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游戏系统拯救明日方舟》 哥伦比亚篇 第一章 喜闻乐见的穿越 哥伦比亚篇 第二章 你其实是个奶 哥伦比亚篇 第三章 惊喜 哥伦比亚篇 第四章 钥匙 哥伦比亚篇 第五章 系统 哥伦比亚篇 第六章 楞次弓 哥伦比亚篇 第七章 逃离开始 哥伦比亚篇 第八章 帮手 哥伦比亚篇 第九章 邢一凰 哥伦比亚篇 第十章 简单的几何学 哥伦比亚篇 第十一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哥伦比亚篇 第十二章 黑钢国际 哥伦比亚篇 第十三章 整合运动 哥伦比亚篇 第十四章 绝路 哥伦比亚篇 第十五章 新生(改) 哥伦比亚篇 第十六章 远哭3:巴特摩尔的夕阳(上) 哥伦比亚篇 第十七章 远哭3:巴特摩尔的夕阳(下) 哥伦比亚篇 第十八章 埋伏 哥伦比亚篇 第十九章 再见,哥伦比亚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一章 你好,切尔诺伯格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章 恭喜瓦伦丁喜提萝莉老婆一枚!(改)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三章 瓦伦丁被邢一凰一拳抡死了,全书完 切尔诺伯格篇 第四章 列昂尼德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五章 更新世界的锋芒 切尔诺伯格篇 瓦伦丁角色卡 切尔诺伯格篇 第六章 战前准备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七章 阴云 切尔诺伯格篇 第八章 鸿门宴 切尔诺伯格篇 第九章 统一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章 成为男人?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一章 改革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二章 拉斐尔 切尔诺伯格篇 今天忙了一天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三章 机密情报押运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四章 往事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五章 凋零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六章 英雄不朽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七章 显赫刀剑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八章 双手剑对双手剑,恶魔与飞龙的战斗 切尔诺伯格篇 第十九章 莽夫剑法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章 罗德岛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一章 暗流涌动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二章 蓄势待发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三章 风起云涌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四章 风暴将至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五章 切城沦陷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六章 人生是一条不断成长的路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七章 命运轮回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八章 宿敌 切尔诺伯格篇 第二十九章 永生者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三十章 碾压!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三十一章 抉择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三十二章 模范商人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三十三章 兵刃天使 切尔诺伯格篇 番外 邢一凰角色卡 切尔诺伯格篇 第三十四章 新生活的大门 罗德岛篇 第一章 面试 罗德岛篇 第二章 时间会抚平一切 罗德岛篇 第三章 实战测试 罗德岛篇 第四章 临死之前 罗德岛篇 第五章 变成galgame的剑术测试 罗德岛篇 第六章 初出茅庐的剑圣 罗德岛篇 第七章 成长总要挨打 罗德岛篇 鸽了 罗德岛篇 第八章 无生 罗德岛篇 第九章 我的肩膀给不了你光明的未来 罗德岛篇 第十章 我亲爱的姐姐 罗德岛篇 第十一章 瓦伦丁的爱情公寓 罗德岛篇 第十二章 家永远是家 罗德岛篇 第十三章 没人不想平静的生活 罗德岛篇 第十四章 羊入虎口 罗德岛篇 第十五章 一体两魂 罗德岛篇 第十六章 我公司的医疗部不可能这么欢乐 罗德岛篇 第十七章 无意撩人,最为致命 罗德岛篇 第十八章 万能的钥匙 罗德岛篇 第十九章 过去的阴影 罗德岛篇 番外篇 罗德岛——一家神奇的公司 罗德岛篇 第二十章 新人测试 罗德岛篇 第二十一章 白帝圣剑! 罗德岛篇 第二十二章 吔颗源石提神醒脑 罗德岛篇 第二十三章 一切尽在掌握 龙门篇 第一章 疯子? 龙门篇 第二章 过卡 龙门篇 第三章 跨年夜 龙门篇 第四章 欢迎“回家” 龙门篇 第五章 官方授权的“犯罪” 龙门篇 第六章 一个没有城府的老实人 龙门篇 第七章 喵喵喵 龙门篇 第八篇 宝贝 龙门篇 第九章 夜烟的药水 龙门篇 第十章 Seven Nation Army 龙门篇 第十一章 二进宫 龙门篇 第十二章 夜烟的源石技艺 龙门篇 第十三章 星火 龙门篇 第十四章 夜谈 龙门篇 第十五章 火种燃烧、深夜埋伏 龙门篇 第十六章 再开启 龙门篇 第十七章 Do you like what you see? 龙门篇 第十八章 感受绝望吧! 龙门篇 第十九章 刺杀 龙门篇 番外篇 始源宇宙 龙门篇 第二十章 混乱的感情 龙门篇 第二十一章 诗怀雅的邀请 龙门篇 第二十二章 王弦月 龙门篇 不 可 抗 力 龙门篇 番外篇 行动部八大职业(上) 龙门篇 番外篇 行动部八大职业(中) 龙门篇 第二十三章 仇人之间的对话 龙门篇 第二十四章 对话 龙门篇 第二十五章 从龙门出击 龙门篇 第二十六章 崩!崩!崩! 龙门篇 第二十七章 枪神 龙门篇 第二十八章 女武神 龙门篇 第二十九章 八重火垣 龙门篇 第三十章 黎明之前 龙门篇 第三十一章 碟 中 谍 龙门篇 第三十二章 雪怪小队 龙门篇 请 个 假 龙门篇 第三十三章 影铁 龙门篇 第三十四章 角徵羽讲故事 龙门篇 第三十五章 一个人的死亡 龙门篇 第三十六章 游击战争 龙门篇 第三十七章 合适的工作 龙门篇 第三十八章 人为的宇宙 龙门篇 第三十九章 复仇者大姐姐 龙门篇 第四十章 起飞! 龙门篇 第四十一章 究极生物 龙门篇 番外篇 拉斐尔角色卡 龙门篇 第四十二章 生日礼物 龙门篇 第四十三章 敌人与朋友 龙门篇 第四十四章 永远不会忘记的仇恨 龙门篇 第四十五章 瓦伦丁是谁? 龙门篇 第四十六章 梅菲斯特又是谁? 龙门篇 第四十七章 拉斐尔是________ 龙门篇 第四十八章 受欢迎的拉斐尔 龙门篇 第四十九章 生与死 龙门篇 番外篇 瓦伦丁角色卡(放飞自我版) 龙门篇 第五十章 不死雷电 龙门篇 第五十一章 龙、兔子、大懒猫 龙门篇 第五十二章 过去 龙门篇 第五十三章 关于罗德岛带恶人真实面目是个萌妹这件事 龙门篇 第五十四章 诺亚与瓦伦丁的神奇交流 龙门篇 第五十五章 寒风也吹不散的过去 龙门篇 第五十六章 疼痛让人更渴望光明 龙门篇 第五十七章 令人生厌的世界 龙门篇 第五十八章 温暖 龙门篇 第五十九章 重见天日 龙门篇 第六十章 打完仗回老家结婚 龙门篇 第六十一章 打不过狂战士的杀手 龙门篇 第六十二章 这是一个章节名 龙门篇 第六十三章 温暖的夜 龙门篇 第六十四章 反扑 龙门篇 第六十五章 向死而生 龙门篇 第六十六章 整合运动中的贵族 龙门篇 第六十七章 安菲娅的回忆 龙门篇 第六十八章 迷茫的感染者们 龙门篇 第六十九章 勇气 龙门篇 第七十章 嘉维尔 龙门篇 第七十一章 梦想 龙门篇 第七十二章 现实 龙门篇 第七十三章 邢一凰和她的“熊孩子”们 龙门篇 第七十四章 与陈告别 龙门篇 第七十五章 战场上的重逢 龙门篇 第七十六章 牺牲 龙门篇 第七十七章 选择 龙门篇 第七十八章 休 息 龙门篇 第七十九章 最后的休憩时光 龙门篇 第八十章 荒野夜谈 龙门篇 第八十一章 这必将是罗德岛的大获全胜 龙门篇 第八十二章 黑色行动 龙门篇 第八十三章 小意外 龙门篇 第八十四章 3055 龙门篇 第八十五章 迷迭香 龙门篇 第八十六章 篮子 龙门篇 第八十七章 分头行动 龙门篇 第八十八章 神奇泰拉人 龙门篇 第八十九张 遇事不决卖队友 龙门篇 第九十章 疯子对疯子 龙门篇 第九十一章 命运从不存在 龙门篇 第九十二章 预言 龙门篇 第九十三章 被世界选中之人 龙门篇 第九十四章 第三方势力 龙门篇 第九十五章 狼与鬼 龙门篇 不 可 抗 力 2 龙门篇 第九十六章 变成正常人的疯子 龙门篇 第九十七章 既定的命运 龙门篇 第九十八章 瓦伦丁的战争哲学 龙门篇 第九十九章 站在风口浪尖的人们 龙门篇 第一百章 埋葬 龙门篇 第一百零一章 强攻 龙门篇 第一百零二章 逼近根源 龙门篇 第一百零三章 决战之前 龙门篇 第一百零四章 列昂尼德与他的学生们 龙门篇 番外篇 罗德岛行动部八大职业(下) 龙门篇 第一百零五章 再临 龙门篇 第一百零六章 拉特兰神奇天团 龙门篇 第一百零七章 凯尔希 龙门篇 第一百零八章 狼 与 鬼 2(上) 龙门篇 第一百零九章 重见光明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章 冲破火焰的雷霆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龙来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机来临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穷水尽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好,瓦伦丁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永别了,陈月 看到陈月的一瞬间,瓦伦丁感觉自己就是个疯子。 穿越前的自己站在穿越后的自己面前,要么是这个世界有问题,要么是自己有问题。 这算什么? 有关陈月的一切都是我的想象?我其实并没有穿越只是在失忆的同时得到了另一个人的记忆?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泰拉人? 那这个陈月又是谁?也是泰拉人吗?他的颜值跟这个世界不兼容啊! 瓦伦丁呆呆地看着拽着自己手腕紧抿住嘴唇的陈月,身体和思维都掉了线,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垂在边缘。所幸他的身体不算重,陈月作为一个年轻人力量还是够的,费了一番力气还是把他给拉上去了。 “我去……” 把瓦伦丁拽上去后,陈月整个人身体后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气,看起来累得不轻。 “好歹你的腿用点力啊,至少不会让我这么累。” 他看着面前呆滞的自己笑了笑,一脸无奈。 “刚刚拽住你手腕时我的腿都在抖,地面上那些废墟看起来就像是在不断往下沉一样,仿佛自己也被吸住了在往下滑。” 首发网址m.luoqiuzww. 回想起刚刚往上拉瓦伦丁时的情景,陈月的心脏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 “我可是有恐高症的啊,这点你也很清楚。” 他左手用力撑住身体往后撤了一小节,给予了自己一丝安全感,同时双眼看着面前那张有些脏的漂亮脸蛋,等着对方的回应。 此时的瓦伦丁仍坐在地上发呆,整个人都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思维中,看起来就像某个表情包里的憨批猫。不过刚刚陈月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他,让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自己”身上。 “恐高症?” 瓦伦丁眨了下眼,对上陈月的目光,缓缓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对。” 陈月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和面前的男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在地球上的老毛病了,哪怕是你已经在泰拉生活了两年多也没克服它。” 这话在瓦伦丁的耳朵里很刺耳。 “你是谁?” 哪怕面前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自己曾经的模样,就连声音也是如此,瓦伦丁还是不相信他就是在地球上的自己。 “陈月。” 但答案始终就只有一个。 “我就是你。” “放屁!”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噩耗,瓦伦丁攥紧拳头猛地锤了一下地面,凶神恶煞地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男孩,站起身对着他大吼。 “你是陈月,那我是谁?!” “你是我,那我又是什么?!” 此刻的瓦伦丁变得像是他的背后灵一样暴躁,仿佛口中都能吐出雷电。他很想拿出一把迅捷剑出来把面前的这个“冒牌货”给捅个对穿,但无论瓦伦丁怎么努力,他都感受不到兵刃天使的存在。 甚至背后灵的气息都消失了。 “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本是一人。” 突然暴起的瓦伦丁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但陈月仍坐在地上,表情淡然。 看起来很吓人,但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你没有疯,精神也很正常。穿越是切实存在的,你原来叫陈月也就是我,现在是瓦伦丁也就是你。” “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角徵羽知道。” “你也知道。” 这一番话像是根针一样扎在了瓦伦丁的身上,将他心中的气泄得一干二净。男孩看着过去的自己,慢慢地弯下腰,坐到他的面前。 让一具身体中的两个人格面对面地谈话对角徵羽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他想,把陈月跟瓦伦丁分割开各在自己的世界中生存都不是问题。 但可惜这个人工智能有规则束缚,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根本无法实现。 至于陈月出现在瓦伦丁面前的原因么…… “重新站在人生岔路口的感觉如何?” 陈月歪着头,看着面前失去了颜色的瓦伦丁。 他没有得到回应,这片失去了时间的阴影中只有寂静。 “……很不好。” 许久之后,那个男孩才缓缓开口,开始跟过去的自己交流。 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存在于哪一个世界,坏运气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身边。 陈月是如此,瓦伦丁也是如此。 在地球上的经历已经让“自卑”这两个字深深地刻入到了他的心底,哪怕穿越后没有改变。曾经的陈月很喜欢跟比自己强的同学朋友一起交流,他觉得这样下去至少自己不会堕落,却因此忽略了愈发严重的心理疾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穿越到泰拉世界后,角徵羽的出现和源石技艺的使用让这个男孩第一次有了“我就是主角”的想法,曾经被现实紧压住的自卑心理突然得到了一个猛烈的反弹,紧接着就进入到了自我膨胀的境界。 这不算有效的治疗方法,反而是把他给害得更深。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哪怕角徵羽跟他讲过切尔诺伯格的惨剧是必然发生的事无论怎么挽救都没用,瓦伦丁的心中仍对这座城市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瓦伦丁的抑郁症因为邢一凰和拉斐尔正在逐渐好转,但这个病态的自我认知却只能靠自己来治疗。 “能感觉到。” 陈月点点头。 “所以,我出来就是帮你做选择的。” 对于这个心理问题他帮不了瓦伦丁什么,因为他们是一个人。 实际上就连陈月自己都深陷其中,明白这有问题这不对,但却依然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发展方向。 他,或者说瓦伦丁自己,今天要解决的是救谁的问题。 泰拉世界狠狠地愚弄了这个男孩一番,在赐予他生存支柱之后又要夺走她们。塔露拉扼住了邢一凰的咽喉,她的火焰能将这个坚强似铁的女孩烧成灰烬;萨卡兹牧群和乌萨斯佣兵正往指挥塔下前进,丧失人性的野兽已经盯上了拉斐尔,她会被利爪撕成碎片。 这就像是电车难题,邢一凰和拉斐尔分别躺在两边的车轨上,瓦伦丁的选择似乎只有牺牲其中一个。当然,他也可以冲上去爆发自己的小宇宙试图拦下疾驰而来的火车将两人都救下来,最后牺牲的就是自己。 只不过这第三个选择并不能保证她们两人百分百能活下来,而瓦伦丁是一定会死亡的。 瓦伦丁不怕死亡,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但是…… 自己拼了命换来的却是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而且失败的几率还很高,这真的值得吗? 还有地球,自己原来生存的世界,当初角徵羽说出报酬是一个愿望时自己脑子里就只想着回到地球,回到父母的身边尽孝。 为了这个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放弃了回到地球的愿望,这真的…… 瓦伦丁眨了眨眼,他发觉自己的视野有些模糊。陈月看着面前缓缓抬起头来的男孩,内心苦涩。 那张被血污盖满的脸上出现了两道晶莹的泪痕。 “原来,原来……” 颤抖的声音在静止的空间中回响,瓦伦丁缓缓抬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落,滴在地板上融进了黑色中。 就像那酸楚融进了他的心。 “我是个这么自私的人吗……” 自知之明是个很好的优点,曾经的瓦伦丁觉得自己的优点就只有这一个。但就在刚刚的思考中,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从没认清过自我,直到刚才。 “一凰,一凰心中的感情我能感觉到,虽然她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但我能从日常生活中看出来,看出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心中锁住的那扇门打开了,剩下的便是真情的倾泻。角徵羽明白自己不是最佳的倾听者,唯有他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一场彻底的自省。 “拉斐尔对我的好谁都能看得到,我也明白她曾经的那些暗示,那些对我说过的话。虽然在她们眼中我就是根木头,但我心里非常清楚。” “我毫不怀疑她们会为了我付出生命。” 瓦伦丁声音有些闷,他盖住了自己的脸。 “但是,但是……” “当她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竟然在考虑自己……” “原来我一直都没变过,一直还是那个懦弱的家伙……” 抽泣声在黑暗中响起,陈月看了眼掩面而泣的自己,抬起头凝视天空。 无数回忆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瓦伦丁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不抽烟不喝酒,就算成了黑帮犯了罪也是为了给其他人伸冤,还利用自己手里的资源去帮助其他堕落的人回归正道。 坏事自然是做过,但人无完人,谁没做过坏事呢?他做的那些对社会基本上就没什么影响,连个小浪花都算不上。 尤其是对待感情,瓦伦丁表现得可比大多数男人认真多了,从跟邢一凰拉斐尔的生活中就能看得出来。 作为一个功能正常的男人,他跟两个姑娘在一间大房子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愣是维持住了自己的处男之身,拉斐尔的攻势被他全数接下化解,邢一凰的沉默关怀也没有什么效果,他们甚至都将同居养成了习惯,恐怕哪一天因为某些原因两人不得不睡在同一张床上瓦伦丁都能脸不红心不乱地睡着,还有可能打呼噜吵醒身边的邢一凰。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瓦伦丁感觉自己还没做好负责的觉悟,自然是不会跟她们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看起来是不是个好男人? 但仅仅也就是表面看起来是这样了。 细细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会发现瓦伦丁跟这两人就像是太空中的双星系统,互相旋转无法分开,但又不会紧紧靠在一起合二为一。 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实际上是非常渣男的行为。 作为陈月时,瓦伦丁没感受到多少爱,邢一凰和拉斐尔对他的好感就像是蜜糖一样让这个从没尝过甜蜜滋味的男孩上了瘾。但他对自己能否负责感到怀疑,又不愿舍弃这段甜蜜的关系,所以就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邢一凰和拉斐尔一直在向瓦伦丁输出自己的爱,但她们却在对方的身上没有得到多少反馈。这是单方面的供养,她们又真心爱着这个家伙,所以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被瓦伦丁被动地、紧紧地握在手中。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直到刚刚面对人生的选择。 喜欢上一个姑娘是正好的,你们可以互相依靠,共渡难关。如果实力不够,喜欢上两个也没什么,但一遇到危险就成了灾难,就像现在瓦伦丁所面对的。 你要救哪个?还是全都救? 救的下来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后悔吗?” 不知过了多久,陈月耳边的抽泣声已经没有了。他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眼眶有些红的瓦伦丁。 “后悔什么?”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看向一旁。 “邢一凰,拉斐尔。” 他说出了这两个对瓦伦丁重如泰山的名字,目光紧盯着对方的脸。 “我不后悔。” 瓦伦丁楞了一下,扭过头对上陈月的视线。他的目光却不像一开始那样迷茫,像剑一样锋利。 这个年轻的男孩已经做出了选择。 “恩……” 陈月挠挠头,紧接着叹了口气。 “原本我被角徵羽分离出来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现在心中真正所想的东西,打消你前进的顾虑。” “不过现在看来,我倒是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你已经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站起身,身影变得虚幻起来,瓦伦丁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面静止的火。 “我叫陈月,来自地球,现在该回去了。” 瓦伦丁看着伸到自己身前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它。 “虽然这听起来也有些自私,但是在地球你已经死了,做为瓦伦丁你没必要继续考虑那个世界的事。” “把握好在泰拉世界的生活才是你最该做的。” 说着,陈月笑了笑。 “毕竟,在这里你有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像地球的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那个自己曾经最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大半,瓦伦丁也无法再握住他的手。看着陈月脸上的微笑,他抬起手臂想要最后再触碰一下过去的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只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不会了,瓦伦丁。” “陈月已经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为了那些爱你的人活下去。” “这不再是‘任务’,是你内心的渴望。” 最后,就连这声音都消失不见,这片黑暗中只剩下了瓦伦丁一人。 2019年,陈月失足坠落死亡,上了当地电视台的新闻。那一天,有数万人记住了他的名字,或叹息,或木然。 2020年,陈月这个名字除了他的亲人之外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那些他曾活跃过的群聊里也不过是偶尔会有人提一句谁谁谁好久没说过话了,紧接着便如石沉大海。 现在,陈月的父母已经从丧子的痛苦中走了出来。生活还得继续,他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而在另一个世界,向过去告别的瓦伦丁断绝了自己苟活下去回到地球的幻想,转身看向这片布满痛苦的大地。 此刻,陈月彻底死亡。 呛人的硝烟久违地出现在了瓦伦丁的鼻腔中,炙热的火焰似乎又活了过来。瓦伦丁站立在指挥塔顶层的边缘,嗤笑一声。 “你生来无趣,死又何妨?” 紧接着,他又低下头看向布满废墟的地面,发出低沉的叹息。 “但我不一样啊,我还有拼了命要保护的存在,还有自己所……”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那个字说出来。 “角徵羽。” 湛蓝的雷霆自体内迸发而出,缠绕在了瓦伦丁的身躯上。剧烈的疼痛充斥着他的身体,大量源石结晶在体表生成,但瓦伦丁没有做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逐渐收缩的黑暗边界。 时间静止的精神空间正在崩解,他马上就能回到现实中。 一名白发菲林出现在了瓦伦丁的身后,身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休闲装。 “矿石病人死后会变成一堆源石是?” 瓦伦丁扭过头看着角徵羽,露出一个微笑。 “对。” “支持使用后支付吗?” “支持。”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口大白牙。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 瓦伦丁原本淡红色的眸子此时已变得一片血红,无数藤蔓枝芽从建筑物表面内钻出,包裹住了逐渐恢复活动的火焰,压制住了这些暴躁的元素。 它们不惧怕高温和燃烧,因有雷霆护佑。 “让我拥有力量,能够再次打开成神之路的大门,将里面蕴含的一切都释放出来,以拯救她们的生命。” “我会没有遗憾地死亡,留给你一具人形源石雕像。” “如何?” …… 陈月啊,你还是不明白,不过我明白了。 没有她们,我还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我就是为了她们而活着的。 邢一凰和拉斐尔…… 一个,都不能少!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爱,光明与最初的雷霆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哪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了。] 暗淡的阴影在逐渐收缩,被凝固的时间再一次恢复了流动。火焰开始缓缓跳跃起来,扭曲得像是毒蛇一般妖娆,躁动起了顶层的空气,化为热风扫在瓦伦丁的脸上。 他站在边缘处低着头,视线像是根钉子一样扎在了远处的底边,眼中只有那在阴影中闪烁着微光的天使。 在那束光的前方,有恶臭的黑暗在涌动。就像是这腐烂的世界,正道始终被阴险邪恶的人用力踩在脚下,还要狠狠地转动脚踝,施加痛苦。 [但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血已经干涸了黏在一起,将瓦伦丁的衣服变成了厚重的块。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只是简简单单地调整身体的中心,张开双臂,好似一片羽毛从高处滑落。 有这么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启示录里的艾吉奥·奥迪托雷。 瓦伦丁的手指尖闪过电流,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条蓝色的直线,冲向高空。在只有他能感受到的那片红色世界中,无数藤蔓树木从塔顶的火焰中冲出,肆意伸展着它们的叶芽和枝桠跟随在瓦伦丁的身后。 血红的苍穹之上,有龙在嘶吼。伴随着他的吼声,门后的世界逐渐染上了更多的颜色,同时缓慢地向现实中蔓延。 城外的荒野上,有绿色在浮现。 [那是我来到切城一年的日子了,是个下着的大雪的冬季。] 记住网址m.luoqiuzww. 阴影收缩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是要给瓦伦丁流出足够的时间回想过去。在关键时刻角徵羽一直都是很靠谱的,虽然那句“没有人比我更关心你”听起来暧昧,但这是不可怀疑的事实。 只要满足一些小小的条件,或是源石,或是代理人的醒悟,角徵羽就能给瓦伦丁这个任务规则中允许的一切,除了爱情。 ……甚至包括爱情。 回忆一帧一帧地浮现在瓦伦丁的脑海之中,他闭着眼感受着重力轻柔的拉扯,精神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回到那个寒冷的雪天。 [那时的薇拉还是个任性的小女孩,大雪纷飞的日子竟然还想着要去找自己的朋友。] 真理的模样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瓦伦丁看着这个一直冷着脸的乌萨斯女孩,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虽然那两年薇拉的表情和话语中满含对他的厌恶,还不时拿一本厚厚的书糊瓦伦丁的脸,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小姑娘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内向害羞,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心实感。 无论她再怎么凶再怎么任性,这个乌萨斯女孩一直就没想过要逃离那栋别墅,用来砸自己的书还是自己送给她的。 在午夜自己肚子饿去厨房觅食时,如果碰到一样在寻找食物的薇拉,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还会分给自己一些饼干。 挺甜的。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的该感谢她的任性,不然拉斐尔就不会闯进自己的生活中。] 倔强的少女冲进了大雪之中没有回来,瓦伦丁为了找她狠狠地摔了一跤。这个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瓦伊凡男孩在雪地里一路滑到了医院门口,抬头看到的却是一束金黄色的光。 瓦伦丁盯着那张在自己眼中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忘记了脑海中的一切。他的心脏也被这浅浅的光包裹住了,仿佛太阳升起,再无黑暗。 天使朝他露出了笑脸,伸出了手。 “您好,瓦伦丁先生,我是拉斐尔。” 好似命中注定。 “您……好,我,我是……瓦伦丁。” 在结巴的话语之中藏着的,是一颗剧烈颤动的心脏。 [我从来就没想相信过一见钟情这种事,它在我的记忆中只存在于永远不会发生在现实中的文学作品里。] [但是那一天,我盯着那副美丽的笑脸恍了神,就连雪花的寒冷都无法拉回自己已经被吸引住的精神。] [我终于明白了,有些东西你不相信只不过是没有经历过而已。] 现在想想,那一天的相遇中真的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哪怕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的拉斐尔身上穿的不过是一件白大褂,黑色的裤腿上还溅上了小小的泥点,自己眼中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 阴沉的天被一分为二,太阳再一次出现在了苍穹之上,撒下金黄色的光却只照耀拉斐尔一人。她身后的四对小翅膀在这圣光之中缓缓张开,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羽翼浮在她的身后,不停有金色的羽毛从她的脚边出现浮起,缓缓飘向天空。 拉斐尔穿的也不再是白大褂了,而是一件洁白的长袍。瓦伦丁能看到她精致的小腿,那肌肉的弧线仿佛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很想摸一摸,但又忍住了这种没有礼数的行为。 这是完美的艺术,触碰都是亵渎。 两年来,这宛如幻境一般的景象瓦伦丁只在初见时见过一次,也让他永远记住了这飘着大雪的一天。 [太美了,太美了……] 瓦伦丁不知道为何那时自己脑海里的景象跟眼睛看到的景象不一样,他也清楚自己双眼看到的才是真实,但内心却更倾向于脑海里想象出来的场景。 这个世界大抵是真的有神存在,因为有天使降临在了他的身边。 或许,这就是拉斐尔的人气如此之高的原因。没有任何人会拒绝这种机械降神般的美丽,哪怕他们是无神论者,在看到这位天使时心中的信仰都会小小的颤动一下。 真是幸运。 阴影已经收缩到了指挥塔下,瓦伦丁也感受到了吹过脸颊的冷风。他已经很接近地表了,速度也快得吓人,如果下面没有什么缓冲那下场只有复刻穿越这一个结果。 但他相信自己不会死,有龙会帮他。 往常,这个傲娇毒舌的背后灵一定会好好地损一番此时正在找死的主人,龙门粗口就不说了口吐芬芳是一定的,还可能会在精神世界里喷他一脸电光。 但是今天这头龙出奇的安静。他盘旋在精神世界的高空,看着不停下坠的瓦伦丁,想骂人却骂不出口,心中的火也烧不起来。 背后灵跟自己的主人是绑在一起的,心灵相通甚至能共享视野。此刻瓦伦丁心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却无比平静的情感飞龙也能察觉得到,对方的身体状况也是一清二楚。 但他还能说什么?对一个将死之人,一个想要保护住心中那束光的人大喊大叫吗? 背后灵始终是背后灵,哪怕觉醒了神智也无法跟主人分割,他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帮助瓦伦丁迸发出死亡前最耀眼的雷光。 最后,他闭上了眼向下冲进了瓦伦丁的身体,只留下一句叹息。 这个男孩平静的心情下是愈发汹涌的旋涡,瓦伦丁会将心中的怒火毫不客气地挥洒到那些试图夺走一切的混蛋身上。 包括他自己。 飞龙冲进了瓦伦丁的身体之中,化为无数电光缠绕着他。很快,这些跳跃的电流被一股力量强行凝聚在了一起流向瓦伦丁的后背,构成了一对庞大的翅膀,与他的背后灵无异。 蓝色的太阳再次出现在了指挥塔门前,耀眼的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斐尔心有所感,扭头看向身后,对上了那束从雷霆中传来的目光。 他的眼睛依然跟以前一样漂亮,而且总是会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出现。只不过跟曾经看到的敬仰炽热的视线不同,现在的瓦伦丁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看着家人的目光。 真好。 看着向自己露出微笑的拉斐尔,瓦伦丁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热。他双脚落在地面上,背后的雷霆翅膀散开化为无数电流冲向双臂,伴随着他的冲刺击打着周围的地面发出噼啪的声响,看起来像是神话故事中的雷神。 [拉斐尔,拉斐尔。] 阴影已经尽数散去,但瓦伦丁所感觉到的时间却仍然缓慢,慢到他能够仔细看清周围的环境,看到那些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萨卡兹佣兵们,看到拉斐尔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前方的守护铳。 她背后的翅膀发出明亮的光,深深地印在了瓦伦丁的心中。 [你究竟是谁?] 曾经的拉斐尔就像是一个能够吸引视线的自走光源,只要她出现在瓦伦丁的身边就会让这个小龙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过去,因此还被邢一凰给吓到过。 再结合着他第一次见到拉斐尔时脑海里自动脑补出来的景象,瓦伦丁一直在怀疑天使姐姐的真实身份。 毕竟魅惑人心这种事更应该跟恶魔扯上关系,而不是天使。 拉斐尔的出现太过巧合,好似命中注定,仿佛背后有人安排了这一切,包括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心中对自己的感情。 邢一凰是在角徵羽的安排下跟自己扯上关系的,那你呢? 真的只是天意吗?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人有理智,有逻辑,但终究是感性生物。爱情在很多时候能解决很多问题,就像现在。 瓦伦丁不想再纠结拉斐尔背后的命运,既然两情相悦,那就好好地在一起。 哪怕只剩下了最后几分钟。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身份去看待你。] [不太及时,但也不晚。] 就像是那副瓦伦丁脑海里的景象一样,曾经的拉斐尔在他眼中相当于神派来拯救他的天使,自己就是这位天使的信徒。 瓦伦丁一直在以一种敬仰的心态跟她生活在一起,哪怕日常生活看起来很亲近,但是他们都清楚两人之间有着隔阂,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如此之多的暗示下守住本心的原因。 不仅仅是“责任”,更多的是“不想”。 他心中一直固执的认为拉斐尔是完美的人,她不应该被自己所触碰,不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甚至恋爱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就像是一束照进黑暗中的光,从未见过如此纯净光束的瓦伦丁呆呆地站在这束光的旁边,只是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光线的最外围就缩了回去,蹲在黑暗里静静地守护着它。 他大可以享受这束光带来的温暖,或者将这光分给其他一直在黑暗中生活的人,但瓦伦丁没有这些动作,就是站在光的旁边,把它当成了“神”一样膜拜,却又一直想着一开始触碰光时感受到的温暖,不停地在边缘徘徊。 就像刚刚他心中突然明白的一样,“原来自己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光渴望挥洒在这个男孩的身上给他带来温暖和希望,但一直被黑暗的阴冷潮湿所影响的瓦伦丁在触碰到温柔的光线时被这两股极端的感受所影响,产生了一种极端的情感,变相地将拉斐尔禁锢在了自己身边。 一种双方都会痛苦的放置PLAY。 [呵。] 想到曾经的自己,瓦伦丁只想狠狠地嘲讽他一番。 不过现在,陈月已经死了,过去的瓦伦丁也消失在了火焰中。他看着自己不断靠近的女孩,手中闪耀着一束诡异的电光。 幻境中的拉斐尔很美丽,跟真的天使一样神圣,但对于此时的瓦伦丁而言,还是眼中所见到的天使姐姐更好看。 现在的拉斐尔看起来并不神圣,唯一能让人感受到那股气息的恐怕只有她背后闪耀着的小翅膀和头顶的光环了。但在周围这些可怖的萨卡兹佣兵的衬托下,就连这点仅剩的神圣感都湮没在了扬起的尘土之中。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那副白袍了,浑身上下跟白色沾点关系的恐怕就只有胳膊上带着的医疗干员袖标,但那上面也溅上了血,只剩下了干瘪的红。 厚重的罗德岛标配防护服将拉斐尔武装到了牙齿,瓦伦丁看不到她完美的身材,视野之中只有一身脏兮兮的黑色战斗服。 金色的长发被拉斐尔盘了起来藏在了头盔之中,那顶蛋壳形状的头盔更是拉低了这个女孩的颜值——拉斐尔的背影可是非常美丽的,但现在瓦伦丁只觉得眼前不远处的女孩跟一个滚过战场污泥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震耳欲聋的枪响从前方传来,瓦伦丁甚至闻到了源石底火燃烧后发出来的刺鼻气味。 一颗黄澄澄的弹壳掉在了地上,它甚至还在冒着白雾。一名干员被萨卡兹佣兵击飞了出去,正好撞在瓦伦丁的身上,但他的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瓦伦丁只是一抬手,刚刚消失不见的巨大雷霆羽翼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拖住了这名被击飞的干员,同时治好了他身上的伤。 成神之路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瓦伦丁已经站在了火力全开之后的精神世界中。但他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片神奇的环境里,而是一直盯着面前的背影。 这才对啊…… 这才对啊。 拉斐尔不是什么女神,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萨科塔人,哪怕被拉特兰安上了圣人的名头。 但她仍有着自己的感情,会笑会哭会生气,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副永远在微笑的模样。她也需要进食喝水,有自己的朋友和所爱之人,在洗漱餐具的时候会搞恶作剧,需要时常打理自己的头发,需要执行任务给罗德岛出力来换取工资。 她身上的衣服也会溅上污泥,她的脸也会被硝烟染黑。她也会受伤流血,也会对着敌人发怒爆出粗口,也会看到朝自己冲来的那个家伙露出微笑染红眼眶。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女神,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爱着别人也渴望被爱的普通女孩。 她一直在等着自己。 等着那句话。 剧烈的感情在瓦伦丁身体中不停地颤动着,他原本平静的心在此时终于压抑不住了,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本混乱的战场在此时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忘记了自己心中所有情感,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指挥塔消失了,废墟消失了,甚至他们脚下的地面都消失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边的黑暗。但很快,这片黑暗之中有东西出现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 那是灰尘吗? 罗德岛干员们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这从黑暗中突然显现的物质,它们看起来像是一团烟雾,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形状,同时向外扩展。 这团烟雾的颜色看起来也十分奇怪,非常的漂亮,无数鲜艳的色彩互相撞击、杂糅,融为一体,包裹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但罗德岛干员们并没有对这团奇怪的烟雾感到危机感,有些人甚至都看得入神了。拉斐尔环顾着突然包裹住自己的在这团“烟雾”,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那时的她还是个穿着修女服的小可爱,每天最喜欢的做事除了去靶场感受大口径铳械的力量感就是跟加百列一起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书。 在一堆故事和怪谈中,一本记录了各种奇怪画像的书本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力。她拿起那本书翻开,里面是形状各异有着鲜艳色彩的雾状气体,上面还点缀着点点光芒。 “这是星云。” 加百列注意到了小女孩脸上的疑惑,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开口。 “存在于我们从没探索过的高空之上。” 那天下午,小可爱的脑海里除了源石技艺的知识之外,又多了些许关于星空的回忆。 而此刻她看到的这些,正是跟“星云”几乎一模一样的存在。 或者说,是星云的形成过程。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并不存在,太阳也没有成型,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到处乱撞的基本粒子” 回忆中加百列的声音出现在了拉斐尔的耳边。 “在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爆炸之后,这些物质不停的向外逃窜,宇宙的质量也在不断上升,温度开始降低冷却,基本粒子逐渐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原子、原子核、分子等物质,它们又复合成了气体,渐渐凝聚成了星云。” “星云是星系的摇篮,这些物质的质量逐渐增大,变成了一颗颗恒星或是行星,也就是我们晚上能在天空上看到的星星。” “也包括了我们所生存的这颗星球。” “只不过一开始,星球上是十分荒凉的,什么生命都没有,只有石头和岩浆。” “那我们是怎么出现的呢?” 小可爱拉斐尔依偎在加百列的怀里,提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雷电。” 加百列说出了很简单的两个字,紧接着开始解释。 “在原始世界的大气层中,无数道雷霆不停地跳跃着,让大气中的物质发生化学反应,为第一条生命的出现提供了物质基础。” 拉斐尔站在荒凉的大地上,视线移向浑浊的天空,湛蓝的雷霆在她眼中出现。 “这是……” 一道蓝色的光划开了昏暗的天空,好似世间最锋利的剑。无数雷霆在此刻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仿佛群魔乱舞,不停跳跃着向中间的缝隙凝聚。 在那片天空之上,瓦伦丁冲破了厚重的云层,无数道雷霆击中了他缠绕在他的身上,耀眼的像是太阳。在他的右手中,一根粗长的雷枪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里面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生机,在这个男孩的怒吼中如陨石般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掀起一阵猛烈的雷暴,气势恢宏。 下一瞬间,这片荒凉的大地被绿色所覆盖,无数枝芽破土而出! 没有任何元素能比它更适合代表这片生机,没有任何元素能唤醒这片垂死的大地! 这是生命的起源,最初的雷霆!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鲜血灌溉的嫩芽 在泰拉世界,任何人都有“气势”。但是要想让这股精神层面的压迫变得具现化,能够让任何人用肉眼最直接地感受到恐惧和愤怒,就得需要付出一点点的天赋和足够分量的代价。 这代价也许是无数个日夜中流下的汗水和疲乏的肌肉,也许是足够压倒一切毫不留情的灾难,也许是一个灵魂的幡然醒悟和毫不动摇的决心。 很久以前,在感受到邢一凰身边那片让人战栗的气势时,瓦伦丁就想过自己如果爆发出来气势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笑一笑就去干别的事了。 原因很简单,他是一名医疗术士。 无论瓦伦丁身上的雷电再怎么耀眼,再怎么气势宏大,这些跳跃的蓝色小精灵们都不会制造出一点麻烦。 一个奶妈能释放出怎么样的气势?瓦伦丁是真的想不出来。 有这思考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的源石技艺变得更炫酷一些,毕竟雷电是会发光的,搞出来一个RGB雷电的可能性都比爆发出自己的气势大得多。 结果到了最后,RGB的雷电没搞出来,瓦伦丁还真的爆发出了自己的气场。 无边的黑暗笼罩住了据点中的所有人,炫彩的星云好似烟雾一般在他们的眼前碰撞杂糅在一起,孕育出了一颗又一颗闪亮的星。在这无数个荒凉的星球之上,除了干燥的大地和呼啸的狂风之外,仅有雷霆存在。 而当所有人从这片领域中回到现实时,他们眼前看到了跟那片幻境中一模一样的景象。 一道粗大的雷霆自据点中央炸开冲上云霄,无数电流像蛛网一般蔓延了出去,眨眼就覆盖了整个据点,给所有人披上了一层蓝色的外衣。 记住网址m.luoqiuzww. 罗德岛干员们看着自己缠绕着电流的双手,那上面沾染的红色逐渐褪去,带走了他们身体里的疲乏和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力量和精神。 就好像所有人都打了一针矿石病抑制剂和肾上腺素一般,除了那群放弃了自己身体的萨卡兹佣兵。 电流很快就消失不见,晦暗的地面上也冒出了浅浅的绿色,像是初春到来的荒野,但瞬间就被溅上了一丝血红。拉斐尔站在据点中央,手中的守护铳还指着前方的敌人,眼睛里却只有一抹鲜亮的银。 漆黑细长的指甲停在了她脖颈前方,距离这个女孩的大动脉仅有一厘米的距离。 有人替她拦下了这次致命的进攻。 “小……小瓦?!” 拉斐尔的声音在颤抖。 她不清楚瓦伦丁是怎么在一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她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心爱之人站在面前后背朝着自己,身体被一条缀满黑色源石结晶的胳膊洞穿,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流着血。 点点鲜红滴进了瓦伦丁脚边的土壤之中,被冒出头的嫩芽尽数吸收。这抹浅浅的绿色不停地生长着,像是菟丝子一样缠绕住了瓦伦丁的双腿,缓缓爬上了他的身体,在伤口处开出了一朵粉色的花。 “我没事。” 柔和的声音自前方传来,那条已经僵硬的手臂从瓦伦丁的身体中抽出,跟萨卡兹佣兵的身体一起倒在地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身体闪过数道浅浅的雷光,那个有碗口大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长在白色肌肤旁边的花朵微微摇曳着,美丽的像是拉斐尔记忆中这个男孩开心的笑脸。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有很多话想说。” 瓦伦丁没有回头,而是后退了一小步站在拉斐尔的身边,举起了手中的迅捷剑。 在刚刚落地扔出“最初的雷霆”之后他就从兵刃天使身后拿出了这套武器,并且借着所有人都进入了呆滞状态的机会挡在了拉斐尔的身前,将手中的迅捷剑送进了那名萨卡兹佣兵的心脏。 解除了限制的瓦伦丁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地提高,在拥有了“不死”能力的同时终于也变得跟名战士一样了。 经过永生者加成的反应能力和增强后的力量让他成功地救下了拉斐尔,甚至还将自己的心脏移到了身体右边以免发生意外。 “但是现在,我们得先清理完垃圾再叙旧。” 今天出现在拉斐尔眼中的瓦伦丁跟以往有些不同,似乎变得更亲近了一些,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她有很多话很多问题想跟这个男孩诉说,但是只能等到战斗结束以后。 死了一名萨卡兹佣兵不代表着危险已经过去,沉浸在刚刚微型宇宙和蛮荒星球景象中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气氛再一次变得剑拔弩张。 萨卡兹佣兵紧盯着面前突然上了一堆BUFF的罗德岛干员们缓缓聚集在一起,寻找着出手的机会。Fast晃了晃脑袋,调整着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思考着接下来的战斗计划。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手握迅捷剑站在最前面的瓦伊凡人时,Fast感觉接下来自己没必要浪费脑细胞了。 跟一开始的被动防守不同,这一次他们要主动进攻。己方的王牌奶妈带着不会断的雷电从天而降,瓦伦丁直接把战场的天平给掀了,将战斗的胜利握在了手中。 再牛逼的近卫干员战斗时都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但如果牛逼的近卫干员后面多了个超级牛逼的医疗干员,那他们的计划就只有一个字。 莽! “Optics,看着点大路,一旦有什么新情况立马汇报。”Fast攥紧了拳头,指节劈啪作响。 “啊?” 听到代理队长声音的Optics突然抬起了头,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没了一半。 他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接下来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把话咽进了肚子里。Optics简单用瞄准镜扫了眼据点中的战况,皱了下眉头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可能会来援兵的路上。 因为相对于此时的战斗,侦查比狙击更重要。 ————————好久没用分割线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如此畅快了。] 源石弹药擦过瓦伦丁的身体命中了一名萨卡兹佣兵脑袋,刺鼻的硫磺味道裹挟着腥臭的鲜血喷进了他的鼻腔中,里面还夹杂着细微的源石粉末。 但是这并没有让瓦伦丁感到不适,他嘴角的笑容反而却变得更加灿烂,如同迅捷剑划过那人脖颈飞溅出来的鲜血一般,在空中甩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源石子弹没有夺走敌人的性命,锋利的剑刃却像是切开黄油一般斩断了佣兵的头颅。那双已经失去了高光的黑色瞳孔中映出了瓦伦丁的笑脸,充斥着恐怖的美丽。 [真是疯狂,但我却无比享受。] 自从在莱茵生命使用MP7杀死那名保安开始,瓦伦丁就察觉到了自己正逐步滑向一个没有光明的深渊。 他本来是一个无比厌恶血腥的人,但这个世界却一次又一次逼着他拿起武器杀死挡在面前的家伙。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现在的充满愉悦,对于夺取生命这件事瓦伦丁是越来越熟悉了,离另一个世界也越来越远。 被迫从安定的环境中解脱出来,抛弃了曾经的软弱和道德观念,学会了愤怒杀人和爱情。 如果放弃在泰拉世界得到的这一切再回到地球,再变回那个前路已经固定天赋无法改变永远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陈月,自己能受得了吗? 他说得对,自己已经不适合那个世界了。 [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疯子,仍然是正常人的疯子。] “后退!” Fast的声音自耳机中传来,但瓦伦丁明白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他握着迅捷剑干脆利落地杀死拉斐尔面前的两名佣兵时,战场上的聚光灯已然聚集在了这名瓦伊凡人的身上。 锋利的刀刃在一名极为强壮的萨卡兹佣兵身上划开了数道大口子,但流淌的血很快就被止住了。Photon向后跳去躲开了面前敌人的进攻,同时转身朝另一名敌人奔去。 在她的身后,瓦伦丁自背后抱住了那名佣兵粗壮如石柱般的脖颈,紧接着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中,右手用力猛地一推,像是扳动阀门一样切开了整个脖颈,把他的脑袋给卸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吼声只在据点中响了一瞬,便被刀剑声所覆盖。 敌人的鲜血像是花洒一样喷到了他的身上,缠绕着他的枝芽贪婪地吮吸着这些已经被污染的血,长出了更多的嫩叶和花。 瓦伦丁从尸体上爬起,顺手捡起插在一旁地面上尸体的迅捷剑,转身捅穿了一个靠近自己的敌人,紧接着紧紧抱住了他,右手用力握住剑柄在他的心脏位置用力搅了搅。 在刚刚他料理大块头的时候,这个一直再扔源石结晶标枪的家伙朝小龙人的脑袋上砸了好几发,现在这货冲过来了,瓦伦丁也省了过去找他的力气,直接一剑带走。 再怎么强横的生命只要心脏变成了一滩烂泥,他就只能双腿一蹬躺地上跟世界说再见。 在瓦伦丁的低笑声中,藤蔓从伤口中钻进了敌人的身体里,不停地吸取着他体内快速消逝的生机,缠在了自己主人手中的迅捷剑上。 这柄剑锋利的能够轻易切开如石头一般的敌人,却不能伤到这些枝桠分毫。 [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那个疯子的眼中,算不算同类?] 看着逐渐将胜利握在自己手里的罗德岛干员们,瓦伦丁甩着手中的迅捷剑,快步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脑海中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叫拉普兰德,是陈月在明日方舟手游中最喜欢的角色。 不仅仅是因为拉普兰德的兽耳白毛,还有她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性格。 “你觉得我是杀手?好啊,你当然可以随意解读我。我可以成为任何人,也能做任何工作,在任何时间干掉我想干掉的人,只要我想!” 这句话狠狠地踩中了陈月的癖好。 他对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过去不感兴趣,也不感冒这个疯子对强者的看法,唯有这句充满了任性的话语刻在了他的心中。 曾经的陈月可以说是一个跟拉普兰德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不堪回首的过去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怕事软弱心善的家伙,也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吃了不少的亏。 他在生活中有多平和,有多愿意妥协,对拉普兰德的向往就有多强烈。生命总是向往强者的,一个人现实生活过得越惨,就越向往那种能够肆意生活没有管束的存在。 陈月在拉普兰德的身上看到了梦想中的自己,看到了自己无比渴望的那个形象。 换句话说,此刻的瓦伦丁会变成这幅模样,也都是因为他所认为的拉普兰德形象的影响。 我曾无比向往成为她那样的人,但现实和思维却禁锢住了我的手脚。现在我放下了,不想着过去的事了,变成她那样的疯子自然是无比轻松。 哪怕放下后的自己仍然有着自己的坚持,那也会尽量朝自己所向往的那个形象靠近。 实力的积攒需要长年累月的努力,人的本性却几乎无法改变。但是真的要发生了变化的话,那就是沧海桑田。 伴随着最后一具尸体的倒地,这场据点保卫战也落下了帷幕。瓦伦丁瞥了眼面前死去的佣兵,将迅捷剑从他的尸体上拔出,转身。 拉斐尔就站在他的面前,眼角泛着泪光。 “我的天使姐姐竟然又哭了。”瓦伦丁将匕首挂在腰间,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的手上没有血,手背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这样可一点都不好看啊。” “你……你真的是小瓦?” 拉斐尔没有拒绝瓦伦丁的动作,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被嫩芽和花朵簇拥着的男孩,缓缓抬手拂上了他的脸。 她等这个家伙开窍好久了,只有从瓦伦丁的口中说出这个事实,拉斐尔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抓住了现实。 拉斐尔的反应让瓦伦丁心中一紧,好似被扎了一针,左手手掌心也在隐隐作痛。 自己的爆发是拿命换的,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一具雕像。可偏偏这个时候又是拉斐尔最向往的时刻,瓦伦丁感觉自己左右为难。 不说,这姐姐肯定会失望透顶,虽然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说,这颗充斥着幸福感的心的前方将是无法言喻的深渊。 短暂的沉默了数秒后,瓦伦丁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对啊,拉斐尔。” “就是你想的那个瓦伦丁。” 那个肯跟她一起手牵手心贴心,并肩走下去直到世界毁灭的瓦伦丁。 短短的话语像是炸弹一般引爆了拉斐尔的泪腺,也让她紧紧拥抱住了面前的男孩。瓦伦丁苦笑着将左手轻轻盖在女孩的后背上,小声安慰着她。 “好啦好啦……现在任务还没结束,想哭的话等回到公寓在哭,到时候我陪你。” 跟天使姐姐拥抱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情,但前提是天使姐姐没有穿跟钢铁一样厚重的作战服和周围没有数量这么多的电灯泡。 虽然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视线开始做起了善后工作,但是瓦伦丁也感觉到了那些人的尴尬。 还有疏远。 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有点不太正常,一边笑一边杀人什么的…… 但这是自己死前最后的战斗了啊!不彻底放开了打会难受的! …… 作为一名女强人,拉斐尔可不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那样腻歪。瓦伦丁的话让她很快就止住了哭泣,随手擦了两下眼睛就跟自己的男朋友分开了。 现在他们的关系是真确定下来了。 “那,上面的任务是结束了吗?” 虽然瓦伦丁从天而降来救自己很感人,但拉斐尔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凰呢?阿米娅呢?塔露拉的问题解决了吗? “呃,还没。” 这句话差点让不远处的Fast来了个平地摔。自从阿米娅带队进入到指挥塔内部以后,这支留守的队伍就没再接到过通讯了,从天而降的瓦伦丁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跟活捉塔露拉这个任务有关的存在。 “不过你不用担心,阿米娅和陈警官很厉害,跟塔露拉打得难解难分,谁都伤不了谁,更多的还是打嘴炮。” “我是看到地面……看到你遇到了麻烦一时心急就跳下来了。” 这话听得Fast想吐血。 合着你是因为拉斐尔遇到了危险才这么急吗?虽然这是应该的但为什么总感觉如果是我们遇到危险你只会在上面看戏呢? 好歹也是一个公司同生共死的HXD啊! 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Optics急促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有人靠近!是整合运动!” “确定吗?” Fast扭头看向面前空荡荡的大路,皱起眉头。 “他们在建筑物内行动,隐蔽了自己的行踪!如果不是我的源石技艺也许等这些家伙的砍刀挥到你们头上了才会被发现!” Optics扭动枪口,视线通过瞄准镜扫视过一个又一个废墟。 “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整合运动!他们肯定受过正规训练!” “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在外围已经有盾卫带领的反抗者跟他们交火了!似乎是来支援我们的!” 这番话直接让Fast刚刚坠下去的心又悬在了嗓子眼。联想到任务出发前凯尔希给他们的那些情报,他已经猜出来了这些披着整合运动外衣的家伙是谁了。 “难顶啊……” 他叹息一声,开始发号施令,让剩下的罗德岛干员做好准备。 不就是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他们又不是没经历过,不还是活下来了? 就是,就是每一次都会有同伴离开罢了。 唉。 就在Fast想安慰几句身旁这对倒霉的情侣时,瓦伦丁突然走出了据点,踏上了指挥塔正门前方的大路。 ? “你疯了新人!回来!我们需要你的源石技艺!” 我淦! 他现在只想骂人。 “他不会离开的。” 拉斐尔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声音平静。 “不是,你……” “队长,看看你的身体。” 她给自己的守护铳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沙袋上。Fast抬起手,蓝色的光芒充斥着他的视野。 “雷霆从未离去。” 拉斐尔盯着瓦伦丁的后背,看着那朵粉色的花轻声呢喃。她不知道瓦伦丁为此付出了什么,但是灵魂告诉她,这个男孩不会再离开自己了。 在那条大路之上,土壤沿着瓦伦丁的脚步缓缓向外扩散,不断有绿芽从深棕色中破土而出。他感受着周围不断增长的生命力,看着眼前不停向外扩散的土壤和绿色,脑海中刚才的战斗让他想起了一段话。 贪婪与否定诱使着毁灭,无人能逃脱,即使我们最终引火焚身。我们对后果漠不关心,置若罔闻。我们的眼中只有当前,我们欠下的债,也正在此积累。 但如若现在,大地之灵前来寻仇呢?他长出了荆棘,无情的刺穿溃烂与腐败。那是我们欠下的债,为滥用与污染所付出的代价。 新生的绿色,在血色的地面上蔓延。用那些玷污者的血与骨……作肥料。 瓦伦丁。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然万物之灵 在泰拉世界,魔术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技能,因为这里真的存在能够无中生有的能人异士,而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就是这群真正魔术师中的佼佼者。 他们能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让光线弯折让空气震动,还可以凭空从天上拉下来一颗着火的陨石告诉世界一袋米能扛几楼,代价仅仅是一根镶嵌着源石的法杖。 当然,也有不需要法杖就能施展源石技艺的存在,但这仅限于矿石病感染者。天灾在他们体内种下了源石,神奇的力量伴随着死神的镰刀缠绕住了他们的灵魂,刻意地让这些人去仇恨世界,好利用自己获得的力量去反抗不公。 或者带来混乱和新的压迫。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矿石病感染者仅靠自己体内的源石结晶来施法得到的结果只是一团炫目的烟花,打在敌人的身上连棉袄都烧不穿,观赏价值远胜于实战效果。 除了一些被世界选中的人之外。 看着眼前扩张跟卡特斯人跑路速度一样快的绿色,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心情非常的复杂。他们深知源石技艺的强大与否跟现实世界被改造的程度和速度有关,也因此清楚不远处那个走在路上的瓦伊凡人实力有多变态。 自从虚拟宇宙中的那团雷电在众人眼前炸开开始,到目前为止这些暴躁的蓝色小精灵就没离开过他们的身体,仿佛把这些罗德岛干员的躯体当成了自己的家,房租就是源源不断的活力和难以想象的自愈速度。 而在干员们眼中的世界,这些蓝色小精灵的力量更是难以置信。 无数细小的电流从瓦伦丁的身体上向外扩散,像一张细密的大网缓缓包裹住了整条道路,紧接着道路表面灰暗的沥青和灰尘就变了个颜色,像是哥伦比亚中部大平原的沃野,泛着深棕色的荧光。 在土壤成型以后,那些蓝色小精灵就失去了踪影,接替他们的就是绿色和黄色的嫩芽,一茬又一茬。 一秒记住m.luoqiuzww. 被鲜花和绿叶缠绕着的瓦伦丁就像是代表着春天的神明,他每前进一步就会有绿色自脚边冒出,很快就扩散到了整条道路,甚至路两旁那些没有人的废墟上也爬上了鲜绿的枝叶,看起来像是数百年没有经过开发的处女地,到处都是生命的气息。 一条细细的枝桠爬上了Muffler的脑袋,在这位目瞪口呆的萨卡兹姑娘头顶上绽放出了天蓝色的花朵,刚好坠在角和头发之间的缝隙里。 似乎这些在瓦伦丁意志下生长的植物有了它们自己的意识,懂得如何让这些能够随意走动交流的“植物”对自己放下戒心,以忽视自己跟瘟疫一般的扩张速度。 “你……你们看到了吗?” 她放下手中的狙击法杖环顾四周,一脸迷茫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脑袋旁边的花朵,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还是,还是说我在做梦?” “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我想我们做的是同一个梦。” Optics的声音倒是淡定很多。他趴在地上端着狙击铳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理会爬到自己身上的植物。 而那些植物也没有想打扰这位狙击手的意思,还非常贴心地长出了一堆绿叶覆盖在他的身上,柔和地帮他盖上了一件丛林吉利服。 “呃。” 这话让Muffler感觉自己有些憨,但她仍然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帽子?” 她又呼唤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位一直坚守在自己岗位沉默寡言的狙击手。 “你觉得我们一起疯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耳机中传来了帽子的话语,里面还夹杂着他摁压子弹的声音。 “我懂了。” Muffler低下头叹了口气,又趴在地上端起铳形法杖观察着瓦伦丁身旁的神奇景象,声音有些郁闷。 “最近的新人越来越厉害了,仅仅靠天赋就能压过我们这些精英干员这么多年流出的汗水……” “不久前来的那个炎国人甚至把整个医疗部都比了下去,嘉维尔都没赢过她。” 在Muffler的记忆中,能够让医疗部省去繁琐的检查步骤直接上岛工作的就她一个人。 “嗨,那人跟我们的凯尔希主任关系可不一般。” 这话激起了Optics的聊天欲,他一边扫视着那群缓慢靠近的整合运动一边回应情绪低落的Muffler。 “你觉得凯尔希主任认识的人里能有几个平庸之辈?” “这倒是。” Muffler点点头。 “所以啊,好好做自己就行,天赋什么的又没法改变,只有勤奋才能让自己继续发光。” “反正已经是精英干员了,任务危险工资也多,还能想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别只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光环没看到他们肩上的重担啊。” Optics的一番话让Muffler轻松了一些,心中的担子也放了下去。她并不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只是心直口快喜欢偶尔发发牢骚而已,手头的工作不会因为抱怨有一丝的延误和敷衍。 作为一个在充满了怪物和天才的公司里上班的老员工,压力这么重竞争环境又这么恶劣,发发牢骚也是很正常的嘛。 “谢了Optics,这次任务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听说生活区又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是来自炎国的大牌子。” “我请。” 对于Optics这个人Muffler还是很有好感的,在一段时间以前她还有过想更进一步的念头,结果接下来就发现对面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很贴心,于是就退了一步成了哥们。 现在想想她还有些遗憾。 但凡自己这个哥们能专心一点也不会至今都单身。 “啊?这肯定得去啊。” Optics的声音高了一些,但他的注意力仍放在周围的环境上没有松懈。 “还有队长,那些整合运动士兵不再前进了,似乎新人吸引了注意力。” “我们要怎么做?” “守住正门。” 言简意赅。 阿米娅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守好据点不能放进来敌人,对于贸然出去的瓦伦丁也无法给予其有效的支援。 “Muffler,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新人一把。” 让狙击手去帮他是唯一的办法了。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Fast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送上祝福,希望这个任务能尽快完成,没有牺牲。 ————————转换镜头———————— “你现在感觉如何?” 从天空跃下降临是一个很炫酷的出场方式,但瓦伦丁因此付出了丢失耳机的代价,因此刚刚驻守小队之间的交流他是一点都没听到,耳畔只有生命舒展的声音。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代理人在死前太过孤单,许久没出现的角徵羽再一次降临到了他的身旁,陪伴他踏上了最后一趟旅行。 “非常好。”瓦伦丁顿了顿,又继续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这是用生命换来的力量,但瓦伦丁却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充实。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无比畅快,疲乏和痛苦在此时从身体里彻底消失,好似整个人再次回到了婴儿时代,在仍拥有成人的身体和意识的情况下重新感受周围的世界。 哪怕自己对它无比熟悉,带来的感觉也是充满惊喜的。 “这就是生机,地平线上的朝阳。” 角徵羽的声音出现在了瓦伦丁的耳边,他扭过头看着自己身旁的白发菲林,向右边踏出一步。 在旁人的眼中,原本走在道路正中间的瓦伦丁突然偏右了一点,似乎给某个看不见的人留出了空间,以便让两人一起并肩走在道路的中间。 今天的角徵羽没有穿着奇奇怪怪的服装,反而是换上了跟瓦伦丁一样款式的罗德岛制式战斗服。他扫了眼这个颜值绝对有六颗星的人工智能,脑海里想起了自己加入罗德岛之后跟其交流的点点滴滴。 在这个方面上来说,角徵羽确实是可以称为罗德岛的干员。 “你的离去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可不能穿的像以前那样随便。” 他低下头拍了拍自己身上厚重的衣服,胸前的罗德岛标志颤了颤。 这次行动是黑色行动,参与任务的所有人身上都没有跟罗德岛有关的东西,就连箭矢上的代码都被抹去,跟那些整合运动中的乌萨斯正规军做的一样。 但是对于角徵羽来说,把罗德岛的标志戴在身上并不算忌讳。 “嗯。” 瓦伦丁点点头。 “我能听得出来自己对你很重要。” 一只小小的蝴蝶从道路旁的绿色废墟中飞了出来,扇动着它美丽的翅膀围绕着自己的主人飞了两圈。瓦伦丁微笑着抬起手,看着那只蝴蝶乖巧地停在了自己的食指上,晃动着脑袋上的触须。 它那有巴掌大小的翅膀上闪过极为微小的电流。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救一下我嘛。” 瓦伦丁缓缓抬手,蝴蝶扇动着翅膀飞过头顶,最后停在了他身后的那朵粉色的花朵中。 他周围的环境已经跟一开始来到这里时完全不一样了,到处都覆盖着青草和灌木,鲜艳的花大片大片地生长在土地之上,让瓦伦丁想起了远哭·新曙光。 在那部被RPG污染了的游戏中,最吸引他的就是游戏内随处可见的鲜艳环境,跟此刻的核心塔外围如出一辙。 太漂亮了。 “我救不了你。” 角徵羽的回答很干脆,瓦伦丁也只是轻轻一笑。 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只是有点担心任务结束后怎么向拉斐尔和邢一凰交代,毕竟自己想通了,还给出了承诺。 只是可惜,到时候出现在这俩姐姐面前的是一具长满了源石的尸体,她们再也等不到自己兑现承诺了。 瓦伦丁也看不到她们脸上失望的表情和眼中的怒火,那时拉斐尔眼角留下的恐怕只有悲伤。 或许邢一凰不会哭泣,毕竟瓦伦丁从没见她弯下自己倔强的身躯,但是他也能预想到,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孩心中会有多痛苦。 哈。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让别人悲伤到痛苦流涕的一天。 “我能感觉到你现在很难受。” 角徵羽停下脚步,看着身旁捂住心脏的瓦伦丁。但这个男孩只是轻轻摇摇头,放下手臂继续向前走着。 “没什么。” “过一会就不难受了。” 情感的反馈是作用于生命基础之上的,那时候自己连呼吸都做不到了,心痛? 角徵羽把源石化的自己捏成碎片提纯自己都不会感受到空哭了。 就在瓦伦丁思索着如何让邢一凰拉斐尔这俩姑娘心中的痛苦降到最低时,一支弩箭击穿了空气击中了他的胸膛。 利刃轻而易举地击穿了罗德岛制式战斗服深入进了瓦伦丁的身体中,却被瞬间硬化的肌肉纤维卡在了心脏之外。 被绿叶和花朵簇拥着的瘦小身影踉跄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摔倒在地。一只蝴蝶自他的身后飞起,旋转着飞向了路边某片废墟之中,恰好就是弩箭袭来的方向。 没有血液流出,伤口很快就包裹住了没入的箭矢,仿佛那尖锐的箭头也是瓦伦丁身体的一部分。他抬起头朝着蝴蝶飞舞的方向看去,除了被爬山虎盖住的废墟之外没有视野中没有任何奇怪的存在。 有一只蜥蜴自荒废的窗口中爬出,扭动脑袋看向了站在道路中央的瓦伦丁。它凸起的大眼睛中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在和自己的主人对视了一秒之后眨了下眼皮又爬了进去,动作迅速,一溜烟就不见了。 道路上有风拂过,吹动了建筑物上挂着的蔷薇花,沙沙作响。 春天终于到了,挺暖和的。 “有人盯上你了哦。” 角徵羽非常善意地提醒,虽然有些不太及时。 “谢谢,不过我已经发现了。” 陈月死后的瓦伦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再跟这个人工智能拌嘴了,还特别有礼貌。他将插在自己胸口处的箭矢拔了出来随手扔在脚边,淡红色的瞳孔在此刻却出现了一抹浅浅的蓝。 通过那个蜥蜴的视角,瓦伦丁看到了一队“整合运动”士兵靠在墙边,手里还拿着看起来崭新无比的装备。 从外形上看这些武器就比曾经他遇到过的整合运动手里的要强。 被丢在脚边的箭矢很快就被青草没过消失不见,就跟他胸口处的伤痕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紧紧贴在建筑物墙壁上的蔷薇花在此刻突然动了起来,细长的枝桠搭上了窗台,缓缓向建筑物内部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在外人眼中,这些花朵除了美丽似乎就没有其他用处,但只有瓦伦丁自己清楚,在这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大的危险。 当然,这危险仅仅是对于躲藏在建筑物内部的“整合运动”士兵而言的。 “这里离据点已经很远了,在拉斐尔的眼中你的身影就跟芝麻一样大。” 罗德岛编外干员角徵羽的身影消失了,唯有他的声音还在瓦伦丁耳旁环绕着。 “做你想做的事。” …… “做我该做的事” 瓦伦丁轻声呢喃着,拔出挂在腰间的迅捷剑,将它紧紧握在手中,横在身前。他缓缓转动着脖颈,眼睛扫视着泛着淡红血色的锋利剑刃,紧接着用左手握住了它。 几乎是在皮肤接触到剑刃的一瞬间,鲜血就从瓦伦丁的手掌中渗了出来。但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甚至痛觉神经也被他重新启用。 剧烈的疼痛自手掌心中传来,但瓦伦丁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微笑着,用力握住剑刃慢慢地向外滑动,仿佛要割开自己整个手掌。 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滴在了他的脚边,被这片肥沃的土壤所吸收,长出了数朵鲜艳的小花。 从不久前陈月死亡开始,瓦伦丁就打开了心中的那扇门,再一次进入到了成神之路的世界。跟以往那几次不同,这一次那片世界中的环境极为真实,他站在草原之上闭上眼,心中却能感受到整片世界。 大片大片的草地和森林,无边无垠的平原和荒漠,还有巍峨的高山和深邃的海洋。在自己心中的世界里,瓦伦丁感觉到现实中存在的所有生物和环境,动物和植物和谐地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遵照着自然界的法则生存着。 没有生物打破规则,没有存在反抗世界。 也没有人类。 在那片世界中,瓦伦丁不是人。 他是自然界的灵魂,是这片世界的创造者,是掌握着生机的主宰。 在“明日方舟”这款游戏中,源石技艺的定义是一种能够令一系列物质改变原有性状的技术,它可以让施术者凭空燃起来一团火抛出一团水,可以让改变物质的性质让其变得更加坚韧或脆弱,简而言之就一种“点石成金”的神奇能力。 那凭什么,不能改变周围的环境,改变这片世界呢?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成神之路,打开大门就代表着源石技艺已经进阶到了一定地步,能力也开始发生质变。 那如果,真的有人将这条路都到了尽头呢? 成神之路,成神之路,走到尽头不就成为了神? 对神而言…… 重新塑造出一片世界,算什么难事吗?! 瓦伦丁明白自己拿命走上的道路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但是…… 耀眼的雷光再一次出现在了核心城之上,瓦伦丁双手紧握住吸饱了自己鲜血的迅捷剑,猛地将它插在地面上。 刹那间,他身上的雷霆好似开闸的大河一般疯狂地向周围发泄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在极为短暂的寂静之后,无数绿色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晦暗的建筑物不见了,因为森林包裹住了它们;冰凉的道路不见了,因为它变成了肥沃的土壤,被青草灌木和鲜花所覆盖;笼罩在核心城上方的死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片大地上早就该出现的春天! 这种充沛的生机早就该出现在泰拉世界之上,这片绿色与活力早就该取代死气沉沉的大地! 瓦伦丁知晓自己仍没有到达成神之路的尽头,但现在的他仍然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变这整座核心城。 “让自然……回归她本来的模样。” 让生机再一次降临在绝望之中,孕育出新的希望。 自然万物之灵! 龙门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列昂尼德的决意 在盾卫跟罗德岛达成了口头协定之后,这些人形自走坦克就跟其他游击队员化零为整散到了整个核心城中,点燃了反抗者与支持者之间的导火索。 几乎是罗德岛小队刚动身离开的时候,核心城就再一次陷入到了战乱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整合运动跟其他势力的战争了,而是他们自己内部的混乱。 平心而论,盾卫和罗德岛都不愿意看到这场内乱,毕竟双方都是感染者。但是他们又必须对拦路者举起武器,不然失去的就是生命。 反抗者有盾卫和游击队员的加入战斗极为顺利,至少一开始时是这样的。在一段时间之后,混乱的人群终于稍微安静了下来,心中的怒火也逐渐平息,理智再一次占领高地。 在盾卫和游击队员的一番讨论后,他们就带领着剩下的反抗者开始朝核心城仅剩的几个出口进发,以求在核心城停下后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免得再节外生枝。 矛盾已经爆发了,现在这座城不适合任何人待下去。无论它最后停没停止,乌萨斯正规军一定会在事件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到达这里。 切尔诺伯格北面就是乌萨斯帝国的广袤国土,而炎国的军事力量却距离龙门有一定距离。倘若双方真的打起了战争,被夹在中间的整合运动就是最先被消灭的势力。 没有人会怜悯他们。 在反抗者队伍朝着入口出口移动时,罗德岛小队已经到达了指挥塔下方正筹备着进攻计划,隐藏在整合运动内的乌萨斯正规军也注意到了指挥塔的异样启动了后备隐藏能源开始朝正中心前行。 珏的猜测没错,乌萨斯正规军在核心城绝对不止一个隐藏仓库。在她汇报情况后不久,其他s..p成员也逐渐向凯尔希反应了自己眼中看到的事实。 有相当多一部分整合运动士兵已经换上了全新的武器装备前往指挥塔,而且还特意跟反方向移动的反抗者队伍保持了距离。 双方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战斗,各自实施着各自的计划。 凯尔希还是小看了整合运动中正规军士兵的数量,她就算将全部的s..p成员派来这座城执行任务也不一定能挡下这支白色洪流。 对他们而言,最高指令就是保证核心城的运转。只要这座颤颤巍巍但极具分量的移动废墟能够撞到龙门,只要塔露拉仍是整合运动的首领,那剩下的事都跟这些人没关系。 也正因如此,这些正规军士兵的前进速度比盾卫和游击队员们快得多,哪怕后者在简单布置完出口防线后就带着志愿者一路急行军赶往指挥塔,也还是被殿后的正规军士兵死死挡在核心区入口处。 兵贵神速,这是每一个战场指挥官都懂得的道理。但跟兵书上不同,想要在现实世界中做到这四个字可不容易,不仅要看士兵的素质,还对战场环境有着极高的要求。 两个苛刻条件至少要有一条能够满足,不然就只能将战场的优势拱手让给敌人,就像此刻游击队盾卫面临的糟糕战况一般。 隔绝指挥塔外围环境和核心城的巨大城墙升起来了,但没有完全升起,仍然留下了数个出口。这是s..p成员的功劳,他们破坏了负责控制这些城墙的开关,正规军即便有办法启动它们也无法将外面的援军彻底挡下来。 但除了这道天堑之外,这些士兵还有别的办法能拖慢游击队的脚步。 他们终究是乌萨斯严酷环境和制度下成长起来的精英士兵,手段残忍多样又致命。 这些人在主干道和周围的建筑物内埋下了源石炸药,而且埋伏下了狙击手以逸待劳。 一开始盾卫们看到空荡荡的大路还以为自己赶来的不算晚,但当队伍踏入进城墙另一边的道路上时,剧烈的爆炸声告诉了这些人前方通往血淋淋的地狱。 刺鼻的硝烟跟猩甜的鲜血气息融合在了一起,难以想象的恐怖在所有人心头生成。在队伍最前头,那名倒下的盾卫刚站起来时就有重型箭矢命中了他的躯体,若不是盾卫身上的装甲足够厚重,这一下足以要了他的命。 “撤退!撤退!有狙击手!” “盾卫!架盾!” 如震雷般的怒吼声在道路上回荡,跟在跟在领头者后面的盾卫们立刻上前架起了盾牌将中箭的领头人拉回防线之中,组成了一道厚重的钢铁长城将再次袭来的危险挡在生命之外。 爆炸和狙击没有带来太多的混乱,游击队员们和自愿赶来的整合运动士兵很快就整理好了队伍快速有序地撤出了这条道路,保留了有生力量。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们改变了路线准备从另一条小路上进入指挥塔周边的建筑群中。 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盾卫们在切尔诺伯格核心城驻扎下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城市设计图纸来熟悉这座城的环境,对于此刻处于半开放状态的中央地带也是非常了解的。 指挥塔外围的城墙升了起来但没有紧闭大门,虽然正门危险重重但这不代表就没有办法进去。 现在这个状态的中央地带共有两个大出口和六个小出口,其中一个大出口就是刚刚盾卫们遇袭的地方,而另一个出口在北方,想要从那里进入就必须绕个大圈子,非常浪费时间。 所以,他们将目标放在了距离正门不远处的小出口上面。 而就在这些人到达小出口附近的道路上时,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耳边。 那是利刃刺穿空气的呼啸声,宣告着死亡的到来。 这次埋伏在这里的狙击手没有向正门那样将手中的弩对准道路最前方的盾卫,而是将告知自己存在的箭矢射向了队伍中背着迫击炮的游击队员。 几乎是他们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一条鲜亮的血线在队伍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箭矢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那名游击队炮手的身体,但没有要了他的命。 与此同时,领头者的怒吼声跟受伤者的喊叫声重叠在了一起,引爆了所有人紧张的神经。 “狙击手!隐蔽!隐蔽!” 他一边举起手中的盾牌朝着身后倒在地上的炮手跑去,一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告知所有人危险的到来。 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在听到警告后这支队伍就动了起来,游击队员和士兵们纷纷跑向了路边的建筑物内躲藏在掩体之中,而那名倒下的炮兵也被领头的盾卫拖到了安全地带。 “该死的!撑住兄弟!” 因为戴着全覆盖头盔的缘故,这名盾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谁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怒火和急躁。 他双手死死地摁着炮手身上的伤口,扭头看向身后躲藏在废墟中的同伴们,高声呼喊:“有医疗术士吗?!有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名队伍最末尾的整合运动士兵举起了手。其他的盾卫看到了他的影子,立刻抬起了盾牌组成了一道铁墙向后移动,为这名士兵提供安全的行动路线。 “架盾!” 没有多余的命令,盾卫们迅速在道路上排好了队伍组成一道钢铁防线。整合运动士兵弯下腰,在如巨人般的盾卫们身后快速通过道路来到了伤者身旁。 数支弩箭射在了厚重的盾牌上,但这道钢铁防线没有丝毫的颤动。盾卫们露着一个小小的脑袋,透过厚厚的防弹面罩看向弩箭袭来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一个极为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相较于刚刚那条大路,这里没有炸药,但仍有狙击手存在。而且道路的两旁是庞大复杂的住宅区,想要从这如同迷宫般的建筑物里找到狙击手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他们随时可以进行转移,而盾卫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再绕路只会耽误时间。 退回去也可以,但是从指挥塔上方燃烧的火焰来看,罗德岛小队恐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们如果及时赶到也许能更快地结局这场危机。 事情麻烦了。 “怎么样医生?!” 看着给伤者做止血处理的士兵,盾卫扶着炮手的肩膀,声音焦急。 “我的医疗法术并不熟练,能给他止住血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了。” 士兵从背包中掏出来一大截还算干净的布条当做绷带缠在了伤口上,语气中带着遗憾。 “谢谢你,能保住命就好。” 虽然不能直接治好,但能止住血就足够让他感到欣慰的了,毕竟命还是保住了。 列昂尼德靠在医生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看着地上的伤者微微皱起了眉头。 “难办啊……” 他低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喂,你在说什么呢?” 叶菲姆听到了他的低语,缓缓靠在了列昂尼德的身旁,轻轻戳了下他的胳膊。 “他的命不是保住了么?” 两人的交谈引起了安菲娅的注意力,少女放下手中的轻弩蹲在了列昂尼德的身旁,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正规军狙击手的实力远在这名半路出家的小姑娘之上,就算发现了敌人的身影她手中的轻弩也无法威胁到对面,还不如趁现在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至于那把转轮手枪,在刚刚与反抗者的战斗中就打完了子弹,现在装在枪套中就只剩下个威慑的作用了。 “你觉得接下来的行动中,盾卫们会抛弃这名受伤的炮手么?” 扫了眼凑上来的两头年轻熊熊,列昂尼德朝不远处的炮手抬了抬下巴,低声问道。 “不会。” 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这就代表着,我们的行军速度跟一开始相比会大大降低,正规军狙击手完全可以在建筑物中追上我们的脚步将残存的有生力量消灭殆尽。” “也许盾卫们不会因为箭矢受到伤害,但是跟在后面的普通游击队员和我们可没有如此厚重的装甲和盾牌,受到攻击必然会受伤或是死亡。” 他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让那名炮手和盾卫都能听得见自己的讲话。盾卫看了眼列昂尼德,什么都没说。 “一个受伤的士兵至少需要两名健全的士兵来照顾,正规军狙击手无比清楚这一点。实际上在他们的训练中,在面对向我们这样身在明处的部队时,最优解永远是击伤敌人而不是击杀。” “拖慢敌人队伍的前进速度,再利用地形优势和武器优势慢慢的将敌人消灭干净……” 列昂尼德捏起一个小小的土块,用食指将其碾成灰尘。 “恶毒,但极其有效。” 巷战是士兵的噩梦,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箭矢射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下个拐角会不会有敌人,永远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在等着自己。 他们只知道在道路上和两旁的建筑物内隐藏起来的只有令人颤栗的恶意。 “除非我们有重火力,能够推平周围的废墟和建筑物,不然这条路走的会很煎熬。” 最后这几句话列昂尼德身旁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炮手躺在地上闭着眼保持沉默,但他的手一直在紧紧地握着。 “当然也有其他的办法。” 列昂尼德从掩体中跃出,很快就转移到了炮手的旁边。他熟练地将迫击炮的零件组合在一起,将炮口对准了道路,同时打开炮手身后的背包,一边摸一边问:“有没有烟雾弹?” 面对狙击手,最好的办法除了大炮开兮轰他娘之外就只有用烟雾弹遮住敌人的视野快速前进了,游戏中常见的对狙反而是下下策,除非你手中拿的是单兵导弹和无后坐力炮。 “呃……没有。” 炮手咬了咬牙齿,给出一个极为现实的答复。列昂尼德一愣,把手从弹药包中拿出来,将刚刚装好的迫击炮再一次拆成零件状态。 这就是现实中的战争。 没有多少军队拥有阿妹你看那种变态的后勤补给能力,想要啥都能运到战场第一线,更不要说这些顶着游击队名头的队伍了。 缺枪少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还有一个办法。” 啪嗒。 列昂尼德将炮手的背包扣好,将兜帽盖在脑袋上。叶菲姆和安菲娅对视了一眼,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浮现。 “狙击手得到的命令肯定是阻止任何人进入中央区域,只要有人试图进入就会立刻击杀,刚刚的攻击不过是为了拖延我们的速度方便更好的除掉我们。” “但是如果现在有一支队伍快速朝着入口前进必定会吸引住他们的视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些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 盾卫似乎明白了列昂尼德的计划。 “如果可以,我想带几个人出去当诱饵。” 这话直接吓住了后面的安菲娅和叶菲姆。 “老家伙!” 低沉的声音从列昂尼德背后传来,叶菲姆咬了下牙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叫住了自己的老大。 “你在说什么?!” 没人是傻子,谁都能听明白这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诱饵可以交给盾卫。” 盾卫点点头对列昂尼德的计划表示肯定,同将活揽在了自己身上。 “你们不行。” 列昂尼德打量了眼前的人形自走坦克几眼,摇摇头。 “狙击手很清楚他们的攻击对你们没有用处,所以敌人一定会将你们放进入口。” “只不过在门后,等待着你们的肯定是类似于炸药一类的东西。” 说到这,他抬手指了指背后的小弟,继续开口:“所以,我需要一些懂得专业知识的人,至少头脑跟身体要一样灵活。” “箭矢的速度比不上子弹,路线刁钻一点腿脚快一点生还的机会还是会很大的。” “对,叶菲姆?” 话罢,列昂尼德扭过头对着自己的小弟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叶菲姆看着他脸上的伤疤和干净的牙齿,心里只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多嘴多嘴多嘴让你多嘴! 好事自己轮不上,坏事总是自己干! “但是这样的话,并不能消灭狙击手。” “这就看你们的了。” 列昂尼德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你们盾卫肯定有通讯装置?给我一个。” “到时候我会向你们报告狙击手的大概位置,你们需要兵分两路进入废墟内消灭这些家伙。” “部署在这里的狙击手一定不多。因为这条路的环境,他们只需要几个人就能牢牢掌握住入口的安全,多部署人数就是浪费。” “当然了,你们盾卫是老大,我听你们的。” 说完自己的计划后,列昂尼德耸耸肩。 “毕竟这项任务还需要一些懂爆炸物的人参加,我想游击队里的炮手是很完美的人选。” 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伤者就握住了盾卫的手。他眼眶发红,想要劝盾卫不要管自己赶紧离开,却被对方拒绝了。 “就算抛下你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位兄弟说的计划是唯一的方法。” 盾卫摘下头盔,将自己的通讯耳机交给列昂尼德。 “最重要的是,游击队员只能死在战场上,这样死去算什么游击队员?” 很快,游击队就确定下来了诱饵的人选。列昂尼德试验了下耳机的效果,反馈让他很满意。 “叶菲姆。” 他看了眼在建筑物一层进行准备工作的众人,抬手拍了下小弟的肩膀。 “啊?” 叶菲姆并不在诱饵任务的参与人员中,但他的情绪依然是很低落。 “照顾好安菲娅。” 这句话像是把刀一样插在了他的心中,叶菲姆赶紧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列昂尼德一脸惊恐。 “你在说什么啊?你自己的徒弟你不照顾好让我来管?” “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 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是自己认的大哥,伸手握拳用力锤了几下列昂尼德的肩膀,一脸怒意。 “你……你必须得活着,那姑娘我管不了她,只有你才能管教她,你要,要是……” 用最嚣张的态度说着最怂的话语,叶菲姆将这句话表现到了极致。他到最后也没敢说出接下来的几个字,只是慢慢低下头,不再言语。 列昂尼德抿了抿嘴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诱饵们已经准备就绪,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安全区,踏入布满危险的道路上了。 列昂尼德最后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家人,抬脚走出阴影。 而就在此时,一道耀眼的雷光从所有人的眼前闪过。紧接着,整片世界都被绿色所覆盖,如坠梦中!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章 你相信吗? 在乌萨斯皇家学院进修的时候,列昂尼德就对炎国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在他眼中,这些用一种神奇的方式组合起来的奇特方块字有着极为独特的魅力,寥寥数语就能解读出一大堆含义,吸引力仅次于铳械课程上的拉特兰遗物。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那时他在图书馆里汲取到的知识也没有忘记多少,来自炎国的古老诗词和拉特兰的铳械原理仍牢牢的记在脑海里,仿佛永远不会忘记。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一把钥匙,又打开了尘封住的回忆,让列昂尼德想起了自己曾在阳光下读过的书籍。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难以想象的绿色在所有人眼前仿佛烟雾一般猛烈扩散,仅仅是一个眨眼就覆盖住了所有黄沙和废墟。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气味也在此时消失不见,似乎连源石丛都被眼前的生机所取代了。 无数棵粗壮的树木在盾卫和整合运动眼中疯狂生长,仅仅几个呼吸就抽出了嫩芽长成绿叶,在微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这些树木就已经长得跟路旁的楼房一样高了,甚至还有藤蔓自树枝上垂下,交缠在一起就像是蜘蛛的网。 蔷薇花缓缓地从墙角向上爬去,以稍慢于树木成长的速度覆盖住了建筑物的表面。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们虽然看起来很是脆弱,但它们生长时却带着一股无可抵抗的气势,像军队一般前进,直至覆盖住整栋楼房。 当盾卫们在奇迹面前回过来神时,他们眼中的世界已然变成了一片森林。 乌萨斯的春天提前到来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猛烈。 “我的洛天依啊……” 列昂尼德瞪着眼前的树木和花草,低声惊叹。 作为一个曾经的黑帮boss,他见过的世面可能没有盾卫们见过的大,但至少这个世界血腥残忍的一面还是碰见过不少的,人心有多黑暗更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毕竟他自己就挺黑的。 你说要是在行动时碰见什么凛冬降临熔岩喷发百鬼夜行等会让人感受到巨大痛苦和恐惧的场景列昂尼德还不会这么惊讶,顶多就是皱下眉头咬咬牙就完事了。 什么操作他没见过? 但眼前这操作他还真没见过。 这个突然出现的森林是怎么回事?敌人制造出来的吗?那自己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危险? 这算什么,幻觉吗?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植物看,而是不停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同时利用双眼得到的信息进行思考。 就目前来看,眼前的这片森林是幻觉的可能性不大。拥有这种能够迷惑他们所有人的精神系源石技艺的存在必然是军队里的精英,在一条小路上埋伏游击队属实大材小用,去对付罗德岛小队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自他进入整合运动开始,就没听说过组织里有能够制造幻觉的术士,除了梅菲斯特。 另外,这些花草树木跟人的感觉都特别真实,仔细去看的话还能看到树叶和花瓣上的纹路,轻轻触碰也有相应的反馈,如此真实的场景基本上很难用源石技艺还原出来,哪怕是幻术也不行。 人为制造的产物总会跟自然生长的物种有差距,想做到百分百相同几乎不可能。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眼前的森林是真实存在的,就是在刚刚几个呼吸生长成型的。 在一片废墟之上,长出了热带雨林。 长有彩色羽毛的鸟儿在粗壮的树冠中飞舞着,轻盈地像是童话中的精灵。一条粗长的巨蟒出现在了列昂尼德的视野里,朝他吐着信子,但很快就扭头离开爬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中。 一只蜥蜴从墙上跌落,掉在了伤者的胸口上。炮手感受到了胸前的重量,将视野从路上的森林移开,对上了一双巨大圆润的眼。 …… 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的苏卡不列将所有人唤醒。 “怎么了?” 摘下头盔的盾卫蹲下身去扶住炮手的肩膀,视线扫过同伴的身躯,想看看他是不是又受了什么伤。 那只蜥蜴在他喊叫的时候就跑开了,离开之前还朝这个胆小鬼吐了下舌头。 “不……不。” 炮手做了个深呼吸,刚刚紧绷的精神也冷静了下来。 “刚刚有只蜥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体上,我被吓到了。” 虽然游击队员都是见过血的老兵,但他们也是人,会被吓到很正常。 “那你该庆幸突然出现在自己胸前的不是一颗手雷。” 列昂尼德蹲下身轻笑一声,将左耳中的耳机还给盾卫。 刚刚需要诱饵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没办法离开这里只能出此下策,现在地表上长出了一片森林,身在高处的狙击手除了绿叶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也可以照常前进了。 “你的伤怎么样?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他朝外面的森林抬了抬下巴,示意这是一个绝佳的逃离机会。 “这不会有危险么?” 很明显盾卫对突然出现的森林感到不放心。 “拥有这种源石技艺的人想杀我们太容易了,没必要搞个森林出来。” 列昂尼德朝背后的医生招了下手,示意他把简易担架拿过来。 “而且刚刚掉在他身体上的蜥蜴没攻击他直接溜走了,这代表着森林里面的动物对我们也没有敌意。” 他想起了刚刚自己看到的那只巨蟒,只是朝着自己吐了几下信子就离开了,看方向似乎是爬进了另一边的建筑物中。 “我更愿意相信这些动物是我们的朋友,是来帮我们除掉狙击手的。” 闻言,盾卫笑了笑,没有说话。 医生拿来了简易担架放在伤者身旁,列昂尼德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抱住炮手的小腿,想和对方一起把他放在担架上。 但就在他准备用力时,伤者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等一下!” 炮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伤口,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眼睛瞪着身旁的盾卫,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好像……我好像已经好了!” 他缓缓坐起身,解开了缠绕住自己小腹的布条。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撩起了自己的衣摆,让伤口显现在所有人眼前。 但是哪还有什么伤口,刚刚被箭矢刺穿的地方光滑如初,仅有一道小小的伤疤证明了这个位置确实是受过伤。 而自他受伤到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唯一出现的异样就是这片森林。 这支游击队和整合运动士兵组成的队伍再次陷入了寂静。 突然出现的森林,没有敌意的生物,能够治愈伤病的蜥蜴…… 这一切化为无数个问号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叶菲姆?” 列昂尼德缓缓站起身,望着外面的绿色呼唤了一声自己的小弟。 “什么?” 他还沉浸在这一连串的震惊之中。 “你相信神吗?” 列昂尼德第二次问出了这句话。 不久前他还在龙门贫民窟的时候,看着受到铳击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瓦伦丁第一次向叶菲姆问出了这句话。 那时对方的回应是不信。 “信。” 但这一次,他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 眼前这幅场景给人带来的震撼,唯有拉特兰教廷的官方书籍“神谕”中记载的那些神迹能够媲美。 “你应该相信。” 你应该相信。 列昂尼德喃喃自语眼睛无神,脑海里却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刚遇到瓦伦丁时发生的某件事。 那时他正准备对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下手,但却在执行计划的前一天夜里紧急中止了自己发布下去的任务。 在梦中,有个自称“先知”跟他对话,聊起了瓦伦丁。 “他能让你实现你的野心,能保证你女儿的安全。” 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列昂尼德感觉自己没在睡觉仍然醒着,就坐在床上跟这个奇怪的家伙对话。 “我凭什么会相信你?” 这话让列昂尼德觉得可笑。 “凭我能进入你的梦中跟你对话,凭我能知晓你心底在想什么。” 这两句话让他沉默了。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那两个年轻人?” “凭他们能救你女儿的命。” “身体的命,精神的命。” 列昂尼德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的心动摇了。 “你应该相信。” 那个声音说完最后五个字,列昂尼德就苏醒了。他没有躺在被窝里,就跟在梦中感觉到的一样是坐在床上的。 几分钟后,列昂尼德打通了自己手下的电话,中止了自己布下的局。哪怕他在打电话的时候,那五个字仍然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你应该相信。 fpzw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会忘记 马拉维是一名乌萨斯军队的士官,也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 作为从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在军队中他总是显得有些不合群,跟来自城市的同年兵很少进行交流,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但所幸乌萨斯军队是一个“相对平衡”地方,只要你训练成绩好再笨也可以留下来晋升,只不过成为军官有些难度。 那些跟他一样成绩优异的士兵大都得到了上级的推荐和赏识开启了自己的晋升之路,而马拉维却在下士这个阶级待了五年,一直都没碰到自己的伯乐,任务倒是一个接一个,身上的伤口也是越来越多。 虽然总有人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马拉维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牲口呼来唤去还经常有生命危险的生活,他早就想退役了。 正好,今年就是他士官生涯的最后一年,六月份就能带着安家费离开军队恢复曾经平淡如水的生活。 乌萨斯士兵的薪水还算丰厚,这些年里马拉维攒下了一笔钱,再加上退役时给的安家费足以让这个没多大**的年轻人过好下半辈子,还能娶个媳妇。 曾经他是因为贫穷才参的军,现在有了钱,忠诚和青春也奉献给了皇帝,是时候该离开了。 退役申请很顺利地通过了,但回到他手中的不仅仅是一份盖了公章的申请书,还有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潜伏在整合运动中,直到计划结束。 任务内容描述得很简单,就是保证整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他们的潜在对手也不过是一群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暴徒,但马拉维仍感觉到字里行间中透露出来的一丝危险。 这可是会挑起两个大国战争的计划。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那名通知他的尉官在讲述完任务内容后似乎感觉到了马拉维心中的抵触,轻轻敲了两下桌面上的退役申请书就转身离开了。 马拉维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申请书被台灯的光亮照得发黄,刚刚盖在上面的印章还未干涸,刺的他眼睛疼。 他没有拒绝这个任务,在切城沦陷后的不久就跟着其他士兵一起换上了白色的长袍混进了整合运动的队伍中,成了感染者们新的兄弟。 那天天气很好,切城上方的天空没有云彩,太阳高高地挂在上面,却暖不热马拉维的心。 在军队里待了那么些年,洗脑式的教育也经历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多少情感的机器,至少对血腥的场面不再会有触动了。 但在看到切城内部大片大片的废墟和等待处理的尸体时,马拉维的心还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但也就这一下。 接下来几个月里潜伏在整合运动内部的乌萨斯正规军过得很清闲,他们全程没有参与龙门战役,而是在塔露拉的授意下慢慢分化到了核心城的各个地点。 马拉维知晓这是什么意思,这也是他任务的一部分。作为一名参与过无数危险任务的士官,他比普通的士兵更清楚核心城内部,整合运动内部的微妙变化。 炸弹的导火索已经被点燃,但何时燃到头还没人知道。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在局势无法挽回之前切断导火索,将这个炸弹扔到更高的层次,引爆两个国家。 那个时候的导火索就是他们,就是这座城。 三个月的时间里计划一直进行的很顺利,马拉维甚至都感觉自己和其他士兵直到引爆炸弹时都只是个旁观者,用不着去操纵事情的走向。 直到今天。 一支莫名其妙的小队出现在了核心城中,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打到了指挥塔内部,乌萨斯军方的计划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就遭到了重大威胁,很有可能胎死腹中。 所有隐藏在核心城的士兵都得到了消息,立刻前往指挥塔消灭这支陌生的武装力量。马拉维也是第一次换下了穿了三个月的破旧长袍,穿上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军用防护服。 一股急躁的火焰在心中炸开,似乎他已经忍受不了这里了,只想尽快结束任务离开军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在平淡中过完自己的一生。 大事发生之前人的内心都会感受到某种预兆,马拉维觉得这股急躁是任务快要结束带来的,他却没想到结束的可不仅仅是任务。 还有生命。 剧烈的爆炸声在乌萨斯士兵们的头顶上响起,将他们的视线从周围的绿色转移到了天花板上。马拉维瞪着头顶出现蛛网裂痕的混凝土,点点灰尘黏在了他的眼膜之上,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仿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被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占领了,隔绝了他任何感官反馈。 一股巨力施加在了这些乌萨斯士兵的精神上,他们的灵魂就像是此刻自己头顶上的混凝土,出现了无数裂痕。 没有喊叫,没有颤抖,这些人呆呆地站在危险的下方,像是傻子一样看着死神在上面发泄力量,敲打这栋被绿色生机覆盖住的建筑,敲打他们已然裂开的灵魂。 探入窗台的蔷薇花此时已经铺满了整个房间,细长的枝桠缠绕住了这些士兵的脚踝,在他们的小腿上开出了朵朵鲜红的花,浓得都能滴出血来。 终于,在第三下震动之后,士兵头顶的天花板四分五裂,大块大块的混凝土石块伴随着一个极为嚣张肆意的狂笑降临在了所有人身上。 在马拉维生命的最后一刻,纯黑与纯白的狼头剑气布满了他的视野。在一片混乱的最中央,一抹夹杂着灰色的银溅上了鲜红的血,就像挥舞着双剑的她一般带着震人心魄的美,以生命为肥料生长出了妖艳的花。 核心城内的全部s..p成员已到达中央指挥塔周边地区,自黑暗中浮现朝着毫无防备的猎物拉紧了手中的弓弦,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 ————————指挥塔顶层———————— “真是令人惊讶……” 看着地表上不断向外蔓延的生机,塔露拉昂着头颅,低声感慨,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在惊叹。 