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 第一章 有名的慕公子 看着手中被吓得不轻的凶魂,慕情好心的把掉在地方的眼珠子给他按了回去。 她那在凶魂眼中如同能吃魂的红唇轻启,轻声问道。 “这里是哪。” “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万魂山!” 瞧瞧这邪祟,竟然被人吓得不轻。 慕情随手就把手中这只邪祟扔了出去。 这一扔并没有使多大力气,但也是把那邪祟扔飞出了五里之外。 万魂山,万阴之地。 人不可入,入之则死。 这是慕情在仙门传记里看见过的记载。 入则死? 看她如今的模样应该在这里趟了不少于一天了,怎么还能好好活着? 周围煞气之浓并不是仙门传记所记有错,那么问题就出现在自己身上。 低头看见了快要愈合完全的心脏处,丝丝涌入的黑煞之气竟让她感觉阵阵舒爽。 随手运出灵气竟不是洁白缥缈之气,而是缕缕黑煞之气。 慕情恍然大悟! “我,我这是化祟了?” 看到眼前来的这帮子邪祟慕情笑了。 她盯着手中的黑煞之气,玩味道。 “也好,如今不在为人,那么就让我做这万魂山的扛把子!今日便叫尔等兄弟全部做我小弟!” ...... 天下仙门四起。 然天下尊卑是以修仙论道是以男子为优,女子则不备受重视。 大多数仙门世家也只收男子,女子除非是根骨绝佳,否则也是鲜有收徒。 仙门百家暗潮涌动。 ...... “听说苍穹的慕公子死了!” “一抹红死了?!怎么回事?!” “还不都是因为前几日不夜城暴尸,所以慕公子只身前往报仇雪恨.....” “唉,毕竟夜尊手执万灭妖剑,慕公子不敌,被当场一箭穿心而死。” “真的吗!那当真是可惜了......慕公子可是个难得修为了得还志士仁人的厉害人物!” “听说,当时慕公子去不夜城还是为了......” 源启城的茶楼里汇聚了一群散门修士,正议论着最近满城风雨的各个奇闻异事。 一位长相魁梧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大汗听到一旁人的小道消息后,仰头闷了一口烈酒。 那动静,相当之豪迈。 只听这壮汉大喊一声:“慕公子!” 动作之大完美的吸引住了一众议论纷纷的众人。 大家都以为是哪里说错了得罪了这位看起来并不好惹的壮汉,纷纷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呼吸凝固。 然而接下来的举动让众人是万万没有想到。 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刚毅壮汉竟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你能想象到胸前八块腹肌,身高九尺男儿突然化身柔情壮汉哭泣的样子吗? 配合那魁梧的脸庞,可谓是相当让人毛骨悚然! “慕公子啊!你可是我为数不多敬仰的后辈了!还曾想拜师苍穹有幸结交一二,此生怕是无望了......!” 说着还随手向身前的空地上撒了一杯酒。 最后激情饱满的哽咽着:“公子一路走好!” 要说众人口中这位慕公子是何许来历,不仅能让众人如此关注议论,还惹得九尺壮汉都为之留下了眼泪。 这就要讲一讲多年前的一场修仙会。 慕公子十五岁那年正逢仙门百家三年一度的清修会,大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只准男子参加。 大会只是各大仙门世家的新辈比试切磋和交流。 但往往从每届的清修会上便就能看出最近三年哪一家实力更加强大,更加稳居仙门百家前沿。 也算是一种变相排行百家之位的大会。 大会上有一展示各家独门剑法的展剑比试,而本该代替苍穹出展剑的苍穹大弟子未见,来的却是一位苍穹新生面孔。 这位新生便就是那位有名的慕公子。 慕公子身披一抹束腕红衣,手执三尺长剑,俊朗的外表引得百家弟子惊呼。 不曾想天下除了云雾天机的大弟子叶枫外,竟还有一位长相如此俊美的男子。 与天机大弟子不同,前者属于阳刚的美,而慕公子却是生来阴柔的美。 两眼含星薄唇朱红,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众人间本就清一色的男子,但也个个都不禁为之疯狂了起来。 呐喊声,助威声,甚至还隐约有几个仙门子弟当场直接临摹起了画像! 说来这慕公子一手苍穹剑法出神入化直指苍穹,可以说得上是目前百家展剑最好的一家了。 然而就在激动人心全场瞩目的重要时刻,擂台上突然爬出来一具富有煞气极重的死尸。 死尸狰狞却并不暴虐,慕公子凭借一身高超修为一下便就制住了死尸。 然而慕公子既没有除之也没有困之,而是当场放走了死尸。 后来听说那死尸是生前执镖遭遇不测惨死在外的,只因家中唯一老母尚在等自己平安归来,拼得最后一丝挣扎强行诈了尸,只为见老母最后一面。 在场的仙门年轻子弟都为慕公子称赞叫好,夸得慕公子为人宅心仁厚,是非恩怨分明,是个难得仙品高尚的仙家子弟。 而在场也有许多德高望重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觉得这是在哗众取宠。 释放历魂乃危险之事,不可为之。 当场便有老者当面指责慕公子。 “修仙论道途遇厉魂凶魂必须处置,是以困之也好灭绝也好但万万不可放之!公子还是赶紧追上处置的好。” 而那位俊俏的慕公子却只道俩字:“不去。” 后辈公然忤逆长者自然是让老者面上挂不住,怒斥道:“厉魂死尸岂有善心!” 慕公子:“都是人所化,何来无善心之说。虽厉魂乃凶,但那一具却是善。” 老者面色赤红:“若厉魂逃走又作乱于世岂不危害于百姓!” 慕公子微微一笑:“前辈不知为何笃定那死尸必会作乱?子非死尸焉得死尸所愿。” “你!” 第二章 天雨粟夜 没想到手放邪祟还能如此振振有词。 被堵的哑口无言的老者见眼前慕公子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负手离去。 从此众人都知道了苍穹有个一抹红衣胆大包天敢当众顶撞德高望重之辈的慕公子。 而慕公子也的确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但也是敢作敢当的一个人。 又因当时的慕公子一袭红衣十分惹眼,所以从那时起便就有很多人私下称慕公子为一抹红。 而一抹红不知不觉中也被很多百姓当做了称赞少年义气正义凛然的代名词。 就比如谁人救了谁的性命,大家不仅会称那人为大侠,更是用一抹红来代替大侠的称号! 称谁谁谁是一抹红...... 风气就是如此,如风般快速袭来。 话说当时清修会一结束,苍穹天尊便就罚了门下一弟子,面壁天山顶半年不得出山。 苍穹天尊罚的是谁大家心里有目共睹,除了那位出了风头的慕公子还能有谁。 然而就在半年后,这位被面壁刚放出来的一抹红慕公子又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那日刚从苍穹山跑下山的慕公子,他在山下世市井中偶听岭南边界时常神出鬼没着一尊极其残暴阴邪的凶魂。 但由于地处偏远,所以仙门百家无人问津。 旁门左道说这凶魂是美若天仙曼妙妖娆。 旁门右道又说这凶魂是恶灵降世吃人嗜血。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年岁,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 只知偶有几时,这凶魂便就会出现在红枫林的路上,拦截路过此地的人。 每每都会问道他美不美。 然而夸他美的他便怒气横生,说此人信口雌黄欺骗于他,便就一口吃了来人。 而说他丑的也被吃了,原因是这凶魂不喜他人说他不美。 一抹红如今可是天下正义的中心,慕公子当然不会放过如此为非作歹的妖祟。 只身前往,他来到了红叶漫山的树林中,正巧碰到了那凶过。 如市井所听,这凶过的确见到他便问。 “我美不美?” 对于根本看不清样貌,脸上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像是被大火融化过的面容,慕公子终于明白了为何这凶过念念不忘自己的容颜。 看着这凶魂一身被精心打扮过的女装,生前可以确定是个女子,所以才如此在意自己的美貌。 如今面目全非算得上是没皮没脸了,如何定夺美丑。 但慕公子早有准备,淡然回道那凶魂。 “面由心生。” 这句话包罗万象,意义可就多了去了。 倘若凶魂心善放了慕公子,那便就是美。 倘若凶魂不由分说还是一口就要吃了他,那就是丑。 然而看来这凶魂觉得自己是丑的,尖细的笑声响彻天霏。 “回答错误!” 随即张口便欲吞噬眼前来人。 好嘛,看来无论如何回答最终都会被吃,这只不过是妖祟戏谑的玩笑话。 慕公子当下也不做过多纠缠,二话不说提起三尺长剑同这妖祟大战了三天三夜! 这一战可谓是天雨粟夜鬼哭。 大战的动静震的连岭南天衍都注意到了! 随即前来了许多天衍弟子,其中就有之前清修会被慕公子气走的那位老者。 说来也巧,他们刚到,慕公子也刚好同妖祟分出胜负。 妖祟身死,慕公子随手便替妖祟立了一墓,叹道:“心生所像,像生所心,为恶为善,世间造物。” 同天衍前来的老者听到后为之一震:“为恶为善世间造物…” 便紧接着喃喃自语:“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从此闭关再也不出了世。 只因慕公子一句话,岭南天衍便就从此多了一位避世高人,气得天衍家主三天吃不下饭。 何为避世,避世就是不管天下再如何大乱,自家如何生死存亡,只要是避世的人,就绝对不会再出世! 任天大的事也不会。 这就相当于岭南天衍生生少了一位厉害人物,天衍家主怎得不气。 众人也皆因这句话评价慕公子:悟道修道,道修且深。 因慕公子这遭奇遇,世间每当提及苍穹慕公子人们也总能想起天雨粟夜这段修悟。 其实这慕公子有名的同时也颇为神秘,除了前两次的事故以外,天下再无此人任何音讯。 就连天山苍穹上的弟子都知不清自家到底哪儿来了个慕公子。 ...... 一个月前。 原本安静宁和的天山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大清早从苍穹山门脚下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不同的仙门世家年轻子弟...... 第三章 慕公子?慕姑娘! “慕情,该起床了。” 说话的是一位俊朗少年,身着深蓝色衣襟,领口处绣有苍鹰展翅图案徽识。 “昨日跟你说过今日雅轩阁开堂我得去一趟,饭给你准备好了,记得吃。” 鼻梁高挺五官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男,眉宇间时不时还总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声音很柔很轻,一双凤眼弯弯一觑,伸手敲了敲身前的房门便欲转身离去。 只听房中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好嘞大师兄!” 从屋中走出一惊艳男子,一抹红衣,相比前来男子身形瘦小了些。 大大咧咧打开房门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伸手在面前男子胸前一拍:“还等什么?走着!” 然而慕情走出了五步却发现身后之人并未跟上,微微侧脸回头一看,前来找他的师兄此时眉毛紧皱,嘴唇微抽。 “师兄你怎么了?” “我昨日没答应说要带你一起去!” “哦,有吗?那也没关系,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去不去是我的事,不冲突。” “师妹!” 看着顾恒紧紧盯着自己左右的看,慕情伸手挥挥衣袖,从下到上也看了看自己,然而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的地方。 除了感觉身上的这套衣服太轻巧太方便太舒服了。 顾恒皱着眉揉着太阳穴。 “师兄你头疼吗?” 不,他是脑仁儿疼! 顾恒眉毛又抽了抽。 “师兄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找个郎中看一下,你面部肌肉都在飞速抽动,初步估计可能是面瘫前兆!” 谁面瘫!他没有! 强忍着快要被慕情顶炸了的心,顾恒低压着声音道:“昨日没说要带你一起去,还有,去把衣服脱了。” “什么?” “把衣服现在立刻马上脱掉!” “啊师兄!你想看我脱衣服!!” 慕情说罢飞快的跑走,边跑还边说:“姑娘柔弱不能自理,恐怕不便脱衣给师兄看,师妹告退,来日方长!” !!! 就这么避重就轻的闪了!顾恒不打算让慕情去前堂的,结果她还是去了,而且还是穿着一件让顾恒十分头疼的衣服。 “你还知道你是个姑娘!!” 这句话是顾恒喊着说的,因为慕情溜的实在是太快,快到只给他留下一个残影。 慕情不知所踪,顾恒欲仙欲死,杵在那里成了一尊望夫石。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 顾恒觉得命运多舛有时候不是老天爷不愿意放过他,而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师妹不愿放过他! 他这个师妹总共也就穿过那么两次男装,而每次只要穿男装总能惹出点事儿来! 这还不算什么事,左右惹事的不是他,但厉害就厉害在只要慕情一出事,顾恒他就准跑不掉干系! 犹记得慕情第一次穿男装是因为清修会。 临近清修会的那段时间,顾恒经常去后山准备清修会上的那场展剑,而慕情自小是顾恒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在看了几天后便就熟记了苍穹展剑的剑式,偶尔会同顾恒一起耍剑。 顾恒故意说道:“女孩子耍剑是不得要领的,也只是好看而已。” 好了,就因为这句话师妹在清修会当天给他下了巴豆,蹲了一天的茅房。 茅房外的慕情气势汹汹道:“师兄我要向你证明!我耍剑不仅仅是好看!女孩子照样能得要领!” 于是牛逼哄哄的走了,穿上了一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男装,顶替了本该代替苍穹展剑的他。 等顾恒从小茅屋出来后已是天黑,双腿发麻不能自已,灵魂出窍十里飘香,算是个相当有味道的男人了。 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顾恒便就听说了苍穹一抹红的名声。 待详细了解后便又听到大殿前穹天师尊怒气冲天的声音,赐了慕情一套半年面壁思过赏。 据说当时的师尊脸上黑的都能滴出墨来。 然而如果真只有这样那么也就皆大欢喜。 让顾恒冤的是,师尊连同他一起也给“赏”了! 看着穹天师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妥妥被认成了帮凶! 可他才是受害人啊! 陪着这算是小有名气的一抹红蹲了半年的天山顶。 他这个师妹也倒是乖巧,听听话话在天山顶呆了半年。 本以为这件事过后慕情能够消停一二,熄了她这成天爱折腾的火,顾恒还特意抽空去山下给师妹买了些她最爱吃的糖葫芦。 哪想前脚刚走后脚刚结束面壁思过的师妹便就又穿一袭男装去斩了无面首! 惹得天雨粟夜这个名号,连同着一抹红,是彻彻底底出了名! 往后只要是谈及苍穹,谁都不得不提一句慕公子! 天下都笃定苍穹里有个慕公子,却不知人家根本就是个慕姑娘! 第四章 一抹红 而穹天师尊后来又怪罪于他了。 原因就是他没有看好他的师妹! 罚他又补了一月面壁! 这都多大的人了,脚长在她身上,他还能一天到晚把眼睛长人家身上不成! 如何能看得?况且这人是慕情! 天降人祸有没有! 他又去面了壁,她却是没有。 慕情被直接扭送到师尊身前受了一月的戒。 听起来好像面壁比到师尊身前受戒好得多,所以顾恒在后来一个月里面壁面得还挺舒心。 等他出来时看到慕情好似又肥了一圈,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 看来还是受戒比面壁好得多! 就刚刚顾恒看着慕情又穿着男装招摇撞市去了,怎能不发愁! 愁的不仅仅是她更多的是自己! 想不出自己又是会被怎样的连带! 然而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赶紧否定了,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真真是怕啊… 虽然慕情穿起男装的样子也挺迷人,可他真的扛不住啊! 双腿瑟瑟发抖中。 倘若慕情穿了男装再在雅轩阁闹出了什么乱子,在自家眼皮子底下还出幺蛾子,那么他爹… 穹天师尊这次非得连他一起煮了不成! 慕情来到雅轩阁时已经汇聚很多仙门子弟。 因为一袭惹人眼的红衣,她刚进门便就吸引了一大批灼热目光。 红衣,寻常男子在今日这中场合是不会穿的,但也可以说天下除了苍穹一抹红,旁的男子也只有在大婚当日才会穿。 少年人对于英雄敬仰一向敏感,此时又处苍穹,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联想到一抹红。 雅轩阁的安静并没有让慕情感到异常,大大咧咧找了最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众人虽都听说过一抹红的名声,但也是听闻。 从未见过本尊,此时也不敢贸然向前相认。于是交头接耳慢慢低声窃语了起来。 “诶我说,他是慕公子吗?” “不知道,不过一抹红的名声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啊…” “他要真是慕公子那长相可是相当俊俏啊!” “的确,不比叶枫差…” “嘘!第一宗师来了!快坐好快坐好!” 一提及第一宗师众仙门子弟都赶紧回到了各自位置做好,惹得慕情一阵好奇。 小声嘀咕着:“这第一宗师是谁?顾恒就是来听他授教的?” 前方坐着一位身穿青衣绣有北斗星辰徽识的少年。 只见他微微往后一靠,拿着书挡住嘴说:“公子你竟不知仁铭宗师!他可是苍穹第一老师,德高望重出了名儿的严厉苛刻!” 慕情挑眉,一说是苍穹第一老师她就知道说的是哪位了。 从上到下看了眼前人一眼道:“你是岭南天衍派的?照你这么说他这么苛刻大家干嘛还一个劲儿的要往这来听堂?” “我肯定不想来,奈何家中逼迫。” 少年又十分无奈但又十分神秘道来:“不过听大家都说,只要是被他带过的,再玩世不恭也能掰成谦谦君子!大多数人再回到原来的地方都跟脱胎换骨一样,修为猛进!这就是为什么各大仙门每三年都会派来一批弟子前来深造…” 慕情点点头,倒是很赞同这少年说能修为猛进的话,至于谦谦君子… 咳咳,顾仁铭是顾恒的叔父,她小时候曾偷偷跟着顾恒受过顾仁铭的教导,反正她算不上玩世不恭,但也绝不谦谦君子。 “听说你们门派有个天资极差的弟子,怎么没见他来深造?” “咳咳…” 青衣少年迷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实不相瞒……那个,在下就是你说的那个天资极差的那个弟子……” “噗!” 慕情撑着头的手险些一滑。 当着正主的面说的这么直白,也颇为尴尬。 她犹记得那个岭南天衍天资极差的弟子名字应该是司凡南,因为这人可以说是同她一抹红的名声一样的出名, 两者差距只不过在于一个是香名远扬,一个是臭名万里。 “你就是司凡南?” 第五章 雅轩阁 青衣少年拱手点头道:“没错,在下就是天衍司凡南,接下来日子里还请道友多多指教!” 看着青衣少年如此大方承认而且还不生气,慕情甚是顺眼,不虚伪不做作。 十分豪爽的拍了拍司凡南的后背道:“你也别灰心,就算资质差,如你所说,来到这雅轩阁一经顾仁铭得手,保准儿再糙的石头也能给雕成玉来!” 青衣少年一脸向往的神色,很是期待的样子。 “借公子吉言,不知公子名讳?” 聊了半天知道了司凡南的名字倒是忘了礼尚往来。 慕情潇洒一伸手,向后捋了捋脑门儿前的几根碎发。 十分耍帅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天山苍穹慕情。” “慕公子!”司凡南惊呼:“公子真是一抹红?!” “一个虚名,南兄不必如此。”慕情点点头,倒也是不遮不掩。 没想到眼前人真的就是那鼎鼎有名的苍穹慕公子! “嘶!” 众人该惊讶的惊讶该崇拜的崇拜,其实在司凡南同慕情讲话的时候就有许多双小耳朵竖了起来。 因为一袭红衣,领口处又绣有苍穹的苍鹰展翅图案徽识,玉树临风长相如传言般一样俊美,真真是太像一抹红了! 一抹红那可是正义中心人间正道! 清修展剑剑指苍穹,生放死尸胆大妄为,怒斩无面天雨粟夜! 在坐的谁不想同一抹红认识一二?谁不想一抹红一样! “咳咳!” 上座的顾仁铭见还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故作咳嗽了几声,而慕情的话也就这样被中断了。 司凡南朝慕情眨巴眨巴眼,大有稍后再议的意思。 转身赶紧挺直了腰板,活像个认真听堂的好学生。 这时顾恒也从门口处匆匆赶来,朝上座的叔父点了点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慕情。 朝慕情瞪了一眼,便找了慕情旁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嗨师兄!好久不见!”慕情见顾恒来了,十分欠揍的小声道。 好久不见? 顾恒太阳穴突突,狠狠剜了慕情一眼:“回头再收拾你!” 顾恒这个师妹别看有些“威名远扬”,被天下传的神乎其乎,什么品节高尚不染淤泥,什么谦谦君子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敬贤礼士! 不能说全是假的,但也绝不是全真的! 只有顾恒自己才知道,他这个师妹是个比男子还放荡不羁比男子还吊儿郎当的“少年郎”! 有时候顾恒都觉得玩世不恭这四字完全是为他这本貌美如花的师妹所准备的。 慕情吐了吐舌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左右现在也不能怎么样了,众人可都见过她身穿男装的样子了,顾恒是绝对不会再让她换回女装了。 毕竟人人口中说道的慕公子倘若被知道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慕姑娘,那绝对会比一抹红天雨粟夜更有名!更劲爆!更加扬名万里! 有些做为胜力者的窃喜。 雅轩阁算是终于开堂了。 顾仁铭一上午也只讲了些门规堂训什么的。 听的慕情好生无聊。 险些觉得顾仁铭上辈子应该是只咕噜鸡,不然这一世为何这么能说! 顾仁铭终于走了,堂上三三两两的弟子也结伴聚在了一起。 慕情看到前面坐着两个明黄黄的人,身上衣服的布料不用想,一定是极好,一看就是多金那! 那两人一个身穿淡黄色道袍长相十分俊美,温文尔雅的,一个身穿金黄色道袍长相相较英朗,盛气凌人。 两人身上都绣有九华河莲图案的徽识。 其中那个身穿金黄色的少年还穿着一双五彩缤纷的战靴。 “那边是谁?穿的胡里花哨跟个俏公鸡似的。”慕情问向一旁的师兄。 而顾恒显然是还在气慕情又穿男装,不想理会慕情。 慕情便转向前,问向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岭南天衍根骨最差的吊车尾。 还未走的司凡南对于慕公子是相当的崇拜,可以说只要是关于一抹红的事,他绝对比任何人都上心。 一听慕情口中的俏公鸡捂嘴偷着乐了乐,趁着一抹红向自己搭话的难得机会司凡南眉飞色舞道! 第六章 踩了五彩缤靴的脚 “这个我知道,那个是季月蓝,他身边的是季月遥,都是是九华天邀月派月渡掌门的亲传弟子,人称双金刺莲的一对亲兄弟!” 司凡南顿了顿:“不过这季月蓝自高自大,不可一世。你看他那双五缤莲花靴,那可是件宝贝,能在战斗中提速三倍!月渡掌门很是寄厚望于他,封他首席大弟子称号。你要知道,这首席大弟子的意义,那就是明摆着的下一代掌门!” 慕情摸了摸下巴,点头示意道:“这个我知道,我旁边的大师兄不就是么。” 说着还一脸油腻腻刻意的不能再明显的看向顾恒:“唉,真羡慕,改天抢过来坐坐咱也尝尝当首席大弟子的滋味儿,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还当上了苍穹掌门!” 顾恒无言以对,不理她就来这招,吸引谁呢,无语的向慕情翻了一个白眼。 他对他这个师妹的脾性了解的不能再一清二楚了,放个屁都知道慕情吃了什么! 不过依慕情自己的天赋修为,若她不是个女子,他爹说不定还真能将苍穹交给她。 司凡南清了清嗓子:“慕公子,你可是一抹红!这可不比首席大弟子的称号差到哪里去!” 顾恒挑眉,看着司凡南如此毫不掩饰的盯着慕情看,微微有些不悦。 倘若慕情真是个男子他随便看,可只有顾恒才知道,那是他师妹! 毫不留情的伸手捂住司凡南的脸,把他的脸转向了前面。 “唔…” 司凡南是被没有来的一掰掰了个满脸大问号。 这时一个身穿九华天邀月道服的女子出现在了慕情的视线中。 慕情挑眉,这女弟子可不是常见的。 而且像今日的雅轩阁,几乎全部都是男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慕情今天一定要穿男装了。 因为众人对于女子的成见还是极大的,总觉得女子修行不过是有点资质,但也顶多是有点,论天下大成,还是男子比较有前途。 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就比如她。 不过老祖宗传下来的根深蒂固的理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 就算有一天大家都知道慕公子是个女子估计夸赞女子也可以修为大成的也会很少,大多数应该还是指责慕情不守女道,不堪大雅。 所以对于为什么她总穿男装慕情总结了一下。 身穿男装行事方便,没有了那么多条条框框。 女子也能大展身手, 所以,甚爽! 对于那次清修会的展剑,慕情也是振振有词的向顾恒道。 “师兄,那可真不怨我啊,清修会只准男子参加,不准女子上台,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知道穿着男装只是一时爽。” “可是一直穿着一直爽!” 没成想穿男装实在是太太太方便了! 做什么都方便。 以往女子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不是被说三道四就是说妖女。 可做男子这些统统都木有了! 这对于女子来说爽上天有木有! 求顾恒听到慕情当说话的心里阴影面积。 同为女子慕情便就多看了两眼,那邀月女子面相生的还算小家碧玉,但胜得干净,可她眉头微觑,似是再担忧着什么。 只见她欲起身离去,但也就在这时好像出现了她所担忧之事。 慕情看到一双五彩缤靴很有目的性的脚伸到了邀月女子出雅轩阁的必经之路上。 而季月蓝脸上也浮现着一抹戏耍的味道。 女子像是并未注意到,因为她那一双眼一直不敢看向季月蓝那里。 像是挺惧怕的。 眼见着邀月女子即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慕情怎能愿意。 女子不是可以随便戏耍的乐子,她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面前的。 “噌”的一下快速起身。 吓了司凡南一大跳,而顾恒也在第一时间就要抓住慕情的手。 不怨他反应快,真真是在慕情身边练得一手本能啊! 本能的觉得慕情一定又要去惹是生非了! 然而向身旁抓去的手一空,慕情已然闪到前方。 慕情快一步邀约女子经过了季月蓝的身边,顺便还很“不小心的”在季月蓝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 第七章 谁动谁先 “嘶!” 这一脚的力度可以说拿捏的非常好,重的足以淤青,轻的趾骨完好无损。 “哎哟!抱歉啊公子,一不小心没看见就踩了阁下的脚,不过公子也真是的,知道你脖子以下都是腿,但也不要随便伸在路上啊,这我是踩到了还好,要是别的什么没注意到的人还不得被绊倒当众出糗啊!” 慕情是众人一直都关注的对象,如此一番雅轩阁内的所有目光就全部投了过来,都知道慕公子为人磊落光明,如今更是形骸两不羁! 而那即将要经过的邀月女子微微一怔,听出了慕情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满面溯红,是又气又恼,但却双眼含光的看了看慕情。 “你!” 季月蓝本是要捉弄同门的女弟子,哪成想半路杀出个慕公子,他的宝贝五彩靴还被慕情用力的踩了一脚! 不是故意?分明是诚心! 本就心高气傲的他哪能忍受的了,就算一抹红慕公子的名声再大也大不过他的不可一世,他觉得像慕公子所做的事不过是过水三千,不值一提! 怒瞪着慕情似在酝酿着什么。 眼见着雅轩阁火药味儿弥漫,本欲离开的众弟子可都是聚精会神了起来,四下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可是九华山邀月的季月蓝对苍穹有名的慕公子! 两人同是新辈中的佼佼者,慕情的名声大家都知道,而季月蓝的名声也不小,他也可以说是个天才少年,可出名的却是他那一身张扬跋扈! 空气凝结,谁动谁先死。 顾恒适时的走了过来,瞪了瞪慕情,一把拽到了身后。 “季公子十分抱歉,想来师弟也是不小心…” 这什么场合就英雄救美?雅轩阁禁止打斗,万一打起来了,被他还未走远的叔父抓到那还不得暴尸三日! 为了避免祸事发生,眼下能用嘴解决的就绝不用手。 然而他这个师妹大概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话还未说完,慕情就在他身后冒出了头。 “不,没有不小心,就是故意的。” “!!!” 顾恒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情,眼珠子八成都要给瞪出来了! 好师妹!知道你肠子直心耿直!但是不是直的有点不分场合! 季月蓝没想到慕情竟敢这么直白,登时怒火中烧,连着一旁窃窃私语看着笑话的仙门子弟,脸上是一刻也挂不住了! “一!抹!红!” “诶!我在!” 季月蓝五脏已炸,二话不说提起三尺长剑向慕情袭来! “实话实说而已,身为七尺男儿竟喜戏耍女子,实在是看不惯罢了。” 慕情向后一撤,很轻松的闪到了一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雅轩阁禁止斗殴,在座的做个证,是他先动手的,我是自保~” 说罢也提起身侧的火红三尺长剑迎了上去。 其实对于司凡南说季月蓝的五缤莲花靴能提速三倍时慕情已然是好奇,好奇这靴子人穿上脚下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 有心试水,此时季月蓝又如此上道,正好有了机会。 “唰唰唰!”一红一金在雅轩阁中相交数下,周围桌椅书籍早已不堪,可谓是相当狼藉。 “叮!” 慕情一剑抵住季月蓝的长剑,侧剑一刺,季月蓝迅速后退,运起脚下这双战靴,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游离在慕情周身。 一时间形成了无数残影。 周围的仙门子弟们难得一见一抹红出手,也都听问过九华天邀月的季月蓝厉害,此时一场红黄相争可谓是激起一片热血! 邀月弟子们纷纷为季月蓝叫好,不愧是他们邀月首席大弟子,厉害! 季月蓝把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得意。 扬扬洒洒手中的动作更加凌厉了起来。 而其他弟子都不禁为慕情暗暗担心了起来,不知看着很是厉害的季月蓝慕公子又能怎么招架。 他们只听过传闻,但眼下才是眼见为实,见证一抹红真正本事的时候到了! 第八章 云雾天机大弟子 慕情站在其中,面对这些残影嘴角微微上扬:“有点意思!” 那种愈挫愈勇的劲儿不自而来。 既然肉眼无法捕捉,那么就听声音,长着耳朵干嘛的,物尽其用。 闭上了眼,左耳听到转瞬又在右耳听到,这边,那边,这边! “刷!”的一下,火红的剑一招凌厉直入季月蓝的胸口。 季月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千重幻影术,就这么快被眼前这个小子破了! 众人都被慕情惊艳到了,都觉得季月蓝这千重幻影太强太难对付,不曾想人家一抹红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这引以为傲的千重幻影给破了! 真真不愧是斩了无面首的慕公子!天雨粟夜果然不虚! 就在慕情的剑刺向来不及躲避的季月蓝,千钧一发的时刻。 “啪!” 一道蕴含极强真气的白光闪过,抵住了这凌厉一击。 众人原本激动昂扬的场面生生被眼前的画面凝固了。 原因无他,只因慕情同季月蓝打斗的过程中不自觉的来到了坐在最左侧靠窗的白衣少年那里。 白衣少年一袭白衣如谪仙,衣袍上秀有云雾天机的天云刺绣徽识,云雾天机弟子。 说这白衣少年在整个雅轩阁都围绕着慕情季月蓝的时候他可是丝毫不动,一直稳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今日的书籍。 他的周围也无人靠近,阳光透过窗纱照射在脸上,那白衣少年就如同不染尘世的雪,那样的清冷,那样的圣洁。 闪过的白光是他的长剑,剑身通体雪白就如同他的人一样。 那少年淡然起身,与慕情擦肩而过。 一切事情发生的都太快,快到慕情觉得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人应该是随手抵住了她自己的剑? “叶枫!是叶枫!” “哇咔咔咔!叶枫可真帅!不亏是天机哦不,不亏是天下第一!你看刚刚一抹红那一剑,威力相当巨大!可就这人家叶枫也随随便便就给收住了!” “没想到今年的雅轩阁竟然连云雾天机的叶枫都来了!苍穹一抹红连同着邀月双金刺莲真是最近几年的新秀之辈全部聚集了!今年能同他们在一起听堂定会受益匪浅!” 众人口中的叶枫已经走出了雅轩阁。 云雾天机的大弟子,当今天下公认的厉害人物,一身修为高深莫测! 没有人试过叶枫修为到底有多高,因为每一个同叶枫约战过的大人物无一不凄惨败阵! 如果想留得一世英名,那就最好不要同叶枫比试,因为一世英名一定会变成一世无名! 而像季月蓝这样的人是打死他也不会去同叶枫交手。 他也没注意到叶枫竟然也在这里,见了叶枫出手,再继续同一抹红打下去的心思就淡了很多。 收起长剑,怒瞪着慕情道:“慕公子,细水长流!”哼了一声走出了雅轩阁。 身后身为弟弟的季月遥经过慕情时微微拱了拱手,颇为不好意思道:“兄长为人是烈了些,慕公子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慕情看了看一身温文尔雅的季月遥,当真是同他那哥哥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 见慕情没说话,一旁早已了无生欲的顾恒上前接过季月遥的话:“我师弟也有不对的地方,月遥兄见谅。” 其实私下顾恒曾跟季月遥有过几面之缘,两人彼此本就认识,当下只不过是想化解尴尬罢了。 雅轩阁开堂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件事,顾恒头疼众仙门弟子却是沸腾了。 见识过一抹红的庐山真面目,又目睹了云雾叶枫的实力,这天山苍穹来的真是值了! 走在路上的顾恒还在数落着慕情,伸手指了指慕情的男装道:“你跟我老实说,当初清修会你是不是早有准备?不然这么合身还特意绣了苍穹徽识的男装是从哪弄来的!” 顾恒真是越想越觉得慕情早有预谋,就今天这轻车熟路的套路,要说慕情没有准备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慕情装作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啊哈?” 第九章 香囊的少女心! “什么师兄?之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嘛,倘若清修会允许女子上台展剑,我才不会去穿男装。” 可惜清修会不准女子上台展剑,那么她为了展剑只好退之而求其次,不得不穿上男装,做得男子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她之前找绣娘做的衣服可真漂亮舒服啊,当真是开启了新大陆,没了女装繁琐的束缚,潇洒到不能自已… 就算顾恒猜对了慕情也不会承认,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但那次男装也成功的向顾恒证明了女子展剑照样能得要领,因为她是当时展剑最好的一个,也代表苍穹争得了仙门之首的地位。 至于放了厉魂得了一个一抹红的称号,那真才是巧合,巧合而已。 顾恒信了慕情的鬼话,奈何慕情是自己唯一的师妹,自己从小看大的。 他记得在他七岁那年,他爹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女婴。 女婴生的极为可爱,粉雕玉琢的样子一下子让顾恒喜爱上了,从那时起他就把慕情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然而天下仙门不喜收女子。 当时仙门风气不如现在,偶尔还有个门派收几个根骨绝佳的女弟子。 当时是倘若哪门哪派收了一名女徒必定会让人觉得此门派是没落了,收不到弟子才转而收起女子来撑人数。 他爹那时是把慕情放在了后山扶养长大的,也是从那时顾恒便就搬到了后山。 同着慕情一起生活,照顾保护着他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本想着就这么保护着他这个妹妹一世也挺好,不曾想待慕情稍稍长大时竟是个修仙天才。 原因是他在练剑慕情竟看了一遍就拿着树枝有模有样的重复了起来。 他爹来了刚好看见,十分欣喜便收了慕情为徒同顾恒一起教导了起来,慕情也不负他爹厚望,小有所成。 因为慕情是偷着养在的后山,以至于苍穹上的弟子无人知晓苍穹中会有个女弟子。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慕情一捣蛋他爹总要责罚他,因为在苍穹除了他,没人还知道慕情的存在。 至于慕公子,苍穹弟子也都只听过其号未见过其人。 宠溺的着看着慕情,顾恒深深叹一口气:“幸亏我爹最近出了远门,要是被他逮到你又得带着我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说的算是变相妥协了。 慕情嘿嘿一笑:“所以嘛,师尊不在师兄你就不要多担心啦。” 他怎能不担心,心又不是长在她身上! 顾恒是怕以慕情的性子会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人罢了。 就拿清修会上公然顶撞岭南天衍的司徒明朗来说,不仅掉了人家的面子,后来在岭南地界更是把人家直接送去了避世! 天衍家主事后可是很久都没同苍穹来往过,有时在弟子野外历练时还会生出许多阻挠。 这边一个没心没肺的慕情无所谓的走着,一个提心吊胆瞻前顾后的顾恒跟着。 迎面走来了慕情之前算是救过的邀月女弟子,娇羞着脸呼唤了慕情一声。 “慕公子!” 听见有人叫自己,慕情抬头很自然的笑了笑。这只是很普通的一笑,可看在别人眼里却是邪魅一笑。 本就长相俊美又因是女扮男装有些寻常男子不常有的阴柔之美,此时看在邀月女弟子眼里真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男子了。 登时脸上又多了一分红晕。 “是姑娘啊。”慕情见来人是雅轩阁见过的唯一的女弟子,说话自然温柔了许多。 “是…是,那个慕公子…多多谢刚才出手替季婷留住了颜面,这这里有个香囊,送…送给公子!” 说罢慕情怀中就多了一个淡蓝色留有女子闺香的香包,慕情还没来的及说话那季婷便就飞速跑走了。 顾恒在一旁看着真切,此时正呲着牙咧着嘴。 女子送香囊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送香囊,一种就是送心意! 至于什么心意,顾恒看到那个叫季婷的姑娘是娇红着脸慌乱离去的,那样子分明就是春心悸动的少女心! 仰天扶额:“分明是个貌美女子能让男子为之疯狂,却偏要扮做男子引得女子魂绕牵肠!” 第十章 女戒 “师兄,你说什么?” 顾恒缓过来,看着慕情一脸无知的样子是满眼的无奈。 咬牙切齿着说:“我说!一抹红是正义中心人间正道!救她一个季婷不嫌多,少她一个季婷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季婷!” “啊?” 慕情觉得师兄这话说的颇有意思,倒是像在夸自己,点点头认可道:“没错,我要拯救天下苍生!” “…” 慕情掂了掂手中的香囊放在鼻尖儿闻了一下:“啊!这可真香呐!闻着像是白兰花,带在身上提神醒脑。” 转而又靠拢顾恒的耳边道:“师兄要不要?改天我给你做一个。” 说完就笑嘻嘻的一手颠着香囊一手背着后,潇潇洒洒迈着悠悠然然的步伐朝后山别院走去。 对于季婷送自己这个香囊,纯粹当做了人家是为了表示感谢,至于顾恒所想的那一层她是不会想到的,也不会去想。 身后迟了半步的顾恒眼中闪了闪,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极小声音道:“师妹送的香囊,定是极好。” 转眼一扫之前的所有不悦,一身飘飘然的跟了上去。 后山别院在苍穹天山的背侧,曾是苍穹掌门的清修之地,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后来慕情来了便给了慕情。 小院不大,但胜在精致,大有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谷的别样雅致。 虽不富丽堂皇,但远远望去这座别院还是挺窗明几净的。 院门口一侧的竹林是慕情闲来无事亲手种的,如今枝繁叶茂,地上隐隐还泛出了些许春笋。 今日的竹叶格外的绿。 还未进门慕情就感受到了与平日中不一样的气氛。 “跪下!” 前脚刚踏进院门,后脚就听到院中较为严厉的女声。 院中坐着一中年女人,仔细一看会发现在她的眉眼间跟顾恒有着许多相像之处。 女人眉目精致,看得出年轻时是个难得的美女。 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侍女,左边一个看似英气些手中端着一摞书,右边一个看似温柔些却手里横着一把戒尺。 “颜姑姑…” 慕情没曾想在这个时候顾恒的母亲会来,记得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一月前自己烤野鸡差点烧了半座天山? “叫我什么?”苛刻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着颜清虞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捏着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让慕情转而改口道。 “师母。” “跪下。” “咚”慕情很熟练的跪了下去。 “好你个慕情!你师尊刚离开天山去赴清修会,你就在苍穹又做幺蛾子!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看着一袭红衣的慕情,颜清虞眼神厉色毫不掩饰。 “啪”的一下重重放下茶盏。 慕情跪的挺值,看着这熟练的动作以前应该是没少干过这事。 “我又没做什么。” 嘴里嘀咕了一句,左右不觉得自己是哪里错了。 “放肆!还敢犟嘴了!紫嫣把女戒给她!” 身旁那个长相相较英气的侍女从手上端起看来早就准备好的书籍,毫不客气的扔在了慕情的面前。 看着眼前震起一片尘土飞扬的蓝本本,慕情皱了皱眉。 这女戒她可是被逼抄了不下一千遍,别说背,就算倒着写她都毫不含糊! 眼下颜清虞亮出女戒慕情就知道接下来她要说什么了。 “之前闹出了那么大的名声竟还敢再穿这一身衣服,是嫌女戒抄的不够多还不够长记性吗!女戒接着再抄十遍。” “哦。” 慕情没所谓的应了一声,不过就是抄写女戒。 从前抄过那么多次早就练就了一手五笔双手十笔的抄写手法,那可谓是相当出神入化。 再说了,写不完还可以拉着顾恒一起抄。 以前顾恒可是没少陪着她深夜点灯的疯狂写作。 对于女戒顾恒可以说是跟她同样的烂熟于心,偶尔抄到极致时慕情还都会嘲笑顾恒, “师兄,我觉得你抄了女戒后都能比我做个更像女子的女子了!” 顾恒他差点没被气的深夜爆肝,不还都是因为心疼他这个师妹! 颜清虞看着慕情一点也没知错的样子更加愤怒:“禁足后山!什么时候脱了这一身衣服什么时候再出去!” “不行!” 第十一章 抄书 戒尺样样都不能少 抄女戒什么的慕情无所谓,可要是让她现在脱了这一身男装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还有事要做,怎么能说脱就脱。 慕情抬头看着颜清虞道:“师母,眼下正值雅轩阁开堂,今日我已经代替苍穹出席,要是明天突然未去,岂不是要让其他仙门说咱们苍穹在自己地界太过随意?这让仙门百家如何看待咱们天山苍穹!” 颜清虞冷哼一声:“三年一开的雅轩阁是恒儿的叔父为了仙门后辈特意无偿开设的学堂,有多少仙门世家是因为顾仁铭而来?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苍穹弟子去不去?本就是苍穹德高望重的老师,苍穹弟子会没听过他授教?你当天山苍穹位居仙门之首是怎么来的!让恒儿前去听堂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够结交一些其他仙门的新辈,而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少!本就没有安排你去,往后的雅轩阁你不用去了。” 这颜清虞的话说的很没错,大多数苍穹子弟可以说有九成以上都是出自顾仁铭堂下,剩下的一成都在前往顾仁铭授教的路上。 而慕情也是因为听说顾恒要去才非缠着师兄带她一起听堂的,她倒不是为了结交新辈,而是想见识一下现如今各仙门新秀的实力。 有没有可以切磋一二的对手。 而在今日的雅轩阁本觉得前来的新秀不过尔尔兴致缺缺的时候,云雾天机的叶枫倒是又勾起了慕情那跃跃欲试的心, 如此杰出新辈,倘若不切磋一二,难以抚平一颗争强好胜的心。 就今日随手挡住了让季月蓝不知所措的那一剑,就足以给慕情留下一个很强的印象。 眼下颜清虞不让自己去雅轩阁那一定是不可能了。 慕情虽是跪着,但姿态却依然站着:“抱歉师母,慕情做不到。” “你!” 对于慕情会乖乖听话颜清虞心里清楚的很,这丫头倔的时候是八头驴都拉不住! 就拿清修会公然顶撞岭南长老司徒明朗来说,顾仁杰事后可是亲自让慕情去岭南道歉的。 然而慕情宁愿在天山顶那终年布雪的鬼地方面壁半年都不愿听她师尊的话去跟人家赔个不是。 起身从右边侍女手中拿起戒尺,顺势就向慕情的后背抽打了下去。 “啪!” 极为清脆的声音,可以听出这绝对是蕴含了真气的一戒。 慕情没有叫,连个眉头都没有皱。 看着慕情竟连戒尺都不能如何了,颜清虞眼中都能冒出火来:“好!好一个一抹红!穿上这一身男装你就当真是那个斩了无面首无所畏惧的天雨粟夜了!别忘了你骨子里的东西!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女子该如何顺应于世!” 说罢扬手又是一戒尺而下。 “啪!” 这一声相较之前那一戒可谓是又重了几分,然而这一戒尺并没有打在慕情身上,而是抽在了刚好赶来的顾恒身上。 “师兄!” “恒儿!” 颜清虞没想到顾恒会突然的出现,不过也只是心疼一瞬,下一刻又面不改色道:“起开!” “嘶!” 顾恒抽了一道冷气,他娘打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呀,虽说他挨的不多,但也不会比慕情少。 慕情看到顾恒替自己生生挨了一戒眼中微微担忧,顾恒却朝慕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慕情不要说话。 “娘,你怎么又罚师妹了?” 强忍着痛意,这后背火燎燎的估计是得青个月余了。 看着慕情一脸镇定自如的样子,真是能忍,也只有在他娘面前才会如此能忍,倘若他爹在,估计早就满屋子喊痛了。 当真是知道谁是大树谁能挡雨。 虽说当初他爹已经言明慕情是已故挚友的遗孤,但母亲颜清虞却是不信,一度以为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女! 因为好像颜清虞也认识慕情的母亲,三人年轻时有过什么纠葛。 也是从那时起母亲搬离了苍穹主殿,住去了侧殿,同父亲的关系开始越来越疏远。 除非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然是很少再见过母亲同父亲一同出现的身影。 而从那时起颜清虞就不喜欢慕情,而他爹便就更多的护着慕情。 颜清虞看着顾恒挡在慕情的身前没有起开的意思,手中的戒尺又紧了三分:“今日你是诚信跟你娘做对了是!” 第十二章 擦药 窘迫 顾恒不说话,无声的挡在慕情身前。 “好!好!你父亲为了她母亲愿意护她一世周全!看来儿子大了不由娘了,也愿意为了她不把你娘看在眼里了!你们父子俩都向着这个臭丫头,她就这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护到她什么时候!” 怒哼一声把戒尺重重扔在了地上,带着那俩侍女火冒三丈的走出了别院。 路过顾恒还不忘警告道:“早晚她会给苍穹闯出大祸!” 颜清虞走后院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顾恒抱起慕情直接就向屋中走去。 慕情被顾恒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出弄的险些不知所措,惊呼道:“师兄!你干嘛!” “进屋,擦药。” 低沉的声音隐隐有些心疼。 慕情自然是已经习惯了颜清虞对自己的“教导”,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就像是喝凉水,再平常不过。 哪怕是受点皮肉伤这也没什么的,反正用不了几日又会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更何况戒痕是在后背上,没人看的。 “那你放我下来!我又不是被打断了腿走不了路了。诶诶!我下来!下来!” 实在是顾恒抱得太紧,紧到本不痛的后背隐隐作痛了起来。 然而顾恒紧皱着眉头没有松开的意思,面无表情的把慕情放在了床上,顾自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几瓶外伤药,一看就是经常准备的。 还是稍显不悦的语气:“伤到哪儿了?”但终究还是温柔。 慕情嘶了一声趴在了床上,随意的指了指后背:“这里,不过没事,我皮糙,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的。” 顾恒语气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对不起师妹…” 慕情知道顾恒是因为颜清虞才向自己道的歉。 可这并不关顾恒的事。 她转脸看向顾恒伸手招了招:“别这么说师兄,反正你也替我挨了一尺,我心里不仅无事还甚是舒坦!” 这话说的真叫一个欠揍。 顾恒一下子觉得心疼这臭丫头简直就是雨后送伞!多此一举! 拿着药瓶没好气道:“躺好了!小心浪费了我的良药!” “唔…” 慕情适时的闭嘴,还很乖巧的样子。 看着眼下的师妹忽闪忽闪着水灵的大眼,此时一身红色男装犹如绽开的一品红,虽不是什么花但胜似一朵烈焰红花! 心跳加快了几分。 就当准备给慕情抹药的时候顾恒才发现一个应该正视的问题。 “我娘打你哪儿了?” “喏,后背啊。” “…” 噌!的一下顾恒的脸就红了起来。 眼下慕情的衣襟已经自己解开半截,露出了肩膀处的一些花白,隐隐露出了一条暗紫色戒痕的开头。 能想象得到这接下来的戒痕在这红衣下应该是由左肩斜着贯穿而下的。 顾恒既心疼又窘迫。 这一脱衣必定是要大开! 顾恒的手僵持不下,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合适。 从小一起长大虽没少帮慕情擦过药,但顶多也就是胳膊脚腕脸,偶尔外加脖子后面一点点。 眼见着露出的肩膀越来越多顾恒迅速起了身。 慕情虽是男装但隐藏在红衣下的确是个女子身躯! 药瓶猛的放到了慕情的面前。 在慕情看不见的角度脸红的像只煮熟的大虾,磕磕绊绊支支吾吾道:“我我忘记我的书落在了雅轩阁!对,对!我去拿!你自己擦!” “哈?” 慕情被顾恒的动作吓了一跳,这好好的怎么就想起了书落在了雅轩阁? 这后背自己可不好抹药啊,他走了她怎么抹! “师兄!” 慕情赶紧叫住,奈何顾恒脚底抹油,早没了影。 慕情躺在床上大喊:“师兄!你也挨了一尺!回来别忘了擦药!” 顾恒跑到院外的时候是听见了的,面上虽是涨红但嘴角却是微微一笑,随即又赶紧摇了摇头! 出了别院他自然是不会去雅轩阁,根本没有什么书落下,而是径直走向左前方,那里有座冰泉瀑布… 第十三章 坐旁侧 借本书 第二日,慕情很自然的睡过了头,原因是本应该叫自己的顾恒没有来,而且好像昨晚直到她累的都睡着了的时候顾恒都没有回来? 顾恒是一直同自己一起住在别院的,在她记事的时候起就是如此,想不明白昨晚顾恒会去了哪里。 等慕情赶到雅轩阁的时候早已座无虚席。 四处瞅了瞅也没见顾恒的身影,暗自嘀咕:“顾恒昨晚拿书难不成碰到厉魂给吃了?” 然而就在考虑要不要退出去找他的时候靠近前方传来一阵声音。 “快坐好快坐好!第一宗师来了!” 听在慕情耳里有些好熟悉有没有? 大家一听是第一宗师顾仁铭来了,一个二个跟电打了似的,一颤二颤迅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挺起腰板,恭恭敬敬等着来人出现。 本来吵吵闹闹的雅轩阁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仁铭也果真从那偏门走了进来。 但他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一侧正在东张西望的慕情。 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汝等还站着做甚?” “唰!”顺着顾仁铭的目光所有人转头看向慕情。 慕情一愣,指了指自己,是在说她吗? 顾仁铭:“还不快找个位置坐下。” 确认了顾仁铭确实是在说她,慕情本想离开找找顾恒的,但介于熟知这老头的操行,四下看了看,在最左边找到了堂上唯一的空位。 朝顾仁铭笑嘻嘻的点了点头,飞快的入座。 可是慕情坐好后发现周围的仙门子弟都时不时的总朝自己这边投来暗戳戳的目光,而且眼神大都意味不明。 慕情想难道因为昨日同邀月大弟子季月蓝的事? 司凡南恰好坐在慕情右前方,借着顾仁铭背过去的空隙两人眼神相交。 “慕兄!” 司凡南小声的喊着慕情,眉毛上下齐动还一直侬着嘴像是在指什么。 “嗯?” 慕情不知所以然,但随后恍然大悟,朝司凡南比了个大拇指。 伸头侧掩着嘴小声回道:“凡兄!嘴很漂亮!” “哈?” 司凡南收回嘴,一脸懵逼。 “哼!” 顾仁铭在堂上冷哼一声,司凡南明显浑身一颤赶紧坐正,挺值了腰板。 慕情也故作正经的听起了堂,伸手便就拿起桌案上的书册,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 然而有一双修长的手恰好同自己拿了同一本书。 “师兄!来时着急,忘了带生魂集,你这有两本,借我一本充充场面呗!” 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左侧的人,慕情好看的眉毛挑了挑。 要不要这么巧?这是云雾天机的叶枫? 难怪刚才司凡南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敢情是在告诉自己身旁坐了一尊大佛。 对于这个男子慕情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在这些新辈中能接下自己一剑的几乎没有。 “嗨,叶师兄!” 挤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慕情这笑也是没谁了,唯恐别人看不出是皮笑肉不笑。 然而一袭白衣的叶枫并没有理会慕情,翻开书籍抬头望向正在孜孜不倦的顾仁铭,好一个认真听堂的好学生。 慕情翻了个白眼,这厮是相当孤傲啊,孤傲于群傲慢无礼。 眼见着顾仁铭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要是顾仁铭发现她来听堂连本书都没带,以顾仁铭严厉苛刻的劲儿,她非得被罚不成! 遥记得小时候因为男孩女孩区别不大偷偷跟着顾恒混进了学堂,恰巧就碰到顾仁铭罚了一个没带书册的孩子抄了三遍那本书! 就算经常抄女戒的慕情也不禁怕了怕,女戒顶多有半个小拇指盖那么厚,而那本名叫《仙门传记》的书足足有三根手指那么厚! 儿时的阴影总是那么大,伴随着成长永固不逝。 于是慕情又向叶枫靠了靠,又又又十分客气道:“叶兄!你看你反正暂时用不到那本,借给在下江湖救急!你不说话我当你是同意了哈!” 说着笑嘻嘻的就要伸向那本书。 然而一直未曾开口的云雾天机大弟子叶枫这时终于开了口,声音冷清,但也很好听。 第十四章 当问 “不借。” 慕情刚伸过去的手不自然的收了收。 “额…” 这人也太不尽情面了?不过人家予你又能有什么情面。 “所谓厉魂是由极其强大的反抗意志者死后化成的,也就是执念极重的人,死后不肯去该去的地方,三魂七魄宁愿受苦也要留在人世间……” 顾仁铭正讲着手中的圣魂集,抬头看到了慕情的小动作,一脸严厉的神色,似是早就知道他慕情这么一号人物。 收起生魂集啪的一声拍在了慕情桌案前:“我讲了那么多,看来你连书都不带了,是不是都会了。” 语气毫无半点抑扬顿挫,但却蕴含着实打实的怒意。 又是慕公子!又是一抹红! 这两天慕情可谓是在雅轩阁出尽了风头,就此时敢坐在叶枫身边,就又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仙门子弟茶余饭后说长说短了。 当堂内坐满了人,为何就叶枫身边空着? 自然是没人敢啊! 那兀自散发出的冷气逼人三尺远,本就是威名远扬修为了得,万一哪里惹了人家,怕是要凉在了苍穹天山,所以谁敢上前讨他不悦! 谁都不想也不敢跟云雾天机的叶枫坐在一起。 眼下慕情惹了顾仁铭,真是又有好戏看了! 没想到慕公子骨子里还挺落拓不羁的,和传闻中是有些许不同。 而且估计在雅轩阁同慕情听过堂的众家弟子从此对慕情就又会多个评价:堂间一条龙。 听堂捣蛋一条龙服务。 不给慕情说话的机会,顾仁铭板着脸道:“看你都会了的样子,那我来问问你。” 就好似接下来的问题要是回答不出来,就没好果子吃。 继续道:“我刚才讲到了厉魂,那如何化就厉魂。” 坐在前排的季月蓝扭头幸灾乐祸的看向慕情,昨天的事尤在心间!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慕情见无法,叶枫早些把书借给她顾仁铭也就不会盯上她了。 朝着一旁的叶枫嘀咕了一句:“云雾铁公鸡,一毛不拔!” 那叶枫向慕情飘来一个冷飕飕的眼神。 慕情起身站起中规中矩答道:魂魄有三魂七魄,人死后嘛,魂魄强留于阳间,这三魂便就会遭受到极大的痛苦,终日如火焚烧,一般魂魄无法承受。而承受住的魂魄在人间停留的过程就叫‘化厉’,成为厉魂。” 说完后正好背着顾仁铭的司凡南转身朝慕情比了个大拇指,绕有不愧是慕兄真厉害的意思。 等着慕情出糗的季月蓝别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得意,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个人都知道。 回答得到没错,挑不出半点毛病。 顾仁铭稍稍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我们修仙问道之人,遇厉魂该如何处之。” 慕情低头想了想。 见着慕公子不说话了,季月蓝讥笑了一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会答不上来。” 慕情都懒得看季月蓝一眼,朝顾仁铭颇为客气的拱了拱手:“宗师,弟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人有三性不知三性可盖否于天地?” 顾仁铭捋了捋长到胸口的胡须,颇有学识道:“三性乃是善恶无记,善指顺理,恶指违理,无记则皆贯彻于世,万物皆有灵,则万物皆有三性。” 慕情点了点头,却道:“既然仁铭宗师也说了善是顺理恶是违理,那么理从何出?” “理自然是从大道而出。” “那大道又从何而处?” “自然是天地间。” “那么天地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仁铭微微皱眉,颇为不悦:“你问得这些同之前的问题有关系吗?” 慕情抿嘴微微一笑:“自然是有关系的。” 众人皆聚精会神等着慕公子接下来的话。 “刚才弟子从宗师那里受益匪浅,收货颇多。” 停顿了一下,拉长了语气接着道:“宗师也说天地万物皆有灵,那么厉魂属万物,自然也有灵,也就是说厉魂也有善恶之分,那么如何处置厉魂就要就别而论了。” 一旁的叶枫坐的端正却是眉间微觑。 众人听后倒是稀奇,对于厉魂如何处置从未有人就此而论过,然而一抹红今日之言倒是挺新鲜的。 司凡南不知哪来的勇气,八成也是对慕情所说颇为有兴趣,起身问向慕情:“慕兄,倘若遇道善者如何恶者又如何?” 第十五章 抄全了 慕情摇头晃脑道:“遇善则辅,遇恶则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司凡南:“何为辅?” “自然是助其脱离困境啦。” “胡闹!” 谁知顾仁铭颇为严肃了起来:“厉魂何来善恶,倘若为善那么自当魂归大地又如何会现世!谬论!尔等还敢辅之助其!简直是有违天理!” 的确是冒大不韪而为,从未有人提过这个言论。倘若顾恒在,八成又要被慕情气的七窍生烟了。 眼见着顾仁铭生起气来慕情还是不知收敛,认真回道:“自是执念重所以才强留于世,宗师,我觉得并不是全部强留于世的厉魂就是恶意丛生。” “你是想要同厉魂为伍堕落鬼道了吗!” “宗师你也说了,理是从大道而出,大道又是出自天地间,倘若宗师说厉魂无善恶,那么是天地出大道大道而出理,还是因人出大道大道而出理?” “你!你!你!” 真是把顾仁铭气坏了,逼得顾仁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道三声你。 四下的各家子弟此时有人小声同前后左右的堂友嘀咕道:“话说当初在清修会,慕公子不就生放了一厉魂吗,如今这言辞,还真是他一抹红该有的…” “宗师…”慕情还想在说什么。 然而顾仁铭早已转身拂袖,当堂大怒:“出去!有些人不要觉得在外有些虚名就可以胡言乱语为非作歹!” 原来顾仁铭知道自己这一号人物,慕情撇撇嘴,自觉没说什么,这顾仁铭也太刻板了:“人分善恶,万物自然皆有善恶,再说了,善恶可劝戒,是非后世当考者。” 眼见着慕情还在口出狂言,顾仁铭飞书一砸:“生魂集十遍!” “啊?” “抄!” “啊!” … 雅轩阁开堂第二日,慕情身后就背上了女戒十遍外加生魂集十遍,低头看了看一双还算白皙纤长的手,当真是让“她”受苦了。 慕情在雅轩阁门口站了一天,但也趴在门口抄了一天的生魂集。 眼见着各家弟子该吃饭的吃饭,该就寝的就寝,嘴角叼着笔头依旧在抄生魂集的慕情仰天长叹:“人生当如此,上堂当抄纸!” 慕情抄的如痴如魔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双洁白的靴子,抬头从下往上看原来是同自己坐在一起的叶枫。 “给你。”叶枫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看着递给自己的蓝本本慕情切了一声:“不敢不敢,叶兄还是拿走,堂上江湖救急不借,现在鄙人沦为阶下囚了要这书还有何用。” 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疯狂写作着:“有事没事别来打扰我,没看我在忙着吗!” “啪。” 慕情刚才看了一眼的蓝本本直接落地,溅起的尘土刚好不好吃了一嘴。 慕情:“你…” 叶枫:“给你生魂集。” 慕情用袖子摸了一把嘴,她忍。 “我有了,您拿走。” 大有赶紧走,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他的意思。 “嗯,你手里的是上册,下册在这里,抄全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 慕情捡起叶枫扔来的书看了一眼,果然上面写着生魂集下册。 赶紧拾起已经抄了一天的生魂集,不出意外,封面上赫然写着生魂集上册… 瞬间觉得生无可恋,活着不如死了:“啊!苍天呐!我早晚要命绝在抄书上!” “抄抄抄,我就一天不在你身边,你倒是厉害惹起了叔父!” “顾恒!!” 没想到顾恒这时候才来,慕情瞬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今日之事。 “不是说言论自由吗,我就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而已!” 顾恒毫无意外手抵着眉心,要多无奈有多无奈道:“你说你,私下跟我胡说八道就算了,怎么还跑叔父面前正道去了,活该你被罚!” 慕情干咳小声嘀咕了一声:“谁知道顾仁铭这么认死理。” 然后眼睛突然十分真诚的看着顾恒。 顾恒被慕情突如其来的含情脉脉恍惚了一瞬,不自觉握拳的手紧了紧。 “我的好师兄!你是来帮我抄书的吗!” 第十六章 邪童 “…,去去去!自己抄!” 慕情瘪瘪嘴:“今日没见你听堂你是干什么去了,昨晚没回别院吗也?” 一提起昨晚顾恒眉毛抽了抽,像是在掩饰什么干咳了一声:“哦,昨晚去练功了,今天是因为不夜城乌河的人来了,我爹不在,我去迎了一下。” 慕情一听微微有些惊讶:“乌河也派人来听堂?” 这不夜城乌河齐身五大仙门,其家主乌褐天近几年也是修为突飞猛进,一家独大的趋势越来越大。 顾恒点了点头:“嗯。” 慕情皱了皱眉:“早不来晚不来,也不知这个时候来是给苍穹面子还是掉苍穹面子。” 对于雅轩阁开堂,各大仙门无一不准时或者提前就送自家子弟到苍穹了,唯有这个乌河迟了一天,当真是意味深长。 顾恒拾起慕情散落一地的纸张:“别管那么多,父亲不在,你就别再添乱了。” 慕情怎么觉得他这个师兄总觉得她会惹是生非呢?突然看到了一身青衣。 “凡兄!此时来的甚好!” 慕情招呼着司凡南脸上的笑意让顾恒寒上了三分。 顾恒:“你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慕情笑得更愈烈。 “慕公子!”司凡南应声而来。 慕情朝着司凡南笑嘻嘻道:“咱们算是朋友了?” “能同慕公子做朋友当然是三生有幸!” “凡兄客气,朋友有难帮不帮?” “必须帮!” “义气!分你三遍生魂集!明天别忘带过来!” “好嘞!没问题慕兄!” 顾恒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司凡南,是他傻了还是他傻了?抄书都这么赶鸭子上架了吗? 随即慕情又把目光转向顾恒。 顾恒:“你干嘛?” “那个师兄,三遍…” “…” 顾恒叹了口气,接过抄写纸:“第一天九华天邀月季月蓝,第二天苍穹第一宗师,明天起你可莫要再去招惹他人了,尤其是云雾天机的叶枫。” 慕情:“为何?” 顾恒道:“买个鸟儿饿死。” 慕情:“哈?” 顾恒:“啥也不喂。” “…” 说完顾恒就走了。 司凡南偷偷乐呵:“慕兄,我可是听说叶枫可是比季月蓝厉害比顾仁铭还刻板,你最好别得罪他,你要是惹到了他被他给盯上,往后的日子里怕是要自求多福咯!” 慕情觉得司凡南是不是夸张了,就今日她还说了叶枫一句,那自己岂不是已经得罪了他? “不会,像他这种自命清高的人,怎么会同咱们计较。” 夜深,白日抄书浸出一身汗的慕情借着月光走去了后山,那里有一处她常泡的温泉。 地处十分隐蔽,估计就连顾恒可能都不知道苍穹还有这么个地方。 长发四溢散开,女子本该有的模样脱颖而出。 解开了胸前的裹布,不输寻常女子的傲人,可谓是肤若凝脂美若天仙。 温热的泉水从肩而落,不施粉黛精致的薄唇依旧红若朱丹。 姣好的身材,美好的曲线,倘若有人看到,怕是鼻血也要溅上三升了。 “世人都道修仙好,逍遥自在难忘了, 世人都道男儿好,女子不过如此了。 谁人定论女子了,不是王八就是鸟!” 慕情边哼哼着边撩起泉水,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直达心底。 “什么仙门第一宗师,除了让人罚站就是抄,改天叫站抄宗师得了。唉,今日可是苦了我这双习武练剑的手。” 慕情举起纤细的手对着月光看了看,又想起了今日司凡南说的话。 “叶枫不就是比较厉害的天机大弟子吗,话说我同他谁更厉害呢?” 看来生魂集抄完了,心情是颇好。 哼哼唧美美的泡着,似乎马上就能睡着。 难得如此安逸,慕情靠在卵石上仰头看向黑夜。 今日的星辰格外的明亮。 然而今日星象似乎不佳。 “救命啊!啊!” 这有些耳熟的声音让慕情翻了个白眼,犹记得昨日还跟这厮打了一架。 然而紧接着又有一阵低沉阴森的异响传入慕情的耳中。 “嗤嗤…” 慕情皱了皱眉:“苍穹天山上怎么会有邪祟?!” 第十七章 女女女女神?! 邪祟出现的地方大多都是阴气极重的地方,少有平地诈尸的,除非是执念极重。 像苍穹这种仙门之地必会驱阴除祟,尽而就不可能会有邪祟。 然而慕情眼前所见的黑影的确散发着邪祟才有的阴气。 等慕情清明过来时那异响的正主带着俏公鸡已经来到了温泉池边。 “啊啊!别挠我!别挠我!” 季月蓝此时被那邪祟用胳膊夹在了两臂之间,样子颇为搞笑,因为全身上下好像还被精致的捆绑了一番,真当像极了待宰的大公鸡。 而他似乎只顾挣扎还未看到泉中有个人。 邪祟眼见着凶狠恶劣了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了在场除了季月蓝之外人的气息,阴沉之气瞬间袭来! 慕情迅速的起身激起了一片水花,而咯咯叫的俏公鸡这才发现了慕情的存在,下一瞬转来目光,嘴巴大张,就好像母鸡要下蛋。 只见眼前一曼妙女子背着月光映出了较好的曲线,虽看得不真切,但却仍是迷住了季月蓝。 眼前这月光女神纤长的手指随意撩拨起一旁的红衣,转瞬间便套在了身间,一切来的快也快在了季月蓝的心间。 “女女女女神仙?!” “…” 慕情忘了此时飘散着发髻把女性的身份展露的无疑,幸好夜深天黑,不然平着季月蓝对自己的熟悉一眼就能认出她就是慕公子。 随手捡了一旁的大石头在手中掂量掂量,点点头道:“分量可以。” 一挥手砸了过去。 嗯对,是砸了过去。 准确无误的砸到了横躺在邪祟胳膊肘间季月蓝的脑袋上。 