点阴谋的味道。 “还是朱兄言之有理。现在白虎堂连只狗都敢在咱们面前乱吠,根本不拿咱们三大帮派当回事呀。我现在还真的想试试,把这乱吠的狗给打死,看看白虎堂会不会因为一只狗而跟咱们开战。”那青姓青年面色阴沉了下来,对最后说话的青年一脸肃然地说道。原本以为他只是恐吓一番而已,因为他始终都没看那酒楼老板一眼。可是他说完还真的就开始向楼下走,其他两个青年很是自然地随在其后。 “有种你们别走,我去请我家少爷跟们理论。”看到三位青年要对他动手,那店老板是真的慌了。喊了一句便夺门而逃。 这三块料他太熟悉了,全都是无法无天的主。真要把他给打死了,那也不过就是臭块地。指着白虎堂为他复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他失手将这几位伤着,估计三大帮派还真的会直接找白虎堂报复。那时他就是那个被放弃的小棋子,估计连骨灰都剩不下什么。 所以他果断逃走。回去他还可以找少爷挑拨,没准少爷会帮他撑腰拔疮。他也想过直接找堂主,可是堂主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三大原派开战吗?结果显然不会。在老辈眼里,小孩子的事就得小孩去解决,因为小孩子搞再大的事情,都能归结到胡闹上边。所以事情也就无关大局了。 “不愧是白虎堂的狗,跑得还真是挺快。不过也好,一会可能就会把白眼狼给招来,咱们兄弟几个也能好好跟他了结一些恩怨。”看着酒楼老板夺门而逃的狼狈样子,那玄姓青年忍不住嗤笑出声。不过这好像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所以笑得还有些很是得意。 “这位小兄弟好像还没吃早饭,别让那乱吠的狗搅了兴致,不知可否赏脸一起上去喝几杯呢?”青姓青年却将目光看向牧元。看到牧元到现在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下也很颇为欣赏。他可是看到牧元的身手了,虽然打的只是一个店伙,可是那份果决和狠辣,确是给他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所以他邀请牧元上去喝几杯,想要交个朋友。 “就我这一身破衣烂衫的,连狗都觉着寒酸。几位就不怕堕了各们的身份?”牧元很是玩味地看着三个青年。他对这几个家伙很感兴趣,嚣张纨绔的确不假,可是好像也分是对谁。 “小兄弟自己也说了,那是狗的思维。咱们当人的,就不必理会狗的想法了。”青姓青年完全不以为意,但还是忍不住调侃几句。 “还是别说那么多了,一起上去喝几杯吧。没准一会回来一群狗,酒足饭饱了打起来才过瘾。”朱姓青年也跟着出来帮腔,俨然他们已经将白虎堂定义成狗了。 “你们还真是够嚣张,不过我喜欢。”牧元也不再继续繃着了,欣然接受邀请,随着三人一起往二楼行去。他是真的很欣赏这三个家伙,也想跟他们交朋友。嚣张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主要看是要对谁嚣张。 酒席很是丰盛,而这醉心楼的手艺也的确出众。牧元也不客气,一边与几人推杯换盏,一边在飞速风卷残云。吃相固然有些难看,可在三人眼中却也说不出的豪爽。 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互通姓名。果然不出所料,这三个青年分别是青龙堂少主青无名,朱雀堂少主朱晖,玄武堂少主玄敬道。这三个与白虎堂少主白颜朗合称镇妖四少。他们三人倒是交情莫逆,但与白颜朗却形同水火。时不时地他们就要给白颜朗找点麻烦,今天他们也是刻意为之。 而他们听到牧元说自己叫北天逆,那模样跟楚凌霄当初基本没啥不同,被震惊得一塌糊涂。但是他们也更加确信,面前的一定是个天才,而且是有着大气运的天才。 几人越聊越投契,越聊越觉着相见恨晚,就差斩鸡头c烧黄纸,来个桃园结义了。毕竟几人都是纵情肆意的所纪,又恰巧都跟白虎堂有着过节,所以共同话题也就很多。 这三位少爷也没把牧元当外人,讲述了很多这几年白虎堂的所作所为。按照他们所说,白虎堂如今在镇妖城已经算得是天怒人怨了。可是势力却也是真的庞大,如果不是他们三大帮派守望相助,可能现在镇妖城就要白虎堂一家独大。他们的父辈做事自然都谨慎,不希望四帮之间产生嫌隙,毕竟有共同的使命。可是这小哥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没事就来给白虎堂找点麻烦。 听他们提到四大帮派有共同使命,牧元倒是颇感觉到意外。按说他对这镇妖城的历史也算是了解的,从数千年前的镇妖之战,这座城才逐渐建立起来,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隐秘之处。虽说四大帮派那时便已初具规模,但好像也是渐渐才壮大起来的。现在听起来,好像四大帮派的建立并非是江湖人抱团取暖那么简单,而是担负着使命而来。这就太过奇怪了,这偏远荒鄙的镇妖城能有什么值得担当的使命呢? 看到牧元兴致盎然的模样,这三位少爷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多了。牧元越是越是索求追问,这三位越是讳莫如深。牧元也觉出这三位并不是刻意对他隐瞒,而是他们的使命不为世人所知,定然有不能为世人所知的原因,所以牧元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这三位倒是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与牧元交了朋友就因此事而有所隐瞒,让他们都感到自己有些不够坦诚。实在是这事情关系太过重大,家族中的长辈曾严令不得向外泄漏,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正当三人感到羞赧之时,门外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却给他们解了围。三人的羞赧之色顿时一扫而空,而是相顾之后都看着牧元露出得意的笑容。就知道白颜朗那家伙得上当,他怎么可能让人家欺负到家门口还能忍得下去? 四人都默契地并未起身严阵以待,而是表现得更加嚣张跋扈。他们各自都把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下颌高高扬起,嘴角一侧微微翘起,脸上写满了不屑。 门外来的那些人还真的是懂得配合,直接一脚就狠狠地将门踹开,使得那门板撞在墙壁上震耳的响亮。这样的机会牧元更加不会放过,抓起一只瓷碗便向带头进来的人头上砸了过去。 “你们醉心楼还能有点规矩不能了?老子好好一顿饭,让你们给搅得乱七八糟,你们还想要钱不想了?”明明是故意要砸人,却偏偏好像砸得有天大的理似的。这事牧元最是擅长了,便是那三位少爷有点憋不住想笑,心道这家伙有点太腹黑了。 那瓷碗破碎的响声如期而至,显得异常地响亮和刺耳。那闯进来的人直接便被砸懵,原本杀气腾腾的气势也瞬间被压制得全然不在了。这让人感到很是难受,就好像正在兴奋的巅峰,却被人突然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瞬间便什么兴致都被硬性打断,那真的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啊,给我往死里打。”半晌之后那领头的人才醒悟自己吃了大亏,连头都被砸得鲜血淋淋。直接带着身后的人群发狂般地吼叫着,便要往前冲。 而那砸在他头上的瓷碗却只是个开始,连同那三大帮派的少爷们也都心领神会,双手飞快地抓起桌上的杯盘碗碟便砸出去。于是房间中顿时纷乱如云,到处瓷片纵横。这房间虽然也不算小,可是给他们躲闪的地方却并不算宽敞,白虎堂的人纷纷中招。虽然伤势都不算重,却是显得异常狼狈。 这架打得可真是窝囊,进门连句场面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人搞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牧元和三大阔少,却感到极是痛快和过瘾。这根本就不是江湖豪侠解决恩怨的风范,而更像街头小流氓打群架。至于现在是什么风范气度并不重要,只要能将白颜朗搞得鸡毛鸭血他们也就爽了。 这一刻三位少爷对牧元更是心生敬佩,看他也是觉得愈合心意。这古史世家子弟就是比武道世家子弟有才,连这么猥琐的办法都能想得到。最了不得的是还运用得如此娴熟和不着痕迹,这可真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呀。关键是可以让白颜朗丢了大面子,而自己一方则根本是兵不血刃。 而更深一层他们还没有想到,如果白虎堂因此事找三大帮派的麻烦,牧元先前喊的那句话便是至关重要了。这不是三位少爷向白虎堂寻衅,而是因为醉心楼的伙计没有规矩,被三位少爷教训。被教训几个下人,白虎堂便兴师动众,于情于理怎么都说不过去,而白虎堂更加丢不起这脸,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狂暴狙击 几人砸得兴起,连桌椅也都或拎或抬地扔了出去。此时的房间中已经一片狼籍,白虎帮众人或躺或卧,身上无不都是饭菜汤水。更有几个被砸破了头,血流得一脸都是,好一些的也都鼻青脸肿,躲在角落里龇牙咧嘴。 “好好的一顿饭,让这一群不长眼的伙计给搅和了,我还没吃饱呢。”牧元看砸得差不多了,就摆出一副很是委屈的表情咕哝了起来,好像真的被伙计给搅了兴致一般。他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而已,他又不能把这些人真的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他发难的好时机。 他还特意提了一句“伙计”,生怕那哥仨不明白他的意思似的。他就是要当白颜朗没来过,而现在白颜朗的模样也的确看不出来是个少爷。他比那些伙计还要狼狈一些,头破血流尚且不说,便是连站也站不起来了,躺在地上如一滩烂泥一般,这当然是几人着重照顾的结果。 “小兄弟说得有道理,这醉心楼实在不咋的。我请你去我家的逍遥居,那的酒菜比这强,也不会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青无名马上便心领神会,很是配合地说道。 北天世家的血案虽然并未有明确结果,但肯定与白虎堂有关,这他是知道的。所以说话时他并没有称牧元为北天兄,避免给牧元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人也不多作停留,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好了,现在是应该离开,然后找地方去庆祝一下的时候了。以四人的身手,想离开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更何况躺倒一地的这些人,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能力去拦阻他们呢? 逍遥居最高层的雅间中,三大少爷此时正陪着牧元推杯换盏,酒兴正醋。这三大少爷今天是太高兴了,把白颜朗整得那么惨不说,还结识了这么对心意的朋友。尤其是牧元急中生智用出那么腹黑的招术,更是让他们爽得不行。 而牧元此时也正在暗中惊叹,这逍遥居装潢得更是金碧辉煌,比之醉心楼也不遑多让,看来这四大帮派的确是底蕴深厚得很。而想想之前听到的四大帮派的使命,他则是变得更加感兴趣起来。那必定是年代久远的隐秘,只是三少不愿提起,他也就不便再去追问,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从他处详细了解才行了。 正在这时,一个伙计打扮的少年进来,在青无名耳边低语了几句。而青无名则是笑得前仰后合,而后又低声吩咐那伙计一大堆话,才挥手让那伙计退了下去。 “那白眼狼真的是被气疯了,带了一大帮人,还抬着几大桶剩饭剩菜,想来找回场子。”青无名一边说一边笑得都快岔气了,而在座的另外三人听了,也都跟着一起捧腹大笑起来。 “我已经吩咐了人,准备了更多的剩菜剩饭,还在茅厕里捞了一些东西,在半路埋伏狙击,再请他们吃一顿丰盛的大餐。”双手按着腹部,强忍着那仿若抽筋的疼痛,青无名继续讲着他的安排。而他的面色都被忍得有些发紫了,可还是在不停地笑。 现在酒席是完全没法吃了,几人笑得口水飞溅,搞得杯盘里也到处都是。不过酒席要不要接着吃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实在太开心了。四人原本都是文明的人,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畅快。肚子抻得再难受,他们也觉得是值得的。 三少完全没意识到,跟牧元认识之后,他们好像掉进了腹黑的黑洞,完全无法自拔了。原本他们找白颜朗的麻烦,都是明里来明里去,结果也是互有胜负,双方都没有明显优势。反正又不能真的将白颜朗给打死,索性把得搞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这下,这真是要多解气便有多解气。所以他们更加喜欢现在的这种方式。 而结局也完全在意料之中。白虎堂的队伍刚进入青龙堂的地盘不久,便遭到了迎头痛击。最可恨的是他们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扑天盖地的残羹剩饭和屎尿粪便从四面八方兜头浇下。而那是一条不算宽敞的巷道,连躲避起来都十分困难。 作为江湖中人,哪怕是箭矢暗器,他们也敢直冲过去。可现在浇下的这些东西,他们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仅是闻着就已经让他们忍不住作呕,更何况还要让他们用身体去承受一切。而这攻击根本就是无差别的覆盖轰炸,别说是躲避不开,连头脸他们都无法全部护住。 于是巷道中可想而知,那情形真的是惨不忍睹。一群人简直比掉进了粪坑还要凄惨,浑身上下都被残羹剩饭和屎尿浇了个透彻,甚至还有不少沿着衣领和袖口流进衣内。他们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还击,只待攻势稍有松懈,便都争先恐后地转身夺路而逃。 事后有人雇佣了几个乞丐,将这整条巷道清理冲刷了两天,才算回复了原来的模样。而这也让那几个乞丐实实在在赚了一笔,足够他们回去过些安生日子了。所以乞丐们都感恩戴德,一直在求着雇佣他们的人,以后再有这样的活计,千万不要忘了他们。 得到小伙计的回报,四人更是笑得浑身抽筋,连椅子都已经坐不住了。索性让伙计将桌上的酒菜撤去,换上些清淡的茶水。反正酒宴是无法继续了,因为这事情别说是看,便是听起来都那么恶心,那么让人反胃。真不知道白颜朗回去之后会怎样,没准会直接疯掉也说不定。 于此同时,这场史无前例的狙击,在镇妖城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被疯传和发酵。主角必然是白颜朗,而始作俑者却被传说成不明势力。因为整场狙击都没有人看到是谁在出手,而雇佣乞丐的也是无人认识的小人物。虽然事情发生在青龙堂的地面上,却也没人敢说是青龙堂的人做的。 而这事情传到三大帮派长辈那里,则是那些都快成精的老家伙们也都笑得东倒西歪,完全没有了本来的形象。事后他们还交口称赞三个小兔崽子有出息,至少比他们的父辈要强的多得多。同进安排人手对三少进行保护,以免白虎堂狗急跳墙,玩什么阴谋诡计。 此间事情至此已告一段落,牧元也不想多作停留。三少倒是盛情邀请牧元去他们家中坐客,可是牧元却觉得那样会有诸多不便。最终他在青龙堂所在的东城选了一家客栈,三少认为这样会比较安全,而他们几人找牧元喝酒也会方便上很多。 更筒的声音响过三声,牧元便从客栈房间的后窗跃出,在房脊之上鹿伏鹤行,几次闪动便消失于夜幕之中。他现在要开始自己的计划,把北天血案的真相查清。这是他在重生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目标,也是目前仅有的目标。既是偿还欠北天逆的债,也顺道实现一下少时仗剑江湖的梦想。 自从昨日接货的人手莫明失踪之后,白虎堂派出几队人搜寻无果之后,堂口的守卫便直接增加了一倍。不管是白虎堂主还是那些主事的长老,都敏锐地感觉到味道不对。白虎堂屹立于镇妖城何止数千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们搞这样的动作。而现在有人对他们出手了,他们竟然连对手是谁都搞不清楚。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如果是其他三大帮派,他们并不畏惧。即便是三大帮派联合在一起,他们也会坦然处之。因为三大帮派是摆在明里的势力,究竟有多少力量,还是可以进行预估。只要知道对方的策略,便有相应的应对手段。 可是现在他们的心放不下来,终日的提心掉胆。现在的对手如同会隐身一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势力,更不知道它有多高战力。这一切就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锋利铡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所以他们此时开始焦躁c不安c易怒。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而白颜朗闹得满城风雨的惨败,则很不幸地成为了这次发泄的导火索。几大执事长老共同参核,白颜朗恣意妄为惹事生非,致使白虎堂声名受辱。 而白虎堂主也是狠狠责罚了儿子,不是因为白颜朗惹事生非,而是因为惹了事非之后,不但打不赢,还败得如此凄惨和狼狈。这让他很难接受。不是应该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吗?怎么现实与理想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呢? 牧元杀掉墙外的几个守卫,用他们的血在墙上写下“血债血还”四个大字之后,便小心地伏在屋顶上,看着这群老家伙处置白颜朗。瞧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得意。只要让敌人不爽的事情,他就觉得很开心。 这时一个守卫跑进来报告,说几名守卫被杀,外墙上还留下了血字。白虎堂主和几名执事长老都大惊失色。敌人竟然能在无声无息间灭杀守卫,还猖狂地留下血书,这让他们感到莫名的紧张和恐惧。所以他们也顾不得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白颜朗,都快步奔出院子去察看情况。 而这也正是牧元想要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纵身从屋顶跃下,落到白颜朗身前。未待白颜朗抬头看清自己,便一掌切在其后颈上。力道并不算重,不至于使其丧命,但却足够他昏睡上几个时辰了。 待几个老家伙从外面回来,牧元早就带着白颜朗鸿飞冥冥了。众人也并未在意,估计这少主是怕继续被责罚,早就躲到房间中,不想被他们寻到。他们也不再去追究,毕竟现在小孩子惹那点事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他们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操心。 直到第二天正午,他们才发现少主失踪。这可是让白虎帮发生了大地震,谴出所有人到城中搜索,尽可能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白虎堂主虽然恨儿子不给他争气,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紧张是绝不可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残忍刑讯 镇妖城外的一片废墟在夜色下显得无比凄凉,牧元是根据北天逆的记忆找到这里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北天逆,至少不完全是北天逆,可是当他踏上这废墟的时候,心中仍旧不免泛起一阵悲伤与绞痛。这里曾是北天的家,是他所有幸福记忆的根本。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他那一份执念和回忆。 “你到底是谁?”被夜风一吹,白颜朗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四下里粉碎的瓦砾,焦黑的断壁残垣,还有被烧得光秃秃的树干,他不禁感到一阵寒间侵袭,脖子后嗖嗖地冒着凉风。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继而心中升起无尽的恐惧。 而他也终于认出提着他的人是谁,那是在醉心楼跟三少在一起的少年。他确认这少年跟他没有太大的仇恨,唯一的恩怨就是在醉心楼被轻视。这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应该不至于如此报复。 为三少出头就更加不可能。据他所知这少年与三少也是今天初识,交情还远不到让他冒这么大风险的地步。那这少年到底是谁?竟然抓他来到这样一片废墟? “仇人。”牧元的回答很是简洁,简洁到让白颜朗感到心惊肉跳。 牧元并与他多说废话,掀开废墟中的一块石板,便提着白颜朗拾级而下。那是一条密道,北天世家发生血案时,北天逆便是从这里离开的。那次虽然是他第一次使用这密道,但是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 牧元将白颜朗四肢全部脱臼,直接摔在地上,使得白颜朗不禁痛哼出声。密道的墙壁上插着不少火烛,牧元点燃了两支,将密道中照得通亮。看着牧元冷静地做着这一切,白颜朗心底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这是一种对于命运的无力感,自己的一切都不由自己,便是生命何时终结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这种无力感让他恐惧,让他崩溃。而牧元的冷漠更是让他的恐惧攀升到极致,直觉告诉他,在牧元的眼中他的生命是那样的卑微,那样的一钱不值。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在恐惧中漫长等待,在无奈中苦苦煎熬。曾几何时他还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未来必然挥斥方遒。或转眼间他便失去一切,连生死也由别人凭断。这实在是太过讽刺,命运的转折竟然如此突然,旦夕之间便可以急转直下。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白虎堂为何要血洗我北天世家?”牧元终于开口了,声音那么的平静,仿佛一潭幽深的死水一般,不起半点波澜。说话时他就平静地看着白颜朗,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可是白颜朗心中却如何也不能平静了,白虎堂什么时候血洗北天世家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北天世家一向与世无争,与他白虎堂更是没有半点恩怨。白虎堂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去对北天世家出手?那不是凭空给自己招惹麻烦吗?要知道跟北天世家关系莫逆的世家可是不少。 所以他心中涌起了生的希望。他能听得出来牧元是北天世家的人,或是跟北天世家有莫大的关系。他是认定白虎堂做下了北天世家血案,才这样针对自己出手的。那么只要解释清此间误会,那么凭他白虎堂少主的身份,估计牧元便不会伤害他了。 “公子,少爷,兄台”白颜朗实在是太过激动了,直到开口才发现他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便是连称呼都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白虎堂跟北天世家并无恩怨,所以根本不可能对北天世家出手。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还请一定要查察清楚。”整理了半天思绪,白颜朗才将话说清楚。之前也是激动得过了头,所以才纠结怎样称呼牧元。其实在这种情形下,如何称呼还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你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我来帮你分析一下吧。”牧元很是冷淡地说了一句,吓得白颜朗冷汗一下子就将后衣襟给湿透了。接下来的动作也正印证了他的所想,不等他反应过来,牧元便直接将他的左臂生生折断。 虽说那臂膀早就让牧元拉脱臼了,可是还是连在他的身体上面的。而且骨肉筋脉都是完整无损的,这就保证了痛觉的有效传导。于是暗道中充满了白颜朗撕心裂肺的嘶嚎声,且久久不能平息。 “我真的不知道北天世家的事,求求你放过我吧。”白颜朗一边嘶嚎,一边哀求着牧元。这种痛苦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这简直比死还难受。 “喀嚓”又一声脆响,白颜朗的右臂也应声而断。这让他再次竭力嘶嚎,连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了。而牧元还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仿佛这件事微不足道,或是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白颜朗这回是真的明白了,刚进来暗道时他心中的恐惧来源于何处。牧元眼中为何会如死水一般地平静?因为他已经准备这样对付自己了。在牧元的眼中,自己绝不是死那样简单。他也终于明白,原来死的想法是那样奢侈。人总是在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却忘记了还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 直到白颜朗的嘶嚎声停息,牧元才将双手按在白颜朗的左腿之上。白颜朗的心中顿时感到极致的恐惧,这可不只是在进行逼供,而是在持续地折磨他,让他在恐惧与痛苦地交替中彻底崩溃。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白颜朗是真的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了,而他的思维也远超常态的运转,终于想到了应该跟牧元说什么了。他赶紧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生怕牧元的速度超过他的音速。 可是他还是迟了一点,还未等他的话音落下,那一道清脆的声音已尼在他耳边响彻。接着他再次受到极致的痛苦侵袭,嘶嚎声在暗道内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 “你想到的有点迟了,幸好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牧元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而白颜朗则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森寒侵入到了他的骨髓。牧元径直又将手按在他的右腿上,俨然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是一个很瘦的老头。在北天世家血案之前,帮里曾经来过一个老头。父亲和长老们对他都很恭敬,地位应该十分尊崇。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白颜朗马上高声地喊了起来,生怕喊慢了牧元会直接动手。看到牧元停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嘶哑着将余下来的话说完。 牧元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对白颜朗识相的认可。可是他的双手却未因此而挪开,在他站起身来那一瞬,还是将白颜朗的右腿折断了。 “不好意思,折顺手了。”牧元有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眼中甚至还闪过一丝戏谑。这让他的想法暴露无余,他就是想要折断白颜朗最后一条好腿。他这是在报复,是对白虎堂的报复。当绵羊变成了狮子,谁说绵羊还会保持当初的驯良?它们甚至还要狠过狮子,让狮子在地狱中为曾经的凶残而忏悔。 白颜朗刚要嘶嚎,牧元的双手便已捏到了他的下颌,于是他的下颌也应声脱臼了。接下来牧元的动作更加让白颜朗愤恨,他用手托着白颜朗的下颌,帮白颜朗将嘴巴闭紧,以致白颜朗的嘶嚎声只能在喉咙中回荡。 “你的声音太难听,所以只能这样帮你。”牧元的声音依旧戏谑无比,仿佛捏在手中的是木偶,而他自己在演着一出独角戏。 “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你应得的。你应该感到庆幸,在最后时刻想到些我想知道的事。否则可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你会被凌迟,会亲眼看着自己变成白骨。忘了告诉你了,我叫北天逆。”说罢,牧元才将白颜朗的脖子扭断,结束了他的生命。 牧元就昌要这样报复白虎堂,让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死亡。便是在结束他的生命前,也要用言语折磨他的灵魂。让他即便是死了,也要心有不甘。 他分不清此时的自己是牧元,还是北天逆。可能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要做的事就是让白虎堂付出代价。而这仅仅是开始,还有白虎堂的一众高层,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将白颜朗折磨至死,他也得到了新的线索。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更加沉重。北天世家的血案,似乎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白虎堂还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而那只操刀的手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折颜朗说那老者地位尊崇,连白虎堂主和长老对那老者都十分恭敬。白虎堂已经是一方霸主,势力庞大和可怖到如此程序。连他们都得毕恭毕敬,那老者地位又得多么尊崇?要嘛是更大势力的霸主,要嘛就是某大帮派或组织派出的使者。 现在白虎堂已经够自己忙活了,如果有更大的势力跟着搅进来,自己可能还真的会应付不来。他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自己现在状况,考虑如何未来可能出现的变数。好在他现在还处于暗处,他还不必去直接面对那些未知的危机。 走出暗道回到废墟,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以平复自己那纷乱的心情。在他刑训白颜朗的整个过程,他看似平静得令人感到恐怖和窒息,实则那只是他的表演而已。 待情绪稳定了,他便展开身形,向城中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他需要马上赶回客栈,作出从未离开过的样子,以摆脱自己的嫌疑。他现在还不能将自己置于明处,那样实在太过危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镇妖乱起 当阳光从窗口铺洒进来,暖洋洋的感觉使得牧元有一些慵懒。长久以来他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过,至少在前世和今生的记忆中没有。可是他不能再继续赖床了,因为他的胃已经在强烈地提出抗议了。 洗漱了一番之后,牧元已经是精神奕奕。出了房门沿着楼梯向下走,客栈的伙计看到他都很客气地请安。他们都知道这是镇妖三少的朋友,他们可不敢怠慢了。如果惹了这位的不高兴,他们这小小的客栈可真的是担待不起。 让他们意外的是牧元竟然也客客气气地拱手回礼,这可是让他们惊慌失措,乱了心神。牧元还是习惯前世的处世心态,人家那么尊重自己,自己也要表示出对人家的尊重,这便是所谓的礼尚往来。 而这些伙计哪里见到过这个?凭着牧元跟三少的关系,只要对自己点点头,那已经是对自己莫大的礼遇了。没想到这少爷竟然拱手还礼,你这到底是要搞哪样啊? 牧元自是不会管客栈伙计作何想法,客气地打过招呼便径自走了。他还急着要去找家酒楼,好好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客栈伙计不停地轻轻拍打胸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真是吓死宝宝了。 客栈旁边便有家二层的小酒楼,虽然装潢显得普通,但也足够清洁雅致。牧元捡了靠近窗口的位置,这里可以清楚到看到街上来往的人流。 “一杯浓豆浆,一斤炸油条,再来点小咸菜。”看着恭候在一旁的伙计,牧元习惯地开始点餐。不过他忘了这里是异世的酒楼,而是原来城市的街边小吃档。 说完牧元便直接转过头去看街景。可是那伙计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答应一声便去准备,而是仍旧站在桌边,连声都没有应上一句。这让牧元感到很奇怪。当他转回头看向伙计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伙计已经一脸的懵然。 “请少爷见谅,恕小的失礼。能请您再说一遍吗?”伙计已经在这酒楼有些年月了,所以反应也算是很快,他知道如何应对客人更得当。虽然牧元说的这些他都未曾听说过,使自己陷入短暂的懵然,但当牧元转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是反应了过来。 “一杯浓豆浆,一斤炸油条,再来点咸菜。你们这不是没有吧?”牧元开始并没有想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还以为酒楼伙计真的没听清楚,便又重新点了一遍。可是说完便想起那酒楼伙计那一脸的懵然了,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您点的小店还真没有。而且小的都不知道这些是怎样的吃食,便是想出去给您外买,也不知去哪里。”这回伙计是完全听清了,问题是这几样他一样都没听说过。真应了自己那句话,买都不知道去哪里能买到。所以他只能一脸为难地硬着头皮回话。 “那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就照一个人的份量,随便来几样吧。”牧元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出了问题。这些吃食在前世太过深入人心了,而对于他更是已经融入血液,甚至是化入骨髓。可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他也再享用不到这些习惯的吃食。他有些怀念前世了,仿佛那才是真的自己。 “这个拿去,余下的打赏给你。”他摸出一块稍大些的碎银子放在桌子上,示意伙计将之取走。他来到这里时间实在太短,根本就无从知道货币真正价值几何。想来早餐应该花费不了很多,这块银子也差不多够用。而余下的就送给那伙计,当作之前让他为难的补偿。 “打赏给我?”伙计这回更懵了,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那块银子虽说不成锭,但也足有五两多重。吃一顿早餐至多也就几钱,打赏和费用完全不成比例。以前也有客人打赏过他,可是这样打赏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少爷您真的是吓到我了。我们酒楼最好的早餐,一顿至多也就几钱银子。您这打赏得也太多了,都够小的赚上一年的了。”看着牧元不解地瞧着自己,伙计当然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必须得把事情跟牧元解释清楚,在他眼中这可不是什么小钱,如果就那么直接拿走,自己总有一种骗了人的感觉。虽然这是客人主动打赏的,算不得他有错。 “你们酒楼对伙计得到的赏钱有规定?超过多少便不准收取吗?”听到伙计这样解释,牧元才知道这自己的确是给得太多了。可是已经送出去的钱,怎么好意思再收回来?虽然是有些心疼,毕竟前世今生他都没有这么阔气过。可转念一想,这些钱也是得自白虎堂的不义之财,就当是帮白虎堂做善事也好。更何况这伙计并没有闷声不响便将钱收下,想来也是个本份之人。 “这个倒是没有。”伙计完全跟不上牧元的思维跳跃的进度,下意识地嗫嚅着回答道。他跟牧元解释的是打赏得太多的问题,而牧元反问他的是酒楼规定让不让收的问题。这就如同一个平面上的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找到那个相交点。 “那就去帮我准备吧,我都快饿死了。”牧元是来吃早餐的,不愿跟伙计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所以他直接打断伙计说话,省得在这些事情上耽误时间。 伙计是多玲珑剔透的人,当然看得出客人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多纠缠。既然客人如此大方,那他就顺着客人的意,也让自己欣喜若狂有什么不好? 接下来很快精美的点心和茶水便一一摆上桌来,而洒楼伙计也伺候得十分周到。但凡有点时间,便跑过来为牧元斟茶倒水。牧元还是第一次这样感受,当土豪真的很爽。 牧元吃得并不急,他在享受这种当土豪的感觉。一边品味着美味的点心和茶水,一边闲适地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以前读书的时候,曾学到过“偷得浮生半日闲”。那时他一直以为写这句诗的人是底层劳动者,因为他们能有半日闲真的是很不容易,的确要用“偷”才行。现在他才深有体会,这诗对谁都是一样。 那些终日汗流浃背不停忙碌的底层劳动者,当然渴望那能够“半日闲”的时光。可是他们也只能是渴望而已,真的要是偷了半日闲,家里的生活情况怕是就要更加艰难一些。 而平素众人眼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就真的可以闲适得了吗?也未必见得那么容易。各个阶层的人都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去忙碌,同样生存在这纷扰杂陈的尘世,哪个又能真的独善其身。 正当牧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自顾自地发出感叹时,街上的人群呈现一片混乱纷扰。几个很是彪悍的男人推搡开人群,并不断焦急地冲进路边的店铺。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搜索得也很他细,连一家店铺都不曾错过。 从他们的服饰上便可以轻易地认出,他们都是白虎堂的部众。牧元可以轻易地猜到他们行动的目的,看来他们终于发现白颜朗失踪的事情了。他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很是不屑的笑容,真是一群蠢货,现在才发现白颜朗失踪,竟然给自己留出了足足一夜的时间。 就让他们跟没头苍蝇般地去折腾吧,就算把镇妖城都给翻过来,也别想找到一丝线索。牧元此时完全成了事外人,一边吃着点心品着茶,一边兴致盎然地看起了热闹。 白虎堂看来已经是炸了窝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人到青龙堂的地盘上搜索。可是以青龙堂跟白虎堂那糟糕的关系,怎么会对此视而不见呢? 一丝不是很好的感觉自牧元心底涌起,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偏离了他原本的计划。