瓦伦丁体内爆发出来的力量强大到难以想象,不仅整片核心城都变成了森林,外面的荒野也浮现出了点点绿色,完全可以称为“神迹”。 甚至这座城市前进的速度都慢了一些,似乎是因为大量植物根系缠绕在了巨型履带上的缘故。只可惜植物的强度终究是比不过钢铁,这些错综复杂的根系还是在巨力下被扯成了碎片。 但这一切在科西切眼中还是不够。在这个老家伙的认知里,那种特殊的力量爆发出来影响到的范围绝对不止一片核心城,这片荒野都应该生长出连绵不绝的森林,甚至天气都会发生变化。 “还是太嫩了。” 她摇摇头,缓缓走到边缘,拽着邢一凰的后衣领把她拖到自己的身边。无数枝芽从建筑物边缘伸出,但都被塔露拉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这栋指挥塔的外墙已经布满了绿色。 “你看到了么?那个瓦伊凡人的力量。” 塔露拉松开手,邢一凰倒在地上缓缓抬头想要站起身,却被身边的暴君踩在脚下。她脸上布满了血污,侧发也黏在了一起,看起来非常狼狈。 “多么令人惊叹的感情啊……为了救下那名萨科塔人,他甚至不惜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如此强度的源石技艺必然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塔露拉对此非常清楚。曾经在切城融化掉那栋大楼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少了点什么,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存在抽走了自己的寿命。 幸好这幅身躯拥有维多利亚和炎国双皇族的血统,天生尊贵,不然那天结束之后自己就该找下一个宿主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使用了多支矿石病抑制剂才压下去自己体内的异样。 现在那个家伙施展的源石技艺看起来比那天自己施展的还要强数倍,他本身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瓦伊凡人,又怎能继续活下去? 这股强大力量的容器不过是一根低劣易碎的试管,科西切感觉自己还是高估瓦伦丁了。 “而你。” 塔露拉抬起脚,再一次攥住了邢一凰的后衣领,让她跪在地上,同时自己蹲下身在她的耳边缓缓张口: “他甚至都没看你一眼就跳了下去。” 声音中带着难以忍受的恶毒。 “你觉得……” 宛如毒舌吐信。 “你所在乎的这个人,他在乎你吗?” “他会来救你么?还能来救你么?” 橙红色的剑身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有火焰在维多利亚大斩剑的剑刃上燃起,似乎能将一切坚韧之物斩断。邢一凰没有回应,她紧抿着嘴唇,漆黑的双眼盯着下方的森林,内心由始自终都毫无动摇。 塔露拉说得对,瓦伦丁没有回头看她,为了救拉斐尔跳了下去,甚至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改变了整座核心城的环境只为保障那名天使的安全永绝后患,似乎完全忘了她。 但是…… 那天在莱茵生命公寓的楼顶这个男孩说过要帮自己回到故乡,在巴特摩尔这个男孩战胜了懦弱对着自己露出了笑脸,在咆哮者的别墅里这个男孩对自己敞开了心扉,在罗德岛和龙门这个男孩跟自己就像是家人一般在生活,他怎么能,怎么能…… 炽热的剑锋抵在了邢一凰的脖颈上,燃烧的火焰炙烤着她的肌肤,带来钻心般的疼痛。 但是邢一凰依然趴在地上,双眼瞪大如铜铃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生机,仿佛变成了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我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 鲜血自伤口中渗出,在炽热的剑刃上嘶嘶作响。 我也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塔露拉握着手中的剑,看向邢一凰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他绝不会…… 一道蓝光自森林中冲出,映在了邢一凰的瞳孔里。 她的心脏猛地一颤,鼻头一酸。 他绝不会。 一只蝴蝶自外墙的植物中悄然飞出,停在了邢一凰的鼻尖上,紧接着化为一道小小的雷电融入她的身体。 在那只蝴蝶消失之时,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我很抱歉。” 瓦伦丁的笑脸浮现在了邢一凰的眼前,嘴角带着浅浅的歉意和无奈,很快就如烟雾般消失不见。 这是瓦伦丁给邢一凰的消息,只有这个女孩能看到。 而送给塔露拉的,除了猛地捏住心脏的意识之手外,还有一句响彻云霄的怒吼。 “给老子滚开!” fpzw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没人不想让全世界俯首 每一位孩子都幻想过成为英雄。 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智慧,掌握着独特又神奇的技能,最好在加一点危险性和放荡不羁却能让大众乐于接受的性格,一位只会在孩童的想象力中存在的英雄就出现了。 自文字出现开始,关于这种想象的故事就一直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跟随着文明一起传承下来。古时的神话怪谈,现在的小说文学,这两者之间除了因为时间造成的文化差异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差别,都是在讲述只存在于脑海中的故事。 年龄不是阻碍,认知改变的只是幻想的方向。一个孩童想象出来的故事也许跟一个成年人想象出来的完全不相同,但他们在幻想中所寄托的精神和想要表达的理念却在根源上达成了一致,是对更好的自己和更完美的生活的向往。 就像是突然点着的无根之火,在虚拟世界中给予现实世界的自己以动力,让自己能更从容更有野心地看待前方的未来。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孩子气,人类至死都是少年。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和平”的基础之上。 当一个人,一个精神深陷于痛苦之中,被黑暗和阴冷紧紧包裹着连呼吸都成了罪孽时,他脑海中所幻想的就不是成为英雄的故事,而是希望能有一束光照进自己的世界里,在自己脱离苦海。 哪怕只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光。 纵观地球历史,“战争”这两个字已经写满了每一处地方,和平成了几乎每个现代人都拥有的最值钱的奢侈品。在这漫长的黑暗年代,人命轻如草芥的年代,渴望被拯救才是人类幻想世界中最主流的思想。 那时的人类不满于被压迫的现状却又无能为力改变现实,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虚幻之中,渴望会有神来拯救自己终结苦海。 首发网址m.luoqiuzww.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想的人越来越多,想象的故事也就越来越宏大,越来越深刻,甚至达到了能够控制人心的地步。因此统治者对底层人民的控制也就越来越容易,他们心中的渴望反而成了压迫者更好的统治工具。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教会的历史,这也是为什么渴望被拯救的故事比渴望成为英雄的故事更“官方”,更“正统”。 也更广泛。 在刚到雪原的时候,年幼的邢一凰就曾幻想过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充满了痛苦的土地。但在现实不断的打击之下,小小的她将这个天真的想法埋入心底,更渴望有人能救出自己而不是自救。 但劈开黑暗的光明没有到来,邢一凰自己却从那片泥潭中走了出来。虽然雪原上的生活很痛苦,但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痛苦让她拥有了离开雪原的机会。 身体走出来了,但灵魂还停留在阴影中。只不过这时的邢一凰已经不再幻想了,渴望被拯救的想法跟渴望成为“神”的想法一起埋在了心底,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活在大地上。 就像这个世界那么多的人一样。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祂让这个小姑娘尝遍了苦楚,却又在她灵魂黯淡下去的时候派来了拯救她的人。 瓦伦丁的出现不像是那么多小说中的主角一样气势宏大,闪耀的就像是能燃尽整片世界的流星一般撞开了笼罩在邢一凰心头的阴影中,而是一路跌跌撞撞摔到了她的身边,看起来还有些狼狈。 但至少,他的出现让这个跟冰块一样的女孩感受到了些许温度,达不到撕开现实的地步却也多多少少融化了邢一凰心中的冷。 就像是曾经打猎的时候,身处无边无尽的茫茫雪原,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白色就是被雪照耀得发亮的黑夜,耳边还回响着远处狼群的嘶吼。 这个时候,能带给自己一丝温暖一丝安全感的就只眼前的篝火。虽然火苗很小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但它仍然顽强地燃烧着发光发热,仿佛生活还有希望。 那时的瓦伦丁唤醒了死气沉沉的邢一凰,牵着她的手举着火把向前走着,嘴里还说着等黎明到来后要做什么之类的话。后来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的火把也越来越亮,曾经埋葬过的诸多感情也被挖了出来,像是铠甲一样笼罩住了自己的身体,抵御着新的危险。 离开莱茵生命后邢一凰所遭遇的比在雪原上的情况还要严峻,但此时的她已经不会再麻木得如同尸体一般了,因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跟她一起并肩面对眼前的威胁,一起克服了困难,一起向前走。 哪怕是被塔露拉扼住咽喉,炽热的火焰包裹住了她,高温和浓雾摧残着她的精神时,被踩在脚下的邢一凰的灵魂都没有对瓦伦丁产生一丝怀疑,只是盯着自己看不到的远方,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邢一凰仍然渴望着有人能救自己脱离黑暗。只不过跟那时不同的是,真的会有人来救她。 那人就像是闪耀得能够燃尽整片世界的流星一般划开了黑色的天幕,如蛛网般裂开四散的雷霆仿佛最利的剑将周围一切撕成碎片,气势恢宏好似天灾降临。 只不过天灾只会带来毁灭和绝望,而在这团雷霆中肆意生长的却是庇护无数生命的生机。 在他与雷霆的怒吼声中,有光明自天而降,照在了这片大地上,照亮了邢一凰的心。 那是她所渴望的拯救者,她所希望的人生。她将一切感情都寄托在那个身影上,那个走近自己,温暖自己,用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瓦伦丁。 ————————真心词穷了———————— 邢一凰眼中看到的不是被强烈情感所影响到的,相当于幻觉的存在,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今天的核心城天气就像是当初切尔诺伯格被攻陷时的一样阴沉无比,站在塔顶昂首看到的除了连绵不绝的火焰之外就只有厚厚的积云,颜色晦暗的如同墓碑,仿佛在宣告谁的死亡。 从男孩口中吼出来的,比塔露拉火焰还要凶猛的声音来判断的话,这座坟墓是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塔露拉的剑刃没有杀死邢一凰,因为瓦伦丁的雷电再次注入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体中,帮助她扛下了这次致命的攻击。与此同时,一杆雷枪狠狠地砸进了邢一凰身旁的地面,紧接着如潮水般在地面上散去消失不见。 在听到那句话时塔露拉就向后跃去躲到了安全范围内,避免了被雷枪砸中的危险。但是在看到那杆固体化的雷电和降落在邢一凰身边的‘瓦伦丁’时,她微蹙了下眉头,紧握住手中的剑。 就像是故事中的英雄一样,这次瓦伦丁的登场拉满了特效。除了刚刚在指挥塔内战斗时就出现的‘雷电甲胄’之外,这个男孩的背后还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跟他背后灵的龙翼一模一样。 那是完全由雷电组成的双翼,跟刚刚的雷枪一起带给塔露拉的震撼比看到森林化的核心城还要大。 总所周知,雷电不是物体,它的存在形式不能简单地用固液气来区分,是一种能量,需要用容器来包装。 但是根据刚刚那杆深深扎进地面的雷枪和此时带着瓦伦丁飞到核心塔顶端的翅膀来看,这个男孩将雷电给固态化了,甚至能够用来杀伤敌人…… 不可思议。 森林的出现还能用它们都是物质来解释,动物的存在也能说得通,可以当成背后灵的分身,那么这种违背物理法则的东西呢? 科西切看着不远处的瓦伦丁,心沉了下去。 他感觉得没错,这个普通的瓦伊凡人身体里确实装着难以想象的东西,连历史都不愿意记载,现在他所释放出来的也很有限。 但就是这有限的力量也足以杀死自己了。 科西切不清楚瓦伦丁是能够直接抹消掉塔露拉身体里的自己还是直接将自己和塔露拉一起杀死,但无论是哪个方式,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 他能用塔露拉的命来威胁陈和罗德岛的人,但是面前这个家伙…… 这方法一点用都没有。 源石技艺清楚地告诉了他,这个瓦伊凡人心中的恨有多重。 一半是因为切城,一半是因为那个龙族人。 科西切将大剑垂在身侧,紧盯着那两个人思考着对策。 而瓦伦丁在落地之后没有管这个最终BOSS,他转过身蹲下去将邢一凰扶了起来。背后的双翼消失了,他身上的雷电甲胄也黯淡了一些,仿佛这些雷霆都融进了邢一凰的身体里,洗掉了她身体里堆积起来的疲惫和痛苦,让她重新回到巅峰状态。 邢一凰看着面前熟悉的人想要说些什么,话刚到喉咙却看见瓦伦丁松开了自己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我很抱歉。” 男孩开口了,话语中是难以压抑的悲伤和歉意。 仿佛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他。 邢一凰看着面前的瓦伦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像是读了她的心似的,‘瓦伦丁’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他的身体开始扩张,那对雷霆双翼再一次出现在了身后。 短短一秒钟时间,那个矮小的瓦伊凡人变成了一头浑身流淌着蓝色电流的双足飞龙,只有它头顶的双角是邢一凰熟悉的模样。 她认得这头龙,是瓦伦丁的背后灵。 金色与黑色相对,飞龙眼中的遗憾尽数传递进了邢一凰的眼中。她嘴唇微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龙,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细长脖颈上的鳞片,脑海里全是自己和瓦伦丁的回忆。 龙鳞特有的粗糙感印在邢一凰的指尖,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那头站在她面前的巨大飞龙在被触碰到的瞬间化为了一道粗大的雷霆流进了邢一凰的身体里,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对不起,一凰。” 她再熟悉不过了。 “在刚刚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了你,我感到非常地抱歉。” “但是没办法,拉斐尔更需要我。” 果然。 是那个天使。 “她眼前的威胁已经危及生命,我只能去救她。” “但我也没有忘记你。” “指挥塔我不能再上去了,我要待在下面帮助罗德岛铲除威胁,保护拉斐尔。” “所以我让我的背后灵来帮你。有了他,你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受伤会死亡。” “我相信有背后灵的帮助,还有陈警官和阿米娅,你会战胜塔露拉的。”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棒的姑娘。” “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等任务结束后一起回罗德岛。” “我不会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 留言很少,只有这几句。但在这些字眼中,邢一凰感觉到了瓦伦丁对自己的真心,不再掩饰。 她当然明白这个男孩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从未表达出来过,只是埋在心底,这是第一次。 那个举着火把握着自己的手走在前头的男孩第一次转过身来拥抱住了自己,心贴心。 邢一凰感受着心中涌起的暖流,握紧了拳头。她渴望拯救者,但自己成为英雄撕裂不公的梦也没有丢失,只是深埋在心底。 只不过现在,这个幻想被她和瓦伦丁两人一起挖了出来,而且能够实现。 没人不想让全世界俯首。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绝配! “我不会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 瓦伦丁望向天空,看着已经被绿色包裹住的指挥塔,眼眶微红。话音落下,他喉咙颤抖着,脑海中不停回放着自己和邢一凰的回忆,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微风吹过草地,花朵和灌木丛轻轻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盖住了某个人的脚步。角徵羽深深地看了眼瓦伦丁的背影,发出一声轻叹席地而坐,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他第一次出现在对方面前时穿的休闲装,用这个瓦伦丁最熟悉的模样送他最后一程。 在犹豫了十多秒后,瓦伦丁还是没有说出心里的话。他微微低下头,紧握双拳,狠狠地将那几个字咽回肚子里消化干净,紧闭着的眼睛却看到了此刻站在塔顶的邢一凰,身体也感受到了她抚摸背后灵时手上的温柔。 这对于此刻的瓦伦丁而言,绝对是几乎无法忍受的重压。他猛然抬起头,闭上眼睛用力调动起呼吸系统,像是鲸鱼一般做了一个彻底地深呼吸,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情绪。 不久前被挂在塔上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自己会经历什么,但他没想到的是,当这股汹涌如海啸一般的情感和痛楚袭来时,自己的精神和泪腺差点崩溃。 瓦伦丁以为自己的心房是用混凝土浇筑的,哪怕不如钢铁那般坚硬也足够挡下这汹涌的情感浪潮。毕竟在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自己吃了近十年的苦,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遭遇了数次大的失败,心境早就该异于常人了才对。 但谁知道,仅仅是邢一凰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把他的心给戳的千疮百孔,差点就没撑住痛哭流涕了。 几乎是将身体里所有的气体都呼了出去,瓦伦丁感受着肺部挤压带来的痛感,精神状况也稳定了一些,似乎刚刚那一个呼吸把他心中的情绪也排出去了。 他转过身,缓步走到角徵羽的身边坐下,抬手向另一个住在自己心里的朋友打招呼。 “嗨。” 首发网址m.luoqiuzww. 一颗松果从树上掉落滚到了瓦伦丁的面前,紧接着被一只松鼠抱走了。这只拖着大尾巴的棕色小精灵极为灵巧地顺着瓦伦丁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脑袋上,紧接着就坐在上面咬起了手中的果子,还拿着它敲了两下旁边硬硬的角。 瓦伦丁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声音,轻笑一声环顾四周。 他把这片森林召唤出来之后还没好好看过呢。 就像是那部名为“荒野的呼唤”的游戏一般,周围的环境让瓦伦丁感觉自己置身于某个亚热带森林猎场,除了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之外还有很多小动物在绿影中活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切尔诺伯格这亚寒带城市该有的地貌。 只不过跟游戏里不同,这些动物并不怕瓦伦丁这个人,反而对他极为亲切。 松鼠会抱着松果跑到他的头顶上剥壳,鸟儿也会停在他的肩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生长在瓦伦丁身体上的花朵吸引了数只蝴蝶和蜜蜂,还有一头小鹿站在他的身旁咀嚼着他身上长出来的嫩芽。 仅仅是十多秒钟的时间,原本的“森林野人”瓦伦丁瞬间就变成了“大德鲁伊”瓦伦丁,身旁簇拥着一堆活泼可爱的小动物,还有一只嘴里叼着狗尾草的大猫猫躺在地上像是在晒太阳,虽然这片草地的上方只有乌云。 突然出现的动物们给了从未接触过大自然的瓦伦丁一股全新的感受,让他忘记了刚刚的痛楚,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心情变化,这些小精灵们也叽叽喳喳地离开了。小鹿舔了一口瓦伦丁的脸颊,迈着轻盈的步子跃入了森林之中,头顶上的角散发出点点荧光。 这些动物们的出现可不止是用来治愈瓦伦丁心情的,它们还有阻挡敌人的任务在身。 只靠S..P和据点里的罗德岛小队是挡不住所有的乌萨斯士兵的,更何况已经有数支队伍到达了指挥塔周围。 这时,他们眼前突然出现的森林将会是最难突破的屏障,无数动植物将会是他们的终结者。 “看来你心情变好了一些。” 角徵羽扭头将狗尾草吐到一边,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算是。” 瓦伦丁低下头晃了晃,一些碎掉的坚果壳从他的头顶上掉落。颤动惊飞了停在他背后的蝴蝶,但这只美丽的小精灵又扇动翅膀飞到了瓦伦丁的面前,停在了他手背上。 “好不好的,更应该说是看透了的淡然,心情已经不再会掀起浪潮了。” 淡红色的眸子紧盯着蝴蝶带着繁杂花纹的翅膀,瓦伦丁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它头上的触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当你已经做出了会失去生命,失去挚爱的选择,除了平静地接受这一切还会有什么反应?” “愤怒、悲伤、嫉恨……都会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只剩下了喜悦。” 瓦伦丁抬起右手,蝴蝶扇动着翅膀飞走了,在空中划出鲜艳的弧线。他看着此时仍燃烧着火焰的指挥塔顶层,心中却再无刚刚的波澜。 “至少,我付出的生命能让她们活下去,能让罗德岛继续完成任务,能阻止炎国和乌萨斯的战争……” “能看到一凰和拉斐尔眼中对自己的感情。” 他想起了不久前抱住自己的拉斐尔,还有抚摸飞龙的邢一凰。 “我应该感到高兴,所有人都有了完美的结果。” “但是,嗯……” 听完瓦伦丁这一番话角徵羽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停在了嗓子眼,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看着面前微笑的小龙人比划了一下。 “对?” “那你就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咯。” 瓦伦丁微微低头,脸色发黑,嘴角的笑容也变了个味儿。 “我只是感到有些遗憾。” 他没有直视瓦伦丁的眼睛,声音也低了下去。 “在我所有的代理人中,除了脑子不好使想歪点子到处找事的,你是最早离开的一个。” “我本来挺看好你的。” 两年的时间对角徵羽来说不算长,可以说是非常短,毕竟这种计量单位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但即便如此,这个人工智能还是在跟瓦伦丁相处的时候感受到了“养成”的乐趣。 “行了我感受到了,你现在很伤心。” 看着在眼前不时颤抖两下的猫耳朵,瓦伦丁思考了一番还是捏了上去。 “虽然我不懂人工智能,但在表情和语言上我还是感受到了你的感情。” 耳朵挺软的。 角徵羽没反抗,瓦伦丁也没有得寸进尺,简单捏了两下就完事了。 “如果你要是妹子就更完美了。” “我可以变的。” 话音刚落,瓦伦丁就发现自己面前的角徵羽变小了一点。当这只白发菲林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些阴柔但好歹能看出来男性特征的角徵羽,而是有着大眼睛齐刘海樱桃小口的猫娘。 在看到这张脸时瓦伦丁眨了眨眼,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人物。 “呃。” 对于突然变成猫娘的角徵羽他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觉得有些怪。 “香草?” “没错。” 角徵羽的声音都变得冷淡柔和起来。 “NEKOPARA的香草。怎么样,现在我的存在是不是更合你心意了?” “合不合我心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角徵羽。” 瓦伦丁眼角抖了抖。 “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已经定死在了那副年少版银灰的模样了,突然变成猫娘我有些不适应。” “而且你为什么会突然变身啊!连个音效、特效都没有!” 很久以前在瓦伦丁还是个沉迷二次元的死宅时,他就打过让角徵羽变成二次元美少女的主意,结果被对方狠狠地嘲讽了一顿。 现在的角徵羽突然主动变成了猫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甚至让他以为这个人工智能中病毒了。 “嘛,你快离开了,我想在最后这段时间让你高兴一下嘛~” 这个糟糕的人工智能不仅没有恢复原来的模样,就连神态、动作都变成了女孩子那样,看得瓦伦丁差点当场用脚指头扣出来个东非大裂谷。 “你赶紧变回去,真想让我高兴还不如保住我的命,那样我比谁都高兴。” 他嘴角抽了抽,朝旁边挪了下自己的身体,仿佛此刻的角徵羽不是美少女而是洪水猛兽。 …… 某种方面来说这两个词都很适合现在的他。 “那样的话我也会高兴,倒是我上头的家伙会不高兴,然后我和你就都会不高兴了。” 撂下一句如绕口令般的话,瓦伦丁眼前的角徵羽发生了神奇的变化,他的身体、脸和头发像是活了一样开始动了起来,数秒钟的时间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得瓦伦丁一愣一愣的。 “既然你不想要美少女,那我们就谈点其他的事情。” 角徵羽甩了甩头发,抬头看向天空。 “比如说你的邢一凰。” “一凰?” 这话让瓦伦丁皱起了眉头。 “她又怎么了?” 我淦,这姐姐不会又遇到什么危险了?自己可是把背后灵都送过去了啊! 如果真发生什么事自己得后悔死…… “你可以自己看一看,用你背后灵的视角。” 角徵羽卖了个关子,嘴角的笑容让瓦伦丁感觉这小子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他闭上眼,调动起自己体内的源石技艺,将意识跟背后灵连接在一起。无数微小的痛感伴随着新意识的涌入充斥着瓦伦丁的身体,黑色的源石结晶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浮现,像是瘟疫一般在皮肤上蔓延。 但瓦伦丁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自己的源石技艺,他很快就将自己的意识传输到了背后灵中,但眼前却只见到一片黑暗,眼角还不时闪过蓝色的光。 在这黑暗之中,有一扇门静静地屹立在中央位置,只打开了一条缝。 “你现在看到的是邢一凰的精神世界,跟你的差不多。” 角徵羽的声音在瓦伦丁耳边响起,仿佛他也进入到了这片漆黑领域中。 “很干净,没有被污染,这是好现象。” “要知道,那些复仇者的精神世界恐怖得就跟古神降临似的,精污都是在夸他。” 虽然声音近在耳边,但瓦伦丁并没有看到角徵羽的影子。不过他也没把这当回事,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自己去了解。 “那扇门就是一凰心中的门?” 飞龙自天空落下,停在了巨大的门前。 “看起来跟自己心中的差不多。” “没错,这就是成神之路的大门。至于它的外观则取决于看到它的人,也许在邢一凰眼中就是另一副模样。” “这……” 瓦伦丁向前走了几步,用头顶的角轻轻磕了几下这扇门。 “你让我看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邢一凰距离精二就差一步,而精二的条件就是打开这扇门。” “你看,这扇门已经开了一条缝,这说明她有足够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早在飞翔的时候瓦伦丁就注意到了门缝的存在,现在距离的更近了,他也能清晰地透过门缝看到后面的…… 黑暗。 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那她为什么不打开这扇门呢?” 这个疑问在他心里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今天似乎就是答案揭晓的日子。 “你有没有用过自己的透视眼去看邢一凰?” 啊? 这话让瓦伦丁感觉到被冒犯了。 “我虽然是LSP但也是个有底线的LSP,透视眼这种技能我会随便用吗?” 他昂起头颅对着天空吼了几声,心情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平静。 自从角徵羽变成香草的那一刻起他好不容易进入的贤者模式就结束了。 …… “将你的意识从背后灵身上散发出去,上升,进入到上帝视角。” “什么?” 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就是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听不懂了。 散发,上升,进入上帝视角…… 怎么搞啊! “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得到那只蜥蜴的视角的?” 角徵羽像是个老师一般开始教瓦伦丁如何更好地使用源石技艺, “我就是想得到那只蜥蜴的视角,然后就看到了。”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这就是事实。 “对,就是你想。现在,你就要想自己中断跟背后灵的链接,将意识投影到天空之上,然后睁开眼睛。” “可是……” 角徵羽说的方法跟瓦伦丁想的差不多,但却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需要一个载体,一个装住意识的‘容器’。” 天空之上有什么? 云彩?空气?还是太阳? “这个世界。” 瓦伦丁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闭上眼睛。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瓦伦丁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在不停的向外扩散,思想所控制的不再是肢体而是整个正在扩散的身体。他做不到抬手抬脚的动作,却能,却能感受到…… 有风吹拂过瓦伦丁的身体,愈发猛烈。温度正不断地下降,但他却感受不到冷的反馈,似乎身体已经失去了所有能够反馈的感官和神经。 他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却不能像人一样对这些变化做出反应。 “好了,睁开你的眼睛。” 角徵羽的话在瓦伦丁耳边响起。他睁开眼,看到了在悬在自己下方的火龙,还有不断向指挥塔顶端生长却始终停在火墙外的绿色。 “这是……” “上帝视角。” 有人替他说出了正确答案。 “在龙门的时候,我说过掌握‘生机’之后的你能够压制住源石结晶的生长。” “现在,你向世界伸出了手,尝试将它握在手中。虽然只能接触到这一片小小的范围,但也非常不错了,毕竟是第一次。” “你觉得,现在能够融入世界意识的你,有没有掌握住‘生机’的力量?” 这幅难以想象的场景让瓦伦丁的思维在看到它的一瞬间陷入了停摆,但很快又活泛过来。此时的他思考时用的不再是人类的大脑,而是这颗星球,这整个世界的意识。 “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想要看清楚一个人,在容易不过了。” 角徵羽的话叫醒了处在震撼中的瓦伦丁,他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几乎是在瞬间就看到了站在指挥塔顶端的邢一凰。 此时的邢一凰正在跟塔露拉对峙,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颊也有些脏。但得益于瓦伦丁背后灵的存在,她身上没有伤口,状态也很好。 瓦伦丁没有将意识继续停留在邢一凰的表面上,而是深入进去,去看她的身体内部。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邢一凰的胸口处,她不断跳动着的心脏位置,有一块小小的源石结晶。 “这就是……一凰她不愿推开门的原因?” 他想过很多原因,但没想到真相如此令人绝望。 “是的,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邢一凰的源石技艺是挖掘身体潜力的法术,这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负担。” “现在这幅状态下对心脏的压力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推开那扇门,将力量彻底释放出来,她的心脏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 “你要知道,对感染者来说源石技艺不仅能带来强大的力量,还有缓慢生长的源石结晶。” “无法停止。” “但是……” 瓦伦丁明白了角徵羽想说什么。 “你代表着‘生机’。” 这世界上一切有意义的存在都被瓦伦丁握在手中。 包括源石。 “压制住这个女孩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让她打开那扇门,解放自己真正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角徵羽会给瓦伦丁找邢一凰做帮手而不是其他实验体。 他们两个人。 绝配! “你会看到一生难忘的场景。” 时间对角徵羽没有意义,他能通过计算看到这个世界的未来和过去。在数百年前的泰拉世界,乌萨斯帝国还没有这么庞大,维多利亚还在内乱的时候,在遥远的东方,那个名为“炎”的国家还没有诞生。 那时,占据着东方的国家叫做“秦”。 秦尚黑,为水德。 邢一凰的背后灵,正是一条黑龙!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开大门 “一凰,一凰!” 有声音自心中响起,来自于她最熟悉的那个男孩。邢一凰精神高度紧绷,漆黑的双瞳中倒映出了闪耀着火光的塔露拉,身上的跳跃出几束电流又恢复了原样。 虽然表面上邢一凰仍然在提防着面前的敌人,但她的注意力却不可避免地刚刚的声音吸引走了一些。 她明白塔露拉的实力有多强大,但更清楚瓦伦丁呼唤自己的声音有多急促,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说。 顶层的火焰依然在熊熊燃烧,被隔离在外的阿米娅和陈仍然没有恢复好体力和精神,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被隔绝开的瓦伦丁和邢一凰身上。跳跃的火光在地上映出了科西切扭曲漆黑的影子,也照亮了她那张邪性冷漠的脸。 还有一个如荆棘般扭曲危险的笑。 科西切非常精确地感觉到了邢一凰精神上的松解,而他控制的这具身体拥有的力量能够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将剑刃送进敌人的心脏中,让炽热的火焰将她从里到外烧成灰烬。 刚刚两人之间的对峙不是在浪费时间,而是在进行精神上的对决。邢一凰和科西切都很清楚对方能防住躲开自己的攻击,先手进攻的人一旦没有把握住机会击败对方,那等待着她的百分百是敌人致命的反击。 而这下反击命中的几率则有九成。 没人愿意亲手将自己的命放在敌人手上,她们之间的交锋也就从剑刃与铁拳的碰撞上升到了精神的对决。只要有一方没有集中注意力,那这场战斗也就宣告结束了。 记住网址m.luoqiuzww. 站着的人,最后只会有一个。 现在,科西切已经看到了结果,那个站着的人只能是她。 浓厚如水的硝烟自塔露拉口中呼出,她手中的大斩剑伴随着这下厚重的呼吸突然亮起了刺眼的橙红色光芒,仿佛剑身里流淌着滚烫的岩浆。 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在这一瞬间被挤压到了极致,又在刹那间放松了下来,给塔露拉的身体带来了目前为止她所能压榨出的最强大的能量。 弯腰,屈膝,脚步后撤,举起大剑。 紧接着再把刚刚压榨出来的力量迸发出来,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她就能将眼前的龙族人一分为二。 似乎是注意到了塔露拉的动作,邢一凰刚刚有些失焦的视线再一次凝聚起来,放在了她的脸上。 但此刻科西切只想他高傲优雅充满了古老传统的音节词语的贵族音调告诉眼前的这个姑娘: 命运女神抛弃了你不专注的灵魂。 我会用手中这把以痛苦和绝望为原料而燃烧的剑刃贯穿你的胸膛,就像是这个覆盖着黑暗的国度只能用鲜血和战争拯救一般,它会让你明白亻 铛。 沉重的大斩剑自塔露拉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剑刃上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塔露拉的身体没有像科西切想象中那样弹射出去瞬间就到了邢一凰眼前,而是在起步阶段被一个人硬生生地拉住了手刹,那股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消失不见。 游离在指挥塔上方的瓦伦丁意识用他的“手”捏住了塔露拉的心脏,制止住了这个姑娘接下来的动作,将她跟跑车引擎一样的强劲的动力源拉了闸。 科西切甚至连心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和无力感给整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嘴唇微张睁大眼睛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瓦伦丁瞟了一眼被意识之手定在原地的塔露拉,感觉地球上一个表情包很适合现在的她。 阿巴阿巴阿巴.jpg 他轻哼一声,没有再管这个傻姑娘,而是将意识融进了邢一凰的精神世界中,同时还不忘继续捏着塔露拉的心脏免得她再醒过来搞事。 此刻的塔露拉完全没有防备很容易被打败,但瓦伦丁还是想看到推开门后的邢一凰是什么样子。既然科西切的失败是必然的结局,那他就要让这个结局变得更加完美一些。 ————————你无须畏惧黑暗———————— 这不是邢一凰第一次进入到自己的精神空间了。 很久以前,在经历了天灾之后的雪原上跟野兽搏斗时,年幼的邢一凰就进入到了这片黑色的空间,看到了屹立在空荡荡黑暗中的大门,散发着柔和的光。 那时候她的源石技艺才刚刚觉醒不久,相当于在用本能控制法术,也因此让自己遇到了生命危险——当然如果没有觉醒源石技艺的话,她就不会感受到这种危险了,会直接血染雪原,世间再无邢一凰之名。 人们都说,在绝境中生命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不管有没有灵智。作为猎人邢一凰是相信这句话的,毕竟她在狩猎生涯中因为临死爆发的猎物受过不少次的伤。 只是可惜,这一次猎人变成了猎物,爆发的不再是野兽,变成了她自己。 年幼的邢一凰在看到大门的一瞬间心中就生出来了一股想要推开它的冲动,而且无法压制。她能感觉得到门后藏着力量,藏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于是在看到门后没几秒就冲了上去,紧咬着牙齿用自己已经冻伤的手用力推着门。 那时的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推开一条细细的缝隙。而当她想要继续用力推的时候,一股剧痛自左胸处传来,直接将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而当她睁开眼时,女孩的眼中只有一具巨熊的尸体。大量的鲜血从偏平的尸体中流出,染红了邢一凰的衣服,她看着自己猩红的双手,明白了刚刚现实世界中发生了什么。 她在精神世界中推门的同时,也在现实世界中将巨熊撞到了树上,非常幸运地躲开了致命攻击用力把它的脑袋挤成了炸裂的气球。 然后她就昏了过去,等到在小村庄里醒来时记在脑海里的除了惨不忍睹的巨熊脑袋之外就是那时胸口传来的剧痛了。 如今她再一次站在了这扇门前,胸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很熟悉吗?” 巨龙落地的声音自身旁传来,仿佛有一个蓝色的太阳出现在了她的身边。邢一凰听着耳旁熟悉的声音,抬手轻轻抚摸面前的大门,在雪原上流浪的记忆不自觉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嗯。” 她微微点头,转过身去直视巨龙,视野中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笑脸。 “呃……嗨?” 看着她抬起却突然僵硬在半空的手和呆滞的脸庞,瓦伦丁摸了下脸颊,还是决定跟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姑娘打个招呼。 看样子这姐姐还以为是飞龙在跟自己说话,想摸一摸他。 刚刚出现的‘瓦伦丁’是飞龙伪装的冒牌货,但现在出现在精神世界中的可是真实的瓦伦丁。 因为那头缠绕着电流的飞龙就站在他的身后。 邢一凰放下手臂,双眼紧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仿佛变成了一个哑巴。对于瓦伦丁而言,现在他站在邢一凰面前的场景就像是当时龙门之夜的复刻,两方的心都在蠢蠢欲动,却又都视而不见。 但是这一次,瓦伦丁不想在那样下去了。 他主动向前一步,双臂环绕住邢一凰的腰,将面前的女孩紧紧抱住。 颤抖的呼吸,颤抖的身体。被瓦伦丁抱住的邢一凰都僵硬住了,似乎她的脑袋还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很快,这个女孩的身体就软了下去,双手紧紧盖在瓦伦丁的背上,感受着包裹住自己身体的和自心底向外不停涌出的甜蜜。 飞龙看了眼面前紧紧拥抱的两人,微微张开嘴自口中吐出一丝流光,扭过头不去直视他们的身影。 他想自己的主人圣光版拉斐尔了,那个天使灵魂摸头的动作好温柔的…… “瓦邢股涨停了!吔!” 处在虚空中看着瓦伦丁和邢一凰拥抱住的角徵羽高兴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还顺便炸了个小行星当礼花放了庆祝。 自己钦点的官配终于进入正常轨道了,谁看到这幅场景都会兴奋的好嘛。 相对于此刻邢一凰和角徵羽,瓦伦丁心里却有些痛,甚至想高歌一曲。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表明心意,但是在考虑到曾经自己的心境时又将这个想法抛入脑后。 最后,出现在瓦伦丁脑海中的只有一个令人无奈到想笑的想法。 “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虽然这两条船是焊在一起的。 “想要继续拥抱或者亲亲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现在呢……” 瓦伦丁看着似乎是跟自己黏在了一起的邢一凰,小心翼翼地微笑着提出了建议。 “我们是不是应该办……正事?” 飞龙闻言身体一僵,看着缓缓分开的瓦伦丁和邢一凰,突然扇动翅膀离开了这里,速度快得跟背上绑了个火箭似的。 瓦伦丁听到后面的响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能望见不远处黑暗中的一个小蓝点,嘴角一抽。 这头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回过头来,对上了邢一凰的眼神。此时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瓦伦丁在那双美丽的眼睛中看不到感动喜悦等情绪,只有平常的冷淡和被故意隐藏起来却又能很容易被发现的一丝丝温柔。 还好,这姐姐表现得很正常。 就是自己真的没想到,那头平常看起来特傲娇的飞龙竟然还是个闷骚。 有趣。 “你有没有想过推开这扇门?” 瓦伦丁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大门,抬手盖了上去。在他的视角中,这扇门跟他曾经在别墅中的卧室门一模一样,也是自己心中那扇门的样子。 只不过在陈月死之前,他心中的门一直是地球上家门的模样。 “有想过。” 在邢一凰眼中,这扇门跟那个猎户家的门一模一样。她在那扇门中生活了八年,18岁时推开了那扇门跨入雪原再也没有回头,直到现在。 无论她再怎么讨厌那个雪原,那扇门也是她记忆中最深的一扇。那时她推开了猎户家的门挽救了自己黑暗的人生,现在,这扇门后就隐藏着挽救自己生命的希望。 推开它,就像那时所做的一样,获得新生。 “但是我无法推开它。” 邢一凰的手盖在门面上,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她看着身旁的瓦伦丁,思索着要不要将心脏的秘密告诉他。 “是因为心脏处的源石结晶么?” 但她却听到了令人震惊的话语。 “你……是什么时候……” 这让邢一凰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刚才。”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邢一凰心脏的现状时,瓦伦丁感觉有些心痛。 不过,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我……我的源石技艺其实很早以前就得到了进化,能够透过衣服看到人体内部的状况了。” 女孩愣了一下微微点头,这句话倒是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哦,当然,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利用这个能力偷看任何人的身体。” 这句话刚说出口瓦伦丁就后悔了。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但邢一凰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 在这个女孩的心中,瓦伦丁虽然性格有那么一丢丢的恶劣,但还是很正派的,她根本就没忘那方面联想过。 即便刚刚那句话听起来很假,但她还是相信这个男孩。 他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谎。就算说了谎,那也是迫不得已,是为了自己好。 嗯。 “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因为有我在。” 为了冲淡刚刚的尴尬,瓦伦丁飞快的接上了一句话,后半句的音调还变得特别亚撒西。 那明显是故意的音调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痒痒的又特别舒服,让邢一凰脸颊泛起了微红,但很快就消散了下去。 “嗯。” 她只是轻轻地应和了一声,转过身去将双手盖在门上,开始用力。 “哎等一下。” 这反应倒是出乎了瓦伦丁的意料。他叫住了开始用力的邢一凰,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呃,你……你不想问问我用了什么办法吗?” “其实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还有别的办法让你打败塔露拉的,毕竟这个,这个……” 他双手比划着,目光放在了邢一凰锁骨下方的丰满上:“对你来说确实是挺危险的。” 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啊,精二使用法术必然会让它产生反应,这就是在深渊上的钢丝绳跳舞,一不小心人就没了啊! “我相信你。” 但回应瓦伦丁的,只有邢一凰一句淡淡的话语。 这短短的四个字在他的心中,重如泰山。 门很容易就被打开了,心脏位置虽然传来了痛感但并不强烈,似乎有什么存在削去了不断增生的源石结晶。邢一凰看着眼前的黑暗,朝身后的瓦伦丁露出一个微笑,踏入其中没了身影。 伴随着邢一凰的进入,那扇门也消失了,这片精神空间就只剩下了瓦伦丁和远处地平线微弱的光。天空中的飞龙还在远方扑腾着翅膀却缓缓朝他的位置飞来,似乎在期待看到什么。 瓦伦丁抬头望着头顶无边的黑色,心中只有对邢一凰诚挚的祝福。 龙门篇 悲报 停电了,我要鸽了。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地 表 最 强 门消失了,瓦伦丁看着眼前的虚无,顿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在邢一凰离去的瞬间他的心也没了些东西,留下的只有不断加重的思念。 精神世界永远是逃避现实的最好去处,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眼前只有黑暗,比太空还要荒凉。 以前的话瓦伦丁还会感觉这片空间挺好的,与世隔绝只有自己,空旷且安静,很适合一个人待着想些什么。但是在陈月死后,他的心境开始缓缓变化,心中更渴望眼前所见的热闹、苦涩但总夹杂着一丝甜味的现实。 也许只是必然会到来的死亡让他的心境提升了几个度,但此时的他,心中带着丧气的懒惰和咸鱼一般的自我认知确实是消散了很多。 飞龙从远方归来,缓缓降落在了瓦伦丁的身后,金色的双瞳快速扫了眼周围,似乎是在确认什么。门的消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在瓦伦丁的精神空间里他见过好多次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门了。 当然,还有某个突然出现的菲林兽耳男。 看着那个自己畏惧又有些抵触的瘦小背影,飞龙朝瓦伦丁的一侧挪了挪步子,离他远了一点。 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怎么勾搭上这么危险的角色的。 “真是一出感人的重逢和别离,”角徵羽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张手帕,非常做作地擦了下脸上的‘眼泪’:“我在外太空看到这一幕时感动得都炸了颗小行星。” …… 瓦伦丁心中的淡淡悲伤瞬间就被这句话给冲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满溢出来的WTF。 一秒记住m.luoqiuzww. 不是你感动跟炸小行星有啥关系? 我咋感觉要是刚刚自己对邢一凰说了几句狠话的话不等那姐姐揍我你就会来炸我了呢? “那颗小行星的位置在距离泰拉世界非常远的太空深处,上面没有生命迹象周围也没有行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个反派角色。” “而且,因为那颗小行星内部富含各种金属元素,我没有怎么施加力量就让它绽放出了极为美丽的焰火,艳丽得就像是保加利亚春季连绵不绝的花田。” 一张照片凭空出现浮在了瓦伦丁的面前,那上面正是小行星爆炸后最美丽的一刻。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挥手关闭了页面。 焰火这玩意瓦伦丁并不感兴趣,他最喜欢的还是会出现焰火的那几天。 因为是假期。 “不过呢,就像你刚才想的一样,如果你对邢一凰的态度突然变得非常非常恶劣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扔到天空上炸成五颜六色的光,即便这样任务会失败。” 刚刚一脸陶醉的角徵羽突然就变了个音调在瓦伦丁的耳边说出了非常恐怖的话语,那声音就像是冬天里结了冰的刀,一下一下的刻在了他的心里,寒冷的无法忘记。 “我觉得不用再费劲帮一凰回家了,因为她老爸就在我身边。” 瓦伦丁抖了下身体,压下心头浮起的恶寒吐槽了一句。 “邢一凰要是在这儿她肯定会狠狠削你一顿。” 角徵羽轻轻撞了下瓦伦丁的肩膀,换来的是对方一个白眼。 “她可没这么暴力,顶多就是瞪我一眼……还有你不在,呃,外太空好好待着跑这里来干嘛?” “我可以应付这一切。” “你当然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还能顺利地让塔露拉被罗德岛俘虏。” “但是我察觉到我的代理人内心有点小小的紧张,所以就来帮他减减压。” 一个极为职业化的微笑出现在了角徵羽脸上。 “不用担心邢一凰的身体状况,我既然说你现在的能力能够压制住她体内的源石结晶,那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除非始源宇宙意识都开始跟我作对。” 他轻轻捏了捏瓦伦丁的肩膀,低声安慰这个心里有些忐忑的小龙人。 在角徵羽的眼里,现在的瓦伦丁表现得就像是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丈夫,既期待‘孩子’的降生,也对妻子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 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让自己静下心来的,还是得有个人告诉他‘一切尽在掌握中’。 至于刚刚角徵羽口中所说的最坏的情况,那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始源文明就是始源宇宙的亲生儿子,这位最古老最伟大的母亲怎么可能会坑自己亲儿子的造物呢? “那我……” “在这里待着。踏上成神之路到成功精二的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时候,邢一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本能去控制,你不能从这里离开,避免情况恶化。” “哪怕在现实世界中只是几秒钟,一丝疏忽也足以让这个姑娘心脏爆裂而亡。” 只要角徵羽存在的地方时间流速就会变得很慢,也不知道是被动还是他故意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角徵羽的话后瓦伦丁连连摇头。他当然不会离开,甚至想永远待在这里跟邢一凰贴贴,因为这可能是个能让他活下去的BUG,身体死亡后以灵魂状态存在于精神空间中,做邢一凰一辈子的保护神。 “我就是,没感觉到自己使用源石技艺,这样也能使用‘生机’压制住一凰体内的源石结晶?” 意识升华后瓦伦丁仍然在用人类的方式思考,他是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首先邢一凰成功地推开了门,这就代表着你成功了;第二,我说过,现在这个状态的你只要‘想’一下,就能用出源石技艺,做到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遏制矿石病的恶化。” 最后一句话让瓦伦丁顿时感觉自己的形象高大上了起来,脑袋后出现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救世主” 紧接着角徵羽就掐灭了他美好的幻想。 “只是遏制,做不到减弱和治愈。就相当于让加载进度条永远卡在那个地方无法前进,但也无法让它回退和清零,效果跟大量使用矿石病抑制剂差不多。” “简单来说现在的你从一个靠直觉治病的顶级医师进化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石病抑制剂,附带治百病的效果。” 哆啦A梦の抑制剂?听起来也还行。 瓦伦丁只是有点失望,他刚刚还以为自己火力全开后能做到根绝矿石病的存在呢。 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泰拉世界的历史转折点马上就会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也许下一年这片世界上的国家势力就会出现大洗牌。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历练,也许能在矿石病解药研发出来的那一天变成一个深谋远虑的政治家。如果这个想法真的实现的话,自己心中的梦…… 也就不远了。 ————————另一边———————— 邢一凰想过很多次门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对这个已经遗忘了童年,记忆中只剩下危险的雪原和实验室的女孩来说,只有在这个问题上她才会像同龄人那样充满想象力。 是现实世界存在的环境?还是怪奇故事中常见的邪恶之地?又或者是她早已遗忘的故乡? 邢一凰有过很多猜测,但由于心脏的缘故一直没有去证实。莱茵生命实验室的家伙说得天花乱坠,但她也明白强大的力量得有命去使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死了就算获得了爆星的能力又如何? 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有推开门的希望,直到今天。朝夕相处两年的那个男孩成为了邢一凰坚实的后盾,不仅给了她希望,还直接把她送进了门后的世界。 大门已然开启,成神之路就在脚下。 只要经过这场试炼,她就能挺起身躯直视这个危险的世界。站在瓦伦丁的身前,靠在瓦伦丁的背后,成为他的胸膛,他的脊背。 寒风吹过邢一凰的身躯,点点冰凉落在了她的脸上,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女孩心头。她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纯净的白。 巍峨的山峰好似从大地上钻出的剑刃一般直指天空,哪怕邢一凰的位置距它极远这个女孩也能感受到它的陡峭和锋利。 将视线从远方收回,周围的环境让邢一凰无比熟悉。惨白之上覆盖着点点晦暗的树木,厚度足以达到膝盖的冰雪,还有耳边呼呼作响的寒风和不时响起的悠远狼嚎,这片世界的每一处地方都在告诉这个姑娘她此刻身处何方。 正是她生活了八年的雪原。 邢一凰有想过门后的世界会是这副模样,也有过心理准备,但当她真正站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上时,过去的凌冽还是冰住了那颗火热的心。 这么多年了,邢一凰一直想忘记这段回忆,但长达八年的时间和刻到骨子里的猎人记忆却让这个女孩一直不能如愿。 她并不是想到悲惨过去就会痛哭流涕的小女孩,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罢了。 寒风冻住了她一切活跃的感情,却没有理会负面情绪的生长。邢一凰叹了口气,照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回忆,回忆…… 唯这两字最为伤人。 而就在她将记忆从模糊中捞出来的那一刻,向前走的左脚却突然停在了半空,紧接着缓缓落下,深深地踩进雪里。 邢一凰不记得这片森林叫什么,但她记得在西南方数公里处有一个小村庄。 纵跨雪原的路上她并没有遇到很多座乌萨斯村庄,因为她一直是绕着人烟走的,唯一一次在村庄里停留还是因为…… 嗷—— 巨熊的吼声撕开了空气钻进了邢一凰的耳朵中,也让她见到了这个‘老朋友’。 如山脉一般厚重的身躯,好似松树针叶一般密集粗硬的兽毛,粗壮的四肢看起来就像是树木一般,熊掌甚至比人的脑袋都要大。女孩的身影映在了巨熊猩红的眼睛里,传递到它的大脑后就只剩下了两个字。 食物。 看着巨熊还在滴着口水的黄色尖牙,邢一凰微皱眉头,稍稍后退了几步跟它拉开距离,脸色却不再像曾经那样沉重。 那时的自己只是个饥饿的小姑娘,打不过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么…… 就像记忆中的那样,发现食物的巨熊在吼叫之后就朝邢一凰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宛如汽车一般,不到一个眨眼就冲到了她的面前,抬起自己厚重的熊掌朝着对方的身体打了过去。 但是这足以打断树木的一击并没有命中邢一凰,她轻轻一跃就跳到半空,轻盈地像只鸟儿。紧接着,她抬起自己的脚,微微低头将目光放在巨熊的脑袋上,身体瞬间猛地向下一砸,好似一颗陨石! 嘭! 仿佛整片雪原都在颤动。 这场战斗的结局跟邢一凰记忆中的一样,以巨熊的死亡告终。只不过那一次她是拼了命才杀死了这头怪物,现在只用了两秒钟时间就干掉了它。 巨大的身躯倒在雪原之上,鲜血流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流,也溅了邢一凰一身。她擦掉脸上还没干涸的血迹,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就转身离开。 也就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这片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寒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粗糙的热空气;死气沉沉的针叶林消失了,生长在大地之上的是连绵不绝的枯草。厚厚的积云散开了,太阳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挂在天空上肆意地挥洒着光亮和热,整片雪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热带草原。 而在邢一凰的面前,又凭空出现了新的敌人。 她看着前方蓄势待发的大猫们,攥紧了拳头。 ————————净化银屏,世界和平———————— 邢一凰想象过门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她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会疯狂到把每一个环境都来一遍。 她在雪原上宰杀过巨熊和狼群,也在沙漠中拧下了极巨沙虫的脑袋;草原上的犀牛失去了自己的角,狮子和猎豹们也被一下一个地撕成了两半。高原上的狮鹫没有占到便宜,它美丽巨大的双翼却被愤怒的黑龙撕扯了下来,被抛向了其无比向往的高空。 邢一凰不记得自己杀死过多少猛兽和传奇生物了,也不记得这片世界变幻过多少次了,在不间断的战斗中她心里就只剩下了无法平息愤怒,还有愈战愈勇的信念。 她厌恶这无数个世界,厌恶这片孕育了无限生命的自然,厌恶那些向她发起进攻的猛兽,厌恶这片不公的天。 进入雪原的第一天邢一凰就生活在压迫之中,而拥有了足够力量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翻踩在自己头顶上的家伙。愤怒的火焰被点燃后就没有被熄灭,哪怕是面对天灾,面对那片毫无生机的雪原,这个弱小得跟蚂蚁一般的姑娘也没有低下自己高贵的脊梁。 她不怕压迫,不要畏惧任何强大的力量,哪怕被踩在脚下,也要用燃烧着火焰的双眼盯着对方,做最后的抗争直到死亡。 这个女孩心中的叛逆在十岁时就已经被血所唤醒,在无数次的战斗中开始生根发芽,变得愈发茂盛,终于在打开大门之后,在这片充满了危险的世界中,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她终究还是个猎人。 一个站立在食物链顶端,甚至要将整个自然界都当成猎物的猎人! 没有什么能阻挡她,除了死亡。 在那个所有生命的结局到来之前,只要还有一丝呼吸,她都要向这个世界挥动手中的拳头,发起叛逆! 堆积如山的猛兽尸体消失了,跳跃的火焰再一次出现在了邢一凰的眼前,还有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和对方手中闪烁着刺眼光芒的剑。 她不知道现实世界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既然塔露拉还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她就是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猎物在猎人面前没有活路! 刺鼻的硝烟和滚烫的空气不再是阻碍她发挥的绊脚石,因为它们将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失去意义。邢一凰微微低头,双眼紧盯着塔露拉的脸庞,锋利如剑。 她没有进攻,而是抬起手拉断了发绳,让长发散在自己的背后。紧接着,邢一凰解开了战斗防护服,将这件厚重的上衣丢在自己脚边。 这毕竟是罗德岛的财产。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可是个心中一直在为别人着想的好姑娘。 瓦伦丁的雷电能避免防护服受到损伤,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可不一定。 最后,邢一凰的上半身只剩下了一件运动内衣。因为高温,少女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些许汗水,火舌散发出的橙光照射在她的肌肤上,结合着她身材完美的曲线给瓦伦丁上演了一场视觉盛宴。 …… “等等,她为什么要把上衣给脱了?是想色诱塔露拉吗?” 这操作把浮在半空中的瓦伦丁意识看呆了。 “哦曾经的塔露拉似乎跟一头小母鹿关系很好来着……但这也不代表她就是个拉拉啊!” “邢一凰是个直来直去的好姑娘,不会使用美人计的。” 一个有些清冷的女声在瓦伦丁意识中响起。 “哦对,考虑到你的情绪,我现在是女性状态,你依然可以加我角徵羽,或者叫我……呃,香子兰。” “那她是想干什么?” 是角徵羽还是香子兰对瓦伦丁而言并不重要,他现在只关心下面的邢一凰。 “看着就知道了。” “不过再等几秒,你就会变得无比激动。” 无比激动? 瓦伦丁心里嘀咕了一句,眼睛却一直放在邢一凰的身上。 这姐姐是要成光么? 但没有人给他解答了,瓦伦丁只能带着疑惑继续观战。 对于邢一凰的行为不仅瓦伦丁看呆了,塔露拉也看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姑娘突然间脱掉了上衣,但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愈发危险的气势。 似乎她脱掉的不是衣服,是枷锁。 塔露拉很想在此刻冲上去给这个姑娘一剑,但她悲哀的发现,此时的邢一凰没有破绽。 或者说,‘进攻’这个行为让她感到了一种不确定性。 没人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在确定自己的心脏没有异样后,邢一凰调整好了情绪,抬起双手,动作就像是黑魂中的赞美太阳。与此同时,一股难以想象的气势从她的体内迸发出来,瞬间就压过了指挥塔顶层的火海。 塔露拉看不到那是什么,她的眼前只有邢…… 不。 不对。 她看得见。 不仅仅是塔露拉和科西切,甚至一直被隔绝在外的阿米娅和陈晖洁,都感受到了从火海之中蔓延出来的气势。 那是…… 铺天盖地的愤怒,比熔岩更滚烫,比火焰还耀眼,比兵刃还锋利。 在这越积越厚无可逃避的愤怒之下,是所有人心中不断增长不断蔓延的恐惧。 罗德岛小队干员们望向了指挥塔,似乎那里出现了什么东西让他们感觉到了心悸,但很快就被天空的异象吸引了注意力。无数在森林中奔驰战斗的动物停下了脚步,昂起头颅朝天空发出了吼声,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存在降临世间。 在所有人的视野中,那个女孩的背后的天空,一头东方龙凭空出现。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以前的虚影,而是实体。 陈看着天空上的龙,心里猛地一惊! 黑鳞金角,黑爪金须,双眼却是一片血红!金色的竖瞳就像是血池里的黄金,高贵之气中多了几分血腥几分杀意! 她从没见过龙族人召唤出这样的背后灵! 就在她想拿出手机将这头龙的模样拍下来时,黑龙的身体却突然变得虚幻起来,紧接着就消失不见。 在所有人都陷入疑惑之中时,瓦伦丁却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下方的邢一凰,呼吸都变得沉重缓慢起来。 “不会……” 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也想到了那个人的名号。 也明白为什么刚刚角徵羽会说自己会无比激动了。 黑龙消失了,邢一凰的头发就像是过了电一般根根竖起,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黑色的针。如战鼓一般的心跳声回荡在火海之中,低沉洪亮,宛如一把巨大的战锤,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击打着所有人的精神。 “地。” 瓦伦丁突然吐出来一个字,紧接着,周围的环境和邢一凰的躯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包围住两人的火海在此刻突然黯淡了下去,仿佛有人夺走了它们的光。就像是突然出现的恐惧一般,邢一凰的身躯猛地膨胀起来,她瞪大眼睛紧咬牙齿,如大地一般坚厚的肌肉紧紧包裹住了所有骨骼,跟盘根错节的青筋一起向外展示着她难以言喻的力量。 “表。” 数以亿计的细胞在此刻瞬间生成进入到了成熟期,将自己压榨到了极致不停地向外生产者能量,供给邢一凰突然强壮起来的身体。她的身躯在此刻拔高了一倍,大量黑色的鳞片在皮肤上生成,覆盖在布满青筋的肌肉上,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座山峰,面部恐怖得就像是大地上最凶猛的野兽。 “最。” 这是最极致的肌肉强度,最极致的能量爆发,最极致的动力核心,最极致的力量与速度,来自于龙! 塔露拉能够让自己手臂兽化获得背后灵强大的力量,而邢一凰却能让自己变成龙一般的战士,将自己的身体潜力发挥到极致! “强!” 当兽化后的邢一凰稳定下来的一瞬间,这世间一切能够跟‘力量’挂钩的存在就失去了权力,这个词语成为了她的专属! 没有人会拒绝这项提议,因为邢一凰名副其实;没有人会忘记这具身躯,因为这将是他们一生所见过的,‘力量’一词最好的解释! 所有人都应该记住这个身影,记住这个她的名字,记住她专属的称号。 地表最强! 邢一凰!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天 科西切有想过自己要面对什么。 当那抹黑色的意识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苏醒时,这个世界就驶进了他的手掌之中,被捏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伊诺的堕落、切尔诺伯格的沦陷、龙门战争的溃败、全速前进的核心城……科西切就像是编写现实的神明一样,让这个世界的发展严格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着。 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但那并不能阻止这只老狐狸的计划,因为他还有一道极为安全的保险——塔露拉。 如果当年的塔露拉变成了科西切所期望的模样的话,或许故事会有一条完全不同的走向。但既然这个年轻的姑娘向自己的养父举起了剑刃,那他也没有了顾虑,收下了这具容器。 两个国家的皇族血脉相融合会得到什么?答案就是这个名为‘塔露拉’的女孩。源石技艺强大到难以想象,身体耐受性也超乎常人,而且经过了严苛的训练,是一把极为优秀的武器,足以让他铲除一切意外的威胁。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钢铁都能融化成水。 他有想过龙门会派出军队来阻止自己,也想过陈晖洁会来跟自己的姐姐对峙,甚至罗德岛都在他的考虑之中——只是并没有占据多大分量。 因为在计划里,罗德岛派出的小队会被爱国者的队伍消灭殆尽,没有人能在那把饱饮鲜血的长戟下逃生。 结果因为瓦伦丁这个“意外”的存在,罗德岛小队不仅送走了爱国者,还让阿米娅和陈晖洁打出了合击技差点把塔露拉也给送走。 但差点始终是差点,不到100%的几率就永远不会改变既定的结局。 记住网址m.luoqiuzww. 阿米娅和陈体力耗尽无力打出下一击,最大的意外瓦伦丁还被科西切给赶了下去,还站着的就只有邢一凰。 对于这个姑娘科西切并不害怕,因为塔露拉的实力在她之上。虽然无伤打赢有些困难,但此刻拖时间都是他的胜利,因为核心城仍在全速前进,战争的天平始终倾斜在乌萨斯这边。 就在命运将砝码全部都压在科西切这一边时,突然一股巨力袭来将名为‘战场’的桌子给掀飞了,摆在上面的胜利天平也重重地砸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下一秒,刚刚掀飞桌子的那条手臂就出现在了科西切眼前,近到他能清楚地看到漆黑鳞片上的细腻纹路和在鳞片夹缝处挤出来的粗壮青筋。 那头发狂了的怪物跃到了他头顶上方,粗壮如树干的手臂自上而下砸向塔露拉的位置,宛如自苍穹之上落下的陨石。 被陨石砸中可能是世界上最干脆利落的死法,不仅感觉不到痛苦,身体也会在一瞬间因为巨大的压力爆炸成气态,一点惨烈的景象都不会留下。 但死亡可不在科西切的计划之内。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听到一声巨石开裂的声音时塔露拉就猛地向后一跳,同时挥舞起手中的剑甩向前方。年轻的身体就是有这个好处,反应能力比老家伙不知道好了多少。 但即便如此塔露拉的身体也挂了彩。用力砸下去的拳头杀伤力可不止停留在并在一起的手指指节上面,它所带起的气浪也足以对衣物和皮肤造成杀伤。 这些因为高速运动而卷起来的气浪顽强地突破了大剑挥舞出的火焰撞在塔露拉的身上,仿佛刀片一般在灰暗的礼服上留下了几道大口子。一些崩起的小石子命中了她的身体,将尖锐的疼痛自肌肤传递进了大脑之中,无情地击散了科西切对胜利的幻想。 灰尘散去,邢一凰魁梧的身躯再一次浮现在科西切的视野中。她缓缓直起腰,甩了下手臂垂在身旁,血红的双眼对上敌人的视线,将无尽的愤怒肆意泼洒在对方的精神上。 在刚刚塔露拉站立的位置,一个半径足有两米的凹陷出现在了地面上,边缘则是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缝,正缓缓向外延伸。 在这个瞬间,科西切突然觉得整栋指挥塔都在摇晃,仿佛马上就要倒塌。雄厚的心跳声在他的耳畔回响,似乎在为这整栋建筑的毁灭倒计时。 “真是惊人的力量……” 塔露拉低声感慨了一句,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双手握住大剑立在身前,猛的往地面上一插。 与此同时,刚刚因为邢一凰的气势而变得暗淡起来的火焰在此刻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朝塔露拉的方向移动着,从四面八方冲到了她的身边,逐渐凝聚成了一头火龙,张开了赤橙色的翅膀浮现在塔露拉身后。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召唤出背后灵了,而力量的代价就是逐渐源石化的身躯。 大量细微的源石结晶自血液中析出,像是苔藓一般覆盖在塔露拉裸露在外的小腿上,缓慢地将少女美丽的曲线吞噬成结晶的块。虽然此刻她背后的火龙发出了媲美太阳的光亮,但塔露拉的身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却像是褪了色一样变得愈发灰暗。 因为过度使用源石技艺导致的短时感染加深症状是可以通过矿石病抑制剂解决的,但如果没有及时得到治疗,这些突然出现的源石结晶将会固定下来,再也不会消失。 但科西切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已经亲眼见证了历史。 在那条黑龙出现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想到了邢一凰的真实身份。长久的岁月对科西切而言不过是没有意义的数字,阿房被焚烧的消息似乎昨天才传进他的耳朵中。 “没想到数百年过去了还能见到纯度如此之高的黑龙血脉……” 炎国皇族的脑袋是进虎鲸了吗? 其实对炎国人来说,皇族血脉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炎国人他的祖上说不定就是个王爷皇帝什么的。但是在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洗礼之后,再纯正的皇族血脉都会被稀释到几乎没有,尤其是大秦皇族的黑龙血脉,他们可是跟大炎皇族有血海深仇,绝不可能再出现一名血统纯正的黑龙。 除非…… …… 科西切不再去想了,他现在只需要控制好这具身体打出最后一击就好。 胜或败其实已经不这么重要了,这个世界在最后时刻偏离了他的计划,而且歪的还特别狠。 但这有可能会出现……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两个或三个特殊的存在碰到一起还有可能是巧合,但四个甚至更多个特殊存在撞在一起那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萨卡兹王继承者,黑龙血脉,维多利亚和炎国双皇族血统拥有者,拉特兰圣人,还有那个隐藏着久远力量的瓦伊凡人…… 今天将会是载入史册的一天,未来将会因为今天发生的某件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真正的历史转折点。 ————————没有灵感,将就一下———————— “你疯了吗!” 剧烈的嘶吼自火龙后方传来,跟随声音一起冲出喉咙的是陈晖洁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她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赤霄,酒红色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变得无比浑浊。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使出一次赤霄·拔刀了,这把斩龙之剑也不会让一个无力的人挥舞自己。 可即便陈晖洁能发挥出赤霄的力量她也不会朝塔露拉挥出手中的剑。 那是她的姐姐,她的血亲。坚定的内心在了解到真相时就软弱了下去,此刻的陈晖洁不再像刚出城时那样抱着至亲相残的决心了。 如果这把赤霄能杀死科西切的意志而保住塔露拉的话,她一定会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逼迫手中的剑绽放光芒。 但那根本不可能。 “你这个老混蛋,从我姐姐的身体里滚出去!” 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后的反击了。 “滚出去!!” 高温钻进了陈晖洁的喉咙,但这并没有让她的愤怒有所压制,反而变得更加猛烈。但与这愤怒相反的是,一股熟悉的无力感从她的心底涌出,瞬间就灌满了全身,甚至让陈晖洁差点摔倒在地。 父亲的态度、与塔露拉的分别、龙门对贫民窟的政策还有刚刚在战斗时看到的那些,一连串的回忆像是子弹一样命中了她的身体,差点让这个坚强的警司支持不住。 在这幅尽职精干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一直被无力感所包裹的,一直在负重前行的灵魂。 只是此刻,她的姐姐似乎成为了最后一棵稻草,正晃晃悠悠地在半空中漂浮着,不知会随风飘走还是落到肩头上。 陈晖洁内心复杂的情感引起了阿米娅的注意,她苦着脸,想安慰一下这个坚强的姑娘,却一句合适的话都想不出来。 “邢小姐!虽然不知道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在短暂的思索过后,她决定跟远处的“巨型猛兽”谈一谈。 “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强大!带给我的震撼甚至比塔露拉的背后灵还要强烈!” “我不知道这场战斗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但是如果你能战胜塔露拉的话……” “我希望,你不要杀了她!” “她也是受害者!而且,罗德岛还需要她的存在!” …… 小兔子的呼喊声并没有引起邢一凰的注意力,此刻她血红的视野中就只有塔露拉和那条火龙拥有存在感。 至于此刻从塔露拉身上爆发出来的空前强烈的气势,邢一凰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危险。恰恰相反,在看到那头燃烧得愈发猛烈的背后灵时,她心中的喜悦却像是引爆了炸弹一样瞬间扩散开来。 邢一凰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态变化,但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站在这儿看着塔露拉凝聚力量,看着她准备最后一击,看着她朝自己发起攻击,看着她威胁自己的生命。 给予猎物能够战胜猎人的希望,将胜利放在她的手边。 然后狠狠地捏碎它,瓦解猎物的攻势,摧毁猎物的希望,摧毁猎物的一切。 这才是真正的胜利。 这场战斗陈晖洁和阿米娅已经出局了,现在站在场上的只有塔露拉和邢一凰。而她们两人之间的胜负,将最终决定整个世界感染者的结局。 ————————好困啊———————— 在指挥塔上方的天空,瓦伦丁意识看着下方正蓄着力准备最后一击的两人瞪大了双眼,脑海里全是刚刚邢一凰变身地表最强的景象。 如小山一般的身躯,覆盖住皮肤的黑色龙鳞,还有发出血红光芒的双眼……任何一个特征都跟曾经的邢一凰不搭边,要不是刚刚的变身过程他绝对不相信这头跟圣主似的龙头怪物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喜欢邢一凰,喜欢大块的肌肉,喜欢龙头猛男,喜欢镶着淡淡金边的黑色鳞片。 但当这四者结合起来时,瓦伦丁所能感受到的除了激动人心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情感了。 呃,应该说各种情感都杂糅在了一起充斥着瓦伦丁的心房,只有‘激动’表现得明显一些,剩下的情绪就像是被火锅红汤覆盖住的食材一般让人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喜欢吗?” 察觉到小龙人复杂心情的角徵羽压抑住内存条中震荡的幸灾乐祸颗粒,将自己的灵魂从邢一凰的精神空间中剥离出来跟他肩并肩坐在最佳位置观战,还伸出了自己的意识轻轻戳了戳这个突然陷入呆滞的家伙。 喜欢吗? 这个问题问到瓦伦丁心坎上了。 自己喜欢此刻的邢一凰吗? 老实说确实是喜欢的,毕竟她的身上充斥着自己喜欢的种种要素,尤其是那身健硕的肌肉,这姐姐此刻强而有力的后背愣是让自己感觉看到了泰拉世界的范马勇次郎。 作为一个宅男,瓦伦丁其实并不合格。他不喜欢看番也不喜欢推Galgame和轻小说,唯一喜欢的就是游戏,娱乐时间基本上就是花在了各式各样的电脑游戏中。 但这并不代表瓦伦丁没有尝试过其他娱乐方式,但能让他感兴趣的真的很少,其中就有一部名为‘刃牙’的漫画。而在这部漫画中,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却是主角范马刃牙的父亲范马勇次郎。 作为一个男二,范马勇次郎的戏份不算多,但每次有他出现的剧情都十分精彩,毕竟有个地表最强的称号,打架就没输过,刚刚就是因为邢一凰的动作就跟他开鬼背时非常像才让瓦伦丁有了如此强烈的既视感,甚至说出了那四个字。 没有刃牙读者会讨厌颜艺丰富满嘴说着什么‘想要变强就要吃禁果’之类怪话的人间之鉴黑皮勇的,他可是一位超级温柔的武术家啊。 但就是,就是…… 在自己女朋友身上感觉到这种角色的既视感时真的有点奇怪,讨厌倒是没有喜欢也是真心实意,可就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说不清楚,不难受也不畅快,最后只能摸摸下巴放弃思考。 然后瓦伦丁就发现了此时的自己根本没有下巴的事实。 …… “她不会一直这样?” 考虑再三,瓦伦丁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心中还是有顾虑。 “这姑娘要是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话估计一顿饭要吃几十公斤的食物,就跟那个漫画里的武术家一样。” 角徵羽开了个小玩笑。 “但很明显这并不现实。源石技艺带来的强劲肉体不会一直保持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原来那副模样了。”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 “她会再次变回原来那个身娇体强一拳一个小龙人的邢一凰大姐姐。” 解释完还不忘揶揄瓦伦丁一句。 “那就好。” 听到这话小龙人就放心了,又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那这姐姐就没有一种又养眼又能打的战斗状态?” “这地表最强模式虽然看起来猛打起来也很猛但违和感真的很强。” 啪,瓦伦丁脑海里生成了一张邢一凰与范马勇次郎的对比图。 精二前:高冷帅气又漂亮的龙族大姐姐,身材性格脸蛋声音各方面都极其完美,绝佳的另一半选择。 精二后:头发皮肤跟被雷劈了似的又硬又厚,肌肉大得跟气球一样整个人高的就像是一座人形小山,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是一个颜艺丰富内心极其温柔的武术家。 …… “你能告诉我怎么删除上一秒的记忆吗?” 瓦伦丁瞪着脑海里那张范马勇次郎的笑脸,部分意识抽搐得跟冬天的狂风一般。 “我有这个能力,但是没法给你用。”角徵羽的话语里带着些怜悯,紧接着又活跃起来:“不过邢一凰确实有又好看又能打的战斗状态,只是她现在刚刚精二还不太熟悉自己的源石技艺罢了。” “控制身体挖掘身体潜能的法术可没有这么简单……任何源石技艺到达一定深度都有其复杂的运用技术。” “就比如你的医疗法术。” 伴随着耳旁的话语,瓦伦丁意识突然看到了整座核心城的鸟瞰图。 原来的核心城只是一座到处都是废墟和源石丛的半报废移动城邦,现在的核心城却变成了生活着无数动植物的绿色天堂。 “无条件治愈伤势只是最低级的应用,高级一点的就像是你刚刚做的,唤醒了一片沉睡的大地。” “如果你想的话,过会我能让你体验更高级的法术应用,‘生机’的终极形态。” “终极形态?” 瓦伦丁问了一句,但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角徵羽把观战的瓦伦丁意识给‘踢’进了邢一凰的精神世界里,同时送了他几句话。 “想体验真正的‘世界意志’就先把眼前的任务做完,让这姐姐把塔露拉干趴下,如果可以的话再把科西切给灭了。” “外来意识并非不能彻底铲除,得看有没有趁手的工具。” “至于让邢一凰再次进化的方法……” “记得斯卡蒂吗?她的体重被刻意涂黑了,但外表可是跟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啊。” 斯卡蒂,斯卡蒂…… 当这个名字回响在瓦伦丁耳朵里时,他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小灯泡,照亮了精神世界里的一片黑暗。 无论在哪个世界,力气都是跟肌肉挂钩的,那么为什么会有一些人细胳膊细腿的却拥有极为恐怖的力量呢? 重量不会凭空减少,那能改变外观的…… 就只剩下密度了。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超进化 瓦伦丁喜欢肌肉猛男。 瓦伦丁喜欢漂亮姑娘。 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时,这个小龙人心中的喜悦在瞬间就爬升到了顶峰,紧接着就以114514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疯狂下落,跟坐过山车似的差点没把他的小心脏给甩飞出去。 因为两种喜悦而短路的大脑在无数尴尬与违和感猛烈拍击幼小心灵带来的震撼中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瓦伦丁终于认识到了这件事中令人难以接受的部分。 那就是原本是漂亮姑娘的邢一凰突然变成龙头BIG肌霸姐贵这个事实。 因为身体膨胀了的缘故,此刻的邢一凰身上只有一套运动内衣还能保持完整,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彰显出令所有健美人士羡慕的肌肉线条,完美得可以成为任何一家健身房的形象代言人。 但是瓦伦丁还是更喜欢原来那个有着优美少女曲线的邢一凰,毕竟他是个取向正常的男性,身材颜值还是很重要的。 强健肌肉只有出现在男人身上才会让瓦伦丁激动,比如他曾经的老大,还有ACE。 在摸到ACE肱二头肌的一瞬间瓦伦丁就喜……就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再加上剧情里的描写,欢迎会上这个一脸沧桑的帅大叔就成了小龙人在罗德岛的第一个同性朋友。 “就是可惜啊……” 瓦伦丁将头顶闪亮的小灯泡拿下来扔到脚边,轻声叹气。 记住网址m.luoqiuzww. “本来约好了要去他家做客的,结果因为任务放了鸽子,以后也去不成了。” 黑色的线条自邢一凰脚下伸出向四周蔓延,缓缓覆盖住了周围的环境,锁住了时间。塔露拉扬起的裙摆被固定住了,刚刚在她身边流动的火焰此刻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闪烁着橙色的光。 瓦伦丁瞧了眼此刻被固定住的塔露拉,感觉她就像是个做工精致的等身大手办。 认真来说,角徵羽并不具有让时间加速减速的能力,瓦伦丁等人会感觉到如此变化是因为自身对外界的感知受到了影响。 换句话说就是人被加速了,世界还是正常的,营造出了一种停滞时间的感觉。 如此高效率的运转大脑对此刻生活在泰拉世界的‘低等’碳基生物来说是等同于自杀的行为,但得益于角徵羽的帮助,他们不会感受到任何负面效果的影响。 “一凰,一凰?” 在确认精神空间内只有自己和飞龙的存在后,瓦伦丁直接向她的大脑发送了讯息。 算上觉醒了神智的飞龙,此刻邢一凰的身体里装着三个意识:一个是本机管理员,一个是远程操控者,还有一个是提供算力的‘肉龙’。 只要瓦伦丁想,他可以现在就接手这具地表最强的躯体跟塔露拉来场真女人之间的战斗。 联想到对面那个龙女身体里装着的是某种意义上的科西切,瓦伦丁就有种自己在玩格斗游戏的既视感。 “听得到吗?” …… 或许说感受得到吗更合适。 当这两句话在邢一凰心中浮现出来时,她眼前的世界瞬间就慢了下去,跟瓦伦丁所看到的一样。 “嗯。” 她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没有像刚刚那样让意识进入精神空间中,直接跟瓦伦丁进行心里话的交流。 “你现在感觉如何?打开门之后是不是非常爽?” 瓦伦丁觉得就现在这姐姐的模样拿个白色药瓶大喊“POWER!!!!!!!”自己都不会感到违和感。 再配上振动、红眼和爆炸特效就可以直接拿去当素材用在美式鬼畜里了。 “……嗯。” 即便是变成了这副模样,邢一凰依旧维持着她的人设,面对瓦伦丁话语中带着小兴奋的询问也只是简单回了一个字。 女神的高冷变成了战神的霸气,倒是更符合她的气质了,无论是现在还是正常状态。 “当初自己第一次打开门的时还是在莱茵生命的实验室里,那时身体和精神痛得要死,直到背后灵出现后才恢复正常。” “第二次第三次倒是没这么痛苦,还看到了很多神奇的景象,源石技艺也得到了质的变化。虽然意识苏醒后身体还是有些疼,但是跟法术进化后带来的喜悦相比还是不值一提。” “最近的一次开门就是刚刚下去救拉斐尔的时候,好多牧群化的萨卡兹佣兵冲进了指挥塔正门据点,所以那时候我也没办法,下面更急。” 瓦伦丁擦了下鼻子,露出带着歉意的笑。 “我打开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邢一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并不排斥瓦伦丁故事会,哪怕此刻正身处战场。 只要有角徵羽的存在,时间就会永远以龟速前行,两人聊了这么久的天不远处的塔露拉仅仅才将脑袋抬起了几度,眼神都没有变化。 “我看到了宇宙的生长历程,加速了几亿倍的那种……哦对你可能不太明白宇宙是什么玩意,就当是我近距离看到了无数颗星星从诞生到衰亡的过程就好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数分钟,那副场景给他带来的震撼也没有消散,仿佛仍身处其中。也就是在回忆到无数星云生成的时候,瓦伦丁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这姐姐似乎并不理解宇宙是个什么玩意。 没办法,邢一凰老早就离开了学校,虽然来到切尔诺伯格后看了不少书,但大多数都是历史见闻类的书籍,知识面还是很狭窄。 所以他在后面又加了句通俗版的解释。 …… 等等。 似乎自己又发现了一个邢一凰的萌点。 表面上帅气高冷又能打的女神其实是个睡觉流口水的笨女孩你喜欢吗? 喜欢的不得了。 “难以想象。” 邢一凰皱了下眉头,脑海里只有夜空的景象浮现。很漂亮,但绝对不是瓦伦丁所说的那副模样。 …… 她决定任务结束后去找些关于宇宙的书看一看,拉斐尔那里或许有一些不错的建议。 “确实是难以想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宇宙深处是什么样子。” 门后的世界基本上都是现实的投影,有时候会魔改有时候不会,这次他看到的宇宙历史影像可是得到了角徵羽的官方认证,绝对真实。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呢?” 瓦伦丁坐在精神空间的地上,双手不停摆弄着刚刚浮现在头顶的小灯泡,抬头望向深空期待着邢一凰的回答。 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说这么多,会直接告诉邢一凰重点让任务早早结束回罗德岛吃饭睡觉被俩姐姐玩。 但是角徵羽不久前的那番话一直萦绕在瓦伦丁的心头上,在跟邢一凰交流时就不自觉地说了很多,似乎那些话语是自动从他的喉咙里钻出来似的,他对结束交流这件事也越来越抵触。 瓦伦丁现在甚至不想让任务结束了,就让自己坐在这跟邢一凰一直说下去,永远不会停止。 死神拖着镰刀追赶着他,瓦伦丁只希望自己能跑得再快一点,再将手中的火把握紧一点。 他不敢哭,因为她在自己的身边。 男孩的脸上只有笑容。 “……雪原,沙漠,森林,高山。大猫,黑熊,狮鹫,恐龙。” 邢一凰沉默了几秒,说出了一连串的词语。 “自然界存在的所有环境,自然界存在的所有猛兽。” 回想起刚刚在门后世界被自己手撕的猎物们,她的话语依然像平常那样冷淡,只是里面隐藏着一丝浅浅的傲气。 这是应该的,甚至可以说是谦虚。 此刻的她可是世间最强的猎人。 “所以你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吗?” 瓦伦丁感觉自己找到原因了。 “没错。” “猎物越来越凶猛,体型也越来越大。在最后面对那头恐龙时,这些覆盖着鳞片的肌肉帮我挡住了它的牙齿。” 重量可以当成一个人强大与否的标杆,技术在跨越三个量级的战斗时会毫无用处。 力量是基础中的基础,而肌肉又是力量的基础。 “好,但是……” “这幅模样并不好看。” 邢一凰替瓦伦丁把剩下的话给说出来了。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相处了这么久,邢一凰对瓦伦丁的习惯性格摸得比自己还清楚,她马上就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是否可以改变肌肉的密度?这样在恢复原先模样的同时也不会有力量损失。” “罗德岛就有一位模样跟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的干员,但传言她拥有摧毁城墙斩断山脉的力量,体重也是难以想象。” “你可以试一下。” 有关于斯卡蒂实力的一切描述都是传闻,毕竟没有人真的见过她劈山断海,但那把看起来就重的高尔夫……大剑和被涂黑的重量可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说来也怪,罗德岛那么多女干员的档案里都没有记录体重,偏偏她和幽灵鲨的档案里有体重这一项,数值还被涂黑了,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密度? 这两个字倒是给了邢一凰一个思路。改变密度不是不行,但这样会对她的身体负担更大。不过此时邢一凰也没觉得维持住这身健硕的肌肉有多困难,挑战一下加大密度倒也可以。 “我试试。” 简单回复了三个字后邢一凰就开始了尝试。她做了个深呼吸,再次调动起体内的源石技艺,开始调整身体。 随着源石技艺的流动,原本被禁锢住的时间再一次恢复了正常。火焰如流水般缠绕在塔露拉的身旁,旋转着上升冲进了她上方的火焰巨龙中,温度再一次变得炙热起来,令人难以忍受。 当最后一丝火焰凝聚进了巨龙体内之后,塔露拉也看清了前方邢一凰的模样,让她微微一怔。 原本那个肌肉上都长着肌肉的凶猛姐贵消失了,站在那里的龙族女孩又恢复了她原本的模样,大块大块雪白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橙色,仿佛覆上了一层金衣。 刚刚被肌肉撑起来的运动内衣此刻没有一点松垮的样子,依然紧紧的贴合在少女的肌肤上,将她身体上美丽的曲线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她的头发也不再像刚刚样根根竖起,而是柔了下去披散在后背上,宛如一条漆黑的瀑布。 瓦伦丁意识浮在空中,死死地盯着下方的邢一凰,视线扫荡过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生怕有看漏的地方。 此时的邢一凰对他的诱惑太大了,甚至超过了穿着洁白长袍的拉斐尔。 他并不担心结果,因为胜利已然注定。 所以啊,再多看两眼……过会没机会了。 不过吸引住其他人注意力的可不是此时她美丽的外表,而是那双漆黑的手臂。虽然肌肉被压缩了,但黑鳞仍然覆在她的手臂上,鳞片与鳞片之间的缝隙还流淌着金色的线,就像一开始出现在天空上的黑龙一般,带着一种高贵奢华的美。 邢一凰低下头,观察着自己生长有黑鳞的手臂,雄厚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响起,缓慢、沉重。 瓦伦丁的意见很有效果,她确实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手臂中蕴含的能量却丝毫不减,甚至因为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原因变得更加强大。 一声无比燥热的嘶吼在邢一凰耳边响起,她抬起头,视野被火焰巨龙的身影所覆盖。邢一凰垂下手臂,视线对上塔露拉已经燃烧起来的眼,平静如水。 两人最后的战斗,开始。 龙门篇 第一百二八章 皇权 咚。 有钟声在天穹下回荡,低沉浑厚,回声悠长,敲进了每个人的心中。这声音就像是一把大锤,每一次出现都重重地砸在指挥塔顶层所有人的灵魂上,好似他们才是发出声音的钟。 咚。 数秒钟后,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透了层层卷起的火焰,钻进了塔露拉的耳道。纵使她的耳边火流缠动似狂风,却也压不住这难以想象的心跳声,迫使这片火焰和她的精神接受这浑厚力量的洗礼。 在短暂的施法过程之后,顶层的火焰终于都聚集到了塔露拉的上方,为她的背后灵披上了最后一层甲胄,也让被烧得漆黑的指挥塔顶层显现在所有人眼前。 因为失去了火焰的遮挡,塔露拉手中的那把维多利亚大斩剑也展露在了邢一凰眼前,却不再是不久前那种如固体岩浆般的状态,而是亮起了极为耀眼的光,好似她手中握着的是一个太阳。 强烈的光线让处在塔露拉背后的阿米娅和陈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邢一凰仍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她漆黑的双目仿佛宇宙的黑洞,前方闪耀的光芒没有给她造成任何视觉上的不便,塔露拉和火焰巨龙仍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邢一凰视野中的塔露拉还变得“坦诚”起来,衣着和皮肤消失不见,剩下的便是密密麻麻的神经和或紧张或放松的肌肉,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左胸位置仍在跳动的心脏。 就像是瓦伦丁的‘透视眼’功能。 只不过瓦伦丁是真的看到了人类皮肤下的景象,是通过视觉神经得到的信息;而邢一凰是感觉到的,这幅画面只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不是视网膜上。 这并不是她又觉醒了新的源石技艺,而是掌握了原本源石技艺的更高级运用方式。 就像角徵羽所说的,医疗法术不过是瓦伦丁源石技艺的低级应用,高级一点的就是他现在的‘自然之灵’形态,能够将一片废墟转化成生机盎然的自然界,已经进入到了‘点石成金’的境界。 再高级一点的,就是他最后所说的感受‘世界意识’了。将无数个体组成的世界握在手中,控制这片星球的地壳气压和洋流,这才是名为‘生机’的源石技艺该做的事。 至于更高级一点的,恐怕就是对规则的运用了。 每种的源石技艺都有无限的潜力,即便是看起来最差劲只能止血的医疗法术都有它的高级运用方式。只要施术者找到自己源石技艺所控制的究竟是什么,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深入,发散思维,最普通的源石技艺也能发挥出令人震撼的效果。 邢一凰此刻掌握的‘透视眼’功能就是如此。 源石技艺并非魔法需要学习,只要研究的够深,新功能一旦出现就能被掌握。 邢一凰很早就达到了能够开门进行质变的地步,只不过她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止步在门外。此时在瓦伦丁的帮助下推开了门,那她曾经满溢出来的经验值自然就被吸收了,变强的速度令人发指。 倘若世间有源石技艺跟她一样的人,那么对其理解邢一凰是妥妥的第一。 此刻正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不过这个新觉醒的功能对她而言意义并不大,除非面对的敌人跟她一样是有着超高物理强度的战士。 此刻塔露拉的身体状况在邢一凰眼里已经被看了个透彻,物理强度按照罗德岛的标准来看是能够达到卓越级别的。虽然此时邢一凰的物理强度也是卓越,但绝对跟塔露拉不在一个水平上。 你的卓越是因为你的实力就达到了卓越,而我的卓越是因为评级最高只有卓越。 如果没有那头火焰巨龙和无比耀眼的大斩剑,此时的邢一凰用一根手指就能送塔露拉领便当。 但这也不代表着火焰巨龙和大斩剑能对她造成多大威胁。背后灵和武器终究是需要人力驱动的工具,它们再强大也不过是外物,只要解决掉使用它们的人,危机自然会解除。 而且…… 炽热的空气此时不再会对邢一凰的体内器官造成伤害,她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巨鲸一般绵长浑厚。大量氧分被压榨到极致的细胞所吸收又瞬间经过数次循环,变成废气排出体内。 人类每次呼吸都会呼出一些没有被吸收的氧气,但此时邢一凰呼出的气体中没有任何氧气成分。她将自己体内的各大循环系统运行效率都提升到了极致,保证不浪费一丝一毫的能量,以维持此时超高强度的身体。 她的心跳很慢,但每一次跳动都压缩到了极致,足够体内的血液循环数十次。 不仅如此,为了掌控这具强化到极致的躯体,邢一凰的大脑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人类的大脑利用率仅有3%是妥妥的谣言,实际上正是因为大脑被全部开发了人类才能完成一系列的日常活动。 但完全开发不代表着使用效率高。 作为比cpu还要精密的存在,人脑的运行效率却连手机的处理器都比不上,更不用说pc和超级电脑了。 但此时邢一凰就加强了自己大脑的使用效率,让自己对外界信息的处理速度得到了质的飞跃。 战斗时很多时候人都在依靠肌肉记忆进行攻击防守,因为这比自己思考得出结果再行动要快的多。但是此时的邢一凰就解决了这种问题,她的大脑从接收信息进行处理到控制肌肉做出反应的速度比潜意识还要快! 现在她的大脑可以说是真的变成了一台强大的计算机! 而且除了这两点以外,邢一凰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她手臂上的黑鳞。 此时的她已经脱掉了从罗德岛基地带出来的拳套,就扔在身后不远处跟自己的防护服放在一起,哪怕这幅拳套上面缀着魔抗物抗都很高的d32钢片。 因为她已经不再需要了。 黑鳞密密麻麻地生长在邢一凰的手臂上,每一片都有大拇指盖大小,连起来宛如铠甲一般。鳞片之间没有缝隙,而是一条一条的金色线条,连起来就像是渔网。 不远处的光芒照亮了这些如黑玉般光滑温润的鳞片,上面细腻的纹路就像是艺术品一般充斥着高贵的美感,金色线条也在光芒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真的是由黄金制成的一样。 而这有着无限美感的鳞片就是邢一凰手中最强的武器,她扔掉拳套也是因此。 当这鳞片从手臂上生长出来时,邢一凰就明白了它们的强度——远超d32钢。 她在一瞬间就给自己的实力做了个评估。如果此时的她不计代价用尽全力轰击脚下的地面,整栋指挥塔都能被砸穿! 无他,力量够强!拳头够硬! 瓦伦丁认为的地表最强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认为此时的邢一凰是地表最强! 宛如计算机一般的大脑,超高物理强度的身体再加上比d32钢还要坚韧的鳞片,‘地表最强生物’这个名号除了邢一凰还能有谁担得起? 当然,斯卡蒂是条鱼,不算在‘地表’这个范围内。 而且,目前为止斯卡蒂没有打过任何符合档案中夸张描述的战斗,她的真实战力仍然存疑。 但邢一凰…… 她既然能让鳞片覆盖自己的双臂,凭什么不能让鳞片覆盖满自己的身体?不久前那副状态下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就盖满了鳞片! 如果她真的能召唤出一副‘黑鳞铠甲’,或许直面天灾都没问题。 …… 但奇迹和魔法并不是免费的。也许上帝知晓邢一凰太过妖孽才给了她心脏处源石结晶这么个限制器,即便遇到了瓦伦丁也只能火力全开几分钟。 毕竟能量守恒,高强度的躯体就需要高强度的能量进行驱动。 自门后世界醒来开始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40秒,非常短。 但邢一凰已经要撑不住了。 即便有深蓝飞龙的支持,她也不能延长这幅状态,顶多就是在状态结束后保持住原貌而已。 这40秒有一半的时间她用来等待塔露拉召唤出背后灵,等待着敌人的最后一击。 开门得到改变的不仅仅是邢一凰的躯体和大脑,还有她的心。曾经她还在被自然界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叛逆的种子就已经抽出了嫩芽,此时已然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她不畏惧强敌,不畏惧危险,不畏惧一切。 高傲就像是叛逆的共生之物,是邢一凰与生俱来的气势,此时已经觉醒融入进了她的灵魂。不同于科西切对罗德岛的蔑视,她真的是将塔露拉当成了敌人来看待,只不过是必然失败的那种。 对邢一凰而言,此刻能击败她的,除了自然界再无它物! 哪怕塔露拉的背后灵能够融化一整座大楼,哪怕那把耀眼的大斩剑真的让她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此时已经完全放开的邢一凰也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就跟瓦伦丁告别陈月一般,此时曾经的那个弱者邢一凰已经死去,现在站立在大地上的才是真正的邢一凰。 至高的猎人! 猎物想要活命,除了杀死她,再无其他路可走。 这等待不是愚蠢,而是骄傲,是她作为至强者的骄傲! 她要将猎物从身至心…… 彻底击败! ————————另一边———————— “皇权……” 在布满尸体的楼道中,凯尔希微微皱了下眉头,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看向顶楼的方向,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诺亚将手从一具尸体的脖颈上拿起,站起身看着前方的背影发出了疑问: “黄泉?” 用的是正宗的炎国语。 刚刚凯尔希说出那两个字时用的也是炎国语,这让诺亚感到有些意外。 跟这个老猞猁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除了跟魏彦吾谈判的时候她用了正宗的炎国语,日常生活里还真没听到她说起这碍口的语言。 “是……我们罗德岛的干员吗?你手下的s..p?” 诺亚小跑了几步站在凯尔希身侧,思考着这两个炎国字的含义。 黄泉在炎国文化中指的是人死后所住之地,用来当代号也比较正常。不过诺亚脑海中罗德岛可没有‘黄泉’这一号干员,除了是s..p的成员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皇权。” 凯尔希瞥了身旁的诺亚一眼,用乌萨斯语又说了一遍这个词语,紧接着便向前走去,脚步比刚才要快一些。 这次诺亚听懂了。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小跑着跟在了凯尔希的身后。 “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虽然过去的记忆已经遗忘,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诺亚也明白凯尔希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她一句废话都没说过,口中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必然有着其意义。 “诺亚博士,你相信‘气势’的存在吗?” 凯尔希没有因为诺亚的询问而停下脚步,跨过一具倒在楼梯上的尸体继续前行。 她已经很接近顶层了。 “气势?相信。” 如果是两个月前凯尔希问这个问题他肯定是回答不相信的,但是这两个月来诺亚跟着罗德岛干员东奔西跑,一些玄幻的东西也逐渐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印象,就比如这个气势。 不久前爱国者身上爆发出来的血洪气势让他记忆犹新。 “跟源石技艺不同,气势则是分为了数个大类。也许气势让人看到的景物千奇百怪,但它的分类则是靠另一个标准。” “就是情感。” 一名倒在地上的萨卡兹佣兵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经过,晃晃悠悠地抬起了他的手臂。沾满了血液的手触碰到了凯尔希的裤腿,她朝脚下看了一眼,蹲下身开始检查这名佣兵的身体状况。 “情感?” 一听到这话诺亚就明白了凯尔希小课堂又开课了,蹲在她的身旁做一个乖学生等待着讲解,同时帮凯尔希打起了下手。 “察觉到气势之人心中爆发出来的情感。” 她的声音很冷漠像是个杀手,但双手却解开了佣兵的上衣,将他的伤口暴露在外。 需要消毒。 “大部分人爆发出来的气势会让人觉得恐惧害怕,因为他们在气势中看到了难以忍受的血腥场面,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爱国者。” “在那场战斗中,你也看到了爱国者气势中的血红世界吧?” 这句话又激起了诺亚不好的回忆。他甩甩头,将那副尸山血海的场景抛到脑后,给凯尔希递过去绷带。 “对。” “士兵、将领身上的气势基本上都是这一类,让人感到恐惧害怕。” “这也是最普遍的气势。” 诺亚点点头。 他很理解恐惧气势如此普遍的原因。在这个并不太平的世界,战争时刻都在发生,平民手中都或多或少有着血债,产生这种气势是正常的。 “还有的气势会让人感到不适,在单纯的恐惧之外又多了些厌恶,就像是精神污染。” “这种气势多见于疯子身上。他们没有了理智,只剩下了一具被疯狂驱使的身体,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最典型的例子是复仇者。” 复仇者? 诺亚知道这是整合运动中的精英兵种,极度危险战斗力极强,但也非常不稳定,很可能连队友都杀。 目前为止他一个复仇者都没见过,也不太清楚看到疯狂气势是什么感受。 “实际上这两个种类就囊括着这世界上大部分的气势了,很多气势都是这两种的变种,虽然感觉不同,但根源仍是一样的。” 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凯尔希站起身通知了楼上的干员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已经很接近顶层了。 “那,第三种呢?” 凯尔希这么说就肯定有例外,诺亚发挥了他的好学生本质向老师提问。 “凯尔希医生,博士” 守在门口的迷迭香看到了凯尔希和诺亚的身影,朝他们挥了挥手。重剑悬浮在她的背后晃了晃,似乎那个看不见的意念巨人也在朝他们打招呼。 “战斗结束了吗?” 凯尔希轻轻揉了揉迷迭香的脑袋,让这只小猫咪晃动起了尾巴,但在听到她的话语后又垂了下去。 “阿米娅他们……还没有出来。” “火焰和黑雾已经散去了,但高温仍然存在。” 这代表着战斗仍在继续。 “嗯,我们进去吧。” 凯尔希又揉了揉迷迭香的脑袋,看着小猫咪露出一像素的微笑,推开了前方的门。 这并不是进入顶层的门,他们面前还有一条走廊。 与此同时,热浪好似狂风般扑到了他们的面前,但却被意念巨人挡住了。 但接下来,一股难以想象的威压自不远处传来,好似铁砧一般猛地降临到迷迭香和凯尔希的肩头上,仿佛要用重力将其压跪在地上。 迷迭香猛地一激灵竖起了头顶的小耳朵,身后的中间也突然浮起,似乎下一秒就会飞出去。但他们的面前没有任何敌人,仅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就是进入顶层的最后一道门。 “凯尔希医生,我……” 迷迭香的声音依然冷淡,但她纤细的双腿却在微微颤抖,身后的尾巴也紧紧垂在腿旁。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 凯尔希低声安慰着身旁的小菲林,同时拽了下诺亚的大衣。 “有博士在,你很安全。” 嗯? 这话有点不对劲啊。 诺亚扭头看着突然进入慈母模式的凯尔希,眼角一抽。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我是迷迭香他老爸似的,你是老妈她是女儿…… 虽然很美好但是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指挥官啊! 我哪有力量保护迷迭香? 恐怕这小姑娘一拳就能打飞我! “嗯。” 迷迭香微微点头,握住了诺亚的手。 吐槽归吐槽,表面上还是得到位。诺亚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笑脸,握着迷迭香的手缓缓前行。 “这什么情况啊?” 他压低声音跟凯尔希交流,但对方却说起了刚刚的科普。 “博士,第三种气势非常的稀有,但却是与生俱来的。即便他后天经历了极为复杂的成长过程,这个气势也不会改变。” “那些恐惧、疯狂不过是附加产物而已,其内核仍然是这第三种气势。” 说话间,诺亚三人已行至门口。迷迭香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却紧紧握住了诺亚的手。 凯尔希握住门把手,扭头看向身旁的诺亚。 “你此刻正处在第三种气势中,但却没有受到它的影响。” “这种气势名为皇权。” “它只会给人带来一种感受。” 吱呀。 门被打开了,漫天的火焰充斥着诺亚的视野,将整个顶层照得通红,仿佛整片天空都在熊熊燃烧。 但不知为何,这团火焰很快就没了踪影,不到半个呼吸就消失不见,灰暗的天空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影子自前方飞来,眨眼间就撞到了诺亚身旁的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正是塔露拉。 但诺亚没有注意到这个突然飞来的‘死对头’,视线也没放在面前不远处的阿米娅和陈身上,而是一直盯着远处那个苗条的身影。 “臣服。” 凯尔希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这两个字却如针一般狠狠地扎进了诺亚的大脑之中,掀起了滔天海浪。 fpzw 龙门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秒杀 [我将赐予你们一个我十分喜爱的结局。] [毁灭。] 罗德岛与塔露拉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在这句话中结束,紧接着便是切尔诺伯格的彻底沦陷。如果没有瓦伦丁的存在,塔露拉确实是做到了她所说的,毁灭了那名顶天立地的汉子。 曾经塔露拉喜欢的结局是什么没人清楚,但绝对不是‘毁灭’这种充斥着戾气的词语能够形容的。然而当科西切的源石技艺发作时,这个一腔热血的领袖就走向了一条崩坏的路,逐渐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毁灭。 她确实是在毁灭。 毁了伊诺,毁了霜星爱国者的信任,毁了切尔诺伯格这座城市,毁了感染者好不容易看见的光,也毁了她自己。 这些罪行是“科西切”还是“塔露拉”所做的已经不重要了。悲剧已经发生,伤疤已然狰狞,在塔露拉手中毁掉的一切所带来的的后果都要这个年轻女孩所承受。 对那些死去的人和破烂的物而言,她就是罪魁祸首,无法改变。 对她自己而言也是如此。 世界是有生命的,祂也懂得趋利避害这个道理。当有存在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时,祂就会启动‘应急机制’来消除这个不安分的家伙。 首发网址m.luoqiuzww. 换句话说,邪恶终将死在黎明到来之前,无序的暴力终会被更强大的暴力摧毁。 塔露拉喜爱的结局是毁灭,自那个小村庄里出来后她就一直在将这个结局带给眼前的人和物,成为了旁人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 终于,她自己的结局也到来了。 塔露拉,或者说科西切会喜欢吗? 邢一凰看不到。 大斩剑的耀眼光芒没有影响到她的视线,这位昂着头颅的女孩一直盯着塔露拉的双眼,试图像阿米娅那样读取对方的情感。 但是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瞳孔中,邢一凰看到的却是极为冰寒的冷漠,似乎周围的一切对塔露拉都变得不重要了,无论是面前的强敌还是身后的“妹妹”,除了她手里的剑。 此时的塔露拉甚至不关心邢一凰会用何种方式破解她的攻击,她只想着挥出自己手中的剑。 最后一剑。 