留下季月蓝一个人懵逼的晕去。 “力度刚刚好,没出血,见效快。” 慕情拍拍手很是客气道。 站在池沿上及腰长发随着微风肆意飘荡,发尖儿隐隐还带着些许水珠。 看着眼前那黑旮瘩般的邪祟好似比普通成人要矮了一个头。 “邪童?” 这邪童顾名思义指的就是孩童期未成年的邪祟,长相停留在未成年的模样。 这邪童并不常见,遇到了必是难缠! 原因无他,只因邪童心智大多不成熟太过顽劣,而极小便就怨恨极重,心里可谓是扭曲到极致了。 你无法预料邪童为何会攻击你,或许他不是为了吃你,而是为了好玩。 你无法预料邪童会变成什么模样,也许他表面不是人样,他会变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但都基本离不开恶搞恐怖。 能让你恶心吓到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不知道这季月蓝是怎么招惹上的邪童,当真是倒霉。 乌云遮月,看不太清眼前的邪童,那黑旮瘩看到了慕情就像找准了目标,伸出狰狞的手便向慕情袭去! 阵阵黑气萦绕,可谓是煞气极重了。 “偷窥本公子洗澡,给你三升洗澡水!” 慕情随手束起飘扬的长发,抽出三尺长剑撩拨起身侧泉水,直接扫向邪童。 那邪童瞬间被淋了个招牌落汤鸡,本来的黑疙瘩拖着湿布条转眼就变成了落水鬼。 “啧啧,有些邪祟还不如鬼可怕。” 邪童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比鬼差,鬼是什么东西?鬼是个只有阴魂没有煞的低等邪祟!拿他们同鬼比较就如同说他们不行,混得还不如个低等邪祟! 果然,慕情这么一说那邪童似乎激起了一些反应,空着手的那条手臂瞬间爆涨三分,赤手空拳袭向慕情! 慕情挺身而接,没想到眼前这个邪童力气惊人的大,一手抱着季月蓝还能险些把她的内脏从嘴里给震出来。 “你生前难道还是哪家仙门子弟?” 慕情微微一惊,这邪童不常见就算了,仙门家的邪童更是没有! 别说邪童,仙门家连个邪祟都难出。 因为仙门之人自身都有一定修为,如果化成厉魂那定是比普通厉魂厉害上百倍千倍! 厉魂本就厉害,所以一般仙门各家在自家子弟闭眼后都会请专人超度,而且大多仙门子弟从小就受过安魂礼,真的很难很难在事后化身邪祟厉魂的。 可眼前这邪童身法的确像… 第十八章 追 也不知这季月蓝是不是曾在人家生前张扬跋扈过这邪童,但眼下慕情觉得的确很有可能,不然天山这么多人为什么独独绑了他。 看着眼前这邪童身法有些章程,必是出自大家,不是山野村夫。 慕情出了奇心,也不知是哪家仙门这么粗心,没把自家小辈超度好就算了,还放出来危害人间。 当下手中的剑凌厉了起来。 邪童周身煞气浓重,连慕情都不觉啧啧一声。 “你这是生前受了季月蓝什么委屈,竟有如此之大的怨念。” “嗤嗤…” 又是那诡异的声音,不像是从嘴里发出的声音。 那邪童拖着湿透了的黑衣一击一击狠狠的袭向慕情,夜黑,邪童的头上因为衣摆被打湿紧紧的盖住了脑袋,不见其真容倒是一双尖利的手看的奇清。 “你是在跟我摸瞎子吗,调皮。” 慕情手下不停,邪童虽生性顽劣,但其真实战斗力并不如他的威名可怕,就算眼前是个修炼过的邪童,但也应厉害不到哪里去。 慕情双指由上而下的划了一下剑面,登时红光四起。 “困地术!” 一道仙光罩向邪童周身,这是打算先把邪童困起来再说。 然而有些出乎慕情意料,她似乎低估了眼前这邪童,因为困地术在即将困住他邪童时竟被邪童一下子挣开了! 其怨念之大也是慕情平生少见的,这种人必是生前冤死,有极其强烈的反抗意识,魂魄不愿离去才强留人世。 等等!这怎么有点像是厉魂才应该有的表现? 邪童扭曲着身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空手接白刃,慕情竟还有些敌不过,当下运起十成十分的功力。 眼见着就要刺穿邪童,突然邪童看向慕情身后方向微微迟钝了一分,也就一瞬便夹着昏迷的季月蓝转身朝一旁的深林里没去。 “可不能就让你这么跑了,仙门之地出了邪童让其他仙门子弟看见了岂不是要说苍穹徒有虚名?” 慕情看见必是跟着追了过去,没打算救季月蓝,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邪童。 然而在她走后没一眨眼的功夫,一个白衣人便出现在了他们离开的地方。 看着有过打斗痕迹的池边,眉头微微一觑,随即朝着邪童煞气的方向追去。 慕情紧紧追着那邪童,没想到他能跑的这么快,当下还真不像是邪童该有的实力了,而且从种种迹象看来,眼前这邪童还颇有自我意识,知道如何躲避慕情的追踪。 邪祟本就是污邪之物,煞气满身,没了自我的东西除了杀杀杀的意识还能有什么,能有意识的说明还保有生前的记忆,在慕情的认知里还是能算上是半个人的,她称作死活人。 虽身已死,但智尚在。 她觉得遇到这种邪祟不能随便处置,应该酌情。 就比如她曾经就遇见过一个诈尸的死活人,虽是邪祟但不作恶,自我意识明确,是个善者,所以最后她便放了。 因为这种死活人只要了了心中所愿必会魂归大地,入土安魂。 “有意思了,我最喜欢帮助有困难的人。” 微微生趣一笑,又加快了追赶的速度。 那邪童越走越歪,一通乱撞明显是迷了路,但运气也是个好的,最后被慕情追的走投无路的时候竟碰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快速钻了进去。 慕情在那邪童身后可是眼睁睁看着他进去的,当下太阳穴突了突。 不过也不停顿,紧紧的跟了上去,似乎还有些焦急了起来。 洞中自然不似外面还能借着月光看个大概轮廓,当下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慕情还是很轻车熟路的样子。 这洞中有许多差路,每条路好像都通往不同的地方,这不,慕情就突然停在了三叉洞口前。 暗自蹙了蹙眉道:“一不小心没跟紧,给跟丢了…真是。” 蹲下来准备拿出火折子看看脚印,慕情揉了揉太阳穴:“好死不死跑这来做甚。” “要是有个万一…就算你是个死活人我也得让你赔钱!” 第十九章 第“三”人 然而火折子还没掏出,慕情就听见左手边那个洞口方向里有异响,当下确定就是那个死活人,起身便钻了进去。 临走时落下了昨日季婷送的香囊。 身前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感受到了气息慕情伸出双拳就劈了上去。 那死活人反应也是极快的,左闪右躲便避开了。 黑暗中气氛紧张。 慕情知道既然不是邪童自然要多用上几分力,因为死活人在一定意义程度上还算是个厉魂附体。 厉魂本就是煞气极重的邪祟,凶煞之力不由分说,两者区别就在于是否存在自我意识,就是一个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一个不是人罢了。 还挺厉害!慕情起了热血,左勾拳右挥手愣是赤手空拳同这活死人过起了招。 很久没遇到能同自己打上一二的对手了! 他那个师兄顾恒虽然也很厉害,但人家偏说不同女子打架,落得慕情除了下山捉捉小邪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对手。 突然手中像是抓住了什么,微微一扯在黑暗中感觉到了无数顺滑飘过掌心。 老太太瞅针眼儿的拿到眼前一看,是条白色发带。 “小人儿还挺讲究,发带倒是极好。”攥在手间当下也是打出了一身汗。 她敢说这死活人生前必是个不输自己修为的厉害人物,可没听说过哪里有个英年早逝的少年英雄啊,难道是因为深居简出所以不出名? 出坏名简单,出好名多难,慕情以为谁都是她啊,随便一出来就放死尸斩无面,轻松落得有名儿的慕公子。 划破指尖,慕情啐了一口血,打算用升级版的绑仙结来困住死活人,总这么上下不分的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得得空问问这死活人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这死活人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剑,直直向自己袭来! “没想到还是个会剑的,当真是个仙家。”心里嘀咕了一句慕情便也抽出身侧长剑,唰唰唰迎了上去。 然而面前那看不清样貌的死活人在看到慕情也抽出剑后停了下来,一阵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季月蓝?” “额?” 慕情没想到死活人开口说话了,声音还颇为好听。 季月蓝不是在他手上吗?难道洞大太拐活死人在洞里把季月蓝弄丢了? “在下不才,比不过那只俏公鸡,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慕情说罢当下手中快速动作,欲以先发制邪。 眼前的死活人却收起剑来擒住了慕情的手,慕情见状用力一挣却适得其反,两力相冲如弹簧般,慕情折回了活死人面前。 温热的鼻息吹过侧耳,似乎透过衣物里面的胸膛是暖的。 热乎?死活人应该是冰冷之躯,哪有这么热乎? 当下慕情不由微疑,难道是她搞错了?这个活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祟? 靠近了才发现眼前这人比之前自己预测的死活人要高上两头,与自己也高上一头,而且衣服的颜色隐隐不是墨黑,反而是白色? 慕情迅速离开眼前人,黑暗中的气氛诡异了起来,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狭窄的洞中突然的安静让慕情警惕起来,迟疑的开口问道:“你不是死活人?” “嗯?” 借着眼前人说话的空隙慕情快速掏出火折子照亮了两人周围。 “叶枫?!” 叶枫也看清了慕情的模样,似乎眉毛稍微挑了一瞬。 慕情没想到叶枫会在这里,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 “追祟。” 没想到叶枫也是为了追死活人来到的这里。 完了,慕情脑袋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因为这邪祟出现在苍穹不仅邀月的季月蓝撞见了还被逮了,而天机的叶枫也看见了。 明天一早两大仙门要是传出天山上进来了个厉魂那还了得,师尊不在,雅轩阁才开堂三日,怕是要气死顾仁铭喽。 慕情斟酌了下问词,当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还有谁看见死活人了?” “倘若你说的死活人是厉魂。”叶枫面无表情的顿了顿,“就我和季月蓝。” 还好!眼下也就俩个人看见! 季月蓝那傻鸡一看就好糊弄,回头给他弄个安魂眠,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而眼前这个叶枫… 第二十章 冥蝶 慕情暗戳戳的搓了搓手,向叶枫道:“那个叶师兄,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我没有除天机以外的师弟。” “…” 慕情可以说有点摸清了叶枫这厮的脾性了,只要能把人噎死,他决不含糊。 不过既然是要跟人家商量,就要走商量的态度。 慕情标准假笑登场,那脸绝对比闪电劈下来还快。 稍微靠近点叶枫,虽然慕情身高比不过人家,但还是很随意的把手搭到了人家肩膀上。 要多自来熟就多自来熟。 熟稔道:“以前没有不等于现在没有,咳咳,我宣布你今天又多了个…师弟。” 就在慕情说话的时候,放在叶枫身后的手中突然多了一只黑色的东西,但很快便没入了叶枫的颈后。 叶枫身体微微一怔,身体瞬间僵直了起来。 慕情拍了拍叶枫的肩膀,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嘿嘿!小白人儿还是老实点儿好,中了我的冥蝶是人是鬼都得听我差遣。” 安魂眠对季月蓝那弱鸡有用不代表就能对叶枫有用。 叶枫的实力不容小觑,必是要让慕情下点血本的。 冥蝶是慕情捣弄的小玩意儿,有些法力作用,实乃偷窥打探迷惑控制他人的良蝶。 但顾恒见过总是说慕情成天捣鼓些邪门歪道,要是被他爹知道了,非打断慕情的腿。 然而慕情的腿好好长在身上十余年,最近是越长越长。 慕情伸手在叶枫面前挥了挥,确定叶枫暂时已经被冥蝶控制了,才拿着火折子靠近了叶枫的脸,仔细观察了一下。 因为之前无意间扯下了叶枫的发带,此时披散着长发别有另一番模样。 慕情啧啧两声,下一秒化身经常询问花柳的风流公子。 随手挑起叶枫的下巴道:“眉毛挺长挺浓密,瞧这小嘴儿,生个女儿身必是祸国殃民…” 无意间对视了叶枫的眼神,本肆无忌惮的慕情突然下意识怯了三分。 不知为什么,明明被冥蝶控制了但她还能觉得他眼神是冰冷的。 随即撇开眼神摇了摇头:“唉,也算是个美男了,可惜了,是个冰山美人。” 伸出双指抵于叶枫眉间,恢复认真脸对叶枫下道命令:“从现在开始,哪里来回哪里去,今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只当黄粱一梦,梦始周公。” “啪”双指一打响,算是先给叶枫改了记忆。 慕情拍了拍手,满意的朝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 先解决了一个,最后还剩下被死活人带走的季月蓝,眼下得先赶紧找到他们。 朝着一动不动的叶枫道:“乖乖听话,我也走喽!” 转身起步离去,然而步子还没跨开,身后就被人扯住了胳膊。 “…” 不会… 慕情脸上带着惊疑,心中暗暗来了句:要不要这么厉害… 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去,正好对上叶枫一双沉寂的丹凤眼。 她的冥蝶竟没起作用! 那么刚才她所做的一切…咳咳,打住,停止自我被追杀的想象。 “嗨!” 慕情此时还伸手打了声招呼,就像两人刚刚见面。 “叶师兄好!我记得我还有事!再会!” 说罢脚下抹油就要跑,然而步伐是迈开的,但距离确实原地的。 “你的东西。” 叶枫开口如风袭来,淡却不会清。 慕情没明白:“我什么东西?” 然而叶枫另一只手打开,从里面悠悠扬扬飞出了一只通体黝黑的蝴蝶,借着火折子似隐似现。 这叶枫,果然不好对付。 慕情面色一沉,口吻凉凉道:“今日见到死活人之事,保密。” 暗的不行那就只剩明,倘若明的不行那么就… 看着叶枫并没有说话的意思,慕情也搞不懂这人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倘若软的不行那么就只有来硬的了。 当下握剑的手又紧了三分… 第二十一章 遇善则辅 鼻中弥漫着洞中潮湿的味道,慕情感觉刚才那阵澡是白泡了,身上隐隐又透出许多密汗,使衣物紧紧贴在了肌肤上。 由于火折子还在慕情手中燃烧,叶枫的眼神不自觉的朝着火苗处瞅了瞅,偶遇胸前,似乎感觉那里有些不一样…眉头微微一觑。 慕情未看到黑暗中叶枫的目光,胸口因紧张上下起伏着。 这时,不远处洞口中又发出了那异样的声响。 “嗤嗤…” “是死活人!” 慕情立刻转身。 叶枫的手还未松开,情急之下慕情拉着叶枫一起朝那异响的方向追了过去。 叶枫似乎还在想些什么,被猛然一拽也微微愣神了一瞬,但随后便由着慕情随意拖拽了。 跟在慕情身后,黑暗中看不清叶枫的脸。 “这死活人真是太老爷头上动土!等找到他不管他善还是恶先揍两下再说!” 慕情在前面嘴里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身后的叶枫也难得开口问了一句。 “为何。” 直到这时候慕情才发现,本来是叶枫拽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走,现在变成了自己拽着叶枫手腕疾速奔驰。 立刻尴尬一笑,松开了手不好意思道:“抱歉,一时情急。” 叶枫停下来揉了揉被攒的有些发涨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等着慕情回答。 慕情也停了下来拿着火折子看着脚下的脚印,随口道:“说来也巧,这里是我闲时藏宝贝的地方,连师尊和师兄都不知道,没想到今夜倒是被邪祟给捣了,我这里面可还有几件儿易碎的物件儿呢!唉。” 慕情很喜欢兵器法物之类的东西,小的时候常从顾恒那里搜罗点也经常从师尊那里讨一些。 大了的时候只要是遇上看上眼儿的,没有她没弄过来的。 而最终这些宝贝汇聚到一起的地方就是此时身处的这座藏宝洞。 顾恒一直只见慕情收罗宝贝不见宝贝去向,还经常怀疑是不是慕情学着江湖贩子做着倒卖生意充盈小金库。 在他眼里,慕情绝对算得上是位小富婆,光是他知道的那些宝贝都已经不低于万两黄金了。 叶枫听后没说话,慕情却起身指了一个方向:“在这边,走着。” 叶枫:“得之幸之,失之命之。” 慕情:“啥?” 慕情一开始没听懂,随后又明白过来,这是在评论她之前的话。 没想到这叶枫不仅说话惜字如金,还是个反应慢一拍的! 这都过她说那句话多久了… 黑暗中毫无顾忌的朝叶枫翻了个白眼,左右火折子在自己手上,没照她自己的脸他也看不清。 “眼睛有问题吗。”叶枫冷淡的语气道。 “…” 爷爷!果真师尊大佛!哪知这厮的眼神属猫的! “没没什么,是空气迷了眼!” … 辗转两个弯,在一处死洞中终于堵到了那夹着昏迷季月蓝的死活人。 “嗤嗤…” 死活人背靠尽头,周身的黑气愈加浓厚。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没有村,看你还往哪跑。” 慕情站定,随手把火折子插在了一旁能够照亮眼前的地方。 然而这一照让本来还颇为嚣张的慕情瞬间急了脚。 “你你你你你!大爷!小心点!小心你的脚!” 因为慕情刚看清此处的环境,这是她那些易碎物件儿的摆放地! 旁边三三两两的竹架上被放着密密麻麻的兵器,有弓箭宝剑大刀长枪,蓝的黄的绿的紫的,大的小的圆的方的。 然而被保护特别好的就是靠墙一处矮台上,零零散散放着几个瓷器。 那死活人感受到了慕情身边叶枫的气息,不由自主向后又撤了几步。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慕情好像说晚了。 “嗤嗤…” “嗤嗤嗤你大头!赔钱!!!我的金玉良瓷碗!那可是把水倒进去就能变甜的宝贝!” 死活人夹着的季月蓝由于是横着的,所以一扫,矮台上的东西就又被碰掉了。 “啪”,又是一声。 “啊!我的天也不换装丹瓶!那可是能保存丹药无损百年的宝贝!” “啪”, “啪”, “啪”。 “…” 也不知道这死活人是不是诚心的。 叶枫在一旁挑了挑眉,看着眼前慕情升腾到了极致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慕情伸出一根手指,拿出了剑指苍穹的气势,直直瞄准死活人,狂风暴雨般的沉静:“我很欣赏你,我改主意了,赔钱估计你是赔不起了,那在钱没还清之前,你还是跟着做我小弟赎身!” 抽出身侧三尺长剑就欺身而上,慕情连带着痛失宝贝的凌厉同死活人打了起来。 慕情招招攻势猛烈,曾经在红枫林同无面首打上三天三夜可不是浪得虚名! 死活人像是个聪明的,带着旁物不方便,自然而然就把季月蓝扔到了一旁。 可怜的季月蓝身上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关键是估计他醒后可能还不知道是被谁弄的。 厉魂之所以被称作厉魂其凶煞程度不言而喻,曾经的无面首就是厉魂的代表之一。 这时一道白光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洞中,叶枫使剑气编织成了一张巨网把死活人直接钉在了墙上。 死活人浑身狰狞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 “清心剑?!” 慕情惊讶了一下。 当今世上三大名世之剑之一,一清心,二厌世,三万灭。 厌世通体烈焰,正是慕情所佩的那把。 万灭据说是毁天灭地的妖剑,被棺材板儿里的老古董们封印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而这第一清心剑则散落天下,无处可寻。 慕情这么热衷于收集宝剑自然是对清心剑再了解不过,传说这清心剑是万邪最惧之物,一剑便可灰飞烟灭。 也难怪一直觉得这死活人似乎很怕叶枫,原来是因为清心剑。 虽然慕情自己手中已经有了厌世,但不妨碍她收藏的心,没想到自己一直苦心寻找的宝剑一直是在叶枫手中。 啪啪啪。 慕情连鼓三掌,当真是厉害。 “叶兄不亏是天下第一的天机大弟子,修为高深莫测还佩有绝世名剑,果真是名不虚传!” 叶枫没理会慕情,也可以说就跟没听慕情说话一般,自顾随手掏出一张黄符在胸前,便要置向死活人。 “别别别别别!叶兄先别用焚烧符!此人我还有话要问!” 叶枫听到慕情的话手中停了下来:“他是厉魂,遇之当灭。” 但随即侧脸皱了下眉头,似是想起了白日慕情堂上同顾仁铭的话。 顿了顿还是道:“邪祟乃至阴至邪之物,不可留之。” 慕情听后摇头摆手道:“不不不,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叶兄,就拿眼前这具死活人来说,你我跟了他这么久,可见他伤了谁?” 慕情指了指一旁的季月蓝:“喏,那小子除了身上被束缚着,并无半点流血的痕迹,我想这死活人一定是还存有半点人性的意识,他此番所做必有因!” 看着慕情认真的眼神叶枫微微迟疑,也就在这一瞬慕情上前来到死活人面前。 “小老弟快把握机会,说晚了你马上就上成一把老灰啦!” “嗤嗤…” “老大,别吃了,再吃就撑死了!”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好好人话不说总是发出这怪怪的声音。 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死活人,慕情靠近随手帮他把头上罩着的那块衣摆掀了下去, 这不掀还好,一掀吓一跳! 慕情也是往后一跳:“你的头呢!” 眼前的死活人正是一具无头尸! 大半夜的,虽然慕情什么都见过,但猛一出也挺吓人的。 难怪一直发出“嗤嗤”的声音而不说话,连头都没有更别说嘴了! 看着半截脖子出的喉结还在上下移动着,那异响便是由这干瘪的器官发出的! 无头尸像是受了刺激,激愤了起来,困着他的清心网眼见着有些松动,差点便要挣出袭向慕情! 叶枫快速上前在无头尸身上几处点了几下,掏出怀中的安魂符贴了上去。 叶枫:“此尸三魂不在丢了一魄。” “什么?!三魂一魄都丢了?乖乖,生前是遭了什么迫害,惨死就算了,死后还遭了别人碎了魂!”慕情边说边低头沉思了起来。 话说厉魂是人死而化,人有三魂七魄,厉魂自然也有,但倘若厉魂没了三魂七魄那便就是直接灰飞烟灭了。 而眼前这具无头尸竟丢了三魂一魄还能存于世,当真是奇了! 感受到那不输完整魂魄厉魂的凶煞之气,倘若不是极致的恨意,又怎会挣扎于此! 慕情之前就觉得无头尸是个有自我意识的死活人,虽三魂一魄不在,但也尚存一点理智,当真不是普通厉魂能做到的。 其意志之坚是世人少有的,再加上可以判断出此无头尸生前曾经有过修行的痕迹过,大概此人生前必是哪家仙门之人。 “叶枫。” 慕情难得声音不再轻佻。 “嗯?” “我想帮他。” “如何帮。” “帮他找回三魂一魄!” “…” 叶枫挑眉看了看火光下的慕情,坚毅的眼神微微吸引住了他。 他也曾听问过苍穹慕公子的名声,一抹红两次出名也好像就是如此,让人觉得正义尚有中心,人间尚有正道。 慕情紧皱着眉头:“三魂丢了如今这无头尸就好比痴傻孩童,也难怪第一眼我就把他看成了邪童,如此之性也只是掠了季月蓝,苍穹如今上下这么多弟子,随随便便闯进一处便能杀了许多修为尚浅的弟子。” 最后慕情看着叶枫坚定眼神道:“他,是善者。” 叶枫收起清心剑,低沉的声音在慕情耳边唤起: “遇善则辅吗?” 第二十二章 乌龙?胜龙? 慕情淡淡一笑,这笑竟如此纯粹。 “我要拯救天下苍生。” 叶枫没有再说话,借着火光定定的看着慕情。 这世间当真还有如此天真之人,亦或是尘世间淡漠的正义。 大道非如此,大道亦如此。 叶枫走到季月蓝身前,一把扛起了那鼻青脸肿五花大绑的花公鸡。 最后深深看了眼慕情,随手一收清心剑网,便带着季月蓝离开了。 慕情在叶枫离去后笑了笑:“这叶枫厉害是厉害,但也并没有司凡南所说的那么刻板嘛…” 手中幻化出了一只冥蝶,射向了无头尸的胸口出。 无头尸瞬间有了反应,但周身的煞气已不见,有的只是三岁儿童的心智。 “嗤嗤…嗤嗤…” 慕情拍了拍无头尸:“眼下也不知道你姓甚名甚,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完成所愿,助你安魂转世!” “嗤嗤!” 无头尸虽没了头但看在慕情眼里并不可怕,此时哪怕仅剩六魄这无头尸好似也明白了慕情所意,当下终于安静下来。 “你个儿头太大,我不便带你,你且藏身此洞。” 慕情指了指无头尸心脏的位置:“这里我给你种了冥蝶,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直到你安魂消散。” “嗤…” 慕情挑眉,倒是个乖巧的。 临走时心疼的看了看碎了一地的宝贝渣子,深呼了一口气。 无头尸目前只有六魂,正处于半混沌之中,本着仁义之人的高尚情怀… 嗯,待找到一魂清明时,就来谈谈赔钱事宜! 竖日慕情拖着还没睡醒的身体缓缓走进雅轩阁,实在是昨晚睡得太晚了。 顾恒这几日都不在别院,说是忙殿前事宜去了,也是,苍穹未来的掌门,早晚都要接手,还是忙点好。 刚近雅轩阁,慕情就感受到于平日不太相同的氛围。 揉了揉鼻子环视了一圈,突然间发现在坐的多了几个身穿暗黑镶有金边儿的弟子,他们衣服上都绣着一条大黑鱼,鱼须还甚长。 一看就知道是不夜城乌河的弟子,因为慕情总觉得他们衣服上绣的这就是条大鲶鱼。 而不夜城乌河的人总说他们的徽识是胜龙——胜似龙。 龙就是龙,还胜似龙,搞得挺有情怀,慕情对像不夜城乌河这样表面自诩高尚实则包藏祸心的仙门一向不感冒。 他们门下子弟近几年仗着自家仙门势力愈来愈大越发狂妄了起来。 不光是苍穹就其它三大仙门的子弟下山猎魂时,也都曾受过乌河子弟的骚扰。 轻则直接抢夺胜利品,重则直接殴打仙门子弟也不在话下。 不是众家子弟没有反抗过,实在是因为乌河只要出来一批猎魂弟子,就必会跟着位修为十分厉害的挂门散修。 初生牛犊的众家子弟怎么能敌的过。 司凡南朝慕情招了招手示意身前的空位,慕情坐了过去。 眼睛弯成月亮,一脸笑嘻嘻道:“嘿!凡兄!” 司凡南一看慕情这样立马就明白了过来,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三本宣纸。 捂嘴小声道:“是了是了!昨夜我找了两个家仆帮我一起把那三遍都弄好了!来,慕兄收好!” 慕情接过十分欣喜道:“凡兄出手必是良品!日后必定相报!” “慕兄客气了,日后宗师提问时慕兄多提点提点就好!” “好说好说…” 迎面擦身而过个季月蓝,此时鼻青脸肿的样子活像个落难公鸡,慕情噗嗤一笑惹来季月蓝狠狠一瞪。 瞪什么瞪,自己实力不济被邪祟掳了没死已是万幸。 看来季月蓝眼下应该是不记得昨日之事,不然怕是一早众人间就传遍了苍穹出凶魂的事了。。 司凡南一如既往的八卦道:“嘿慕兄!你听说了没,季月蓝之所以鼻青脸肿的是因为昨晚季月蓝偷偷在你们后山约战了叶枫!” 随后有捂嘴小声道:“季月蓝怕自己会输特意把消息捂的死死的,但昨夜有人起夜,还是看见了叶枫把落败昏迷的季月蓝扛了回来…” 最后司凡南感慨了一句:“啧啧,果然不敌叶枫,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敢挑战叶枫的?” 慕情微微挑眉,难怪她一直纳闷儿这两人昨夜是怎么遇到无头尸别人却没发现的。 倘若他们都在众家子弟所住的地方必会有更多的人发现无头尸,但他们俩独自约战在了后山也就说的通为什么就他俩人见过无头尸了。 怪不得昨夜季月蓝被绑叶枫后脚就到,原来当时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一起打起来过了。 季月蓝也真是高估自己,就凭他那三脚猫儿的功夫,连个凶魂都敌不过哪还能比得过人家云雾天机的叶枫。 “乌龙,你!” “怎么着怎么着,我家大公子就只是往后靠了靠,还能挤住你不成!” 坐在第一排身穿黑衣金边的不夜城弟子口气颇为嚣张,朝一家小仙门棕衣弟子威胁道。 只见那个棕衣弟子所坐之位已经窄的只剩前胸贴前桌后背贴后桌了。 而前面坐着的乌河大公子的座位则宽的能横躺起来睡大觉了。 这乌河大公子乌龙是乌河家主乌褐天的嫡系独子,未来是要继承乌褐天之位的。 长相勉强看的过去,有着一双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此时那棕衣小门弟子红着脸强忍着愤怒,谁人不知如今乌河之势,大仙门亦是能回避则回避更何况小仙门。 倘若真把乌龙给得罪了,乌河随随便便找个由头就能把那棕衣弟子所在的仙门毁掉! 那棕衣弟子紧握拳头自然是不想给仙门惹出麻烦,强忍着怒意直接起身,寻了个角落呆着去了。 横躺着的乌龙讥笑了一声:“谁知苍穹如此寒酸,众人前来学艺住处简陋就算了,堂上还坐不能伸脚横不能伸腿,在雅轩阁这种小地方,一般我们乌河都是拿来养马的。” 一旁乌河子弟听后哄堂大笑了起来。 “这怎么能同咱们乌河比?” “乌河能大过五个苍穹!” 可谓是嚣张至极。 这雅轩阁虽不富丽堂皇但也可以说是雕栏玉砌了,偌大的阁内足以容纳在场百余位仙门子弟听学。 众人看着不夜城的人无人说话,也没人上前帮棕衣弟子一把,堂上出奇的沉默。 慕情自然看见了,她才不会管那么多,欺辱霸凌本就是不对。 二话不说就要起身过去,但却被司凡南制止了。 司凡南拉着红衣快速小声道:“哎哎哎慕兄!使不得使不得!这乌龙不比季月蓝,他身后可是不夜城乌河!如今天下这局势乌河是愈来愈一家独大,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给自家仙门找麻烦!” “他当这是他家?谁也没请他来!”慕情自是看不惯。 就在这时叶枫来了,从门外不徐不慢的走来,今日还是那个圣洁不染的面瘫。 雅轩阁空位还有许多,左侧靠窗一排至今无人敢做,因为那里几乎成为了叶枫的专座,然而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叶枫今天并没有坐那前两天的专座,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叶枫坐下便就对身侧的慕情淡淡的说了一句:“静心。” 司凡南却瞪了瞪眼睛,这是他所认识的叶枫吗?不喜与他人来往的叶枫吗! 这明摆着是让慕情别去惹麻烦!这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次!见了鬼了! “我的天!快看快看!叶枫坐下去了!” “不是听说叶枫不喜于人相近…” “昨日慕公子表现惊艳,叶枫欣赏也不足为怪。” “的确,倘若是慕公子同叶枫比试必是旗鼓相当!不像季…” “嘘!别让他听见了!” 然而对于自己的坏话某些人耳朵是异常的敏感,季月蓝此时紧握着双拳,羞愤难当。 他昨日的确悄悄约战了叶枫,因为喝了点小酒同季月遥无意间说起了叶枫,最后不知怎么,头脑一昏便约了叶枫一战。 其实到现在他都恍如梦境,昨晚他明明记得他同叶枫好像还没动手,但醒来后就是一身如此模样了,任谁看了都不得不怀疑是谁打的。 季月遥在一旁拍了拍季月蓝的手:“哥哥,昨日你不该如此鲁莽。” 季月蓝炸了毛:“闭嘴!” 敌不过叶枫就算了,他怎么可能连慕情都敌不过! 众人如此唏嘘他,他可也是齐身天才后辈的新辈! 季月蓝看向叶枫身边的慕情眼神愤恨中更多的是嫉妒。 但那一身红衣却不禁让季月蓝在心中忆起了昨夜梦中梦见的那抹红衣女神… “慕慕慕慕兄,叶叶叶叶叶…” 司凡南看着坐在身前的叶枫愣是没说出来话。 慕情倒是没所谓,旁边做谁都行,朝着叶枫打了声招呼。 “叶兄早!” 叶枫没看慕情,挺直身板正襟危坐着,就好像刚才劝诫慕情的不是他。 左右在一定程度上慕情同叶枫属于一条蚂蚱上的人了,到目前为止无头尸的事叶枫也只字未提。 慕情难得听旁人一句话,压抑住了胸中的不愤。 没多久顾仁铭从侧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拿了什么东西的顾恒。 慕情朝他这师兄招了招手,顾恒看到慕情如沐春风的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暖。 然而在看到慕情的身侧后,瞬间冷下了脸。 第二十三章 辨祟除煞 慕情没注意,回头跟着司凡南逗起了蝈蝈。 这蝈蝈是司凡南常拿在掌间的,慕情第一次见到司凡南时就一眼注意到了。 主要一开始吸引慕情的不是蝈蝈,而是装蝈蝈的那物件儿。 上好的八棱沉木盒,巴掌大,绝非凡品! 慕情对于兵器法物是没有抵抗力的,后来从司凡南那得知这八棱盒可以延长蝈蝈寿命,更是让慕情垂涎三尺。 慕情: “凡兄这蝈蝈好生精巧!” “那是!这可是我的宝贝!” 慕情:“八棱盒更好!” “千金不换!” 慕情:“…” 一旁的叶枫看向顾仁铭,抬眼间同顾恒的视线相交。 两声无言,一人心中暗藏,一人淡漠如常。 顾仁铭:“今日所学乃学以致用,稍后顾恒会分发给大家一人一个锦囊,待领取锦囊后所有人苍穹操练场集合。” 四下弟子开始躁动起来了。 “操练场是干嘛的?” “自然是操练…诶?宗师是想教我们术法吗?” “呆子!仁铭宗师一向传文不传武。再说了,各家仙门都有各家流派,学了一派哪儿还容得下另一派!” “那此番前往操练场…” “自然是要进行每届雅轩阁都会有的辨祟除煞!” “这么快!我可是听以前来过的师兄说了,这辨祟除煞可是此番听堂最难的!要是没点真材实学怕是要等着仁铭宗师处罚了!” “啊!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什么都好就是理论差…” “那你怕是要凉凉了。” “…” 顾仁铭见堂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清咳一声。 “肃静。” 顾仁铭:“近日刚捕捉了些邪祟,此时正在操练场,需要每个人拿出这两日所学来辨别邪祟种类和除煞之法。” 顾仁铭说罢后在场的各家子弟一片哗然。 可以说顾仁铭的雅轩阁最有名的就是辨祟除煞了。 之所以有名是因为每届开堂顾仁铭都会亲自捉捕些凶神恶煞的邪祟给前来听堂的年轻少年们当场除祟。 这除祟一般仙门都是把门下弟子带到仙门外的地方去猎魂,而敢把邪祟放在自家院里的估计天下仙门也就只有苍穹了。 天下仙门哪家不得有成百上千的弟子,万一没保护好,跑了一只邪祟,那就足以伤害那些年少的门下子弟了。 苍穹这一手可谓是彰显大派实力,无惧会出现邪祟逃跑的情况。 大可想成是苍穹派子弟人人都有除祟的本事能够自保,也可想成顾仁铭的实力超凡,能够坐镇而不乱。 再者还可以想成操练场暗地潜伏着许多苍穹杰出,时刻保护着在场的秩序。 之前窃窃私语的弟子小声朝旁边弟子道:“你看!我说的对!果真是辨祟除煞!师弟你真要凉凉了!” “…” 顾仁铭拿起一个锦囊举起向众人道:“每一个锦囊都装着此番辨祟除煞需要进行的方向,每个人都不同,分为五大类,听,闻,见,感,探。” 顾仁铭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每人以自己所分归为五队,最后挑选出在场表现最差五名弟子,抄写《仙门传记》一遍,三日内交与我,期待你们的学以致用。” 一听表现不好的要抄仙门传记!还是整整一本!四下弟子都各有各的担忧和恐惧起来。 这仙门传记可谓是包含天下仙门各个有名的典故,除祟优秀案例不在少数。 自然是仙门各家子弟入门时就接触过的一本书,但却有三根手指那么厚! 抄一遍就可命归西天!还要在三天之内抄完,简直可以魂归大地了。 “啧啧,他们怎么那么怕,不就是抄书吗,我抄十遍的生魂集就够半本仙门传记了,还一天内就给它抄完喽。” 慕情百无聊赖的朝司凡南说。 司凡南捂嘴不忍发笑:“可是慕兄十遍生魂集有六遍是假以他人之手…” 慕情:“咳咳…” 顾仁铭示意让顾恒分发下去锦囊,自己接着道:“接下来有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们一会到了操练场一定要注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不准随意触碰,二不准使用符纸,三不准激怒邪祟,四不准…” 顾仁铭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慕情深知顾仁铭只要是说戒规不说上个几十条根本停不下来。 早就坐不住的慕情悄悄摸了摸怀中放着的东西,长长一条白色发带,是昨日在藏宝洞无意间摘下的。 胳膊肘怼了怼身旁的叶枫道:“叶师兄,你的发带。” 低头看了眼慕情手中的发带,叶枫看向慕情的眼神要多冷有多冷。 慕情被没由来的一瞪险些以为自己又怎么得罪了叶枫。 不过就是不小心拽掉了发带,又不是什么砍了头,至于这么凶吗? 慕情:“哦,看着叶兄新带的发带也不错,看来是不需要这条了,那我收下了,正巧我还没有一条白色发带。” 说着便把发带塞回了胸前,捧着脸又继续无聊的听着顾仁铭说到了四十九条戒规。 叶枫耳尖不明显红了一瞬,面色是相当不好看。 顾恒分发锦囊正好来到了慕情身边,自然是看到了慕情刚才的动作,紧紧盯着那白色发带,面沉的能滴出黑水。 “拿好你的!” 顾恒低声没好气的朝慕情道。 又很是粗鲁的把另一个锦囊直接扔向了叶枫面前,索性连句话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怒不可遏。 “师兄你今天没吃药?” 慕情挑眉看向顾恒,今儿是谁得罪了他不成? 得来的只是顾恒狠狠一剜。 天山苍穹操练场。 陆陆续续所有听堂子弟都到了,顾仁铭早已站在五个大笼子前。 每个笼子上都被罩着一层大布,低沉暴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看就知道那里面正装着不同的邪祟。 “完了完了,慕兄一会你可得帮帮我呀!我我什么都不行,理论更是不行!” 司凡南恰巧分到了五组中最难得一组,探。 这“听闻见感探”,顾名思义就是以耳听鼻闻眼见感受探测,五种方式来分辨邪祟种类形态和厉害程度。 其中后两个比较难。 感受,是对邪祟散发出来的煞气来感受邪祟的厉害程度,没个数十次实战猎魂是很难习来的。 而这“探”相对而言更难。 因为“探”是要探测邪祟曾出现过的痕迹,抓痕也好脚印也好,需要有十足经验的人才能够从探来猜测出邪祟模样种类厉害程度等。 可谓是包含“听闻见感”四大要素融为一体的究极辨祟方式。 慕情低头打开看了看自己的锦囊,恰巧是最简单的“见”,一般邪祟根据形态就能分辨出种类,是最基础的辨祟方式了。 慕情看后自然是扔给了司凡南。 “凡兄莫担心,把你的锦囊给我。” 说完还很俏皮的挤了下眼。 司凡南如蒙大赦,感激到流涕:“慕兄!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诶,凡兄此言差矣!怎么说凡兄可还帮我抄了三遍生魂集,自是同袍,亦得互相帮助才是!” “慕兄!” “凡兄!” 司凡南感动不已的看着慕情,慕情亦是慷慨飞扬的看着司凡南,突然间顾恒冷不丁的声音穿插了进来。 “管好你自己,探中有乌龙,小心他看不惯你比他厉害暗中使坏!” “师兄?你也参加辨祟除煞吗?” 慕情看到顾恒来了,朝顾恒烂漫一笑。 顾恒本来还郁结的心在看到这一笑后瞬间得到了释放。 他这个师妹…唉,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本不用来参加这场辨祟除煞,但他却让叔父加了一个锦囊,是同叶枫一组“感”的锦囊。 恢复如常顾恒向慕情道:“乌河的人能避就避,不要正面相向,你回头能得第二绝别第一。” 慕情瘪瘪嘴有些不乐意:“你直接说让我让着点乌龙不就完了。” 顾恒:“慕情。” 慕情眨眨眼:“知道了知道了,我尽量,除非他太差,否则别怪我。” 顾恒不自绝摸了摸慕情的头道:“如今天下这局势不清,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苍穹,知道吗?” 温柔一问慕情自然是乖巧的点头回应。 司凡南看着眼前这对师兄弟如此相亲相爱,不禁感慨:“慕兄同顾师兄的同袍感情真是好呀!” 顾恒才突然发现习惯性的把手伸向了慕情的头上,私下这样没问题,可如今慕情一身男装,再这么做难免有些诡异… 当下赶紧收回手故作镇静,朝司凡南点点头:“感那边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了,你们也都快到各自队里。” 然而他们刚散开后,从一侧柱子后走出一个一身黑色金边的弟子。 瞅了瞅三人离去的方向朝身后的乌龙道:“大公子!他们苍穹也太嚣张了!听听刚才都说些了什么!什么叫让?他们竟如此低看公子你!” “哼!” 几个不夜城乌河的弟子众星捧月中的乌龙冷哼一声。 刚才恰巧路过,正好听到了顾恒同慕情说的话,一双三角眼微眯,嘴角诡异上扬。 “慕公子…本公子倒真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这嚣张的本事!” … “寻好自己的队伍,来到每队相应的笼前,辨祟马上开始!” 顾仁铭苍劲的声音悠悠荡荡到全场的每一个角落,让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谓是功力极厚。 “听”笼中的声音已经是极大,“听”队的弟子们都围着大布罩着的笼前仔细辨听。 而慕情老远就听出来了,那是一个低级邪祟,听着时不时夹有的咕噜声,心下已经猜出来,应该是个落水而死的水祟。 再接着“闻”的笼前则是弥漫了极大的味道,同样是隔着大布,笼子周围围了一群捏着鼻子还一个劲儿靠近的各家子弟。 慕情挑眉心道:“嚯!这顾仁铭是下血本了…” 第二十四章 听闻见感探 慕情啧啧两声,独自喃喃道:“西郊腐尸都给挖过来了,估计这下没人能猜对,毕竟这些人根本想不到这里面的不是邪祟,而是一具死尸。” 而“见”这个笼子慕情是直接看一眼就闪过去了的。 见笼的大布是掀开了的,里面的邪祟长发飘飘,双手尖锐面目狰狞,一个劲儿抓着笼子要出去的不是汝娘还会是什么。 这汝娘不是什么厉害的邪祟,但胜在汝娘同凶魂的基本要点大致相似。 凶魂可以说是邪祟中仅次于厉魂的凶煞之物,所以“见”笼前根本无人敢靠近,都唯恐伤及自身。 慕情拿小石子儿砸了下距离“见”笼远远的司凡南。 司凡南朝慕情看了过来。 只见这世间让人仰慕的慕公子突然娇柔作态婀娜多姿的搔首弄姿了一下! 司凡南膛目结舌,这要是换作别人如此之做司凡南必定会骂那人有病。 而慕情做出来竟让司凡南觉得慕公子是个比女人还可以动人三分的男人,什么鬼?! 在慕情最后抛了个媚眼指向“见”笼时司凡南才恍悟!随即赶紧点点头表示明白。 完事还向慕情竖起了平生最大的拇指,口语道:“慕兄风骚至极!” 百年间怕是无人能敌。 “…” 慕情差点没大骂出口,感觉这厮是不该帮的。 前面三个对于慕情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小儿科了,根本就没有值得一辨的乐趣。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顾仁铭,找来的邪祟都是极富有争议的邪祟,拿来给眼前这些年轻子弟学习是再好不过的了。 接下来是“感”笼,对于这个感笼慕情倒是有些兴趣了起来,因为第一时间慕情竟感受不出这里面所关邪祟的煞气是何种? 煞气是极重,戾气之中又参杂许多让慕情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气息,当真是有趣了起来。 不过还没待细想,迎面走来个人让慕情皱了皱眉头,那一脸找事的样子,可谓是目的性极强了。 “呵呵,慕公子,久仰大名啊!” 乌龙拿着折扇在胸前伪君子的忽扇着。 慕情本着顾恒的话,不要给苍穹惹事,侧脸看向别处。 胸前朝乌龙敷衍的拱了拱手便要闪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然而乌龙是有心要与慕情作对,扇子一收伸手拦道:“诶慕公子,别走啊。听说慕公子修为了得,不如同本公子也比比,看谁能先答对“探”笼的邪祟。” 慕情仰天翻白眼:“我凭什么要跟你比?” “放肆!我们家大公子邀你比试是看得起你!” 乌龙身边一看就是常年跟在身侧的狗腿子,满脸充满威胁的向慕情说道。 慕情斜了他一眼,靠拍马屁耀武扬威的她就能看得起他了? 本着能气死你就不让你活的原则,慕情开口道:“哦,那我不要你家公子看得起,求你们快看不起我。” “你!” 乌龙朝狗腿子道:“乌云退下。” 慕情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狗腿子的弟弟一定叫密布! 天上的乌云尚且自力更生孕育雨水闪电,这地上的乌云一坠落倒是要依附别人才能苟延残喘了。 最可笑的是,天上的乌云会打雷,他只会放屁。 乌龙折扇打开遮住了半张脸,那似笑非笑的三角眼一转。 徐徐而言:“莫不是慕公子怕了?呵呵…果然,听闻总归听闻,慕公子不过是浪得虚名,曾经的天雨粟夜说不定也是旁人杜撰的。” 激将法?慕情更是不屑,有没有过又不是他说的算。 再说,慕情本就不在意虚名,左右出名的是慕公子,又不是慕姑娘。 能激住她的这辈子估计还没生出来。 慕情脚下不停,根本不想搭理这厮,然而乌龙又道一句却让慕情驻足了。 “也难怪,如今的苍穹哪还有什么仙门之首的实力,得需要些噱头声张虚势,不然怕是要保不住仙门地位喽!” 说慕情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在她面前诋毁苍穹。 慕情脸色暗了暗,不悦道:“你说什么?” 乌龙上下扇着折扇:“怎么,难道不是吗,不然慕公子怎么不敢…” 慕情弹了弹脑门儿不存在的秀发。 “比谁分辨的快吗?怕是今日乌公子是要自取其辱了。” 乌龙三角眼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只怕慕公子今日要身败名裂了。” “探”笼前的弟子瞬间聚集了起来,因为不夜城乌河的大公子同苍穹的一抹红对起来了! 而其他笼的人距离过远,根本就不知“探”笼前的热闹。 慕情同乌龙一齐来到了“探”笼前,如同之前的笼子,同样罩着巨布。 然而“探”笼前的周围却多了一样,那就是遍布着些许邪祟出没过的痕迹。 这便就是探测邪祟的线索了。 慕情低头看着脚下的邪祟脚印,很深,看的出这一脚力度很大,必是凶恶之物。 周围松松散散掉落了这银穗,具有很强的腐蚀性,而一边的三尺抓痕结合起来前两样倒是有点像… 就在这时,不夜城乌河的那狗腿子乌云突然一个踉跄,朝慕情扑去。 眼见着就要相撞,背对着的慕情向右侧垮了一步,头也不转的继续看着手下的线索。 对倒在地上五体投地的乌云道:“阁下人如其名,真够飘的。” 那乌云长着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此时呲牙咧嘴“哼”了一声。 乌龙站在一侧,没去观察探测,而是一脸阴郁的看了眼慕情的背后,最后不着痕迹的朝一旁正起身的乌云使了个眼色。 那乌云脸上溢起不言而喻的笑意。 没一会的功夫慕情就已经辨出“探”笼里关着何物了,速度之快是周围各家子弟望尘莫及的。 拍拍手起身,转身看向乌龙:“怎么样,乌大公子可看出了什么?” 乌龙三角眼微笑:“哦?难道慕公子这么快就已经辨出此笼所关之祟了?” “啧啧,在下虽不才,但也比乌大公子好上那么一大截。” 慕情负手而立,迎风而飘的红衣让苍穹一抹红的张扬随风而去。 旁边的其他弟子倒是替慕公子捏了把汗,这谁人不知这乌河乌龙大公子的脾性! 如何评价先不说,就说曾经有个还算小有名气的说书先生。 就因其一日在茶楼同众人议论杰出新辈,说了句乌公子不及天下杰出新辈任何人。 被恰好在此的乌龙听见,结果那人第二天就杳无音讯了,这等心眼儿可想而知了。 乌龙不怒反笑,扇子打开捂在嘴角:“不巧,本公子也辨出来了,不如慕公子同我一同开口道出所辨,让在场的各位都做个见证。” 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怎么靠近过“探”笼,如何就辨出来了? 慕情挑眉,真是林子大了什么大虫都有。 真是越看越讨厌,总觉得这厮又想作妖了,慕情只想赶紧结束跟乌龙的这场比试,点点头道:“来。” 两人都掐准了点,异口同声。 乌龙:“是…” 慕情:“是…”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众人都把耳朵竖起上天聚精会神的时候,一个慕情刚听过没多久的公鸭嗓叫了起来。 “快看!慕公子居然用窥灵符!” 这声音不是那狗腿子的乌云还会是谁。 众人只见风吹过慕情腰间,从那里掉落出来一张黄色符纸。 众人大惊! 慕公子作弊了? 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有惊疑,有失望,曾经万人敬仰的一抹红,竟然做出了如此不堪的手段! 乌龙得意的笑,那双阴险的眼毫不掩饰的讥讽着,直直看向慕情。 十分惊讶道:“呀!慕公子!仁铭宗师来之前可是说了几十条戒规,其中第二条就是不准用符纸,你…”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可谓是大到极致,唯恐有人没听见般。 原先“探”笼只有“探”队的人,如今是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赶来看热闹。 挤在后面不知情的弟子三三两两道。 “慕公子怎么跟乌大公子较量起来了?” “不知道,说是乌龙先挑起的头。” “那也太不自量力了,不用看一定是慕公子赢!” “可听前面的人说慕公子作弊用了窥灵符…” “什么?!慕公子才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你不要污蔑我心中的一抹红!” “别打我呀!我也只是听说!…” “感”笼前的顾恒闻声望去慕情那里,他同叶枫几乎同时辨出了“感”笼中的邪祟。 刚跟顾仁铭上报完便听到了乌龙乌大公子极大无比的招摇声。 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他记得他有跟他这个师妹说过要尽量避开乌龙…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慕情,毕竟这个乌龙可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当下风一样的闪了过去。 那边慕情低头还真看见自己脚边有张黄纸,伸手捡起看了看,眉毛微挑。 是一张窥灵符没错,而且看上面还有些灼过的痕迹,显然是已经用过的。 被说这窥灵符是自己的,倒是把她这个正主还吓了一跳,她今日可没带什么符纸。 心下明了,这根本就是栽赃嫁祸。 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乌龙傻他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在她面前玩如此拙劣的手段,八成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研究出的冥蝶。 “慕情!怎么回事?” 顾恒焦急的来到慕情身旁。 慕情耸耸肩把符纸扔给了他:“有人说这张窥灵符是我用的。” 第二十五章 窥灵符,寻迹 顾恒接过符纸皱了皱眉,顾仁铭名言规定不能用符纸,这触了戒规可是要面壁的,而他这个师妹又一向是目中无规。 乌龙看到顾恒来了满脸的狡诈:“哟,苍穹大弟子顾恒呀!久仰久仰。” 顾恒点点头,大家风范回应道:“乌大公子,同仰。” 乌龙冷笑:“正巧你们苍穹弟子辨祟时用了灵符,正不知要如何向众人交代呢!” 慕情的实力顾恒是知道的,说这窥灵符是慕情的他还信,要说慕情用了那打死他他都不会信。 她师妹要真想窥灵可有比这黄符纸更好用的宝贝! 虽说成天整些邪门歪道,但黑黑的小小的冥蝶偶尔感觉还是挺好看的。 顾恒自然不允许乌龙污蔑慕情,居高临下道:“乌大公子,苍穹弟子是不屑在这个场合用窥灵符的,我看乌大公子怕是误会了。” 乌龙折扇一开,遮住了半张面,一双三角眼似笑非笑还大有嘲讽一笑的意味。 惺惺作态道:“误会?我看未必!本公子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这窥灵符是从慕公子身上掉下来的,就算是本公子看错了,那周围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呀,难道你当他们还都看错了?” 一旁扎在人堆里的乌云开始私下蹿动人心了起来。 起头公鸭嗓一开:“是的是的!我亲眼看见窥灵符是从慕公子腰间掉落下来的!” 顾恒闻声看了那乌云一眼,眼神凌厉似有万剑,那乌云瞬间缩回了头灰溜溜的又钻进了人群。 有了开头,其他亲眼目睹的少年子弟对慕公子开始有些失望之余小声议论起来。 “的确是从慕公子身上掉下来的…我看见了!” “虽然不想承认…慕公子在我心中的形象曾如此圣洁,可今日之事,全毁了!呜呜呜…” “慕公子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抹红竟然作弊!” “唉,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人不可貌相,长的这么俊俏怎么可能还会是个厉害人物,真是个徒有虚表的人…” “真是给苍穹丢尽了颜面…” 旁边三三两两诋毁慕情的话可谓是越来越难听。 顾恒听后十分恼怒,冷哼一声:“在没下定论前我劝诸位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顾恒这几日在雅轩阁给众人的印象一向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最是好相处的,然而突然的面色严肃,让那些少年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也许这就是反差威慑,想想一只乖巧的兔子突然急红了眼,不怕也是不敢再上前了。 顾恒看了看一脸得意洋洋喜从面出的乌大公子,又看了看周围前来围观越来越多的众家子弟,得在他叔父没来之前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因为他也不确定这窥灵符到底是不是慕情的,倘若是慕情的,就算她没用,他叔父估计也要把慕情扔去面壁,因为叔父有时太过刻薄。 顾恒:“不如…” 慕情根本没听别人私底下说什么了,拍拍手接着顾恒的话道:“不如这样,既然乌公子非说我用了窥灵符,不如…” 眼中含光,似笑非笑道:“不如请仁铭宗师过来,咱们当场验证一下是否出自我手,也免得到时候有人再说我慕公子弄虚作假。” 本来还在想着要在他叔父注意到之前平息的顾恒挑着眉看向慕情,一脸难以言喻:师妹!你确定!?? 他叔父向来不近人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于触犯戒规的定是严惩不怠,所以顾恒在不确定窥灵符的来历之前是有些顾忌的。 然而慕情现在竟还要把顾仁铭叫过来,是嫌活着不好吗?是嫌命大了不需要吊了吗! 顾恒来到慕情身侧小声问道:“师妹…这窥灵符是不是你的?是不是别人捡去了用了才污蔑你?” 慕情翻了个白眼:“今天心情好,出门没带符!” “…” 恐怕也只有顾恒明白慕情这句话是何意。 他这个师妹一向是只要身上带符纸,保准就是拿来不干正事的。 不是拿些引爆符去炸河里的鱼就是拿明火符烧个半座山,反正只要能玩的,她绝对全都带上!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符纸是拿来玩的,冥蝶才是拿来用的! 乌龙一听要让顾仁铭过来,那是自然再好不过的事儿,左右窥灵符已经被用,还能看出是谁用的不成! 最好能让顾仁铭在得知慕情公然使用窥灵符后恼怒起来,狠狠的处罚慕情! 敢瞧不起他不夜城乌河大公子的人,必是让他死的难看! 乌龙:“好好好,甚好,慕公子既然能有如此觉悟,本公子倒是心生佩服。” 心中诅咒他人不得好死,嘴上却说的很是欣赏的样子。 “你们不好好辨祟都聚集在此做甚!” 顾仁铭恰好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袭白衣的叶枫。 众人见了顾仁铭瞬间禁了声,在场瞬间安静下来。 顾恒看见叶枫眼神不自觉的暗了暗,袖子底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刚刚暗自同叶枫较量,想比一比谁先能辨出“感”笼,虽然两人同时答出,然而只有顾恒他自己知道,远远不够。 虽同其他人而言他已经是惊艳,但却远远不及云雾天机的叶枫。 慕情看到叶枫笑了笑,算是打声招呼。 然而叶枫却两眼不观慕情,板着脸看向一侧的“感”笼。 慕情小声嘀咕:“呆子面瘫。” 叶枫双眉微微一觑。 “唉唉唉,让开让开!” 同样被吸引过来的还有得到慕情提点才顺利通过辨祟的司凡南。 手里拿着让慕情垂涎三尺的八棱盒,终于从最后方挤到了慕情前。 气喘吁吁道:“慕慕慕兄!我怎么听后面人说你辨祟偷偷用了窥灵符?别开玩笑了,依慕兄的本事怎么会!就刚刚还是慕兄告诉我'见'笼…” 话说一半突然感到周围氛围不对,如此安静。 一回头便看到了顾仁铭在这里! 司凡南瞬间把要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差点把自己辨祟结果是从慕情那里得知的说出来! 感觉自己小命走了趟鬼门关又转了回来! 慕情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司凡南道:“小人当道,想躲躲不过哟!” “啊?” 司凡南自然是听不明白。 而听明白的乌龙手中握着折扇的力度又紧了紧,随即又恢复原样。 朝着一旁走过来的顾仁铭道:“宗师来的正好,晚辈正好想找您评评理,这来之前宗师戒规中说了不准用符纸,这慕情就公然用起了窥灵符!这分明是目中无戒更无宗师!” 顾仁铭一听有人用了窥灵符,眉头紧皱,面色不悦道:“窥灵符拿过来!” 此时窥灵符正好在顾恒手上,顾恒递了过去。 接过窥灵符的顾仁铭瞪了他一眼,顾恒讪讪一笑,开口道:“叔父,这应该是场误…” 顾仁铭却道:“禁言!” “…”对于严厉的叔父,顾仁铭自然是住了嘴,但却干着急。 顾仁铭低头看着手中明显已经用法术灼烧过的窥灵符,面色严肃的看向慕情:“你用的窥灵符?” 当然不是她用的,慕情摆摆手:“别别仁铭宗师,我可没用什么窥灵符。” 人群中的乌云公鸭嗓一口咬定道:“慕公子!事到如今还不承认!众人可都亲眼看见了!” “对对!” “我们了都看见了!” “是呀!是呀!” 三三两两的乌河弟子在一旁起哄道。 慕情一直在想这窥灵符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上的,自己在此之前没有近身过任何人,除了一个差点扑倒自己的乌云。 想想当时的乌云无缘无故跌倒,侧身躲开时有那么一丝触碰,估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把黄符纸扔到的自己身上的。 眼看着顾仁铭就要发作,慕情抢在这前头道:“既然当下都说看到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怕是我要不做点什么就要坐实是我用了窥灵符了。” 乌龙开口道:“你做点什么也改不了你用过窥灵符的事实!” 慕情不怒反笑:“别急呀乌大公子,我这刚好有一招,能辨出到底是谁用的窥灵符,不知仁铭宗师可否帮大家掌掌眼,省的有些人学识才浅说我诓他!” 顾仁铭本不愿,正准备开口回绝,而他身后一直未说过话的叶枫难得开了口。 “寻迹?” 这“寻迹”一词一出,顾仁铭明显惊疑了一下, 距离远的人没听到,距离近的顾恒可是听到了。 叶枫所说的寻迹是一种几尽销声匿迹的寻根问底的术法,主要用于辨别符纸出处和何人所用。 因为冷门,平时几乎根本用不到,所以没人愿意去学,也无从去学。 因为还会寻迹的不是些老古董就是记载在藏书阁的竹简,顾恒就偶然间在苍穹藏书阁内瞟过一眼。 顾仁铭显然被后辈中还有人会寻迹所惊讶到,再者没想到云雾天机的叶枫竟也知道寻迹。 思虑了一下良久后朝着慕情道:“倘若辨不出个所以然,面壁天山顶一日,仙门传记三遍。” “嘶!” 司凡南倒抽一口凉气,面壁就算了,三遍仙门传记!着实为慕情担心了起来。 “慕兄…” 第二十六章 贺礼! 慕情自是胸有成竹,潇洒一拍司凡南的胸脯。 满脸神秘兮兮的笑道:“凡兄是在替我担心吗?觉得我会抄书吗?不如赌一赌,我若不用抄书那么凡兄的八棱盒…不如送我做贺礼?” 司凡南听了慕情的话后赶紧宝贝的抱紧他那八棱盒。 转过身侧脸掐媚道:“不不不,不用不用,慕兄是谁!天下一抹红!天雨粟夜慕公子有没有!自然必是妙手回春出神入化!抄书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 慕情点点头,岭南天衍的司大公子什么都不行,但这上道的本是可是无师自通。 “嗯,借凡兄吉言。” 司凡南捂着怀中的宝贝“嘿嘿…”一笑。 慕情上前,拿过窥灵符夹在双指尖:“承蒙宗师给个机会,慕情先在此谢过了!” 那顾仁铭抚着两把碎须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要说这顾仁铭,长相还行,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样。 脸颊双侧的颧骨处微高,在慕情看来长的虽然是老了点,但看得出年轻时还算英俊,只不过一双眉压眼倒显得墨守成规非常顽固刻板起来。 慕情感觉万一她没有很好的查出窥灵符的出处,相信依照顾仁铭抱令守律的性子怕是要对她罚上加罚了。 顾仁铭严词道:“开始。” “寻迹”后辈鲜有人知,他身后的叶枫是云雾天机难得的好苗子,叶枫知道“寻迹”顾仁铭自然是赞赏但不会惊讶。 反而是眼前这红衣小子不仅知道看样子还会“寻迹”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再者苍穹弟子他哪一个没有教导过,而慕情除了天下相传的名声慕公子以外,在他印象中还真没在苍穹见过这么一个人。 微微思索了起来,当年他记得他长兄顾仁杰带回来的应该是个女娃… 风微微吹过慕情几许秀发,衬着一抹红,仿佛周围都是暗淡的,此时的天地间唯有她一人。 众人都被慕情不径自发的气场所吸引住,不知为什么,一抹红代表正义的感觉又油然而生,向慕公子这样坦荡的人,又怎会徇私舞弊? 当下便有许多之前认定慕情用了窥灵符的人开始迟疑,兴许真是他们下错了定论。 慕情把窥灵符夹在手中来回晃了晃,不染而朱的双唇上下合起,朝着一旁悠闲扇着折扇的乌龙道: “不知乌大公子可否知,这天下符纸是画符者也好用符者也罢,他们自身接触过的灵力一定会残留在符纸上面?” 乌龙在一旁隐晦的嘲讽着,人证物证聚在,他倒是不信慕情如今还能翻出花儿不成! 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倒是顾仁铭这个老东西,不是一向传言刻板吗,怎么还如此应许眼前这小子的请求,眼神阴翳的闪了闪。 对于符纸上残留灵气一说自然认为慕情是在胡说八道。 一脸根本不信道:“胡编乱造的本公子一概不知!” 众人也从未听说过,四下如浮萍,一会儿倒向慕情,一会儿倒向乌龙。这就是人心。 “那你可要看好了!” 慕情手中的窥灵符突如有生命力般,开始悠悠扬扬的在空中飘荡起来。 只见慕情手中三三两两动了几下,那窥灵符骤然自燃了起来。 乌龙用折扇捂住闭口鼻,唯恐吸进一星半点儿的纸灰。 不过也暗暗窃喜,销毁了物证,眼下便可以更好一口咬定慕情了! 故作惊恐道:“慕情你这是做甚!销毁证物吗!眼下借宗师信任竟如此明目张胆,你还有没有天下尊卑了!” 慕情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切,土包子。” 一旁的顾仁铭还没急眼儿,怎么就没天下尊卑了。 这不夜城乌河也不过如此,自家嫡系子弟没教好见识短浅就算了,还跑出来丢人现眼。 司凡南在一旁听到慕情说乌龙土包子的话时,是强忍住不破口大笑的。 弯着眼偷偷看那着装浮夸的乌龙,还真有那么几分地主家傻儿子的样! 虽说“寻迹”知者少之甚少,但并不是没有不知道的。 周围为了这么多仙门子弟总有几个是了解过的,当下就有人低估了一句。 “这怎么像我爷爷曾经用过的术法...叫什么来着...?” “听你这么一说我爷爷好像也会,他要教我我嫌没用,说是什么能从符咒上追踪使用者的灵气,一听就知道用处不大,所以我没学...” “叫寻...寻迹!我想起来了!” “对!是的是的!就是寻迹!” ... 对于未知少年们总是好奇的,很快周围都开始叫嚷了起来。 乌龙看着四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瞬间不淡定了,但却又稍稍安下心,眼下这窥灵符已经燃烧殆尽。 兴许确实有这么一术,只不过眼前这慕情不会,所以没掌握好力度,一下子把符咒给烧没了了。 反正左右物证被消灭了,他只要添油加醋就能坐实慕公子作弊这件事了! 乌龙朝着顾仁铭接着道:“宗...”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下面的乌云扯着公鸭嗓大叫:“公...公子?!” 乌龙皱眉,他不就在这,还这么大声怀疑着嚷嚷什么,当下瞪了乌云一眼。 然而乌云却指着慕情的方向两眼惊慌的样子。 这不禁让乌龙疑惑了起来,慢慢转向慕情那边。 只见眼前一缕青烟不可思议的化做了自己的模样! “这!” 顾恒这时很大声的拍了拍手道:“慕情你的寻迹可谓是修炼的透彻!这根据灵气幻化出的人形也是格外的逼真!” 看似是在和慕情说话,实则是在告诉众人。 “什么?根据灵气幻化?” 乌龙心里莫名一紧,只见顾仁铭满脸严肃并且带有少许愤怒的看向他。 旁的弟子惊呼中带有崇拜道: “是的是的!这果真是寻迹!我爷爷也是把符咒燃烧凭着上面带有的灵气,让那灵气自己幻化成曾使用者的模样!” “哇!要不是慕公子今日一用,我等竟还不知这世上还有这等玄术!” “改天我也得学上一学!我家弟弟总是偷用我的符咒还不承认,这下好了,到时候当着他面用寻迹,看那小子还敢不敢再偷!” “酷!一抹红永远是我心中的一抹红!回家用寻迹术耍给姑娘们看,就说自己能幻化出她们的模样,不还得被仰慕死!” “我去师兄!我们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用!赶紧赶紧,我也要学!” “我的天!这不比江南才子描青丹耍情操差呀!谁说咱们修仙之人就不能耍风流!如今习得后还不得风流一世!” ... 这第一开始三三两两说的话还算过得去,顶多是仰慕慕情用的寻迹,可接下来开始,这话就有点偏了,搞得顾恒嘴角止不住抽了三抽! 怎么感觉好好的正经的仙门术法突然就不正经了起来?? 场中一缕灵气所幻化出来栩栩如生的乌龙转眼消逝,但众人该看见的都看见了,眼下都不言而喻的看着场中的乌龙。 慕情玩味的笑着:“诶对了,刚才见乌大公子貌似已经猜出探笼是关着何种邪祟,不知乌大公子一直未近笼身又是从何而观,隔空探物吗?怕是连仁铭宗师都做不到...” 引导舆论,谁不会呢! 乌龙自然慌了,有些怯意道:“幕慕情!你休要血口喷人!” 乌龙不知怎么胜券在握的事就这么突然被板过来了局势。 窥灵符是他的,也确实是他用过的。 他从开始同慕情比试前就把自己用过的窥灵符私下交给了乌云,让乌云栽赃嫁祸的。 没曾想慕情是有两把刷子的,如今这局面倒是让自己难堪了起来。 看着慕情眼神越发的恶毒。 顾仁铭已经心有定论,看着乌龙苍劲的声音传出:“乌龙,你可还有话说。” 乌龙冷笑一下:“慕情,顾仁铭,不要以为当下在你们天山苍穹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罢收齐折扇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慕情被乌龙突然的动作一惊,四下看了看,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神情严肃道:“不好!” 然而就在她说完,只见包括乌云在内的五位乌河子弟突然齐齐出现在各个关有邪祟的牢笼前,齐齐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黄符咒。 顾恒大惊:“叔父!他们拿的是引爆符!” 顾仁铭眉压眼一闪寒光,朝着凌空而飞的乌龙道:“这是不夜城乌河的意思?” “哈哈哈...!”乌龙满脸阴翳得意地笑道:“这是我父亲送给苍穹的贺礼!” 话闭分散在五处关押邪祟笼前的乌河弟子瞬间引爆了引爆符,操练场瞬间轰隆隆连响了五声! 这施了法的笼子一经破坏里面被关押着的邪祟自然如命升天的跑了出来。 邪祟是何物?自然是作恶之物,噬人精血吃人骨肉完全不在话下! 当下零零散散还有未知情的各家子弟,一直沉迷辩祟就被突如其来的邪祟迎面扑倒在地! “什么玩意儿!那些人不是不夜城乌河的人吗!要不是本公子脚下的五彩缤靴快,怕是就要被疯跑出来的水鬼咬上一口了!诶?果然是水鬼!” 第二十七章 一魄怒 季月蓝在“听”笼前一直没听出来这笼里关的是什么,本来一开始确定是水祟,但后来也不知听哪家公子来了句泥鬼,瞬间就凌乱了。 自问:“泥鬼是什么?什么是泥鬼?天下还有这种邪物?” 于是在纠结泥鬼的路上越走越远,殊不知他所听到的话是从路过的慕情口中无意说出的。 原景是司凡南在请教慕情天下邪物种类。 慕情答之:“你跪求多福!” ... “哥哥!后面还有!” 身后的季月遥大声提醒到。 然后脚踏五彩缤靴的季月蓝又拉着季月遥闪向了另一边。 嘴里还不住道:“泥鬼是不是泥巴里的鬼?” 季月遥:“什么哥哥?” ... 顾仁铭转身对着一旁的顾恒道:“恒儿!立即疏散在场弟子!护灵阵马上开启!” 顾恒则点头应是,随后又匆忙跟慕情道:“慕情,快离开这里,一会大阵一开,妖魔尽斩!” 慕情点点头,拉着司凡南向外撤出。 临走时观望了一下叶枫,却不见他的踪影,慕情眉头微微一皱:“刚刚还在这,这一转眼跑哪儿去了?” 顾仁铭长剑一挥以自身为阵眼,四面八方突然射来八位苍穹道服的人,各自抽出长剑,应合着顾仁铭这个阵眼射向八道剑光来。 操练场瞬间被一层透明薄膜隔离了起来。 “啊!这这是苍穹困煞阵?!” 司凡南早已被吓得不行,被慕情拽着还止不住惊呼了起来。 虽说他本事不行,学术不行,但胜在他八卦啊! 什么奇门遁甲什么抛夫弃子什么英雄事迹他都涉及一二,了解一二。 慕情点点头:“没错。” 司凡南得到肯定的回答当下是又吓又放心了起来。 拍拍自己的胸脯:“这下死不了了,死不了了...” 慕情原本还严肃的表情就被身边这一惊一乍的司凡南逗崩了:“说什么呢你!有你慕兄在!还怕送你上西天不成!” 在场的众人都是修仙论道的,论这撤离的速度也不过是脚下运点儿真气,不多时在操练场的众家子弟就大部分都撤离了出来。 偶有几个被邪祟缠身的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些被缠弟子就被扔出了操练场的范围。 慕情自然是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叶枫?” 司凡南还在欣赏苍穹有名的困煞大阵,随口接了句:“慕兄你说啥?” 