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他仔细地将计划又重新在脑海滤过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错漏。如果不是原本就在计划中的事情,那就是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牧元也曾想到青无名曾提起的关于四大帮派在镇妖城的使命的问题,可是那可能关系到某些隐秘,知道详情的人怕是在四大帮派中都不多,而且都是其中绝对的高层。这样的事情打听起来难度可想而知,牧元也就不在这上面再多花什么心思了。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白虎堂搜索的队伍刚过去不久,青无名便联同朱晖和玄敬道急匆匆地找来了。几人围坐在牧元的桌边,警觉地扫视了一遍周围,见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这才长出一口气,仿佛是终于放下心来。 “北天兄弟,白颜朗失踪了,你知道吗?”青无名还是最先沉不住气,眼睛直直地盯着牧元,其中那份急切显露无余。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稍微再大一点,都怕被别人听去一般。 “知道。”牧元回答得很干脆。这三个家伙虽然纨绔,但也不是毫无底线。他们是牧元来到镇妖城以来,仅有的三个朋友,所以他并没有打算隐瞒。 “你做的?”玄敬道竟然也忍不住出声,眼中还带着兴奋的神情。三个人中他是最为沉默的那个,平素话语并不是很多。 牧元含笑轻轻点头。其实这根本就是多此一问。听到白颜朗失踪的消息,三人就断定这事跟牧元有关。试想这镇妖城中此时跟白虎堂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有谁?他们知道的也就是面前这个北天逆。而又有谁有如此胆量敢明目张胆地对白虎堂公然出手?答案还是北天逆。 只有北天逆才会如此符合条件,所以他们早就断定这是牧元出的手。现在再问上一句,也只是想看到牧元点头,证实一切都是事实而已。 “人呢?”青无名很是急切的问道。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白颜朗还有这样的一天,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的惨样,甚至不惜再给他来点雪上加霜。这样的事情,只是想想都觉得很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四方云动 “死了。”牧元的回答仍旧是那么简洁,仿佛这个结局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一般。本来事情在他心中就是这个样子,从他知道了白虎堂是北天世家血案的元凶,白虎堂便注定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全部要为北天世家抵命。 这不是他冷血残忍,而是心中的一股执念,属于北天逆记忆中一股执念。作为牧元的他应该为北天逆去承担这部分因果,作为北天逆的他更是完全无法放弃。虽然北天逆的魂魄已经消散,但那些记忆却化入这具身体的骨髓。 听到这样的消息,原本满脸兴奋的三个家伙,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可完全不是他们平素里应有的状态,他们平日里嚣张恣意惯了,凡事都不需他们放在心上。可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让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震惊莫名。 其实牧元也并不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对镇妖城的了解实在太过肤浅了。原本他以为北天世家的血案,也不过是璧其罪而已。白虎堂作为镇妖城中的一方霸主,得知北天世家得到了不得的宝贝,贪念作祟之下做下灭门惨案。这在异世的小说中很常见,剧情也应该是按照这条线索延伸开来才对。 “这下麻烦真的大了。镇妖城怕是真要翻天了。”青无名一脸震惊地看了一眼朱晖和玄敬道,口中喃喃地说道。而朱晖和玄敬道也一脸凝重地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牧元的眼中,他知道自己先前担心遗漏掉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将引起一连串巨大的变数。不过他也不会太过担忧,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药他也没地方买去。索性任他江湖风急浪险,我自坐看云卷云舒。 看到他的话并没有引起牧元情绪变化,青无名便知道牧元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也让他心中暗暗起急,他很喜欢牧元的敢做敢为,也是真心把牧元当作自己的兄弟。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捅破了天,凭他们几兄弟的能力怕是根本扛不下来。 “北天兄可能不知这其中的厉害,白虎堂你杀谁都行,唯独这白颜朗杀不得。”青无名眉头紧锁着,一脸沉重地向牧元解释着。 原来这关系到镇妖城的那桩隐秘,青无名也不便说得太过详细。只是说不但白颜不能死,便是连他们三人也同样受到各大势力的保护。平素里他们打打闹闹,那都只能算是小事情。只要不伤及性命,便可以任凭他们施为。 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担承。但是想要让他们出卖兄弟,他们也不可能做得出来。所以青无名给牧元出了两个可行的主意,一是马上离开镇妖城远走他方,隐姓埋名地过太平日子;一是隐匿起北天逆这个名字,就躲在城中吃喝玩乐,只要不再针对白虎堂,也没人能找得着他。 前者肯定是最为稳妥的,至少可以保牧元性命无虞。而后者虽然有点风险,可至少还有他们三人照应,总好过避走到异国他乡。 听着青无名讲述完,并为他了出主意。牧元很自然地得出结论,这三位纨绔少爷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值得自己倾心相交。即便在知道自己有天大的麻烦的情况之下,还在诚心诚意地帮助自己。 其次四大帮派所担负使命关系极为重大,便是其他各大势力也要极力维护。而这使命也必定与四大帮派的嫡传后裔有直接关系,所以镇妖四少才必须保证不能死亡。 现在自己杀死了白颜朗,将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不只是白虎堂将要发疯,便是各大势力也将介入其中。甚至可能还不止镇妖城本土势力,怕是整个鸣世帝国都会被掀起涛天波澜。 所以青无名的建议很有道理,这么多大势力介入其中,绝不是他一个牧元就能对抗得了的,最明智的做法也只能是避其锋芒。 隐姓埋名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远走他乡他肯定做不到。作为一名科学家的前世,他执拗的性格已经深入灵魂。不可能因为有危险有难度便放弃,他相信这世界上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 所以他决定留下来,继续观察事态发展。当然他也与青无名三人约定好,让他们称呼自己为牧元。因为牧元与白虎堂没人什么明显的利害冲突,当然也就不具备针对白虎堂的嫌疑。 可是青无名三人还是有些为他担心,生怕他不习惯牧元这个名字,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所以挑捡些牧元可能不以为意的时候,喊他这个名字。谁知道情况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牧元对这个新的名字完全没有丝毫滞涩。他们哪里知道这才是牧元本来的名字,当然用起来更加自然顺畅。 直到他们几个经过多次试探之后,他们才感觉心安。随后他们三个先后被家中长辈谴人来急急召回,想来是三大帮派的高层也想确认事情与他们几人无关。 接下来的几天镇妖城异常地热闹起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一窝蜂般地涌入进来。看样子都是修为高深之辈,甚至有些连牧元也看不出深浅来。 城中所有高档客栈都人满为患,而客栈的老板和伙计好像也知道这些人不简单,都极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出现哪怕任何一点差错。 而这些人几乎不怎待在客栈里,终日游走于镇妖城的各个角落,或是不时地与四大帮派的人接触沟通。明显他们都是带着使命而来,也都理所当然地在履行他们的职责。可是能找到的线索就只有那么多,所以几日之后他们便开始一愁莫展了。 而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在之后的这些天,有更多的人纷纷涌入镇妖城。这原本在别人眼中的苦寒之地,竟然变得有如夜空中的明星一般耀眼了。 原本就住得满满当当的高等客栈,现在就更加没有办法安排了。而后边赶到这里的人,好多身后的势力比先前的更加了不得。于是人的劣根性便开始显现了出来。 来自大势力的人自然不愿委屈自己,而先前住进来的势力稍小一些的人也不全然甘心。前面这种情况还算是好,那些势力几乎均等的人,就要以武力来解决问题了。 想来也是,势力比不过人家,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你也只能让出房间。否则一旦发生冲突,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而他们也不是别无选择,他们可以去欺负那些更小一些的势力。 而那些势力均等的人则要问一句凭什么了,真的以为老子的势力好欺负是吗?那些太大的势力老子是惹不起,你们这样的势力老子打起来,可能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说起来还真的是搞笑,让那么多大势力大动干戈的事情竟然只是几间他们都认为寒酸的房间。这并不关系住不住得起的事情,而是究竟能不能有得住。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存在着争斗,只是争斗的东西有所不同而已。在富饶繁华的地方大家争斗的是那些惊世骇俗之物;而在那些贫穷饥饿的地方人们为之争斗的可能只是几片发霉的面包。 牧元的前世曾流行过这样一句话,叫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总结出来,虽然不入经典,但是却为有哲理。 现在这片江湖就在镇妖城,而身处于江湖之中的镇妖城却如何也无法平静了。小有小争,大有大打。只要有高等客栈的地方,几乎都成为了漩涡中心。这漩涡中心附近的平民百姓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这些惹不起的大爷万一有个不小心,自己可能就要被殃及。 这种事情城主府是不敢管的。它虽然是属于帝国官方管辖,可那些敢于擅动刀兵的势力又有哪个简单?它们只是身处边荒的最低级府衙,在那些势力眼中可能连只蚂蚁都不一定能赶得上。所以除却那些站在城墙守卫的兵士,城主府连城中巡逻的人手都被撤了回去。这真的是能躲就躲,眼不见心不烦吧。 也有一些稍小些的势力比较明智,刚见势头不对便果断让出高等客栈的房间,转投向那些低等一些的普通客栈。反正都是被派来这里做事的,将就一些天也就过去了。 相比较于那些高等客栈,牧元所住的这家客栈还算是平静得很多了。可是也并非就是没有事情发生,而这些事情也偏偏与牧元扯上了关系。人生有的时候真的让人很无奈,你根本不想去招惹事情,可是事情却偏偏就招惹了你,想躲都躲不掉。 这是一个极为俊朗和气质很是高贵的青年,随行的是一个极为漂亮目光灵动而狡黠的少女,还有两名护卫装扮的中年人。青年和少女看样子都是有修为的人,而那两名中年护卫眼中不时闪耀的精光则更说明他们都是高手。 这一行人就这么直接地找上了牧元,原因也是很简单,那少女看中了牧元所住的房间。这完全就是无理要求,根本就不顾先来后到的情理。牧元本想怪责那跟在旁边的客栈伙计几句,可是看到他脸上那清晰的红色五指印痕,便明了了其中的一切。 这根本怪不得这客栈的伙计,实在是面前这几个人太过蛮横。那巴掌的力度别说是客栈伙计这样的普通人,便是有些修为的,承受起来恐怕都没那么轻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话唠公主 “客栈里没有其它房间了吗?”牧元微笑着问那客栈伙计道。这是他的习惯,在自己发彪之前,会把对手最后的借口也先一并堵死。 “还有几间,可是他们。”伙计以为牧元要怪责于他,紧张得身体都跟着哆嗦起来。刚来的人他不认识,可是牧元他熟呀。那可是那三大少爷的朋友,开罪了他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可是有得过了。 “你先去忙别的吧,记得用药酒把脸擦擦,这图案实在有点不好看。”牧元并没有让客栈伙计把话说完,直接吩咐他离开,还顺手扔给他一块碎银子。他知道伙计脸上挨的那巴掌,也是为了给他挡事。他是个知情知重的人,别人帮了他,他当然要有所表示。 客栈伙计得到赏钱,自是感恩戴德地离开。他也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不是他这样身份的人应该久留的。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暗暗思忖,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牧元的身份地位他从不怀疑,可是牧元对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为难过他;而刚来的这帮人,身份地位如何他不知道,但是却知道没拿自己当人看待。 “那伙计的脸是你打的?”牧元笑眯眯地看着那俊朗青年语气很平和地问道。他很看不上这青年的作派,瞧他那一脸的高傲之色,就想直接用鞋底子拍过去。所以他语气保持得很平静,而越平静则意味着爆发得越猛烈。 “一个低贱的伙计而已,竟然敢跟我推三阻四,只赏他一巴掌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这青年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别说是打一个伙计,就算是杀几个人,也没谁敢拿他怎么样。 “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伙计,真的值得你这般地炫耀吗?”牧元一脸的鄙夷,边说边往房门外边走去。他最恨这种货色,以欺负弱者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这样的人最多也就是贵族中的杂碎,而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知道欺负一下你这样有还手能力的贱民,会不会更有成就感呢?”青年自然听出那话中的揶揄,也看到了牧元脸上的鄙夷和不屑。这让他感到很是不爽,所以他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 “是吗?”话音落下,牧元瞬间敛去笑容。同时他的身影已如闪电一般,飙射了出去。这速度简直快若电光石火,那青年根本反应不过来。 别说青年身边的少女,便是他身后的两名护卫高手也都是反应不及。他们可没料到牧元会如此果断,想要出手便绝不犹疑。这就是一直高高在上惹的祸,总觉得别人都得恭着你敬着你,只能受你的欺负。真遇到敢对你出手的时候,你就会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毫无意外,那青年直接从二楼的栏杆倒飞出去,连叫喊一声都没来得及。而牧元的腿还伸在空中,仿佛在彰显着青年如何的不堪一击。这一脚踢得很怪异,旁边的两名护卫高手竟然看不出,这一脚是如何踢出,如何发力的。 直到那青摔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哼,那两名护卫高手才算是反应了过来。一名直接从楼上纵身跃下,一名挥拳向牧元脸颊砸去。而旁边的少女并没有动,一脸好奇地盯着牧元看个不停。 牧元伸在空中的右腿直接横扫,踢开护卫挥出的右拳。同时带动着身体旋起,左脚凌空突兀地踹向护卫的胸口。如果这脚踹实,那这护卫怕是也要跟那青年一个下场了。 那护卫不愧是高手,经验老到得紧。虽然牧元招式极是诡异,但他还是在瞬息之间便反应过来了。借着牧元扫开胳膊的力道,脚步快速向右移动,险险地避开了这一脚。 而牧元的攻势至此并没算完,右腿踢开护卫的胳膊后,顺势往地面一点,再次借力完成一个正旋踢,直接扫向护卫的左侧脸颊。动作快得异乎寻常,甚至连他如何完成这些动作都无法看清。 护卫的对战经验真的是太丰富了,牧元的这一个旋踢出招诡异而且变起仓促,如果是别人可能就直接中招了,但护卫却能够来得及格挡得住。可牧元这一脚的力道太大了,踢得那护卫竟踉跄了好几步才停得住。而且他发现自已的小臂火辣辣的疼痛,估计应该是肿起来了。 这几招交手也只有两息时间,快到令人不敢眨眼。但是彼此之间的斤两却都被称量得差不多了,所以彼此都默契地没有再接着出手。 “先别打了,七皇子伤得很重。”楼下的护卫突然间喊道。他当然是喊给楼上与牧元交手的护卫的,保护青年是他们共同的责任,如果青年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要受到重罚。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那所谓的七皇子正躺在地上吐血,看样子应该是胸骨断裂开了。作为武道中人,脑袋掉了才碗大个疤,胸骨断了能多大点个事呢?这也敢叫伤得很重?可谁让他是皇子呢?就算手上划个不大的口了,只要见了血就得算伤势严重。 楼上的护卫也感觉到了严重性,直接从楼上跳下,汇同楼下的护卫一起托起青年,快速向客栈外冲去。他们可不敢有任何耽搁,得赶快将青年送到医馆,稳定住他的伤势。 那个货竟然是个皇子,好像自己这回又惹到事情了。而且这货比白颜朗麻烦,收拾白颜朗最多就是与白虎堂作对,而揍了这家伙恐怕要举世皆敌了。牧元无奈地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是惹祸的高手。 皇子就皇子吧,揍了也就揍了。就算他好意思找他老子告状,他老子还真能好意思派军队追杀自己呀?堂堂的一国之帝皇,不可能心眼那么小吧。真躲不过去,就直接往妖夜森林里一钻。别说一个小小的皇子,就算是他老子也奈何不了自己。 牧元也就不再多做猜想,转身便想回去房间之中。这时他才发现那个少女并未随着离去,而是在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在看,简直就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他很确定这少女是跟那青年一起的,应该是那个青年的妹妹。而且就是因为少女看中牧元的房间,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情。看到少女此时模样,牧元也感觉到很奇怪。怎么把她哥都揍成那样了,她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呢?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少女仿佛根本没看到过牧元揍她哥似的,看到牧元转过身,马上便跑过来,仰着个小脸问道。 不得不说,这少女面貌极为精致,皮肤白里透红,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声音如黄鹂一般清脆而甜美,很是悦耳动听。现在脸上蜕去那份高傲,还算是蛮可爱的一个。 “你管我叫什么名字呢?还是赶快去追你哥吧,我这房间不会让给你的。”