庞大的压力在邢一凰身体中运转着,她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下高傲的头颅,名为“皇权”的重压仍然碾在所有人的肩头上,即便她们依靠着本身的血统和继承抵消了这股力量。 目前为止在场的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终于,在邢一凰力量崩溃的前三秒,塔露拉拔出了手中的剑刃,完成了最后一剑的蓄势。 光芒自中央炸开,无数光线好似锋刃般冲向了在场的所有人,像是拉特兰转轮铳射出的子弹那样狠狠地刺进了她们的双眼。 阿米娅和陈晖洁猛地闭上眼睛阻挡炸裂的光芒,澎湃的热流像是海浪一样扑打在她们的身上,差点让这两个‘柔弱女子’摔倒在地。 而另一边,邢一凰的瞳孔瞬间就适应了这股光亮,血红瞳仁细长如线,虹膜却变成了惨白色反射走大量的光。对她而言,这不过就是亮了点而已,被惨白光线遮挡住的塔露拉和火焰巨龙依然清晰地显示在她的视野中。 塔露拉的障眼法很强,释放出来的光线甚至能让直视者失明,只是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邢一凰,还是厚积薄发开了门的,浑身上下毫无弱点。 “就是一个超大的闪光弹嘛。” 在天空观战的瓦伦丁给出了他的专业评价。 毕竟也是用了好多次战术道具的人,他很明白塔露拉这么搞的意思。 眼睛对战士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信息获取工具,这东西一旦失效了就离死不远了,除非特意锻炼过其他四感。 倘若人类器官也有熟练度的话,那么邢一凰的耳鼻口目四感熟练度绝对是百分之一千。 光芒持续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消散了,只是阿米娅和陈晖洁的双眼恢复得没那么快。而就在光芒亮起的一秒后,邢一凰瞬间将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化为一道黑金色的流星冲向了面前的火海。 这时,火焰巨龙已至眼前,张开了血盆大口。 足以融化钢铁的火焰刹那间就包围住了邢一凰的躯体,似乎要将她烧成岩浆。但就在高温威胁和强烈冲击到来的同时,无数条如蛇般粗细的雷霆在她的身躯上浮现,蛮横地将任何危险挡在距离邢一凰肌肤一厘米的位置上,甚至她身上的运动内衣都没有燃起一丝火苗。 巨龙的牙齿还没有落下就消失了,因为它已经消失不见又化为了一团火海。虽然它的身躯庞大厚重但在坚韧方面仍比不过邢一凰的身体,这颗黑金色的流星用最直接暴力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强大,强烈的冲击力直接将火龙送回了老家。 假如塔露拉的背后灵也跟瓦伦丁的一样有灵智的话,恐怕此时的它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上次出现被一个瓦伊凡人给手撕了,这次出现被一个龙族人给撞散架了,都是瞬秒,这还能不能好好打架了? 你们泰拉人都不懂得点到为止吗? 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好歹我也是德拉克,全泰拉世界最稀有的龙族啊! 小剧场很精彩,但可惜只是想象,塔露拉的背后灵甚至连嘶吼声都没喊出来就消失了。 也就是在此时邢一凰出现在了塔露拉的面前,她握紧的拳头正好距离这个暴君的胸口中心处一寸。 而当她发力的时候,塔露拉的视网膜才刚刚捕捉到邢一凰的身影,手中的剑仍举在肩上没放下来。 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邢一凰的拳头已经命中。 紧接着,便是黑暗。 剧烈的痛苦自胸口处传来,如潮水般瞬间就涌进了全身,紧随其后的便是久违的无力感,仿佛有跟尖锐的锥子穿透了她的身体,将脊椎一分为二。 大斩剑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光辉不再,塔露拉整个人都进入了脱力状态,身体弯曲的像是大虾,跟炮弹一样倒飞了出去,在呼呼风声中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把刚进来的迷迭香吓了一跳,差点就扔出了重剑。 幸亏有凯尔希的提醒,不然陈晖洁和她的姐姐就人鬼殊途了。 “姐姐!” 陈晖洁刚从失明状态中恢复出来就看到了如此痛苦的一幕,好似心都在滴血。她松开了手中的赤霄朝着塔露拉跑去,却被阿米娅拽住了。 “冷静一下陈警官!” 阿米娅都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陈晖洁,心里震惊之余还浮现出丝丝悲哀。 无论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再怎么坚强冷漠,在面对至亲之人时也会将心底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陈晖洁的决心在知晓科西切存在时就动摇了,溃散成了尘土。 她又变成了那个无比渴望自己姐姐回来的好妹妹。 ……但这不能成为阿米娅让陈晖洁接触塔露拉的理由。 小兔子并不是铁石心肠,作为能感知控制情绪的人,她甚至比陈晖洁本人更清楚其心中的情感。 但她更清楚科西切还活着,没有死亡。 而且…… 有危险在身后出现。 来自于邢一凰。 此时的邢一凰已经解除了“地表最强”状态,大量白色雾气在她的身上冒出,点点汗水自肌肤滑落,看起来像是刚从萨米浴中出来。 但是“皇权”并没有消失,那股重压依然存在于所有人的肩头上。但是此时唯一的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生死不明,邢一凰还不撤去气势就有些说不通了。 当然,是有理由可以解释的,就是她将还站着的阿米娅陈晖洁等人当成了敌人。 …… 但这根本不可能不是么?邢一凰可是罗德岛的干员啊!阿米娅也知晓她是一位“好”的感染者,跟罗德岛基地来自于其他势力的干员不一样。 怎么可能在最终战斗后反水呢? …… 阿米娅不得不承认,麻烦还没结束。 “邢小姐?” 在利用源石技艺将陈晖洁的情绪稍稍微定下来之后,阿米娅朝邢一凰招了招手,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脸。 她的身躯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此时还能在“皇权”的气势中坚持站着已经是很令人震惊的表现了。 外表柔弱心里却无比坚强。 “战斗已经结束,你没必要这么紧张了。”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跟邢一凰讲道理,同时朝对方的位置伸出看不见的丝线。 只靠眼是看不明白她的情绪了,得用源石技艺。 但就在阿米娅想要将丝线深入进邢一凰的精神世界中时,一股来自对方灵魂深处的力量将她的源石技艺震退。 阿米娅的笑脸没有变化,但心里却惊诧莫名。 竟然有人能挡住自己的源石技艺?! 而且还传递了信息出来…… 虽然很模糊但也能大致感觉出来,似乎是…… “别碰我老婆!” ————————哼,哼———————— 邢一凰的敌视并非她本心,而是瓦伦丁的控制。在塔露拉被击飞出去时一直在观战的瓦伦丁就冲进了她的精神世界中,半控制住了她的身体。 他将控制权握在手中,却也没剥夺邢一凰的控制权。她随时都能把瓦伦丁给顶下去,但她不想这么做,哪怕此时自己在瓦伦丁的控制下向罗德岛表现出了敌意。 邢一凰跟罗德岛之间的关联不过是一纸协议,但跟瓦伦丁的关联却是血肉交融。 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情况不清楚,但当下她只会听从瓦伦丁的命令。 他在自己心中高于一切。 “还没结束。” 瓦伦丁握紧了拳头,朝着倒地的塔露拉缓缓走去。陈晖洁死死盯着邢一凰,没有说话。她想站在自己姐姐面前阻止这个突然“反水”的家伙,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肩头的重量更重了,似乎专门在针对她。 陈晖洁感觉的不错,瓦伦丁确实是有意在压迫她。阿米娅的身体已经到达了临界点不适合这么做,凯尔希和诺亚没有表现出干涉自己的意思,那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至于塔露拉,没死,还活着。 邢一凰刚刚的攻击很快很重,但也留了力。开启状态的她对力道的掌控极为熟练,一拳下去只打断了塔露拉的脊椎却没有对其身体其他地方造成太大伤害,是有意想留她一命。 虽然瓦伦丁很想让邢一凰一拳把塔露拉魂都打出来,但在刚刚的战斗中还是忍住了没说出这个想法。 罗德岛的任务目标中不止包括停下核心城,还有活捉塔露拉。 活捉。 对此罗德岛方面给的解释很简单:我们需要她活着,这样才能保证企业不会受到乌萨斯和龙门的报复,至少是明面上的报复。 一开始瓦伦丁还很不理解这番话,但是在仔细思考切城事件的始末后他也明白了。 无论乌萨斯再怎么不关心切尔诺伯格,这座城依然是它的领土。如今为了感染者的未来罗德岛在核心城搞得这么大,还把乌萨斯的战争计划搅黄了,说不会被报复根本没人信。 那这个时候活着的塔露拉就是一张很好的牌。她是世人皆知的整合运动领袖,而且知晓乌萨斯在这件事中扮演了哪些角色干了哪些勾当,是个绝佳的污点证人。 毕竟一个大国还得要面子,想要搞罗德岛不能直接把集团军拉过去把它给灭了,至少得走一走法律程序。 而想要对簿公堂那必然会提到切尔诺伯格的事,提到切尔诺伯格那必然会说到整合运动,那说到整合运动必然会说到塔露拉,那说到塔露拉…… 行了别说了,我们就当没看见行不? 乌萨斯丢不起这个人。 为了有个打仗的理由把自己一座城一大堆公民给献祭了,还撺掇整合去搞龙门,结果最后还失败了,这要是说出来乌萨斯风评得低成啥样? 估计所有国家都得笑话他。 而且国内局势肯定会因此产生动荡,这个时候要是再有个什么间谍来个刺杀XXX大公事件,恐怕乌萨斯就直接开战了,国内也得乱成一锅粥,或许没几年就改朝换代了。 总结来说,塔露拉活着的价值远大于死了的价值,尤其是对罗德岛而言。 瓦伦丁当然明白这件事,但他心中始终有块石头放不下。 很久以前瓦伦丁就担心过如果未来自己有了杀死塔露拉的机会却发现真实凶手不是她怎么办,那时他没想出结果,现在也没有。 他当然想手刃这个暴君,他比谁都想砍下塔露拉的脑袋。 但这样会让罗德岛陷入空前的危险之中,而此刻的瓦伦丁又需要罗德岛的势力发展成长。 在他的设想中,角徵羽的终极任务是要等罗德岛搞出矿石病解药之后再进行的,如果现在罗德岛没了,这个“拯救世界”的任务成功率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如果罗德岛被灭或元气大伤,矿石病解药也许会一百年都研制不出来。” “没有企业会搞这玩意,莱茵生命也不会。” 角徵羽的很贴心地提醒。 “实际上莱茵生命家的矿石病抑制剂质量都不如罗德岛的好,哪怕他们可以造出更优质的抑制剂。” 为什么? 因为莱茵生命背后是一个国家,一个资本主义国家。 资本主义不会关注底层人民的死活,只会专注自己口袋里的钱又多了多少。 消灭矿石病? 你这是在抢他们的钱! 哪怕这钱使用底层人民的血堆出来的! 哪怕这钱本来就不属于他们! “所以……” 瓦伦丁咬紧牙关,双眼鲜红如血,手指骨节发白。 “塔露拉必须活着。” 似乎是终于想通了,瓦伦丁做了一个深呼吸,邢一凰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散去大半。 但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塔露拉”抬起了头,看着“邢一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赢了。” 那双眼好似看进了邢一凰的灵魂之中,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一条小小的电弧在塔露拉身躯上闪过,缓慢修复着她断掉的脊椎。这是刚刚邢一凰出拳时跟随着尖锐力道一起打进塔露拉身体中的,目的就是吊着她的命。 免得死了坏了大事。 “我承认,这一次你们就尽情庆祝自己的壮举。” 她的声音依然像开始那样充满着轻蔑和高傲,即便此刻她的四肢没了知觉成了废人。 “无所谓……已经无所谓了。” 陈晖洁捡起了脚边的赤霄,紧握住剑柄的手不停颤抖着,却始终无法抬起。 她的眼睛里满是被愤怒伪装起来的悲痛。 赤霄能要了她姐姐的命,但却杀不死科西切。 不死的黑蛇只是一缕意识罢了,没有实体。 “记好了,塔露拉。” “还有……你。” “塔露拉”深深地看了眼站立在面前的“邢一凰”,无视了其他人,抬起头望向天空。 厚厚的云层仍没有散去,灰暗如铅。 “即便在这大地的尽头也有我。” 话音落下,塔露拉眼中的淡漠缓缓散去,再一次点缀起了高光。陈晖洁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姐姐,刚想俯下身去扶住她,耳边却听见一声怒吼。 “有尼玛!” 不知为何,原本冷静下来的“邢一凰”突然又暴躁了起来,“皇权”重压猛地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肩头上,让她们的身躯猛地一颤。 “邢一凰”冲向了坐在地上的“塔露拉”,紧咬牙齿目眦欲裂,夺过陈晖洁手中的赤霄,直接将鲜红剑刃送进了“塔露拉”的心脏! “你给劳资死!!”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章 黑 蛇 的 预 言 赤霄,斩龙剑,由魏彦吾赐予给陈晖洁,目的不明。 这是瓦伦丁对这把剑的了解,很简单。游戏剧情并没有详细讲述赤霄的来历和魏彦吾将这把剑给陈晖洁的用意,他也懒的去思考这些龙龙的家事,只对这把剑留下了一个“感觉好厉害”的朴素印象。 不仅仅是游戏剧情的铺垫,还有瓦伦丁地球回忆的修饰。这把通体鲜红的剑正好跟地球上某把带有传奇色彩的剑同名,他也自然而然地提高了对赤霄的评价。 昔日汉高祖刘邦用赤霄斩白蛇开启了千古一帝的传奇人生,这把泰拉世界的赤霄被称作“斩龙剑”倒也衬得上这个名字。 古人迷信,野外拿把破剑砍死只小蛇都能说成斩杀了龙的化身,为的就是给起义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如若不成,没有几个人会记得这件事;要是成了,新朝史官必然会大肆修饰这件事,在保证史实的情况下最大化将新帝登基新朝开立记录成一个天命所向的传奇故事。 不过地球是真的没有龙这种幻想种,后人看到史书上的故事也能明白是进行了加工的。 但泰拉作为一个兽耳娘遍地跑源石技艺到处放的神奇星球,这赤霄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才是正常的,如果不能斩龙倒是会让瓦伦丁觉得奇怪。 只是可惜,被魏彦吾寄予厚望的陈晖洁在最后阶段软弱了下去,握着赤霄却已没有了斩龙的决心,结果被另一个人抢走了武器将通红剑刃送进火龙的心脏。 在邢一凰握住赤霄的那一瞬间,黯淡无光的剑刃突然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仿佛赤霄·拔刀再现,往所有人眼上抹了一层浓厚的血,视野中除了红色什么都没有。 无比暴躁的力量如海啸般汹涌地传递进“邢一凰”的身体里,却被她躯壳中的深蓝飞龙中和了。瓦伦丁只是觉得手麻了一下,这并没有拉低他捅人的速度。 没有人反应过来,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当陈晖洁终于从呆滞中恢复过来时,邢一凰已经坐在了塔露拉的大腿上,右手死死地攥住赤霄将整柄剑刺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塔露拉的身躯,深深地没入进了她背后靠着的墙壁里。邢一凰左臂紧紧地贴在塔露拉的后背上,五指成爪攥住了她的衣服,指甲戳破皮肤嵌入肉中。 她们两人坐在地上拥抱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对感情要好的姐妹。当然,要忽略邢一凰手中的赤霄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近乎实质化的恨意。 看起来是感情要好的拥抱,其实是尽可能地束缚住塔露拉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免得不能让自己干脆利落地杀人。 剧烈痛感自心脏向全身扩散,塔露拉的神智在神经系统的猛烈反应下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嘴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很快,她的双眼失去了高光,科西切的神智再一次接管了这具身体。 他还没有死亡,有人拽住了他的命。 在一片无穷的黑暗中,那个被雷电包裹着瓦伊凡人用难以想象的力量制止住了科西切生命力的消逝,同时将赤霄插进了他的胸膛,就像邢一凰对塔露拉做的那样。 惊恐的叫喊声自身边传来,但她浅灰色的眸子只能看到邢一凰身后缠绕着雷霆的飞龙。“塔露拉”轻笑一声,闭上眼放松身体,任由赤霄吸取自己的生命力。 塔露拉不会死,赤霄真正要杀的人是他。 既然那个瓦伊凡人如此执着地想要手刃自己,那就顺了他的意,去见他最后一面。 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 生机,生机…… 这这种能力不该出现在此时的泰拉世界。 没有泰拉人配得上这种近乎神迹的能力。 虽然源石技艺的潜力很大,极尽所能去挖掘能够做到一些超乎常理的事,但这并不代表着泰拉人能够做到那种地步。 何为成神之路? 走到尽头就能成神,所施之法皆为神迹。 但是,泰拉历史已有千年,没有一人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哪怕是那位最专业的源石技艺学者,拉特兰圣人之一的加百列也做不到。 她的寿命可是常人的两倍有余,但迄今为止的四位加百列都没有走到尽头,甚至连终点在哪儿都看不到。 跨不过这个最后的坎,源石技艺始终是源石技艺,称不上是神迹。 而他们所谓的源石技艺放在千年以前那些“人”的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但那些“人”已经被时间之轮碾成了粉末,消散在历史长河中一去不复返。 所以啊。 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 我竟然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行进至成神之路尽头的希望…… 冷漠和高傲的伪装第一次在科西切身上消失,时间仿佛收回了在他身上施加的诅咒,让他回到了那段被掩埋的历史之中,带着敬畏睁开双眼去看面前的人。 不管瓦伦丁性格如何,这源石技艺就足够让他表现出真挚的尊重。 熟悉的样貌,熟悉的神情。 科西切眼中看到的一切信息都在告诉他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瓦伊凡人,这个家伙甚至都不会隐藏情感,怎么看都是个二十出头容易被情绪左右决定的愣头青。 但这个家伙爆发出来的力量却又真真实实地让科西切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仿佛过去穿越了时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时间其实是个首尾相连的衔尾蛇吗? 也许对某些人来说一直在向前走,但对另一些人而言却是不断的循环。 真是够荒谬的。 科西切没有理会瓦伦丁的施加在赤霄上的力量,他紧紧盯着这个瓦伊凡人的双眼,想要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后是什么。 灵魂是源石技艺的基础,是一个人最真实的部分。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声音、性格甚至是性别,但灵魂永远无法改变。 它自形成伊始就只有一种面目。 瓦伦丁的灵魂对科西切而言就跟塔露拉的一样没有防备,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那股玄而又玄的存在。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这个瓦伊凡人为何能够拥有“生机”这种本不该存在于现在的力量。 无数个问题在此刻得到了解,笼罩在未来的迷雾消散得干干净净,将数条虚幻但宽阔的道路展示在他的眼前。 道路的长度风景各不相同,但都通向一个确切的终点。 科西切的心从未如此平静过。 他甚至有些高兴。 因为目前泰拉世界的十亿人中,恐怕只有科西切一人看到了明确的未来。 “呵……” 他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抬起手搭在瓦伦丁的肩上。 “你比那个卡斯特人更让我惊讶。” 黑蛇的动作没有引起瓦伦丁的反应,他此刻只想看着这个家伙在自己手中走向灭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为了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更加伟大。” “我只能为了乌萨斯。” 科西切突然抵住了瓦伦丁的额头,那双漆黑的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孩,声音深邃。 “但你……” “你能为了所有。” “为了一切。” ————————我在写些什么东西———————— 瓦伦丁很生气,非常生气。 原因不是别的,就是此刻被他捅了个透心凉的科西切。 人活着总是要有目标的,有目标才有动力。在切城事件发生之前,瓦伦丁的目标只有邢一凰和拉斐尔这两个人,至于拯救世界他并不太关心,毕竟太遥远,看久了心累。 但是在切尔诺伯格被攻陷之后,瓦伦丁就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干死塔露拉,干翻整合运动。 虽然听起来很粗鲁,但这确实是他当时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遮住瓦伦丁双眼的火焰越来越淡,他也能更理智的看待报仇这件事。 瓦伦丁想要干翻的整合运动是单纯为了发泄私欲将感染者推向更危险的悬崖边的整合运动,而不是那些向世界发出自己合理诉求吗,想要得到公正待遇的整合运动; 他想要干死的塔露拉是那个将切尔诺伯格变成地狱将感染者带入深渊的塔露拉,而不是真心为了感染者到处奔走的塔露拉。 搓赤金是个好工作,修身养性。在那几天闲极无聊的工作中,瓦伦丁除了关注泰拉世界各国的新闻之外,还过了好几遍明日方舟的剧情,希望从中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然后他就明白了“塔露拉非塔露拉”这件操蛋的事。 在龙门的时候瓦伦丁就想过如果真正的凶手不是塔露拉该怎么办,虽然那时他没得出结果,但瓦伦丁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对于干死塔露拉这件事产生了不可逆的动摇,在看到罗德岛的任务计划之后这件事彻底被瓦解消失不见。 虽然瓦伦丁不想承认,也不想那么做,但他真的不能杀了塔露拉。 不仅仅是因为塔露拉对罗德岛的重要性,还有科西切这个真正该死的家伙。 所以瓦伦丁才会这么生气,不管刚进来的博士凯尔希和身边的阿米娅陈晖洁直接夺过赤霄就捅了塔露拉。 有得到了角徵羽光环加持的深蓝飞龙在,塔露拉不会死,而他手中的赤霄则会在精神世界中要了科西切的命。 不死的黑蛇? 即便在这大地的尽头也有你? 赤霄剑听没听说过啊! 斩龙的剑! 当年就有名为刘邦的能人拿赤霄斩了条白蛇成了皇帝,我不想当皇帝,今天就只想把你这条黑蛇给斩了! 他的赤霄斩白蛇,我的赤霄斩黑蛇! 我都不敢自称不死你怎么就敢呢? 可惜瓦伦丁已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不然他绝对得给科西切摆置摆置“狗血淋头”这个成语有几撇几捺。 “呵……” 一声讥笑传进了瓦伦丁的耳朵里,近在咫尺,让他身体猛地一激灵。 很明显这来自于科西切。 此时瓦伦丁和科西切两人的动作就跟现实中的邢一凰塔露拉一样,科西切坐在地上背靠着黑色的墙,瓦伦丁骑在他的大腿上右手紧攥着赤霄的刀柄,左手死死地掐着他的后背免得科西切有多余的动作。 因此这俩人互相将下巴放在了对方的肩头上,说话声音再小都听得见。 “你比那个卡斯特人更让我惊讶。” 科西切向后仰头,扭过头来直视着面前的小龙人。瓦伦丁紧抿着嘴唇向后仰了下身子,右手更用力地捅了捅对方的心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乌萨斯,为了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更加伟大。” “我只能为了乌萨斯。” 但是科西切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反应,表情淡然,嘴角带着他一贯的笑,在鲜血的映衬下看起来颇为诡异。 “但你……” “你能为了所有。” 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在宣布什么重要的事。 “为了一切。” ??? 虽然此刻的瓦伦丁很生气,但他也被科西切这几句没头脑的话给搞懵了。 什么我能为了所有为了一切? 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在说些什么**? 瓦伦丁很想爆粗口,但被邢一凰和拉斐尔养出来的习惯还是没让他说出那些不雅的词语。 “你在说什么?” 他微微翘起眉毛,右手却是没有松一丝一毫的力气。 如果此时瓦伦丁将赤霄拔出来的话科西切就会彻底死亡,但他却被这几句话勾起了兴趣,想听听这个老家伙究竟想说些什么。 反正赤霄在自己手中,科西切今日必死无疑。 耶稣都救不了他,我说的! “我能感觉到……我能看到。” 惨白的发丝染上了一抹鲜红,垂在两人之间。科西切紧盯着眼前的人,声音愈发深邃。 “你脚下的道路,你的未来。” 未来? 又一个神棍? 瓦伦丁想起了不久前爱国者口中说出的预言,头皮发麻。他不想再听下去了,正准备将赤霄拔出来时,科西切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拔剑的行为。 刹那间,瓦伦丁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冰包裹住了,感觉到的只有难以忍受的冰凉。 仿佛此刻握住他右手的是一具尸体。 “遵守你内心的想法,不要动摇。” 科西切眼中的高光越来越淡,他身上的生命力也在不断消逝,唯有话语仍像平常一样。 暴躁的力量自手掌中传来,瓦伦丁感受到了赤霄剑的抵抗,身体闪过数道雷霆。刚刚他一直在用“生机”的力量压制着赤霄的威能,为的就是让科西切慢慢死去,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瓦伦丁没想到的是,恨意没散多少,疑惑倒是越来越多。 “你松手啊!” 他想挣脱科西切的双手,使劲拽着赤霄剑,却无法拔出剑刃一分。 那双惨白的手好似一对镣铐紧紧地锁住了瓦伦丁的手腕,让他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瓦伦丁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语。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这八个字宛如一柄重锤敲在了瓦伦丁的脑袋上,让他呆滞在原地,直直的看着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科西切。 这句话他很熟悉,就是爱国者口中的预言。 那时在听完预言后瓦伦丁甚至产生了一股拔枪射击阿米娅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仅仅是过了一个小时他又听到了这个预言,而且出自科西切之口。 但此时听者只有瓦伦丁自己。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万千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一字不差,话语中的肃穆与爱国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预言,只说给瓦伦丁一人听的预言。 瓦伦丁右手上的力气散去了大半,他看着眼前的科西切,缓缓歪头。 “……什么?” 他不能理解这是何意。 “完全相信预言和完全不信预言都是愚蠢的行为,瓦伦丁。” 科西切松开了紧握住瓦伦丁的双手,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自与罗德岛作战开始,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敌人的名字。 也是唯一一次。 “等等,你……” 无数疑问充斥着瓦伦丁的内心,他加大了源石技艺的力量,想再吊一会科西切的命搞清楚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赤霄剑却在此时爆发出难以压制的威能,让瓦伦丁的手一僵。 耀眼的红光好似鲜血瀑布盖住了瓦伦丁的双眼,与此同时一起到来的还有科西切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魔王,会是谁呢?” 紧接着,红光散去,瓦伦丁的视野恢复了正常。他看向前方,哪还有科西切的影子,除了黑暗就只剩下泛着淡淡白光的地平线。 最大的仇敌死在了自己手中,但瓦伦丁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无论现在的他做到何种地步曾经的切尔诺伯格都不会回来了,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只会在时光中化为一抔黄土,回归大地。 仇恨没有了,敌人也没有了,生命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对邢一凰和拉斐尔的愧疚。 至于刚刚科西切说的预言瓦伦丁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广义上的魔王都变不了,更不要说还有阿米娅这个真“魔王”存在了。 疑惑有用吗?那是留给还活着的人的。 现在科西切已死,任务已经结束,自己也该离开了。 瘦小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瓦伦丁交出了对邢一凰身体的控制权。 感受着逐渐扩散的意识,他朝邢一凰发送了一则消息。 “对不起,用你的身体做了这样冒险的事。” “但这是为了杀死科西切。” 邢一凰眼中的怒火消失了,她又变成了众人熟悉的那个冷淡女孩。瓦伦丁刚刚的行为给她带来了麻烦,但邢一凰并不会因此感到不满。 挡在邢一凰背后的深蓝飞龙消失了,陈晖洁推开了她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在感受到塔露拉的呼吸后喜极而泣。阿米娅似乎昏过去了,被赶来的医疗干员扶到了一个平台上,开始了紧急救援。 “但是塔露拉依然活着,但她以后不会再受到科西切的影响了。” “这是好事,对她,对罗德岛都是。” 科西切死了么? 邢一凰并不知道刚刚瓦伦丁跟科西切的互动,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晖洁和罗德岛,将赤霄剑物归原主。 “科西切已经死了。” 红色的剑刃被放在了陈晖洁的脚边。 “有瓦伦丁的背后灵存在,我能在保证杀死科西切的同时维持住塔露拉的生命。” “她并无大碍。”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现实还是让其他人相信了邢一凰所说的话。陈晖洁微微点头,将赤霄收回鞘中挂在背后,搀扶起塔露拉朝出口走去,同时摸出了核心城的钥匙扔给刚刚跑上来的W。 她早就上来了,但是因为邢一凰强大气势的震慑一直躲在暗处,现在才敢出来蹦跶。 “老头子!我他妈这就为了你把核心城给停下!” 伴随着W一句豪放的话语,核心城在轰鸣中停在了荒野上,也宣告了罗德岛任务的圆满成功。邢一凰走向不久前自己放在地上的装备,重新穿好防护服,眺望远方。 春天已至,她的眼中只有昂首向上的生机。 龙门篇 番外篇 黑龙邢一凰角色卡 ————————基础档案———————— [姓名]邢一凰 [代号]龙 [性别]女 [战斗经验]十三年 [出身地]炎国 [生日]2月18日 [种族]龙族 [身高]173厘米 *能力觉醒之后竟然增高了6厘米,干员瓦伦丁表示很羡慕* [矿石病感染情况]参照医学检测报告,可确认为感染者。 综合体检测试 [物理强度]卓越 [战场机动]卓越 [生理耐受]卓越 [战术规划]优良 [战斗技巧]卓越 [源石技艺适应性]卓越 *没有夸张,名副其实。* 客观履历 罗德岛实习干员,在核心城战役中表现优异,以一人之力瓦解了塔露拉的终极攻势,并且迅速将其制服,在对方丧失反抗能力后使用赤霄杀死了塔露拉体内的黑蛇意识,斩草除根。 正常状态下干员龙的实力在罗德岛行动部中排在中上游,觉醒之后恐怕无人是其对手。虽然该状态实力强劲但开启条件苛刻,对她的身体负担极重,无法长时间保持,令人惋惜。 *不过也正因此干员龙没有列入监察部的名单中,算是因祸得福。* 临床诊断分析 干员龙体表源石甚少,但经检测发现其体内已产生矿石病结晶多发现象,尤其是心脏部位。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13.1% 全力释放源石技艺导致干员龙的感染程度进一步加重,但并非永久性,可以通过注射矿石病抑制剂缓解到初始感染程度。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27u/L 相较于正常状态下没有提升。 ————————实战记录———————— 实战记录 生命上限:6700 攻击:520/1750(+220) 防御:400/950 法术抗性:30 再部署:极慢 部署费用:30/32 阻挡数:1 攻击速度:较快 攻击范围:正前方两格 标签:爆发、输出、生存 [特性] 伤害属性为物理;能够阻挡一个敌人;攻击未阻挡的敌人时攻击力降为80%。 [技能一](所有技能均为7级专精3) (初始技力0,攻击回复,消耗技力6,自动触发) 决:下次攻击时攻击力增加500%,无视敌方防御。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如纸张般脆弱,除了瓦伦丁和拉斐尔。* *她永远不会向这两人挥拳。* [技能二] (被动) 御:将全身覆满黑金龙鳞,使防御力提升至最高。物理防御增加2000,法抗+70,免疫任何负面效果。 *这是世间最坚硬的甲胄,时光都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除了邢一凰自己。* [技能三] (初始技力70,自动回复,消耗技力100,持续5秒,手动触发) 极:攻击速度中等速度提升,免疫致命伤害,秒杀任何受到攻击的敌人。技能持续时间结束后下场,不可再次部署。 *任何生命都是猎物,她是唯一的猎人,所能做的只有收割。* *拉斐尔:听说在你眼中我是猎物?(坏笑)* [天赋一] 至高猎人(皇权):进入邢一凰攻击范围内的敌人移速降低20%。 (精英2时20%→25%;潜能3时范围提升至周围八格) *臣服,昂首,等待死亡。* [天赋二] 远古的血脉:拥有50%的抗性。 (精英二潜能6时提升至70%) *这是被大炎皇族仇恨忌惮的血统,如今重现人间。* [潜能提升] 潜能1→2:部署费用-1 潜能2→3:第一天赋效果增强 潜能3→4:攻击力+50 潜能4→5:部署费用-1 潜能5→6:第二天赋效果增强 [招聘合同] 至高之拳,至坚之心,至强之人。 *泰拉世界的地表最强生物,没有弱点,除了……* [信物] 一张合照,照片上拉斐尔和瓦伦丁的笑容很灿烂。 *虽然邢一凰只是小小地翘起了嘴角,但里面却包含着肉眼可见的浓浓幸福。* [基建技能一] 威压:进驻控制中枢时,控制中枢内所有干员的心情每小时消耗-0.1。 *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基建技能二] “高级功法”:进驻加工站时,技术概论副产品的产出概率提升+100%。 ————————游戏语音———————— 游戏内交谈 [任命助理]我不太擅长文书工作,但我会尽力。 [闲置]竟然能在我的气势中睡着吗……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交谈1]在罗德岛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欢张弛有度的工作。 [交谈2]这些书……很有趣。我能借走几本吗? [交谈3]拉斐尔是这么跟你说的吗?我明白了。她是我很好的朋友,但不代表着她口中关于我的消息都是真实的。 [晋升后交谈1]拥有这种力量并不是值得羡慕的事。我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心里。我不会做任何不利于罗德岛的事,这句话你们应该听过很多遍了,但一次都没相信过。 不过,我能理解。谢谢你的关心,博士。 [晋升后交谈2]我最擅长的事就是战斗,有时候队友少一点能让我发挥的更好。 [精英化晋升1]感谢信任。 [精英化晋升2]极致的力量就站在你的面前,博士。如果想看到它的模样,那就让我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然后将瓦伦丁编入队伍。只需我和他两人就能为罗德岛带来胜利。 [信赖提升后交谈1]鳞片很漂亮吗?谢谢你博士。至于手臂上的缺口……这并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 [信赖提升后交谈2]有时候我也想过做一个正常人该多好,没有矿石病的折磨,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但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明白了这是比治愈矿石病更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这片腐朽的大地会吞掉每个人的血肉,哪怕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和皇帝。 [信赖提升后交谈3]作为一家医疗企业,罗德岛做的这些事真的很不符合它的定位。但我能感觉到你们心中有比治愈矿石病更伟大的梦想,能为这样的企业战斗我很荣幸。 [干员报到]我是龙,真正的龙。 [观看作战记录]这对我没有多少提升。 [编入队伍]人数太多反倒会让效率降低。 [认命队长]我只需要一名队员。 [行动出发]狩猎开始。 [选中干员1]等待命令。 [选中干员2]我还在这儿。 [部署1]我已到达指定位置。 [部署2]他们没有机会了。 [作战中1]再见。 [作战中2]做个好梦。 [作战中3]太慢了。 [作战中4]跪下! [4星结束行动]理所应当。 [3星结束行动]还有更完美的方法。 [非3星结束任务]抱歉,我还是不够强。 [行动失败]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那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我准备好给他们一个大惊喜了。 [进驻设施]抱歉,我关不掉这股气势。 [戳一下]我在这儿。 [信赖触摸]注意一下,博士。 [问候]您好。 ————————档案资料———————— 档案资料一 由于龙小姐沉默寡言的性格,很多干员对这位帅气女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至少他们仍然愿意跟龙小姐交流,想和她成为朋友。 但这种想法在龙小姐从核心城任务中归来后就改变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知晓了瓦伦丁这个“男性公敌”,还有其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气质。 曾经的龙小姐会让人以为是一朵高岭之花,现在的龙小姐会让人以为是冰山上的巨龙。 美丽,但极其危险。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只明白自己心中对瓦伦丁先生的羡慕嫉妒恨又多了一分。 档案资料二 根据龙小姐在入职测试中的表现来看,她的实力可以在罗德岛排进前列,但并不突出,比不上一些老兵和天赋异禀的干员。 但由于种种原因,在结束了核心城的任务后凯尔希主任给龙小姐安排了第二次测试,而且内容要比如入职测试还要丰富全面,得到的结果自然也更加严谨。 于是龙小姐的实力从还算亮眼变成了令人惊讶。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她足以击败行动部任何一名干员,甚至数名资深干员联手都不能在她手中占到便宜。 那身漆黑的鳞片,那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速度,还有难以想象的气势…… 这一切组成了罗德岛行动部最强的战士。 档案资料三 气势是玄而又玄的东西,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它,就像是没有形体的背后灵。 同样的,气势也能被人控制,进行收敛释放等一系列操作,熟悉掌握会更加有利于使用者在战斗中占据优势。 但这个人们对于气势的认知在邢一凰身上被推翻了。 原因就是她释放的“皇权”。 就像是RPG游戏中的被动技能,邢一凰身边的皇权一直存在不会消失,她自己也无法让这股气势消散,只能减弱其对周围人的影响。但无论再怎么减弱,对于普通人而言在看到邢一凰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微颤双腿,生出“臣服”的念头来。 凯尔希医生说这是其血脉的原因,来自于某支古老种族的血统压制。 我可以理解接受“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这种看起来很不正确的观念,因为有的人生来就是贵族,但是这“血统论”真的让我感到荒谬。 同样是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同样是碳基生物,凭什么她必然会高人一等? 人的阶级可以改变,生来就分三六九等不代表着就定死在这个等级上了,贵族可能变成平民,平民也有可能成为皇帝,凭什么她无论如何都能高高在上,让人想要“臣服”? 我不相信神,不相信与生俱来的“高贵”。 我会找到原因的。 ——某医疗干员 注:干员龙本人似乎误解了自己的血脉优势,她认为这股气势是将万物当成猎物而产生的,而且其过去的经历和成神之路中的景象恰好很符合这种想法,一个狩猎所有生命的猎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单纯的女孩呢。 档案资料四 我总感觉泰拉世界要完犊子了。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的事。罗德岛本身的特殊性就不说了,你看看行动部新来的那些干员…… 维多利亚的阿斯兰人维娜是正儿八经的皇女,虽然现在还没那个名号;不知道凯尔希从哪拐来的德拉克人苇草,愣是成了博士的迷妹,她也不怕这小姑娘跟维娜掐起来;还有银灰一家子,谢拉格实际掌权者是把罗德岛当成自己家了吗?还是把这儿当成国际领导人交流峰会了? 来一堆当官的也就算了,神话生物为啥也跑罗德岛来了?年就不怕被惊蛰撞见吗?大炎会放过这祖宗吗? 尤其是那个邢一凰,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就是一普通的龙族人,顶多源石技艺有些特殊,可怎么出了个任务就觉醒了黑龙血统了啊? 这可是大秦的皇族血脉啊,那个没了八百年的,极其强盛能够把一众国家都摁在地上打的大秦的皇族血脉啊! 大炎的仇人! 八百年的时光还没把这支暴戾的血统给稀释成水吗? 这姑娘被惊蛰撞见带来的后果比年还严重! 凯尔希还让我加大对她的监控力度……有卵用啊!监察部的那群小崽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嫩的不行,连劳资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没达到,这任务只能我亲自上,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有一个周没睡好觉了…… 再这么搞下去我铁定得崩溃! …… 但牢骚归牢骚,任务还是得做,至少凯尔希答应给我涨工资了。 她还说等找到邢一凰突然觉醒黑龙血脉的原因后就给我放假。我也只能继续工作。 只希望以后凯尔希能少收点这样的存在,罗德岛这小庙受不起,除非巴别塔回归。 但博士的失忆症还没好,老朋友也走了好多,现在就剩下几个人了。 现在的罗德岛比不了曾经的巴别塔,承受不了这么大的使命。 唉。 愿我长寿。 ——来自监察部部长“影子”的日记本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预言解读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意识回归身体之后,瓦伦丁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预言。只不过跟爱国者的厚重和黑蛇的肃穆不同,这次讲述预言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玩味。 他扭头朝左边看去,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菲林的身影。角徵羽坐在瓦伦丁的身旁,抬头看向前方高耸入云的指挥塔,将剩下的两句预言说了出来。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万千生灵,熬成回忆。” 突然间,他转过头来对上了瓦伦丁的视线,嘴角微翘。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 瓦伦丁眼角一抽,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下去。 这个人工智能又在抽什么风! 科西切说就算了,你怎么也说起来了! 啥意思啊,还真觉得这预言说的是我啊! “回来了?身体感觉如何?” 角徵羽无视了瓦伦丁心中的牢骚,对这个小龙人表达了身为挚友的关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瓦伦丁看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角徵羽在他面前露出的笑脸。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角徵羽的笑容在瓦伦丁眼中充满了虚假,跟服务人员的职业化微笑没什么两样,看着很标准但没有任何感情,结合他“商人”的身份有这种笑容也是正常的。 但实际上,瓦伦丁会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带着有色眼镜,先入为主地认为角徵羽的笑并不真诚。 平心而论,角徵羽的笑容应该是最为真诚的了。那浅浅的弧度没有经过掩饰,“想要你的源石”“想要看你出丑”等情感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他的笑容上,大大方方地展示在瓦伦丁的面前。 而且,如果这世上有“最美笑容排行榜”这玩意存在的话,角徵羽的笑容可以排在第二位,第一自然是属于瓦伦丁心中最重要的姑娘拉斐尔的。 可惜瓦伦丁脑海中没有邢一凰笑脸的清晰记忆,不然这个人工智能就该排第三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是即将到来的死亡让瓦伦丁的心境产生了变化,他感觉今天的角徵羽特别顺眼,不像曾经那样每次出来都会让瓦伦丁生出或多或少的排斥感,想伸手使劲RUA这个家伙的猫耳和头发。 角徵羽是个人工智能,是个卖能力只收源石的奸商,有时候说话还特别伤人,仿佛每个字都是带着刺的,把瓦伦丁的心给扎的千疮百孔。 但他也是瓦伦丁少有的同性朋友,是唯一一个知根知底可以诉说一切心里话的朋友。 即便是邢一凰和拉斐尔这俩姐姐瓦伦丁都有隐瞒的秘密,唯独在角徵羽面前他坦荡如君子。 “感觉……” 瓦伦丁咬了咬嘴唇,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带着浅浅苦涩,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挺好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挺好的就行。” 角徵羽感觉到了小龙人心中的情感变化,微微点头。 “毕竟以‘意识’的状态存在于世对于你而言太过抽象,很难用熟悉的词语去形容那时你的感觉。” “就像是三维生物突然就跳到了四维一样,对于多出来的那一维度他根本不理解,除了卧槽或amazing基本上就说不出其他的词语了……” 他皱了下眉头,继续说道:“华夏人也许还能多说几句,牛逼厉害这太神奇了之类的。” “汉字不愧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语言。” …… 有一说一,确实。 “所以,你能给我这个将死之人解释一下这个预言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吗?” 相同的话语,在两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让瓦伦丁对这四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产生了疑问。 如果只是从字面上来看的话,这就是个类似于“2012”的预言,说的就是跟世界末日一样的东西,从“满目疮痍”“尽数奴役”这两个词语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瓦伦丁产生了想给阿米娅后脑来一枪的冲动。 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事,而这灾难预言的主角恰好就站在瓦伦丁的面前,他会有这种想法在所难免。 “你看。” 瓦伦丁抬起手臂,拉下袖子。 暴露在空气中的不再是他白嫩的肌肤,而是细密如沙般的源石结晶,闪烁着暗橙色的光。 在瓦伦丁意识回归到身体时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连绵不绝如潮水般的细小痛楚和痒感自手臂和小腿处传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他的皮肤,难以忍受。 所以在察觉到痛感后瓦伦丁第一时间就关闭了自己的痛觉神经,免得再遭受矿石病之苦。 他抬手让角徵羽看自己胳膊的意思也很明显。我都这么惨了,你也说没活头了,那在最后告诉我点秘密之类的不好吗? 就像是海灵顿医生那样,“反正都要走了,不说点秘密什么的我会很难受啊。” 来到这个世界时浑浑噩噩,离开时瓦伦丁可不想也那个样子离开。 “预言想表达一个什么思想感情我也不清楚,毕竟主体分到泰拉世界的算力有限,回溯时光找到那几个萨卡兹老头再分析他们的内心世界很耗时间,恐怕我还没搞完你就先完蛋了。” 角徵羽随口扯了个谎敷衍过去。 “不过呢,我倒是可以给你分析分析这几句话的意思,也许能让你明白一些东西。” 他笑了笑,抬起手伸出食指。随着他这个“点击”的动作,整个世界都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黑色线条自指尖延伸了出去,瞬间就覆满了瓦伦丁的视野,仿佛给这片绿色森林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纱。 这是角徵羽最常用的能力,让时间流速无限趋近于停止,以让自己跟瓦伦丁拥有充足的交流时间。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单从字面意思上来看你会想到什么?” 刹那间,瓦伦丁脑海里想起了一句熟悉的广告词。 角徵羽小课堂开课啦!孩子咳…… 咳。 “灾难?废墟?” 这是瓦伦丁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两个词语。 “确实,大部分人都会联想到类似的词语。” 角徵羽点点头。 “满目疮痍出自古籍‘北征’,意思是比喻眼前看到的都是灾祸的景象,非常适合拿来形容现在的切尔诺伯格。” “天灾降临,源石裹挟着火焰自天空落下,将房屋砸成废墟。地面上到处都是跑动的人,空气中呼号哭喊声跟硫磺似的刺鼻味道融合在一起,组合成了一副人间惨剧。” 这话让瓦伦丁想起了那天切尔诺伯格被攻陷时的情景,但很快就被他甩到脑后。 人们总是排斥苦难过去的,即便根本忘不掉它。 “只不过你看到的只是切尔诺伯格一座城的惨剧,而说出预言的人看到的是整片大地的惨剧。” “整片大地……” 有一道光在瓦伦丁脑海中闪过,他轻声呢喃着这四个字,想要抓住突如其来的灵感。 “等下,这第一句话难道是在说……” “对。” 角徵羽看着瓦伦丁淡红色的眼眸,微微点头。 “那这真是太疯狂了……” 瓦伦丁眼神呆滞,心中掀起巨浪。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解读预言的话,这第一句话的可信度其实并不高。满目疮痍的大地无论何时都不会出现的,因为这代表着一场覆盖全泰拉世界的天灾或者波及到所有国家的战争。 但什么能级的天灾会覆盖住整片大地?大洪水吗?那形成这种天灾需要的能量从哪里来? 至于后者就更不会发生了。战争出现的根本原因就是利益,如果这场战争不能让发起者得到足够利益,它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没有人愿意花费高昂代价获得一堆没用的烂石头和难民。 总而言之,“物理”上的世界末日根本不可能被泰拉人自己作出来,除非是“神”降下了惩罚。 瓦伦丁面前就坐着一个“神”。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也没有其他高级文明会这么做。”角徵羽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我在这里,没人敢动这颗星球一个原子。” 这就是角徵羽的任务,保证原始文明的安全以让他们进 行发展。等到原始文明足够在星空中立足的时候,这层“新手保护”也就失效了。 那么,如果换一个方向解读预言,不在将注意力放在这颗星球本身而是放在泰拉文明的角度上,能不能解释这句预言? 当然能。 或者说,这是瓦伦丁所能想到的,对预言最好的解释。 满目疮痍指的不是星球的毁灭,而是文明的腐烂;诸城说的也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移动城邦,而是指在城邦中生活着的十亿泰拉人组成的庞大文明。 这么一想结果就很明了了,这第一句预言已然实现。 瓦伦丁在切尔诺伯格生活了两年,对乌萨斯糟糕的社会制度感到非常地厌恶。在这个庞大的国家中,感染者的地位甚至还不如牲畜,财富和权力也只是会让你成为贵族的工具。 普通民众过得也不咋样,虽然他们拥有最基本的“人权”,但仍然要受到贵族和皇帝的剥削,还不停地被洗脑逐渐丧失了反抗能力,变成了一堆待宰的羔羊。 单就这方面来看,感染者至少还有那么一点骨气。 乌萨斯的社会如此黑暗,其他国家也好不到哪去。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资本主义和封建社会腐烂气味的世界里,95%的人都挣扎在人权线上,只要踩在他们头上的家伙稍微那么一用力…… 做人都难。 陈晖洁终究是龙门望族的大小姐,还被魏彦吾当成了接班人,虽然是感染者那些人也会拼尽全力保住她。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或许早就被驱赶进贫民窟里了,最后死在黑蓑的大清洗中。 有地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对着老魏拔刀都没事儿。 “如果第一句话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那第二句话该怎么解读?” 瓦伦丁摸着下巴,看向远处的指挥塔,双眼无神。 遍布大地的源石?难不成真的会发生一场覆盖全世界的天灾?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魔王什么事,他就算能活下来也没几个人能奴役。 除非泰拉人发生了变异,能够跟源石共生…… “别老是用惯性思维思考问题,有时候得想的抽象些。” 角徵羽摘下一朵身旁的蒲公英,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无数白色的小精灵随风起舞,在空中划着美丽的弧线飞向远方。 “你想共生,人家源石愿意吗?” “它们只想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会管你们泰拉人的死活?” 白色的种子在瓦伦丁眼前飞过,越飘越远。 想的抽象些…… 只想生存下去的源石…… 瓦伦丁恍然大悟。 “感染者?” “嗯哼。” 角徵羽微微点头。 这让瓦伦丁头皮发麻。来到这个世界近三年,他一直都是将感染者当成人来看待的,只是生了病而已,毕竟他自己也是个感染者。但是在普通人眼里,感染者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个会行走的传染源,一堆长了腿的源石。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这句预言也实现了。 泰拉世界到处都是感染者,到处都是源石。 满目疮痍的人类社会,随处可见的感染者,这不正是一副末日之景么? 这不过这个末日比地震大洪水火山爆发等末日更加柔和罢了。 但一样致命。 “泰拉文明正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源石和天灾不仅没让统治者生成危机感,反而成了他们巩固自己腐朽统治的工具,加速了这个世界的毁灭。” “但世界不愿毁灭,没有存在愿意死亡。” “所以这预言还有两句话。” “你觉得,剩下这两句该怎么理解呢?” 是像字面意思所描述的那样深陷黑暗不见光明,还是另一种方式的新生?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世界 “世界”这个词有很多种含义,但人们最熟悉的解读还是指自己赖以生存的大环境。地球人的世界指的是地球,泰拉人的世界指的是泰拉,能够让所有生命繁衍生息的星球。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个很笼统的解释,一个能被广泛大众所接受的浅层含义。往更深处探究,世界可以看成一个由可感知的、不可感知的客观存在与用于描述这些存在极其关系的概念总和,包括了星球以及星球上一切有意义的存在。 世界就是一个个体,但这个庞大的个体中也生活着难以想象数量的微小个体。如果将“世界”比喻成人,那人就可以看成细胞。 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能让听者很直观地明白“人”的个体在“世界”这个个体面前有多渺小,有多不重要。 人类体每分每秒都有数以万计的细胞死亡,但同时也有相应数量的细胞诞生。一个细胞的死亡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影响,它的岗位很快就会被新生的细胞所顶替。如此循环不断。 但这并不代表“细胞”这个群体对人类不重要,因为这些渺小的存在组成了器官组织等人体最基本的维生工具。如果有相当数量的细胞发生了变异,那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在地球,每年死于感冒的人都有不少。” 角徵羽唤出一个界面,划到瓦伦丁的面前。界面上是某著名某引擎筛选出来的结果,都是跟“感冒致死”有关的内容。 “但是……” 瓦伦丁伸出食指滑动着屏幕,一条一条扫视着上面的内容。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源石结晶在其手臂表面已经连接成了暗橙色的皮肤,就像是珏的手臂。 幸好还不算太严重,只是一层薄薄的壳,稍微一用力就裂开了。 “这些结果中没有几个是真正死于感冒的啊。” 他点开一条链接,将里面的内容呈现在两人眼前。 这是一个智乎的问题,问的是有哪些名人是因为得了感冒而死的。在引擎捕捉到的这个回答里确实是提到了感冒,但最终的死因却是肺炎。 “芝士就是力量,法国就是培根。” 角徵羽看着图片下面的一行小字微微一笑。 “培根的直接死因的确不是感冒,但他的死亡之路却是从感冒开始的。” 屏幕消失了,角徵羽又开始了答疑解惑。 “一个小小的病症,一系列不恰当的处理,就能葬送掉一条鲜活的生命。” “不管你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还是名誉全球的大家……” “就像是刚刚那位把芝士当成力量的法兰西培根先生。” 一想到那句话角徵羽就想笑。 “都会死亡。” 死神可不会看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人类社会做了多大贡献,在祂的镰刀下面众生平等。 或许,这也是一个动荡世界中,人与人之间仅存的公平。 “抛去“规则”、“意义”这种极为抽象的个体,我们日常所见到的所有个体都有终结的时候。在死神的镰刀下,不仅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都会消亡,不复存在。” 角徵羽抬起双手,向外伸展。 “包括这个世界,这个所有生命构成的庞大个体。” “呃……” 虽然人都快没了,但瓦伦丁的抬杠精神还是没有消失。 “永生者?” …… 角徵羽深深地看了小龙人一眼,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确实是个例外。” 不过角徵羽并没有产生情绪变化,声音依旧轻松。 “但这例外也只是针对你们而言的。” “夏虫不可语冰,人类太过渺小。哪怕永生者的模样跟你们没有差距,他的存在意义也是跟宇宙一样恢弘的。” “但宇宙也会有死亡的时候,永生者也有。只不过那时你们不知已经消亡了多长时间,或许连原子都不剩下了。” “那还真是令人羡慕。” 这是瓦伦丁的真心话。 谁不想永生呢?这两个字可以说是所有生命的终极目标。 尤其是对此刻即将死亡的瓦伦丁而言,他对永生的渴望也在不断上升着,只是眼前的既定事实压住了他心中愈发燥热的火焰。 他RUA的,脑海中曾构思过的一个人物都真实存在了,还就真的“永生”了,自己这个永生者的“亲生父亲”却要在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里死亡。 哦对,自己当初还给永生者写了一个吸血鬼老婆来着…… 好气啊! …… 但又没办法发泄。 因为自己心甘情愿。 拿自己的命换来了两条命,我赚了啊! 大赚! …… “行了,别想伤心事了。” 角徵羽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永生也不是啥好事,想想那逐渐对死亡失去感觉的过程,你还会羡慕吗?” “那家伙到现在都没从‘无情’的泥潭里走出来,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装出来的,自己骗自己。” “所以啊,别小看任何一件小事,也许你的无意之举都会造成整个世界的动荡。” 他将话题拉了回来,继续说着“世界”。 “一战的起因是萨拉热窝事件,一个愣头青刺杀了斐迪南大公,结果引发了亚欧大陆的混乱。” “1929年的经济危机导致了二战的发生,几乎全世界都变得千疮百孔。” “当然了,也是针对你们人类而言的,地球恐怕只是感觉身上有点痒而已。” “但最后啊,你们人类不还是没有灭亡么,花费了一百年的时间重回繁荣。” “但是这跟预言有什么关系吗?” 每次跟角徵羽交流的时候他们总会把话题歪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似乎每次在交流结束前话题都会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又回到一开始的方向。 “我想告诉你的是,换一个角度看待世界,把祂当成一个‘人’,一个活蹦乱跳,能说话运动有自己思维的生命。” 这一番话把瓦伦丁给说懵了。他看着面前的菲林,眼中缓缓出现智慧的光芒。 “你们,把星球,当生命来看待?” 角徵羽接下来的回答让瓦伦丁再次震惊。 “为什么不呢?” ————————又一次不知道自己写了啥玩意,以后会尽量改正———————— “不久前我就跟你讲过,世界会在逐渐走向崩坏的时候进行自我调节,选出几位天选之子终结混乱。” 那时瓦伦丁刚打完爱国者,跑到一旁找扔掉的M500去了。将手枪物归原主之后凯尔希阿米娅迷迭香之间的深情对话还没结束,瓦伦丁就坐到一旁看她们聊天,同时跟角徵羽扯淡。 也就是在那时候,瓦伦丁对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现在这个认识又刷新了。 “把世界当成生命来看,这个过程你可以认为是他的免疫系统开始发挥作用。” “但这听起来也太抽象了……” 瓦伦丁眼角抽动,心里满是WTF。 “你别管抽不抽象,就这么看他就行了,把世界当成一个生命,一个‘人’。” 角徵羽非常耐心地解释。 “你看看泰拉世界的现状,像不像是人得了感冒?而且还有加深的趋势。” “这个时候泰拉肯定不会坐着等死啊,免疫系统就发动了,他要选出来几位有潜力的人终结这场‘病痛’,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 看着角徵羽认真的表情,瓦伦丁尽力转动起自己的小脑袋,消化这些他听得懂但就不明白的话语。 “当然了,毕竟这只是个比喻,泰拉世界的免疫系统可不会跟你们人类的免疫系统一样工作,但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赶走‘病菌’,让自己好起来。” 人类的免疫系统赶走感冒病毒,泰拉世界的免疫系统赶走泰拉文明的糟粕。 “而且,作为一个比人类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生命体,你不会真的认为泰拉人能视线预言中所说的那样‘满目疮痍’‘尽数奴役’?” 说到这里时,瓦伦丁从角徵羽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嘲讽。 “就算泰拉人都死光了,这颗星球也活得好好的,就是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生机勃勃了,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千万年一过,又是一个好星球。” 他把手放在地上用力,抓起一把泥土举起放在两人面前。 灰褐色的泥土自指缝中落下,像是一条浅浅的瀑布。 “目前为止,我没见到过一个原始文明能够将他们所生存的星球彻底毁灭的,倒是有不少文明被发怒的星球给毁灭了的例子。” “总结来说就是,预言后两句如果是在说末日是根本不成立的,你们做不到。” “泰拉不会喜欢的,她会让免疫系统纠正这些错误。” 一番解释下来,瓦伦丁虽然没听懂角徵羽具体想要说什么,但也明白了他的大概意思。 “也就是说,这后两句预言说的其实是一种充满希望的景象呗?” 头两句说的是泰拉的病,后两句说的是泰拉治好了病。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角徵羽复述了一句语言,紧接着说道:“既然泰拉的免疫系统起了作用,那么肯定是把病给治好了。” “头顶黑冠的目前来看只能是阿米娅,毕竟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么你想想,阿米娅做了什么才会让生灵变成回忆?” “这又跟罗德岛有什么关系?” 熬成回忆,千万生灵,罗德岛…… 瓦伦丁紧锁着眉头,思考着这几个词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已经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思考了,他得另辟蹊径。 “预言可是一个整体,你可以把这四句话当成一个人从生病到康复这个过程的描述。” 从生病到康复? 瓦伦丁脑海中闪过一道雷霆。他抬起头看着角徵羽,神情激动。 “这第三句难道是在说阿米娅终结了感染者时代?” “她带领着罗德岛让感染者和矿石病成为了历史??” “她……她会在未来终结矿石病的诅咒?!” 一句接着一句,声音逐渐拔高。 角徵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这太TM神奇了……” 瓦伦丁瞪大眼睛喘着气,心脏跳的如鼓点。虽然身为一个穿越者,但他从一开始就不对罗德岛开发出矿石病解药这件事抱有希望,倒是对诺亚博士非常的感兴趣。 这倒不是因为诺亚是个白毛红瞳美烧酒,而是这个整天摸鱼的家伙很有可能是真正的矿石病解药,或许罗德岛这么有底气就是因为他的存在。 但是现在,第三句预言说出了阿米娅终结矿石病的未来,瓦伦丁对未来瞬间就充满了无限憧憬,希望那一天能早一点到来。 那样的话…… 邢一凰的病就有救了啊! 她就可以,可以变回正常人,不再被矿石病所影响回到炎国了啊! 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多年未见的父母也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位多年未见的女儿,达成美好的团圆结局。 这样的话,自己也就不算食言了。 而且,拉斐尔也不会再有感染的风险,她无论是在罗德岛工作还是继续游历世界都没了一个致命的威胁。 她可以永远健康下去,不受病痛之苦。 瓦伦丁心中的阴霾消散了,角徵羽看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叹了口气,表情复杂。 虽然邢一凰和拉斐尔逐渐治愈了这个家伙的心理,但也让他变得越来越卑微了啊…… 在这样下去,瓦伦丁和这俩姑娘的关系迟早会变质。 极端一点的话,会变成玛奇玛和电次那种关系…… 她们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如此不重视自身的另一半的。 能否改变,就看接下来的考验了。 “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你觉得第四句是什么意思呢?” 收拾好心情,角徵羽轻轻捏了下瓦伦丁的肩膀,让他从欣喜中反应过来。 “这第四句……”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很快就给出了解释:“该不会是说阿米娅最后统一了世界……啊不,统一了泰拉文明,带领整个文明走向了星辰大海了?” 预言说的并非末日,而是泰拉文明的新生,这样解释第四句是最为合理的。 魔王就是阿米娅,所有种群指的是泰拉文明,尽数奴役肯定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很有可能就是她统一了整个文明,所有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这么想确实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所有走出母星的文明都是统一的文明。” 这话让瓦伦丁想到了群星。 “只有统一的文明才拥有足够的凝聚力让自身所处的舞台从星球变成宇宙。” “嚯,这么说未来阿米娅就是泰拉文明的女皇了?” 这么一想的话,似乎还挺带劲的。 泰拉女王阿米娅,首相凯尔希,内阁秘书兼军事大臣诺亚博士,健康大臣华法琳,体育大臣煌,外交大臣梓兰…… 整个一泰拉星际版的《是,首相》。 “想的很好,但现实总不会如人意。” 角徵羽给又开始幻想起来的瓦伦丁泼了盆冷水。 “什么?” 被拽回现实的瓦伦丁又一次进入到了迷惑状态。 “游戏剧情里说了,最后一只温迪戈会被萨卡兹的王杀死,也就是魔王。” “但很奇怪的一点就是,‘魔族’是其他种族对萨卡兹的蔑称,做出预言的萨卡兹人就这么称呼自己的王为魔王?” “这太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对于角徵羽提出的疑问瓦伦丁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看看地球,黑人之间都能互相称呼‘尼哥’,还是一种比较亲近的称呼,但其他肤色的人就不能这么叫他们,因为这是种族歧视。” “说不定泰拉世界的‘魔族佬’也是这种类型的称呼。” 这个例子很有说服力,因为是在一个文明中真实存在的。 “但这也不能就代表着‘魔王’说的就是阿米娅。” 但角徵羽仍不这么认为。 “参与爱国者歼殛战的有很多人,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你、阿米娅和迷迭香。” “既然另一个预言说最后一只温迪戈会死于魔王之手,那只有杀死爱国者的才是魔王。” “但你想一想。” 角徵羽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爱国者最后可是自己死亡的,阿米娅没有下手,你和迷迭香都在后面看着。” 这倒也是。 瓦伦丁认为魔王就是阿米娅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有着纯正的萨卡兹王传承,还有她头顶的黑冠和最后爱国者与她的对话。 但真要是按照预言所说的话…… 他想起了迷迭香扔进爱国者体内的德双。 “也许预言中说的不是魔王是萌王,这两个字读音差不多被后来的萨卡兹人给记混了。” 角徵羽突然笑了起来。 “迷迭香也是很可爱的嘛,白毛猫耳无口萝莉,说她是萌王也不过分。” “或许未来矿石病消失后泰拉人的生活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注重精神需求,超可爱的迷迭香就出道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偶像,奴役了全泰拉人的精神世界。” “这倒也挺符合预言的,不是吗?” …… 虽然听起来就是胡扯,但瓦伦丁竟然意外地觉得很有道理。 “人类的发展就是个过山车,坏一阵好一阵。矿石病没了社会制度也变得更好了,泰拉文明仍然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滑向毁灭。” “越来越多的人们放弃了物质需求带来的快乐,因为他们负担不起了,所以转而投向更容易获得更容易满足的精神娱乐。” “你们地球正走在这条危险的道路上啊……游戏越来越多,偶像越来越多,主播越来越多,物质也越来越贵。” “年轻一代被绚丽多彩的虚拟世界所吸引,对现实世界的兴趣越来越低。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整个世界都出现了问题。” 说到这,角徵羽突然闭上了嘴。 “……好像说的有点多了,别再在意。” 他笑了笑,说起了另一件事。 “既然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那我的诺言也该兑现了,让你体会一下世界意识是什么样的。” 角徵羽抬起头,直视着瓦伦丁的眼睛。 “好好感受一下,世界这个伟大的生命。” 龙门篇 有问题 新年事多,走亲戚朋友聚会同学聚会家庭聚会,本来计划今晚更结果又出去了…… 哎,头疼,但没有办法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荡涤灵魂 在角徵羽眼中,泰拉世界就是一条生命,与在其内部生活着的生物无异。 境界越高,对规则意义理解得也越透彻。在他这种境界的存在眼里,山川海浪就不再是平平无奇的死物,而是“星球”这伟大生命的一部分,在某方面来说是比人类还要高级的存在。 大气层是星球的肺,呼啸的风就是她的呼吸,时而悠长时而狂暴;河流就是她的血管,清澈的血自山川之上奔流而下,在名为大洋的心脏中汇合,伴随着洋流进行下一次的循环。 厚重的土地是她的肌肤,在其上面肆意生长的绿色就是她的毛发,而无数灵动的生命就是星球最好的装饰。人有男女之分,星球也有恒星行星之别。对于一颗行星而言,这无数生命就相当于她的衣服,是对外界最好的炫耀。 但是这一切只有角徵羽这种存在能够理解,也只有在角徵羽这种存在的眼中星球才算得上生命。 对于原始文明和大多数星际文明而言,星球只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境界高一点的就把星球当成了工具,因为他们已经能够在无边无尽的宇宙中生存下去了。 他们从没把星球当成跟自己一样的存在对待过。 这也是星球的悲哀。 活得孤独,热烈。 当然了,这是角徵羽以正常的生命体思维得到的结果,如果他用星球的思考方式看待这件事的话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星球和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体,除了同是“活着的生命”外没有任何共同点,脑回路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一秒记住m.luoqiuzww. 不过自今天开始,泰拉世界不再是一个孤独的星球了,因为有一个人即将会感受到她所思考的一切。 ————————好困啊———————— “好好感受一下,世界这个伟大的生命。” 角徵羽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关掉了瓦伦丁对自身的控制。就像不久前浮于天空之上一般,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离开了躯壳,宛如一滩气体一般上升扩散,仿佛要将整座核心城都包裹起来。 如果旁人能看到瓦伦丁意识的话,他们就会惊讶地发现核心城在一瞬间就被乳白色的大雾所覆盖,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瓦伦丁说不清楚是什么,舒畅又或是压抑什么的。此时化为“意识生命”的他虽然仍拥有身为人类时的情感,但却已经失去了对触觉的反馈,完全感受不到类似于疼痛这种尖锐的神经冲动。 仿佛他已经神经系统,但又能极为清晰地感觉到核心城上任何生命与物质的存在。 整座核心城都被瓦伦丁包裹住了,这个男孩的意识充斥在每一处缝隙中。动物奔跑时带来的风是他,管道中流动的水是他,生物呼吸的气体是他,排放出来的废气也是他。 瓦伦丁很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感觉到这些的,但他的脑海里却什么都没有,愣在了核心城上方,任由自己的意识向外扩散,任由自己所包裹住的生命享受生机。 这不由得让瓦伦丁想起了前世他在面对高考数学大题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种极为玄妙的入定状态。 脑袋空空,无比清明。虽然看起来比一团浆糊要好上很多,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放弃治疗。 “如果你真的放弃治疗了就不会这么茫然了。” 角徵羽非常罕见地没有嘲讽此时的瓦伦丁两句,语气严肃。 察觉到这句话的瓦伦丁想要跟角徵羽交流,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意识生命可没有物质生命的嘴巴。 数缕清风穿过枝叶茂密的树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一只长有雷电尾巴的老虎自林中无声穿过,橙黄的竖瞳紧盯着不远处在林中小心前行的乌萨斯士兵,等待着出击的机会。 这就是刚刚瓦伦丁说出的话,吹过森林的微风。作为意识生命,他对物质的影响极浅。而且跟世界意识一样,所影响到的是其包裹住的核心城,并非自身。 自然,活跃在瓦伦丁意识中的物质生命也没“听”到他的声音,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在尝试了几次后,瓦伦丁放弃了开口说话的念头,转而用心声跟角徵羽交流。 “物质生命的说话是通过声带的震动发出声音,意识生命的说话就是心灵交流。你现在所做的才是正常的交流方法。” 角徵羽的话语直接出现在了瓦伦丁的意识中,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瞬间做出了回应。 “听起来就像是灵能。” 群星是个好游戏,瓦伦丁现在只觉得可惜,没有在生前多玩几把。 “就是灵能,一种科学技术。” 这话倒是没让瓦伦丁感到惊讶,毕竟很久以前角徵羽就讲过他对唯物唯心之类概念的理解。 严格来说这两个词并不该跟具体某项科学技术扯上关系。 “但是这种对物质生命而言极为特殊的技术,却是意识生命的基本操作。” 瓦伦丁表示理解。 就跟物质生命生来就会利用喉咙发出声音一样,意识生命一旦出现就会使用“灵能”发声。 当然了,“灵能”是物质生命给这种技术的名称,在意识生命的世界里它被称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该怎么做?” 他没有多说什么,开门见山。 生命形态的跨越对瓦伦丁而言太超前了,他只能乖乖地听角徵羽的指导。 “放松,别太在意自己存在的事实。” 角徵羽想起了曾经自己化为意识生命的时候,给瓦伦丁提着建议。 “你原来是怎么想的,现在还是怎么想。” 说到底,物质生命和意识生命都是生命,有相通的地方。 “就像你曾经控制自己的物质身躯一样控制现在的意识身躯。” 对原来的瓦伦丁而言,挥手抬脚走路跑动都是本能,现在变成了意识生命,这种本能也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个反馈方式。 “曾经的你想要抬手,胳膊就会动起来,根本用不着思考。现在的你并没有失去这个能力,只不过身躯变得虚无缥缈了一点,圆滑了一点,还是想做什么就会得到相应的反馈的。” 瓦伦丁听到这话顿时失笑。 这叫虚无缥缈了一点吗?这叫圆滑了一点吗?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变成了一大坨蓬松的棉花,还在不断扩散!只要稍微一动弹…… 他顿时发现自己所能感受到的物质又多了一些。 “对,就是这样。” 瓦伦丁的心中浮现出一个菲林人的笑脸。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没有反馈那就代表你不能这么做。” “就跟人想飞但就飞不起来一样,没有什么后果。” 一番话下来,瓦伦丁豁然开朗。他不再像一开始畏手畏脚不知所措了,开始大着胆子尝试作为意识生命的活法。 也就是在此时,难以想象的庞大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但瓦伦丁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沉醉其中。 原本作为物质生命时,瓦伦丁能感觉到的不过是肌肤所能触碰到的一些东西,或坚实或柔软,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少。而此刻他的意识包裹住了整个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瓦伦丁所能感觉到的也不再是手头的东西,而是整座城市。 风吹过树林哗哗作响,繁茂的枝叶晃动起来朝一旁歪去,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和尸体。那几名乌萨斯士兵倒在地上,恐惧定格在了他们的表情中,伴随着尸体渐渐凝固。 不远处,那只有着雷电尾巴的老虎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猎物了,而在老虎身旁的灌木丛中,一名穿着罗德岛战斗服的鬼族人弯腰站在那里,有鲜血自她尖锐的手指上滴落。 这只是核心城战场的一角,类似于如此的战斗在整片森林中没有断绝过。无数动物朝残存的乌萨斯士兵发起了进攻,虽然不能被杀死但也无法杀死敌人,所以它们选择了跟罗德岛的杀手们进行合作,将这片森林化为了乌萨斯士兵的绿色地狱。 瓦伦丁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息,似乎鲜血就挥洒在他的眼前;他也能听到动物与敌人战斗的声音,无数震耳欲聋的嘶吼跟喊叫萦绕在瓦伦丁耳旁,但他却不觉得丝毫吵闹。 当这位笼罩住核心城的意识生命想要看到城中的情况如何时,一副地图瞬间就出现在了瓦伦丁的“眼前”。活跃在核心城地表和地下的每一个生命都出现在了地图上,像活了一样行动着,跟现实无异。 不仅如此,瓦伦丁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缕风的走向,感觉到每一次空气的振动,感觉到每一个生命的呼吸。 他能清楚地说出每一棵灌木摇摆时的角度,仿佛这些绿叶上倒映的阳光印在了他眼中;他能清晰的看到每一位战士剧烈运动时颤动的胸膛,他们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朝气和精力,就像是初升的太阳,充满着蓬勃的生机。 这些所有存在于瓦伦丁意识中的有意义的东西,在此刻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永远无法忘记。 “等等。” 沉浸于新世界的畅快感并没有彻底夺走瓦伦丁的思想,他简单扫了一眼就“看”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景象: 列昂尼德跟安菲娅待在一起,他们此时正跟盾卫们并肩作战,敌人正是朝出口撤退的乌萨斯士兵。 森林很大,覆盖了整个核心城,动物也很多,牵制住了乌萨斯士兵和一些萨卡兹佣兵的脚步。但因为瓦伦丁源石技艺的特殊性,这些他背后灵分化而来的动物虽然拥有了不死性,却也无法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只能跟S..P们合作干掉敌人。 深蓝飞龙跟瓦伦丁共享除了身体的一切,他也很清楚让这些士兵逃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尽全力配合罗德岛击杀这些士兵。但可惜的是S..P人数太少,森林虽然让敌人的前进速度降下来很多,却也阻碍了罗德岛干员们的行动。 不过此刻盾卫和反抗者的加入让乌萨斯士兵们的逃脱速度又下降了一个档次,他们今天是肯定跑不出去了。 这是瓦伦丁早就知道的结果,在心中地图成型的一瞬间他就预料到了。他惊讶的不是S..P和乌萨斯士兵的战斗,而是列昂尼德和安菲娅这两个家伙。 “真没想到他们认识啊……” 回想起曾经跟安菲娅的交谈,瓦伦丁心中对列昂尼德的印象好了几分。 没想到岳……列昂尼德不仅命大,还有如此大志,愿意为了感染者而奋斗。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 角徵羽的声音传进了瓦伦丁的意识中。他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已经差不多适应了意识生命的基础生存方式了,这很不错。 “接下来尝试一下运转源石技艺,想象‘生机’是如何诞生的,同时别忘了继续扩散自己的意识,直到包裹住整个泰拉世界。”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也是为了让你短暂地成为‘世界意识’。对于自己选出来的秩序代行者,泰拉世界意识绝对不会拒绝。” 闻言,瓦伦丁收拾好心情,变得像一开始那样平静,开始尝试让自己向外扩散,同时运转起体内的源石技艺。 源石技艺终究是扎根于灵魂的技艺,此刻身为意识生命的瓦伦丁运转起来比原来还要顺畅,信手拈来。 “但人类终究是人类,跟世界意识相比有一定的差距。一个核心城的信息也许不会让你感觉到什么,但当扩散到整个世界时就不一定了。” “做好准备瓦伦丁,这是你第二个机遇。” 第一个机遇是霜星和阿米娅的战斗,瓦伦丁悟到了自己的源石技艺本质和阿米娅的源石技艺本质。第二个机遇就是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世界意识,这会让他对“生机”有一个更深的认识,让他距离“世界想要的救世主”更进一步。 古往今来,想要统治世界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世界明白,那些所谓的“统治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但世界并不排斥统一的文明,也不排斥万亿人之上唯一的统治者,前提是他能给世界带来和平,而不是在短暂和平后更严重的战乱。 真心为了和平的统治者才能被称为“救世主”。 但现实却是,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成为这样的救世主。 几乎。 角徵羽后面几句话没有在瓦伦丁的心海中激起一丝涟漪,因为那时的他已经听不到了。 在运转起源石技艺没多久瓦伦丁的意识就上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他所感觉到自身不再是一团蓬松的棉花,而是坚实厚重的大地。 很明显,世界意识主动接纳了这位灵魂升华的人类,让他跟自己站在了同一个高度上。 而当瓦伦丁尝试去感受此时的泰拉世界时,他突然愣住了,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难以想象的繁杂信息自瓦伦丁的全身各处传递至他的大脑,却没有把他的脑海煮沸,就像是夜晚的清风一般拂过了他的心脏,给瓦伦丁带来了强烈又温柔的震撼。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受,瓦伦丁从没经历过,他只能呆滞地看着无数画面自他眼前闪过,无数世界在他心中生成,被动的感受这庞大的自然界,宁静安详。 刹那间,瓦伦丁想起了自己很喜欢的一位名为ólafur Arnalds的音乐人,想到了他那些空灵平静的作品,搭配此刻自己所感受到的景象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世界意识所感受到的世界,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灵魂升华。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万类共生 嘶—— 呼—— 万物初开之时,天地间一片混沌,唯有黑暗永生。在无边无尽的寂静之中,一声呼吸宛如坠入湖中的小石子,掀起了浅浅的涟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嘶—— 呼—— 似乎是厌倦了眼前的虚无缥缈,这第二声呼吸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稳重绵长,呼出了丝丝疑惑与急躁。 瓦伦丁睁大双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世界,却只能看到黑暗。他尝试着用刚刚化为意识生命笼罩住核心城时的方法去感受外界,依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没有躯壳,意识也没有被限制,触碰不到任何存在,没有任何能激起涟漪的反馈,仿佛这片混沌中只有瓦伦丁一人,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土地,生命,感触,尽数没有了踪影。 他甚至都感觉不到孤独,仿佛这种身为生命必然会产生的情感都消失了。 就连太空深处都比这里热闹。 至少那里还有辐射和绝对零度的存在。 当然了,感受不到孤独不代表瓦伦丁已经变成了没心没肺的存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困惑的。 自己才堪堪掌握住意识生命的活法,正准备将感受范围扩大到整个世界呢,怎么突然间就黑下来了? 核心城也不见了,战斗的人们也没影了,仿佛眨眼间这片天地就被湮灭了,就剩下了自己。 还是说角徵羽在搞鬼? “这锅我可不背。” 在瓦伦丁准备第两千三百四十八次问候那个人工智能的时候,角徵羽朝他发来了一则消息,声音中满是无奈。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坏事都跟我有关系啊?” “因为只有你这种存在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瓦伦丁愣了两秒,在确定自己听到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后回答,理直气壮。 好家伙,能把我这个物质生命变成意识生命还没有任何的副作用,那抹消掉整个星球顺便屏蔽了我的感官对你而言也是非常简单的! “是挺简单的,也就点几下鼠标的事。” 角徵羽的声音浮现在瓦伦丁意识深处。 “但我不会那么做,很无聊的。” 瓦伦丁似乎看到了一个白毛萝莉在摇头。 “这是泰拉世界意识做的,为了抹消掉你身上乱七八糟的功能。” “简单来说就是祂把你给洗白白变成了个干净的意识生命,以让你更好的接受接下来的神圣洗礼。” 她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对于一名渺小的生物而言,感受世界的存在就是在朝圣。” “哦对了,那副白毛菲林男的形象用太久了,我决定换副样貌。” 结果严肃没两秒就又变得欢脱了,声线也细了很多。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白毛紫瞳萨卡兹萝莉的形象如何?” 跟这句话一起出现在瓦伦丁意识中的是一名矮个子少女,头顶长着如树枝一般的角,让他想起了鹰角网络的标志。 …… 对于这个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变成美少女的人工智能瓦伦丁内心是毫无波动,他无视了对方眼中的小星星,尝试着跟世界沟通,希望能从这片黑暗中离开。 “没必要这么做,好好等着,准备好就行了。” 看到自己卖的萌没又得到反馈,角徵羽也就放弃了继续待在瓦伦丁意识中的想法,只留下声音继续跟他交流。 “或者,像神一样,创世纪?” 这句话在小龙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大问号。瓦伦丁皱了下眉头,感受着周围的黑暗缓缓开口: “要有光。” 神说,要有光。 于是…… 霎时间,那遥远的地平线发出了白色的光芒,仿佛一柄利剑将这片世界一分为二,贯穿了所有的黑暗。 就有了光。 瓦伦丁看着远方熟悉的白色线条,嘴角一抽。 这不就是我的精神世界么! 但是异变还没有结束。当这条白色的地平线首尾连接起来时,它像是被挤压了一样中间翘起了弧度,让瓦伦丁感觉自己在极速后退,离地平线越来越远。 与此同时,他意识中消失的感官也逐渐恢复了。首先降临的是寒冷,让瓦伦丁以为自己正身处宇宙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冻结。 但这寒冷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因为身为意识生命的瓦伦丁清楚地明白冷热对自己的生存没有任何影响。 紧接着,“重量”也出现了。瓦伦丁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分量越来越轻,范围也越来越广阔。基本粒子之间的联系依然紧密,但间距却越来越大,仿佛他整个人化为了气态向外扩散,像刚刚包裹住整个核心城一样包裹住越来越多的黑暗。 充实,轻盈,缥缈。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 有风在意识中刮过,带起浅浅的波纹。 这个世界在瓦伦丁心中苏醒了,睁开了她的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暗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大地露出了她的模样。也就是在此时,瓦伦丁不再觉得自己虚无缥缈,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感受过的沉重与浑厚。 重如泰山吗? 不。 这个成语用来形容此时瓦伦丁的感受也有些轻飘飘了。在一整颗星球的质量面前,泰山的沉重又有多少分量? 跟羽毛无差。 炽热的火焰在瓦伦丁心中燃起,不停地向外散发着足以让钢铁沸腾的热量。这颗火红的核心支撑住了整颗星球的质量,就像是一颗坚硬无比的心脏,释放着光与热,扛着一颗星球的基础。 泰拉这颗星球已然在瓦伦丁的意识中形成,坚实的大地已经做好了迎接生机的准备,就像此刻他的意识,等待着星球上最精彩的存在到来。 它的名字,是自然界。 ————————哈吉马路呦———————— 瓦伦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当这个世界的全貌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时,瓦伦丁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个形容词,几乎是用尽了他毕生所学。 但是在那多如星辰般的词汇里,瓦伦丁愣是找不到一个词语能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形容这片泰拉世界。 这就像是一个乡巴佬去维也纳金色大厅听爱乐乐团演奏贝多芬莫扎特等大师的作品,他除了坐在椅子上呆愣着外没有任何的结果。 对这个人而言,乐团演奏的音乐并不难听,而是非常好听。但他又说不出一些夸赞的词语,因为不敢。 因为那些词语不配。 人的语言所能表达的含义都太过浅显,做不到将瓦伦丁的情感都发泄出来。在这个庞大悠久的世界面前,任何词语都会显得轻浮。 最后,这个已经被震撼到呆滞的小龙人只好放弃了思考,将全身心都投入进世界之中,感受这方天地给他带来的震撼。 他能感受到极地寒风的狂躁,也能感受到热带季风带来的温暖。冷与热在高空上汇聚,形成了一片片厚重的云彩,落下了晶莹的雨或是洁白的雪。 他听见鹿角蹭过松树的枝桠,仿佛传说中的精灵一般美丽轻盈,在雪地上跳跃奔跑,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他听见融雪紧贴地表的呢喃,化为清澈的水渗入泥土之中,滋润了仍在沉睡的生命。在它们的绵长的梦中,是充满了绿色的生机。 枯黄的树叶消耗尽了储存的最后一丝时光,在细密的雨中飘摇落下,划出浅橙色的弧线落在树根之上,终结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却又在光线中逐渐腐朽再生,迎接自己下一个翠绿的轮回。 地壳的移动是缓慢且有力的,这是整个星球上最宏大的运动,形成了连绵不绝的山峰与高原。柔软的水顺着洋流走过整个世界,形成了一条又一条的透明道路,为水中生命的迁徙提供了充足的动力。 他听见日升,光像音阶一样慢慢洒落,缓慢轻盈地敲打在自然界中嗒嗒作响,为这世间万物带来了充盈的生机与希望,万年如一日,从未断绝,从未离开,就连时光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透露出沁人心脾的生命味道。 他听见大海,温柔如同微笑的婴孩,潮汐就是她缓缓勾起的嘴角,海浪就是她清脆迷人的笑声,仿佛自云层上来,是坠落人间的天籁。 在这令人沉醉的海浪声中,湛蓝的精灵发出了悠远的呼鸣自海水中跃出,掀起了无数晶莹的水珠。光线与水雾拥抱,绚丽的色彩在海面上浮现,向世界展示了它的美。 他听见清澈,听见新生,听见许许多多未曾抵达过的地方。这无数声音融合在一起萦绕在瓦伦丁的耳畔,却没有丝毫的杂乱,清晰地在他的意识中构建出了一幅又一幅美丽的景象,组成了这伟大美丽的自然界。 突然间,一股涩意在瓦伦丁的意识中出现,涌动翻腾着。点点泪花出现在了他的眼角,化作晶莹的雨滴坠落在大地之上,融入了自然之中。 他眨了眨眼,将这股感动压抑在临界点,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无数话语在瓦伦丁的脑海中出现,最后化为尘土飘扬在天地中消失不见。他很想夸赞一番这方世界,却仍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最后,他颤抖着身体,说出了简单的四个字,说出了这颗星球上广泛存在的事实。 “万类共生。” 这四个字中包含了整个世界。 “万类共生,万类共生。” 角徵羽出现在瓦伦丁的意识中,看着眼前的世界轻声感慨。 “真是个好词啊……” 瓦伦丁没有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工智能,他转动意识,将视线移向黑暗的太空。 自然界终究只是无数跟瓦伦丁一样的生命生活的地方,对于星球这种“生命”而言,她们所生存的世界便是这无边无尽的黑暗。 但就在瓦伦丁去感受宇宙的一瞬间,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自意识中出现,瞬间就扩散到了全身各处,差点终结了他的生命。 “淦!” 瓦伦丁闷哼一声,赶紧把自己的意识跟宇宙隔绝,也救了自己一命。 在他的想象中,宇宙应该跟刚刚看到的世界一样精彩。事实上宇宙的确是很精彩,但有些过头了,瓦伦丁的意识根本支撑不住那么庞大的信息量,差点把自己给折腾得魂飞魄散。 “让你看世界你就好好看世界,没事看什么宇宙?” 啪。 瓦伦丁感觉自己脑袋被人敲了一下。 “宇宙能跟星球一样吗?泰拉世界的寿命才多长?不过就二十多亿年,可是这宇宙已经存在了好几千亿年了。” 角徵羽扶着额头向这个作死的小龙人解释。 “更不要说宇宙中存在着那么多跟泰拉世界同等级的星球,她们的信息都化为光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传播着,你刚刚看向宇宙的那一瞬间可是接受到了数万颗星球的历史。” “你本身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碳基生物,只是在机缘巧合下体验到了世界意识的感受,可千万别把自己当成跟世界意识一个等级的生命啊!”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但角徵羽的语气却十分诚恳。 “呃……我明白了。” 被庞大芜杂的宇宙信息给震了一下后瓦伦丁就掐掉了自己的好奇心,角徵羽的话也听进去了。他缓了缓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泰拉世界上,继续感受这颗星球上的一切。 但就在他将意识从整片自然界切换到人类社会中时,刚刚直视宇宙所带来的的痛苦又一次出现充斥着他的脑海。 只不过这一次瓦伦丁能扛得住,而且伴随着痛感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厌恶与绝望。 在这一瞬间,瓦伦丁似乎明白为什么泰拉世界想要找一个救世主了。 因为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因为他们已经畸形腐烂到极致的文明。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有一个梦想 著名的FA国美食家弗朗西斯培根说过这么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 虽然后世的我们并不知晓这位实验科学的创始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句至理名言的,但这句短短的话却深深地烙进了人类社会中,几乎每一个人类幼崽都听过这句名言,都记得那个被挂在教室墙壁上的大胡子老头。 当然,这句话不能用字面意思去理解。毕竟脑子里的知识再多,它也不能让你泥给路打油的更快,也不能让你变身超人一拳一个熊孩子。 这个“力量”应该想得更抽象些,包括它的施力对象。 比如人类社会。 同样是动物,为什么我们人类跟其他那些豺狼虎豹完全不一样呢?为什么我们能够走遍全世界建立起一个又一个恢弘璀璨的文明呢? 因为我们想得比其他所有动物都多,想得比它们都要远。 如果将人类社会比作一辆汽车,那么知识就是汽油,是让这辆车动起来让它跑得更快的直接动力。没有知识就没有经济,没有医学,没有科技,也就没有现在的人类文明。 但光有知识就够了吗? 肯定是不够的。 就像不久前所说的,星球是条生命,人类不过是生活在这个伟大存在上的次一级生命而已。 如果某一天星球不乐意让人类“借用”自己的身体生存了,那么人类文明就得完犊子。 所以,星球的存在为人类社会这辆“车”提供了最基本的原料,能够让我们进行组装升级维护;知识是推动这辆车的“汽油”,能够让我们跑得更快。 原料到处都是,知识永远不会变,那为什么只有我们人类做了“组装”这一步,其他动物都待在大自然中茹毛饮血数万年都没有太大变化呢? 答案只有两个字:欲望。 这也是人类社会形成的基础,是目前我们所拥有的一切的最初的动力。 数十万年前人类还只是群长着浓密毛发的猿猴,跟其他动物无异,过着原始粗糙的生活。在机缘巧合下他们发现了火,发现这团不停跳跃着的滚烫东西能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何种变化后,欲望也就诞生了。 果子与生肉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想要吃熟食;干硬的肉虽然能填饱肚子但味道太差了,我们想要丰富食物的口味;生活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想要更大的居住地,想要更好的生活…… 一个又一个想法在人类祖先的心中生成,对更好生活的欲望给了他们动力让其走出了原始世界,人类社会也在逐渐变化完善。 兽性脱胎换骨成了人性,人类对美好存在的欲望也催生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昔日古人类梦想着过上不被野兽侵袭不被恶劣自然打扰每天都能吃上肉的生活,在进化了数万年后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但生活在全新环境中的人类又有了新的欲望,产生了新的梦想。前进的脚步从没有停下过,每一个梦想实现后就会有更高的梦想诞生,推动着人类的发展。 这就是人性。 被理智所领导着的,永远不会断绝的欲望,永远不会减弱消失的兽性。 人***望,梦想,让我们从野兽进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并且还在继续下去,永远不会停止。 ————————我又在瞎J⑧扯什么———————— 梦想并不是唯一的,它是人类对美好未来的寄托,是对更完美的自身的向往,是一个人心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瓦伦丁曾有过很多个梦想,是分阶段产生的。 在他还是陈月时,在学校里读书的小男孩就曾梦想着做一个好人,一个只存在于教科书里的,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不打架的好人。 陈月生性温和,这个梦想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但就是因为少了几分少年的叛逆和多了几分天真的软弱,他的校园生活并不大多数人那样充满精彩回忆。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梦想他也没有放弃过。只不过步入大学的他明白了人际交往中的一些道理,这个梦想中的“好人”标准也下降了不少。 教科书式的好人当不成了,做一个社会中广泛存在的好人还是很容易的嘛。 虽然我讲脏话扯犊子喝了酒但我是个好男孩。 毕竟我不抽烟不烫头不骗人不打架。 但是…… 造化弄人,意外就是为了这种人准备的。 来到了泰拉世界,瓦伦丁的“好人”梦想是破碎了,在他开枪将那个保卫人员杀死之时碎成了渣。 猩甜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在这个有些软弱的男孩眼前织出了一张红色的大网。在尸体倒在地上发出的噗通声中,瓦伦丁感觉自己心里少了点什么,却也轻松了一些。 自那之后,瓦伦丁就不再想做一个好人了,对曾经自己想过的这个梦想也只是发出一声嗤笑,就像当初听到“好人”这两个字时他同学的反应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 哈哈。 就像陈晖洁曾说过的,现在的瓦伦丁双手染上了数百人的血,他已经不可能变回那个单纯的自己了,不过倒也符合泰拉世界的“好人”标准,虽然瓦伦丁并不觉得这也能被称为“好”。 在他的想象中,“好人”这两个字就该是教科书里所讲述的那副模样,有着几乎一切完美的正面性格,不沾染一点黑色。 但瓦伦丁也很清楚,这种人就跟纯金一样几乎不可能存在,现实世界中哪怕是圣人他都不可避免地掺有杂质,更不要说泰拉世界这个到处都是战乱的世界了。 因此,瓦伦丁心中的第二个梦想就诞生了。 世界和平。 …… 是不是很想笑? 对,当这四个字浮现在瓦伦丁自己心里时,他不由得翘起嘴角嘲笑了自己。 但很快,这无声的嘲讽就消散在风中,仅剩下淡淡的苦涩。 因为这真的是他的梦想。 不掺假的。 而且他的真实梦想比这句话的普遍含义还要极端,还要难以置信。 瓦伦丁所梦想的世界和平并不只是让世界没有战争,各国人民和谐相处,政要也能真心笑着谈判没有刀子,还包括了没有暴力欺压,没有谎言欺骗,没有种族歧视,没有恶意压榨等等等等。 总之就是一切负面的东西都没有,每一个走在街上的人都能自然地对路人露出微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礼貌已经养成了习惯,眼中所见的一切都充满了和谐,没有负面新闻,更没有负面情绪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积极向上的…… 一个真实存在于你我之间的乌托邦。 …… 这就离谱。 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类在看到这些描述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样一个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乌托邦”这三个字就代表了“不可能。” 那时的陈月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他认识到自己心里有这么一个梦想时就把它给牢牢地锁了起来,从没跟别人说起过,有时候他自己在看到这个梦想时都会觉得羞愧。 一个有着乌托邦梦想的人,却是个随波逐流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好习惯没多少坏习惯一堆的堕落大学生,你不觉得很奇葩吗? 我虽然深陷泥潭却无比向往干净整洁的星空? 那你倒是努力朝星空前进啊?跟周围的人一样瘫在泥潭里不愿动弹是干嘛啊,只会嘴上说说就不愿意行动起来吗? 沉沦在黑暗中的人是没资格去说那些努力爬向光明燃烧自己的人,但想着沐浴阳光却浸在阴影中不愿努力的人没有不被嘲笑的资格。 瓦伦丁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直就当自己没有过这样的梦想,一直持续到穿越后的现在。 来到泰拉世界后瓦伦丁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邢一凰和拉斐尔,他也多了一个梦想,也是目前为止最主要的梦想,就是给这两个姑娘幸福。 这也是他能在糖衣炮弹的轰炸下坚持这么久的原因。对拉斐尔的疑惑不过是次要的,心中的责任感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在变化为意识生命后的现在,泰拉世界将祂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倾注进了瓦伦丁的存在中,他不仅感受到了泰拉世界上自然界的伟大壮丽,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泰拉文明内部所发生的一切。 当那些如洪水般的负面洪流冲进瓦伦丁的意识中时,曾被他深藏在心底的梦想在此刻突然闪耀起了猩红的光芒,好似天空之上最亮的星。 瓦伦丁从来都没放弃过这个梦想,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世界和平。 真正的,抹消掉一切黑暗的和平。 因为现在,他拨开生机盎然的自然界,将感官沉入进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时,那无数微小意识融合在一起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从未想象过的,跟自然界一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苦难。 他疯了。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法直视的罪恶 937年。 埃里克勋爵与匹斯堡议会大学李尔兰·D教授于城邦史标准论刊(《我们从哪里看来?》,44期)发表了合著论文。 论文声称,据多具已风化遗骸的鉴定结果,萨尔贡四号填埋窟的考察已得出关键性结论,即感染者的隔离和处决无疑与实在法同源。 综上所述,感染者受难的历史,自法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 世界有属于祂自己的记忆,独一无二。对人类而言漫长的时间在祂面前不过是白驹过隙,悠久生命中的一部分罢了。但这“短时间”内记忆对人类而言却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泰拉世界接纳了瓦伦丁的升华,让他跟自己坐在一起,感受自己所能感受到的所有东西。 大自然是和谐的,即便信息数量庞大也不会对瓦伦丁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反倒是因为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完整的自然界这个小龙人突然就有了踏入天堂的念头,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愉悦。 而就在世界将有关人类文明的记忆塞进他的脑海里后,瓦伦丁直接就从天堂坠进了地狱,场景切换之快让他没有任何准备。 瓦伦丁就感觉刚刚还在天空飞翔的自己突然间就被一个大浪打翻进了海里,咸湿的海水从口腔鼻孔耳道等全身上下每一处孔洞钻进身体中,在自己的体内浸入苦涩与痛苦。 如果将此刻瓦伦丁心中的感受比喻形成一把刀的话,拿这把刀可不仅仅是在他的骨头上划来划去,而是直接砍断了他浑身上下每一处完好的地方。 一秒记住m.luoqiuzww. 刚刚的愉悦有多大,现在的痛苦就有多深。 这让不由得让瓦伦丁想起了他刚来到泰拉世界时注射的那把“钥匙”,此时他感受到的痛苦完全可以媲美钥匙带来的痛苦,甚至更加强烈。 至少,在那片漆黑的空间中瓦伦丁可以尖叫嘶号打滚自残来转移注意力,而此刻他只是一团意识,完全做不到这些操作。 大量的影像在眼前生成,像是一块块的板砖狠狠地糊在了瓦伦丁的脸上,硬生生的将他的哀嚎给打进肚子里,让他连一声呻吟都发不出,只能乖乖地待在这场记忆海啸中接受折磨。 无数个声音萦绕在瓦伦丁的耳边,仿佛整个世界的人都在他的耳边说话,还夹杂着不可名状的尖啸、呓语、怒吼、狂笑…… 层层叠叠地就像是世间最混乱的战场,精污程度跟梅菲斯特曾造成的灵魂震慑相比呈指数级增长,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 瓦伦丁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已经死了,却仍然活着,包裹着这片大地,就像是空气,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成风,没了踪影。 我是谁? 我在哪? …… 他连这样的问题都不会想了。 心脏还在跳动,但大脑已经崩溃,就像是一个煮沸的高压锅,随时都会爆掉。 “真是胡闹。” 一个有些无奈的女声在瓦伦丁的意识中响起。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凝固在原地仿佛被冻结的瓦伦丁意识也活泛了起来。 好似从梦中苏醒。 “呃……” 剧烈的疼痛让有些懵圈的瓦伦丁瞬间就来了精神,他低哼一声,忍着痛苦询问: “我刚刚是怎么了?” 好像…… 一道白光闪过之后眼前就出现了无数个影像,紧接着自己就晕过去了,也没有了接下来的记忆。 “在地球有一类神话故事很有名,叫克苏鲁神话。” 瓦伦丁感觉自己的意识中出现了一位白发紫瞳的少女,头上还长着如树枝一般黑色的的角。 “哦,这是我捏的新形象,灵感来源于地球上鹰角的娘化图。”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气瓦伦丁就知道这名少女就是角徵羽。虽说是灵感来源于鹰小姐,但具体样貌还是差距很大。 鹰小姐的形象很可爱,但此时角徵羽身上气质更多的是妖异,紫色的瞳孔里如万花筒般炫丽多彩,尤其是她头上那对黑色的角,扭曲的都跟爱国者一样了。 “继续说神话的事。”角徵羽摸了下自己的角,投影出克苏鲁神话体系中的几位外神的形象。 瓦伦丁看着那些由扭曲肿胀的触手、肉块、凝胶和眼睛组成的奇异存在,感觉自己的脑子更疼了。 “该神话体系里的外神名字都很奇怪,破坏力非凡,知识渊博,除了几位盲目吃鱼的家伙。” “因此取悦祂们有可能会得到极为庞大的知识传承,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外神会有信徒的原因。” 角徵羽一挥手,那几团不可描述的存在投影都消失了。 瓦伦丁感觉自己的脑子依然很痛。 “你是说……呃啊……” 刚刚被强行打开脑壳灌输信息的后遗症还是没有消失,此时的瓦伦丁只要一回想那时的情景大脑就跟挨了一刀似的。 用意识生命的视角来看待的话,他整个意识似乎都要裂成两半。 “嗯,大量的知识灌输会让人类疯狂。” 角徵羽给此刻瓦伦丁的情况下了个定论。 “泰拉世界看你接受自然界挺爽的,就把泰拉文明的所有信息打包好一股脑给你扔过来了。” “然后我就闻到了你的脑浆被煮沸的气味,还挺香。” 我去! 瓦伦丁嘴角一抽。 他忽略了温迪戈少女那句有些奇怪的话语,整个意识猛地一缩,密度都上升了一些。 被吓出了冷汗。 “可我只是个柔弱的人类啊?世界意识也会犯这种错误?” 这泰拉世界怎么听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克苏鲁神话里说过,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想象外神。” 角徵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也别用自己的思维去想象世界的思考方式。” 差距太大,想不明白的。 “那你刚刚……” “帮你把那一大——堆东西给扔回去了。” 在说到“大——”的时候角徵羽还张开双臂比划了个圆,看起来有些可爱。 “世界也没表达什么,照单全收。” 听到这瓦伦丁松了口气,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虚无缥缈的感觉逐渐散去,他感觉自己正逐渐下降,感受到的世界范围也在极速变小。 看来是泰拉世界认为自己洗礼完毕,要把自己放回去了。 “不过没关系,我截取了一些影像给你,人类能适应的那种,就是内容可能有些令人不适。” 微风吹过瓦伦丁的银发,森林的绿色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眸中。角徵羽站立在瓦伦丁的身前,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我可没有特意截取负面片段给你,而是将那些信息压缩了一下,让它们以另一个方式呈现在你的眼前,仍然全面。” 她的身体挡住了光,居高临下,看起来就像是恶魔。 …… 等等她现在好像就是恶魔。 “你想看吗?” 角徵羽没有强制性放给瓦伦丁看,而是拿在手里询问他的意见。 因为她很清楚,瓦伦丁一定会看。 而只有他自愿看的时候,这段影像发挥的效果才能达到最大化。 ————————回不了头了———————— 瓦伦丁有一个梦想,他希望世界和平。 作为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和平年代里的人,他无比喜欢这种安定的感觉,也对过去的战争有所了解,这个梦想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产生的。 