慕情:“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操练场上还困着些腿脚不利索的人,我去去就来!” “哈?” 论腿脚不利索,谁还能比得过他。 一道流光又返回了操练场正中。 就在这时腾空而飞的乌龙拍拍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好像很满意眼下的效果,那双三角眼尽显得意:“甚美甚美!啊哈哈哈哈!” 慕情抬头正好对上了乌龙的眼:“卑鄙小人。” 乌龙一脸不屑:“哦?卑鄙又如何?你们如今能把我怎样?能把乌河怎样!听好了慕公子!老东西你也听好了!” 伸手指了指正在施阵的顾仁铭又转瞬指了指在场的众家子弟:“还有你们!各仙门的新辈!今天是乌河给苍穹的大礼也是给各大仙门的警示!对于雅轩阁听堂什么的乌河本就不屑!此次本公子前来也不过是趁着仙门百家的新辈全部聚集于此特意来给百家下请帖的!” 司凡南紧紧抱着八棱盒,小声道:“下下什么请帖还非要闹得如此鸡飞狗跳...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乌龙张扬之意溢满天:“下月初五,不夜城设场,邀百家新秀参加乌河围猎,到时候未到仙门,乌河一律屠尽!哈哈哈哈...” 说罢带领着乌河弟子御剑而去。 “什么?” “百家围猎?” “这不应该是仙门之首才会每年举办的仙门大会吗?” “不夜城乌河之心,可谓是野心毕露了...” “可现仙门之首是天山苍穹...” “你以为乌河为何要派乌龙前来,还做如此一出!就是趁着眼下穹天师尊不在山门…” “杀鸡儆猴?!” “对!” ... 慕情还待追,不远处有一苍穹弟子被碎石压住了腿,当下欺身而下。 然而就在她落地的同时,叶枫也刚好袭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什么话也没说。 一人抬起石柱,一人拽出受伤弟子扔了出去。 “叶师兄,人家是伤患!你可轻点扔!” 慕情看着那被抛出去弟子的感人弧线,不禁觉得不救可能比救要好一点。 还好落地时有几个身穿白衣的天机弟子接住,不然没被邪祟伤死,倒先被叶枫摔死了。 看着那几天机弟子同叶枫配合的如此熟练的模样,估计以前没少干过这事。 “感”笼前一声惨叫,两人迅速奔去。 慕情来到感笼前挑了挑眉:“这里面关的是邪童?” 叶枫点头:“嗯。” 慕情犹记得昨夜还把无头尸认做了邪童。 这邪童单靠感官的话是很难辨别出来的,最容易辨出的方法还是靠“见”。 一看个头矮上许多分,大都是未成年的身高,自然非邪童第一。 要说邪童为何靠“感”难辨,因为在看不到摸不到的情况下,邪童的煞气同一般邪祟是相同的。 然而眼前这邪童让慕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朝着身边的叶枫道:“叶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邪童身上的煞气有些不同寻常?” “嗯。” 慕情歪头:“说实话,我不仅觉得不同寻常,还觉得十分熟悉...” 只见探笼中原本杀伤力不是很大的邪童,只喜恶作剧的邪童,伸手一抓就要捏断身前苍穹弟子的脖子,那弟子此时满脸涨红。 慕情迅速抽出厌世红剑,砍向那邪童的手臂。 手臂掉了,可掐住苍穹那小弟子的力道却未减,叶枫随后用通体雪白的清心一挑,那断了半截的手臂瞬间萎缩,掉落在地,成了一把黑骨灰。 叶枫冷着脸对那倒地的弟子道:“扔?” 那小弟子自是见了叶枫是怎么扔的,当下匆忙说了句谢谢赶紧一溜烟儿的跑了。 慕情噗嗤笑了笑:“啧啧,叶师兄的清心真是把好剑。” 顾恒到了阵外未找到慕情的身影只见到了司凡南:“慕情呢?” 司凡南伸手就指了指操练场的正中。 顾恒皱紧了眉:“她怎么又回去了!” 当下操练场上已无人,只剩下施阵的叔父和八大苍穹仙师。 顾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操碎了心:“大阵一旦开启里面飞剑满天!在里面的人一会儿就得串成刺猬!” 说完就要欺身而进,却被一旁的司凡南一把拉住了:“顾兄你可不能去呀!你也说了一会儿进去就会被串成刺猬!慕兄身手了得,一定没问题的!再说了,我看到云雾天机的叶枫也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什么?慕情跟叶枫在一起?” 顾恒迅速抬头望去,果然,操练场中一白一红站在一起,狠狠刺痛了他的眼。 慕情拍了拍叶枫的肩膀:“顾仁铭开启的困煞阵就要启阵,怕是他也没注意到咱俩,这阵一启万箭穿心,咱俩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嗯。” 叶枫依旧冷着脸,就好像欠了他二五八万的样子。 “身后。” 慕情一听随即转身厌世一挡:“这邪童戾气怎么这么大?当真是不同寻常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不像是什么普通邪童,难道是第二个无头兄?” 本也就是随口一说的慕情突然被自己的话醍醐灌顶! 她说她为何总觉得眼前这邪童如此熟悉,有如此不正常的暴虐,原来原因可能是在这里! “无头兄!对!叶枫你说会不会是...!” 上下思量着眼前的邪童,慕情摸着下巴笑嘻嘻道:“我说叶师兄,知道什么叫想瞌睡就给送枕头,走大道必会伸出橄榄枝吗?” “不知。” 慕情一笑:“你记得的,我昨晚说要帮一人。” “一魄。” 慕情点头:“就知道你也看出来了,普通邪童哪有这么暴虐这么厉害,此邪童必是被厉魂上了身!而且,这煞气的气息同我家无头兄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一模一样,我估计此时这邪童身上的必是怒魄,不然怎会如此暴虐?” 三魂七魄各有所主,一魂主二魂视三魂象,再加上七魄喜怒哀乐惧爱恶欲,每一魂每一魄都是各有所长。 如今慕情她的无头兄喜哀乐惧爱恶欲六魄表现俱全,唯独差了怒,这就是为何昨晚的无头兄没有分毫暴虐原因的其中之一。 慕情:“叶师兄,我们得尽快在困煞阵开启之前把这邪童身上的一魄收集过来。” 叶枫没有说话。 慕情以为他默认了,挥着厌世就要上。 然而身后迟迟响起那淡泊于天却又沉密低醇的声音。 “我为何要帮你。” “...”慕情闪了一下,他俩到现在不是统一战线了吗?如果不是那昨晚的事... 慕情皱眉:“叶兄不诚,答应帮人家的事这么快就不认了?” “我何时应允要帮你。” 慕情认真道:“昨晚...”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枫噎住。 叶枫:“昨夜是你自己说要帮他找回三魂一魄,不是我。” 第二十八章 情缠情绕情不开 “哈?昨晚是这样的嘛?” 慕情认真回想了一下昨晚在她藏宝洞里发生的事,明明记得自己说要帮无头兄,然后叶枫... 叶枫好像什么也没说? 慕情忆起时是有那么两三分尴尬起来,叶枫确实并未答应他任何,反而是既没反对也没赞成的就走了。 是她自己先入为主了。 单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嘀咕道:“这可怎么办,我还指望这厮的清心剑呢…” 自古世人只知清心剑是万邪最惧之物,一剑泯万煞,却不知这清心剑也是能净化万邪的,如同这通体雪白长剑的名字,清心。 清万念,净煞心。 慕情所要收集的三魂一魄免不了要削除净化些戾气,不然到时候怕是无法融合回无头兄的身体中。 秉着人间树皮的本事,慕情觉得事到如今知道无头兄的事也就她和叶枫两人,况且叶枫手中持有清心剑,对于收集三魂一魄可是件绝好的兵器… 必须要让叶枫半只脚踏在船上! 叶枫是谁,自然是云雾天机杰出一辈!像他这种众星捧月的人好忽悠也不好忽悠! 慕情记得司凡南曾提醒过她,说叶枫是比顾仁铭还古板的人,就这仙仙道骨教养极高的他,倘若被捏着他自律尊规的习性说事,八成可以顺利拉上贼船! 心下有了主意。 慕情突然拍起大腿故作惊讶道:“哎呀,说起昨晚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嘴角上扬,“叶师兄,你昨晚可破戒规了!” 果然,叶枫在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眉头皱了皱眉,毫无波澜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慕情心里暗暗窃喜,有戏! 当下头头道来:“这叶师兄第一天来我们苍穹时应该也是知道的,苍穹门规不多,但绝不可触犯,一经发现必是要跪祠堂受戒尺的,这第三条门规…” 慕情嘿嘿一笑:“这第三条门规就是苍穹后山未进允许不得私入!昨晚好像叶师兄跟俏公鸡去了…至于为什么去我想叶兄比我清楚!” 叶枫面无表情,但眼神暗沉。 昨夜他是没去的,然而却发现了邪祟的气息寻之才误入后山,途中偶遇一直等待的季月蓝。 恰巧看见正被无头尸绑起,为了救人才追了上去。 慕情很满意,所谓蛇打七寸,正中下怀。 趁热打铁道:“你们私自约架就算了,虽然也是触犯了苍穹门规,但尚且未遂,我呢就不许追究了。不过听闻叶师兄最是遵规守矩,是个极其自律人,就不知突然触犯了苍穹门规,当如何处置?” 小白人儿,还是学着无头兄老老实实跟她混... 叶枫面色严肃,开口道:“自是按照苍穹戒律处置。” “什么?” 慕情本以为叶枫应该转而求其次的答应跟她一起寻三魂一魄… 这样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左右知道这件事的就她一个人,不是应该先堵住她的嘴吗?怎么倒是物极必反了… 叶枫:“今日结束后,我自会去戒律堂请罪。” “额...”这真是一根筋啊! “其实你不用去受戒,只要答应同我一起找三魂一魄便好...” 叶枫直接侧过脸不说话了,这态度明显。 慕情眼看着大阵即将开启,眼前的邪童还在癫狂。 那一魄怒还没收回来,如果大阵真的开始了,那么估计这一魄怒怕是也要灰飞烟灭了! 苍穹困煞阵!那可是有名的! 不然为何在乌龙命令他手下人炸了困着邪祟的牢笼后顾仁铭还能泰然自若不慌不乱,就因为是绝对的自信! 由他坐镇,估计没几个邪祟还能猖獗于世。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本来还不愿帮她的叶枫突然就操起手中的清心剑向她笔直刺来! 慕情瞳孔睁大:“叶枫你不愿意就算了!这是干嘛!” 然而以为叶枫是袭击自己的慕情转瞬便发现那清心剑是侧过她脑袋刺向他后方的。 因为叶枫欺身向前,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此时慕情同眼前人只剩一拳之隔。 慕情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小心脏一紧,不由自主的仰头看了看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叶枫。 睫毛从下望去比正着看还要长上浓密许多,那挺而直的鼻子如同刀刻般,再向下是两瓣淡红的唇... 叶枫感受到下方有个赤裸裸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皱了皱眉,微微低头垂下眼眉看向慕情。 因为距离太近,叶枫此刻的低头使两人的面部靠的更近了些,近到慕情都感觉到了彼此的呼吸! 慕情不自觉的喃喃道:“面瘫还挺好看...” “你说什么?” 慕情登时回过神来一惊!猛地向后一撤,脸颊微红。 身后触碰到一物,慕情回头一看,是被清心刺穿眉心的邪童! 此时这邪童姿势诡异,似乎是哪家术法,看来刚刚是准备背后偷袭自己。 慕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叶枫突然的动作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身后的邪祟。 整理了下凌乱不堪的秀发,拱手不敢正视着叶枫的眼睛。 “多谢。” 叶枫淡淡的鼻音响起:“收。” 收什么? 慕情只见那一动不动的邪童身上瞬间从天灵盖儿处飘出一缕透明青烟。 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从怀中拿出昨夜专门从她那藏宝洞中拿出来的宝贝,是仅剩唯一的易碎物件儿,一盏精巧的瓷瓶。 打开后那缕清烟很自觉地就钻入了瓷瓶里。 慕情赶紧盖上,看了看手中琉璃质地的瓷瓶,隐隐约约能看到瓶中似乎正关着一个暴怒的小儿。 慕情:“无头兄昨夜也真会砸,其他什么都碎完了,就这个存魂盏还好好的,就像专门等待无头兄,为他效劳一般。” 里面的东西经慕情确定就是无头兄的一魄怒,与她所料不错。 慕情收好魂盏,微微抿嘴一笑。 她不知这一笑是有多倾城,一身红衣随风微微轻浮,世间再好的男儿也不过如此。 就是不知看在别人眼里会做如何之想。 慕情挑眉:“叶兄不是不愿意帮我收这一魄吗?如今看来是改变主意了。” 叶枫转身离去:“戒我会受,魂我也帮。” 扔下这么一句让慕情不知所以然的话。 慕情心里纳闷儿:“这之间是又发生了什么才让叶枫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吗?” 追在叶枫身后喊道:“你答应了?!多谢叶兄啊!其实你可以不用勉强,我只需要你的清心剑...” 走在前面的叶枫皱着眉:“不借。” 紧追不舍的慕情又道:“对了叶师兄!你可以不用去受戒的,除了我一个人没人知道的!” “不。” 慕情:“你别这么死板好不好!想想戒尺打在你身上得多疼!” “不关你事。” 慕情:“别呀,如今叶兄肯帮我,我慕情自然是涌泉相报!” “不需。” 慕情:“那可不一定,你总会有需要的一天!我等你啊叶枫!唔...” 刚说完就一头撞上了叶枫的后背,也不知这走的好好的干嘛突然就停了下来。 慕情揉了揉脑门,向后撤了一步问:“怎么...” 然而抬头对上的却是顾恒有些阴沉的眼。 “你过来。” 顾恒面带不悦,声音不似平常那样轻快。 慕情不知他这个师兄又是哪儿抽抽了,从今早在雅轩阁见到自己开始就一直阴阳怪气的。 随手一怼顾恒的胸膛:“怎么了师兄?最近药量增加了?” “你还好意思说!困煞大阵已开你怎么还愣是往里面跑!” 顾恒自然是担心慕情的,但对上叶枫的眼,又是隐隐发寒的。 慕情没注意到,对于顾恒所问很坦然道:“自然是看到里面还有些人被邪祟困住没脱身,帮上一帮。” 顾恒抵着眉心:“这不用你帮,叔父会护住他们的。” 慕情撇撇嘴:“我这还不是怕万一不巧哪家弟子死在了苍穹,叔叔回来后不还得向人家赔礼道歉。” “慕情!” 顾恒心中虽有气,但却知道慕情也是为了苍穹,当下除了叫她名字,却是半句责备的话也没有了。 慕情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大阵开启啦!今天不用听堂喽!拜拜师兄!我去找乐子去喽!” 顾恒看着慕情欢乐离去的背影,那抹艳红不知何时已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兴许是她第一次一身红衣从修仙会回来,那抹倔强的红顶着父亲的大怒毅然走向终年布雪的天山顶… 兴许是半年面壁结束后他急忙下山寻她,那抹正义的红斩了无面首后感伤的融进红枫林的墓前… 兴许又是那天受了一戒尺,在屋中褪去半缕红衣露出一瞬雪白的她… “轰!”顾恒脑中血管膨胀! 叶枫身前的路被顾恒挡着。 “可以让开了吗。” 顾恒被眼前人的话拉回思绪,回过神来眼中的温柔一闪而逝。 恢复了一脸二五八万的脸色,看向叶枫冷声道:“离慕情远点。” 面无表情的叶枫因为这句话多看了顾恒一眼,却又是极淡,直接从顾恒的身边擦身而过。 顾恒站在原地,感受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远,袖口中的手越握越紧… 苍穹里的晨院是所有前来听学人的临时住处。 因为白天这么一出,伴晚各家弟子就陆陆续续收到了自家仙门召回的来信。 据说白天乌龙在苍穹乱祟的同时,远在云雾举行的修仙大会也发生了异况… 第二十九章 别后不知君远近 原本好好的雅轩阁受教自然也是提前终止,成为有史以来开堂最晚结束最早的一次。 原本三个月的堂愣是只听了三天。 顾仁铭苍穹第一宗师作何感想慕情不知,但白天操练场困煞阵结束后,顾恒就被满脸严肃的顾仁铭叫去了前殿到现在还没回来,可想而知。 慕情觉得就算天塌下来还有顾叔叔在呢,等他回来,再大的事也不算事。 顾仁杰是顾恒的父亲,是苍穹的穹天天尊,更是慕情从记事以来唯一景仰的长辈。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自己同顾恒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穹天师尊就是自己的父亲。 然而大了些就知道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 但顾仁杰已然成为生命中那不可或缺的人,是同顾恒一样的父亲的角色。 慕情感激感动,心中牢牢永远留了个位置。 伴晚的晨院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收拾起了行囊,准备明日一早离开天山苍穹。 慕情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走在晨院里,院里有许多厢房,来来往往的各家子弟不时的朝着慕情望去。 因为慕情的衣服实在太炸眼了,简直就是一抹红慕公子行走的人生标志。 如果顾恒此时知道慕情跑来了一堆男子所居住的晨院,怕是要提着他的三尺长剑光速袭来,而慕情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都别想再踏出后山半步了。 慕情心里笑嘻嘻东打招呼西点头,一点也没有一个姑娘此时该有的回避心。 不禁感叹,原来男子生活的习性是这个样子,不说多干净,但也不多整洁,可比她顾师兄差太多了。 每经过一个房门慕情就看看,有秉烛夜谈的,有喝酒耍剑的,更甚慕情路过一处窗户未关正在洗澡的… “嘿哟!身材挺好就是矮了点。”慕情心道。 幸好人家是坐在木桶里,不然倒是说不清是慕情吃亏还是那男子吃亏了! 慕情一身男装傍身坦荡荡,怕是此时她都忘了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了。 听说了明日各家弟子就要下山,慕情便想跟几个熟人道个别。 有道是别后不知君远近,这一走怕是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不说她是个多么多愁善感的人,但也会有人之常情。 司凡南神动色飞道:“别伤感呀慕兄!乌家大公子今天在操练场不是说了吗,下月初五在不夜城设了鸿门宴,指名道姓邀请各仙门新秀前去!到时候我家定是派我过去,因为我师叔的突然避世,使得近几年前来拜岭南天衍的人是越来越少,我父亲又最是好面儿,定是要拿我去充数的!” 慕情强忍着心里的笑意,论伤感还差着远着呢! 听着耳熟道:“你师叔好好的干嘛无缘无故避世?” 这不问还好,一问站在司凡南身后的三四个伴读少年齐齐面色隐晦的看着慕情。 慕情不知所以然,心里嘀咕着:“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嘛?” 司凡南窃窃:“慕兄...那年修仙大会你上台当场生放死尸,红枫林为无面首立墓,我叔父都在...” 这么一说慕情印象中倒是模模糊糊有那么一个人… 当初修仙会有个个头不高的小老头,一把年纪说话倒是铿锵有力,依稀记得这老头儿当时不知道怎么,同她说话说一半就气血旺盛起来。 涨的满脸跟煮熟的虾子似得,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她连话都还没说完。 等她回到苍穹后就被顾叔叔一顿好训,最后无缘无故的竟要让她去岭南天衍道歉。 让她道歉她怎会愿意,一没有理由,二没有道理,自然跑去天山顶待了半年。 还乐得逍遥自在无人管。 至于红枫林那次她是有点懵的。 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前去的岭南天衍的人中有这个老头儿,连见都没见着! 事后就听别人说岭南天衍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突然避世隐居了。 当时她还在感叹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去那个无人的深山疙瘩当起了野人! 最后顾恒告诉她那老头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悟透尘世。 慕情她哪回信,只当顾恒又拿她说笑,开玩笑道:“我倒是不知自己还有拯救苍生送人归西的本事!” 这么一忆慕情倒是知道司凡南说的叔父是谁了。 一脸惊讶道:“你说的是那个司徒明朗?” 司凡南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他叔父当年怎么着也算个名震四海的人物! 然而在慕公子这里竟是需要想上半天… 不知该笑还是该笑道:“慕公子记性真好,还记得!” 虽说自从那件事后他父亲是特别不喜慕公子,但他司凡南却是喜极了慕公子! 原因就是叔父走后天衍再也没人天天逼着他苦读仙门传记了,连每天五更就要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修炼都省了! 他爹门中事物又极多,根本顾及不到他,使得他这几年是潇洒又自在! 这都得感谢慕公子! 慕情在晨院第一个来到的就是司凡南的厢房。 要说这司凡南,慕情在没来他住处之前虽然知道司凡南是个仙门嫡系子弟,但没想到司凡南这岭南天资最差的嫡系子弟的背后竟还是个富家公子哥! 岭南距离天山并不远,可以说是隔壁,但就这么近司凡南此次前来还是配带了三四个随从! 这可是其他仙门子弟都没有的,除了说司凡南很受天衍家主的疼爱就是公子哥儿的命。 再者厢房中别人的床上都是苍穹提供的一枕一席一被,到他这里却是自带的金丝边儿的绒被! 除了家底殷实,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因为司凡南说下月不夜城还能再见,慕情便就告了别,在司凡南一度盛情邀约下答应了下月也会出现在不夜城。 至于下月百家围猎,慕情自然是少不了要去凑热闹。 顾仁杰当然不会让慕情去下月的百家围猎,定会派顾恒去。 既然顾恒能去,倒时候...慕情嘿嘿一笑。 仰天感叹道:“哎呀!现在穿男装真是越来越轻车熟路啦!” 兜兜转转慕情来到一处比较其他厢房周围较静的房前,左右两边都没人住,所以看着清净了不少。 慕情估摸着应该不是房子的问题,厢房都一样,是好的,应该是没人敢住在这里。 屋中灯未开,慕情迟疑了一下,天色还未大暗。 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么早就睡了?” 然而正准备转身离去,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叶枫白衣飘飘,长发微松的走了出来。 慕情挑眉:“叶兄你没睡呀!” 叶枫嗯了一声:“走。” 慕情:“…” 看了看一脸正色的叶枫,她没想到叶枫会知道她此时来找他是干什么… 不过既然是云雾天机大弟子,是仙门杰出新辈,又有什么不可能是不可能的,自然也是能想到。 慕情轻咳一声:“估摸明日叶师兄也该回云雾了,白天时捕获的那一缕魂魄想借叶师兄的清心剑融合进无头兄的身体中…” “嗯。” 慕情面色尴尬:“下午听说你去了戒律堂...” “嗯。” 慕情看了看一脸无常的叶枫,这到戒律堂请戒必是要挨上几戒尺的。 想着高高在上的叶枫就因为自己几句话,挨了戒尺,估计可能是这翩翩少年郎不染人生的第一次污点存在。 逢人皆知云雾大弟子叶枫是个品洁高尚修为了得,为人严肃品行端正,刚正不阿自严自律的杰出少年新辈。 从未听过叶枫有过任何令人可说道的负面之事。 如今在苍穹突然受戒,私下早已如市井流言传疯了。 有说人无完人不可能一点错都不犯的。 有说为何在云雾叶枫从未触犯戒规反而是刚到苍穹没几天就突然犯了戒,说不定是天上苍穹的人故意为之。 为的就是踩压天机的气焰,暗示苍穹仙门之首的地位不可撼摇! 众说纷纭,说的切都头头是道。 然而只有慕情心里清楚,倘若她不说昨晚之事也没人会知道。 而叶枫却还要毅然决然的受戒,不知是夸他有点板木,还是说他是个木板! 人都挨过了,再说什么也无意。 慕情只得心中暗暗把叶枫受戒的原因揽在了自己身上,想着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弥补一二。 慕情走在叶枫前面,半试探半随意道:“下午刚受戒这时就不怕又去了后山触戒了吗?” 身后的叶枫脚步很轻,但能让慕情感到身后就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 叶枫浅浅的声音传来:“已同宗师请示过。” 慕情脚下一绊还好反应快迅速转了个身。 面向叶枫停下来:“什么!顾仁铭知道无头尸的事了?!” “嗯。” 慕情舌头打转,这个顾仁铭的为人大家清楚她更是熟知! 不喜欢无矩无礼的她就算了,眼下更知她在同邪祟打交道,还要帮助邪祟! 依照开堂第二日堂上的那一番理论,顾仁铭定是要把她暴尸三日外加十遍仙门传记才能消气! 捂着胸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顾顾顾仁铭没拿着他的戒尘嚷嚷着要收了我吗!?” 叶枫看着眼前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慕情,眼神闪过一闪而逝的光。 “没有。” 感觉自己小命不保,慕情有些怀疑叶枫的话。 这不是顾仁铭的风格啊? 哪怕下午操练场一乱乌龙一搅,但依照他那么严厉不苟不允许有一丝有违世道的底线,理应是第一时间派顾恒把他抓了去才是… 慕情小心翼翼道:“叶兄你可知是为何?” 叶枫不语,看向前方。 慕情见叶枫不说话,又突然想起白天他明明一脸不愿帮她收集无头兄三魂一魄却又突然间改变主意的事。 微微疑惑道:“还有,叶枫你为何突然又愿意帮我了?” 难道顾仁铭之所以还没杀过来其原因同突然改变心意的叶枫一样? 那么会是因为什么? 看着慕情大有你不说我便不走的气势,叶枫轻叹一口气。 “我现在也不确定,需融合那一魄怒后才能告诉你。” 嗯?叶枫这么一说慕情愈加感到神秘了起来。 既然神秘必是好奇一二,好奇就开始躁动起来。 躁动起来的结果就是脚下抹油,带着叶枫以平常三倍的速度来到了她的藏宝洞前。 突然觉得自己无意间捡到的无头兄是不是好巧不巧中了仙门第一狗屎运。 只不过这运香不香,好不好,就像叶枫说的,等融合后无头兄的一魄怒,才能见分晓。 慕情刚到洞前就朝里面嚷嚷了起来:“无头兄!我来啦!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霎时洞中底部传来叮叮当当碎物的响声。 慕情:“...” 第三十章 赔钱!族痕!天星指! 这熟悉悦耳的声音,不是无头兄正在用脚又踏了一遍慕情易碎的宝贝渣渣还会是什么。 慕情的嚎啕大喊的声音在洞里来回响起了三遍:“赔钱!!!” 赔钱!赔钱! 一旁的叶枫左边眉毛高挑。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慕情接收着这阵阵消香玉陨的声音似乎唤醒了昨日的肉痛,又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正巧七魄马上就能聚集,倘若无头兄能恢复一丝灵智,那么她第一时间就是马不停蹄的去挖出这厮生前坟头的所在地! 仙门家的坟头能少了宝贝吗!拿来正好赔钱! 虽然可能还不够慕情一件宝贝的银两,但起码可以慰藉亲眼目睹自己宝贝碎一地的心。 “嗤嗤!” 无头尸一身黑衣,烂了几缕衣布颇有破落户的样子。 除了脖颈处断了的狰狞刀痕,其他地方倒是不同其他邪祟狰狞,反而更好的保留了人应有的人样。 步履迟疑的走向慕情。 无头尸那窃窃的身影似乎是不确定眼前的慕情,但却又觉得慕情很熟悉的样子。 慕情看着走出来后就一直杵在一角的无头兄,就像遇见坏人胆怯的小孩。 “你该不是把我忘了?” 不怪慕情会这么说,毕竟此时的无头兄身上只有六缕魂魄,智商三岁,正是认人的时候。 之前也说过无头兄有些痴傻,因为三魂皆不在啊。 六魄只是主情绪,而灵识认知却要指望三魂! 此时三魂惧未在,要说无头尸不记得慕情那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要值得赞叹的是,无论地处何时,这无头兄就是同旁的邪祟不同。 他根本不会毫无理由的就乱攻击他人,这也是为什么慕情一定要帮无头尸的原因。 像这样的死活人,死了并不能解脱,是比活着还要痛苦,他们也许自己不愿变成这样,但有许许多多原因让他们不得不变成这样。 慕情眼下也只是祈祷无头兄在回归了整整七魄后能有些基本的生前意识! 最起码可以从无头兄身上得到些什么线索,好知道如今剩下的三魂是分散在何处。 茫茫人世,大若星辰,盲目去找得找到猴年马月… 慕情攥着手中的一魄怒,这是万分巧合得到了这一魄怒,剩下三魂怕是不能再这么巧了。 借着似黑不黑的日光,慕情把无头兄从黑漆漆的洞口中拉了出来,拉的时候无头尸似乎还有些畏光。 想来是许久为见过太阳了。 这天还有点光亮,昨夜太黑慕情以为无头兄穿的是一身黑色衣服。 此时借着光亮在天空下倒是觉得这黑衣黑的不纯正,上好的绸布似乎像是暗青色,偶有折光倒是能让人错看成黑。 慕情啧啧一声:“没想到无头兄家境不错,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起的流光丝绸。” “嗤嗤嗤...” 无头尸面对慕情身后的叶枫有种本能的惧怕,在没有头的情况下还小心翼翼的躲在慕情身后,探出一截断了的脖颈。 场面是颇为恐怖又好笑。 慕情伸手摸了摸无头尸的断颈如同摸头般,画面特别诡异。 轻轻安抚道:“乖,莫怕,这位哥哥是来帮你的。” 无头尸对于慕情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经慕情这么一安抚还真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时不时督向叶枫身侧的那把清心剑。 慕情瞅了一眼叶枫,看了看清心剑。 扶额无奈道:“叶师兄,你把清心的剑气收收,毕竟无头兄也是邪祟,给邪祟点面子...嘿嘿。” 叶枫闻言低头看了看,片刻双指凌空划了一下指向清心剑,清心剑的剑气瞬间消失不见。 慕情:“谢啦!” 叶枫径直走向无头尸,让慕情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叶枫这高处不胜寒的翩翩公子竟肆无忌惮的掀开无头尸的衣服左右查看了一番。 无头兄因为本能的畏惧叶枫,所以很老实的任叶枫摆弄着。 慕情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有点调戏良家妇女的既视感… 掀起的衣服偶有尺度大时慕情便就很快别过了脸,非礼勿亲非礼勿视。 慕情仰头看着天,不知叶枫这是在看什么,仰望四十五度角问道:“叶兄,你这是在找什么?” 叶枫收回眼神,只是淡淡说了句:“先融魄。” 慕情哦了一声,从怀中掏出魂盏。 本还镇静的无头兄在感受到魂盏中的一魄怒后开始暴虐了起来! 虽无头无面,但那发出的阵阵“嗤嗤”声无一不再用六种情绪异叫着,时而哭时而笑,阵阵响声不禁让慕情有些头皮发麻。 慕情同叶枫对视了一眼,她打开魂盏的同时,他也用手牵引了一部分清心剑的剑气,包裹着那想要逃离的一魄怒。 无头尸别看没有眼睛,但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那一缕漂浮着的一魄怒,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瞬间浑身一震。 “我的天!这无头兄临死前是有多大的怒意!这一魄怒融合本体之后怨气剧增啊!” 慕情看着无头尸浑身煞气暴涨有些快不受控制,快速出手,配合着叶枫手下动作向无头兄身上几处穴位点去。 很快抑制住了暴虐的无头兄,缕缕煞气也渐渐消散。 平稳下来的无头兄又恢复了之前乖巧的样子。 但此时慕情能够明显感觉到无头兄在行为上有明显的变化。 因为无头兄此时正主动来到慕情身旁,双手紧紧拽着慕情的衣摆! 情绪上明显能感到是在害怕,但唯一能让他稍微不害怕的人就是慕情。 慕情又感到无头兄时不时的喜爱之意,以至于自己走到哪里无头兄就会拽着她的衣服跟到哪里… 经过慕情好几次试手,都没能拿掉那死攥着自己衣服不放的手。 “...” 完了,她感觉她好像被黏上了。 这七魄不愧是主管情绪的,情绪一满,随心所欲。 暂时放弃挣扎,慕情头大的问向叶枫:“叶兄,现在魂魄已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帮我了吗?” 叶枫一步跨向慕情身前,看着叶枫专注的眼神慕情不知怎么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如此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看,他这是想干什么... 生生咽了一口口水,慕情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风袭过两人之间,慕情一丝秀发随风微扬,叶枫嘴角微微上扬。 一红一白,一刚一柔。 “是族痕。” “什么?” 本以为叶枫是在看自己,等叶枫开口慕情才发现叶枫是侧过她看向了他身后的无头兄。 慕情尴尬一笑,松懈的同时不禁心中疑惑,她最近是怎么了,总会先入为主? 族痕是一些仙门世家为自家嫡系子弟印证血统高贵的徽识,世代流传。 听说在印族痕的时候还会封印大量修为在族痕上面,为的就是更好延续嫡系一脉的世代修为。 慕情回过神来大惊:“族痕不是只有大家仙门嫡系子弟才会有的吗?” 之后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从身形估摸也就十三四岁的无头尸。 叶枫点点头:“我在操练场见到被一魄怒附身的邪童做了一个手势。” 慕情回想当时的确是看到邪童身法诡异,像是再用什么术法打算袭击她… 至于什么样子她没太注意,倒是忘了。 忘了就问,既然叶枫这么说了一定是看到也知道的。 慕情问道:“什么手势让叶师兄觉得无头兄会是嫡系子弟会有族痕?” “天星指。” 慕情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呼:“天星指!!?” 这天星指可是那个仙门嫡系子弟才有机会修习到的术法... 看到叶枫肯定的眼神慕情难以置信道:“这么说无头兄生前可能是那家仙门的嫡系子弟...” 叶枫沉着脸点头:“嗯,所以想来确认下是否有魂痕。” 慕情没想到随便碰到的邪祟会是个死活人,死活人就算了,世上存在不在少数。 意外就意外在这死活人可能是某仙门的修仙练家,这也还好,能在接受范围。 但最后万万没想到竟还中了个大头彩!无头尸会是个某仙门的嫡系子弟! 慕情觉得最近运气爆棚,下山找个赌场应该能收货颇多。 幸亏心理素质够强,很快消化了的慕情望向叶枫:“原来你刚才非礼人家是在找族痕?那找到了吗?在哪?” 听到非礼二字叶枫冷飕飕扫了了慕情一下,慕情浑身一颤,她说错了吗? 这族痕有一特点,就是只有在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才会显现。 慕情有幸见到过顾恒丹田处如同苍穹徽识的族痕。 那还是在她七岁时,那时候顾恒十二岁,正在屋内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裤子,慕情突然闯入惊了当时的顾恒,随后慕情就恰好看见顾恒肚脐下方慢慢浮现的一只苍鹰。 顾恒事后告诉他那是族痕。 想来叶枫是想借融合一魄怒,无头尸情绪正是波动最大的时候来确认无头尸身上是否有族痕。 叶枫眉头微觑:“族痕不在身上。” 不同的嫡系子弟身上的族痕印所在位置也会不同,要看嫡系子弟身体根骨承受能力来封印世代修为。 像顾恒,根骨上佳,族痕就在最能吸收灵力的丹田处。 而像司凡南这样天资极差根骨不佳的嫡子族痕只能是印在了脚踝或者手腕一些灵力汇集很少的地方,这样就不至于让世代修为反噬自身。 身上没有族痕就代表不会是仙门嫡系子弟。 慕情一听看来是虚惊一场拍拍胸脯道:“还好还好!还好无头兄不是,想想倒是从未听说过哪家嫡系子弟死后不好好安魂的!若试要让仙门嫡系死后变成邪祟,估计这个仙门也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叶枫却是摇摇头:“不然…” 第三十一章 眉间族痕 什么不然难道还能燃了! 慕情此刻的心如同御剑飞行,被叶枫一字一句弄得忽高忽低。 叶枫伸手指了指,顺着叶枫所指方向慕情看到了无头兄脖颈处的一条筋脉似乎有所不同。 疑惑道:“咦?无头兄现在已是身死,为何还会有筋脉活跃??” 叶枫沉声道:“这是族痕现显时的反应。” 慕情瞪大眼睛,指了指无头尸又指了指叶枫,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 叶枫点点头。 慕情明白了叶枫的意思,人体全身能够印族痕的地方很多,不同的地方代表着嫡系子弟的修为前途。 而叶枫指着无头尸脖颈处,能把族痕印在颈部以上的人不是绝世奇才就是身受家族厚爱,不惜一切也要将世代修为贯穿一身! 叶枫此时的肯定让慕情颇为震惊,就不知这无头兄的族痕是在脖子上呢还是脸上还是...眉心。 人的全身上下汇聚最大灵气的地方就在丹田,能把族痕印在丹田的后代必是人中龙凤。 人之丹田又分有两种,即上丹田下丹田。 下丹田就是顾恒所印族痕的肚脐下处,而上丹田则是眉心处。 两者虽都是丹田汇聚所在之处,但族痕印到上丹田还是下丹田,效果又是天差地别。 族痕印在腹部丹田的嫡系子弟已是天资上佳,而族痕印在眉心处的嫡系子弟可以说此一世能够把所有世代修为全部融为自身所用! 那简直就是仙门继承大成为一体的所在,其日后造就只能是前无来者! 慕情惊的不仅是因为眼前的无头兄可能有族痕,还有可能继承了万古少有的眉间族痕! 在这半黑不黑的日光下,一身火红如血的她正仔仔细细的对着这断了头的无头尸脖颈处,研究着的画面真是比凶魂吃人肉的场面还要渗人。 慕情:“这筋脉灼烧看来这族痕是在...” 叶枫:“是在眉间。” 慕情:“果真是!” 震惊了一瞬后又转而疑惑了起来道:“天下仙门嫡系能把族痕印在眉间的人在其未成年前必是会让其家族举力培养,认真保护,不可能还会半路夭折,更不要说是生前遭遇惨死,更甚化厉化祟变成如今的无头兄?” 慕情低头认真想了想她所了解有关族痕的事,一般族痕都是嫡系弟子最隐蔽的辛秘,是很容易暴露其真实实力的存在。 要说族痕印在实力强的位置告诉众人也没什么,最多是让大家敬仰这人修为日后了得。 但要是实力不济族痕印在了不大好炫耀的地方,那哪个嫡系子弟愿意大张旗鼓的说! 但也不是没有,司凡南就是个例外。 再者要是仙门中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后代那么未来绝对会增加这个仙门的实力! 一个仙门家族的昌盛与否和自身底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所以天下哪家仙门就算出来了这么个厉害后代也都是赶紧捂起来,在其世代修为没有融合之前是不会让任何人得知的。 就算有时是自家嫡系子弟一胞胎的都不会告知,为的就是怕过早夭折这未来强族兴门的后代。 要知道天下仙门过百,谁人不想齐身仙门之首。 慕情看着叶枫问道:“如今能认出无头兄身份最直接的就是面相,而无头兄恰恰缺了头,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一样,你说会不会是仇家干的?” 叶枫:“未知。” 慕情思虑着:“白天的邪童被无头兄一魄怒附身的时候做了天星指,这天星指可是岭南天衍的秘术,无头兄是天衍家的嫡系?” 叶枫:“岭南天衍嫡系只有一脉。” 唯一的一脉还是个出了名儿天资极差的司凡南。 慕情:“那就奇了怪了,难道是为了保护眉间族痕隐藏了身份?” 叶枫面色严肃:“带回给宗师定夺。” 一听叶枫这么说慕情这下就明白了。 难怪顾仁铭竟然会同意叶枫过来帮助她救助无头兄,想来也是在听到“天星指”的时候有所迟疑的缘故。 慕情:“顾仁铭不会本着他绝对大道的理念焚了无头兄?” 叶枫:“不知。” 慕情:“那我就不能让你把无头兄带走了!” 说罢张开双手护着无头尸。 叶枫没看慕情,直接掏出手中的一个白布袋。 “无妨。” 慕情就眼睁睁看见刚才还拽着自己不撒手的无头兄一道流光的就被叶枫给收了进了缚灵袋,她的脸色可想而知。 “你还我无头兄!” 叶枫转过身:“找宗师。” 慕情:“我答应无头兄要帮他找回三魂一魄的!” 叶枫:“不关我事。” 慕情:“怎么不关你事了!你下午还说魂帮找呢!” 叶枫停下脚步回头不知何意的看了一眼慕情。 慕情一愣:“你你想干嘛!” 叶枫薄唇轻启:“我找魂是我的事,你找魂是你的事,所以不关我事。你若想继续,便就去找鼎仙尊。” 鼎仙尊是顾仁铭的尊号。 慕情难得听到叶枫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倒是有些稀奇,这一稀奇回过神来叶枫早已走远。 “还我无头兄!” 慕情喊完追了上去。 天色已黑,苍穹殿中却仍灯火通明。 顾恒的声音响起:“叔父,父亲在修仙会那边怎么样?” 顾仁铭看完手中的信件眉头稍稍舒展道:“乌褐天虽带着一批修士前去做了乱,但索性众仙家都并无大事,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顾恒略微皱着眉道:“这乌河如今真是野心昭昭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起来,他们就不怕百家联合声讨吗!” 顾仁铭捋着胡子摇头叹息道:“近些年来乌褐天修为越来越精进,乌河势力日益渐增,其他仙门都是敢怒不敢言,倘若不危及自身,谁又愿意折损自家实力。” 顾恒紧紧握拳:“那就甘愿这么忍着吗?” 顾仁铭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如今乌河发难也只是在苍穹天山上,其他门派自然是明哲保身。 乌褐天在修仙会上也只不过是威慑了百家,过分的事情也没有,那谁又愿意公然同这强大势力作对呢? 哪家家主不都是要为自家仙门子弟考虑,前去修仙会的仙门哪门不是随随便便底下就是几百上千的子弟。 自己怎样无所谓,就算身死又如何,但他们身后却有万千子弟,万千人的性命在手又怎么会鲁莽行事。 能坐上一门之首的,谁不顾及个三两分。 殿门前叶枫禀报了一声。 “宗师。” 顾仁铭:“进来。” 叶枫走进殿内,顾恒是直接哼了一声扭过去了头。 一眼掠过顾恒直接朝顾仁铭行了个礼。 “鼎仙尊。” “嗯。” 顾仁铭看到叶枫自然和蔼了很多,看得出对叶枫是极其看重的:“如何?” 叶枫从身侧取出缚灵袋递给顾仁铭:“如猜测般,的确是天衍嫡系。” 顾恒并不知道无头尸的事,看着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叔父正想上前询问一二,便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怒喊声。 “把无头兄还我!” 顾恒皱眉:“慕情?你怎么来了?” 慕情没想到顾恒还在,也是一皱:“师兄你怎么还在?” 顾恒嘴角微抽,这话说得怎么好像自己不应该在一样。 顾恒:“自然是跟叔父议事。” “哦。”慕情随口一应,就好像刚才的那句话就是随口一说一样,然后才看见满脸不悦的顾仁铭。 这才忘了行礼,伸手标准最揖:“宗师好。” 顾仁铭:“哼。” 慕情翻了个白眼。 她跟这个老古板是真对不上眼,不过还是要说正事:“宗师,你得把无头兄还我,我答应过要帮他的,不能言而无信!” 顾恒:“什么无头兄?你又整了些什么乱玩意儿?” 慕情呸呸呸了几下:“无头兄不是玩意儿,是我小弟!” 顾恒:“你小弟?” “放肆!”顾仁铭冷言道:“如今已经确认此凶魂是岭南天衍嫡系子弟,休得胡言乱语!” 顾恒这一听更乱了,好像慕情所说的无头兄正在叶枫手里,而他叔父又好像知道是什么事? 这件事慕情又同叶枫有联? 一想到两人刚才可能在一起,这孤男寡女的顾恒心里就很不是味。 慕情摊摊手道:“在此之前我又不知道他是谁,就现在也不知道他是谁呢!之前认了小弟又不能怪咱。” “放肆!哪有同邪祟苟同到一起称兄道弟的!”顾仁铭明显有些被气到,此时吹胡子瞪眼的。 慕情:“啊?宗师你刚才不是还说人家是有门有望的天衍子弟?跟他在一起又怎么是苟同了?” 顾仁铭:“你!” 这是说他是邪祟也不好不说也不是,顾仁铭继上一次在雅轩阁同慕情理论后又一次被别的哑口无言。 叶枫适时开口道:“宗师,还是先看看这具凶魂,他的族痕在眉心。” 族痕在眉心一句话一说顾仁铭怒意明显减少了一分,惊讶了起来,就连一旁的顾恒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恒:“眉间族痕?!” 第三十二章 鬼相公 慕情点点头:“是的师兄,昨天在后山遇见了个死活人,丢了三魂一魄,今日在感笼中的邪童身上碰到了那丢失的一魄怒,刚才融合发现是个带眉间族痕的天衍嫡系子弟。” 顾恒听过慕情的话后明白了一些,看着此时叔父手中拿着的缚灵袋,猜测里面应该装着一只凶魂。 而这些为何就把叶枫也扯了进去?不是慕情自己发现的吗? 顾仁铭打开缚灵袋,无头尸从中而出。 “嗤嗤...” 无头兄被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慕情的所在,眼看着欢乐的跑向慕情,顾恒先一步出手。 抽出身侧的无忌指向无头尸的胸口。 无头尸自然感受到了威胁停了下来。 “嗤嗤嗤...” 顾恒微惊:“他的头呢!” 没想到是一具没有头的凶魂。 慕情看到无头兄有些委屈的样子赶紧推了推挡在身前顾恒。 “师兄!放下剑,无头兄没有恶意的!” 顾恒迟疑了一下,但看到这只凶魂周身是没什么煞气,被放出来时也没有暴虐攻击,再三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才缓缓收起他的无忌剑。 顾恒挑眉:“这连头都没有是怎看路的?” 慕情翻了个白眼:“师兄,人家好歹是个邪祟是个凶魂!你不要这么看不起人家好不好…” 顾恒:“额...” 无头尸:“嗤!” 顾仁铭伸手在无头尸脖颈处来回探测了一番。 面色凝重:“的确是眉间魂痕。” 慕情在一边感叹,果然是苍穹第一宗师,伸手探测一番就能得知魂痕所在,博才多识呀... 也不知道顾仁铭会怎么处置无头兄,她对于无头兄的事是帮定了,遇善则辅是要贯彻到底了! 慕情轻咳一声:“咳咳,宗师是打算怎么处置无头兄啊,不如这样,我呢最近也无事,不如交由我帮无头兄找回剩余三魂然后让他魂归大地!” 顾仁铭冷哼一声:“带有魂痕的凶魂之事不容小觑,这既然是岭南天衍仙门的,自然需交给天衍家主来做定夺。” 慕情一听就觉得这老古板接下来不会说好事,果然。 顾仁铭直接把无头兄收回了缚灵袋,略过慕情递向叶枫问道:“这毕竟是凶魂,老夫怕除了你以外无人能够压制,明日你即下山回往云雾,去往天机的途中恰好经过岭南,不知是否愿意护送此凶魂予天衍家主?” 叶枫颔首一拜:“承蒙宗师信任,弟子自会完好无损送到天衍家主手上。” 顾仁铭眼神微眯,难得流露出些许笑意:“好,好!” 眼见着事情已成定板,慕情:“宗师!我也去!护送凶魂这么凶险的事怎能只让叶枫一人,既然无头兄出在苍穹自然也要咱们苍穹弟子护送一番!正巧无头兄与我亲近些!旅途遥远定是能省下不少麻烦!” 说罢还用胳膊肘怼了怼叶枫的胳膊挤了一下眼睛。 叶枫则是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胡闹!” 本以为顾仁铭会先说话,然而开口的是顾恒。 顾恒瞪了一眼慕情,慕情不为所惧挺了挺胸脯。 顾恒真是气死也说不出原因来:“当下乌河四处散布势力,你下山定会惹事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天山上!” 慕情摇头:“我不!” 顾仁铭拂袖转身离开:“这事就交由叶枫了,天衍家主那里我自会书信一封,都散了。” 慕情:“可...” 再开口说话时顾仁铭已经走了。 顾恒拉着慕情的手腕:“走,回去睡觉!” 慕情最后不情不愿回头看了一眼看向别处的叶枫,眼神求助没用,人家压根不看。 “小气!” 慕情低估了一句。 要把无头兄送回岭南!慕情心里小九九疯狂转动。 先不说这天衍家主会如何处置,就无头兄化厉还丢了三魂一魄而言已经是人间疾苦,倘若再不能完成心愿而去必是会虐上加虐! 眼下看似无头兄不会攻击他人,那是因为他知道了她再帮他! 如果突然间感受到威胁,心愿未了定会像当初她在修仙会生放死尸那般! 当时司徒明朗因为阻挠了慕情片刻,死尸便没得逃离,就因为这一时片刻那原本毫无恶意的死尸渐渐散发出阵阵死煞之气! 倘若当时她真的没能让死尸逃离,估计修仙会在场的百家子弟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不行!无头兄的事她管定了! 天下无数死活人尚未知能否完愿安去,而眼下所遇到一死活人再不能帮,慕情怕她心中的那份正义也会随着世俗定论而死去! 口口声声说要拯救天下拯救苍生,她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邪祟都无法拯救,又何以拯救其他! 暗暗握紧了拳头,当下心中做了决定。 顾仁铭不让她管她就管不了了? 出了苍穹他胳膊还能伸出来不成! 第二日苍穹原本热闹的氛围因为众家子弟的离去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顾恒一大早敲响慕情的房门:“慕情,该吃饭了。” 半晌没人应答。 顾恒以为慕情又是贪睡了,温柔的语气道:“日上三竿了师妹。” 依旧无人回应。 顾恒微微皱眉,突然预感不好。 试探性问道:“我可进去了师妹?嗯?师妹?” 谁知门没反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顾恒一下子就知不妙,直线冲向慕情的床前,床上哪还有人,有的只是一个枕头在盖被子! 环顾一周桌子上留有一张字条。 写到:师兄!言不可无信,我既已答应无头兄帮他完愿,必定会完成所言。去了!勿念! 顾恒很快就看完了,纸张紧紧攥在手中。 “师妹!!!” 后山别院响彻天扉。 而这位正主此时正躺在一处扁舟上,叼着根稻草翘着二郎腿,脸上还盖着一顶编织草帽。 划船的船夫询问道:“公子是打算去往何方?” 慕情回道:“岭南。” “好嘞!” 慕情:“从水路去岭南应该比路上快?” “那是自然,天山同岭南有一水之隔,陆路过去自然是要绕上一番!” 慕情:“甚好!谢谢老哥啦!” “客气!老大哥我向来崇拜你们这些修仙人士,替百姓降妖除魔可真是多谢你们啦!” 慕情:“别这么说,猎煞除祟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公子是个爽快人,此番前往岭南可是为鬼相公一事?” 本来还悠悠哉哉躺着的慕情闻言坐了起来。 “鬼相公?” 摘下脸前的帽子看向船夫道:“老哥可以说说这鬼相公一事吗?” 划船本就闲来无事,随便聊聊也是消磨时光,船夫见慕情好像不知,于是眉飞色舞说了起来。 “原来公子还不知,这鬼相公是一个月前出现在岭南源启城的!据说专门喜欢拦截成亲的花轿!当地已经因为这鬼相公陆陆续续丢了三位新娘子了!许多问询而去的修士到目前为止都没抓住那鬼相公!据说可能会是个凶魂嘞!” 慕情挑眉:“那抬新娘子的那些人呢?被吃啦?” 船夫摇摇头:“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除了新娘子其他人都完完好好的回来了,他们也都是到拜堂门口才发现新娘子不见了!” 这倒是新鲜,慕情听后啧啧两声,这要是凶魂不抓个人吃吃喝喝倒是喜欢娶新娘子了,恐怕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凶魂。 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新娘子拐走倒也是稀奇。 慕情问道:“会不会不是邪祟作恶?” 船夫也不知道道:“这谁知道呢,不过源启镇送过新娘子的人都说事后到家感到了不适,有个修仙道士路过,一查看发现曾经护送过新娘子的人身上都有一些煞气,除了三天的煞那些人才渐渐好转,于是大家就都说那鬼新郎就是个邪祟,不然为何偏偏一个城上就那些送过新娘的人身上有煞气。” 慕情想了想,算了算时间觉得应该还够,于是朝着船夫道:“那个老大哥,咱们改道去源启城!” 船夫一听瞬间向慕情抛了一计赞赏眼神,高呼着响亮的嗓音:“好勒!慕公子!” 源启镇,岭南地界较偏远一处,一进城慕情就感到整座城弥漫着阵阵丧感之气,偶有几处还飘着些许白纸。 一个巷口处拐来一队身穿白衣丧服的大长队,随着领头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带领,阵阵哭声袭面而来。 慕情坐在一处茶摊上,听到了一旁打点的夫妇对话。 老妇人:“你看!昨日陈商家的闺女出嫁又被鬼相公抓去了!” 慕情一听鬼相公便竖起了耳朵。 老大爷嘘了一声:“你快别说了!咱家闺女不就是因为这鬼相公出现定好的日子迟迟未嫁吗!小心被鬼相公听见咱闺女被提前预订了去!” 老妇人呸呸呸了半天:“你也干紧闭嘴!” 慕情有些好奇,于是耐不住好奇问道:“大娘,这都明明知道有鬼相公一出了,怎么还敢嫁女儿?” 那老妇人倒是个好心的,朝慕情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陈商家是源启镇有名的大户人家,自然最是看中良辰吉日,为了在算好的日子把女儿嫁出去可是专门请了十位得道高人护送!大家都以为有修仙之人坐镇应该就不会这么容易出事,毕竟有少数几家姑娘是好好嫁出去了的,可谁想偏偏鬼相公就看上了陈商家这姑娘!” 那老大爷也接口道:“这陈商家的姑娘自小生的美,被看上了也难怪,之前三个姑娘不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容颜,如今加上陈商家的女儿鬼相公已经娶了四个了!” 老妇人一听着老大爷的话不乐意了:“怎么着,你还想娶个三妻四妾不成!我告诉你!你要敢纳妾我就敢休夫!” 那老大爷也是个有趣之人,看到老妇人不悦立马打了下嘴巴:“不不不,我对娘子绝无二心!世人都道三妻四妾,而我有娘子一人足矣!” 老妇人明显脸色缓和了不少,红晕着脸背过老大爷:“一把年纪了臊不臊!赶紧干活!” 第三十三章 送亲队 老大爷嬉笑着脸:“好嘞!” 慕情在一旁着实被这对夫妇秀了一把恩爱,不过倒也是开心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时光虽逝,依旧如初。 放了二两银子在桌上,慕情双手背后悠悠然的走了。 慕情走到一拐角处看到前面聚集了很多人,挤进去一看是个告示,正是丢了女儿的陈商家悬赏。 集结一批修仙人士前去找女儿。 在一旁围观的人中有人道:“不愧是陈商家,真有钱!每人百两黄金那!” “百两黄金哪那么容易好赚,这之前已经去过一批了,都无功而返,怕是陈家姑娘早被吃了...” “我看未必,这邪祟要真想吃人随行的那么多人怎么不吃偏吃轿上的新娘!”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就好这口…” 就在众人众说纷纭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一脸神秘兮兮道:“别胡说八道!之前来的几批修士不是去抓过一段时间吗!他们确定鬼相公就是个凶魂!凶魂那!” 众人都被这少年的紧张感所吸引,齐齐望向这少年。 只听这少年接着道:“怕是这凶魂出了凶成了精,喜欢花姑娘!” 慕情:“...” 众人:“...” 本以为这少年能说出什么惊奇,结果是一句还不如前一个人说得好的话! 众人一脸鄙夷齐齐声道:“切!” 慕情手捏着下巴略有所思。 于是就在众人继续七嘴八舌的时候走上前,一把把榜撕了下来。 算是接下了这份美差。 众人看到有人摘了迟迟未有人敢摘的告示都禁了声,就算五百两也怕遭遇凶魂生不测! 而这一袭红衣少年倒是有点无所畏惧。 望着慕情的背影有人开始小声嘀咕道。 “这人是要娶亲吗?穿一身红...” “娶亲娶谁?揭了榜难不成去娶鬼相公!” “我怎么觉得这人这么像...” … 刚才说花姑娘的那位黑衣少年眼睛一亮,随即朝着慕情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鬼相公喜欢娶新娘自然陈商家就临时组建了一个不嫁新娘的送亲队。 慕情来到陈商家报了到,随即便被安排了下来。 一切弄好之后她发现陈商家后院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各道散修人士,皆是扮作送亲队的人,但就是未见有哪家名门正派的修仙弟子,除了自己。 “哐哐哐”几声敲锣鼓的声音响起,慕情闻声望了过去。 一位陈商家的管事站在正准备送亲的大部队前方,粗着嗓子喊道:“鬼相公经常出没在城外护城河边,此次凡除掉鬼相公救出陈家闺女者不仅如告示上赏黄金百两,还临时外增推荐天衍客卿两名!” 慕情起初听着悬赏没什么感觉,因为这是公告上已经说了的,而后这管事的又说还送天衍客卿名额就不禁惊讶了一下。 这客卿一般都是仙门大价请来的,何时见过送的?再不济就是散修亲自自请。 看着眼下周围的散修貌似只是对银子有兴趣,对于后面的客卿是一点都不感冒。 慕情侧脸朝着一旁蹲着的人随口问道:“这岭南天衍是怎么回事?岭南大户人家都能买卖客卿了吗...” “嘿呦小哥哥你竟不知?这天衍自从司徒明朗避世,整个仙门实力是欲况下降,该走的走该弃暗投明的投,如今怕是连五大仙门都快齐身不上了!所以现在这个连弟子都算不上的天衍挂名客卿,谁又稀罕呢。” 慕情听后微微挑眉,就因为走了一人举门上下就这样了?那是真怪司徒明朗避世吗? 不过话说回来,司徒明朗避世也的确是因为她,如今天衍落得今天这个局面也多多少少跟自己有点关系。 慕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过头来看着刚才说话的人。 本来还想帮天衍说点好话,谁知眼前竟是之前揭告示说花姑娘的那位黑衣少年。 “是你?你也来抓鬼相公?” 那黑衣少年吹了下刘海颇为耍酷的一脸样子道:“怎么,不像吗?” 慕情做了个大拇指:“花姑娘,大大滴!” 说实话慕情看着这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颇为稚嫩,一眼望去就像个抬不动水桶的娇娇弟弟。 脸没长开不似成年男子般棱角分明,可能天生就是一张娃娃脸,如此同花姑娘怕是没两差别。 那黑衣少年颇为洒脱,听到慕情这么说反倒一脸笑嘻嘻眼睛放光起来:“对对!大哥哥也觉得这鬼相公喜欢花姑娘!刚才听旁的大哥说今天这送亲队中可是请了位绝世美娇娘!定能把那鬼相公给引出来的!” 慕情乐了,被黑衣少年的脑袋瓜逗笑了,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慕情:“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出自何家?” 那黑衣少年标志性的又吹起刘海道:“小哥哥叫我启明就好,是个野孩子!” 哪有人这么自报出处的,这启明也是个奇葩。 慕情点点头,知道他人名讳理应自报家门,客气道:“我叫...” “哥哥是慕公子!出了名儿的!咱知道!嘿嘿!” 慕情挑眉,没想到在外面还有人能认出自己,上下看了看启明,别看可爱还是个机灵的,笑嘻嘻道:“嘿呦!你倒是看得透彻!你怎么就觉得我会是慕公子?” 启明乐呵呵道:“这天下除了慕公子平时爱穿红,谁不都是在成亲当天才穿红!虽然也偶有模仿的,但谁又有慕公子的绝世美颜呢!以上两点小哥哥都非常符合!” 这启明说着说着停顿了下指了指慕情身侧的三尺红剑:“再加上这当初天雨粟夜慕公子手持血染厌世斩了无面首的名世之剑厌世剑,启明再看不出就可以把眼珠子当项链儿了!” “咳咳咳...”慕情被呛了一下,可爱是可爱机灵是机灵,说话怎么就这么恐怖了呢。 听启明这么一讲慕情想了想,怪不得来时路上总觉得有些人看见她就跟看到金子一样,眼睛里止不住的放光,有些姑娘还恨不得扑上来… 全是慕公子惹的祸。 听启明说还有人假扮自己,慕情摸着下巴心道:“如今在这么多假扮我的人中我算不算是扮的最像慕公子的人了呢!” 低头抿嘴笑了笑。 一身红确实显眼了些,琢磨着以后要不要换个衣服穿穿。 前面的管事接着又说话了:“请新娘子!” 这一嗓子一喊出,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伸着头的向前方门口望去... 只见一位盖着红盖头,身形高挑身姿曼妙的新娘走了出来,一步一摇,乱了红尘。 “哇...” “光是看着身姿就判若天仙了...” “红盖头下又会是怎样一张倾城倾国的脸...” “绝对能把鬼相公吸引出来!” “你个损色!大家都在欣赏美人儿!你这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一会儿不为别的!就冲着事后能睹新娘子真容一眼,咱贫道也要和那鬼相公拼上一拼!” … 真是一见倾城误正事,估计那些人都快忘了他们是为了五百两黄金才来的。 慕情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夸张,虽然觉得这新娘子的确未见真容就已经美的惊心了,但因为女子同是女子,少了爱慕多了些欣赏。 启明在一旁怼了怼慕情的胳膊,一脸贼兮兮道:“慕哥哥今天真是有福气!娶得美娇娘!” 慕情怼了回去:“去去去,这是做样子给鬼相公看的!这么美的新娘子,哪儿轮得到我娶!” 启明:“哎呀过过嘴瘾嘛!要知道慕公子第一次成亲我可是亲眼目睹过!” 慕情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手低着脑门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此时胸前一朵大红花,绑的精致,一身火红胜似新郎装。 想起了刚到陈商家门口时的事。 陈商家门口排了长长一队,都是除鬼相公等着被挑进府的。 慕情一眼就被陈商家的管事相中扔进了府中,还直接拽去充当了新郎。 慕情问:“这不是送亲队吗!”送亲怎么会有新郎? 管事:“这都什么时候了!都知道有鬼相公,鬼相公也知道咱假扮的送亲队呀!这时候如果新郎特意前来护送送亲队,那才更加逼真!” 逼真了还怕引不出来鬼相公吗! 于是慕情就像被抓去充数的壮丁,几个媒婆七绕八绕的就把新郎红花给她缠上了。 完事管事还说:“公子还在这跟我打哑谜,你提前穿一身红衣不就是为了现在吗!优秀!你个小机灵鬼!” 慕情:“...” 到现在她还能想到管事那记兰花指,慕情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打颤。 新娘子被两个媒婆扶上了花轿,从慕情身边擦身而过。 这做新娘一定也很辛苦。 慕情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新娘,红盖头下一定是顶了副又高又重的发冠,脑袋怕是比身体还沉! 顶着这么一顶新娘冠走路,可不比抬轿的累。 整个送亲队现下算是已经准备好,就待鬼相公出动那一刻。 陈商家管事:“老仆在此恭候大侠们凯旋归来!恭祝各路大侠皆是一抹红!” “一抹红!” “一抹红!” “一抹红!” 众人跟着齐齐喊道,士气大涨。 慕情头两天听司凡南掐媚过世间对于一抹红慕公子的追捧,说夸人是大侠会说成是一抹红,如今亲眼遇见亲耳听到还是不禁感叹。 群众崇拜威力过大,正主已被震慑。 启明很会来事儿,在一旁眯着眼笑的看着慕情喊着一抹红。 启明:“大家要是知道他们口中真正的一抹红就在这里,怕是鬼相公也不管了,因为有慕哥哥一人足矣!天雨粟夜这段佳话可是下到三岁小儿,上到七十岁老者都津津乐道的事儿!” 慕情拱手十分随意道:“客气客气,那天只是凑巧了,憋了半年天山顶一听有新鲜邪祟禁不住诱惑便去凑了凑热闹。” “…” 第三十四章 乱了红尘 启明刚站起身就被慕情的话斜了下身子,这随随便便凑个热闹就是斩杀吃人乱祟无面首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无面首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能跑能躲能闪。 当初的无面首出现在的地方就是源启城的附近,岭南天衍家主怎会不知,太过偏远未发现那都是借口。 只是因为派去了好几批弟子也无法捕捉到,就连名震一时的司徒明朗据说都有试过,最终无功而返。 实在是无面首太能躲,太刁钻。 而斩了无面首的慕公子却如同斩杀一般邪祟状,如此轻描淡写。 启明最后是一脸看神一样的眼神冲着慕情竖起的大拇指。 慕情两手叉腰,根本就不知自己随口一言在他人心中又树立起了怎样的标杆伟岸。 一个媒婆撩起手帕捏声高喊:“起轿!送新娘!” “哬!”八个壮汉前四后四的抬起朱帘红轿,光着一顶花轿就可以看出阵容相当富贵。 慕情啧啧两声:“陈商家真有钱。” 送亲队便气势汹汹的出了陈商家后院。 因为慕情自报是苍穹弟子,陈商家管事便就让她骑着马走在了轿子身侧,说是自己出自名望仙门,实力上佳定能保护好新娘子。 前往出城门的路上有许许多多凑热闹来观望的百姓,两道齐齐排站,让慕情觉得倒是像真成亲了般。 可惜现在自己是假扮的新郎官。 倘若以后她是新娘坐在了花轿中,外面迎送的人倒也应该如此这般,也算是提前见识了。 “啊!快看!这新郎官生的好生俊俏!” 路过一花楼,二楼上探出许多身子,花枝招展,浓妆淡抹!要身段有身段,要妖娆有妖娆。 连慕情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别说送亲队除了媒婆全是男子的修士们。 慕情听见姑娘在夸自己,很好心的回了一记单眨眼,倒是非常受用他人夸她男装时的样子美。 女人之心,爱美无疑。 通俗点用顾恒的来说那就是自恋! 有了第一个起头的人,接着旁边许多姑娘就陆陆续续娇声媚语道。 “哎呦!还真是!奴家接客多年还真是头一次见这样标志的人儿!” “嘻嘻嘻!公子~快看这里~” “这里这里!~~” “还有这里~~” 随即陆陆续续有姑娘扔下了手帕,甚至连房内装饰的花都从瓷瓶中掏了出来扔了下去。 霎时间迎亲队伍漫天花舞,原本就声势浩大的送亲队届时间更加引人注目。 启明走在慕情后边,朝前面的慕情道:“哥哥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挡啊!”嘟哝着嘴,“哎,可怜了新娘子,这夫君还没拜天地便就四处沾了花捻了草!” 慕情坐在马背上轻咳。 虽说是假送亲假新郎,但轿中可是货真价实的花姑娘,可不能让人家姑娘听进了心,这不是玷污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吗。 想起之前茶摊那处恩爱的老夫妻,慕情朝着那一众撒花扔帕的姑娘们颇为男子气概道:“心中有她,亦忧她!多谢各位抬爱!” 这大庭广众下拒绝示爱也是疯狂至极了。 谁家公子哥不是三妻四妾,更别说长相有点俊朗的了。 可眼前这新郎官如此忠贞还如此坦言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的事,更加让那些女子痴迷! 更甚连街道两边的邻家姑娘也开始眉目含情起来,洋溢着羡慕嫉妒。 启明嘴巴都能咧到耳根处了:“我也觉得哥哥好帅...” 慕情:“...去去去!瞎凑热闹!” “嘿嘿嘿嘿...” 然而就在这时,抬轿的那修士不知怎的,脚下一软,新娘花轿便就猛地一歪。 启明惊呼:“哥哥不好!新娘子要摔出来了!” 原本献殷的姑娘们一时间惊住了脸,长大了嘴。 送亲队瞬间被打乱了秩序,画面几乎凝固在众人惊恐的脸上! 眼见着花轿歪了里面的人儿就要被闪出来,慕情闻言眼疾手快,一瞬便跑到了轿帘前。 轿帘打开一角,里面的红衣人儿显现了一半。 此时送亲队中飘满了鲜花,落了一地的花瓣,偶有几瓣也从慕情和新娘之间划过,画面凝固间原本的慌乱霎时转变成一郎一女良辰美景。 “好美啊...” “新郎官和新娘好般配...” “啊...” 众姑娘又瞬间捂住了心跳,画本上的郎才女貌传奇佳情也不过如此... 慕情伸手快速扶稳新娘的手,冰凉丝滑,纤长白皙,让同为女子的慕情都不禁动了一瞬心。 慕情:“姑娘莫怕,扶稳坐好,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中规中矩的口吻,但也温柔至极。 因为新娘头上还带着红盖头,慕情看不见此时新娘的神色,只见那原本被自己紧紧握住的手惊慌失措的收了回去,想来是真把自己当成了男子,授受不亲。 新娘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点了点头。 慕情微微一笑,随手盖上轿帘,转身问向前方那个儿头还算高的胖修士:“大侠什么情况,你们的新娘差点被你当众给摔出来。” 那胖修士颇为不好意思道:“手帕和花太多,滑了脚...” 慕情:“唔...” 这手帕是因为她扔的,这花也是因为她撒的。 仰脸望天,她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这只是一段小小插曲,并未影响送亲队的进城,大家都是修仙问道的修士,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本斗志昂扬的进击大队,终是出了城。 一路上都很顺利,并未再有任何差池,慕情骑着马悠悠然然的走着,临近了陈商家管事说的护城河,送亲队伍中开始弥漫出紧张的气息。 一个个假扮送亲的散修都攥紧了身侧长剑的把柄,眼神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举一动。 大串大串的汗珠滑落,喉结处不自觉的滚动。 媒婆是唯一一个没有功底的平常百姓,此时走路双腿都是打颤的,更别说那一双紧紧捏着手帕发着抖的手。 “嘤!” 一种怪鸟的叫声更是把这紧张的气氛提到了浓厚。 有人小声道:“是这里了!?” 媒婆颤抖的声音回道:“没没没错,这这个地方就是许多送亲人感觉不不对劲的地方!” 另一个有些胆小的人道:“我我也感觉不对劲了!我总觉得背后老有一双眼睛紧总盯着自己...” 于是众人纷纷都停了下来,准备稍等片刻。 慕情却面色慵懒道:“不要停,接着走,我们只是刚进入别人的地界~” 众人回头互相望了望,大家都从陈家管事那里得知新郎官是个厉害的,见慕情还是一脸自若的样子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只迟疑了一瞬,便又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了步伐。 