牧元可不愿间过多招惹皇家的人,因为在他前世记忆中曾知道很多例子,皇家子弟都是心机异常深沉的心机表,接触多了就会被扯进宫斗的漩涡无法脱身。 “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抢你房间了。咱们好好聊聊好不好?就是交个朋友嘛!”小女孩一脸真诚地作出保证,可是却仍旧缠着牧元。 牧元才不会管她的面子,直接抬腿就走,直接便回到房间之中,并且将房门重新关好。可是那少女却并未离开,而是干脆盘腿坐在牧元门口,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哥哥你刚才打得好厉害呀,七皇兄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估计除了父皇,还有大皇兄c二皇兄c三皇兄,其他人都打不过你。”这少女还真是厉害,根本不管牧元想不想听,直接拉开话匣子,就着三不着两地说起来,看样子根本就是刹不住车。 “哥哥你倒杯水给我喝呗,我的口实在太渴了。”断断续续地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估计她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她才想起敲门跟牧元要口水喝。 牧元听着她在门外说话,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久,口如果再不渴那就见鬼了。哪有这么话唠的女孩呀?真是不知道她家里得有多沉闷,逼得她跑到这里来尽情发泄来了。 本来不想搭理她,等她说烦了也便会离开,谁知道她这么难缠?自顾自地也能说这么久。听到少女跟他要水,他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毕竟这还是个小女孩。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这具身体也只有十二岁。只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他才总觉得自己是个成年人。 “进来坐着喝吧。”牧元打开门,看到那小女孩盘腿坐在门口的模样,差点没笑得喷出来。原本他可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这样的一幕,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这样坐着太累了,你早就应该请我进去。”少女可是一点也不见外,听到牧元让她进屋了,反倒埋怨起来。这思维逻辑,连习惯跳跃式思维的牧元都感到自愧不如了。 进屋坐在椅子上喝过了水后,这小女孩说得就更欢了。总结起来就是这么几个意思,就是想知道牧元的名字,想学牧元的功夫,想跟牧元做好朋友。牧元倒是没有用心去听,心里还在琢磨着如何撇开这块粘人的膏药。 “你到底是答不答应呀?如果不答应,那我可就要把你烦死了。”小女孩见牧元也不出声,更是直接开始对他扬言威胁。这都是什么招数呀,牧元简直就是无法理解了。 他在那一刻想起了前世一段歌词: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出来。这歌词到底是谁写的?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拜会一番,实在写得太有生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鸡飞狗跳 慢慢地牧元对这小妮子有了基本的了解,她并不是真的如此话唠。这是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用的一项超级大神通。而且在皇室之中,此神通可谓百试百灵。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这神通的强大,牧元即便在已经知道的情况之下,仍旧不免堕入毂中。小姑娘以停地以絮叨攻击,牧元只能答应她可以做朋友。而作为朋友,他们也理所应当地知道了彼此的姓名。 小姑娘的名字叫作金芷颜,是鸣世帝国当今陛下最小的女儿,也是帝国这一代唯一的公主。这与牧元之前猜测的情况出入不大,这小妮子的身份的确很是显赫。 这可是让牧元感到很是疑惑了,有着鸣世帝国皇室这种显赫的身份,金芷颜所能接触到的功法肯定不简单,又何必跑来缠着自己呢? 小芷颜像看着白痴一般的看着牧元,又开始一通轰击。越是强大的功法,修练所用的时间便会越长,这是武道的基本常识。 而皇室所拥有的那些功法,动辙就要修练几十年。她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傻到将全部的青春都浪费在修练上面呢? 所以当她看到牧元那诡异而强大的身手,瞬间便击败了她强大的七皇兄,而且连她们的护卫都奈何不得。她是能看出牧元的大致年龄的,比自己大不了两岁,更是比七皇子小上很多。 这说明牧元有如今的修为,所用的时间最多也就只有短短的几年。这样进步如此神速的功法,不正是她目前需要和一直想要的吗? 牧元一边听着小芷颜解释,一边在飞速的思考着。教小芷颜修练也并不是坏事,他或许在可以帮到小芷颜的同时,将镇妖城这潭水给搅得更浑。一个新的计划在他的心底被酝酿而出。 接下来的这些天,镇妖城更加热闹起来了。每天都有不同势力的弟子外出时被偷袭,而偷袭他们的都是一个蒙着面的小女孩。 开始时还只是单独外出的,后来是三两成群的,再后来是各势力成群结队的,最后连各势力的长老级别也难幸免。 每次都是蒙面小女孩先行动手,完全是不顾一切的玩命拼杀。而只要小女孩可能受伤,便会有另一个蒙面人跳出来将她救走。 事情每次都是这样,这让各大势力都郁闷不已。尽管每次那女孩都不会伤人性命,但是却大大地打击了各大势力的傲气和士气。 他们也曾进行过联合围捕,可是计划却全部落空。因为那两个蒙面人实在太滑溜,导致他们一次次张网,又一次次落空。 而恰逢此局势混乱之时,却再次有人来到镇妖城。先前各大势力来到时都十分惹人注目,而这位老者的来到却是甚是平静。没有车驾骏马,更没有轿乘随从。独自一人跟着进城的人群进入,随后他的身影便悄然消逝在城中。 客栈边的酒楼里,还是那张靠窗的桌子,牧元和金芷颜正相对而坐。这张桌子几乎已经成了牧元的专属,那个酒楼的伙计每天都刻意将这里多擦几遍,只要牧元来了,不需要再说什么,他就会把吃食准备好。他已经熟悉牧元的喜好,而且也知道牧元不会在乎价格。牧元不时地给他些小费,着实让这伙计收入颇丰。 现在又多加上一个金芷颜。要说这金芷颜的确招人疼,作为皇家之人,什么珍馐美味没见过?可是来到这里却从不挑剔,牧元吃什么她便跟着吃什么。而且还吃得很香甜,没有一点做作。 更让酒楼伙计欣喜的事情是,牧元打赏伙计的时候,金芷颜也跟着打赏,而且打赏得还要更多一点。慢慢地牧元便体味出其中的因由来了,这小妮子是走火入魔了。什么都要跟他学,连他的生活习惯都不放过。 而正当两人吃兴正酣,牧元去感到悚然一惊。他的眼中变得深沉而凝重,然后缓缓地闭合起来。小芷颜也发现了牧元的异样,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她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全神戒备的状态,只要牧元确认了目标,她便可以协助他完成致命一击。这就是是这些被牧元训练的成果,芷颜的危机应对能力大大加强。 这时牧元却又将眼睛睁开了,神情也瞬间回复如常。一边接着吃东西,一边对芷颜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可以解除戒备。芷颜这才好像松了口气,心中暗暗腹诽这个家伙也有神经过敏的时候。 牧元当然不是神经过敏,他们真的被人监视了。只是那双监视他们的眼睛,属于一个笑容平和的老者,而牧元在那双眼中也并未发现有敌意和杀气。 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实在不好,而且他也的的确确是被吓到了。所以他本能地用出了自己最强的能力,将周遭的一切都过滤了一遍。于是他发现了那位老者,却也感受到了那老者对他也并无恶意。 这项能力是如何学会的,他也说不大清楚。他只记得那时自己只是一只猎物,被生活在妖夜森林中的不同族群疯狂追杀。而那时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应对,只能拼尽不停地全力去逃亡。 那时他几乎一直处于不眠不休的状态,随时都要准备应对狙杀和进行反狙杀。无数次险死还生之后,他便偶然地发现自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只要他闭上自己的双眼,周遭百米之内的一切便映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虽然感觉到那老者并不恶意,牧元的戒备之心却并未完全消除。他知道那老者一定是个高手,至少他知道那老者与他有着同样的能力。这样的高手出现在身边,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因为动不动手的主动权已经操在别人手里,而不是取决于自己。 所以他不再跟小芷颜多讲什么,只是催促她快些吃完,然后一起赶快离开。现在这种群敌环伺的环境里,他可不希望自己暴露于众人视野之中,也更不希望有一双眼睛一直这么盯着自己。 直到牧元带着小芷颜离开,那老者才从角落的房间中走出来。看着两个稚嫩而生涩的背影,老者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起来。这两个小家伙着实让他感兴趣,他决定要对他们多一些关注。 如果牧元知道老者这种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带着小妮子匆匆离开酒楼,就是怕被这老者过多注意,而事情的结果却偏偏就事与愿违。 牧元的脚步很快,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避开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而芷颜则亦步亦趋,紧紧地跟在牧元的身后。她不会去问牧元要做什么,因为他知道不管牧元要做什么,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出了酒楼的门,牧元便拉着芷颜飞奔起来。他的身法何其之快,奔行起来如同疾风卷过。而芷颜则身体差点平飞起来,任由他带着前行。街上的行人并未对他们造成阻碍,仅仅几个呼吸时间,他们便顺利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尚且走在酒楼楼梯上的老者,此时感到有些惊奇。他当然知道牧元离开是要躲开他,也看到了牧元在街上狂奔,可是这速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哪里是一个孩能够达到的速度?而且这小子还拖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孩? 就在他为牧元的速度惊讶的瞬间,牧元和芷颜已经消失于他的视野之中。这不由让他很是懊恼,此生他大江大河过得多了,没想到在这小水沟翻船了。 而此时七皇子正躺在百草斋的床上,听着两名侍卫给他讲这些天城里的见闻。百草斋不愧是镇妖城最好的医馆,现在七皇子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哈哈。没想到这小子着了小魔女的道了,这回可是真的活该他倒霉。幸好我让他踹伤了,要不就照她这种折腾法,回到皇都还不知道要挨多少骂呢。”七皇子很是畅快地大笑着,仿佛自己现在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可是听到他说话,却知道他完全是在幸灾乐祸。 听到城里被一个蒙面小女孩搅了个天翻地覆,他就猜出了那个女孩是谁。除了他那个难缠的小皇妹,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一但小女孩危险,便有另一个蒙面人相救。那样的身手,那样的做派,不是那个客栈里嚣张的小子,又能够是谁? 他虽然猜不出这两个小鬼为什么这么折腾,但可以确认一点,就是芷颜现在没危险。而且他还可以肯定,那个嚣张的小子着了皇妹的道,现在正屁巅屁巅地给她帮忙呢。 他现在一点也不恨牧元了,甚至还有点同情牧元。芷颜之所以被称为小魔女,那绝对是名副其实。但凡你让她有一点不开心,她绝对会整得你鸡毛鸭血,不要不要的。 可他哪里会知道,芷颜根本对牧元言听计从,连原因都不必知道。她不但没有坑到牧元,还被牧元利用了一把。把镇妖城搞得鸡飞狗跳,根本不是芷颜的主意,而是牧元的计划。 “咱们还得多在这住些天,我的伤势还需要调养,让那小子陪着小魔女接着玩吧。”他决定还是暂时躲在这里,省着被抓去陪着小魔女疯。 而他也不急着调查白颜朗的事情。这么些大势忙活了这么多天,几乎把镇妖城整个都给翻过来了,不但人没找到,连点线索都没有。而且他也不明白,一个小帮派的纨绔少爷有什么重要的?丢了也就丢了,怎么连父皇都跟着着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五圣盟会 镇妖城的局势悄然发生着变化。原本各方势力到来,调查白颜朗失踪一案,进行得热火朝天。然而经过小魔女这么一闹,各大势力的调查就显得举步维艰了。 各大势力也感觉很是无奈,所有人都是带着使命而来,现在却连半点线索都未发现,回去之后他们如何复命?想起这些他们就牙根痒痒,可是却又偏偏没有任何办法。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去,其他的根本无从谈起。 白虎堂主更是郁闷得够呛,自己儿子在眼皮底下失踪,自己却根本没有察觉。连日来举帮出动四处查找,都无法寻到半点蛛丝马迹。这事的确有些太过不寻常了。 从绑匪的角度出发,他做下这样一件案子,总要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可是不管是什么目的,绑匪都需要主动跟他们联系。而怪异的是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收到关于此事的任何消息。 况且白虎堂是镇妖城势力最大的帮派,就算想要对自己儿子动什么手脚,也要顾忌到白虎堂的强大。难道真的就有人不怕惹火烧身吗? 即便真的有人不怕惹火烧身,那他也应该选择其他三大帮派的少爷,而不会选择自己的儿子。因为那样成功的几率会更大,风险则会更小。可是其他三少现在都安好,没有发生没事呀。 对呀,三个为什么没事?如果说在这镇妖城谁与自己儿子过节最多,那无疑是那三个小崽子。而可以让自己儿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失踪,也只有那三大帮派有这样的能力。 看来自己真是急昏了头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逻辑都要到现在才想得明白?怪不得他们这些天都在应付了事,原来这症结在这呢。看来我白虎堂沉寂得实在太久了,他们都忘记了我白虎堂是怎样的存在了。 正好现在所有应该来的势力都来了,我就给你们来个火借东风,将你们三大帮派一起统统焚成灰烬。想到这里白虎堂主不禁哈哈大笑,那笑声很是刺耳,震动得屋顶的瓦片都跟着簌簌抖动。 深沉的夜幕不但可以给人们带来沉睡的,还可以为那些罪恶提供掩护。几道黑色的人影迅急地闪出白虎堂,眨眼间便消逝于无边的夜色之中。 当新的一天来临,镇妖城中所有势力高层,都被一则消息震惊到了。因为他们统统收到请柬,邀请他们参加收白虎堂发起的五圣盟会。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大了,所有大势力的高层都知道,五圣盟会意味着什么。只有那道封印需要加固,或是封印即将出现重大危机时,五圣传人才有权利召开,以期集合帝国全部力量,作出最后一搏。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是各大势力绝对嫡系,普通人全都无从知晓。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实在重大,其中涉及一个上古隐秘。 在上古时代,人族与妖族只是附庸,而魔族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魔族不仅体魄强大,而且法力无边。人族和妖族虽然也都很强大,但却远不足与魔族抗横。 直到魔族出现一位魔皇,魔族势力更是强极一时。而随着魔族的空前强盛,魔族的野心也被激发到极致,于是魔皇带着七位魔王准备开天。他们觉着这片天地已经限制了他们的成长,所以想要冲破天地的束缚。 可是后来他们开天失败了,一皇七王也从此不知所踪。于是人族和妖族的机会也就来了,他们联合在一起共同向魔族宣战。 魔族虽然一皇七王不在了,但实力依然强大。尤其是一皇七王所在的家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这一战人族和妖族获得胜利,但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最终妖族五圣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了一皇七王所在的家族,而其他魔族则或是战死,或是遁去无踪。 为了防止魔族反扑,人族与妖族共同在此建立一座城,因为此地封印着魔族的皇族和王族,所以便给这座城取名叫作镇魔城。而五圣家族则负责在此镇守,以及加固封印。 如此情况维系了足有数万年有余。在此期间人族与妖族相处融洽,甚至相互之间通婚并诞下后代。可是共患难易,同富贵却难。随着人族和妖族再次达到繁荣强盛,彼此之间的融洽气氛很快便被打破了。 也就是在万年之前,人族与妖族开启争霸之战。两族大战的惨烈状况,尤胜当年与魔族之战。人族与妖族皆是弃尸遍野,流血漂橹,可知战况是何等触目惊心。 而那座镇魔城自然是首当其冲,战争伊始时便已经被移为平地。幸好五圣封印是在地下,这才侥幸未被波及。随着妖族最终战败,五圣家族也随之退入妖夜山脉,自此在人世杳无影踪。 而现今守护于此的则是具有五圣血脉的人族,他们共同组建势力称为五圣盟,因为血脉不同而分成五个堂口。再然后人族便为与妖族之战中的殉难者亲人建造了这座镇妖城,而五圣盟自然也就在此扎根下来。 直到数千年前,作为五圣盟核心的麒麟阁不知因何缘故突然销声匿迹,而后青龙c白虎c朱雀c玄武四大堂口各自为政,这才形成了如今镇妖城中的四大帮派。 五圣盟虽然已经不在,但其守护使命却始终传承。只要是每千年加固封印,或是四大帮派召开五圣盟会,麒麟阁都会派人参加,这才保证了如今封印依旧牢固。 而现在距离千年封印尚有两百余载,白虎堂却突然宣布召开五圣盟会。其中必然发生了重大危机,各大势力怎能不为此震惊? 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各大势力自然不敢怠慢。一边启用紧急通道给本势力的总部传信,一边纷纷起身赶往作为盟会地点的白虎堂。 牧元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原本龟缩在客栈中的各大势力纷纷现身,便知道有异乎寻常的重大事情发生。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事情可能与自己有关,所以他必须要搞清其中原委。 所以他立刻安排金芷颜去找七皇子,而自己则追随着各大势力的身影,赶往白虎堂。如果真的有重大事情发生,镇妖城可能变成血腥杀戮的战场。所以他必须让芷颜找到七皇子并待在他身边。他现在无从判断出事情的结果,所以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五圣盟会的会场就设在白虎堂的院子中,现场一切早已被安排妥当。随着各大势力纷纷来到,白虎堂则有专人负责安排他们落座。而牧元肯定是没有资格进入会场,所以他只能躲在他所熟悉那片屋檐后面。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凭着他闭上双眼便可以清楚百米范围的本领,在这里他就已经可以清楚地知道会场中发生的一切情况。而且这里很是隐蔽,只要他隐匿住自己的呼吸,院子中便不会有人能发现他。 