一个从未亲眼见过战争,见过人性黑暗面的人只是在看了些反战视频后就有了这样的梦想,那如果让他真正直面战场,亲身感受到人性被撕裂后的黑暗呢? 这个梦想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 一根箭矢在瓦伦丁的耳旁擦过,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沾有污泥的箭锋划破了他的皮肤,命中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士兵。 鲜血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脖颈里,但瓦伦丁没有任何反应。他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与物,像是丢了魂。 眼前的景象不再像刚刚那样让人痛苦,耳边的嘶吼也没有刚才那么混乱,却震耳欲聋,无比真实。 这里是一处战场,是乌萨斯萨米边境的一片小小的森林。 这里是地狱。 无数名乌萨斯士兵握着手中的刀与盾冲向了瓦伦丁,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污泥和血,脸上的表情好似恶鬼,却又像是贫民窟里的感染者,肮脏凶恶。 在他的身后,萨米士兵吹起了号角,无数名披着白色披风的士兵自雪地中钻出,冲向了乌萨斯士兵,口中喊着保家卫国的口号。 刹那间,黑色与白色相撞,紧接着便是血与刀光的世界。瓦伦丁站在战场中间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人攻击他,也没有人看他,这些士兵的眼睛布满血丝,里面只有敌人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但是瓦伦丁却能感受到他们。 鲜血能溅在瓦伦丁的衣服上,飞起的断肢与头颅也能撞到他的身体。怒吼和哀嚎声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就像是此刻被鲜血铺盖的雪,已经融化成水汇成一条条猩红的河,露出下面深棕色的土地。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这里死去,倒在血泊之中,睁着眼。即便是死亡,他们都没有改变脸上的表情,瓦伦丁都能读出里面的怨恨与疯狂。 他蹲下身,颤颤巍巍地伸手摸向一具尸体的伤口,手指上传来的是无比真实的温热触感,还有断裂的脊椎骨扎破皮肤的疼痛。 像这样的尸体,这里到处都是,还在不断增多。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求饶,眼中所见只有近乎实质化的疯狂与恨意。 为什么要战斗呢? 这个问题很幼稚,瓦伦丁自己都能说出一大堆答案出来。但当如此真实的血腥场景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像一个傻白甜一样,问出了这个问题。 就是啊,为什么? 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地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要杀死对方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眼前不断变化的世界。 瓦伦丁看到了这片世界上燃起的战火,看到无数士兵的的斗争与死亡。他们入伍前微笑着与家人朋友告别,回去时身上只有一张国旗,有的甚至尸体都找不到了,最后得到的只有几滴泪水和一座小小的坟墓,越来越多。 他看到了这千年来感染者遭受到的苦难,那些自己的同类们在普通人的世界中被强硬地赶了出去,没收了财产和房屋,跟自己的家人道了声永别,最后死在荒野之上或是矿坑之中,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炎热,也许是因为某些人的恶趣味。 他看到了那些普通人对感染者犯下的罪,看到了他们愚昧反常的言语和行为,就像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那些贵族只要稍微放出一点消息,这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泰拉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聚集起来嗡嗡乱叫,让曾是他们同胞的感染者心寒,让贵族富人捧腹大笑,却忘了自己也是这不公世界的被压榨者。 他看到了踩在泰拉人和感染者尸体上的贵族和国王,视人命如草蓟,过着难以想象的奢靡生活。这群泰拉世界人数最少的阶级最掌握着最多的资源,喝着泰拉人的血吃着泰拉人的肉,还要狠狠地踩泰拉人一脚。 而那些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泰拉人却因为长时间的潜移默化已经丧失了反抗本能,任由这群蛆虫夺走了他们本应拥有的权力,得到的只有贵族吃剩的渣子,也可能是一个堕落成感染者的“机会”。 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可怜的,除了贵族和国王。 无数罪孽腐烂的景象印在了瓦伦丁的脑海之中,无数恶臭疯狂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道里,疯狂地搅动着他的脑海。这些如大海一般的邪念形成了一双双黑色的手,拉扯着瓦伦丁的灵魂,似乎要他彻底扯入深渊之中。 瓦伦丁蜷缩在草地上,痛苦地磨着牙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浸湿了。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枝芽和花朵在此刻失去了色彩,腐烂成了一堆灰尘,落在地上染黑了一片土地。 他艰难地睁开眼,挣脱这满溢出来几乎要实质化的罪恶看向不远处的指挥塔,缓慢地挥舞手臂爬向前方,嘴里嗫嚅着那两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 “一凰……” 声音嘶哑,仿佛他的喉咙里被塞了一堆沙子。 “拉斐尔……” 几条黑色的手臂盖住了瓦伦丁的脸,用力将他向下扯去。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兵刃天使已经闭上了眼睛,永生者的利刃也散落在地上,似乎放弃了挣扎。 流动的黑色握住了天使的脚踝,这些罪恶要将她跟瓦伦丁一起扯入深渊之中,永远地闭上眼。 “救救我……” 他已经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 “救……救我……” 声音也细如蚊喃。 终于,他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异象突生。 一个漆黑的人影跪在森林中央的草地上,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声响,宛如毒蛇嘶鸣,又像是有人在疯狂的吹奏笛子。 一颗尖牙刺破了瓦伦丁的嘴唇生长而出,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一个眨眼的时间,他的口腔就变得像是吞了颗海胆一样,惊悚恐怖。 浓稠的黑色凝胶固体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发出噗噜噗噜的声响,还伴随着难以忍受的臭气,令人作呕。 大量杂乱的黑色毛发和肉芽在这些黑色表面肆意生长着,疯狂地吸取着周围植物的生命力,将自己身旁的所有绿色都腐蚀成了干蔫的枯黄。 但是这些植物的生命力对这团罪恶而言还不够,远远不够。 它永远处在饥饿状态,永远不会满足,直到吃干这整座星球,将泰拉世界化为一做毫无生机的死星。 很快,它盯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生物。而就在这团黑色准备蔓延过去时,那条生命自己靠了过来。 “真是不让人省心。” 角徵羽有些苦难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看向黑团的紫色眸子里浮现出丝丝歉意。 “也怪我。” “不过……” 她将手盖在黑暗中,朱唇轻启。 “该醒醒了。”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怒号光明 “该醒醒了。”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那坨腐烂丑陋的怪物,角徵羽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迎上前去,对着趴在地上的那个大脑袋伸出了手。 少女的肌肤干净白嫩,距离黑色凝胶仅有一指之遥,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罪恶所覆盖丧失生机。但那些袭来的触手并没有碰到角徵羽,她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只有草地上一个浅浅的脚印还能证明她曾存在于此。 但很快,那片草地也消失了,在触手的作用下腐坏成了一滩烂泥。 角徵羽的消失引起了罪恶的警觉,它活动起自己身上数十个布满血丝的眼球,想要找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却在刹那间发现她就站在自己身边。 一个眨眼,角徵羽就跨域了数米的距离,站在罪恶的身旁。 这是最靠近这团恶臭怪物的地方,但角徵羽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她依然像一开始给予瓦伦丁记忆那样浅浅的笑着,眼中深紫色的花纹微微旋转,比夏夜的星空还要灿烂。 没有黑泥触碰到她,仿佛有一个透明的保护罩包裹住了这位温迪戈少女,隔绝了一切触手与黑泥的侵袭。 这是罪恶不允许的。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点点污垢从牙齿缝中滑落,落在了覆盖在地上的黑泥中,顿时生长出了数十根粗大怪异的触手,用力朝自己身旁的角徵羽挥去。 触手撕裂了空气,宛如炮弹般撞在了包裹着少女的保护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角徵羽也将自己的右手摁进了黑暗之中,拽住了瓦伦丁的灵魂。 噗。 森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掉了。 声音听起来就像有人扎破了一个气球。 那些混沌丑恶的肉块在角徵羽拽住瓦伦丁的一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尖叫声都没喊出来。 速度快得也许连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生命注意到深处传来的怪异声响,已经变成绿色海洋的核心城上仍然在上演着正规军大战动物世界的好戏。 角徵羽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不停颤抖的瓦伦丁,随手捡了跟树枝戳了戳他的脑袋。 “喂,坏家伙已经被我赶跑啦,赶紧起来干活。” “生产队的阿米娅都不敢像你这样歇着。” 实质化的罪恶已死,这团世间最丑恶的东西又回到了它本该存在的地方——每一条生命的心中。 原本被腐朽的土地也在此刻恢复了原样,变得肥沃起来,长出了全新的植物,缠绕在瓦伦丁的身上。 就像一开始时那些细长的枝芽和花朵一样。 这些荆棘避开了角徵羽的脚踝,尽数缠绕在了瓦伦丁的身体上。尖锐的刺划开了他身上的衣物,刺进了皮肤之中,流出点点鲜红。 血液渗进泥土之中,又生长出了新的枝芽顺着荆棘缠绕住了瓦伦丁的身体,很快就开出了黑色和紫色的花。 嗯…… 角徵羽瞧了眼仍在颤抖的瓦伦丁还有他身上开出的花朵,大致猜到了这个可怜的小龙人在刚刚经历了什么。 那些花朵长得很像喇叭花,名为曼陀罗,花语为不可预知的黑暗、恐怖和死亡。 被罪恶所吞噬的下场也就这么惨了。 少女挪动步子,蹲在瓦伦丁的脑袋旁,伸手握住了他的下巴,强迫这个已经崩溃了的可怜家伙直视自己的眼。 当看到眼眶通红,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哭出来的小龙人时,角徵羽的脸色微微动容,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绚丽的图案在她紫色眼眸中尽情绽放,吸引了瓦伦丁的注意力,也让角徵羽“看”到了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当初等你注射完‘钥匙’后再出现的决定真是无比正确啊……” 角徵羽松开手,用大拇指拭去了瓦伦丁眼角流下的泪,动作温柔。 “不然现在你就是个疯子了。” 她轻叹一声,似乎在庆幸自己一开始的决定,庆幸此刻仍然保持着正常的他。 被罪恶所包裹时的瓦伦丁并没有失去意识,仍然能感觉到外界环境的变化。只不过他感受到的不是被粘稠液体包裹住的黏滑感,而是无边无尽的痛苦。 罪恶制造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幻境让瓦伦丁沉睡其中,倘若角徵羽不出手,他可能会永远困在地狱里,受尽折磨。 刚刚角徵羽给瓦伦丁的影像只是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刺激,这罪恶编织的环境确实在全方位折折磨他的肉体和灵魂。 “那些……都是真的吗?” 无数尖刺没入了他的身体中,但瓦伦丁没有反应。他跪在地上,昂着头看向面前的少女,轻声询问。 他的嘴唇在发抖,他的声音在颤动。 角徵羽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微微点头。 有泥土破碎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似乎有人握紧了拳头。 她听到了指甲深深嵌入皮肤的疼痛,听到了骨节摩擦的咔咔声响,听到了巨力中牙齿几乎要崩裂的喀嚓声,听到了一颗沉重泪水落在地上发出的巨响。 宛如陨石撞击行星,地底的岩浆冲上地表! 瓦伦丁身体战栗,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地上,猛地挣开缠绕住自己的荆棘,任由那些尖刺没入自己的身体,任由自己体内的鲜血浸湿衣服,在地表上汇聚成猩红河流,张开双臂昂首挺胸—— 大量空气被吸进肺里,几乎要撑爆瓦伦丁的身体,他整个人在此刻化为了一张紧绷的弦,几乎是要将自己的肠子、自己的胃、自己的肝脏自己的喉咙都喷吐而出,放声长啸! 他的吼声比世间最暴躁的雷暴还要猛烈! 他的眼泪比世间最高耸的山峰还要沉重! 他的哭泣比世间最剧烈的暴雨还要凶猛! 他的愤怒比世间最耀眼的火焰还要炽热! 他不是一个人在哭号,他是在跟这世间,无数遭受苦难的灵魂,无数受尽折磨的生命一起宣泄! 刚刚被罪恶所吞噬的那短短世间内,泰拉世界千年来的刑罚与痛苦被尽数施展在了瓦伦丁的身躯上,他被刀砍被剑捅,被烹煮被干炸,被猛兽撕咬被恶人折磨…… 千年时光,这无数个日日夜夜中被施加在无数苦难灵魂中的痛苦在短短时间内全数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瓦伦丁听不到受害者的嚎叫,摸不到他们伤痕累累的躯体,感受不到他们奄奄一息的灵魂,因为那些被狠狠碾压在罪恶之下的人都是他。 一人之身,承受了千年之刑! 他怎么能不哭泣,他怎么能不哀嚎,他怎么能不愤怒!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所承受的这些苦痛,更因为这个世界上早就该清洗的泰拉文明! 那些人…… 他们不配被称为人!不配被称为动物!不配被称为禽兽! 人性就是被理智所包裹的兽性,但在数万年的发展之后,人类的欲望愈发强烈之时,当他们剥掉人性的理智外衣时,这强烈的欲望将会让人类堕落成连恶魔都嗤之以鼻的垃圾! “万类共生,万类共生……” 瓦伦丁的声音剧烈颤抖着,他大口大口地吸着冰凉的空气,双眼红的发黑,脸上流下一道猩红的痕。 核心城中所有的动物在此刻都进入了狂化状态,它们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攻击着眼前见到的除同类外所有生命,原本还算宁静的绿色世界在此刻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猛兽的嘶吼。 兵刃天使看着眼前一片血红逐渐崩坏的精神空间,想要像往常那样安慰突然暴走的瓦伦丁,但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那个男孩。 缠住瓦伦丁的荆棘此刻已经跟他的躯体融为一体,无数嫩芽和花朵在他的身上绽放,枝叶和花朵却是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溅上了一层浓稠的血,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甜气息。 角徵羽依然站在瓦伦丁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发狂的他,眼中的绚烂紫色平静如水。 终于,瓦伦丁眼中的火焰淡了下去。他突然看到了自己心中的梦想,看到了曾经令他产生羞愧感的那四个字,在黑暗中闪烁着血红的光。 此刻,这遥不可及的梦想突然点燃了他的狂热,让他心中的火焰再一次燃烧起来,从未如此猛烈。 瓦伦丁看向已经散去乌云的天空,直视着那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太阳,猛地扯烂自己身上的荆棘,在疼痛的洗礼中,在鲜血沐浴中喊出了他最后的梦想—— “天下大同——!!!” 龙门篇 番外篇 假如爆发后的瓦伦丁被做进了游戏 ————————基础档案———————— [姓名]瓦伦丁 [代号]自然万物之灵 [性别]男 [战斗经验]三年 [出身地]瓦伊凡联盟 [生日]11月11日 [种族]奇美拉 [身高]163厘米 [矿石病感染情况]参照医学检测报告,可确认为感染者。 综合体检测试 [物理强度]标准 [战场机动]缺陷 [生理耐受]卓越 [战术规划]普通 [战斗技巧]缺陷 [源石技艺适应性]卓越 *人即自然* 客观履历 世界法则“生机”的代行者,泰拉意识选定的拯救者之一,未来的天之骄子。只是可惜,为了获得拯救爱人的力量导致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已是日薄西山。 目前以精英干员的身份受雇于罗德岛。 临床诊断分析 造影检测结果显示,该干员体内脏器轮廓模糊,可见异常阴影,循环系统内源石颗粒检测异常,有矿石病感染迹象,现阶段可确认为是矿石病感染者。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23.7% 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向源石的方向转变,虽然过程极为缓慢,但无法终止无法逆转。 终有一天,干员瓦伦丁会陷入永恒的沉睡之中,他的力量也将回归世界意识。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34u/L 非常危险,但我们无能为力。 ————————实战记录———————— 实战记录 生命上限:13200(+500) 攻击:0 防御:500/1250 法术抗性:70 再部署:极慢 部署费用:40/42 阻挡数:1 攻击速度:无 攻击范围:无 标签:生存、爆发 [特性] 不进行普通攻击,不容易成为敌人的首要攻击对象,自身每秒恢复最大血量4%的生命值。 [技能一](所有技能均为7级专精3) (初始技力10,消耗技力30,手动触发) 至高无上:解除在场所有干员的负面状态,并在接下来5秒内免疫任何负面效果,同时血量恢复至最大血量的100%。 *生命至高无上,没有任何存在能够超越。* [技能二] (初始技力30,消耗技力45,手动触发,持续时间10秒) 残酷牺牲:吸引在场所有敌人的仇恨,自身防御力提升200%,法抗+30,被其他干员阻挡的敌人将不会进行攻击,未被阻挡的干员将向瓦伦丁的方向移动。 *“钥匙”淬炼精神,罪恶折磨身躯与灵魂。现在的泰拉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了,他的心里装着一个纯洁无瑕的梦。* [技能三] (初始技力70,自动回复,消耗技力100,持续20秒,手动触发。召唤物基础攻击力为300,防御力为400,法抗为50) 自然之灵:获得数量为5的召唤物,不消耗可部署干员的数量上限。技能开启后召唤物攻击力与防御力增加100%,伤害类型为法术,且不会死亡。 被消灭的召唤物可在120秒后再次部署。 *永生不死,只要它们的主人存在。* [天赋一] 万类共生:部署后使在场所有干员免疫一次致命伤害,该效果持续时间为一分钟。 (精英2时免疫一次改为免疫两次,潜能三时持续时间从一分钟上升至整场任务。) *他不愿看到任何生命的消亡,除了敌人。* [天赋二] 天下大同:部署后在场所有干员攻击力与防御力增加10%,自身免疫致命伤害,且任务永远不会失败。 (精英二潜能6时提升至20%。) *放走一个不足为惧,放走两个不成气候,放走三个绝不允许。* [潜能提升] 潜能1→2:部署费用-1 潜能2→3:第一天赋效果增强 潜能3→4:防御力增加200 潜能4→5:部署费用-1 潜能5→6:第二天赋效果增强 [招聘合同] 最好的战友,最坏的敌人。 *没人愿意站在生机的对立面。* [信物] 一节仍活着的树枝,上面生长着嫩绿的芽。 *让人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春天,看到了他心中梦想的那片美好的世界。* [基建技能一] 活着:进驻宿舍时,宿舍内所有干员每小时心情+0.3。 [基建技能二] 造物:进驻加工站时解锁材料转换功能,低级材料转换成功率为100%,中级材料转换成功率为90%,高级材料转换成功率为70%。 转换芯片不会有损失。 ————————游戏语音———————— 游戏内交谈 [任命助理]我的感染很严重,为了你的健康考虑最好换一个人。 [闲置]还真是悠闲啊……做个好梦,博士。 [交谈1]喜欢这朵花吗?没关系,你可以摘下它。我创造的生物跟自然界存在的生物不同,它们没有自己的思想。 [交谈2]抱歉,我做不到舍弃这些动物,它们跟我是一体的。 [交谈3]博士,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眼神好奇怪。 [晋升后交谈1]所有生命都起源于数十亿年前那个小小的单细胞,而催生出它的环境却是在雷电的作用下产生的。即便是现在,雷电也跟生命脱离不了关系…… 听到了吗?外面的春雷。世界开始苏醒了。 [晋升后交谈2]我的梦想是生活在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暴力没有谎言的世界,虽然这不可能实现,但我们至少能尽力将自己生存的世界朝这个方向改变。 我是看不到泰拉世界变好的那一天了,博士你呢? [精英化晋升1]已经很好了。 [精英化晋升2]谢谢你们,在我这个绝症患者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和药物。我能感觉到死亡就在前方。但在它将我带走之前,这充沛的生机,由你掌握。 [信赖提升后交谈1]我给你的办公室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装,让它看起来更生机盎然充满活力,怎么样? [信赖提升后交谈2]这是……岗位调动申请书?关于我的?可我从来没写过这东西啊。 雷蛇姐吗?我明白了。 [信赖提升后交谈3]岗位调动申请书的问题解决了,这是三份请假申请,我、拉斐尔还有一凰的。我们想回瓦伊凡联盟看看,顺便做一些该做的事。 罗德岛应该不会拒绝一位重症患者及其家属的请假申请?哈哈。 [干员报到]博士,还记得我吗?加了一堆特效变得更强的瓦伦丁来帮你了。 [观看作战记录]我又不打架为什么还要看这玩意…… [编入队伍]十拿十稳。 [认命队长]副队长,你来指挥。 [行动出发]你们是想打的认真点,还是轻松点? [选中干员1]Hello~ [选中干员2]我在听哦,我真的在听哦。 [部署1]我一直希望能和平解决争端,但这一直都只是希望。 [部署2]你们最强的后盾来了! [作战中1]我讨厌死亡,敌人的除外。 [作战中2]我来承受这些,你们只需要进攻就好。 [作战中3]我能看到他们手中的血,这些人不值得怜悯……下不去手?那我来! [作战中4]疼吗?!难受吗?!这就是你们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罪恶!尖叫呢?!哭号呢?!张开你们的嘴!叫出来啊! [4星结束行动]他们投降了。 [3星结束行动]如果每次战斗都是这样就好了。 [非3星结束任务]逃走了几个?我看看……算了,一群可怜人罢了。 [行动失败] [进驻设施]你们好。 [戳一下]哈,痒痒的。 [信赖触摸]谢谢你。 [问候]嗨。 ————————档案资料———————— 档案资料一 瓦伦丁,罗德岛实习干员,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内参加了两次任务,晋升到了精英干员的队伍中。 在瓦伦丁的晋升命令下达之后,很多干员对这条命令表现出了质疑。他们参与的任务更多,在罗德岛工作的时间更长,实力也很雄厚,为什么一个“普通”的新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为精英? 但就在那些不满的老干员们敲开凯尔希办公室的大门时,里面的场景让他们刚抬起的左脚停在半空中,最后落在了门外。 因为他们看到了躯体高度源石化的瓦伦丁,还有他身上缠绕着的枝芽花朵和周围的小动物们。 干员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他们也多少懂得一些矿石病知识,一眼就能看出来此时的瓦伦丁感染有多严重。 很快,他们就离开了,没有再对这个决定表达出疑问。在干员们的心中,这个命令就是罗德岛对一位重症患者表达的关心,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他们也在命令发布后不久逐渐拉近了跟瓦伦丁的关系,希望这个可怜的男孩在人生中最后一段路程上过得幸福一些。 哈,当然也包括一些对瓦伦丁真的感兴趣的女性干员。 不过,这个误会很快就解开了。瓦伦丁在核心城的表现传遍了罗德岛,几乎所有干员都知道了他神奇的源石技艺。只是,现在这误会解不解开都无所谓了。 他很开心,干员们也是。 档案资料二 干员瓦伦丁的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了罗德岛本部最受欢迎干员之一,这倒是让他本人感到有些不适应。 无论是在医疗部还是在食堂,只要瓦伦丁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时,就会有人向他问好,一些热情的干员还会凑过去搭话,顺便好好地撸一撸瓦伦丁身边的小动物们。 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总是有一些女性干员表现得特别热情,这让拉斐尔和邢一凰感到了威胁,受其影响瓦伦丁也有些不太舒服,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愤怒的天使和龙吃掉。 “哈,可爱系男孩,身上点缀着嫩绿的枝芽和炫丽的花朵,身旁还一直跟着活泼灵动的小动物,这样的存在不受欢迎才怪。要不是他身旁的那个萨科塔人,我都想过去蹭一蹭了好么。” “先蹭小动物,再蹭可爱小龙人,反正我也是感染者,不怕。” ——来自干员芙兰卡 “你说什么?” ——来自干员雷蛇 档案资料三 虽然此时的干员瓦伦丁表现得非常人畜无害,谈吐也稳重了许多,但他依然是不可小觑的威胁。 不仅仅是其身上的重度矿石病,还有他极为偏执,歇斯底里的精神。 或许在日常生活中表现不出来,但一到战场之上他就会揭下这层面具,暴露出内心真实的另一面。 根据一名与瓦伦丁一同出过任务的精英干员描述,战斗中的瓦伦丁依然是平常那个样子,在战况不紧张时还会跟队友们说些玩笑活跃气氛。 但只要出现人员伤亡时,无论是我方干员还是被卷进来的普通平民,他就会变得非常暴躁,经常对敌人爆出粗口。 不过这时的干员瓦伦丁依然很理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如果让他在任务中撞见敌人虐待平民等不人道的行为时,他就会像疯了一样,将这种敌人残忍地杀死。 当然了,这一切行为都是建立在保证任务成功的基础上的。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戒。可以确定的是,瓦伦丁心中生成了属于他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如果有人踩了雷…… 幸好瓦伦丁拥有的源石技艺为“生机”,至少这保证了他对生命的尊重。 敌人除外。 档案资料四 当我看到被动物簇拥着的瓦伦丁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的心中既担忧又庆幸。 担忧的是一个能够抗衡“死亡”的存在出现了,而且比阿米娅还要强大;庆幸的是这位存在已是风中残烛,活不了多久了。 为了让阿米娅获得世界法则“死亡”的代行权,巴别塔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但未来的回报也是丰厚的。 萨卡兹的预言虽然危险,但它至少揭示了一个既定的现实——在未来,魔王会统治整个泰拉世界。 但阿米娅获得了特蕾西娅的传承并不代表着她就会在未来成为萨卡兹的王,这世界的变数太多。 而且会越来越多。 时代的洪流已经动起来了,旧秩序必然被毁灭。 摧毁这腐朽大厦的只能是死亡。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拉特兰的守望者 当瓦伦丁在罪恶苦痛中沉沦时,泰拉大陆上有相当一部分人在享受他们的快乐生活。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应该也是这世界如此多灾多难的原因之一。我感受不到你的痛苦,只要自己高兴了就好,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如果人能体会到其他人感受的话,也许泰拉文明就不会烂成这个样子。 但泰拉文明烂不代表着这片土地上每个国家都很烂,有一些国家还是比较好的,虽然只是相对性的。 矮子堆里拔高个儿。 角徵羽给瓦伦丁的虚拟现实体验不仅让他看到了这片土地上的苦痛,还让他加深了对各个国家的印象。 萨尔贡野蛮,乌萨斯暴力;炎国高压,东国神棍。卡兹戴尔混乱,莱塔尼亚病态;玻利瓦尔落后,伊比利亚疯狂。维多利亚是优雅的奴隶主,哥伦比亚是聪明的精神病…… 而拉特兰…… 偏执,美好。 这不是在开玩笑。 作为一个宗教国家,拉特兰偏执是正常的。萨科塔人作为泰拉大陆的天使,几乎人人都对神有着浓厚的信仰,毕生都无法改变。 要是放在其他世界里,这么一个宗教国家自然是主角的对立面,甚至是反派的大本营都有可能。 但是在那段短短的影像中,跟拉特兰有关的内容是让瓦伦丁唯一觉得不那么痛苦的部分。 拉特兰很小,仅由三个移动城邦组成,长年停留在叙拉古南部与伊比利亚北部的大平原上,保护着被他们发现的上古遗迹,牢牢地将里面埋藏的秘密握在自己手中。 遗迹和自身的天赋让萨科塔点出了一条其他泰拉人完全复制不了的科技树——火器。近千年的时间,拉特兰人的火器经过了数次科技迭代,目前已经能稳压弓弩一头,甚至玩出了花,延伸出了多条铳械种类分支。 当然了,这里说的“稳压弓弩”指的是武器在士兵手中的表现,而非武器本身。 如果单单对比武器的话……弓弩大概只剩下了成本这唯一的优势。 得益于武器的发展和神教教义,千百年来拉特兰跟其他国家鲜有冲突,哪怕是卡兹戴尔也没有过大规模战争。 他们就守在遗迹旁,左手拿着“神谕”右手拿着铳械向神祈祷,丝毫不关注外面的混乱,自身也没有发生过动荡,宛如一位强壮古板的守墓人。 你不惹他他也不会惹你,你要是敢挑衅那就等着吃枪子儿。 乌萨斯就很荣幸地挨过一回枪子儿,那场小规模冲突让这头雪原巨熊碰了一鼻子灰,让它记住了天使的另一面。 拉特兰就是瓦伦丁在罪恶幻境中遇到的唯一一丝“美好”,被救出来后朝世界发泄怒火时,他脑海里所想象的乌托邦就是以拉特兰城为蓝本构建的。 在这个浴血重生的男孩将“拉特兰”三字刻在自己脑海里时,那个遥远的天使国度里,也有人注意到了炎乌边境发生的小小变化。 闪耀着湛蓝亮光的吊坠映在她的眼中,仿佛在预告一个新时代的开幕。 ————————数分钟前———————— 拉特兰,拉特兰城,拉特兰大图书馆。 与仍然寒冷阴暗的核心城不同,此时处在泰拉大陆南方的拉特兰城已经迎来了它的春天。来自南部海洋的暖流吹拂过洁白的穹顶与十字架,带着温暖的水汽继续北上。 今天是拉特兰城入春后第二十三个大晴天,天使们早已褪下了厚厚的冬装换上了轻薄整洁的春衣,整座城邦里都洋溢着万物复苏的朝气。 唰—— 百叶窗打开的清脆声响在室内回荡,惊醒了躺在床上午睡的少女。感受着窗外撒来的阳光,她皱了下眉头,下意识地想关上窗帘,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午睡时间已经结束了哦,加百列前辈。” 如鸟儿般欢快的女声传进了少女的耳中,也让她清醒了一些。加百列揉了揉眼,在床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双臂抬起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就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 “下午的……安排是什么?” 似乎是还有一半灵魂陷在被子里不愿动弹,此时加百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原本乱糟糟的金色长发滑过肩头垂在背后,却在突然间像是被打理过一样变得无比光滑柔顺。 “整理注解《古拉特兰历史》第四卷第二册的内容,还有前往沙刺靶场进行射击训练。” 女孩松开窗帘的拉绳,给仍坐在床上的少女递过去一套白袍。 作为拉特兰四圣人之一,加百列的身份很尊贵,但尊贵的代价就是更多的条条框框。这件宽松的白袍穿在身上很漂亮,但加百列不喜欢这件衣服,但她也不得不穿。 毕竟此刻她顶着个拉特兰大图书馆荣誉馆长和首席学者的名头,不穿得正式些过不去。 注解修改书籍就是加百列的日常工作,她已经做了好久了。但每隔一段时间这位圣人就会产生新的感悟,因此这份工作至今都没有结束。 至于后面的前往靶场进行射击训练倒不算工作内容,而是她在高强度工作后的解压方式。 既放松心情又锻炼了射击技巧,一举两得。 “哦对了。” 就在女孩准备离开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脚步看着已经整理好着装的加百列说道: “刚刚黑克勒先生和马格努姆先生来了,他们希望您能在明天对他们的新产品进行测试。” 如果说萨科塔人天生就是用枪的好手,那拉特兰四圣就是好手中的好手。她们对铳械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理解,是天生的设计者、测试员与枪手。 自铳械第一次改良之后拉特兰圣人就成了铳械厂商的官方测试员,每件铳械在上市前都会经过一致多名拉特兰圣人的测试,仅有通过测试的产品才能够成功上市进行销售,这也是为什么两位铳械公司一把手会亲自来找加百列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时间会是中午…… 因为他们不愿打扰正在工作中的加百列。 这位学者生气起来可是连米迦勒都害怕的存在。 “明天?两个公司?” 加百列看了眼面前的女孩,轻轻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随着她的动作,一根发绳自桌面上浮空而起,像是活了一样扎住了加百列披在背后的金色长发,最后还很贴心的将马尾翻过肩头垂在身前。 “最近马格努姆公司改变了战略,也开始做起‘小装药’子弹铳械的生意了。” 女孩抬起手做了个“双引号”的手势。 “它的新产品定位正好跟黑克勒科赫公司的新产品定位重合了,两个本来还算是合作伙伴的公司瞬间就成了竞争对手。” “挤在同一天估计也是想让您给这两款产品定个优劣。” 对此加百列的心情毫无波动。 拉特兰圣人共有四位,数年前拉斐尔离开了拉特兰至今未归,能做测试的仅有三人。 但是米迦勒从属于教宗骑士团每天忙于训练与修习军事理论,乌列尔作为公证所最有潜力的审判长每天更是忙的团团转,就只剩下加百列能抽出时间做这个官方测试员了。 神之左手、拉特兰大图书馆荣誉馆长,拉特兰术士协会会长,枢机主教团成员,拉特兰智库首席学者,官方铳械测试员…… 加百列感觉自己名头全写下来能写满一张A4纸。 如果算上其他国家邀请她参与各种协会联盟组织允诺的名头的话,估计能写满两张。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艾莉。” 少女微微点头,离开了卧室走向书房。艾莉森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心里默默地为那两个铳械公司祈祷。 作为加百列最年轻也是目前跟她最亲近的学生,艾莉森很清楚自己导师的习惯。 她刚刚离开时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了四个字: 老娘很烦。 “看来这两款产品要推迟上市咯……” 少女轻笑一声,为自己的导师关好房门。 不过这样也是好事,严苛的测试带来的是优质的产品,经过了加百列的测试之后,这两款新产品必然会成为今年的明星铳械。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铳械啊……手铳还是突击铳?” 艾莉森回到了她日常学习的地方,翻开了桌面上的书籍,脑海里还想着那两位铳械公司老总的话语。 “手铳倒是好办,应该可以买一把下来,突击铳的话咬咬牙也能买一把,如果是狙击铳……” 少女挠了挠头,书上的知识一点都没看进去。 “那手头的钱肯定是不够的……或许可以找前辈借点?” “但是这样的话配套的零件该怎么办?” 这大概是拉特兰人独有的烦恼。在外界,任何一把铳械哪怕是手铳都贵上了天,仅有少量财富雄厚的商人贵族能够拥有,安保公司雇员手中的铳械很多也都只是公司配发的不是购买的。 但是在拉特兰,铳械却是人人都能承受的“危险玩具”。虽说每个萨科塔人仅能拥有一把守护铳,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能多买几支铳械把玩。 谁家还没有个铳械展示柜了? 也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公证处的严厉和神教里关于人身安全与财产的教义,拉特兰的犯罪率为全泰拉世界最低,蝉联一千年不变。 就在艾莉森准备收拾收拾心情用心学习时,远处传来了加百列的呼唤。 “艾莉森!” 跟以往不同的时,这声呼唤里多了一丝焦急,这让艾莉森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做出了回应。 “我在!” “打电话给教皇秘书,我半小时后去拜访!” 这句话更是让艾莉森感到惊诧。 做加百列的贴身学仆有很多好处,除了能够得到她的悉心指导外,还有一个莫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接触到拉特兰的权力顶峰。 这个职位就像相当于教皇的秘书,一些重要信息的传达都要经过学仆之手。 照顾圣人起居艾莉森早已是轻车熟路,应对外界的邀约等信息她做的也很不错。 但是…… 跟教皇秘书通电话她还是第一次。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压下心底的紧张拔打了那个她早已记在心里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拉特兰宫。” “你好,这里是拉特兰大图书馆藏书阁……” 艾莉森的声音传进了加百列的耳朵里,夹杂着书籍的呼吸,阳光穿过书架的声响。无数细小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回响,但加百列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想着隔绝这些声音,她只是站在一堆书架之中,看着手里泛着蓝光的吊坠。 这是她的作品,能够跟遗迹中某件大型史前科技造物共鸣。当那个科技造物受到外界影响开始运行的时候,这个吊坠就会像现在这样发出蓝光。 这代表着有某种存在苏醒了。 加百列的头衔有很多,但除了圣人之外,仅有一个头衔是从初代加百列那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守望者。 守望遗迹,等待神临。 龙门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圣人与教皇 拉特兰宫。 大图书馆打来的电话很快就挂断了,教皇秘书希拉瑞莉快步行走在富丽堂皇的走廊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走到了教皇办公室的门前。 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面前这扇拉特兰最特殊的房门。 “进来。” 一个有些闷的女声传进了秘书的耳中。 “教皇大人,加百列圣人将会在半小时后前来拜访。” 在获得准许后,希拉瑞莉转动门把手推开了教皇办公室的房门,向坐在桌后的女性报告。 “哦,现在应该是二十九分三十四秒后。” 秘书注意到了教皇投来的目光,瞧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报出了一个更准确的数字。 “我知道了。” 教皇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希拉瑞莉微微颔首,关上房门回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咔哒。 锁舌与门框碰撞,一沓厚厚的文件也被教皇扔进了柜子里。她微微低头,伸出手摁在太阳穴的位置缓缓揉搓着,闭上眼睛放松精神。 阳光自窗外洒落进来,给教皇玫瑰金色的长发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却也让发梢处的分叉变得更加显眼。女性睁开眼,看着自己不再柔顺的头发,轻声叹气。 自一年年前当选成为拉特兰的第五十四代教皇之后,黎塞留就告别了曾经还算悠闲的主教生活,开始了一趟艰苦旅程。 她的工作很繁重,毕竟管理着一个国家,下面那群枢机主教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即便如此,这位女强人在日常工作生活中也没表现出疲态,一直以饱满的精神应对一切。 直到今天,那个熟悉的名字传进了黎塞留的耳朵里,唤醒了她心中那段美好回忆,也让她首次在工作中表现出了柔弱一面。 仿佛此时的她仍然是个年轻的学生,生活在大图书馆藏书阁中,在加百列的指导下学习成长。 那段时光很美好,但也很短暂。四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黎塞留从大图书馆搬了出去,踏上仕途成为了一名主教,花了八年时间坐到了教皇的位置上。 她也有八年的时间没有跟加百列像师生那样交流过了。 作为全拉特兰人的长辈,加百列的性格几乎所有人都很清楚。无口无心无表情,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整天待在一堆书籍中,偶尔外出前往靶场练一下枪法,面对热情的问候也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除了与自己同住的学生,她从来没有主动找其他人说些什么,只有别人找她的份。 就像今天前往大图书馆的两位铳械公司老总。 所以,在听到希拉瑞莉的报告之后,黎塞留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到怀念,怀念那段住在大图书馆的时光,怀念与自己导师住在一起的生活。 不过这份怀念没有保持多久。 在教廷中磨砺多年的直觉告诉黎塞留,今天加百列前来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相比叙旧更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宅女圣人走出房间前来拜访自己这个教皇就足以证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她很快整理好了心态,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等待圣人的到来。 ————————二十八分三十六秒后———————— 咚咚。 敲门声响起,比半小时前希拉瑞莉来时的声音要舒缓一些。黎塞留快速地整理了一下仪表,同时开口说道: “请进。” 毫无疑问,这次敲门的人是加百列。在看到那抹金色走进房间时,黎塞留赶忙起身前去迎接,同时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刚好半小时,不差一分一秒。 “教皇大人。” 看着朝自己迎来的黎塞留,加百列没有摆圣人的架子,而是微微低头致意。 这是面对拉特兰最高掌权者应有的礼节。虽说圣人身份能让加百列在全拉特兰横着走,法律都不能束缚住她,但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 千年来,没有一位圣人把这个名号给予的特权当回事,都礼貌得体地生活在规则中。 “加百列圣人。” 黎塞留回礼。 这是加百列在拉特兰官方的称号,也是正式场合中所有人对她的尊称。 但这股严肃的范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行完礼后黎塞留嘴角就扬起了一丝弧度,对加百列的称呼也改变了。 “好久不见,前辈。” 按理说,作为加百列的学生,黎塞留和艾莉森都该称呼这位“少女”为导师。但加百列不喜欢这个称呼,她的学生们也就改口以“前辈”称呼这位圣人。 “两年多了……” 加百列的脸色依然冷淡,眼神中浮起了一丝怀念,转瞬即逝。她坐在房间一侧的沙发上,两条小短腿悬在半空,露出了洁白的脚踝。 圣人的体质跟常人不同,虽然此时的加百列看起来像是一名14岁的少女,声音也跟小女孩一般柔软,但她的实际年龄么…… 你猜? “很累,小黎。” 除仍在学习中的艾莉森外,目前为止加百列共带出了六名学生。其中两名已经逝世,四名身处教廷为拉特兰服务,其中以黎塞留最为优秀,三十九岁时就当选为教皇,成为拉特兰历史上最年轻的掌权者。 别看此时的黎塞留外貌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她的孩子都上高中了…… 只能说泰拉人的颜值基因过于恐怖,不仅保证了人人高颜值,还能延缓衰老抵抗岁月刻刀。 “很抱歉前辈。” 黎塞留给加百列递去一杯热茶,坐在了她的对面。茶杯上白雾袅袅,像是此刻黎塞心中的疲惫一般,挥散不去。 “两年前我成为了教皇候选人,工作也忙了起来,有时候节假日都无法休息,没办法去探望您了。” 刚出师的那两年黎塞留还不算太忙,每年都会去大图书馆看望加百列几次,偶尔得到一些工作上的指点。 后来随着职位的上升,黎塞留肩上的责任就重了起来,休息时间越来越短,前往大图书馆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那时候加百列也不跟她谈论工作上的问题了。曾经懵懂的女孩已经变成了老练的政治家,她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应对教廷中的明争暗斗了。 最后随着教皇候选人身份的敲定,黎塞留的假期也成为了夏日泡影,看得到却摸不着。 直到今天,偶尔有几次因为工作跟加百列交流过,她私下里没去过大图书馆藏书阁一次。 “辛苦你了,小黎。” 加百列点点头,跳下沙发轻轻抚摸了下自己学生的脑袋。少女的动作很温柔,黎塞留只觉得有股暖流在身体中涌动,很温暖,很舒服。 随着她的动作,黎塞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因为疲惫而积累下来的暗疾尽数消失不见,头发也柔顺光滑了许多。 似乎这些年丢失的健康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好好休息,注意饮食。” 扫了眼黎塞留身体的变化,加百列微微点头,对结果很满意。她坐回沙发上,右手扫过茶杯上的袅袅白雾。 沸腾的茶水安静了下去,变得温热适合入口。加百列举起茶杯放在嘴边,微微仰头。 嗯,炎国的金俊眉,不错。 这孩子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啊…… “多谢前辈。” 加百列的源石技艺不是医疗法术,黎塞留记得很清楚。想要彻底根除暗疾还是得需要自己日常调养,刚刚那股暖流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 “不过,今天前辈前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黎塞留可不觉得这位宅女导师来拉特兰宫是看望自己的。 “‘神’出现了。” 一条吊坠悬浮在两人中间,上面还闪烁着蓝光。只不过跟刚才在大图书馆时不同,此时这蓝光要暗淡许多,在阳光下几乎看不出来。 “‘神’?” 听到这个字眼黎塞留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时她不再是加百列的学生,而是拉特兰的教皇。 “不过现在看来只是暂时苏醒,并未真正降临,或是‘成神’。” “暂时的么……” 听到这话黎塞留心中的压力轻松了不少。 虽说拉特兰是泰拉大陆上教会的起源,萨科塔人也自诩“神的仆人”,但几乎所有的枢机主教还有教皇都对自己所信仰的存在不感冒。 神不过是教廷统治拉特兰的一个“工具”而已。这样的工具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所有人的想象当中,突然现世只会让拉特兰教廷如临大敌。 听起来是不是很离经叛道? 教廷的高层人员没一个信神的,底层民众和低级的工作人员倒是合格的信徒…… 但如果拉特兰人知道了自己所信仰的神的真实一面,他们估计也会做出跟枢机主教和教皇一样的选择。 主教们并不是不相信神,他们是被迫选择了放弃信仰。 “不……这太离谱了。” 仔细回想了一番密卷中的内容后,黎塞留皱了下眉头,摇摇头。 “‘神’早就死了,他们不应该会再次降临,这个‘神’应该是某个人走到了尽头羽化而成的?” 神早就死了。 这五个字要是被普通的拉特兰人听到了,还是从现任教皇口中说出来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信仰崩塌陷入疯狂。 如果是极端的伊比利亚人,估计能直接组建一支军队来一场泰拉世界的“十字军东征”。 “你觉得呢?” 对于这个猜测加百列只是简单地反问了一句,却让黎塞留无话回答。 泰拉世界的神有两种,一种是拉特兰人信仰的神,另一种就是普通泰拉人将成神之路走到了尽头羽化成神。 拉特兰教廷从未比较过这两种“神”的高低,因为纵观整个泰拉文明历史,没有一个人能走到尽头成为神。 “走到尽头就能成神”就像是一个美好却恶毒的传说,吸引着无数泰拉人朝这个方向努力,向那个至高无上的头衔伸出渴望的手。 但大多人的结局要不是感染矿石病被驱逐奴役死在荒野或矿场中,要不就是死在政治斗争商场博弈之中。 这片混乱的大陆不会给人安心发展源石技艺的机会,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危险降临,说不定前一秒还在安心钻研法术下一秒就有人出现抹了你的脖子。 至于大地上本来就接近神的那些存在…… 似乎越靠近尽头就越知晓成神的不可能性,他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尝试,哪怕起点就是大部分人的终点,哪怕他们已经能堪堪看清尽头的模样。 黎塞留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她面前就坐着这么一位存在。 “我会在今晚召开枢机会议,所有枢机主教必须到场,商讨如何应对这件事。” 拉特兰教廷不畏惧任何国家任何存在,除了他们的神。黎塞留迅速想好了安排,同时看向面前正在喝茶的加百列: “我希望……” “没必要。” 加百列放下茶杯,制止了黎塞留的话语。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进入战时状态。” “数年前不也有一位‘神’苏醒了么?我们现在也过得好好的。” 她一招手,一杯新泡好的茶水出现在了桌面上。 “但我们对这位新苏醒的‘神’一无所知。” 情报黑箱是黎塞留最头痛的事。数年前的“神”就苏醒于拉特兰,而且对教廷表达了友好合作的意向,他们没必要大动干戈。 可今天的状况不同啊……“神”苏醒的地点,祂的模样、性格拉特兰一无所知,做好准备是应该的事。 “小斐儿最近过得怎么样?” 加百列突然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黎塞留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小斐儿”是谁。 “拉斐尔圣人最近入职了一家名为‘罗德岛’公司,以医生的身份。” 在艾莉森成为加百列的学仆之前,跟她住在一起的就是拉斐尔。为了这位年轻的圣人,加百列甚至离开了住了许久的大图书馆,特意搬到阿特乃大教堂去照顾她。 “‘巴别塔’那群人?” “对。” 巴别塔是人类违抗神命的象征,以这个名字命名的组织怎么看都应该是拉特兰教廷的死敌。 但实际上,拉特兰教廷的高层人员跟巴别塔的性质差不多…… 这泰拉世界的神也是够倒霉的。 加百列仰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金色眼眸中首次出现了冷漠意外的情感。黎塞留注意到了这细微的情感变化,心中生出一丝羡慕。 圣人只会跟圣人亲密无间,跟普通人总是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黎塞留很喜欢自己这位导师,但两人的关系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了。 “那位苏醒的‘神’也在罗德岛,不过拉斐尔圣人没有接近祂,倒是跟一名瓦伊凡人的关系走的很近。” “瓦伊凡人?” 加百列低下头直视黎塞留的双眼,一股气势瞬间从她的身上施展开来,澎湃厚重如山川海啸,猛地压在黎塞留的身上。 圣人生气了。 “对。” 黎塞留没有躲避,对上袭来的目光。这股庞大的气势感觉起来很是吓人,但此刻压在她的肩头上却跟棉花一般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她知道自己没有说谎,自身对气势的反馈就是最佳的证明。 虽然这话听起来就跟卡兹戴尔和拉特兰联盟一样扯天下之大淡。 数秒钟后,加百列移开了目光,将第二杯茶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 “抱歉,小黎。” “没什么,前辈。” 黎塞留露出一丝苦笑。 “我也是确定了好几遍之后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从来不会对普通人动真情的拉特兰圣人竟然跟一名瓦伊凡人走的很近?甚至还同居了?? 当时黎塞留听到这个消息都想给自己秘书一个爆栗看看她是不是又没睡醒。 扯犊子呢这是? 就算扯犊子你也扯个正经点的啊?扯什么古神犊子啊??? 此刻黎塞留非常庆幸没有把后面那两句话说出来,不然加百列就不只是生气了,可能也会给自己一个爆栗。 “他们的关系不止走的很‘近’?” 但加百列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内容。黎塞留内心挣扎了一番,微微点头。 “那就好办了。” 出乎意料地,加百列没有动怒,刚刚释放出来的气势也消散地无影无踪。 “就像我刚刚说的,该做什么做什么,把这件事忘了就当它没发生过。”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身后的小翅膀闪耀着浅浅的圣光,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等未来小斐儿回来之后一切就都清楚了。” “茶很不错,再见小黎。” 圣人朝教皇打了个招呼,留下一个金色的背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咔哒。 门关上了,办公室又只剩下黎塞留一个人。她站在沙发前,怔怔的看着那扇棕色的木门,久久无言。 最后,她轻叹一声,开始收拾桌上的茶杯。但当桌面上的东西映入眼中时,黎塞留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在装有金俊眉茶叶的小罐旁,一盒来自叙拉古的FERRERO巧克力放在那里,上面的金色的圆环标志让她想起了还在大图书馆生活的时光。 这是她学生时期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在加百列身边学习时几乎每周都要吃一盒,结果几个月过去生了蛀牙,把她疼得要死。 那时还是加百列给她拔的牙齿,还换上了一颗新牙,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分钟,无痛安全。 只不过,从大图书馆离开后黎塞留就很少吃过巧克力了,最近两年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爱好。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当年陪伴在加百列身边时一样。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章 偏执的告别 I try to reach you 我努力靠近你 I can't hide how strongs of feeling when we dive 与你共处时情感无处隐藏 I cross the ocean of my mind 我只身一人游过心海 My wounds are healing with the salt 用海盐痊愈伤口 …… 瓦伦丁感觉这幅场景很熟悉,似乎很多年前他就是在歌声中苏醒的。只不过跟那时带着浓浓尴尬的忧愁不同,此刻萦绕在他耳边的歌声中却是满满的遗憾与感慨。 少女的歌声在无边无际的黑色平原上回响,瓦伦丁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明白了此刻自己正处在什么环境中。 这里是梦境,自己的精神已经醒来,但身体仍在沉睡。 …… 大概是昏迷过去了。 浓厚如岩浆般的愤怒在一声“天下大同”中喷涌而出,回想起那一瞬间的景象瓦伦丁仍感觉自己的身躯在被烈焰焚烧。 如此强烈的情绪释放对人而言太猛烈了,所以瓦伦丁的身躯主动开启了“昏迷”这一自保程序强行中止了他这如同自杀般的行为,在一瞬间让心脏和大脑冷却了下来。 “呼。” 瓦伦丁叹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情试图离开这片世界。而就在他想闭眼的时候,一道浅浅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里并非只有瓦伦丁一人。 在他的前方,拉斐尔与邢一凰站在花海之中,似乎刚刚出现,也好像已经站了很久,在等待这个小龙人投来目光。她们穿着瓦伦丁印象最深的衣服,以他心中最美的状态站在那里,向前方伸出手,等待着被某人握住。 瓦伦丁看到了女孩们脸上的笑容,他记忆中最璀璨珍贵的珠宝在这微笑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他感觉到了她们目光中的期待,感觉到了里面如蜜水般的甜意,看到了不久前站在她们面前挡住危险的自己。 微风吹起了女孩们的发丝与衣角,青春的美丽与朝气自草原上吹向了瓦伦丁,让仍处在黑色世界中的他感受到了一丝渴望。 两个世界,三个人。她们在等待他从黑暗中挣扎出来,握住自己伸出的手,一起走向充满美好的未来。 歌声仍在回响。 All my senses intensify whenever you and I 与你共处时所有感知被放大 We dive across the ocean of my mind 我们一起坠入心海 But in the end I drown 但到最后我溺死在你的深海 You push me down,down 你让我越陷越深 …… 但最后瓦伦丁什么都没说。他低下头,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的她们,朝着面前的黑色越走越远。 前方什么都没有,他最后也会被这片黑暗吞噬,化为虚无。 此刻的瓦伦丁就像是一个叛逆期的男孩,对自己所爱之人的关怀无动于衷,执着地走在不归之路上。他脚下的黑色活起来了,顺着脚踝缓缓向上爬去,不紧不慢地吞噬了男孩的身体,盖住了那颗不停颤抖的心,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融进了地表,似乎从来都没存在过。 在瓦伦丁意识消散前的那几秒,少女结束了哼唱,他终于听到了歌声的结尾。 All the shame 所有的不堪 When you called my name 在你呼唤我的名字时 I felt pain 感觉痛苦降临 When you came 在你到来时 …… ————————数秒后———————— 梦境很短,瓦伦丁内心也毫无波动,哪怕是他看到了那两个身影。 原本瓦伦丁以为放下感情很难,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最后一刻也会流下几滴眼泪。但没想到的是,当那一刻真的到来时,自己会如此顺利地转过身离开。 即便这是梦境,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冲过去拥抱她们,沐浴在春风中。 太阳光照在了瓦伦丁的眼皮上,化为红色薄纱盖住了他的视野。已经梦醒的小龙人紧了紧眉头,将眼中最后一丝疲惫挤出去,同时晃了晃脑袋。 嗯? 不对劲…… 后脑传来的柔软触感瞬间就加满了瓦伦丁的理智值,他猛地睁开眼,视线对上了一双绚丽紫瞳。 在那美丽复杂的图案中瓦伦丁甚至能看到自己惊诧的脸。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初。瓦伦丁动了动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紧接着就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这突然的膝枕。 “喂,醒了就起来啊,就这么喜欢我的大腿吗?” 对于这种行为少女没有生气,话语里甚至带了丝笑意。 “嗯。” 对此瓦伦丁厚颜无耻地同意了。他点点头,翻了个身侧躺在角徵羽的大腿上,似乎想再睡一觉。 枕着陌生美少女的大腿睡觉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如果这个少女是别人的话瓦伦丁在刚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会起来了。 但既然这个美少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工智能,那个整天待在自己脑子里胡扯的角徵羽,那瓦伦丁不仅不起来还会伸出手Rua了两把她被黑丝包裹住的小腿。 猫耳男是角徵羽,紫瞳萨卡兹少女也是角徵羽,既然HXD变成了漂亮姑娘,那就别怪哥们我脸皮厚了。 “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掐你的肾咯。” 角徵羽对瓦伦丁的行为并不感到生气,她只是很友好地伸出拇指与食指放在这个小龙人的腰上挠了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好狠啊你。” 没有一个男人不怕女孩子的掐肉神功,瓦伦丁听到这句话立马就从角徵羽的大腿上爬了起来,坐在她的身旁伸了个懒腰。 也就是在此时,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僵硬。 只是一个简单的伸直手臂抬头挺胸的动作,瓦伦丁感觉自己的关节就跟灌了胶水一样沉重缓慢,硬生生让他产生了自己是个机器人的想法。 瓦伦丁当然没变成愚……神奇的机械生命,这只是皮肤源石化带来的后遗症罢了。刚刚做那个动作时他能清除的听到身体上源石结晶受力开裂的细小噼啪声,以及如伤口开裂般的尖锐疼痛。 他皱了下眉头,关闭了自己的痛觉,尽情地伸了个懒腰,完全没管这会让身体变成什么样。 流血,肌肉撕裂? 无所谓了,反正死不了。 ……至少现在死不了。 “看起来你挺不满意的。” 角徵羽敲了下瓦伦丁的脑袋,转了个身坐在他的身旁。 “刚刚你喊完那句话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趴地上晕过去了,我好心给你膝枕结果最后连句谢谢都没得到。” “真是伤——心——啊——” 少女翻了个白眼,音调拉长,听起来要多故意有多故意。 但这控诉并没有激起瓦伦丁多少情绪,他伸出手指挠了挠耳朵,回应了两个字。 “抱歉。” 极其敷衍。 缠绕住瓦伦丁的荆棘和曼陀罗花已经没了踪影,他们坐着的这块草地上却长出了许多花朵,五彩缤纷的,跟翠绿的草地交相呼应,还有蝴蝶和蜜蜂穿梭在其中,似乎夏天已经到来。 看着眼前的美景,瓦伦丁突然想起了刚刚梦中拉斐尔邢一凰身旁的花田。 如果把不远处包围住这块草地的树木去掉的话,这两幅场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是拉斐尔或者邢一凰的膝枕的话,估计你现在会很开心?” 角徵羽身体前倾,环抱住自己的大腿,歪头枕着膝盖看向瓦伦丁的侧脸,动作流畅似乎脑袋上沉重的角对她没造成任何影响。 银白色的侧发顺着少女的手臂滑落下去,盖住了她的脸颊。瓦伦丁微微侧头对上角徵羽的目光,眼角微微颤抖。 少女的目光很纯真,就像是干净透明的玻璃一般,但瞳色却是妖异的紫色,再加上虹膜中复杂绚丽的图案,怎么看都会让人联想到活在诸多奇幻作品中的恶魔。 可爱与妖异共存的恶魔少女,这次角徵羽还真是捏了个好形象啊…… 而且她的语调动作什么的也变成了女孩子那样,根本看不出来几小时前这个家伙还是纯正的男人。 不过说到最吸引瓦伦丁的,还是她胸前的汹涌波涛。 快赶上拉斐尔了。 “总感觉你在想些不礼貌的东西……” 角徵羽非常完美的融入了青春期少女的形象中,在注意到瓦伦丁的目光后松开手臂并在上半身与大腿之间的缝隙上,将刚刚不小心挤出来的圆润弧度盖住。 …… 你还用感觉?对视一眼就都能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 而且到目前为止,出现在我身边的异性好像都很有料啊,无论朋友路人还是敌人,似乎都在B以上。 就没有飞机场的存在。 瓦伦丁在心中吐槽了几句,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指挥塔。 “如果是她们的话我会更不开心的。” 阴影仍覆盖在建筑物上,角徵羽并未收走时间静止的威能,她也有足够的时间跟瓦伦丁聊天。 “为什么呢?” 似乎感觉趴在大腿上呼吸有些费劲,角徵羽伸直了腿直起身,像一开始那样双手放在后面支撑住身体,目光也跟瓦伦丁一起移向了指挥塔。 “哦对,其实飞机场是有的,比如瓦伦娜。” 瓦伦娜,瓦伦丁变身后的角色,需要一个“女装”作为触发条件。曾在罗德岛的龙门任务中出现,吸引了诸多龙门市民的注意力,甚至让近卫局警司诗怀雅都赞赏有加。 “因为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算享受到再长时间的膝枕我也不会高兴。” 瓦伦丁瞟了角徵羽一眼。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帮了你我就完蛋了吖……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则是会被监视者抓走的……” 萨卡兹少女撅起嘴唇,声音中满是无奈。 “你想知道恒星坟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那里就是已经死亡的宇宙,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除了黑洞什么都没有……” “违反规定的人工智能都会被扔到那里,主体被压缩成一个小型黑洞大小,跟一群看不见的星体玩捉迷藏。虽然不会死但是过程很漫长,非常孤独的。” 已经死亡的宇宙? 听起来倒是个好地方。 事已至此,瓦伦丁也没想着会有奇迹出现,他那么说只是想跟这个“全新”的角徵羽开个玩笑。 不过根据她的反应来看,这个角徵羽真的就是“换了个人”。 平常聊天时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变成妖异邪恶的魔女。 就是可惜啊,跟美少女型系统没共事多久自己就要狗带了。 “无所谓了,我早就做好长眠于此的准备了。” 瓦伦丁想像以前那样伸手去Rua角徵羽的耳朵,手刚抬起来就被“HXD变成了女人”这个事实给压了下去。 “就是有点遗憾。没能成为男人,没能看到矿石病消失的那天,梦想也刚燃起来就散了。” 万类共生,天下大同。 这八个字已经在瓦伦丁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他不会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了。 “罗德岛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哦。” 似乎是想冲淡两人间的沉重,角徵羽抬起手除去时间禁制,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核心城停下来了,整合运动的幸存者正在转移,塔露拉也被控制住了。” “黑蛇已经死了,陈晖洁的姐姐活得好好的,还有邢一凰跟拉斐尔,她们现在只想尽快见到你。” 这话让瓦伦丁的身躯一颤,但也就那一瞬间而已。 “这两位姑娘已经来找你了哦。” 一个显示屏浮现在瓦伦丁的面前,但他看都没看就关掉了影像。 与此同时,在指挥塔的正门处,无数动物聚集在那里,对据点中的罗德岛干员虎视眈眈。 “我不想见她们。”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对无私的爱 “我不想见她们。” 当这句话从瓦伦丁嘴里蹦出来时,他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前方的草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不对劲啊…… 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了? 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心痛? 为什么我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悲伤?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了瓦伦丁心中,这个小龙人自己都没想到在面对最终结局时会面不改色。 他以为自己至少会流下那么一两滴眼泪。 但眨眼间,瓦伦丁就想通了原因。他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对。”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彩。 “我不想见她们。” 草地上很安静,只有微风吹拂过青草与花的浅浅呼声。角徵羽歪着头,伸手把自己脑袋旁冒出来的小问号拿下来放在瓦伦丁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没事?” 这真的是自己的代理人吗? 这真的是那个将拉斐尔与邢一凰视做比自身生命还重要的存在的瓦伦丁吗?? 还是…… 即将要跟所爱之人阴阳两隔这件事把他刺激成阿库娅了? “我没事。” 瓦伦丁拂开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那只小手,扭过头对上角徵羽的视线。 “我从没如此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心。” 他的嘴角仍挂着微笑。 人们总是说,人在死亡之前会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度过的这一生。当这段走马观花般的回忆结束后,人就会离开这里去往一个新的世界。 瓦伦丁刚刚倒是没触发这个神奇的功能,但他回忆起了跟拉斐尔与邢一凰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当这段被浓缩过的回忆结束时,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平静。 似乎在“死亡”这个最残酷,没有人能逃脱的结局面前,人的思维都会得到一次升华。当你接受了即将到来的结局时,再看曾经的故事也许会得到新的感悟。 瓦伦丁找到了属于他的答案。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角徵羽放下手臂,眉头微皱。 “你不想见她们,甚至还用源石技艺控制动物们挡住了罗德岛所有干员的去路,包括那两个姑娘。” 在刚刚跟瓦伦丁说话时角徵羽就感觉到了森林里的变化。 在解决了敌人之后,深蓝飞龙幻化的动物围绕着森林中心,也就是他们所在的这片草地组成了一道防线,拒绝任何存在进入。 罗德岛干员想进入森林寻找瓦伦丁却被一群猛兽逼回了据点,而拉斐尔与邢一凰无论从哪里走都有一群动物挡在前方,阻止了她们寻找另一半的道路。 这两个姑娘大概猜到了什么,想冲开包围圈却又不愿伤害瓦伦丁制造出来的动物们,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瓦伦丁自己回来。 “我能看到她们心中想见到你的欲望有多强烈,而你却一点想见她们的意思都没有?” 发泄情绪把一个痴情男孩变成了铁石心肠? “我当然想见她们。” 瓦伦丁移开了视线,看向面前的森林。 “我不仅想见她们,我还想站起来拥抱她们,想跟她们回罗德岛,继续工作生活,在假期回瓦伊凡的老家,或是去拉特兰和炎国看看……”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脑海里甚至想象出了自己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但我不该见她们,不能见她们。” 残酷的现实击溃了美好的梦,瓦伦丁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自言自语。 角徵羽没有出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如果拉斐尔和邢一凰进来看到我会发生什么事?” 瓦伦丁提出一个疑问,紧接着自顾自的回答了起来。 “她们心中充满欣喜,因为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没有人死亡,我正面回应了她们的感情,关系从原来的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正式变成了情侣。” “灌木与树根阻碍不了她们的脚步,因为她们的心像是利剑一般能劈开一切阻碍她们见到恋人的障碍。” “而当这两个姑娘看到坐在草地上的我时,她们脸上的笑容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丽得连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都相形见绌。” 瓦伦丁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他想象着朝自己奔来的场景,笑的像个孩子。 “但是……”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只不过多了浓浓的苦涩。 “当她们距我足够近的时候,我身上的惨状会深深地印在那两双漂亮的眼眸中,击溃她们心中的欣喜。” 说到这,瓦伦丁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腿。声音很清脆,像是在拍打一件硬物。 “双腿已经彻底源石化了,我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坐在这里。” 角徵羽瞟了眼瓦伦丁裸露在外的脚踝。 她眼中看到的是一整块源石结晶,没有裂痕。 这个小龙人不仅是站不起来了,他现在弯曲一下膝盖都做不到了。 “这样的我只会抹去她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哭泣和眼泪。” “我没见到过拉斐尔哭泣的模样,也许这会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也是最后一次。” 天使姐姐流泪?瓦伦丁甚至想都没想过。 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哭呢? 只需要微笑就好了啊。 “至于一凰嘛……” “这么坚强的女孩应该不会哭?” 瓦伦丁挠了挠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悬在了半空中。他尝试着用力让自己的胳膊活动起来,最后在一阵噼啪声中如愿。 声音比刚刚大多了,弄碎源石结晶需要的力气也比刚刚大得多。 “巴特摩尔。” 角徵羽小声提醒了一句。 她低下头玩弄着手边的小草,声音有些闷。 瓦伦丁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对,巴特摩尔。在那里她流泪了。” “但那也算不上哭?只是掉了几滴眼泪而已。” 巴特摩尔的那场战斗瓦伦丁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地方。 对于这个解释角徵羽没有回应,似乎地上的青草对她来说更有趣一些。 瓦伦丁没在意这些,继续说了下去。 “她们的笑容凝固了,紧接着消失了,有眼泪自脸颊上滑落。我看着她们站在前方,想过去擦去她们脸上的泪痕,却根本动不了。” “拉斐尔也许会喊着我的名字扑过来抱住我,但会被邢一凰拦住。”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大块源石了,而拉斐尔是非感染者,如果贸然跟我接触的会感染上矿石病。” “我不想看到一个感染者拉斐尔,邢一凰也不想。” “她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啊。” 刚搬进别墅的那段时间里这两个姑娘之间还有火药味,但半年之后她们就变成了好朋友。 融化一块冰最好的办法是贴上一颗火热的心。拉斐尔这么做了,她收获的是邢一凰100%的信任和友情。 也许更进一步。 “这样就结束了。最后我应该会说些什么‘你们要好好生活’、‘不要牵挂我’、‘过自己的人生’之类的话,在眼睛变成源石结晶之前最后再看她们一眼,然后陷入沉睡。” “而拉斐尔和邢一凰……” 想象中止,瓦伦丁收回了视线。 “她们会消沉一段时间。” “也许是几个月,也许几年。一凰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拉斐尔走出来的时间应该要长一些。” “但最后总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 “既然如此……” 角徵羽的手停住了。 她抬起头,对上了瓦伦丁的视线。 那双淡红色的眼眸看似平静,但里面压抑着如海一般的泪与痛。 “为什么要让她们过来,看到我这幅样子陷入痛苦中呢?” 我喜欢她们。 我喜欢看到拉斐尔的笑容,那比冬日的阳光更温暖。 我喜欢看到邢一凰认真的表情,那让我感到比山岳还要踏实。 只要她们还好好的活着,只要她们还在笑着…… 我就不会感到痛苦。 我就不会悲伤。 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地说出那句话的原因。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最后一句作者是徐志摩———————— “真是个痴情种子。” 听完瓦伦丁的讲述,角徵羽叹息一声,话语中满是无奈。 “你这种性格如果在地球上碰到了喜欢的姑娘,我真的不敢想象你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哈。” 听到这话瓦伦丁笑了。 “不用想象,因为我在地球不会碰见死心塌地喜欢的人。” 一个模样普通才华普通家境普通的三普青年,在那个逐渐被金钱腐朽的爱情观里能碰见什么样的姑娘? 陈月没想过。 他直到穿越前喜欢的都是二次元纸片人。 皮兰港一群,格里芬一群,罗德岛一群…… 看得见听得清,摸不着。 但他真的从里面获得了快乐。 “幸好把你给拽到这个世界里来了,让你体会到了爱情是什么滋味。” 角徵羽点点头。 一份完美的爱情需要什么? 双方的高颜值,近乎柏拉图式纯洁的感情,真诚没有欺骗,中途加点小小的悲剧,最后在来一个喜剧结局。 Perfect。 就是瓦伦丁的爱情出了点小问题…… 这悲剧过头了,导致结局都变成悲剧了。 “说实话,我还真的得谢谢你,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 瓦伦丁的表情很真诚。 “虽然这个世界很糟糕,我遇到了一堆*华夏粗口*的事情,你也是个奸商系统,我还经常对你口吐芬芳……” …… 温迪戈少女眼角一抽,绚丽紫瞳大有要开万花筒写轮眼的架势。 “但你让我遇到了邢一凰和拉斐尔。” “让我这个情感小白尝到了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原来瓦伦丁还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关于爱情的文学作品,现在他明白了。 这两个字是埋藏在人类心中的毒药,无法去除。 一旦被挖掘出来…… 只有上瘾一个下场,太过投入的话甚至会变得疯狂。 “谢谢。” 这两个字应该是瓦伦丁对角徵羽说过的,最沉重的话语。 看着面前微微低头的小龙人,温迪戈少女挠了挠头发,轻轻点头。 “那个,没必要这么郑重啦……” “有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你太过分了,毕竟系统外挂什么的,本来应该让你在泰拉世界过得顺风顺水才对。” “那既然如此……” 瓦伦丁抬起头,嘴角浮起一丝坏笑。 “在我离开之前帮我最后一个忙。” 听到这话角徵羽愣住了。 不过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点点头示意瓦伦丁继续说。 “也不算帮忙,毕竟我没了之后给你留下的是这么大一块源石。” 瓦伦丁敲了敲自己的大腿。 硬邦邦的。 “给我的力量还不足以需要这么大块的源石?” 虽然刚刚瓦伦丁战斗时很强很靓仔,但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其源石技艺“生机”。 “生机”这个特殊的法术决定了瓦伦丁的力量上限几乎比所有源石技艺都要高。 而刚刚战斗时瓦伦丁并没感受到那种“掌控万物生死”的感觉。 他是能制造出一片森林出来,但是根据角徵羽的描述,自己的源石技艺发挥到极致后是能够影响到整片泰拉大陆的。 无论是地壳运动、洋流、气压、还是人类文明、社会的组成,他都能影响操控。 所以刚刚自身源石技艺增强的其实相当有限。 “你想要什么?” 角徵羽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个小龙人想要什么了。 “我要你在我死后护佑拉斐尔与邢一凰一生平安,无灾无痛,无恨无忧。” “不过是区区百年时间,对你这个‘神级造物’而言非常短暂?” 瓦伦丁笑了。 他的笑容很灿烂。 “那如果她们爱上了其他人呢?” 角徵羽一针见血。 她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只要是真心相爱,只要她们觉得幸福,这又如何?” 瓦伦丁的笑容没有收敛。 “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管她们以后的生活?” “所以啊,我想在死亡到来之前,我还记得她们的这段时间,拜托你这件事。” “不过你也提醒我了。” 他抿住嘴唇,微微点头。 “我再提一个要求。” “在我死亡之后,把我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 “没有人记得‘瓦伦丁’这个人,拉斐尔、邢一凰、雷蛇、芙兰卡……” “甚至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还有我的仇人,都忘了我的存在。” 男孩的表情很认真。 “这样的话,拉斐尔和邢一凰也不会难过了?因为我从未出现过。” “她们会真正的,平安幸福地走完这一生。”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见? 人的第一次死亡是在停止呼吸的时候。 由“人”变成了“尸体”,心脏停跳,大脑宕机,灵魂消散回归宇宙本源。 但这时仍然有人记得你。你的朋友、同学、家人,他们会来参加你躯体的葬礼,回想起你活着的模样、声音、性格,将其记在心中。 你存在于他们的想象中,活生生的。 一段时间之后,你的朋友同学就会忘了你,你也就遭遇了第二次死亡。 社会记忆的死亡。 没有人会记得你了,除了你的父母挚爱。除此之外,你只存在于一些数据库中,躺在无数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数字里,等待着被读取该写,或是删除。 但世间一切在时间之刃的面前都如黄油一般脆弱。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数据库得到了数次更新,而你作为无用的历史被移入了回收站,紧接着右键清空。 那个时候你的父母与挚爱也经历了第一次死亡,第二次死亡正缓缓朝他们走去。 而你已经没人记得,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这也是人的第三次死亡。 最终的死亡,最后的结局。 瓦伦丁刚刚提出的要求就是直接跳过漫长的等待阶段直接快进到第三次死亡。 让泰拉世界上跟他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当然了,曾经记的瓦伦丁的那些人仍然会活着。他们只会在突然间感觉到自己遗忘了什么,在短暂的愣神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过他们没有瓦伦丁的生活。 拉斐尔和邢一凰会转过身跟随罗德岛大部队离开,深蓝飞龙幻化成的动物会在瞬间消失,而其他那些自然生成的精灵们或许会留在核心城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新家,或许回到荒野上继续茹毛饮血。 薇拉不会记得自己还有个“哥哥”,她会在罗德岛好好地长大,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本书投入到乌萨斯的新事业中。 列昂尼德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假“女婿”,这只毒蛇会缓慢且偏执地腐蚀乌萨斯这个庞然大物,厚积薄发推翻让他感到厌恶的贵族。 也许列昂尼德会碰见托洛茨基,在数年后又遇到了自己的女儿,一同完成这番宏伟大业。 雷蛇没有弟弟,她是家里的独女。芙兰卡只认得一个瓦伊凡人,她们的关系很好。罗德岛的医疗部依然武德充沛,萨卡兹的预言正逐渐得到证实。 世界没了瓦伦丁照样转,而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切如旧,没有人悲伤,没有人哭泣。 “我说的要求你应该能做到?” 瓦伦丁坐在草地上,笑得很开心。 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即将离世的人。 指挥塔上空的乌云散去了,太阳光撒了下来,给核心城镀上了一层金边。 在角徵羽眼中,这个小龙人身上披着一层纯洁的光,独一无二。 “当然能做到。” 她点点头。 单论暴力而言,角徵羽只需要动用一点算力就能摧毁泰拉世界所存在的三维宇宙,让这片它眼中的“穷乡僻壤”降维或者升维。 对于拥有如此伟力的她,改写数亿低级碳基生物的记忆不过是雕虫小技。 “我留给你的源石也应该够让你这么做了?” 似乎是仍有担忧,瓦伦丁又问了一句,想确认一下。 对此,角徵羽只是微微点头。 源石…… 不过是一个限制条件罢了。 想要让一个低级文明健康成长就必须让它自己发展,角徵羽只能充当一个安全员的角色。 因此,高级文明的东西不能让低级文明的代理人得到太多。 一路顺风顺水只会起到反效果。 所以哪怕瓦伦丁不给角徵羽源石,这个要求她也会去完成的。 文明等级的压制可没湮灭掉角徵羽的“人性”。 “就我就放心了。” 看到温迪戈少女的反应后瓦伦丁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在短暂的一生中,他内心从没如此的充实过。 没有遗憾。 “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角徵羽踌躇了几秒,还是提出了疑问。 “作为一名人类,这个死法可是最彻底,最惨痛的。” 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没人知道。他们心中所谓“人生的意义”也不过是在感情和欲望的影响下得到的结果。 但这无数条生命心中无数个意义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世界上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 最好的办法就是结婚生子。 你的血脉会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永远存在于世界上,直到人类灭亡。 所以哪怕是经历了第三次死亡,人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活着”的。 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但是瓦伦丁…… 他还是个处男,刚谈了恋爱,连女朋友的手都没牵几次就要离开了。 这世界也没有他的血脉。 一旦角徵羽那么做了,瓦伦丁这个人就会真·真·正·正地死亡,一丁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 当角徵羽把自己的看法说给瓦伦丁听时,她得到的却只是几声轻笑。 银发的小龙人坐在草地上微笑着,不久前被扯掉的植物们再次缠绕上了他的身体,缓缓向上爬着,在他的双角上长出了嫩叶和花。 一些动物从包围住草地的森林中出现,慢慢地走到了它们的主人身旁,簇拥着瓦伦丁和角徵羽,似乎在等待某一刻的到来。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能扯一大堆理由告诉你我仍活在世上的证明。” 一只小鹿趴在了瓦伦丁的面前,男孩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和耳朵,语气轻松。 “比如只要拉斐尔和邢一凰还活着那我就还活着因为她们是我所爱之人之类的。” “我爱她们。只要她们仍活着,那我的爱就不会消失,一直存在于泰拉大地之上。” 如此唯心主义的解释角徵羽自然是不认同的。她微微摇头,撅起嘴唇。 一只鸟儿受到了惊吓从温迪戈少女头顶的角上飞起,在半空中盘旋了几秒落到了瓦伦丁的脑袋上。 瓦伦丁嘴角微翘,手心中抽出了几缕嫩芽,喂给了身前的小鹿。 “啊……我终于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说出这个字了。” “感觉还挺舒服的。” 爱,一个无比普通却对瓦伦丁有着非凡意义的字。 来到泰拉世界后,瓦伦丁感受到的爱基本上来自于拉斐尔和邢一凰这两个姑娘。他也曾想过回应,却因为对自己能否负担起责任的怀疑导致一直憋在心里,从未正面回应过。 直到不久前,瓦伦丁从指挥塔顶端跳下来的那一刻。 而真正让他放下心理负担的,是刚刚提出来的要求。 “你跟你的同类太不一样了。” 角徵羽回想起了她当初搜寻合适灵魂的那一刻。 陈月能够脱颖而出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死亡时间和明日方舟手游玩家的身份,而他的性格则是给了角徵羽一个意外惊喜。 虽然看起来有些缺陷,但拥有这种性格的人经过补全,刻意引导之后,将是最完美的代理人。 文明升级的前提是统一,而统一的前提是需要足够先进的社会制度和个人素质。 这就是乌托邦,最适合提升文明等级的形态。 而乌托邦又不可能存在,这仿佛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不过这个循环是有解的,答案就是铁腕统治者。 既然文明不愿主动凝聚,那就用外力帮它凝聚。 …… “这种性格太容易走偏了,基本没机会完美发挥出来。” 只有在乱世中,有人引导才能完成最终的进化。 “那,我在泰拉世界生活的这两年,算是把自己的性格……‘发挥’出来了吗?” 瓦伦丁不明白角徵羽说的那句“容易走偏难发挥”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现在也不想明白了。 还是这个神级造物对自己的评价比较重要。 反正都要没了,对? “挺不错的。” 角徵羽没具体说明,只是出了个大概的评价。 不过这也足够让瓦伦丁满足了。 “既然如此,我也该闭眼了。” 男孩点点头,转动视角看向远处的指挥塔。 这次他不会再移开视线了。 也就是在这时,角徵羽才发现源石结晶已经蔓延到了瓦伦丁的脖颈位置了。再过一会他就会彻底变成一座雕像。 “孩子们离我远一点,别感染了矿石病。” 他没有动作,只是扫了眼面前的动物们,声音沙哑。 源石结晶开始侵占瓦伦丁的内部器官。 “还有,记得把拉斐尔的魂还给她。” “那些武器的话最好也能还给她,不让她感觉到什么异样就更好了。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带走。” “不过‘斑蝰蛇’手枪你得留给拉斐尔,那可是我送给这姐姐的生日礼物。” 黑色的恶魔之手托住了瓦伦丁的下巴,似乎下一秒就要勾走他的魂魄。但即便如此这个男孩依然能够说话,也许是源石这个恶魔最后的善良。 “放心,我会给她的。” 角徵羽应下了这个要求。 “还有……咳!” “如果可以的话……” 他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秒了。 “帮我对一凰说句对不起。”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瓦伦丁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暗橙色的恶魔抱住了瓦伦丁,将他带往另一个世界。 一具栩栩如生的源石雕像坐在角徵羽身旁的草地上,眼睛看向远处的指挥塔,眼角似乎还流着泪。 动物们的低鸣声在草地上回响,角徵羽听得出来里面的悲伤。 它们的主人牺牲了,离开了泰拉世界。 不会…… “呵。” 一声轻笑如利剑般刺破了草地上弥漫着的悲怆。那些动物停止了低鸣,颤抖着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森林中央,消失在了绿色海洋中。 角徵羽身上呆萌的气质消失了,她在瓦伦丁死亡的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一掌击破世界极致罪恶的魔女。 诡魅,妖娆。 “这世界坏人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 “那些话还是得你亲口告诉她们啊,瓦伦丁。” 她轻轻抚摸着眼前的源石雕像,眼眸中闪耀着妖异的光。 “这趟旅程结束之后你就能步入正轨了。” “摧毁腐朽大厦的也许是死亡,但塑造新世界的……” “只能是生机。” 一股庞大的气势自她身上散发出去,瞬间就接管了森林中动物们的理智。阻挡在拉斐尔与邢一凰面前的动物让开了道路,带领着女孩们走向中央。 而等待着她们的,是一段全新的旅程。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撤退 沙—— “全体罗德岛小队请注意,核心城任务已经结束。” “请诸位干员立马前往指挥塔后方广场集合,坏家伙号和好孩子号即将降落。” “我们要在半小时内撤离这座城市,请尽快行动起来。” “完毕。” 诺亚的声音在罗德岛专用频段中回响,像是一把大锤敲散了所有干员心上的石头,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轻松。 这次任务应该是行动部干员们执行过的最危险的任务,但结局出乎意料的圆满。 任务目标完美地完成了,也没有干员牺牲。 fast扫了眼据点外的森林,站起身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要把他的脊背扭断。 这场战斗太刺激了,回罗德岛他得好好的发泄一番,就像野兽那样…… 具体表现为树袋熊,抱着枕头睡他个天昏地暗。m. “走了,回家了。” 外围的狙击干员们因为视野的原因早就撤退到了指挥塔后方的小据点,现在应该快到达广场了。fast抬手招呼了声据点中的队员们,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拉斐尔,龙,听得到吗?” 大概五分钟前邢一凰就从塔顶上下来了,同时给据点中的干员们带来了活捉塔露拉且无人阵亡这一振奋的消息。 紧接着这个看起来特别稳重的姑娘就拉着拉斐尔的手往森林里跑,只给后面的fast留下一句“我们去把瓦伦丁找回来”。 结果几分钟过去了这俩姑娘没有带着那个小龙人回来,据点外倒是出现了不少动物蹲在那瞪着罗德岛的干员们,给fast一种自己在逛动物园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 罗德岛本舰没有动物园,自己上一次去体验自然还是在两年前去萨尔贡雨林出任务…… 触景生情,fast回想着那次惊心动魄的冒险,等待着拉斐尔或是龙的回应。 结果一分钟过去了频道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似乎对方关闭了无线电。 “拉斐尔,龙,听到请回答。” “诺亚博士已经下达了撤退的指令,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前往撤离地点。” “大战后的相逢确实是很激动人心,但请不要因为感情蒙蔽了双眼,回罗德岛有大把的时间让你们亲热。” 瓦伦丁和拉斐尔是一对情侣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罗德岛,因此这个在基地内没露过几次面的小可怜就成了全体男性干员的公敌,已婚的除外。 而根据刚刚邢一凰下来时的表现和罗德岛匿名论坛上的消息来看,这应该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令人羡慕。 不过fast的玩笑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反而被身旁的silent瞪了一眼。 其他队员都撤离了,只有silent留在这里等他。毕竟这俩人是好几年的夫妻了,感情挺和睦的。 主要原因还是silent能把fast摁在床上揍。 …… 第一次呼叫没有回应还算正常,可能是对方没听见,但第二次呼叫还没有回应就有点不对劲了。fast刚准备进行第三次呼叫,他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出发前凯尔希对所有资深干员说过的话。 “如果瓦伦丁、邢一凰、拉斐尔这三人中有一人出现了异常,立刻向我报告。” 而现在…… 这不就是异常?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出现了异常! 一头扎进森林出不来了,通话都没人回应! fast一边调整通话频道一边想深入森林探查一下,结果刚走到森林边缘就被一群动物拦住了。 猛兽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攻击性,但它们眼中的光和低沉的嘶鸣声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立场。 退回去,不许进入森林。 不然后果自负。 罗德岛干员和动物们似乎已经从战友变成了敌人,这更让fast感觉到了危机感。 “凯尔希。” “fast。” 熟悉的冰冷女声在频道中响起,fast心中浮起的不安也在这寒冷中沉淀了下去。 仿佛只要有凯尔希在,罗德岛就永远不会遭遇到危险。 “拉斐尔与龙在七分钟前进入森林寻找瓦伦丁,但至今未发出任何消息。” “这段时间内我曾试图与她们联系,但没有受到任何回应。” “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动物聚集在了据点外围,阻止任何人进入,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我该怎么做?” 在将现场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后,fast就安静了下来等待凯尔希的指示。 沙沙的电流声在男人耳中回响,但没有磨去丝毫耐性。微风穿过无边无尽的绿色海洋吹过他的脸颊,却不再是一开始时的阴寒,里面夹杂着些许暖意。 春天终于降临这片北方的土地了。 “撤退,不用管他们。”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在短暂的沉默后,凯尔希下达了命令。虽然这个命令听起来有些过于冷血,但fast还是坚决执行了罗德岛女皇的命令,跟silent离开了指挥塔前往撤离点。 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 在核心城废墟中待得越久,变数就越多。乌萨斯第三集团军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待命,随时都有可能对这片废墟发起冲击。 只能尽快撤离。 引擎轰鸣声盖住了机舱中的沉默,fast坐在干员们中间,透光窗户看着下面越来越远的核心城。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祝愿瓦伦丁三人能够平安归来。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珏的新生 “哈……哈……” 少女的喘息声在灌木丛中回响着,却如同蜂鸟一般停留在这片小小的绿色之中,没有扩散到更远的地方。但与诸多哲学作品中描写的不同,此时飘荡在一团团绿色之中的音符不是樱粉色的,而是带着刺眼的鲜红。 有血在草地上蜿蜒流动,汇成了一条条纤细的溪流,紧接着被青草所吸收消失不见,周围的灌木丛也变得更旺盛了。 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呃……嘶——” 珏躺在一堆灌木丛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鸣。她知道此时自己的境地有多危险,但身上的痛苦还是让位杀手少女露出了她柔弱一面。 不久前在向凯尔希汇报完地下的情况之后,珏就获得了前往地面狩猎的准许。潜伏在整合运动中的乌萨斯正规军士兵数量超乎了凯尔希的预料,原本在其他核心城其他地方活动的S..P们都临时改变了任务,换上整合运动的伪装后加入了这场狩猎。 作为一名专业杀手,在一堆人中找出目标将其击杀后逃离现场是她的本职工作,做的自然是轻车熟路。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鬼族整合士兵就“误杀”了七名兄弟姐妹,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在目击者中没了踪影。 可谓是如鱼得水。 即便是后来核心城变成了森林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少阻碍,反倒是因为动物们跟她有着一样的目的加快了乌萨斯正规军的损失。 瓦伦丁是“生机”法则的代行者,这些他背后灵幻化出来的动物做不到将敌人杀死,但能很好的牵制住他们。当那些乌萨斯士兵被动物们整的焦头烂额之时,珏就会抓住机会从阴影中冒出来给他们一个致命一击。 就像是当初在地下时做的那样。 干净利落。 不多时,乌萨斯正规军士兵的数量就被减少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动物们的战斗对象也更多的是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 对于这些执迷不悟的家伙珏就收起了自己的残忍,最多只是打晕不取其性命,也算是同类之间的怜悯了。 但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的。 就在珏觉得战斗将要结束正准备前往撤离点的时候,一个奇怪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身上穿着一件皮质大衣,一根暗红色的细长缎带扣在左胸和腰带上,上面还挂着几个奇怪的装备。跟珏一样,这个家伙脸上带着一个防毒面具,但不同的是他所使用的防毒面具上插着许多管子,连接着其背后一个奇怪的装置,看起来就像是章鱼的触手,让珏想起了阿戈尔深海中的怪物。 除了那跟武装带,站在珏面前的这名士兵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仿佛刚从煤矿里出来一般。阳光穿过繁茂的树冠洒在他的衣服上,反射出晦涩的光。 珏在里面感受到了杀意。 如山川巨浪。 几乎是在看到面具士兵的一瞬间,珏就冲向了他,双手弯曲成爪抓向对方的心脏。 这是她刚刚杀死那几名士兵时所用的招数,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 只要速度够快,就没人能在这一抓中活下来,除了…… “铛!” 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如锥子一般重重地扎进了珏的耳朵,也猛地敲响了她心里的警钟。刹那间,在这声音还没有消失时珏就猛地一个翻转后撤远离了面具人,以她此生最快的速度向森林深处逃窜。 两人交手不过一个眨眼,珏就已经败了。 而且身受重伤。 鲜血自腹部流出,溅在了逃跑路线两旁的绿叶上,但很快就被这些植物所吸收。似乎鲜血对这片森林而言是绝佳的养料,这些植物在吸收了珏的血液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抽出了更多的枝叶与嫩芽,也帮她清理了跑路时留下的痕迹,阻碍了面具人的追赶。 终于,在逃窜了数分钟后,珏停在了某片灌木丛中,背靠着一棵大树恢复体力,同时给自己治疗伤口。 她的源石技艺跟Fast很像,都具体表示在“速度”上,只不过一个是“持续”一个是“爆发”。当珏全力爆发出源石技艺时,普通人甚至都不能看到她的身体,以近乎隐身的速度在行动。 同时这个源石技艺也能单独应用在某个器官上,让其起到类似于医疗法术的效果。 此刻珏就试图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加快伤口愈合与红细泡再生,免得自己流血过多而死。 但令人绝望的是,她的源石技艺不起作用。 或者说,伤口的位置还残留着那个面具人的源石技艺,阻碍了珏的法术施展作用。 就跟曾经瓦伦丁遇到的那个复仇者一样。 …… 我要死了吗……? 热流顺着血液渗进了大地,取而代之在珏体内活动着的是愈发浓厚的寒冷。 少女的身体颤抖着,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仿佛有一层厚厚的布盖住了女孩的耳朵与眼睛,也盖住了她的灵魂。 啊…… 一声细微的喘息自喉咙中流出,珏的口中吐出一缕白雾,却无比阴凉。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真是一点……都不难受呢…… 她眨了眨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活在世上二十载,除了什么都不懂那几年外,珏的人生就被黑暗笼罩住了。她像个工具一般活了十余年,身上的肌肉从放松下来过,就算是睡觉时都紧绷着身体,警戒着周围的环境等待危机降临。 这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仿佛生活在地狱中,不见天日。 唯有那一抹红色能给自己慰藉,让自己坚持到了罗德岛的到来,坚持到了光明的出现。 但当那些笑着的人们朝珏伸出手时,这个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姑娘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这么耀眼的光明。她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背后的呼喊,想要再回到自己所熟悉的阴影之中,却被一个声音叫停了脚步。 那个女人的声音很冷,就像是杀手组织里训练者一样令人心生畏惧,但却让珏感到无比熟悉。 她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女人伸过来的手,还有一份合约。 “签下它。你仍然会活在阴影中,堂堂正正的。” 珏不知道人要怎么做才能堂堂正正地活在阴影中。但她知道签下名字,自己就不用跟那抹红色分开了。 也不用离开好不容易看到的阳光。 那一刻珏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一个背满血债的杀手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公司看上,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是十分麻利。 杀手只需要服从命令,不需要理由。 …… 死神将镰刀放在了珏的脖子上,祂黑洞洞的眼眶对上了那双失去了高光的眼。 就在利刃即将割断少女的灵魂时,有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中。 “你想继续活着吗?” 空灵,悠扬。 仿佛来自极远处的地平线,却又近在咫尺,似乎就在耳边。 “想。” 珏的心在说话。 “那就继续活着吧。” “生命至高无上,没有存在能够超越。” 死神拿走了夹在女孩脖子上的镰刀,她腹部的伤口也在飞速痊愈。几道电光闪过之后,珏的身体已恢复如初。 “不过我有个条件。” 奇迹和魔法并不是免费的,这是每个人都知晓的道理。 “什么?” “帮一个人。” “谁?” 没有人说话了,珏的视野中只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记住了他头顶的双角,还有上面缠绕着的耀眼雷光。</div>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列昂尼德的未来 龙门战役结束的时候荒野上出现了一条河流,浩浩荡荡的,里面装满了麻木与迷茫。 在离开龙门不久后,这条大河便分成了数条支流。有的人选择跟随幻影弩手和整合运动前往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希望能在那里得到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有的人向荒野深处踏出脚步,希望能在附近的村庄里苟活一段时间,再想着未来的路。 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选择,未来都埋在迷雾之中,不甚清晰。 但灾祸总是喜欢降临在苦难之人的头顶,哪怕他们的状况已经足够糟糕。 跟随整合运动回到核心城的人们又一次经历了战乱,反抗者和支持者打成一片,中间还潜伏着乌萨斯士兵和罗德岛的S..P。不过所幸的是瓦伦丁的爆发帮了这些绝望之人一把,有生机雷霆祝福的动物只会将獠牙对准制造混乱的暴徒,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们。 刚从变成死地的家园中逃出没多久就又遇到了生命危险,他们已经不会更惨了。 这片森林多多少少也给予了那些绝望之人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让他们知道绝境之中还是会有光明存在。 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只是可惜,好不容易获得的安宁又消散了。 塔露拉战败,核心城停在了荒野上,土地上生长出了新鲜的青草。一条满是伤疤的河流再一次出现在了大地上,却在刚流出核心城们没多久就分开了,像是。 却不知道该前往何方。 …… “我们该怎么办?” 叶菲姆的声音传进了列昂尼德的耳中,让老人暂时将注意力从面前的篝火上移开。他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年轻人,对方眼中无光,表情僵硬,就像是一具丢了魂的尸体。 “呵。” 他轻哼一声,没有回应,低下头去继续扒拉着面前的篝火,同时给上面烤着的肉翻了个面。 这是列昂尼德不久前在草地里抓到的兔子。因为瓦伦丁而提前到来的生机叫醒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也给逃难的人果腹提供了条件。 倘若那片雷霆再给力点的话,也许核心城周围都会变成森林,那样这些逃难者就会有更多食物了。 只是可惜,乌萨斯正规军定会在不久之后回到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不然他们就能住在这里,开辟出一个新居民点。 “喂,老大!” 见列昂尼德没有回应,叶菲姆收起了刚刚那副阿巴阿巴的状态,伸手戳了戳身旁的老人。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也刻意压低了声音,目的就是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怎么了?” 但列昂尼德不这么想。 他回应的声音没有刻意掩盖的意思,就像正常说话那样,吓得叶菲姆赶紧伸出食指做“嘘”状,同时小心翼翼地扭头观察四周,贼眉鼠眼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周围的难民都坐在地上围在一堆堆的篝火旁,或是慢吞吞地啃着手中的干粮,或是抬头双眼望天,对着夜晚的星空发呆。 一部分人已经睡了,偶尔响起鼾声。 这幅场景让叶菲姆想起了他离开龙门后在荒野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那时在人群中巡逻的是幻影弩手,现在…… 只是一群自发组织起来的整合运动士兵罢了。 如果出现暴动…… 叶菲姆不敢想下去了。他摇摇头,将视线放在列昂尼德的侧脸上。 “我们要去哪儿?” 这是叶菲姆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 然后被列昂尼德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给打发了。 他拿出篝火上的兔肉看了几眼,确定已经熟了之后咬了一口。 没有调料也没有油,篝火的火力也难控制。一股糊味弥漫在列昂尼德口中,但他却一点都不讨厌,反而嚼得津津有味。 因为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吃肉,新鲜的肉。 “……” “不知道”这三个字成功噎住了叶菲姆,他看着大快朵颐的列昂尼德,心中酝酿的话语在喉咙处一上一下的,最终也没说出口。 “唉。” 只吐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像是在默哀自己未来的人生。 “给,这是你的。” 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兔肉吃完后,列昂尼德又从篝火中拿出了一块递给叶菲姆。叶菲姆接过兽肉瞧了眼,发现这一块似乎比刚刚那一块大一圈。 “老大,这……” “吃就行了,别说话。” 列昂尼德摆摆手。 在整合运动待了这么久,叶菲姆就碰见列昂尼德这一个对他好的人,因此这声“老大”叫的也是充满真心实意。他没有再客气,而是将肉塞进了嘴里。 狼吞虎咽。 “吃完了?” 听到身旁的声音,列昂尼德瞟了一眼,将最后一块兔子肉拿出来,同时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递给叶菲姆。 “诺。” “啊这……” “想啥呢?” 叶菲姆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列昂尼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成了乖宝宝。 “我是让你拿去送给安菲娅,这姑娘一下午没进食现在还在巡逻!” 自己怎么就找了个这么笨的小弟? 列昂尼德此时就非常怀念曾经还在切尔诺伯格当黑帮二把手的时候。虽然上头是个懒趴趴小可爱,但身边的同僚都是勤劳的聪明人。 “啊哦。” 被训斥了的叶菲姆如梦初醒,接过肉小心翼翼的放好。 “还有……” 看到叶菲姆的动作后列昂尼德声音也轻了一些。他叫住刚想起身的叶菲姆,继续扒拉着眼前的篝火。 “如果未来有人要带你们走的话,别拒绝。” 橙色火焰照亮了列昂尼德的脸。 “无论是弑君者,还是那个红头发的龙门人……都值得信任。” “她们不会带你们走弯路。” 在离开核心城的时候列昂尼德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个声音在说话,跟数年前那晚出现在他梦中的声音一样。 那个声音说的话很晦涩,列昂尼德不明白祂具体想说什么,但也大致猜得到一些东西。 就比如刚才所说的会有人带领整合运动幸存者走向一条全新的道路。 不过这道路的尽头是罗德岛还是其他的什么列昂尼德就不清楚了。 至于他自己…… “你可以去找一个叫托洛茨基的人。” 这是那个声音说的唯一一句易懂的话语。 不是命令,只是个建议。 但列昂尼德还是选择听祂的。 毕竟…… 自己的女儿就是因为那个声音才保住的。 “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叶菲姆几乎是在瞬间就回应了列昂尼德。他坐在草地上看着面前的老人,神色坚定。 “我想安菲娅也不会离开。她信任你,你对她而言就像是父亲一般……” 叶菲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列昂尼德制止了。 “到时候再说吧……” 他倒在地上,似乎有些困倦了,闭上眼睛。叶菲姆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抿了抿嘴唇,站起身离开了篝火去找安菲娅。 列昂尼德不会去罗德岛,他有更伟大的目标。 他要掀翻这个乌萨斯,无论要等待多久,无论要做什么。 因此,他才想让叶菲姆和安菲娅离开。 不过现在看来…… 自己好像是低估这两个年轻人了啊。 列昂尼德轻笑一声,闭上双眼,像往常无数个日夜那样进入梦乡。</div>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伟大的爱人 灵魂是一种极为普通但又极为神秘的存在,能探究彻底其秘密的文明全宇宙屈指可数。作为神级文明造物的角徵羽,储存介质里自然是完好保存着有关灵魂的一切知识,供她在看到真实事例时不会因为疑惑而失了神级文明造物的面子。 就比如现在。 被动物们引导着的拉斐尔和邢一凰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她们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甚至都不需要动物们来引路了,面朝的方向就是瓦伦丁坐着的那块草地。 没有人告诉她们瓦伦丁坐在哪,没有人跟她们说过在这片密密麻麻的树木中该怎么走,动物们都被她们甩在了身后,这两位姑娘却惊人地沿着正确的道路向前奔跑,距离她们的挚爱越来越近。 角徵羽远程观察了一眼她们的视野,邢一凰与拉斐尔的视线交汇处正好就是瓦伦丁雕塑的位置,没有偏差。 