启明小跑到慕情身侧:“哥哥,你怎么知道鬼相公不在这里?要不要掀开轿帘看看新娘子在不在?” 慕情嘴角微微一扬:“焉知安之,我知你知。” 启明一脸疑问:“哥哥你在说什么?” 慕情笑一笑:“没什么,要是担心新娘子你可以掀开轿窗看一看。” 启明哦了一声,还真跑去了花桥旁,偷偷掀开一角,新娘子正好好的端坐在里面,并没有什么事。 然而就在放下窗帘的一瞬,一阵阴风刮来,许多风沙而出,迷了众人的眼。 有人第一时间大声喊道:“不好!是迷魂烟!快捂住口鼻!” 反应慢的都瘫软在地了。 慕情拉下惊慌的马儿,下身落地,背靠着花轿:“新娘子,你可还在?” “嗯。” 慕情:“莫要慌,我保护你。” 刚说完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异响。 “叽叽叽叽叽...” 之前摔轿子的胖修士惊呼:“不好!来了许多邪祟!” 说罢从四处涌现出数十只个儿头大小不一的邪祟,浑身涨满煞气,一时间送亲队被黑雾笼罩着。 慕情站在轿旁看的真切,这哪里是普通邪祟,慕情面色凝重向四方还站着的修士们道:“是邪童!” 这分明是万分难缠的邪童!邪童本就是难遇,如今扎堆出现倒是异象。 “啊!” 然而怕是说晚了,连连听到了几声惨叫。 眼前的邪童形态各异,有大有小,变换各种模样的都有。 什么抠掉一个眼珠子生吞的,什么脑袋朝后倒着的,什么缺胳膊断腿的,只要他们觉得恐怖有意思,那绝对会豪不节制的变换着。 邪童们一会儿钻进修士的衣服里,一会又抱到脚边,送亲的众修士很少有抓到一剑斩之的。 更多的是被咬上几口挠上几抓。 慕情皱眉:“不是说这鬼相公出现只偷新娘不伤他人的吗,难道是知道了前来的都是散修,假扮了送亲队?” 抽出厌世挑向一处正要偷袭胖子的邪童,转身对身后几个人道:“看好新娘!” 一剑入苍穹,剑气一挥邪童全部应声而飞。 慕情吹了吹剑尖儿:“难缠是难缠了些,但若不给它们机会缠也就不难缠了,还有点弱鸡。” 原本还被邪童缠的挠头皮的修士瞬间膜拜起眼前的新郎官,直呼“一抹红”。 “一抹红在世!” “一抹红厉害!” “一抹红威武!” 慕情干咳两声,尴尬的向那几个眼睛放光的修士点点头。 回过神来突然感觉不妙,立即回身向花轿! 掀开轿帘:“...” 正巧看见新娘子正掀起红盖头。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览无余的出现在了慕情眼前。 只道一见倾心乱红尘。 身后的胖子无意睹到,情不自禁感叹道:“好美...” 慕情被惊鸿一督晃了神。 面视着新娘子嘴角微扬,邪魅一笑:“娘子生的好像个俊俏男子。” 新娘子回了一记冷眼,低沉醇厚的男声响起:“公子生的也好像个美娇娘。” 慕情本就是女扮男装,常有人说慕公子阴柔,也是理所当然。 慕情捂嘴偷笑:“没想到叶师兄竟会扮作新娘子,我还当真以为是个真的花姑娘!” 叶枫:“...” 要不是跟叶枫有过几次相处,那晚在藏宝洞仔细观摩过他的尊容,怕是一时间她也认不出眼前这新娘会是叶枫假扮的。 真是人生的好看不管是男是女都好看。 暗暗赞叹了几声慕情突然想起正事,转脸正色伸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无头兄呢?” 叶枫掏出腰间白色缚灵袋,此时无头兄好像在里面异动着,疯狂挣扎。 慕情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五章 不是公的是母的! 叶枫好看的唇启:“有三魂。” 慕情瞬间明白:“你是因为无头兄才来做新娘子的?” 想到了什么转脸又问,“你改水路了?” 可能慕情前面的话有些不适,叶枫眉头微觑:“御剑。” 慕情:“嗯?啊!哦…” 也是!她竟然忘记大家都是修仙问道的,怎么不会御剑呢! 亏得她还自作聪明觉得水路快… “哈哈”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看来叶枫比自己还要早到了源启城,至于为什么突然改道源启城应该是无头兄的三魂有下落了。 可慕情就是想不明白为何叶枫会假扮成新娘子? 来回上下思量着叶枫一身女装扮相,倾国倾城是有的,怎就能比女人还好看呢? 如果不是喉咙处高起的喉结还在,慕情倒是觉得说不定叶枫同她一样,也是女扮男装的。 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出门前感觉新娘子高是发冠的原因,其实根本就是叶枫身高的原因,长发只是简单一束,留下半截散发。 如果说白衣的叶枫是出淤泥而不染,那么红衣的叶枫就是涅槃浴火重生。 被慕情这赤裸裸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叶枫少许不自在,轻咳一声,似是在解释。 “情势所迫。” 说完耳根子出竟慢慢浮现些许红晕... 慕情噗嗤一笑,打破了有些暗昧的氛围。 想也能想到,最危险的地方便就是轿中的新娘所在的地方,也是最有机会抓到鬼相公的地方。 倘若不是慕情一进陈商家就被拉去做了新郎官,怕是她也会主动坐进大花轿的。 因为鬼相公一事已经丢了四位新娘,陈商家又怎会再让普通姑娘赴险。 突然轿中发出了一声异响,不是慕情发出的,也不是叶枫,而是新娘座子底下。 叶枫眉头一皱,撩开了座下方的一块遮布。 轿子里多出了一个黑色人头,慕情身后那散修胖子惊声喊道:“是鬼相公!!!” 慕情挑眉:“地鼠打洞?” 同时与叶枫低头,六目相对。 “桀桀...” 鬼相公没想到会被抓个现行,从业月余来还是第一次,尴尬的咧嘴一笑招了招手。 慕情:“原来你都是这么偷新娘子的?” 怪不得之前送亲的人都说新娘子是神不知鬼不觉中被抓走的,一直躲在轿子底下谁能看得见! 慕情看着滑稽的鬼相公面向长的倒挺妩媚。 妩媚? 倒是一时间让慕情愣了神。 这鬼相公分明是一张女人脸,浓妆艳抹,大红朱唇,倒是比新娘子还新娘! 也就在这片刻鬼相公一溜烟跑了出去,如一道流光。 叶枫反应很快,但也只扯下了鬼相公的一块衣角。 慕情抬头望向叶枫,疑问道:“女的?” 叶枫点头:“嗯。 真是女的!不是慕情看错了! 鬼相公鬼相公,不是公的是母的! 慕情皱眉,突然觉得刚才看到的那张妩媚的脸还有些眼熟… 叶枫:“追。” 慕情点点头:“等我一下。” 随即慕情向一旁的胖修士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然后又大声向众人道:“你们先带昏迷的人回源启城,然后告诉陈商家…准备好百两黄金!” 这嚣张劲儿,连叶枫这万年冰山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身穿大红的两人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胆子小点的人小声问道:“这人靠谱吗?” 那胖修士却一改慌张兴奋道:“你说慕公子能不靠谱吗!” “他是慕公子!!?” 胖子不再回答,转身骑马先走一步。 剩余清醒的人无一不惊,或感叹或崇拜或亢奋,也有后悔没能同慕公子说上一两句话。 那可是曾经斩了无面首的慕公子!天雨粟夜一抹红! 既然慕公子在,那抓鬼相公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谁会跟英雄抢风头,除了自找没趣无一好处。 于是来时雄赳赳撤时气昂昂的走了。 慕情同着叶枫一前一后快速奔袭。 边跑边回头问道:“你说你是随着无头兄的指引才来到源启城的,难道鬼相公跟无头兄三魂有联系?” 叶枫一身喜服单手背后,跟在慕情身后低沉着声音道:“缚灵袋对鬼相公有感应。” 慕情歪头道:“有感应?那就是说无头兄的三魂之一很有可能就在鬼相公身上...” 叶枫:“嗯。” 慕情:“怎么会这么巧?自从遇到了无头兄第二天便找到了一魄怒,眼下又一天就又有了三魂之一的线索...” 天下之大,怎么会突然变得小了起来? 叶枫面色凝重,看得出他也有所察觉:“无头尸出现的古怪,寻得的魂魄来的蹊跷。” 慕情点头:“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我们快速集齐无头兄的三魂一魄,不然天下这么大为何想找无头兄的三魂一魄就跟赶鸭子上架送过来一样?” 想想当初无头兄会出现在苍穹就是一件极其蹊跷的事,按理说天山上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半点邪祟的,山门下都是有专门拦截邪祟进入的结界… 慕情微疑:“无头兄是怎么上的天山进的苍穹?? 叶枫不改面色,面无表情道:“除了人为带入,并无他法。” 是的没错,如果没有人带着越过结界,邪祟是根本无法进入苍穹天山的… 慕情还没想明白,前面的鬼相公已不知所踪。 两人驻足停了下来。 慕情低头看着脚下的一片树叶叶喃喃道:“跟丢了,倒是一如既往的快。” 叶枫:“什么?” 慕情微微一笑扔掉手中的叶子:“对了叶兄,既然无头兄的三魂之一可能就附在鬼相公身上,不如放出无头兄带路找找,是他的魂他自然有感知。” 叶枫点点头。 从身侧拿出缚灵袋,刚解开无头兄便迫不及待的从中跑了出来。 “嗤嗤!” 四溢的煞气慢慢弥漫,就像惊了慌受了怕的小孩子,情绪极其不稳定,但却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无头兄!” 慕情上前亲昵的叫了一声。 原本不安的无头尸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一下子便寻着慕情的方向靠拢了过来。 亲昵的盘蹭着慕情的胳膊,就如同见到了主人的小猫,瞬间消散了周身的煞气。 慕情很温柔的抚了抚无头尸的断颈:“莫怕莫怕,我来啦!” “嗤嗤!” “大哥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说到做到!怎么会扔下你不管?” “嗤…” 怕是无头尸以为慕情抛弃了他,还好如今慕情又回来了,无头尸就像丢了糖果失而复得的孩子,正肆意撒着娇。 慕情:“…” 实在是举动太过热情,热到慕情觉得无头兄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 不过慕情却是开心的。 慕情真怕这修过行锻过筋又有眉间族痕傍身的无头兄会暴虐起来,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怕是他和叶枫联手也压制不住。 不过还好,无头兄此时一切还算稳定,一如既往的善,一如既往的自持人道。 他没有凶魂般的暴虐,也没有邪祟般的杀欲。 这就是为何慕情一意要帮助的原因。 倘若只因为外表就断定一个人,就固守成规的批判一个人,那么又何来天下正义人间大道? 世间大道就是赶尽杀绝吗? 就如同当今天下女子要被不受重视般,固守女戒,三从四德禁锢一生? 只因生得女儿身,就生来遭受不公? 救了无头兄也许慕情就像救赎了自己一般,打破歪斜礼数,解开固有的沉沦束缚。 叶枫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一人一祟诡异的相处方式,对于慕情的坚持没有再说什么,随后收起了缚灵袋。 慕情安抚好无头兄后,看着很是乖巧的无头兄挑眉向叶枫道:“我之前跟那老古板说什么来着,无头兄跟我亲近,由我护送他去天衍再好不过,偏得固执,迂腐至极。” 叶枫:“鼎仙尊是为你好。” 慕情摆摆手指:“他才不是为我好,他只是看不惯我与邪祟打交道。” 叶枫:“并无错。” “...” 慕情倒是忘了论古板叶枫可是比顾仁铭有过之而无不及,仰天翻了个白眼:“都是生灵,为何就不能平等相待。” “他是逝者,你是世者,阴阳两隔,不可同论。” 慕情嘴巴抽了抽,要是同叶枫论道,怕是他两要说上个三天三夜才够。 转身直接把手放在无头尸的肩膀上道:“吾之小弟,汝魂在此,速速带路,吾去捉来!” “嗤!嗤嗤!” 无头尸自从七魄归位倒是天真中带着些可爱,虽说形容一具无头尸可爱有些毛骨悚然,但在慕情眼里她的无头兄就是如此。 随后无头尸很快面对西南方向伸出双手指了指。 慕情拍了拍叶枫的肩膀:“还等什么新娘子,钓你的鬼相公去!” 叶枫:“...” 两人一祟穿越在郊野树林,越走越往深处去。 原本郁葱葱的绿树林倒是渐渐变成了火红的枫树林。 熟悉的枫树林,漫地的红叶,慕情一一轻车熟路的踏过。 一直在前面带路的无头兄突然停了下来,喉咙处阵阵“嗤嗤”声,像是在呼唤。 就在这时,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 笑到最后竟是无比幽怨的尖叫声。 “桀桀桀桀...好久不见,慕公子!” 第三十六章 万物有因 慕情双手背后,胸前的大红花还没摘,样子倒是还有些喜庆:“别来无恙。” 此刻已经知道了这个鬼相公的真面目。 之前在轿中慕情看见鬼相公的脸迟疑了片刻,是因为慕情有所怀疑,恐怕鬼相公不是吃人而是劫人脸皮! 因为那张相较妩媚的容颜她在陈商家见过,正是那被抢走的四位新娘画像中的第三个新娘的脸! 后来想起此时身处在岭南偏远之地,同她曾经来过的地方一模一样… 再加上后来追赶途中从鬼相公身上落下来了一片红枫叶,在四处皆是绿林中显得格外醒目。 连同着那诡异的躲藏身法,倒是又肯定了之前心中的所有怀疑。 如今看着眼前红枫树前的枫下墓,更是有了结论! 因为那是慕情她曾经亲手立下的墓。 慕情:“叶枫,你可听说过无面首?” 叶枫:“天雨粟夜。” 慕情皱紧眉头有些不愿肯定但又肯定道:“恐怕这一个月以来抢了四位新娘子的鬼相公,就是曾经的无面首。不过我记得她的确死在了我的剑下...” 无面首本就是凶魂,人死后化厉而成,再被斩杀只能是灰飞烟灭。 任何邪祟一经斩杀,都不可能再活过来。 但灵魂灰飞烟灭不代表肉体就没了,不然当初慕情为什么还要立一个墓,为的就是把无面首的尸体埋葬起来。 “桀桀桀桀...” 那声音又从红枫树后面发出。 “嗤!嗤嗤嗤!” 无头兄显得异常激动,慕情快速伸手安抚。 问道:“他身上有你一魂?” “嗤!” 无头兄没办法言语但慕情明白,无面首身上真的有无头兄的一缕魂,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么无面首如今再次出现就能说的通了。 人之三魂一魂主二魂视三魂象,主魂是能够赋予意识的第一魂。 无面首之所以活了过来很有可能是因为无头兄的主魂附了上去,给了长眠的无面首一缕魂识。 就像空壳里注满了水,带着原本残留的执念肆意生长。 倘若把那一缕魂抽离出来,此时的无面首就会再次恢复死尸模样。 “桀桀桀…慕公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从红枫树后走出来一身黑袍的无面首如今是顶着别人脸的鬼相公。 那闹得源启城一月四位新娘丢失的罪魁祸首。 慕情:“好好的棺材不睡,又起来做甚?不过这次醒来改了吃人的毛病患上了换脸的毛病,真是一病接一病,无药可应!” 无面首顶着妩媚的面容狰狞一笑:“天道轮回,慕公子,当初是我落了下乘不济,死在了你的剑下,如今借得一缕强魂,今日必让你躺进这枫树林!” 说罢便飞身袭了过来。 慕情啧啧两声:“当初不济今日借魂还尸更不济,没了无头兄的一缕主魂你顶多就是具干瘪尸体。” 眼看着无面首近身而慕情却没有动身,被小瞧了的无面首更加恼羞成怒! 黑袍下的干枯手掌伸了出来,露出尖利细长的指甲。 “今日我便把你们这些好看的脸蛋儿全部挖过来!桀桀桀桀…” 无面首说这话的时候是直勾勾看着叶枫的,妥妥的把叶枫当做了今日的新娘子,还甚是喜欢他的容颜。 无头兄站在慕情身前伸手拦住无面首,同是凶魂根本无所无惧,反正已经身死,再死也死不到哪儿去了,除非灰飞烟灭。 所以面对无面首的尖锐的指甲,根本不足以给无头兄造成什么伤害。 一击没得逞,无面首更加疯狂。 然而无头兄并不想同无面首纠缠,直接伸手向无面首的天灵盖,欲抽出那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啊!” 尖锐痛苦的声音响起,无面首没想眼前同样是凶魂的小个子竟对自己有如此威慑之力,赶紧后腿数步,险险逃开了。 瞬间的狼狈让那本贴在自己脸上的妩媚容颜挣开了一角,缓缓掉落。 “我的脸!我的脸!” 原本还猖獗的无面首瞬间惊慌了起来,连忙捂住掉落的脸皮用力的按在肉疙瘩般的脸上… 可是再盲目的乱按也已经变不会了原样。 看着无面首那倾斜的人皮脸,叶枫眉头微觑。 慕情伸手挡了挡叶枫的眼:“可不能让新娘子看这么恐怖的画面,吓到了怎么办。” 叶枫侧眼看了慕情一眼,慕情只觉这一眼杀伤力太大,悻悻收回手。 吐了吐舌头:“开玩笑,开玩笑的。” 叶枫抽出侧身清心剑,慕情替无面首祈祷,希望死的别太难看。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跑来一黑色身影,护在了跪地捂脸的无面首身前。 “求求你们不要杀她!” 叶枫的剑停在来人面前一寸之余,慕情似是早已预料道:“启明,果然是你。” 来人正是同慕情一起混在送亲队中的小正太启明。 叶枫收起清心剑,顺手把一旁迫不及待开始躁动的无头尸也收进了缚灵袋中。 慕情走上前在叶枫身侧道:“我说的没错!” 叶枫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启明满脸泪水,转身看向正为自己容颜发疯的无面首。 伸手拦住那仍在胡乱乱按面上脸皮的无面首道:“姑姑!是我!我是讫轩!你看看我,看看我...” 然而无面首像是陷入了囫囵之境,只顾容颜根本听不进任何。 慕情上前蹲下,看向启明:“讫轩?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进入陈商家的时候慕情就发现了自称启明的这个小正太有些不对劲。 原因就在于世人都知三大绝世名剑,但真正见过的几乎很少。 而这看似年纪不大的小正太一眼就认出了她手中的厌世剑,这不得不叫人有所怀疑。 再者想当初慕情斩无面首时根本无人得知她手中是厌世剑,这启明又是如何而知? 于是慕情就留了点心思想看看这启明到底是何来历,想干什么。 后来刚到护城河边这启明就开始鬼鬼祟祟了起来,起初是东张西望眼神飘忽,再后来倒是主动想要掀开轿子中的窗帘看看新娘子。 这些举动不得不说已经十分值得让人怀疑了,怀疑这源启城一月来困扰的鬼相公是不是和这正太启明有什么关系。 待送亲队那一刻黑烟四起,无数邪童而来之时慕情是看的真切,真切的把制造所有的启明看在了眼里。 只见启明用了迷魂符咒制造了迷魂烟,又用了招阴咒招来了无数邪童。 看着启明还想趁乱潜进新娘轿中慕情便先一步来到了轿子旁,并询问了坐在里面的叶枫是否安好。 起初慕情以为那启明是想偷新娘,因为看到她守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等到启明突然间消失慕情才发现,原来启明不是想偷新娘子,而是想偷鬼相公! 可能是因为启明知道她是赫赫有名的慕公子,不敢鲁莽行事,一直等到叶枫同她发现鬼相公的时候才在暗处用了招魂咒,把鬼相公给招走了。 对于任何符咒使用波动慕情一向敏感,电光石火间便向叶枫眼神交流了一瞬。 追赶的路上慕情又同叶枫合谋故意放出了无头兄来威胁身附一魂主的鬼相公,为的就是在鬼相公面前引出这藏得深的正太启明。 叶枫难得配合,慕情倒是吃了一惊,她说完她所顾虑还以为叶枫会懒得搭理她,没想到这叶枫也并不是一点人情也不近。 慕情冲着叶枫笑了笑,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唯一一处意料之外的就是鬼相公竟然真就是无面首。 慕情看着哭泣中的启明,等待启明的回答。 良久启明才从抽泣中停了下来,眼神悲伤的看着已经怯怯如痴傻般的无面首道:“慕公子...我只求最后能给姑姑留个全尸...” 慕情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不是我不愿意留,你也看到了,留了全尸还是会诈尸,如今又害了几个普通百姓的性命,你觉得能留吗?” 启明脸色更加悲伤,他知道慕情的意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像是最后挣扎了一番,颤抖到:“那我想完成姑姑最后的心愿...” 这个要求慕情不会拒绝,点点头,答应了。 只见启明仔仔细细替无面首整理了妆容,兴许是因为无头兄的一魂主的原因,无面首的意识时好时坏。 一会狰狞扬言要杀了慕情,一会痛苦瑟瑟发抖,一会又要袭向叶枫身前夺了叶枫的面门贴在自己脸上... 就像得了失心疯,再也无法拿她同慕情曾经认识的无面首相比较。 那年红枫林大战三天三夜,慕情也同无面首交流过很多次。 从无面首的字里行间能感到她生前曾是名门望族之人,落得如今凶魂在世似乎是有些原因的。 但无面首却不是善魂,并不是了了心愿就能安然魂归的,吃人嗜血已经超出了慕情所帮邪祟的底线,最终一剑泯恩仇。 这段与凶相斗的经历一直是在慕情心中历历难忘的,她总觉得胸中怄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斩了无面首之后又给无面首立了墓。 面对一个什么样的陌生人才给给他立墓?一心存善二心存慈。 而慕情皆不是。 只因觉得世间本无邪祟之物,而为何却频频相出?只因世间尚存万恶,罪恶的邪祟也抵不过人心。 悲凉之意一瞬涌上心头,才有了当时那句能把司徒明朗送去避世的春秋之话。 为恶为善,世间造物... 第三十七章 千丝万缕 摸着已经被启明贴好面容的脸,无面首又桀桀笑了起来。 像是又恢复了短暂的理智,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眼神阴恶的看向慕情,似乎还是念念不忘当年之事。 只听尖锐的叫声从她嗓子眼儿处发出:“慕公子!拿命来!” 又开始欲做袭击。 然而这次是启明先一步拦下了无面首。 启明抱住无面首大声哽咽着:“姑姑!不要一错再错了!” 被突然拦截的无面首像是刚看见启明般,明显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又狠狠推开启明。 背对着启明,双眼惊恐的抚摸起自己的脸:“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姑姑!姑姑!是我!我是讫轩!” 启明用力扳回无面首的身子,试图让无面首抬头看看自己。 然而无面首像是又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突然浑身开始颤抖,嘴里神神道道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桀桀桀桀...今日的新娘脸是我的!”伸手就要去抓叶枫的面相! 然而动作一半又迅速收回手浑身畏缩道:“火!火!啊!我的脸!” 迅速摸向自己面容。 突然又想起什么桀桀笑起:“慕公子!都是你!都是你坏我好事!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眼神怨恨的看着慕情。 慕情拧眉,这好好的怎么就又怨起她来了? 怨天怨地也犯不着怨她呀。 慕情:“你不作恶我也不会找你啊大姐...” “哈哈哈!你们这些修仙之人一向都是如此!自诩正道还不竟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嗯?她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只见无面首越说越激动,浑身戾气暴涨! 眼见着又要暴虐,一旁的叶枫随手划出一道剑气把无面首捆了,才使得无面首老实起来。 身体老实了可嘴巴还是不停。 只听挣扎中的无面首时而哭时而笑,如同精神分裂般从嘴里说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放开我放开我!...” “呜呜呜...你为什么要骗我!墨凡墨凡...” “啊!我的脸!我的脸!” “慕公子!拿命来!...桀桀桀桀...” 真是癫狂又魔障。 启明看着此时的无面首眼中的心疼是无法掩饰的。 骗?墨凡? 慕情听到无面首断断续续的话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起来。 揉了揉太阳穴,朝着一旁强忍着泪意的启明道:“如今我该怎么称呼弟弟你呢?启明?还是讫轩。” 启明微怔,从悲伤之境中深呼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良久才道:“对不起慕公子,我叫苏讫轩,无面首...其实是我的姑姑,乌如姬。” 乌乌什么?乌鸡?慕情差点没忍住一口气给喷出来。 虽然此时真的不适宜笑,但真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叶枫在一旁低沉着声音开口道:“乌氏,乌河之人?” 慕情挑眉:“不夜城乌河的?” 经叶枫这么一说慕情倒是才发现面前两人倒是都穿着代表乌河颜色的黑衣,但唯独少了仙门徽识。 怕是故意隐藏了起来。 只见此时应该改口称作苏讫轩的启明扒开领口一处衣角,显现出了慕情经常声称是大鲶鱼的乌河徽识。 沉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慕情看了看乌如姬又看了看苏讫轩:“既然是不夜城的人,为何会跑到岭南来?这两个地方可是相隔万里。” 苏讫轩苦笑:“当年姑姑身死便化做了厉魂,我寻了很久,终于听说岭南一处地方有个凶魂无面无容,恰好姑姑当时是在一场大火中故去的,也是我亲手整理的遗容,我自然知道那场大火早已把姑姑烧的面目全非,于是觉得十有八九那无面首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姑姑,只身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岭南,果真在这一片枫树林中见到了姑姑,然而我却是晚来了一步,那时正巧碰见慕公子你一剑刺死姑姑...” 慕情自然是不知道当时的苏讫轩在一旁,就算知道了也不认识。 苏讫轩眼神柔暖,看着还在狰狞的乌如姬伸出手轻轻安抚着:“我自幼跟在姑姑身边长大,是姑姑把我抚养成人。我知道姑姑吃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坏事,变成凶魂被斩杀也是注定...” 说着说着有些怒意而出:“但我坚信姑姑并不愿意这么做的!只是…” 慕情:“只是什么?” 苏讫轩咬了咬牙齿,像是咽下了本该说的话:“我一直苦苦寻她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安魂而去,只是有些问题更想当面问一问姑姑。” 慕情看着苏讫轩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道:“人若是平常死亡身死后并不会化作厉魂,你是想知道她是谁害死的。” 苏讫轩略微惊讶的抬头看了看慕情,但随即有自嘲地笑了笑:“慕公子你说的没错,能变成厉魂的人生前大多都是被人害死的。姑姑一向温柔内敛,那场大火来的莫名,姑姑也死得蹊跷。” 慕情:“所以你想为她报仇?” 苏讫轩眼神暗了暗,避过了慕情的话,继续说道:“后来姑姑被公子葬在了红枫树下,岭南天衍的人才匆匆赶来,那时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姑姑会不远万里跑来岭南作乱...” 慕情:“因为,那场火是岭南天衍放的。” “你怎么知道!” 要说前面慕情猜出了他所想是巧合,那么接下来慕情说的话真真是让苏讫轩不可思议了起来。 慕情看着苏讫轩的眼睛道:“我还知道那场大火是天衍家主夫人亲自放的。” 叶枫像是想到了什么:“墨凡点姬?” 慕情点点头,正是墨凡点姬。 这还是慕情闲来无事看市井杂谈的时候看到的,是关于市井言情的故事。 不过没想到叶枫竟然也知道,慕情挑眉看着叶枫,眼神充满了玩味。 叶枫皱眉:“曾听师尊说过。” 慕情撇撇嘴,本以为八卦的人会是叶枫,没想到却是天机的灵机天尊。 这要说墨凡点姬是何那这就要提及岭南天衍家主司凡墨了。 司凡墨年轻时是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人,在一次修仙会上同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相识。 这位姑娘众人都不得知其出自何门何氏,只知唤作姬姑娘。 天衍家主同姬姑娘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一度成为了让众人羡慕的琴瑟之好。 然而就在司凡墨即将提亲的时候姬姑娘才发现司凡墨已经有了家室,对于感情的忠贞姬姑娘不愿同他人共侍一夫。 断然而然的决绝离去,从此与司凡墨形同陌路。 司凡墨虽然是个多情的人,但终究也是痴情的,断然决然要休了家中正妻。 然而就在这时远在他方的姬姑娘却传来噩耗,殉情自焚与家中。 司凡墨得知此事悔恨三生,从此一身道袍再未褪下。 这是一对有缘无分的郎才女貌,十分曲折感人的凄美爱情就此落幕。 世人口口相传津津乐道,因为天衍家主和姬姑娘的名字,还给两人间的故事取了个名字,便就是墨凡点姬。 之所以广传是因为有许多人赞叹司凡墨同姬姑娘纯粹爱情,同时也十分惋惜姬姑娘女德不济。 这也是这墨凡点姬最具有争议的地方。 大多数男子都道倘若姬姑娘能够遵从女戒三从四德也不会落得如此结局,阴阳两隔。 而很多女子读后都道姬姑娘是个勇敢的女子,敢于打破世俗,期她所期盼她所望,宁愿为爱赴死也不愿一辈子委身他后。 而慕情恰恰就是女子一方,读过这则故事后虽然为姬姑娘感到可惜但也万分欣赏她的所作所为。 在这个世道上不畏人言敢于坚持自我做一个真正的自己是何等困难之事,尤其是女子。 慕情看着苏讫轩一字一句道:“众人都不知这姬姑娘是谁,但我知道,其实她就是你的姑姑乌如姬。” 因为乌如姬在刚刚碎碎念的时候说到了墨凡二字。 巧了,岭南天衍家主的名字是司凡墨。 凡墨墨凡,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因为墨凡点姬的墨凡就是司凡墨。 这也是为什么慕情会想起墨凡点姬这个故事,把乌如姬同司凡墨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姬姑娘,乌如姬。 苏讫轩在听到慕情说墨凡点姬的时候已然是紧握着拳头,待道慕情道出姬姑娘的身份后眼神更是充满了愤恨。 说道:“当时年幼,我并不懂也不明白,从未把这则故事同姑姑联系在一起。是天衍后来出现的弟子偷偷议论我才知道的,天衍上下全部都知道红枫林中的无面首就是曾经的姬姑娘,一直以来姑姑为祸作乱也无人去管就是因为有心人故意遮掩。” 慕情接过话来:“而这个只手遮天的人就是司凡墨的正妻娇玲渡。” 苏讫轩惊讶:“慕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也是调查了很久才查到的蛛丝马迹…” 慕情眨巴眨巴眼:“猜的。” 说的如此笃定竟然是猜的! 苏讫轩嘴角抽了抽,说的也太随意了些! 不过慕情也的确是猜的,紧靠着仅有的信息一点点猜测。 慕情:“其实我当初同你姑姑打了三天三夜曾经问过她问什么非要选在这里作乱,如果真心要吃人应该去往人多密集的地方才是。” “这片红枫林人烟并不是很多,但却是整个岭南最醒目的地方,虽偏远但地处苍穹天机三大仙门交处地界,属于岭南的东大门。” “试问自家大门怎么不会严加看守?我当时就奇怪天衍为何一直不作为,就算你姑姑化作厉魂后身法诡异不好敌之,但论速度,天下仙门谁又能比得过天衍家主司凡墨呢?” “他出了名儿的绝技可就是轻功!倘若不是真不知道那么就是刻意而为了…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无面首是不是同司凡墨有什么干系,加之墨凡点姬,多多少少可以想象一番。” 苏讫轩:“那你又是如何猜得当初放火让我姑姑惨死的就是司凡墨的正妻娇玲渡?” 慕情侬了侬嘴朝苏讫轩的身后:“因为正主在那里都偷偷听了很久了。” 苏讫轩猛然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的枫树叶多了几片,咔嚓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 苏讫轩:“什么人?!” 第三十八章 纠葛 慕情叹口气:“娇主母,您还是出来说话。” 果然等慕情说完没多久从那枫树后独自走来一人,一身淡青色广袖裙,面向长得还不错,只是一双下三白眼多了几分清冷。 “娇玲渡!” 苏讫轩几乎是压抑着愤怒强忍着杀意。 原本在出城后慕情就一直感到身后有人跟着。 然而今日跟着这支由陈商家组织的送亲队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鬼相公。 待到护城河边的时候,那场混乱正好让慕情看到了树后那人。 是露出了一片衣角和半张脸的中年女子,而这张脸是相当让慕情讶异。 不得不说生儿随母这句话说得真切,那半张脸的模样倒是跟司凡南极为相像! 试问是什么人会对源启城鬼相公一事格外关注? 在岭南地界,自家出了邪祟凶魂,还在月余间遇害了几人,怎么可能会没听说? 光就源启城本城的居民就应该已经第一时间上报到了天衍仙门,请求帮忙除祟。 所以前来之人必定是岭南天衍的人。 再者女子修仙本就少,仙门也少有收,像青衣女子相符年纪的天衍中人也只有一人。 如此那半张脸的青衣女子慕情就很容易断定她的身份了,她不是岭南天衍的主母娇玲渡还能是谁! 猜出了跟踪者的身份,慕情同苏讫轩的所有推测才顺理成章万分笃定起来。 只不过让慕情稍感疑惑的是,好好的一门主母,不好好在仙门里待着,怎么会跑到源启城岭南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就算岭南天衍真要派人前来除祟,那也应该是其他什么人,而不该是她这个仙门主母。 再加上娇玲渡一直鬼鬼祟祟,又不得不让人有了疑心。 而这娇玲渡的目标似乎一直是在鬼相公那里。 慕情并没有声张,而是打算静默观察,先看看这娇玲渡到底想做什么。 然而是后来追踪鬼相公也好,同苏讫轩交谈良久也好,娇玲渡似乎只是在跟踪,并无其他动作。 好好的为什么要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此之做? 就在刚才确定了鬼相公其实就是多年前被慕情斩杀的无面首,苏讫轩的出现让乌如姬的事再次浮上水面。 一切的一切开始让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气息越来越紊乱,娇玲渡渐渐露出了身形。 对于娇玲渡的反应,这要是再说她同乌如姬没有关系,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慕情的心里已经有了七七八八,眼下只差当事人的肯定。 娇玲渡眼神冷清,用着冰冷的口吻朝向着慕情道。 “果然不愧是把司徒明朗送去避世的慕公子,做事看似胆大妄为实则心思缜密,看来司徒明朗当初栽在你手上只能怪他自己时运不济。” 慕情颔首一拜客气道:“主母谬赞了,那件事真是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极了。” “…” 慕情说完话后空气一度凝结,最后慕情只得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娇玲渡似是看到了一旁的叶枫,上下来回看了两眼,自觉眼熟但也没认出是何人,只当做了是今日成亲的新娘子。 又看向苏讫轩微微皱眉道:“你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把我引来?” 苏讫轩怒视着娇玲渡一刻也不愿眨眼,咬着牙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娇玲渡没有说话,苏讫轩便愈加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会来呢?还不是因为听说鬼相公劫新娘发生的地方就是当年姑姑拦路的地方!相似的地方相似的事!你是怕姑姑又回来了!” 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哈哈哈...可的确就是姑姑回来了!墨夫人!今日当着我姑姑的面你敢不敢讲一讲当年那场大火为什么会留下你的玉佩!” 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精巧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渡字。 一旁本来已经逐渐安静陷入沉睡的乌如姬在听到苏讫轩的话后猛然睁开眼,对视上了娇玲渡的清眸。 原本叶枫用清心剑气束缚的剑网瞬间有了断裂的表现,乌如姬激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暴虐而发的戾气。 “桀桀桀桀...娇玲渡!” 挣扎着欲冲向娇玲渡。 然而清心剑是名不虚传的,任何邪祟都无法挣破清心剑的束缚。 娇玲渡看着眼前狰狞已经算不得是个人的乌如姬良久才摇摇头道。 “姬妹妹,当初我跟你说过了,你却仍执念如此,放下,前尘已过,莫要再强留于世了。” 乌如姬歪着脖子满眼的仇恨满脸的惊心。 “你们都骗我!是你们都骗我!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叫他来找我!叫他来找我!墨凡!墨凡!啊哈哈哈哈!” 这说着说着又立马癫狂了起来。 癫狂过后就是突然转变。 又畏畏缩缩退后躲到了苏讫轩身后,眼神惊恐的看向娇玲渡。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宁愿死宁愿死!你们都骗我!都骗我!啊!” 这一来二去倒真是复杂起来,慕情在一旁挑了挑眉毛。 看来无面首乌如姬借着无头兄的主魂诈尸,在源启城这月余来被当做是鬼相公,都是苏讫轩故计从施。 故的是无面首当初所做为害他人之事,计的是有着同样效果的愿者上钩。 为的就是同无面首当初在这红枫林拦截路人一样的目的,就是想引谁过来。 杀了那么多人自然是把岭南天衍引了过来,然而恰巧晚了一步,因为慕情先一步斩了无面首。 也难怪一开始乌如姬会对她说就差一点,说不定就差一点乌如姬就能见到她想见的人了。 至于乌如姬身上的主魂是从何而来慕情一时半会也不好问向苏讫轩,只得留作稍后再问。 本来这是人家私怨,慕情不应该过多插手,只是这件事关乎无头兄的主魂,在此之前慕情有必要先帮苏讫轩的事做个了断。 慕情有些不确定的问向苏讫轩:“讫轩,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娇玲渡在一旁惋惜的看着癫狂的乌如姬,而叶枫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 苏讫轩不知慕情会问什么,微微迟疑道:“若是我知道的。不过慕公子,其实对于姑姑的事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如今只不过是想让她怨念消散,然而你知道,要想让怨念消散必定要完成她所愿,不然就算姑姑再一次离去她的怨念还是会强留人世间...” 乌如姬的魂魄已经被慕情一剑魂飞魄散了,如今只是这副躯体生前承受的怨念还在,以至于借得一缕魂还能如此执念。 苏讫轩抬头狠狠死死的盯着娇玲渡道:“倘若姑姑的遗愿是杀了什么人替她报仇,作为半个养子的我就算付出这条命,也会帮姑姑拿来!” 少年疯狂的样子让那张原本稚嫩的脸有那么一刻坚毅分明起来,无惧万死也要独孤一掷。 慕情倒是被这小正太惊艳了一番:“别激动,我就是想问问这月余来你指使鬼相公抢走的那几位新娘子是死是活。” 苏讫轩明显惊讶了一瞬,他没想到慕情会这么问,诧异的看着慕情。 慕情摇摇头:“别这么看着我,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虽然上来乌如姬表现的好像不认识你一般,其实那只是因为她的意识时好时坏,估计这段时日你都是这么同她相处的,不然偶尔意识回过来的乌如姬怎么同你没有半点交流?只有熟悉了然才不会去过多交流!” 到现在为止慕情已经可以肯定了整件鬼相公之事都是苏讫轩一手策划的,利用乌如姬凶魂的幌子替鬼相公抓新娘。 如今的乌如姬魂识不定,根本无法做出只劫新娘子而不伤害送亲队中其他人的举动。 然而如果这一切都是在意识十分清明的苏讫轩手里那么就会变得容易了很多。 起初的苏讫轩在送亲队中想要去看新娘子,应该就是为了劫走新娘。 而要想悄无声息不被任何人所发现的劫走新娘,最好的办法就是传送符。 把传送符直接仍在新娘子身上,便可偷天换日暗度陈仓。 然而差错就出在轿子中的新娘子身上。 谁会知道那是男扮女装的天机大弟子叶枫。 用十个脚趾都不会想到。 自然传送符在叶枫面前便就显得一文不值。 然而在苏讫轩这边也的确是如慕情所想。 他的确按照前几次劫新娘的方法向轿中投去了传送符。 不过今日也是巧了,就在掀起轿帘扔传送符的时候,苏讫轩没想到的是,鬼相公真的来了! 传送失策,乌如姬的出现更让苏讫轩慌了阵脚。 随即制造的迷烟引来的邪祟,为的不过就是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要把乌如姬带离逃之夭夭。 一切本天衣无缝,只不过今日的送亲队有慕情和叶枫。 慕情想确认一下她心中所想是否正确。 朝着叶枫伸出去了一只手,似是在要什么。 叶枫垂眉一下果真递过来一张黄符纸,苏讫轩看到后意会不明。 因为那正是他扔进轿子中的传送符。 看到传送符慕情嘴角一扬,难怪叶枫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她的计划。 早在轿子中人家就已洞察一切。 苏讫轩指着一身红装的叶枫问道:“这花姑娘到底是谁?” “…” 第三十九章 邪煞入魂 慕情抿嘴,帅气的脸庞朝着叶枫眨了眨眼。 “云雾天机叶枫。” “什么?!” 苏讫轩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此时一身大红袍的叶枫,就连一旁一直听着的娇玲渡三白眼中都闪过一瞬惊讶。 难怪传送符扔进轿子里没反应,他起初还以为是符纸画错了,毕竟是传送符,难画不说还巨耗灵力。 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原来轿子里坐了一尊大佛! 由于追赶匆忙倒是忘了褪下身上一身红装,叶枫面无表情随手褪了红衣,里面露出洁白的天机道服。 苏讫轩咽了咽口水,天机叶枫谁人不知,简直比慕公子的名声还要大一些… 有些不识趣道:“叶师兄竟比姑娘还美...” 叶枫眼神寒光一现。 接收着凉意,苏讫轩浑身颤了颤。 慕情发现某人的耳垂可是微红,强忍着笑意咳嗽两声:“讫轩,我猜新娘子都没死是不是? ” 讫轩回过神来,倒是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姑姑以前杀虐太重,此番我不可能再让她继续错下去,再者姑姑此时的魂识不稳,只不过是苟得一缕魂魄罢了,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吃人嗜血…劫持新娘也不过是为了引起骚动。” 慕情:“那乌如姬的人皮脸...” 苏讫轩:“是姑姑特别在意自己的容貌,我就拟着这几个新娘的模样给她做了一张假脸面具。” 慕情点点头,这就能说通了。 很是欣慰,闹得动静颇大让源启城终日惶恐的鬼相公,倒是没做半点伤天害理之事。 还不待慕情开口,一旁癫狂的乌如姬又恢复清明,朝着娇玲渡厉声道:“他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娇玲渡面露难色。 乌如姬:“当初你来告诉我真相你可知这比杀了我还痛!我不信你们的鬼话!让墨凡过来见我!” 苏讫轩扶着乌如姬浑身颤抖的身体,像是难得抓住清醒的乌如姬,连忙问道:“姑姑,是不是娇玲渡放火杀了你?” 然而下一秒乌如姬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苏讫轩叹了口气,看来是经常问经常得不到答案。 慕情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缕清,斟酌了语气向娇玲渡道:“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墨凡,娇主母,慕情斗胆问一句,墨凡是否就是天衍家主司凡墨?” 叶枫好看的眉毛一抖,看向慕情的眼神有异。 这话说得就好比你好姐姐,你的相公就是她的情郎吗? 要是司凡南此时在场,定要撸起袖子同慕情正道一番了。娇玲渡可是他亲妈啊… 娇玲渡叹了一口气,看着乌如姬的眼神中有些惋惜:“墨凡不是家主司凡墨。” 慕情和苏讫轩同时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娇玲渡。 叶枫在一旁转过身来,双手背后看向娇玲渡,相较镇定道:“传闻墨家主有个同胞兄弟。” 娇玲渡缓缓点了点头:“没错,墨凡是家主的弟弟,司墨凡。” “什么?” 慕情同苏讫轩异口同声道。 没想到墨凡竟是另一个人! 那么墨凡点姬故事中的不是司凡墨而是司墨凡! 既然是同胞兄弟自然长相颇为相似,被世人混淆也是难免,可奇就奇在从未听说过天衍家主竟然还有个同胞兄弟! 慕情挑眉看向叶枫问道:“叶师兄怎么知道墨家主有个同胞兄弟?” 叶枫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娇玲渡。 娇玲渡适时开口道:“云雾天机的大弟子知晓也并无奇怪,很久以前家主就曾把墨凡送去过,为的就是净魂...” 净魂是指人身上的魂魄附着了一些不干净的煞气需要去之。 论身死后除祟镇邪百家都能易如反掌,但净魂这是关乎活人魂魄上的事,目前仙门能够做到在活人魂魄上除祟镇邪的也就只有云雾天机。 他们门派出名的绝技就是楚灵。 楚灵楚灵,楚查万物之灵。 痛楚酸楚凄楚悲楚皆来自人身,知之末方能楚之灵。 娇玲渡还告诉慕情,原来天衍家主自出生时同胞弟弟司墨凡便先天魂体带煞,这可能是因为母体怀胎十月受了邪祟入体而至。 人若出遇邪祟入魂,去云雾天机除去就可,然而司墨凡魂魄上的煞气在母体中就以融合为一体,根本无法祛之。 这就好比去了煞就是灭了司墨凡的魂,煞便是魂魂便是煞,百年不遇的活祟。 仙门出生了这么个不详之胎必定是捂着严严的,自家生了个活祟,如此不光彩的事怎会让外人得知! 于是世人皆知天衍嫡出司凡墨,不知天衍同胞司墨凡,从此俩兄弟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恰好同乌如姬相遇的那年那场修仙会时司凡墨外出有事,让长相同自己无差的司墨凡前去代替出席,才有了世人口口皆传的墨凡点姬。 后来乌如姬真的把墨凡认做了天衍家主司凡墨,得知司凡墨已有家室最后才弄巧成拙。 慕情没想到无意间竟挖出了天衍仙门的辛秘之事。 乌如姬这时又恢复清明,突然尖声厉语道:“你们骗我!墨凡就是司凡墨!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骗人的!他负了我!他还想要杀了我!啊哈哈哈哈哈!” 嗯?是司凡墨放火烧了乌如姬? 被突如起来的话气氛又突然间诡异了起来。 难怪乌如姬对着慕情说过修仙之人自诩正道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苏讫轩在一旁听了姑姑的话也是大惊,他没想到放火烧了姑姑的人不是娇玲渡而是司凡墨! 那么姑姑一直苦苦等着的人就是岭南天衍家主! 已经抽出身侧长剑,直指娇玲渡脖颈:“什么司墨凡什么同胞兄弟邪煞入魂都是你信口雌黄!我不知道你的玉佩是怎么落在的大火现场,但现在告诉我,是不是如姑姑所说!天衍家主负情还灭口!好一家子阴恶之人!” 娇玲渡皱眉:“不是这个样子...” 苏讫轩剑下更靠近皮肉三分:“姑姑没能拜师修行,自然是比不过你这个修仙论道的一门主母!想来也是,一介仙门之主怎会舍弃强有力的助臂转而换成一向柔弱的姑姑!!” 慕情看到长剑马上就要嵌进娇玲渡的脖子上,微微上前两个兰花指捏着剑刃朝着苏讫轩咧嘴笑了笑。 看着娇玲渡也不躲不闪,不像是娇玲渡在混淆视,说到:“讫轩弟弟,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哥哥我在这里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兴许是一抹红的名声太过正义,苏讫轩见慕公子如此,缓缓松下了手中之剑。 但是那犀利的眼神还是不肯放过娇玲渡。 眼见着局势僵持不下,这时窸窸窣窣从远处枫林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之前送亲队中的那个胖子一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慕慕公子!我我把天衍家主请来了!差点没被天衍当做骗子打出去...” 刚说完话便看到一脸狰狞的乌如姬,面色阴沉的苏讫轩,还有天衍主母娇玲渡! 感觉到气氛的怪异胖子大惊,好像有点明白此时是怎么个情况了… 微肿的脸憋得通红十万惋惜道:“那么美的新娘被鬼相公吃了??!” 他明明看见新娘子也跟着慕公子去追鬼相公了,可是怎么不在了... “噗嗤。”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被这胖子一句话冲淡了不少。 慕情捂着嘴朝着胖子摇摇头道:“放心!有我在,豁出这条性命也定会好好保护新娘子的!” 叶枫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胖子挠挠头,不明所以然。 兴许是承受不了这么复杂的氛围,胖子朝后面看了看:“家主到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还要帮着城里百姓一起准备为慕公子接风洗尘!”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慕情摇头笑了笑,倒是个纯净的人儿。 早在要追鬼相公时慕情就已经有了准备,倒不是说她厉害到已经猜出了什么,而是鬼相公同无面首的联系。 到现在慕情还记得无面首死在自己剑下前一直看着的方向,就是天衍仙门。 无面首当初红枫林截人为了就是引来天衍什么人,而天衍仙门上下什么级别的人都有人来过,唯独没有天衍家主的身影。 按理说自家除不了的祟家主怎么会放任不管,只能说娇玲渡不想让司凡墨过来。 看着胖子离去的方向慢慢又浮现了一人身影,乌如姬瞬间暴虐了起来:“你来了!你终于肯来了!桀桀桀桀!” 走出来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风度翩翩眼神锐利。 娇玲渡回头望去,清冷的脸庞露出些许无奈:“你还是知道了。” “嗯。” 这正是岭南天衍家主,司凡墨。 慕情见到长辈自然是做礼,微微一拜:“天衍家主。” 然而司凡墨直接掠过慕情,朝着身后拜礼的叶枫寒嘘问暖了起来:“不曾想惊动了天机,抱歉。” 慕情接过话来:“墨家主别这么说,咱们修仙论道自古一家亲,除邪斩祟本就是力所能及的事!” 司凡墨依旧看向叶枫:“灵机天尊近日可好?” 叶枫:“师尊一切安好。” 司凡墨点点头:“嗯,那就好。这次修仙会我没去,听说不夜城乌河下了帖子,改日要去同灵机天尊商议一番,代我转告一声。” 叶枫微微点头。 慕情:“...” 一看就知道人家还记着慕情把人家长老送去避世的事… 第四十章 爱而不得,求而不能 那边的乌如姬奋力挣扎着清心剑的束缚,身形诡异面容狰狞。 尖锐的嗓音漫进周围的红枫林中。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要这个样子!啊!” 挣扎不开的剑网倒是愈发嵌进了乌如姬干瘪的身体中。 一旁的苏讫轩极为心疼,他不愿看到姑姑要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如此狼狈。 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向叶枫道:“叶大师兄!可不可以先放了姑姑...我保证!姑姑绝对不会乱来!如果姑姑暴虐,我,我第一个冲上去!” 说罢紧了紧手中的剑,似是在向叶枫肯定,也似是在向自己肯定。 还不等叶枫有所反应,慕情倒是先替苏讫轩说起了话:“叶师兄,讫轩说的也并无不可,乌如姬她...” 面对心上人,谁人会想让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给予她最后的颜面。” 无面首本无面,但也却曾有颜。 此时的颜面不过是仅剩无余的尊严。 慕情知道叶枫可能不会因为这些儿女情长而心软,毕竟清心寡欲如叶枫。 心下有了主意,倘若叶枫不愿,那么她就用厌世硬来! 然而只见那不可能这么做的叶枫轻轻一抬手,束缚在乌如姬身上的剑网瞬间消散。 慕情很惊喜的对视上叶枫的眼眸,随即明媚一笑。 转身就朝着没搭理过她的司凡墨道:“墨家主,想来你也是知道此番托人找你是何事了,喏,您还是赶紧处理!” 说完朝着一旁的乌如姬指了指。 司凡墨终于还是看了慕情一眼,也只一眼便转向了乌如姬。 慕情耸耸肩,朝着司凡墨的背影吐了吐舌后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着:“墨子泣丝!” 熟不知在她身后有双眼睛直直盯着她看了许久... 而原本肆虐暴躁的乌如姬,在身上的束缚解除后,突然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 眼中千回百转,直直的看向司凡墨。 兴许是因为司凡墨的出现,此时的乌如姬也没再因为一缕主魂的影响而混乱了,看得出此时的眼神清明的不能再清明。 “墨凡...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恢复正常的乌如姬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音容如在。 慕情想,乌如姬生前定是不输娇玲渡的奇女子。 司凡墨双手背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倒不像是同乌如姬很熟的样子。 乌如姬一丝泪痕从那不属于她的面容上滑落:“是我啊墨凡!我是姬儿...”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摸向自己的脸,那畏畏缩缩的眼神开始闪躲司凡墨。 “我我的脸...”小声喃喃自语片刻后又猛然看向司凡墨。 “墨凡!你知道的!我的脸!我的脸...” 随即猛然扑向司凡墨。 一旁的娇玲渡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就要一掌把乌如姬击飞,然而苏讫轩先一步拦下了娇玲渡,两人对视。 苏讫轩:“我姑姑没有恶意。” 娇玲渡皱眉,但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乌如姬上前只是拽住了司凡墨的袖子,眼神似是抱有一丝希望。 战栗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放的那场大火!我原谅你墨凡!原谅你!” 看着乌如姬的模样,真是卑微到了尘土里,慕情从未看见过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如此执念。 按理来说乌如姬认为司凡墨放火烧死了她应该更多的恨意才是,可是此时的她反而还愿原谅他。 司凡墨轻轻褪下乌如姬的手,面色略微沉重,开口道:“姬姑娘,舍弟的事夫人已经在当初告诉过你,当初...” 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出生以来舍弟都没有发作的煞气竟在姑娘决绝的时候爆发了出来,那时出现在不夜城的是神志不清的司墨凡,他...他本想自我了断。” 乌如姬听了司凡墨的话眼睛微睁,向后退了一步:“不!不是这样的!墨凡!我知道!是你!是你不愿让我为难!所以才放了那场火!我知道的知道的!” 随即又死死拽住司凡墨的衣袖:“没关系!我想好了!我愿意!我愿意同娇姐姐共侍一夫!你看看我墨凡,你看看我墨凡!” 娇玲渡皱紧眉头,越过苏讫轩走向乌如姬。 苏讫轩本还想拦截,可是看到了娇玲渡收起了灵气,犹豫了片刻。 一旁的慕情朝他摇了摇头,苏讫轩手中攥紧的剑才终是缓缓放了下去。 却扔紧紧的盯着娇玲渡。 只见娇玲渡站定乌如姬身前,拉过乌如姬干枯的手,难得有人味儿的道。 “姬妹妹...墨凡弟弟已经同你一起身死在那片火海了,你知道的。你有亲眼看见他烈火缠身,又怎不知现在站在这里的到底是不是你心中的墨凡?” 慕情看见乌如姬的身子明显开始僵硬起来,手抖了一瞬。 她反驳道:“可是当初天下都传墨凡要休了你而娶我!” 娇玲渡摇摇头:“天下之言有哪些不是添油加醋杜撰出来的。” 只见原本脸上还故作笑容的乌如姬渐渐蹲了下来,把头深深埋进双膝中,独自抽泣了起来。 “他...他...呜呜呜...” 娇玲渡看起来也真的是万般无奈:“当年墨凡弟弟得知你误会了他便邀我一同去不夜城找了你,而当晚你看见我就转身驱逐,而后听见我所说都是觉得我在骗你。” “你知道吗,当时你把墨凡弟弟推出门外说两不相见的时候,墨凡弟弟的心已千疮百孔!他自出生而来就受了太多不公,就只因母胎时的意外,父亲母亲也是万般冷落…” “他能够一直承受身体中的邪煞活到成人已是万幸!然而对于他这一世来说最重要的你,唯一一个可安冷心的你,却又如此决绝的对他,使他体内一直存有的邪煞瞬间爆发!” “我被他重创,眼睁睁看着他如同凶魂附体,毫无情感。他控制不住杀人的念头,可就是这样身在院中的他也不愿伤害到你!” “他亲手施放了一把大火想要自焚,没想到的是本在他周身的火竟蔓延到了你的屋内...” 乌如姬怔住,几乎是绝望的听着娇玲渡说的话。 双眼空洞,缓缓木讷道… “当时从屋外蔓延近了火焰…浓浓烟雾让我麻痹…我知道也许死了是做好的选择…这样就不会痛苦下去…然而在闭眼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了满身烈火的墨凡冲了进来…他想救我...可火太大了...” 乌如姬的话让人惊心。 “不!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你们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啊!啊!” 乌如姬开始抱头痛哭起来,似是逃避,似是挣扎。 轰的一下,乌如姬浑身的煞气又开始急剧暴增! 瞬间集来的黑煞之气紧紧包裹住了乌如姬的全身! 整片森林吹起一阵阴风,簌簌落叶卷起一阵又一阵的悲凉。 司凡墨手下一挥,金光一闪,罩住了乌如姬。 慕情挑眉:“这不是苍穹的困煞钟吗?” 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惹来了司凡墨的斜眼一督。 唔,怪不得后来没再听顾恒说岭南天衍又阻碍苍穹弟子猎魂了,原来顾叔叔把苍穹这么个宝贝送去赔礼了... “姑姑!” 苏讫轩上前隔着无形屏障触向乌如姬,然而此时的乌如姬早已听不尽任何人的说话。 唯一人独自在困煞罩中挣扎神神叨叨:“如果不是我,墨凡也不会...不!不是我!不是我!” 司凡墨看单手背后:“其实一直以来你都知道,你也明白,你只是不愿意相信,因为你觉得是你害死了墨凡。” “姬姑娘,认清现实,舍弟不会怪你的,也没有怪你。” 突然得知真相慕情沉默不语,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 墨凡点姬是司凡墨一母同胞的弟弟司墨凡同乌如姬的故事,那场大火是司墨凡为了自焚不慎连同着乌如姬一同藏身了火海。 之间曲折误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但慕情知道的是,感情不会掺假。 乌如姬因为把司墨凡误以为是天衍家主司凡墨,所以不愿同娇玲渡共侍一夫,但更多的其实是她对感情的忠贞不二。 她宁愿在背后隐藏着这份爱意,也不愿和他人共享司墨凡的爱。 然而司墨凡的感情亦是如此,他不愿被心爱女子误会,宁愿自己身死到最后也不愿伤害到她半分。 可唯独他是个活祟带体。 谁也没想到魂魄中沉寂多年的煞气会在那时爆发,毁了他也毁了她。 亲手害死自己所爱这比亲手自我了结来的更加痛苦。 乌如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才会一直迷失在自我欺骗的谎言之中,周而复始。 一个是爱而不得,一个是求而不能。 慕情看向司凡墨:“墨家主,就没有其他办法能让乌如姬怨念消散吗...” 这一次司凡墨难得搭理了一会慕情,朝着慕情摇摇头:“莫慌,此番若不是你提前告知我也不会知晓乌如姬再次出现。” 这说着说着看了看娇玲渡。 娇玲渡流露着担忧:“家主,我是怕你...” 第四十一章 无形推手 司凡墨点点头,拉住娇玲渡的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因为弟弟的事情再次走火入魔。” 娇玲渡有些担忧道:“弟弟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们同胞连心...” 然后说了很多关于司凡墨同司墨凡兄弟之间的事。 听完娇玲渡的话慕情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因为司墨凡的身死,正在闭关最关键时刻的司凡墨差点走火入魔。 慕情挑了挑眉,也难怪当初天衍走了一个司徒明朗司凡墨会那么生气。 定是自己根基受损,以至于司徒明朗走后岭南天衍开始愈加凋零。 司凡墨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慕情挑眉,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冰肌瓶!有肉死骨生白发的功效。 只见一缕清魂从中而出,站在了司凡墨的面前。 慕情看着这同司凡墨长相几乎一摸一样的人当下瞬间明白过来,司凡墨拿着冰肌瓶养了司墨凡的一缕魂识。 然而魂识永远是魂,没有肉体就算在冰肌瓶中也不会养成什么样,只能说尽力保存着罢了。 司凡墨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墨凡的一缕魂识:“弟弟...” 司墨凡对着司凡墨清明一笑:“大哥,谢谢你。” 慕情只见司凡墨十分不舍但却又不得不舍,双拳紧握,握了再松,终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随手收回困煞罩,眼神悲悯。 得到释放的乌如姬浑身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可她还在陷入独自的魔障中:“不!不是我!不是我!...” “姬儿...” 那一缕魂识的司墨凡走向乌如姬,口吐如兰的声音一时间让疯魔的乌如姬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缓缓抬头看向眼前人。 “你...你是...” 司墨凡攥住乌如姬的手:“姬儿,是我,墨凡。” 得到肯定的回答乌如姬瞬间泪如雨下,一下子佣进司凡墨的胸前,不敢相信道:“墨凡?墨凡!” 司墨凡轻轻拍了拍乌如姬的后背:“是我,是我。让你受苦了姬儿...” 乌如姬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连忙推开墨凡,擦掉脸上的泪痕,连着那张本来被苏讫轩贴好的人皮脸也跟着歪斜了起来。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姬儿!我是无面首!无面首!” 说罢桀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似是在掩饰,似是在逃避。 只见司墨凡板过乌如姬的身体正视着那闪躲的脸庞,轻轻地,温柔的揭开了覆盖在那真正容颜上的人皮脸。 一开始的乌如姬是挣扎的,但是看着司墨凡无比心疼但又深情的眼神,乌如姬妥协了。 揭下人皮脸后的乌如姬,露出一张没有一处像是五官的容颜,上面狰狞的火烧斑迹让人不得不心生恐惧。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司墨凡还是伸手缓缓来回抚摸着:“我的姬儿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滚烫的泪珠灼住了慕情的眼,不知为什么不由自主的眼中也早已浑浊一片,雾蒙蒙的强忍着睁大眼。 这时身侧多了个白色身影,一股淡香萦绕在鼻间,淡却安心。 “虽无缘续前世,但会往来今生。” 慕情突然一怔,没想到叶枫此时会来同她说话,这...算是在安慰她吗? 颇为惊奇了一番,很快把溢出来的泪水瞪了回去。 慕情整理整理姿态,此时他是男儿,岂能如此多愁善感,还不得叫叶枫笑话了去。 点点头假装无恙附和道:“嗯的确,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叶枫:“...” 微微侧颜挑眉,好笑的看了看慕情。 慕情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这句话怎么说好像是有那么点破坏气氛?慕情回过味儿来。 但既然话已说出又不能收回来,故作镇静的又看向眼前那对苦命鸳鸯。 乌如姬一刹那间浑身戾气一消而散,哽咽着娇垂欲滴的声音:“你...不怪我?” 司墨凡用着能把人溺死的眼神看着满脸可以说是恐怖的乌如姬。 “我怎会怪,是我不好,如果当时一开始就跟你说明...” 乌如姬伸手捂住司墨凡的嘴巴摇摇头,两人相视无言。 最后一阵暖风袭过,乌如姬的干瘪尸身从下而上渐渐随风消散,万般粉末肆意飞扬。 而司墨凡也是含笑着身体渐渐透明。 苏讫轩没想到一切来得太快! 还在替姑姑心愿已了有些开心的时候乌如姬就要消散离去! 连忙在一旁伸手惊呼:“姑姑!” 乌如姬转过侧脸,烧灼的面容上隐约又浮现出一抹生前的影子,朝着苏讫轩灿烂一笑:“轩儿,谢谢你,姑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此时的苏讫轩还能说什么,只剩满眼泪水的慌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再见。”乌如姬对着苏讫轩道。 “再见。”司墨凡对着司凡墨道。 最后慕情是看到两人一直相拥而离去的。 她可能永远都会记得乌如姬脸上那抹无法言饰的笑,有释然,有幸福,更多的是解脱。 无面首走了,鬼相公没了,原本还算嘈杂的枫树林突然间静默下来。 慕情还沉浸在乌如姬的事中,身侧的叶枫却有了动作。 只见操起清心剑就挥向乌如姬原本站立的位置。 “嗤!!” 熟悉的声音唤醒慕情,抬头一看叶枫正抓着一抹即将要逃逝的幽魂。 “无头兄!” 慕情看向刚从缚灵袋放出的无头兄快速来到叶枫身边,双手结印抵向幽魂。 “快!” 慕情朝着无头兄道了一句。 只见无头兄快速伸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叶枫手中的那一抹主魂,塞进了自己的身体中,浑身一震。 一旁的司凡墨看到大惊:“这是!” ... 天衍仙门是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峡谷中,风水极佳,灵气充沛。 随处可见的金钱树,也有土包高的小矮山,偶有几处池塘,也是跳跃这许多肥美的灵鲤鱼。 慕情:“叶枫已经带着无头兄进去半个多时辰了,我俩还在这儿杵着,真是人分贵贱,三六九等啊!” 此时慕情正同着苏讫轩蹲在天衍大殿前的台阶上。 也不知从哪里拽来的一根竹叶,慕情叼在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咬弄着。 “这司凡墨怎么就是不让我进去呢?好歹我也算是护送有功,真是的...” 慕情同叶枫都有所察觉无头兄的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事情还没摸个七七八八就要断了,着实心里难受,就好比今天听故事听到高潮瞬间没了下文。 苏讫轩明显已经从乌如姬的事情中走了出来,一脸小正太的样子倒是又回到了慕情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嬉皮笑脸。 “慕哥哥,你可是把司徒老头儿送去避世的大恩人,刚才人家也只是请叶大师兄过来,你倒是自觉跟着进来了,天衍家主没把你请出去已是万幸!” 说这话慕情就不乐意了,为人尊师怎能如此斤斤计较! 斜眼看着苏讫轩:“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也是跟着我进来的吗。” “我...” 苏讫轩一噎,的确,要说脸皮厚跟上来的他也算其中一个。 不过他追上来是有原因的,扭脸一哼哼:“我还不是为了谢谢慕哥哥帮了姑姑完愿!” 苏讫轩这么一说慕情倒是差点忘了问乌如姬身上的主魂是从哪弄来的了,这半天光想着里面会是什么情况,担心司凡墨会把无头兄如何处置了。 吐掉嘴里的竹叶脸上瞬间灿烂无比的笑着看向苏讫轩。 苏讫轩本能的往后倾了一点点:“你你想干嘛!” 实在是慕情突然间的笑太假了,假到令人忍不住悚了悚。 “嘿嘿嘿...好弟弟,来,趁现在得空来说说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无头兄的主魂!” 苏讫轩结结巴巴:“说说就说,问问就问,慕哥哥你干嘛搞得这么阴森!” “咳咳。”慕情收回一脸浮夸随意的拍了拍苏讫轩的肩膀道:“这样才能体现我的真诚。” “...” 真诚苏讫轩倒是没见,寒意倒是上了三分! 意思就好比你要是敢弄虚作假,定要你好看! 明目张胆的冲着慕情翻了个白眼,苏讫轩才道:“这事说来话长。” 看着苏讫轩一本正经的样子慕情正了正神色,专注的竖起耳朵。 “那天我照常来给姑姑上坟,结果就发现姑姑的坟被刨了,看着新翻的土应该是刚被刨没多久,于是我就在红枫林找了找,正巧碰见一会儿疯癫一会儿清醒的姑姑正在源启城护城河边玩虫子。” 苏讫轩说完后四周突然安静了很久。 慕情朝苏讫轩眨了眨眼,苏讫轩也回了个无辜的眨巴眨巴眼。 慕情挤着眉昂着下巴示意继续,苏讫轩一个眼大一个眼小,一边眉毛挑上天,轻轻摇了摇头。 慕情瞪了瞪眼睛,看着苏讫轩没有在说下去的意思愣了。 “完了?” 苏讫轩:“完了。” 慕情:“...” 这跟无头兄主魂有毛关系?? 嗯??? 上下来回思量着苏讫轩,亏得她拿出了一万分专注,得来的却是半点都没无头兄主魂的消息! 苏讫轩被慕情看的发毛,连忙摆手:“哥哥你别这么看着我!犯怵!” 他又没说假话,真是的。 