这种隐蔽的本事,他也是在妖夜的逃亡中练就的。在妖夜森林的五年中,他曾借此无数次死里逃生。所以他对自己的这种本领,有着极其强烈的自信。 各大势力的人马来得很快,还未到约定的时间便已经在会场齐集并且各就各位了。而白虎堂主也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盟会。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曾经监视过牧元的老者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而且那老者似乎也发现了他,但却并未出声。只是对着他的方向笑了笑,便迈步向会场的主台上走去。 牧元被这老者惊得一身冷汗,心脏也如同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在如此众多高手在场的情况下,如果那老头说出自己藏在这里,恐怕是连逃跑他都做不到了。 主台上的桌案后面安排了五把椅子,而现在只有四大帮派的四大巨头落座。左侧青龙和白虎,右侧朱雀和玄武。中间的一把则是空出来的,而那老者的目标正是这里。 这是五圣盟会数万年来形成的规矩,不管多强大的势力只能坐在主台下。而不管五圣盟五个堂口没落到何种程度,都必须要坐在主台之上。这规矩源于对上古五圣的敬重,同时也是对五圣所做贡献的感激和纪念。 主台上的座次也是有讲究的,青龙c白虎c朱雀c玄武四堂只能分列两侧,中间的主位必定是麒麟。此种情况万无更改,便是麒麟阁只来一个仆役,四大堂主也不敢因此而有所逾越。 而这老者就是来自麒麟阁,从他径直行向主位所有人便已经断定。而现在白虎堂主则有些尴尬,原本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果麒麟阁无人来到,他作为召集者是有权主持盟会的。可是现在麒麟阁已经来人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呢? “白堂主继续吧,这盟会本就是你召集的,因为什么事情你也比较清楚。我刚刚才到,而且对情况也一无所知。所以你主持会比较好。”老者很是随和,见到白虎堂主此时处境尴尬,便主动为他化解。 白虎堂主暗暗长出一口气,然后对老者施礼以作感谢。他倒不在乎自己尴尬,但绝对不能不在乎老者的态度。如果老者真的因不满,那结果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了。 这其中自然有麒麟阁积威难消的原因,但令人更为忌惮的则是麒麟阁的恐怖实力。数千年来虽然麒麟阁每次都只出现一人,但这一人便足以威吓其它四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两张纸条 白虎堂主尴尬之后,心中却不免暗喜。原本召开五圣盟会条件还有些牵强,凭介白虎堂和各大势力在场力量,虽然也可以压制其他三大帮派,但优势未必很大。毕竟他们也都是数千上万年的传承,底蕴何其丰厚根本无法揣摩。而且三大帮派还是于主场作战,想要全部消灭干净,白虎堂一方也必将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麒麟阁的人也来到了这里。虽然不知道这老者真实战力到底如何,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应该很是恐怖。稍后他将自己的准备抛出去,不相信麒麟阁老者还能保持镇定。到那时如果他能如期出手,那三大帮派可就在劫难逃了。 于是他再次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先是讲了一通五圣盟的历史由来,并着重渲染先辈如何为守护人族安危而披肝沥胆,而魔族又如何残暴嗜杀,如何贼心不死觊觎解除封印。 白虎堂主言辞慷慨激昂,直听得在座之人都感觉到热血沸腾。说到情深之处,更是眼圈都跟着红了。各大势力也都被其深深感染,大有同仇敌忾之势。 牧元则是对白虎堂主佩服得无以复加,这表演才华也真的是没谁了,便是他前世的影帝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知道他曾经做下的几桩灭门血案,牧元都觉得他是普危济世的救世主了。 看到各大势力的情绪如此激动,白虎堂主感觉时机已经成熟。随即语气一转以义愤填膺之态,指出有人意欲破坏五圣封印。并且勾结魔族余孽,欲重启数万年前之人魔之战。 台下顿时群情激愤,不能自已,便是连主台上的其他三大堂主也是耸然变色。不管是欲破坏五圣封印,还是勾结魔族余孽,这可都是天大的罪名。但凡能够拿出证据,哪怕还不足够确实,当事之人也必将在劫难逃。 只有那麒麟阁老者依旧处之泰然,作为最终的裁断决策之人他绝不会先自乱了心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满脸悲愤的白虎堂主,只淡淡地说出了两个字--证据。 白虎堂主直接点出勾结魔族图谋不轨的是谁,而是先开始讲起白颜朗失踪的事情来。他先是总结自己和各方的调查进度,然后指出白颜朗与三大帮派的少主素有恩怨,一步一步引导着将矛头对准三大帮派。 这样的情况之下,三大帮主再不明就里,也知道白虎堂主所指证的是他们几人了。可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数千上万年以来,他们的家族为了封印可谓呕心沥血,他们怎么会行如白虎堂主所说那样的不义之事? 一时间三大帮主皆怒火冲天,带着血丝的目光纷纷投向白虎堂主。此时他们虽然激愤难抑,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现在还不是他辩解的时机。 而台各大势力则将目光投向三大帮主,那些目光中满是震惊和不解。五圣盟是怎样的存在,又是怎样形成,这在场的各大势力都一清二楚。现在听说其中大半背叛,这可不仅是耸人听闻,更加是匪夷所思。 而牧元却好像品出一些味道,这是想祸水旁引,趁机铲除三大帮派的节奏呀。可是这是将祸水引向三大帮派,这牧元可是无法接受。毕竟自己与那三家伙是朋友,让他们替自己扛雷实在太不仗义。于是他不能不有所行动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令人震惊莫名的指证,不能不引起现场的骚动。而就在人们为此分神的瞬间,白虎堂的匾额之上,发出一声清晰的笃响。这便如同法庭之上法官的法槌落下一般,立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一张显得皱皱巴巴的白纸,被一片带着尖角的碎石片钉在白虎堂的匾额上。上面用碳迹清析地写着,“北天世家废墟暗道”八个工整的大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再次引起全场震惊。如此众多高手竟然无人发现这白纸从何处飞来,这暗中发射石片之人修为高深得太过惊人。只有那老者震惊之后,嘴角却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各大势力调查白颜朗失踪一案的过程中,都曾查出北天世家血案与白虎堂有关。但因北天世家已全族皆殁,便将这一可能全面搁置。此时看到这白纸上所留信息,不禁让众人自然而然将之与白颜朗失踪联系到一起。 如果白颜朗失踪真的与北天世家之人有关,那此案动机便是北天世家复仇,完全与三大帮派无关。那白虎堂主先前以此指证三大帮派意图籍此破坏封印,则全然是无中生有主观臆断。 各大势力原本还因为调查毫无头绪,无法回去复命的事情一筹莫展,而今这突发变故却让他们感到柳暗花明。所以他们此时都很是急切,想要尽快取证以得出结论。而白虎堂主则更加急切,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四大帮派和各大势力都马上派了人过去,因为他们都想在第一时间取得证据。而且各大势力的人手共同见证,那这证据才更有说服力。 这些人手去得很快,回来得更加快。他们不但带回了确切的消息,还带回了白颜朗的尸体。那尸体已经有些腐烂发臭,但绝对可以辨得清相貌,确订是白颜朗无疑。 现在白颜朗失踪一案指向更多是北天世家,而不是白虎堂主所说的三大帮派。既找回了尸体,又得到这样的结论,已经足以完美结束此行,回去跟上面复命了。 于是各大势力的心情都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时候那样燥动。而白虎堂主则陷入悲恸之中,任谁看着自己亲生儿子的尸体也无法保持冷静,尤其是死得还那样凄惨。 他现在心痛得简直就要发狂,想把那个害自己儿子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其中因由,只能叹息自作孽不可活。没有人出来可怜白虎堂主,如今这样的结局他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鸣世帝国谁人不知北天世家,醉心古史且乐善好施,不但与各大势力相处融洽,声名更是有口皆碑。连这样的存在白虎堂都要血洗,如今有这样的报应可谓罪有应得。无形之中白虎堂声誉大跌,各大势力看他们的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了。 这样品行的人说出来的话还可信吗?在场之人不禁心中都疑云顿起。而那麒麟阁老者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出声问白虎堂主是否还有其它证据。这白虎堂毕竟是五圣盟所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会不对白虎堂感到失望? 白虎堂主这时才想起,他今天召开五圣盟会的目的。他之前完全是被儿子的死讯迷乱了心智,只顾自己悲恸欲绝而忽略了对全局的把控。现在儿子已是死者已矣,那便用三大帮派的覆亡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吧。 白虎堂主恸声收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目光转向三大帮主,嘴角泛起轻蔑而诡异的微笑。然后猛然仰头向天长啸,而随着他的啸声几条人影正飞速地向这里赶来。 这几人都是三大帮派属众,也都是其中的绝对高层。他们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当场。这让三大帮主都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几人都是他们极其重视的心腹,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虎堂的人? 难道他们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了吗?竟然连是否对自己忠心都已经无法分辨得清了。可笑他们曾经那样倚重,却原来是对手早就布下的棋子。 而这三人的确没有让白虎堂主失望,不但言辞凿凿地指证三大帮主与魔族作孽勾结,而且还各自取出书信作为他们指证的物证。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了,而且全部来自三大帮派内部。 这样的证据的确可谓确凿,在场之人都不免震惊,而那麒麟阁老者也不禁暗暗皱紧了眉头。可是他心中疑惑甚重,便吩咐指证之人将信件呈上以辨别真伪。 那信件上的印鉴的确出于魔族,而信中所说之事也的确说明三大帮派与魔族勾结。除了印鉴完全一致之外,信中字体笔迹也是一般无二。这两件事情的确可疑,但却不足以说明其中有假。 这让老者很是为难,如何裁断都属实不易。而三大帮主也在暗暗焦急,明显已经堕入他人圈套,而他们却又无法自证清白。他们现在真的很想再飞来一张纸条,将这惊天的危机消弥于无形。 便如同是上苍听到了他们的祷告,一张同样的纸条出现在匾额与之前相同的位置。出现得同样的突兀,也同样无人知晓从何处飞来。纸条上写着的还是八个字,妖夜林外,草坪中央。 这次大家不再像之前那样震惊,而是对这纸条的内容产生了太多的联想。之前那张指出白颜朗的藏尸之处,化解掉白虎堂主对三大帮派的指证。那这张纸条是不是又将提出哪些证据,以粉碎目前的这些人证和物证呢? 不管他们有怎样的猜想,都只能等到按字索骥之后才能证实。于是他们马上再次派出人马取证,果决的程度连前一次都远远无法启及。 白虎堂主则在暗中咬牙切齿,每到成功已经触手可及便被一张纸条破坏,这让他着实感到心有不甘。而麒麟阁老者却不由得摇头苦笑,暗道自己还是有些小觑了这个少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三个奇葩 这次派去的人回来得没有之前那么快,一是这次的路程相对较远,二是因为这次他们带回来的也更多。那可是整整十几具的尸体,保存得比白颜朗还要好些。 其中有四具显得异常醒目,样子与人族差异明显。在场的不少人都一眼便直接认出这是魔族,这使得太多人都眉头深深地锁紧。这说明真的有人跟魔族勾结了,如此严重的情况绝不容他们忽视。 至于是谁在与魔族勾结,则需要看其他那几具尸体。剩下的几具尸体都是黑衣蒙面打扮,装束上并没有明显特征。但经过本土势力仔细辨认,还是确认了其中一人的身份。三大帮主不禁一脸冷笑,目光齐齐看向白虎堂主。 见此情形麒麟阁老者的脸色也不好看了,阴冷地看着白虎堂主,希望他给出合理的解释。白虎堂主虽然心中慌乱,但面依旧如常。这许多年在江湖之中闯荡,大风大浪他见识得太多了,还不至于因此便乱了方寸。 “做得可真是漂亮,把我儿子杀死藏到北天世家,又杀死我的属下与魔族埋在一起,你们可还真的是谋划得天衣无缝呀!”白虎堂主面色变得阴冷,微眯起眼睛,冷笑着对三大帮主说道。虽然是在夸赞三大帮主,可是却直接这一切都归结为三大帮主的阴谋。 与其费尽心力地去解释,还不如颠倒黑白反戈一击。即便不能将对手陷入险地,也应该可以混淆视听。白虎堂主的目的的确达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狐疑和犹豫,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应该相信的真相。 “如此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你还要反咬一口?这些尸体是大家找回来的,不是我带着人去挖的。”青龙堂主有些怒了,疾声厉色地开始呵斥白虎堂主。后面的话也明显是意有所指,那些指证他们的信件,可是白虎堂派出的卧底带回来的。 于情于理三大帮派的清白,都比白虎堂要可信得多。可是白虎堂主所说的情况,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人家死了一个儿子,还有那么多手下。而其他三大帮派好像并没有什么损失,除了白虎堂派出的那几个卧底。 人心总会自然而然地同情弱者,因为弱者往往都会损失得更大。但他们的感情却完全无法同情白虎堂主,因为从始到终他都十分强势,根本不像是概念中的弱者。所以在场的人们也很是纠结,不知道应该选择相信谁。 “把他们几个先关起来,关到城主府的监牢。”麒麟阁老者沉稳地发出命令,而各大势力的人也都按照老者的命令迅速地行动起来。想要知道四大堂主话中真伪,只要将这几人审讯清楚便一切都清楚了。 四大帮主如何争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都无法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所以最终只能由大家商议,决定在审讯清楚那几人之前,不对四大帮主做出处理。而四大帮主近期内不准离开各自帮派属地,否则将被视为人族叛逆。 直到所有事情议定,众人才各自散去。他们都走得很是急切,因为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审讯的事情自然由麒麟阁老者去做,而他们需要赶快将情况汇报回去,以便自己的势力更好地应对将来发生的变故。 看着眼前空旷杂乱的场地,白虎堂主不禁面现颓色。他深深地体会到那种挫败感,那种本已胜券在握却在瞬间崩溃的挫败感。他并非是没有机会,但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可是他心里也明白,那一招差了便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了。 他不但没能将对手置于死地,同时还为自己留下了巨大的隐患。那些死掉的人如何处理都不打紧,毕竟他们已经永远无法威胁到自己。那几个活着的人却很麻烦,因为他知道那几人肯定顶不了多久。 所以他根本不会寄希望于他们的死忠,他必须提前准备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于是当夜幕再次笼罩,几条黑影再次隐入黑暗,向镇妖城外奔去。 牧元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当他回到客栈芷颜已经早就等在那里。这些天她已经习惯跟在牧元的身边,便是跟他一起吃些粗茶淡饭也会感觉有味道些。而七皇子也乐得小魔女不在身边烦他,索性就由得她自来自去。 芷颜抱着膝盖就坐在他的门前,瞪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那神情实在太过幽怨,看得牧元心中一阵不忍。安慰了她半天牧元才搞清原因,合着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只是回来得太晚,小丫头等得肚子饿了。 这件事情太容易解决了。果断将芷颜带到旁边的酒楼,点上一些她喜欢的吃食,一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牧元其实也早就饿了,索性与芷颜一起大吃了起来。 “我老人家也饿了,是不是请我也一起吃点?”一道很是戏谑的声音响起,而一位老者已经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而且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双筷子,就那么自顾自地跟着吃了起来。 牧元并没应声,而是一脸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心道这老者哪里还有前辈高人的风范,这根本就是死皮赖脸嘛。他知道这老者对他没有恶意,自己也就不必刻意躲着他。 而让牧元感到无奈的是,芷颜也学着他的模样,很是鄙夷地斜了老头一眼。可是芷颜的小脸太过精致了,刻意学着牧元的模样,让人看了直想发笑。 “你们两个小家伙这是什么眼神?能请我老人家吃饭那是你们的荣幸。尤其是你北天小子,惹了那么多祸我老人家都放过你了,请我吃顿饭你还不乐意?”那老头似乎对他们的态度很不满意,一迭连声地瞪着他们唠叨起来。 可是这些话对于牧元来说,那就有着另一层意思了。这老头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还对自己的事情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可真的是见了鬼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这老头乱说什么?我小哥哥叫牧元。牧童的牧,元始的元。你别以为就这样随便套套近乎,就能在我们这骗吃骗喝。”芷颜对这莫名其妙的老头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贬斥起来也是不留情面。而牧元正好借机掩饰,果断地看着老头然后将嘴努向芷颜的方向。那意思就是在说,听到了吧?你找错人了。 “老头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就你还想要骗我?你可千万别不承认,你小时候还在我身上拉过青屎呢!”老者把嘴撇得比牧元还夸张,把一脸的鄙夷瞬间都给牧元还了回来。明显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那一丝得意之色已经出卖了他。 这话说得牧元实在不乐意,老家伙以老卖老也就罢了,胡说八道是不是也得分个场合呀?好歹这也算是有个女孩子在场,这老家伙根本就是为老不尊。 啥叫在你身上拉过青屎呀?有这么随便来说人的吗?再说拉过屎就拉过屎,为啥还要说得那么有画面感呢?这实在太让牧元抓狂了。 