就像是开了透视科技。 角徵羽的存储介质里有对这种现象的描述,多发生在受难者亲人、爱人的身上,被称为“灵魂羁绊”。 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联系会因为其感情的加深而加深,主要表现在灵魂层面上,以一种物质生命无法理解的方式重合在一起。 当双方的情感浓厚到了一定程度,同时其中一方即将或是已经遭受到致命之灾时,“灵魂羁绊”遭到触动,这种神奇的现象就会出现,哪怕是从未挖掘过灵能科技的生命也能感受到。 这是每条生命都拥有的被动技能。 就是可惜,当一个生命感觉到“灵魂羁绊”的触动时,那就代表着另一方凶多吉少。 瓦伦丁三人就是绝佳的例子。 跟这个小龙人所描述的一样,拉斐尔和邢一凰确实是一路奔跑过来想要尽早见到他,只不过挂在脸上的不是笑容而是焦虑。 当她们冲破绿色世界的视野阻碍看到坐在草地上的瓦伦丁时,这份焦虑也消失了。 变成了难以置信、恐惧、悲伤。 拉斐尔站在草地边缘,双眼死死地盯着坐在地上的瓦伦丁,微微摇头。 “不……这……不应该……” 细微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挤出,就像此刻这位天使的身体一般,疯狂的颤抖着。眼前的现实宛如一柄巨锤狠狠地轰击在拉斐尔的心上,让她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尖锐痛苦,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邢一凰站在拉斐尔的身后扶住了她,同时移开了眼,不看向前方。 作为一名猎人,雪原和天灾磨练了她的心境,让她的精神变得如钢铁般将不可摧。但就算再硬的钢铁都有融化成铁水的时候,再强的抗压能力也扛不住挚爱离世时的悲伤。 那是比天灾还要猛烈的情感洪流,疯狂地冲刷着邢一凰的心,让这个姑娘濒临崩溃。 但幸好长年累月的磨练让她守住了最后一道理智防线,却没守住关住泪水的大门。 邢一凰只能别过脸去,不再看不远处那让自己悲伤的场景,双臂死死地搂住拉斐尔的腰,免得她冲到瓦伦丁身边再因此感染了矿石病。 “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要怎么冷静!他死了,死在我的面前!” “小瓦……” 痛哭与哀嚎在草地上方回响,角徵羽坐在一旁看着这幅离别场景,缓缓摇头。 “还真让他说中了。” 拉斐尔痛哭流涕,疯狂地想挣脱邢一凰的手臂跑到瓦伦丁的面前。邢一凰没有松手,任由这个已经崩溃的天使拍打自己的胳膊,脑袋扭向一旁闭上双眼,脸颊划过两行清泪。 情感的释放需要时间,角徵羽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打扰她们,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当拉斐尔终于止住哭声的时候,她撤去了伪装,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们好。” 话音刚落,角徵羽顿时感觉自己很欠艹。 …… 算了,既然恶役人设已经立起来了,那就贯彻到底好了。 突然出现的温迪戈少女没有引起拉斐尔和邢一凰的注意。这俩姑娘仍然沉浸在丧夫之痛中,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远处的瓦伦丁源石块,仿佛她们自己也是一座雕像一般。 见状,角徵羽没有再次问好,而是很有耐心的站在一旁等待这两个姑娘恢复正常。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原本有些暗淡的天空此刻已被染上了鲜艳的红。点点星光出现在了这块红蓝渐变的绸布上,宣告夜晚的到来。 角徵羽坐在草地上眺望天空,观赏远处的日落。拉斐尔与邢一凰背靠背坐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下午停止哭泣开始到现在,她们已经沉默数个小时了。 终于,当角徵羽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坐在草地上的拉斐尔有了动作。 天使站起身,朝着瓦伦丁缓缓迈出脚步,动作僵硬的像是木偶。她的光环与翅膀散发出的光芒极为暗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邢一凰没有制止她,只是坐在草地上看着拉斐尔的背影,双眼无神。 当拉斐尔走到角徵羽身旁时,一只胳膊挡在她的身前。 “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温迪戈少女挡住了拉斐尔的路。但天使只是简单扫了她一眼,便绕开了她继续前进。 作为一名医生,拉斐尔很清楚矿石病的传染途径。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瓦伦丁身躯旁高浓度的源石气体早就挥发干净了,她现在只想过去最后看这个男孩一眼,替他收尸。 “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但角徵羽没有让路,她又一次挡在拉斐尔的身前。 这一次拉斐尔停下了脚步。 “让开。” 声音低沉,跟平常的语调完全不一样。 邢一凰抬起头看向前方,她从这两个字中察觉到了危险。 “冷静一点……” 角徵羽刚想说些什么,她的身躯却被猛然亮起的光线笼罩住了。 原本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拉斐尔在此刻突然间变得如同战神一般,身后四对光翼燃起了熊熊烈火猛然放大,却没有伤及到地上的青草一丝一毫。她头顶的光环在此时也扩大了一圈,内部出现了极为繁复奇特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维的皇冠悬浮在头顶。 原本“借”給瓦伦丁兵刃天使此刻突然出现在了拉斐尔的身后,无数把神兵利器悬浮在天使身旁,利刃对准了她面前的角徵羽,似乎下一秒就会飞出去将这名温迪戈少女扎成筛子。 与此同时,一把巨大的手铳抵在角徵羽的眉心处。那正是拉斐尔的守护铳,有着金色线条装饰的改装版沙漠之鹰。 马格努姆,永远滴神。 “让开。” 即便此时拉斐尔的气势扩大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邢一凰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她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就跟死了一样。 就像她的心。 “看来你的魂是有找回功能的啊……” “当拥有者的身躯已经死亡而其并非圣人的时候,这个魂就会回到原主的身体里。” 角徵羽打了个响指。 “就像刚才那样。” 伴随着她的动作,草地上冒出来的太阳突然就消失了。兵刃天使回归到了她主人的身躯里,燃起来的翅膀和光环也恢复为了原来的模样。 “没有破坏到花草树木,不愧是‘神将治愈’。” 温迪戈少女环视一周,微微点头。 “你跟瓦伦丁很般配呢……” “但是他已经死了!” 一股巨力从角徵羽的眉心处传来,但她并没有因此后退。拉斐尔紧握住手中的沙漠之鹰,铳口用力抵在面前这个她曾见过的“神”额头上,咬牙切齿。 “你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救救他!”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草地上渗入泥土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存在过。 刚刚那一响指让拉斐尔记起了这个奇怪的温迪戈少女是什么人,正是她曾在精神世界中交谈过的跟神明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神”还是一副菲林少年的模样。 “瓦伦丁说他不想看到你哭泣时的样子,因为你笑起来很美。” 角徵羽没有理会对方的生命威胁,语气淡然的像是在跟朋友聊天。 “不过,你流泪、发怒时的样子也很漂亮,让我想起了二维宇宙里的那些女孩。” “就是哭泣的时候不太好看。脸部肌肉挤在一起,再漂亮的人也会变丑的。” 拉斐尔眼中燃烧着怒火,她缓缓打开了手铳的保险。 “所以啊,为了瓦伦丁,你应该多笑一笑,而不是哭丧个脸。” 嘭! 如雷霆般的枪响在森林中心炸起,惊飞了一片鸟儿。巨大的铳口火焰照亮了被黑暗笼罩的草地,也照亮了温迪戈少女的黄泉路。 .50口径的马格努姆子弹旋转着击碎了她的颅骨,紧接着在巨力下扭曲变形,将血液和脑浆搅合在一起从她的后脑处飞出,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碎掉的脑花和颅骨碎片。 错综复杂如树枝般的大角与地面相撞,紧接着便是失去了生机的身躯。拉斐尔双眼血红,膝盖抵着这个不知死活的温迪戈少女的躯体,右手食指扣动扳机将弹匣剩下7发子弹尽数打出。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七个如西瓜般大小的铳口火焰,七声如雷霆般的猛烈枪响。 黄铜弹壳落在草地上,与冰冷的空气摩擦冒出一缕白烟。刺鼻的硫磺气息裹挟着难闻的血腥味道冲进了拉斐尔的鼻腔,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难闻。 邢一凰坐在草地边缘,冷冷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没有想着上前阻止,也没想着离开。 拉斐尔就这样单膝跪在温迪戈少女的尸体上,身躯佝偻如老人,过了许久才站起身。 金色长发沾染上了不干净的红色,银白色铳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似乎很难再清洗干净。拉斐尔瞥了眼脚下面目全非的尸体,不管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做了个深呼吸。 而跟随着二氧化碳一起呼出去的,是不久前积压在她心中的沉重悲伤。 瓦伦丁的死已成事实,无法改变。八下枪响宣泄出了她心中的压力,却让这世界又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拉斐尔好不容易宣泄干净的心房里又多了几丝悔恨。 自己……其实没必要也没理由杀了这个女孩的…… 她咬了咬牙,将守护铳收好,对着地上的尸体微微鞠躬。 “没必要这么感谢我,只要你不流泪就行了。” 但拉斐尔刚低下头,那个听起来有些邪媚的声音就又在她的耳边响起,让这个自以为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的天使女孩微微一愣。 她抬起目光,那名温迪戈少女正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嘴角还带着微笑,看起来有些邪恶。 “怎么样,是不是很解压?” 角徵羽举起右手,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同时歪了下头做了个鬼脸。 “这也应该是你第一次觉得杀人很爽对吧?” 她刚刚看得很清楚,拉斐尔心中的压力随着枪声在逐渐减小。就像曾经在巴特摩尔的瓦伦丁一样,每带走一条生命心里就“轻松”一分。 对于这种危险的言论拉斐尔并没有正面回应,她只是微微低头道歉: “对不起。” “用不着道歉,帮自己代理人的挚爱解压也是我的分内工作。” 温迪戈少女语气大义凛然,内容却无比奇怪。 但拉斐尔并没有想跟她开玩笑的想法,这位天使姐姐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悲伤。 但比一开始时要好多了。 “抱歉,我想最后再看小瓦……”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角徵羽抬手制止了她的话语。 “不过,你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这话让拉斐尔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觉得瓦伦丁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那如果我告诉你,瓦伦丁没死,他还活的好好的,甚至比在这个世界过得还要爽呢?” 什么? 拉斐尔瞪大了双眼。 邢一凰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的温迪戈少女,眼眸中出现了高光。 “‘生机’的代言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注意到移来的视线,角徵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不过,在告诉你们怎么救他之前,先让我好好讲一讲你们老公是个多伟大的爱人吧。”</div>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为了最好的另一半 这大概是切尔诺伯格最安静的一个夜晚。 没有醉鬼和鼾声,没有见不得人的阴谋和暗战,沐浴在银白月光下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夜间的精灵。苍翠与废墟交缠在一起表现出别样的美感,仿佛一片被无数时光冲刷后再次长出生机的末日之地。 唯有风声在树木中穿过,挑动了中央草地上燃起的火。 在经过简单的交流之后,角徵羽成功留住了拉斐尔和邢一凰,让她们能够好好地坐在草地上继续听自己讲述瓦伦丁的故事,同时做一下心理疏导。 三位少女(真)围坐在草地中央的篝火旁,手里摆弄着插有兽肉的树枝,看起来像是出来野餐的女大学生。 而瓦伦丁雕像也被她们贴心地摆在火堆边缘,看起来像是在担心这个小龙人夜晚着凉。 虽然此刻被厚厚源石包裹着的他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冷暖变化。 “嗯……” 火焰和焦黑外皮没有遮挡住温迪戈少女的魔眼,她非常清楚地看到了烤肉内部的变化。在确定手里的肉已经被炙烤到最佳火候之后,她将其从火中拿了出来,放在鼻尖下方。 带有丝丝焦糊味的肉香飘进了角徵羽的鼻腔,宛如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抓住了她的心。 “不错。” 早拿出来显得嫩,晚拿出来肉就老了,此刻正是最佳状态。 “把你们的肉拿出来吧,已经烤好了,可以吃了。” 角徵羽提醒了那两个姑娘一句,将肉放在嘴边,朱唇轻启。 紧接着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股醇厚单纯的肉香瞬间就充满了温迪戈少女的口腔,让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一缕肉汁从嘴角处流下,滴入少女腿边的草地里,将这股肉香带给大地。 如果这片土地也有意识的话,它可能……并不喜欢从角徵羽嘴角流下的汁液。 因为她和其他两人手中的烤肉正是瓦伦丁造物,某种程度上跟这片土地同根同源…… 跟吃得津津有味的角徵羽不同,邢一凰和拉斐尔就对她们面前的烤肉没太大兴趣。 这两位姑娘此刻更想知道自己未婚夫的情况,而不是在这里跟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岁实际上不知道多少岁的“少女”野餐。 但角徵羽提出了一个欲知后事如何就陪她在这里露营的条件,拉斐尔和邢一凰也只好收拾收拾心情开始她们人生中最沉闷的一顿晚饭。 “如果不喜欢这股味道的话,我这里有调料。” 眨眼间角徵羽就解决了自己的那一份。她瞧了眼对着烤肉发呆的女孩们,像是变魔术一般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盐、胡椒粉、辣椒粉、孜然粉…… 应有尽有。 为了照顾到她们可能的口味,角徵羽甚至变出了一罐密封的酱料,放在了拉斐尔的身旁。 天使姐姐看了眼腿边的东西,扭过头向邢一凰投去询问的目光。 龙姐姐摇摇头,将烤好的肉送进嘴里。拉斐尔也没有用这些调味料,咬下一块纯天然烤肉送进口中开始咀嚼。 温迪戈妹妹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两位姐姐大快朵颐。 和谐的就像是只会在幻想作品中出现的男主角后宫。 就跟角徵羽所感受到的一样,邢一凰和拉斐尔也尝到了那股纯正大自然的肉香。没有调料的影响,只有肉的本质味道充斥着她们的口腔,引起了味蕾的狂欢。 非常的好吃。 …… 但即便如此拉斐尔心中想让温迪戈少女“嗨”翻天的想法也没有消失。 这种吊人胃口的坏女孩就该好好“惩罚”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当拉斐尔对上那双紫色眼眸的时候,这个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蹦出来,甚至生成一系列更深入的影像用以发泄残留的恨意。 “你们应该吃饱了吧?” 拉斐尔与邢一凰微微点头。 肉的块头很大,像是一块完整的牛排,足以填饱一名成年女性的胃。 “拿手帕擦擦嘴吧。” 角徵羽话音刚落,两块方形手帕就出现在了她们的大腿上。 “顺便跟你们讲一下瓦伦丁的‘遗言’。” 拉斐尔的手停在半空微微一颤,手帕也被她紧紧攥住。 “也算不上遗言,毕竟这家伙还没死。” 萨科塔女孩的小动作被角徵羽尽收眼底。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侧发。 夜晚的风已经没有了冬日的寒冷,很是清爽,就像凉茶一般溶解了三位女孩感觉到的油腻。角徵羽摆弄着面前的篝火,讲起了瓦伦丁临走前的故事。 “你们应该能感觉到瓦伦丁的心境变化。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木头一样,但你们表现出的爱意他其实非常清楚,伪装也并不高明。” 随着少女的讲述,邢一凰和拉斐尔也陷入了回忆。 邢一凰是个内向的姑娘,她不像拉斐尔那样能如此轻松地表达出心中的情感,只能将这股炽热埋藏在日常小事之中传递给瓦伦丁。 他们的日常生活很和谐,尤其是在龙门的时候。除了晚上睡觉不会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两人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过着日子。 邢一凰待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偶尔出门采购生活必需品,照顾熊孩子暗索。 瓦伦丁日常出门工作,头顶有个颜值跟脾气成反比的龙女上司,几乎每天都要挨骂,但工资也都好好的给他。 两人安逸地住在二层小楼里,还养了只宠物魔女猫,生活平淡如水。 这就是她与瓦伦丁互相表达爱意的方式。没有粉色的“意外”,没有甜言蜜语,只有毫无保留的信任。 那段时间里瓦伦丁只要能稍微强硬那么一点,哪怕只有一丁点,比如说一句晚上一起睡吧,哪怕两人拉钩钩保证互不影响,邢一凰都不一定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攥住他的手让两人的关系更深入一些。 只可惜那个家伙一句类似的话都没说过。 “……他可能不是个好的另一半,但他心中确实是爱你们的,而且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这话引起了拉斐尔的共鸣。 作为拉特兰圣人之一,拉斐尔觉得自己一生都不会爱上别人,因为千年的圣人历史证明了这一点。 结果这个魔咒在切尔诺伯格被破坏了,拉斐尔第一次体会到了喜欢上一个异性是什么感觉。 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对瓦伦丁的喜欢跟对加百列的喜欢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种感情让她首次产生了难以抑制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在听到瓦伦丁跟邢一凰住在一起之后。 拉斐尔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 所以她才会在大冬天跑去找瓦伦丁,强硬地搬进了那座别墅,跟邢一凰对着干。 就是希望自己能取代邢一凰在那个男孩心中的地位,一步一步地将他捆绑在自己手里。 拉斐尔也确实做到了这一步。 来到罗德岛之后,瓦伦丁心中对拉斐尔的情感明显更深厚一些,他也更愿意跟天使姐姐待在一起。 但这个男孩跟邢一凰相处时的那种自然却从未被他带进跟拉斐尔的生活中。 仿佛瓦伦丁和邢一凰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而跟拉斐尔是刚谈恋爱没多久的情侣。 这两种关系那个更深厚不言而喻。 不过此时的拉斐尔已经不会再生气了,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跟瓦伦丁邢一凰待在一起的生活。 本该是情敌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变成了闺蜜,也对瓦伦丁的情感愈发无所谓。 这或许就是…… 爱情的包容? 拉斐尔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瓦伦丁的。 她现在也不主动发起进攻了,像是邢一凰那样等待着这个男孩主动跨出这一步。 因为拉斐尔和邢一凰都很清楚,逼他在还未准备好的时候接受自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而当瓦伦丁主动朝她们伸出手时,这个男孩就已经做好了一起走下去的心理准备,到死都不会分开。 ……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寂静的草地上除了偶尔爆出噼啪声就只有角徵羽孤独的讲述。邢一凰和拉斐尔都陷入了回忆之中,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篝火,感受自己被爱情浸满的心。 甜甜的,但更多的是酸楚。 “……在我跟他说我救不了你的时候,瓦伦丁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瓦伦丁只是在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但当我扫了眼他的内心时,我发现自己猜错了。” 角徵羽抬头望天,看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他在哀叹自己实现不了承诺,哀叹自己不能握着你们的手一起走下去。” 拉斐尔环抱住双腿,低下头抵住膝盖。 邢一凰闭上了眼。 “我问他,‘你不想最后再见她们一面吗?’” “他说不想见你们。” “为什么?” 角徵羽脸色肃穆,身上那股妖异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身旁的那两个女孩一样,让悲伤盖住自己。 “因为无论相见之后你们哭的有多伤心,最后总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她们过来,看到我这幅样子陷入痛苦中呢?’” “瓦伦丁喜欢看你们露出笑脸,而不是哭泣。” 温迪戈少女低下头,看着篝火旁的拉斐尔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我不久前激怒你说的那些话,可都是实话啊。” 话音落下,草地一片寂静。拉斐尔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又哭出来了。 角徵羽抬起头,继续诉说。 “后来,源石结晶爬满了瓦伦丁的身躯,他意识到了自己快要死亡,向我提出了最后几个条件。” “他要我护佑你们一生平安,无灾无痛,无病无忧。” “我问他,如果你们爱上了其他人呢?” 邢一凰睁开眼睛盯着角徵羽,视线寒冷如冰。 但角徵羽就跟没感觉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他没有迟疑,告诉我:‘只要是真心相爱,只要她们觉得幸福,这又如何?’” 细微的抽泣声围绕在篝火旁,拉斐尔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邢一凰坐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说些安慰的话语,却发现自己也快要控制不住心中动荡的情感。 “能说出这种话,证明了你们爱上了一个这世界最值得付出感情的男人。” 这是角徵羽的真心话。 “除此之外,他还拜托我抹消掉这世界上跟他有关的一切信息,包括你们脑海中的记忆。” “只为了让你们不会因他的死亡感到痛苦。” “毕竟,他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你们也不会难受。” “不过……作为一名人类,他还是没有做到极致,在将‘死’之时又拜托了我两件事。” 角徵羽拿出一把手枪放在拉斐尔的腿边。 “一把来自瓦伦丁世界的手铳,他不久前在我这里买的,名字叫‘斑蝰蛇’,准备当生日礼物送给你。” “他觉得你的守护铳太大太笨重了,所以想给你选一把合适的自卫武器。” 拉斐尔没有回应。 “他想让我将这把手铳送给你,顺便在抹消掉你脑海中瓦伦丁记忆的同时再做一下修改,让你不会对这把手铳的出现感到疑惑。” “哦,瓦伦丁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邢一凰。” 邢一凰抬起头,对上角徵羽的眼。 “对不起。” 角徵羽的声音很轻,落在邢一凰的耳朵里却跟山川一样沉重,压塌了抑制住情感的大坝。女孩使劲咬了咬牙,但仍有泪水从眼角渗出,流入她的口中。 很甜,很涩。 “就这些了。” 将瓦伦丁说过的话大概转述了一遍后,角徵羽顿感轻松,好像背在身上的一个无形包袱消失了。 “好好冷静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温迪戈少女就消失在了原地,篝火旁就剩下了邢一凰与拉斐尔两人。 还有变成源石雕像的瓦伦丁。 终于,拉斐尔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抱住身旁的邢一凰,失声痛哭,像一个孩子。 …… “真是个*拉特兰粗口*……” 不知过了多久,篝火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旺盛,拉斐尔也停止了哭泣。她眼眶发红,嘴角微翘,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斑蝰蛇手枪。 拉斐尔的粗口没有让邢一凰感到意外。这个内向的姑娘轻轻点头,同意了挚友的看法。 “所以,你们想去救这个‘拉特兰粗口’吗?” 瓦伦丁的姑娘们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角徵羽也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当然了。” 拉斐尔擦了下眼角,将手枪到兵刃天使身后的武器环中。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坏家伙还活着,小瓦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 “我要把他找回来。” 跟自己锁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你呢?” 角徵羽看向邢一凰,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冰冷的眼神。 仿佛是说“你觉得呢?”。 “好。” 温迪戈少女一拍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那么,寻夫计划现在开始!”</div> 龙门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们来找你了,爱人 “那么,寻夫计划现在开始!” 一轮耀眼的光圈出现在了角徵羽背后,照亮了邢一凰与拉斐尔毫无表情的脸。光芒洒满了瓦伦丁雕像的一侧,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傻fufu的。 预想中的欢呼声没有到来,温迪戈少女眨眨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首先,我得给你们讲一下这个家伙的现状。”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角徵羽的兴致。她把瓦伦丁雕像拉到自己身旁,轻轻敲了敲这块大源石坨子。 拉斐尔和邢一凰只能坐在篝火另一侧看着他,这世间估计也只有角徵羽能随意触碰源石还不会感染。 “你们应该能看得出来,瓦伦丁的肉体并没有全部变成源石。” 一架无框眼镜突然出现在女孩的脸上,让此时的角徵羽看起来像是一名教师,正在给学生上源石课程。 “源石结晶从皮肤上生成,连接在一起越来越厚,像是一件厚重的羽绒服包裹住了这个小龙人,跟其他因为感染而死的矿石病患者完全不一样。” 啪。 角徵羽打了个响指,手里出现了一个手电筒。明亮的光束如剑一般穿透了这层源石结晶,让拉斐尔和邢一凰看得更清楚了。 “这层源石结晶也很干净,里面没有杂质,等级最低也得是‘精纯’。” 他拿着手电筒在瓦伦丁的身躯上晃了晃,从头照到脚。 邢一凰看着面前的小龙人,感觉相对于“被源石结晶包裹住”这个说法而言,“被暗橙色的冰块包裹住”更符合现在他的状况。 毕竟…… 没有任何一名矿石病患者能长出如此高纯度的源石结晶。 纯净,透明。 宛如一块巨大的玉石。 “而且,他的角没有被这层源石结晶包裹住,角表面的颜色也没有变化。” 瓦伦丁的角是深蓝色的。根部颜色最深,近乎黑色,越往上颜色越浅,角尖的颜色跟天空一般,很漂亮。 “这不符合常理。” 手电筒消失了,角徵羽手里握着的东西又变成了教尺。她握着尺子,敲打了两下瓦伦丁的角。 “因为感染矿石病而死的人身上不仅会出现杂质极多的源石结晶,他死后的尸体也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头发变黄变白,皮肤出现皱纹逐渐开裂,整体来说可以概括为‘生机流逝’。” 像是冬天的树木一样,整个人都变得干枯了。 “但你们老公还活得好好的。” “除了被源石结晶包裹着这个特点之外,整个人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闻言,拉斐尔轻轻点头。 作为一名医生,她非常清楚此时瓦伦丁身躯应该发生的情况,绝对不是现在这幅看起来跟标本一样的状态。 …… 嘶——唉? 变成标本的瓦伦丁?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啊…… 当这个危险的想法出现在拉斐尔心里时,她猛然一惊,赶紧将其抛出脑海。 拉斐尔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没有引起邢一凰的注意,却被角徵羽尽收眼底。她在心里轻笑一声,面色如常继续讲解。 “瓦伦丁现在这个样子足以被历史和医学书籍所记载,一种全新的死亡方式。” “所以他……确实是死了,拉斐尔的魂回归本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啪。 角徵羽将手中的教尺掰成两段,扔进篝火中。 仿佛是将瓦伦丁的结局也给扔了进去。 拉斐尔和邢一凰猛地睁大双眼,看向温迪戈少女的视线中充满惊诧。 “但是,能救回来。” 角徵羽双手叉腰,胸前的大型黑史莱姆晃了晃,脸上露出一个俏皮可爱又嚣张的笑容。 “说话请不要大喘气,谢谢。” 拉斐尔非常有礼貌地提醒。 她放下了手中的守护铳,兵刃天使的“圣人她未婚夫之宝库”跟小翅膀和光环的炫酷特效一起消失了。 邢一凰松开了紧攥住的拳头,“战鼓之心”也恢复了正常。 这个世界差点又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们应该知道,人是由什么组成的。” 刚刚的生命威胁并没有吓到角徵羽,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教师扮演Play中。 随着少女的话语,一块黑板出现在了她的身旁,角徵羽手中也出现了一根粉笔。 “水,蛋白质,脂类,糖类?” 这个问题对身为医生的拉斐尔而言非常简单,张口就说出了组成人体的几个基本物质。 她现在很想立刻救活瓦伦丁,但眼前这个“神”一直在扯些别的东西,拉斐尔也只能强忍住急躁跟角徵羽的频道保持同步。 “并不对。”角徵羽摇头。 “你说的是‘身体’的组成,而我问的是‘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就你们这个世界而言,人是由三种存在组成的,分别是‘身体’、‘灵’、‘魂’。” 这也是她很久以前讲给瓦伦丁的理论。 “‘身体’就是你们行走在大地上的这幅躯体,灵就是你们的‘背后灵’,魂就是你们‘灵’的力量来源,是一切生命的根本。” “根本中的根本。” 紧接着,角徵羽又讲了一遍他的“大树理论”,让篝火旁的两个姑娘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泰拉世界早就开启了对灵魂的研究,但这个玩意实在是太过玄乎,一千年的时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人体内有这么个玩意,跟源石技艺密切相关。 反正源石技艺只要觉醒了就不会忘记,新能力只要能用出来就不会生疏,魂与灵研究得粗浅还是透彻也无所谓了。 “而此刻瓦伦丁的死亡是‘身体’的死亡,他的灵魂还活着,只不过陷入了沉睡。” 似乎是为了证实角徵羽的这番话,不远处的森林中传来一声狼嚎。 “听,这些动物都还在。” “它们基本上都是瓦伦丁的背后灵幻化而来的,仅有少部分是真真切切被制造出来的产物。” “而想要救活瓦伦丁,就必须要将他的灵魂唤醒,让‘生机’来对付这层源石结晶。” 铛铛。 黑板消失了,角徵羽又敲了两下瓦伦丁雕像,表情严肃。 拉斐尔和邢一凰对视了一眼,她们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个‘叫醒灵魂’的方法听起来很不靠谱,就跟魔幻小说似的。” 温迪戈少女耸肩。 “可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的知识太过深奥,我只能通过一个较为浅显的说法讲述给你们。” “如果要讲清楚为什么这么做能救活瓦伦丁,那这一连串的知识点我能讲上一天,而且其中大部分时间你们都会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明白我在说啥。” 这就是文明等级太高带来的烦恼了。 很多事情跟低等级文明的生物说不了太详细,只能讲述结果。 遇到的反应基本上就是此时拉斐尔与邢一凰这样,不相信但表面上选择了相信。 如果是一些不礼貌的家伙可能就会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来看你了。 “那具体我们该怎么做呢?” 拉斐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 求知欲再重要也不如自己未婚夫的命重要,早救回来早推到…… 呃,早安心。 “我会用某种方法将你们的灵魂传送进瓦伦丁的身体里,你们需要在那个世界中找到他的灵魂并且说服他回来。” “如果成功了,瓦伦丁就复活了。” “这层源石结晶壳子根本阻挡不了他的复苏。” “世界?” 拉斐尔抓到了话语中的终点。 “对。” 角徵羽点点头,表情前所未有地严峻。 “瓦伦丁的灵魂梦境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跟你们所生存的泰拉世界一样真实,即便那只是个梦境,是虚幻的。” “我不知道他梦里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只能会告诉你们,如果选择了这条路,那么除非将他的灵魂带回来,不然你们会永远困在那里。” “无法回来。” 短短的几句话讲述出了一个近乎绝望的现实。 想要救活这副模样的瓦伦丁,拉斐尔和邢一凰不仅要将自己的灵魂托付给这个陌生的少女,还必须要在一个未知世界里找到真正的瓦伦丁,说服他让他回来…… 不然她们将永远困在梦境里,永远无法回归现实。 以一个跟瓦伦丁相同的方式死去。 …… “这有什么。” 拉斐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天蓝眼眸中是如钢铁一般的温柔与决绝。 “他能为了我们做到这种地步……” “我们会害怕这点小小的牺牲?” 说着,她扭头看向邢一凰。 “对,一凰?” 邢一凰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 她的眼神跟拉斐尔一样,没有畏惧,里面装着的是决心与幸福。 “我们要找到他,叫醒他,救他回来。” “让他知道,他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们像他爱我们一样爱他。” 声音很柔,在角徵羽的耳中却比永生者的利剑还要令人敬畏。 爱情果然是世间最伟大的玩意。 “我最后再询问……” 温迪戈少女还想再说些什么,拉斐尔与邢一凰投来的目光愣是让她将接下来的话咽进肚子里。 “我明白了。” 角徵羽摘下眼镜,轻声叹气。 还问什么? 问出那句话就是对她们付出的爱情的侮辱。 “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下,就跟睡觉一样。” “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在角徵羽刚造出来没多久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她的前辈就曾说过一句话。 生命愚蠢又伟大,不可理喻但令人敬畏。 那时的角徵羽还不大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哪怕她的硬盘中存了一大堆能证明这句话的案例。 而现在,当她看到瓦伦丁三人为了对方做出的牺牲时,角徵羽对这句话的感悟又透彻了几分。 为什么自己拥有制造一整个星际文明的能力却只能是个人工智能? 如果主人真的让自己去发展文明,自己能在星际之中生存下来,越来越强吗? 做不到。 人的感情……太复杂了。 拉斐尔与邢一凰已经躺在了草地上,闭上眼睛牵着手,十指相扣。 看着她们嘴角的微笑,角徵羽动用起自己强大的算力,将这两个坚定的灵魂送进瓦伦丁的梦中。 她衷心地祝愿这三人能平安归来。 龙门篇 第一章 创世纪 [起初的神创造天地。] 瓦伦丁看着面前无比熟悉,黑暗空间的神色呆滞。 平坦没有一丝起伏,大地的高旷看不到尽头,天空的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只有瓦伦丁,身体散发着微弱,光的宛如夜空下,萤火虫。 这他rua,…… 不就是我,精神空间么?! 只不过白光地平线消失了而已! 合着人死了之后就会来到一处跟自己精神空间一模一样,地方? 那这里是地府还是哪儿? 我是人还是灵魂? 最重要,是我活着还是死了? 无数个小问号从瓦伦丁,脑海中蹦出的洒落在平坦地表上的发出哒哒哒,声响。 听起来就像是朝地上撒了一把豆子。 在花费一点时间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的他收拾了下心情的抬手将差点脱臼,下巴给拍回去的向前踏出脚步的环望四周。 跟“活着”时进入精神空间后感觉到,一样的此刻瓦伦丁脚下,土地也是无比坚实,的没有灰尘的像是踩在刚清洁完毕,瓷砖上一般。 周围没有其他,存在的兵刃天使、深蓝飞龙还有角徵羽的瓦伦丁一个都没看见的也没察觉到。 这片空间给他,感觉就是失去了联系,精神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就自己一个人的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不知道自己是死亡还是活着。 熟悉的却又无比陌生。 “唉。” 似乎是走累了的瓦伦丁停下脚步盘腿坐在地上的轻声叹气。 “这连光线都没有的怎么探索啊……” 而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时候的异象突生。 原本被黑暗笼罩,世界瞬间就变得一片惨白的那高亮度,强光哪怕是闭上眼睛都无法隔绝的如海啸一般疯狂地怕打着瓦伦丁,眼球的让他不由得发出一阵惨叫。 “啊卧槽!” “太亮了!太亮了啊!” “你他rua搁这给我晒日光浴呢??” [神说“要有光”的于是就有了光。] 已经熟悉了黑暗环境,眼睛根本受不了如此突然,强光刺激的瓦伦丁一度陷入了失明状态的吓得他差点哭出来。 不过幸好这只是暂时性失明的他,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如此强烈,光照的瓦伦丁,情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太刺激了……” 一想到刚刚由黑变白再由白变黑,视野瓦伦丁就一阵后怕。 即便此刻他,双眼已经适应了这个高亮环境的直视这比太阳还要强烈,光明也是一件不可能做到,事的只能拿手挡着。 瓦伦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的用手盖住眼睛开始思考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似乎的这幅场景有点熟悉来着? ……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一会黑一会白,的能不能折中一下的别那么强烈?” “黑夜和白天最好交替出现的就像现实世界里那样?” 简单,推敲后的瓦伦丁似乎猜到了什么的紧闭着眼睛尝试着向世界提出建议。 紧接着的小龙人眼中,红色视野逐渐消失了的变成了一片漆黑。他缓缓将手放下来的发现外面,光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亮度的倒是跟正常大晴天一样。 瓦伦丁睁开眼的再次观察起周围,环境。 跟一开始,黑暗世界不同的此刻他所处,空间是一片洁白。但这白色又不像刚才那样刺眼的给瓦伦丁,感觉就像是自己正站在铺满白色瓷砖,世界中。 这让他想起了金凯瑞曾主演过,一部电影《冒牌天神》。 那部电影中上帝居住,地方就是这样,的眼前所见尽是白色。 只不过电影里,上帝住所还有许多文件柜和柱子的这里就是干脆,一——大片平原。 跟刚刚,黑暗世界一样看不到尽头。 “哈的这个世界还真是听话……” “那现在应该就有昼夜之分了吧。” [神称光为“昼”的称暗为“夜”。有晚上的有早晨的这是头一日。] 一开口出现了光的两句话分出了白天与黑夜的瓦伦丁感觉自己像是在玩创世纪,游戏。 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后,世界? 给一个空白,模板让死者自己创造想要,空间? 做一个……创世神? 瓦伦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的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真死的业务还不熟练。 不过考虑到有角徵羽这种存在的瓦伦丁觉得自己还是别想为什么了。 那个家伙有一句名言 “这事你想不清楚的说了你也不懂。” 低情商低等级文明,生物就是愚笨。 高情商你们,发展潜力巨大的全宇宙都没有几个文明能比得上你们。 …… 不过的既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然白天与黑夜都分出来了的这个世界光秃秃,也不太好看对吧? 要是多点景观就好了。 瓦伦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这个世界表达自己,想法的毕竟描述地球环境,名词那么多的全都说出来并不现实。 而就在瓦伦丁思考要制造一个什么样,世界时的脚趾传来,湿意打断了他,思绪。 他抬起头的摸下巴,手缓缓垂在身旁的眼睛逐渐增大。 “卧……” 草没有生出来的变成了咕噜咕噜。 一道海浪从远处冲了过来的如铁铲般拍倒了瓦伦丁的把神,沉思变成了神,随波逐流。他双臂双腿疯狂地摆动着的想要在迅猛,海浪中找到平衡的却被迫喝了好几口水的宛如暴风雨中,一叶扁舟的似乎随时都会被掀翻。 “我……咕噜咕噜咕噜……” “你……咕噜咕噜咕噜……” 终于的在瓦伦丁将第六口水咽进肚子里,时候的他整个人像是suer an一样飞了起来的远离了脚下危险,大海。 “咳!咳!” 刚刚,“激流勇进”属实刺激的瓦伦丁经历过,那么多次死亡都没有这一次印象深刻。 也是的曾经,瓦伦丁有着打不死,源石技艺的无论是剑砍枪击都杀不死他的痛觉神经一关依旧能活蹦乱跳。 而现在,瓦伦丁已经失去了源石技艺的他,潜意识还存在着有关,反应的一遇到危险想拼命用出法术也是正常,。 要不是吞了几口水让他想起了自己已经变成了“神”的估计现在瓦伦丁就真,成为龙了。 东方神话里,海龙王。 [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的将水分为上下。”] 蓦然间的瓦伦丁想起了圣经旧约,内容。他使劲擦了下脸的扫了眼脚下无边无尽,大海的开口说道 “天下,水要聚在一处的使旱地露出来。” 这是圣经第一篇“创世纪”,内容的神行走在天地间创造世界时说过,话。 联想到刚刚所经历,事情的瓦伦丁觉得这才是创造世界,真正方法。 就跟他想,一样的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地表逐渐凹陷下去形成了无数条河流湖泊的有,地方还创造出了海洋。 跟地球上,情况差不多的露出来,陆地面积较小的海洋占据了这片世界,绝大多数空间。 看来这个想法是对,。 瓦伦丁点点头的像是真正,创世神一般在半空中飞行着的同时将剩下,话语一条一条地诉说了出来的表情庄严肃穆。 “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菜蔬的并结果子,树木的各从其类的果子都包着核。” “天上要有光体的可以分昼夜的作记号的定节令、日子、年岁的并要发光在天空的普照在地上。” “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物;要有雀鸟飞在地面以上的天空之中。” “地要生出活物来的各从其类;牲畜、昆虫、野兽的各从其类。” “我们要照着我们,形象、按着我们,样式造人的使他们管理海里,鱼、空中,鸟、地上,牲畜的和全地的并地上所爬,一切昆虫。” 伴随着瓦伦丁下达,一条条命令的这片空旷,世界也在发生着难以想象,变化。 天翻地覆。 山川、荒漠、平原等诸多地形结构在一瞬间生成的紧接着上面就长满了该出现在这种习性气候下,植物;天空中,光不再是单纯,白茫茫一片的而是聚集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太阳的照射着瓦伦丁脚下,大地。 河流海洋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死气沉沉的无数鱼儿与海洋植物构成了蓝色世界里庞大,生物圈;天空中有飞鸟呼啸高鸣的森林里也有猛兽嘶吼奔跃。昆虫们在阴影中生成安家的植物们在阳光和雨水中尽情伸展着嫩叶枝芽。 而在这片极其复杂却无比和谐,自然界中的有直立猿在树木与草丛中奔驰的躲避着食肉猛兽,袭击的围杀那些肉质鲜嫩,猎物的高举火把以他们独特,生活方式存在于这片大地之上的走出了一条独特,进化道路。 而这一切的仅在几个呼吸,时间里就全部生成完毕。 看着脚下这片真实却无比梦幻,世界的瓦伦丁突然有一种自己在玩模拟经营类游戏,感觉。 开局啥玩意都没有的天下全靠想象力的想得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原始世界的科幻未来的末日废墟的兽娘天堂…… 只要你想得到的那就能做得到。 太疯狂了。 瓦伦丁不敢相信这是真,。 但他脚下,那片土地就好好,待在那儿的等待创世主,检阅。 瓦伦丁皱了下眉头的伸出手的脑海里想着一个东西。 几乎是那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一瞬间的现实中就真,出现了一个玩意落在了瓦伦丁,手中。 那是一把手枪的原产国是毛子。 他准备送给拉斐尔,生日礼物的斑蝰蛇手枪。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瓦伦丁仔细端详着这把手枪的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瓦伦丁啊瓦伦丁。” “你说你都死了的在这个世界都成了创世神了的怎么还想着泰拉世界,事?” 他想将斑蝰蛇扔出去的却在举起手臂,一刹那犹豫了。 就是忘不掉她啊…… 那就算了。 瓦伦丁微微摇头的又造出一个腿部快拔枪套将斑蝰蛇插在里面。 “既然忘不掉……” “那就造一个好了。” 他抬起手的脑海里拉斐尔,形象瞬间形成。这个女孩,模样已经深深地印在了瓦伦丁,脑海里的从无到有一个眨眼,时间都不到。 而就在他想将其在现世界中生成时的那位天使又消失了。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终究是个假,。 瓦伦丁真,忘不掉拉斐尔的想在这个世界投影出一位天使姐姐出来。但他,心又止住了这个想法的因为制造出来,虚假天使终究是配不上瓦伦丁心里只属于拉斐尔,爱。 他此刻就处在这个矛盾中的进退不能。 “算了的以后再说吧。” 俗话说得好的解决一个问题,最好方法就是放弃这个问题。瓦伦丁很明智,选择了最佳应对方案的转而思考如何自己内心想要一个什么样,世界。 万类共生的天下大同。 这是瓦伦丁,梦想的自然也是他所渴望,世界形态。 现在这个原始世界已经可以称得上“万类共生”。 …… 倒不如说只有原始世界才是真正,“万类共生”。 那么…… 天下大同呢? 一个美好,乌托邦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共产主义发展到最后阶段,人类文明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社会? 瓦伦丁没见过的他只能依靠自己,想象去创造这个世界。 无数方案在瓦伦丁,脑海里被构思出来的紧接着就被毙了。他没有兴致去观赏自己制造出来,“万类共生”的而是定格在半空中进行头脑风暴。 有直立猿看到了在天空中沉思,瓦伦丁的在短暂,惊诧之后挑起了滑稽,舞蹈的嘴里一直叽里咕噜地不知说着什么。 空中,神奇存在远远超乎了他,认知的“神明崇拜”也在直立猿,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瓦伦丁终于在心中敲定了一个大致,方案。而就在这位创世神准备对整个世界进行改造,时候的地面上出现,一些状况吸引了他,注意力。 那名率先发现瓦伦丁,直立猿身旁聚集了一堆同类的手里还拿着简陋,石矛和木弓。 不过这些看起来“全副武装”,直立猿并没有对瓦伦丁表现出攻击欲望的而是围在一开始那名直立猿身旁听他叽里呱啦的看向天空,眼神也充满着震惊和渴望。 这引起了瓦伦丁,兴趣的也让他想到了另一个更好,办法。 既然是创世神的那应该不仅能创造世界的还能控制法则吧…… 那就让我看看的你们能进化出一条什么道路吧。 敲定计划之后的瓦伦丁调快了时间,流速的同时更改了一些设定。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这片土地上,文明终于步入了正轨。而瓦伦丁也非常满意他所创造出来,文明的开始了死亡后,潇洒生活。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龙门篇 第二章 狐耳娘降临我身边 如果是按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不进行干涉,那这个世界应该会在数万年后进化成地球的那副样子。 没有魔法,没有幻想生物,直立猿在长久岁月中逐渐参透了“工具”这一神奇的存在,并且依靠着它和自己的血肉之躯构建出属于人类的奇迹。 在他们的历史中也许会出现蒙昧黑暗的中世纪时代,也许会产生许多影响人类文明的宗教,但最终科技还是会占据人类思想的主流,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初级文明就此成型。 人类也从此进化成了“恐怖直立猿”。 这个发展道路很正轨。因为瓦伦丁猜测宇宙文明在进化时就两个选择,要么搞灵能,要么搞机飞。 路子野点的可能就走第三条道路,把自己开发完毕的灵魂转移进铁罐头里,整成灵能机飞。 至于这是不是“未曾设想的道路”瓦伦丁不清楚,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好好问问角徵羽跟宇宙文明有关的消息了。 科技文明瓦伦丁体验了二十年,虽然没有腻味但也没有太大兴趣。 泰拉世界瓦伦丁也不喜欢,但源石技艺他倒是很感兴趣。要不是泰拉文明烂透了,瓦伦丁绝对非常享受随手搓雷电的世界。 所以在看到地表上蹦跶的人类之后,瓦伦丁决定干涉一下他们的发展道路,给这个世界打上“魔幻”的补丁。 同时让人类建立起了世界上最早的宗教,崇拜对象自然是他自己。m. 这倒不是瓦伦丁想体验一把控制人心的快感,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宗教有利于自己对原始人类文明进行干涉而已,以免这些家伙走了弯路。 在时间加速的影响下,人类发展得很快,他们也确实跟瓦伦丁所想的那样走上了一条魔法文明的道路。 世界上有越来越多的魔法师诞生,元素与灵魂逐渐被人类所理解;生活在密林高山上的神奇生物越来越多地跟人类社会产生了交集,偶有战争,但更多的是和平。 部落逐渐进化成了王国,简单的宗教信仰也逐渐有了一套完整的教义和书籍。实体法在全大陆得到了推广,哪怕是贵族和国王都要遵守;慈爱与善良随着创世神教的扩大愈发深入人心,成了无数生命的精神支柱。 当瓦伦丁将加速的时间拨回正常时,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他所想象的,在诸多西幻作品中存在的模样。 剑与魔法的世界,勇者与魔王的传说。 瓦伦丁也正式融入进这个魔法世界里,游玩只属于他的角色扮演游戏。 ————————最终幻想———————— 亚大陆,法伊赛特森林。 这里是大陆的东方,也是冒险的绝佳场所。无边无尽的绿色海洋里埋藏着不知多少古老遗迹,千年来一直吸引着冒险者前来探险,络绎不绝。 微风在林间拂过,吹动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一名黑发少年躺在林中的草地上小憩,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表情悠然自得。 这位少年自然就是瓦伦丁,这片世界的创世神,也是创世神教诸多信徒所信仰的对象。 只不过这个神并没有“圣言”中所讲述的那样神圣高大,看起来不过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有点矮。 这就跟瓦伦丁的“生活习惯”有关系了。 在将时间流速调整正常后,瓦伦丁就开始了他的游戏人生。 他曾做过勇者,经过了艰难苛刻的考验得到了圣剑,接下了国王发布的任务前往讨伐恶龙拯救公主,在一段漫长的旅程中结识了诸多志同道合之士,一起杀到了恶龙的老巢,将偷跑出来的公主带了回去,同时给国王带过去一个龙族女婿。 他曾做过魔法师,因为在测试中表现出了极佳的天赋被首都魔法学院选中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天才学生,本以为能开启一段扮猪吃虎的快意人生,结果却在老师和学长学姐的关心呵护下迅速成长为了学院的牌面,顺利进入了皇家法师会,成为了那个时代最亮眼的星。 他也曾挑了个好时机成为国王,依靠自己的文韬武略和外貌征服了其他数个国家的公主或女王,虽有坎坷但也算顺利地将大陆上的所有国家凝聚在一起,结成了一个永不分裂和平共处的联盟,共同对抗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他曾在地下魔界探过险,跟某个眼里冒蓝火的骷髅谈笑风生;他曾在某个神奇的机构里担任职员,被一群异想体搞得死去活来;他曾遇到过一位神奇的蓝衣男性,领略到了像素块的美丽宏大;他曾登上高山邂逅巨龙,在世间留下了名为“龙裔”的传说…… 就跟吸血鬼不记得吃过多少块面包一样,瓦伦丁也不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多久,扮演了多少个角色。 他只知道自己那颗兴奋的心在逐渐变冷。 终于有一天,瓦伦丁厌倦了这无数个故事,开始像一个隐者一样生活。 远离尘世的喧嚣,就像现在这样。 只有阳光,青草,还有…… 阴影下蠢蠢欲动的魔物。 作为世界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的管理员,几十米外那个狐耳少女穿的是什么什么颜色的bar瓦伦丁都一清二楚,就是想不想动用能力的事,更不要说身边的危险了。 危机感知可是他一直开启着的被动技能。 哎等等。 狐耳少女? 瓦伦丁心中刚刚浮起的那个消灭魔物的念头瞬间就消失了,依然悠然自得地躺在草地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他想看看那个狐耳少女会不会来救自己。 虽然在这个世界活的时间很长,但瓦伦丁终究是个男人,对女孩子的兴趣不会减少。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拉斐尔和邢一凰,自己也确实是凉了,那么也就不用活的那么累做一个痴情的呆子了。 如果这位狐耳少女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的话,他不介意给对方安排一场奇遇。 比如突然获得一本武林秘籍,得到一张藏宝图什么的。 也许还会更罗曼蒂克一些,跟她谈一场恋爱,陪她走完短暂的一生,然后继续自己的自由生活。 就像永生者那样。 又不是没这么做过。 魔物距离瓦伦丁已经很近了,就隐藏在他头顶朝向的灌木丛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位狐耳少女也走到了瓦伦丁的身边,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黑发男孩,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就在此时,异象突生。 一道黑影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冲向了草地上的瓦伦丁。与此同时,一个焦急的女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小心!” 瓦伦丁猛地睁开眼,嘴唇微张,恰到好处地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但下一秒,他眉头微皱,猛然出手!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龙门篇 第三章 天真纯洁的狐耳娘 就跟黑与白,阴与阳一样,这世间的一切事物皆有两面性,包括正义与邪恶,战争与和平。 但亚大陆上的人类诸国早在数百年前就结成了联盟,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也随之变成了历史,世界就此迎来了第一次失衡。 为了继续维持亚大陆的正常发展,瓦伦丁这个管理员就加强了一种为“魔物”的生命,转移了人类内部的矛盾,将可能的混乱掐死在萌芽中。 而这只蹦出来偷袭瓦伦丁的家伙,就属于他当时创造出来的魔物种族,灵魂是由元素和杂质组成的东西,没有理智,人人得而诛之。 这片草地距离森林边缘不算太远,虽有魔物出没但等级都不高,一般的冒险者也能应付。于是瓦伦丁就没想着出手,想给狐耳娘一个“美人救正太”的好机会。 但谁知道,那团黑色不是被戏称为“冒险者rbq”的低级魔物,而是一只危险的中级魔物。 一个黑影从灌木丛中窜出,速度快得如离弦的箭,却并没有冲向躺在地上的瓦伦丁,而是跳到了半空中,给了对方看清自己的机会。 也就是在这时,瓦伦丁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低级的史莱姆,而是一只长着两个脑袋的狼。 中级魔物,双头狼。 双头狼长得跟普通的狼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两个脑袋。但它能够在进攻时瞬间分成两头狼冲向猎物,给对方造成双倍压力,速度也比普通的狼要快,因此在“魔物手册”中得到了中级魔物的评级。 就像手册中说的那样,这头魔物在跃到半空后突然就分成了两头狼,一只冲向草地上的瓦伦丁,一只冲向不远处朝这里跑来的狐耳娘。m. 长了两个脑袋就得吃两份饭,只杀一头猎物可不是双头狼的风格。 庞大的狼自天而降,遮住了太阳撒下来的光,让瓦伦丁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只能看到一团漆黑的影子。 虽然那头狼还没将它的爪子摁在他的脸上,但瓦伦丁仍然闻到了一股腥臭气息,令人作呕。 这股难闻的味道几乎是所有魔物共有的特征,也是当初他特意加上去的,就是为了让人类对这种存在产生最大的厌恶。 “小心!” 狐耳娘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爆鸣声,夹杂着魔物的呼号。 瓦伦丁对这声音很熟悉,是剑气爆发的声响。 虽然双头狼能力很强速度也很快,但生理耐性就跟普通的狼一样,不然也不会只分在“中级魔物”里面了。 看来那个小狐狸已经解决了眼前的威胁了啊…… 根据剑气的声音来判断,实力似乎还挺强? 不错。 狼的爪子距离瓦伦丁仅剩下了十多公分的距离,那股难闻的臭味几乎要实质化了。 但他却仍然躺在草地上,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泡到这只小狐狸,似乎完全没把眼前的危险当回事,只是缓缓抬起双手。 “呜……” 嘭! 黑狼张开的巨口没有吞掉瓦伦丁的脑袋,它的爪子狠狠地撞击在少年的身体上,却如同撞上了一块钢板一般,只划开了对方的衣服。 瓦伦丁的双手紧紧握住狼的下巴和鼻子,尖牙从手指缝隙穿过,没有受到一点伤。 少年就像神话故事中的大力士参孙一样禁锢住了猛兽丑陋的大嘴,紧接着…… 用力一掰! 黑狼瞬间就被撕成了两半,仿佛它庞大的身体就跟纸一般脆弱。 深红色的血液如雨般淋在了瓦伦丁的脸上,映在狐耳娘的眼睛里,让她握住打刀的手松了几分,面部表情也从焦急变成了诧异。 这个人类少年…… 力气怎么这么大? 还是说他是高山族人,天生神力? 但高山族人不从小都是大块头吗…… 无数疑问出现在少女的小脑袋里,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眼前这位奇怪的少年才能解答。 瓦伦丁将狼的尸体扔到一边,随手抹了把自己的脸,从草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同时对少女扯出一个微笑。 “你好。” 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笑容也很敷衍。 “你好……” 狐耳娘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收刀回鞘。 简单的问候后,瓦伦丁没有再想着撩妹了,而是蹲下身开始处理狼的尸体。 他将绑在大腿外侧的匕首抽出,用力扎在尸体上,剥皮的动作熟练麻利,似乎经常做这种事。 双头狼的尸体并非只有一具,如果分身的时候击杀它,冒险者将会获得两只尸体。 不过这样的话其身上的魔法素材会降低一个档次。 瓦伦丁不在意这些素材能卖多少钱,他只是在做好一个冒险家该做的事。 扮演角色,融入角色,体会更多的乐趣。 “那个,需要帮忙吗?” 看到正在忙活的瓦伦丁,狐耳少女犹豫了一下,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还是选择上前表达出自己的友善。 虽然出发前家里的长辈一直告诉她外面的人类都不安好心,只想着怎么把年轻的狐耳娘骗上bed,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世上好人多。 “帮忙?” 瓦伦丁“诧异”地看了眼蹲在身旁的少女,也就是在此时他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如蚕丝般柔顺美丽的银色长发,头顶的大耳朵毛茸茸的,看起来很暖和。少女的脸型很完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非常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眸,是罕见的异色瞳,一只紫一只红,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看起来像是个孩子一般,天真可爱。 我一晚上能骗她四次。 这是瓦伦丁在看清那张脸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真要骗那也得等到以后,现在还是得做好冒险者的人设。 他抬起下巴朝女孩的身后撅了噘嘴,开口说道: “那你应该会生火吧?” 少女扭过头,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摆放着一处篝火。 “现在快中午了,也该吃饭了。” 他熟练地将狼肉切城小块,从怀里拿出一片芭蕉叶盛起来,走入森林。 数十米外有一条小溪,正好可以拿来清洁狼肉。 “哎,可是这些魔物……” 听到瓦伦丁想要把狼肉当午饭的想法后少女睁大了眼,赶忙出声叫住了他。 “我知道,有毒,不能吃。” 少年转过身来,托住狼肉的手散发出点点圣光。 “只有用圣光魔法将其净化之后才能进食。” 魔物虽有肉身,但其终究是元素和杂质组成的坏家伙,肉质差不说还有毒,基本上吃一口拉肚子吃两口送急救。 但圣光魔法对魔物有克制效果,能清除掉其肉体里的毒物,净化后的魔物自然就能拿来吃了。 这也是为什么创世神教能经久不衰的原因。 见少女没有其他疑问后,瓦伦丁便去清理狼肉了。少女顺利地生好了火,心中的疑问也少了许多。 怪不得他的力气这么大…… 原来是修习的神圣魔法吗? 在亚大陆,人类可以学习各种属性的魔法,各种各样的魔法学校也就应运而生。 而学习神圣魔法最好去处不是某某魔法学院,而是创世神教的教堂。 每一位主教都是高级神圣魔法师,他们向信徒们传播知识时从不吝啬,以至于教会最底层的修女都会一手神圣魔法,更不要说教授的学生了。 除此之外,创世神教还倡导“接近自然寻找自我”、“自强自立”。每一位加入教会的牧师和修女都会进行一段时间的苦修,体能训练则从不断绝,甚至各大教区的大主教每年都要进行三个月的“回归自然”试炼,这也就给世人留下了神圣魔法师都是“一身肌肉的好心肠”的标签。 狐耳少女就曾跟部族里创世神教的修女姐姐们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要不是后来被她老妈给拽回家去,不然此刻的狐耳少女就该是狐耳姐贵了。 狼肉的清理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瓦伦丁很快就回来开始做两人的午餐。 大块大块的兽肉在篝火上滋滋作响,一股诱人的香气围绕在两人身旁。 狐耳少女微微歪头,观察着对面认真烤肉的黑发少年,头顶毛茸茸的大耳朵偶尔颤动一下。 从小到大十八年的时间,少女只见到过调皮捣蛋的狐耳少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碰见其他种族的同龄异性。 感觉还不错。 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挺有趣的。 “你在看什么?” 瓦伦丁注意到了少女的目光,微微皱了下眉头。 “啊!那个……” 突如其来的问询让少女慌了神,少年皱起的眉头更是让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赶忙垂下耳朵低头道歉。 “我只是很好奇你的模样……对不起!” 部族常年封闭,与世隔绝,造就了狐耳少女天真纯洁的性格,也让瓦伦丁感觉自己碰到了一块宝贝。 原来是个傻白甜啊…… 幸好遇到的是自己,这要是碰到其他人…… 瓦伦丁很清楚现在的人类什么样。这位狐耳少女自然不会被骗到连底裤都丢了,只不过当一段时间的工具人是肯定的。 创世神教的教义深入人心,善良和谐是现在亚大陆上每个人都具有的品质。 只是有的人多一点,有的人少一点罢了。 “很好奇我的模样?” 少年眉头舒展开来,给少女递过去已经烤好的兽肉。 “我也很好奇你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有兽耳和尾巴?” 毛茸茸的,抱在怀里一定很舒服。 “那个,我其实……” 少女接过瓦伦丁递来的兽肉。两人手指碰到一起,女孩的脸上微微泛红。 ……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你有点太过纯情了吧姑娘? 这样我都不想对你下手了啊! “我其实不是人类。” “看出来了。” 对付纯情少女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直男,因为当渣男会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你是兽人?” “啊……?” 这四个字瞬间将少女心中的羞涩打消得干干净净。 兽人…… 我这么柔弱可爱一少女,这么可能会是那种“如同野兽一般的人类”呢? “我的种族是兽化人啦!” 女孩仿佛是生气了,声音也大了一些,但在瓦伦丁的耳朵里听起来依然如棉花糖般温柔可人。 兽化人虽然跟兽人仅有一字之差,但两者的外形可谓是天差地别。 兽人就是“如同野兽一般的人类”,体格强壮外表粗犷,高山族人是兽人的典型代表; 而兽化人就是拥有动物特征的人类,通俗点来说就是兽耳娘和兽耳男。 而且兽化人能在某些特殊条件下变化成动物原型的模样,但兽人可不会变身。 “啊,抱歉。” 瓦伦丁的声音没有感情波动,听起来毫无诚意。 “我在教会时学习的东西都快忘干净了,‘兽人’和‘兽化人’这两个名词实在是很容易混淆。” 他咬了口烤好的兽肉,声音模糊。 “还有烤好的肉最好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教会……” 这个词勾起了少女的回忆。她小口小口地咬着兽肉,跟瓦伦丁交谈。 “你是在创世神教学习的神圣魔法吗?” 虽然创世神教是学习神圣魔法最好的地方,但魔法学校里也是有这门课程的,学生还不少。 毕竟进入教会学习神圣魔法就必须接受苦修和体能训练,许多吃不了苦的人就放弃了这个机会,哪怕教会的学费比学校的低很多。 “嗯。” 对此瓦伦丁只简单回复了一个字,看起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讲太深。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草地上只剩下了篝火的噼啪声。微风吹拂过少年的黑发,那副俊美但有些困倦的脸印在少女的眼眸中,让她的心掀起一丝波澜。 终于,在少女的尾巴第八次卷起来的时候,她看向瓦伦丁,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是名冒险者吗?” 这次少女从部族里出来就是为了历练。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加入冒险者工会成为一名冒险者,接取各种各样的委托前往世界各地解决麻烦获得报酬。 这是最好的历练方式,既能锻炼实力,也饿不到自己。 而这位少年既然会出现在法伊赛特森林里,很大概率就是一名冒险者。 毕竟普通人可没有那一手剥皮斩肉的绝活。 “对。” 瓦伦丁点点头,随手用袖子擦了下嘴巴。 冒险者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让他们在野外保持用餐礼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哎,那你应该知道最近的冒险者工会在哪里吧?” 听到肯定的回复后少女有些兴奋,尾巴不停地晃悠着。 “知道,不过……” 瓦伦丁扑灭篝火,神色冷淡。 “我迷路了,出不去。” “哎?” 这话宛如一根针一般扎在了少女心中浮起来的希望上,撒着气就窜没影了。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龙门篇 第四章 一凤与陈乐 “迷……迷路了?“ 少女头顶的狐耳突然就立了起来,脸上的惊诧不亚于刚刚看到少年手撕魔物的时候。 “可,可你是冒险者啊,怎么会迷路呢?” 部族并没有跟外界开放交流渠道,少女对冒险者的印象全数来自于母亲和其他几位外出历练过的前辈的讲述。 在她的小脑瓜里,冒险者是世上最普遍也是最完美的职业,任何人都能参加,在一遍又一遍的历险中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者,探索未知铲除魔物为自己生存的家园做贡献。 而刚刚那场战斗中,瓦伦丁就给少女留下了“强者”的印象。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神圣魔法和手撕魔物的力量,还有其始终平淡如水的表情和话语。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也。 这是少女在古籍中看到的一句话,拿来形容他正合适。 …… 但就是这么一位给她留下强者印象的少年,竟然说出了“迷路”这种荒谬的理由,这不由得让女孩感到世界的恶意。 冒险的路上肯定会有困难,但她真没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困难会如此…… 奇葩。 “冒险者为什么不会迷路?” 女孩的话语让少年微微蹙眉。他对上那双充满迷惑的眼,语气依旧冷淡。 “每一个人都有缺点,方向感不好就是我的缺点,迷路……也是没办法的事。” 瓦伦丁投来的目光让少女感到一阵心慌,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赶紧低头道歉。 “对不起!” 声音微微颤抖,头顶的狐耳也软了下去,趴在雪白的头发上。 瓦伦丁面无表情,心里却纠结无比。 自从创建好这个世界后,瓦伦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丢掉了曾经对爱情的执着,开始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追求异性。 这么长时间的尘世闲游,他追到的姑娘已有两位数,很久以前就脱离了处男之身。 假如灵魂也有“处”这一说法的话。 曾经在贤者时间的时候瓦伦丁也想过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渣了,但每次思考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那两个让他心痛的身影。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追寻真相,继续这么“堕落”下去。 毕竟,与漂亮异性深入探讨哲学真的是一件很美好很愉悦的事情。 不过瓦伦丁也没有彻底丢掉自己的良知。 每一次上垒都是双方自愿的,强迫或者趁人之危那种事他可干不出来。 而且活了这么久,狐耳少女这么傻乎乎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这小姑娘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蠢萌啊…… 真的要对她下手吗? 两人离的很近,中间不过隔着一个篝火,少女身上洋溢的青春朝气映在瓦伦丁的眼眸中,一清二楚。 兽耳很可爱,里面还有毛茸茸的团子。银白长发如高山上的雪一般纯净无暇,微红的脸颊让他很想伸手去捏一捏,手感一定很好。 异色瞳很漂亮,也很稀有,这么多年瓦伦丁也没见过几次。那只大尾巴就更棒了,没人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存在。 Rua毛时的手感会爽上天? 在经历了一番激烈且短暂的思想斗争后,瓦伦丁心一横,敲定了结果。 送上门来的猎物哪有转手送人的道理? 自己又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渣男,哪次看上的女孩自己不都是陪她走完了漫长的一生? 甚至在伴侣合眼的时候,自己都没松开她们的手。 论付出的爱情还真没人能指责自己。 “为什么要道歉?” 瓦伦丁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双眼盯着少女趴在头顶上的耳朵。 “你又没有冒犯我什么。” 既然下了决心,那就继续按照计划走下去。 “唉?” 少女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可是母亲说……” “你应该住在法伊赛特森林里某个古老的部族?” 从一开始瓦伦丁就注意到了狐耳少女身上的异样。她穿的皮甲根本不是外界流行的款式,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质量上乘,比一般的皮甲好多了。 品质怎么说也能达到“高级”。 最大的特殊之处就是这个年龄和性格。在外界,傻白甜的成年女性近乎绝迹,只有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能诞生出这样的小天使。 “啊,是的。” 瓦伦丁的猜测得到了女孩的肯定。 “我的部族就在这片森林里,名字是‘涂山’。” “而且我们称呼这片森林为‘极东森林’,跟你所说的称呼不一样。” 涂山啊…… 这让瓦伦丁想起了曾经创世纪的时候。 虽然在泰拉世界生活了两年多,但他在地球的喜好仍没有改变,幻想世界相较于中式的仙侠武侠更喜欢西式的奇幻,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制造一个以魔法为基石的世界的原因。 不过这并不代表瓦伦丁不喜欢中式神话,他在创造世界时还加了许多具有东方特色的存在进去,名为“涂山”的狐狸部族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没有去找涂山,涂山的姑娘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呢?” 在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少女歪着头等待少年的回应。 瓦伦丁拨弄着篝火,说道: “我就是普通的人类,大陆上人数最多的种族。” “父母在某次清剿魔物的行动中牺牲了,自己被创世神教收养,也就修习了神圣魔法。” “几年前离开了教会,成为了一名冒险者,直到今天。” 作为一个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类,孤儿是最好的身份。 “啊……” 女孩没想到少年的身世这么惨,她再一次感觉自己冒犯了别人。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细柔的声音钻进了瓦伦丁的耳朵,让他很想抬手盖住自己的脸。 这小姑娘绝对不能让给别人! 谁知道她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 这世界仅存的纯洁就由我来守护! 做护花使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朵花给摘走种在自己家里,这只小狐狸已经成了瓦伦丁必须拿下的目标。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摆了摆手示意少女不用放在心上,正式开启了攻略道路。 “我叫陈乐。” 这个名字让瓦伦丁一愣。 “哪个yue?” 激动的心在胸膛跳动,瓦伦丁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天赐的缘分。 两人命中注定在此相遇。 “音乐的乐。” 少女给出了她的答案。 虽然并不跟曾经的自己同名,瓦伦丁心中的激动也没有削弱多少。他微微点头,说出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陈乐。” “嗯!” 少女脸上的笑容很美,像是在阳光下盛开的花儿。 “你是我第一个异族朋友哦!” “要好好珍惜这段友情!” 如此可爱的话语让少年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这也是他在陈乐面前第一次露出笑容。 “你也可以叫我小乐,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 “小乐?” “对!” 少女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仍没有消失。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等待对方的自我介绍。 “我叫……” 瓦伦丁踌躇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一凤。” 华夏古时有神鸟,雄鸟名为凤,雌鸟名为凰。 这也是瓦伦丁在这个世界里一直在使用的名字。 以此来纪念自己爱上的第一个姑娘。 “一凤……” 陈乐的耳朵竖了起来,尾巴在身后微微摇晃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凤凰的凤。” 瓦伦丁提醒了一句。 “哎,我记起来了。” 少女尾巴一翘,双眼放光。 “你对轩辕神话也有了解?” 在她的记忆中,轩辕神话是几个极东部族内部流传的神话,跟创世神教的“圣言”在人类国家联盟中的地位一样。 女孩本以为这种古老的神话并没有多少人了解,没想到自己外出遇到的第一个异族就听说过,还起了一个跟神话有关的名字。 “实际上轩辕神话在外界也很流行,大部分人都有两个名字。” 瓦伦丁……现在是一凤,开始跟这个可爱的狐耳娘讲述外界的故事。 “一个普通的姓名,一个东方风格的姓名。” “这两个都是被官方承认的姓名,记载在户口手册上面。” “我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你就叫我一凤好了。” “嗯。” 少女微微点头,她仍然沉浸在交到新朋友的喜悦之中。 “其实我也有另一个名字,不过很少用到……” 陈乐挠了挠耳朵,犹豫着要不要将另一个名字说出来。 不过真要是说出来的话,她会不高兴的。 “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一凤擦了下手,站起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我们只是刚刚认识。” “没必要互相了解那么深。” “好的。” 少女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尾巴甩了几下就变得跟一开始那样洁白。 只不过皮甲上沾到的魔物血液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清理了。 “对了,你是想去冒险者工会是?” 一凤从兜里拿出一个徽章递给陈乐。少女接过去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徽章是由金属制作的,整体较小,呈圆形。正面印有少年的头像,被剑与法杖组成的方形框包裹着。 而徽章的后面则是一个印记,陈乐认得那四个字,“人类联盟”。 这代表着经过了官方认证,是一名正规的冒险者。 “我正好是一名中级冒险者,可以把你推荐给工会,这样能省很多手续。” “不过你还是得先去城里的外来人员登记处登记一下,获得暂住证才能成为正式会员。” “如果在冒险过程中积累下了足够的功勋,你就能获得永久居住证了。跟其他的公民一样能够在城里购买房屋,参加选举,拥有投票权……” “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 陈乐将徽章还给少年,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 “那现在就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一凤转过身,扫视着周围的森林。 “我们该如何出去?” 他自然记得出去的路,就算真的忘记了也可以通过管理员权限获得各种神奇的能力回到城市里。 不过既然有可爱的狐耳娘在身边,瓦伦丁也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维持好“一凤”的人设即可。 不苟言笑的英俊少年,还是个路痴。 他在冒险者工会营造的人设也是如此。 “一直向西走就好。” 少女伸出手指向前方。 “这是母亲告诉我的。” “她跟我说,走出森林就能看到人类的城市,那里有冒险者工会,也是我历练的地方。” 这话让一凤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以前离开过家乡吗?” 狐耳少女走在前面带路,一凤跟在她的身旁,两人就这样聊起了天。 “没有。” “一个庞大的阵法包围住了部族,想要出去必须经过长老的同意。” “我们涂山氏人成年后必须外出游历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我现在是第一次来到外界。” 这三句话很短,但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可不小。瓦伦丁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轻声叹气。 “以后再有人问你类似的问题,就不要说那么详细了。” “哎?为什么?” 陈乐扭过头看向一凤,脑边蹦出几个小问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别把外界的人类想得太好。“ 虽然创世神教一直在宣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但坏人也不是没有,就是少而已。 再加上涂山的神秘,如果被有心人听到了,怕是少不了麻烦。 “啊!” 后知后觉的陈乐睁大了眼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个……呃…… “放心,我是个好人。” 这句话刚说出口瓦伦丁就感觉自己跟一个哄骗小姑娘的渣男一样。 “只会听自己该听的内容。” “你相信我吗?”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少女的眼。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陈乐能透过那双眼眸看到自己的脸。少年漆黑的瞳如墨水般厚重干净,让少女的心泛起一阵浅浅的涟漪。 “……相信。” 陈乐脸颊微红,声音很轻,似乎说的是什么令人害羞的话语。 ……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瓦伦丁胸口一颤,久违地感觉到了心动的甜意。 等等。 我在想什么? 这不应该! 来到这个世界后每一次爱情瓦伦丁都付出了真心,但那些女孩们在他的心中远远比不上拉斐尔和邢一凰。 这两位姑娘给他的感动无人能比。 但眼前这个纯洁无瑕如白玉般的女孩竟然让自己…… 瓦伦丁使劲清理了一遍脑海,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抛到脑后。 没有人能比的上她们。 哪怕过了这么久。 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们。 “谢谢你的信任。” 心理活动很精彩,但瓦伦丁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女孩面前,他只是一凤,不是其他人。 “朋友之间就该互相信任嘛,这没什么啦。” 少女的笑容很灿烂。 “而且,她也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是很好的朋友。” 她? 瓦伦丁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虽然很想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秘密,但路要一步一步走,太过急躁只会放跑猎物。 而且,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也不容瓦伦丁再想别的事。 “小乐。” 一凤停下脚步,握住少女的肩头。 “哎?” 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陈乐有些手足无措,她站在原地,水灵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准备战斗。” 龙门篇 第五章 遇袭 “你了解双头狼这种魔物吗?” 有光辉在瓦伦丁手中浮现,少年仿佛握住了一团火。他攥紧了拳头,转身看向包围住自己和少女的森林,眼中浅浅的困倦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双漆黑眼眸中此刻仅剩下了如冬雪般的冰寒。 “哎?这是什么考试嘛?” 虽然陈乐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危险,但是在看到少年手中亮起的神圣魔法后,她也将腰间挂着的打刀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一凤给少女留下了一个“很靠谱”的印象,他这么问一定有其深意。 难道说加入冒险者工会还有其他要求? “冒险者工会是通过你的综合素质来进行评级的,普通人都是从低级冒险者开始做起。” 有野兽的低吼声在森林中回响,好似平日里的惊雷一般突然。 陈乐头顶软趴趴的狐耳瞬间就立了起来,握住打刀的手也紧了几分。 瓦伦丁扫了一眼身旁的陈乐,继续说道: “如果你的知识储备足够,魔法和技巧也很强大的话,工会会给你一个稍微高一点的评级。” 少女的反应很快,让瓦伦丁很满意。 “但最高也是中级冒险者了,哪怕你的实力能秒杀史诗级魔物。” 这也是冒险者工会的一个硬性规定,自成立以来至今三百余年没有出现过任何例外。 甭管你有多强,想要提升等级就得拿功勋出来。 而且必须得有人证明你真的在战斗中出了力,而不是划水摸鱼混奖励。 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某些“镀金”行为。 毕竟,冒险者工会的背后是人类联盟,是亚大陆上的所有国家,相当于另一个形式的“军队”。 完成某些官方任务时的奖励还是很丰富的。 “双头狼,中级魔物,能够进行分身变成两头狼攻击猎物。速度较快,牙齿和爪子带有微量毒性,虽然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影响但也需要尽快进行解毒。” “不然伤口会迅速恶化流脓,疼痛无比。” “对付双头狼需要尽快解决,不能打持久战,不然很有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魔物。” 陈乐的声音已不再像刚刚那样柔软。她将自己对魔物的理解尽数说出,微微转身站在少年的身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她听出来了那低吼声的主人是谁,正是中级魔物双头狼。 而且根据这声音来判断,数量还不少。 “没错。” 瓦伦丁微微点头。 无数灌木映在少年的视野中,似乎每一处被遮住的绿色下都隐藏着一只魔物。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双头狼就隐藏在周围的环境中,等待着狩猎的机会。 就像一开始那头狼一样。 “除此之外,双头狼还是群居生物,只要碰见一只狼就代表着周围还有四只以上的狼在游荡。” “一旦被发现,除非将这些魔物尽数铲除,不然它们会一直追到你离开森林。” “或是死亡。” 其实在不久前瓦伦丁去小溪边清洗狼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些隐藏在森林中的魔物,不过那时他并没有出手,而是释放出气势让这些魔物始终跟自己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直到刚刚两人起身离开时他才隐藏气势,目的就是为了测试狐耳少女的实力。 陈乐能够轻松解决这些怪物自然是好事,如果遇到了危险也没关系。 正好可以来一场“英雄救美”戏码提升妹子的好感度。 现在的瓦伦丁已经不是过去的瓦伦丁,施展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心思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了。 “所以,这算是我的入会考试咯?” 少女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她手中的打刀在太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清澈如水。 少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如果通过的话,我应会成为一名中级冒险者了?” 陈乐虽然看起来挺憨,但她不傻,刚刚瓦伦丁说的那些话自然是听懂了。 只要有人证明,再通过工会的考核,就能越过低级冒险者这个等级直接成为中级冒险者。 这对陈乐而言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 “嗯……我在部族里可是练了十三年的剑术呢。” “对付这些空有速度却不禁打的魔物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陈乐就经常跟随部族的哥哥姐姐们出去打猎,这样的情况也遇见过几次,知道该怎么对付。 双头狼只会在猎物露出破绽时出击,那么只需要…… 少女头顶的耳朵抖了抖,身上紧绷着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似乎是觉得周围没有危险了,想要收刀回鞘。 很明显是故意的,但也确实是足以致命的破绽。 魔物虽然知道怎么协同狩猎,但他们依然是没有理智的家伙,看到机会就绝不会放弃。 与此同时,瓦伦丁闭上了眼。 而就在他视线彻底变黑的一瞬间,异象突生! 数声愤怒的狼吼自森林中传来,刹那间便近如咫尺。这些魔物跟子弹一般从灌木丛中冲出,速度快得甚至撕开了空气,发出飒飒的声响。 但即便被强烈的气流包裹着,瓦伦丁也能闻见双头狼身上的腐臭味。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抬起了手,像不久前那样,朝着声音袭来的方向猛地一挥! 原本闪烁着微光的拳头在此刻光芒大盛,耀眼得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狠狠地砸进了冲过来的双头狼的大口中,却是将那尖锐惨白的牙齿尽数砸断! 随着一声凄惨的哀鸣,那只失去了所有牙齿的狼瞬间就倒飞了出去,宛如一块破布撞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给周围的绿色挥溅上了一层暗红的血。 但这还没有结束。 就在瓦伦丁的拳头击中第一头狼的时候,他脑袋稍稍向右偏斜,完美的躲过了第二头狼的利爪。 与此同时,少年如闪电般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紧紧地抓住了第二头狼的尾巴,胳膊用力向外一甩—— 像是甩抹布一样把整只狼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丑陋的脑袋与大地相撞,红与黑剧烈地交融在一起,在瓦伦丁脚下的草地上开出了美丽恶臭的花。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就解决了冲过来的魔物。 闭着眼睛,紧靠双手。 甚至连脚都没动一下。 龙门篇 第六章 突然陌生的狐耳娘 仅仅一个呼吸,双手一挥一甩,两头狼便已毙命。 但魔物的进攻还没有结束。又有两只双头狼从灌木丛中窜出,朝着瓦伦丁挥出利爪。 腥臭的气息自前方传来,让少年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身体前倾,双腿猛地用力,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冲向了半空中的魔物,挥出如金石般的拳头。 周围的魔物太多了,跟那个小姑娘待在一起不好施展拳脚,不如主动出击闯入敌阵,打一场拳拳到肉的战斗! 自从养老生活开始以来,自己也有好些年没热身过了。今天正好活动活动身体,流流汗。 让这幅少年的身躯恢复他本该拥有的活力! 凄惨狼嚎与耀眼的光芒没有影响到陈乐的发挥,她原本松懈下来的身体在此刻突然紧张起来,手中的打刀好似活了一般在空中划出数道诡异的弧度,将冲过来的几头魔物斩成两半。 鲜血溅在了少女的甲胄上,染红了她的发梢。陈乐扫了眼自己被染红的长发,啧了一声。 “真是麻烦。” 她右手持刀做出防御架势,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发簪伸向脑后,手腕一卷将头发盘起,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得清冷了起来。 “下次别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少女的声音很冷,似乎是在跟某个傻乎乎的冒失鬼说话。 没有人回应她,瓦伦丁正在森林中跟数头魔物近身肉搏,能听到女孩说话的只有包围住她的几头恶狼。 这些魔物似乎明白了自己速度上的优势对少女不起作用,准备依靠数量来取胜。 陈乐扫了周围的魔物一眼,手腕一抖将刀面的血尽数振落。刹那间,她手中的打刀就跟水洗过一样干净清澈,不沾一点污秽。 与此同时,魔物的进攻已近在咫尺。少女的眼睛甚至都能看清这些恶狼的口腔,似乎下一秒那些尖锐的牙齿就会把她撕成碎片。 不过这并没有让陈乐感到多少慌张,她脸上的表情依然跟刚才一样冷漠,身体向一侧弯曲躲过最先到来的攻击,握住打刀的手却是猛然发力。 霎时,有利刃破空声在少女身旁响起,层层叠叠好似暴雨中的海浪! 唰!唰!唰! 无数雪白剑气以陈乐为中心向四周猛然扩散,宛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将魔物的生命尽数收割,在一阵哀嚎声中爆出一团团血雾,仿佛天空落下了红色的雨。 月牙形的剑气被蒙上了一层猩红的外衣,在空中拉出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血线,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势冲向四周的森林,甚至切开了数颗足有一米粗的树木,直到发射出近十米的距离这股桀骜的力量才消散干净。 仅仅一个招式,进攻少女的魔物便被消灭干净,没有活口。 陈乐冷冷的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魔物尸体,转动手腕将打刀上的血甩掉,准备收刀回鞘,却被某个高亢的吼声吸引了注意力,握住刀柄的手也紧了几分。 她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因为剑气的原因,少女周围的视野很宽敞,能让她看到森林深处的景象。而就在她身后二十米处,一头足有三米高的黑狼站在瓦伦丁的面前,它口腔中凸出的两颗牙齿被少年紧紧握住,整头狼伏在地面上,血红的双眼大如铜铃,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瓦伦丁,脚下的土地都被挖出了一个小坑。 陈乐认得那是什么魔物。双头狼的领袖,高级魔物,双头狼王。 这可不妙! 少女手中的打刀闪过一丝湛蓝的光,正当她准备冲上前去给那头巨狼一刀时,心头突然警铃大作。 陈乐下意识的向旁边一扑,同时耳边传来了瓦伦丁的声音: “小心!” 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少女的头顶上擦过,那对锋利的爪子距离她的兽耳仅有几公分距离。 嘭! 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在了陈乐的身旁,激起一阵尘土呛得少女连连咳嗽。她赶紧爬起来挥舞打刀像身后发出数道剑气,同时伸手拉起了被另一头狼王狠狠砸在地上的少年,拽着他的胳膊就朝森林外面跑。 “怎么会有狼王出现在这里!” 两人全力向前奔跑着,周围的树木好似绿色海浪一般迅速后退,耳边除了呼呼风声之外便是震耳欲聋的狼吼。 “我不知道!” 瓦伦丁咬咬牙,表情凶恶。 “可能是‘魔潮’到来的前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一头高级魔物,数头中级魔物,极为罕见的出现在了森林外围,除了“魔潮”陈乐想不到任何可能性。 部族的古籍中有关于“魔潮”的记载,少女记得滚瓜烂熟。 没想到自己刚出来冒险就碰见了高级魔物…… 还真是梦幻开局! “魔潮?” 瓦伦丁一愣,却是停止了奔跑,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 少年这种无异于自杀的行为激怒了陈乐。她眉毛一挑,刚想把尾巴变大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卷起来带走跑路,却被对方挣脱了左手。 “当然是宰了它们!” 说话间,瓦伦丁好似变成了一个太阳,身躯爆发出万丈光芒! 一对巨大的金色羽翼在他的背后凭空出现,少年仿佛天使降临,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如海如潮般向四周扩散,看得少女狐耳竖起,目瞪口呆! 她记得这是什么法术…… 神圣魔法中最负盛名的Buff型法术,天神赐福! 在创世神教中,这是只有地区主教才有资格修习的高阶神圣魔法! 少年背后的那对巨型羽翼就可证明! 这个法术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使用者的身体素质,同时免疫同阶低阶所有其他魔法带来的负面效果,同时照耀出来的圣光还能提升周围队友的抗性,可谓是战场神技! 而且,这个法术还是少有的可以进阶的法术,一对羽翼是高阶魔法,两对羽翼便是高阶顶级魔法,三对羽翼就是史诗级魔法的表现。 而四对…… 只有将神圣魔法修习至大成才有可能召唤出四对羽翼,因为那已经是传说级魔法的范畴,再往上便是神迹! 惊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长时间的修行让少女很快将心态扭转了过来。 她将手中的打刀高高抬起,刀刃朝上刀尖超前对准了前方冲来的狼王,凝聚元素之力等待着机会斩出致命一击。 当瓦伦丁背后的羽翼彻底成型的时候,狼王也冲到了他的面前。不过这一次少年不再觉得棘手,而是攥紧拳头,朝着那颗巨大的头颅猛地一挥! “哈!” 一声暴喝震如雷鸣,少年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狼王的脑袋上,宛如打进去了一颗炸弹一般刹那间爆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就剥夺了这头巨狼的生命力,它的身躯甚至在惯性的作用下狠狠地朝瓦伦丁拍了过去,却被一道淡金色的屏障挡了下来。 第一头狼王的毙命没有影响到后面狼王的进攻,它在快要撞到瓦伦丁的时候后腿用力猛地向上一跃,企图从空中将他们杀死。 但迎接它的不是猎物的惊呼和恐惧,而是死神挥来的镰刀! 陈乐看到了天空上那个庞大的黑影,双臂猛然用力带动打刀自左上朝右下挥出袈裟斩,刀刃上凝聚的元素在此刻尽数倾泻了出去,化作一道粗厚如树干的剑气斩向狼头! 与此同时,瓦伦丁似乎还担心这道庞大的剑气不能击杀狼王,猛然跃起朝着狼王的后背重重挥下手中的拳头! 唰! 嘭! 那道数米长的剑气轻而易举地切下了狼王巨大的头颅,干净利落得仿佛切过黄油的刀。同时,瓦伦丁的拳头将在空中喷溅出巨量鲜血的狼尸砸向地面,撞断了数十根粗大的树木。 至此,双头狼之围解除。 “咳!” 狼王的躯体在撞击地面时扬起一阵尘土,遮住了陈乐的视线。她将打刀收回鞘中,抬起左手捂住口鼻,走向不远处瓦伦丁落下的方向。 尘土很快就散去了,少女看到了站在尸体旁的少年。 他身上的那层黄金外衣和背后的羽翼消失了,瓦伦丁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狼王流出的鲜血在他脚下汇聚成了浅浅的湖泊,在阳光下反射出诡异的深红色光辉。 瓦伦丁看到了走来的狐耳少女,对着她微微点头,便抽出大腿外侧挂着的匕首,开始收拾猎物。 陈乐在看了眼少年手上的动作,走到另一只狼王尸体的旁边,抽出打刀划开躯体,寻找她能带走的战利品。 作为高级魔物,狼王的身上可谓是到处都是宝。 但由于其身形巨大,剥皮工作极为繁琐,所以冒险者一般在击杀它之后只寻找其体内个头较小的器官装起来带走。 比如心脏啊,狼牙啊,胆啊,都是很好的魔法素材。 在少女的部族中能换很多钱,外界的冒险者工会收购肯定也不便宜。 鲜血浸湿了陈乐的皮甲,染红了她白嫩的脸蛋,但少女丝毫不介意。 作为一名战士,这种收割猎物的工作她在部族中做过好过次了,每一次都完成的很好。 只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此时少女的脸色就跟挂了一层寒霜似的,看着都觉得冷。 似乎在告诉别人,别靠近老娘,除非你想挨揍。 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后,此时法伊赛特森林外围分外的安静。瓦伦丁和陈乐分工合作,将自己所能看到的战利品通通带走,没有丝毫的遗漏。 收尾工作很快就完成了,陈乐将自己能找到的东西都堆在一旁,准备再剥下一块狼皮将其制成简易包裹将战利品带走,结果打刀刚划开一处地方就被瓦伦丁制止了。 “没必要这么麻烦。” 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向身旁的少年,视线对上他的眼眸。 她的意思很清楚。 为什么? “我有这个东西。” 瓦伦丁摸了下左手食指,陈乐这才发现他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空间戒指?” 少年点头。 他轻轻摩挲过戒指,上面繁杂的空间咒语闪耀起微弱的光。 瓦伦丁蹲下身去,看着陈乐指了指他面前的素材。 少女微微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在得到准许之后,瓦伦丁的左手只是在那堆素材上面挥了一下,东西就尽数被收进他的空间戒指里了。 “回到冒险者工会后我会把这些东西换成钱,到时候两人平分。” “还要回去把那几头双头狼收拾一下吗?” 少年抬起手想指向一开始战斗的地方,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又放了下去。 他是个路痴,方向感极差。 陈乐环顾四周,被毁坏的树木仅售眼底。她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 “那好。” 瓦伦丁擦了下脸上的血污,对上少女冷漠的眼。 “哪边是西?” 他只记得少女说过一直向西走就能离开森林,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方向。 “你真的只是个中级冒险者?” 陈乐没有回答瓦伦丁的问题,她将手放在了刀柄上,话语如冰块般寒冷。 瓦伦丁能在那双异色瞳中看到刀刃,锋利尖锐。 “甚至还有空间戒指,能够单杀高级魔物。” 空间戒指价格高昂,单杀高级魔物是高级冒险者才能做到的事,此时瓦伦丁身上表现出来的实力和财力非常不匹配他口中的“中级冒险者”的身份。 两人离得很近,瓦伦丁确定如果自己只依靠“一凤”的力量是躲不过面前这位少女的攻击的。 拔刀斩,或者说居合术,就是一个爆发性极强的进攻手段。 尤其适合单对单进行偷袭。 “我当然是中级冒险者。” 对于询问瓦伦丁丝毫不慌,依然维持着一凤的高冷范人设。 “徽章也是官方发给我的,你也看过了。” “空间戒指是我的养父留给我的,刚刚那一招也是他交给我的。” “他死后我就离开教会成为了一名冒险者。” “平常也懒得接取委托,能让自己活下去就好,等级什么的无所谓。” 这一套说辞很完美,因为瓦伦丁真的有一个主教养父,那个主教养父还真的挂了。 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 瓦伦丁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住在野外又太平静了,所以就特地给自己编了这么个身份,生活在这座法伊赛特森林边缘的城市中。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去工会摸鱼,偶尔接个清剿魔物的委托跑到森林里住上几天,再带着一堆素材回去。 久而久之,他这个实力强劲但没有上进心的冒险者就广为人知了。 听到这个解释陈乐没有说话,但她的手松开刀柄。 瓦伦丁注意到了少女的动作,他拍了拍手。 “既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那么你是谁?” “小乐去哪了?” 龙门篇 第七章 唐瑜雯 如果说曾经陈乐给瓦伦丁的感觉是丰满御姐的身体里住着一颗蠢萌萝莉的心,那现在的“陈乐”就是从小可爱超进化成了女王。 那双明亮的异色瞳里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冰霜,看向少年的视线中也带着寒冬的冷,挑起了瓦伦丁心房中埋藏的火热。 谁不喜欢一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呢? “小乐?” 少女脸一黑,嘴角翘起危险的弧度。 “刚见面才多长时间,你就这么称呼她了?” 声音很好听,但尖酸刻薄,让瓦伦丁想起了诸多故事中跟主角作对的女性反派。 但以普遍理论而言,这些女性反派最终都会拜倒在主角的石榴裙下…… “这个称谓得到了小乐的允许,她很高兴我这么叫她。” 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女王”成功地引起了瓦伦丁的注意,但他表面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具狐耳娘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就像曾经的自己。 一副身躯,住着自己和深蓝飞龙两个灵魂。 不过根据少女的表现来看,她这两个人格的权限似乎差不多,都能拥有这具身躯的控制权。 “这个傻孩子一直这么天真,不懂得防范。” “她还以为外界跟部族一样干净。” 此时“陈乐”的语气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锋芒毕露了,似乎是承认了“一凤”这个朋友。 “我对她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交个朋友。” 瓦伦丁抬起手指向天空。 “需要我发誓吗?” “以创世神的名义。” 创世神教是亚大陆上最大的组织,甚至人类联盟都比不过它。毕竟人类联盟只是数个国家组成的,而创世神教则在大陆各处都有信徒。 如果将教会看成一个国家,那么它将会是全大陆最大的政治实体。 因此,创世神作为全大陆最广为人知的神明,每天对祂发誓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 瓦伦丁不知道自己对自己发誓算是一种什么行为。 “收起你那一套,我不信仰创世神,你的誓言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少女别过脸去,摆了摆手。 “那我可以对你所信仰的神明发誓。” 瓦伦丁面无表情。 反正这个世界所有宗教信仰的神都是我自己,随便向哪个发誓都无所谓。 “不用了。” ‘陈乐’拒绝了少年的提议。 “我跟她记忆共享,你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会记得。” “既然这个小姑娘相信你,那我也没办法。” 女孩的声音带了丝温度,但刚说了两句就又冷了下去。 “记住,我在看着你。” 发出最后一句警告后,这个高冷‘陈乐’的存在迹象淡了下去,似乎她正将身躯的主权交还给原来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 “等等,我该怎么称呼你?” 两个人格必然有两个名字,瓦伦丁可不想下次她再出现的时候连句问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瑜雯。” 少女的声音很柔,让瓦伦丁倍感熟悉。她身后的大尾巴晃来晃去,头顶的耳朵也软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顿时阳光了不少。 “她的名字是唐瑜雯。” 陈乐脸上的笑容很可爱,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你们相处的很和谐呢。” …… 你管刚刚那情况叫很和谐? 对话的时候我都心惊胆战的,就怕她突然拔刀砍我! 即便是要维持一凤的人设,瓦伦丁也还是没忍住抽了下眼角。 少年细微的动作落入女孩的眼中,陈乐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表情认真。 “我说的是真的呀。” “她一直都是那么冷冰冰的,主动出来跟你说话就代表着认可了你。” “你现在也是她的朋友了哦。” 陈乐举起小拳头放在胸前,看向瓦伦丁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让这个想对狐耳娘下手的渣男心中生出一股罪恶感。 我头几百年怎么就没遇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要不别攻略她了,当女儿养……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瓦伦丁的心中就被他给否决了。 因为这让他感到了更大的罪恶感。 “我很高兴又多了一个朋友。” 少年嘴角挤出一像素的微笑。 “虽然她看起来很不喜欢我。” “小雯姐只是看起来很凶,其实很关心朋友的。” 陈乐开始给另一个自己正名。 少女和少年并肩走在森林中,周围的树木已不再像刚刚那样密集,稀稀拉拉的,似乎已经走到了边缘。 “你是说她‘我在看着你’吗?” “这个……” 少女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尾巴稍稍垂了下去。 “没办法,小雯姐是为了保护我才进入到我的躯体中的。” “哪怕是朋友,她也会充满警惕。” 瓦伦丁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在这个世界,躯体作为容器是可以“装载”多个灵魂的,这也是灵魂魔法的一个发展分支。 陈乐这种情况在人类里也很常见,有条件的人都会寻找合适的灵魂装进自己儿女的身躯之中,以保佑他们日常生活中的安全。 毕竟,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孩子太过单纯,有一个成熟的灵魂照看着能少吃很多苦头。 当然,这一行为是双方自愿的。注入灵魂的魔法施展要求极为苛刻,只要有一方产生抗拒感就会失败,且无法再次进行。 不久前瓦伦丁还不明白为什么陈乐的父母会同意她外出历练,毕竟这么一个傻白甜真的很好骗。 说不定进入人类社会后没几天就会被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给骗上床。 比如这个叫“一凤”的家伙。 ……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这个小家伙身躯里还住着一个老司机。 如果有人敢对陈乐不怀好意,恐怕还没出手就会被唐瑜雯用打刀净了身。 性盛致灾,割以永治。 只是可惜,陈乐碰见的不是普通的坏人。 是这个世界上最牛X,也最有毅力的“好人”。 不就是慢慢来谈恋爱吗? 瓦伦丁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日久自然生情,生情自然能更进一步。 在陈乐的带领下,瓦伦丁顺利地离开了法伊赛特森林。连绵不绝的农田和充满乡土气息的村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让少女眼中闪耀出好奇的光。 “哇!这就是人类的村庄吗?” “好宽阔的田地啊!里面种着好多我没见过的农作物哎!” “你们人类的稻草人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尾巴?” “啊,你好!我是……呃,从其他城市来的冒险者!对,冒险者!” 看着前方不远处晃悠着大尾巴到处乱跑的小姑娘,瓦伦丁嘴角微微上扬,感觉自己也被她感染了,身体里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龙门篇 第八章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回归人类社会的道路很顺利,瓦伦丁和陈乐在森林外的冒险者临时据点里很快就叫到了一辆马车,载着他们前往不远处的城市。 距离法伊赛特森林最近的城市也有十公里远,光靠双脚估计要走到起泡。 不过刚走出森林的时候费了点时间,这只好奇的小狐狸到处乱跑,瓦伦丁差点就弄丢了她。 幸好陈乐身后的纯白大尾巴很显眼,不然他的新妻养成计划可能刚开始就结束了。 少年坐在马车中,双眼微眯,细细打量着对面的狐耳少女。陈乐的注意力依然被外界的新鲜事物吸引着,全然没注意到瓦伦丁略带侵略性的视线。 “哇……人类的农田比我们部族里的大多了,作物种类也有好多!” “这些房屋的样式也不同……不过看起来用的材料倒是一样的。” 少女一惊一乍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星光,像极了第一次进城的农村小姑娘。 真诚,不加掩饰,惹人喜欢。 联想到她来自于森林深处的涂山,称呼一句“村姑”似乎也不为过。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瓦伦丁身体前倾,轻轻摸了下陈乐的尾巴,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唉?” 陈乐回过头来看着他,双手却仍然搭在窗户上,尾巴微微晃悠着,似乎对少年刚刚的行为并不排斥。 “谁呀?你的朋友吗?” 少女脑袋里充斥着满满的天真烂漫,她根本没有多想瓦伦丁挑起话题究竟是为了什么。 “算是,我认得她很久了。” 瓦伦丁坐直了身体,微微点头。 “她叫刻俄柏,也是位兽化人,跟你一样可爱。” 来到泰拉世界两年,他所经历的剧情不过才到龙的结束,是一切的开始。 银灰一家子还没来到罗德岛,史尔特尔还在大地上流浪,泥岩仍然是那个举着大锤穿着厚甲的萨卡兹队长,还没有脱下伪装猛锤博士的XP。 自然,瓦伦丁也没见过刻俄柏,只在游戏中拥有过她。 但这并不影响他跟狐耳娘扯淡。 “当然,还是你更可爱一些。” 瓦伦丁嘴角的弧度升级到了两个像素。 “她的原型动物是犬,尾巴并不大。” “我很喜欢你毛茸茸的大尾巴。” 他的笑容很浅,表情很认真,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啊……是吗。” 陈乐突然想起了出发前母亲给她说过的话,脸颊浮起浅浅的红晕。她松开握住窗边的手,将微微翘起的尾巴压在大腿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毛发。 “这,这是搭讪?” 少女的母亲将外界的人类男性形容成了洪水猛兽,看到漂亮女孩就上去没话找话的更是坏家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回以一个白眼然后走开。 ‘他们根本不是想和你真心交朋友,只是单纯想要欺骗你的感情!’ 这句话说得很重,也被陈乐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 “陌生人挑起话题想跟你进行交流是搭讪,但朋友之间不是。” 瓦伦丁微微摇头,脸色严肃。 “就像不久前在冒险者临时据点里的那几个人一样。” 法伊赛特森林是非常热门的冒险去除,无边无尽的绿色海洋下不知埋藏着多少宝藏和危险,吸引了大陆各处的冒险者前来探险。 仅仅只是一个森林边缘的临时据点,里面就有十多名冒险者在活动。 原本普通的冒险者进入据点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但陈乐作为一名颜值出众的狐耳娘,光大尾巴就吸引了半个据点的视线,更不要说她看起来又厉害又好骗了。 