慕情摸着下巴来回摩擦着,苏讫轩不会骗她的,那么… 第四十二章 满腹狐疑 怪就怪在会是什么人挖出了乌如姬? 听过苏讫轩的话后,慕情是可以肯定了之前同叶枫的猜测,有关无头兄的整件事情确实是有人刻意而为!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目前不得而知,而把主魂附在乌如姬身上的目的慕情却是非常而知! 来回看了看眼前的傻狍子苏讫轩,虽说有点机灵但还是太年轻了些,一脸的小正太慕情敢说那无形推手不会是他。 苏讫轩被慕情来回上下的扫射弄得不知所以然,天真无邪的水汪大眼睛,射出二十五厘米的懵逼之光。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大殿的门打开了。 从里面传出来一阵浑厚的声音:“进来。” 慕情挑眉,这不是司凡墨还会是谁。 随着门口弟子的指引慕情同苏讫轩走了进去。 然而进门迎面就看到了在大殿正中央安静盘坐着的无头兄,周身又被罩起了之前司凡墨罩乌如姬的困煞钟… 有些心疼无头兄此时的状态,慕情小声嘀咕着:“真是物尽其用。” 在场的都是修为颇高的,有谁又会听不见,司凡墨当即冷眼扫了一下慕情。 慕情撇撇嘴,不过她也明白,司凡墨修为受损,能省一点灵力是一点。 再说了,手中既然有这么个宝贝,不用白不用不是。 叶枫站在一旁不语,看神色没什么变化,反而是司凡墨一直攒眉蹙额。 先一步开口道:“鼎仙尊的信我看过了。” 不知司凡墨想对她说什么,慕情只哦了一声。 一旁的苏讫轩战战兢兢早在司凡墨强大的气场下老老实实挺直身板。 没想到身侧的慕哥哥如此随意的回应着司凡墨,着实佩服,那看向慕情的眼神真是高光再现。 司凡墨此刻倒是也没生气,似乎是有什么在困扰着,凝神道:“本尊打算请你帮助这凶魂集齐剩余二魂。” “嗯?”本来看着无头兄的慕情抬头看向司凡墨,她没听错? 这司凡墨不是一向不怎么喜她的吗。 本以为会问她些遇到无头兄的事,没想到竟是主动请她帮忙,这真是癞蛤蟆长了毛奇了怪了。 明明身边站着一个叶枫,如果真的要帮忙,同她相比而言,司凡墨应该是找叶枫才对。 抬头对视上司凡墨的眼睛,不知这天衍家主因为什么才一百八十度转变。 想看看叶枫那里会有什么提示,然而一旁的叶枫始终鼻观心心观眼,根本让慕情看不出个所以然。 俗话说让礼三分还礼七分,慕情倒不会是在意那么多,再说了毕竟是关乎无头兄的事,慕情当然乐意之至,不过... 慕情弹了弹几根碎发:“我记得墨家主刚才来时只请了叶枫呀。” 说好的还礼呢! 司凡墨没想到慕情还敢公然消遣起了他这一门之主,瞬间面色颇为不悦,气氛一瞬间低沉起来。 冷哼一声。 “一抹红慕公子还需要请吗。” “噗嗤!”身侧的苏讫轩没憋住笑了出来,因为他想起了进来前同慕情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殿里其余人早就被屏退了出去,只有他叶枫慕情和天衍家主司凡墨。 齐刷刷投来三道目光,惊的苏讫轩连忙双手捂住嘴巴,把这不适宜的笑给咽了回去,憋得是满脸通红。 威压太甚,苏讫轩伸出一个手指头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我忘了我东西落天衍门口了!我我去拿!” 嗖的一下跑出了大殿,还很好心的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慕情挑眉,司凡墨这人真是墨子泣丝,时好时坏,阴晴不定啊。 因为很明显这威压是司凡墨故意释放出来的,为的就是不想让人过多的知道无头兄的事。 反正没想噎着司凡墨,就是想提醒下司凡墨彼时此时。 慕情双手抱胸,看着司凡墨道:“墨家主,既然您有意让我帮无头兄集齐魂魄,那么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点儿什么。” 司凡墨一脸严肃的样子道:“你想知道什么。” 慕情侬了侬嘴向无头兄:“这帮无头兄收集魂魄总先得知道无头兄的身份,毕竟眉间族痕不是开玩笑的。再者这无头兄当时是怎么死的,又是被何人仇杀碎了魂,这您都得先说清楚,不然我在这茫茫人海如何去找那剩余二魂,什么都不知道这如同大海捞针啊!” 司凡墨明白慕情的意思,可是只见他皱了皱眉道:“关于身前这凶魂,目前本尊也不得知其何身份。” 嗯? 慕情挑眉,司凡墨不知道无头兄的身份?自家嫡系竟不知?! 不知道自家弟子身份还让她这个外人来寻这是个什么道理。 慕情:“衍天仙尊,难道无头兄不是天衍嫡系子弟?” 司凡墨摇了摇头:“这具凶魂的确是我天衍嫡系后代,刚才试探了一番功法,也确认了族痕,都如同叶枫所说一般,是我天衍嫡系不错。” 连他这个天衍家主都不知道无头兄是自家哪个眉间族痕嫡系子弟,真叫离奇,要知道眉间族痕百年难遇啊! 慕情稀奇:“自家眉间族痕的嫡系不应该跟个宝贝一样吗?” 来回上下看了看司凡墨,难道是早年在外多情留下的种子所以不知? 不过这族痕是需要本族长者刻印的,司凡墨不应该不知啊… 看着慕情一脸不信的样子和越来越隐晦的眼神,司凡墨面色微红但也有些愠怒:“的确不知!” 一直没说话的叶枫这时站在一旁看向慕情开口道:“此番无头尸出现是冲着你来的。” 司凡墨点点头没好气的向慕情说道:“这也是本尊为何要交由你来寻齐魂魄的原因!” 慕情抬眼看向叶枫,果然她在大殿外想到的叶枫也想到了。 叶枫沉寂的眸子似是涟漪起一层波澜:“从天山苍穹便就开始。” 慕情好看的眉毛抖了抖,叶枫说的没错。 在遇到无头兄那夜之后慕情想了很久,觉得实在是蹊跷的不行,天山苍穹上下那么大,为何无头兄偏偏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后山? 也许季月蓝同叶枫遇到无头兄是个巧合,毕竟苍穹后山是禁地,巧了那晚二人约战。 而慕情不同,她自小生活在苍穹后山,鲜有人知道,可偏偏这无形推手像是一清二楚般! 就不知她的女儿身那人是否也清楚的了如指掌。 接下来就是处心积虑的安排了她同无头兄的相遇。 对于当时慕情所在的那处可以说是十分隐秘的泉池,那无形推手都一清二楚,不禁让慕情毛骨悚然,这人必定是来过苍穹的人! 司凡墨接着叶枫的话点点头道:“这具凶魂是如何出现我已知晓,而为何偏偏却会出现在你身边,我猜是依照多年前那场修仙会上慕公子生放死尸的事情,让一抹红有了天下正义的名声,使得那幕后之人万分笃定你在得知这句凶魂如同那修仙会上的死尸一般时,必定会像当初对待那具死尸般,助之!” 没想到司凡墨对自己的事挺了解,看来当时那场修仙大会他也在场,仔细一想司徒明朗都在他又怎么可能不在。 慕情可不觉得司凡墨这么个一门之主会私下打听她的事迹。 只不过最后说起助之这司凡墨颇为不认同啊。 慕情不以为然,当初助那具死尸是因为那是慕情她心中所归为的善。 司凡墨接着道:“听闻你在遇到凶魂当天白日,还曾在雅轩阁内当着众人的面向顾仁铭说起遇到凶魂如何处之的事,恰恰冒着天下大不韪说出了凶魂恶善之分遇善则辅,真是后生无畏!” 慕情看着司凡墨:“你连这个都知道?” 前面的事司凡墨知道倒是没什么,因为已经是众所周知,而这在雅轩阁发生的事才两三天,这都知道了? 慕情歪头看了看叶枫,叶枫接收到慕情的眼神,看向前方屏声道:“前去听堂的弟子每日必会书信一封回仙门。” 原来是这样! 那就应该是司凡南写信告诉的司凡墨,想起司凡南身怀八卦的本事,绝对是把这件事在信里写了个全乎! 慕情收回思绪仔细整理了一下道:“照这么说这无形推手就是看中了我敢同邪祟打交道这一点?” 慕情说到这里是司凡墨明显太阳穴一突突,大家心里知道就算了,还说出来,怕是不知道大道为何物了! 届时满腹正邪呼之欲出,叶枫却恰时开口道:“未可。” 慕情摇摇头道:“我认为非常的可!只要我遇到无头兄那么一切就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再发现无头兄丢了三魂一魄就十分顺理成章了!” 又因为在遇到无头兄的第二日,一怒魄就出来了,真真是颇为适时。 恰到好处的让慕情她发现那无头兄的另一层身份,天衍嫡系弟子,还是拥有眉间族痕的。 慕情抵着下巴思考道:“看来当时的那一魄怒是那无形推手故意放出来的诱饵,一来是想试探我是否真的开始帮了无头兄,二来如果得知我真的去做了遇善则辅的狂妄之言,那么便顺理其章的让我把一魄怒融合进了无头兄身体中!” 在她得知了这个惊天消息之后,就算之间没有叶枫的出现和顾仁铭的指令,慕情她也必定会到岭南天衍走一趟! 这样一来遇见鬼相公一事,收回无头兄主魂皆就在了无形推手的掌握之中! 慕情不禁感叹那无形推手的心思缜密。 司凡墨:“乌如姬身上的主魂应该不是苏讫轩附上去的。” 毕竟是仙门之主,见过的自然也多,一眼便就看出来了。 慕情点点头:“刚才问过讫轩,主魂是在他发现乌如姬前便就被附上体的。” 这就对了,司凡墨单手背后:“那幕后人应该是非常熟知苏讫轩的为人,知道苏讫轩在见到死而复生的乌如姬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多年的疑惑必定会让苏讫轩抓住机会,探索乌如姬身死后为何会化作厉魂的真相! 加之苏讫轩同乌如姬的姑侄关系胜过母子关系,苏讫轩看到乌如姬怨念化身再次出现,必定会帮其完愿! 安散这最后一缕怨念。 司凡墨沉声:“苏讫轩不过是一枚手中黑棋,起到了一个阵眼的功效,将整件事情开始四方而散,使真正的目的渐渐浮出水面。” 第四十三章 主动变被动 听这么一说慕情觉得的确如此,有些吃惊,因为那无形的推手竟连苏讫轩会怎么做都能预料的大差不差! 司凡南:“苏讫轩在见到乌如姬后有一万种可能去帮乌如姬还愿,可偏偏苏讫轩用了鬼相公一出,模仿无面首在红枫林的截人事件来吸引所想要见的人。苏讫轩这么想也不奇怪,毕竟之前乌如姬用过这种方式,制造了鬼相公劫新娘目的也是相同的。” 因为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情多多少少会让那心中有此故事的人警觉三分,更不要说前来查看一二了。 慕情点点头:“事实证明的确是引来了当年同乌如姬身死有联系的娇主母…” 司凡墨突然又冷哼一声。 慕情被冷不丁一哼弄得浑身一激灵,她哪里又说错了吗。 那无形推手像是算准了苏讫轩会是何时去红枫林乌如姬的墓前,提前一步把乌如姬的尸体挖了出来,再接着就是把无头兄的主魂附了上去。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精妙细算,需得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 因为早不得晚不得,错之一步便相差千差万里! 早一步可能意识时好时坏的乌如姬就会袭向最近城池大杀四方,而晚一步那无形推手就会被前来的苏讫轩发现身形得不偿失。 倘若那无形推手不在乎复活的乌如姬会戾气肆虐伤及无辜,那么他也就不用精确如此,仅在苏讫轩来到红枫林的前几天复活乌如姬便可。 从这一点慕情她就又能看出,那幕后之人并非想要伤害无辜百姓,也可以说不愿伤及无辜。 看来并不是什么恶意之人。 因为心存善心,恶意又怎会丛生。 只不过慕情有些疑问,看向司凡墨道:“苏讫轩为什么不直接再次抛出无面首复活的消息?” 司凡墨没好气道:“因为无面首早已被慕公子你斩杀,天下皆知天雨粟夜!抛出无面首再次出现的消息很可能引来适得其反的效果,怕是再引来一抹红慕公子你他会乱了分寸!” 唔…慕情冷不丁被司凡墨这么一说还怪不好意思的。 实在是在年轻一辈中慕情她的名声太过响亮。 不过慕情怎么听着司凡墨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天雨粟夜四个字? 既然苏讫轩制造了恶名,那就静待佳音。 谁的事谁先动。 苏讫轩笃定在岭南东大门制造了这么一出,乌如姬想见的那人总会出现。 就如同无面首无尽的等待,苏讫轩是铁了心要耗下去。 司凡墨:“这幕后人的目的恰恰同苏讫轩制造鬼相公的目的有着异曲同工之效。那幕后人也是要吸引谁来,而要吸引的人恰恰就是遇到这具凶魂的你!” 慕情指了指自己,琢磨着司凡墨的话,为什么说是为了引她而不是暂时携带无头兄去天衍的叶枫… 因为无头兄第一次的出现可以说就是奔着她而去的! 慕情有些奇怪道:“既然那幕后之人拥有一魄怒和无头兄的主魂,为什么不自己直接融进无头兄身体里,反而是要这么大费周章让我融?” 司凡墨:“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幕后之人想假借你之手去集齐这具凶魂的魂魄,目的不得而知。” 慕情翻了个百眼,这说跟没说有什么不一样。 低头看了看脚尖,就不知这一缕主魂附上无头兄的身体后无头兄是否会有完整的意识,毕竟还缺两魂。 如果无头兄能提供更多的讯息那么揭开这场无头之谜便会越来越简单。 但这一步一步的开始到引导,全部都在那幕后人的算计之下。 慕情尚未清晰无形推手到底有何寓意,但当下慕情倒是对这人行为处事有所评断。 可以说这幕后推手不仅是个深思熟虑的人,还更是个敢赌的人。 若整件事的开始慕情就差之一毫,没有助之无头兄,不如传闻般敢逆大道而行,那么就光无头兄出现那晚整件事情就不会有开始。 而就算慕情接手了无头兄之事,在第二天就竟敢当着苍穹第一宗师顾仁铭的面,在辨祟除煞的邪祟身上生附无头兄的一魄怒,也是十分冒险。 倘若顾仁铭在困煞大阵中把无头兄的一魄怒灰飞烟灭了,那么整件事情,整件关于无头兄的事可以说就要这么断了。 所以慕情才会觉得这无形推手不仅心思慧人,更是敢赌,还是一场豪赌。 司凡墨看向无头尸皱眉道:“整件事情似乎都围绕着你曾出名的两件事上,一是修仙会上生放死尸,那幕后之人因为你的遇善则辅把无头兄抛向了给你。二是红枫林斩杀无面首,那无形推手竟把无头兄的主魂附在了鬼相公身上。” 旁人得知鬼相公根本不会去联想已经被斩杀多年的无面首,从而根本就不能发现鬼相公身上的一缕主魂,或者根本就不会得知。 而慕情不一样,无面首是慕情亲手斩杀的,大战三天三夜又怎会不熟悉,在这一眼望去火红似火的红枫林里,曾经亲手立下的墓,又怎么会想不到? 无头兄的指引加上枫下墓,寻得主魂又变得异常容易起来。 然而为什么那无形推手要把主魂附在乌如姬身上而不是其他什么邪祟上,爆出了岭南天衍家的秘事。 到底是那人想知道,还是那人想让她知道。 无头兄天衍嫡系,眉间族痕,无面首乌如姬,墨凡点姬,司凡墨同胞弟弟司墨凡,活体带煞。 这一系列事情幕后之人又似是一清二楚。 能够知道乌如姬事情的人就如同知道司凡墨有个同胞兄弟的人,少的可以说是可怜。 那这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岭南天衍的人有嫌疑,不夜城乌河的人也有嫌疑。 这范围就大了去了,一个门派上下的人就这么多,更何况是两个。 先不说是何人,光这送来主魂的目的就让人搞不明白。 司凡墨:“既然如此那么此事交由你继续追踪是最好的选择。我也很是好奇这具凶魂到底是我天衍仙门何辈之人,又是如何遇害身死,死后竟还惨遭碎魂。” 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慕情道:“倘若此事苍穹慕公子能帮天衍调查个水落石出,那么我门长老避世一事本尊便既往不咎,同苍穹同修旧好。” 慕情眉毛抖了抖,说了这么半天还是念念不忘这件事,师尊送的困煞钟也收下了,此时还是如此之说,真真是太不厚道了。 刚觉得这司凡墨可能是不计前嫌了才愿意把无头兄交给她,看来是慕情想多了。 不过司凡墨所想知道的也正是慕情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人害了无头兄,而那一直把他引来的那幕后之人又有什么目的。 慕情拱了拱手满脸不客气的客气道:“弟子可真多谢衍天仙尊抬举了。” 司凡墨侧脸看向别处,也是故作客气道:“不谢。” 这两人现在是谁看谁都都看不进眼。 就在此时一直静坐的无头兄突然煞气外放,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嗤嗤!嗤嗤!” 随即就是一根手指指向了西北方向,再也不动了。 “这是...”这是在指引下一魂魄的方向! 无头兄融合了主魂应该可以说有了些魂识,只不过此时猛然间七魄多了一魂主,暂且还不稳定,毕竟魂归主体是件不容易的事。 慕情顺着无头兄的指向看了看。 一旁的叶枫开口道:“岭南以西上至以北,皆乌河地界。” 这么一说那无头兄的下一魂是在不夜城!因为西北正是不夜城乌河的地界。 慕情本以为这一直指引她的那幕后人可能就是碎了无头兄魂魄的人,然而无头兄这么一指倒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得了。 似乎幕后人并不是碎了无头兄魂魄的人,而那人把她引来岭南的目的似乎是为了让慕情解开无头兄的身份,然后再一步一步查出那始末真凶! 因为来到岭南必定会找上天衍家主,而天衍家主也是最能知道无头兄身份的人,可是怪就怪在司凡墨好像根本不知家族中还有个无头兄这样天资卓越的嫡系。 但司凡墨得知自家有这么个嫡系死因成谜必定也会追踪下去,至于让何人去查,依照目前岭南的实力恐怕司凡墨找不到比慕情更适合着手这件事的人了。 这样一来慕情就从一开始的主动帮助无头兄集魂魄变成了被动调查真相。 慕情皱眉,无头兄的身份,死因,幕后推手是何人,什么目的,要想查出个水落石出,看来只有去趟不夜城集齐无头兄的魂魄了。 朝着司凡墨道:“那还等什么,衍天仙尊,把无头兄放出来,我这就带他去寻下一魂!” 叶枫伸手拦了下即将上前的慕情,难得肢体触碰了一瞬,但随即叶枫又很快收起了伸出去的手。 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口道:“乌河守备森严,不要鲁莽。” 慕情好看的眼睛眨了眨:“不鲁莽!悄悄地!” 司凡墨此时开口道:“初五乌河设宴,百家齐聚,届时可以潜入不夜城搜寻那一缕魂。” 慕情差点忘了这事:“今日是几号?” 叶枫:“月末三十。” 如此说来那么百家围猎就在五天后! 司凡墨:“如今不夜城乌河势力剧增,不宜正面发生冲突,倘若被认作是心怀不轨之人,恐怕会引来大祸。” 仔细斟酌了一下,慕情觉得此时潜入戒备森严的乌河的确不太好,就算混进去了在不夜城也不好行动去寻无头兄一缕魂,反正左右不急这一时,点点头。 转身拍了拍叶枫的肩膀:“此番多谢叶师兄帮忙,只不过无头兄的魂还需要借助师兄的清心剑,那个...” 慕情笑啊,笑的灿烂啊。 叶枫暗沉的眼眸看着慕情道:“此番回天机自会向师尊请示一番。” 这算是答应帮慕情帮到底了,慕情满意的向叶枫眨了一记眼花,使得叶枫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 事情告一段落,司凡墨因为身体原因闭关去了,无头兄被慕情从司凡墨那里要了过来,毕竟带在身边追踪魂魄也好,发生异况也好都方便行事。 可出了大殿慕情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无头兄收不进缚灵袋了! 慕情盯着面前的无头兄向叶枫疑道:“叶师兄!这是为什么!?” 第四十四章 来颗头吧! “缚灵袋不缚有主之物。” 叶枫好听的声线让原本燥起来的慕情慢慢熄了火。 冷静下来想了想叶枫的话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无头兄无魂,是无主之物,所以能收进缚灵袋中,然而现在无头兄归得一缕魂识,已然是有主之物,所以…所以无头兄不能再被收进缚灵袋了??” 叶枫抿嘴点头:“嗯。” 啊!苍天呐!慕情内心中大喊,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把无头兄时时刻刻带在身侧了! 带在身边倒也没什么,左右慕情是能抑制住无头兄的暴虐的,怕就是怕在无头兄他没头啊! 这么一领出去招摇逛世还不得吓死旁人。 而且有听说过活人同邪祟为伴的吗?更何况是个凶魂! 怕是那些清高道义至上的高洁人士又要批判慕情一番咯,与邪祟为伍简直就是要坠入鬼道! 邪不似邪,正不似正,慕情敢说除了顾叔叔顾恒就得第一个上来好生一届训斥她。 那这可怎么办?总得想个办法! 于是慕情皱着眉头捏着下巴想啊想啊想,突然转脸看向叶枫,眼神炙热,似浴火。 叶枫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向慕情此时异常热情的目光左眉微挑:“作甚。” “嘿嘿嘿,听闻云雾天机叶大师兄有一绝妙幻术,连灵机天尊都一眼看不穿...” 慕情说到这里叶枫就明白了,她是想让他给无头尸施幻颜。 叶枫单手背后,低头看向比自己相较矮一头的慕情,眸子里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幻颜一次只能维持五日。” 慕情只知叶枫会此幻术,自然不知幻术具体如何。但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了,有总比没有强! 于是乖巧点头:“五日就五日!正好五日后大家都要去不夜城走一遭,到时候再找师兄你再幻化一次呗!” 然后时间久了她学也能学会了,学会了之后...嘿嘿嘿。 慕情弯眯着眼,样子配上这玉树临风的外貌当真有些风流,风流至极! 叶枫来回看了看慕情,毕竟是要帮着慕情找回无头尸的魂魄,当下也没拒绝,从身侧乾坤袋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木疙瘩。 慕情在看见那圆滚滚的木疙瘩后,又看到叶枫掏出了一把刻刀,随即把脑袋伸得老高,恨不得把自己头放到叶枫身上。 颇为惊奇道:“师兄,你是打算刻个头然后幻做无头兄的脑袋吗?” 叶枫没搭理慕情,低头快速动了起来,三下两下就刻出来了一个模样可爱的小男孩面容。 然后只见叶枫单手比划了一二,那手中刻画出来的木疙瘩便就飞向无头尸的脖颈上,瞬间没有头的无头兄就多了个可爱木讷的小脑袋! 慕情可是惊奇坏了,顺带着眼神垂涎放光的看向无头兄又看向叶枫。 “叶师兄不愧是天机第一大弟子!身傍绝技不说还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仰慕仰慕啊!” 叶枫并没有因为慕情的话而有所变化,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做一般。 “幻颜只是障眼法,万事还需谨慎,走了。” 说罢轻轻看了慕情一眼便转身向着峡谷外走去。 慕情自然是知道把顾仁铭交代的事做完之后叶枫是要赶回云雾的,毕竟在苍穹出了这么大的事,提前结束了雅轩阁听堂,叶枫必须回去向灵机天尊回报一二。 最后朝着那一抹白衣背影高声喊道:“叶师兄路上注意安全!咱们五日后见!” 然而那一袭白衣飘飘然,如误入尘世的仙子,转眼而逝。 眼睁睁看着叶枫离去慕情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不过来不及作他想,回身仔细观赏起了无头兄。 “哎呀呀!真是人靠衣装美靠靓装!无头兄这有了头真是不一般,人模人样的,嗯不错不错。” 说着说着慕情还拍了拍个儿头因为一颗头的出现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无头兄。 无头兄像是明白慕情的意思,虽然假头给不了无头兄真正的眼神和嘴巴,依旧是看不见说不出,不过毕竟是凶魂,这些都是小意思。 喉咙处上下滚动着“嗤嗤”声,似是喜悦似是疑惑。 感受到无头兄的人气儿慕情突然想起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当下凑近无头兄温柔细语道:“无头兄!融了一魂主你可想起自己是谁了?!” 无头兄有了假脑袋倒是可以用脖子控制一二了,摇了摇头道:“嗤...” 慕情乐呵了,这有了颗假头沟通到是方便了许多,往常跟无头兄对话全程靠猜连带蒙,如今摇头点头倒是能够回答些简单问题倒是再也用不到猜去了。 着实高兴道:“不知道?不知道没关系!以后慢慢来!咱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来,跟好哥哥说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生前葬在哪里了!” 她那些宝贝可不是白碎的! “嗤!”无头兄又来回摇了摇头。 慕情:“...” 原本还有些期许的笑脸瞬间板了回去,怎么一魂主融了还是想不起来???真要让她拉着无头兄卖艺来赔钱吗! 看着被叶枫雕刻出来眼睛水汪天真无邪样子的无头兄,慕情噘着嘴道:“真不知道?” “嗤...” “那你融了一魂主想起什么来了?” “嗤嗤,嗤嗤嗤...” “...” 慕情无言,这嗤一大段可真不好猜,看着眼前比划飞扬的无头兄慕情是真看不出个什么意思。 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了自我意识,但是魂识不全,记忆也不全,别担心,过几天就带你找下一魂,总有一天什么都能想起来的!” “嗤!”无头兄拼命的点头,倒是比起之前光有七魄更加懂事了起来。 虽然还有很多事没有想起来,但是慕情绝对敢保证,无头兄此刻往后绝对会如生前般秉性纯良,为什么会说无头兄秉性纯良? 实在是女人的第六感啊。 看着站在自己身侧乖巧的弟弟模样,倘若不是慕情她知道无头兄是个凶魂邪祟,八成也会把无头当成普通人般。 实在是叶枫的幻颜术太逼真了!也难怪连灵机天尊都看不出。 “慕兄!” 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慕情回过头来一看,一身富家公子哥儿的模样外加手上拿着的八棱盒,这不是司凡南还能是谁! “南兄!好巧!你怎么在这!”慕情招招手打了声招呼。 司凡南摸了下额头:“那个慕兄,这是我家仙门,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司凡南身后又传出一个声音:“哈哈哈,慕哥哥怕是忘了司凡哥哥是天衍仙门的人了!” “额。”还真给忘了。 不过看到司凡南身后走出来的苏讫轩挑了挑眉毛慕情:“你们俩...”看样子这两人是认识啊。 司凡南点点头道:“原来慕兄跟讫轩也认识啊!我跟讫轩自小熟识,许久未见今日也是一惊。” 苏讫轩小声提醒了慕情一句:“我姑姑...” 慕情瞬间明白了,看来是因为乌如姬同司墨凡的关系,所以苏讫轩同司凡南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只不过让慕情没想到的是,看来乌如姬同司墨凡之间的感情开始的要比她猜想的更早。 苏讫轩笑嘻嘻道:“刚才被他爹吓出来了,在门口闲逛时正好碰到刚从你们苍穹回来的司凡哥哥。” 原来是这个样子,慕情点点头,看来司凡南在回来的路上没有走水路也没有御剑,所以才在这时抵达的天衍。 司凡南悠哉道:“天山附近可真热闹,我这一路骑马可是逛了不少好地方!” 这么一说还真是慕情想的那个样子了。 慕情点点头很赞同的样子:“南兄这就说对了,天山附近什么不多就好吃的好玩好的多,改天有机会我做东,带你玩上个三五天!” 一抹红慕公子主动邀请游山玩水,这么好的事司凡南当然喜上眉梢! 连忙点头:“慕兄这么说南兄我可是记住了!” 慕情大大咧咧笑着:“那是自然一定!” 苏讫轩看到了慕情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不由好奇:“慕哥哥,这位是谁?来时也没见有这么个人呀...” 一提到无头兄,司凡南也看了过去,也是颇为好奇。 无头兄被人看到那是早晚的事,当下也正好验证下叶枫的幻颜如何,慕情清了清嗓子介绍道:“哦!忘了介绍!这是我刚收的小弟!无头!” “无头?” 慕情面前两人齐齐念了一声。 苏讫轩先开口道:“哥哥的小弟名字倒是挺别致!” 慕情点点头,那是,那是她起的,能不别树一帜吗! 司凡南讪讪笑着:“无头兄的名字可真随意。” 慕情拦过无头兄的肩膀:“这样才不拘小节!” 看着两人都没有认出无头兄是个邪祟,慕情很是满意。 “嗤嗤...” 无头兄冷不丁的发出声音吓了司凡南和苏讫轩一跳! 一旁的苏讫轩忽然联想到之前那具无头尸,看了看慕情,又看了看无头兄:“哥哥他!” 慕情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小弟嗓子天生坏了,不会说话...” 苏讫轩疑惑道:“可...” 慕情推开苏讫轩拉着无头兄往外走:“可什么可,走了走了,我得带小弟回苍穹拜师学艺!南兄我先告辞了!百家围猎见!” 苏讫轩是本来就是个机灵的,看到慕情如此眼下也是明白是何用意,看来是想让自己保密… 摸了摸刚才被慕情三指两点的胸膛,恰恰是快速写了保密二字,当下也不再多说。 “还没问慕兄怎么会在这!不是昨晚还在苍穹的吗!”司凡南在身后喊着。 慕情高高举起手摆了摆:“出来玩!” 岭南随然距离天山不远,水路也就半日的路程,但慕情因为鬼相公的事又去了趟天衍,回到后山别院的时候也是半夜了。 无头兄毕竟是邪祟,慕情让他隐匿起来了,有事呼唤。 蹑手蹑脚的潜进闺房,关上门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师兄睡了,怕是明日又得说教一番了,不管了,今日之觉咱得睡!”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道声音。 “回来了。” “!”慕情瞪大眼睛回头一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桌子边看着她。 慕情拍拍胸脯惊魂未定道:“师兄!大晚上的你怎么不点灯!” “我点灯你还会进来吗。” “唔。”她一定不敢进来啊,那不明摆着等着挨骂吗。 屋内一片昏暗,四下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去哪了今日。” 顾恒的声音听不出来此时情绪,让慕情有些捉摸不透,小心翼翼道:“去了岭南...” 顾恒:“如何?” “啊?” 反应过来顾恒什么意思慕情如实道来...只不过避重就轻了些,只是简述自己要帮助无头兄寻齐魂魄,并没有说幕后推手的事。 听完后师兄意外的没有说教她,反而长叹了一口气:“师妹,你终究是个女儿身。” 以为顾恒再说女子不应该涉险,慕情摇摇头自信道:“师兄莫担心!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唉...” 这是这一夜慕情听过顾恒最后的声音,随即不知顾恒从哪走的,等到慕情点灯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日慕情被刚回来的穹天师尊顾仁杰叫去了前殿,因为无头兄的事天衍家主司凡墨已经书信过来。 一开始顾仁杰并没有因为司凡墨的一封信就愿意让慕情去着手这件事,慕情差点又要被送去面壁半年,结果后来却因为云雾天机的一封书信顾仁杰默许了这件事。 慕情知道,是因为叶枫也参与了其中的原因。 “唉…”出了大殿长长叹了口气:“女子不该涉身险境...” 低头看了看一身红色男装,慕情苦笑了一瞬,倘若自己生来男儿,或许顾叔叔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 三日后,不夜城设宴,百家围猎,众仙门无一缺席,慕情也因为无头兄的事被顾仁杰默认送去了乌河。 第四十五章 不夜城夜无夜 自从那天回到天山后,顾恒给慕情的感觉就总是怪怪的,说不上来,去不夜城的一路上也从未主动跟她说过话,满脸郁结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是有什么心事。 乌河在西北,因为近几年扩张的势力地广人也多了起来,但所到之处慕情见过的乌河弟子基本多多少少都很嚣张,如同他们的乌河的大公子乌龙般。 慕情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乌河所在之地叫不夜城是有原因的,其他仙门一般都是在一处仙山上开门庇护,也偶有像岭南天衍是在一处峡谷中,但也都是地杰人灵的地方,而乌河却是真真正正在城池中的仙门。 一座城池必定会有普通百姓,先不说人多灵气稀,就光这人间烟火气极重也都够影响修行的了。 然而这乌河自创立以来自始至终都是在不夜城这座城池中扎根的,据说是因为乌河创始家主曾是城中商户,巧得良缘修道成仙,才有了后代子孙扎根于此的开始。 不夜城之所以称之不夜还是因为在不夜城里没有黑夜,并不是说天不会黑,而是一到夜晚这里便就会彻夜灯火通明。 夜深在其他地方是个静谧时刻,而在不夜城恰恰相反,街道两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相比白天反而更加繁华喧闹。 就如同没有黑夜般,日夜笙歌。 而不夜城极尽奢华,让一进城门的慕情当真是深有感触。 难怪当初乌河到苍穹如此鄙夷,真是不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夜城城门上一只血玉雕刻出来的乌河徽识似龙,有着两颗嵌进做龙眼的夜明珠,血玉本就是稀有昂贵,历来都是有市无价,更不要说价值万金的夜明珠。 而一进城街道两边无数的琉璃折射耀眼的光彩,就连慕情一直认为是金子堆起来的九华天邀月都在此刻逊色了起来。 随着穹天师尊的带领慕情顾恒合着一众苍穹师兄弟来到了不夜城正中的不夜殿,殿前此时已经集结了一大批前来参加围猎的仙门子弟。 身前的穷天仙尊顾仁杰停了下来。 侧耳朝着顾恒说了些什么转身就朝着正殿走去,慕情大气不敢出了,因为这几天可是因为又穿了男装被顾叔叔好生一顿家常家短。 慕情看着顾仁杰走去的大殿,从打开的殿门看到各个数得上有门有脸的仙门家主都已经座入内殿。 顾恒转过身向着身后师兄弟道:“在此等候。” 慕情正感叹着就连不夜殿修仙之地也如城中极尽奢靡,随处一瞄便又看到了一批熟悉的道服。 各个一袭白衣随风而飘,看着那衣袍上绣着的天云刺绣,正是前来参加围猎的云雾天机子弟。 慕情找来找去,终于在天机弟子最前面看到了手持清心剑的叶枫,一袭白衣,明眸皓齿,风华月貌,衣冠楚楚,面如冠玉,仪表不凡,风度翩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超尘拔俗,冰魄血魂,如谪仙般的站在那里。 正巧叶枫回头看到了慕情,慕情笑着招了招手:“嘿叶师兄!别来无恙!” 叶枫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 慕情险些看错,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冰山美人笑! 当这是如冷风中的一抹暖阳,刹那晃了慕情的眼... “嗤...” 身后的无头兄自然也是熟悉清心剑的气息,毕竟这是邪崇最惧之物,低声滚动了一下嗓子,慕情才回过神来。 不禁感叹都说红颜祸水是女子,见过叶枫后怕是男子也能红颜祸水了。 转身拍了拍无头兄示意稍安勿躁。 自顾仁杰默许慕情追踪无头兄魂魄之事后,慕情便就一直把有了头和平常人一般的无头兄带在了身侧,逢人问起就是新收小弟,小哑巴。 因为顾仁杰又用了一种特殊结界隔绝了无头兄偶尔散露的煞气,无头兄此时就如普通人般,根本让人怀疑不出一二。 久而久之身边的人也都熟悉了,就没人再注意长相木讷呆板的无头兄了。 而唯一知情的顾恒在得知他爹允许慕情插手此事还帮慕情后,便就从没好眼看过无头兄。 今日正是无头兄幻颜第五日,得赶紧找个时间让叶枫再施展一次幻颜术,不然无头兄的那小脑袋很快就会失效,失效的后果不分说。 此时聚集这么多仙门,怕是要人人喊打了,人人喊打的最后结果就是慕情为了保护无头兄被职责为坠入鬼到,与邪祟为伍,接下来的正道还会远吗。 拉着无头兄就要走向叶枫那里,而此时慕情左手准确无误的被拽住了。 “回来,此时身处乌河,你莫要像在苍穹时为所欲为了。” 听着顾恒的话几乎是沉着气说的,慕情回头看到了看。 难得这几天主动搭理自己一回,慕情挑眉道:“师兄我知啊,不过眼下有件重要事必须得给无头兄做,不然...” 慕情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知道一切的顾恒怎又会不明白,就是因为知道明白所以才更加不悦。 “我去。” 既然阻止不了那顾恒索性越过慕情直接拉着无头兄去叶枫那里,效果是一样。 不过慕情先一步拉住了无头兄,快速闪开,边走边回头道:“不用不用!这里还需要师兄你坐镇,我去去就来!” 毕竟周围人多眼杂,顾恒有所顾虑不好同慕情做过多的争执,几乎是强忍着身体上的冲动看着那一抹艳红欢快的跑向那人。 云雾天机自诩高洁,那气度不用说了,个个仙里仙气温文有礼,都非常有规有矩的站在叶枫身后。 “叶枫!” 慕情拉着无头兄穿过人海来到了叶枫身边,叶枫还未出声,身后本仙气凌然的天机子弟却是先一步发出了讶异声。 一位长相清秀年纪十五六的少年看着很是老实的天机弟子惊讶道:“这人竟然敢近身大师兄!” “不不不叶怜,是大师兄竟让这人近了身!” 被称作叶怜的那少年身侧有个长相相较机灵说话有些跳脱的少年接着话道,年纪应该也是十五六的样子。 叶怜一脸不敢相信又自持良好修养努力扳回面容道:“我没看错叶子熙!一向拒人千里的大师兄竟能和除天尊以外的人距离这么近!” 叶子熙挑眼示意:“你看错了我也不能看错!快看!那人的手竟搭上了大师兄的肩膀!!” 身后小声嘀咕的话慕情是听在了耳朵里,噗嗤一笑,没想到表面看起来这么严谨的天机弟子跟其他仙门弟子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就是多出了云雾高洁的修养内涵。 “嗨!” 慕情笑嘻嘻的朝着身后那俩小声说话的少年招了招手,看穿着应该是天机嫡系旁支血统的子弟,因为那俩少年的云雾天云刺绣相较其他弟子多了些。 论年纪怕是慕情只有同叶枫相仿,二十出头的样子。 被抓到小声议论现行,那叫做叶怜的少年赶紧站正满脸通红,连忙拉住身边的叶子熙:“子熙!温礼。” 那被叫做叶子熙的少年倒是没有叶怜板正,但也是很听劝的站直眼观心心关鼻了起来。 慕情可都是看在眼里,听闻过云雾教导子弟最是注重礼节,一个叶枫规矩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这眼下怕是叫叶怜的那个师弟长大后又是另一个守礼知礼的叶枫喽。 最后冲那俩人笑了笑,慕情转脸看向面前的叶枫:“叶师兄!我小弟的...”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叶枫颔首点头:“此刻不适宜。” 慕情明白叶枫的意思,着大庭广众之下诸多目视,自然也不是让叶枫现在就给无头兄换个脑袋。 慕情:“我知道,所以一会儿围猎开始我们就找机会找个隐蔽处...” “嗯。” 叶枫的鼻音很好听,慕情没有来的开心了一下。 本来她是可以等到围猎开始再来找叶枫说这事的,但一看到叶枫就不由自主想过来说几句话。 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君子之交,情深义重。 那站在后面的叶子熙时不时偷瞄慕情两眼,总觉得眼前人像自己所知的,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来回思量着这身红衣...红衣! 突然瞪大眼睛朝着一旁的叶怜道:“听闻前段时间雅轩阁上慕公子也去了!” 叶怜没明白叶子熙什么意思,一脸不知所以然:“这个从雅轩阁回来的人早都传遍了,你此时又稀奇个什么劲?不是早先已经后悔没去雅轩阁听堂了吗,虽说慕公子是你所仰慕,但...” 叶怜的长篇大论还没开始,叶子熙就赶紧打断,满脸兴奋道:“他他他他!他就是我仰慕的慕公子!” 叶怜第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一张老实努力温礼的脸上也表现出惊讶:“一抹红?!” 这一声可谓声调有些大了点,周围附近的可都是看了过来,叶怜连忙双手捂着嘴巴,可惜晚了。 叶枫斜眼看了一眼叶怜和叶子熙,两人瞬间站得笔直,温礼的不要不要的。 一旁本来都在扎堆一轮此番围猎之事的众家子弟也纷纷观望了过来,这一观望众人皆是注意到了一身火红的慕情。 “是慕公子!” “没错!我刚从雅轩阁出来人不错的!” “听闻云雾天机的叶枫同慕公子交好看来是真的。” “强强联合惺惺相惜这还不是常事吗!” “嘘!别说了!现在我们是在乌河!听闻乌龙跟慕公子有过节,我们还是先管好自己...” 第四十六章 五大仙门之首的首 一抹红慕公子不用多说了,苍穹出了名的。因为雅轩阁听堂的出现又是名声大噪起来。 此次围猎有了慕公子的出现,怕是又要好戏连连看了。 然而一说到乌河那位实属恶名昭昭的乌龙,四下本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压了回去,如今的乌河家主乌褐天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大多数禁了声,只是隐晦的投出丝丝目光。 顾恒还是来了,因为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站在慕情身后瞪了慕情一眼。 慕情翻了个白眼,众口悠悠岂是她想的。 “师兄慢点慢点!无头兄还没跟上!” 实在是顾恒来得太快走的也太快,都没见一向彬彬有礼的他同眼前这些天机师兄弟打声招呼,着实出奇。 日上三竿,几乎不夜殿前已经挤满了天下各个仙门子弟,有或多或少的 ,但没有不敢不来的。 前方走出来一人,身后跟着两个撑伞的。 慕情站在苍穹阵营看向上方道:“这青天白日没有烈阳也没有下雨,还让人撑个伞着实有些装十三啊。” 顾恒没搭理慕情,无头兄又看不见,无人接话慕情只好老老实实听前面那人讲话。 “子月初五,百家围猎,仙门同至,不夜乌河!” 那人声音一出慕情便就听出了那黑不溜秋的人影是谁了,除了公鸭嗓的乌云还会是谁,当初在雅轩阁跟在乌龙身后的后腿子。 现在想想看来此人在乌河还颇有地位,当时看着比所有人都大些的乌云会同乌龙一同出现在雅轩阁,应该也只是为了照看乌河大公子。 乌云捏着嗓子又道:“恭迎家主乌褐天!” 说着从后面率先走出来一袭黑衣长相颇为凶煞的男子,四十出头,身侧配着一柄通体漆黑的三尺长剑,不怒而威的气势不自而出。 紧跟着乌褐天从大殿出来的还有仙门五首的另外四家仙门家主。 分别是一袭暗蓝衣的天山苍穹穹天仙尊,一袭青衣的岭南天衍衍天仙尊,一袭白衣的云雾天机灵机仙尊和一袭金黄的九华天邀月月渡仙尊。 对于前两位仙门家主慕情是十分熟悉,只不过后面两位慕情倒是头一次见。 那灵机仙尊也就是叶枫的师傅,一脸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气质倒不像是个正经修仙的,说是民间书生也不为过。 再看后面的月渡仙尊,长的好生轻佻,为何如此直说,因为一双桃花眼尽现风流啊!同着其余四大仙门家主年龄相仿,却是看起来长相更加年轻了些。 以乌褐天为中心分别两边各站了两人,五人身后接着出来的是其他仙门的家主了。 乌褐天气息浑厚,开口道:“历来围猎于仙门之首,今日乌河能够得各家家主支持天下已然焕然一新!” 上来就是这么句张狂之话,把本就位居仙门之首的五大仙门又分出了五大仙门中的仙门之首,根本就是不把身后的其他四大仙门之首的家主放在眼里了。 以往围猎由苍穹举行也不过是大家投选,哪像当下直接硬来! 四下乌河弟子最多,毕竟是大本营,乌压压一片身穿乌河道服的乌河弟子随着乌褐天的话齐声高呼。 “仙门之首!仙门之首!仙门之首!” 不夜殿前整整齐齐站着各个仙门,四下寂静一片。 有隐忍的,就像慕情她身边一直攥着拳头的顾恒;有担忧的,就像不远处一直紧皱眉头的司凡南;有看不出任何表现的,就像之前打过招呼的面无表情的叶枫。 还有个让慕情眼睛抽抽的邀月俏公鸡季月蓝。 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来的,之前还没发现,眼下看着这厮正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不像是反对乌河仙门之首的样子。 再看看上方不似其他仙门面色沉重的月渡仙尊,慕情一眼就明白过来,能够稳坐五大仙门,仙门实力不上不下但又家财万贯。 这一定就是颇为懂得自保的九华天邀月顺风而歪,站在哪一方,不言而喻。 乌褐天很满意此时四下的表现,满脸如沐春风的样子,待四下声音戛止,浑厚更带有一丝不可一世的声音道:“今日围猎,正式开始!” “好!好!好!” 乌河弟子可真是配合的无微不至,一片浪潮喊过,倒是激起了围猎本还有的紧张气氛。 慕情一向耳力很好,此时又距离大殿前方不远。 只听前方一把折扇在眼前晃晃悠的月渡仙尊开口向顾仁杰道:“听闻今日苍穹那颇为有名的慕公子也来了,不知这人是否人如其名,天雨粟夜本尊可也是听过的哟!” 顾仁杰一脸中正,谦虚到:“少年人意气风发罢了,月渡仙尊莫言放在心上。” 本来一句话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然而恰巧一旁的乌褐天听到了心里去。 转身看向顾仁杰:“哦?还有这奇才?一会穹天仙尊莫要掖着藏着,一定得放出来让百家亲验一番!” 顾仁杰本没打算让慕情围猎,让她一同前来也不过是为了无头兄所指魂魄一事,眼下看来是不得不让慕情也一同出列了。 远远的望向下方不远处的慕情,正好同慕情对视上,慕情自然明白顾仁杰的担忧,随即向顾仁杰示意点点头,她可以的,小事一桩! 仙门如今虽说也有些女弟子,但围猎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派出,基本上都还是男子。 毕竟围猎围剿的是森林中四处隐匿的邪祟,女子阴气过重,很容易引来大家伙,得不偿失。 虽是围猎,但安全还是第一要事。 那月渡仙尊又捂着嘴一双眼笑嘻嘻道:“对了衍天仙尊,听闻令郎修为有些…” 那眼神把那意思展现的不能再明显了:“刚才在下面倒是看到令郎的身影了,这围猎可是凶险的狠呐!” 只见顾仁杰一旁的司凡墨面色不悦欲向前说什么,但被眼尖的慕情发现,顾仁杰有意无意的摇了摇头,司凡墨才冷哼一声转身看向一边。 灵机仙尊一脸温文尔雅,适时开口道:“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莫要再耽搁,以免围猎到夜深伤了自家子弟。” 这句话得道身后许多家主的一直赞同,齐齐附和。 乌褐天朝一旁站着喊话的乌云看了一眼,台上黑旗一飘,乌云又开启了嗓子:“今日围猎如同往常,各家四散城外夜皎林,捕杀各个邪祟,最后以哪家仙门单人捕获最多为胜!” 说着从一旁侍卫手中接过一只乾坤袋:“此袋是以计数为用,每进入一枚邪祟便会在大殿前的孔武台上显示数量增加一,以正字笔画为计数,单人数多者胜,胜者仙门便就是今日围猎所胜仙门!” 慕情努努嘴,四下乌河弟子已经把计数用的乾坤袋分发到各个仙门子弟手中,看着手中的乾坤袋向着一旁的顾恒道:“师兄,你说这要是有人作弊怎么办?” 顾恒斜眼看了看慕情,掂量起手中的乾坤袋:“如何能作弊,这种计数用的乾坤袋只能计算刚收进乾坤袋的邪祟,而且必须是新鲜热乎的!你觉得提前抓来一袋子邪祟再放进这计数乾坤袋里还会新鲜不?” “唔…原来如此!” 慕情是没有来参加过围猎的,这还是长这么大头一回,实在是之前顾仁杰不让啊! 这次要不是因为无头兄的事,更是连门儿都没有。 点点头认真记下了顾恒的话,还有前面开始讲解规则的公鸭嗓的话。 乌云:“城外夜皎林已被家主提前封锁,里面放有三千只低等邪祟,五百只中等邪祟,和十只高等邪祟,一只邪祟为正字一笔,一只中等邪祟为正字两笔,一只高等邪祟为一正字!最后正字笔画最多者胜!” 就在乌云说到十只高等邪祟的时候四下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邪祟三等前两等最常见,而高等却是十分稀少,也十分厉害! 就好比凶魂它便就是高等邪祟之一,一般道行浅点的弟子直接跑到就跑了! 除非修为尚可的,但也最好是多人击杀。 一个人的话除了殿上方所做的那些家主,基本也就几个新辈新秀能够做到。 想当初一个无面首还是高等邪祟中不怎么厉害的凶魂,都让慕情打了三天三夜,更何况其他品阶的了。 台上那桃花面相的月渡掌门又道了:“不愧是夜尊,竟如此大手笔,高等邪祟可不是说抓就能抓来的,就连在坐的众位家主灭绝一只都要费上些心思,更何况是十只,还是生擒!五大仙门之首,夜尊实属名至实归!” 这马屁拍的真叫一个响亮。 只见乌褐天很是受用,十分赞赏的看了看月渡仙尊:“嗯,月渡仙尊谬赞了,实属本尊最近修为大增,一次生擒十只也不在话下。” “嘶!” 因为也不知乌褐天是有意无意,这话说的声音微微响亮了一些,身后一些小门小派的仙门家主皆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这话可谓是告知了众人如今乌褐天的实力,试问如此之下谁人还敢不夹紧尾巴做人? 慕情有些讥讽,明明就是故意顺着月渡仙尊的话说给有些不满的仙门听的。 这下好了,敢怒不敢言的也变成不敢怒更不敢言了。 其余穹天仙尊灵机仙尊和衍天仙尊三人各个有所心思,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只见天衍家主司凡墨都向乌褐天翻了好几个白眼了,这让一直注意那边的慕情忍俊不禁的都笑了起来。 看着同顾叔叔关系不如传闻般因为自己把天衍长老送去避世而有所隔阂的样子,突然间觉得这长相中正有些风度的司凡南他爹,还挺有意思的。 倒没有之前那种两看相厌的感觉了。 乌云的话终于讲完,慕情有些疑问,胳膊肘怼了怼一旁的顾恒:“师兄,吾多吾少,他人助之,岂不妙哉?” 顾恒好看的丹凤眼上下看了看一脸天真无邪的慕情,白眼四十五度:“讲人话。” “…” 第四十七章 冤家路窄 慕情哦了一声,朝着顾恒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倘若按照单人捕获多少计胜,那么自家师兄弟一股脑把逮到的邪祟全部归为一个乾坤袋中不就完了!这样一来谁家来人多谁家岂不是更容易胜利?” 顾恒难得这几天笑了笑,看向慕情的眼神又似以往般温柔:“你到是个小机灵,但那样是不行的,你我手中所拿乾坤袋均为一次性认主的,倘若不是自己所捕获的邪祟是装不进去的。” 慕情真像是没见过世面了,啧啧一声,有些感叹女子深闺不出害了多少世间人,这些年如同虚度光阴了,竟然还不知天下有这种东西,只能说是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 大致规则众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已谨记在心,就差一声令下了! 乌云把黑旗连挥三下,围猎此时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嗖嗖嗖一批接着一批的仙门子弟快速向城门外袭出,谁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先进入夜皎林,毕竟低等邪祟还是居多的,也是最容易捕捉的。 慕情带着无头兄跟在顾恒身后,正想着一会进夜皎林怎么找叶枫,好给无头兄巩固下幻颜,突然感到身后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回头一看,那阴翳的三角眼。 真是冤家路窄。 “呵呵!慕公子!好久不见啊!” 今日乌龙穿的一如既往的炸眼,一片乌河黑色道服中唯有乌龙一人穿着黑镶金的乌河道服,就连他爹还是一身素黑。 他却如此招摇。 “嗤!” 无头兄现在可谓是慕情忠实小弟,不仅仅因为慕情在无头兄身上下了冥蝶,更多的是因为无头兄感受到了慕情真心实意是在帮他。 此时感受到乌龙不好的敌意瞬间激起了保护慕情的意识,眼见着就要上前。 可慕情哪敢让无头兄跟别人发生冲突啊! 这万一一不小心擦了枪走了火,可不就要暴露无头兄的身份了,再加上无头兄的身法只要一出必定是带有煞气的,活人带煞气,这可不是件好事。 先一步拦下了无头兄,慕情正要迎面对视上乌龙。 顾恒皱了皱眉挡在了慕情前面:“乌大公子,围猎在即,听闻夜尊很是在意这次你是否能为乌河拔得头筹,莫要迟了进夜皎林的先机。” 乌龙微眯眼一笑,在看到慕情后的确有心上前刁难一番,不过眼前顾恒说的话倒是又提醒了他。 苍穹校场那一番窥灵符的事情在雅轩堂停堂众家子弟回各家仙门后可谓是传了个遍。 逢人皆知他栽赃嫁祸慕公子被慕公子当场以一术寻迹现了形,事后不光几乎快要失传的寻迹又火了起来,就连吹捧慕公子的呼声也越来越好了! 唯独他的名声是一落千丈,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含沙影射,气的乌龙只要是看见穿红色衣服的人就要横行霸道一番,连姑娘穿红都不放过,可谓是恨极了。 本来就阴翳的三角眼更是险恶了起来,看了看被挡住的慕情,冷笑一声:“慕公子,咱们夜皎林见!” 说完带着身后一众乌河子弟马不停蹄的走了。 慕情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只见顾恒手抵着眉头看起来十分忧心的样子。 这乌龙是个最记仇的,窥灵符一事必定不会忘,他怎能不担心在乌河乌龙的地界会对慕情做出什么伤害之事来… 慕情从背后伸出一颗小脑袋看向顾恒:“师兄别担心,这条地头龙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顾恒好看的眸子认真切关切道:“你一会进去了全程跟紧我!不许乱跑!” “哦。” 慕情可不想在此时惹了师兄不愉快,不然说不定她下一秒连夜皎林都先进不去了,被顾恒强制扣留在外。 没什么不可能,慕情觉得只要她稍稍有一丝不听话的表现,她和蔼可亲的大师兄觉得能做的出! 很快就出了城,在城门口看到了一脸踌躇徘徊不定的司凡南。 慕情拉着顾恒停下,身后紧紧跟着的无头兄正好没刹住装上了顾恒的后背。 顾恒:“…” 无头兄弱弱的:“…嗤…” 要说无头兄没头没眼睛,看不到闻不出,可却是对任何气息都相当敏感。 就好比上苍为你关上了一扇窗,必定会给你打开新的奇迹。 从一开始慕情她带回苍穹后山别院无头兄便就能感受到屋内有个对自己极其不友善的人,但同慕情的关系又十分亲近,所以无头兄用着本能的反应刻意躲着这股不太友好的气息,然而这一撞倒是让无头兄不知所措了起来。 慕情已经上前去跟司凡南搭上话了,根本不知身后这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气氛。 顾恒看着眼前这看似人模人样的无头尸,好看的眉毛一抖。 其实对于眼前这具凶魂他是极其反对他一直伴随慕情左右的,毕竟是邪祟,万一师妹跟这厮在一起时间久了也沾染了不好的东西怎么办! 此时他只是被撞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就怕这厮会暴走,这要是暴走还不得连累他可爱的师妹! 踌躇半天,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朝慕情走去了。 感受到身前人的离去,无头兄歪着假脑袋,配上叶枫刻出来十分木讷可爱的小脸当真可以算得上是天真无邪了。 左右来回动了动,感受到了慕情的方向,也跟着走了过去。 慕情:“凡兄!你不赶紧进夜皎林在这干嘛?晚了可是只剩中高等邪祟了,你收起来定是要费好半天劲,不如低级邪祟来的数量快些!” 司凡南看到慕情本来挺高兴,但一看向慕情所指的夜皎林的方向双腿就止不住发软:“慕,慕兄,我,我还是别去了!那里面可是有十,十只高等邪祟!我我哪儿躲得过啊!” 慕情倒是没忘司凡南可是岭南天衍修为出了名儿的天资差,对于凶魂自然是敌不过。 十分仗义的拍了拍司凡南的胸脯:“莫怕凡兄!跟我走!小祟都是你的!” 司凡南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慕情:“慕兄!” 慕情的秀发随风飘扬:“凡兄!” 司凡南极近感激的看着慕情:“慕兄!” 慕情十分肯定的看着司凡南:“凡兄!” 顾恒冷不丁寒声道:“还走不走!” “唔…”慕情差点忘了大师兄还在,伸出舌头吐了吐:“走走走!必须走!师兄不会介意多个人!” 说完来回看向司凡南示意。 司凡南倒也上道,看的出眼下顾恒才是领头,立即双眼水雾弥漫,可怜兮兮的观望着他也仰慕的顾大师兄。 本来还在为司凡南同慕情的关系太过亲近有些吃味的顾恒看到司凡南一脸鼻涕垂涎,瞬间抖了三抖,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实在是太油腻! 就这样三人一祟的进了夜皎林。 夜皎林位于不夜城城西,可以说再往西就是一片荒芜了,此番围猎把地点设在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踏入林中,迎面就刮来阵阵阴风,使得跟在慕情身后的司凡南浑身抖了三抖。 慕情跟顾恒一脸常态并无不适,只听林中深处出来阵阵邪祟惨叫的声音。 顾恒:“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捕捉了低级邪祟。” 慕情点点头:“看着周围煞气并不是很重,估计外围都是低级邪祟。” 司凡南扒着无头兄的后背虚着声音道:“慕兄…这接下来要如何捕捉邪祟呀…” 慕情看了看顾恒道:“不如我们往里面再走走看,抓一个低级邪祟也是抓,抓一个中级也是抓,不如省点事直接抓几个高级邪祟完了。” “什么?!慕慕兄!那高级邪祟可是凶魂的存在呀…不,不如我们换个中级邪祟抓…!” 慕情噗嗤一声笑了,看了看此时躲在无头兄身后的司凡南,倘若他知道他此时依偎着的正是个凶魂,不知该做何想了。 慕情耍酷的弹了弹脑门儿前不存在的刘海:“怕甚,我修为如何先不说,苍穹大弟子可还在这里呢!是师兄!” 顾恒看着眼前的慕情总有一种永远也看不够的想法,被慕情叫了一声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 “咳咳,高级邪祟随缘,先往里去,遇到邪祟便收。” 司凡南立即点头附和:“对对对,顾大师兄说得对!慕兄就按照顾师兄说的!” 慕情无所谓的点点头,双手背后走的悠悠然,自然是不担心捕捉邪祟的事。 因为有同为邪祟还是个高等邪祟凶魂的无头兄在,还怕捕捉不到高级邪祟吗? 嘿嘿嘿躲在顾恒背后咧嘴笑,笑得司凡南心肝儿直颤,总觉得慕情比高级邪祟还可怕! 越往夜皎林深处走遇到的邪祟越多,慕情只是叫了声无头兄,于是司凡南就只见慕兄的小弟走在了三人前面。 一路随手便捉住一个邪祟,武器都不用,单手一抓一扔,那些个低级邪祟便就陆陆续续的晕到了自己面前! 最后只要经过自己的手轻轻一拍,身前的邪祟就算是彻彻底底归为自己所捕了! 司凡南一路连剑都没拔开,一脸乐呵呵的把邪祟装进身侧计数乾坤袋,目前都已经有十个低级邪祟了! 司凡南:“无头兄学的是苍穹哪门术法!赤手空拳当真是厉害至极!凡某心生佩服!” 慕情一脸笑眯眯,无头兄倘若连这些杀伤力低微最多只能吓吓人的低级邪祟都敌不过,怕是没脸再做凶魂了。 就在这时三人一祟听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惨叫,顾恒皱眉。 慕情则是第一个开口道:“走,咱们去瞧一瞧!” “嗤嗤…”无头兄身体僵了僵,因为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司凡南刚沉浸在喜悦之中,心想着这次回去不用被他爹臭骂了,结果就听到那声相当凄惨的惨叫声,当即收紧乾坤袋跳到了无头兄身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无头兄借你坚挺有力的后背躲一下!” “嗤!” 穿过几颗灌木,慕情先看到了一批身穿白衣的天机弟子,下意识的就去寻找是否叶枫也在,毕竟在过两个时辰无头兄的幻颜就要彻彻底底失效。 然而未见叶枫,倒是见到了两个也是熟悉的面孔,天机为首站着的正是白天打过招呼的少年叶怜,身侧正搀扶着看似受了伤的叶子熙。 然后迎面就是几个穿着黑衣的乌河弟子,看样子是因为邪祟发生了争执,因为正中央正躺着一只中级邪祟。 只听捂着胸口强忍疼痛的叶子熙道:“人要脸树要皮!大红灯笼要人提!乌龙我劝你善良!” 慕情:“…” 果然在往里一看,乌河弟子为首站着的正是一身黑镶金的乌龙! 此时正一脸玩味的看着天机弟子。 第四十八章 无极客 只听乌龙开口道:“哎哟哟,这是云雾天机温文尔雅的弟子吗?你们灵机仙尊就是这么教你们对人说话的吗?” 叶子熙捂着胸口英气的脸上不屑道:“呵呵,师尊教我们礼让贤人,可子熙不才,除了我师兄弟几个竟看不出这里还有其他的人!” “子熙…”叶怜小声叫了一声叶子熙。 “你!”乌龙折扇一手,面露狠色。 本想着羞辱天机弟子一番,没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不少的天机弟子竟跟其他天机弟子不同,是个温礼不到位的! “看来刚才教训还不够!不知道遇到我乌龙所有所见邪祟都是本少爷的吗?!我管你是不是你们猎杀的!”顺势做了个收拾朝一旁的乌河弟子:“给我打!狠狠地打!” 一声令下身后四五个乌河子弟就同时向前而出,各个抽出自己手中的剑,朝向为首被搀扶着的叶子熙。 慕情同顾恒司凡南隐匿在树后,场中果然是因为那具中级邪祟发生了争执,看来还是乌龙明抢明夺。 云雾天机一向温礼但也一向仙门修为拔尖,可以说只要是从云雾天机出来的弟子大都不会很差。 顺势叶子熙身后的几个天机子弟也抽出了长剑准备迎战。 而一直搀扶着的叶怜更是单手御剑抵挡着眼前几乎目的很明确朝向叶子熙的攻击。 乌龙在后方狂妄地笑着,就好像非常笃定今日天机弟子会败在自己脚下。 慕情觉得有些奇怪,按修为这乌河扩张过快门下子弟是没有天机子弟功底扎实的,可为什么乌龙就是不怕呢? 再看了看捂着胸口嘴角带着一丝血样的叶子熙,慕情眉头一皱:“奇怪,他会不敌乌龙子弟?” 顾恒歪过头来听到了慕情的话,自然是没听明白问道:“师妹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同顾恒司凡南一直躲在树后观察的慕情突然看到从乌龙身后走出来一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瞬间暗叫一声不好! 慕情随即侧身朝着无头兄道:“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好好呆在这里不许过去!你的幻…反正现在极其不稳定,莫要出去添乱!” 而且场上那人说不定一眼便能看出无头兄是个邪祟! “嗤!”无头兄自然是对慕情万分听话。 然后不待顾恒反应,在司凡南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慕情闪到了即将打起来的两仙门之间! 抽出长剑只听锵一声!慕情同那黑色斗篷的人双剑相抵。 慕情:“没想到世间闻风丧胆的无极客竟然拜进了乌河麾下!” 黑色斗篷那人明显一顿,被一眼看出身份向后一撤,并未说话。 身后的顾恒看到慕情冲了出去自然第一个也跟着闪到了场上,随脚踢开了几个乌河子弟冷哼一声。 刚开始的打斗场面一时间停了下来。 叶怜看清身前一抹红色,微微诧异:“慕公子?” 叶子熙问言猛然抬头,果然是刚才不夜殿前的那抹背影:“慕公子!” 慕情潇洒回头:“你们叶师兄呢?” 叶怜:“大师兄来之前被灵机仙尊叫去了,这一会可能还没进来…” 乌龙看清了眼前俩人嘿呦一声,面色不减更显疯狂:“慕情?哈哈哈!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话到挺多,慕情回过头来看了看乌龙道:“啧啧,大鲶鱼围猎还得带只獒犬,今年的围猎掺水缠的严重啊!” 乌龙自然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慕情的话,意思是在说这次围猎他作弊,请来世外高人帮助自己捕捉邪祟!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但当着众人的面乌龙哪受得了这样嘲讽,青筋暴起:“你说什么呢你!无极客只是为了保本公子不受高级邪祟的伤害!” 慕情听后一脸很赞同的点点头:“的确是要保护你一下,依照乌大公子的实力,估计你还没看见高级邪祟就被邪祟给吃了。” “慕!情!” 慕情伸着耳朵表示听见了:“诶我在!” 乌龙几乎是用喊的向那黑色斗篷人说道:“无极客!杀了他!杀了他!不死也要让他残废!” 慕情切了一声,乌龙真是太容易被激怒了,她还没说什么呢就先跳起来了,如同跳梁小丑般。 那无极客也颇为听乌龙的命令,几乎是下一刻就闪到了慕情面前。 “好快!”慕情好看的眉挑了一下。 这无极客是位有名的散修,自学成才,自成一派。 因为在民间经常行侠仗义为民除害,而深的百姓称赞,名声可谓是极好。 像无极客这样的散修一般都会通过不断约战实力超群的人而确定自己的修为实力,约战中不论生死。 无极客当然也经常约战来测试自身修为精进与否,只不过在三场约战后修仙界便再无人敢同无极客约战了。 不是因为无极客修为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无极客身傍一招绝技,断行。 凡是同无极客切磋的人最后都是一个下场,惨死。 无极客这一手断行可谓是神乎其技,仅凭一剑便可挑灭人身上肩头一盏灵火! 灵火是人肩头上的三把火,一般人是看不到灵火的。 灵火能够抵御邪祟入侵自身,能够驱邪,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在遇到邪祟没事有的人在遇到邪祟会被上身的原因。 灵火旺邪祟自然绕道,而灵火弱则会百祟缠身。 可谓是每个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如同三魂七魄般,缺一不可。 人若没了灵火就如同招阴符,附近邪祟都会蜂拥而至,等着残食人之阳气,这可是邪祟最喜欢的东西! 无数邪祟蜂拥而至到身体里会发生什么?自然精气消散瞬间魂飞魄散! 一招断行便能够直接熄灭人身上的灵火,使人直接成为孤魂野鬼。 从此无极客的名声也可谓是让许多修仙之人闻风丧胆。 而无极客既然能够断了人之灵火那又怎会看不到人肩头上的三把火?只要是人那便都有! 除非是邪祟,不然谁都会有灵火。 而慕情出来前特地嘱咐无头兄不要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无头兄是具凶魂,怎会有灵火?所以慕情才会担心这无极客会一眼就看出无头兄是个邪祟! 自然是不敢让无头兄出现在无极客的面前的。 顾恒在听到乌龙叫这黑衣斗篷人为无极客的那一刹那着实一惊,自然是知道无极客的! 眼看着无极客就要伸出长剑刺向慕情心肝儿颤了颤,快速袭身格挡了那一剑。 顾恒迎上无极客侧脸朝着慕情道:“退后!” 慕情自然是不会的,手握厌世同顾恒并肩,眨巴眨巴眼:“师兄舍身极为感涕,既然如此涌泉相报!” 顾恒:“…” 看着他这个师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这哪里像是想要报恩的样子,分明就是见到高手想要切磋的架势!! 慕情难得遇到让自己热血沸腾的对手,叶枫是第一个,无极客便是这第二个。 只有濒临死亡的恐惧才能觉醒真正的实力! 乌龙刚才稍微靠前了一点,被慕情一脚踹了出去,此时正被几个乌河弟子搀扶着,可就这样还不忘指着慕情向无极客道:“断行!断行!给他断行!” 丝毫不知此时一身丑态狼狈不堪。 无极客被顾恒一袭稍作停顿后便听到乌龙拼命的喊叫声,当下快速握着剑柄反手开战。 顾恒看着撵不走慕情只好皱紧眉头对着慕情道:“他的断行需要近身肩头三点,莫要让他得了空使出断行!” 慕情满眼放光很兴奋的点点头:“没问题师兄!” 可是顾恒怎么看都觉得此时的师妹根本没有听进他半点话! 场中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电闪石光之间,等慕情身后的叶怜回过神来已然成了这样! 黑衣斗篷是无极客的事自然早已知晓,在场的都是年轻后辈仙门子弟根本不敌! 叶子熙刚才就是一时大意着了道,此时已经昏迷,浑身阴冷止不住的颤抖,看来肩头的火被断行灭了一盏。 叶怜一张老实的脸上充满担忧:“多谢慕公子拔刀相助!不过无极客不是你我能敌,这本就不管公子的事!还是请慕公子离去!” 倒是个懂事的。 慕情侧脸笑颜:“你们叶师兄没教过你们吗?” 叶怜一愣:“什什么?” 顾恒一听慕情提起叶枫,呼吸重了一分。 只听慕情道:“风前蜡烛。” 叶怜板正的一懵:“啊?” 慕情:“说灭就灭!” 顾恒好看的眉毛一抖。 说罢慕情就先一步扬起厌世对上了无极客。 因为慕情的话实在是有些猖狂,人家可是无极客! 一手断行人就百鬼入侵,当真是无所畏惧啊。 不过还别说,慕情的确是有这个张狂的本事。 同无极客来回过了数招平分秋色,然而无极客终究是老江湖,攻击处处犀利。 本来顾恒是同慕情一同面对无极客的,可这个乌龙是铁定心要治慕情于死地,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势,愣是让身边几个乌河子弟上前缠住了顾恒。 眼睁睁看着无极客距离慕情越来越近,就在几乎无极客要在慕情肩头挥剑的时候,锵! 一道白光闪过,剑气逼人,冰冻三尺。 叶怜的声音几乎是喜极而涕:“大师兄!” 一抹熟悉的白衣飘飘然从天而降,落在了慕情身前。 慕情红唇轻启:“叶枫?” 白色发带随风而飘,仙气凌然的背影散发淡淡檀香,已然是在肯定慕情的疑问。 慕情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退。” 叶枫低沉的声音朝向面露惊讶的无极客道。 无极客显然有些犹豫,毕竟云雾天机的叶枫是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实力的,就连无极客也不能把握一定就能敌的过眼前人。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阵阵嗤嗤声响起,乌龙明显兴奋了起来,较忙朝着无极客道:“是凶魂!无极客快!快去捉凶魂!” 说完也不管眼前的慕情一众了,满脸势在必得之色:“我一定要拿下围猎场上第一只凶魂!” 几乎一眨眼的时间便就拖着被慕情踹了一脚震了肺腑的身体朝着那异响方向袭去。 无极客自然不做多留,一时间周围便没了乌河子弟的身影。 慕情眉头一紧:“不好!是无头兄!” 那阵嗤嗤声慕情是再熟悉不过了!随即便就要跟上去,然而身前的叶枫转身,一把抓住了慕情的手腕。 风随之而起。 慕情对视上那暗沉的眼眸。 第四十九章 角度太过暧昧 慕情对上叶枫的眼像是在询问为何要阻拦她。 就在这时听到身后树丛司凡南叫了一声。 “慕兄!” 司凡南从之前躲避的树后走出来,朝着慕情挥了挥手咧嘴笑了笑。 慕情只见无头兄正好好的站在司凡南身后,长长松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听错了。 朝叶枫笑了笑:“谢谢。” 叶枫缓缓松开手嗯了一声。 司凡南一脸虚惊的拍拍自己胸脯:“还好无极客走了,刚刚真真是凶险那!” 顾恒自从叶枫来了就没好脸色过,走向前隔开慕情同叶枫的距离。 叶枫并无任何反应,只是转身走向自家师弟那里去了。 此时的叶子熙被叶怜平躺放在了地上,一脸紧张兮兮的朝着一身谪仙的叶枫道:“大师兄!你快看看!子熙他中了无极客的断行!” 慕情闻言也走了过去,刚才就见叶子熙身上负伤,原来是被无极客伤到了灵火。 “我我我好冷...叶怜我好冷...” 叶子熙此时浑身打颤,嘴唇毫无血色,不住地双手报于胸前打着抖。 叶枫抽出清心剑单手划出一道剑气,没进了叶子熙的眉心。 慕情:“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叶子熙的样子像是坠入了冰窖,阴气极重,阴气重到一定程度就会引来附近的邪祟了! 现在这座夜皎林可是秘籍了一千五百一十只邪祟,一只低级邪祟好斩十只一百只呢? 更不要说还有凶魂这种高级邪祟了,必须得尽快转移叶子熙。 叶枫面色凝重。 顾恒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道:“这断行一出必死无疑,我劝你们趁着这少年还有些意识赶紧善后。” 本来看着很老实的叶怜一听瞬间不乐意了:“顾大师兄请不要这么说!子熙还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慕情连忙扯了扯顾恒:“师兄你干嘛,没看见都在着急呢吗,还有心思在这说风凉话,不如赶紧帮忙想想办法!” 顾恒一脸二五八万的脸上,着实看着穿白衣的天机子弟就心烦。 一旁的司凡南弱弱道:“这围猎也只是刚刚开始,不如趁现在赶紧把这位师兄送出去...兴许仙尊们会有办法...” 顾恒这次算是正经了些道:“没用的,就算仙尊他们也没办重新点燃人火,人火如同魂魄,没了就没了,灭了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叶怜一听顿时失声哽咽了起来。 叶枫:“不然,还未全灭。” 顾恒斜眼瞅了瞅叶枫。 灵火没有灭? 慕情听了叶枫的话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叶子熙,伸手在叶子熙眉头触碰了一下,感受到那若即若离的灵气的确还在,只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 叶枫:“我用清心护住了。” 慕情:“既然并未全灭那说明还有救。” 慕情沉思着,叶子熙肩头上的三盏灵火被无极客断行了一盏,即将灭完的时候那一盏灵火恰恰被叶枫用清风护住了,那么只要重新再让那灵火变大就好了。 然而如何能重新让小火苗般的灵火重燃呢? “嗤嗤!” 一旁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无头兄上前拽了拽慕情的衣摆,慕情好声安抚道:“无头兄别闹,现在有事没法陪你玩。” “嗤!嗤嗤嗤!” 无头兄并没有听进慕情的话,而是继续用喉咙发出异响。 慕情索性不再搭理,转头同叶枫探讨怎么重燃灵火。 慕情:“照这样下去叶子熙很快就会变成一枚招阴符,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有几处方向有东西向这里快速袭来了。” 叶枫:“已经来了。” 慕情:“什么?!” 这么快!那来的家伙一定不是普通邪祟! “桀桀桀桀...” 四周森林突然袭来一阵黑煞之气,云雾子弟瞬间包围住了叶子熙的四周,面身朝外的防备了起来。 只听从慕情之前来的方向那里传来一阵嚎啕之声。 “快!跑快点!再跑快点!本公子可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又是乌龙,慕情眉头一觑,阴魂不散。 簌簌几声很快就看到了乌龙的身影。 然而乌龙身边只有一个无极客,之前那四五个乌河子弟却是不见了踪迹。 慕情看着无极客有些狼狈大腿还受了伤的样子,看来那几个乌河弟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无极客拽着两腿间明显有些湿漉漉的乌龙飞速袭来,只见他俩身后快速移动着一团黑雾。 司凡南几尽找不着声调的嗓子颤抖道:“慕慕慕慕兄!是厉魂!” 厉魂同凶魂差不多,都是高等邪祟,只不过弱了一大半。 按理说依照无极客的修为不会连厉魂都抵不过,最起码也是个不分伯仲怎会伤的如此不敌? 慕情看向那团黑雾,里面包裹着一张狰狞的面容,四肢已经扭曲变形,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高速追逐着乌龙两人。 而那厉魂刚刚步入慕情他们这里便停下了脚步,明显感觉到了虚弱的叶子熙,口水垂涎三尺桀桀道。 “没想到这里还有个灵火要灭的白娃娃等着我吃,桀桀桀桀...这可是大补啊!没了灵火修为恰好就能全部为我所用!不像刚才灵火全的,只能吃不能补!桀桀...” 说完就转移了目标笔直向慕情这边袭来! 得一丝喘息无极客便就带着乌龙寻了不远处一处空地盘坐了下来。 看来是真的伤得不轻,不然也不会在没有逃出厉魂范围就开始运功调息。 乌龙还在大骂,可此时根本就没有人去搭理,一段时间便也就消停下来了,因为他感受到厉魂差点又被他吸引了去。 叶枫单手背后一手拿剑,站在众人所围着的叶子熙前。 慕情并肩而战。 顾恒看到哪里愿意,也跟着站在了慕情身侧,三人齐齐对向厉魂。 那厉魂根本毫无畏惧,还是一脸贪图垂涎的神色直直撞了过来! 三人同时结印射向厉魂,然而这厉魂直接伸出黑色手心,射出来一阵强煞之气。 顾恒皱眉低估了一句:“这厉魂怎么跟吃了壮阴药一样?” 阳间又壮阳,阴间自有壮阴,效果不言而喻。 慕情也没想到这凶魂竟能够抵挡住她同师兄和叶枫三人合力的攻击,这简直就是战斗力爆表! 虽然从不自夸自己修为如何,但也绝对自信眼前这厉魂不过就是费点时间的事,哪曾想这眼前的厉魂比凶魂还凶! 叶枫反手用清心剑编织了数道剑网,堪堪把眼前的厉魂制住,毕竟是绝世名剑之首,在加上是修为超凡的叶枫使用。 被束缚的厉魂还在疯狂桀桀发笑:“好吃的白娃娃...好吃的白娃娃!桀桀桀桀...” 说出的话让人颇感不适,慕情微微一皱眉,叶枫便就随手一射寒光把厉魂的嘴给封上了。 “嗤嗤!嗤嗤!” “小哑巴你在干嘛!你不能这样过对子熙!不能这样!不能!不能!” 这边刚停下来就听身后的叶怜大声喊道。 慕情一听小哑巴下意识一颤,果然一回头就见无头兄正趴在地上,还是趴在地上的叶子熙身上... “额!!!” 角度太过暧昧! 顾恒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可比刚才见到无极客和厉魂表现更强烈。 伸手微微颤了颤指着无头兄道:“他他他他还好这口?” 慕情下意识就把手捂上了叶枫的眼睛,如同上次在岭南红枫林见到乌如姬的脸皮掉了,露出了里面狰狞的面容般。 嘴里不自觉道:“可不能让你看了去,吓到了怎么办。” 所有人都被无头兄的举动所吸引,并没有人注意到慕情的动作,除了被捂上眼睛的叶枫。 有些温凉的手轻轻触上慕情伸过来的手,慕情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 立即收回手可还是晚了,她的手已经攥在了叶枫手中。 慕情一愣,本来适温的手心突然密集出许多细汗,心脏砰砰乱跳着。 他这是想干什么! 只听叶枫接下来道:“慕公子怜香惜玉的动作,熟练。” “...”这是在变相说自己风流了! 慕情猛然一用劲把手快速从那温凉纤长的手中抽出,心脏还在狂跳,但面上却不显色。 尴尬道:“不好意思叶兄!我有一姑娘长相同你颇为相像...心之切!你懂得!” 叶枫嘴角难得又有了一丝弧度,暗沉的星眸一闪,竟是在笑? 慕情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再看那人时已然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哪还有一丝笑意。 无头兄在叶子熙脸上趴了半天,最后终于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活蹦乱跳的来到了慕情身边。 熟练地拉扯住慕情的衣袖:“嗤嗤!” 慕情此时看到无头兄不知该如何正视,一想起刚刚两个男子... 随即摇了摇头,无头兄又没有头! 此时的脑袋也只不过是叶枫幻化出来! 在没有真实感触的情况下无头兄是不可能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取向的! 所以刚刚一定是事出有因! 慕情这么想了想的确有道理,随即点点头,像往常一样拍了拍无头兄的肩膀:“无头兄,你刚才那样做是不是有原因?” “嗤!” 顶着假脑袋认真且诚恳的点了点头。 呼,慕情还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真是惊呆了她二十多年的造诣。 虽然想想两个俊美男子在一起也...打住!帅帅为养眼,倘若其貌不扬呢!那还不得拉出去斩了... 不过不惧束缚才是真情所致,慕情越想越歪及时制住了念头。 只见原本还浑身打颤的叶子熙突然坐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了,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围观不可描述的眼神。 挠挠头道:“你们干嘛要这样看着我?” 叶怜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突然摸向叶子熙的额头惊呼道:“子熙!你没事了!?” 这句话才拉回众人的反应,对啊!明明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叶子熙怎么突然间就好了! 不是说灵火不保了吗! 第五十章 又出名了 一旁被束缚住的厉魂因为封住了嘴不得而言,但是满眼惊恐的看向无头兄的样子让慕情明白了,看来刚才无头兄是在帮叶子熙重燃灵火? 难怪之前想着如何帮助叶子熙重燃灵火的时候无头兄会突然激动了起来,原来是他有办法帮助叶子熙重燃灵火! 慕情重重拍了拍无头兄的肩膀道:“小弟厉害!” “嗤!”木讷的小脸上还真露出一丝丝骄傲。 然而一旁已经调息好的无极客恰好目睹了这一切,突然看向无头兄的眼神变得十分讶异起来。 慕情发现了连忙把无头兄藏到了自己身后,冲着无极客满脸危险道:“无极客,刚才这厉魂怕是算我们救了你俩一命。” 随手指了指一旁尿裤子的乌龙,又指了指被困住的厉魂。 无极客黑斗篷下的脸看不清什么模样,但看得出明显是没有再同他们打斗的意思,转身便拉着乌龙离去。 然而乌龙却还是不依不挠:“别走啊!厉魂!高级邪祟!收了再走!还有慕公子!给他点颜色瞧瞧!” 然而说再多都是徒劳,无极客不为所动,单手扛着乌龙就消失了,只剩下消散的乌龙的声音。 “无极客你敢不听我的!回去定叫父亲治你的罪!...” 叶枫走到慕情侧身,富有磁性的声音道:“他看出了无头尸。” 慕情本来嬉笑的脸瞬间严肃起来:“嗯,叶兄,看来我们得尽快找无头兄所指一魂了,在来之前我已同无头兄确定,他有一魂在不夜城城东附近。” 叶枫难得安抚道:“莫慌,顺其自然。” “咳咳,围猎还在继续,二位是打算一道同行吗?嗯?” 顾恒的声音,最后一声嗯是冲着慕情说的。 慕情看了看顾恒,总觉得这厮最近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点点头道:“未尝不可!” 顾恒本来也只是说说,哪曾想慕情还真这么想,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司凡南手上盘着他拿宝贝八棱盒走向前,朝着叶枫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拱手向顾恒慕情道:“顾师兄,慕兄!承蒙二位照应!眼下我有十只邪祟也好跟我爹交代了!现在差不多低级邪祟都被捕捉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我也不配拥有,那凡某就先出去了!” 慕情伸手拦住司凡南,翘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凡兄,你配。” 司凡南摆摆手:“不,我不配!” 慕情伸手拍了拍司凡南的肩膀:“凡兄你配!” 司凡南惜命的攥紧乾坤袋:“不!我不配!” 顾恒又满脸黑线了,他发现慕情同这司凡南别看修为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但某些方面可谓是真的惺惺相惜! 他敢说一路上如果不是他在,这两人估计嘴巴都不带停的。 司凡南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迹虚着朝慕情道:“慕兄,凡某便先行一步!出去后等着为慕兄庆贺!”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唯恐慕情把他再给拽回来。 慕情噗嗤一笑:“别看凡兄修为不行,但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步伐可谓是继承了他爹衍天仙尊的衣钵!” 叶子熙在听过是无头兄救了自己后现在是一直伴在无头兄左右,感涕泪流,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架势,真真是救命恩人! 然而他殊不知刚才无头兄是怎么救的他,如果他知道了的话真不知道会不会找个地方吊上一吊了。 叶怜在一旁一直想说不说的看着叶子熙实属为难了这老实的孩子。 慕情回过神来问向叶枫:“叶兄,为什么无头兄能够帮你师弟叶子熙重燃灵火?” 叶枫:“想来是吸除了子熙身上的阴气。” 吸阴... 慕情低头想了想:“对!叶子熙的灵火并没有全灭,而灵火只要尚存一熄就不会灭!之所以感到灵火虚弱那应该是无极客在断行的时候叶子熙险险错开了一毫,他的灵火才没有被全灭!” “而人的灵火若是虚弱一分便就会有阴邪入体,小则生病大则如刚刚叶子熙一般阴邪至体,无头兄刚刚应该是感受到了叶子熙浑身充满了阴邪所以才要过去吸收,毕竟无头兄就是邪祟,这种阴邪之物对他而言反而是大补!” 叶枫略带鼻音的“嗯”了一声。 没想到无头兄不仅是善祟,还是个热心肠的,生前一定是个不错的人,可惜就可惜在不知后来遭遇了什么... “对了…” 刚想说什么慕情抬眸便就对视上了叶枫,刷的一下想起了刚才捂着叶枫双眼的事,脸颊不自觉红了一瞬。 撇开眼神又看向顾恒道:“对了二位师兄,你们有没有发现旁边那只厉魂有些不对劲?” 顾恒自然是把慕情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 不知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就十分在意慕情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看到她同叶枫站在一起的时候。 他也老大不小了,他明白这种感觉可能超出了他对妹妹的关心,只是慕情好似只把自己当做了哥哥... 心烦意乱,自然没心情想其他什么,随口道:“难道他身上有你小弟的一缕魂?” 慕情摇摇头,要是有的话无头兄离得这么近怎么会没有反应,自然不是关于无头兄的魂魄,而是感觉眼前这具厉魂好似被人动了手脚。 叶枫反手剑指提取了厉魂身上的一缕煞气,只见那缕煞气在脱离厉魂之后奋力狰狞摆动。 要不是此时是在叶枫手中,怕是要东窜西窜了,显得异常暴躁。 叶枫沉寂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这具凶魂被人加持了净煞符。” 顾恒讥笑一声:“净煞符是用来净化邪祟身上煞气的,倘若这具厉魂被人用了净煞符那应该是削弱本体煞气才是,怎么可能反而是增加煞气。” 叶枫没有说话,抿嘴不语。 越是这样顾恒反而越是看不惯一脸波澜不惊的这厮,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表情,让人觉得这人一看就是是十分了不起的样子! 而在顾恒眼里这就是欠揍!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不怕被慕情笑话,真是什么都敢说。 顾恒抬眼去看慕情的表情,却发现慕情早已跑到了那具被清心剑网所困住的厉魂身前,此刻正低着头找着什么。 顾恒走上前去:“你在找什么?” “有了!”慕情伸手在厉魂脖胫后找到了一张黄符纸。 顾恒挑眉一看,上面的咒迹还真是净煞符! 顾恒:“净煞符不是净煞的吗?怎么这具厉魂反而是增煞?” 慕情仔细的看了看着这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净煞符,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颇为惊奇道:“这是净煞符也不是净煞符,此人符咒造诣颇高,净煞符多了一笔便成了阴煞符!” 顾恒看了看,仔仔细细对比着记忆中的净煞符,还真是多了一笔! 仅仅因为这一笔,扭转了整张符咒的功效,当真是奇才! 不过想起刚才叶枫仅仅就凭一缕煞气就知道这具厉魂被施了符咒瞬间又有些郁闷。 慕情晃了晃手中的符咒向两人道:“看来这次的围猎有人想要制造些混乱。” 历来围猎也顶多是中级邪祟封顶,而乌河夜尊为了彰显实力还增投了十只高级邪祟,虽是高级却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就如同眼前这具厉魂,属于半只脚踏进高级的邪祟,毕竟是场比试而不是真的拼命。 顾恒明白过来颇为吃惊:“有人瞧准了这场围猎中的凶魂,想假借凶魂之手动摇乌河势力!” 慕情点点头:“的确如此,就不知会是何人有这样的魄力了,看来也是不满乌河强行霸道的侠义之士,只不过如此做法会不会太过激进?毕竟百家子弟都在夜皎林中...” 顾恒看着慕情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心里没由来的一颤:“慕情,你又想干嘛?!” … 慕情从围猎场中出来已是伴晚,而她出来后慕公子的名声又是疯传满城! 不夜殿前,所有邪祟都被捕捉一空后各家子弟陆陆续续都回到了操练场中。 有满载而归的,有空无一祟的,然而在场的所有人中却是没有一人捕获到了高级邪祟。 因为,所有高级邪祟全被夜皎林中的一抹红抓了去! 一只高级邪祟顶五只低级邪祟,十只高级邪祟那么就相当于五十只低级邪祟! 在场的所有弟子最高捕捉记录也只是二十五只,这还不算没有捕捉到邪祟的,实属粥多肉少。 而此次围猎慕公子一只低级邪祟和中级邪祟都没捕捉,全部都是高级邪祟! 风风火火又是煽了一把一抹红的火! 大殿前的主座上乌褐天满脸郁沉,一旁的月渡掌门桃花眼一闪,向着穹天仙尊顾仁杰恭维道。 “哎哟哟,穹天仙尊膝下慕公子果然是杰出一辈,那孔武石上可就数慕公子的正字是一整个一整个的增加的哟!” 顾仁杰面色不显,客气道:“运气使然,还是月渡身下的双莲刺金此次大放光彩,双双捕获二十五只邪祟,后生可畏。” 月渡仙尊:“我家徒儿这次平平,倒是慕公子,捕获一只高级邪祟是运气,十只就不见得了,穹天仙尊莫要谦虚了。” 这明显是在针对这苍穹。 乌褐天在自家地盘强行举行围猎大会,不仅门下弟子没有赢得第一,连前三都没有进! 自诩五大仙门之首实属唏嘘,面上自然不会好看,此时苍穹又大显风头,月渡仙尊明显是故意在乌褐天面前说道顾仁杰。 感觉到气氛有些凝固,灵机仙尊看向衍天仙尊道:“听闻令犬刚进夜皎林没一会就夺得十只邪祟,成绩颇佳,又第一时间退出夜皎林给其他子弟机会,当真是高洁伟岸,衍天家主教导的好啊。” 司凡墨难得面色红润一脸如沐春风,他这个万年吊车尾的儿子可算是给他长了一回面子,一脸笑意回道:“灵机仙尊谬赞,犬子不成气候,见笑了。” 第五十一章 鬼罗刹 一旁的月渡仙尊见着顾仁杰不再理会他,转眼同身侧后的小门家主交谈了起来,呼扇着折扇听到了司凡墨的话,便转脸朝着司凡墨捻酸着道。 “哎呦,衍天仙尊可别谦虚了,看来令犬不如坊间传言,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次竟连夜尊之子乌龙都超去了呢!” 司凡墨一见九华天邀月家主就来气,历来就看不惯这娘里娘气还颇爱惹桃花的月渡仙尊,本来还有笑意的脸上瞬间冷了下来。 前面半句损的不是一般的恶毒,明摆着在说他儿子司凡南在坊间传言天资极差之事。 这明知乌褐天此番组织围猎的用意,月渡仙尊还在这里拿他儿子同乌褐天儿子作比较,当真是用心险恶。 只听上座一直沉着脸的乌褐天冷哼一声,在场瞬间禁了声,胆小些的家主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乌褐天:“此番围猎真当是让本尊大开眼界,苍穹有慕公子这样杰出当然需得众仙门学习。” 说罢随即站了起来,威严不怒自威:“即日起,为让乌河子弟乃至众仙门子弟在修行的道路上更加能够相互相进,每仙门需至少有一位嫡系子弟,留在不夜城受教。” “哗!” 众仙门家主哗然一片,四下有人小声道。 “这分明就是向百家要人质!” “看来乌褐天想要的不仅仅是仙门之首,而是整个...” “嘘!家主慎言!” “这该如何是好!我就一个独子啊!” ... 众说纷纭,众有担忧,但也大都敢怒不敢言。 司凡墨一直是个直性子,当即就不乐意了,实属受不了这个气!他也就只有司凡南这一个独子,虽然修为不尽人意,但却流着天衍千百年来的血脉! 沉声向乌褐天道:“夜尊如此之做恐怕不妥!” 乌褐天冷笑一声:“哦?墨家主是舍不得儿子还是舍不得整个天衍呢?” “嘶!” 倘若说之前乌褐天说的话是在暗示众人,那么眼下这句话就是在明示了! 倘若不留自家一位嫡系子弟那就是公然与乌河为敌! 如今乌河势力之大谁敢正对面的与其公然为敌?那不是为自家仙门引火上身吗! 千万人性命在于手中,岂是能不由分说的! 司凡墨一双手紧握到拳头青筋暴起,面色怕是比当初司徒明朗被慕情送去避世还要难看万分! 除了司凡墨面色不好看,其余三家家主也不好看,只不过相比而言月渡仙尊面色会稍微好看一点点。 毕竟这里就属他儿子最多,年年处处留情,几乎每年都能有上门认亲的儿子,随便派遣过来一个也不会怎样。 因为众多儿子里九华天的月渡仙尊最喜欢的只有季月蓝,也是最看重的,避开就好了。 围猎大会结束,慕情以单人记录最多,为天山苍穹取得了这次围猎的第一名次。 紧接着便是云雾天机的叶枫第二,再来便就是九华天邀月的双莲刺金第三。 围猎告一段落,但此次围猎后乌褐天强留仙门嫡系子弟受教的事情却是又引起一片哗然。 有人说是因为慕公子在不夜城公然打了乌河的脸,乌褐天震怒才会如此,瞬间一抹红慕公子又被推上风口浪尖。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明面上乌褐天是因为慕情的事才临时决定让百家滞留子弟在不夜城听学,实质这场围猎一开始明言邀请众仙门新辈前来参加围猎就可以看出,乌褐天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只不过慕情一人捕获十只高级凶魂又给了乌褐天绝美的借口,当真是背了一口大黑锅。 因为大多数嫡系子弟都娇生惯养,哪里心甘情愿做人质,于是乎矛头都对向了慕情。 在不夜城中的别院,乌褐天命人为仙门世家留下的弟子准备了厢房。 屋外夜色已深,更深露重,偶有几处鸦鸣,更显得气氛异常沉重。 屋内烛火昏暗,随着夜风肆意摇曳。 顾仁杰浑厚的声音响起:“你说白天围猎中的那十只高级邪祟全部被人曾持了阴煞符?” 慕情好听的声音响起:“是的顾叔叔,当时师兄也看见了,那施符咒的人甚是精通符咒,原本该是净煞的净煞符只加了一笔便就转换成了增煞的阴煞符。” 只见顾仁杰微微皱起了眉头。 顾恒:“爹,你可知当今天下何人有这种本事?会不会是乌褐天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扼杀仙门新辈?” 顾仁杰摇了摇头:“从未听说有这种奇才。” 顾恒手指来回摩擦道:“此人所作之事怕是想要在围猎场上重伤百家子弟,从而引起百家众怒。” 顾仁杰毕竟是老江湖,心思缜密的想了想:“不会是乌褐天做的,事情发生在不夜城又是乌褐天亲手捕猎的高级邪祟,各家子弟被曾持阴煞符的高级邪祟所伤,仙门众人会一致认为是乌褐天有心削弱百家实力,矛头指向太过明显。” 慕情点头:“所以不可能是乌褐天所谓,而是另有他人。” 顾恒摸着下巴:“那会是谁呢?” 是谁目前无从而知,但慕情总觉得很奇怪,如果当时不是她在,恰好又有无头兄在身边,怕是真要如顾叔叔所猜众人群情激愤直指乌河了。 只不过那样一来的结果乌河并不会怎样,反而是百家会得到乌河强大势力的打压甚至毁灭,那这到底是灭乌河还是自我毁灭? 似乎这人真正目的并不是此时所想那样,可慕情却又想不出那人又会是为了什么。 顾仁杰没有回答慕情的话反而是问道:“慕情,你是如何捕获的那十只高级邪祟?” 慕情是有实力捕获的这个顾仁杰知道,只不过加持过阴煞符的邪祟并不好敌,一只两只尚可,一天内十只怕是要比乌褐天突飞猛进的修为还要高了。 慕情笑嘻嘻看向窗外站着揪花瓣的无头兄道:“那十只都不是我抓的,是无头兄,没想到他能够准确感知到那些高级邪祟所在,想来也是同为邪祟的原因,不光如此,无头兄还能生擒那些邪祟,根本不在话下!” 慕情啧啧一声:“简直是以一敌百厉害到不行。不得不说有眉间族痕在的嫡系子弟实力超群,而有眉间族痕的凶魂简直是超凡!幸好无头兄是友不是敌,怕是顾叔叔连同着其他家主合力也才只能勉强压制住进攻中的无头兄。” 今日的确是让慕情惊艳了一番,这段时间知道无头兄是具凶魂,凶魂厉害众所周知,不过再厉害的凶魂邪祟慕情手持厌世也是能敌,自然也就一直是把无头兄当做了厉害的邪祟小弟而已。 然而经过今日一番所见慕情才感叹自己着实是小瞧了无头兄,无头兄哪是一般凶魂,简直就是邪祟界的鬼罗刹! 在夜皎林中慕情有了定论怀疑其余高级邪祟也被下了阴煞符后,便就想把林中全部高级邪祟都抓来以免伤害到无故子弟,还记得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 顾恒在看到她有了打算以后满脸生无可恋道:“慕情...你又想干嘛?” 她一脸笑嘻嘻:“抓邪祟。” 顾恒:“抓什么邪祟?” “嘿嘿!高级邪祟!” 顾恒挑眉:“多少?” “全部!” 顾恒眉毛已经抽了:“什么?!” 然而就在顾恒正在满脸想着如何制止她的时候,叶枫面无表情的朝着慕情道:“我帮你。” 只见顾恒惊的下巴都掉了,顾恒当时那表情可想而知了。 莫说顾恒了,就连慕情她自己都颇为一惊。 顾恒认为她在胡闹是常事,只是没想到一向高洁于世,出尘却不入尘的叶枫竟没反对她这听起来确实张狂的话。 反而还要帮她一起捕获在场全部高级邪祟… 心中难免微微激起一片波澜,如同茫茫人海觅得万里挑一的知己。 然而就在那时一旁的无头兄窜了出来,嗤嗤个不停,随手比划可以说都有些鬼畜了。 最后慕情搞不明白无头兄也嗤不清,索性扭头就走了。 慕情还没动身去追就见无头兄已经走了回来,手里拎小鸡般的正提着一个翻了白眼像是死后又吓死过去的另一具厉魂。 嗤嗤嗤欢快且骄傲的来到慕情面前,伸手耿直一推,把半死不活的厉魂递给了慕情。 慕情表情夸张到一身男装英俊的脸上可爱爆表! “...” 顾恒:“...” 看到的众人也:“...” 她到现在还记得叶枫当着众人的面低笑了一声,随意单手背后,另一只手拿则是拿着清心剑转身淡然的走了。 在场的云雾子弟在看到他们大师兄笑后,竟比看到无头兄抓野鸡一般抓了个厉魂还要惊! 在叶怜磕磕巴巴说道走了的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快速追上叶枫的背影。 叶子熙边走边回头道:“我敬仰的慕公子!竟连身侧的小弟都叫我如此敬仰!有机会,也请慕公子考虑考虑我这个小弟可否!” 叶怜在一旁追逐叶枫的脚步上绊了一跤,转身满脸温礼全部都抛到了脑后,面色相当好看的拽着叶子熙快速离去。 “噗嗤”慕情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惹得顾恒眉毛一挑:“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说出来一起乐呵乐呵。” 慕情直觉顾恒说的话阴嗖嗖的,可不比那些个厉魂阴气差。 慕情自然不会说出来,翻了一眼顾恒向着顾仁杰道:“顾叔叔!我要和师兄一起留下来!” 慕情突然同顾仁杰说起今日乌褐天强留嫡系子弟的事。 顾恒眉毛一皱:“不行…” 第五十二章 富贵乞丐 顾恒:“不行!此番各仙门留下的都是嫡系子弟,用意已经十分明显!少说留在不夜城的子弟也得待个一两年,在这里是人质!不是真的听学!没听乌褐天说要受教各家子弟吗!在这里性命随时可能不保,你一个姑娘家家跟爹回天山去!” 慕情:“这样更不能让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我留下来也能同师兄有个照应!”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仁杰面色严肃道:“行了。” 慕情同顾恒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仁杰:“情儿为师问你,你可知苍穹家训。” 慕情点头:“顾叔...师父,知道,是为正。” 顾仁杰:“何为正。” 慕情眼神异常认真:“正乃人心,心中所正即为正!” 顾仁杰看不出面色是喜是怒道:“人心险恶,如何为正。” 慕情明眸皓齿中露出一抹潇洒的笑意:“心中所正,亦为以正!” 顾仁杰听后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向窗外。 一旁的顾恒不知他爹为何要这么说,不过当下不能让慕情涉险,于是开口道:“爹!不能...” 话还没说完便就听顾仁杰道:“照顾好你师妹,一切小心为重。” 说罢转身走出门外,让顾恒一愣。 “什么!爹!” 没想到就因为刚刚几句话他爹就同意慕情留下来了!顾恒连忙追上。 慕情倒是很明白顾仁杰为什么那样问她,松了一口气,幸好顾叔叔答应了,不然无头兄的事可就真不好办了。 然而刚在屋里坐下的慕情就听到院内顾仁杰同顾恒的道:“好好悟悟家训,竟还不如你师妹参的透彻。” 顾恒:“可...” 然后就是院门被关的声音,慕情知道,顾仁杰这是走了。 此时像他这样的仙门家主是不宜久留在不夜城的,安顿好自家子弟后便就该速速离开。 虽说乌河分配的别院不大,但却也是极尽奢华,上好的金丝楠木随处可见,就连一张在普通不过的床都是玉镶边的! 有钱! 一想起有钱慕情又想起了她那些宝贝物件儿,瞬间肉疼的不行。 想了想既然不夜城百姓都这么有钱...看了一眼窗外刚才为了回避顾仁杰的无头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一扬。 而站在外面放风的无头兄浑身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那一颗可爱的小脑袋突然间若隐若现起来。 “哎呀呀!我怎么忘了无头兄脑袋的事!”慕情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嘴里的葡萄还没咽进肚子里去,便就看到满脸郁闷之色的顾恒走回了屋中。 慕情向顾恒抛去一串葡萄没正形道:“师兄,莫要丧气,想想你如花似玉的师妹会一直陪你同甘共苦呢!” 慕情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顾恒更是满脸烦闷:“去去去!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还如花似玉的师妹!一身红衣男装穿得潇洒哪有半点女儿家家的样子! 就知道他这个师妹一穿男装就准没好事!这回穿上男装事儿倒是没完没了了起来!! 苍天!快点还回来他那有着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起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媚意成天的桃花眼,一身轻纱长裙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盈盈一握的腰身的师妹! 不过一回想起慕情女装时的样子顾恒又是心脏一紧,看来是已入骨。 慕情嬉皮笑脸道:“对对对!所以这辈子我就是来讨债的!” 顾恒:“...” 亏得她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顾恒突然变换了神色,眼眸里异常的专注,借着有些昏暗的烛光直直的看向慕情。 伸出手一如往常般摸向了慕情的发丝:“师妹...” 慕情嚼着嘴里的葡萄并未发现异样,随意的嗯了一声:“怎么了我英俊潇洒上天入地的大师兄?” 听着慕情的话顾恒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眼睛的光更浓了,兴许他一直贪图的就是慕情眼里有他。 “今年多大了?” 慕情吐了一个葡萄籽儿,看着一旁的陶瓷花瓶道:“我知道师兄还有三年便就而立之年了,我嘛,比师兄小七岁自己算喽!” 顾恒睫眉微闪,恰恰都是适龄... “慕情...” “嗯?” 然而心里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看着慕情一直盯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憋了半天终是叹了口气:“不早了,该休息了。” 慕情怼了下顾恒的胸口:“是了是了,等我安顿好无头兄便就睡!” 说罢又从白玉盘里拿出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揣在怀里就向外跑了出去。 顾恒原本姣好的深情就这么被打破了:“师妹!!” 然而慕情早已带着无头兄无影无踪。 左转右转,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云雾天机弟子的厢房别院,竟然同慕情刚刚出来的那处别院仅隔了一墙,亏得慕情差点都把整个不夜城给逛了一半! 然而就在翻墙进去后却发现院里只有叶子熙和叶怜两人,此时正在点灯夜读。 “嗨!你们云雾大弟子呢?” 慕情倒吊在窗外的房檐上向正在窗口看书的叶怜道。 “啊!!!” 冷不丁脑袋上冒出来了一个倒着的脸,着实把叶怜吓了一大跳! 随即四仰八叉的往后一撤,桌沿上的毛笔都散落了一地。 叶子熙正在靠里面一点的矮几上坐着,听到叶怜的惊呼闻声望了过来。 一看来人,手中拿着的书也不顾了,直接扔向脑后,一个箭步大喜道:“慕公子!!!” 叶怜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来人,原来是倒吊着的慕情,差点下意识把她当成邪祟,手中的长剑都抽出了一半。 惊魂未定道:“慕公子深夜来访为何悄无声息!” 慕情从房梁上一个翻身跳了下来,摸了摸鼻子:“咳咳,因为是翻进来的。” 叶怜不可思议的睁了睁眼睛,这种行为要是在云雾可是要被灵机仙尊满颜微笑的送去祠堂罚跪的… 叶子熙一脸兴奋的扒在窗沿上,差点把一直坐在窗户边的叶怜给以挤到墙上去:“慕公子!慕大哥!小哑巴呢!” 随即说罢就探出头,来回左右的观望。 慕情看着这叶子熙毫不拘束的样子笑了笑:“无头兄啊,他在院外,我没让他进来。” “那我出去找他!”说完叶子熙干脆直接一脚踏在了窗边上,作势就要翻窗而出。 慕情欲伸手一拦,一旁的叶怜也是伸手一拦,却先一步慕情道:“子熙!粗鲁!粗鲁!” 叶子熙嗨了一声:“反正大师兄和师傅都不在,怕什么!别拉我让我去找我的恩公!” 慕情自然是不能让叶子熙这时候去找无头兄,他没敢让无头兄进来院子里的原因就是因为此时无头兄的脑袋。 因为被叶枫施的幻颜就快要失效,已经处于忽隐忽现的状态了,她就怕院子里除了叶枫还有别人在才没敢直接把无头兄给带进来,带进来岂不是要暴露了。 慕情轻咳了一声:“咳咳,那个太晚了,无头兄晚上不喜欢见人,明日再见。” 叶子熙一脸纳闷:“不喜欢晚上见人是什么好习惯?” 慕情随即搪塞道:“他有夜游症!” 叶子熙:“有夜游症?” 这回换作叶子熙同叶怜一起懵逼了起来。 叶怜有些担心道:“慕公子,既然无头师弟有夜游症为何还要带他出来,一个人在外面太不安全了,此时不夜城如白日,人来人往可多了,我还是赶紧把他请进来!” 这回换作慕情懵逼了,随口一说竟圆不了谎了,果然谎话不能随便说,一说一个坑。 连忙问道:“叶枫呢?” 叶子熙还在沉浸无头兄有夜盲症中无法自拔,叶怜回着慕情的话道:“大师兄说出门买些东西,刚走一炷香的时间。” 慕情点点头拍了拍叶怜的肩膀:“好的,多谢!改日再来找你们玩!” 等叶子熙终于沉迷过来下定决心也要见上无头兄一面,顺便帮帮无头兄治疗夜游症的时候慕情已经人无影去无踪了。 夜色依旧深,但不夜城的上空却是被灯光照亮如白昼,叶子熙转过脸对叶怜道:“听闻夜游症是因为心里受到过激压所以才形成的!” 叶怜老实的小脸认真的点点头:“的确。” 于是房内两人开始认真且深刻的探讨起如何救治无头兄的夜游症上了。 用叶子熙的话来说就是,报恩! 得知叶枫去了街市上买东西,慕情索性带着无头兄在城里逛了起来,随手给无头兄罩上了一个黑纱面罩,趁着墨绿色衣衫倒是有些江湖大侠的风范。 慕情很满意的看了看无头兄,顺手把自己的剑配在了无头兄的身侧:“拿着这把剑更像了,那你就拿着!” “嗤嗤嗤...” 不过这不夜城果真如慕情来时打听般,入夜后的不夜城灯火通明,处处小商小贩茶点吃食挤满了一条又一条街道,而且穿梭在里面往来的人比白天还要多。 刚才光顾着找叶枫所住之处,倒是没仔细看,这慢悠悠穿梭在街道中倒是才注意到。 两面阁楼上半遮半掩的露出房内春色,旖旎的舞姬曼妙摇曳,这一看就是处大花楼。 慕情点点头很是欣赏道:“不错不错,美哉妙哉!” 殊不知她这个姑娘家家竟还欣赏起了花楼春光。 酒楼里四溢飘香的酒香着实吸引住了慕情的鼻翼,虽说在苍穹没怎么喝过酒,顾恒也不让,但她确实十分喜爱烈酒的醇厚。 从天山出来有过几次了,却独独忘记借着在外无人管束的情况下小酌一番,默默记下,改日有机会定要一醉方休! 而让慕情颇为惊异的是,在这看似繁华酒醉痴迷的不夜城竟然还有乞丐。 不禁感叹世上无论何地无论贫富都是存在次级分化的,就好比富人有钱的同时,穷人也一如既往的没钱。 巷子口跑来一个浑身脏兮兮,个头四五岁的小男孩,捧着一个边角有些磕碰的白玉碗,伸手朝向慕情。 显然是在要饭,讨钱。 慕情好看的眉毛一挑,这要饭的碗看来就值不少钱! 虽然有些磕碰,但最起码是块上好的整玉打造出来的,依照慕情对于宝贝的见识,最起码能换个百两银子! 在仔细一看眼前这小娃娃,一身上下哪里是脏,只是上好的水光丝绸被抹上了油渍显得一块暗一块亮,身上被慕情误认为是脏的东西其实是一旁一只卖烤鸭的鸭油! 慕情此刻都能闻到从这娃娃身上飘来的阵阵鸭肉香! 再看看眼前小娃娃的嘴角油光锃亮,明显刚刚是美餐了一顿... 嘴角微微抽搐,温声细语道:“小娃娃,你确定你是来要饭的而不是来炫富的?” 第五十三章 绝世银剑 那小男孩胖乎乎的小肉手挠了挠脑袋,不明白道:“哥哥很穷吗?很穷我就换个人再要。” 慕情:“...” 她浑身上下整洁耀眼,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暴发户,但最起码也不能算是一眼就认定的穷! 好一个激将!她就吃这一套! 伸手从腰侧荷包中掏出了最大一锭银子放到了小孩儿白玉碗中,豪气冲天道:“乖,虽然给的少,但买五十个糖人儿还是够的!” 嗯,这话说得简直了。 看着慕情双手叉腰气势如虹,那小男孩肥嘟嘟的小手拿出那一锭大银砸,颇为嫌弃道:“哥哥果然好穷,不夜城的叔叔婶婶都是给黄色的,你这却是银色的,还是还给哥哥!哥哥自己买点好吃的,太可怜了。” 给黄色... 慕情:“...” 知道石化是什么样子吗,就如同风中凌乱的她。 一旁走来一个老头子,一身富丽堂皇绝对是个富家老爷。 杵着个拐棍颤颤悠悠,朝着那小娃娃道:“蛋蛋快过来,前面有个富商正带着他家八房小妾逛市,你过去绝对随手就是一锭黄金!” 随即那小娃蛋蛋应了一声,蹦蹦跳跳朝那被老头说是带着八房小妾,正在逛市的富商跑了过去。 慕情只见被指的那富商肥头大耳,一看就是没少吃好喝好,穿着浑身上下冒金光,脖子上挂着的翡翠玉石缠了三圈,腰带也是纯玉石的!就连两个大拇指上还都带着淹没了大半个指头的扳指。 果真是,富商。 慕情低头看了看又被蛋蛋塞回来的一锭银子,匪夷所思的问向那老头:“老伯你怎么就知道那富商身边的不是她正室而是他小妾,还是八房?” 那老头满眼精光:“老头我混迹不夜城几十年,靠乞讨发家致富,在没这点眼力怕是同行要抢我的饭碗喽!” 说着看了看一旁同样乞讨的乞丐们。 这时慕情才发现,不夜城的乞丐比外面的乞丐体面的太多了,就好似从这里走出去的乞丐到了别处就可富甲一方。 慕情瞠目结舌:“您老这不就是带着孙子出来要饭坑蒙拐骗吗!小娃蛋蛋还小啊!” 只见那老头一脸鄙夷的看着慕情:“你何时听见蛋蛋问你讨钱了?” 慕情被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那蛋蛋还真是没说过乞讨一类的话,反而是自己先入为主,自愿给的钱。 看着慕情不说话了,那老头切一声:“一个愿打!” 言外之意就是还有一个愿挨的。 慕情竟无言以对! 身后的无头兄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只感觉到了慕情浑身散发着不可言喻的丧气。 “嗤嗤!” 慕情转过身很是感悟的向着无头兄道:“这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皮下面披着个吊炸天!” “嗤...” 估计这辈子无头兄也是听不懂这句话所包含的仇富意思了。 慕情被不夜城的纸醉金迷随处可见的腰缠万贯所亮瞎了眼,难怪近几年乌河势力急剧扩大,这不光光是因为乌褐天修为突飞猛进的原因! 路过一处卖糖葫芦的摊子,慕情停了下来。 看着这红彤彤极为诱人的山楂串毫不犹豫的买了两个,一个自己给自己,另一个当然是给了身后的无头兄。 无头兄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剑,江湖侠客瞬间带了点人情味儿。 慕情一袭红衣穿梭在热闹的有些拥挤的夜市中,突然发现半夜中身穿红衣的人还是挺多的。 虽然全部是女子,但万种红中还是很难一眼显现一身红衣的慕情的,这也为慕情省了不少麻烦。 犹记得上次一在岭南源启城的时候,走在街市上总会被无数双眼睛浑身扫射。 嘴里叼着一颗红山楂,映着慕情的双唇如同火红的朱丹:“无头兄,你说叶枫去买什么了呀大晚上的,我忘记你幻颜的事就算了,他这么严谨的人,应该是不能忘记的呀...” 然而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透过一处买头绳的摊位,慕情看到迎面走来的一袭白衣。 因为任何人也穿不出白色的清冷,唯有云雾的叶枫。 叶枫似乎也是看到了慕情,两人同时驻足停了下来。 遥遥对视在这无尽穿梭的人群中,就好像这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唯有彼此两个人。 慕情嘴角瞬间自然的展露一排整齐的小白牙,而叶枫的脸颊似乎若隐若现了一处酒窝。 “叶...” 慕情刚挥手便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劲风扫到了耳边发丝,明显是修仙之人所为。 快速转过身,便就看到了之前路过十米之远的花楼前,黑镶金的乌龙正拉扯着一位面容姣好身着水红色淡纱裙的姑娘。 看样子还动用了些武力,不然那处劲风又是从何而来。 而乌龙身边依旧站着白天在夜皎林交过手的无极客,看来是专门保护乌龙的。 “嘿嘿!小娘子还是跟我走!跟着爷保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 乌龙一脸轻浮的看着眼前那水红衣姑娘,满脸的欲色。 “求求公子放开我!我已有一纸婚约!莫要为难小女子!” 那水红衣姑娘几尽哭了出来,哽咽着苦苦哀求道。 然而最可怕的是周围围着一圈的人,有看热闹的,有不愤的,就是没有一个上前制止的。 乌龙是根本听不进眼前这小姑娘的百般哀求,伸手朝着一直身披黑色斗篷的无极客道:“给我把她带回去!” 无极客如同最忠诚的仆人,不分眼前是非谨遵乌龙命令,上前一手便就攥住了那小姑娘的两个手腕,拉扯在后。 乌龙稍显得意:“走!回殿里去!” 看到强抢民女自然是要英雄救美一番,然而慕情还未动身,一直站在身侧的无头兄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已经冲到了无极客身旁,一手拿着慕情的厌世一手拉住了那满面绝望的小姑娘。 “嗤嗤!” 慕情晴天霹雳,无头兄怎么过去了!!! 那里此时可是有一个无极客,还是白天可能已经发觉无头兄异样的人! 心脏砰砰狂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上去再说。 只见乌龙扯着嗓子冲无头兄喊道:“嘿哟!慕公子?!莫不是你也看上了这小娘子!” “嗤嗤!”无头兄带着黑面纱帽,没露出真容,但却是拿着慕情的厌世,想来是因为这把剑乌龙才把无头兄认做了慕情。 慕情刚要闪身进入人群中,身后有一双温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是叶枫。 不用看慕情就知道。 “别急。” 侧耳被温热的鼻息吞吐过,耳根子不由自主的涨红了起来。 周围穿梭着许多人,慕情身前还背站着了许多围观的百姓,谁都不会注意到慕情这里,因为此时他们都在看场中的乌龙。 慕情没有回头,但也是停下了脚步。 面色朝前道:“怎么了?无极客的断行能看穿无头兄没有灵火...” 叶枫的气息还在耳侧:“无极客今日受了重伤。” “你是说他恐怕一时用不了断行,所以无法断定自己白天是否看错了?” “嗯。” 这下慕情倒是松了口气,要是这个样子怕是不用担心了。 依照无头兄的本事,根本就不会吃亏,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在意起被当街强抢的姑娘,颇为匪夷所思,难道是因为在自己身边久了,自己强大的正义感感染到了他? 自我感觉好到一种极高程度。 感觉叶枫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就是不动,颇为有些尴尬,也不敢回头,慕情索性抬起手中糖葫芦,随意伸向后方的叶枫:“吃吗?给你!” “好。” 感觉手上的糖葫芦一轻,再看时已然少了一颗,慕情心脏却是狂跳! 她其实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是说叶枫一向不喜同他人共用一物的吗? 看来传闻都是骗人的! 本来只是单耳微红,现在却是双耳通红! 慕情快速对焦被包围在人群里的无头兄,只见无头兄二话没说拉着小姑娘就往外走。 无极客哪会松手,紧紧攥着小姑娘的手腕。 乌龙:“哎哟哟!听闻慕公子洁身自好,如今一看却是不然啊!” 慕情翻了个白眼,当众诋毁她也不看场合,没看到周围的人都知道无头兄是在救那被他当众截住的小女子吗。 “嗤!” 无头兄看着无极客不愿松手,劲力一升直接一脚揣向了无极客。 无极客自然是感觉到了这一脚的威力猛然向后一撤,届时女子被无头兄拽到了身后? 无头兄把手里正拿着的一串冰糖葫芦一把塞到了那女子手中,颇有安慰的意思。 女子微微一愣,却又是满眼的感激。 “呸!来砸场子的是!都给我出来!” 乌龙一挥手四散的人群中瞬间涌现出了一批看似训练有素的乌河子弟。 本来围观的众人瞬间吓得赶紧又往后撤退了十步,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是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 叶枫这时才从慕情身后撤开,拉着慕情的手腕飞身落入场中。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慕情的一片大脑空白中,因为刚刚有一刹那叶枫同自己的身形近的几乎能感到彼此的心跳! 叶枫不知道自己是个姑娘,扮的男装,同自己靠这么近不会作任何感想,可慕情却深知自己的身份! 直到现身站在了乌龙的面前慕情还心有余悸。 叶枫很自然的松开了一直紧攒着慕情的手,单手背后,一脸波澜不惊。 就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同慕情发生的片刻之事。 “慕情?” 乌龙看到一身红衣的慕情才发现,原来那个拿着厌世剑的人并不是她。 想起刚刚当着众人的面往慕情身上泼脏水,瞬间面上红了三分,一双三角眼充满了羞愤。 慕情看着叶枫并没有多想刚才同自己发生的事,随即也恢复了常色。 啧啧两声:“看来乌大公子练剑不错。” 没成想慕公子会先开口公然称赞自己,乌龙上下来回思量着慕情道:“本公子练剑一向优异!” 慕情点点头:“看得出来,优异的还是下剑。” 乌龙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剑法,顿时一愣:“什么?” 慕情清眸中玩味的看着乌龙又道:“想来是因为乌大公子的剑是绝世银剑。” 乌龙从身侧拿出自己的佩剑颇为得意道:“没错,我这把银剑可是把难得的名剑!” 第五十四章 赌一魄 “噗嗤!” 周围的围观人中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低笑了起来,看向乌龙的眼神大都忍俊不禁。 一旁的乌河子弟小心翼翼的靠近乌龙道:“大公子...慕公子在说你...贱...” 乌龙皱起眉头:“本少爷知道他在说我这绝世名剑,能够看上我出了名的银剑也算他眼睛没白长!” “大公子...” 那说话的乌河子弟现在满脸的五颜六色,可谓是相当精彩。 慕情啪啪拍了拍手,眼前的画面十分精彩,很是赞赏道:“乌大公子对于自己的认知还是很透彻的。” “什么认知?我?”乌龙一脸迷糊,用手指了指自己。 只听一旁的无极客开口道:“人不是它。” 无极客指了指被乌龙拿来炫耀的长剑。 瞬间乌龙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登时火冒三丈起来! “慕!情!” “诶!我在!” 乌龙终于明白过来周围人不可言喻的目光,他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等屈辱,更不要说此时是在不夜城! 伸出气的直抖的手指着慕情,狠狠拉着无极客道:“打!给我打!断一个胳膊我让我爹赏你黄金万两!断一个腿封你为坐上长老!” 叶枫眉头微觑,眼神登时寒光一闪。 无极客迟疑了一分。 乌龙见自己说话无极客没有听,霎时更加激愤:“无极客你别忘了!要不是我爹你早就死了!” 果然,这句话一出无极客直接动身走向前,冷冷的抽出了怀中长剑。 慕情双手环胸:“听闻无极客一生无拘浪荡天涯,宁做一名散修也不愿意拜入任何仙门,是什么让倜傥不羁的你甘愿做了乌河不分青红的爪牙?” 靠近了些慕情才看清无极客黑色斗篷下的面容,那是露出半张有着横斜而出狰狞疤痕的脸。 无极客的脸透过冰冷的灯光有些隐隐哀伤,但随即有恢复如常。 冰冷道:“夜尊救了我一命,自当做牛做马。” 看得出无极客是个极其重情重义且知恩图报的人,只不过如今怕是跟错了名主。 慕情叹了口气,当今天下又是有多少人如此身不由己。 “来,今日有幸同无极客受教。” 花楼前的慕公子要同这拥有一手断行的无极客打起来了! 周围的百姓偶有穿插前来做人质的仙门子弟,得知这个消息瞬间越聚越多。 要知道此时他们被滞留在不夜城,可都是因为白天慕公子一人捕获了全部高级邪祟才引起了乌褐天的愤怒,才有了如今这个局面! 自然是要看看这慕公子到底修为如何。 然而更多的是觉得就算慕公子名声在大,相较于江湖行走多年的无极客而言根本就不可能敌的过,大多都是来看慕公子出糗的。 “得罪了。” 无极客说罢就扬起手中冷剑直指慕情。 慕情单手轻松闪过,一招便让众人看出,慕公子的修为,极高。 面对久经沙场的无极客,慕情能够如鱼得水的避重就轻,两人来回交手多招都未有任何损伤,相对而言慕情看起来还是在上风。 乌龙扯着嘴脸在一旁不停地指使着无极客:“刺!刺他!对!你的断行!快用你的断行!” 众人一听断行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断人灵火,行至阴间,谁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极客手下未停,仍是招招凛冽,殊不知慕情已经从叶枫那里得知此时的无极客根本无法使出断行一招。 慕情清眸讥讽的看了一眼满脸狰狞的乌龙:“好呀,听闻无极客一手断行绝万人,不如今夜乌大公子同我打个赌。” 乌龙三角眼微疑:“什么赌?” 慕情随即叫了声无头兄,无头兄应声而出。 “不如来赌一赌无极客的断行是否是真的。” 无极客身受重伤,断行能否真正使出取决于无极客是否能够看到人肩头上的三把火,倘若看不出那还何来断行一说。 慕情知道了此时无极客的状态,自然对于无头兄站在他面前无所畏惧了起来。 就比如刚刚,无头兄第一个冲到了无极客的面前,倘若无极客看出了无头兄没有灵火的话早就该大惊,然而无极客显然是没看出来,并且把无头兄当做是了普通人。 乌龙冷笑一声,无极客的断行他自然清楚的狠,此时慕情竟敢拿无极客的断行做赌,当真是觉得胜券在握稳操胜券。 厉色不减,伸手一指:“呵呵慕公子!断一个是断,断两个也是断!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既然是赌,那么赌注呢!” 慕情轻咳一声,指了指一旁差点被乌龙强抢过去的小姑娘道:“自然是我赢了便就把这个姑娘给带走。” 乌龙咧着嘴的脸满是阴笑:“好!那么我赢了我就要慕公子的一魄!” “嘶!” “乌龙竟然要人魂魄!” “这人的魂魄还能要的吗?人丢了一缕魂魄岂不是就没命了?” “不然,人丢了一魂会没命,丢了一魄顶多是痴傻疯癫...” “这么说乌龙这是打算让慕公子从此不能再做个正常人了?!” “可不是!当真是阴险狡诈之辈!恶毒!” “这么堵慕公子还会愿意赌吗?” “当然不能愿意!愿意了慕公子岂不是脑子里有坑!” 然而众说纷纭到一半,慕情嘴角微微上扬,本就扮相是个比较阴柔的美男,口若朱丹,眉若星辰,此一笑百媚众生,此一笑让人魂牵梦绕。 旁边有许多年轻少年不由都看愣了眼,其中不乏本来还把留在不夜城做人质的怒气都算在了慕公子身上的人。 然而刚刚议论乌龙讨要一魂魄之事因为这一笑突然就变成了讨论雪月之事… “慕公子好好看!” “竟连我这个男儿身都有些把持不住...” “听闻无尽之端有个地方无性别之分,男子同男子皆可...” “咳咳咳!别说了!你们在这么说下去我很有可能会为了慕公子贞守一生!” 由于声音猛然间变大,小范围听见的人都猛然回头看向那说话的少年,那少年瞬间满脸涨的通红:“看什么看!难道你们不是这么觉得的吗!” 这么一说众人倒是各自耳根红了红。 男子本色!男颜祸水! 看来被乌褐天留下来做人质并不是慕公子的错!而是乌褐天的诡计!阳谋! 而穿插在围观之中的也有许多女子,女子更是被慕情的容颜迷了眼。 该掐人中的掐人中,该瞪视要抢自己心目中如意郎君的瞪视身侧一群快弯了的众男子。 可以说场下此时可比场上还要精彩! 可就在私下小动作不断时那些议论纷纷的人,却突然间纷纷感到了一股冷意,那种怵感瞬间让彼此禁了声。 叶枫默默收回暗眸,继续看着那抹红衣。 就在众人都觉得这个赌注不靠谱的时候慕情笑着道:“这可是乌大公子说的。” 慕公子竟然真的答应了乌龙这个恶毒赌注! 该惋惜的惋惜,该吊起心肝儿的吊起心肝儿。 乌龙别说有多兴奋了,就好像慕情要输定了般,听到慕情的话就怕她反悔一般连忙接道:“好!无极客!” 说着赶紧拍了拍无极客。 然而无极客手中冷剑迟迟未动,这不禁让在场围观的所有人微微疑惑,为何无极客迟迟不断? “嗤嗤!” 无头兄黑色斗笠罩着面容,面对无极客毫无畏惧,别看个头不高但是整个人的气势还是在的。 慕情有些玩味,看不出灵火怎么断行,就算断了行本来就没有灵火的无头兄又能被怎样,可以说无极客这招是专门用来对人的,而对于邪祟来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跟乌龙这个赌注,是赢定的。 乌龙见着无极客一直站着不动急得跳脚:“你还在等什么!你忘了父亲怎么跟你说的了吗!你的行动全由我指挥!” 下方握剑的手一紧,无极客当即浑身散发出一阵不可言喻的剑气,一手指天缓缓放于眉间,索性闭上了眼睛,电光火石之间便一下子袭向无头兄的肩头! 剑风划过无头兄的黑纱斗笠,同无头兄靠近了的无极客不自然的瞪了一瞬间双眼,然而只是白驹过隙并未有人注意到。 在场的人只见无头兄纹丝不动,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一丝异样。 乌龙愣了神,这无极客的断行可是他看上的,所以才送父亲那边把无极客给要了过来,然而当下断行明明已经用过怎么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乌龙走向前来问向无极客:“你断行了?” 无极客沉默了半天才回应:“嗯。” 慕情拍拍手:“看来乌大公子此番赌注是输了,听闻被断行过的人会当场万阴至身暴毙而死,怎么我小弟还好好的呢?是我小弟太厉害了呢还是太厉害了。” 众人也觉不可思议。 慕情拱手故作客气:“那么这位姑娘我就带走了!” 众人响起一片掌声! 慕公子不愧是慕公子! 连小弟都是这么厉害的人! 群起激昂,开始为慕公子欢呼。 “慕公子!慕公子!慕公子!” “一抹红!一抹红!一抹红!” 慕情经过鬼相公一事早已习惯了众人对于一抹红的称呼,随意的摆摆手:“多谢!多谢!” 叶枫走在慕情身侧:“一抹红,不错。” “唔...”慕情被叶枫这么一夸抬头看了看他的脸,然而此时叶枫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慕情很怀疑这厮很有在调侃自己的嫌疑。 就在没走了两三步的时候,身后的无极客又开口了:“他是什么。” 是,什么,而不是,谁。 慕情步子一僵,难道说无极客的断行还是看出了无头兄没有灵火?露馅了?… 无极客:“我虽今日受了伤看不清灵火,但我的剑不会斩不准,刚刚那一剑我敢说分毫不差的灭了灵火!” 呼,听了无极客的话慕情猛然松了一口气。 果然如叶枫所说,无极客是受了重伤一时间无法看到灵火,说什么剑能斩准,凡事总有个例外呢。 慕情没有回头,背对着道:“这我就听不懂了,阁下是什么意思呢?” 第五十五章 寻花切柳客 其实慕情还是有一丝担忧的,这就是迟迟没有回头的原因。 只听无极客略微沙哑的声音道:“刚才无意间我透过此人面纱看见里面没...” 一阵风从慕情侧耳擦过,只听身后“咚”的一声,便再也没了无极客的声音。 而且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四周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死一般沉寂。 慕情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向四周围观者的表情,大都是一脸惊恐不可思议的样子。 正要回头查看一番的慕情却被一旁的叶枫牵住了手腕:“走。” 然后就被这厮稍显那么一丝霸道的给拉着走了! 慕情心里狐疑,督向一侧的无头兄,只感觉无头兄浑身紧绷,而且悄悄地把同她的距离拉开了数步之远。 无头兄一向最粘自己又怎会距离她远远的?什么时候不都是无时无刻紧紧站在自己身后半步。 在看了看周围人大都是看向叶枫无比敬畏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瞟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慕情好看的眉毛不由自主的微抽了三下。 只见原本好好的无极客此时倒在地上已然是昏迷了过去,而乌龙双手捂着嘴连半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惶恐可怕的看向她这里。 再回过头来看着牵着自己手腕,漫步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而进一脸波澜不惊的叶枫,瞬间明了。 刚才耳边那阵风是叶枫的,是他禁了无极客很有可能暴露无头兄的话,而禁声的方式是如此简单粗暴! 手中的糖葫芦还拿着完好无缺,既尴尬又郁闷更似是一丝窃喜的掩饰,随口咬掉了一颗糖葫芦,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串糖葫芦叶枫也含过! 登时脸热的如同煮熟的红虾子… 她她她他他他!间接有了接触! 心脏狂跳,根本就不敢再去看叶枫。 最后慕情是步踩柔莲,跟着叶枫走出了花楼前的街道,终于四周没有再围观的人,身后也再也听不到乌龙的跋扈。 渐渐周围又恢复了不夜城该有的热闹,叶枫也早已松开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人来人往的街道慢慢又活络了过来。 身后传来女子清甜的声音:“小女如兰多谢慕公子出手相救!” 慕情看向身后五步远的无头兄,他正同着解救出的如兰姑娘并肩而站,看来很是喜欢这个姑娘。 客气道:“如兰姑娘言重了,此番是我小弟救了你,与我无关。” 如兰一身水红淡纱裙,看得出是个出挑的美人,只见她点头紧接着向无头兄微微欠身。 “也多谢这位公子!” “嗤!” 无头兄显得对这个如兰姑娘颇为有兴趣。 慕情笑道:“我小弟天生嗓子有些问题,莫要惊住了姑娘。” 那如兰倒是个心慧如兰的,在听到无头兄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声音时就似乎是猜到了,点点头:“自然是听出来了,我家弟弟小时候因为一场意外也是这般,失了声…” 慕情没想到如此之巧,自家弟弟遭受这劫难当姐姐的一定很心疼,甜甜笑了笑安慰了下女子。 “姑娘家住何处?可需相送?” 如兰慌忙摇了摇头:“这怎使得,公子刚才出手相救已然无以为报!” 然后又双眼微皱面色颇为为难道:“小女子若不是已有婚约,定是以身相许...” 慕情一听连忙摆手:“别别别别!姑娘心意我们心领了!” 这要是嫁能嫁给谁? 一身男装女儿身的她? 还是一身至邪凶魂的无头兄... 幸好提早有了婚约。 如兰看着慕情慌乱的样子甚是自然笑道:“慕公子是正义的人,小女自然是配不上...” 这么抬高自己慕情也是接受不来的,万物有灵众生平等! 连忙道:“配得上,姑娘配得上!”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很想让如兰嫁给自己一样,连忙又摆手:“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噗嗤,那姑娘难得笑了:“公子好有趣,不如三位一同到我家吃盏茶让我做顿饭也好答谢一番...” 这自然更是不用了,慕情客气道:“多谢姑娘有心了,不过眼下我们还有其他要事,更深露重就不便叨扰了,有缘的话再尝尝姑娘的手艺!” 相互客套了一番送别克那女子,慕情长呼一口气,只见无头兄还是特别不愿意那如兰姑娘离去,一直嗤嗤个不停。 慕情不禁怀疑是不是无头兄喜欢上了这姑娘身上的气息。 喜欢身上的气息...对了! 无头兄无面无首根本看不见眼前女子的容貌,大多数都是靠着感受气息而判断一个人的! 起初慕情很纳闷无头兄既然没有头又是如何能听的声音,直到有一次叶枫说道:“邪祟乃魂,魂识万物,魄听心声。” 很高深的一句话,慕情是搞不明白但倒是知道了无头兄没有脑袋但的确能听到声音。 然而此时无头兄能够对一个陌生人身上的气息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有关他的魂魄! 那女子身上带有无头兄魂魄的气息所以无头兄才会如此反应! 意识过来这件事后慕情连忙去追如兰姑娘,可哪里还有她的踪影,稍显拥挤的街上人来人往,根本无处可寻。 叶枫似是注意到了,在一旁轻喃道:“会再见到的,城东外。” “嗯。” 慕情知道,如果那如兰姑娘真的同无头兄一魂有来往那么她们还会再见的。 “嗤嗤!” 无头兄也似乎明白,上前又拽着慕情的衣角撒起了娇,但却不敢靠近叶枫,似乎刚才无极客突然倒地之事还历历在目。 慕情挑了半边眉毛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叶枫,左右思索了半天,想着还是不要问刚才无极客突然倒地的事了,毕竟他也没说什么。 慕情掀开半个黑纱看向无头兄,脖子上已然没了东西,只剩一个叶枫之前雕刻好了的木娃娃头。 慕情:“叶兄,无头兄的幻颜已经彻底失效,来来,咱们找个僻静处换颗头可好!” 叶枫嗯了一声,跟着慕情寻了一僻静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裹,只见层层包裹下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颗颗圆圆的槐树木球。 慕情瞟见才知道,原来叶枫是大半夜跑出去买无头兄幻颜的材料去了。 “刚买来的?” “嗯。” “槐树木?” “嗯。” “无头兄的幻颜术只能用槐树木是吗?不是常言道槐树下埋死人吗,为什么要用这么阴邪的木头?” “槐树可幻万物,良配。” 慕情默默记下,以后要施展幻颜就一定得找槐树木。 如第一次般,叶枫拿出手中刻刀手上动作很快,不出一会儿原木疙瘩上又隐隐出现了一张脸型。 木疙瘩轮廓刚显慕情就伸手拦住了叶枫下一步刻画,叶枫好看的眸抬起,准确无误的对向慕情。 有些昏暗的巷子里不似巷子外灯红酒绿,四处寂静。 慕情抬起水汪大眼道:“叶师兄!这次可不可以给我小弟刻帅一点!之前太呆萌,带出去不霸气!” 叶枫的脸被打上了一半的灯光,半张脸上似是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又快速刻画着。 不多时木疙瘩就刻好了,慕情甚是满意,拍了拍叶枫的肩膀:“叶兄刻木人儿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 “嗤嗤...”而一旁的无头兄莫名战栗了一下。 待无头兄狰狞的脖子上被换上新脑袋后,之前所幻颜的木疙瘩瞬间消失不见了,真是稀奇了慕情。 叶枫:“物尽其用,殆尽自散。” 慕情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跟在叶兄身边胜读万卷书!” 于是慕情直接拉着无头兄又向热闹的地方走去。 叶枫看见,低沉磁性的声音道:“夜深,不回去?” 慕情摆摆手:“叶师兄先回去!我还有要事!” 于是在叶枫淡然的注视下,慕情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无头兄挤向了人最多最热闹的花楼! 此座花楼相比之前遇到乌龙的那座花楼更加人多,更加庞大... 第二日女子闺中下到未出阁的姑娘上到五六十的各种夫人妾室都流传着一个名字,那就是寻花切柳客。 为何在女子闺阁中会流传的那么快,原因是这寻花切柳客昨夜突现不夜城所有花楼中,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帮家中深夜流连烟花柳巷的相公走出花楼!从此洗新革面好好做人! 而见过此寻花切柳客的人无一不说长相凶残,气势如虹,就光出现在花楼中就足以吓走一片姑娘。 日上三竿,慕情还躺在床上,睡姿迷人。 顾恒:“师妹?你昨晚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 慕情睡颜依旧未醒。 顾恒只见慕情床头边摆放了一个木盒,并未盒严实的木盒射出阵阵金光。 “这里面装的什么?” 顾恒鬼使神差的把木盒打开:“!!!你这是抢劫去了?!哪里来着这么多黄金首饰!” 一听黄金床上的慕情眼睛动了一下,随即有了苏醒的迹象。 翻了个身侧着一手撑着小脑袋,眯开了半只眼:“这些吗,昨晚赚的。” 顾恒不敢相信:“你拿什么赚的?” 慕情打了个响指,无头兄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站在了顾恒身后。 “嗤嗤!” 顾恒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又是吓一跳:“这谁!从哪来的!” 慕情打了个哈欠,伸手指了指无头兄道:“当然是我霸气侧漏的小弟,无头兄!这些都是小弟之前砸了我的一些宝贝,赔来的钱。” 慕情终于光明正大的向无头兄讨债了。 昨夜在见到换过头后威武霸气的无头兄,慕情便就突发奇想,既然不夜城如此奢靡富贵多金,随处可见的花满楼,想来进进出出是有家室的大老爷也不少… 试问哪家夫人是真心愿意一夫多妻丈夫成天跟别的女子厮混?只不过是世俗伦理居于一泥。 当下便决定拯救这些日日夜夜盼夫盼出了白发的少奶奶大夫人们! 说真的,她不是为了赚钱,也并不是因为她们应该都很有钱。 只是因为她想帮她们所以才赚钱…! 第五十六章 尘世间独一无二的你 于是就有了昨夜她带着无头兄,确切的说是指示无头兄,进进出出几乎整座城的花楼。 找到雇主所给画像上的男子,见人就直接扔出花楼,顺带用无头兄的特长无头来恐吓一番,几乎喝的伶仃大醉的男人们都以为花楼里有阴魂,而且是个非常恐怖的! 至此怕是得有一段时间不敢再来花楼问柳了。 而慕情殊不知因为她这一遭,自此很长一段时间在不夜城的花楼生意都非常惨淡,几乎家家都关闭了大门,因为实在干不下去了… 城中男子皆传花楼中有鬼,转吸男子精气的那种,无人敢再去。 那些个老鸨可都要哭瞎了眼,不知有多少姑娘得以释放,重回良家姑娘,不知改变了多少不幸女子的命运… 最刺激的莫过于,从那以后只要是在烟花柳巷中的女子,人人都会偷偷供着一副画像,满面狰狞,正是昨夜的无头兄。 顾恒惊魂未定,实在是无头兄此时的样子太过雷人,本来看起来还有些木讷的小脸上突然多了些不合时宜的胡渣,眉毛还比之前粗了一圈。 指了指无头兄,又指了指那些金子,顾恒道:“你有什么宝贝?还有,一直就想问问你这家伙的头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无头吗!” 慕情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数起了昨夜赚的钱:“我有宝贝自然不会给你说,说了那还叫宝贝?至于无头兄,就是找了个木头弄的。” 前半句话顾恒嘴角抽了抽,后半句顾恒抽的更厉害了:“你也太糊弄你师兄我了...” 慕情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顾恒:“有吗师兄?” “...” 好,顾恒就算还有什么郁闷而言的心态,此时在他这个师妹天真无邪的注视下也变成没有了。 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转身到了一杯茶给慕情送了过去。 转身到:“乌龙说要带仙门子弟游览乌河大殿,你去不去?” 乌河真是闲的没事,真把这些留在不夜城的众家子弟当做了消遣玩物,切了一声。 顾恒转身欲走:“也没想让你去,就是跟你说一声,老实待在院子里,莫要出去捣乱,一大早就听闻昨夜突然来了个寻花切柳客,听闻很凶残,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动手,且实力强大,你自己小心些。” 