而听到老者这些话,芷颜则是直接喷了。接着更是直接捂起肚子,没有形象地咯咯大笑起来。现在老者说得再恶心也没关系了,因为这一桌子饭菜根本没法吃了。 “金家的小丫头,你还好意思笑别人?你小时候不是一样骑在我肩上屙过尿吗?你爹还为这赔过我一身衣服呢!”那老者又一脸鄙夷地损起了芷颜,牧元确定他这是在报复。这老家伙太没品了,就算是真的确有其事,也不能总是一直挂在嘴边上呀? “牧元哥哥,要不咱们揍他一顿吧?这老头实在太招人恨了。”这回轮到芷颜抓狂了。她一边瞪了老头一眼,一边握紧小拳头,跟牧元提议道。 “你以为我就不想吗?要是能打得过我早就揍他了。”牧元一脸的愤愤不平,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跟芷颜说。他的愤愤不平是真的,是因为他吃亏却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当然也是真的,因为这老头他真的打不过。 “那好吧,咱们这回就忍了。”芷颜看到牧元的模样就知道他们真的不是老者的对手,于是仿佛极不甘心地作出忍了的决定。 如果再有别人在场,一定会觉得他们三个都是奇葩。那老者就够奇葩的,这两个小孩更是奇葩得没谁了。哪有当着人家的面就商量要揍人家的?这事不都是需要秘谋吗?另一个还要能打过早揍了,你打不过也别说出来呀?最奇葩的是当着人家的面说自己忍了,这不是等着让人欺负吗? “还算你们两个小家伙识相。”看着牧元和芷颜一脸地吃瘪,老头打心里头有说不出地痛快。于是又忍不住抢白了他们两个一句,然后一脸得意地夹了口菜放到嘴里。 这时他才感觉有点不对劲,这菜里怎么还有米饭,而且味道也不太正常?老头的脸色瞬间便绿了起来,连忙侧身弯腰开始呕吐了起来。 这回可是真的把牧元和芷颜笑翻了,他们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才是真正的一报还一报,老头搅活得芷颜把嘴里的东西喷到饭菜里,而现在他自己把这些吃下去了。 不过他们两个也实在太无良了,你想笑就笑吧,却非要笑得口沫横飞,四脚朝天。那老者越想脸就越绿,越想就越觉着胃里想要翻腾,越想就越吐得不行。而老者越是吐得稀里哗啦,他们两个笑得越是欢实。于是这个进程进入了一个谁都不想的恶性循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魔族攻城 “纸条上那两件事都是你做的吧?”此时那老者也回复到了严肃的表情。原本他看到牧元的时候便感觉到熟悉,直到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他才知道为什么会熟悉。因为那张面孔属于北天世家。 “纸条上那两件事都是你做的吧?”此时那老者也回复到了严肃的表情。原本他看到牧元的时候便感觉到熟悉,直到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他才知道为什么会熟悉。因为那张面孔属于北天世家。 牧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承不承认已无关紧要,因为老者早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跑来这里问他,也不过就是再确认一遍而已。 “仔细给我讲讲,这些事情很重要。”这才是老头想要知道的事情。在五圣盟会时老者便已经知道,只要找到牧元便能搞清到底是谁在勾结魔族。 “那些跟魔族死在一起的,是我从妖夜森林出来的时候偶然遇到的。白颜朗则是我故意掳走,想要在他口中得到一点关于那笔血债的线索。”牧元说得根本就不详细,但却把过程和原因简单地说清楚了。 但这些信息对于老者来说已经足够,他可以由此来清晰地作出论断,真正勾结魔族的必然是白虎堂。那些指证其他三大帮派的人证物证已经无关紧要,那只是栽脏陷害所用的道具而已。 芷颜在一旁被震惊得一脸讶然,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终于知道教了自己这么多天的是个什么怪物了。不修武道就敢闯妖夜森林,而且在妖夜森林闯了五年竟然还安然无恙地跑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牧元为何如此强大,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教导自己。那强大根本就是从生死厮杀中练就出来的,所以他才让自己去偷袭各大势力子弟。 不知不觉间她看向牧元的眼神,已经在悄然地发生着一些自己不可预知的变化。而牧元还在跟老者聊着,芷颜只能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忍不住便要惊呼出声音来。 老者知道的事情更多,所以他也能猜测出更多的细节。但是他越猜测则越是对牧元感兴趣,而对牧元越感兴趣则越想知道更多的事。 这就如同在读一本好的故事书。当你读到越多的故事情节,你就会对这本书越感兴趣。而你越是对这本书感兴趣,就会越想知道后面的故事情节。 可是牧元并不想自己成为一本故事书。他想成为一本加了锁的私人日记,其中的内容自己知道就好了,而别人就只能简单地看看日记的封皮。 老者也感觉到牧元并不想跟他说太多,所以也就没再更多地去问。他有些心疼牧元,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呀!原本应该天真无忧,被家人小心地呵护。可牧元却被逼进了恐怖的妖夜森林,提前去经历血腥与杀戮,体验绝望和无助。这对牧元来说已经太过悲惨,也太过残忍。而现在他还要背负起家族的仇恨,独自去面对充满阴谋和诡诈的江湖。 或许这一切都只能归咎于命运。而命运是最为无情也最为不公的东西,它本身不需要担负所有,却将所有责任推送给它想要的人去担承。却不知责任就如同一座大山,命运将这座大山放到人的背上便需要再管,而人却只能无奈地背负着大山前行。 命运美其名曰考验,却不知被考验有多么煎熬。你的神经每一秒都不能松懈,否则就将被大山压成肉泥。你的神经在持续地被压迫和消磨,直到它有一天碎裂。 这是一种可以预见的结局,而这也是使人心理崩溃的根源。就如同人早已经预见死亡,却只能在过程中苦苦挣扎。你无力对抗命运,而命运却在笑看你的悲惨。 其实这世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在争渡,又有哪一个不想跳出命运这个令人崩溃的怪圈?牧元如今和未来的路要如何去走,就只能看他自己如何去闯过那些难关了。 老者想着想着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随即抬头看着牧元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而牧元则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心里也奇怪怎么老头跟自己正聊着,却突然陷入沉思,最后还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这老头到底又想到了什么呢? 就在牧元费尽心思琢磨着老者的时候,老者的面色却突然转忧为喜,那皱纹遍布的老脸简直都笑成了一朵花。这让牧元和芷颜都感到大惑不解,这老头到底在搞哪样?这脸色变换得也太快了。 “你们北天家的仇可能快可以报了。呃,我也得去安排一下,给他们准备一顿大餐。”老头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很是突兀地说了这么句话,便直接从窗口跃出,消逝在无边的夜幕之下。 芷颜只感到一阵云里雾里,而牧元却可以猜测到一点可能将要发生的事情。老头说的是北天世家的仇快可以报了,那也就是说他发现白虎堂已经有所动作。白虎堂白天已经被逼进死角,他们与魔族勾结的事情也已经板上钉钉。如果白虎堂不愿束手待毙,那就只能魔族? “赶快抓紧时间把饭吃完,然后回到七皇子那边。最好让七皇子马上带你离开,明天可能要有大事发生。”牧元看着芷颜面色变得有些沉重,但目光中却又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兴奋。 “有大事发生?那你不走吗?”结合老者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芷颜知道牧元绝非危言耸听。可是她感到些许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在为牧元担心。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到底是谁了,也知道了我们北天世家与白虎堂的恩怨,你觉得我还会走吗?如果这次我走了,那我们北天世家的恩怨怕是今生再难了结了。”牧元说得很是郑重,也很是沉重。他没的选择,这一切都是已经注定的命运。 “我可以留下帮你。”芷颜的声音变得有些滠濡,但是目光却前所未有的真诚和坚定。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场风暴到底有多么危险,但却知道自己的选择正确,至少是顺从自己的本心。 “这可能是一场惊天的大风暴,你们留下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而且还会很危险。快些吃饭吧,然后就回去七皇子那边。把这些事情跟他说清楚,他知道要如何选择。”听了芷颜的话牧元的确很是感动,可是她留下又有什么作用呢?可能只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牺牲而已。 牧元的决定已经无从更改,芷颜只能保持沉默。于是他们低头吃着饭,都不再作声 黎明的曙光刚刚刺透黑暗,一场恐怖的危机便已经降临在镇妖城。一阵如同潮水的黑暗自地平线上涌起,渐渐向镇妖城的方向袭卷而来。而随着那黑暗的临近,城墙上值守的兵士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 值守的兵士警觉地吹响了号角,而这急促的号角声不但打破了黎明的沉寂,也惊醒了整座镇妖城。响亮的口令声不间断地响起,所有的城卫兵士开始迅速集结。 仅仅只用了数分钟的时间,整齐的城卫队伍便已经登上城墙各就各位。城墙的垛口前面,一时间兵士精神抖擞,武器寒光闪耀,盾阵沉稳如山。一声整齐的呼喝,如山呼海啸一般回荡。他们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他们随时都可以进入战场。 远处的黑色潮水渐渐涌近,城墙上的人们已经可以看清敌人的面貌。那是数不清的头上长角的异族,列着整齐的战阵,踏着如一的步伐,在向镇妖城逼近。 直到那异族的队伍行进到城外千米,随着一声刺耳的啸音响起,异族的队伍便开始向胶冲杀。这与牧元的概念中完全不一样,这似乎根本就不是冷兵器时代战争的风格。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双方各自摆开阵势对峙,然后还要经过一翻叫阵,然后才能发布攻城命令吗?看来每个世界战争的概念还真的是不一样,这里不就是直接开始,而没有中间的酝酿过程吗? 可是一切根本由不得他来多想,因为又有新的异变在突然间发生。那道坚固的城门突然间被人打开,而城内也有一支队伍开始疯狂地冲杀。 那支队伍虽然没有鲜明的旗帜,但装束却相当整齐。他们没有整齐地战阵,而是集合在一起后就直接拥上去胡乱砍杀。这是白虎堂的高手,他们只是为异族入城开路。 白虎堂派出的人也很是不少,足有近千之众。城门附近的城卫兵士根本无法阻挡,片刻便出现了大批的伤亡。牧元再也无法坐视了,直接冲进厮杀的人群,向那些白虎堂的高手开始展开无情地杀戮。 这场战争与普通的战争区别很大。普通的的战争一般首先集中于城墙的争夺,彼此间都会有极大的消耗。而守城一方则会有时间和机会补充城墙上的损失,所以一般来说守城的一方会略占优势。 而这场战争则从伊始便城门洞开,守城部队一边要坚守城墙,一边又要兼顾城门。两边的压力同时都是极重,守城部队一时间陷入两难。 而城门方向牧元的加入无疑减轻了守方的压力,可是也使牧元片刻之中便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牧元的功夫是于血腥杀戮中练就的,而在这种群敌环伺的环境下自然也更加如鱼得水。 他的身法极快,出招诡谲异常,这便决定了他的杀戮效率也是最高。这不能不引起白虎堂阵营高层的注意,于是几条原本在四方快速杀戮的身影迅速向牧元的方向包抄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初战魔将 那些小虾米级别自然耗费不了牧元多大精力,所以他还可以兼顾身边这片战场。那几道身影朝他扑来,他也早已严阵以待。即即如此,他也在几条身影扑到身边之前,他还是从容地解决掉两名对手的性命。 而当那几条身影开始向他出手的时候,他即刻便感受到了这几人的不同。他们不但身法迅捷,攻势更是凌厉。完全是招招致命的打法,一看就知道曾经历经过不少血腥厮杀。 而更加可怕的是这几人的攻势,似乎在不经意中相互间进行着弥补。往往是一人攻出的路径,恰好封堵牧元避开另一人攻击的退路。幸好牧元的身法比他们更快,所以一时之间他们还无法奈何牧元。 曾经围杀过他的那些猛兽族群,也曾使用过类似于这种的攻击方式。但是那些毕竟只是一群野兽,完全不似这几人如此的有章法。所以野兽虽性猛于人,但心思灵智却是远远不及的。 那几条人影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牧元的身影刚刚闪至落下,便会迎来一道锋刃的寒芒。于是牧元只能即沾即走,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停留。如此牧元出手的次数明显减少,因为他根本就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 幸好此时外围的方向各大势力的人马已经在开始向城门的方向冲杀,而战争波及的范围则被限制在这片区域。三少也分别带着一群帮众在清理白虎堂的喽罗,看那样子竟是杀得十分兴起。 城墙上的情况则还在僵持。魔族的战斗力的确强悍,倚仗着身大力沉,不断地爬上云梯向城墙冲击。而守城兵士也幸好占据地形优势,可以居高临下,发挥出滚木擂石等器械的威力。 不管是城墙还是城门,两处战场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冷兵器战争与现代武器完全不同,那种对视觉的冲击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现代武器更注重的是杀伤数字,因为只要发出就会造成重大伤亡,现场能留下的除了废墟就不会再有什么了。而冷兵器战争则更注重杀伤效果,每一枪扎下去都会有鲜血喷溅,每一刀砍下去便会是断臂残肢。在这样的战场中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变成疯子去收割别人的生命,要么被吓得畏缩变成地上的碎肉之一。 牧元身边那几条身影则是疯狂的那种,尽管他们已经在竭尽全力地攻击,但是实在收效甚微。牧元此时虽然无法发出攻击,自保却还是游刃有余。于是他们更加疯狂,几人联手攻击这么久,丝毫没有伤及对手,他们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们的眼睛急得已经布满血丝,透出一种骇人有诡异与疯狂。那似乎是一种嗜血的冲动,使几人的速度和力量再次有所提升。这使得牧元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足以引起他警觉的危险气息。 可是这么危险的时候他竟然将眼睛闭上了,连正在对他出招的对手都感觉诧异。难道是已经无力再行躲闪,所以闭眼认命等死了吗?这肯定不会是这样,因为牧元的步伐一直沉稳而迅捷,并没有丝毫紊乱或是要崩溃的迹象。 那就说明这小子一定有诡计,可是想破头他们也想不到这诡计到底是什么。而下刻他们就更加不懂了,牧元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牧元的步法越来越快,而且仿佛可以预知他们的攻击路线然后轻松地避过。这使得他们的配合出现了短暂的间歇,而牧元更是利用这些间歇开始凌厉地反击。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感觉反馈意识,而意识才能支配身体。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所以人的速度必然会有极限。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在颠覆他们的常识,因为那速度已远超他们所能认知的极限。 天下武功,以力为基,唯快不破。情势瞬间被瞬间彻底逆转,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在围攻中间的这个少年,而是这个少年要将他们逐次碾压击杀。 他们也只有机会想到这些了,因为下一刻便已经有攻击落在他们的身体上。那攻击的力度和凌厉也超过极限,每一击都可以将他们身体的某一部分打碎或打穿。 而这瞬间的打击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无情地摧残。肢体化成碎肉破碎飞扬,鲜血自伤口挥洒溅射。他们的视觉第一次被自己的惨景震撼,而他们的自信和希望也在恐惧中极速消亡。 人哪里会有绝对的无畏和自信?只是因为还未面对足够的恐惧和绝望。而这几位白虎堂的高手,则在此时经历着终生难忘的恐惧和绝望。他们都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之后他们便真的见到了终生。 如果他们还有来世,或者意识还没有消亡,他们一定不会再选择与牧元敌对。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牧元根本不是一个人族少年,而是一个冷漠而恐怖的邪恶魔鬼。 虽然说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但战争的偶然性却可以让太多的准备落空。魔族有准备却遭到狙击;城卫有准备也还是损失惨重;白虎堂有准备竟遭各大势力围杀;各大势力也有准备仍旧陷于苦战无法自拔。 就是这种战争的偶然性,使得双方都感到意外,一时间攻守失据,进退维谷。 原本麻族的计划是与白虎堂进行里应外合,这计划足以使镇妖城城防毁于一旦。而各大势力的计划则是预先设伏,尽量将魔族和人族内奸毕其功于一役。 可战场的情形却是瞬间万变,原本双方自认为的压倒性优势已完全无法呈现,所以计划好的歼灭战也都被双方更改为消耗战。这可不是他们心甘情愿如此,而是战场形式已经陷入胶着状态。 可是牧元却敏锐地发现,这战场的情形似乎哪里不对。双方的高层战力似乎都未曾于战场中出现。己方的高端战力肯定是不在,至少他知道那麒麟阁的老头就不在。而对方的高手也应该不在,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弱,怎么可能还敢如此嚣张? 不过对方的高端战力很快便出现了。但他们并没有设法去改变战场局势,而是直接纵身扑向三大帮派少主。这应该是三位魔将,因为他们的装束与其他魔兵不同,明显有着等阶差别。 他们所透露出来的威压很强大,那是一种在战场中才可以确立的威严所带来的压迫。这种角色一定是经历过太多血与火的考验,而他们的实力自然也就毋庸置疑。 而让牧元更加警觉的是他们的速度。本来魔族的身材高大而壮硕,相应的他们的身体便不够灵活和敏捷。可这三个魔将从出现到扑向三大少主,其间只用了不到两次呼吸。力量与速度一旦结合,那造成的战力绝对是恐怖之极。 所以牧元瞬间便意识到三少的危机。那些三大帮派的帮众根本无法对抗,三大少主也必将要危在旦夕。情况已由不得牧元再去思前想后,他只能果断地向三少纵身而去。 青无名正在酣畅淋漓地拼杀,却感觉眼前恍惚了一下,接着手中的钢刀便不翼而飞。还未等他叫骂出声,便见到牧元挡在身前挥刀迎上凌空落下的巨爪。他如何还猜不出其中的状况?于是果断后退将战场让出。 “快都退到我身后。”牧元急切地吼了一声,然后便开始专心对付三个魔将。青无名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迅速拉着身边的两位兄弟后退集中。 如果说镇妖城中谁最不能出事,那无疑就是这三大帮派的少主,因为他们关系到镇魔封印是否还能传承。