要不是瓦伦丁在少女身边跟着,恐怕她刚出来森林没多久就又被忽悠回去了。 呃,不对。 有唐瑜雯在她应该不会被忽悠。 但那些想忽悠狐耳娘的冒险者们就危险了。 很可能会挨一顿幸福的毒打。 “唉?是吗?” 少女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脸上浅浅的红晕依然没有消散。 马车内的氛围有些微妙。 “对,朋友之间的是交流,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是想撩你罢了。 “路途很长,时间很慢,太无聊了。” 一个人确实是这样,但身边有一个狐耳娘就不一样了。 “所以我想跟你说说话。” 顺便刷一下好感度。 活了那么多年,瓦伦丁也放弃了自己的节操,学会了在女孩子面前做一个双面人。 嘴里说的是一个意思,心里想的是另一个意思。 啊,当然,底线还在。 “是这样啊……” 陈乐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那,你和那个女孩子还联系吗?” “还是说她是你在冒险者工会的搭档?” 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但看久了还是会觉得就那样。 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看风景并没有朋友之间的聊天有趣。 “我有很久没见过她了,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刻俄柏的形象出现在了瓦伦丁的脑海中。他微微抬头双眼看向马车顶部,回忆着那名佩洛族少女的资料和语音。 过去了那么久,有好多信息都想不起来了。 除了…… 很热的机关枪。 哒哒哒哒哒! “我曾想过去找她,但这个计划被日常生活无限期延后了。” “无论如何,我得先照顾好自己。” “再说‘寻找已经消失很久几乎快忘了长什么样子的朋友’的这件事。” 瓦伦丁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惆怅。 “除了‘可爱’这个词语和她‘尾巴不长’这个特点之外,我似乎想不起来其他的东西了。” 哒哒哒哒哒这个特点是万万不能说的,不然好不容易在少女心中树立起来的“清冷少年”形象就该破碎了。 “这确实是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 陈乐低着头,右手梳理着自己尾巴上的毛发,声音很轻。 “我所生长的那个部族很小,一小时就能从最南边走到最北边。” “朋友很少但感情都很好,从小玩到大。” 少年的话语激起了少女的回忆。 “成年的历练是我们第一次分开。有的人去了更东面的世界,有的人去了北方,有的人选择前往森林深处远离人烟。” “每个人的道路都不一样,以家乡为圆心向四周扩散,我们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 “下次见面估计就得等到历练结束之后了。” 陈乐的神情有些落寞,话语中带着浅浅的悲伤。 与密友之间的分别总是苦涩的,瓦伦丁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那时感受到的悲伤比此刻少女心中的还要浓烈。 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啊…… 角徵羽应该照着我说的去做了? 这个世界过去了长时间,如果跟泰拉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话…… 她们估计也跟自己一样,在一个能够随心所欲的世界里生活着。 思念总是伤人,瓦伦丁很快就掐断了回忆。他看着面前沉闷下去的少女,思考再三后还是抬起了手。 噗。 “没关系,你不是遇到了新的朋友了吗?” 瓦伦丁轻轻摩挲着少女的脑袋,语气也柔了几分。 就是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仿佛是刻意装出来的柔软。 “他们也会遇到新的朋友,不会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 “开拓自己的人脉圈,这是好事。” 女孩的头发很柔顺,狐耳毛茸茸的,摸起来的手感特别好。 瓦伦丁感觉自己不是用手在揉,而是用心在揉。 痒痒的,软软的,很舒服,很快乐。 不过这股快乐持续的时间很短,也就几秒钟。 他跟陈乐还没到那种亲密的地步,能摸摸头就很不错了。 幸好这是个单纯的姑娘,如果是唐瑜雯,他绝对不敢来摸头杀。 “谢谢。” 陈乐抬起头,脸颊红红的。她拭去眼角的晶莹,对面前的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就像不久前在森林里时的笑容一样。 充满阳光,纯白无瑕。 “快要到城市了。” 瓦伦丁回以一抹浅笑,掀开身旁的帘子看了眼窗外。 大片大片的农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房屋和碎片化的田地。 行走在马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增多了起来,声音也愈发嘈杂。 “知道这里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吗?” 他放下窗帘,看向陈乐。 虽然人类诸国在数百年前结成联盟由一位明君领导,但国家这个政体仍然没有消失,只是互相之间的交流愈发频繁,也愈发和善而已。 “凡德尔共和国,国家最高领导者职位是执政官,由公民议会选举产生。” “这座城市的名字是德凡斯,含义为‘防御’,前身是数百年前某次魔潮中人类在法伊赛特森林边缘建立的军事基地。” “现如今依然是凡德尔共和国的东部军事重镇。” 少女侃侃而谈,简略地描述出了这个国家和城市的历史。 “你对人类历史还挺了解的?” 瓦伦丁微微挑眉。 “那当然了。” 陈乐笑了笑,尾巴微微翘起。 “为了准备这次历练,我修习的不只有剑术,还有人类诸国的历史。” “轩辕神话和圣言之间的联系也了解了不少。” “就是希望能在人类的国家里好好地生存下去。” 在瓦伦丁心中,少女确实是非常努力地学习了必要的知识,就是这个性格太…… 想来,唐韵雯就是为此才会出现在她的身体中。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 拿下了陈乐,就相当于拿下了两个女朋友。 一个天真烂漫,一个高冷傲娇。 岂不美哉? “那你也应该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着,瓦伦丁将视线放在了少女的尾巴上。 人类国度里不是没有其他种族的存在,德凡斯城这种边陲重镇里异族的数量更多,几乎大街上到处都是。 但这些异族人都是居住在城市中的,已经被同化了的城里人。 像陈乐这种根正苗红的从森林里来的土著还是稀有。 “这个我知道的,出发前母亲也嘱咐了我好久。” “我都记得的。” 少女点点头。 “不过母亲说外面的人都很有心机,我觉得还是好人多嘛。” “我就当你夸我了。” 马车停下了,瓦伦丁掀起帘子,一跃而下。陈乐先是露出个小脑袋打量了几眼周围,才从马车上跳下,看起来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有些警惕。 狐耳少女的出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但很快他们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毕竟这座城市里狐耳娘并不稀有。 “谢谢,不用找了。” 瓦伦丁递给车夫一枚银币,转过身面朝少女张开双臂,抬起。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龙门篇 第九章 新的开始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少年背对城门,面朝少女抬起双臂,挺起胸膛。阳光洒在高大的城墙上,让白色墙面看起来如同玉石一般,美丽厚重。 陈乐抬起头,简单扫了眼城门周围的环境,最后视线落在瓦伦丁的脸上,不由得捂嘴轻笑出声。 “噗,哈哈……” 狐耳少女笑得花枝乱颤,身后的大尾巴不停地晃悠着,看起来非常开心。 瓦伦丁嘴角微微抽动,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垂在身侧。 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向少女的视线里充满了疑惑。 “啊……没什么。” 陈乐摆摆手,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消散,头顶狐耳一颤一颤的,似乎仍然处在愉悦之中。 “谢谢你的欢迎,一凤。” 她抬起头对上面前人的眼,嘴角的微笑颤动了少年的心。 少女樱粉色的水润双唇印在了瓦伦丁的脑海里,似乎已经忘不掉了。 “就是你的笑容太僵硬了,像是在生气一样。” 回想起刚刚少年脸上硬憋出来的笑脸,陈乐感觉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副表情,它将在自己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美好一笔。 “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瓦伦丁点点头,嘴角强行抬起的弧度消失不见。 “所以我很少笑。不过这是你第一次来到人类的城市,我想表现得友善一些。” 活了那么久,瓦伦丁早已变成了个戏精,扮演一个面瘫少年不算什么难事。 “你已经很友善了。” 少女回以肯定,跟瓦伦丁一起走进城门。 熙熙攘攘的人流出现在了两人眼中,他们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嘈杂了起来,到处都是吆喝和谈话的人们。 有的人注意到了城门口走进来的狐耳少女,但大部分都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回正在交谈的人身上。 仅有少数人透过人群细细打量了一番陈乐,但是在看到少女身旁的那个男人时又将视线缩了回去。 每座城市都有数幢教堂,而主教仅有一名。一凤作为上任主教的养子,德凡斯城里有很多人都认识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年,对他和他的伴侣也表示出了相应的尊重。 “这里很热闹呢。” 陈乐注意到了一些不太礼貌的目光,大尾巴竖在身后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紧张。 在部族里她也见识过这幅场景,但那时周围的人都跟陈乐一样是有着大尾巴的狐狸,没有多少人会特意将目光放在某个特定存在的身上。 她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虽然这座城市里兽化人有很多。” 瓦伦丁微微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女,稍稍拉进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像你这样有如此雪白干净毛发的人可是非常稀少。” “我们部族里有好多同类跟我一样是纯白的狐狸……” 陈乐面无表情,声音很轻,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跟身旁的少年交流。 但紧贴着少年手臂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少女身躯的柔软透过皮甲传递到了瓦伦丁的身体中,给他感觉好似贴着一大团棉花,弄的瓦伦丁心里痒痒的。 但并不能扰乱这个资深lsp的坚定内心。 任何醇厚美妙的爱情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磨合相处,急于求成只会让女性觉得你是个轻浮的人。 你馋我的身子,你下贱!.jpg 当然,某些女性老司机除外。 “所以啊,你可得好好保守住来自涂山的秘密。” 一群白毛狐耳娘?瓦伦丁感觉自己心脏停跳了半拍。 他想象着那副宛如天堂般的场景,口中却是说出了叮嘱身旁少女的话语。 “不然很有可能引起‘寻找白毛狐耳娘聚落’的行动。” “我知道啦。” 陈乐嘟囔着,身后的大尾巴甩了甩,人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了。 “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为什么我不会呢?” 瓦伦丁拽了拽少女的胳膊,示意她向左走。 “我跟你一样年轻,又不是老古董。” 陈乐小跑着跟上少年,好奇的大眼睛扫过街头。 “这里是哪儿?” 两人在城内行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周围的环境也变了样。远离了城门口集市的人头攒动,路旁也没有了吆喝声,只有安静行走的行人和偶尔在道路上跑过的马车。 路旁的建筑也跟不久前陈乐看到的不一样,变得更加气派精致,就像是…… “这里是德凡斯城的东部行政区,也是给你办暂住证的地方。” 瓦伦丁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座高大的建筑物,紧接着向外划出一个弧线。 “这座城分为四个大块,每个区块都有行政部分,以供外来的冒险者就近办理暂住证等一系列证明。” “我们是从德凡斯城的东城门进来的,自然要在这里办理手续。” 陈乐闻言微微点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她的视线就被远处的一个高大建筑吸引了过去。 跟这片区域里的其他房屋不同,那座高大的建筑物有着高耸入云的尖顶构造,上面红色的瓦片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建筑物最高的尖顶上方还矗立着一个超大的十字架。 “那里是创世神教的教堂吗?” 少女轻轻拉了下瓦伦丁的衣服,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兴奋。 “对。” 顺着女孩的胳膊看过去,巨大的十字架映在了瓦伦丁的眼中。他点点头,肯定了陈乐的疑问。 “你是创世神教的信徒?” 这倒是让瓦伦丁有些意外。 毕竟跟陈乐共享一副身躯的唐瑜雯就曾说过她不信仰创世神教,瓦伦丁自然而然地将这位可爱少女也代入了进去。 “对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曾跟着教会的修女姐姐们做过几天的体能训练。” 回忆起美好过去总是令人开心的,陈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身后的尾巴也晃悠起来。毛茸茸的大尾巴擦过瓦伦丁的后背,让他感觉很舒服。 “后来你被伯母给拽回家了,是吗?” 少年的话让少女笑容一僵,身后的尾巴也定在半空。 “呃,对。” 从她僵硬的表情来看,这段回忆可能有些坎坷曲折。 也许还夹杂着年幼少女的眼泪和屁股上的红手印。 “但我还是很喜欢教会的。” 陈乐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说了下去,笑容又恢复了阳光。 “部族里的教堂大概是一百多年前建立起来的,第一代传教的人离去后,后面几代就都是涂山本地人了。” “修女姐姐们和牧师日常也不会出来传教,很尊重部族的传统信仰。” “教会在部族里的地位更像是一座医院,毕竟神圣魔法真的很好用。” buff型法术是神圣魔法的招牌,不仅有“天神赐福”这样的战场神技,还有类似瓦伦丁源石技艺那种的医疗法术。 而且,几乎每位创世神教的工作人员都懂得医疗知识,是最好的后勤保障人员。 “那,等你安顿下来后我带你去德凡斯城的大教堂看一下。” 瓦伦丁停下脚步,微微抬头。 印有“德凡斯城东区公共安全局”几个大字的挂牌映在两人眼中。 “走。” 少年推开安全局的大门,朝门外的少女招手。 “有我给你担保,不需要其他地方的身份证明也能把暂住证办理下来。” “嗯!” 陈乐点点头,脚步踏上洁白的大理石瓷砖。 也就是在此刻,她正式步入了人类社会,开始了一段充满甜蜜苦涩的冒险生活。 s://.c/read/14321/24072048.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章 莫名其妙的助攻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德凡斯城每年都要接纳数百名冒险者,手续办理流程足够成熟简洁,陈乐很快就拿到了她的暂住证。 两人并肩走在路边,朝着不远处的冒险者工会前进。少女举起手中的小卡片,将它对准太阳,双眼微眯。 在阳光的照耀下,卡片上逐渐显现出了繁杂美丽的花纹,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 这是官方证明上印着的防伪标识,是神圣魔法应用在物品上的典型例子,发明者为数百年前那位创造了人类联盟的伟大存在。 也正因此,这张小小的卡片作为高级魔法素材价值不菲,是德凡斯城官方“租赁”给陈乐的东西,在时限结束或者离开城市时要交还给公共安全局。 为了这个小东西少女还付出了三枚银币的代价。 “很新奇吗?” 瓦伦丁注意到了陈乐的动作。他偏过头将视线放在那张卡片上,少女的证件照映入眼帘。 只不过跟地球上大部分证件照不同的是,这张照片中的女孩笑容很灿烂,以至于看起来有点憨。 “的确……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卡片。” 陈乐眨了眨眼,捏住卡片的手放在胸前。因为角度的原因,卡面上的花纹尽数消失了,也让两人看清楚了上面印着的内容。 照片、姓名、担保人…… 一些很基础的信息。 “我们部族根本没有这种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们部族与世隔绝,跟外界几乎没有交流,谁家生了孩子当天全部族的人都知道了,人与人之间都互相认识。” 虽然最后一次见到涂山时是两百多年前了,但瓦伦丁依然记得那时这个狐狸部族的模样。 很小,房屋也很简单,跟人类的村庄差不多。 有耕田有牧场,人们日出劳作日落而息,夜里基本上漆黑一片。 跟人类村庄唯一的区别就是涂山外围的庞大阵法了。 每一个误入阵法中的生命都会兜兜绕绕远离涂山,哪怕他们一直在向前走。 “的确是这样……” 少女微微点头,将卡片收入口袋。 这玩意挺贵的…… 可得保存好。 刹那间,陈乐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眉毛微蹙。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部族的特点?” 涂山部族每个人之间都有血缘关系,比外界的人类要浓的多。 只要不是亲生的,生育的后代就不会落下遗传病。 这也是涂山封闭的原因之一。 “我猜的咯。” 少女的质问没有一点气势,她蹙起的眉头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瓦伦丁眼里除了可爱就只剩下了好骗。 真想rua她头顶的兽耳啊…… 一定很舒服。 “是嘛……” 对于少年的解释陈乐仍然有些怀疑。 她虽心性天真,但并不傻,好骗只是看起来这样罢了。 如果瓦伦丁真的不怀好意想把狐耳娘骗上床,都不用唐瑜雯出现,陈乐自己都能给这个家伙一断子绝孙爪。 瑟坯爪巴! “有了暂住证你就能进入冒险者工会了,地点就在前方。” 瓦伦丁并不在意少女的疑问,他微微抬头,示意身旁的姑娘向前看。 “一会你先去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资格成为中级冒险者,再经过我的推荐,应该是没问题。” 他抬起左手晃了晃。 “然后再去把这些素材卖了。” “等一切都结束时……也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不久前他们在森林里跟魔物作战时太阳还悬在天空中央,此刻这团炽热的火正缓缓朝地平线坠落下去,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嗯。” 陈乐微微点头,没有深究刚才的事。 在她的心中,这位人类少年有很多秘密,但绝对是个好人。 唐瑜雯承认了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 很干净。 ————————过儿了儿会儿———————— 当少女推开冒险者工会的大门时,她在城门口感受到的那股不适感又来了。 视线,有很多视线。像针一样,投了过来。 大厅里的人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站在门口的两人,让陈乐倍感紧张,身后的尾巴也缩小了一圈。 似乎上面的毛发都紧紧地黏在了一起。 她朝瓦伦丁靠了靠。 “好久不见啊一凤!” 尴尬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声不知从哪儿来的招呼,大厅里又恢复了原来热闹的模样。 组队、交易、情报交流或是单纯的聊天,看起来就跟酒馆一样热闹。 但并不嘈杂,他们都很好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没有给他人造成任何困扰。 散开的视线让陈乐松了口气,竖起的尾巴也垂了下去。 “嗨,你好!” 结果一声近距离的问候又让她紧张了起来,像是受惊的兔子。 “啊呃……你好!” 少女轻呼一声,在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赶紧回了一句。 她一直都这么可爱有礼貌。 来人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女性,比竖起耳朵的陈乐还要高半个头。她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皮甲,身后背着一杆长枪,看起来像是名士兵。 “不错啊你小子,以前去森林就带些魔法素材回来,这次拐回来个女朋友?” 女人打量了几眼陈乐,一脸坏笑地使劲拍了拍瓦伦丁的肩膀。 “这老爹知道了肯定会高兴死……哦不对,应该是高兴地活过来。” 瓦伦丁抬起头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下去。 哄堂大孝了姐妹萌。 “赛琳娜……你这么说老爹小心他晚上找你。” “那正好,这么些年我可是有好多话要跟他说。” 名为赛琳娜的高大女性搓了搓手,一脸兴奋。 陈乐站在瓦伦丁身旁,看着他们之间亲密的互动,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感觉…… 自己好像突然多余起来了呢? 而且这个女人刚才说什么? 我是…… 一凤的女朋友? …… 后知后觉的狐耳娘顿时脸颊一红,头顶的耳朵也软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发了高烧一样,头顶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热气。 瓦伦丁注意到了少女的异样,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赛琳娜抢了先。 她握住陈乐的手,表情无比亲切,声音比刚刚柔和许多,却跟连珠炮一般一句接一句: “小姑娘,我叫赛琳娜,是这家伙的姐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胜过亲生的,小时候我没少揍他……” “相信我,他绝对是个好家伙,从里到外好的一塌糊涂,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嫁给他就是你的福……呃不对,是他的福气。” “像你这么可爱美丽温柔善良甜美可人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但没办法,这世界上的男人最好也就是一凤这样的了。” “委屈委屈就嫁给他,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当伴娘怎么样?伴郎也行……” 短短两分钟时间,赛琳娜就把瓦伦丁和陈乐夸成了金童玉女,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愣是把小姑娘忽悠得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站在那儿听她胡扯了,跟丢了魂一样。 瓦伦丁一拍额头,后悔这个时候把陈乐带到冒险者工会来了。 这一生他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大隐隐朝市,就特地从幼儿开始体验,也就有了后来被主教收养的故事。 但主教并非只有一个养子,他还收养了很多其他的孤儿,赛琳娜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调皮捣蛋的一个。 身为一名女孩子,她比男孩子还朝气蓬勃,两天爬次树三天上个房,没少被修女们教训。 瓦伦丁很早就认识赛琳娜了,原因就是他太过安静,在一群孩子中就是个异类,以至于赛琳娜经常主动拉他出去玩闹,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好朋友。 一直到今天。 “赛琳娜。” 少年看不下去了,轻声开口。 这三个字的音调很浅,但在赛琳娜的耳中却跟山岳一般沉重。 因为这代表着她的一凤好弟弟生气了。 “唉,别生气嘛,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女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松开握住陈乐的手。 狐耳少女身体晃了晃,还好恢复了过来没倒下去。 “你都十九岁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谈过四次恋爱了。” 赛琳娜不死心,继续劝说着自己的好弟弟。 “是,四次。” 少年露出一丝冷笑。 “其中三次是在教会时逼着人家跟你谈恋爱,那时候你才十一岁。” 被揭了老底的赛琳娜没有生气,只是挠了挠头。 “那也是恋爱嘛……我跟他们说过有意见可以提出来的。” “然后打他们一顿?” “然后我就被老爹收拾了。” 女人耸耸肩,翻了个白眼。 既然一凤生气了,那她也该离开了。作为德凡斯城的一名士兵,她还有正事要办。 “拜拜咯我的好弟弟,还有这位可爱的少女,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陪你们了。” “祝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工会的门在两人身后嘎吱作响,名为赛琳娜的女人在留下一句祝福后潇洒离去,对自己惹的祸完全没有悔改之心。 瓦伦丁看着身旁仍然呆滞的少女,轻声叹气。 这是帮了我一把还是捅了我一刀啊…… s://.c/read/14321/24072049.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一章 助攻还是捅刀子? 但无论助攻还是捅刀子,赛琳娜这番话在陈乐的心中埋下了一枚种子。 这只纯洁的小狐狸在跟瓦伦丁相处的这几个小时内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在此刻却发生了变化。 至少那股暧昧的情感从无到有了。 至于要怎么将这股情感变得更深沉更厚重,那就得需要瓦伦丁孜孜不倦地照料呵护。 他有时间,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即便此时赛琳娜的话让陈乐对瓦伦丁产生了些许抵触,但只要解开她的心结,这团抵触就会变成同等的依赖。 “小乐?” 清冷的男声传进了少女的耳中,像是针一般刺痛了她的神经。 “啊!” 陈乐轻呼一声,猛地抬头从羞涩中清醒,歪头看向自己的少年映入眼帘。 女孩的反应让瓦伦丁蹙了下眉头,陈乐也是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歉意。 “刚才那个女人叫赛琳娜,我跟她同是被上任主教收养的孩子。” “她是年纪最大的一个,是所有孩子的大姐。” 数百年来,这是瓦伦丁第一次想普通地活着,因此他在教会的时候也没教赛琳娜一些人生道理,任由这个调皮捣蛋的大姐胡闹。 毕竟是孩子,玩闹是天性。 然后这个性格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也没改,只是相比小时候收敛了一些。 “啊,我记得的,赛琳娜。” 陈乐点点头,话气略显急促,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消散。 “她的性格其实很好的,就是有时候太过欢脱了,老爹让她参军也是为了磨一磨她的心性。” 结果心性没变,倒是变得更能打了。 “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个玩笑好了。” “如果仍觉得不舒服的话,我给你赔罪。” 话毕,瓦伦丁站在少女身前,闭上眼睛微微低头。 “啊,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我我不在意!” 少年的话语让陈乐的脸颊更红了,她连连摆手,尾巴和耳朵都竖了起来。 “谢谢” 瓦伦丁缓缓抬头,对上陈乐有些慌张的双眼,轻声道谢。 少女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那个,你不是要来带我加入冒险者工会的嘛” “我们一直在门口站着也不好,赶紧办正事。” 刚刚赛琳娜扯淡时声音并不小,大厅里的人都听得到,不过出于礼貌并没有多少视线移过来。 但即便如此,陈乐仍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跟触电了似的皮肤发麻,想要赶紧逃离这大庭广众之下。 她并不排斥那些暧昧的话,她只是有些不喜欢成为视线焦点的感觉。 尤其是在异族他乡。 “嗯。”瓦伦丁点头。 “那跟我来。” 少年转过身走向大厅内部的一个窗台,陈乐快步跟在他的身后目不斜视,尾巴和耳朵仍然没有放松下来。 “下午好艾达姐。” 柜台内部是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跟陈乐一样是兽化人。女性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脸上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看起来是一位活泼开朗的大姐姐。 她的头顶有着小小的三角耳朵,里面还缀有棕色的毛球。细长的猫尾垂在身后,在看瓦伦丁和陈乐两人时微微翘起。 修身西服和白衬衫很好地勾勒出了女性优美的曲线,让陈乐不由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似乎没她大。 应该是这身皮甲的缘故,自己换身休闲装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久不见一凤。” 见到黑发少年的艾达双眼一亮,脸上的笑容也浓了几分。 “我还以为这次又得挂上‘寻找失踪冒险者’的委托了呢。” 瓦伦丁给一凤的人设是“方向感极差的外冷内热好少年”,所以好迷路这个特点冒险者工会人尽皆知,寻找失踪的一凤这个委托也出现过好多次。 每一次他接取任务五天没有来回复的时候这个委托就会出现在公告板上,委托奖励也很丰厚,所以瓦伦丁也不愁会有人不来找自己。 今天碰见狐耳少女时已经是他进入法伊赛特森林的第三天了,再有两天就会有人前来寻找他。 结果陈乐带着瓦伦丁离开了森林,还把这位装嫩的少年当成了好朋友。 缘,妙不可言。 “这次多亏了小乐我才能这么快出来,不然又得扔出去三枚银币。” 每次寻找一凤的委托奖励都是三枚银币,由事主本人出这个钱。 瓦伦丁微微侧身,伸出大拇指指向身后的狐耳娘。 “她也是第一次来到德凡斯城,已经办下了暂住证,我带她来工会注册个冒险者的身份。” “麻烦你了。” 陈乐踏出一步站在柜台前,对着后面的兽化人同类露出一个微笑。 “你好!” “您好。” 回应少女的是工作人员职业化的微笑。她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几分表格,同时开口说道: “请将您的暂住证放在柜台上,如果要申请中级冒险者身份的话须通过冒险者工会准备的魔物知识考核。” “因为您是外来者,所以还需要一位中级或更高等级冒险者的推荐。” “我是推荐人。” 瓦伦丁拉来个椅子坐下,同时将自己的冒险者徽章和身份证明放在桌面上,左手食指抵住轻轻用力向外一挑。 两张卡片滑到了艾达的面前。女人抬起眼皮瞧了外面的少年一眼,嘴角微翘。 “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当推荐人啊天才少年。” 一凤今年17岁马上成年,但已经加入了冒险者工会四个年头。 前任主教收养的孩子中,就他神圣魔法学得最好,已经能完美的将“天神赐福”双翼召唤出来,目前距离高级冒险者仅一步之遥。 甚至有人猜测,要不是一凤过于懈怠,他一年前就能步入高级冒险者行列了。 “因为小乐很强,有资格成为中级冒险者。” 瓦伦丁声音冷淡,似乎并不是在夸人,只是在描述一个很普通的事实而已。 “陈乐小乐” 名为艾达的兽耳娘在表格上填写着信息,突然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两人。 “原来琳娜说的是真的,你交到女朋友了?” 她跟一凤的姐姐是老相识,只不过赛琳娜在服役期满的时候选择继续留在军队里,而艾达转业成为了一名冒险者工会的接待员。 这份工作的薪水并不算太丰厚,但得益于假期和津贴有很多,日常工作也不忙,算是一份美差。 “这四舍五入就是我有弟妹了呀。” 她笑呵呵的将表格整理好,同时将两人的身份证明递到他们面前。 “来弟妹,接下来就是魔物知识考核的时间了,跟我走。” “考核地点在隔壁这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 “呃魔物知识考试我确实是没问题。” 狐耳少女跟上艾达的脚步,原本紧张起来的尾巴和耳朵在此刻也松软了下去,垂在身后。 跟她红彤彤的脸颊一样惹人怜爱。 “但我真不是一凤的女朋友” 她微微扭头看了眼仍坐在柜台旁的瓦伦丁,在对上那双眼睛后又赶紧扭了回去。 “真不是“ 声音细弱蚊喃。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不是以后可以是“ 艾达轻轻拍打着陈乐的后背,两人亲密得像是亲生姐妹一般。瓦伦丁盯着那两双越来越小的兽耳,在清脆的咔哒关门声中默默地扶住额头。 他有点后悔今天带陈乐来冒险者工会了 赛琳娜为什么会在今天出现在工会大厅里? 很明显是因为她的好姐妹艾达今天值班,过来玩的。 然后瓦伦丁和陈乐就社死了,还是两次。 “希望考核赶紧结束。” 也希望小乐别因此远离了自己 &lt;b&gt;最新网址:.biquge.info&lt;/b&gt; s://.c/read/14321/24072050.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二章 都是宝贝 考核的时间并不长,十多分钟后陈乐就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艾达紧随其后,手里还拿着刚刚的考核内容。 瓦伦丁此时正站在公会大厅里的告示板前,双手抱胸扫视着上面的发布的委托。 很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寻找走丢的猫猫狗狗之类的。这种委托一般给的钱并不多,接取的人大多数也是低级冒险者。 这个世界并没有类似地球条子的职业存在,公共安全局管的也都是跟法律有关和救灾救难的事情,这种小事根本惊动不了他们。 所以街坊里要是有谁没了个小物件跑了个小宠物之类的,一般都会来到公会挂个委托,让冒险者们去处理。 某些方面来说,这些低级冒险者就是本地化的消防员,专门解决邻里之间的麻烦事。 “小凤!” 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笑意。瓦伦丁垂下手臂,转身看向柜台的方向,猫耳娘和狐耳娘的身影映入眼帘。 叫他“小凤”的自然是赛琳娜的好朋友,有着小麦肤色的大姐姐艾达。 瓦伦丁对上她的视线微微点头致意,缓步走到柜台前。 陈乐已经站在了那里,手里还拿着她的暂住证和考核结果。 根据少女尾巴和耳朵的反应来看,她现在的心情挺不错。 瓦伦丁微微偏头扫了眼陈乐手中纸上的内容,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你女陈乐的考核结果很不错,她的确有资格成为中级冒险者,接取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委托。” 两张小卡片滑到了少年的面前,那正是他的身份证明和冒险者徽章。 “但真正想要成为正式的冒险者,享受公会里一系列福利的话,还需要拿出足够的表现才行。” 艾达并没有给陈乐证明她身份的冒险者徽章,只是将这位狐耳少女的名字记在了公会内部的文件中。 “换句话说,你现在属于实习阶段,可以接取委托,完成委托的奖励也会正常发放。” 陈乐耳朵颤了颤,双眼看着柜台后面的女性,一脸认真。 “但如果在冒险过程中获得了魔法素材或是宝物,公会给你的回收价格要比正式冒险者的价格低一些。” “哎?” 这话让少女发出一声惊呼。 “其他一些待遇也会有变化” 紧接着,艾达笑了起来,被修身西服衬托住的丰满晃了晃。 “不过这种条件主要是限制那些有知识但没有实战经验的小白的。” “看小乐你身上的皮甲和武器应该是一个实力不错的剑客?” 在这个世界,武道并没有因为魔法的存在而荒废了下去,反而变得极为鼎盛。 魔法人人都会,也是学校里必教的课程。但这种神奇的技艺终究是要应用到实战上的,修习武道的魔法师就比只钻研法术的魔法师要厉害的多。 身体素质和精神力的提升让他们手中的法术更加致命,更不要说武器也是一种极好的施法道具。 这一来二去,在数百年的传承中,魔法逐渐成为了武道的一部分,魔法师也成了各种武者的统称。 至于那些专心钻研魔法书籍的术师则是由另一种专门的名称。 学者。 武者,学者。两种不同的名称,两个不同的方向。 而在武者中,用长剑打刀军刀等武器的就被称为“剑客”。 这是官方的名称。而在民间,则是根据使用者的武器又分化出了个“刀客”的称呼。 只不过打刀是武器中的例外,虽形制似刀却被称呼为剑。 这也是为什么艾达会称呼陈乐为“剑客”的原因。 “应该还算不错?我在部在家练了十三年的剑术呢。” 少女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耳朵,脸上的笑容笨拙可爱。 瓦伦丁面部表情,心里却是轻声叹息。 这傻姑娘 差点就暴露了。 不过陈乐小小的口误并没有引起艾达的注意。她点点头,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想转正的话也很容易的,只需要带来战利品,但必须是中级及以上评级的魔物。” “只要有人能给你证明,你就是正式的冒险者。” 狐耳娘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伸手指向身旁的少年。 “他现在就能给我证明。” “但不是在这儿。” 瓦伦丁抬起右手,给艾达示意了一下食指上带着的空间戒指。 “跟我来,小乐。” “带你把战利品买了,顺便让你转正。” 说完,少年抬手向艾达告别,走向大厅的一个角落。 “再见艾达姐。” 陈乐看了眼瓦伦丁的背影,赶紧转过头来朝柜台后的女人摆摆手,声音略显局促。 “再见艾达姐!” 话刚说完就赶紧小跑着追上了大厅里的少年,身后的尾巴一上一下,落在艾达的眼中,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真是 两个可爱到爆的小家伙啊。 ————————另一边———————— 瓦伦丁察觉到了艾达眼中奇怪的情感,对此他深表理解。 没人不喜欢一只天真无邪的可爱白毛团子。 关键是这个白毛团子还是只小狐狸。 宝贝! 虽然心中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跟陈乐第三个孩子的名字,但脸上依然是那副模样,跟在雪原上熬了几天几夜似的,挂满了冰霜却又带有丝丝倦意。 眼中也不像平常那样光亮清澈,却是略显浑浊,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前几天刚进入法伊赛特森林时要憔悴一些。 没办法,那招“天神赐福”太消耗精力了。 这一下午他是在强撑着精神刷陈乐的好感度。 精力睡一觉吃点好的就能补回来,小狐狸要是跑了,那就难办了。 他大可以开启前几段恋情中使用过的管理员权限,但那就没有意思了不是么? “回,收,处。” 陈乐站在瓦伦丁的身旁,抬起小脑袋看着上面的牌子,轻声念出了牌子上的那三个字。 她的狐耳竖了起来,看起来对这个地方很是好奇。 笃笃。 瓦伦丁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柜台。 “我来卖东西。” 这里就是冒险者公会专门回收各种魔法素材遗迹宝物的地方,名字极其朴实。 要不是开在公会里面,肯定会有不少人认为这里是用来回收废品的。 其实不止是魔法素材和宝物,如果有人找到了类似情报历史之类没有实物的东西,也可以来这里售卖。 柜台的工作人员会对冒险者所提供的的信息进行估价,给对方一个合理的“奖励”。 咔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齿轮咬合声,原本空无一人的回收处里突然冒出来个光秃秃的脑袋。 紧接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出现在了柜台后。他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脸上软趴趴的肉耷拉着,看起来有些恐怖。 陈乐微微歪头,看向老人的目光中满是好奇。 “仇爷,我带回来一些东西。” 瓦伦丁将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摘下,轻轻放在柜台上推到老人的面前。 名为仇爷的老人打了个哈欠,也没睁开眼看柜台前的两个小家伙,直接拿起戒指用食指轻轻一扫。 空间戒指上的纹路泛出点点光芒,老人闭着眼睛,嘴里振振有词。 “双头狼狼皮,分身后的,保存还算完整,一银币。” “狼心,五个铜币。” “荆棘鸟的羽毛,红尖绿尾,三个银币。” “白点黑羽鹰的爪子喙羽毛,各五个银币” 一个又一个的魔法素材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落在陈乐的耳朵里,让少女倍感熟悉。 魔物知识考核满分的她自然是知晓这些魔物的名字。 只是没想到,在遇到瓦伦丁之前,这个少年就已经杀死了不少魔物了。 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中级魔物。 低级魔物素材基本没有。 “嘶双头狼王的心脏肝胆和牙齿” 仇爷如同毛毛虫一般的眉毛微微上挑,却依然闭着眼。 “你小子碰见高级魔物了?还是两头”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仿佛喉咙里是两块干枯的树皮在摩擦。 不过对此小狐狸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厌恶感,反而很期待最后老人的估价。 “偶然碰上的,就把它们给宰了。” 瓦伦丁的声音风轻云淡。 魔物是没有理智的东西,是人类最大的死敌,人人得而诛之。 “有人帮了你?有几块狼王肉的切痕干净利落,应该使用打刀斩断的。” “是。” 少年微微偏头看了眼身旁的陈乐,少女回以微笑,轻轻拨动了瓦伦丁的心弦。 此刻在他的眼中这只小狐狸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莫大的魔力,如鱼叉般扎在了心上,却没有丝毫痛感,流出的也是甜甜的蜜水。 真好啊。 老人不在说话了。十多秒后,他睁开了眼。 “一共是三金七银五铜二元。” 浑黄的眼眸中带有丝丝红线,仇爷简单扫了眼面前的少年,目光瞬间就被瓦伦丁身旁的陈乐吸引了过去。 小狐狸注意到了老人投来的视线,微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 “您好!” 那副干净无暇的笑容让老人发出一声轻笑。 “呵,你小子找到个无价之宝啊。” “她就是帮你杀死狼王的人?” 瓦伦丁轻轻点头,从老人手中接过戒指。 此时,戒指中的诸多魔法素材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几枚亮闪闪的钱币。 “麦夸福特流的戴蒙斯级武器装备上了阎魔的投影,你这把剑可不得了哦小娃子。” 这话却是让陈乐一惊。 这个被瓦伦丁称呼为仇爷的老人竟然一眼看出了这把打刀的真实面目!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女握住腰间的刀,眼里满是疑惑。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也就剩下这双眼睛还能干活咯” 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呵呵一笑。 “年轻的时候我可见过不少比你这把剑还珍贵的武器呐。” “仇爷曾是一名军官,负责武器保养,后来在某次跟魔物的战斗中失去了腿,便退役成为了一名冒险者公会的鉴宝者。” 瓦伦丁向少女解释。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会听见齿轮咬合的声音,来源就是老人的假腿。 “他在这里干了几十年。” 陈乐闻言,向柜台后的老人微微低头。 这是对一名老兵的敬意。 “好好干哦小娃子,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 “我这就给你证明,过会你就能去那里领到徽章了。” “小凤是个好小子,跟着他准没错。” 老人笑了起来,眯着眼。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第三次了? 瓦伦丁嘴角微微抽动,但也没有失了礼貌,在道了谢后就离开了回收处,回到了接待处。 陈乐倒是没听明白老人最后那句话的深层意思,依然跟在少年的身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好骗。 终于在一番折腾后,陈乐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冒险者,站稳了踏入人类社会的第一步。 两人走出大门,夕阳朝他们洒下了橙红色的光芒,不再像白天那么温暖,带了几丝夜晚的凉。 那么接下来就该踏出第二步了。 吃饭,睡觉。 找个住的地方。 &lt;b&gt;最新网址:.biquge.info&lt;/b&gt; s://.c/read/14321/24072051.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三章 美好单纯的青春 经历了一天的疲乏,太阳终于沉了下去,让黑夜接管了这片天空。 无边无尽的墨洒在天空上,扫清了德凡斯城残存的燥热,取而代之的是凉爽的清风。 瓦伦丁坐在桌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肉香,随着微风钻进了他的鼻腔,让少年口里生津,食指大动。 但他脸上的表情仍然跟白天那样冷淡。 天空中无数颗闪耀的星星坠了下来,映在瓦伦丁的漆黑眼眸中,仿佛是来到了另一片清澈洁净的夜空。 这里是德凡斯城夜市的一家大排档,主卖各种腌肉和烤串,也是这座边境城市的特色美食。 传说数百年前德凡斯城还只是一座兵营时,因为距离城市较远,补给多为干粮少有新鲜蔬菜,所以营地里的士兵经常会外出打猎打牙祭。 每到周六晚上时,士兵们就会将前几天打猎时获得的肉切城大块,跟在森林里采摘的野菜串在一起,直接架在猛烈的篝火上烧烤。 等肉变得焦红向外滴油的时候再拿下来抹上厚厚一层酱料,撒上各种调味粉,“行军串”就做好了。 有的时候士兵也会不抹酱料直接开吃,在滚烫的肉质中享受纯天然的味道,补充这一周内消耗的能量,也能锻炼锻炼牙口。 从此,行军串的两种做法就流传了下来,在军营变成城市后被发扬光大,成为了德凡斯城一张独特的身份证。 不过跟地球上甜咸豆腐脑之争不同的是,这两种行军串的爱好者们相处的很和谐,每一家烧烤大排档都会提供这两种串以供食客选择。 而瓦伦丁作为陈乐的第一个人类朋友,自然是要带她体验一下这个德凡斯城独有美食的。 “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 这是陈乐听到瓦伦丁对行军串的介绍后说的第一句话。 少女握紧拳头放在胸前,双眼放光,身后的尾巴疯狂甩动着,整个人看起来是想把瓦伦丁给吃了似的。 恐怕再过一会儿她就该流口水了。 虽然这只小狐狸很期待晚上的烤肉,但瓦伦丁还是先带她去服装店买了几身衣服。 毕竟一直穿着皮甲带着打刀在街上乱跑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说不定过会就有守备军士兵把她拷走了。 理由是涉嫌危害公共安全。 此刻坐在方桌对面的小狐狸穿着一身素色的休闲装,外套敞开着,将少女被条纹衬衫紧勒住的圆润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让瓦伦丁不由得多瞅了几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只小狐狸也很有料。 这不由得让瓦伦丁产生了个疑问。 为什么自己看上的姑娘都是巨r? 邢一凰是这样,拉斐尔是这样,那个芙兰卡也是这样。 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如此,一直到现在的这只小狐狸。 身材都很棒,一看就是饿不着孩子的那种。 他想不到答案。 他不相信自己是个lsp就是答案。 瓦伦丁脑海里在想些春光无限好的东西,坐在他对面的陈乐也没有闲着。 少女坐在椅子上弯着腰,肘部顶着大腿双手伸出食指不停敲击着桌面,微微低头撅起小嘴,看起来像是在非常不耐烦地等待食物的到来。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伪装。 陈乐从不久前开始就一直翻着眼皮偷看桌对面的瓦伦丁,心里想的却是跟少年差不多的东西。 少女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了,情爱这种事虽然没经历过但也看过描写这种事的言情小说,在部族里也碰见过其他在恋爱中的同龄人。 她确实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相信男女之间存在纯纯的友情。 但是出发前母亲的那番话还是让陈乐的思维往一个奇怪的方向跑去。 “别相信人类男性的话,他们接近你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是想骗你的身子和感情!” 难道说一凤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接近我的么 /你喜欢他吗?/ 少女的心里很突兀地冒出来一句话,让陈乐的尾巴猛地一停,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这个心声很冷淡,是来自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 她的雯雯姐,唐瑜雯。 陈乐回应了唐瑜雯的询问,但第二句话让她有些心虚。 /可不止一点?/ 一具身体两个灵魂,唐瑜雯算是陈乐的一个背后灵,两人感官共享记忆共享,小狐狸想的啥她自然一清二楚。 这句话让陈乐小脸一红。 过了许久,她才有所反应。 /我不知道,我也没谈过恋爱。/ 对此唐瑜雯回应的倒是很干脆。 /不过我挺喜欢这小子的。/ 然后第二句话直接让陈乐炸毛了。 “唉?!” 少女身体一僵,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声音引起了瓦伦丁的注意,他收回一直在注视星空的视线,放在了女孩有些惊慌失措的脸上。 “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柔,眼中却是跟夜空一样的干净深沉,看不到任何感情波动。 但陈乐听到了少年声音中的关切。 很淡。 “没什么没什么” 陈乐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哦。” 少女扬起的嘴角告诉了瓦伦丁她的慌乱,这让少年心中一颤,好似过了电一般。 这小狐狸 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无比可爱啊。 “烤串好了,趁热吃。”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陈乐低下头,几十串色香味俱全的烤肉躺在金属托盘上映入眼帘。 原来在她发呆的时候肉就上来了,只是没注意到而已。 “行军串,块大肉美,除了肉之外还串着其他动物肝脏和蔬菜。” 瓦伦丁拿起一串放在面前,鼻尖微微抽动,一股焦香味顺着鼻腔冲进大脑。 “相当于烧烤界的大杂烩。” “要么不撒调料品尝食物的原始味道,要么用酱料胡椒辣椒粉将其裹上厚厚一层,给予味蕾一场盛大的战斗。” 少年张开嘴巴,咬住肉串,扭动脖子猛地一撕,脸上表情不再冷漠而是变得狰狞恐怖,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肉却是进入了他的口中。 “就像当初发明这肉串的士兵们一样,享受与食物作战的乐趣。” “酣畅淋漓,扫清一整天的疲惫。”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陈乐还是听懂了。 少女看着面前的食物,短暂的挑选后拿起了一串没有酱料蔬菜较多的烤串,用牙齿轻轻咬下一块放入口中。 嘶—— 回忆如海潮般涌入陈乐的脑海,她想起了那个在跟朋友们野外度过的夜晚。 一样是蔬菜夹杂着兽肉,一样是没有调味。 仿佛一口咬下去的不是食物,而是整片森林,是这个大自然。 “还挺好吃的。” 快速将手中的烤串解决后,陈乐咽下口中的食物,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那是自然。” 这话让瓦伦丁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他拿起茶壶给少女倒上了一杯热茶,滚烫的红色汁液泛着黄光,杯里还有数片茶叶翻腾着,好似传说里高山云海中的神兽。 “红怆花茶,发源地是大陆西方的夏朗城,随着人类军队在全大陆普及开来,成为了最平价最受欢迎的饮料。” “当初士兵就是用这种茶解油腻的。” 军队不让喝酒,哪怕是休息也不让。再加上行军串的口味过于油腻厚重,因此能解渴解腻的红怆花茶备受士兵欢迎。 而且红怆花对环境的适应性非常强,埋下种子不用管过几个星期就能发芽,所以也成了军队的专用饮料。 “这个我在部族里也喝过,距离我家不远处就有一大片红怆花田,春天到来的时候可美了。” 陈乐拿起被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口腔中那股浅浅的油腻消失了,剩下的是些许甘甜。 “是吗?我倒是想去看一看。” 瓦伦丁又消灭了一串烤肉,往两人的杯子里倒满茶水。 “哎?” 这话让少女的动作一滞。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陈乐的思想并没有因为食物的美味而转变过来。 /不,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而已,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结果唐瑜雯狠狠地锤了一下这个不小心开启了怀春开关的小狐狸。 /有句老话说得好,恋爱会让人变成智商为负数的笨蛋。/ /我看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少女狠狠地咬了口兽肉,在心中高声反驳。 /如果出发前伯母没有跟你说那番话也许现在你根本不会动心。/ /只是单纯的觉得一凤是个好人。/ 这也许就是好心办坏事 说那番话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孩子被人欺骗了感情,结果却在她心中埋下了颗种子。 然后瓦伦丁就拎着水壶过来浇水了。 在冒险者公会碰见的赛琳娜和艾达给种子施了肥。 现在已经发芽了,嫩绿嫩绿的,很可爱。 德凡斯城的夜市很热闹,大排档里人很多,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烤肉香气。 嘈杂的环境没有影响到撸串的两人,他们默默地消灭着手里的食物,偶尔交谈几句,气氛并不热烈。 一凤性格如此。 但陈乐却是因为心中有事。 这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少女碰见了让她心动的异性。 两情相悦还是自作多情? 少年对她是真心还是别有所图? 陈乐不知道。 她没遇到过这种事。 只能依靠时间慢慢试探。 不过 少女很期待那个充满甜蜜的未来。 &lt;b&gt;最新网址:.biquge.info&lt;/b&gt; s://.c/read/14321/24072052.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四章 夜空下的他们 亚大陆上的人类很早以前就战胜了恶劣的自然界,黑夜降临后的世界不再是他们的禁地。 墨黑天空上繁星点点,德凡斯城里灯火通明。 饱餐一顿后自然是要走一走消消食的,瓦伦丁正好也能趁此多给陈乐介绍一下这座城市。 此刻他们正走在德凡斯城东区的夜市上,路旁摆满了摊位,吆喝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除了出来逛街的人们就是摊位上闪闪发亮的工艺品。 每个来到这座城市的外乡人都会被夜市中充满德凡斯风格的小玩具吸引住目光,最后在商家的“忽悠”中买走一大堆好看不中用的东西。 一开始陈乐也是这样,在看到那些亮晶晶的小玩意之后就被吸引了过去,像只二哈那样兴奋异常,身后的尾巴疯狂甩动着。 给了瓦伦丁一种自己在遛宠物的感觉。 后来在少年的劝阻之下小狐狸变得冷静了许多,但那时她的脖颈和手腕已经戴上了廉价的工艺品。 花了她两银五铜一元。 折合成地球的汇率来算就是二百五十一块钱。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这些东西根本不值这个价格。” 最终瓦伦丁还是看不下去了,在少女又准备破费的时候开口制止了她。 低情商就低情商,反正一凤的人设就是个直男。 “哎?可是它们很好看呀?” 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瓦伦丁在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无比美丽干净的星空,好似里面藏着整个银河。 她白嫩的脸颊在灯光映照下看起来像是泛着一层淡淡圣光,让少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某位天使。 那位天使美丽动人风情万种,眼前的这位小天使干净无瑕可爱纯洁。 她还未离开拉特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在教会的庇护下健康成长,是温室里最娇嫩的花儿。 回忆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瓦伦丁回过神来抬起手轻轻碰了下陈乐腕部戴着的手镯。 “玻璃的,最多两铜。” 紧接着,他将目光移到少女如天鹅颈般优美的脖子上。 “项链是铁镀锌,坠着的小玩意也是玻璃的,工艺还不错,最多五铜。” 陈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那生硬的微笑落在瓦伦丁眼中,让少年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女孩的笑容又活泛了过来。 “没关系啦,反正是为了开心才买的。” “只要高兴就好了啊。” 美得就像是在阳光下尽情绽放的花。 最终陈乐还是买下了她刚刚看到的一个小玩意,不过却被送给了身旁的少年。 “那个,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一个看起来男孩子应该会喜欢的小东西。” 少女脸颊微红,双眼飘忽不去直视面前人的视线,手里握着一个小东西递给瓦伦丁。 那是一串项链,坠着一个类似三角形的标志,底边是弯的,下面两个角向外凸出,很像地球上某款游戏的阿萨辛标志。 他倒是挺喜欢那款游戏的。 “谢谢。” 瓦伦丁微微一怔,从陈乐的手里接过那串项链,把它戴好。 “我很喜欢。” 语气毫无波动,似乎是在敷衍,但少女还是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一丝其他的情感。 “嗯。” 陈乐脸颊微红,轻声回应,用手挑了下自己的侧发,跟少年并肩走在一起,继续他们的夜晚时光。 ————————白毛 狐狸 !———————— “实际上我们刚刚吃的行军串并不是最正宗的,现在军队里也吃不到正宗的串了。” “只有那些在森林里执行长时间任务的士兵才能品尝到这种朴素古老的美食。” 现在的陈乐已经冷静了许多,跟身边人并肩走在路边忽视了小贩的吆喝,最多只是放慢脚看几眼,不会再掏钱去买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瓦伦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主动挑起了话头,跟小狐狸解释行军串的典故。 “为什么?” 这成功的引起了少女的兴趣。 陈乐本来就不是内向的姑娘,只是身旁的这个异性有些特殊,她有些害羞罢了。 “因为当时的行军串上都是跟胳膊一样粗细的大肉块,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内脏和野菜,一起串着烤的。” “比我们刚刚吃的分量要大多了。” 瓦伦丁瞥了眼身旁那抹毛茸茸的白,继续解释。 “而且士兵们的手法也不怎么好,大多数烤串都带着焦糊的味道。” “再加上也没香料去除腥味,就只好涂抹上厚厚一层酱料再入口。” “哎?” 少女头顶的耳朵抖了抖。 “那怎么还会有没有酱料的烤串呢?”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那是因为当时士兵们的生活很苦,毕竟是边陲。” “调味品这种东西也是比较奢侈的,用完了就只能干咬着肉吃。” 百年的时光仿佛是一场快放了的电影,那时在森林边缘度过的日子又回到了瓦伦丁的眼前。 那股苦涩令人怀念。 “这也是第二种行军串的由来。” “啊这样的烧烤现代人肯定吃不习惯?” 听完解释后陈乐瞬间想明白了为什么。 “对。” 瓦伦丁点头。 “所以现在的行军串是优化后了的,更符合大众的口味。” “那时的烤串味道真的很重,要么又辣又咸,要么干涩无味。” “但吃的爽快,吃的利落。” “再配上超浓的红怆花茶,简直是发泄疲惫和压力的最好方式。” 军人终究是暴力职业,压力和负面情绪的积攒比普通人要快的多。 为了避免因此造成某些不好的影响,当时的军队可是绞尽脑汁想了不少正规的,发泄压力的方式。 行军串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诞生的。 轻松的饭后散步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瓦伦丁跟陈乐也走到了一家旅馆旁。 招牌上的字在灯光的照耀下很是清楚,少年也知道这就是小狐狸不久前寻找到的下榻之地。 “那个,我到地方了哦。” 陈乐站在门口,神色已不再像刚刚那样平淡,脸上带着点点羞涩,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嗯。” 瓦伦丁点点头。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最好尽快寻找租房,而不是住旅馆。” “旅馆的价格很贵,不适合长住。” 对于冒险者而言,旅馆一直只是应急的选择。 真要找住处还是租房,最好是买一栋房屋。 反正德凡斯城边上就是无穷无尽的法伊赛特森林,遗迹迷宫魔物多的是,冒险者们完全可以在这座城市中长住下去。 “做个好梦,再见。” 下午刚来到城市时少女的话语在瓦伦丁脑海中响起,他放弃了露出笑容表达友好的念头,只是摆了摆手就准备离开。 但却被陈乐叫住了。 “那个,等一下。” 声音轻柔如棉,带着青春期少女独有的羞涩,让瓦伦丁心头一震。 不会? 这小狐狸纯成这样吗? 还是我低估她了? 可爱外表下装着一颗放浪形骸的心? 无数疑问充斥在少年的心房,其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少女的扭捏映入眼帘。 那双平时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此刻都没了精神垂了下去,看得出来陈乐现在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你” “还有什么事吗?” 瓦伦丁很期待少女的回答,但并不期待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lt;b&gt;最新网址:.biquge.info&lt;/b&gt; s://.c/read/14321/24072053.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五章 羞涩的狐耳娘 “那个,我有些话想问你。” 旅馆门口的灯光很亮,但陈乐低着头,瓦伦丁看不到清的脸,只能注意到少女头顶软下去几乎贴着头皮的耳朵。 那只他一直想rua的大尾巴也没有了活力垂了下去,看起来就跟某种玩具似的,没了支撑。 “什么?” 瓦伦丁转过身来面对着少女,微微歪头蹙眉。 刚刚那如丝如棉般细柔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轻飘飘的,分成了两路。 一路向上轻抚着少年的大脑皮层,一路向下温柔地勾住了他的心。 冷漠表情下是不停颤动着的精神,痒痒的,还有一直被压在心底却在暗处兴风作浪的欲望。 为什么华夏神话中狐狸精一直是红颜祸水? 这不就是答案么。 “啊,能先跟我进来吗?我不想在这里问。” 陈乐抬起了头四处张望,视线在旅馆前台的位置停了一下。 也就是在这时瓦伦丁才能看清小狐狸的脸。 面色潮红,有些许发丝黏在了额头上,樱色嘴唇晶莹剔透,像是糖果。异色瞳里是一汪清澈的泉,似乎能溺死任何异性。 前几百年在其他女人身上瓦伦丁不止一次见到过这种表情,他也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没由来的,少年心中出现了一丝厌恶。 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可以。” 短暂的考虑后,瓦伦丁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得到了肯定之后的陈乐松了口气,耳朵和尾巴也稍稍有了点活力。她对少年露出一个微笑,声音也活泼了许多。 “那跟我来。” 女孩转身踏入旅馆,她的身影被门帘盖住了,瓦伦丁眼中只能瞧见一抹模糊的白。 做了一个深呼吸,少年压住有些躁动和失望的心,追上了陈乐的脚步。 “欢迎光临!祝两位在小店度过美好的一晚!” 侍者的欢迎在客厅里响起,瓦伦丁没有放慢脚步,只是转过视线朝着前台的方向微微点头。 礼貌友好是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也是创世神教所倡导的良好习惯。 少年清晰地看到了侍者身后挂着的纯白十字架,还有十字架下方那幅绘有创世神教“圣者”的画卷。 银白色的短发,深蓝色的双角。 他的视线没有在那副画上停留太久,很快就踏上楼梯。 这时出现在瓦伦丁眼中的事物也从“自画像”变成了一颗被长裤紧紧包裹住的,饱满圆润的“蜜桃”。 虽然陈乐的性格傻乎乎的是个蠢萝莉,但她的身材可是一顶一的棒。 相当于把可爱和性感这两种一点都不和谐的特点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合成了这个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的漂亮姑娘。 当初在森林里瓦伦丁会对陈乐感兴趣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回想起刚刚在门外时狐耳少女的表情,少年在心中哀叹一声。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过了一会儿———————— 咔哒。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这间小小的屋子,也给少女身上的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温暖。 “进来。” 似乎是第一次带异性来旅馆,陈乐站在房间中央看向门口的少年,声音很是羞涩。 瓦伦丁走进房屋随手将门关好,微微转头扫了眼房间的环境。 一张普通的双人床,床单和被子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很软和,就像是狐耳少女的尾巴。床头柜上放着热水壶杯子等生活必需品,边上还有一个按钮,可以通过魔法造物呼叫前台。 床尾的桌子并不大,靠着墙,陈乐的皮甲和打刀就放在上面。桌子下面有一张椅子,看起来有些老旧。 一间很普通的大床房,德凡斯城的旅馆内部百分之八十的房间都是这个模样。 “坐。” 少女将桌下的椅子拉出来,放在床边。瓦伦丁没有拒绝,调了调椅子的位置让它离床更远一些坐了下去。 “那个,要喝水吗?” 声音脆生生的,在瓦伦丁耳朵里有种陌生的感觉。 跟下午时完全不一样。 他能听得出来,此时的陈乐很紧张,还有点害怕。 不知道是在害怕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还是瓦伦丁这个人。 “不用了,直接进入正题。” 少年抬手制止了陈乐的客气,身体坐的笔直。 “你想问我什么?” 瓦伦丁的声音跟表情一样严肃,再加上端正的坐姿,看起来他才是问问题的那一个而不是狐耳娘。 “啊好。” 陈乐放下水壶,坐在床边,就在少年的对面。她微微歪头,视线躲躲闪闪,一直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就在瓦伦丁想再次开口问她的时候,少女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瞳,缓缓开口。 “这个问题,我从来到城市之后就想问了。” 瓦伦丁看着眼前的女孩,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它一直困扰着我,我想知道答案的心情也很迫切。” “毕竟,今晚之后我们可能很难再见了” “不难。” 瓦伦丁的坐姿稍微放松了点。 “我下午不是还说过么,要带你去东城区的教堂看看。” “虽然在外面我是路痴,但这座城市毕竟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每一条路就跟家里一样熟悉。” “不分东南西北但知道在路口该向左还是向右。” “而且” 椅子的位置稍稍向后移了移,瓦伦丁身体前倾,肘部顶着大腿双手撑着下巴,离少女的脸庞近了几分。 “我也是冒险者,需要去公会接委托卖材料什么的,未来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如果可以话,我也希望能跟你组队。” “毕竟我的专长是神圣魔法,在队伍里的定位是医疗或肉盾,输出不太行的。” “你的剑术很好,武器也很不错,是个合格的输出。” 下午那个老头说出陈乐武器的秘密后瓦伦丁就猜到了那把刀的品级。 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是个正常的魔法世界,但魔法下属的种类却五花八门。除了正常的元素之外,还有一种奇葩的,名为“像素”的魔法。 创始者自然就是某个穿着蓝衬衫的顶级强者,史蒂夫。 而“像素”的存在也衍生出了一系列的魔法造物,陈乐手中就是一把这样的武器。 对,原型就是minecraft中的钻石剑。 除了钻石剑之外,这世界还存在着许多其他的“像素”魔法造物,比如金苹果附魔书夜视药水之类的玩意。 总的来说就是minecraft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都能找得到,而且完美兼容了这个世界的法则。 不过钻石剑的样貌依然跟游戏中的一样,一坨长长的厚厚的,棱角分明的蓝色剑。 相较于其他外貌惊喜的武器而言自然是有点丑。 相当于8bit跟128bit的区别。 但幸好这个世界还有“武器幻化”这种魔法的存在,拯救了minecraft流像素武器的颜值。 不过武器的使用方式也会随着“武器幻化”而变化。 原来是把长枪,你经过了“武器幻化”变成了剑,那就只能靠剑术来使用这柄武器。 所以,虽然陈乐的武器是把钻石剑,但幻化成了打刀,那就只能把它当成打刀使用。 “minecraft的钻石剑保低评级是高级,再加上附了魔,武器幻化的原型应该是传说级武器阎魔刀,你这把武器怎么着也得有个‘史诗’的评级。” 瓦伦丁瞧了眼被少女放在桌子上的打刀。 “你的实力评个‘高级冒险者’都绰绰有余。” 亚大陆上很多事物的评级都通用一个称呼,从低到高分别是“低级”“中级”“高级”“史诗”和“传说”。 共五个等级。 每个等级下又细分了数个小等级,不过这个得看是什么事物的评级。 而魔法的评级多了一个,“传说”之上还有“神迹”。 “是嘛” 一番解释下来陈乐脸上的表情正常了许多。她挠了挠耳朵,似乎在思考明天什么时候去教堂。 “等一下,我叫你来是想问个你事的” 少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大眼睛瞪着眼前的瓦伦丁,一脸蠢萌。 “所以你究竟想问什么?” 此刻瓦伦丁就放松了许多。 他没有从狐耳娘的眼中看到其他东西,这个小姑娘应该是真的跟白纸一般纯洁,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在晚上将一个异性带到旅馆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 对不起。 少年在心中默默地对女孩道了个歉,等待着对方的提问。 “就是” 潮红又出现在了陈乐的脸颊上。她低下头,跟一个向心上人告白的小女孩一般,声音细如蚊喃。 “我们才认识不过一个下午?” “你” 少女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扭扭捏捏的,身后的尾巴却是慢慢竖了起来,缓缓摇晃着。 瓦伦丁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lt;b&gt;最新网址:.biquge.info&lt;/b&gt; s://.c/read/14321/24072054.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六章 你是最完美的少女 德凡斯城的夜空清澈纯净,繁星点点。旅馆里安静温暖,一股莫名其妙的暧昧游离在两人之间。 瓦伦丁双手撑着下巴,漆黑眼眸中看不到任何情感波动。他紧紧盯着眼前少女的脸,面无表情。 房间内的气氛很尴尬。 “那个就是,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陈乐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双手塞进了紧闭着的大腿缝隙中,微微偏头不去直视面前人的目光。 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有任何恶意。” 自在森林里遇到瓦伦丁的那一刻到现在,陈乐没感觉到他有投来过任何充满侵略性的视线。 他确实是扫了少女的胸口脸颊等地方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陈乐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她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的男性,肯定会忍不住投来欣赏的目光。 如果瓦伦丁不看她那就怪了。 所以,这个人族少年给陈乐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唐瑜雯也是。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点奇怪了。 带陈乐回到城市欢迎她来到人类世界帮她担保以获得暂住证前往公会获得中级冒险者资格,还有晚餐和饭后散步 包括这家旅馆,都是瓦伦丁介绍的。 因为价格优惠房间好。 从中午到晚上少年就没离开过陈乐,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就是,就是我感觉你对我好的有点过头了” 少女依然不敢去直视瓦伦丁的眼,微微低头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乐相信这个男孩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所以才敢把他带到旅馆中来,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想知道瓦伦丁做这些的答案是什么。 是否真的就跟出发前母亲说的那些话一样,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好感,是馋自己的身子。 早在大排档的时候陈乐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疑问抛出来,不然晚上都不一定睡得好觉,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 无论这个少年的答案是什么,陈乐都不会介意,顶多有些失望。 哪怕他真的说出了“我就是想跟你进行深入交流”之类的话少女也不会生气。 她依然会将他当成朋友。 因为这一个下午,陈乐感觉到了瓦伦丁付出的真心实意。 她此刻只想要一个答案,让自己的心不再怦怦乱跳的答案。 房间里的灯开着,狐耳少女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情窦初开的羞涩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瓦伦丁面前,被他尽收眼底。 虽然是坐在柔软的床上,但陈乐的身体却绷得笔直。她的双手被大腿紧紧夹着,两条胳膊在女孩的身体前方形成了个倒三角区域,中间便是被挤压出来的,丰满圆润的两个半球。 条纹衬衫没有压住少女身上的骄傲,那两团完美无缺的脂肪几乎要将其撑裂开来。瓦伦丁相信,如果陈乐的衬衫是被纽扣系起来的话,此刻他一定能享受到弹性势能的强大威力。 看着面前这个身体与灵魂完全不在同一个年龄的狐耳娘,瓦伦丁突然很想笑。 但长时间的锻炼让他很好的保持住了一凤的人设,面部表情无懈可击。 少年垂下手臂,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脑袋向后仰,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倒在椅子上。 紧接着,瓦伦丁抬起右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小狐狸的问题是这个。 而且是认真的。 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异性朋友对她这么好,就把那个家伙带到旅馆里她开的房间中,还说什么“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对我没有恶意” 这傻姑娘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吗? 唐瑜雯呢?竟然也不阻止她? 这幸亏遇见的是我 要是换个人,下场会是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这只傻狐狸 对自己的实力也太自信了。 瓦伦丁的心很混乱。 有喜悦有无奈有愧疚。 各种情绪在心海中不停翻腾着,最后形成了一汪浓稠的大洋,里面全是甜丝丝的蜜水。 太甜了。 这只傻狐狸太甜了。 让瓦伦丁心中都生出了愧疚感,为不久前刚遇见陈乐时心中浮现的那些个不对劲的想法感到羞愧。 同时也坚定了他要得到这只傻狐狸的内心想法。 赛琳娜不久前对陈乐说的那些形容词,可爱美丽温柔善良甜美可人天真烂漫 这种集无数美好凝聚在一起的纯白璞玉瓦伦丁是绝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这世间 能配得上她的只有我自己! 情绪心海上翻涌的是无边无尽的欲望,瓦伦丁的独占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但又很好的压制在心中。 不过如果此时陈乐拿起他盖住脸庞的手掌的话,这只小狐狸将会看到一双比饿狼魔物还要丧心病狂的,绿到发光的眼。 人性就是被理智所包裹着的兽性。 此刻瓦伦丁的理智仍压制着他的兽性,但那扎根在人类心中最深处的情感却不可避免地显露了出来。 情绪嘛,总憋着不好,总得发泄出来一点,只要没人发现就行了。 房间中的沉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瓦伦丁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放下手臂坐直身体。 只不过跟刚才不同的是,他此刻的表情无比认真。 “小乐。” “哎?” 听到呼唤的少女轻声应和,转头就对上了瓦伦丁的眼。她视线飘忽,但很快就稳定下来,直视着面前的少年。 只不过,陈乐脸上的那抹潮红依然没有消散。 暖黄灯光下羞涩的狐耳少女带有一股别样的魅力,让瓦伦丁的身体一颤,保护欲和兽欲两种完全相反的情感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看了眼陈乐如糖果般美丽晶莹的唇,少年面无表情,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下午在冒险者公会时,赛琳娜对你说过的话吗?” “啊,记得。” 这话让少女脸上的潮红又浓了一分。 很明显是因为她想起了那个高大女人口中“一凤的女朋友”这句话。 “她说,‘像你这么可爱美丽温柔善良甜美可人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对吗?” 一连串的形容词从瓦伦丁的口中冒了出来,一个接一个不间断的,把面前的小狐狸快砸晕了。 “应该对?” 当时赛琳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陈乐已经进入了半晕眩状态,脸庞热热的头顶都在往外冒蒸汽,具体说的什么没听清楚。 但大体上应该是刚刚瓦伦丁说的那样。 “好,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好。” 得到了肯定的少年一拍手。 “因为你就是她所说的,一个性格完美无缺的人” “这就是我的答案。” 瓦伦丁的声音传进了陈乐的耳朵,把少女从羞涩中拽了出来。 “哎?” 小狐狸瞪大眼睛,懵了。 &lt;b&gt;最新网址:.biquge.info&lt;/b&gt; s://.c/read/14321/24072055.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七章 成功了一半 还活着时瓦伦丁是个纯纯的处男,不会被欲望影响内心,只愿给自己和恋人一段完美的爱情,没有遗憾的共度一生。 所以他才会装成木头,等待自己下定决心的那一天。 结果那一天确实是到了,瓦伦丁的命也没了,跟他的纯洁一起锁在了坚固的源石之中,再无复生的可能。 所幸他对死亡没有悔恨。 毕竟那两个姑娘还活着。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瓦伦丁就觉得轻松了许多,还活着时禁锢在心上的枷锁跟生命一起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畅快。 因此,他活的无比潇洒。 这片大陆就是瓦伦丁一人的玩具,只要他想,这里就会变成任何模样。 同样的,捏出个漂亮姑娘来排解寂寞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在亚大陆这片魔法世界成型至今的数千年时间里,陪伴在瓦伦丁身边的伴侣已有数十名。 她们有的是生活在森林深处的精灵,冰肌玉骨仙气飘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有的是盘旋在雪白高山上的庞大神龙,化为人形后帅气与美丽并具,性格高傲胸怀宽广; 有的是存在于遥远天空之上的天使,纯洁无垢令人心神向往,只想留在她的身边至死不离一步…… 甚至还有一段时间瓦伦丁玩了把大的,重生成了某个人类国家的王子,暗中操控世界走向让其他国家的王位继承人都变成了女性,在成年登基之后依靠俊美外表超强口才等优势加一些小小的手段将其一个个都揽入怀中,开了个世间顶级的后宫。 人类联盟也是在那时出现的。 不久之后,瓦伦丁国王的女王后宫们一个个老去入土,他也厌倦了这个只有自己活着的rpg游戏,化为一名普通人行走世间去体验人生百态。 直到今天。 瓦伦丁尘世闲游后的第三次重生,这个名为“一凤”的少年遇到了让他再次心动的姑娘。 一开始的时候,陈乐给瓦伦丁的感觉并没有现在这么强烈,他只是单纯的对这个来自涂山的小狐狸感到好奇。 结果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这只小狐狸就抓住了他的心,紧紧的,无法逃脱。 因为她跟瓦伦丁以前遇到的所有女性都不一样。 回忆起那数十名妻子的模样,里面不乏有跟陈乐这样身材好到爆炸的美人,也有跟她一样单纯可爱的少女。 但这两者结合在一起…… 瓦伦丁还真没见过。 这是第一次。 所以,此刻他坐在陈乐面前,说出那些形容词时的表情非常认真。 仿佛少年不是在夸赞面前的少女,而是在宣读一份极为严肃的科研报告。 “哎?” 瓦伦丁的话语钻进了陈乐的耳朵里,让这只小狐狸心中一甜,但更多的是惊讶和疑惑。 因为刚刚他说的话真的很离谱。 很特么离谱。 “一个性格完美无缺的人”…… 陈乐从来没这么被人形容过,在少女的记忆中,部族里同龄人对她的形容都是“很好骗”“傻乎乎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之类的。 少女那位性格大条脾气暴躁的母亲就更过分了,“憨批女儿”这四个字几乎一直被她挂在嘴边,哪怕是陈乐成年了都没改过。 一想起这个称呼陈乐就很委屈。 哪有这样损自己女儿的母亲嘛! “看起来,你并不认同我的想法?” 刚刚那番话让陈乐脸上的潮红消散了大半,她那双瞪得浑圆的异色瞳里充斥着无数个小问号。 “嗯。” 少女微微点头,紧接着说出了部族中玩伴对她的看法。 每个人都喜欢被人夸奖,虽然刚刚瓦伦丁那句话听起来有些过誉了,但陈乐还是在疑惑和惊讶中感到一丝丝的高兴。 因此,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近了些,她也愿意向这个异性朋友说点小秘密。 …… 对于那些形容词瓦伦丁内心无比赞同。 这只小狐狸就是这么蠢萌蠢萌的,但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那么说。 只不过说法更委婉一些而已。 低情商:憨批小狐狸,都成年了还这么傻这么好骗。 高情商:你是我见过性格最完美的少女,岁月都没没能泯灭你心中那干净无瑕的童心。 “你成年了对?” 在简单思索了一番后,瓦伦丁终于想明白该怎么忽悠……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了。 “对。” 少女抬起手,将几缕侧发拂到耳后。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烫,身体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你朋友说出的那些话并不好听,但那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相较于一些准确的褒义词而言这么说更适合。” “朋友嘛,互损是正常的,以前赛琳娜也经常损我。” 但她总是骂不过我,打架也是。 瓦伦丁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而我们之间才刚认识一个下午,所以交流相对而言比较有礼貌,毕竟我和你的关系还没那么深厚。” 过一段时间就深厚了,还有可能深厚成负数。 来来回回的那种。 他已经将“口是心非”这个技能点满了,尤其是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心里想的跟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还不会受到影响。 呵,男人。 “他们对你说的那些话语在我口中就是刚刚那些形容词,明白吗?” 说完后,怕被陈乐误会瓦伦丁又补充了一句。 “我并不是在贬低你,是真心在夸你。” 这话小狐狸还是没想明白。她眉头微皱,细细思考着瓦伦丁话语中的含义。 “更浅显的说,像你这个年龄的姑娘基本上都懂得很多,心思也细腻精明许多。” 瓦伦丁话语有些焦急,但心里却无比高兴。 “她们已经不再是刚来到世界时的那种‘一张白纸’状态了,在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染上了其他颜色,变得不再纯洁,世俗气息更加浓重。” “而你在我眼中依然是‘一张白纸’的状态,被涂抹的颜色极少。” “干净,纯洁,清澈,美丽。” “像你这样的女孩在人类世界几乎已经绝迹。” 这确实是实话。 怎么可能会有成年女性还跟小孩子一样单纯呢?哪怕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少女也不会如此,她们还可能因为长时间待在被服侍的环境中患上公主病。 “虽有童心,但无顽劣。”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因此很容易做一些让大人发怒的事,说一些令人尴尬反感的话语。 “你其实表现的很成熟,面对魔物出手果断,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这一下午你没做出任何让我感觉不适的事,没有说出任何让我感觉不妥的话语。” “在面对那个老人,仇爷的时候,你也没有因为他的丑陋外貌而流露出厌恶或不快。” “甚至在我说出他是位老兵时你还微微鞠躬表示敬意。” “就像是一个什么都懂的小孩子一样,懂事可爱。” 瓦伦丁没有给陈乐回应的机会,一连串地说出了一大堆话。 “在我心中,像你这样有着如此完美性格的女孩子就该好好保护起来。” “不能说把你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不受到一点危险,但应该得到人们最大的善意。” “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的原因。” 小狐狸在性格上几乎没有任何缺点,每个人都能跟她好好地相处,这样的姑娘正是瓦伦丁心心念想的完美存在。 假如世界上都是跟陈乐这样的人,单纯善良却不盲目圣母,天下大同还是什么难事吗? 这世界上将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欺压,也没有国家的存在,每个人都能很好的理解他人,矛盾几乎绝迹,这就是一个乌托邦啊。 其实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瓦伦丁就想到罗德岛的某个法师角色,铃兰。 那个被夸张地称为“我们的光”的小狐狸。 那时在看到这个资料后瓦伦丁心中就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股厌恶感,怎么都无法喜欢铃兰这个角色。 哪怕她的立绘很可爱,哪怕她的同人图很涩也很好看。 瓦伦丁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谁啊,把记录档案的干员迷成这个样,还什么“我们的光”? 凭啥啊? 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不就是长得可爱点吗? 至于吗? 我就不喜欢她还讨厌她怎么了? 这股情绪一直积压在瓦伦丁的心中,在来到泰拉世界后逐渐被忘却,现在又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时他已经不再觉得铃兰讨厌了。 如果那只小狐狸跟自己眼前这只“小狐狸”的性格一样的话,被称为“我们的光”是名副其实。 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能理解他人心中的情感? 陈乐,超可爱的傻fufu狐狸!我的光! 我要把你攥在手里,永远都不松开,直到你消散或我离开的那一天! …… 瓦伦丁心中真的是激动了,他冷漠的脸色也罕见地有些松动。 但只有浅浅一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瓦伦丁慢慢直起身靠在椅背上,盯着小狐狸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真没想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评价会这么高。 就跟创世神教的“圣者”似的。 一凤就是她“信徒”。 许久之后,瓦伦丁率先打破了沉默。 “已经很晚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嘴上说着,他已经站起身将椅子放回原处了。 “嗯,我……送送你。” 此时的陈乐仍处在震惊之中,话语干巴巴的,听起来像是个机器人。 少女刚站起来就被瓦伦丁摁住了肩膀,又坐回床边。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看着面前那对毛茸茸的兽耳,他咬咬牙,还是没忍住抬起手轻轻捏住,紧接着大拇指就顺着耳朵轻轻上下晃动起来。 柔软触感自指尖传来,皮肤摩挲过耳廓的顺滑让瓦伦丁身体微微一颤,好似过了电一般。 太爽了…… 陈乐没有阻止面前的少年,耳朵上传来的温柔让她心中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这种感觉她只在言情小说中看到过,现实里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是这样吗? 心动的感觉? “如果你明天想去教堂的话,可以早上八点那里到公会,我会等着你的。” 这就是瓦伦丁的日常摸鱼生活,从森林回来后就瘫在公会里,一坐就是一上午。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感受人间烟火气息。 “我……会的。“ 小狐狸的声音细如蚊喃,里面带有一股别样的柔情。 “再见。” 最后,瓦伦丁轻轻抚摸了下少女的头顶,转身离开。 “再见……” 陈乐的道别被关门声掩盖住了。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门口,面色红如桃花。 数秒钟后,少女倒在床上,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噫呀——————” 房间里回荡着小狐狸发泄心中荡漾春意的叫喊,里面似乎还带有些许愉悦。 只可惜,瓦伦丁听不见。 s://.c/read/14321/24072056.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八章 女孩们的秘密谈话 夜深了,德凡斯城已经沉寂了下去,只有数家生意红火的大排档和冒险者公会还亮着灯。 月光虽不如日光那样耀眼温暖,却带着一股恬静与清凉,与夜空下的微风一起扫净了城市里残存的燥热。 陈乐躺在旅馆的床上,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进入梦乡,而是侧着身子看向窗外的繁星,双眼跟夜空般清澈。 那皎白的微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少女的脸上,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传说中的精灵一般美丽,全然没有了白天时的傻气呆萌。 能让一个女孩表现得跟平常大不相同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遇到了致命打击,要么就是少女遇到了爱情。 这只小狐狸失眠的原因不言而喻。 在瓦伦丁离开后不久,陈乐就收拾好心情准备睡觉。毕竟约好了第二天要一起去教堂,睡眠不足导致迟到了可不好。 这家旅馆的配置很不错,价格低廉还提供二十四小时热水。少女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冲去了白天击杀魔物时带上的血腥气,脑海里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某个家伙的身影。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热,就像是从花洒中喷涌而出的热水一般。 简单擦拭过身体后,陈乐换上了下午买的睡衣,整理好床铺准备休息。 结果她无论怎么样都睡不着,只要一闭眼某个人的脸就浮现在脑海中,他不久前说的话也在耳旁回响。 少女的心脏砰砰直跳,耳朵也软了下去,整个人躺在被窝里就好似发了高烧,暖烘烘的。 /你难得失眠一次。/ 有声音在陈乐的心中浮现,让少女微微一愣。 /像你这种乐天派的性子天塌了都能睡得着,在部落的那几年我一回失眠都没遇见过。/ /因为一凤?/ 这是唐瑜雯的声音。 她作为陈乐身体里只有使用权没有主权的灵魂,一般只会在危险情况下主动接管这具身体,日常生活中不会出现。 最多就是跟这只小狐狸说说心里话,就像晚上吃烤串时那样。 因为任何使用“灵魂转移”进入到他人体内的灵魂都会被规则束缚住,避免“夺舍”这种现象的出现。 帮助涉世未深的小家伙应对社会的险恶,同时获得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这对“唐瑜雯们”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他们不能保证在接下来的数十年生活中坚守本心,因此这些规则很重要。 所以陈乐失眠的时候唐瑜雯也做不了什么事,只能醒着,忍受夜晚带来的疲惫。 [……] 面对雯雯姐突如其来的问询,小狐狸脸颊一红,没有回应。 她将尾巴伸到怀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绒毛,算是默认了。 /那个人类少年挺好的,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是发自真心的,我能感觉出来。/ 跟陈乐不同,唐瑜雯可是部族里活了好多年的老狐狸,遇见的事不少见过的人也多,察言观色对她而言是基本功。 只是可惜,这次她遇见的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 /想当初我出来历练时遇到的都是一堆虚伪的混蛋,看向我的眼睛都快能流出口水来了。/ 涂山每只狐狸成年时都要外出历练,而且只能是一个人,不能互帮互助。 如果现在唐瑜雯还活着的话,她应该已经近三十岁了。 /不像你这样好运气,碰到的第一个人类异性根本没有那些心思。/ 一凤肯定是对小狐狸感兴趣的,唐瑜雯能感觉得出来。 但他表现的很好,没有说些什么怪话,也没有露出猥琐下流的表情和眼神。 这让唐瑜雯高看了他几眼,也认可了他跟陈乐的朋友关系。 /但是……/ 陈乐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你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沦陷了。/ /刚刚你让一凤进旅馆时我就想出来阻止你。/ 结果陈乐不愿让出身体控制权。 这可是少有的事。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啦。] 小狐狸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双眼看向天花板。 她松开尾巴,将夹在丰满双峰之间的单马尾拿出来放到被子外面。 [在外面的话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 一想到刚才的事唐瑜雯就觉得头疼。 大晚上,单身男女共处一室,还是在旅馆里,这不发生点什么怪啊! 幸好那个人族少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今晚就得见血了。 当然是他的血。 /你可能没感觉到,不过我可是发现了。/ /在你提出那个邀请后,一凤看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不是惊喜、渴望之类的情绪,而是意外、疑惑和厌恶。/ 为了避免被小狐狸误会,唐瑜雯又补了一句。 /非常非常浅的厌恶,他可能认为你是个不爱惜自己的人。/ /就短短一瞬间。/ …… [不会!] 听到这话陈乐躺在床上愣了几秒。 紧接着“噌”的一下就坐起来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他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啊!] [我那时没想那么多啊,就觉得在外面问不出口,才想把他叫到房间里来的!] [而且,而且……你也觉得一凤是个好人对,他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对?!] [所以我才会那么说的啊——] [怎么办……] 少女语气急促,全然没有了不久前的恬静,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看起来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你冷静一点!/ 突然间,陈乐脸上的愁容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愤怒和无奈。 唐瑜雯被迫接管了这幅身躯。 本体情绪不稳也算是危险情况,她是可以出来的。 /就你现在这个反应该不会真的是对他有感觉了!/ 这么注重自己在一凤眼中的形象? 还急成这个样子连觉都不想睡了?? 这特么不是恋爱了我倒立跳极乐净土! 伯母啊伯母,你还是低估了陈乐啊…… 你的憨批女儿刚出来一个下午就沦陷了! 还是主动的! 这我要是不出来干涉的话三天她就能白给到那个家伙的床上去! 唐瑜雯很气,真的很气。 她能看出来一凤对小狐狸的好感,也大致品不久前那番话里面的味道了。 相当于一个作战宣言,第二天那个人类少年就会开始对陈乐展开攻略。 从教堂开始。 光明正大的,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追求这只小狐狸。 陈乐哪遇见过这种攻势?在部族里十八年碰到的同龄异性都是一群活力充沛的中二少年,都喜欢用欺负小狐狸的手段来表示对她的喜欢。 结果陈乐愣是十八年都没谈过一次恋爱,那些憨批少年被陈乐老妈揍了几顿之后也不敢对小狐狸有什么心思了。 然后小狐狸刚来到人类世界就遇到个会玩的主,瞬间就把陈乐给迷住了…… 此刻唐瑜雯就想拽着一凤回到部族再把那群中二少年给找回来。 看看人家!看看人家是怎么追求女生的! 恰到好处的关怀,礼貌得体的表现,还有发自真心的话语。 不比你们这些只知道欺负女生来表达喜爱的家伙强! 唐瑜雯突然悟了,明白了为什么部族会搞“成年历练”这个东西。 就会因为在那个环境下生长的孩子都太单纯,不知道外界的险恶。 虽有一身本领却无识人之眼、防人之心。 放出去好好磨练磨练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社会黑暗。 [我……我没有……] 因为此刻唐瑜雯占据主动的原因,陈乐的声音只能出现在她的心里。 但即便如此少女话语中的娇羞浓度还是让唐瑜雯无奈扶额。 口嫌体正直的小家伙! /我不会阻止你跟一凤交往,但你也不能傻乎乎的就往上送。/ 少女叹息一声,躺回床上,将主动权交还给陈乐。 /这之间得有个过程,你们需要互相了解,到一定程度了再戳破那层窗户纸。/ 既然小狐狸已经动了心,唐瑜雯只能让她往正路上走。 免得走歪了落下心伤。 [嗯。] 此时的陈乐就安静了许多,模样分外乖巧。 看起来唐瑜雯在她心中的分量还是挺重的。 /还有,要是在交往过程中那个家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就别怪我出手。/ /恋爱中的女孩都是憨批……呸!/ /恋爱中的女孩智商都不高,到时候我可能会强行出现,你别怪我。/ 唐瑜雯的口误让陈乐露出了浅浅的笑。 这让少女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给她深厚母爱的伟大女性。 如果此时母亲在身边的话,她也会很生气地说出这样的话语? 虽然对自己女儿的恋爱表示非常不满,但还是选择让小狐狸走她自己的路。 心中的交谈结束了,陈乐点点头表示同意,头顶的耳朵也活泛起来,不像一开始那样软趴趴的了。 和雯雯姐的交谈让她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心中也不再老想着一凤的事了。 /哦对,还有一件事。/ 就在少女收拾收拾心情准备睡觉的时候,唐瑜雯的声音又出现在心头。 /虽然这是你的爱情,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我的。/ 因为唐瑜雯跟陈乐共用一具身躯的缘故,小狐狸跟一凤之间的互动她是能清楚地感觉到的。 不仅仅是两人之间的谈话,还有皮肤上的接触。 甚至未来他们两人在深入探讨生命起源啪啪啪的时候唐瑜雯也能感觉得到…… 这特么就离谱! 但毕竟是给自己延了寿,当初“灵魂转移”时也说明过这一点,那时自己也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当这件事真的快要到来时,唐瑜雯觉得还是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个,我懂得啦。] 唐瑜雯暗示的很明显,陈乐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让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如果雯雯姐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唐瑜雯很喜欢陈乐这孩子就是因为这个。 /那要是我一辈子不同意你就一辈子做个雏儿?/ 少女的回应引起了唐瑜雯的兴趣,她饶有兴致的回了一句。 [……] 小狐狸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我记得,雯雯姐你在晚饭时也说过喜欢一凤?] 很快,陈乐开始了反击。 /对啊。/ /不过这个喜欢可跟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只是单纯觉得那个家伙很不错而已。/ /做朋友挺好的,也可以跟他一起组队冒险。/ /毕竟神圣魔法还是很吃香的,尤其一凤还是个刚成年就掌握了“天神赐福”的天才。/ 回想起下午在森林里少年背后的那对羽翼唐瑜雯就觉得自己遇到了个厉害人物。 她和陈乐都明白高级魔法有多难掌握,更不要说即时咏唱了。 [那……] /好了别担心,既然我现在住在你的身体里,就一定会接受他的。/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唐瑜雯收起了玩心,安慰着小狐狸。 /我向你保证。/ 房间内恢复了寂静,短暂的交流过后少女又转身看向窗外的星空,心里安定了不少。 她现在倒是有些期待明天的教堂之旅了。 部族里的教堂很小,修女和神父们也非常的有乡土气息,每天除了修习魔法锻炼身体之外就是给人看病料理农田。 还别说,被神圣魔法所影响的蔬菜还挺好吃,长得也比普通蔬菜壮实。 不知道人类城市里的教堂是什么样啊…… 修女和神父也会每天都进行体力劳动吗? 夜空上的点点繁星落尽陈乐的眼眸中,变得有些模糊。少女的精神在对人类教堂的幻想中逐渐松懈下去,似乎下一秒她就会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但是,突然出现在陈乐脑海里的一凤形象又让少女清醒起来。 因为她想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雯雯姐?] /啊——好妹妹,你赶紧睡觉好不好,我好困啊……/ 出现在陈乐心里的声音非常疲惫,话语中还夹杂着丝丝哀怨。 /熬夜可是会让皮肤变差的哦。/ [那个,我有问题想问你。] 少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 唐瑜雯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她现在只想睡觉。 [那个,你看啊。] [雯雯姐你也住在我的身体里,如果未来我跟一凤在一起的话……] /放心,我会同意的……/ 陈乐似乎听到了有人在打哈欠。 [那……] [我们这算不算两女共侍一夫?] …… 房间里落针可闻,陈乐突然感觉这里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因为憨批小狐狸的这个问题。 唐瑜雯懵了。 s://.c/read/14321/24072057.html .c。m.c 龙门篇 第十九章 不明但必定美好的未来 德凡斯城东区,赛克瑞德大教堂。 今天天气跟往常一样的好,湛蓝天空上万里无云。耀眼的阳光洒落在教堂的尖顶上,让这座气势宏伟的建筑物看起来像是白玉制成的一般,增添了几份华丽。 瓦伦丁坐在教堂内部的长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圣言”。漆黑封皮上印着烫金的十字架标志,是外面买不到的内部版本。 这是瓦伦丁数年前还在教堂里生活时他的主教养父送给少年的礼物,每一位被主教收留的孤儿都有一本。 后来主教去世,瓦伦丁对成为神父也没有太大兴趣,就搬出去住了。 只有这本“圣言”陪伴着他。 少年自然是虔诚的信徒,不过此时瓦伦丁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书籍上,双眼一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某个身影。 巨大的十字架前,小狐狸陈乐站在那里微微低头,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在心中默默祈祷。 瓦伦丁的视野里只有少女的身影,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小狐狸身后的尾巴上面,面无表情。 没有任何的感情流露,就像是在发呆一般。 今天不是休息日,所以教堂里的人也不多。大厅里只有数名修女在做祷告,瓦伦丁也没看到神父的身影。 除了这些教堂里的工作人员之外,就只有寥寥数名信仰特别虔诚的人过来晨祷,很快就离开了。 此时教堂里剩下的“外人”就只剩下瓦伦丁和陈乐两人。 教堂很大,采光很好,装修朴素并不华丽,但该有的装饰都有。 曾经的瓦伦丁很喜欢住在这里,因为生活简单、宁静,是城市中的桃源。 要不是成年后必须成为神父才能留在教堂中,恐怕他根本不会搬出去,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死去。 不过那样的话就不一定能碰到小狐狸了…… 有好有坏。 就在少年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帮小狐狸安顿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 瓦伦丁偏过头看向身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绽放着光芒的笑脸。 来人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左手跟瓦伦丁一样拿着一本和黑色封皮的圣言,颈部带着罗马领,还有一条十字架挂坠,是标准的神父打扮。 他脸上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深棕色刘海没有遮住那双明亮的眼,里面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好久不见,一凤。” 即便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瓦伦丁也能感觉得到神父话语中的激动。 他微微点头,轻轻握了握对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算是打招呼了。 “好久不见,阿尔杰。” 少年罕见地露出了三像素的微笑。 瓦伦丁的主教养父并非只有两个养子,实际上被他领养的孩子足有二十三名。 其中赛琳娜年纪最大,目前已经有二十三岁了。瓦伦丁在孩子里也算是比较年轻的,但也有十七岁。 马上十八。 这位阿尔杰是瓦伦丁最要好的几个朋友之一,今年二十岁。 他性格较为怯弱,加上有张好看的脸,所以是赛琳娜经常欺负的对象之一,也是她三个“男朋友”中的一个。 后来又一次瓦伦丁看不下去出手帮阿尔杰解了围,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就从普通朋友升华到了好朋友的阶段。 一直到主教去世,瓦伦丁搬离教会。 阿尔杰没有离开,他选择成为一名实习神父,继续住在教堂中。也因此,两人足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毕竟瓦伦丁信仰再虔诚,对着自己祷告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搬出去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怎么有空来教堂?” 阿尔杰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离别而对瓦伦丁感到陌生,他很自然地坐在了少年的身旁,顺着对方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一只狐耳娘出现在了神父的视野中。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瓦伦丁将手里的书籍放在一旁,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视线了。 小时候的相处让少年对阿尔杰极为了解,他一抬眼皮瓦伦丁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 “不错啊一凤。” 见习神父呵呵笑了两声,轻轻捶了下少年的胳膊。 “这兄弟姐妹里你是最早脱单的人啊。” 赛琳娜虽然谈过多次“恋爱”但至今没有一段修成正果,所以仍然是单身。 阿尔杰说瓦伦丁是他们中最早脱单的一个的确是对的。 “你呢?教堂里的适龄修女那么多,没找到喜欢的人?” 瓦伦丁微微偏头瞥了一眼身旁的男性,紧接着目光又放在了不远处的小狐狸身上。 陈乐现在正在跟一位修女交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哪那么容易啊,好多修女都有喜欢的人了。” 少年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每天都忙于工作,根本没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跟地球上的教会不同,创世神教是允许神职人员结婚生子的。 而且对于一些想“将一生献给创世神”的修女或神父,教会还会催促他们赶紧找个合适的另一半结婚。 因为在创世神教的教义中,剥夺信徒的私生活是违反神明旨意的行为。 创世神乐于见到自己的孩子们拥有完整的人生,而不是信仰过度把自己变成个偏执的疯子。 为了让创世神教变成广大民众喜闻乐见的教会,当时的瓦伦丁也是操碎了心,编纂了一条又一条无比人道的教义。 这也是为什么创世神教在亚大陆上久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那就找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免得忙坏了身体,耽误了下辈子。” 陈乐的晨祷已经结束,瓦伦丁站起身朝小狐狸挥了挥手,回应他的是少女无比开朗的笑容。 “再见阿尔杰。” “再见一凤。” 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见习神父怕是以后见不到他们一样紧接着着又补了一句话: “未来结婚时记得来赛克瑞德教堂,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也足够让不远处的小狐狸听到了。 这句话让陈乐的身体一颤,脸颊微微泛红。 少女低下头去不再直视来人的目光,瓦伦丁只是举起手臂晃了晃,带着小狐狸从侧门离开了教堂。 阿尔杰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一定。” 瓦伦丁与陈乐的故事在此时终于掀开了新的篇章,可以预见等待着他们的未来是多么的美好甜蜜。 与此同时,在大陆的另一边某处森林中。 两名外来者躺在草地上睁开了眼。 熟悉的伙伴,陌生的世界。 拉斐尔与邢一凰不知道未来走向何方,但她们能够确定的是。 终点必然充满了幸福与欢笑。 s://.c/read/14321/24072058.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章 龙与天使的异世界冒险 穿越,是什么感觉呢? 在拉斐尔还是个穿着修女服的小可爱时,她脑袋里除了一堆知识外就是各种各样的幻想小说,“穿越”这个问题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少女的心中。 毕竟泰拉世界的网络并不发达,游戏行业才初露锋芒,拉特兰人最好的休闲方式除了去靶场哒哒哒外就是让放飞想象力遨游在异世界的海洋。 那时的拉斐尔就很喜欢看这种幻想读物,也经常想象自己穿越到异世界冒险的故事,躺在行空的天马背上逐渐进入梦乡。 后来小修女长大了,肩头的责任重了许多,也逐渐明白“拉特兰圣人”这个名号的分量。 拉斐尔便松开了握住幻想小说的手,将更伟大更沉重的现实攥在手心里,曾经脑海里幼稚的幻想也被深埋起来。 直到刚刚她躺在草地上的一瞬间。 童年时有关幻想小说的回忆被首次挖掘了出来,出现在了拉斐尔的脑海里。 她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生活在阿特乃大教堂中无忧无虑的时间,回到了那个沉浸天马行空中的小女孩身体里。 只不过跟记忆不同的是,少女所幻想的东西变成了现实,她正握着挚友的手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真正的,跟现实没有差距的异世界。 微风吹过拉斐尔的刘海,痒痒的,让她不由得动了动眼皮。 但没有睁开。 因为在女孩的心中,她仍然是躺在切城森林中心的草地上,没有改变。 清凉的微风,安静的森林,还有右手握住的挚友。 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就是穿越前的等待吗? 时间有够久的。 如果是正常野营的话,也许自己已经睡着了? 拉斐尔抿了抿嘴唇,心中浮现出丝丝焦虑。 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的目的。 这并不是什么无忧无虑的野营,自己躺在地上是要准备前往异世界寻找爱人的。 等待时间越长,拉斐尔就越觉得焦躁。 她所想象中的,类似飞行或是高速移动的扑面而来的压力感并没有出现,长达数分钟的等待袭来的只有心中愈发浓厚的燥火和疑惑。 那个温迪戈少女在干什么? 她该不会是在耍我? 