寻花切柳客是什么江湖大侠? 慕情努力想了想却是记忆中没听过这个人,想来是刚出名不久的。 一个说者不知情,一个听者未知情,殊不知说的这个寻花切柳客就是昨夜换好头,被慕情带去城中花楼做了不杀人的杀手的无头兄! 慕情边喝水边问道:“是所有的仙门子弟都去吗?” 顾恒点点头:“只要是嫡子就必须到场,倘若不到...毕竟留在这里的嫡系子弟都是为了自家仙门,必须得到。” 慕情懂顾恒的意思,乌河如今真的是如日中天,怕是长久以往,在大的太阳也有落下去的一天。 既然仙门嫡系子弟必须到场,那么叶枫就一定也会去,慕情赶紧收拾了一下道:“师兄等我!我也去!” 不夜殿前各家子弟已经在等候,似乎在这漫地铺金的不夜城中也遮不住每人脸上的不情愿与不甘。 慕情一如既往的红衣束腕,一进场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昨夜在花楼前同乌龙还有无极客的事已经传遍,所有人本来还在愤恨慕公子的风气瞬间变成仰慕,甚至是...爱慕? 慕情到时还没看到叶枫,不过倒是看见了一个眼熟的。 伸手打了声招呼:“季婷!” 只见一袭淡黄色道服的姑娘回眸一望,瞬间脸上洋溢起一抹羞涩:“慕公子...” 顾恒单手抵眉:“九华天送来的人质竟然是她,她对师妹可是...” 慕情:“你说什么师兄?” 顾恒随即放下手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慕公子是我师妹真是屈才了。” 慕情哦了一声:“那也没办法,所以师兄你只能更加优秀了,才能匹配得上我慕公子的博才广学。” “...”怎么觉得慕情说话越来越能噎住他了! 慕情不管身后的顾恒直接走向季婷身前,停了下来:“原来你是月渡掌门的女儿,不过怎么让你一个女孩子来了?兄长们呢?哦对了,这么说起来倒是没看到季月蓝那小子…” 季婷低着头不敢正视慕情的眼睛,特别特别小声道:“兄长...月蓝兄长最得父亲宠爱,自然是不会让兄长到不夜城做...我只不过是父亲众多儿女中唯一一个有些修行能力的女弟子,无关紧要,所以...所以...” 慕情费尽耳力听着:“所以季银就派他不重视的女儿你来不夜城,对不对。” 季婷心惊了一下,连忙道:“慕公子...父亲,父亲也是为了九华天好...邀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会少...所以不怪父亲。” 一听到季婷这话慕情想起了雅轩阁开堂第一天颜清虞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会少... 为什么总是如此偏待女子,女子生来体弱,却也不是弱不禁风! 自古女子杰出者有多少人是毁在当今风气下的! 慕情恼了,不光是因为季婷和自己,更多的是因为这世道! 总有一天,她要打破这层束缚,重新规束! 忽来一阵的风,刮起了季婷随意松散的秀发,迷了季婷的眼,也弭了慕情的脸。 伸出纤长柔嫩的五指,慕情很自然的帮季婷把凌乱的秀发束到了耳后,绵言细语道:“你是个出色的女子,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你便是你,尘世间独一无二的你。” “铃”...季婷耳边突然想起银铃般的响声,微微愣住。 在慕情为自己梳整秀发的讶异反射下,抬眼对视上了慕情的清眸,听见了慕情无比专注的话语,没由来的,眼中充满了一串串晶莹。 何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何曾有人向这样为她说过话。 她已经习惯了女子修仙遭受排挤,却在无底深渊的时候抬头窥得了一缕阳光,照亮了她的双眸,也照进了她的心... 就在这时,非常不适时的声音响起,更多的是慕情非常不喜欢听到这个声音。 因为有这个声音在,那人就绝壁会出现。 “都集合了!集合了!还站在那里干嘛!大公子来了还不赶紧迎接!”一身黝黑的乌云扯着公鸭嗓站在殿前喊道。 紧接着就是乌龙略带跋扈的声调:“不错不错,来的倒挺齐全。” 召集这场游城会的主人公来了。 看来无极客身上的伤最近不能出现在乌龙左右了,所以乌云狗腿子又来了。 慕情冲着季婷微微一笑:“莫怕,往后在不夜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随叫随到!” 随即转身走向一边吹胡子瞪眼的顾恒。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季婷,愣愣的望着那抹艳红,刻进心里的一抹红... “咳咳!人齐了没有!人齐了就跟着我走!” 乌龙一出声,所有仙门子弟各个都敢怒不敢言,默默地跟在乌龙身后。 慕情看到了叶枫在前,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兴许是她同季婷说话的时候。 身边突然冒出了个司凡南:“嗨慕兄!” 慕情自然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春风得意的司凡南:“哟凡兄!果然你爹还是把你留了下来,他可就你这么一个独子,当真是为了天衍下了血本!得亏你还这么高兴,指不定你爹衍天方尊怎么难受呢。” 司凡南瘪了瘪嘴小声嘘道:“慕兄小点声音!虽然我爹把我留下来了,可是身边给我配了好几个天衍厉害的师兄看着我!莫要让他们听去告诉了我爹...” 这么一说慕情转头一看司凡南身后,还真是跟着些看起来年长一点的天衍弟子。 这乌褐天名言必须每门每派必须留下一个嫡系子弟,但没说不可以多留些其他子弟,倒是还算有点良心。 慕情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司凡南看到慕情身后依旧带着黑纱斗笠的无头兄道:“这是...?” “无头兄啊。” 司凡南疑惑的皱眉:“无头兄光天化日之下为何还要蒙面示人...” 慕情翻了个白眼心道:自然是因为你无头兄的长相从呆萌变成了萌凶,让你看到还不吓死你! 真实的却是对着司凡南道:“因为这叫有品位,强者的世界你不懂,冷风飞飞入不了桶。” 司凡南瞬间觉得无头兄逼格又高了一阶级,不愧是单手降祟的修仙界大佬,一个字,很酷! 感受到司凡南异常崇拜的目光,无头兄罩子下的喉咙发出低低嗤嗤声。 一天下来净是跟着乌龙这白痴走了一遍又一遍的不夜殿,孜孜不倦的炫耀着乌河祖辈的风光历程。 不过这也让慕情十分了解了乌河弟子们的修炼方式,他们竟然不是在自家门派中修炼,而是习得一定基本功后便就直接扔到了城外的荒山野岭中,靠着真实猎魂来不断提高修为,可以说是相当血腥了。 也难怪乌河如今实力强悍,实战是最能够激发人潜力的途径。 这么一看乌褐天对于自家仙门子弟的教导还是挺有用心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接下来的七天内慕情几乎每天都是跟着乌龙身后听着他讲述乌河先祖们的事迹和修行经历,已然把前来名义上是一起学习得众家子弟当成了是来拜入乌河门下的乌河子弟,传授者乌河所有的一切。 能看出这很有可能是乌褐天的用意,是他让乌龙这么做的,不然依照着乌龙那看似曲折实质直的连个石头都没有的脑子是想不出的。 这根本就是在教化众仙门子弟! 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关乎其仙门未来的重要嫡系,只要能改变他们,假以时日还怕天下仙门不归己有吗? 然而慕情看的真切,依照乌龙的耐性这几天估计已经是到了临界点了,天天讲述一堆指定的东西也难能消受得了。 就昨日白天,被几个人抬着讲东讲西的乌龙就先把自己给讲睡着了。 果然,今日传来消息,不再听教,而是要出城去除祟。 如往常般集结,这几日慕情也偶有同叶枫说话,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各家子弟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叶枫。 慕情问了叶枫身边的小老实叶怜才知道,原来他们叶大师兄一向是寡言少语,而同慕情却是有问必答,大多数是惊着了罢了。 像他和叶子熙,那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乌龙在前面讲着话:“最近打听到城东荒谷这几年有一处深潭,经常暴虐阴邪之气,恐怕中有凶魂,今日众人便随我一同前去除祟!” 慕情嘀咕着:“只怕是要借佛献花...” 第五十七章 城北荒凉谷 司凡南靠拢过来:“为什么要这样讲慕兄?” 慕情弹了弹脑门儿前的碎发:“这几天听闻乌褐天寿辰在即,满城能跟乌褐天沾上点关系的都在准备贺礼,而乌龙本来是乌褐天唯一的儿子,最近却突然间爆出乌褐天还有个儿子,还已经认祖归宗,为了在贺辰上彰显自己正统地位,你说乌龙他要不要准备分大礼?” 司凡南小鸡啄米的点头:“要!自然是必须要!” 慕情:“这就对了,城北外有恶邪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只要稍稍打听不夜城里的人就能知道个一二了,乌龙要是把这难缠的邪祟给除掉了你说乌褐天会怎样?” 司凡南来回思索恍然大悟:“自然是大喜喜上加喜!红双喜!然后会觉得还是这个儿子好!” 慕情点头:“这就是了,所以今日乌龙说是带着众人去城北外一起除祟,其实就是借着众子弟的实力去捞祟!最后除掉的祟他绝对会拿去向乌褐天邀功,这不是借花献佛还会是什么。” 司凡南手里盘着八棱盒啧啧两声:“卑鄙小人。” 不过随即又有些好奇道:“慕兄,乌褐天私生子和城北邪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冒出顾恒的声音:“呵呵,她这几天深夜经常神出鬼没,小说也赚了一大笔,你说她知不知道?” 司凡南不明所以,歪头看着顾恒和慕情:“啊?” 不怪顾恒此时阴阳怪气,实在是这两天他很好奇夜深而出的慕情到底天天晚上都在干什么,问也不说,于是就跟在慕情身后偷摸打探了一番。 这不跟踪不知道,一探究竟的时候才吓一跳! 终于知道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师妹大晚上都是如何带着无头尸去赚钱的了,什么寻花切柳客,那分明就是摘下来头罩的无头尸! 得亏一开始顾恒跟着慕情,发现慕情大晚上走近采花楼中还毛骨悚然了一番!以为慕情银子来的这么快是因为... 是因为被花楼里的姑娘给包养了! 实在是慕情的风姿太多女子爱慕。 然而等顾恒他跟进去一看才发现,慕情满脸笑开花儿的从一个又一个夫人妾室手中接过一张张画像和一摞摞钱财,然后直接怂恿着无头兄去把那些画上的男子都给恐吓一遍,威逼到最后那些男子都是连滚带尿的从采花楼里跑出去的! 自此顾恒才明白过来,原来慕情这段时间深夜里都是在做这个勾当。 听着顾恒的话慕情自然知道她这个师兄在指什么,吐了吐舌头。 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让无头兄卖艺还债会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实属巧合的不行,但寻花切柳客来还债的速度的确快,那么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伸手拍了拍司法南:“没什么,师兄是在夸我博学广才!走着走着,队伍快追不上了!” 拉着司凡南就赶紧跟上课一群赶往城北的大部队,留下顾恒狠狠抽了抽嘴角。 心道:你这跟博学广才有毛关系??? 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自然都会御剑飞行,不多时一众人就来到了不夜城城北外的一处荒谷之中。 而慕情侧过顾恒和司凡南,有意无意的靠向后方同叶怜叶子熙走在一起的叶枫。 慕情终是来到那白衣飘飘的男子身边:“叶枫,这里是城北外...” 叶枫嗯了一声。 慕情摸着下嘴巴看了看身后的无头兄道:“无头兄所指的那一缕魂就在这里,你说会不会就是乌龙要带大家去除的祟?” 思考了半分,叶枫深眸看向慕情:“一会进去跟紧我。” 慕情点头,很郑重的嗯了一声。 就一会儿的功夫顾恒见着慕情又跑去了叶枫那里,这两天师妹可没少跟那厮有说有笑的,顾恒真是牙根儿都要酸倒了! 可又不能说什么,因为司凡南近几日跟在他俩身侧总是有意无意的用一种很奇妙的眼色看着自己,就差说出:师兄,你是不是好男色... 顾恒冤呐! 那可是她师妹! 什么男色! 那是男儿本色好不好! 为了避嫌,顾恒只得忍气吞声。 就这,一旁的司凡南又道了:“顾大师兄,你有没有听过无尽之端有个地方,民风开放...” 顾恒:“!!!” 不夜城城北外是一处荒凉之地,漫地的黄沙倒不似城中的繁华。 随处萧条可见,偶有几处枯井也是滴水未现。 满眼干枯的黄,却又讽刺了不夜城中耀眼的金黄。 一处是奢靡,一处是颓靡。 黄土漫进,荒壁丛生,随处而来的冷风也塑造了一座又一座的黄石峭壁。 荒凉,给慕情的感觉就只有这一种,荒到内心深底处的荒凉。 “前面就是此次除祟的大荒谷,一会进去了你们可都要拿出十二分实力!今日这祟本公子势在必得!” 乌龙又在前面夸夸而谈了,不过这次看得出乌龙是真的下了血本了,因为身侧带了数十位看起来修为拔尖的乌河子弟,还有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的无极客,今日也来了。 慕情有意无意的让无头兄避开无极客,因为那日之事过后无极客虽也没再说什么,但是慕情却拿不准这无极客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就要撕破了脸皮。 有一个这几天压抑的太憋屈的仙门嫡子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了:“势在必得就自己去除啊!拉着我们一众作甚!” 好了,这句话被耳朵尖的乌龙听见了,瞬间春风得意的脸上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把他给我拉出来!” 说着身后几个乌河子弟就从人群中把那个穿着一身灰衣的少年给拉了出来。 被突然抓住自然是挣扎一番:“你干什么乌龙!我们是来听学的!不是来这里让你羞辱的!” “嘿呦!我当是哪根葱,原来是蓬莱的彭飞宇,怎么着,有意见?有意见有用吗!” 随即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我告诉你们!说好听点你们是来听学,说难听点就是来做人质!人质是什么吗?就是在本公子面前猪狗不如的东西!就你刚才还说我呢是!无极客!给他断行!” 哗然! 没想到乌龙公然挑明困在不夜城的众家子弟是人质也就罢了,更没想到这乌龙竟真不拿众家嫡系子弟的命当回事,要知道这可是各仙门家主的儿子,岂是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 无极客的断行又有哪个不知?那是只要一出必定就要殒命的残忍招数! 彭飞宇奋力挣扎:“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你就不怕我爹派举整个蓬莱向不夜城进攻吗!” 乌龙碎了一口痰,满脸的不屑:“就你们蓬莱这连十大仙门都齐身不进的小仙们还想跟我乌河作对?痴人说梦话!今日我就要看看,没了你这条小命,你爹又能拿我如何!无极客!给我上!” 无极客今日的状态看来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浑身凌冽的气势一瞬间爆发! 随手捏起身侧佩剑便快速抽出,然而就在这时,一抹淡黄色道服闪到了彭飞宇面前。 “你们不可以这样!三岁小儿尚且明理是非,尔等身为不夜城如今仙门之首的乌河大公子又怎能不辩明理是非!” 慕情稍微惊讶一分,若不是季婷上去她接下来一瞬就要闪上去了,没想到这个平常看似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在关键时刻可是比起一众紧握拳头却不敢上前顶撞的众家男子还要血性! 季婷顶着有些恼怒而红的小脸,倔强的看着一脸专横暴虐的乌龙。 乌龙没想到出来了一个彭飞宇又出来个敢当众冲撞自己的人,三角眼一斜眼正想发作。 结果看到来的是个女子,还是个颇有些姿色的,瞬间变了脸,恼意变成了孬意。 本来还指使无极客上去断行的乌龙瞬间叫停了无极客:“诶停停停停!先别动!” 随即一脸有些无耻的走向季婷,满脸意淫不言而喻。 “啧啧,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儿!嘿呦!看着一身九华河莲还是邀月的小美人~我这几天怎么就没注意到呢!难得修仙的女弟子,还是个长相不错的...” 季婷相较其他女子而言可能是因为修行的原因,柔美中带了一丝丝坚毅气质,那种让男子闹心肝儿的痒痒在乌龙五脏六腑中隐隐发作。 乌龙说着就欲向前动手,季婷紧张却又害怕的向后撤了一步,微微颤抖着的声音:“你,你想干嘛!” “想干嘛...嘿嘿,想带姑娘吃香的喝辣的,体验做女人的快乐~” 这话可谓是露骨的不能再露骨了,众家男子听后都不觉一皱眉,更何况身为女子的慕情了。 然而众人即便是见到乌河这般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季婷也未有人上前,就连零零散散几个邀月本家弟子都毫无动意,慕情眼光一寒。 而她几乎也是下意识的就走上了前,就在乌龙一双肮脏的手即将抚摸过季婷的小脸蛋儿时,一双洁白纤长的手攥住了乌龙的手腕。 “乌大公子,肾虚吗?看样子是该补补了!” 说着手下一用劲,乌龙的胳膊瞬间一百八十度扭曲,只听乌龙吃痛的尖叫了一声,不断怕也是快折了。 “慕公子!”季婷看着眼前的红衣小声且惊呼道。 慕情回眸一笑,季婷当下的害怕一消而散,随即挺起胸脯同慕情一同面对乌龙而立。 一旁的乌河子弟看到慕情上前对乌龙出手不逊,自然都齐齐快速抽剑而上,无极客更是第一步就要上前对上慕情。 然而有两抹身影同时出现,一个深蓝抽出了半截长剑挡在乌河众子弟前,一个洁白单手背后站在了无极客面前。 乌河子弟和无极客一见眼前俩人,瞬间不知所措,登时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那俩人一个是天山苍穹的大弟子顾恒,一个是云雾天机的大弟子叶枫。 这两人都是年轻之辈的佼佼者,谁人敢触! 而且对于无极客而言,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那夜一瞬间便就把自己倒地的叶枫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此人很强,强到修为超高的他也甘拜下风。 一时间场面瞬间凝固,紧张压迫感随即而来。 第五十八章 紧紧相握 而顾恒本来想拉住慕情的身子不让她上前的,可是想了想,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便就让着慕情冲了上去。 没一会就看到旁边那些气势汹汹的乌河子弟想对慕情有所不利,他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慕情,冲上前便就挡住了一旁正拔刀而出的乌河子弟,他们休想靠近慕情半步! 而不曾想叶枫那家伙也出来了,顾恒他是保护自家师妹,他又是为了什么! 余光瞟向叶枫只见叶枫一脸波澜不惊平淡无常的样子,似乎眼下所做的事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顾恒的目光,叶枫侧脸看了顾恒一眼,顾恒哼了一声,瞪了一眼叶枫随即转脸看向了别处。 司凡南见到这种场面自然是怕得要命,不敢上前,但慕情同他自己的交情又不是一般,可以说的上是交情甚深!自然也是不允许有人公然威胁到慕情的。 于是在下面靠着嘴巴起哄道:“乌河大公子仗势欺人啦!!!” 这一嗓子一喊,本来还在犹豫踌躇的众人瞬间群起激昂起来。 司凡南一鼓作气道:“现在是蓬莱小公子被乌大公子随即揉捏,谁会知道往后会不会变成自己被如此蹂躏?” 这句话就是场上的一计解酒药,猛然让众人醍醐灌顶! 没错,如此当着众人的面都敢随意处置仙门嫡系子弟,那么日后乌龙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忍辱负重也得有这个命活下去才行,当即四起,接二连三的拔出身侧长剑,目中含有怒火的瞪向场中的乌龙。 被慕情拧弯了手臂的乌龙没想到众人变化这么快,当即更加恼怒,正待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狗腿子乌云却赶紧上前拉住乌龙,在乌龙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随即清了清嗓子。 “咳咳!众人这是作甚?一场误会,误会而已!都把剑收起来!大家都是同盟何须刀兵相见!多伤和气?你们也是!快把剑收起来!没看见顾大师兄和叶大师兄都生气了吗!” 说着指了指一旁拔刀相向的乌河子弟。 看来乌云在乌河中说话还算是排得上名头的,很快那些乌河子弟便快速收起了长剑。 乌云见势赶紧又向众家子弟道:“你们看!误会!误会一场!是不是大公子!” 连忙胳膊肘怼了怼乌龙,示意乌龙说点什么。 这乌龙再没脑子在乌云的指引下也知道什么叫祸引东流祸从口出,满脸不耐的神色,三角眼的眼白几乎沾满了白眼。 此时要让他说什么他是什么也不想说的,他的性子本来就没办法隐忍,最后碍于乌云一个劲的使眼色,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无极客退下。” 也算是顺着乌云台阶下去了。 看到乌龙终是收敛了起来,众人才缓缓收起长剑,但也都是万分不悦的看向乌龙,使得乌龙一时间处境颇为尴尬。 慕情:“这才对嘛,和气生财,乌大公子家大业大,怎么会如此不要脸呢。” 乌龙刚消停下来慕情又冷不丁嘲讽一句,倘若乌龙又作妖起来那就是变相承认自己不要脸了,不说什么的话乌龙又受不下在这口气! 肚子里的话硬是憋在了嘴里:“你!” 顾恒先一步叶枫走近慕情身边,语重心长道:“好了你,跟我回去。” 慕情转身拉着季婷一起又回到了队列中,那蓬莱小公子自然也是不再为难。 因为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路上整个步行追祟的队伍里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就连一直滔滔不倦的乌龙也终是消停了下来。 临近城北这边的峡谷,周围的煞气开始愈来愈浓重,众人知道,这距离此次要除祟的目的地不远了。 乌云在前面释放号令道:“都聚紧一些!雾气越来越浓!发现异样第一时间禀报!” 呼吸越来越凝重,脚步也越来越沉,越往峡谷深处去迷雾就越来越浓,走到最后除了众人背靠背还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其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越来越多的子弟开始小声犯怵起来。 “这么大的煞气一定孕育了强大的恶祟!” “我敢说绝对不低于凶魂!” “按理来说这种规格的邪祟应该是所在地界的仙门家主举派除之,为什么是乌龙就带了些乌河子弟,还让我们一同前来...” “还不是因为他想居功自傲!” “就因为一己私欲简直是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 “嘘...你们可小声点!刚才彭飞宇的事你们忘了吗...” 在未知恐惧下众人只能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减轻些注意力,大家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大的恶邪! 乌龙在最前方打着颤道:“无无无极客!这这这是什么邪祟!怎怎怎么感觉这么可怕!” 只闻无极客极其冷漠的声音道:“大公子跟紧我,一步也别离开。” 慕情旁的无头兄也是浑身战栗,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慕情虽是看不到,但也能感觉到无头兄的样子似乎是快要把持不住,悄声问道:“无头兄,这里有是吗?” 无头兄快速点头:“嗤...” 然而在慕情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无头兄却是快速消失在了慕情身前。 慕情大惊:“无头兄!” 因为浓重的煞雾慕情已经感觉不到身边还有任何人,无头兄此刻又突然消失不见,在慕情慌乱的情况下有一双温凉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牵住了她的手腕,只听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怎么了,说好跟紧我的呢?”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淡香,是叶枫。 慕情因为无头兄突然消失本就惊慌,本能的反手就是握住了这本欲攥住自己手腕的手:“叶枫?无头兄不见了!” 因为慕情关注的点正在无头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被自己拉住了一只手的那抹白衣,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伸手相握而沉默了片刻。 慕情:“完了完了完了,这里有无头兄一缕魂,看样子那缕魂还相当强大...像这样在外吸收大量煞气的一缕魂,倘若没有叶枫你的清心剑去除煞气,无头兄冒然同那缕魂融合很容易被反噬,然后无头兄就会被那缕吸收极大煞气的魂蒙了心智,那样的话无头兄很有可能会变成真的凶魂!” 肆虐而杀为杀戮而杀戮的凶魂!真正的邪祟! “莫慌,我在。” 叶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慕情只觉这次叶枫的呼吸有些紧促,但因为雾大看不清人,只能通过还在触碰到的手确认叶枫一直在身边。 慕情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 听到叶枫似乎是长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叶枫道:“千年古刹听过吗?” 刹一般都是用来指佛寺的,慕情微疑道:“你是说这里有座千年古佛寺?” 叶枫:“嗯,来时四处岩壁偶有人形,遇见这雾才确定是刹雾。” “是刹雾?!”这回慕情才惊觉这回是遇到了什么至阴邪祟。 相传几年前有一座极盛一时的千年罗刹寺,香火源源不断,原因是里面住着一位功德无量的大能高僧,能够参透万事,一语点惊。 所以前来烧香拜佛有所求的人络绎不绝。 然而就在这座罗刹寺最鼎盛之时突然寺庙遭遇了一场大火,浓雾连天。 据说就连那位大能高僧最后也没能逃出火海,身死其中。 有人说是因为高僧泄露天机太多引来的天劫,有人说是因为高僧所破之事太多且为人直言快语,遭人愤恨所以怒放了一把大火,太多太多的传言… 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那座罗刹庙从此消失。 无人再能找到那座庙的所在之地,就连曾经有幸拜访过罗刹寺的人再从当初的路寻寻而去时也是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说这是大能高僧的怒意,就连死后也不愿让众人厚葬尸身,也不愿让众人捡到他的火舍利。 又因为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七七四十九天,黑雾漫天,罗刹寺周围就产生了一种天然大雾,那是最后一个人有幸见到的,称其为刹雾后便再也见不到了这座名盛一时的罗刹寺。 慕情紧了紧握着叶枫的手:“你是说这里是罗刹寺的遗址!” 叶枫:“嗯。” 若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糟了,那么这刹雾中很有可能存在那位身死罗刹寺中的大能高僧! 人的死法千万种,而其中最数大火烧死最容易化身邪祟变为厉魂! 而那位本就是大能应该飞升来圆寂的高僧,却在功德圆满前惨遭烈火焚身而死,那怒气怎能不深! 想来吃苦修行参悟大道几十载,终于在暮年时分有所成就,本以为能够功德圆满飞升却天降横祸,必定恨之又恨! 而这种恨意还是纯粹的恨,恨天恨地恨万物!死后妥妥的凶魂! 慕情脑中所想根本顾及不到此时一直是在同叶枫手牵着手,来回踌躇道:“难道无头兄的一缕魂会在那位不死化成凶魂的大能高僧身上!?” 叶枫拍了拍慕情的手背,颇有安抚的意思道:“遇到自然而知。” “!!!” 被这么轻轻一拍,慕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握着叶枫的手,而且就差五指相扣了! 连忙就要把手撤回,然而叶枫握的却是紧紧的。 低声问道:“怎么。” 慕情不敢说男女授受不亲,因为根本没人知道她是女的! 而且好像刚刚叶枫明明是指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而是自己下意识握住的叶枫的手! 要说自己突然感觉不适怕是要惹来叶枫多想了… 左右大家都是男子,叶枫又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如此兄弟般也并无不妥! 在心里告诫了一百遍她是慕公子她是慕公子,公!子! 成功自我洗脑了一番慕情才坦荡荡的回应着叶枫的话:“没没什么!就是怕你走丢想拽近一点!” 然而说出这句话后慕情更是后悔了,因为叶枫真的向她身侧更靠近了一步,几乎是紧紧靠在自己身侧!肩膀碰肩膀的那种! “…” 第五十九章 亦正亦邪 “...” 如果此时不是在刹雾中,慕情绝对会因为充血过多直接给晕过去。 最后她不敢再张口说话,就怕又会语出不惊,说出一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 接下来她几乎全程僵直着身板走路的,试问一个女子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那会是在什么情况下! 不得不说,慕情心动了… 也许是在第一次雅轩阁他波澜不惊的抵下了自己那一剑,也许是在遇到无头兄那夜在洞中与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也许是因为再岭南源启城鬼相公一事新娘轿中的惊鸿一督... 太多太多了… 慕情发现自从这一次从后山出来,已经同眼前这抹白衣发生了很多故事,是故事也是事故,一场偷心大案。 随着叶枫紧牵着的引领,慕情渐渐又同大部队衔接了上。 浓雾这时似乎也稍减了两分,叶枫把慕情带到众人中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 温柔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我去看看叶怜子熙。” 慕情只觉酥酥麻麻,下意识的点点头:“嗯...” 根本就没有看见那白衣飘飘的人,俊美绝伦的脸上扬起一抹淡而不散的笑意。 顾恒着急万分,终于在最后面看到了浓雾中稍显明眼的一抹淡淡红影,紧接着上去就是一阵怒怼。 “你刚才去哪了!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慕情终于拉回神来,看到一脸真的是着急了的顾恒,颇为惭愧道:“对不起师兄,刚才雾太大,无头兄走丢了我便就去寻他,结果一不小心差点脱离众人...” 顾恒一听眉头一皱:“那家伙走丢了?现在人呢?找到没?” 慕情摇摇头:“没...” “在这煞雾中这可不好办了...” 看到顾恒也跟着担忧起来,慕情安慰道:“但目前算是知道这煞雾其实是刹雾,能够找到再此作祟的恶祟便就一定能找到无头兄,因为无头兄就是因为他的一缕魂才消失不见的,而那缕魂很有可能就在那恶祟附近。” 顾恒瞪了瞪眼睛:“刹雾!你是说这里!” 于是慕情简单说了同叶枫的猜测,但并没有提及叶枫。 好久后顾恒的剑眉不由自主的拧到了一起:“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让你来,这么凶的恶祟,亏乌龙也敢带着众人一起过来,这可是应该家主带领除的邪祟!” 慕情吐了吐舌头,自然是知道她这个师兄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从小到大看似经常说教她但本质却是万分关心她,如同亲哥哥般。 微微拍了拍顾恒的肩头:“放心师兄!遇到困难跑我身后,我保护你!” “你...”顾恒真是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个师妹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不过他也明白,其实慕情这是在让他别担心,可一颗心长在肉上,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吗… 前方渐渐又传来乌龙的声音,这回是连着公鸭嗓乌云都尖叫了起来:“是什么东西!啊!有东西!有东西!” 一句话使得众人更是紧紧背靠背起来,一万分的警惕。 只闻稍减浓度的刹雾中簌簌簌传来一阵响声,不是人发出来的,那就只能是邪祟! “谁带了明火符,速速释放!” 是前方无极客的声音,这江湖大侠见过不少邪祟,也除过不少的恶,此时慕情听出了无极客都稍显凝重了起来。 “我,我带了!” “还有我!” “我也带了!” 乌龙不耐烦又显害怕的声音响起:“你们还墨迹什么!放啊!” 随即砰砰砰四处发出阵阵响声,如烟花一般一下子照亮了四周。 这是因为身处煞雾太浓,足矣遇明火爆炸,但又不是所有地方都浓,所以只是小范围的炸开一瞬。 无极客的声音又响起:“快看看你们周围有什么不认识的人吗!” 这话一出让众人毛骨悚然,连忙四下转头查看彼此相熟几日的师兄弟。 “没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都没有!” 慕情明白无极客为什么要这么问,他这是想确定是何种恶祟,因为一般稍微能够有些头脑的邪祟都会幻化成人隐藏在众人之中,趁人不备伺机而动。 但无极客辩祟的方向明显是错了。 四周大亮慕情便就快速查看着周围的环境,顺带观察是否有无头兄的身影。 只见此时他们哪里还在黄橙橙的峡谷之中,周围繁冗的一串串梵文,半倒而斜的佛柱,烧的黢黑的佛像,显然是身处一座寺庙之中! 顾恒在慕情身后道:“看来的确是那座罗刹寺!” 众人回过神来也才注意到此时身处环境已然变了个样子,大家此刻正是身处在寺庙正中央的旷地上。 “啊!” 狗腿子乌云看到烧焦的巨大佛像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乌龙颤抖且惊惧道。 然而回过神来看到的只是一尊被烧糊了的佛像,便一脚朝那瑟瑟发抖的乌云踢了过去,骂骂咧咧道。 “本公子没被恶邪吓死到能先被你这个废物给吓死!滚!少在这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佛像吗!” 乌龙的操行众人都是有目共睹,当下都没那个心思去观望,明火符很快就熄灭了,无极客又道:“接着放。” 带明火符的弟子自然毫不吝啬,这可是有关自己性命的事,马虎不得。 随即又是砰砰砰连响数声,原本渐渐昏暗的佛庙中又大亮了起来。 这回慕情仍未找到无头兄的身影,倒是看到一个半悬空中盘坐的光头和尚,长长的胡须,正闭着眼睛,还有些慈眉目善的样子。 叶枫身边的叶子熙伸手指着原先焦糊的佛像道:“快看!哪里有个人!” 随即众人都观望而去,无极客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瞬间空中无形的显现出了一张空符字,快速打向了腾空悬浮着的老和尚。 慕情只见那本来闭着眼睛看起来还很慈祥的老和尚瞬间睁开了眼,那眼睛是纯黑的,半点眼白都没有。 “啊!啊!是凶魂!是凶魂!” 乌龙已经吓尿了,扒着乌云的袖子止不住的躲闪。 而那悬浮在空中的老和尚因为无极客这一招显然受了一击,瞬间化散成薄雾消失了。 随着这老和尚的消失不见,众人周围的浓稠刹雾也渐渐消散。 终于清明 ,众人的视线又回归过来,四下瘫软在地,真真是刚才那个场面太吓人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一人上齿打下齿的说道:“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一人惊魂未移着接道:“那哪是什么人!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那应该是已经故去的摩智大师!几年前火极一时的!” “什么?!摩智大师不是高僧吗!所以借着那场大火圆寂了啊!” 慕情在一旁冷笑,被这些少年人的天真所折服:“你见过哪家高僧圆寂是放一把火烧了整座寺庙连同着自己活活烧死的。” “唔...” 被怼了一下那子弟很快禁了声,有些自行惭愧的缩了缩头。 乌龙颤抖着道:“那那明明是高僧,为何死后却化作凶魂作祟人间!” 慕情指了指乌龙:“不如我把你不明不白活活烧死,看看你死后会不会化作厉魂充满邪怨?” 被当场指了指,乌龙早就吓得魂都没有了,但又碍于面子狠狠回道:“你不是有名的慕公子吗!你这么厉害还不快快把这恶祟拿下!” 慕情翻了个白眼,这乌龙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记摆出一副乌河大公子趾高气昂的模样,也不想想在这种场合有几个人会买账。 索性转过身不再搭理乌龙,慕情仔细的看起了场边四周。 “啊!” 突然一侧又有人尖声大喊了起来,众人连忙望去,是司凡南。 慕情眉毛一皱,快速闪到司凡南身前把司凡南向后一扔,只见摩智大师快速出现在了慕情身前。 眼睛恢复了正常,不似之前那般眼珠子全部是黑色,如生前做法般单手与胸:“阿弥陀佛,众人速速褪去,老衲不与刁难。” 无极客冷哼一声,随即抽出长剑直指摩智大师。 慕情开口:“诶!等...!” 等一下还没说完就见那无极客已然同摩智大师交缠了起来。 慕情皱眉,凡是凶魂都会作恶,而他们一行人至此都未受到摩智大师的攻击,就刚刚那摩智大师还亲口好言驱逐众人,由此而看这摩智大师应该并未有意伤害众人。 如果就这么原路返回说不定众人性命皆能保,然而这无极客却愣是要激怒这摩智大师,恐怕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众人都不能轻易回去了! 那摩智大师同无极客交手数招后又突然双眼变成漆黑,并且桀桀桀的笑了起来:“想走?今天谁都别想走了!拿命来!拿命来!就差你们几十条人命我就能大成,就能大成了!桀桀桀桀!” “不好!大家快退后!”无极客大喊了一声。 众人闻言快速起身,这时候要想保命就先要学会听话啊... 慕情本来想冲上前去制止无极客,但顾恒先一步拉住了慕情也向后一撤,只见众人刚刚所待的地方登时被浓浓黑雾侵蚀,这是摩智大师的黑刹雾! 司凡南心有余悸的向慕情道:“慕兄...刚才多谢你,没有你我怕是已经...” 慕情摇摇头:“不会的,这个摩智大师看起来很不正常,亦正亦邪,就好似两个人...” 叶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的慕情身后:“是身体内的自我和怨念在争执。” 顾恒挑眉,真是哪都有他! 司凡南惊恐道:“那岂不是说摩智大师生前的意识还在!” 叶枫:“嗯。” 顾恒单手摸着下巴,看着叶枫:“生前的意识还在,那就是说摩智大师身体中住着死后化成凶魂的摩智大师,但生前善修的摩智大师意识不愿自己作恶,所以两厢在摩智大师体内争执了多年!” 慕情打了个响指:“不愧是师兄,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奥妙!” 第六十章 看破不说破 当着叶枫的面被慕情夸赞着,顾恒要是有个尾巴的话此时都已经能翘上天了! 颇为得意的看了叶枫一眼,然而只见那万年冰山脸的叶枫始终无动于衷,这又叫顾恒暗地里气的牙痒痒。 司凡南颤颤巍巍道:“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跑呗!这种级别的凶魂不是你我这些仙门子弟能收得了的。”慕情双手环胸道。 司凡南快速点头:“那还等什么!赶紧走!” 然而就在这时无极客吃痛一叫,嘭的一声从天而落。 乌龙吓尿了:“无极客!” 无极客很快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向乌龙示意无事,随即又快速同摩智大师交集了起来。 不过在慕情看的真切,无极客不是这摩智大师的对手。 依照无极客的实力摩智大师都能站到上风,恐怕这摩智大师比凶魂还要厉害,说不定同着拥有眉间族痕的无头兄都有的一比了。 像无头兄已然是超乎凶魂的存在了,可以说是凶灵,至高级别的邪祟! 而这摩智大师怕是能同无头兄不分伯仲。 乌龙眼看着连无极客都不敌摩智大师,又听到慕情他们说到要撤离的话,突然不管不顾的疯狂了起来:“走?今天谁也别想走!乌云!” 只见乌云一个手势,周围数量相较众家子弟还多的乌河弟子纷纷掏出了手中的引爆符,如同那次乌龙在苍穹操练场上炸祟笼般,齐齐准备施炸! 慕情柳叶眉一皱:“乌龙!你想干什么!” 乌龙阴险一笑:“想干什么?今日你们不能把这个恶祟除了就别想再离开这里了!” 司凡南惊觉:“你是想把我们都困在这里!困死在这里!” “哈哈哈!”乌龙仰天大笑:“是又如何!如果在外面杀了你们父亲兴许还会向我问责,百家还会有许怒言,在这里,嘿嘿!遇到强大恶祟死掉岂不是常事?哈哈哈哈!” 司凡南满脸怒意众人满脸更是怒意:“你凭什么!为什么!” 乌龙呸了一声:“凭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本公子想!” 季婷也跟着司凡南一同愤怒着道:“乌龙!你会遭报应的!” 乌龙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敢出头,嘿呦一声,一脸荒淫无耻的样子盖过刚刚满脸还是恐惧的颜色:“小美人儿,看来你是不见黄泉不落泪了,在我的报应来之前,先让我报应报应你!嘿嘿嘿…乌云!把这女弟子给我抓过来!” 那乌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快速把季婷束缚到了乌龙身边,随手贴了一张黄符纸。 “你放开我!放开我!无耻之徒!下流!” 乌云一把把季婷推倒在地,只见季婷半靠着佛柱奋力挣扎,但却怎么也挣扎不动,一颗眼睛满眼的怒意。 季婷越是挣扎乌龙就越是兴奋,当即也不管此时身处何地何种场合,当即就要解下裤腰带。 “嘿嘿嘿嘿嘿...紧接着骂,你越骂本公子就越兴奋!哈哈哈!” 众人群情激愤,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一个女子终是看不下去,纷纷有人上前要阻止乌龙。 然而乌龙带来的乌河弟子可是要比众家子弟人数还要多出一半,齐齐把众家子弟包围了起来,使得里面子弟无法来到乌龙身前,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慕情冷脸向乌龙道一声:“放开她。” 乌龙连头都不舍得回,直直的看着眼下被定身符定住了的季婷,朝着乌云道:“还等什么!给本公子炸了这寺庙!把他们全部埋在这里面!” 乌云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乌龙此时的动作,小声道:“公子你…” 乌龙不耐烦:“本公子自有分寸!” 如此乌云也不敢忤逆了乌龙,直接一声令下手中拿着引爆符的乌河子弟:“还等什么!快爆!爆!” 随即那些拿着引爆符的乌河子弟双指捏符,开始释放爆炸,不过用符咒也是有时间空隙的。 慕情一边担心着众人的安危,借着用符的空隙快速踢开一个个拿着乌河子弟的引爆符,一边更担心季婷的处境,双手发白的握着厌世。 叶枫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到的她身后,在众人自顾不暇的时候轻轻俯身在慕情耳边道:“去,这里交给我。” 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给了慕情一往无前的勇气,点点头侧脸仅同叶枫一息之隔道:“谢谢你…” 叶枫邪魅一笑,慕情敢说要不是因为此时情况危急,怕是她要花痴上一阵的时间了,不过当下无暇顾及,便快速袭向包围圈外的乌龙。 顾恒刚才光顾着除掉引爆符,根本没注意到慕情这边,等回过神来时慕情已然不见了,惊慌到:“慕情?!” 叶枫适时的出现在顾恒一旁,边画符引灭引爆符边道:“在救人。” 一句话顾恒就明白了过来,随即看向乌龙那边,果然一抹红色背影正快速袭去,不过令他郁闷的是,叶枫怎么会突然主动同他说话,说的还是有关他师妹的。 既然慕情是对付乌龙,顾恒自然就不担心了,乌龙的三脚猫功夫都不够他师妹一根手指头练功的。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在这些引爆符爆炸之前快速清理掉,不然真的炸塌了这座寺庙可真要坐以待毙,等着黑化的摩智大师来杀了。 随即叶枫同顾恒两人又很有默契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开始快速制止手握引爆符的乌河子弟。 就连着本来被包围住僵持不下的众人,在司凡南极有技巧的激励下也开始举起手中的长剑反抗了起来。 一时间场面可以说混乱至极,各派子弟同乌河弟子搅打在一起,一蓝一白的残影熄灭着一个又一个引爆符。 而慕情这里正是看见乌龙昏淫到了极致,腰上的玉带已经全部解开,一步步附身靠向在佛柱前的季婷。 季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乌龙三角眼中已经充满了颜色,双手来回揉搓道:“嘿嘿,小美人儿还挺烈,你咬又能如何?人将死之际身上还是温的,本公子倒是也想试试那会是个什么滋味…嘿嘿嘿…” 季婷瞳孔放大,几近绝望!没想到乌龙竟会禽兽到这般,竟连一具尸体都不放过! 季婷又怎会忍受得了死后的尸身被如此羞辱,无声的泪划过,也许她这一辈子就要这样毁了… 本就是不受重视的修仙女弟子,若不是因为身上流淌着邀月家主的血脉,又难得资质上佳,怕是早就嫁人生子,平凡一生了。 回想起这一生到头来遭受的冷眼相待,再想想此刻竟要当着大庭广众被人如此羞辱,若不是因为这一具女儿身… 季婷缓缓闭上了眼,没了生欲,更没了心念。 乌龙还在秽言相向着:“怎么不叫了?不喊了?早干什么去了!不过不怕!本公子一向怜香惜玉,来美人儿!让你在这阴邪之地刺激一番!” 说完乌龙便一脸下流的伸手抚摸了上去。 “说了你该补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慕情终于来到季婷身边,一脚便踹开了下流未遂的乌龙。 闭上眼等着死亡的季婷预想到的动作没有出现,反而是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声音响起,猛然抬头望去,正看见慕情一脚一个狠的揣着乌龙不可描述的位置。 “啊!!我要杀了你慕情!杀了你!啊!” 乌龙狠狠捂着痛处浑身痉挛,几乎翻白眼的嚎啕着。 慕情十分不解气的又踹了几脚,直至把乌龙整个人都踹晕过去才停了下来,嘴里嘀咕着。 “天下仙门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人渣呢!败类!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铁树开不了花,公鸡下不了黄金蛋!” 季婷在看到慕情后瞬间强忍不住泪意哭了出来,不是害怕的,不是绝望的,而是那种劫后余生的。 慕情赶紧转过身来解除了季婷身上的定身符,温声道:“别怕别怕,我来了。” 看着季婷几乎抑制不住的抽泣,慕情着实的心疼,像刚才那种情况,若不是内心强大一点的姑娘,估计早该疯了。 季婷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冲动,终是一把抱住了慕情:“慕公子!谢谢你!谢谢你!” 在雅轩阁就救过自己一次,在刚刚来时的路上又救过自己一次,现在,几乎是把她从万恶的深渊拉了上来… 千言万语怎一个谢字了得! 慕情轻轻拍着季婷的后背,非常耐心的安抚着,任由季婷在自己怀中蹂躏。 突然间感到怀中的人儿浑身一怔,以为又发生什么的慕情连忙低头询问:“怎么了季婷?过去了…莫要再怕了…” 然而对上季婷一双瞪大难以置信的眼睛,慕情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因为她看见季婷的眼神来回在她的胸前疯狂扫射! “…”完了! 她差点忘了,那里是软的! 虽然束了裹胸,可年纪大了某些地方想藏也藏不住! 就比如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这可怎么办! 自己可一直都是以男子身份示人的! 正想着如何同季婷解释时,慕情只见季婷收回了惊讶之色,突然冲自己明媚一笑,便什么也没再说,继续低头埋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次相比之前更加猛烈,几乎让慕情觉得季婷这是在揩自己油水。 慕情小声喃呢着:“季婷…” 也就一会的功夫,季婷最后在慕情胸前狠狠深呼吸了一口,离开了慕情的怀抱,恢复如常道:“走慕公子!摩智大师还在!” 这句慕公子叫的慕情从未如此踏实过,看来就算季婷发现了什么,也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 第六十一章 被困 但季婷的话倒是提醒了慕情,火速带着季婷回到了众人间,找到了正解决完最后一个引爆符的顾恒。 “师兄!照看一下季婷!她受了伤,你不是带了药吗,给她!” 还不待顾恒反应,慕情就一溜烟的跑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季婷。 慕情找到了叶枫快速道了一句:“得尽快撤离众家子弟!” 叶枫:“嗯。” 随即两人快速冲向打斗在一起的众家子弟。 而就在这时,慕情没发现那挨千刀的乌龙,竟在受到那么猛烈的攻击下很快又醒了过来! 并且悄无声息的拖着半身不遂的下肢一步一走向乌云身边,恶毒阴狠的三角眼,紧紧盯着场中那抹正加入打斗中的刺眼的红! 朝着乌云说了些什么,便先悄悄叫着几个乌河子弟快速撤离了佛庙… 慕情来到场中扬声道:“别打了!都先出去再打!” 然而场面一度混乱,根本就无人听进,慕情愁啊。 刚才摩智大师是被无极客引走的,慕情此时抬头四周环绕了一瞬哪还有摩智大师的身影。 叶枫眼神示意了一下:“在那里。” 慕情闻言顺着叶枫所指方向一看,只见拖着一身是血的无极客狼狈不堪的快速从佛像后面走出。 面色惊慌,半瘸着道:“快撤!” 说罢自己先冲向了庙门外。 原本还在相互激烈打斗中的众人也随之停了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无极客是在同摩智大师交手,所以对于无极客的声音异常敏感,更不要说那抹黑色斗篷的标志性身影。 慕情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她说话就没有人听呢,是因为她的魅力不够大吗? 不过所幸众人还是都停了下来,结果是一样就行。 眼见着无极客这位修为超高的侠客都不敌此间的摩智大师,众人更慌了。 司凡南他自然是听见了慕情之前的话,碍于打斗声太吵,他想帮慕情说话也是没人听。 此时终得安静片刻,司凡南抓紧机会道:“大家快跑啊!大邪祟随时会出来要了我们的性命啊!” 不愧是场中风向指标,众人听司凡南的话后迅速反应动作起来,当下比来时还有秩序,一拥而簇的向着佛庙出口处奔袭。 然而意外总是悄无声息的,就在众人临近庙门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站在寺庙外被几个人搀扶着的乌龙。 他此时一脸的阴笑。 慕情皱眉:“不好!大家先别过去!向后撤!” 然而还是晚了。 只听砰砰砰的声音,庙门口瞬间炸的粉碎,无数落石应声而塌。 冲在最前面的全是修为相比百家子弟较高些的乌河弟子,大部分反应慢点又急于逃命的瞬间被落石砸到,最终活埋。 “轰隆隆!” 原本光线尚且的佛庙中瞬间昏暗起来。 “路没了!” “被堵死了!” “可恶的乌龙!他真敢把所有人都活埋在这里!” 一瞬间的昏暗使众人各种情绪涌上头。 慕情皱眉问道:“你们有没有事!” 只听有人惊呼:“啊!我的腿!我的腿!” 又有人道:“快来帮帮我师兄!他被石头压到了!” 顾恒本来还光鲜亮丽的苍穹派服此时一把灰一把土的,看来是被尘起的黄沙溅的。 走上前道:“快!谁还有明火符!快点上!” “我我我!我还有一些!” 说话的是叶子熙,快速施起了明火符,那爽朗的小少年,本来白皙皙的脸上此时也黑一块白一块的。 叶怜那个小古板身上倒是相比好一点,还算整洁,看得出是一直遵守着温礼,这可跟一旁站着面无表情的叶枫如出一撤。 慕情来回上下看着叶枫啧啧两声,真是什么时候都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就好似不食人间的烟火,落不得身上一丁点儿的尘土。 叶怜帮着叶子熙找到了寺庙中残余的香蜡,摆放于四周,原本昏暗的大殿渐渐又明亮了起来。 只见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能有三个人高的庙门,此时正被外面涌进的黄石封的死死的,一丝儿光亮都透不进来。 漫地的黄沙,遍地的红血,两者相混合竟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啊!”季婷大叫了一声。 众人观望过去只见那些黄石中隐隐露出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支离破碎的肉身随处可见… “呕!”司凡南第一个吐了出来。 接二连三也有陆陆续续的少年子弟相继而吐,如同连锁反应般。 叶枫皱了下眉头,慕情看向他的目光,原来是因为那些呕吐物。 轻轻且自然的遮挡住了叶枫的视线,朝后道:“不舒服还看,找虐。” 而叶枫并没有不悦,反而是口吐如兰道:“有慕公子在,自然是不怕的。” “唔…” 此时慕情总觉得叶枫是一语双关,可就是说不明道不清,只得做个闷葫芦不再出声。 有了光亮,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狼狈。 出门前还是一身整洁清爽,如今大闹一番借着坍塌的庙门倒是一身灰头灰脸了起来。 四周大部分仙门子弟都还在,少有几个身穿一身黑的乌河子弟,也是有幸幸存的。 但也都被吓得差不多了,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因为绝大部分的师兄弟都被压死在了乱石之下。 众人很快就孤立起了那几个乌河家的子弟,要知道,如今的这一切罪魁祸首可是他们家大公子乌龙! 连自家子弟都不放过,或者说根本就没把他们的命当一回事,那些乌河子弟之前还如此卖命的替乌龙做事,当真是可笑至极。 叶子熙上前来到叶枫面前,满脸担忧道:“大师兄,这可怎么办!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堵死,听说几年前的这座罗刹寺庙堂中,就只有一个进出的庙门,寓意从何而来就从何而去,这里面都是死路…” 众人一听瞬间都心如死灰,这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没有被乌龙炸死,倒是要被乌龙活活困死了,要知道此时在这座庙堂里,还有一个不知踪迹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的摩智大师。 叶枫默默的走到庙堂墙壁处,随手摸了摸墙面,抽出清心剑凌冽的砍了几下。 “外面是峡谷壁。”淡而不惊,听不出任何语气道。 慕情跟着走上前看了看,紧紧皱着眉头:“看来这座古刹之所以突然间消失不见是因为佛寺下沉,恰好夹在了来时路上看到的众多峡谷之中。” 司凡南肠子都差点吐了出来,依靠着佛柱悲凉道:“完了完了完了,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没给他敬孝他就要绝后了…依照我爹只娶我娘一人的态度,怕是我娘年纪大了也不能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了…” 本来还有些悲凉的氛围因为司凡南这么一句话众人倒是缓和了不少,反正都快死了,有人借势道:“司凡师兄,听闻你资质很差堪称万年吊车尾是真的吗?” 司凡南本来还哀伤的表情瞬间眉飞色舞起来:“快打他!这里有个净说实话的!” 随即他身后一直跟着在保护他的天衍师兄们一脸踌躇不定的看向司凡南,就好像是在说,你确定? “噗嗤!”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司凡南却还是佯装气呼呼的样子。 可慕情知道,能够在认识第一面就坦然承认自己修为事实的司凡南又怎会真的在意? 附和着上前道:“是是是,就都应该说凡兄你天资上佳,绝世奇才!” “哈哈哈!”众人更是啼笑皆非。 别人调侃他就算了,怎么慕兄还要跟着横叉一腿,司凡南略显委屈道:“慕兄…” 原本悲哀的场面如此就化解了开来,不得不说司凡南修行上不行,一张嘴倒是噼里啪啦厉害的不行,上到八卦云云下到小道消息,真真是天赋使然。 四周因为之前罗刹寺遭遇了场大火而处处黢黑一片,除了石头,能燃烧的物件儿看来都在那场大火中燃烧殆尽了。 慕情在四周来回走动着,心想得尽快找出一条出路。 突然间簌簌簌的声音又响起,这是众人再熟悉不过的,当下就有人惊呼:“是摩智大师!” 差点忘了这凶灵还在,慕情随即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桀桀桀桀桀…说了一个也别想跑…多新鲜的功德啊…桀桀桀桀…” 顾恒不愧是苍穹第一大弟子,要说那领导指挥的能力是真真继承了顾叔叔的衣钵,只听他扬声道:“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不要一个人落了单!” 各家子弟随即聚集了起来,攥紧手中的三尺长剑,高度紧张着。 只见那摩智大师突然间从众人的上空显现,一掌便隔空袭地,众人一时不察纷纷受了伤。 “啊!” “快!他在上面!” 一身白衣欺身而上,通体洁白的剑在空中划出数道。 那摩智大师被逼停了下来,目标从众人的身上转移到了叶枫,颇为惊讶道:“没想到清心剑竟在你这个小娃娃手中!” 叶枫不语,冷眼看着眼前的摩智大师,一瞬手中的剑又开始动了起来。 众人眼看着云雾天机的叶枫一时间制止住了摩智大师的攻击,连忙四散逃开,寻了个安全的地方。 但整座庙堂空旷的就只有正中央的一座佛像,根本无处可藏。 慕情在折回去的路上正巧看到了佛像前的烛火,那是刚才叶怜和叶子熙一同摆放上去的。 当时叶怜在佛像前摆放了蜡烛还拜了拜,被叶子熙嘲笑了一番,说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佛像自身都难保还怎么会保他平安。 看来这不出奇的佛像还就真要保叶怜平安了,因为那簇烛火有摇曳的迹象。 此时在封闭的佛庙中,庙门被堵的一丝儿缝隙都没有又何来的风? 当下那簇火苗的轨迹又的确像是只有风才会出现的躲避感,就好似不摇曳一番下一秒就会熄灭。 如此那么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佛像那里有风口! 只有链接了外面才会涌进源源不断的氧气! 难怪此时庙堂子弟众多,但是却没有半点缺氧的感觉,慕情当即跳上了佛像。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弟子不是有意冒犯,人命关天,迫不得已…” 第六十二章 嗯,迷路了 慕情嘴里念念叨叨低头在佛像上四处查看了一番,有风口就代表佛像下面是空的,终于慕情在右边一角看到了一个一次只能容纳一人的洞口。 随手扔了个小石子儿进去,很快就听到了着地紧实的声音,慕情表情一松,看来大难不死在场的都有后福。 确认过后快速袭向众人堆里,抬头看到正在同摩智大师交手的叶枫。 看来暂时没什么危险,毕竟叶枫的实力她是多少了解一些的,相比自己只能说是只强不差。 快速找到了顾恒,拍了拍顾恒的肩膀侧耳小声道:“师兄,我找到一处能出这古刹的洞口,一会你别出声,避开摩智大师带着众师兄弟先走…” 顾恒本来听到还有出口挺惊喜,但随后一听慕情是想让他带着众人先离开不由不悦起来:“你不走?” 慕情看了看上方:“我还有些事。” 顾恒一皱眉,顺着慕情看的方向看到了剑姿颇帅的叶枫,连他这么一个男人都觉得帅了更何况是他这个师妹。 “你要帮他?为了他不走了?” 慕情回过头,来回上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顾恒,顺便伸手摸了摸顾恒脑门。 “这大白天没发烧啊?怎么脑子就糊了?叶枫人家是云雾天机的大弟子,还用我帮吗,我是要去找无头兄,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去问问摩智大师。” 顾恒心虚了一瞬,不过随即又回过神来:“那好,我留下来陪你一起找。” 慕情摇摇头:“我找的那洞口需要你的引路,在这的大部分都是个仙家嫡系子弟,马虎不得,咱俩自小在天山长大,对于山洞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别人带路恐怕岔路多起来就要出不去了!” 是这么一回事,不过顾恒明显不同意,只见原本同叶枫打的好好的摩智大师突然攻击起了这边的众人。 慕情随手抽出厌世一挥便快速给格挡了回去,众人余惊未了。 慕情手握厌世:“看到没师兄!再耽搁一分其他人就多一份危险!虽然这里的人跟咱们非亲非故,但别忘了苍穹的道义,为正!” 这句话打了一下顾恒的心,让他又不由自主想起他爹总说他悟不透为正… 叹了口气,异常认真的看向慕情:“那你一会跟着在最后,我把他们带出去就来寻你。” “嗯,好的!”慕情冲着顾恒灿烂一笑。 顾恒嘴角微微上扬,伸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慕情的头顶。 看着慕情一抹红衣的朝着摩智大师快速飞去久久不能回神,说不会担心那是假的。 “额…顾师兄,咱们还走不…”一旁的司凡南突然间冒了出,吓了顾恒一跳。 这司凡南八卦的不行!谁知道他看见刚才自己同师妹的动作又会如何作想! “走!走着!你别这么看我!看什么看!收回你邪恶的想法!” 随之顾恒转身便悄无声息的带着众人转移,来到了慕情在佛像旁发现的那处洞口… 慕情飞上前同叶枫站到了一起,叶枫侧脸看了眼她,她也回了个眼神给叶枫,两厢无言,但却异常默契。 慕情拿着厌世剑配合着清风逼得摩智大师后退数步。 那摩智大师看向慕情手中的厌世更是一怔,看起来异常诡异道:“没想到今日见到一个清风又来了一个厌世,三大绝世名剑!桀桀桀桀桀桀…” 然而说罢眼中的乌黑却变成了正常瞳孔,不似刚才语气阴险,又好似回到第一次开口的语气道:“两位施主,还请带着二位佩剑速速离去,怕是多留一分,老衲那凶灵就要暴虐四起了。” 慕情挑眉,看来果真如想的那样,这摩智大师身体中一正一邪,正就是正常的眼睛,邪起来就是满眼的漆黑。 只不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此时的正派大师为何要这样说,还特意咬重她和叶枫的佩剑。 不过既然当下正的那一派又出来了,慕情不得不抓紧时间问一问无头兄的下落。 因为邪派大师一出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言语,更不要指望能问出什么了。 “大师,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位同样是凶灵的小少年?他是我小弟,迷失在了刚进来的刹雾中!” 只见那摩智大师微微掌撑与胸前:“阿弥陀佛,有因便有果,有异便有妖…” 慕情没听明白,忽闪着大眼睛:“啊?那大师的意思是见到了还是没见到?” 然而刚问完,之前的正派大师又消失了,转而浮现的是满眼通黑的邪派大师。 “桀桀桀桀…来了就别想走!都别想走!都是我的!我的功德!桀桀桀…” 随即说完就是手握佛珠一出掌,这一次明显比刚刚厉害了不少,一颗佛珠蹦出差点射穿了慕情心窝! 还好是一旁的叶枫眼疾手快,先一步拉过慕情于怀中,耳边低垂:“小心。” 扑通扑通!心跳加快两分,此时慕情正背对着叶枫滚热的胸膛,他的一只手臂正怀抱着她… 如同小鹿乱跳的心狠狠激灵了一下,慕情随即快速撤出那虎狼般的怀抱,整理了几根发丝,她没有正视着叶枫的眼睛:“多谢。” 摩智大师侧过二人突然看到已经撤离的众人,勃然大怒:“我的功德往哪里跑!”随即快速飞身而下。 慕情怎么会让这亦邪亦正的凶灵过去,倘若摩智大师是个百分百的善祟,说不定她还会像同无头兄那样帮其。 可这不时冒出来看似还颇为能压制住正派摩智大师的邪派大师,她可是必定要除之的。 有道是遇祟不除,后患无穷。 去路被挡住,摩智大师暴虐了,周围浓浓的刹雾又随之而来,这一次慕情明显能感觉到在里面还穿插着许多煞气之刃。 那簌簌簌的声音,慕情敢保证,倘若要是迷失进去,绝对不能活着出来。 慕情惊呼:“这简直就是妖僧!” 一片煞气之刃划过慕情的手臂,微微吃痛,叶枫长剑袭来快速挡下剩余几道煞刃:“退后。” 说罢便双指从清心剑底端而推,快速划过一道鲜血,看来是要以血祭剑了。 只见那眼睛乌黑有些恐怖的摩智大师狂妄的桀桀而笑,那嗜血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出此秃驴生前会是个得道高僧! 反而倒是个刽子手。 慕情站在叶枫身后汗颜,白瞎了这大师生前积攒功德,死后怕是都被这邪念秃驴给败坏光了。 只见叶枫的清心剑大亮,一道寒光直直穿透那刹雾,瞬间雾散而开。 邪念秃驴吃痛一叫:“不愧是抵万邪的清心剑!桀桀桀桀!我连万灭都能镇压,就也能镇压你这把清心!” 说罢浑身煞气暴增,锃亮的头顶冒黑光,口鼻皆张,同是冒出缕缕黑煞之气。 慕情:“嚯!你开锅了秃驴!” 不过刚刚慕情听的很明白,那霸占了正派大师身体的邪怨秃驴说摩智大师镇压过万灭! 万灭可是三大绝世之剑之一的万灭剑! 相传至阴至邪,可毁灭天地,是把妖剑! 在很久很久以前早早就被都入土百年了的老一辈杰出大能们封印了起来,难道说封印的地方就是在这十几年前的罗刹寺? 而当时看守镇压的人正是眼前这摩智大师?! 慕情想到这一种可能后不为一惊,那么十几年前这座原本屹立了千年的古刹说着火就着火很有可能就与这万灭剑有关! 几乎是下意识看向眼前那袭白衣:“叶枫!” 叶枫剑术施完后闻声回眸望向她,棱角分明的脸上温柔可期。 不给慕情反应的时间,叶枫拉住她的手腕,便以最快的速度带领她冲进了那尊佛像旁的洞口中。 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用清心剑封住了洞口。 短时间内外面的凶灵是进不来了,毕竟清心剑气是万邪所惧。 然而刚落地慕情就把自己的发现急促道出:“这座古刹中不仅可能有无头兄一缕魂,还很有可能镇压过万灭!” 此时身处洞中,慕情只能借着上方微弱的火光看向叶枫,然而他的表情似乎是一点也并不惊讶,那无时无刻都波澜不惊的脸上不禁让慕情怀疑,是不是这厮知道什么? “你知道?” “嗯。” “你知道?!” “嗯。” “…”慕情郁结,知道为什么不说。 叶枫似乎猜到了慕情心里所想道:“你没问我。” 慕情单手抵眉,看来问题还在她。 叶枫一如往常般,也可以说是已经很娴熟的拉起了她的手腕:“走,先离开这里,那摩智大师很快就会突破结界,因为生前佛修,所以对清心剑气并不是束手无策。” 慕情:“可是我们得问问摩智大师才能知道万灭和无头兄的下落…” 叶枫已经拉着她往洞道中走去:“万灭在乌褐天手里,无头尸应该不在这里。” “什么?!”慕情简直要石化了。 万灭竟然会在乌褐天手里?! 那是把毁天灭地的妖剑! 难怪,难怪乌褐天近几年会修为猛增,原来都是因为万灭剑! 这把剑之所以千百年前就被大能们封印镇压,就是因为这把剑是把至阴至邪的妖剑! 何为妖剑,就是能毁人心智的! 虽然拥有此剑的人都会变的非常厉害,但也极其容易被剑中的煞气反噬! 长久往来使用这把剑的人就会戾气越来越重! 到最后便很有可能如同邪祟般为杀戮而杀戮! 叶枫边走道:“我也是此前回云雾时才听师尊提起的。修仙会上,夜尊带了一把通体黝黑的佩剑,仅凭一道剑气就把师尊的剑阵打散了。” 慕情:“能够打散灵机天尊的剑阵?!” 要知道灵机天尊可以说是在这前五大仙门家主中,修为算是颇为靠前的一位了,他的剑阵连顾叔叔都勉强才能够持平。 而叶枫居然说乌褐天仅凭一道剑气就把他师尊的剑阵打散! 可想而知这得是强到什么程度了。 叶枫点头:“嗯,师尊猜测那是消失已久的万灭剑。” 起初要说只是猜测的话那么当下就是肯定了,因为这座千年古刹。 走了不知多久慕情才观察起四处模样,下来时洞口处很窄,底下的洞道倒是宽敞了起来,能够并排站着两人。 走了半天还没跟上顾恒他们,慕情不禁疑惑:“师兄他们走这么快?难道已经出去了?” 叶枫突然驻足脚步,黑暗中慕情看不清他的脸。 “怎么不走了?” “嗯,迷路了。” 第六十三章 那个…叶哥哥? 迷路了,迷路了! 慕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止不住,差点笑岔了气。 “叶师兄你确定你没在拿我说笑?我记得云雾天机山跟苍穹的天山差不多啊,你从小在天机山上长大,就没到山中有洞的里面玩耍过吗?” 自小在得天独厚的山上长大自然是要比外人更加熟悉山中地形,山洞就是其中之一。 就像顾恒和她,小时候捉迷藏哪个不是一藏起来就找个曲折的不能在曲折的山洞里藏半天。 而就在刚刚,她还因为这个原因让顾恒给众人带路来着。 只听叶枫淡淡道:“修炼。” 慕情伸手扶了扶墙,缓了缓止不住的笑意:“师兄你也太刻苦了,修炼也要讲究一个劳逸结合,看,玩不一定是好事,但不玩就一定不会是好事!来,还是慕哥哥带着你走出去!” 刚说完就感到眼前人直面扑了过来,慕情瞬间就被抵到了墙壁上! 慕情:“!!!” 迎面扑来滚热的气息,那暗沉的眼眸此时隐隐透露出些许迷离… 只听那动作的始作俑者,用带有略微侵略性的语气道:“慕哥哥?” “呃...!” 被突如其来的壁咚慕情没由来的一懵! 随即脑中飞快转动着,难道是因为自己年纪可能稍微小一点不能称哥哥? 或者是说叶枫想让她叫他哥哥? 尊卑乱了这温礼严重的老古板不高兴了? 