而基于此帮派高层根本不许他们参战,所以他们都是偷偷带人来的。 可是他们也不敢真的造次,万一真的有人命殒,那他们就要百死莫赎了。所以他们三人组成小的战队,只在外围斩杀喽罗。这样既可以过浴血沙场的瘾,又不会真的有性命之忧。 而当牧元大吼出声,他们才知道自己还是天真了。魔族既是有备而来,焉能不对他们这些人有所了解?尤其还有白虎堂这样的人族败类存在,魔族肯定已经将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这三个魔将明显就是冲着他们而来,也幸好牧元先行发现并且进行了狙击。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小兄弟着实让他们被震撼了一把。原本就知道他身手不同凡响,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所以听到牧元让他们退到身后,他们心里并没有什么抵触便依言而行。这就是作为强者的感染力,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听他安排。而且他们也感受到那几个魔将的气息,竟然比他们的父辈都完全不弱。那绝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存在,所以退让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牧元所而对的压力瞬间增大,他必须同时面对三个魔将的攻击。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全力拦阻,至少不能让三个魔将突破防线。 他闭起眼睛将手中的钢刀挥舞得快似闪电,那三个魔将直感到不间歇的刀影攻向自己。如果不是他们的对战经验足够丰富,甚至都有可能无法应对。 他们甚至不敢去凭介自已的感觉,那刀光实在太快。直到那刀光已触及身体,刀刃劈开的空气才成风而至。他们此时真的感到有些郁闷了,只是一个小娃娃而已,他们却根本无法突破。如果这事情传出去,他们还有脸在军队立足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镇妖城主 面子问题,是个大问题。那是因为他们离死亡还远,如果死亡近在咫尺,别说是面子问题,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魔将们在考虑面子问题,只是他们还能够匹敌牧元。如果将他们的对手换成麒麟阁老者,相信他们肯定转身就逃,哪还需要考虑面子问题? 可是有意思的是,如果他们的对手是麒麟阁老者,他们即便立刻逃走也不算是没有面子。这就是逻辑的可笑结果,欺负人才有面子,被人欺负却不丢面子。根据这个逻辑,欺负人应该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因为赢了就赚了面子,输了也不丢面子。 就在三魔将为了面子纠结的时候,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出现了。他直接飞到了三少主身边,将他们保护在身后。牧元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老者就是飞过来的。而三少主均对其躬身施礼,口中皆称其为“城主”。 在这镇妖城中能够被如此称呼,便只有一个镇妖城主。而且那老者竟然是飞过来的,这有些让牧元感到诧异。 前世的神话故事中倒是听说过能飞的,不过那都是神仙。不过牧元可是信奉唯物主义的科学家,哪能相信世间会有这些怪力乱神之事? 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在眼前,你不相信是一回事,事情是不是真实的是另一回事。不过牧元现在很忙,他决定闲下来一定要研究研究。 三少主被城主保护起来,那自己也就放心了。既然自己已经再无顾虑,那就该这三个魔将倒霉了。牧元念头闪过一丝决然,手中的刀法则瞬间变得更加凌厉起来。他的目标不再是针对三人,而是狂风暴寸般笼罩向其中的一个。 那被针对的魔族被逼得一阵慌乱,而身上也多添了几道新鲜的刀伤。镇妖城主见此情景面上一阵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牧元突然弃守为攻,更没想到攻势一出现便如此凌厉。 镇妖城主是飞过来的,本就显得十分突兀。他来到后便直接保护三少主,并没有参与到攻伐之中。而他出现的时侯牧元正忙着阻击三魔将,应该不知道三少主已经安全。老者越想越觉得诧异,却不知这一切早就落在了牧元眼中。 他早就看到了牧元阻击魔将的防守刀法,便是连他这样的级别心中都感到惊艳。虽然看不清到底属于哪派的路数,但却能领略其中几分玄奥。每一刀都快得不可思议,而每一刀却又都恰到好处。 而此时看到弃守为攻,刀法则更加凌厉。便是那魔将也根本反应不过来,甚至身上还受了好几道刀伤。这让镇妖城主更加艳羡,很想有机会将这整套的刀法全看一遍。 他哪里知道,牧元依靠的根本不是刀法,而是他可以覆盖百米范围的精神意识。在最快的时间看到对手动作趋势,然后便是凭介多年练就的反应速度。所以他劈出的每一刀,都如羚羊挂角,根本无迹可寻。 牧元主攻一名魔将,另外两名魔将便有了机会。他们迅速地绕过牧元,径直扑向三少主的方向。牧元根本就没有打算拦阻,而是专心地对付面前这位。 另外两名魔将已经临近三少主,可是他们却被镇妖城主直接拦住。他们并不认识面前这个老头,可老头的战力却足以让他们心惊。他们每发出一次凌厉的攻击,镇妖城主便随意挥出一掌。而那随意的一掌,却又能巧妙地化解掉攻击。 可奇怪的是镇妖城主只是在防守,便是有了极佳的机会也从不反击。与其说是双方在进行对战,却不如说镇妖城主在戏耍两名魔将。而三少主却在一旁看着热闹,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战争了。 “腰斩!”牧元突然间大喊一声,而他手中的刀锋也正如他所言,一记横扫划向魔将腰腹之间。本来牧元这一喊,着实吓了魔将一跳。可是看刀锋真的斩来,魔将却有能力堪堪避过。 “断肩!”牧元再次大喊。刀锋也如前次一般,陡然由下至上倒劈而至。魔将则比之前更加从容,侧移身体极是轻松地闪避出去。 “斫足!”又是一声大喊。借助上次攻击形成的转体,牧元刀锋一转,低身向魔将的双足斩去。现在魔将的经验无比丰富,轻轻跃起便化解掉了牧元的攻击。 这次所有人都诧异了起来,这可是真正的战场,你以为是你们家的演武厅吗?每次出招都提前说明,这攻击还能收到多大的效果?这小子可能魔怔了,闭着眼睛只当自己在练习刀法吧。 “斫足!”牧元只是这样喊着,而魔将却早已准备好,直接轻轻跃起来避开牧元的刀锋。可是牧元的刀锋的确是横扫了,只是扫得没那么低,因为他忘记了蹲身。所以这一刀扫得高了一些,正好扫在魔将的脖子上。 “砍头!唉呀,刚才喊错了。”牧元面上顿时满是惊慌失色,并且马上更正错误。可是那魔将的头颅现在已经飞在半空之中,而那脸上的惊骇之色还犹然如生。 再傻的人也知道牧元是故意的,这使得另外两名魔将顿时怒不可扼。这哪里是在与魔将战斗,根本就是在戏耍那位魔将。如果是中年或是老者这么做也就算了,可面前这货根本就是个娃娃。而更加右悲的是那魔将竟然上当了,而且还因此丢掉了性命。 情急之下两位魔将索性抛下老者,重新开始围攻牧元。而牧元则如同受到惊吓一般,飞快的纵身奔向老者,模样就像是想要逃到老者身后,如三少一样被老者保护一般。 这时人们终于明白过来,牧元一通乱喊的目的。于是一片纷乱自战场中响起,“腰斩”c“断肩”c“斫足”c“砍头”。此起彼伏地,经久不息。于是战场愈加地纷乱,而战场的气氛也更加戏谑。 牧元没能如愿与三少汇合,因为镇妖城主阻住了他。牧元脸上的惊吓肯定是假的,之前拦阻三大魔将都不怕,现在却只有两名,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他是在报复镇妖城主,因为之前镇妖城主只是拦住两名魔将,却没有真正还手。 他知道镇妖城主要把魔将都留给自己,估计是想在自己战斗时看看自己的底细。因为镇妖城主来到当场时,就看着他的背影响诧异。而当他开始反攻魔将的时候,镇妖城主更是很感兴趣。 既然镇妖城主如此不分缓急,自己也不妨将祸水引到他那边去。可是没想到镇妖城主根本没有底线,竟然直接出手将他在拦在那里。 “你咋连小孩儿都打?快点放我过去。”牧元可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接便嚷嚷起来。反正你敢让我不过好,那我也让你下不来台。以后你这镇魔城主欺负小孩的名声传出去,看你还如何在别人面前德高望重? 想跟牧元比腹黑,牧元还真没所过谁。他有着成年人的心智,又有着小孩的模样,比智商还是比诚信都有着无可比拟的先天优势。牧元心道老子现在当街撒尿都没人笑话,就不信你这老头还能真翻了天去? 可他还是低估了镇妖城主的无耻,听到他嚷出来的话,镇妖城主的确愣了一下,可是脸上随即便露出了笑容,仍旧是拦着不让他过去。 “少跟我来这套,赶快去把那两个货宰了,回去我给你买糖吃。”牧元的腹黑对镇妖城主根本无效。他可是活成了精的老怪物,凭牧元的心思想算计他,还真的有点困难。 想跟镇妖城主玩腹黑,牧元的确是高估自己了。镇妖城主活到这把年岁,算计的人和事实在太多,而见过的人和事就更多。如果不活出点真谛来,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了。想要将腹黑进行到底,一定要学会这两句话,无知者无畏,无耻者无敌。 牧元本来还要接着黑,打算彻底跟他分出个胜负来。可是场中的局势却已经不允许了,因为那两名魔将已经快追过来了。他们的目标很是清晰地指向牧元,因为牧元用可耻的方式杀了魔将,更是因为他们奈何不了镇妖城主。 他们的动作自然瞒不过牧元,所以牧元也必须马上作出反击。为了拦阻住牧元,镇妖城主向他当胸一掌。而牧元并未格挡,而是借着一掌之力,身体向后倒飞了出去。这可是惊得镇妖城主一身冷汗,万一要是真伤了牧元怎么办? 牧元身体飞速后退,而他手中钢刀也在瞬间反转。他后退的路线正好迎上其中一名魔将,而那刀尖也如愿将魔将的胸腹刺穿。牧元撞到东西似乎颇感意外,想要转身去看下其中究竟,而手中的刀锋却顺势将魔将分为两截。 而此时镇妖城主才明白牧元做了什么,一边引得自己出掌送他一程,一边又利用魔将的疏忽取其性命。这根本就是这小子谋定的计划,却仍旧要让人觉得是意外收获。 “是他推的我,所以帐要算在他头上。”牧元一脸气愤和委屈地对剩下的魔说道,就像是把别人家的孩子打伤了,却向人家告状说是别人在陷害自己,而自己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看到牧元之前的腹黑,那魔将简直真的要信了。 镇妖城主则更是无语,暗道这小破孩儿还真是奇葩。先前已经是把自己吓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还敢当着自己的面指鹿为马。可是你以为那魔将还会相吗?你都已经稀里糊涂地杀了人家两个了。 一通腹诽之后镇妖城主却有些想明白了,牧元此举竟然还有其他用意。他可不单单是想要籍此引起魔将轻视,而且他更不想让镇妖城主看清自己。如果不是猛然发现牧元这次出手他没看到路数,他也不会发现牧元心机如此之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刀阻白虎 杀人者未必都是豺狼,而被杀者也未必都是绵羊。现在绵羊正在可怜巴巴地祈求着豺狼的谅解,而豺狼却已经暴怒得失却理智,拼死也要报复绵羊。原来施暴者也可以强得那样的脆弱,而弱者竟然也可以弱得如此嚣张。 魔族自然有着属于族群的骄傲,因为他们曾经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往。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沉浸过往是一种罪,因为那终究只是让人骄傲的过往,不是他们今天可以倚仗的辉煌。 而魔将已经陷入原罪,继而他的状态也开始疯狂。他开始仰天尖厉地狂啸,啸声震荡了整片战场。然后他不顾一切地发起了冲击,而目标正是牧元的方向。 牧元的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冷笑,他就是要让这货变得疯狂。疯狂会让人失去理智,更会使其行为莽撞。当对手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自己便有机会让他绝望。 果然魔将盲目地选择了扑击,意欲在最短的时间内拉近与牧元的距离,发挥魔族身体壮硕c力量强大的优势,进行最为强力的碾压和虐杀。 而牧元则神色变得肃然,再无之前那委屈的模样。他的身体终于动了,而且快得不可思议。脚步向前疾冲,在接近魔将之时,身体突然后仰,而脚下却开始在地面滑行。 空中地面两道身影交错而过,魔将已经失去目标,脸上顿时大惊失色。而牧元却止住滑行,身体顺势转体,而手中钢刀更是借力纵劈而下。 此时魔将已将落在地面上,身体站得很稳,而目光却在逐渐发生着变化。从开始的震惊,一点点变成恐惧,再缓缓变成绝望,然后渐渐茫然,最后则是一片的空洞。 而魔将的身体才开始发生变化。他的身体仿佛出现一条中线,就如同在研究几何时用来确定坐标的其准线。衣服以这条中线为界,中间的部分开始下垂。然后可以看到那中线渗出血迹,而身体也逐渐开始分别向两侧倾倒,最后鲜血与内脏从身体中滑落出来。他已经死了,被牧元劈成了两半。 周围的人们都被这一幕惊吓到了,甚至连正在死战的双方竟然默契地都停止了拼杀。不少人都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心脏,而更我人看向牧元的目光则变得很是异样。 牧元神色淡然地收势,然后钢刀挽了一个花,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像是对自己攻击的效果甚是满意。镇妖城主不禁一阵心惊肉跳,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可是见过太多的杀戮,也体味过无数的血腥。可是每次都杀得如此血淋淋,每次都杀得如此惊人眼球,他还是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他忍不住想上前问问,这小子真的还是人吗? 现在牧元简直成了这片战场的禁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远离这里,以致周围空出大片的地方。这样的家伙离他越远越好,至少可以远离被吓死的命运。 牧元心里却一直有种不安,而此时他才有时间思考。战争进行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未曾进入高~潮。似乎双方只是在不停地试探,却从未展开最强大的攻击。他仔细地审视着整片战场,不禁感到心中一阵震惊。 他终于找到了不安感觉的答案,因为双方的终极战力都还不曾出现。他没有见到麒麟阁老者和四大堂主,这些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还有魔族的高端战力,他们不可能只派谴出三位魔将,便妄想吞并镇妖城。 镇妖城主虽然来到战场,但目的也就是保护三少主。这绝对不是这场战争本来应该有的样子,那就是一定还有其它事情发生了,只是他目前还不知道而已。 他一定要知道那些人的去向,至少白虎堂主一定要自己亲手解决。现在白虎堂已经公开反叛,守护封印已经不能再成为他们的借口。麒麟阁老者也说过这可能是自己的机会,那他还有什么需要去顾虑吗? 镇妖城主看着牧元一脸堆笑地走向自己,心下不禁暗生警惕。他总是感觉这小子那是一脸坏笑,可能又在憋着什么主意想要坑自己。 “城主前辈,好歹咱们也是自己人,用得着跟防贼似的防晚辈吗?”牧元看到镇妖城主那一脸的戒备,心底不禁一阵无语。可是客气还是要客气些的,毕竟还要指着人家给自己带路呢。 “哼!少来这套。你小子可算不上什么好人。对你还是防着点好,要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掉坑里。”看着他那一脸有多假就有多假的笑容,再听他一个劲地套近乎,镇妖城主更加断定这小子肯定有问题,所以根本不再给他好脸色,省着这小子蹬鼻子上脸,顺着杆往上爬。 “那个城主前辈,我们现在已经没啥危险了。我们再去多砍几个魔崽子,你们在这好好聊。”三少见危机已经解除,便又再待不住了。他们也实在不想待在这,这两人让他们感受到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说完也不等镇妖城主同意,三人转瞬间便钻进战场之中。 “这就是前辈的不是了,刚才咱们还在一起,愉快地联手杀敌,哪能翻脸番得那么快呢?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现在好像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呀。”牧元现在的表情既郑重而又意味深长,仿佛是长者在对后辈进行说教一般。 而镇妖城主则听得一阵抓狂,有一种很想胖揍他一顿的冲动。什么时候自己跟他一起愉快得联手杀敌了?那只不过是这小子巧妙地利用了自己一次而已。再说一个小破孩还敢跟自己称兄弟,你也不回去问问你爹敢不敢这么说? “你小子少在这跟我套近乎,有啥想法最好直接说,跟我老人家玩弯弯绕,没你小子好果子吃。”镇妖城主强自镇定情绪,却还是一脸恼怒地说道。他是真被牧元气到了,可是牧元那些话说得很巧妙,让他很难直接反驳。他更不想跟牧元就这个问题纠缠,因为越纠缠可能他会越生气。 “嘿嘿,前辈果然英明神武,连我这点小心思都被您看出来了。”牧元从脸上挤出来一点真诚,然后不住嘴地夸赞镇妖城主英明。听着怎么都像在人家拍马屁,可是看那表情实在是欠缺一些诚意。因为他那情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就是欠揍。 “肯定不是只有这里一个战场吧?我想请前辈带我去另外的战场看看。”牧元直接便说明了自己的意图,他也不想再在无谓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了。万一白虎堂主不小心先死掉了,那将是自己终生的遗憾。 “你也确实有资格参与到那边的事情了。”牧元的请求让镇妖城主有些为难,毕竟那边是双方高端战力才有资格参与的战场。可是他仔细地沉吟了一会之后,觉得牧元的战力已经达到了最低的层次,应该可以参与。 这边的战场已经没有太多悬念,镇妖城主也没必要耗在这里。索性直接便扲着牧元腾空而起,向着城中心的区域迅疾地飞行而去。 其实另一片战场就在镇妖城中央,那里曾经是麒麟阁的旧址,也是传说中阵法的核心。那是一座似阁似塔的建筑,外以金红色油料漆就,远看如同火焱冲天一般。虽有些古旧斑驳,却仍旧不失恢宏大气。 牧元似乎想到了那阵如何构成。麒麟阁居于中央,东青龙c西白虎c北朱雀c南玄武。麒麟阁于中央镇伏,而四堂位列四方封印。这里所谓的阵法,肯定不是战场用人组成的战阵,牧元也参不透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 这在他前世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一个切末,而在这里却是真实封印着一个族群的存在。作为科学家牧元相信“存在必然合理”,所以他很希望有机会解开其中的奥秘。 建筑西面的广场上已经打成一锅粥,而看情形三大堂主一方好像极度被动。白虎堂主和几个魔族高手正在围攻三大堂主,而一些穿着三大堂衣服的人却在自相残杀。麒麟阁老者不知去了哪里,牧元扫视全场也未能发现他。 情况危急刻不容缓,牧元挣开镇妖城主的手,便直接跃入战场,独自拦下白虎堂主。不管今天的战况最终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这个祸害。而镇妖城主则加入三大堂主一侧,冷然对战魔族高手。 白虎堂主本已觉得胜券在握,胸中自是一阵心清气爽。可是空中一道寒光闪过,一道刀芒斜劈而至。而他不得不退身闪避的时候,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已经拦在他的面前。于是白虎堂主自然地被分割出来,而原本他与魔族高手形成的阵势也瞬间荡然无存。 这突兀的一刀锋芒毕露,不但极为凌厉,而且更是诡异而狠毒。那刀芒自右颈而及胸前,再由左肋而至下腹。白虎堂主根本无法侧闪格挡,唯有疾退躲避一途。 白虎堂主连退数步,而那身影仍旧紧随而。刀芒似乎并未有何间断,自其下腹转而迅疾上撩。