与此同时,拉斐尔感觉到握住自己右手的邢一凰动了动,似乎是坐了起来。 对方左手上的力道小了几分,但她仍紧握住不放。 有阴影盖住了萨科塔女孩的脸,拉斐尔心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湛蓝眼瞳中的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美丽脸庞。 因为任务的原因,邢一凰的黑色长直发被卷了起来扎在脑后,此时只有几缕细细的侧发垂在少女的脸庞旁边。 她那双一直布满冰霜的漆黑眼眸在此时也消散了寒意,看向躺在草地上天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 还有若隐若现的……渴望? 此时邢一凰正坐在拉斐尔的身旁,左手仍被紧紧握住。她微微偏过身子朝地上的人儿低了下去,伸出的右手正悬在对方的脸颊上方。 小拇指和无名指微弯,食指与中指挺直,看起来是想戳一戳天使姐姐的脸。 指尖距离她的皮肤仅有两厘米的距离。 拉斐尔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邢一凰看到了突然睁眼的女孩,右手一僵,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她们就像雕像一般固定住了,名为尴尬的微妙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数秒钟后,邢一凰微微偏过头去,不去直视对方的眼。 而在拉斐尔的眼中,这就宛如是天灾爆发般令人震惊的场景。 尤其是那抹出现在龙族少女脸颊上的微红。 一凰…… 脸红了? 而且刚刚她眼神中流出的情感…… 是害羞?? 一开始那丝渴望又是什么??? 她是,想摸我的脸?! 穿越是把邢一凰这姐姐变成个软弱无力的傲娇娘们了是么? 我认识的那个铁血硬汉邢一凰去哪了?? 一连串的小问号砸在了拉斐尔的脑袋上,这让天使姐姐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童年。 她的小脑瓜完全想不到原因。 不过在短暂的呆滞之后,拉斐尔又变回了原来那个聪明的大漂亮。 因为邢一凰动作而带来的震惊式智商下降的效果消散的很快,拉斐尔虽然不敢确定原因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但也八九不离十。 拉特兰圣人都自带一个“魅力无限”buff,邢一凰会有刚刚那种反应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再加上数年的友好相处,已经成为好闺蜜的龙族姑娘想跟自己亲近一下也是很稀松平常的。 只不过她的高冷人设已经立起来了,日常生活中那么说肯定不行,只能趁自己察觉不到的时候过来贴贴。 想到这里,拉斐尔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直接坐起身捏住邢一凰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吐气如兰。 “好看么?” 声音柔和但却透着股妩媚,蓝色眼眸中的清澈海洋在此刻尽数倾泻出来,淹没了呆滞的邢一凰,让她沉溺在拉斐尔的温柔乡中。 这招拉斐尔对瓦伦丁也用过,但用处不大。 那个家伙的反应就跟不懂情爱的小处男似的,就坐在那眨巴眨巴眼回了句“好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让拉斐尔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不过现在,她又在邢一凰的身上找到了自信。 因为这位被捏住下巴的龙族姑娘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即便她有意在忍耐,但也仍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正常反应。 拉斐尔很高兴。 她松开手,轻轻揉了揉邢一凰的头发,环顾四周。 “我们这是穿越成功了吗?” 如果不再转移话题话,拉斐尔可不敢保证这姐姐会不会给自己来几下羞羞的铁拳。 毕竟表现得再怎么少女,邢一凰在她的心中都是那个认真严肃的强大战士。 “嗯。” 邢一凰的回答跟往常一样简洁,只有一个字。 但拉斐尔却在声音中听到了别的东西。 她轻笑一声,仔细打量起附近的环境来。 这里跟穿越前差不多,是一片草地,被森林包围着。 只不过包围住草地的树木跟切城森林不一样,并没有那么密集,拉斐尔能清楚地看到森林中的小路。 而在她们身旁不远处,一条小溪潺潺流过,这可是切城森林没有的。 “原来这就是异世界吗?” 拉斐尔看着不远处的小溪,喃喃自语。 没有任何感觉就穿越了两个世界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名温迪戈少女的手段还真是令人惊叹。 她或许……是比拉特兰的神还要强大的存在? “我们走。” 拉斐尔轻轻敲了下身旁人的胳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姣好丰满的身材落到了邢一凰眼中,她只是瞥了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森林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即便这里不是雪原。 如果此刻手头有把猎刀和弓箭的话…… 邢一凰有把握完好无损地带着拉斐尔走出森林。 除非这个世界有什么强到莫名其妙的怪物。 两名外来者携带着执念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迈开了步子。 在前方等待着她们的是惊喜还是危险…… 无从得知。 s://.c/read/14321/24072059.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一章 走出新手村的两位勇者 野外求生知识里有这么一条:如果在野外看到了河流,那就尽量跟着河流走。 因为沿着河走很有可能回到文明世界中。 当然,如果看到道路的话就更好了,至少这证明了距离人类社会已经不远了。 邢一凰此刻就走在森林中的小路上,精神高度紧绷,双眼警戒着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期待着看到同类。 她和拉斐尔对这片世界一无所知,自身是危险是安全都不清楚。但如果能发现人类的话,至少证明了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危险。 她们好歹能通过某种手段获得生存必需品,没必要搞荒野求生那一套了。 至于是正常交易还是强取豪夺,那就得看这个世界的人类有没有恶意。 微风在林间穿梭,树叶的沙沙声响中是浅浅凉意。阳光落在林间形成了美丽的丁达尔光束,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偶尔响起,组成了一处美丽的世外桃源。 这也让邢一凰久违的感觉到了熟悉,仿佛时光倒流让她回到了曾经在乌萨斯做猎户的时候。 夏天的雪原是生气勃勃的,眼前所见只有绿色。 那时的邢一凰就跟现在一样,穿着有些简陋但耐用的防护服走在森林中间,双眼如鹰一般扫视着周围的森林,等待着命中注定的猎物。 有所不同的是,当初邢一凰身上穿着的是兽皮制成的衣服,手里还提着猎刀,头发也没有像现在这么长。 陪伴在身边的只有若隐若现的危机感,有时候还会有一头猎犬。 而此刻跟在邢一凰身边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衣服上的污泥和血迹都不能掩盖住她惊人的气质。拉斐尔头顶的光环跟身后的小翅膀此时还特别亮眼,仿佛太阳神下凡一般。 在行进了一段路程之后,这个人形自走光源还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放松了许多,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特别愉悦。 这股乐观也影响到了邢一凰。 她微微瞥了一眼身旁哒哒哒啦啦啦的拉斐尔,紧握住的拳头送了几分。 “你看起来很高兴。” 长久的沉默只会让气氛变得尴尬,人与人相处还是需要聊天来拉近距离。 邢一凰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释放出来的气势,像是名普通的旅者一样向同伴搭话。 “哎?” 似乎是没想到这位高冷女王会主动找自己来聊天,拉斐尔在听到邢一凰的声音后微微一愣。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因为就要见到小瓦了,我当然高兴啊。” 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很真诚,让邢一凰有些懵。 我们这才刚穿越到异世界? 你怎么说马上就要见到了他了? 穿越把拉斐尔这姐姐变成了个天真乐观的憨批女神了是么? 我认识的那个既腹黑又聪明的拉特兰圣人去哪了?? 不久前拉斐尔享受过的问号洗礼在此时砸到了邢一凰的脑袋上,这让她产生出了自己在做梦的奇怪想法。 邢一凰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引起了拉斐尔的注意,她轻笑一声,清了清嗓子向身旁的女孩解释。 “那个温迪戈少女……应该叫角徵羽对?” “她不是说过吗?我们只要在这个世界找到小瓦,然后让他回心转意回到泰拉世界就能复活他。” 湛蓝天空映在被拉斐尔尽收眼底,跟她的眼眸一样干净。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 “无论要找多少人,走过多长的路……”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总有一天我们会跟他见面,拥抱他,亲吻他。” “这是在未来注定会发生的事实。” 说完,拉斐尔将目光移到了邢一凰的脸上,眼角弯成了月牙儿,瞳孔中满是如水般的柔情,似乎眼前人正是她心心念想的另一半。 “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天使的光环和翅膀依然亮眼,证明了女孩说的是心里话。 这个逻辑很完美,让邢一凰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在她的认识中,拉斐尔就是这样一个心中充满希望无比乐观又很偏执的人,切尔诺伯格加罗德岛近两年的同居生活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名天使固执的认为总有一天瓦伦丁会被她所攻略,主动诉说出心中的爱意,因此哪怕她拥有无数个更进一步的机会也没有使用过一次。 就是为了想看到木头开花,想要对双方都完美的爱情。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没有。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 后来拉斐尔确实是等到了,瓦伦丁这块木头为她开出了盛大美丽的花朵。 然后枯萎,死亡。 …… “你说的对。” 邢一凰明白拉斐尔是为何而快乐,但她无法理解。 对这位猎人少女而言,将猎物杀死牢牢握在手里都不会让人高兴,只有将战利品带回家做成食物或者换成钱才会让她觉得满足。 换句话说,只有当那个美好结局发生的时候,邢一凰才会觉得快乐。 在此之前,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对于邢一凰的平淡反应,拉斐尔并不觉得意外。 两年的相处她已经把这姑娘和瓦伦丁吃得透透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清二楚。 比他们老妈更像老妈。 “唉,你也要笑一笑嘛,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总是冷着多浪费啊。” 经历了苏醒时的事件后,拉斐尔就变得大胆了许多,也敢跟邢一凰开一些闺蜜间的玩笑了。 她双手伸出食指抵在少女的嘴角,轻轻向上一用力,给这姑娘弄了个无感情的笑脸出来。 “……” 邢一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面无表情,任由拉斐尔对她胡闹。 正宫的心胸总是宽阔的,不仅能忍受丈夫的憨批,还能包容妻子的小调皮。 这种恶作剧的感觉…… 也不坏。 但突然间,邢一凰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路旁的某处灌木丛中,身上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拳头握紧发出咔咔的声响。 拉斐尔的反应也很快,一把巨大的手铳凭空出现在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那片有异动的灌木丛。 这是女孩们在异世界第一次遇到危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数秒钟后,有一个黑影从森林中窜出,蹦跶到了小路上,停在两人的面前。 邢一凰微微弯腰右脚后撤摆好战斗姿势,在看清敌人后下意识的想要冲上去,动作却被硬生生的止住了,连同她散发出去的庞大气势一起。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东西很奇怪,像是一个篮球一般,却是椭圆形的,通体透明,仿佛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 而在这个气球上面,两个圆圆的白色大眼睛瞪着不远处的邢一凰和拉斐尔,整体上看起来傻呆呆的,特别可爱。 邢一凰没有从这个“球”的眼神中感到任何威胁。 它仿佛跟兔子小鸟一样是处在食物链底端的生物,邢一凰甚至觉得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戳死这个家伙。 这就是异世界的……生物? 好怪啊。 但跟邢一凰的疑惑不同的是,拉斐尔在看到这个球之后双眼放光,手中的铳也收了回去。 她看过很多幻想小说,自然记得一些在小说中经常出现的生物。 就比如眼前这个…… “史莱姆!” s://.c/read/14321/24072060.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二章 史莱姆与龙的“巅峰对决” 史莱姆,魔幻作品中必然会出现的一种怪物,无数小说和游戏中都有它的身影。 但跟其超高知名度截然相反的是,史莱姆作为怪物的强度是出奇的低,一般都是作为玩家或主角刚走出新手村就会遇到的垫脚石而存在的。 除了某些把史莱姆当成主角的作品。 而此刻,刚来到异世界的两位年轻勇者就跟诸多小说中描写的一样,遇到了她们冒险生涯中的第一个困难。 一只圆滚滚的、通透无杂质的、看起来跟个球一样还有两只大眼睛的史莱姆。 …… 其实泰拉世界也有类似史莱姆的存在,就是源石虫,随处可见一脚死一个的小东西。 虽然两者的外表都是圆滚滚的,但史莱姆比源石虫可爱多了。 毕竟它没有硬硬的角,也不会流出绿色或黄色的黏液,更没有块状的硬质外壳。 与其说史莱姆是怪物倒不说是萌物,这幅外表让两位美女勇者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 邢一凰收敛了气势,看着不远处小路上缓缓朝自己蹦跶过来的史莱姆,眉头微蹙。 她是在这个小东西上察觉不到危险,但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还是让她给这个史莱姆的威胁打了个问号。 因为森林中有很多不起眼但致命的东西,比如藏在枯叶堆里的毒蛇,比如颜色朴素但有剧毒的蘑菇。 邢一凰曾吃过这样的亏,差点就死在雪原上。 一种生物能在自然界中生存下去没有被灭绝必然是有其特长的,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东西说不定就跟绿茶碧池一样…… 外表纯洁可爱,里面却是毒如蛇蝎。 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土地、草丛、树木、飞鸟、天空、太阳…… 就跟在泰拉世界那样,虽然陌生,但也熟悉,让邢一凰感觉不到危险。 但是当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物出现在少女面前时,即便有着极为丰富的狩猎经验,邢一凰还是有点紧张。 她不害怕怪物,她畏惧的是未知。 这是人类最古老、最深刻的恐惧。 …… 在认出面前的小东西就是幻想小说中的弱鸡怪物史莱姆后,拉斐尔就收起了铳,精神也松懈了下去。 她甚至想走过去摸一摸那个小东西。 毕竟抛去“怪物”这个身份不谈,史莱姆本身长得还是挺可爱的。 或许可以拿来当宠物。 但是邢一凰的反应引起了拉斐尔的注意,让她有些惊讶。 原本一直冷着张脸的龙族姑娘在此刻如临大敌,虽然气势收敛了起来但表情依然严峻,似乎面前的是什么难缠的敌人一般。 她的身躯微弯,身后的尾巴也翘了起来,整个人进入到了警戒状态,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 这给了拉斐尔一种很奇怪的既视感。 此刻的邢一凰就像是…… 看到奇怪玩具靠近的猫咪? 仿佛只要史莱姆再靠近一点,她就会炸毛露出爪牙“嗷呜”一声蹦起来。 噗嗤。 想象着那副场景,拉斐尔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个东西,呃。” 她觉得还是给邢一凰解释一下比较好,这姐姐看到史莱姆就跟碰见精英怪似的反应真的是太怪了。 举个更直观的例子,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对着一只兔子举起了枪口,还打开了保险随时准备射击,看兔子的眼神就跟看着kb分子一样…… 这不是戏精就是真的不知道对面是个啥玩意。 “它应该叫史莱姆,是很普通的怪物,攻击方式除了撞击之外似乎没有了……” 回想着脑海里的异世界生存指南,拉斐尔摸着下巴作沉思状: “嗯……它还有可能会分泌出能够腐蚀衣服的液体,不过对皮肤没有伤害。” 这还是她在瓦伦丁手机里的某篇小说中知道的史莱姆攻击方式。 “感觉还是稍微有点麻烦呢……” 虽然史莱姆很可爱,但拉斐尔决定还是放弃把它搓扁揉圆的计划。 改成送它一颗子弹。 毕竟这只史莱姆如果真的会分泌出腐蚀衣物的液体的话,还是会让她们很困扰的。 史莱姆蹦跶的很慢,但此刻距离邢一凰二人仅有五米的距离。 在这个长度上,拉斐尔就算闭着眼都能打中它。 一把巨大的银色手铳在天使的手中出现,上面印有繁杂华丽的金色花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史莱姆,而那个怪物似乎感觉到了死亡威胁,突然瞪大眼睛一个急刹车就朝后跳去,速度也比刚才提升了不少。 眨眼间就蹦跶到了十米开外。 速度快得让邢一凰眼角一抽。 这家伙…… 这么胆小的吗?!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泰拉世界许多动物也是非常胆小的。 哪怕有着能轻易撕开猎人的力量,除非人类真的惹怒了它,不然动物们一般都是警告性的吼几声就会慢慢离开。 未知的威胁离去了,邢一凰松了口气。 “你的反应有点过了。” 拉斐尔收起手铳,看着身旁的女孩缓缓摇头。 “小心点总是好的。” 这句话也是邢一凰一直遵守的信条。 虽然刚刚站在原地跟史莱姆对峙的自己看起来有点憨批,但这是将危险降到最低的反应。 跑路会把背后让给敌人,绕开说不定会在森林中碰到别的东西,怪物自己走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说的对。” 拉斐尔微微一笑,拍了下她的后背。 “走啦,说不定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村庄什么的。” “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找到瓦伦丁是女孩们的终极目标,但当下最该要做的事是了解这片世界。 “嗯。” 邢一凰微微点头,跟在拉斐尔的身旁。 而她们刚走没几步,邢一凰就又停了下来。 “我听到了脚步声。” 说话的同时,她将视线移到前方,眺望。 “大概有三个人。” 拉斐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不久前跑掉的那个史莱姆又蹦跶回来了,而且看起来非常害怕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蹦的也很欢快。 “别让它跑了!” 一个浑厚的男声传进了女孩们的耳朵中,紧接着便有道黑影从森林中窜出扑向了跑路中的史莱姆。 噗通! 有重物撞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拉斐尔微微偏头躲过扑面而来的灰尘,再将视线移过去时却发现前方不远处多了三名男性。 其中两人背着大袋子,鼓鼓囊囊的,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 而那只史莱姆被另外一个人用网兜套住了,他低头看着被困住的史莱姆,笑容灿烂。 “总算让我抓住你了小东西!” “你再跑啊,再跑啊?” “跑不了……” 男人的话语被制止了,同伴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向前看。 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两名衣服上沾满灰尘,相貌却极其出众的年轻女性。 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村子里还有其他猎人出来了? 这衣服也不像是打猎时穿的啊…… 迷路的旅行者吗? 他刚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因为男人看到了对方头顶上的东西。 光环和龙角。 虽然他的受教育程度并不高,但亚大陆上的种族还是都认得的。 这代表着……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两名女性是传说中的存在。 天使和巨龙! s://.c/read/14321/24072061.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三章 新手勇者晋级,神教圣女! 阿奇尔是尤里卡村的一名猎人,今年三十四岁,已婚,有两个孩子。 他在这个风景优美的小村庄住了三分之一的人生,却一点都不向往大城市的繁华喧闹。 那高大城墙后面的,无数建筑物和无数人类挤在一起形成的压迫感让阿奇尔感到胸闷,他一点都不喜欢城市独有的忙碌。 因此,每年阿奇尔只有在处理猎物时,或者是需要购置一些必需品的时候才会前往城市,其他时间一直都待在乡下的家里。 外出狩猎,回家休息。偶尔陪自己的孩子玩闹,跟妻子做一些令人快乐的事。 所以三十多年的时光中,阿奇尔见到的外族人屈指可数,其中绝大部分还是长着兽耳和尾巴的兽化人。 像是天使、精灵或是巨龙这样的幻想种人类一次都没碰见过。 对他们的了解还是阿奇尔在上学时从书籍中学到的。 然后就在今天用上了。 那两位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女性就跟书本中讲述的一样,有着跟天使和巨龙一样的种族特征。 一位头顶悬浮着金色的光环,背后还有看起来特别迷你可爱的小翅膀。 一位头上长着黑色的角,细长的尾巴垂在身后,尾端还有棕色的绒毛。 天使和巨龙。 这是亚大陆上最稀有的两个种族,精灵的数量都比他们多。 此刻就站在阿奇尔的眼前。 给男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刚开始准备好的问候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而跟他一起出来狩猎史莱姆的同伴也是如此,就呆呆地站在阿奇尔身后,看着邢一凰和拉斐尔,眼中满是惊讶。 毕竟,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幻想种。 很大概率还是唯一一次。 猎人们呆滞的面孔被拉斐尔尽收眼底,她很快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从外貌上来看,这些人跟泰拉世界的人差不多,但并没有显著的种族特征,例如兽耳、尾巴、羽翼或是角什么的。 整体上非常的简洁。 而且,这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跟拉斐尔两人身上的不一样,很有年代感,手中的狩猎工具也是,就像是从历史书中走出来的一般。 因此拉斐尔可以断定,这个异世界的文明很可能要比泰拉世界古老的多。 这倒是件好事。 古老的文明就代表着社会制度的落后,想在这个世界里获得一份正规的身份证明可比在泰拉世界时要简单。 “你们好。” 想到这儿,拉斐尔朝猎人们露出得体的微笑,轻声问候。 语气友善但并不亲近,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天使的微笑就像是春天时盛开的花儿一般美丽,牢牢地印在了猎人们的脑海里,甚至让他们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传说中居住在高天域的天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亚大陆上见过他们的人屈指可数,每一个看到天使真容的人都会被对方的笑容所征服。 以前阿奇尔并不理解这句话,甚至觉得作者描写的太夸张了。 现在当一位真正的天使站在他的面前露出微笑时,猎人只想回到过去抽曾经的自己一巴掌。 “你,你们好……两位女士。” 阿奇尔是猎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位,他微微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一些,向拉斐尔回以微笑。 就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就跟被迫营业似的,说话也有点结巴。 “有什么需要需要帮助的吗?” 此时猎人们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两名女性吸引住了,刚刚被他们捉住的史莱姆在此刻找到了机会从网兜中逃了出来,紧接着就向森林里蹦去。 “那个……” 拉斐尔抬手指了指猎人手里的工具。 “你们的猎物跑了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 猎人们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阿奇尔手中的网兜,却只看到了一团空气。 “卧槽!” “五枚金币飞了!” “好不容易碰到的清水史莱姆啊!” 宛如一滴水掉进了热油中,猎人们瞬间就炸开了锅,也不管面前的旅人,四处搜寻着史莱姆的踪迹。 “它在哪儿!还没跑远!”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逃跑的史莱姆,大叫着就追了上去。其余的猎人紧随其后,只留下拉斐尔和邢一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 还真是一群热爱工作的人呢。 “我们走,既然有猎人出现,那就代表着有村庄在附近?” 一眨眼的功夫拉斐尔就找不到猎人们的身影了,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眼邢一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邢一凰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猎人一般都会在远离人类居住点的地方狩猎,拉斐尔认为不远处就是村庄的想法是错误的。 但她也不想打击这姑娘,就沉默地跟在天使的身旁。 希望异世界的狩猎知识跟泰拉大陆不一样…… 毕竟史莱姆看起来就很弱,这样的生物应该不会生存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也许,小路的尽头真的是村庄也说不定。 森林又恢复了它原本的宁静,两人耳旁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天空上的鸟鸣。 太阳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温柔,炙热的光线从天空正中落下,让拉斐尔觉得有些热。 她身上的罗德岛作战服是比较厚重的款式,能够预防普通子弹和弩箭的射击,透气性和散热性并不算好。 但拉斐尔也不想把它脱下来,毕竟防护服这东西最好还是穿着,说不定能在危险时刻救自己一命。 两人的速度不算慢,很快就走出了数百米的距离,但路旁的树木还是跟不久前那样浓密,似乎她们仍处在森林深处。 就在拉斐尔盘算着要不要去森林里打点猎物做午饭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们。 “喂!那边的旅者!” 声音很熟悉,正是不久前在他们面前捉住史莱姆的猎户阿奇尔。 女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跑来的猎户们。他们背后的袋子依然是鼓鼓囊囊的,但手中的网兜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捉住那只逃跑的史莱姆。 似乎是叫清水史莱姆来着? 挺可爱的,似乎还很胆小,没有威胁。 也许以后能在异世界的城市里买一只当宠物。 不过…… 五枚金币在这个世界算是什么价格呢? 拉斐尔心里盘算着未来的生活,表面上却是朝着猎人们微微点头。 “你们好先生们。” “看起来那只史莱姆是失而复得了?” 她尽量像幻想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说话。 “托您的福,那个小东西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阿奇尔双手合十对着拉斐尔低头感谢。 “不然今天就是白出来一趟。” 他的表情动作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僵硬生涩,似乎已经从碰见天使与巨龙的震惊中脱离了出来。 “那么,喊住我们是为了何事?” 拉斐尔看了眼邢一凰,摊手。 “两位女士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博伊斯森林?看起来似乎还迷路了。” 阿奇尔没有扯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意,直接开门见山。 “我是尤里卡村的一名猎户,名为‘阿奇尔’。所住的村子就在不远处,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前往村子,也好休息一番。” 他的话语很诚恳,拉斐尔从对方的眼神中见不到别的意思。她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邢一凰微微点头。 “当然可以,劳驾。” 拉斐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站在路边让阿奇尔和他的同伴走在前方。 这跟贵族般的回礼让阿奇尔有些不知所措。他僵硬地模仿了下拉斐尔的手势,紧接着开始吩咐任务。 “拜伦、卡特还有凯希,你们先把猎物带回去。顺便给查德牧师说一声,有两位旅者要来村子里,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阿奇尔看到了拉斐尔与邢一凰衣服上的灰尘和血迹,下意识把她们当成需要治疗的人了。 被喊到名字的猎人点点头,从伙伴手中接过袋子,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此时,拉斐尔面前的异世界人类就剩下两名,走在她们的前方。 而且手中也没有武器。 这大概是示好的意思,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也相信她们没有恶意。 “两位女士,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伙伴离开后,阿奇尔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跟身后的旅人攀谈起来。 “你可以称呼我为拉斐尔,先生。” “她是邢一凰。” 拉斐尔选择了说实话。 毕竟人在异界,真名假名什么的无所谓了。 “哦,拉斐尔女士,还有邢……” 阿奇尔微微颔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结果话还没说完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看向拉斐尔两人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尔奇的伙伴也是如此,如出一辙。 “你们……怎么了?” 两名猎人的表情让拉斐尔感到有些古怪,她眉头微蹙,做好遇袭的准备。 邢一凰已经握紧了拳头。 但想象中的坏结局没有到来,阿奇尔拍了下伙伴的后背,轻声说道: “去,通知查德牧师。” 那人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瞬间就没了身影。 拉斐尔听得出阿奇尔的声音在颤抖。 “阿奇尔先生?” 她没有从面前人的眼中感到恶意,而是读到了…… 惊讶、喜悦? 阿奇尔是尤里卡村的一名猎人,今年三十四岁,已婚,有两个孩子。 他在这个风景优美的小村庄住了三分之一的人生,却一点都不向往大城市的繁华喧闹。 那高大城墙后面的,无数建筑物和无数人类挤在一起形成的压迫感让阿奇尔感到胸闷,他一点都不喜欢城市独有的忙碌。 因此,每年阿奇尔只有在处理猎物时,或者是需要购置一些必需品的时候才会前往城市,其他时间一直都待在乡下的家里。 外出狩猎,回家休息。偶尔陪自己的孩子玩闹,跟妻子做一些令人快乐的事。 所以三十多年的时光中,阿奇尔见到的外族人屈指可数,其中绝大部分还是长着兽耳和尾巴的兽化人。 像是天使、精灵或是巨龙这样的幻想种人类一次都没碰见过。 对他们的了解还是阿奇尔在上学时从书籍中学到的。 然后就在今天用上了。 那两位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女性就跟书本中讲述的一样,有着跟天使和巨龙一样的种族特征。 一位头顶悬浮着金色的光环,背后还有看起来特别迷你可爱的小翅膀。 一位头上长着黑色的角,细长的尾巴垂在身后,尾端还有棕色的绒毛。 天使和巨龙。 这是亚大陆上最稀有的两个种族,精灵的数量都比他们多。 此刻就站在阿奇尔的眼前。 给男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刚开始准备好的问候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而跟他一起出来狩猎史莱姆的同伴也是如此,就呆呆地站在阿奇尔身后,看着邢一凰和拉斐尔,眼中满是惊讶。 毕竟,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幻想种。 很大概率还是唯一一次。 猎人们呆滞的面孔被拉斐尔尽收眼底,她很快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从外貌上来看,这些人跟泰拉世界的人差不多,但并没有显著的种族特征,例如兽耳、尾巴、羽翼或是角什么的。 整体上非常的简洁。 而且,这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跟拉斐尔两人身上的不一样,很有年代感,手中的狩猎工具也是,就像是从历史书中走出来的一般。 因此拉斐尔可以断定,这个异世界的文明很可能要比泰拉世界古老的多。 这倒是件好事。 古老的文明就代表着社会制度的落后,想在这个世界里获得一份正规的身份证明可比在泰拉世界时要简单。 “你们好。” 想到这儿,拉斐尔朝猎人们露出得体的微笑,轻声问候。 语气友善但并不亲近,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天使的微笑就像是春天时盛开的花儿一般美丽,牢牢地印在了猎人们的脑海里,甚至让他们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传说中居住在高天域的天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亚大陆上见过他们的人屈指可数,每一个看到天使真容的人都会被对方的笑容所征服。 以前阿奇尔并不理解这句话,甚至觉得作者描写的太夸张了。 现在当一位真正的天使站在他的面前露出微笑时,猎人只想回到过去抽曾经的自己一巴掌。 “你,你们好……两位女士。” 阿奇尔是猎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位,他微微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尽量自然一些,向拉斐尔回以微笑。 就是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就跟被迫营业似的,说话也有点结巴。 “有什么需要需要帮助的吗?” 此时猎人们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两名女性吸引住了,刚刚被他们捉住的史莱姆在此刻找到了机会从网兜中逃了出来,紧接着就向森林里蹦去。 “那个……” 拉斐尔抬手指了指猎人手里的工具。 “你们的猎物跑了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 猎人们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阿奇尔手中的网兜,却只看到了一团空气。 “卧槽!” “五枚金币飞了!” “好不容易碰到的清水史莱姆啊!” 宛如一滴水掉进了热油中,猎人们瞬间就炸开了锅,也不管面前的旅人,四处搜寻着史莱姆的踪迹。 “它在哪儿!还没跑远!”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逃跑的史莱姆,大叫着就追了上去。其余的猎人紧随其后,只留下拉斐尔和邢一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 还真是一群热爱工作的人呢。 “我们走,既然有猎人出现,那就代表着有村庄在附近?” 一眨眼的功夫拉斐尔就找不到猎人们的身影了,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眼邢一凰,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邢一凰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猎人一般都会在远离人类居住点的地方狩猎,拉斐尔认为不远处就是村庄的想法是错误的。 但她也不想打击这姑娘,就沉默地跟在天使的身旁。 希望异世界的狩猎知识跟泰拉大陆不一样…… 毕竟史莱姆看起来就很弱,这样的生物应该不会生存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也许,小路的尽头真的是村庄也说不定。 森林又恢复了它原本的宁静,两人耳旁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天空上的鸟鸣。 太阳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温柔,炙热的光线从天空正中落下,让拉斐尔觉得有些热。 她身上的罗德岛作战服是比较厚重的款式,能够预防普通子弹和弩箭的射击,透气性和散热性并不算好。 但拉斐尔也不想把它脱下来,毕竟防护服这东西最好还是穿着,说不定能在危险时刻救自己一命。 两人的速度不算慢,很快就走出了数百米的距离,但路旁的树木还是跟不久前那样浓密,似乎她们仍处在森林深处。 就在拉斐尔盘算着要不要去森林里打点猎物做午饭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们。 “喂!那边的旅者!” 声音很熟悉,正是不久前在他们面前捉住史莱姆的猎户阿奇尔。 女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跑来的猎户们。他们背后的袋子依然是鼓鼓囊囊的,但手中的网兜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捉住那只逃跑的史莱姆。 似乎是叫清水史莱姆来着? 挺可爱的,似乎还很胆小,没有威胁。 也许以后能在异世界的城市里买一只当宠物。 不过…… 五枚金币在这个世界算是什么价格呢? 拉斐尔心里盘算着未来的生活,表面上却是朝着猎人们微微点头。 “你们好先生们。” “看起来那只史莱姆是失而复得了?” 她尽量像幻想小说中描写的那样说话。 “托您的福,那个小东西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阿奇尔双手合十对着拉斐尔低头感谢。 “不然今天就是白出来一趟。” 他的表情动作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僵硬生涩,似乎已经从碰见天使与巨龙的震惊中脱离了出来。 “那么,喊住我们是为了何事?” 拉斐尔看了眼邢一凰,摊手。 “两位女士应该是第一次来到博伊斯森林?看起来似乎还迷路了。” 阿奇尔没有扯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意,直接开门见山。 “我是尤里卡村的一名猎户,名为‘阿奇尔’。所住的村子就在不远处,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前往村子,也好休息一番。” 他的话语很诚恳,拉斐尔从对方的眼神中见不到别的意思。她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邢一凰微微点头。 “当然可以,劳驾。” 拉斐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站在路边让阿奇尔和他的同伴走在前方。 这跟贵族般的回礼让阿奇尔有些不知所措。他僵硬地模仿了下拉斐尔的手势,紧接着开始吩咐任务。 “拜伦、卡特还有凯希,你们先把猎物带回去。顺便给查德牧师说一声,有两位旅者要来村子里,可能需要一些帮助。” 阿奇尔看到了拉斐尔与邢一凰衣服上的灰尘和血迹,下意识把她们当成需要治疗的人了。 被喊到名字的猎人点点头,从伙伴手中接过袋子,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此时,拉斐尔面前的异世界人类就剩下两名,走在她们的前方。 而且手中也没有武器。 这大概是示好的意思,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也相信她们没有恶意。 “两位女士,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伙伴离开后,阿奇尔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跟身后的旅人攀谈起来。 “你可以称呼我为拉斐尔,先生。” “她是邢一凰。” 拉斐尔选择了说实话。 毕竟人在异界,真名假名什么的无所谓了。 “哦,拉斐尔女士,还有邢……” 阿奇尔微微颔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结果话还没说完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他整个人呆在原地,看向拉斐尔两人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尔奇的伙伴也是如此,如出一辙。 “你们……怎么了?” 两名猎人的表情让拉斐尔感到有些古怪,她眉头微蹙,做好遇袭的准备。 邢一凰已经握紧了拳头。 但想象中的坏结局没有到来,阿奇尔拍了下伙伴的后背,轻声说道: “去,通知……通知查德牧师。” 那人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瞬间就没了身影。 拉斐尔听得出阿奇尔的声音在颤抖。 “阿奇尔先生?” 她没有从面前人的眼中感到恶意,而是读到了…… 惊讶、喜悦、尊敬和崇拜? 紧接着,阿奇尔的话更是惊到了她,让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人愣住了。 那人浑身颤抖,就跟筛糠一般,声音中甚至带了丝哭腔: “圣……” “圣女大人?!” s://.c/read/14321/24072062.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四章 圣者和圣女 数千年前,亚大陆上魔物横行,人类文明政权林立。 天使没有出现在大陆上,巨龙还只是个传说,棕色土壤和碧绿树冠之间弥漫着的是近乎实质化的蒙昧。 那时,魔法还只是少数人才能掌握的神技,创世神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民间组织,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盛。 民众的信仰被统治者和魔法师们牢牢地攥在手里,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百分之一的人掌握着文明中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留给普通人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饥饿和压迫。 太阳每天都会出现照亮大陆中的每一处黑暗,但行走在土壤上的人们却看不到洒在他们身上的光明。 他们弯着腰,低着头,眼中只有黑暗。汗水自脸颊滑落,流经如枯树般干瘪的身躯,浓得像血。 无数人的血液滴进土壤中,腐蚀了他们脚下的土地,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坟墓,埋葬了这些已经化为行尸走肉的人们。 而他们的血和死后的身躯,成了贵族和魔法师的新鲜养料。 那是一个看不到任何未来的文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世界。 直到他的降临。 一个瘦弱的男孩降生在某个城市的贫民窟中,刚出生的他就像是个小猴子,营养不良。 但跟其他婴儿不同的是,这个男孩头顶上长着两个硬硬的小东西。 但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是认为他头上长了两个疤。 后来当男孩长大时,人们才发现那是一对角。 深蓝色的角。 就像是……传说中的巨龙。 因为角的原因,还有他极高的魔法天赋,男孩引起了贵族和魔法师的注意。这些吸食民众血液的乌鸦将他诬蔑成了魔物,将他从城里赶了出去,放逐到了遥远的边疆。 在那座雪山脚下的城市,男孩第一次接触到了创世神教,一枚种子埋进了他的心中。 时间流逝,男孩长大了,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魔法师。神圣魔法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一般,短短数年的修习就让男孩拥有了对抗高级魔法师的能力。 但他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心,败在了卑劣的贵族手里。 那些混蛋拿整个城市的民众当人质,让男孩自我了结。 他没有犹豫,将长剑捅进了自己的心脏,倒在雪地中,身体逐渐冰凉。 贵族扭曲的笑脸映在雪地上的血泊里,男孩看着倒影,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后来嘛…… 肯定是有人救了他。 传说雪山是巨龙的栖息地,男孩就倒在雪山的山腰上。 因为那对角的原因,一头巨龙化为人形带走了他,并且帮他治好了伤。 男孩就此住在了巨龙的巢穴里,一待就是三年。 三年后,他回到了人类世界,身旁却多了名女伴。 “那……女伴的名字是不是叫邢一凰?” 听到这里,拉斐尔皱了下眉头,出声打断了查德牧师的讲述。 “是的。” 一名穿着宽大白袍的中年中年男性微微点头,没有因为拉斐尔不礼貌的插话感到不满。 说话的同时他还将视线放到了邢一凰的身上: “跟这位女士同名。” 查德牧师顿了顿。 “而且,面容也是一模一样。” 拉斐尔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她微微抬头,视线越过查德牧师的肩膀,放在教堂内部的壁画上面。 这里是尤里卡村的创世神教教堂,数分钟前拉斐尔和邢一凰就来到了这里,跟查德牧师会面。 为的就是搞清自己跟“圣女”的关系,还有瓦伦丁跟创世神教之间的联系。 阿奇尔那句“圣女大人”对两人而言太过震撼,他接下来的讲述也很模糊不清,但是拉斐尔还是听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之所以自己和邢一凰被称为“圣女大人”是因为他是创世神教的信徒,而创世神教的官方书籍《圣言》中两位“圣女”跟她们的名字一模一样。 而且据阿奇尔讲述,她们和圣女的样貌也是分毫不差,只是一开始他因为“圣女大人”的着装变化没有认出来而已。 除此之外,创世神教还有一位“圣者”,名为瓦伦丁。 这让拉斐尔两人瞬间来了精神,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尤里卡村。 她们也没管因为“圣女大人”降临而聚在一起的村民们,直接跑到了教堂寻找答案。 紧接着,拉斐尔就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教堂演讲台后面的墙壁上印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画中的内容就是创世神教的圣者和圣女。 圣女的模样不必多说,就是拉斐尔和邢一凰,而那位圣者…… 跟女孩们记忆中的他长得一模一样。 甚至身高也完美还原了,站在两位圣女的中间很是迷你。 瓦伦丁。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瓦伦丁创造出了跟拉斐尔和邢一凰一模一样的姑娘,带着她们向整片大陆传播创世神教的福音,同时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威胁,最终消灭了腐朽的旧贵族和魔法师,为现在的人类盛世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这么一个瞬间,拉斐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即便已经死亡,瓦伦丁依然记得她们,还捏出了跟她们长得一样的两个人在异世界冒险,谱写了一段广为流传的史诗。 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证明了这个男孩对她们的爱有多深。 同样的,这时如果再回想起刚见到瓦伦丁遗体的那一瞬间,拉斐尔感觉自己爱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后来遇到第二位‘圣女’的故事就长了,还牵扯到高天域和亚大陆之间的爱恨情仇。” 查德牧师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拉斐尔眼神的变化,赶紧岔开了话题。 “所以相对于讲故事,我觉得更应该解决两位住行问题。” 创世神教从不吝啬对旅者伸出援手,无论对方什么种族,什么身份。 “如果你们想要在尤里卡村暂时住下的话,教堂里有很多空房,无需报酬。” “或者你们想要离开去大城市看看,我可以代表创世神教提供一些经济上的支持。” 他能看得出来这两位“圣女大人”身无分文。 “两位意下如何?” 跟其他村民不同的是,查德牧师表现非常镇定,完全没有因为“圣女大人”的降临而感到激动。 一番交谈下来给拉斐尔的感觉就是,他仿佛只是在给两位普通的信徒排忧解难。 “你似乎……”拉斐尔皱了下眉头,“并不感到惊讶?” 这让从小在宗教国家拉特兰长大的天使姐姐感到不解。 这完全不是教会人士遇到圣人该有的反应。 “那我该怎么做?看到两位就喜极而泣甚至要跪下亲吻脚面吗?” 查德牧师声音跳脱,面部表情也有些滑稽。 原本他身上的神职人员的庄重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瓦伦丁圣人曾说过,《圣言》的存在不过是想让后人记住那段历史,永远不要忘记过去人们的苦痛和他们为此而做出的斗争。” “圣者或是圣女,跟神父、牧师、修女一样只是个称呼,是个虚名。” “真正有意义的是,他们在背负上这个称呼后所做的一切。”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圣者和圣女……” 牧师微微一笑。 “只要真心向善,做一个好人。” “所以在我眼中,所有人都差不多。无论是平民、贵族、法师还是国王,都是一类人。” 一番话下来拉斐尔也大概明白了这位牧师的理念,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关于亚大陆的书籍吗?” “历史、人文、百科全书之类的。” 听了这么久的故事,拉斐尔想要理解这片世界的欲望也愈发浓厚。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融入异世界了。 沉进去,才好寻找目标。 “很抱歉,我这座教堂不过是村级的,并没有多少藏书。” 查德牧师耸耸肩。 “不过十多公里外就是夏朗城,你可以去那里寻找这些书籍。” “那座城市也是当初瓦伦丁圣者出生的地方。” 在得到了邢一凰的同意后,两人离开了村庄,前往远处的夏朗城。她们带着盘缠,换上了修女的日常衣物,踏上了真正的旅程。 s://.c/read/14321/24072063.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五章 并不艰难的寻人之旅 人分三六九等,种族有高低贵贱。虽然“人人平等”这个四个字在法律的限制下得以实现,但亚大陆诸多种族之间的差距是天生的,后天无法抹除。 天使、巨龙和精灵这三个种族作为“幻想种”那自然是站在世界顶峰的存在,魔法天赋高的离谱,生理耐受和物理强度也是诸多人族无可比拟的强。 因此,为了各种族之间的平衡,当初创世神在捏人的时候特意砍了三个幻想种的人口数量一刀,以至于它们作为巅峰种族总人口加起来还没人类一个小国的总人口数量高。 而且栖息地也被严格限制了。天使生活在天空上的隐形城市“高天域”,常年跟亚大陆处于失联状态;巨龙生活在高山上和深海中,除了有冒险者作死外一般不会跟人类产生联系。 精灵是这三个种族中最接地气的,距离人类社会也最近,就生活在法伊赛特森林中。但是包围着精灵居所的庞大阵法却最接地府的,误闯者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执迷不悟仍想深入的话,死亡不一定,但受伤是肯定的,还会附加难以痊愈的心灵伤害。 相比下来小狐狸老家涂山外围的阵法实在是太仁慈了,简直就是护山大阵中的白莲花。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幻想种出现在亚大陆上的次数屈指可数,人类对这三个种族的信息也极为缺乏,只知道他们大概的种族特征和居住地,喜恶、风俗、弱点什么的是一概不知。 所以,人类对幻想种除了抱有敬畏之心外,还有浓浓的好奇和渴望。 希望会有一个幻想种化为人形出现在亚大陆上,跟人类社会进行进行友好交流,向着瓦伦丁圣者所期望的“全世界种族大团结”更进一步。 “所以……” 夏朗城的市立图书馆中,邢一凰坐在角落里,合上了面前的书籍。 “这就是我们会被如此对待的原因么。” 午后的阳光很好,天气和很暖和,正是读书工作的好时候。邢一凰手中那本书封皮上的字是使用烫银工艺印上去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映在女孩的眼中。 《人类眼中的亚大陆》 这是书籍的名称。 看起来像是一本枯燥无味的学术书籍,但读起来却出乎意料的有趣味性,给邢一凰的感觉就像是在看小说一般。 这本书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述了人类对亚大陆的理解,同时又根据人类的国家、风俗、思想意识等进行分类,详细介绍了所有人对其他种族、自然景观和元素生物的看法,是一本不错的科普书籍。 讲的很全,但是不细致,只是一个大概总结,但也足够让邢一凰对这个世界有一定深度的了解了。 同时也能明白三天前她们两人来到夏朗城后为什么会遇到那种“隆重”的对待。 那一天,在从查德牧师手里“借”到盘缠之后邢一凰拉斐尔就马不停蹄地往夏朗城赶,希望能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尽早开始寻找瓦伦丁的计划。 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她们在出发前还特意换上了修女们自愿提供的日常衣物,尽量将自己打扮成亚大陆的土著,而不是穿着奇装异服的穿越者。 在帮助他人这点创世神教的神职人员们是出奇的一致,表现得就像是大善人一般。查德牧师出钱,修女们提供衣服和化妆服务,而代价么…… “希望两位女士以后手里有余钱了可以捐给教会一点,这样就是还债了。” 这是查德牧师的原话。 女孩们想的很好,做的也不错,打扮后跟普通的亚大陆居民没什么两样。 但百密一疏的是,拉斐尔在来到夏朗城时没有将自己的光环和翅膀隐藏起来,就那么大剌剌的贴身悬浮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邢一凰的龙角和龙尾无法隐藏,但至少可以用“使用了兽化魔药”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而拉斐尔的光环和翅膀是天使独有的种族特征,任何魔药和魔法都无法生成,即便是“天神赐福”都做不到。 当初瓦伦丁击毙狼王的时候身后只是出现了一对翅膀,他的脑袋上可没有光圈。 这一下立马就让拉斐尔和邢一凰成为了人群中最靓的仔。 天使和巨龙降临夏朗城的消息在五分钟内就从城门口传到了城主府,十分钟后城主就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了城门口欢迎这俩姑娘。 效率高得离谱。 因此,拉斐尔和邢一凰也就顺利地进了城,还获得了人类联盟官方盖章的身份证明,比国家认证的还要高一等级,未来到哪座城市都不需要再办理暂住证。 那天女孩们走出夏朗城公共安全局的时候神情恍惚,仿佛是做梦一般。她们根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在异世界站稳了脚跟,而且待遇还这么好。 不仅官方对她们表示欢迎,普通民众也特别兴奋。 虽然此时没人围观她们,但是不久前姑娘们刚到达夏朗城时前来请求合影的人是一个接一个,就跟碰见了什么珍稀动物似的,看她们的眼神都发着光。 要不是拉斐尔没从里面读到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早就拿出守护铳带着邢一凰“杀”回森林里去了。 这群人类真特么热情,热情到曾被整个拉特兰当成“圣人”的拉斐尔都觉得恐怖。 她以前在拉特兰城的时候都没这么受欢迎。 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 在“天使与巨龙降临夏朗城”的消息发酵了两天后,前来跟女孩们会面的人类联盟官方人员终于是消停了,确定了这两位幻想种姑娘只是来人类社会体验生活的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虽然此时拉斐尔和邢一凰仍需要隔一段时间就上报自己的行踪,但总比一直被监视着要好。 毕竟天使和巨龙的力量相比人类而言太过强大,人类联盟必须要对这两位“贵客”最好应对措施。 不过至少,此时她们的日常生活是没问题了,现在只需要恶补亚大陆的知识赶紧赚钱找人就好。 嘭。 书籍与桌面的沉闷撞击声将邢一凰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抬起头,一摞有人高的书籍映入眼帘。 “哎呦……好重啊。” 拉斐尔从书籍后走了出来坐到邢一凰对面,一边抱怨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装出来的。 邢一凰一眼就看明白了腹***的小心思。 一年多的相处时间,她已经是最了解拉斐尔的那个人了。 “辛苦了。” 女孩微微点头,话语干巴巴的,毫无感情。拉斐尔瞪了邢一凰一眼,不过下一秒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呐,《亚大陆魔物图鉴》,一共七本,特意给你拿的。” 天使站起身,将一摞厚厚的书拿下来推向邢一凰,给自己留下了三分之一。 “以你的记忆力,一个周应该就能记完?” 她把剩下的书往旁边推了推,拿起最上面一本放在自己面前。 《亚大陆魔法素材及草药图鉴》 这是拉斐尔准备看的东西。 作为一名医疗术士兼狙击手,她最先要扩充的便是这个世界的医术知识。 魔药是必然要了解的,也能帮助自己冒险,赚到更多的钱。 在数千万人中找到瓦伦丁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不要说这世界上还要隐居者和幻想种的存在,所以钱是必要的。 虽然她们来到异世界才两天,但已经对这片大陆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包括赚钱的方法。 而最适合她们的,也是来钱最快的方式就是…… 冒险者。 加入冒险者公会,获得人类联盟的认证,前往各个遗迹迷宫打怪升级找宝箱,再把找到的魔法素材和宝物带回来卖掉得到巨额报酬。 非常剑与魔法的赚钱方式。 邢一凰没有说什么,将手头的那本《人类手中的亚大陆》放回书架上,开始阅读厚厚的《图鉴》。 图书馆很安静,虽然有很多人在读书,但没有人不识趣的过来打扰她们。 那些人只是坐在其他地方阅读着手里的书籍,偶尔抬起头朝图书馆的角落看一眼。 午后阳光灿烂,透过窗户洒在了拉斐尔和邢一凰的身上。她们阅读书籍的模样恬静认真,背后与桌面都披上了一曾淡淡的金辉,宛如一幅美到极点的画卷。 有人默默地施展出神圣魔法,将这幅绝美景象记录下来,印在了记忆羊皮上。 不怕火烤,不惧水浸。天使与巨龙的模样将永远印在上面,直到魔法的痕迹消失。 s://.c/read/14321/24072064.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六章 姐弟情深 在地球上,让一座城市变成废墟可能很麻烦,即便是大规模战争也只会让城市变得千疮百孔,仍然能看得到曾经的辉煌和繁荣。 但是在泰拉世界,摧毁一座城市可能非常简单——因为有“天灾”这种没有道理的东西存在。 切尔诺伯格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塔露拉的火焰融化了城墙为整合运动暴乱打开大门,真正把这场惨剧推向高潮的还是天空上愈发沉重的天灾。 大块大块的源石在云层中生成,紧接着就在重力的作用下砸向地面,摧毁钢铁和泥土,碾碎生命与希望。 无论是肆意倾斜暴力的整合运动,还是在夹缝中求生的普通人,都在源石中化为尘土,被污染同化,变成新生源石的温床。 紧接着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中逐渐挥发,重新回到天空上,准备为下一场天灾积蓄力量。 …… 正常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一场天灾的循环,一块源石的罪恶之旅。 但是这个平行宇宙的切尔诺伯格出现了变量,搅乱了这个正常的循环。 一股近神的伟力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废墟和周边荒野改造成了碧绿森林,混凝土变成了土壤,固源岩变成了石头,动植物凭空出现,创造出了一个完整的生态圈。l 那如利剑般指向天空的大块源石丛在此时也被覆盖上了一层绿色,个头也比刚落下时要小很多。 不知道是挥发的原因,还是有人利用了它内部蕴含的力量。 因为这件事,切尔诺伯格事件必然会在历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它在成功地将全泰拉感染者推向一个极为敏感危险的地位的同时,也给世界留下了一个疑问。 “这里……曾是一片森林?” 看着面前无边无尽的绿色海洋,芙兰卡眼角抽动,一个超大的问号砸到了她的脑袋上。 “我不会是在做梦……” 她轻声呢喃着,抬起手伸向胳膊,猛地一掐。 “喂!” 剧痛从手臂上传来,把雷蛇吓得一激灵,紧接着扭头就是一声龙吼。 “再不松手我就拿盾牌把你砸成狐狸饼!” 刚刚她差点就把手里的盾牌糊到芙兰卡脸上,所幸下意识的反应被强行中止住了。 结果那只死狐狸仍然紧紧掐着她的胳膊,让雷蛇既生气又后悔。 刚刚就该直接把盾牌砸她脑袋上! 看着面前双角已经亮到发白的雷蛇,芙兰卡赶紧松开手,同时露出人畜无害的纯(绿)真(茶)笑容。 “哎呀,对不起啦。” “这幅场景真的是太震撼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对常人而言,看到荒野上突然出现的森林确实会感到震惊,尤其是这片森林生长的地方前一段时间还只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的移动城堡。 但对于芙兰卡这种身经百战的老佣兵来说,这种反应只能是故意的。 雷蛇对自己这个搭档的糟糕性格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跟这只死狐狸斗嘴,只是哼了一声就走进森林中,留给对方一个娇小的背影。 芙兰卡微微耸肩,快步跟了上去。 因为树木过于密集的原因,雷蛇和芙兰卡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不过她们听从了阿米娅的建议带上了开山刀,所以这一路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作为武器是迅捷剑的干员,芙兰卡对开山刀的使用也是得心应手,在前面开路的人也本应是她。 但不知为何,雷蛇在进入森林后不久就超过了芙兰卡的前进速度,接替了先锋的位置。她将盾牌背在身后,右手挥舞开山刀的动作快速有力却略显急躁,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 那张有些婴儿肥的白嫩小脸在此时黑的能滴出水来,表情也是无比凝重,淡红色的眼眸此时变得鲜红无比,仿佛藏着一团火。 这还是芙兰卡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雷蛇。 看着面前那条一直翘着偶尔晃动两下的飞龙尾巴,不久前在罗德岛跟阿米娅对话时的回忆涌上心头。 ————————数小时前———————— “什么?!瓦伦丁没回来?!!” 雷蛇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深蓝双角上闪过一道耀眼的电弧。观察者手环察觉到了她体内的源石技艺异动,发出了警告。 幸好这并不是瓦伦丁用的那款观察者pluspraxcc,并不会释放电击,不然此刻雷蛇就能知道被她源石技艺击中的那些人是什么感觉了。 “哎,雷蛇!” 芙兰卡感觉到自己搭档的心情变化,赶紧扶住她的肩膀。 “雷蛇小姐,你先别激动,别激动……” 阿米娅站起身安抚面前突然暴躁起来的飞龙姐姐,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瓦伦丁先生确实没回来,但这并不代表他遇到了危险。” “因为某种不可抗力我们无法将他带回,只好将他留在核心城。” 这话她自己都觉得不合适。 但没办法,这是客观事实。 “我……” 一时间,雷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刚刚那个消息让雷蛇瞬间憋了一肚子火,但她也很清楚罗德岛,尤其是阿米娅不会骗她。 这团火就硬生生的在心里烧着,难受,闷得慌。 “唉。” 数秒钟后,她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深蓝双角不再放电,观察者手环的警报也消失了。芙兰卡坐在雷蛇的身旁,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自己的好友。 “我不想要结果,你们至少得给我一个原因。” 女孩抬起头,双眼泛红。 雷蛇没有流泪,她的酒红色眼眸在此刻变得深红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名红眼病人。 她很生气。 芙兰卡能看得出来。 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失踪多年的亲弟弟,断裂的感情纽带还没修复好呢突然间又消失了生死未卜,这搁谁身上都得生气。 此时雷蛇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心平气和跟阿米娅讲话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你的宽容,雷蛇小姐。” “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不过我会尽量简短地进行讲述。” 阿米娅微微点头,说起了核心城任务收尾时发生的事。 邢一凰变身打爆塔露拉和瓦伦丁觉醒生机的故事很精彩,但她们更关心瓦伦丁为何失联。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雷蛇两人就明白了那座废墟上发生了什么。 “等等,你说拉斐尔和邢一凰去找瓦伦丁,结果三个人都没回来?” 芙兰卡皱起了眉头。 “是的,而且他们三人都无法通过无线电进行联系,可能是在战斗过程中弄丢了通讯装置。” 阿米娅脸色凝重,微微点头。 “不过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生命体征,就在森林深处。” “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把他们找回来?” 简短的讲述让雷蛇更不理解罗德岛小队的行事方式,她的话语中带着刺,像是在兴师问罪。 “因为我们进不去。” 这是让阿米娅最觉得头疼的地方。 “有一大堆动物挡住了罗德岛小队的前进道路。只要我们进入森林,它们就会发出警告。” “如果不尽快离开的话,我们就会受到这些动物的攻击。” 听起来就特么离谱,一群动物挡住了罗德岛精英干员的前进道路。 但现实就是这么特么的离谱,那群动物就是有挡住精英干员的实力。 在那场战斗中,留守在门口据点内的所有干员都看到了这些动物的战斗——尤其是那不死的能力,跟瓦伦丁如出一辙。 “等等……” 在简单过了一遍阿米娅的话之后,芙兰卡找到了终点。 “你说,这些挡住罗德岛干员深入森林的动物都是瓦伦丁创造出来的?” “对。” 回应她的是阿米娅的肯定。 “跟覆盖住核心城的森林一样。” “它们的身上还缠绕着雷电,伤口会迅速痊愈,根本不会死亡。” “这正是……” “你老弟的源石技艺。” 芙兰卡轻轻晃了下雷蛇的肩膀。 这对姐弟都是用电的,姐姐的电很爽也很痛,弟弟的电不痛但很爽,还能加血。 真不愧是一家人。 “所以你觉得,是瓦伦丁故意不让你们去寻找他们的?” 刚刚阿米娅的讲述中明确提到了拉斐尔和邢一凰没有受到动物们的阻挠顺利进入到了森林深处,而其他罗德岛干员就被挡在了外面。 再结合动物有可能是瓦伦丁制造出来的,它们身上还缠绕着能治愈伤口的雷电…… 这很明显就是瓦伦丁故意的嘛! “是的。” 阿米娅点头,同时平复了下心情。 今天过得就不像在现实中一样,仿佛自己身处在一场奇怪的梦境中。 附身在塔露拉体内的黑蛇、突然觉醒血脉爆发出“皇权”的邢一凰、瞬间将核心城改造成森林,还捏了一堆动物给它们分享源石技艺的瓦伦丁…… 发生的这一切就是离谱他妈给儿子开门,离谱到家了! …… 幸好阿米娅没看到深蓝飞龙救下邢一凰时的情景,不然那根固化的雷电肯定会让阿米娅惊掉下巴。 雷蛇没有再说话了,她撑着自己的下巴,双眼无神陷入沉默。阿米娅也没有不识趣的再挑起话题,就坐在两人的身旁等待回应。 芙兰卡看着身旁漂浮着鬼火好似幽灵的搭档,心情复杂。 合作这么多年,她并不知道雷蛇有个弟弟,只知道这个迷你龙娘经常在休息时间外出,或是在泡在网络论坛上,像是在找什么人。 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黑钢的工资很丰厚,去掉寄给父母的那一份外,剩下的也足够雷蛇在哥伦比亚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但芙兰卡从没见她奢侈过。 想在想来,很大一部分就是花在这上面了。 不久前,芙兰卡第一见到活泼的雷蛇是什么样子,那一天瓦伦丁来到了罗德岛,她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而且,亲弟弟的身旁还跟着两个漂亮姑娘,是雷蛇未来的弟妹。 对雷蛇而言就是个惊喜大礼包。 结果…… 姐弟相逢没几个月,弟弟又失踪了,顺带着两个弟妹也失踪了。 芙兰卡觉得,如果这事让在自己身上,绝对是忍不了。 虽然一家三口一起失踪是有一个跑到世外桃源过神仙日子的可能性,但理性告诉芙兰卡这完全就是瞎吉尔扯。 阿米娅说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可不代表着没有其他危险。 …… 短暂的沉默后,雷蛇叹息一声,坐直身子看向阿米娅的眼。 “我希望能去核心城找他们。” 意料之中的回答,阿米娅没有感到意外。 “可以,但是需要经过凯尔希医生的同意。” “现在罗德岛基地距离切尔诺伯格核心城距离较远,你们开车前往也需要好几个小时。” “而且,不排除乌萨斯集团军士兵已经进入核心城内部的可能性。” “甚至,那些动物也有可能不会让你们进入。” “不过,如果能进入森林的话,乌萨斯士兵的威胁要小很多。” 即便是现在,想起瓦伦丁创造的那片绿色海洋阿米娅仍觉得震撼。 那就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热带雨林,是本该出现在泰拉世界南部热带地区的地方。 “这没什么。” 雷蛇摇摇头。 “他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在这里重新相遇。” “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好的雷蛇小姐。” 阿米娅微微点头,站起身。 “我会将你的请求如实汇报给凯尔希医生,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谢谢。” 回应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此时的雷蛇非常疲惫。 “哎等一下,我也要去。” 芙兰卡叫住了转身离去的阿米娅,朝她举起手。 “你来凑什么热闹?” 雷蛇偏过头去看向自己的搭档,眉头微蹙。 她是准备自己前往核心城寻找瓦伦丁,芙兰卡并不在计划之中。 这趟旅程充满未知,她不想再牵扯进其他人。 “喂,我们可是最好的搭档。” 回应雷蛇的是芙兰卡的笑脸。这只看起来坏坏的狐狸撞了下她的胳膊,声音兴奋。 “原始雨林的探险啊……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而且我的旅行手册中就有去雨林的计划,现在正好圆梦。” “这不是去旅游,是……” 听到这话,雷蛇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芙兰卡给打断了:“我知道啊,去找你的好弟弟嘛~” “他是你的好弟弟也是我的好弟弟啊,我们亲如姐妹是一家人啊。” “你怎么能抛下我呢?” 这一番话说的相当无赖,但雷蛇也感觉到了芙兰卡的情意。她嘴唇微张,劝阻的话语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谢谢。” 回应她的,是芙兰卡的拥抱。 “……松开我芙兰卡,我快无法呼吸了!” 结果数秒钟后雷蛇就后悔了。 就不该对这个死狐狸抱有侥幸心理! …… 回忆很短暂,当芙兰卡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时,雷蛇的尾巴依然高高翘在身后,看起来气还没消。 就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野兽的吼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头老虎从灌木丛中走出,如铜铃般浑圆的双眼瞪着这两位不速之客,尖利的牙齿外露,身上还不时闪过一道雷光。 雷蛇停下脚步,将开山刀换到左手,同时拿下了身后的盾牌。芙兰卡也抽出了腰间挂着的迅捷剑,两人目不转睛地瞪着面前的猛兽,呼吸沉稳,精神紧绷。 进入森林的第一个危险,到来了。 s://.c/read/14321/24072065.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七章 并不圆满的再见 作为经验老道的黑钢国际雇佣兵,普通的老虎并不会让雷蛇和芙兰卡产生危机感。 但如果这头猛兽自愈能力超强根本打不死的话,那可能就是另一个剧本了。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互换,盾牌、手铳和迅捷剑瞬间变成了玩具,而猛虎的爪牙却能轻易地撕开她们的衣服皮肉,连着生命一起。 树根层层叠叠曲折蜿蜒,灌木密密麻麻遮人视线。头顶上庞大的碧绿树冠连绵不绝,阳光洒落在林间变成了灰蒙的丁达尔光束,一道又一道。 在雷蛇眼前的绿色海洋中,那头身上不时闪过雷光的金黄猛兽正缓步朝她走去,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即使在天灾现场都没感受到危险的两人在此时却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盖住了自己的后背,缓缓向上,寒冷刺骨。 如果这头野兽发动进攻,她们的人生可能就会在此终结。 雷蛇将盾牌放在身前,血红双眸对上老虎的视线。她身体紧绷,好似一根弓弦,心中有火在燃烧。 自己…… 绝不能死在这里! “你不认识我了吗?” 但在开战之前,雷蛇还是决定跟这头老虎聊一聊。 她记得很清楚,阿米娅说过这片森林和森林里活跃着的野兽都是自己弟弟召唤出来的,是瓦伦丁的“孩子”。 而且它们身上还缠绕着电光,这更加证明了猛兽们跟瓦伦丁的关系。 雷蛇并不清楚自己弟弟的源石技艺有什么神奇的效果,但既然他能召唤出来一群动物,还分给它们自己的能力,那是不是代表着…… 这群野兽就是瓦伦丁的手和眼? 他能感受到这片森林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战斗,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去寻找,这些猛兽就能带着自己找到瓦伦丁。 前提是这个猜测是真的,而且瓦伦丁也真想见她们。 芙兰卡手中的迅捷剑已经指向了面前越来越近的老虎,只要对方暴露出战斗欲望的一瞬间她就能冲过去将剑刃刺进野兽的头颅。 作为武器是迅捷剑的剑客,爆发是芙兰卡的强项。 她不是肥,那双肉肉的大腿是她能打出高爆发的基础。 黑钢二人组严阵以待,表情严肃,已经做好了战斗姿态,跟面前慢悠悠走来的老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此时有人围观的话,他一定会认为雷蛇和芙兰卡比那头老虎更像猛兽。 “你没有跟罗德岛小队回到基地,拉斐尔和一凰也没回去,我很担心你们。” 雷蛇仍然在尝试着跟老虎后面的瓦伦丁交流。 “所以我来找你们了。” “如果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回去的话,至少让我看一看你,让我确定你还是安全的。” “至少这样能让我安心一点。” 老虎已经走到了雷蛇面前五米的距离。 这个长度它只需要俯下身子一用力就能扑到黑钢二人组面前。 看着毫无回应的野兽,雷蛇缓缓打开手铳的保险,深蓝双角放出了湛蓝的光,愈发明亮。数道电流在她的角上闪过,跟老虎身上的无异。 只不过,她的电流会击穿空气对老虎造成巨额伤害,而老虎的电流能保它自己不死。 这是一场姐弟间源石技艺的对决,如果雷蛇和芙兰卡的攻击足够迅猛精准的话,也许能赶在猛兽自愈之前将其毙命。 五米,四米,三米。 老虎越来越近,雷蛇和芙兰卡也越来越紧张。她们不敢先手进攻,因为她们不知道这头猛兽究竟有没有威胁,只能紧绷着精神,等待未知的结果。 最后,老虎停在了距离雷蛇二人两米的位置上。此时她们已经能清楚地看到这头猛兽身上的花纹与毛发,还有它在太阳下闪烁着耀白光芒的利齿。 而就在芙兰卡已经绷到临界点的时候,那头老虎终于有了动作。 它俯下身体…… 紧接着就是一个翻滚,朝着面前的两人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肚子。 “嗷呜~” 一声没有丝毫百兽之王尊严的虎鸣传进雷蛇和芙兰卡的耳朵里,将她们心中的紧张感击得粉碎。 ————————一分钟后———————— “来,看镜头!” 在一片草地上,芙兰卡搂住老虎的脖子举着手机,脸颊紧紧贴着它的脑袋,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咔嚓! 快门声响过,狐耳娘和萌虎的亲密合照被记录了下来。自拍结束后,芙兰卡坐在草地上打开刚刚的照片,放大简单扫了眼。萌虎靠在她的身旁,脑袋蹭了下她的脸颊,无比温顺。 “等回去就发朋友圈,我现在也算是走过雨林驯服猛兽的生存专家了哈哈~” 在这只胖狐狸的旅行手册中确实有雨林探险的计划,驯服猛兽也被她当成了额外目标记在上面。 但因为工作原因和身体状况,芙兰卡并没有在旅行手册上划掉多少条地名和目标,反而因为自己的旅游梦想越记越多。 结果没想到的是,一场寻亲行动就让她完成了个“主线任务”,还达成了额外目标。 可喜可贺。 “你玩够了没有?” 雷蛇看着面前坐在草地上一脸兴奋的芙兰卡,眉头深深皱起。 虽然突然变得温顺的萌虎让雷蛇感觉自己离找到瓦伦丁不远了,但这只死狐狸突然兴起的玩心让她有些不爽。 她鲜红的双眼并没有因为危机解除而恢复正常,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有些暴躁。 芙兰卡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那头跟死狐狸玩起来的萌虎。 在雷蛇眼中,这头老虎已经跟瓦伦丁画上等号了。毕竟能让一只猛兽变得如此温顺而且听得懂人话的,这片森林里除了瓦伦丁也没其他人。 这就给她一种奇怪的,被ntr的感觉。 你可是我亲弟弟啊,我是你亲姐姐啊! 听到你没回来的消息我难受得要死,差点就哭出来了,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 结果好不容易见到你了,结果你特么跟那个死狐狸玩得挺嗨?! 还蹭她的脸,跟她搂在一起玩自拍?? 我特么怎么就没见你过来蹭我呢??? 雷蛇很明白,跟芙兰卡互动的只是头老虎。但她十有八九能确认,这只老虎的身体里装着瓦伦丁的意识。 自己许久未见的亲弟弟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还就在自己眼前,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这特么哪个好姐姐能忍?这特么不能忍! 雷蛇感觉自己体内的龙之力正在疯狂涌动,她的脸黑得滴不出水,但能放得出电。 这位好姐姐站起身走到芙兰卡的身后,抬起右手轻轻放在了好搭档的肩膀上,深蓝双角在此刻变得雪白。 “啊呀—唔!” 芙兰卡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酥麻感,紧接着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她在瞬间变成了炸毛狐狸,尖叫还没喊出来就被雷蛇捂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呜的求饶。 此时的萌虎已经跳到了两米开外,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惊恐。 它并不是瓦伦丁凭空捏出来的动物,而是深蓝飞龙分化出来的。此时因为角徵羽的威压他根本不敢对这俩姐姐有什么异动,再加上对雷蛇的了解,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被电成死老虎的未来。 因为在刚刚一瞬间,那个难以想象的存在用神级手段压制住了他的源石技艺,此时的萌虎被电就只能挨着,享受点击bbq的抖m快感。 啪。 芙兰卡倒在地上,身上毛发根根竖起,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股黑烟。雷蛇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老虎,双臂缠绕着耀眼的雷霆,却照不亮她黑化的脸。 只有一双血红眼眸清晰地映在老虎眼中,让它不断颤抖。 “带我去见你。” 这已经不是刚刚那种商量的语气了,而是命令。 不听话的弟弟和不听话的搭档惹恼了这位姐姐,她决定要好好地教瓦伦丁怎么做龙。 森林中的小剧场很快姐结束了,雷蛇和芙兰卡在老虎的带领下朝着中心草地快速前进,没多久她们就到达了终点。 “hello~” 一位坐在木桩上的温迪戈少女朝着气喘吁吁的二人打招呼,但雷蛇没有理会她,她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拉斐尔和邢一凰躺在草地上,手牵着手,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但是在这两位弟妹身旁,雷蛇看到了她此次行动的目标。 噗通。 瓦伊凡少女跪在地上,双眼无神,仿佛灵魂都死了,跟她弟弟一样变成了源石,再也回不来了。 泪水自眼角流下,滴在草地上,无影无踪。 s://.c/read/14321/24072066.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八章 哭泣的姐姐 雷蛇的故乡在瓦伊凡联盟,一个不算富有的地方。 那里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却没有一望无际的森林。因为气候的原因,瓦伊凡联盟绝大部分地区常年处于干旱状态,唯有夏天的雨季来临时,飞龙们才能痛痛快快地享受净水带来的快乐。 当然,移动城市上的水源是足够的,还有丰富的绿化。饱受干旱之苦的种族对绿色有一种特别的执着,瓦伊凡联盟地区内的一些移动城市绿化程度是全泰拉最高的。 但可惜的是,雷蛇出生在一座村落中,她的家庭并不是生活在移动城市里的中产阶级。 少女的童年被无边无际的枯黄包围着,铁镐敲击山体的当当声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从不间断。 雷蛇就在这种枯燥乏味的环境中长大,造就了她跟山石一般死板严肃的性格。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少女被黑钢国际看中,得到了前往大城市的机会。她也没有辜负黑钢的希望,将自己身为瓦伊凡人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重装干员。 大城市的生活很快,也很丰富多彩。雷蛇的性格没有变化,但她脑海里关于故乡的回忆却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哥伦比亚的繁华。 故乡是个沉甸甸的词语,生活在外的人们想到那片曾经生长过的土地时总会生出一股浓浓的怀念,还有久违的悠闲,哪怕只有一瞬。 但世间总有例外不是么? 雷蛇并不想念她的故乡,因为那片枯黄的土地只会让她觉得口渴、燥热和疲乏。 如果没有来到黑钢国际的机会,也许她会一直待在荒野上,在铁镐与矿山中走完平庸的一生。 所以,在工作了两年后,雷蛇就用攒下来的工资将自己的父母送到了移动城市之上,紧接着继续寻找瓦伦丁的下落。 那时内战已经结束了,而她心中的焦虑仍然没有消失。 雷蛇确实不喜欢自己的故乡,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忘记了故乡的亲人。 数十年前,瓦伦丁刚出生的时候,半个村落的人都来雷蛇家里祝贺她的父母。 因为泰拉世界男女比例极度失衡的原因,男孩在泰拉世界的父母眼中要比女孩重要的多,因此瓦伦丁就成了家里的希望。 从小雷蛇就被父母灌输了要好好照顾弟弟的观念,少女也非常懂事,明白父母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弟弟。 所以她并没有对父母的偏心说些什么,而是将不满深埋在心底,做一个弟弟眼中的好姐姐。 那段时间,无论瓦伦丁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雷蛇方便,她都会帮助弟弟解决问题。 瓦伊凡人女性天生比男性强壮,尤其是雷蛇所属的瓦伊凡种族,男孩比女孩更像女孩,身体柔弱长得可爱,所以瓦伦丁经常被同龄异性欺负。 然后原本是个乖乖女的雷蛇就成为了孩子中的大姐头。 毕竟,她把所有欺负过瓦伦丁的小女孩都揍了个遍,从没输过。 幸好,瓦伦丁天赋异禀,不仅源石技艺很强,也非常明事理,所以雷蛇和其父母对其的关怀并没有把他变成个垃圾人。 这更是让雷蛇对他看重了几分。 “姐姐”这个称呼带来的责任感,父母在雷蛇心里埋下的“照顾好弟弟”的种子,还有曾经瓦伦丁对她关怀的正面回应,诸多原因造就了雷蛇的隐藏弟控性格。 她感觉不到,外人也看不明显。 但这么多年瓦伦丁寻找计划从没中断,还有在罗德岛遇见瓦伦丁时给他的安排,以及此刻奔袭一百多公里来到这片森林来找他的行动,都说明了雷蛇是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弟弟。 当然,还有此时她的反应。 当看到源石化的瓦伦丁时,雷蛇就感觉自己脑袋猛地一震,耳旁仿佛有无数只蚊子一般在嗡嗡叫,似乎有把铁镐砸到了她的头顶。 紧接着,剧烈的痛感在颅腔内出现,也许是有根血管炸开了。 这残酷的事实就像恶魔的大手,紧紧拽住了她的灵魂和精神,抽掉了她的腿骨和膝盖,击碎了她的心房和泪腺…… 然后便是崩溃,歇斯底里。 ————————另一边———————— “看着真令人心痛。” 精神崩溃的雷蛇映在角徵羽的眼中,少女啧了一声,哭丧着脸轻轻摇头,看起来就像是被悲剧感染到的观众。 “你*瓦伊凡粗口*还有心?” 角徵羽这句听起来假到无比的话让深蓝飞龙有点恶心。老虎扭头看向坐在树桩上的角徵羽,双眼瞪得浑圆,嘴巴微张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发出低吼。 他不久前遇到黑钢二人组时会有那种行为就是这个*瓦伊凡粗口*的家伙指使的。 虽然飞龙不愿意,但角徵羽还是强迫他那么做了。 “如果你说的是我的本体,那我确实没有心。” 一瞬间,温迪戈少女脸上的悲伤消失了。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悲剧,同时跟瓦伦丁的背后灵交流。 “但如果你说我现在用的这幅身躯的话,那肯定是有心的。” 角徵羽曾说过,泰拉世界她只关心瓦伦丁一人。其他人无论发生什么悲剧什么喜事她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除非那件事能引起她的兴趣。 就比如现在,痛哭的雷蛇和在一旁安慰的芙兰卡。 “你特么的可真是个*瓦伊凡粗口*,看别人哭泣就这么有意思是?” 回应她的是深蓝飞龙的粗口。 曾经的飞龙在角徵羽面前怂的一批,现在的飞龙勇到不行。 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温迪戈少女,他早就控制老虎扑上去了。 “嗯……” 听到这话,角徵羽对上老虎投来的视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股恐惧感在飞龙心中油然而生。 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危”字。 “无论我做什么,最后她们来到这片草地上时,都会看到源石化的瓦伦丁。” “我不能直接干涉这片土地,自然不能做到给她们一个幻术。” “雷蛇会痛哭是必然发生的结果。” 她的声音很冷。 “我既没有嘲讽她,也没有笑,只是坐在这里看着,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觉得她们的表现很有意思?” “这种道德绑架会让你觉得很舒服吗?满足了你心中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正义感?” 两句灵魂质问直接让飞龙哑火了。他愣了几秒,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个家伙。 角徵羽也没跟他置气,就坐在那里等待黑钢二人组发泄完情绪。 数分钟后,雷蛇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抽泣着,在芙兰卡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瓦伦丁。 就像当初拉斐尔那样。 “两位,可否听我说几句话?” 不过这一次角徵羽没有挡在她们的面前,而是坐在边上朝雷蛇挥手。 雷蛇瞟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没有理会角徵羽。芙兰卡看着坐在树桩上的温迪戈少女,虽然表面上没流露出什么,但她的左手已经贴在了大腿上。 一旦有意外出现,芙兰卡能在一秒钟内拔出枪套里的手铳,对着危险扣动扳机。 “那……” 雷蛇的反应在角徵羽的意料之中。她从树桩上站起,缓缓走向瓦伦丁,同时开口说道: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复活你的好弟弟呢?” 话音刚落,雷蛇就止住了脚步,扭头看向旁边的温迪戈少女。 如万花筒般绚烂的紫瞳和她神秘妩媚的微笑映在雷蛇的眼眸中,重现点燃了心中的火。 s://.c/read/14321/24072067.html .c。m.c 龙门篇 第二十九章 异世界的斑蝰蛇 亚大陆西部,奥瑞金王国境内,斯沃德山脉的某处遗迹中。 嗡—— 拉斐尔的光环和翅膀向外展开,发出了耀眼的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与此同时,一条狭窄的通道在她们脚下延伸开来,路径笔直。 天使散发出的光明让邢一凰看清了岩壁上的花纹。她靠近边缘,认真注视着上面古老简陋的壁画和文字,脑海里有无数画面生成,紧接着消失不见。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女孩确定了这处遗迹大概的年代,也知道了所属的文明。 “就是这儿。” 邢一凰转身看向身旁正一脸好奇四处张望的拉斐尔,轻轻点头。 “我们来对地方了。” 距离女孩们来到异世界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原本什么都不懂的她们已经成了地道的亚大陆土著。 邢一凰通过丰富的魔物知识和在诸多任务中积累下的功勋成功晋级为了高级三阶冒险者,拉斐尔紧随其后,只比她低了第一个等级。 现在两人已经成为了大路西部的明星冒险者,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幻想种的身份,还有如飞一般的晋升速度。 此时的邢一凰距离史诗冒险者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她再完成几场委托,在一场史诗级魔物歼灭战中打出亮眼操作,这个世界将会再多一名“抗魔先锋”。 也正因此,女孩们身上的光环也无比亮眼。每天都有无数人想和她们搭上关系,来自人类联盟官方的邀请也越来越多。 如果邢一凰和拉斐尔同意的话,她们很有可能成为这个时代最亮眼的两颗星。 毕竟女孩们的幻想种“同族”一点都不喜欢抛头露面,能有这个实力和机遇的只有她们了。 但这些虚名并没有让拉斐尔和邢一凰感到高兴,她们只觉得烦躁。 无论名声有多么响亮,报酬有多么高,女孩们的初心一直没变,反而如钢铁一般在时光冲刷中变得更加亮眼。 目前为止,她们已经走遍了亚大陆西部的几座重要城市,碰见了无数名人类,做了近百条委托。 但心中的那个人一直都没出现。 因此,拉斐尔也不想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继续寻找下去了,通过人类联盟向全亚大陆发出了寻人启事。 这个委托在私下里也被官方人员称为“寻找圣者计划”。 但是,想让委托挂在全大陆的冒险者工会中是需要很大一笔钱的,更不要说拉斐尔还希望人类联盟官方能下场寻找“圣者”,酬金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虽然人类联盟也希望现在圣者还活着,但常识告诉他们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再加上拉斐尔和邢一凰不愿意加入联盟成为人类与高天域和龙族之间的外交大使,所以寻找行动的大头只能她们来出。 每个人类国家都没有余钱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所以,女孩们也开始铤而走险,接了一些危险程度未知的“红头委托”,以换取人类联盟的支持。 目前为止,大陆西部的两个国家已经开始行动了,但其他地域的国家依然处在待命状态。 而此刻她们会出现在这个遗迹中,就是为了找到上古文明残留下来的文物,以换取剩下那些国家的支持。 “是吗?” 拉斐尔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如释重负。 “那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已经累到无法大声说话了。 在来到这处通道之前,女孩们遇到的危险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走哪哪塌碰哪哪炸”这八个字是她们在这个古老遗迹中所经历的事的最好写照,以至于她们从踏入遗迹大门的第一步就开始了泥给路大有,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 就连来到这条通道的方式都是“摔”下来的,原因就是邢一凰为了避开遗迹内机关的攻击强行打穿地面引发了塌陷。 没想到不仅避开了危险,还误打误撞来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来到异世界之后,她心脏位置的源石结晶似乎是消失了,使用背后灵的力量也不会感觉到疼痛,给两人的冒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当黑金龙鳞覆盖住邢一凰的手臂时,这世界就没有她一拳打不死的魔物,一脚踢不开的墙板。 如果有,那就多来几拳;还不行?那就再补几脚。 特么龙的力量! ……然后她们就在跟灰尘石块一起的自由落体运动中来到了这里。 “老公保佑。” 创世神教跟拉特兰的教会很像,再加上拉斐尔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和圣者都是瓦伦丁,她也非常自然地就“背叛”了原来的教会,成为了创世神教的忠实信徒。 只不过,天使姐姐的祈祷非常独特,就像是在玩闹一样…… 毕竟没有信众敢称呼创世神为“老公”,至少表面上不敢。 “这次委托看来能很快就完成了啊。” 在简单做完一个奇怪的祈祷之后,拉斐尔晃了晃脑袋拍打掉衣服上的尘土,语气轻快了不少。 邢一凰回头看了眼走在后面的天使,感觉现在的她好像一只猫。 “这里应该是当初修建遗迹的工匠预留下来的出口,所以后面是堵死的状态。” 天使的光线只照亮了通道内小范围的地方,她们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哪儿。 “墙壁上的烛台也早就不再工作了……” 不过,还是能让邢一凰看清两人周围的环境的。她停下脚步,抬手将拉斐尔侧发上粘着的脏东西弹开,目光放在了墙壁上方已经腐朽得快要看不出来的烛台上。 因为刚刚那场坍塌的原因,一些烛台已经彻底化为了灰尘,回归历史。但仍有一些立在上面,静静诉说着古老的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通道的终点就是安置‘圣物’的地方,只要找到它任务就算完成了。” “确实是挺快的……” 邢一凰收回视线,话语戛然而止。 那个人形自走光源,拉斐尔就站在她的面前,距离不过仅有数厘米。 天使脸上沾有灰尘但仍然白嫩的肌肤映在女孩的眼中,那双清澈湛蓝的眸子和长长的睫毛好似要看透她的心,勾住她的魂。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 “噗嗤~” 短暂的沉默后,拉斐尔最先打破了沉默,捂着嘴轻笑出声,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她身后的小翅膀也开始颤抖起来,跟女孩笑声的频率一致,盛满了恶趣味。 “你还是那么害羞啊。” 拉斐尔轻轻捏了下龙族姑娘的脸颊,手指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在异世界刚开始旅途的时候,拉斐尔和邢一凰其实是住在一起的。她们没有多余的钱开两间房,只好开一间大床房凑合着。 那时邢一凰就提出过异议,为什么不是双人间,被拉斐尔坏笑着否决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感觉…… 跟拉斐尔之间的关系开始变质,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一直到今天,两人间的那股不对劲的暧昧仍然存在。不像好朋友也不像闺蜜,似乎是只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才会产生的情感。 这一年里,邢一凰不止一次在拉斐尔眼中看到这股情感,让她非常熟悉。 因为…… 当年在在切城的最后几个月里,还有在罗德岛员工公寓里的时候,拉斐尔看向瓦伦丁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密友,还是恋人? 甚至更过分一点…… 宠物? 邢一凰说出清楚。 如果说瓦伦丁是装出来的木头,那邢一凰就是真木头。她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好感,但这好感究竟是什么性质的…… 完全不知道。 “喂,你不会被我吓到了?” 熟悉的声音将邢一凰从呆滞中拉出,她的双眼再次出现焦距。拉斐尔仍然凑在她的面前,正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邢一凰的脸颊。 “不……” 邢一凰后退两步,根面前的女孩拉开距离。 “我们走,赶紧找到‘圣物’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有些急促,话还没说完就转身迈开步子,看起来很紧张。 拉斐尔耸了耸肩,似乎是对邢一凰的反应有些不满意,但还是赶忙追上了对方的脚步。 这种玩笑她开过很多次了,有时候是在家里,有时候是在冒险中,但都是在足够安全,邢一凰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 每一次回应她的都是呆呆的邢一凰,偶尔也出现过一脸冷淡的情况,但害羞或是发怒一回没有。 这也让拉斐尔觉得自己的恶作剧有些无聊,却更让她坚定了继续挑逗龙族姑娘的念头。 毕竟…… 瓦伦丁不在身边,她最亲近的人就只剩下这个女孩了。 而且还是个高冷人设的漂亮姑娘,人气高到追求者能从亚大陆西部排到东部的那种。 不皮一下很难受的。 这也是枯燥的冒险者生活中,最简单也是最令人满足的消遣了。 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去一趟这个世界的游乐园看看? 拉斐尔跟在邢一凰身旁,驱动翅膀和光环照亮前方的道路,心中却是想着任务结束该去哪放松的事情。 寻夫计划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一直过着“遗迹——冒险者公会——家”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很是压抑。 调戏邢一凰虽然能放松精神,但这也不过是繁重日常中的小小快乐而已,做不到精神和身体的彻底放松。 而且,这姑娘一年来几乎没笑过,恐怕比自己还累啊…… 是时候该休假了。 前进很顺利,不多时她们就打开了机关,走进了遗迹的“圣所”。 这是古代文明保存“圣物”的地方,这个文明也是传世中唯一一个见过创世神真身的文明,因此他们的圣物有着极大的研究价值。 当拉斐尔和邢一凰走进圣所的时候,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内突然亮起了橙黄色的光芒,刺痛了她们的双眼。 但幸好,这强烈的光明刺激并没有让女孩们失明,她们缓了一阵子就恢复了。 拉斐尔放下盖住双眼的手,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中最先出现的便是挂在墙壁上的照明物,看起来是用一种极为稀有的矿石制造的,只要有生命出现在附近就会发出类似火把的光芒。 当她将视线移到房间正中心的平台上时,摆放在那里的圣物却让天使屏住了呼吸。 连邢一凰都愣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是一把手铳,跟穿越前角徵羽给拉斐尔的那把一模一样。 其名为…… 斑蝰蛇! s://.c/read/14321/24105123.html .c。m.c 龙门篇 第三十章 姐姐! “……造型精致小巧,模样奇特,迄今为止亚大陆人类诸国的历史上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种类似此物的东西。” 从遗迹归来的第二天,奥瑞金王国学者协会某间研究室内。 拉斐尔和邢一凰坐在一旁,向一名学者讲述她们在遗迹中遇到的一切。数名穿着朴素的学者围着房间中央的台子走来走去,双眼如鹰一般盯着台子上放着的斑蝰蛇手枪。 偶尔有人走进一旁的阅览室里寻找书籍,试图从中找到跟这个奇怪物件有关的消息,但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一名学者认出来这把斑蝰蛇手枪的真面目。 看着那些学者焦头烂额的模样,拉斐尔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这些人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成为冒险者后的这一年时间里,拉斐尔的空闲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了书籍上,目的就是为了了解有关创世神和瓦伦丁圣者的一切。 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寻夫计划没有一点进度,这位天使倒成了一名称职的历史学家。 而根据她从史书上得到的知识来看,这个世界在科技方面几乎没有一点建树。目前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享受到的便利都离不开魔法,自然也就没有“电器”这种东西,更不要说铳械了。 这把斑蝰蛇手铳就是魔法世界科学家认知之外的造物。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没有从这个小东西上感觉到任何魔法的存在。而且它的材质也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史书上也没提到过这种素材。” 坐在拉斐尔对面的年轻学者瞥了一眼房间中央的斑蝰蛇手枪,轻声叹气。 “我并不是创世神教的信徒,那本‘圣言’中讲述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虚假的幻想故事。” “但是这个东西打破了我的认知……” “也许创世神真的存在也说不定。”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似乎是对一直以来信仰上的错误感到懊恼。 “你们没有尝试‘使用’一下它吗?” 拉斐尔看着那把她无比熟悉的造物,特意加重了“使用”这个字眼。 “还是说,你们觉得这种古老的造物很脆弱,一直把它放在魔法护罩里?” 自早晨来到研究室之后拉斐尔就注意到了这把“圣物”手铳,还有盖住它的那个几乎全透明的神圣魔法护罩。 那是一个在实验中经常使用的中级魔法,能够有效隔离外界对内部的影响,营造出一个类似于现实世界“真空”的环境出来。 不过,这个护罩并不能抵挡中级及以上的魔法和大部分魔法造物的攻击,这也是为了达成“几乎全透明”这个条件所做出的必要妥协。 “当你们把‘圣物’带过来之后我们就第一时间把它转移到了护罩里。” 拉斐尔这番外行的话语让年轻学者有些惊讶。 “你应该也明白古老文明遗留的产物有多脆弱……” “曾经学者协会就发生过很多次操作不当导致文物变成废物的事故,所以在保存方面我们看得无比重要。” “难道见到圣物之后你们没有第一时间用‘迷你文物护罩发生器三型加强版二改’盖住它吗?”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罗德岛工业部命名风格的东西是学者协会的最新研究成果,只有半个手掌大,却能产生一个一立方米大小的护罩,可以自由调节大小,还支持在展开时连带内部的文物一起收入进空间戒指中,是非常方便实用的文物保护道具。 就是价格有点贵,好几千金币一个,而且产能极低,目前奥瑞金王国的学者协会也只有十来个。 “呃。” 拉斐尔有些心虚,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 “有,我严格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了,在收好圣物后就离开了遗迹,第一时间送到了学者协会。” 坐在拉斐尔身旁的邢一凰瞥了天使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好。” 学者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但事实上,拉斐尔看到那把斑蝰蛇时并没有及时展开护罩盖住它,反而在呆愣了几秒后上前将其握在手里,紧接着便是一套熟练的检查弹匣打开保险拉动套筒上膛的操作。 这套动作她练了二十年,早已经刻在了心中。 回应拉斐尔熟练动作的是斑蝰蛇手枪的丝滑反馈,弹匣保险套筒动起来时没有任何的生涩感,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使用刚出厂的手铳一般。 不仅仅是手感,历史长河也没有在斑蝰蛇的外观上留下丝毫痕迹。 明明该是商周的文物,可它看起来用起来就跟上周的东西一样。 记录完两人在遗迹中的所见所闻后,这名年轻学者便离开了,投入进了寻找资料的行动中。 既然没有任何人知道“圣物”是个什么东西,那就只有翻书这一种解决办法能够破局。 虽然笨,但有效。 学者联盟没有向拉斐尔和邢一凰下逐客令,那些人似乎忘了这两位明星冒险者的存在,全身心投入进了研究里。 邢一凰也不急,坐在沙发上看着学者们工作,偶尔抿一口桌上的红怆花茶。 这是大陆上最普遍也是最受欢迎的茶饮料,无论老少无论男女都喜欢喝,邢一凰在尝到它的第一口时就成为了红怆花的俘虏。 同伴悠然自得,学者忙碌焦躁。拉斐尔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他们真相。 至于暴露出来的信息…… 反正目前人类联盟对她们很友好,应该不会埋下危险的种子。 “各位,我有件事想说。” 她走到放着圣物的平台前,对着忙碌的学者们说道。 没有人理会她,就连刚刚那名跟女孩们聊天的年轻学者都没有抬头,依然将目光放在手里的书籍上,似乎灵魂都被吸进了书中。 拉斐尔也不恼,只是清了清嗓子,关闭了盖住斑蝰蛇的魔法护罩。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比刚刚要轻一些,却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十多道目光投到拉斐尔的脸上,有疑问有灼热,也有恼怒。 “年轻人。” 一名年老的学者紧盯着天使湛蓝清澈的眼。 “你应该明白‘圣物’对我们的重要性。” 他的声音很冷,却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幻想种这个身份对人类联盟的官员而言可能很有震慑力,而对于这群只知道研究的学者来说,知识才是命根子。 他们根本不怕眼前的天使和巨龙,还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拉斐尔的那句话。 懂得越多,越敬畏知识。 学者们回以拉斐尔足够的礼貌。 “我当然明白。” 拉斐尔没有理会学者话语中的情绪,而是拿起平台上的手铳,打开保险,上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房间内回响,天使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所以,我来告诉你们‘圣物’究竟是什么。” 邢一凰将杯中的茶水喝干,站起身。 “毕竟……” “我可是跟创世神的人间体,瓦伦丁圣者一起冒险过的圣女啊。” ————————半小时后———————— 这应该是学者们一生中经历的,最令人震撼的半小时。 因为他们脑海里关于武器的认知被彻底颠覆。 一把小小的,没有任何魔力、不用任何魔法素材、单纯靠机械原理制作的工具,竟然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二十米的距离,那把被拉斐尔圣女称为“手铳”的东西能轻易地击穿三级魔法装甲,穿透力堪比制式重弩。 而且根据她的讲述,“手铳”就是跟弩和弓一样的武器,不需要任何魔法驱动就能使用,达到杀伤敌人的目的。 唯一需要的就是名为“子弹”的微小箭矢。 这是什么? 这是武器的革命。 如果这个“手铳”能够大规模普及的话,最普通的农民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拥有对抗高级魔法师的能力。 虽然有近距离这个条件限制,但这个结论也足够恐怖了。 而且,自人类联盟成立后,人类国家之间就再也没发生过战争,犯罪率也在创世神教和各国公共安全局的双重影响下接近于零。 这种武器的出现必然会用在对抗魔物的战场上。 而大部分低级魔物和部分中级魔物的防御力就跟纸一样,最低级的铁剑就能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 如果未来魔潮到来时,人类联盟的士兵能够人手一把手铳,那…… “圣物。” 不久前那名冷眼看向拉斐尔的年老学者在此时轻声呢喃,紧接着像是得了癫痫一般浑身颤抖起来,连同声音都被感染了: “这是真正的圣物!是创世神赐予人类的福音!!” 这么一个小东西,没有任何门槛,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能让人杀死魔物…… 它的出现将会在未来拯救无数人的生命! 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将不再惧怕魔物! 亚大陆将全民皆兵,人人都是抗魔先锋! 宛如落进油锅里的一滴水,老学者的呼喊瞬间就点燃了在场所有学者的情绪。他们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为见证了这一历史转折点的自己感到无比自豪。 拉斐尔放下斑蝰蛇,跟邢一凰对视了一眼,一脸无奈。 “那个,还是得提醒你们几句。” “制造手铳的材料虽然不是魔法素材,但大规模生产的成本也不低。” “而且子弹的底火是一种全新的物质,需要你们自己去破解……” 其实一开始拉斐尔也对这把斑蝰蛇手铳感到惊奇,因为它不需要任何源石技艺就能击发,而且子弹内部也没有源石碎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底火”的东西。 具体怎么使用还是角徵羽教她的。 也是在那片草地上,拉斐尔知道了瓦伦丁的真实身份,还有这把手铳的另一个名字。 手枪。 “这没关系,人类联盟有的是人手和时间。” 刚刚那名记录遗迹冒险过程的年轻学者走到拉斐尔面前,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而且不久前我们就从善后队伍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遗迹内部有着明显的爆炸痕迹,但没有感受到任何魔法气息,也没有魔法造物的影子。” “现在看来,产生那些爆炸的东西应该跟子弹的底火是同一种物质……” “就算不一样,两者也应该差不多。” 仅仅听了拉斐尔几句简单的描述,这名学者就举一反三得到了如此结论,未来可期。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很早以前我就听说了‘圣女降世’的传闻,但我并没有将它当回事,即使后来遇到了您们也是如此。” “但现在看来,是我过于无知了。” “两位当真是圣女再世啊!” 在《圣言》中,圣者和圣女终结了亚大陆的混乱,将神圣魔法和创世神教发扬光大,让人类联合在一起对抗魔物,同仇敌忾。 现在,两位圣女再临人间,将创世神留下的圣物和全新的知识给予人类,让他们看到了彻底战胜魔物的希望。 这简直就是翻版的《圣言》。 不只是年轻学者,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围着两人一顿夸赞。要不是他们还存有理智知道保持距离,拉斐尔恐怕当场就拽着邢一凰跑路了。 *拉特兰粗口*,为什么我不喜欢伊比利亚的教会? 就是因为这个! 伊比利亚的信徒太疯狂了! 学者们的客套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测试地点开始着手破解“底火”的物质组成,同时开始研究手枪的组成。 这一历史性的发现很快就传遍了人类诸国,他们也兑现了诺言开始抽调人手进行“寻找圣者计划”。 拉斐尔成为了人类联盟的首席铳械研究学者,虽然很正式但并没有跟人类政府绑定,依然自由。 她只需要在研究过程中提一些意见就好了。 事实证明人类联盟的这个做法很正确。除了手铳之外,他们还得知了突击铳、狙击铳、霰弹铳等铳械的存在,研究这一革命性武器的学者也越来越多。 同时,学者们也开始尝试将魔法融入进铳械的设计中,希望得到更有价值的武器。 这段时间,拉斐尔也难得地进入了假期。 人类诸国都开始行动帮她寻找圣者,也许未来不久瓦伦丁就会出现了。 “一凰。” 将几份赚外快性质的委托完成后,拉斐尔挽着邢一凰的手臂走出冒险者公会。 “圣物”的发现给两人带来了一大笔资金,除去寻夫计划花掉的部分,安置好住处后又快见底了。 所以为了更好地度过假期,她们还是选择在休假的前几天做一些委托,赚够出去游玩的钱。 “大陆中部有一个名为蒂斯尼娅的游乐园很有名,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她歪着头紧紧靠在龙族女孩的身旁,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好。” 对于拉斐尔的亲密动作邢一凰表现极为平静,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那我们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在得到同伴肯定的答复后,拉斐尔宛如返老还童一般变成了一名活泼的少女,拉着邢一凰的手朝着家的方向奔跑。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女人心里也一直装着小女孩的灵魂。 不过,小天使拉斐尔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在拐过一个路口后,她突然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看向道路中央,面露惊讶。 跟其他路人一样。 只不过跟路人不同的是,拉斐尔的惊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被快乐所代替。 她脸上的笑容比刚刚还要灿烂。 “姐姐!” 女孩挥着手,朝路中央呆滞的两人跑去。雷蛇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神来,对上了那双湛蓝的眼。 “拉斐尔……?” s://.c/read/14321/24144134.html .c。m.c 龙门篇 第三十一章 好姐姐!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你们很幸运,这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乌萨斯的士兵。” 切城森林中央的草地上,角徵羽和黑钢二人组面对面坐着围在篝火旁。源石雕塑版瓦伦丁就立在温迪戈少女的身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抛开源石的致命性不谈,它的外观还挺好看的。干净清澈,暗橙色的石头里没有一点杂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琥珀。 “不过,如果我没有让老虎去带你们过来的话,可能你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角徵羽握着一根树枝,摆弄着面前的篝火。那只承载着飞龙灵魂的萌虎就趴在她的一侧,偶尔打个哈欠,表现得十分乖巧。 没办法,不乖巧不行。那个看起来很可爱实际上很可怕的少女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抹掉他的能力,不好好听话很有可能会引来无法承受的后果。 “……谢谢。” 雷蛇愣了几秒,轻声回应。 她的脸色很不好,眼眶泛红,看起来是还没有从痛楚中走出来。 关于乌萨斯士兵这一点她也有想过,但找回弟弟的念头更加强烈,让雷蛇选择性无视了这个致命的危险。 无论切城变成什么样,这里依然是乌萨斯的国土。这几天对炎乌两国而言都极为敏感,她作为外来者如果登入核心城被乌萨斯士兵发现的话,下场可想而知。 “这是我应该做的。” 角徵羽将树枝扔进篝火中,随手撸了一把萌虎毛茸茸的大脑袋。 火焰不停跳跃,劈啪作响。橙黄色的火光照耀在少女脸上,将她嘴角的微笑变得更加明显。 这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至少芙兰卡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当她细细观察角徵羽和老虎的眼神和表情时,这第一眼察觉到的温馨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诡异。 女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玩具,那只老虎虽然表现得很温顺但动作僵硬,眼睛里更多的是抗拒和害怕。 这不由得让她心中生出一股危机感。 “……你刚才说过,有办法复活他。” 短暂的沉默后,雷蛇又一次说起了这个事。 不久前她第一次提起来的时候,回应她的只有温迪戈少女无声的微笑,紧接着便是一句过会再说。 [你们不累吗?先歇一会……哦对了,我叫角徵羽。] 少女是这么回应雷蛇的,紧接着她就点燃了篝火。 雷蛇虽然救人心切,但毕竟有求于她,只好忍着坐在草地上,被迫进入野炊模式。 “当然有。” 这一次角徵羽正面回应她了。 “现在已经中午了……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然后又岔开了话题。 不过雷蛇没有再忍着了,她抬起头直视少女的眼睛,声音急促: “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现在只想把小瓦救回来……” “只要能救活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两句简短的话语,却有着比山岳还要沉的重量。 “任何代价?” 角徵羽回了一句,低下头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兽肉串在一根树枝上,放到火焰上开始炙烤。 这无中生有般神奇的操作让芙兰卡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只要我能付得起。” 但雷蛇并没有看到这些。心中的急躁已经让她丧失了多年来锻炼出的观察能力,她现在只是一名渴望救活弟弟的姐姐。 温迪戈少女抬头瞥了雷蛇一眼,用力将串有兽肉的树枝插在草地上。 “你看到她们现在的状态了吗?” 角徵羽伸出食指,雷蛇和芙兰卡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躺在草地上熟睡的拉斐尔和邢一凰映入眼帘。 “她们为了救活瓦伦丁,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少女敲了下身边的雕塑,咚咚作响。 “如果这家伙不醒,她们也将永远昏睡下去。” “就这么躺在草地上,风吹日晒。不能进食,不能活动,直到瓦伦丁睁开眼睛,或者自己衰老死亡。” “你也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在角徵羽问出那句“任何代价”时,雷蛇心中就浮现出了无数种可能性,包括付出生命一换一。 但此时这名少女所说的代价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因为,太轻了。 “我……” 在听清楚角徵羽说的是什么后,雷蛇脱口而出就要同意,结果被芙兰卡打断了话语。 “她们为什么会进入这种状态?” 这也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 躺在草地上陷入沉睡,瓦伦丁不活就不会醒来…… 但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复活? 所以拉斐尔和邢一凰沉睡的原因必然会跟复活瓦伦丁的方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是献出了灵魂咯。” 角徵羽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让雷蛇一怔。 芙兰卡皱紧了眉头。 “当然,她们的灵魂并没有被我怎么样,而是跑进了另一个世界里。” “瓦伦丁的灵魂也在那里。只要找到他,劝他回来……” 咚。 角徵羽又敲了一下变成雕塑的小龙人。 “你弟弟就能复活咯。” “她们也能苏醒。” 讲的很简单易懂,雷蛇和芙兰卡也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但此时她们心中的疑问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浓重了。 “你们……觉得我在说谎?” 角徵羽将烤肉换了个方向,对上她们的视线。 “确实,这听起来很扯淡,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但如果我不是正常人,真的有能力将她们的灵魂送进瓦伦丁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的话,又为什么不要任何报酬?” 少女将黑钢二人组心中最大的疑惑说出了来。 回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女孩耳畔只有烤肉的滋滋声响。 “……是的。” 短暂的沉默后,雷蛇微微点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她不是不相信眼前的少女没有能力,她只是觉得这种无偿的帮助有些不符合常理。 的才是最贵的,多年的佣兵生涯让雷蛇对这句话的理解无比深刻。 “而且这个救人的方式,真的很不可思议。” 好听点叫不可思议,难听点叫扯淡。 如果是别人,雷蛇可能会觉得他在开玩笑,但如果是眼前的这名少女…… 叫一只老虎来带着自己前往森林中央的草地,路上完美避开了所有危险,根本不惧怕变成大块源石的瓦伦丁,还有一旁躺在草地上的拉斐尔和邢一凰…… 这怪异的现实让雷蛇不得不对角徵羽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 哦对,她看起来好像还是名温迪戈人来着…… 但纯血温迪戈不就剩下爱国者一人了么?就死在这座核心城里。 她头顶的角看起来也不像是混血温迪戈所能拥有的…… “我的真实身份嘛,不能说。” 烤肉的焦香弥漫在三人之间,角徵羽拿起插在地上的树枝,闻了闻上面已经烤熟的兽肉。 “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我跟你弟弟的关系不一般。” “很亲密的那种关系,但跟拉斐尔和邢一凰不一样。” 这话在雷蛇耳中就跟没说一样。 现在就算多一个弟妹她也不会觉得高兴,只有让瓦伦丁复活的消息才有可能让雷蛇露出笑容。 “所以,我才会帮她们去救瓦伦丁。” 角徵羽咬了一口兽肉,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呢?愿意对我这个陌生人付出这份信任吗?” 而几乎是在一瞬间,雷蛇就给出了她的回答。 “愿意。” 雷蛇很清楚,这世界并没有救活一名源石化感染者的方法,就算有,她也找不到。 此刻想要让瓦伦丁复活,就只有相信眼前的温迪戈少女。 那么,自己想要瓦伦丁活过来吗? 想。 那还考虑什么? 芙兰卡扭头看着身边的同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最后,她也只是紧紧握住雷蛇的手,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嘶——哈。” 兽肉的个头并不大,角徵羽几口就消灭干净了。她的吃相很不雅观,跟颜值成反比,看起来非常的不靠谱。 但即便她表现得再不靠谱,雷蛇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感谢你的信任,瓦伦丁一定会觉得自己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女孩将树枝扔到一旁,拍了拍手。伴随着这个动作,她嘴边的油渍消失不见,整个人的气质又恢复成原来的那副模样。 美丽、神秘、诡异。 “现在你们就可以躺在地上闭眼了,就跟睡觉一样。” “当有微风吹拂过脸颊时,就代表着你们已经到达了瓦伦丁所在的世界。” “另外,为了感谢你们的信任,我决定将你们在异世界出现的地点改为拉斐尔面前,能省不少力气。” 天使与龙的异世界冒险是角徵羽今年刚追的新番,一集没落,所以她也很清楚拉斐尔此刻在哪儿,准备做什么。 自然,瓦伦丁在哪儿,有没有跟小狐狸做些愉快的事,这种事又做了几次,她也一清二楚。 现在亚大陆上人类诸国的“寻找圣者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寻觅丈夫的天使与龙也决定度个假,前往亚大陆上最有名的游乐园好好休息一番。 那个名为“蒂斯尼娅”的游乐园也是情侣心中最完美的打卡圣地。 这个时候再把雷蛇二人送到拉斐尔身边,一起前往游乐园度假的话…… 瓦伦丁看到这熟悉的四人会露出什么样表情呢? 那只蠢狐狸会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危机么? 等待着小龙人的是正宫的柴刀还是唐瑜雯的“割以永治”? ……又或者这个“渣男”经过一系列操作完美地规避了bedend,打出了大团圆结局? 未知令人恐惧,也让人兴奋。温迪戈少女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起来,映在芙兰卡的眼里,让她顿时感觉背后一凉。 雷蛇已经躺在草地上闭上了眼,芙兰卡握着她的手,就像当初的拉斐尔和邢一凰一样。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眼前的景象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白光,好似直视太阳。 …… 就当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旅程。 爱情的代价也是够严重的。 果然老天也不待见搞女同。 可惜雷蛇她老弟已经有俩女朋友了。 穿越的事实让芙兰卡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她现在只觉得无比轻松。 无论白光散去后迎接她们的是什么,芙兰卡都不会后悔。 至少,我还握着你的手。 s://.c/read/14321/24174072.html .c。m.c 龙门篇 第三十二章 春深风暖百合开 “……事情就是这样了。” 将自己和芙兰卡在森林里遇到的事和盘托出后,雷蛇将杯中的茶水喝干,松了口气。 “闭上眼后,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觉悟,但没想到的是……” 少女收回注意力,对上拉斐尔和邢一凰的视线。 “她真的兑现诺言了,让我们遇到了你们。” 芙兰卡没有好好听话,看到了穿越的全过程。眼前的森林在白光散去后逐渐变成了城镇的模样,她站在道路中央,牵着雷蛇的手,身旁出现一个又一个人影,注视着她们,就像是在看珍稀动物。 直到拉斐尔和邢一凰来到之后这股尴尬才有所缓解,路人收回好奇和不解的眼光,变成了“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当然,雷蛇穿越时是闭着眼的。她没有被这股尴尬所洗礼,在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后才睁开眼,视线中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朝自己奔跑过来的,一团亮闪闪的圣光。 紧接着少女就感受到了被柔软包裹着的窒息是什么感觉,就跟他弟弟曾经的待遇一样。 而且因为身高的缘故,拉斐尔可以非常自然地将雷蛇的脸埋在胸前,动作比抱瓦伦丁时还要熟练。 “所以说你其实并不相信她咯。” 芙兰卡缓缓晃悠着杯子,加速茶水的冷却,视线从如云雾般的茶叶上移开放在雷蛇的脸上。 “我不相信,但我只能那么做。” 雷蛇垂下眼帘,声音也低了一些。 “因为这是能救活他唯一的方法。” 在泰拉世界,有着弟控属性的姐姐并不少见,很大程度上跟男性稀少造成的传统观念有关。 男孩就是比女孩要贵重。倘若一个家庭有个男孩,那他的姐姐和妹妹都要为了他的成长让步。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隐藏属性呢,雷蛇。” 将温热的茶水尽数饮下后,芙兰卡看着搭档的脸,露出一丝坏笑。 “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雷蛇皱了下眉头,她抬起头对上芙兰卡的眼,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只死狐狸又在憋什么坏水儿? “夸你是个好姐姐咯。” 这审查般的目光芙兰卡见过好多次了,她一点都不害怕,只是耸耸肩随口就敷衍了过去。 “唉……你们认识那个‘角徵羽’吗?” 雷蛇也没说什么,而是扭过头来询问自己的两位弟妹有关那位温迪戈少女的事。 在跟她面对面交流的时候,不只是芙兰卡,雷蛇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那时她的情绪有些不稳,注意力全放在救活弟弟这件事上,潜意识里发现的奇怪之处都深深埋进心中。 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些奇怪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出现在雷蛇脑海中了。 “呃……她是小瓦的朋友。” 短暂的思考后,拉斐尔给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正确答案。 “很亲密的那种。” 想起角徵羽跟瓦伦丁在精神世界中的互动,少女又补了一句。 “但不是情侣。” 实际上角徵羽对瓦伦丁的关心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情侣之间的浓度,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家人,或是师生。 角徵羽走在前方,瓦伦丁跟在他的身后。偶尔少年跌倒了受伤了,角徵羽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督促他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有时候瓦伦丁自暴自弃了,角徵羽就会走到他的身旁,拉他一把或是踹他一脚,让少年重拾动力,噙着泪水咬着牙继续向前。 拉斐尔的魂就在瓦伦丁身体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少女一清二楚。 也许一开始时不知道,但只要之后联系一下自己的魂,那些记忆就会涌入脑海。 她并不知道角徵羽让瓦伦丁走的那条路终点在哪儿,是充满光明还是堕入地狱。 但她明白,这条角徵羽规划出来的路线,是最适合瓦伦丁的人生。 他…… 祂是神啊。 “很亲密但不是情侣吗……” 很明显这个回答没有让雷蛇满意。她低声复述着答案,脑海里回想着跟角徵羽之间的交流过程。 [我跟你弟弟的关系不一般,但跟拉斐尔和邢一凰不一样。] 这拉斐尔给出的答案倒是证实了她说过的话。 “听起来,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啊。” 芙兰卡歪着脑袋,耳朵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思考。 “难道说,你弟弟跟她是〇友关系?!” 这只脑回路清奇的胖狐狸突然给出了一个爆炸性的猜测,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怔。 雷蛇和拉斐尔瞬间愣住了,看向芙兰卡的视线中满是不可思议。紧接着,雷蛇缓缓低头扶额,而拉斐尔脸上露出了极为和善的笑容。 只有邢一凰平淡如旧,回过神来静静地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喝着杯中的茶水,像是个乖乖女,仿佛耳畔响起的剑鸣枪响和怒吼哀嚎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嗯,红怆花茶真好喝。 他是怎么创造出来这种植物的? 不知道泰拉世界有没有啊。 …… 在经过一番和睦友善大汗淋漓的亲切交流后,拉斐尔气鼓鼓地将守护铳收回,看向芙兰卡的视线中还冒着火。 而那只被她狠狠教训一番死狐狸依然好好地坐在对面,对上拉斐尔的视线露出略带歉意的微笑。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〇……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我没经过慎重思考就说出来了嘛~” 芙兰卡像是在讨好拉斐尔一般露出谄媚的笑容,声音虽然很有诚意但语气有点怪,背后疯狂摇晃的尾巴也证明了她此刻正处在极为兴奋的状态。 作为一名医生,拉斐尔现在能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芙兰卡绝对是个抖m。 刚刚她可是狠狠蹂躏了一番这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死狐狸,虽然最后用源石……神圣魔法治好了她,但那种痛楚可不会随着伤口的消失而消失,是需要时间的。 结果芙兰卡的表情就告诉了拉斐尔一个字。 爽!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搭档……” 雷蛇依然没有把手从脸上拿开,声音无比残念。 这只死狐狸现在不仅仅是在跟自己独处时作死了,拉斐尔也成了她的迫害对象。 而邢一凰没有被芙兰卡列为目标的原因就是她太冷静了,一般的方法根本无法激怒她。 “正因为你是雷蛇,所以才会有我这样的搭档啊!” 雷蛇的话似乎并没有对芙兰卡造成任何伤害,她笑嘻嘻地凑了上去,挽住少女的胳膊将脸放在她的手背上,不停地蹭啊蹭,看起来就像一只宠物。 “成功穿越到异世界,还是跟你一起的旅程,刚来到这里就碰见了拉斐尔和一凰,怎么想都该好好庆祝一番?” “为什么你还是苦着张脸啊~” 这番话倒是让一直神游天外的邢一凰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她看了眼黏在雷蛇身旁的芙兰卡,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拉斐尔,表情有些微妙。 “干嘛?” 此时的拉斐尔还没消气,说话也有些冲。 “没什么。” 邢一凰知道天使姐姐的性子,只是简单敷衍了句就移开了视线。 这两个人,还真像呢。 当初刚来到异世界时自己无比紧张,看到萌物史莱姆都差点开了“地表最强”状态,反而拉斐尔特别轻松,还有心情哼歌,在接下来的冒险旅程中也没表现出过“失望”、“难受”等情绪,仿佛无时无刻都在笑着,逐渐改变了邢一凰的心境。 此时看到贴在雷蛇身边撒娇的芙兰卡,邢一凰就感觉看到了曾经的拉斐尔。 一个永远都保持着乐观心态的,完美的伴侣和搭档。 “对了,我们最近在休假,正准备去这个世界的游乐园放松几天,你们要不要来?” 邢一凰向刚来到异世界的雷蛇二人提出了邀请。 “那个游乐园距离这里也不远,名字叫‘蒂斯尼娅’。” 说着,她从旁边的书柜里拿出一本地图册,将其翻开放到桌上,手指轻轻用力将它推到雷蛇的面前。 “不,我还是想先准备去找……” 雷蛇连看都不看就想拒绝,却被芙兰卡打断了话语。 “好啊,我们当然要去!” “在泰拉忙活了那么多年连一次像样的休假都没有,更不要说游乐园了……” 她拿起地图册,细细打量着上面的蒂斯尼娅游乐园宣传画,双眼放光。 “我的旅游手册里‘游乐园’这三个字可是加粗的啊!” 每个女孩的梦中都有一座游乐园,无论年龄,无论性格。 她们都梦想着未来有一天能牵着白马王子的手前往这个充满着无尽快乐的地方,沉浸在甜蜜之中,尽情欢笑。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白马王子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游乐园也许一次都去不了。 人们被生活压得喘不气来,活着都很难了,哪还有时间有精力去游乐园? 找到男朋友了吗?工资多少啊?买房了没?买车了没?啥时候回家看看啊…… 只有孩子和后浪能拥有无忧无虑的快乐,绝大多数人拥有的只有疲惫的身躯和灵魂。 但此刻,芙兰卡和雷蛇来到了异世界,暂时摆脱了泰拉世界压在她们肩膀上的重担。 而且还遇到了前往游乐园的机会,那为什么不去看一看呢? 也许,未来就再也没机会了啊。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要去找小瓦。” 雷蛇的声音很平静,她丝毫没有因为芙兰卡的话语而感到生气。 瓦伦丁是自己的亲弟弟,不是芙兰卡的。自己来是应该的,但她完全没必要来,没必要跟自己一起承受这么大的风险。 所以,雷蛇也不会要求芙兰卡多少。 如果她刚来到异世界就跑路要过自己的全新生活,雷蛇也不会拦她。 “啊,关于小瓦……” 拉斐尔组织了下语言,将自己在这一年的冒险旅程精简了一些说给雷蛇听,也让她大概明白了自己和邢一凰做出的努力。 “所以啊,现在姐姐你就算是去找小瓦也没什么效果,因为你刚来到这里,一点异世界的知识都不清楚。” “不如先放平心态,跟我们去游乐园放松一下,过几天再去找他,好吗?” 拉斐尔的姿态放得很低,声音中也带着几丝哀求。 她真的把雷蛇当成了自己的姐姐来跟她交流。 因为在少女心中,自己跟瓦伦丁是必然会走到一起的,雷蛇也必然会成为自己的姐姐。 不久前的龙门行动中,虽然邢一凰得到了偷家的机会,但拉斐尔也没闲着,而是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跟雷蛇打好了关系。 反正自己跟瓦伦丁就差那临门一脚了,邢一凰先拿了一血也没事,不如趁这段时间搞好跟长辈的关系,这样未来也好相处。 “……好。” 在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雷蛇勉强答应了自己的好弟妹。 她很喜欢拉斐尔,这姑娘无论怎么看在未来都会成为一名完美人妻,娶了她是瓦伦丁的福气。 邢一凰在雷蛇心中的评分不如拉斐尔,但也不低。她不会说些什么,只要自己弟弟高兴就好。 瓦伦丁满意才是真的满意。 至于未来这一家三口怎么生活,是在拉特兰还是在炎国雷蛇是管不着了。 反正…… 不可能是瓦伊凡联盟。 雷蛇不喜欢那片燥热的黄沙,瓦伦丁肯定也不喜欢,这两位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未来父母怎么办…… 唉。 雷蛇在心中叹息一声,将这些问题抛到脑后。 目前自己和瓦伦丁都还没结婚,想这个还太早。 以后再说。 “好耶!” 听到雷蛇的回答后芙兰卡像是小孩子一样紧紧抱住了她,不停地揉着她的头发,让少女再一次体会到了柔软的窒息感。 “……你放开我!” 刚冷静下去的雷蛇又感觉到了火气,头顶深蓝色的双角也开始放出白光。数道电流在芙兰卡身上游走,让她松开了怀里的女孩。 “你别生气嘛。” 但芙兰卡一点都不生气,她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黑钢二人组再一次进入到了拌嘴环节,但这幅景象落在拉斐尔和邢一凰眼中却让她们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现在快到夏天了?” 拉斐尔歪着头,看了眼身旁的龙族女孩。 “嗯。” 邢一凰微微点头。紧接着,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又补了一句: “百合花开得正旺。” s://.c/read/14321/24246588.html .c。m.c 龙门篇 第三十三章 桃花树下的爱情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衍的时候。 德凡斯城被无边无际的碧绿与樱红所覆盖,街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柔和春风中享受美好纯洁的爱情。 到了夜晚,这股温暖也不会散去。它会化为无数道充满爱意的暖流,在恋人之间的互相倾慕中出现,逐渐扩散温暖每一对沉浸在爱河中的璧人,带领他们前往精神的极乐世界。 当然,瓦伦丁和陈乐也是这散发着爱情气味的情侣中的一对,春夜中的无数暖流里也有他们的一份。 如今距离两人相遇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而陈乐这只傻乎乎的狐狸早在半年前就被瓦伦丁所攻陷。 作为从未经历过爱情的纯洁少女,她完全招架不了瓦伦丁的攻势,在一个凉爽的秋夜中彻底放下了戒备,用宽广的胸怀抱住了少年,回应了对方的爱意。 一开始,唐瑜雯并不同意这段恋情,她觉得陈乐还需要再稳重一些,继续观察瓦伦丁的为人。 但她终究只有身体的使用权,没有主权,拗不过陈乐,只好不情不愿的接受了。 两个月之后,唐瑜雯改变了想法,跟小狐狸一样心甘情愿地成为了瓦伦丁的另一半。 至于原因么…… 他太会了。 从那之后,两人就开始了他们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直到今天。 德凡斯城里的桃花很漂亮,每天都有很多情侣去观赏,陈乐也很喜欢。但因为两人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他们就接取了个委托,跑到森林中享受二人世界。 这是以前瓦伦丁常用的摸鱼方法。接取一个报酬还算可以的官方委托,然后带好装备一头扎进法伊赛特森林里,咸鱼个几天再回去。 饿了架起篝火烤肉烤野菜,渴了就摘果子喝溪水,晚上睡觉就随便找棵大树往上一爬,找个还算可以的树枝就完事了。 只不过以前是只有瓦伦丁一个人,现在是他和陈乐两人一起出来,带的装备也复杂了一些。 保证了两人的夜晚睡眠质量,还有在办正事时不会被魔物所打搅。 就像现在这样。 在一处小溪旁的草地上,篝火还没有熄灭,旁边凌乱摆放着一些树枝,能明显看到被烧烤的痕迹。 篝火旁的不远处扎着一个帐篷,上面还盖着许多灌木和野草,看起来非常的“纯天然。” 一颗桃树下,陈乐躺在草地上,面色潮红,呼吸不稳。那条洁白的大尾巴此时已经失去了活力,就跟它的主人一样躺在草地上,看起来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般。 深春的桃花开的很旺,就像是一团团粉红的火,就跟此时小狐狸的脸颊一般,娇嫩欲滴。 瓦伦丁左手轻轻抚摸着陈乐的脸颊,声音温柔。 “乖,很快就好了,很舒服的。” 以前的他一直冷着张脸,即便跟小狐狸相处时也是如此。但是在两人确定下关系后,少年就摘下了面具,对小狐狸无比呵护,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男友。 “呜~~~” 听到少年安慰之后的陈乐闭上了眼睛,紧抿着嘴唇,喉咙里发出非常可爱的颤音,就像小动物一般。 不过,抛去她的人类形态不谈,狐狸确实是小动物。 “呼吸放平,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紧张做什么?” 小狐狸的反应让瓦伦丁哑然失笑。但他并没有停止,只不过力道更柔和了些。 陈乐没有回应他,依然躺在草地上,紧闭着双眼。 “嗯……” 十多秒后,随着瓦伦丁动作的停止,小狐狸睁开双眼,有些紧张的身体也在此刻放松了下去。 她深呼一口气,脸上的红霞依然存在,看起来异常可爱。 瓦伦丁将头发丝从陈乐的兽耳中拿出,随手扔到一旁。 “只是挖个耳朵,你的反应至于那么大嘛……” 他打量了几眼小狐狸,捏了下她的脸颊。 “好了,从我的大腿上起来,掏耳朵服务结束了。” “呃……” 似乎是还沉浸在刚刚掏耳朵时的酥麻感中,坐起来的陈乐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瓦伦丁轻叹一声,搂住少女的腰肢,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狐狸的身体很温暖,比他印象中还要烫了几分,应该是刚才那个掏耳朵服务的原因。 “当然了……” 她晃了晃尾巴,将那坨毛茸茸的白色从背后移到怀里,顺着瓦伦丁的动作向后一躺,整个人倒在少年的怀中,动作自然。 “狐狸的耳朵可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毛球里面。” “你不是也很喜欢把手指伸进去嘛……会不知道?” 小狐狸鼓起腮帮子,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脸颊看起来就像是仓鼠一样可爱。 自从跟瓦伦丁在一起后,陈乐也逐渐放下了懂事的伪装,小女孩脾气越来越大了,经常耍小性子。 对此瓦伦丁也不讨厌,毕竟本身就是只蠢萌狐狸,稍微哄一哄尾巴就能翘上天,特别好骗。 把小狐狸泡到手本身就是完全胜利,忍受一下女友的小脾气又算什么? 根本不叫事儿。 “我知道啊。” 瓦伦丁将下巴放到她的脑袋上,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少女的脸颊,同时张开嘴轻轻噙住了那只在她面前不时颤抖一下的可爱兽耳。 “好像所有兽化人的耳朵都很敏感,专门给兽化人掏耳朵的店我也去过几次,每次去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他用牙齿温柔地厮磨着陈乐的耳朵尖,声音有些模糊。 自从跟少女确定关系后,咬耳朵就是瓦伦丁最喜欢的互动方式。将小狐狸柔软的耳朵尖轻轻咬住,牙齿缓慢地来回摩擦,用舌头挑逗,不多时耳畔就会传来少女的颤音。 再加上怀中少女身躯的柔软,还有她身体的温暖,这简直是和小狐狸最好的调情方式。 “嗯?” 这话让陈乐愣住了。 “你没事去那里做什么?” 一开始,这种咬耳朵的行为很快就会让少女沦陷。但用的多了,时间久了,她也产生了耐受性,不会那么轻易地就麻了。 至于那个专门给兽化人掏耳朵的店铺,陈乐也听说过。 因为兽化人身体构造的原因,耳朵是跟普通的人类不一样的,没有长在脑袋两侧的,像是超小型蒲扇的耳朵。 他们的兽耳大多数长在头顶上,呈三角锥形态,兽耳里面还生长有毛球,用以阻挡灰尘和雨水。 但毕竟几乎是垂直与天空生长的,哪怕是能够垂下兽耳遮挡,耳道里污垢积累速度也是比人类要快。 所以专门给兽化人掏耳朵的店铺便应运而生。 德凡斯城的常住人口中兽化人的比例很高,因此这种店铺不少。刚来到这座城市的那几天里陈乐就特地确认了下这些店铺的位置,免得以后做耳部清洁的时候找不到。 结果这店铺还没去几次呢,小狐狸就找到了专门给她掏耳朵的人,还是终生制。 “为了学习怎么给我的小狐狸掏耳朵啊。” 瓦伦丁松开了咬住的耳朵尖,舔了一下陈乐的兽耳。 跟她共处的时间越久,瓦伦丁就越喜欢她身上的一切。 “不然你以为我给你掏耳朵的技术是从哪学的?” 少年低下头,将下巴放在了小狐狸的肩膀上,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雪白发丝遮不住少女面部肌肤的细腻,每一次摩擦都颤动着他的心,那缓缓上升的温度更是让他觉得无比温暖,搂住小狐狸腰肢的手臂也更紧了一分。 “……谢谢你哦。” 陈乐脸颊上又一次布满了红色,她的声音也比刚才柔和了不少,里面夹杂着一丝愧疚,但更多的还是愉悦。 “你要想谢我的话,不如去帐篷里交流一下感情?” 瓦伦丁依然在蹭着小狐狸的脸颊,声音宛如恶魔一般,充满着诱惑。 他没有听到回应,这在预料之中。 此时的陈乐应该已经害羞到说不出话来了,那么接下来…… “有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没谈过恋爱。” 一只手盖在了瓦伦丁的手背上,制止了他的蠢蠢欲动。 少女的声音也比刚刚放得开了,听起来成熟了不少,让瓦伦丁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只小狐狸,而是位妩媚的狐耳大姐姐。 唐瑜雯出现了。 “当然没有。” 瓦伦丁停止了蹭脸的动作,手臂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我在教会里长大,那里面的同龄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根本生不出恋慕之情。” “我遇到你时,才从教会中出来一年时间,还只是个中级冒险者。” “最喜欢的事就是跑到森林里晒太阳,就比如现在,只不过此时怀里多了只小狐狸。” “哪有时间去谈恋爱?” 他的声音很诚恳,说的也都是事实。 如果无视“一凤”前几世的存在的话。 “那怎么一遇到小乐就有时间了?” 唐瑜雯挣开少年的手臂,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 此时她的笑容中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单纯,那嘴角的弧度中更多的是诱人的妩媚,异色瞳更是美到极点,整体上的气质完美符合“狐狸精”这个词。 瓦伦丁就感觉,唐瑜雯的灵魂更适合这幅倾国倾城的身躯。 她出现时就是祸国殃民级别的尤物,而当陈乐占据主导地位时…… 就是个无时无刻都在蠢萌中的萝莉。 岳母说得对啊…… 您女儿真的挺憨的,幸亏有唐瑜雯在,不然这场历练的结局说不定是啥样呢。 只可惜,她遇见了我。 当然,幸运的也是她遇见了我。 “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 对于唐瑜雯的质问瓦伦丁丝毫不慌。 因为他说的就是实话。 “一见钟情……” 狐耳大姐姐眯起了眼睛,视线也锐利了起来,像是刀子一般戳进了瓦伦丁的瞳孔中,似乎要讲他的心底看个透彻。 “这不过是男人给欲望找的理由罢了。” “的确。” 瓦伦丁靠在桃树上,表情淡然,将不慌贯彻到底。 反正陈乐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随你怎么问。 这幅身躯的主导者依旧是她。 “你是想说,‘任何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对?” “我不否认。” 每隔一段时间唐瑜雯就会在陈乐害羞的时候出来救场,这时候也变成了少女对瓦伦丁的考验时间。 “嗯?” 大姐姐歪了歪头,等待少年接下来的话语。 “毕竟人与人之间最先看到的就是颜,然后才是一个人的品行和习惯。” “如果你的颜并不好,那会有多少人会主动接触你了解你呢?” “美女和帅哥受欢迎也是这个原因。” “嗯。” 唐瑜雯点点头。 “每个人都会对好看的异性一见钟情,次数的多少只不过是由遇到的对胃口的异性决定的。” “我对小乐一见钟情也确实是因为她很美,很让我喜欢。” 这话让唐瑜雯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弯起的眼角里似乎盛满了危险。 “但是颜并不能决定一切,好的品行和人格才是双方能继续下去的条件。” 瓦伦丁无视了对方眼中隐藏的危险,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他从未对小狐狸撒过谎,对唐瑜雯也是。 毕竟,他现在是“一凤”。 “我为什么会遇见小乐就有了时间,一见钟情就是原因。” “但真正能让我们走到现在的,是我的品行,还有她的品行。” “如果我这个人让小乐感到讨厌,她也许不会说些什么,但你一定会出来赶走我。” “如果我只是单纯喜欢小乐的颜而不喜欢她的性格的话,我也会主动放弃更进一步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跟她做个朋友。”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不出那种欺骗少女感情的事。” 说到这里,瓦伦丁挺起了胸膛,看起来无比自豪。 “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我跟她都觉得对方很好,适合在一起,手牵手走下去。” “只有虚假的爱情才会在瞬间出现,真正的爱情都是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后诞生的。” “毕竟,你得先谈恋爱,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对你好啊。” “一见钟情只是个开始……” 瓦伦丁还想继续他的长篇大论,结果被制止住了。狐耳大姐姐伸出食指放在少年的嘴唇上,面露笑意。 “好了,我知道你表达的是什么。” 她眼角中的阴霾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唐瑜雯放下手。 “你,爱我吗?” 嘶—— 听到这个问题时,瓦伦丁眼角抽了抽。 这问题就是明显的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 如果唐瑜雯是跟陈乐独立的人,那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很明显,是否定的。 但此时这两人共用一具身体,瓦伦丁跟陈乐一起探讨生命的哲学问题时唐瑜雯也能感觉得到…… 这该怎么说? 看着少年脸上有些窘迫的表情,唐瑜雯轻笑一声,摆摆手。 “好啦,我逗你玩呢,不用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她只是一个灵魂,若不是陈乐,恐怕已经死了。 这只小狐狸给予了她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跟她的男朋友一起生活又能算什么困难? 唐瑜雯早就看开了。 而且,这个叫“一凤”的人类少年长得还挺俊俏的,她也很喜欢。 探讨生命哲学时也很厉害,甚至有数次在他跟小狐狸完成学术研究后出现要求少年再跟自己好好研究一番。 爱不爱的…… 只要他对小乐好就足够了。 现在的唐瑜雯是为了陈乐而生,没有其他选择。 自己也挺爽的,多好啊。 “虽然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笑容逐渐平淡下去的狐耳大姐姐,瓦伦丁清了清嗓子。 “但我能向你保证,未来我会让小乐幸福,也会让你幸福。” 既然陈乐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那就要让两个灵魂都觉得满意,这是少年心中所认为的,最基本的恋爱准则。 而且,他给得起这个承诺。 “呵。” 唐瑜雯轻笑一声,不知是被瓦伦丁这句听起来有些做作的语言逗笑了,还是被他话语中的诚意打动了。 “让小乐幸福就够了,她开心我就开心。” “当然,她难过我就难过。” 少女缓缓抬起眼皮,认真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发现你对小乐变了心。” “哪怕她拼尽全力要阻止我,我也会出来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明白吗?” 此时唐瑜雯的话语已经不再那么轻佻,她说的是真心话。 “我明白。” 回以她的话语同样无比郑重。 唐瑜雯的人格消失了,陈乐又一次接管了这幅身躯。当瓦伦丁想抱住她时,迎接少年的是对方柔软温暖的唇。 他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进入状态。 数十秒后,这对情侣终于分开了。小狐狸低着头,转过身又躺在了少年的怀里,白发长发盖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最近好像都是晴天。” 瓦伦丁将下巴放在少女的脑袋上,话语中带着笑意。 “嗯。” 陈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听说亚大陆中部有个名为‘蒂斯尼娅’的游乐园挺不错的,是‘情侣最想去的地方’排行榜第一名。” 他歪了歪脑袋,用脸颊摁了摁小狐狸头顶的兽耳。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春风在树林中穿过,吹起了少女的发丝。她抿着嘴唇,微微点头。 “……嗯。” 少女在笑。 龙门篇 第三十四章 我们都是他的翅膀 蒂斯尼娅,一个坐落在亚大陆中部的人类城市,建有目前整片大陆最大的游乐设施和主题城镇,跟城市同名。 这里有着极为优美的草原和花田,一到春天就会变成到处洋溢着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加上蒂斯尼娅游乐园的存在,这座城市便成了所有情侣梦寐以求的约会圣地。 所以,每年春季蒂斯尼娅都会迎来一场宏大的游客潮,直到秋天到来时才逐渐冷清下去。 而在这几个月里,蒂斯尼娅的人口流动密度和速度就跟地球上的“春运”一般,从天空上看就宛如一张细密庞大的网。 曾有传闻说,高天域的天使族学者对这种现象非常感兴趣,所以蒂斯尼娅才会成为人类历史上出现天使次数最多的城市。 每一对前来游玩的情侣或是家庭在享受蒂斯尼娅游乐园带来的快乐与欢笑时,也抱有一丝遇到天使的美好期望。 但自游乐园建成至今的数百年中,这样的幸运儿仅有寥寥数百人。 因此,游客们更多的是将这个念头当成美好的梦想,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蒂斯尼娅提供的服务中。 游乐园的设施很完备,刺激的温柔的都有,能够满足任何情侣与家庭的需求;主题城镇建设的很棒,让人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圣者与圣女在大地上播撒希望的黄金时代。 “……所以,这就是这座雕像存在的原因吗?” 在蒂斯尼娅主题城镇正中央的广场上,一只狐狸站在喷泉的旁边,仰着脖子目瞪口呆。 在她的面前,被无数喷泉所包围着的,是足有数十米高的人形雕像。 即便是放大了数百倍,芙兰卡也认得那张脸,正是她搭档的亲弟弟,瓦伦丁。 只不过跟她印象中的可爱小男孩不同的是,这座雕像上的脸不仅可爱,里面还透着自信,自信中透着坚毅,坚毅中透着慈爱,慈爱中透着柔和…… “还有,这雕刻技术也太好了?!” 芙兰卡眼角抽动,身后的尾巴高高翘起。 能让作为外来者的她感觉到如此多的情感,可见当初那个雕刻家在工作时有多卖力认真,他心中的瓦伦丁是有多神圣不可侵犯。 我们要找的那个特别喜欢破坏气氛特别皮的小家伙,在异世界竟然是受万人敬仰的救世主? 虽然听起来还算合理,毕竟这里是瓦伦丁所想像的世界,他成为救世主也不难。 但是当这个事实摆放在芙兰卡的面前时,她依然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不可思议。 “是的。” 芙兰卡的反应没有让拉斐尔感到意外。 她站在少女的身旁,抬头看向高处的那张脸,面带微笑。 “蒂斯尼娅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小瓦脱不了关系。” “这座城市为他建立起一座雕像也是应该的。” 刚来到亚大陆的时候,拉斐尔就感觉到了极大的违和感。 作为一个魔法世界,这里看起来跟她印象中幻想小说的描写差不多。有高大的城墙和城堡,有极为方便的魔法造物和工具,还有拿着法杖到处乱飞的法师和扛着大剑到处冒险的武者。 但跟她对魔法世界固有印象格格不入的是,这里还存在着许多类似于“摄像机”、“出租车”、“广播塔”等科技世界才会出现的词汇和造物。 而且,这些造物的用途还真就跟科技世界同名的造物用途一样。 就比如说摄像机。 亚大陆的摄像机其实是一个刻印有特定神圣魔法的小盒子,里面装着魔法素材制成的“底片”。使用者只需要摁下小盒子上方的按钮,就能激活里面的魔法刻印,将镜头对准的人和物记录下来。 折合一下物价来算,这个世界的摄像机比泰拉世界的摄像机还要便宜一些。 这就让拉斐尔觉得不对劲,她心中也隐隐觉得这些东西的存在跟瓦伦丁有关系。 然后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圣言》,也找到了答案。 亚大陆上大部分有着科技世界名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瓦伦丁圣者搞出来的,《圣言》中详细记录了他发明这些工具的过程。 而蒂斯尼娅游乐园也是人类在瓦伦丁的要求下建造的,《圣言》中给出的解释是…… [圣者希望世间存在一个能让所有人自心底感觉到快乐幸福的地方,无论什么职业、什么种族、什么身份。] [当他们来到这里时,就能放下心中的烦恼,抛弃生活的苦闷,一整天都沉浸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 [即便是到了晚上,这股愉悦也不会消失。人们会在温馨与幸福之中入睡,在梦境中寻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堂。] [当然,让人们感受到快乐的方式必须是合法的,遵守道德的,不会让其他人感到困惑的。] …… “于是蒂斯尼娅就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建成了亚大陆上第一座游乐园。” “至今为止过去了数百年的时间,这座游乐园也经历了数十次扩建和改造。” “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拉斐尔转过身对上芙兰卡的视线,抬起双臂。 “一座人人都能进入的地面天堂。” 少女脸上的笑容非常美丽,让芙兰卡想到了蒂斯尼娅外围无边无尽的绚烂花田。 只不过让她有些无语的是,拉斐尔笑容中蕴含的感情有点太过明显了。 这动作这话语这表情就跟介绍自己家似的,“老公好棒我好自豪”这几个字都快写在她的脸上了。 “……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 作为一只大龄单身狐,芙兰卡在拉斐尔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恋爱酸臭味,语气也有些酸溜溜的。 我特么怎么就没有男……哦我好像不喜欢男的。 我特么怎么就没有女朋友? 雷蛇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在想什么?? 她看了眼身旁的雷蛇,眼中带着些许幽怨。 但雷蛇并没有注意到芙兰卡投来的眼神,少女的注意力仍在那座雕像上。 而且从她脸上那“小瓦终于长大了”的表情来看,似乎心里跟拉斐尔想的差不多。 弟弟好棒姐姐好自豪! …… 邢一凰没有掺和进女孩们的小剧场,她站在稍远的地方,双手抱胸表情严肃,双眼盯着前方的雕像,身体如剑一般笔直的站在广场上。 有很多游客聚集在了广场外围,朝喷泉边上的四人投去好奇的目光,跟伴侣小声说着什么,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搭讪。 拉斐尔在来到蒂斯尼娅后就隐藏了自己的光环和翅膀,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邢一凰和雷蛇的龙角与龙尾无法隐藏,她们只好光明正大地走在道路上,接受旁人目光的洗礼。 在刚来到主题城镇时,她们就遇到了不少求合影的游客。毕竟巨龙作为幻想种跟天使一样稀有,许多人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龙娘。 一开始,拉斐尔四人也没拒绝这些合影请求,说话还算客气。但围住她们的人越来越多,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邢一凰就有些生气了。 她强硬地拒绝了剩下那些人的合影请求,拉着雷蛇和拉斐尔的手腕离开了现场,朝城镇中心的游乐园前进。 后来蒂斯尼娅官方也发布了公告,要求游客们尽量不要打扰人类联盟的客人。 拉斐尔四人这才逃过一劫。 “我现在有点开始担心了。” 在被拉斐尔强行塞了一堆瓦伦丁圣者的丰功伟绩后,芙兰卡有些无奈地盖住额头。 “这小子在亚大陆生活得这么好,会跟我们走么?” 当初来到这个世界前,那名温迪戈少女说的很清楚。 她们必须找到瓦伦丁,然后他本人也愿意回到泰拉世界,这场旅程才能结束。 不然女孩们将会永远困在这个世界中,无法回到现实。 “当然了,小瓦肯定会跟我们走的。” 对于这件事拉斐尔是无比自信。 她相信自己跟瓦伦丁之间的爱情,绝对比钻石都硬。 当初瓦伦丁为了自己和一凰心甘情愿地放弃了生命,还要求角徵羽洗掉世界的记忆以让自己不会对他的死亡感到悲伤。 这样的男朋友,会拒绝前来寻找他回到现实的女朋友吗? 当然,真要说的话是有拒绝的可能性,毕竟根据《圣言》来看,瓦伦丁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千年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找到另一个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 但别忘了,寻找瓦伦丁的队伍现在已经扩充到了四个人。 不仅有拉斐尔,还有邢一凰,他的亲姐姐雷蛇,和……呃,一个凑数的芙兰卡。 那个女孩能有多重要?有她们四人加起来的分量重吗? 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嘛! 论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拉斐尔是觉得自己肯定比那些妖艳jian货狐狸精要强的。 这怎么输? 不可能输。 “……希望如此。” 拉斐尔虽然没有解释,但她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自信给了芙兰卡答案。 少女轻叹一声,拽了拽还在发呆的雷蛇。 “走了优等生,我们要在这里待五天,有时间让你看你的好弟弟。” 来到罗德岛后,芙兰卡就感觉雷蛇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陌生了。 以前在黑钢国际时,雷蛇很少交际,工作中也很死板严肃,调戏她是芙兰卡任务中最大的乐趣。 结果来到罗德岛没多久自己的好搭档就多了个弟弟,她也逐渐将生活的重心倾向于瓦伦丁的方向。 入职测试是雷蛇主动申请的,那间三人公寓也是雷蛇特意给瓦伦丁准备的。龙门收尾任务里本来没有她们的事,是雷蛇向凯尔希提交了报告,请求参加那场行动,于是就多了个第九小队出来。 这突然出现的弟控属性让芙兰卡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 原本雷蛇的世界里她是最近的一个,现在最近的位置变成了瓦伦丁。 芙兰卡也不能因此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是亲姐弟,关系亲密是正常的。 这就形成了一股气憋在她的心里,想撒却没地方撒,只能尽量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它。 结果刚刚在广场上雷蛇的表现又让芙兰卡察觉到了那股气。 她只好挑起其他的话题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一切。 “对了,我记得那本……《圣言》里讲述的是圣者和圣女的故事。” 一行四人走在街道上,成为了蒂斯尼娅最靓丽的风景线。被旁人偷偷注视的感觉芙兰卡早在泰拉世界时就已经习惯了,因此这并没有打搅到她的兴致。 “既然圣者是瓦伦丁,那圣女是谁?” 碰到拉斐尔和邢一凰后不久芙兰卡就拽着雷蛇踏上了前往蒂斯尼娅的旅程,因此她对亚大陆的了解并不多。 关于《圣言》也就知道个大概讲了什么故事,具体的一点都不清楚。 “圣女吗?” 芙兰卡的搭话让拉斐尔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向那只狐狸的眼神也从疑惑变成了玩味。 那突然扬起的嘴角让芙兰卡感觉到了什么。 “当然是我和一凰咯。” …… 在听到这个回答时,芙兰卡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觉得惊讶。 似乎在自己的心中,答案也是如此。 “应该不是你们本人?不然瓦伦丁早就该回去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们才知道这里跟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从任务结束到雷蛇找到瓦伦丁为止泰拉世界才过去十多个小时,而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 其中,瓦伦丁死亡到拉斐尔与邢一凰进入到亚大陆时,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千年时间。 “是的,那两位圣女是小瓦制造出来的生命,我能确认的只有这一点。” 《圣言》中对两位圣女的出现描写得有些过于“虚假”,可信度并不如后面圣者圣女救世的故事高,拉斐尔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毕竟,他是创世神嘛,捏出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你的小瓦有没有制造出跟他亲爱的姐姐一样的人啊,我倒是挺期待异世界的雷蛇会是什么身份。” 芙兰卡轻轻摸了下好搭档的脑袋,在对方略带嫌弃的眼神中笑嘻嘻地搂住了她的胳膊。 作为创世神,在异世界创造出自己所亲近的人出来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虚假的存在,也会给人一些慰藉。 “这个……” 拉斐尔极为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似乎是知道答案,但在斟酌要不要说出来。 她的表情引起了雷蛇的注意,但少女只是微微偏头瞧了眼身旁的天使,好像并没有将她们的谈论放在心上。 但雷蛇竖起的耳朵出卖了她。 “确实是有,而且不仅是雷蛇姐,你也在历史上出现过。” 简单思索后,拉斐尔决定还是说出真相。 这话让也引起了芙兰卡的兴趣。 “在人类诸国的历史中,你和雷蛇姐生活在同一时代,而且身份尊贵,都是王女,拥有自己国家的第一皇位继承权。” “那是分裂时代的末期,人类诸国之间的战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激烈紧密的贸易斗争。” “一位明君出现带领着他的国家成为了大陆最强,力求统治世界。” “但他并没有通过战争达成目的,而是依靠自己非凡的魅力将其他国家的王女和公主收入后宫,完成愿望。” “人类联盟也就是在那时形成的。” 这番话让雷蛇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酒红色的眸子紧盯着身旁的天使,似乎在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那位明君被称为‘圣者转世’,跟小瓦长得一模一样。” 而你们在异世界的身份就是那位明君的妻子,也就是…… 瓦伦丁的妻子。 最终的结论拉斐尔并没有说出来,但雷蛇和芙兰卡也猜到她想表达的含义。 一股尴尬的沉默飘荡在四人中间。雷蛇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芙兰卡露出一抹微笑,那表情就跟某些漫画中的姐姐看到弟弟对着自己的照片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无数情感蕴含其中,但比重更多的还是一种奇怪的愉悦感,似乎少女已经想好了未来碰见瓦伦丁时如何捉弄他。 “旅馆就在前方不远处,我们快过去。” 最终还是邢一凰打破了沉默。她轻咳一声,指了指前方路边上一家装潢豪华的酒店。 这就是“圣女”身份带来的好处了。 当蒂斯尼娅官方知晓有两位跟圣女长得一模一样,种族也一样的游客前来时,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一切,让拉斐尔四人免去了不少麻烦。 “嗯。” 雷蛇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的表情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芙兰卡也看不出来自己的好搭档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瓦伦丁的亲友团推开酒店大门时,数公里外的蒂斯尼娅城镇入口,小狐狸和她的好男友终于来到了这座约会圣地。 前方是他们向往已久的天堂。 龙门篇 第三十五章 再临蒂斯尼娅 距离瓦伦丁上一次来到蒂斯尼娅时已经过去数百年了。 那时的他贵为一国之主,是人类联盟的开创者,亚大陆公认的贤王,甚至因为模样和功绩被人们称为“圣者转世”。 结果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带领人类联盟走向一个新的高度的时候,瓦伦丁激流勇退,将管理权暂时交给了刚建立不久的人类联盟众议院,带着姑娘们跑到蒂斯尼娅享受起天伦之乐。 那时人类世界的“魔法科技”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没有铺满全大陆的灵钢铁轨,没有速度飞快的雷火列车三式改型,传送阵激活需要大量魔力和人手。 瓦伦丁和他的王女们骑着马儿花了数天时间才到这里,来了一场回归自然的浪漫郊游。 太阳下树冠翠绿,花朵殷红,人类世界最尊贵最强大的一支队伍在大地上前行。他们衣着绚烂,满面红光,脸上的笑容和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当夜幕覆盖住天空时,这支队伍便会停下脚步,在溪流边或山脚下扎营。篝火旁是女孩们的欢声笑语,帐篷里仿佛有暖流吹过,尽是无限春光。 那几天应该是瓦伦丁身为国王时最快乐的日子了。没有政务和琐事的打搅,眼前只有自己所爱之人。 后来,当他们终于到达蒂斯尼娅时,当那无边的草原和花田映入眼帘时,当来自南部海洋的季风吹拂起众人的发梢时,瓦伦丁这才想起来了,胸膛中洋溢着无尽幸福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了。 上一次还是在黑暗时代末期,他身为圣者带领着两位圣女游历大陆惩奸除恶的时候,跟幸福感一起充斥着胸膛的,是被万人敬仰时所产生的的成就感。 而现如今已过去千年。 瓦伦丁依然活着,化名为“一凤”生活在人类国度中。 他又一次来到了蒂斯尼娅这座城市,这座圣者钦定的“给所有人带来快乐”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瓦伦丁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靠双脚或是车马,他跟无数人一样,享受到了“魔法科技“带来的便利。 少年坐在列车上,左手撑着脸颊,脑袋抵着车窗。车厢里有些乱,情侣们小声诉说着情话,父母与孩子交谈着最近发生的趣事,偶尔传来几声欢笑,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铁轨与车轮之间的摩擦声通过振动传进了瓦伦丁的脑海中,让他想起了许久以前在前世时去外地上学的时候。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冠洒落在车厢内,给乘客门披上了一层金色与灰色交辉相应的外衣,仿佛上面是无数星光。 但很快,车厢内就安静了下去。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乘客们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双眼看向窗外,看向列车前进的方向。 铁轨两边的树木越来越密集,洒落在人们身上的阳光也越来越少。树冠缠绕在一起,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列车好似行进在一条长长的漆黑隧道之中。 但是沉浸在黑暗中的所有乘客眼里都绽放着光芒。 他们透过窗户,看着前方,看着光线投来的地方。那里闪耀的好似太阳,列车就像是一条冲破天际的巨龙,在钢铁撞击般的震声中飞向一切光明的终点,载着所有乘客前往…… “天堂。” 瓦伦丁轻声呢喃着这个词语,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 黎明。 那黑夜如浪潮般飞速退去,光明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眼前,豁然开朗。天空干净的就像是一块无边无际的玉石,蓝的晶莹剔透,蓝的清新飒爽。 天穹之下,是同样看不到尽头的平整草原和花田。无数色彩在碧绿的海洋中尽情绽放,五彩斑斓绚丽多姿,只让人觉得美丽夺目,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艳俗。 惊叹声在车厢中响起,此起彼伏。但瓦伦丁没有加入他们,少年这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大好风光,握紧了身旁人的手,紧抿嘴唇。 一个世界,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一股暖意在他的胸膛中激荡,冲向大脑,差点击破少年的泪腺,让他流出眼泪。 就该是这样啊…… 就该是这样。 这就是我所梦寐已久的世外桃源,人人都幸福平安的乌托邦。 即便不能让整个世界都变成这样,但存在着这么一个地方,也足够了。 瓦伦丁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蒂斯尼娅了,但他依然觉得无比震撼。 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所爱之人,那两位圣女,想起了曾经身为一国之主时身边的王女们。 但很快这些人的身影都消失了,就像现实中的她们一样,化为烟尘,只留下了美好回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纯白的身影,毛茸茸的,让人想紧紧的抱住她,揉搓她可爱的脸颊,抚摸她蓬松的大尾巴。 伊人已逝,生者只能将心中之爱留给看得见摸得着的人。 瓦伦丁收回视线,看向车厢内。有的人拿起摄像机在拍照,有的情侣触景生情拥吻在一起旁若无人。 少年轻轻揉搓了下握着的手,扭过头去看向身旁的小狐狸。 映入眼帘的是那只他再熟悉不过的白毛团子。少女似乎也被车厢中其他人的情绪感染了,眼睛水汪汪的,看向瓦伦丁的视线含情脉脉,泛着奇异的光。 她的狐耳软了下去,趴在头顶的白发上,看得瓦伦丁心痒痒的,想伸出手去揉一揉。 那条日常中一直充满活力的大尾巴也在此时趴在了座位上,仿佛被抽去了骨头,看起来就像一只毛茸茸的枕头。 “嗯……” 陈乐眼角低垂,樱粉双唇抿成直线,喉咙里发出可爱的颤音钻进瓦伦丁的耳朵里,不停撩拨着他的心。 许多人都说蒂斯尼娅是约会圣地,任何情侣来到这里都会让双方的情感更进一步,现在看来并不是谣言。 一年的相处瓦伦丁早就对这只小狐狸知根知底了,自然知道她这幅模样代表着什么。 现在正是春夏交替之时,万物复苏之日,无数生机在大地上展露出来,到处都洋溢着生命的活力。 “小凤……” 陈乐似乎是忍不住了,轻声呼唤着瓦伦丁的名字。那有些飘忽的声音像是子弹一般直接打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心中一软。 “到了旅馆再说,现在先忍忍。” 但是KISS还是可以的。 少年抚摸抚摸着小狐狸的脸颊,轻声安慰她,同时眼睛快速地扫了遍周围。 很好,没有人注意到。 瓦伦丁露出一抹微笑,左手自少女的脸颊滑落捏住她的下巴,身体缓缓前倾…… 然后就被小狐狸一把推开,力道大得直接把他给摁在了座位上。 “唔!” 陈乐从牙缝中挤出一个音节,整个人趴在了瓦伦丁的身上,丝毫不顾忌旁人略带惊讶的目光,伸出手向前摸去。 ? 被突然推倒的瓦伦丁有点懵,无数小问号在脑边生成。 这只蠢狐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了? 还是现在控制着身体的是唐瑜雯?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少年觉得身体有点热,他想制止这只小狐狸接下来可能的过分行为,但话还没说出口那只白毛团子就坐回了原位。 陈乐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张开嘴巴,猛地把脸埋了进去。 “呕——” ————————把方向盘甩回来———————— “各位旅客,列车已到达终点站蒂斯尼娅,请带好行李准备下车。” “祝您旅途愉快。” 列车员的语音通报在车厢内回响,为这场并不漫长的旅行拉下了帷幕。瓦伦丁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了几眼周围的环境,跟随着其他乘客前往出口。 陈乐并没有走下车,她是被少年背下来的。这只在森林部族中长大的小狐狸从来没接触过人类国度的魔法科技造物,第一次坐火车就晕车倒也正常。 结果这只小狐狸忍了一路,到最后才爆发出来,现在浑身软趴趴的,根本走不动路,只能让瓦伦丁背着下车。 不过瓦伦丁倒也挺喜欢这种方式。陈乐虽然身材很好但体重并不重,少年只觉得自己背着一大团棉花,软乎乎毛茸茸的,特别舒服。 这团棉花还会说话,脑袋趴在瓦伦丁的肩膀上,一直在哼哼唧唧,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可爱到爆。 “对不起……” 她一直都是这么为他人着想,哪怕现在身体如此虚弱也没忘了向瓦伦丁道歉。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听到小狐狸柔柔的话语后,少年轻笑一声,手臂用力将她向上抬了抬。 淦哦,这感觉…… 真舒服。 “就算是不晕车,只要你想,我也愿意背着你走到旅馆。” 完美男友就该是这样的嘛,容忍女朋友的小调皮,满足她的小性子,在她不舒服的时候关心呵护,让两人之间的温度更上一层楼。 当然,正常情侣之间是这样的,舔狗除外。 因为舔狗不得House。 “嗯……谢谢……” 回应他的是陈乐一句浅浅的感谢。她缩了缩脖子,紧紧趴在少年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是压抑不住的羞涩和幸福。 蒂斯尼娅的车站建设得很好,即便人流汹涌也没有造成拥挤现象,瓦伦丁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出口,踏向前往旅馆的道路。 只不过跟大多数来到这里的旅客不同的是,少年的面前漂浮着一张半透明的地图,上面详细的画出了他该行进的方向和路线。 跟列车一样,这幅地图也是魔法造物,纸上纹有极为细微的纹路,可以储存魔法达到漂浮的目的,而且百分百地听从使用者心中的命令,造价高昂。 没办法,这一世的瓦伦丁是个路痴,哪怕是问了路人知道了详细的行进方向也会迷路,只能买一张地图来用。 原本他们的旅程没有这么麻烦的,但小狐狸陈乐晕车了,找路的重担只好落在了他的肩上。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把雯雯姐叫出来也行。” 瓦伦丁让地图飘到一旁,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物,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 他感受到了小狐狸的情绪,开口安慰她。 这也是瓦伦丁喜欢陈乐的一点,无时无刻都在为别人着想。未来结婚了的话,小狐狸必然是一位优秀的贤妻良母。 “叫我也没用啊臭小子……” 话音刚落,少年耳旁就想起了一个略带残念的声音。 “我跟小乐共享感知,她晕车我也晕。” “就辛苦你背着我们多走几步路了。” 简单几句话之后唐瑜雯就消失了,陈乐又得到了身体的主导权。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又紧了紧搂出瓦伦丁脖子的胳膊,将脸颊贴在少年的身后。 瓦伦丁只是轻轻捏了几下小狐狸的大腿,继续他的寻路之旅。 …… 终于在两人下车一个多小时后,这对亲密的情侣来到了它们预定的旅馆。 原本瓦伦丁也想着叫辆车来这里,但是一想到晕车的陈乐,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步一步的走到终点。 此时的小狐狸已经趴在少年的背上睡着了,呼吸轻柔。瓦伦丁缓缓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最后,少年看着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宛如婴儿一般可爱的小狐狸,俯下身去,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做个好梦,我的公主。” 龙门篇 第三十六章 再见伊人 公主睡着了,但王子还不能休息,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瓦伦丁调整了一下小狐狸的睡姿,帮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外来的游客,三三两两走在路边,欢声笑语。瓦伦丁买了一瓶啤⑨,将拉环扔到垃圾桶中,一路走到主题城镇的中央广场,坐在长椅上享受着柔和春风。 蒂斯尼娅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北方横亘着一条山脉,阻挡了极寒海的冷空气。而南方一直到海边都是平原,暖流畅通无阻,造就了这座城市四季如春的气候。 所以,只要是在春季,无论休息日还是工作日蒂斯尼娅总是人满为患,到处都能见到抱着照相机的游客,还有维持秩序的蒂斯尼娅本地居民。 因此,这座城市的核心——蒂斯尼娅游乐园并不是朝所有游客开放的,必须提前预约才能进入,目的也是为了避免出现人挤人的情况。 而在瓦伦丁和陈乐来到这里的时候,最近几天游乐园的预约人数已经满了,他们想要一个愉快轻松的乐园假期必须得再等几天。 瓦伦丁可等不了。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跟小狐狸增进感情的,不是来躺在旅馆的床上撸白毛团子的。 虽然主题城镇也很有趣,两人一直待在旅馆里也可以增进感情,但相比游乐园还是差了点意思。 毕竟不能一直跟小狐狸学习知识,身体撑不住。 而且瓦伦丁也不想看到陈乐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的沮丧表情,所以特地动用了一点自己世界管理员的权限,在第二天入场的人员名单中加上了自己和小狐狸的名字。 他分割出来了一个身躯,替自己办这件事。而操控这具身躯的瓦伦丁不能离它太远,所以就来到广场休息一下。 顺便观摩观摩自己治世的成果。 以前在德凡斯城的时候瓦伦丁也有这个习惯,来到冒险者公会不接委托就在那里坐一天,等夜幕降临了便回去睡觉。 有时候觉得无聊了就接几个委托一头扎进森林里,茹毛饮血过个几天再回去,如此循环。 他不是没事做,而是没有兴趣。 因为作为创世神,瓦伦丁很早以前就满足了自己的欲望。 点化动物,看着他们组成文明;传播知识,带着他们推动魔法发展;惩奸除恶,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享受被万人敬仰感觉…… 转生成为国王,享受齐人之乐。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的所有都被他体验了个遍,现在的瓦伦丁非常像他曾经笔下的那个永生者,以一种躺平的心态行走在世间,距离“我逐渐理解一切”差不了多远了。 前世他听过一句话,不朽者最好的生活态度是没心没肺。 那时的瓦伦丁就对这句话表示理解,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千年后更是无比认同这句话。 对小狐狸的爱是真心的,对她的离去没有太大反应也是正常的。 活了这么久,感情早就麻木了,不然也不会过这种生活,继续做国王左搂右抱不好嘛。 但相比以前,此时的瓦伦丁还是活泛了一些。陈乐的出现像是一块石头,在他的心海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至少在应对跟小狐狸有关的事情时,瓦伦丁的态度认真了许多,仿佛一片干枯的泥土得到了雨水滋润,久违地长出了花与草。 爱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 …… 最后一口啤⑨下肚,少年坐在长椅上发了个呆,大眼睛瞪着广场中央的圣者雕像。 他感觉到了另一具身躯传递来的信息,第二天的入园名单上顺利地加上了他们的名字。 前后用了不过二十分钟。 再次确定了一遍后,瓦伦丁脸上露出微笑,将那副身躯从世界上抹除。 他将手中的易拉罐压成饼状,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同时起身走向广场中央。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可以帮我照张相吗?我想拍一张跟圣者雕像的合影。” 少年看着眼前身着灰色外衣的蒂斯尼娅本地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台魔法照相机,还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 “当然可以。” 对此,被搭话的男人回以微笑,答应了瓦伦丁的请求。 真是个漂亮的少年。 他拿起照相机对准已经摆好姿势的男孩,心中想到。 …… 对普通人而言,自己给自己照相也许很困难,但对于瓦伦丁而言,这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就跟在入园名单中加上他和小狐狸的名字一样。 但瓦伦丁不喜欢这样做,甚至还有些抗拒自己心想事成的能力。 因为那实在是太无趣了。 将全世界的任何游戏都拆分开来看,它们其实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玩家在游玩过程中得到的游戏道具也是一堆没有用的“辣鸡”。 但就是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却能让人们获得难以想象的快乐,以至于让本质上还是动物的人类说出了“女人有游戏好玩?”这样的话语。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玩家在完成游戏任务和获得游戏道具时的这个过程。 游戏给了他们一个目标,达成这个目标相对于学习又简单很多,而且过程更加花里胡哨,所以玩家非常愿意付出劳动,然后在劳动中获得乐趣。 瓦伦丁这么费劲地培养跟小狐狸的感情,还有操控另一具身躯去完成任务跟这也是一样的道理。 直接获得结果不会让他感到快乐,享受这个过程才是真的快乐。 “已经拍好了。” 魔法照相机的使用方式跟科技世界的照相机没什么两样,操作起来也非常简单,不多时男人就拍下了数张照片。 瓦伦丁走上前去,简单扫了两眼相机吐出来的照片,便朝着男人伸出了手。 “谢谢。” “不客气。” 男人将相机还给面前的少年,握住伸过来的手晃了晃。 “祝你在蒂斯尼娅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他的笑容很真诚。 “也祝你有一个愉快的观影体验。” 瓦伦丁笑了笑,松开手。 “《圣者传说》的票已经开售了,非常火爆,现在影院应该只剩下了三之一的票。 “如果你现在去最近的影院购买的话,应该能买到三张票。” “不过,二十分钟后电影票就会被人抢光,尽快。” 他非常熟稔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转身离开。 而男人听到瓦伦丁的话后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朝广场边缘跑去。 等等…… 他怎么会? 奔跑中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少年离去的方向。 但此时广场上哪还有那抹黑色的身影,只有巨大的圣者雕像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十分钟后———————— 奥瑞金王国境内,斯沃德山脉的某处遗迹中。 这里就是供奉“斑蝰蛇”圣物的地方,布拉斯特文明的遗迹。当初那个特立独行不使用魔法的文明现如今已经被同化,布拉斯特人的血脉已经遍布亚大陆中部和西部,跟其他无数个文明交融在一起,磨灭掉了自己的棱角。 现如今只有在史书中才能瞥见这个疯狂文明当初的辉煌。 那时魔法还没有在亚大陆普及,仅有少数天赋极佳的人能拥有这一神奇的力量。这些人也被其他文明称为“天选者”,被当成创世神在人间的使者,地位尊贵。 但布拉斯特人并不鸟这些所谓的天选者,也不愿加入这些外来文明组成的联盟,依旧埋头发展自己的火药科技。 那是个茹毛饮血的时代,文明与文明之间更多的是战争而非和平交流。当布拉斯特人拒绝了天选者们的要求后,战争就爆发了。 然后天选者们就被火药打爆了屁股。 也就是在这场战争中,外面的文明知晓了布拉斯特人的传说,知晓了这个文明的“圣物”。 那个能够爆发出如雷鸣般震撼声响,轻易击穿盾牌的小型“魔杖”。 布拉斯特人也是在这个圣物中得到了启发,走出了一条跟外界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法逐渐在大陆上普及,天选者们也成了历史的尘埃,紧随其后的就是布拉斯特人的火药。 因为他们发现,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制造出像圣物这般精妙的工具,自己手中的火药永远都达不到那种威力,已经远远弱于现在的魔法了。 所以这个文明逐渐放弃了火药,点亮了魔法科技树。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布拉斯特人走出了斯沃德山脉,跟外界的文明交融在一起,形成了全新的种族。 而这座遗迹也是当初布拉斯特人最后的坚持。 他们从创世神的手中得到了圣物,学会了如何制造火药。但现在既然抛弃了这条道路,那自己也没资格再将其当成圣物。 只能把它供奉起来,封闭进密室之中,表达自己对创世神仅存的歉意。 …… 现如今千百年过去了,这座遗迹又热闹了起来。 当时的布拉斯特人思想固守,并不知道如何利用圣物,也没有条件制造出这样精妙的武器。 但现在并非同日而语,人类的魔法材料学得到了飞速发展,制造出类似圣物的材料也不是难事,那就该把它好好利用起来。 于是,人类联盟下辖的学者协会开始攻克材料难关,同时又派出了数支科考队伍来到遗迹,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数十名学者和一支护卫部队在遗迹外围扎起了营地,每天都有人在遗迹里拿着放大镜和刷子跑来跑去,在执行考古工作的同时期盼着有惊喜降临。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惊喜没有,人倒是有一个。 瓦伦丁来到了这里。 遗迹里,一堆人忙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空地中央多了个人。而瓦伦丁也没兴致观看学者们的挖掘,在简单扫了眼周边环境后便走进遗迹中。 这也是他要办的正事,看看究竟是谁拿走了那把“斑蝰蛇”。 当初这把手枪不会让世界产生多大变化,毕竟文明落后,根本无法制造出这种武器,更不要说大规模列装了。 但现在人类已经将魔法科技树点得枝繁叶茂,工程难关和材料难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被攻克,到时亚大陆恐怕会产生一场巨大的动荡,人类与魔物之间的平衡会再一次被打破。 瓦伦丁能够调整这种不平衡,并不难。但是在那到来之前,他想看看究竟是谁取走了圣物。 因为,当初这座建筑就是在瓦伦丁的监管下修建而成的,他亲手给斑蝰蛇手枪下了魔法禁制,只有自己和它的主人能将其带走。 这也是他纪念拉斐尔的方式。 难道说现在人类的魔法已经发展到能够对抗神明的地步了吗? 瓦伦丁心中带着疑问,从一个巨大的坑洞旁一跃而下。 他没有过分使用自己的能力,只能看出这坑洞是在某位强大存在的攻击中生成的,引发了遗迹坍塌,让他误打误撞跌进了终点大门前。 很快,少年就走到了遗迹底部,那个供奉着生物的地方。 房间大门依然敞开着,矿石火把感受到了生命接近绽放出光芒。瓦伦丁没有理会空空的平台,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株火把上面,双眼放光。 这些火把也被他改造过了,能够记录下每一次亮起时房间内的景象。 大量影像在眼前生成,瓦伦丁很快就关闭了曾经在建设遗迹时录下的片段,仅留下距现在时间最近的一段。 当瓦伦丁看清那段影像中的人影时,少年只觉得有柄大锤狠狠地砸在脑袋上,让他猛地一怔。 “一……凰?!” 龙门篇 第三十七章 异世界的瓦尔登湖 如果说陈乐是在瓦伦丁的心海中丢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丝丝涟漪,那这突然出现的拉斐尔和邢一凰两人就是砸下来的陨石,掀起了滔天海浪。 无论男女,初恋在人心中的地位总是最高的。哪怕是已经分手多年,你已经结婚生子,当在人群中偶然看到那个深埋心底的熟悉身影时,你也会猛然一怔,从这惊鸿一瞥之中回过神来,试图在人来人往中找到那抹最初的情愫。 邢一凰是瓦伦丁在泰拉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好的异性,也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异性,喜欢是必然会产生的情感。 而拉斐尔是他梦想中无比渴望的女神,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无数优点和完美容貌的集合体,是他能在现实中触碰到“爱”,让他有动力继续前进的光…… 那这两人的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 陈乐在瓦伦丁心中的地位其实也挺高的,回应她的也确实是少年的真心。 但可惜的是,她的对手都是规格外的强,根本没法比。 真是一只可怜的小狐狸。 “哈……” 瓦伦丁闭着眼睛,长吁一口气。他扶住额头的手一直在不停颤抖,哪怕是此时已经平复下来心情也没有改观。 少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好似缺血了一样。他抬起有些发软的小腿,朝旁边移了两步,靠在墙上慢慢坐下来。 冰凉冷硬的触感自身下传来,让瓦伦丁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开始慢慢回味刚刚看到的画面,同时思考着合理的解释。 自来到异世界之后,瓦伦丁从未终止过呼唤角徵羽,哪怕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千年也是如此。 刚开始那一段时间他叫得很勤,每隔几天就会尝试着跟那个人工智能沟通,但都没有结果,回应少年的只有耳边的风声与鸟鸣。 后来瓦伦丁接受了“自己真的死亡了”这个事实,开始沉下心来在这个出现得莫名其妙的世界生活。 不过呼喊角徵羽这件事倒是成了他的习惯,每隔几个星期或几个月他就会喊几句这个名字,然后无人回应的尴尬中摇头笑一笑,继续生活。 直到现在。 所以在瓦伦丁的心中,他这次确实是没救了。 角徵羽完成了自己的遗愿,让泰拉世界回归了最初的轨道。 这个人工智能也许已经找到了新的代理人去拯救那个充满绝望的世界,也许放弃了这个任务去跟别的代理人扯犊子去了。 自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千年,点化一个文明。泰拉世界的罗德岛估计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阿米娅的曾曾曾曾孙女继承了她祖先的衣钵,继续奴役着那片土地。 跟自己没有片缕的关系。 因此,当“泰拉世界的拉斐尔和邢一凰来到这里”的结论刚出现在瓦伦丁脑海中时就被他第一时间否定了。 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在这里过了一千多年啊! 她们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出现?而且样貌没有任何变化? 哪怕是“她们死亡之后的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的理由也很扯淡! 瓦伦丁睁开眼,表情严肃,脑海里依然过着刚刚在矿石灯中捕捉到的画面。 “难道说是她们?” 少年微蹙眉头。 这里的她们指的是被创世神教称为圣女的两人,也是瓦伦丁为了怀念过去捏出来的异世界版拉斐尔和邢一凰。 有了创世神的力量,创造两个人出来非常简单。 但关键是,当初在解决完亚大陆的烂摊子之后瓦伦丁就带着两位圣女跑到了高天域生活,直到她们离开人世才回归人类世界。 他很肯定,目前的亚大陆不存在起死回生的魔法,即便是高天域也没有。 那么可能的答案就剩下了一个。 这两人其实是瓦伦丁和两位圣女的子嗣,跑亚大陆体验生活来了。 可是…… 我的权能有这么弱吗?这个魔法禁制……应该说神迹,连拉斐尔本人和她的曾曾曾曾孙女都分不出来? 而且这两位孙女怎么跟她们的祖先长得一模一样啊? 难道是我对拉斐尔和邢一凰的执念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影响到了那两位圣女,导致我和她们的后代永远都是一个性别一个模样?? …… 无数可能性在瓦伦丁的脑海中生成,但很快都被他尽数否定。 这些答案要么听起来很离谱,要么就是听起来还算正常但有致命的硬伤。 在忍受了数分钟脑海里的一团乱麻后,瓦伦丁直接将它们全部选中右键删除,结束了这令人发狂的思考。 想要找到答案一直待在原地思考可不行,还要付诸实际去验证。 虽然使用创世神外挂能瞬间让他找到答案,但瓦伦丁依然选择了无视自己的权力。 他很早就养成了不滥用能力的习惯,除了避免让事情变得过于无趣外,还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情况。 哪怕这件事对他无比重要,瓦伦丁还是决定身体力行去解决。 少年站起身,打掉裤子上的尘土,整了整衣服。他朝西方看了一眼,紧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那个方向是他寻找答案的第一站,也是当初瓦伦丁跟圣女和后宫们的度假胜地之一。 一座建在森林中的双层小楼,属于他自己的世外桃源。 ————————眨眼间———————— “眼察万物风光,像一个皇帝,” “我拥有一切权利,毋庸置疑。” 这是英国诗人威廉科博的诗句,也是瓦伦丁在还是陈月时记住的第一首外国诗词。 原因没别的,就是因为这句诗词出现在了《瓦尔登湖》这篇文章里。 那时的瓦伦丁还是名高中生,在班级里寡言少语,属于边缘人物。因为学校管得很严,所以他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阅读语文书上的文章。 高中语文已经脱了稚气,不再像小学和初中语文那样让人觉得无趣。 瓦伦丁最喜欢阅读里面的本国和外国的短篇小说,那些朴实无华的词语句子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或诙谐幽默,或感人肺腑。 哪怕是已经上了大学,穿越到了泰拉世界,他依然记得高中语文书中的几篇文章,记得那些有名的作家。 比如史铁生,比如欧·亨利。 而至于《瓦尔登湖》,那时的瓦伦丁已经忘记了大概内容,但他仍然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这篇文章时的惊讶,记得如饥似渴的自己,记得那段关于湖上小憩的描写。 “我年轻一点的时候,就在那儿消磨了好些光阴,像和风一样地在湖上漂浮过。” “我先把船划到湖心,而后背靠在座位上,在一个夏天的上午,似梦非梦地醒着,直到船撞在沙滩上,惊动了我,我就欠起身来,看看命运已把我推送到哪一个岸边来了。” “那种日子里,懒惰是最诱惑人的事业,它的产量也是最丰富的。” 那时的瓦伦丁正处在人生中最紧张最劳累的阶段,精神已经崩成了一根弦,哪怕是在夜晚睡觉时耳旁都回响着朗读课文的声音。 这段文字在他最疲累、最迷茫的时候出现,成了少年人生中第一道看得见的光,在他几乎枯死的心田中滴下了颗露水。 朗读声逐渐被窗外的蝉鸣覆盖,死气沉沉的热空气中似乎吹来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风,让宛如身处蒸炉中的少年久违地感受到了凉爽。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逐渐作用在整个身躯中的舒畅。 这篇文章就是一颗精神上的薄荷糖。 ……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陈月也变成了瓦伦丁。过去的懦弱已经消失,瓦伦丁也溺死在了爱情的海洋中。 但即便穿越了这么多个世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那时的清凉仍然没有被他忘记,还好好的记在心底。 当瓦伦丁跟两位圣女终结了亚大陆上的黑暗时代,行走在一处森林中时,那眼前的碧绿和遥远的雪山突然让他将这股清凉从心底中挖了出来,泼洒在现实之中。 因为瓦伦丁突然发现,那两句诗词所描写的他已经实现了。 那剩下的只有…… “瓦尔登湖。” 黑发少年看着眼前湖泊,轻声呢喃。 无尽绿色在湖边边缘肆意生长着,视野的尽头便是高耸于云的雪山。不过那片崇峻的雪白距离这里很远,瓦伦丁感受不到寒冷,一呼一吸之中只有宛如薄荷糖般的清凉。 他脚下是一处小小的码头,用木头搭建的,缝隙中已经生长出了青苔,边缘也不怎么齐整,看起来有些简陋。 一条木船就躺在码头边缘的水面上,跟码头一样迷你,最多只能坐下四个人,或者让一个人躺下。 湖泊并不小,但瓦伦丁也能一眼望到边。这里的水很清澈,能让人透过阳光看到湖面下生长的水草,还有游动着的鱼虾。 这里就是他最喜欢的度假胜地,也是他在亚大陆第一处永久居住点,瓦尔登湖。 跟前前世瓦伦丁所向往的那片湖泊同名。 遇到陈乐不久后他就有了跟小狐狸来这里度假的计划,就像跟圣女和王女们一样。但现在发生了一些意外,他只好提前来到这里。 少年恋恋不舍地扫了几眼面前的湖泊,转过身走向湖边不远处草地上的小楼。 当初梭罗在瓦尔登湖畔住的可能是小木屋,但瓦伦丁要考虑到跟自己同住的人,所以就没有完全复刻,而是建了栋他极为熟悉的建筑。 外貌跟夜烟的小楼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栋龙门贫民窟的楼房里住着的是懒鬼萝莉女巫,而这栋楼房里目前只住着一个人。 “好久不见,主人。” 熟悉的问候声自耳畔传来,瓦伦丁关上房门,看着面前的女仆微微点头。 “好久不见。” “角徵羽。” 龙门篇 第三十的八章 孤单的女仆 在瓦伦丁心中,角徵羽就是一个屑人工智能,是一个奸商。 她不像其他系统那样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能力和道具,而是要拿源石来买,价格还不低。 虽然每一次角徵羽售卖的能力都很靠谱,但这个人工智能的日常言行并不影响瓦伦丁想做她的直系长辈,类似于*华夏粗口*这样的话语也是在少年心中出现过数千次。 因此,在发现来到异世界的自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之时,瓦伦丁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自己既然想在这片森林里创造一处度假胜地,那个名为“瓦尔登湖”的最初渴望,那肯定得配套造出来一名维护人员,让这个度假胜地正常运转。 毕竟自己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躺着,还是得回到高天域或者人间办正事。 而且当自己和家人们在这里休息时,还必须有人伺候着,比如一名管家或者女仆,将所有麻烦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样才称得上是度假。 所以,这位名为“角徵羽”的女仆就诞生了。 跟瓦伦丁记忆中的那位温迪戈少女一样,异世界的角徵羽也拥有着极为抓人眼球的身材,腰肢纤细苗条,上方波涛汹涌,下方饱满挺翘。 黑白配色的女仆装就像是人体彩绘一样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将少女那青春洋溢美丽妖娆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在容貌上,瓦伦丁也进行了最大限度的还原。 看起来有些呆萌的漂亮脸蛋,搭配上宛如万花筒般的绚丽紫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高贵可爱的猫猫,想伸出手指戳一戳她的脸颊,或是其他有着完美弧度的地方。 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一直垂到腰间,好似一条瀑布,柔顺纤长。 不过考虑到少女未来的工作,瓦伦丁并没有将角徵羽头顶的角完美还原。毕竟那个看起来就跟树根一样又复杂又大的角非常碍眼,在一些狭小的环境中活动很不方便,也容易弄坏枕头。 正版角徵羽顶着它会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但女仆角徵羽并不需要那种美感,实用更重要,所以瓦伦丁就给她简化了一下,去掉了多余的旁支,只留下主干。 不过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让少女看起来更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只存在于虚拟中的人物…… 没错,就是某公司的娘化形象,鹰小姐。 但这种相似并没有让瓦伦丁感到违和,他反而更爽了。 角徵羽是个奸商,是个他很早就想握在手中好好捉弄的屑人工智能;鹰小姐是个资本家,赚着这么多玩家的钱却只知道开池子放卫星,主线更新速度似龟爬,作为消费者更是康米主义者加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瓦伦丁自然也想好好地“催”一下鹰小姐的产能,让她放更多的饼出来。 两个渴望迫害的角色在此时融为一体,瓦伦丁心中的喜悦直接来了个平方,让这位扬名亚大陆的圣者露出了反派一样奸笑。 而女仆角徵羽只能看着眼前露出鬼畜笑容的主人紧紧握住双手放在胸前,像小媳妇一样眼中流露出些许恐惧,却没有后退一步。 她是女仆,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只能在无奈与担忧中开启了痛并快乐着的漫长一生。 …… 话虽这么说,实际上瓦伦丁对女仆角徵羽还是很厚道的,就是喜欢吓唬她罢了,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这位女仆还是亚大陆的地表最强,拥有不完整的创世神权能,可以支配瓦尔登湖附近的一切,离开这片领域的她也是碾压幻想种的存在。 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女仆的工作太过无趣和孤独了。 千年来,瓦伦丁居住在这里的时光仅有短短数年,单次居住时间最长也不过两个月。 作为瓦伦丁创造出来的,只对他一人负责的女仆,少女只能住在这里,除了采购生活必需品外根本无法外出。 她没有居住在外界的权力,更不要说寻找伴侣了。 因为她的一切都属于瓦伦丁,主仆契约自出现起就已定下,永远无法改变。 后来,也许是察觉到了角徵羽的寂寞,在某次度假结束时,瓦伦丁特意给她留下了一只猫、一只鹦鹉和一只仓鼠。 少女也就有了三个会说话的动物朋友,一直陪伴她到现在。 “最近有人来过这里吗?” 短暂的问候之后,瓦伦丁坐在沙发上,问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等待角徵羽的回应。 搁以前,他一人来到这里肯定要跟这位女仆好好腻歪一阵子的。但因为陈乐和拉斐尔等人的原因,瓦伦丁已经没了这个兴致,只想快点找到答案。 “没有。” 一杯热茶摆在了少年面前的桌子上。 角徵羽微微低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站在沙发的一侧轻声回答。 她能听得出来主人话语中的烦躁,那只猫还没出来趴在他的大腿上就是绝佳的证明。 “没有……” 瓦伦丁嘶的一声咧起了嘴,右手摸着下巴眉头紧皱。 女仆是不会骗人的,这点他无比清楚。 瓦尔登湖是一处连接亚大陆和高天域的节点,是专属于圣者和圣女的传送门。 因为想从高天域来到人间十分麻烦,还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他才会用创世神的力量在这里设立一个锚点,给妻子和子女们用。 如果影像中的拉斐尔和邢一凰就是数百年前的圣女的话,她们一定会从这里来到人间。 而不是像其他天使那样直接从天上掉下来。 但女仆又说没有…… 瓦伦丁叹息一声,准备动身去高天域看看。 这么久没回去了,说不定自己崽子的崽子已经忘了瓦尔登湖这个锚点,头铁从天上飞下来了呢? 顺便看看那里现在发展的如何了。 想到这儿,瓦伦丁也没磨叽,立马起身准备离开。而就在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主人。” 少年动作一僵,还是停下了推门的动作,回头看着站在沙发旁的角徵羽。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跟刚出现时一样美丽,身上的女仆装也没有变化,让瓦伦丁感觉这数百年不过只有一瞬。 当初纯粹抱着玩乐的心态创造了她,现在那股心态已经改变,更多的还是歉意。 女仆角徵羽是这个世界距离神最近的存在,也是最孤单的存在。 “一路顺风。” 最后她还是没有说那些有悖身份的话语,以一个女仆最完美的姿态和声音恭送瓦伦丁离开。 咔嗒。 门关上了。 一直躲在暗处的猫咪蹦了出来,轻轻磨蹭着角徵羽的裤腿,像是在安慰她。 女仆缓缓直起身,看了几眼禁闭的房门,拿起桌面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龙门篇 第三十九护章 我永远守护的纯洁 蒂斯尼娅,圣者广场。 相较于上午的人山人海,午后的广场就冷清了许多。 这是白天最困倦的时刻,人们在饱腹感与和煦春风的双重作用下只想着小憩一会,根本没有兴致出来游乐,给这座主题城市带来了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 瓦伦丁坐在他上午光顾过的那张长椅上,双眼直直的盯着广场中央的圣者雕像,嘴唇紧抿着,表情严肃。 相较与离开前的轻松,此时的少年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似乎是在生闷气。 这种表情在蒂斯尼娅极为少见。 作为圣者钦定的“为所有人带来快乐”的城市,任何负面情绪都很难出现在里。它就像是点了“化学极乐”科技一样,游客来到这里时脸上带着期望和笑容,离开时带着不舍和兴奋,像瓦伦丁这样愁眉苦脸的人几乎不存在。 因此,这位坐在长椅上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少年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 不过那些游客很快就将视线放在了其他地方,而蒂斯尼娅的本地居民也没过多地留意他,只是放慢了脚步,在广场上绕起了圈子,像是在散心。 这也是蒂斯尼娅本地居民的工作内容之一,预防不好的事情出现。 世间一切不幸都是在冲动与恶意中出现的,愤怒苦闷就是滑向地狱的起点。 像瓦伦丁这样有着反常表现的人就是提防对象。 不过跟这些人想的不一样,瓦伦丁会有如此表现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而是因为太开心了,开心得他都想哭出来。 他已经知道了拉斐尔和邢一凰的真实身份,还知道了雷蛇和芙兰卡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 不久前从瓦尔登湖离开后,瓦伦丁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高天域,紧接着便是寻找后代之旅。 这场旅途很短,毕竟现在距离圣者圣女的时代已过去数百年,瓦伦丁的崽子们早已开枝散叶,高天域到处都有他的血脉。 但遗憾的是,高天域最近没有前往人间的天使,他的后代里也没有跟两位圣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存在。 这也就代表着,他所看见的拉斐尔和邢一凰绝不是亚大陆的土著。 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瓦伦丁百年来第一次使用了他作为创世神的权能,直接对那俩姐姐的出现追根溯源。 结果出乎意料。 身为创世神的瓦伦丁竟然无法得知她们来自哪里,只知道她们突然出现在了夏朗城外的森林中,开启一段莫名其妙的旅程。 这也就证明了一件事: 此刻出现在亚大陆上的拉斐尔与邢一凰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且,瓦伦丁也看到了拉斐尔和邢一凰发布委托寻找圣者的影响,这更加证明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来自泰拉大陆,来自瓦伦丁的故乡。 那片满目疮痍,腐朽恶臭的大地。 这也是瓦伦丁最先否决掉的结果,也是最不可能的真相。 但当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结果无论有多荒谬,它也一定是真相。 拉斐尔和邢一凰来找他了。 还有雷蛇和芙兰卡。 为了带他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中。 …… 瓦伦丁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品尝过“混乱”的味道了,创世神的权能让他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有条不紊。 但此刻,瓦伦丁感觉有藤蔓和树枝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趴在大脑皮层上紧紧缠绕在一起,让他不止从何开始整理。 他可以快刀斩乱麻,直接从根源上清除自己的混乱,而且这混乱的根就两条,就摆在少年的眼前。 只不过,其中一条名为拉斐尔和邢一凰,另一条名为陈乐和唐瑜雯。 龙与天使的那一条是万万不能碰的,瓦伦丁能为了她们心甘情愿地牺牲生命和灵魂,绝不可能做出让她们难过的事。 那答案只剩下了一个,就是切断跟小狐狸的链接。 可是…… 陈乐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错,还把少女的初恋和贞洁都给了我,给了我她能给的一切。 当我站在那只小狐狸的面前时,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的声音,里面全都是满溢出来的依赖和爱意…… 没有任何掩饰。 甚至比我曾经在拉斐尔身上感受到的还要露骨、深厚。 现在我竟然要…… 亲手斩断这恋情? [未来我会让小乐幸福,也会让你幸福。] 就在他们来到蒂斯尼娅的前一天,那株盛开的桃树下,瓦伦丁对唐瑜雯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结果少年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真的要违背诺言,而且来得还这么快。 瓦伦丁不愿意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 但如果这不这样的话,拉斐尔和邢一凰怎么办呢? 她们能来到这片土地,应该付出了不少努力,经历了不少危险? 我难道要辜负她们吗? …… “啧。” 感受着脑中的剧痛,瓦伦丁晃了晃脑袋,停止思考。 他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需要拉斐尔一行人的配合。 希望到时候这几位姐姐能有点耐心,听自己把话说完。 不过,陈乐…… 修罗场这种东西对外人而言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但对于瓦伦丁而言就是大难临头。 无论那时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最后的结局必然会有人受伤。 自己挨多少柴刀都没关系,但女孩们受伤是瓦伦丁不能接受的。 也许拉斐尔和邢一凰心态大度,接受了自己老公在异世界胡搞八搞的行为,但小狐狸一定无法接受。 瓦伦丁已经能想象出那时陈乐哭出来的模样了。 “唉。” 少年叹息一声,从长椅上站起身。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得模糊起来,直到他站直身体才恢复正常。 不过这时,瓦伦丁已经站在陈乐的床边了。 室内的温度很凉爽,并不热。小狐狸仍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双臂缩在胸前,手里紧紧握着被角,整个人缩成了一只白毛团子。 少女的兽耳紧紧趴在头顶上,不时颤动两下,就像在搔弄瓦伦丁的心脏,让他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揉捏着那只耳朵。 似乎是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异样,仍在睡梦中的陈乐蠕动着嘴唇,声音细如蚊喃,不知道在说什么。 瓦伦丁松开手,俯下身子吻了下少女的脸颊。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唔呣……” 公主感受到王子的吻,睁开双眼。 当那双美丽纯净如宝石般的瞳孔映入瓦伦丁的视野中时,他的心口猛然一痛。 少年记得他在地球,在泰拉世界时的梦想,万类共生天下大同。 他希望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能永远保持下去,不被伤害,不会改变。 结果自己…… 就差点成为了伤害纯洁的凶手。 “小凤……” 刚醒来的小狐狸并没有多少力气,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水一样软,还带着颤音。 “抱抱。” 少女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朝瓦伦丁伸出手臂,睡眼惺忪理直气壮。 瓦伦丁苦笑一声,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双手搂出陈乐的腰肢,跟她紧紧帖在一起。 少女温暖的体温安抚住了瓦伦丁疼痛的心,像是麻醉剂一般,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沉沦其中。 即便是相处了那么久,小狐狸身上那股柔和清新的体香都没有发生变化,让像是一名独角兽般的纯洁少女。 “我刚刚出去预约到了明天的入园名额。” 瓦伦丁想松开陈乐站起身,却被对方抱得死死的。少女的下巴放在他的肩头上,没有丝毫想要起来的意味。 他有些无奈,只能继续维持着这个累人的姿势。 趴下去的话…… 会提前把晚上该做的事给做了? 现在的小狐狸……真的是太诱人了,完全就是送到嘴边的甜点。 早知道先去旅馆前台买点安全设备好了。 蒂斯尼娅的“雷火双重旋风螺纹套装”很有特色,据说能在保证安全的同时让情侣感受到难以想象的极致快乐,又温暖又酥麻,特别受欢迎。 本地卖五枚铜币一盒,外面能炒到一枚银币…… “唔……真好。” 小狐狸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年,右手上移放在他的后脖颈上。 “只要你不难过,什么都好。” 这话让瓦伦丁一愣。 “我现在很开心,怎么会难过呢?” 少年微微一笑,轻轻磨蹭着陈乐的脸颊。 这让他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一股陌生感。 以前跟拉斐尔一起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这么温柔,说话也没有这么苏? 瓦伦丁心中的陌生感变成了愧疚感,但很快就被拥抱着小狐狸带来的幸福感压了下去。 “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了哦。” 陈乐贴紧了瓦伦丁的脸颊,享受着男朋友温柔亲昵的互动,嘴角带着微笑。 我脸上的表情吗…… 瓦伦丁心头一酸,紧接着便被甜意覆盖。 她已经这么了解我了啊…… 哪怕我依然维持着那个面瘫人设,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还是看出来了。 少年握紧双拳,抬起头。 陈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有灵犀地松开手臂,躺在床上轻声喘息着。 她的眼神中饱含爱意,她的嘴唇水润晶莹。 瓦伦丁歪着头,轻轻吻下。 龙门篇 第四十般章 独角兽般的少女 天空之上是湛蓝无垠的苍穹,空旷辽远。 而在这片无比干净纯洁的碧蓝绸缎下,被绚彩多姿的草原和花田所包裹着的,是形态奇异装饰豪华的钢铁森林。 这是亚大陆上最著名的游乐园,名为蒂斯尼娅。无论春夏秋冬,这片钢铁森林里总是充斥着密密麻麻的游客,像是迁徙的动物一样,从未停止过行动。 他们为了放松和享受快乐来到这里,在短短数天的游园时间结束后带着满意和不舍离开。 因此,蒂斯尼娅游乐园里面有的不仅仅是游客,还有一年四季从未间断的欢声笑语。 倘若人的感情也有颜色,那这里必然是整片大陆最鲜艳多彩的地方。 “欢迎来到蒂斯尼娅,这是您的门票和游客手册。” 乐园门口,瓦伦丁接过装有必需品的小袋子,对着窗口内的检票员微微点头致意。 “当您在蒂斯尼娅游玩过程中遇到任何疑问时,都可以翻阅游客手册来寻找答案。” “如果您的疑问仍无法得到解答,那么可以就近寻找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他们会一直帮助您到问题解决。” 检票员回以微笑,同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是一件风格特别卡通的工作服,让人看了就很难忘记。 这也是游乐园官方特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工作人员能在无数游客中足够显眼。 “……祝您和您的女伴有美好幸福的一天。” 因为瓦伦丁和陈乐是第一次来到蒂斯尼娅游乐园的缘故,检票员专门为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注意事项,以帮助这对新人能尽快融入其中。 所以,他们的检票时间要比其他游客长了一分钟左右。 不过,后面的游客并没有对此表示异议,他们依然安静礼貌地排着队等待入园,瓦伦丁后面那一对情侣甚至在检票员结束科普之后又提醒了他们几句。 这也是首次来到蒂斯尼娅的游客的特权,能够得到最贴心的服务。 瓦伦丁很早以前就享受过了,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反应游刃有余。 反倒是贴在少年身旁的小狐狸有些过于紧张了,尾巴高高竖起,口中的谢谢说个不停,就像是她当初第一次碰见瓦伦丁那样。 陈乐一直都是这样,希望能在其他人心中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这也是瓦伦丁很喜欢的一点。 毕竟这时候看起来有些慌张的小狐狸真的很可爱,让他不禁想把少女拉到怀里使劲Rua脑袋。 不过在外人面前,瓦伦丁表现得还是很矜持的,没有多余动作,只有充满怜爱的眼神和微笑。 仿佛他整个人都是由砂糖组成的,向少女散发出来的一切情感都带着浓浓的甜意。 “呼……” 走进游乐园大门后,陈乐一扫刚刚的紧张状态,肩膀一垮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实在是不擅长应付那种情况。 “怎么了?” 爱人的声音在少女耳畔响起,陈乐扭过头,对上瓦伦丁的视线。 “我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感觉……”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陈乐此时的状态跟当初第一次走进德凡斯城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注意到很多人朝自己投来了视线,或好奇或惊讶。 虽然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转移了注意力,但小狐狸依然觉得不舒服,有些束手束脚的。 “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有什么不好的?” 瓦伦丁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在捏了两下她的兽耳后将手放在了腰间。 “这代表着你是所有人里最美丽的那一个啊。” “你应该充满自信,昂首挺胸,将自己的美展现出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成为人群中的女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少女的体温自皮肤传递进了瓦伦丁的血液里,让他感觉自己身边靠着一个暖宝宝。 他紧了紧胳膊,把小狐狸搂得更紧了。 亦是在表达自己对她的爱,也是向其他人宣告自己的主权。 “就像宠物一样。” 瓦伦丁轻笑一声,捏了一下陈乐的腰间软肉。 “呀!” 回应他的是少女的一声轻呼,紧接着便是一个害羞的白眼。 不过陈乐并没有挣脱瓦伦丁的手臂,就这么靠在他的身边慢悠悠地走着,脸颊微红。 她的尾巴不再晃动,而是缓缓贴在了少年的身后,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小心思。 …… 但小狐狸的害羞并没有持续多久,瓦伦丁和她的约会也进入了正常流程。 跟诸多情侣一样,旋转木马成了他们游玩的第一站。而且对于陈乐而言,这也是了解整个游乐园最适合的起点。 忽高忽低慢速移动的木马成功转移了小狐狸的注意力,让她抛掉了刚刚的局促,逐渐融入进了这个充满欢乐的地方。 当少女从木马上跳下来时,她没有像一开始那样贴在瓦伦丁的身边,而是拽着少年的手,朝另一处游乐设施飞奔而去—— 仿佛是一只在森林里肆意奔跑的白狐。 而瓦伦丁所感受到的除了耳旁的呼呼风声之外,就只剩下了小狐狸欢脱的叫声: “那个!那个看起来很刺激!我要玩那个!” “哇哦~这个铁疙瘩好大!还会飞!” “呜哇哇哇哇——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这感觉,唔……就像是,唔……在骑巨狮子魔物一样!” “呕——” …… 陈乐跟那些第一次来到蒂斯尼娅游乐园的游客一样迅速进入了状态,为这座充斥着无数欢乐的地方奉献出了自己的笑声。 她已经忘记了一开始时检票员递给她的游客手册,忘记了对方告诉她的忠告。 因为对这只快乐的小狐狸而言,她不会有任何困惑,只有无穷的精力和被游乐园俘获了的心。 若不是那时瓦伦丁还握着陈乐的手,恐怕她在第二次登上过山车的时候就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但是在连续不断的惊险刺激中,瓦伦丁还是松开了小狐狸,让她在阳光下自由地跳跃。 少女走在道路上,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哼着已经走调的曲子。瓦伦丁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步伐缓慢,视线紧贴着陈乐的身体,欣赏着这具完美的艺术品。 陈乐今天穿的是一件吊带连衣裙,素白色的裙子上还印着细碎的花朵,清纯淡雅。 这是瓦伦丁特意给小狐狸调的衣服,完美符合她的气质。 在少女的跳跃中,阳光穿过她动作的空隙,微风吹起了裙摆,露出了被白丝裤袜紧紧包裹住的小腿。 那完美的肌肉曲线上是女孩如朝阳一般充满无穷活力的青春。 “小凤!” 熟悉的喊声将瓦伦丁沉沦在艺术中的精神拉了出来,他的双眼也恢复了高光。 那名美丽的少女,如独角兽一般洁白的陈乐站在前方不远处,朝着少年挥手。 “你走太慢啦~” 她的笑容充满光芒,无比柔和。 就像是…… 就像是那个陪伴在身边好久,一直在微笑的姑娘。 瓦伦丁嘴角的弧度突然消失,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快步跟上前方的少女。 “刚刚你的表情有点怪哦。” 小狐狸双手叉腰身体前倾,撅起小嘴靠近瓦伦丁的脸庞,异色瞳就像是扫描仪一样紧盯着他。 “刚刚走神了,抱歉。” 少年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眼睛微微向下一转,紧接着就恢复正常对上陈乐的眼。 嗯,真白。 “你是不是在看别的女人啊,我感觉你刚刚那个表情可不像走神那么简单。” 陈乐眯起了眼。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过才一年,但他们距离结婚就差临门一脚,只要双方都跨过了那个坎就能牵着手走进教堂。 所以,瓦伦丁无比了解现在的小狐狸,陈乐也无比了解现在的少年。 “哪有,我一直在看你啊。” 瓦伦丁抬起双手捧起小狐狸的脸颊,像是戏弄宠物一样慢慢晃动起手腕。 “你这么可爱,我这么可能会看别的女人?” “她们又没你好看。”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穿越了那么长时间,瓦伦丁的审美早就被美女遍地走的泰拉世界养刁了。 因此在创造亚大陆时,人类也被他打上了“高颜值”基因锁。 当然,一些特殊的种族被打上的是“完美颜值”基因锁,比如天使、精灵和巨龙。 至于小狐狸所属的“涂山”部族,颜值水平一直维持在人类和幻想种之间。 陈乐这张脸算是超常发挥了。 “……”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少女有些害羞,脸颊浮起阵阵红霞。她缓缓站直身体,微微低头。 “那就好。” 声音很轻,但瓦伦丁能听得出对方压抑不住的喜悦。 “走。” “嗯。” 陈乐微微点头,靠在少年的身旁。一开始时,瓦伦丁只是简单地握住了她的手,但没多少时间,少女便主动张开手指,跟他十指相扣。 小狐狸的动作很慢,仿佛怕被发现似的,扣住少年手掌的手指也不敢用力。 瓦伦丁在心里轻叹一声,主动回应了少女的动作。 他的耳边浮起一声轻笑。 两人就这么走在绿荫下,跟其他无数对情侣一样,散发着恋爱的甜腻气息。 虽然有美人在旁,但瓦伦丁的心里,刚刚那个突然浮现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 那是…… 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