且不说这刀芒何等诡异难测,便是这闪电般的速度也足以令人胆寒。 白虎堂主是何等人物,心中虽然感到震惊,但身眼步法却无半点零乱之感。瞬息间身体向左转过,手中长剑则顺势格挡。这便看出他经验之丰富且对敌之谨慎来了,转身本来足以避开刀锋,却仍要以剑进行格挡。 可是意料之中的刀剑相交之声并未响起,因为牧元的刀锋已横转右划,借身体则疾速旋转之劲力,向白虎堂主背腰再斩。牧元这一变式正值对手招式用老之际,而白虎堂主更是被惊得一身冷汗湿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魔军尽殁 快,快得不可思议。诡,诡得匪夷所思。这便是白虎堂主此时心中真实感受。他甚至觉得这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伪装下的老怪物。否则这刀法如何能够神鬼莫测,又如何能够使自己的所有破绽纤毫毕现?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凭借本能出招应对。可是白虎堂主即便只凭借本能的反应,那也绝对是非同凡响的。本已招式用老的宝剑瞬间以扇形回转,一招回首望月已经电闪一般迎上刀锋。他已经本能地准备好下一式,准备以巨蟒缠腾化解刀锋劲力,然后顺势绞削牧元手腕以迫其缴械。 这其中的经验老道及狠辣果决,绝非一般江湖人物可以比拟甚至揣度。以至连牧元都颇感意外,心中暗自为白虎堂主喝彩。在如此意外而突兀的情况下,白虎堂主在仓惶之下冒然出招竟然还能如此惊艳,这家伙的战力绝对是那几名魔将拍马难及的。 可是牧元最擅长的是什么?是他那无所不察的精神力,还有他那诡异莫测的速度。既然他已经洞悉先机,白虎堂主的狠辣招式自然是无法伤到他分毫。而牧元那超越常人极限的速度,则保证他可以更快变招再次将白虎堂主陷入险地。 牧元的招式变化得很快,因为他的变招真的很简单。当白虎堂主的剑芒即将触到刀锋之时,牧元已经紧急止住原本的刀锋横扫之势,身体竟然违反常理瞬间逆转,同时手中刀锋随手腕扭动而平翻,再次一刀横扫斩向白虎堂主胸前。 如同孤注一掷般的转体扫劈,怎么可能形成背离常理的诡异逆转呢?可是牧元却偏偏做到了,而且完成得平滑圆润宛若天成。之所以看到的人感到不可思议,完全是因为他们对力量的理解太过肤浅,未曾堪透其中之本质。 力量的掌控是否可以达到随心所欲,只取决于所用之力是否达到本身极限。如果已经动用了本身力量的极限,自然只能顺势而为却无力回天。如果所用力量只是其中一部分,则完全可以通过更强的力量来完成瞬间逆转。 就如同你拼尽全身力量轰出一拳,想要中途改变轨迹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如果你只是轻飘飘地打出,想要做出改变轻而易举,只需要身体用出更大的力量便可以完成。所以对于牧元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奇怪,这只是他对于科学理论进行深度剖析的结晶。 科学家是高地,科学家是未来,科学家是长期的回报。这可不是杜勒斯心血来潮所唱的高调,而是他对科学进行深沉思考后所得出的精辟格言。虽然前世科学并未带给牧元多少利益和荣誉,但牧元却可以用科学在这异世打那些高傲武者的脸。 那闪电般突兀的刀芒一闪便至,而白虎堂主的巨蟒缠藤还未用出便已胎死腹中。力着空处的失落感让他几欲呕血,那锋锐刺体的刀芒更让他胆颤心惊。他自信完全并未轻视这年幼的对手,可这对手却偏偏接连让他怀疑人生。 这迅疾降临的危机已迫使他无暇细想,只能拼力回剑以期可以阻住刀锋。而这一次牧元没有再次紧急变招,任那势大力沉的刀锋与剑刃磕碰,发出一声清朗而悦耳的嗡鸣声。 刀为霸者,是时霸气尽显。剑为王嫡,此刻却无半点王者之风。刀锋震颤如同霸王怒吼,而剑刃嘶吟却堪比逝者哀鸣。这一次竭力碰撞,白虎城主虽然仍旧无恙,但也只是勉强地抵住而已,而自身的处境却更加是如堕危城。 牧元并未再用出新的招式,只是闪电般地左转横斩c右转横斩。而就是这看似如此简单的两式,却足以让白虎堂主左支右绌,疲于抵挡。白虎堂主进行一次格挡,他的手都感到更加酸麻。而牧元那似是永不停歇的横斩,也都会使得白虎堂主更加狼狈和惊惶。 片刻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碰撞,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突然响起,白虎堂主的宝剑竟然断了。而牧元的刀锋上分布着密集的豁口,显得狰狞可怖而历经沧桑。 白虎堂主看着手中的断剑顿时傻了,脸色瞬间苍白,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茫。这断掉哪里是手中的宝剑,那分明断掉的就是他的未来和希望。 牧元怎么会放过这样绝佳的机会,借刀锋剑刃磕碰之力再次完成一次横斩。白虎堂主仿佛未曾看见,任那刀锋于劲项之间闪没。而他的头颅被刀锋劲力横飞出很远,而鲜血才从躯体上方喷泄而出。 牧元并未进行躲闪,而是保持着劈斩的姿势,冷漠地站在原地,任那鲜血浇落在自己身上。他就是要让这具身体被仇人的鲜血浸染,让北天逆可以感受敌人死前恐惧和绝望。他要以此告慰北天世家亡者的在天之灵,让他们可以在敌人的鲜血中轮回往生。 白虎堂主的尸身终于还是倒下了,与战场中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却知道这其中还是有所不同的,那些守护族群的人们可以埋进英雄墓,而这些背弃人族的杂种们只能被弃尸荒野。 “魔君已死,余下的魔崽子全部灭杀。”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震得所有人耳中都是一阵嗡鸣之声。牧元对这声音很是熟悉,来自于那位麒麟阁老者。 这时牧元才忽然醒悟,原来还不止他看到这些魔族,竟然还有一位魔君。啥是魔君牧元也不知道,估计至少比魔将要厉害得多。而麒麟阁老者原来一直都在战场,只是他去击杀那个更加强大的魔君去了。 原来这才是魔族完整的计划。看到城墙和城门处激烈地争夺,牧元一直以为那里才是主战场。而现在面前这些魔族不过是在攻其必救,以拖住人族的高层战力罢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城门处声势浩大的争夺不过是在佯攻,而魔族一直的目标都是封印。 牧元真的感到白虎堂主很可悲,为了一点利益便与魔族进行勾结。或许他心中也以为魔族已经一厥不振,如今更加是羸弱不堪,已经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他敢轻易便作出决定与魔族交易合作,且事情败露后也敢于借助魔族的力量自保甚至反击。因为他觉得这一战之后,他掌控的力量足以制衡魔族。 可他哪里知道,魔族经过漫长年代的休养生息,已经回复了极为强大的力量。此次魔族便派出了数万的军队,包括还有多名魔将,甚至还来了一位魔君。魔族这根本不是在帮助白虎堂主自保,这根本就是打算趁乱而起。以数万军队作为代价吸引敌人注意,然后高层力量再一鼓作气破开封印。在魔族的眼里白虎堂主最多是一个诱因,他的求助意味着魔族机会的到来而已 这就是战争,双方的统帅和高层都自信将对手已经分析得极为透彻,所以针对性的作出战术安排肯定万无一失。可是最终的结果只能由战争本身来裁定,可是双方却必须得自己承受裁定结果带来的一切后果,可能是失败,也可能是成功,还有可能是两败俱伤。 随着老者那一声大吼,这场战争已经没任何悬念。势均力敌的对抗转瞬间便化成单方面的屠杀,魔族那凶恶怪异的相貌似乎根本不是在让人恐惧,而是诱惑人族进行嗜血杀戮的目标。战场上人族战士如飓风一般狂扫而过,面魔族的身体则如同风中飘飞的落叶,被卷袭着重重跌落尘埃。 一场惨烈的战争就如此结束了,战场肆意横流的鲜血染红了夕阳的余辉。强悍的魔族大军全员尽殁,而人族的战士也有太多人无法归回。战争永远的结果都是在互相伤害,无论是胜是负结果都一样可悲。 面对这样来得如此突兀的胜利,有些激动得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更多的人则发出海啸山呼,有些人抚着死去亲人的尸体黯然落泪,还有些人如同脱力般拖着布满伤口的身体沉坐在地面上,也有些人捡起断臂残肢踏上归途。 牧元知道战争所带来的伤害还远滑结束,还有很多人需要时间来抚平伤痛,更有很多人需要自己舔舐伤口和平复那已被战争强行扭曲的心灵。镇妖城恐怕不知道有多久才能忘记这满目悲惨,更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再现往日的繁荣。 虽然已经可以确认这场战的结果,可是牧元心中却总有着隐隐的不安。看着麒麟阁老者那满身狰狞的伤口,便可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魔君定然很是恐怖。魔族毕竟是传承了数万年的强大种族,难道会只有这数万军队c数名魔将名魔君吗?牧元真的很难相信。 如果真的如他所相像的那样,这只是魔族中的一小部分力量,那后果将令人不敢想像。这说明此次魔族大举来袭,很可能只是一次试探性质的攻击。此后魔族必定会准备得更加充分,而下一次的战争也必然会更加难以抵御。 还有白虎堂与魔族交易的那些迦楼升仙粉,更是让牧元心底不住地打鼓,甚至预感到莫名的危机。从目前所得到的消息来看,白虎堂交易到的迦楼升仙粉绝对是他根本无法想像得到的数量,那这些东西白虎堂到底都用到了哪里? 白虎堂肯定不是拿来自己享用,他们一定是要用来谋划些什么,甚至可以说是所图甚巨。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可能是用来控制了一些其它三大帮派的高层,可是用掉的数量绝不可能太大。所以那些不明去处的迦楼升仙粉,这东西的用处实在太过可怕,让他感受到巨大危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罪责阴谋 镇妖城的两处战场上,密密麻麻的人们都在忙碌着。这是城主府动员来的城里的居民和乞丐,他们的任务是清理所有尸体和血迹。如果这些不能进行及时的清理和消毒,日后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瘟疫。所以镇妖城主不得不慎重处理,他可不想好好的一座镇妖城变成瘟疫李肆虐之地。 而城里所有的高层则聚集在城主府,包括麒麟阁老者c三大帮主和各大势力代表。随着这场战争的结束,他们也必须要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将善后事宜做好。而且魔族绝对不可能这样简单,以后很有可能掀起更大的波澜。 牧元并没有列席其中的权利,尽管所有人都都看到他在这场战争中如何逆天。斩杀魔将和白虎堂主,即便是在他们之中也只有少数几人才能做到,可是这却无法根本扭转他们本就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 牧元也不愿牵扯其中,因为那涉及到太多千丝万缕而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要牧元一想到这些,他就会感到很是头疼。他前世是一名很专注的科学家,他喜欢探究一些深奥些的问题,但绝不包括人际关系。 可是有些事情他想跑也跑不掉,强拧着鼻子让麒麟阁老者给揪了过去。可是去就去吧,连个座位都不给。直接把他大厅中间那么一扔,然后自己坐在上首,一脸恼怒地盯着牧元不作声。他这是又想要来搞哪样?牧元自忖并没有得罪这老家伙。 三大帮主和各大势力代表也不明白,按说牧元在这场战争中可是立有大功,再怎么说他也不至于让老者生气。所以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两人,但却都不敢出声排解,只能彼此目光探寻而后面面相觑。 “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们家的仇不能报。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你图一时痛快把白世君砍了,五圣封印怎么办?”麒麟阁老者简直是暴跳如雷了,在上首的座位上用力地拍着扶手大声地吼叫着。可是牧元却感觉这家伙有问题,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有点太夸张了。 “你不是说过我们家的仇,可能可以报了吗?”牧元直接就把老者拉到这泥坑里,你要要坑我,我又何须跟你还要客气?这正谓,宁可将我拉下水,也要溅你一身泥。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冤枉我。事情涉及五圣封印,其关系何等重大,我怎么可能允许你去杀白世君?”老者翻脸根本完全不承认,可那洋洋自得的表情分明是阴谋得逞的模样。 牧元再傻这时也知道掉进圈套了。老者那天看似喃喃自语的一句话,分明是有意为之,而且就是说给牧元听的。他那时便已经知道白虎堂会勾结魔族攻城,而事实上事情的进展也正如老者之所料。 所以牧元便一头钻进了圈套。老者知道白虎堂反叛,知道牧元听到了他的话,还知道牧元会在战场上找到白世君,更知道牧元会把其一刀斩为两段。这一切都是老者精心设计好的,就知道如此精心设计之下牧元根本跑不掉。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以北天世家和白虎堂的仇恨,即便牧元知道白世君的重要性,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老者的精心设计,再让牧元重新选择一百次,他还是会不顾一切一头钻进这个圈套。因为白世君此次是必然要死,如果他不出手那北天世家的仇就无法亲手报了。那将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遗憾,那样牧元也无法向北天逆交待。 “就算你没说好了。那白虎堂主背弃人族,勾结魔族来攻打镇妖城,更是意图协助魔族破坏封印。这总算得上是罪大恶极c十恶不赦了吧?就算我不出手,他也肯定是不可能活得下去了,那谁杀他有什么不同?”既然知道是圈套,牧元自然不会跟他纠结下去。所以直接说出白虎堂主必杀的理由来,必死之人死于何人之手的确没那么重要。 “白世君是否该死,本就不是由你来评定。即便他确实该死,如何处死也得必须由各大势力共同商议才能定论。你如此莽撞处置,致使五圣封印加固无法进行,这件事情的责任你必须担负到底。”老者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各大势力都如同恍然大悟,而镇妖城主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合着麒麟阁老者根本就不止是在耍赖,冤枉陷害牧元的真实目的是想要放讹。白虎堂血脉已彻底断绝,而五圣封印又必须继续,这些事情总得需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这一切都在牧元干掉了白颜朗,而白虎堂反叛之时便早已注定。所以老者一开始便已经开始布局,让牧元深陷其中。 现在老者的表现只是在为计划收尾而已,他相信牧元迫于情势会答应担承。他要将牧元推上一条必走之路,那样牧元便有很大可能变得更强。他可不是真的想欺负牧元,而是他太过看好这个少年,总觉得这片天地还是太小,不足以让牧元纵横闯荡。 他之前与牧元有过接触,深深地知道这少年的倔强。他的路一直都是凭自己独自闯荡过来,凡事他只是相信自己,从来不愿他人帮忙。他跟牧元说过他与北天世家有旧,可是牧元连问都没问他与北天世家有何过往。所以他判断牧元不想依靠任何人,前途仅凭自己去闯。 他之前与牧元有过接触,深深地知道这少年的倔强。他的路一直都是凭自己独自闯荡过来,凡事他只是相信自己,从来不愿他人帮忙。他跟牧元说过他与北天世家有旧,可是牧元连问都没问他与北天世家有何过往。所以他判断牧元不想依靠任何人,前途仅凭自己去闯。 牧元当然不知道这才是老者的真正意图,可是即便知道他也真的会拒绝老者的好意。他前世的那个时代,他看过很多的故事和小说。他得出一个结论,人的最大弱点便是他们的情感牵挂。因为当你真正可以威胁到敌人的时候,你的亲人和朋友便会成为敌人手里的筹码。你将会被逼迫着做出最为艰难的选择,而结局往往让你更加悲惨。 而这一世北天世家已经尽殁,而他自己也算没了牵挂。所以他敢于一出现便与白虎堂生死相向,在与魔族的战场上他才无所顾忌直来横往。这便是心无挂碍的好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即使这样,牧元也并非没有弱点。麒麟阁老者早就已经找到了,而牧元却丝毫未觉。那便是牧元对责任从来都不会推卸,哪怕是因此而遭遇巨大危机,他也从不退缩过。老者对于牧元出现后的一切了如指掌,自然也发现了牧元有这样一个性格上的硬伤。 再强大的人也必然有着自己的弱点,牧元自然也不会是个例外。幸好抓住他弱点的人对他并无恶意,否则他就将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这便是人生的天机难测了,被人抓住弱点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有时候也会变得让你有意外惊喜。 于是事情便如麒麟阁老者所料的一般,牧元并没有进行哪怕丝毫推诿,直接询问解决办法。老者在那里如此这般地装腔作势,定然已经知道怎样解决这个问题,这牧元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接下来牧元也明白了,为什么老者要如此大张旗鼓?为什么老者要如此对他兴师问罪了?因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找到魔族弱点,或是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如此便可以彻底消灭魔族,不必担心魔族破坏封印。而五圣封印还可以坚持数十年,牧元必须在这数十年内获得与封印中那些顶级魔族一战的实力,并于数十年后参加那一次旷世大战。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则需要牧元把握更多变强的机会。可是这些机会无疑都掌握在这些大势力手中,所以老者的要求便是各大势力顶力相助,使牧元可以得到相应的名额。牧元心中实在太感激麒麟阁老者了,明里对他兴师问罪,要他承担巨大责任,实际却给了他巨大的好处。 还真的是责任与权利并存,这对牧元来说也算很公平。所以牧元对这件事不再有什么抵触了,甚至觉得可以再承担一些需要的责任。人便是这样了,只要权利与责任对等,所有人都不介意多承担责任。 各大势力的态度一时间有些暧~昧了,他们表示为了彻底解决魔患,他们都愿意相助,但是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牧元愿意加入他们的势力。 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距离封印无法支撑还远,就要各大势力让出自己既得的利益,为别人做贡献,这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妥协。可是如果牧元加入他们的势力那便不一样了。 与魔族战斗结束之后,他们便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牧元的基本资料,其中镇妖三少便是他们情报的最大来源。白虎堂主被牧元斩杀,白虎堂部众死伤殆尽,北天逆这一身份也不再见不得光。所以三少很是大肆渲染地宣传了一回,因为他们是牧元的朋友,脸上也觉得很是有光彩。 而牧元在战场上的表现有多抢眼,那可是有目共睹。现在北天世家除了他已再无人,所有势力都如同在看着一大块流着油的肥肉,恨不得直接抢进自己的锅里。这么小的孩子便有如些逆天战力,称之为天才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根本就是一个妖孽。 现在机会来了,如果牧元可以加入他们的势力,那点变强的机会根本不算什么。如此的妖孽如果能加入,那将会有更多资源向他倾斜。他们提出的方式有很多,什么拜师啦c认作义子啦c联姻呀。听得牧元一阵不住地咧嘴,怎么样都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猎物,随时都有可能进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