眼见着叶枫迟迟没有撤开的意思,而且有不断地危机感接踵而来。 慕情柔柔且弱弱道:“那个,叶哥哥...?” 只觉眼前人浑身一紧,随即更是俯身靠近! 这不得不让慕情怀疑眼前的人是想要干什么,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可是可是此时她是男子装扮,除了顾恒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那叶枫此时如此暧昧的是想要干什么! 然而预料之中的接触没有发生,他只不过是侧过了慕情的耳边。 果然,叶枫不可能是喜欢男子的,慕情松了口气,她差一点就罔知所措。 如果刚刚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那么叶枫在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男子的时候又会如何… 突然间慕情大惊失色,她竟然有这种想法! 她发现倘若刚刚叶枫真如自己所想那般亲密接触了,自己不反感的同时反而还有些期待! 叶枫... 慕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中弥漫着眼前人淡香的味道,那是叶枫独一无二的。 听闻叶枫不喜与女子接触,不喜与他人过多来往,沉默寡言却又修为超群。 他是此时的杰出未来的强者,他是圣洁无法靠近的光。 慕情自嘲了一下,收回了自己这不该拥有的想法,他是未来天机的掌门。 绵重的气息吹过她的耳根,慕情已经收回所有心动,认真认识自己的男子身份,除非这叶枫他会喜欢男子。 叶枫:“刚才摩智大师在后面。” 他说完后就抽回了身,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就好似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或者说是刚才所发生的事无关紧要。 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就只是情势所迫,为了让慕情屏住呼吸,避开摩智大师的追踪而已。 一个心中激起千层万丈,一个心中平静如水。 慕情点了点头,叶枫是一丝不苟的人,终归是自己想多了。 慕情:“嗯,走,这里那秃驴应该很熟悉,本就赶追凶灵般的厉害,对我们极其不利。” 之后两人就再无言。 慕情走在了前面带路,而叶枫一直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紧跟其后。 这个山洞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了,也难怪叶枫会带错路,走在前面的慕情自觉如果不是她有过一处也是七零八乱的藏宝洞,怕是也要在这里迷失了。 就不知道顾恒那里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带着众人安全撤离… 想起藏宝洞慕情便就又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无头兄的那晚,当时在山洞中因为太黑所以错把叶枫当做了无头兄,两人还因此交手了一番。 后来她用冥蝶想要控制叶枫却被他抓出了个现形,还记得当时自己竟当着他清醒的面说他长得好看,嘴角不由自主的就上向扬了起来。 叶枫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 慕情回过神来,这厮眼睛属猫的,这都能看清楚! 轻咳了一声:“咳咳,刚才叶师兄说万灭在乌褐天手里时也说了无头兄不在这里,那无头兄会在哪里?” 此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无头兄,并且找回他那丢撒的一缕魂,慕情自然而然得道。 叶枫:“清心剑留了一丝无头尸的煞气,在这里并没有感应到。” 被叶枫这么一说慕情差点给忘了,她当初可也是在无头兄身上种了一只自己的冥蝶。 冥蝶是慕情通过以前所遇到的邪祟感悟而来的,她发现邪祟虽然是恶灵,但身上的煞气却如同修仙之人身上的灵气一般,有异曲同工之效。 于是她就试着是否能归己所用,这样相较于需要日复一日还得带点儿天资的刻苦修炼来说,煞气反而是最容易得来的。 而且煞气源源不断无处不在,根本就不用再担心会有灵力枯竭一说。 于是那几年慕情一直试着控制煞气,最终通过将煞气引到蝴蝶的载体上才成功的为己所用。 当初顾恒还因为冥蝶说教了慕情一番,因为煞气控制不好很容易遭受反噬,活人身上有了煞气,那么距离化厉也就不远了。 因为被煞气侵蚀过的蝴蝶通体黝黑,最终便就有了冥蝶。 冥蝶可控万物,人也好,邪祟也好,只有它能控,没有它控不了。 而一切的一切又取决与使用它的慕情,倘若慕情能够想到任何驱使方式,冥蝶便既可杀敌一千,也可追查隐匿。 想起无头兄身上的冥蝶,慕情停了下来,洋溢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多谢叶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找无头兄了,等我一下。” 于是在昏暗中叶枫的注视下,慕情食指相交抵于眉心,清眸闭了上去,认真寻找着无头兄可能出现的方向。 殊不知暗中那双沉寂的眼眸正毫不掩饰的看着她,流露出炙热的光芒。 慕情的唇饱满而朱红,高耸切小巧的鼻子恰到好处的连接了整个五官。 就好似混天而成,多一分不得,少一分也不得,只有如此般才真正算得上天下至美。 而那盈盈生光吹弹可破的皮肤,很容易让人止不住想要抚摸一二。 识海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慕情的冥蝶同她之间的感应,确认了方向就在不远处的左下方。 慕情很奇怪的皱了皱眉头,此时无头兄所在的哪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冥蝶以煞气为主可穿透万物,估计慕情也是找不到无头兄的所在,难怪叶枫的清心感应不到,想来就是那个东西的原因。 慕情再睁开眼时,某人收回了肆无忌惮的目光。 看着一脸毫无变化的叶枫,慕情道:“走,无头兄在下面,一定有通道是继续通往下方的。” 叶枫伸手指了指前方一侧岔路洞口:“那里。” 阴气越重寒气越深的地方就是越来越靠下面的地方,叶枫指的没错,慕情先一步走了进去。 路上慕情有些兴趣的问道叶枫:“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无头兄的位置的吗?就刚才你还说这里应该是没有无头兄的。” 叶枫时刻紧跟着慕情身后,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回道:“你自有章法。” 好,难得天机大弟子如此信得过苍穹慕公子,慕情三转两步的便带着叶枫来到了一处死路… 前一秒还笃定后一秒就啪啪打脸:“呃,看来没路了。” 盯着前面堵死的洞穴,慕情食指相交又感应了一下冥蝶,的确就在这死路不远后。 闭眼微微疑惑道:“应该就是这里了,看来得破壁凿光了!” 话刚说完,突然就又看到冥蝶被一层黑纱遮住,而且愈来愈暗淡! 慕情心惊:“不好!叶枫,无头兄很有可能要独自融合了那一缕魂了!” 情急之下慕情快速抽出厌世,然而在她前一秒,已经有人先一步破开了堵死的路。 慕情很佩服的向叶枫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叶师兄厉害!” 叶枫闲庭信步的穿了过去,慕情随之快速跟了上去。 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慕情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刚刚还是极其阴冷的洞穴,破开这石壁后竟快速上升了温度,实属诡异。 感受到这里不同寻常的气息慕情呼扇着双手,实在是越往离去越是热的发慌。 慕情:“无头兄怎么跑这里来了?难道那一缕魂在这里?” “嗤嗤!”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是无头兄!”慕情同叶枫对视一眼便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十几步,迎面的空间恍然开朗了起来,也明亮了不少,隐隐像是燃烧的火光。 慕情此时身处之地就像是一处地下天然殿堂,火红的滚石在岩浆中无尽的翻滚,最终融化成岩浆的一部分。 “是沸汤!” 慕情没想到在乌河这种荒凉到极致的城北外,竟然还会有一处沸汤所在。 沸汤这种地方内有高温岩浆滚动,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滚烫至外,吞没山河,溶解所到之处,燃烧万物。 叶枫:“屏气,静心。” 慕情的脖颈已经密密麻麻涌出许多细汗,胸口出也起伏的越来越快,听到叶枫的话快速运起灵气,如若没有灵气御体怕是一刻也不能待在这里了。 这是个封闭的沸汤,四处岩壁沸红,就好似伸手摸上去就能瞬间被烫熟成一块上好的猪肉。 “嗤!!” 慕情很快环绕了一圈,在岩浆正中央高耸的石柱上看到了浑身被黑煞之气包裹住的无头兄! 此时无头兄脖子上被叶枫前两天加持的幻颜早已经去无影,狰狞的断头四处张牙舞爪起来。 想来也是,幻颜所基,本就是块槐树木,如此高温下早已经燃烧殆尽。 慕情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声:“无头兄!” 然而无头兄此时根本就听不见。 叶枫表情略微凝重了起来:“他正在融合象魂。” 不经过清心剑去煞就融合魂魄无头兄是一定会暴走的! 慕情顺着叶枫注视的方向看到了无头兄胸前有颗背对着的头颅,看长发所束应该是个男子的! 惊愕失色:“那是什么?无头兄自己的头吗?!” 第六十四章 碎魂之人! 倘若这真的是无头兄的头,那么慕情就可以带着无头兄,到天衍家主衍天仙尊司凡墨面前确认无头兄的身份了! 心脏砰砰砰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刚才叶枫说无头兄在融合象魂,象即像,三魂中的二魂,是赋予人万象的魂! 难怪无头兄会拿着那颗头颅浑身颤抖着激动着,那很有可能就是无头兄象魂封印所在! 也就是说无头兄的二魂象被封在了自己脑袋中! 这就明白了碎魂无头兄的那人为什么会独独把无头兄的头颅砍掉,而不是手臂大腿,因为象魂生所像,任何人或邪祟被无头兄的象魂附上之后都会变成无头兄的模样! 无头兄的样子倘若出现在外被所认识的人认出,那么无头兄被碎魂一事岂不是很容易就暴露! 所以那碎魂之人干脆就把象魂直接封在了无头兄自己的脑袋上! 一是没有头的尸体很难辨认身份,二是无头兄的头颅被藏在了这处千年古刹之中,此处还有摩智大师这具凶魂所在,又有何人能够发现! 若不是慕情玄而又玄的一步步追踪,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人找到无头兄的头! 好一个碎魂无影的手法,不得不让人怀疑碎魂之人为何如此用心了。 倘若只是简单的恩怨恐怕不至于此,不过现在唯一能让慕情她肯定的是,指引他收集无头兄魂魄的人同碎魂的人是两个人! 此时整个关键就在于无头兄,倘若他的身世之谜解开,那么一切的未解就将能公诸于世! 感觉真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很快就能够安魂无头兄,慕情内心少许有些激动,世间千万善魂,能够安魂一个是一个! 然而刚想要靠近,慕情就被一处无形的屏障给弹开了。 慕情揉了揉被撞到的额头:“原来就是这东西隔着,让叶兄你的清心剑没有感应!” 叶枫伸手摸了一下:“伏魔阵。” 随即轻轻一捏屏障就碎了。 慕情:“…” 这可是伏魔阵! 据说是能够困万邪在其中无法逃出的屏障! 是有进无回的! 然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眼前这白衣胜雪的人儿给破了。 慕情不禁有些怀疑,这真的是传闻中需要三人以上才能结出的伏魔阵吗? 叶枫微微侧过看向慕情:“怎么?” 慕情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他是叶枫,云雾天机的大弟子!没有什么不可能! 结界既然破了就必须尽快制止无头兄融魂,正准备飞身上前,身后桀桀桀的跟来了那个棘手的麻烦。 “桀桀桀桀…” 摩智大师双眼乌黑,显得面色狰狞起来,从慕情他们来时的洞口处走了出来,显然是追踪到了他们两人的气息。 “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娃娃竟然能找到这里!不过正好!这里就是当初镇压灭世妖剑的所在之地,在这里封了你们俩的名世之剑那么三大名世之剑就聚齐了!” 听了摩智大师肯定的话,慕情终于确认当初那把万灭剑就是被镇压在这里的,不过摩智大师为什么会说再封了她同叶枫的剑三大名世之剑就聚齐了? 不是说万灭如今在乌褐天手中的吗,难道搞错了? 慕情转身道:“哦?听秃驴大师你这么讲难道此处万灭剑也在?” 只见摩智大师异常狂笑,十分笃定道:“桀桀桀桀!贫道镇压多年直至死也镇守于此,怎会没有万灭!”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是叶枫的师傅灵机天尊搞错了? 不应该呀,论博学广才云雾可是大家,围猎大会上见到灵机天尊一脸书生才子气质就不难看出,肯定是满腹经纶没少吞墨。 叶枫在一侧开口道:“小心。” 只见原本还好好同慕情说话的摩智大师突然附身冲了过来,手拿半个拳头大小佛珠的珠串,单手在大拇指间来回有一下每一下的盘弄着,另一只手沾满煞气乌七八黑的向慕情手中的厌世袭去。 还好慕情反应快,直接侧剑一挥反手挑向他,摩智大师为了躲避要害快速闪到了一旁。 “桀桀桀桀!有意思!有意思!” 紧接着秃驴大师又向两人连连发起数次攻击,慕情同叶枫有着异常的契合度,两人一红一白穿梭在这炙热的洞穴中。 双剑齐眉,一击一挡可谓堪称绝妙搭配。 摩智大师一开始攻击还很阴邪,可后来在慕情同叶枫的紧紧攻势下越来越不济,没了之前的轻藐,多了几分慎重。 摩智大师面色揣揣:“不愧是清心剑,能够镇邪的同时配合着厌世冷冽的攻击真叫老衲也招架不住!” 慕情未收手中长剑,眉目飒爽道:“秃驴大师!速速束手就擒!保你超度早投胎!” 摩智大师一抹阴笑:“桀桀桀桀,小娃娃,今日你们俩注定是我的功德!” 慕情蹙眉:“你的正魂生前的功德是行善积德,你倒好,死后现世不说,功德还变成了杀人灭魂,如此逆生前所愿是因为不甘当初被无缘无故活活被烧死的吗?” 原本还在阴阴发笑的摩智大师在听到慕情说道他身死之事时突然间不悦了起来,笑意变成怒意,没由来的咆哮了起来。 “老衲是功德圆满的得道高僧!老衲一生镇压万灭功德无量!我本该寿终正寝圆寂飞升!我本该成佛!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修仙得道的卑鄙之人!世间万恶!毁了我!毁了我!啊!” 随即摩智大师浑身无风自动,倘若毛发健在恐怕是要无限飞扬了。 “拿命来!拿命来!我要你们陪葬!我要你们祭阵!” 随即岩浆沸汤急剧沸腾,无数手骨竟从滚烫的岩浆中爬出,那是一具具糜烂到极致又被烧焦了的尸体,一个个皆没有眼睛,空洞的双眼骨狰狞的外翻。 慕情凝重,这是万人祭。 相传古老的千年有一上古邪术,需以万人祭天来获得无上神力。 看来眼前这老秃驴为了这术没少杀人,只不过人数差些还没大成。 难怪刚才在外面遇到这秃驴时他说就差众家子弟这些人他就能大成了,幸好众家子弟已经被顾恒带走,没能得逞,不然恐怕今天就算厉害如她也要殒身于此了。 眼前越来越多的尸骨包围了过来,密密压压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摩智大师腾空悬浮在上方,单手揉捏着佛珠,一手一挥,瞬即尸骨铺面而来。 那些尸骨没有灵智,连魂魄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尸骨,攻击力自然不会很高,只会些简单的撕扯冲撞。 但星星之火尚可燎原,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尸骸,一时间慕情同叶枫也都是无暇分身对付摩智大师。 眼看着岩浆中央的无头兄已经开始举起头颅,慕情当下急了三分,不可以,无头兄不可以融合这煞气未除的二魂象! 她在万中包裹着的尸海里同叶枫遥遥对视一望,也就这一眼二人神交。 她笑了,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如此的懂一个人,无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 叶枫单手掏出之前雕刻木娃娃的小刀,电光石火间伸手向外一甩,小刀瞬间化散数千利剑随即射向四周腐尸。 而慕情借由着这个空档抽身而出,快速袭向空中悬坐着的老秃驴。 所谓是防御最强的地方就是致命要点,所有周围的尸骨都是包围着摩智大师四散袭向他们的。 逐一攻击这些无用的尸骸只会浪费体力,这些尸骨倒了又起起了又倒,是永远也打不死的,它们没有灵魂,纯粹的傀儡。 本还在施法的摩智大师没想到慕情会这么快就冲出了层层包围,几乎只一眨眼的时间就腾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惊讶之色还未显出,便就看到一抹红衣手举利刃袭向自己,嘴角还带有一丝魅惑之笑。 慕情:“超度,秃驴大师!” 厌世通体火红如同周围涌现的岩浆,剑尖汇聚万丈光芒,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摩智大师的天灵盖处便就被这抹红光射穿! 一阵尖叫声突兀的回响在洞穴之中,万骨泯灭瞬间消失,洞中悠悠扬起无数哀嚎之声。 慕情收回厌世落到了地面上,看着面前倒地的摩智大师摇了摇头:“何苦逼厌世呢,厌世的剑气虽比不上清风,但也好歹是个名世之剑,驱邪出体还是能够做到的。” 原本有着黑瞳的摩智大师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缓缓起身,双掌合实在胸前:“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出手,逼出了老衲多年占身的怨念之气。” 看来摩智大师身上的那缕怨念是真的被逼出去了,慕情单手合于胸前,依葫芦画瓢道:“阿弥陀佛,大师能够回来就好,晚辈有诸多疑问还想要请教。” 然而本以为一切到此为止,却只见隐隐从摩智大师身后破出一缕形似摩智大师的黑影。 那缕黑影快速没进摩智大师手中佛珠,佛珠快速一飞,腾在了不远处的空中。 黑影没入使得那圆滚滚的佛珠源源不断的涌现出一阵阵乌黑之气,看来那才是摩智大师怨念的本体,确切的说是冤魂的本体。 周围的万骨腐尸已经褪去,叶枫随之袭来:“击毁本体。” 慕情点头:“嗯。” 随即二人一左一右来到那串佛珠身前。 慕情微微侧脸朝着为正的摩智大师道:“大师还是退后一些,以免再被上了身。” 那摩智大师点点头,随即找了个靠后一点的地方盘坐了下来。 不愧是生前修佛的,此时竟摒除杂念盘腿腾空而坐,嘴里阿弥陀佛的念叨了起来。 应该是在念佛咒,听着咒语像是在超度,看来是掏出了老本行,不过超度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那缕怨念。 如此一番,就相当于是在自己超度自己… 摩智大师这么一念叨那悬浮在空中的佛珠瞬间发出阵阵痛苦之声,那串黑煞之气所包围住的佛珠随之而来的便是桀桀阴森的话语。 “摩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难道也要对自己下手吗!要知道,我死了,你也就灰飞烟灭了!桀桀桀...” 第六十五章 同一张脸! 只听摩智大师异常沉静道:“生亦何哀死亦何哀,老衲本就该去轮回,如此沉浮世间多年,造了诸多孽障,是时候该赎身了。” 邪念怒气横生:“少来这套!我及是你便就是由你所造!是你的!也就是你自己的怨念!当年那场大火活活烧死镇守着万灭的你,让你自己不愿相信,罗刹寺守护千年的妖剑竟丢失在你手上!所以你就创造了我!欺骗着自己万灭还在,拿着那人放进来的象魂当做万灭镇压!这都是你!” 慕情听后大惊,邪念说是有人放进来的无头兄象魂,也就是说邪念见过那人! 那人说不定就是碎魂之人! 情势所迫,慕情迫不得已插口道:“秃驴那人是谁?!” “桀桀桀桀!你们去问摩智啊,我知道他又怎会不知!桀桀桀桀...说来那人还是盗走万灭的呢!桀桀桀...” 什么?!碎了无头兄魂魄的人竟然还牵连着万灭出世! 万灭如今在乌褐天手中,难道乌褐天就是碎魂之人! 慕情:“摩智大师...” 然而话还未问,那串有摩智大师怨念的佛珠突然间剧烈反抗起来,只见从中正源源不断的释放黑煞之气,使空气中充满了万魂俱哭的声音! 原本在岩浆包围中的无头兄也跟着这不寻常的气息瞬间尖嗤起来! “不好,头!” 叶枫腾空而飞,白衣飘飘,风姿绝极潇洒,单手御剑一手从侧腰抽出了一张黄符纸,双指夹于面前,嘴里快速念出了一串咒语。 头?在场的能让叶枫称之为头的就只有无头兄手中的头颅了,慕情闻言转身一看,剑挺的柳叶眉一挑。 “善战!刚才那秃驴开锅了怎么现在无头兄的头也跟着开了!” 只见如同摩智大师之前在佛像洞口外般,无头兄的头双目口鼻外加侧耳皆散发出了阵阵黑气,腾腾而升! 然而仔细再看便会发现,那黑气不是从内而发,而是源源不断的在吸收那佛珠里散发的阴邪之气! 是由外而内的! 欲汇聚在一颗头颅内! 慕情:“难道他这是要换身!换到无头兄头中?!” 倘若真是这样,还让他得逞了,那么无头兄很快就会被摩智大师所控制! 那样强强联合,借着无头兄的眉间族痕,简直不敢想象! 摩智大师嘴里超度的佛咒越念越快,那邪念也跟着越来越急,就好似要把佛珠中的阴邪一下子全部释放完,拼命的流露黑煞之气! 叶枫的符咒已成,快速贴向那串佛珠,只见场中黑雾之气瞬间消散,真真是千钧一发! 叶枫收起清心,单手托住佛珠。 慕情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道:“还好还好,还好有叶师兄在,要是让这怨念加身在无头兄脑袋上,无头兄怕是要虐上加虐了...对了!无头兄!” 一说起无头兄,慕情连忙飞身向了岩浆包围着的石柱上,无头兄此刻正举着脑袋往脖子上按,仅剩一指之隔就要衔接上了! 无头兄此时背对着她,画面有些诡异。 真是火烧眉毛,慕情:“无头兄!先不要融魂!” 一把快速揪住了无头兄那颗头的发丝,用力向上一提,但无头兄此时力道极大,也许是因为魂魄相吸的缘故。 孤魂总喜欢野鬼。 岩浆边的叶枫手拿佛珠微微皱眉,看到还在不停超度的摩智大师,眼神寒光乍现,随即那串佛珠在手中捏成了齑粉。 “慕情!”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叫她的名字,此时声中的急迫和担忧更是她第一次听的这么清楚的一回。 闻声疑惑的转过头望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无头兄的脑袋“啪”一声,融合了上去! 慕情佛了… 伸出抓住无头兄的手,只剩下掉落的几缕发丝。 只听从身前无头兄的身上发出了怨念秃驴的阴森笑声:“桀桀桀桀...当初就觉这颗头不简单,原来是眉间族痕!难怪你一直不让我踏足此地,桀桀桀桀桀!功德功德!我要去收功德!万人祭大成之日及是我摆脱你之时!摩智!” “砰!” 四周无尽煞气爆炸开来。 随着无头兄浑身肆虐煞气疯狂涌出,连着周围肆意的岩浆都不住的爆发。 很快越来越多的岩浆上升,慕情之前所在的地面也慢慢被岩浆侵蚀,无尽热浪扑面而来。 又因为慕情就站在无头兄身后,距离最近,首当其冲的就被这奔涌而出的煞气给震飞了出去! 五脏肺腑无尽的冲击感,使得慕情她觉得此时自己的内脏仿佛要在身体里炸裂开来,而在她此时腾空倒飞出去的身下,只有滚滚热浪,无尽岩浆! 只要掉下去,瞬间就能灰飞烟灭! 无头兄缓缓转过身来,在慕情意识最后的一瞬,她看到了无头兄的真容。 双眼不敢相信的瞪大! 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有阵风快速向她袭来,紧接着便身体沉沉的昏了过去。 “嘀嗒,嘀嗒。” 耳边传来些许水滴声。 慕情浑身感到吃痛,应该是刚刚被煞气震了出去的缘故,不过她记得她快要落进了沸汤中才是… 一双温凉的手划过额头:“醒了?” 如此温柔的声音慕情还是第一次听到。 紧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旁应该是点起了明火符,所以才不显那么昏暗。 侧眸看见坐在身侧的人:“叶枫?” 看清了眼前人,慕情不觉一惊,洁白的衣袍上竟满是灰渍,就一向整洁的发髻都微微有些凌乱…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礼的叶枫吗?! 疑问道:“你这是怎么…” 叶枫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淡淡回道:“无事。” 此时四周又好像是回到了来时的洞穴中,无尽的阴冷袭面而来,可慕情却不觉半点儿寒意。 伸手摸到了身上多出的外衣,是叶枫的,心中不由微微一暖。 不过她明明记得刚刚是在有沸汤的洞里,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 无头兄…对了!无头兄的脸! 慕情皱眉,紧握着拳头:“无头兄呢?摩智大师呢?” 叶枫摇了摇头。 慕情有些微疑道:“跑掉了吗?我看到无头兄的模样竟是…” 叶枫低沉着声音:“司凡南的模样。” 慕情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同样的一张脸! 她还以为是自己昏迷前看错了! 怎么会事司凡南的模样? 除了眉间显现了天衍徽识的眉间族痕,身形稍微矮了司凡南一些,光说那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天衍徽识的眉间族痕,的确是岭南天衍仙门的嫡系子弟! 这使慕情不由想起了乌如姬,乌如姬当初错把司墨凡当做司凡墨的事,后来得知那是因为司凡墨同司墨凡是同胞兄弟,既然如此,那无头兄会不会就是司凡南的同胞兄弟?! 可在天衍的时候司凡墨明显是认不出无头兄是何身份的,自家儿子要是有个同胞兄弟身为父亲的又怎会不知? 更不要说是拥有眉间族痕的了! 那么现在有两个可能,一是司凡墨真不知,二是司凡墨假装不知。 倘若是第二种,那么依照司凡墨同她师尊顾仁杰多年的来往,在苍穹和源启城设局又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也就是说那一直指引自己收集无头兄魂魄的幕后人可能就是司凡墨! 但这么一来又有诸多疑点,司凡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无头兄的身份到底是谁? 如此看来似乎还是第一种可能比较真实一些。 心里想的再多也不如把无头兄带去天衍同司凡墨当面质问来的简单,那么当下必须先要找到被摩智大师怨念附身的无头兄。 而且摩智大师似乎是知道当初把无头兄的头颅藏到这里的人是谁,那人同时也是把万灭释放出来的人。 如今的万灭又在乌褐天手中,碎魂到底是司凡墨还是乌褐天,还是另有其人,一定要问个清楚。 慕情心中有了方向便抬头问向叶枫:“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叶枫声音有些低,缓缓道:“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把无头尸抢了去,摩智大师跟着追了过去。” 再后来的事想来就是叶枫接住了昏迷的她,因为昏迷前那阵风中带着熟悉的淡香,然后带她先离开了那处沸汤。 只是没想到这里除了明面上的他们竟然在这里还有个人。 慕情:“那黑影是谁?” 叶枫:“苏讫轩。” “什么?!” 要不是震的余伤未好慕情险些就要跳起来:“苏讫轩怎么会在这里?!还抢走了被摩智大师怨念附身而暴怒的无头兄?他是抢新娘子没抢够过来抢男人了吗?” 这件事怎么又跟苏讫轩有关了,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是佛庙的大门都被堵死了吗? 难道说苏讫轩一直潜在乌龙带来的乌河子弟中? 慕情强行压下冲动沉声想了想。 苏讫轩是在源启城时遇到的,鬼相公一事是他弄得,当时的乌如姬身上的主魂他也说他不知道是谁附上去的,但是却是在他来之前就附好的。 那么如果是苏讫轩在说谎的话,那无头兄的那缕主魂就是苏讫轩附上的,不过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主魂? 如今在无头兄融合象魂的时候劫走,会不会他也是碎魂人的可能之一? 太多的谜团,慕情此时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一开始本以为只要帮助无头兄集齐魂魄安其愿就好,渐渐发现一切似乎是有人故意而为,再后来到现在,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看不透。 叶枫独自闭眼调息了起来:“你刚昏迷一炷香,休整一下,说不定还能追上。” 慕情点头,追是必须要追的! 约摸着一盏茶的时间,慕情差不多感到好了许多,被煞气冲近身体里真不是好受的。 得亏她是女子之身,本就属阴,若是个男子的话怕是要阴阳不调了。 起身拍了拍一身的灰尘,刚才还在想着叶枫身上的污渍,现在看来他还算是整洁的了,自己此时一身就如同捡破烂的… 看来叶枫带着她从那沸汤中逃出来也是九死一生! 感觉总得说点儿什么表示表示,于是慕情扭扭捏捏道:“叶枫…” 第六十六章 你要怎么报答我? 好听的鼻音响起:“嗯?” 此时的慕情有些羞羞答答,因为一身的男子装扮倒是有些雌雄莫辨,有道是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美得令人迷醉,诱尽苍生。 “那个刚才,刚才多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只听某人低笑了一声:“哦?如何报答?” 慕情哪曾想叶枫还会如此认真的询问! 竟然还在笑! 江湖上救人过后人家要报答不都是应该说不求回报不用吗! 就像上次在不夜城中自己救了如兰姑娘一样,怎么到叶枫这里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慕情本来就是十分拗口的才说出这句话,要知道,平时可都是她救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救过。 可刚刚的处境来看,如果不是叶枫接住了自己,光是身下的沸汤就够她瞬间拜访列祖列宗的了。 借着火光微红着脸:“你你,对了,我藏得那些个宝贝叶兄看上哪个可以随便拿去!” 幸好自己攒了一堆宝贝,随手一件怎么说也是个名世之宝,报答,足够了! 叶枫略微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不要。” 慕情听到这若即若离潋滟魅惑的声音不由心里发痒,那个滋味儿,真叫九曲连环。 宝贝不要要什么? 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个人没有别的了再! 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 她一身男儿装扮他敢要吗! 仰天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说!你想要啥!” 叶枫面上含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她,也不说话,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光。 慕情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喉咙处平滑且细腻,只见叶枫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空气中弥漫着洞穴中常年积攒的潮湿味道,却也突然增加了一丝丝暧昧气息。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慕情站着不敢动,叶枫单膝弯曲靠着墙壁。 只见明火符被熄灭了,身前的人窸窸窣窣缓缓站起。 “走。” 慕情:“嗯?” 于是最终在如何报答的这件事上没有得到一致结果,也可以说最后是没有结果的结果。 慕情借着对无头兄身体中冥蝶的感应,两人顺着洞穴快速寻了过去。 本着只要不吃亏慕情就不在意的本质,她很快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抛到了脑后,就像是从未发生般,又异常且专注的追踪起无头兄。 她边走边道:“叶师兄,现在的情况看来苏讫轩可能知道无头兄那头的什么事,如今能够准确无误的在无头兄融魂后就把无头兄劫走,不管他目的如何,我觉得他都有非常大的可能知道无头兄是谁。” 从没想过上次在岭南源启城遇见的这个小正太竟这样让人如此意外,明明觉得苏讫轩心善,却又为什么骗她。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多少年纪的都不能信,长得再无辜也不能信。 再想想当初能够想出鬼相公一出来造势,现在这么一看一般小正太哪能想得出来这样有效引来司凡墨又引来自己的办法,苏讫轩的确是个聪明伶俐的。 不过慕情敢肯定,苏讫轩并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然那些被劫走的新娘子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长久以往看又好像从一开始鬼相公一事就不是件长远的事了,不然新娘子一多起来那苏讫轩还不得成养娘子专业户。 慕情:“他的姑姑是乌如姬,乌如姬听说在乌河还是个大家血脉,那苏讫轩的身份又会是什么?” 能够参与无头兄的这件事是巧合还是... 叶枫紧跟在慕情身后:“苏讫轩是乌褐天的儿子。” 脚下一绊慕情险些摔倒,转过身不敢置信的看向叶枫:“乌褐天的儿子?!难道苏讫轩就是最近不夜疯传的那个乌褐天的私生子?” “嗯。” 天耶!这么说乌如姬就是乌褐天的妹妹?! 不然苏讫轩的嫡系姑姑还能有谁! 苏讫轩竟然是乌河嫡系! 可为什么姓苏而不是乌? 在岭南的时候他开玩笑说他是个野孩子,私生子的确总会这么想自己,难怪会说是乌如姬从小养大成人的,不过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认祖归宗呢? 只听前方拐角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打斗声。 接着就是怨念秃驴的阴森笑声回荡在洞中:“桀桀桀桀!功德!功德!都是我的功德!” 慕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来的话让慕情心弦紧绷! 只听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且是从小听到大的声音响起:“司凡南!这人是谁?怎么会跟你如此相像!” 慕情皱眉:“是顾恒!看来众家子弟还没走出去...糟了!那怨念秃驴有万人祭,就差这些人头就能大成,大成后果不堪设想!” 当即脚下拿出了十二分力,拉着叶枫快速沿着蜿蜒曲折的洞道追寻。 司凡南此时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听的出声音是几乎充满了惊讶与恐惧:“我...我不知道!我...我!啊!” 紧接着就是众人打斗纠缠的吵闹声。 随着慕情距离众人越来越近,慕情也越来越能听清见场中的对话。 果然,苏讫轩的声音也想起来了:“都退到我身后!我这里有琉璃塔,能够镇压此凶灵身上的暴虐!” 琉璃塔?这可是件阵煞驱邪的至宝,相比叶枫的清心剑在去煞方面就只弱了那么一点点,这苏讫轩是从哪弄来的这么个宝贝? 看起来还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慕情快速踏入众人所在的洞中,映在眼前的场面十分炸裂! 此时只能容纳四五十人的洞中覆满了阴影,只见被怨念秃驴占身的无头兄缓步前行,然后就是惶惶不安的众家子弟。 加上阵阵阴邪煞气,真是把迎面而来临的压迫感渲染到了极致。 一旁督见斜靠墙壁奄奄一息的摩智大师,此时半张脸上因为沸汤岩水的缘故已经被灼烧了一大半。 可想而知刚刚在沸汤,叶枫能够带自己安然无恙的逃出是多么大的悻事! 而刚刚扬声手中拿着琉璃塔的苏讫轩,此时正一身黑色乌河门弟子装扮昏迷在地,看来的确是潜入了来时的队伍中才进来的。 应该是刚才没用出琉璃塔,倒是用出了献身塌。 还不待她动身,被怨念秃驴控制的无头兄启动了,只见他一个人快速冲进人海,瞬间众家子弟满天乱飞。 怨念秃驴控制着无头兄一开始只是用的最简单的攻击,而且是徒手肉搏,但无论多少人围攻,都不能让他的动作迟缓半分! 众家子弟合力施展剑阵,本就不大的洞中瞬间挤满飞剑,一声令下,齐齐射向独自而立的无头兄。 然而剑阵还未近身,随着无头兄浑身震散的无尽煞气所有的剑随之倒飞而出,簌簌簌落向了剑主本人! 无头兄此时如同身经百战的此间罗刹,这些腾空而飞的剑对于此时融合眉间族痕的无头兄来说根本就是轻如鸿毛。 怨念秃驴不放过任何机会,徒手就是抓起一个弟子,如同末世流星疯狂大笑:“桀桀桀!功德!我的功德!” 突然间一个仙门子弟手执长剑卷起一张黄符纸,是引爆符! 那人是乌河子弟,看来是因为之前所做胸中有愧,此时便愿赎罪帮助众人脱困,勇气可嘉。 只见引爆符贴在剑尖上快速袭向无头兄,然而怨念秃驴无头兄不避不挡,伸手便把剑尖掰弯,轻而易举的躲过招式并撕下了引爆符。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贴在了一个倒霉蛋身上,一脚踹进人群,反手一掌又拍向那本扔爆炸符的乌河子弟。 就好似此时的战斗与无头兄来说,只是简单起舞。 只见那乌河子弟如断了线的风筝狠狠撞在了洞壁上,深深嵌出了一个巨坑,不死也要残了。 而那被贴上引爆符的倒霉蛋更是瞬间在众人中爆炸开来,血肉横飞! “啊!” 靠得近的很多人也被炸伤,但更多的人是被眼前肉泥漫天的场景所吓到。 真的有人活生生的死在了这千年古刹中,还是被眼前这具强大的凶灵所杀! 之前差点被乌龙拿去断行的蓬莱彭飞宇,倒在地上直直往后倒退,满眼的惊慌:“啊!鬼罗刹!简直就是邪祟中的鬼罗刹!” “快跑快跑!罗刹再现!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顾恒皱眉,眼神说不出的凝重:“小心!这家伙尸身强悍,注意他身上的煞气!” 随即挥出手中执尘剑,苍穹剑势破势如虹! 这一剑贯穿所有,不禁让此时看到的慕情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从小到大师兄都是这般在自己面前耍剑。 每一次一套剑法结束后顾恒还都要向她炫耀一番,说今日有所突破,明日又有精进,殊不知她在第一次看过整套剑法后就已融会贯通。 每每看着有些不熟练还稍显蹩手蹩脚的师兄耍剑慕情都道,真好,又看猴子耍剑了。 所以慕情当下是紧张的,都如此想了哪里看的出紧张了,不过她是真的紧张。 此时拥有眉间族痕的无头兄连她自己都不一定敌的过,更不要说比自己稍微差那么一丁点儿的大师兄了。 顾恒此时要是知道慕情是这么想他的,估计头顶该冒烟儿了,真是谢了他的好师妹! 只见原本势若破竹的顾恒那一剑硬生生被无头兄单手握在了掌间,硬生生被无头兄此时身上爆发的煞气给震了出去! 应声倒地,口吐鲜血! 慕情被洞中四处燃烧的火光照红了眼,一抹红衣如同天神降世,瞬间出现在场中暴虐中心。 顾恒随意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一剑杵地的站了起来,手捂着胸口大惊:“慕情?!” 慕情没有回头,背对着顾恒,紧盯着看见她后桀桀发笑的无头兄,被怨念秃驴控制的无头兄。 慕情:“师兄!带众人先撤!” 顾恒一口回绝:“不行!眼前这具凶灵恶煞!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跟我一起走!” 怨念秃驴附身着无头兄桀桀道:“走?往哪里走!你们都是我的功德!我的万人祭就靠你们祭天大成了,谁也别想跑!” 第六十七章 我来救你了,感动吗 说着说着怨念秃驴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阴森森的上扬,瞬时间手中凭空抓来无数聚集的凶煞之气,化成了一把长棍,快速挥向顾恒。 慕情下意识推开顾恒,一个手臂格挡,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棍! 单膝跪地,脑中一翁,万邪哀嚎之声一下子涌入脑海中,头痛欲裂,仿佛置身在了无尽黑气煞海之中。 也就一瞬,识海中的冥蝶出现,起初一只两只,后来到成千上万,开始肆意吞噬这涌进慕情身中的无尽黑煞之气。 她的冥蝶自然是极好。 外表看着只是一丝血红漫出嘴角,其余并无变化。 “慕情!”顾恒慌了,瞬间一脚踹开了无头兄,快速俯向慕情,眼神中的慌乱不可掩饰。 微微稍显虚弱,眼神有些涣散,慕情强行牵扯出一丝笑脸。 安慰着顾恒道:“别担心,我没事,哦对了...我记得上次师兄不还帮我当了颜姑姑一戒尺,这回正好还回来了...” 顾恒心疼到炸裂,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开玩笑!我何时需要你还了!” 而一道白衣飘过,瞬间仙气大开,独自牵制住了还欲继续袭击的怨念秃驴,侧脸异常严肃。 听得出声音中有些许怒意,冲着顾恒低声一喝:“走!” 顾恒此时哪还管这人是不是叶枫,几乎眨眼间就搀扶起慕情向后撤退数步,让出了叶枫同无头兄搏斗的空间。 他的师妹最重要!他现在只知道师妹为了推开他生生挨了黑煞一棍… 顾恒一边搀扶着慕情一边对胆怯惊慌的众人道:“撤!所有人跟着我走!” 一时间洞中所有人都向顾恒汇集过来。 顾恒额头有汗,是急出来的汗,得赶紧出去看看慕情伤的重不重! 快速道:“快!出了这个洞口再走五十米就应该能出去了!一个一个不要挤!想活命就动作快一点!” 当下谁不听话谁先死,个个快速且谨慎的跟着顾恒投身进入洞穴,果真片刻就看到了外面的光亮,洞口通向了一处满是荒凉的峡谷中。 临近出口慕情终于缓了过来,在顾恒的搀扶下驻停了脚步。 顾恒眉头紧拧,他是最明白慕情的人,几乎是难受道:“你想干嘛!” 慕情伸出洁白如雪的手背,随意蹭了下嘴角鲜血,异常郑重的看着顾恒:“他还在里面。” 顾恒自然很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那个同慕情一同前来的白衣! 一把拽住慕情:“不行!里面现在很危险!你去了等于送死!” 只见慕情眼神非常认真:“那他怎么办?他可是为了众人能够逃出去才拖延的无头兄!” 顾恒皱眉:“你说什么?什么无头兄?那个长得向司凡南的凶魂是之前的无头尸?你到底是怎么给他装的头!干嘛要弄成司凡南的样子!还有,他怎么像是被摩智大师的怨念附身了?” 这回可真是冤枉她了,她可没这趣味给无头兄弄出身边人的模样。 面视凝重道:“那不是我换的,是无头兄本来的头。至于怨念附身…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这回倒是顾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天底下竟有不同胞还一模一样的人?没听说司凡南有兄弟啊。 慕情:“所以我必须回去,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 顾恒低头思索了一瞬,最后点头道:“好!我陪你一起!” 慕情摇头,郑重的看向顾恒:“不,师兄,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今乌龙撕破脸皮欲把众人活埋在这千年古刹之中,想来此时早已回到不夜城中大肆宣扬众人都身死在这里的事!” “他为了坐实这件事一定会在城北外,这片荒凉谷各处增派人手,倘若众人机缘巧合逃出生天,他也必定会赶尽杀绝!” “所以在这支队伍中你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带他们离开乌河的人!师兄,其他的本事我不说,就论着领军能力你能甩我两条街!” 这时候倒是夸起来他了,平常可是没少损他这个师兄,顾恒眉头紧皱:“他们要死死,我不能留下你不管!” 慕情急了:“师兄你怎么就看不透呢,你出去了可以赶紧找顾叔叔来救我!不夜城距离最近的就是天山,怎么着御剑来回一日也够了,在这里我还能挺不过一日吗!” 看着顾恒满脸纠结的样子慕情索性用力一推,把顾恒一把推向洞外:“师兄记得告诉顾叔叔乌褐天手中有万灭剑!我等你师兄!” 说完便又折回了洞中。 就在慕情全身投进山洞后,洞口处两侧墙壁瞬间喷涌出无数岩浆,眨眼间就把整个洞口融塌封锁住了。 随着滚热岩水的流逝,洞口边渐渐汇聚出一条蜿蜒的岩浆流。 “慕情!!!” 顾恒几尽撕心裂肺的叫着,然而却再也望不到那抹艳红。 众人快速撤离洞口处,会水符的立即使出水符及时制止了岩浆蔓延。 司凡南一脸煞白,手中紧紧攥着八棱盒虚弱的扶着一颗树干,手捂在胸口处喃喃道:“讫轩也没出来...” 折回洞中的慕情刚往里走了数步便就听到了身后坍塌以及炙热的气息,她猜得出,是沸汤上升的原因。 也许再过不久,这洞中所有的地方都会被淹没,当下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原路返回到之前打斗的地方。 慕情赶回时叶枫正一手执剑一手握着刻刀,同着无头兄还在疯狂交战。 慕情看向那把木质把柄微长且剑尖微短的特殊刻刀,突然想起了叶枫远近闻名的一招剑式,难怪叶枫会随身带着一把刻刀。 怨念秃驴占据了无头兄全部的意识,连着此时无头兄刚装回去的头上,也跟着黢黑起了眼珠。 桀桀厉笑:“云雾天机的无双!桀桀桀,没想到失传已久的无双能在你这个小娃娃手中再现,看来天资上佳,只不过可惜了,今日你就要带着这无双继续失传了...桀桀桀...” 怨念秃驴控制着无头兄挥举着手中长棍,引起千层煞浪。 如此一招聚阴在平常邪祟身上也是都会的,但却没有此刻融合了眉间煞气和怨念秃驴的无头兄使出的厉害,如此简单一招简直要让无渊煞气吞尽一切! 慕情抽起厌世飞身而上,快速抵挡住了那即将要碰到叶枫身上的黑煞长棍,毕竟是怨念秃驴的意识,用的自然也就是他拿手的武器。 叶枫看到慕情面色瞬间一寒:“你!” 怎么又回来了! 慕情扭头魅惑一笑:“来救你了叶师兄!感动吗?” “回去!” 慕情摇摇头叹了口气:“唉,现在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出口被沸汤融塌了。啧啧,看来我只能和叶兄你一起并肩作战了。” 叶枫好看的剑眉一皱,良久叹了口气道:“保护好你自己,莫要伤到了。” “好嘞叶兄!” 莞尔一笑使得时间从此只停留在这一瞬,叶枫缓缓伸出单手抚向慕情的发丝,她微微一怔。 此时他的眼神是多么认真,多么专注,慕情好想就此停留,哪怕只是无心之举。 “桀桀桀桀!来来!再杀一个!再杀一个我就大成了大成了!哈哈哈哈哈...” 慕情皱眉,这破换气氛的老秃驴!她反手就是一剑,带着红色光迹划过空中,如同绽放的烟火,笔直的挑向无头兄的卤门! 此时无头兄因为头颅吸收的煞气并没有被净化,所以一时间邪念秃驴上身才这么轻易被控制住。 只要再像刚才把邪念驱逐出摩智大师身体中一般,把无头兄身体内的邪念驱逐,那么无头兄就能恢复神志,剩下的交给叶枫用清心去除煞气,万事就大吉了。 所以慕情一刻也不放过,紧紧逼向无头兄的卤门。 邪念秃驴意识到了慕情的目的堪堪闪过:“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 瞬间浑身煞气全开,一时间慕情同叶枫都被这股阴邪强力冲击向后倒退数步。 叶枫变幻手中的刀刃,五指大开随风凛冽。 瞬间刀刃一分为二二分三三生万千,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邪念秃驴。 慕情微微担忧,快速向叶枫喊道:“这些刀要是把无头兄的身体捅穿了怎么办?” 叶枫:“收尸。” 慕情:“...” 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简单粗暴还略微霸气侧漏的说话,看来无头兄被邪念秃驴上身是真的激怒了叶枫,连云雾绝技无双都使了出来。 这无双一出万邪必归,没有能逃得出去的,因为无双刺的就是邪煞。 只听邪念秃驴残忍一叫,周边的煞气微微淡了些,他左边肩膀被深深插入了一枚刀刃。 然而认真看会发现,这刻刀虽入体但并没有伤及肉体,而是伤魂! 这,就是无双! 但眉间族痕在体的身子本就不弱,只见邪念秃驴驾驭着无头兄的身子快速挣出刻刀,眉间族痕瞬间涌现! 慕情双手格挡奔涌而出的杀气道:“完了,眉间族痕打开了,他要用无头兄的血脉修为了!” 这时只听身后断断续续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阿...阿弥陀佛...孽...障,老衲...要用压箱底的本事了...” 慕情猛然回头:“摩智大师你怎么还在?!你怎么不跟着众人出去?” 然后在她无法言喻的表情下看到,摩智大师掏出怀中的刮刀,平滑的在那锃光瓦亮的脑袋上刮了几下。 双手合十又念起了佛咒,只是这次的佛咒慕情她没听过,但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佛气正在从摩智大师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 左边又冒出一个虚弱的声音;“他自然不能出去...出去了怨念怎么办,终究是一体...” 这回慕情可是看清楚了,果真是苏讫轩,此时的他正虚弱的靠在墙壁上。 慕情:“怎么连你也还在!” 苏讫轩自嘲的笑了一下,缓缓掏出手中的琉璃塔:“我...我本来是想帮慕哥哥你的,可结果...咳咳咳,对不起慕哥哥...给你添乱了。” 第六十八章 人有逆鳞,不可触之 来帮自己的? 难道之前自己所想都是错的? 误会了苏讫轩? 慕情看着苏讫轩面色有些发白,好看的柳叶眉微微心疼了一下,随即快速来到苏讫轩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你中毒了,快坐好别说话,我帮你清一下。” 慕情双指相交,快速召唤了一直冥蝶在谁也没看见的情况下没入了苏讫轩额眉间。 苏讫轩只觉识海中冰冰凉,一个一上一下欢悦的东西流窜在全身,瞬间身体内充盈着的煞气开始剧减。 而场中的邪念秃驴借由着无头兄的眉间族痕快速暴涨着肌肉,一只手臂变得灰黑,指甲纤长,简直就是升级版的邪童! 那狰狞的不能再狰狞的手臂青筋暴起,一拳便就冲向正前方的叶枫! 只见叶枫微微侧过袭来的手臂,双剑收回腰间,两手一上一下着抓住那大腿粗的手臂,随着邪念秃驴的冲击借势旋转了一周。 然后快速一松手,那邪念秃驴控制的无头兄便就被甩了出去,深深嵌进在一旁的石壁当中。 出色! 然而邪念秃驴操着无头兄的身子很快就拨开了压在身上的碎石,缓缓又站了起来:“桀桀桀...痛快!痛快!” 看来这些根本就伤害不到无头兄分毫! 慕情安顿好苏讫轩之后快速转身,然而苏讫轩却拉住慕情的衣摆,一张稚嫩的脸上彰显悔意。 “我应该在那头出现时就把琉璃塔拿出来的...慕哥哥,给你,用这个能对付现在的怨念。” 说罢伸手把通体晶莹剔透的三层琉璃塔递给了慕情。 慕情接过手中只觉冰冰凉凉,有些疑问:“这东西不是被曾经避世的高人收起来了吗,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这宝贝东西对于她可谓是无所不知,她敢说第三,没人敢说第四。 世间宝贝万千,只要稍微有些名号的她都能知道个一二,毕竟这么多年没少搜集这些东西。 苏讫轩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挣扎了半天才缓缓道:“是,是在我爹书房中拿过来的...” 慕情挑眉:“乌褐天?” 苏讫轩瞪大眼睛,十分诧异:“慕哥哥你知道?!” 还真是,这还是慕情从叶枫嘴里得知的,也不知道叶枫这厮成天都是在做什么,又怎么得来的这个消息。 不是一直都说云雾天机的大弟子不食人间烟火不喜与他人交谈的吗? 怎么感觉八卦起来如同司凡南一般,差点忘了叶枫还有个超级八卦的师父,倘若是上梁啥啥下梁啥啥呢,再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熟不知其实这些都是叶枫身边的叶子熙说给叶枫听的,叶子熙才是真正继承了灵机天尊的八卦衣钵。 远在洞外劫后余生的叶子熙狠狠打了个喷嚏。 叶怜在一旁道:“怎么了子熙?可是风寒了?” 叶子熙揉了揉鼻子摇摇头:“没有。” 叶怜放心的点点头:“尽快回云雾找师尊,大师兄还在古刹里!” 叶子熙眼神郑重:“嗯!” … 还在想着外表看似一脸正经拘泥不染十分温礼的叶师兄,私底下竟还有如此一面,慕情忍不住发笑了起来。 苏讫轩眉毛一高一矮不知所以然:“慕哥哥你在嘲笑我有个同父异母还十分脑残的兄弟吗?” 慕情:“呃...好弟弟你脑洞可真大,不写书都亏了你的无邪气质。” 最后在苏讫轩一脸懵逼之光的注视下,慕情拿着琉璃塔快速袭向叶枫。 然而只见邪念秃驴驾着无头兄的身体又带着巨大煞气冲叶枫锤去,依着叶枫的实力是能够躲过去的。 只见叶枫左腿微微一弯像是受了伤,明显迟了一瞬,拳势已经逼近,慕情没来及赶上,叶枫被狠狠的冲击到了洞壁上! “噗!”一口艳红鲜血从叶枫口中喷出。 “叶枫!” 慕情挥着厌世直直挑向无头兄的卤门,邪念秃驴猛然后退数步,借着这个空档慕情快速来到叶枫身前。 “你没事!你的腿怎么了!” 靠近慕情才发现,叶枫左小腿处有一块烧焦了的地方,连着里面的皮肤也灼烧到了露骨的地步! 这是沸汤岩水烫过的痕迹! 难道是之前在沸汤洞中救自己的时候烫伤的?! 难怪之前醒来后一直发现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难怪他是一直坐着直到熄灭明火符后才起身跟在自己身后,他是怕自己会看见他腿上的伤! 难怪一路上觉得身后的他气息不稳,还以为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灵气! 想了想当时昏迷前距离沸汤的距离,叶枫如果不欺身低一些的话根本就救不来自己,而飞低一些就绝对会碰到身下的岩浆! 原来!原来他早在救自己的时候受了如此之重的伤! 沸汤中被邪念秃驴侵入了上千尸首,那阴邪煞气可是浓之入骨! 叶枫此时不仅被沸汤灼伤到露出了骨头,还被侵蚀了浓重的阴邪之气! 她曾说过,倘若男子被入侵阴邪之气就一定会阴阳不调! 阴阳不调最终的结果就是身体平衡被打破,肺腑经络气血皆会紊乱! 灵力会急剧消失,性命会...! 在此之前叶枫他还以一己之力拖住了无头兄,让众人有了空隙撤离了出去。 而叶枫一直在与邪念秃驴纠缠,灵力怎么可能还够,他一直在硬撑! “哒...” 一滴热泪不由自主的从慕情眼中滑落。 叶枫本就虚弱的脸上更是双眉紧觑,有些吃力的伸出一只手抚向了那滴泪,用一种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道:“无事。” 如此还强忍着一脸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又是这句话,无事... 慕情醒来后睁开眼就看到一身微微狼藉的他,那时他就说无事,什么无事,根本就是有事! 刚刚他的声音根本就让人听不出任何异常,可慕情知道,那是有多么的痛。 叶枫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眉头昏迷后还紧紧挤在一起。 慕情快速探向叶枫手腕和额头,不光是腿上有疾还高热了。 而且相比刚才苏讫轩身体中的阴邪之气,叶枫身体中的已经融入血脉中了! 再晚些怕是要阴邪入心,后果不堪设想! 邪念秃驴又发起攻击,桀桀桀猖狂的笑着,狰狞全身打算偷袭过来。 慕情半蹲抱着怀中的叶枫猛然侧脸看向怨念秃驴! 此一眼,冷,冷彻心扉,寒冰三尺。 人有逆鳞,不可触之。 只见被控制的无头兄一怔,似乎肌理本能的被慕情这来势汹汹的一眼所畏惧。 “桀桀,眼神倒挺吓人,拿命来!” 有些人就是想死,还硬往刀尖上撞。 一旁一直看着的苏讫轩到最后都没明白,那上身无头兄身体上的怨念,是怎么被慕情一个手捏出来的。 就只知当时慕情缓缓放下云雾的叶枫,慢慢站起身来,浑身上下散发出弑神无可睥睨的气息。 苏讫轩觉得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忘记当时慕情的眼神和气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慕情她单手划过厌世剑尖,艳红的鲜血在指四溢弥漫,她如同残影般的手按向无头兄卤门,只一提,附身在无头兄身体里的怨念秃驴就被拔出,一瞬间塞进了苏讫轩递过来的琉璃塔中。 没了怨念秃驴附体的无头兄瞬间倒了下去,双眼恢复了清明,但看得出他一时间还未完全融合透彻二魂象,神情木讷呆滞的看着洞顶。 而被吸入怨念秃驴的琉璃塔漂浮了起来,洞中一瞬间安静下来,唯能听到摩智大师快速念着佛咒的声音。 随着咒声琉璃塔中的邪念也开始哀嚎起来:“摩智!你竟敢!你竟敢!你可知如此渡化你从此也会灰飞烟灭!” 摩智大师念完佛咒,缓缓起身走向了琉璃塔,双手依旧合十与胸前:“阿弥陀佛,即是我造了你,便是我造的孽,一生积德却死后积怨,终究是我所做,那便由我来忏悔。” 最后慕情只见摩智大师轻轻一佛僧衣,琉璃塔中的怨念便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尖叫,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了怨念秃驴的身影。 无尽的黑煞之气缓缓被琉璃塔净化,摩智大师此时身形也开始渐渐枯萎,从最初僧白肉嫩的老和尚,变成干瘪暗沉的褶皱老者。 摩智大师朝向慕情微微点头致谢,阿弥陀佛张口无声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便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成了一具干尸。 随着身体倒地,也碎成了无数粉末,落了一地的尘埃。 最后留下了三颗舍利,慕情收了起来,嘴里似乎是在回味着摩智大师临走前的话,喃喃道:“九华天邀月...” 洞中安静的可怕,因为慕情的震慑,苏讫轩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只见他的慕哥哥把琉璃塔又递给了过来。 慕情:“既然是从乌褐天书房中拿来的,那就一定是偷偷的,你回去后赶紧物归原位,毕竟刚认祖归宗,不要惹了他人不悦。” 苏讫轩没想到这时候她还会为自己着想,吞咽变成了哽咽:“慕哥哥...” 慕情标准兰花指一现,苏讫轩被这没由来的动作弄得一脸不明所以然。 微微歪头不解,只见慕情以一记实诚的力道,兰花指弹向他的脑门,使得他自己吃痛一叫。 “唔...” 慕情:“你小子等下在收拾你,最好提前组织一下语言!” ...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冤冤相报何时了! 就在揉着脑门的空隙,苏讫轩头上又打了个惊雷! 隐隐嘴巴有些哆嗦,上牙打下牙,他的喵! 只见他心目中永远一抹红的慕哥哥慕公子正缓缓低头附身,以一个不可描述的角度背对着自己,同躺在地上的云雾天机大弟子... 震惊大过脑门儿上的吃痛! 双手快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他他他他他心目中的慕哥哥还好这一口!!! 慕情低头看向紧闭着双眼还止不住皱眉的叶枫,他身体中的阴邪之气已经融入血脉。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第六十九章 臭弟弟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阴气提出来。 于是慕情俯身,在靠近叶枫眉间的地方放进了一只冥蝶。 她的冥蝶本就以这些阴邪之气煞气为生,此时祛除叶枫身上的阴邪之气是再简单不过。 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出现在小腿上的溃烂引起了高热。 叶枫浑身烫如火,密密细汗开始渗透出衣衫,湿了他这从未沾过一点污渍而在今日稍显不洁的白衣... 他今日若不是为了救自己,恐怕永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慕情的手缓缓伸向眼下人的脸侧,眸中异常温柔,那人棱角分明的脸,激起心底无数涟漪。 原本阴森的洞穴中因为摩智大师凶灵的消散逐渐平静下来,但弥漫着越来越多的热气又使她眉头一皱。 看来沸汤很快就会蔓延过来。 轻轻把叶枫靠向墙壁,慕情起身。 无头兄还在木讷躺着,看来情况不是太好,回头无意督了一眼靠在一旁石壁的苏讫轩。 只见这小子一脸震惊外加六神无主的捂着嘴巴,瞪大着眼睛。 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慕情挑眉:“怎么了?身体里还有煞气?” 苏讫轩拨浪鼓般摇着脑袋,乖巧的绷着嘴巴。 这孩子莫不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受到了惊吓? 慕情琢磨着是不是回去得找个江湖道士给他看看。 殊不知人家的确是因为刚刚之事吓到了,却不是因为怨念秃驴一事。 而是因为刚刚背对着他的她同躺在地上的那个他,两人像是在唇齿相交... 人家小正太只不过受惊于他心目中的慕哥哥会趁人之危,还是同为男子的叶枫! 云雾天机的大弟子! 一向以高冷冰山和闻风散胆的修为而闻名! 最是尊师重道! 却如今被…被人给轻薄…还是,还是个男人。 慕情当然不知苏讫轩所想,只当是这孩子的确吓坏了。 随即招了招手:“有事没事?没事的话过来帮个忙。” 苏讫轩闻声立即乖巧的走向前。 慕情蹲下,一手抵着无头兄的脖子一手朝苏讫轩勾了勾:“来。” 苏讫轩茫然不知,看着慕情两只勾勾好像是再问他要什么:“嗯?” 慕情斜眼看了他一眼:“果真是吓得不轻,你的琉璃塔再借用下,叶枫现在高热昏迷,看来是没办法再用清心剑祛除无头兄身上的煞气了,不过你这琉璃塔也管用,真是巧儿急了。” 慕情突然觉得此时苏讫轩带着这个琉璃塔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甚至巧的太有目的。 为什么这么说,其实她心里有一种猜想。 假如一开始在她遇到无头兄的时候没有碰巧遇到的叶枫,没有叶枫手中的清心剑。 倚仗无头兄融合一魂一魄上所携带的煞气,她一定会用厌世去压制,但也只是镇压。 总会有爆发反噬的一天,就比如今天这次。 无头兄遇到了他的头和二魂象,只要开始融合,那么之前压制住的所有煞气绝对会一下子喷涌释放出来。 以慕情的厌世是绝对不能再压制住的,唯有祛除才能解决。 苏讫轩却带着琉璃塔恰到好处的出现,而这琉璃塔的唯一作用就是祛除煞气净化煞气,这也正是慕情所最需要的。 就不知苏讫轩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刻意而为? 这些又不得不让慕情想到了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那人一步步指引她寻找着无头兄碎散的魂魄。 那么会不会又是那人准备的这座琉璃塔。 慕情接过苏讫轩递过来的琉璃塔,认真的开始为无头兄净煞。 看着手下无头兄的脑袋眉头微觑,可真是跟司凡南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亲眼所见两人同时出现,慕情都要怀疑这无头兄就是她的好凡兄了。 边专注的为无头兄去煞,边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在场的三人一祟俩昏迷,慕情在问谁不言而喻。 苏讫轩老实的蹲在一旁,两手的食指来回互相戳戳戳,有些心虚道:“我...我,我想帮他。” “帮谁?无头兄?” 慕情手下动作不停,但心中已经开始悱恻。 苏讫轩这小子为什么要帮无头兄? 难道他知道无头兄是谁? 既然是帮无头兄那么苏讫轩就定不会是碎魂的那个人,不然如此帮助无头兄除煞,要是无头兄恢复神智岂不是自找死路。 那么在无头兄没有真正的头之前,苏讫轩又是怎么猜到无头兄的身份?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想帮,根本就不知无头兄的身份? 但没道理会帮一具凶魂,天下人可没人能像她这般遇善则辅。 想想在红枫林的时候,叶枫是在苏讫轩出现后才把无头兄收进的缚灵袋。 那么那时候苏讫轩肯定是看见了无头兄的,只不过因为乌如姬的事情当时慕情没怎么在意。 再后来乌如姬身死一魂主融合的时候无头兄当着司凡墨的面又出来了,确定苏讫轩也亲眼看见了的。 试问一个人再见到人与邪祟相处,还是个断了脖颈没有头的,怎么不会惊吓? 而苏讫轩当时的反应的确太平静了。 再者后来在天衍谷中,无头兄是无头样子进去的天衍大殿,出来后不见无头的无头兄,却见慕情身边突然多出了个有头有脸的小弟。 苏讫轩当时同司凡南都在,就这样苏讫轩也没问过一句红枫林那没有头的无头兄在哪。 还很欣然就默认了慕情身边刚被叶枫幻颜变幻出头的无头兄。 加上司凡南都很吃惊无头兄这张脸为何同他那么像,反而苏讫轩跟司凡南从小认识不但没有惊恐,还在见到拥有这张脸的无头兄后扬言要帮他。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慕情长长睫毛下的两颗眸子灵动的闪了闪:“难道你认识他?” 苏讫轩又拨浪鼓的摇了摇头:“不,不是认识,我,我就是觉得亲切!” 亲切?对一具凶魂竟然感到亲切? 慕情好看的眉扬了扬,不得不怀疑这苏讫轩是肯定知道些什么的,竟连说话谎话都如此直白。 掰着手指头数苏讫轩也就见过无头兄那么两次,一次是在红枫林还没有头的无头兄,一次便是在天衍竹谷中刚换了一颗头的无头兄。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慕情便也就没再细问,毕竟日子还长,总有他愿意说出口的是时候。 眼下无头兄的头也找回来了,长相也有了,就差最后三魂视了,现在带去司凡墨那里说不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左右苏讫轩也不会对无头兄造成威胁,反而看着真是诚心帮助,那眼巴巴关切的眼神,装是装不出来的。 慕情索性问了些别的:“你怎么知道琉璃塔会对无头兄有用?” 苏讫轩挠挠头:“其实这段时间你们在不夜城时我都有看到过你们,也见了好几次他...” 伸手指了指正闭上眼睛融合的无头兄,接着道:“就慕哥哥你那次,在夜中深巷同叶枫哥哥一起给他换头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那天我正在对面茶楼,我知道他是...” 慕情终于祛除完无头兄身上的煞气,摸了摸琉璃塔,不愧是件去煞的宝贝,伸手递回苏讫轩手中。 清眸对视上苏讫轩:“他是什么?邪祟?” 苏讫轩面色尴尬的点了点头。 慕情起身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讫轩:“知道是邪祟还敢与之为伍,胆子倒不小!” 苏讫轩抬头眼巴巴的望着慕情,有些委屈道:“可是慕哥哥也与之为伍了呀...” 慕情:“...” 啥没会倒是学会怼起她来了,慕情轻咳一声:“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苏讫轩认真且努力的点头:“嗯嗯!我也是的!我也有我的原因!” “...” 慕情突然发现这小子生来就是跟他抬杠的。 于是努力平复了几下,接着之前的话问道:“继续讲为什么会知道琉璃塔能对无头兄有用,而且看来你似乎知道这里有无头兄的一颗头啊。” 单单是因为发现了无头兄是邪祟一事,并不是他此番带着琉璃塔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一定是他知道些什么,只是故意隐瞒了。 “不不,我不知这里有什么头!” 苏讫轩长得有些稚嫩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怯意,不过随即一闪而逝。 看似很坦然道:“那晚上我听见慕哥哥你同叶枫哥哥说无头缺了魂魄,又什么需要清心剑去煞,我担心无头...于是我便去偷拿了书房里的琉璃塔,本想直接给哥哥你带去,哪曾想你们已经走了。” “听司凡哥哥说过他今天会跟着你们一起除祟,说可能会很厉害是个凶魂,于是我就快马加鞭的追赶了过来,可是忘了乌龙在...所以,所以我才一直没敢出声…” 慕情单手撑着下巴,说的倒是合情合理。 司凡南同苏讫轩本就是因为乌如姬和司墨凡的联系小时就相交,最近苏讫轩就是乌褐天私生子的事想来司凡南也应该是知道了的。 所以此时在不夜城司凡南能同苏讫轩来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巧就巧在她同叶枫都不是修为很差的人,为什么当时他们两人都没有感到有人在一旁偷听? 如果真有那要不就是说苏讫轩修为比他们俩人还要高,要么就是苏讫轩他知道些什么故意找了这么个理由来诈她。 毕竟这个话题慕情经常同叶枫说。 慕情她都忘了当时都同叶枫说过什么了,实在是跟叶枫在一起时她说的话太多了。 如此合情合理慕情也不便过多追问,勉强点头道:“臭弟弟,你有心了。” 这一声臭弟弟让苏讫轩寒战了一下,但也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自然欢喜无头,想同他交朋友,慕哥哥不再误会我就好,我真的一点恶意都没有!我发誓!” 还是年纪小了一点,一秒破功,要说苏讫轩没什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只不过既然是善心,那就姑且看着他再说。 慕情点点头看了看有些醒过来迹象的无头兄:“讫轩弟弟,你就不觉得无头兄的脸太像凡兄了吗?” 第七十章 五筒!炸糊!自摸!清一色! 苏讫轩皱眉赞同道:“是的,一开始我也是吓了一跳,可是他的确不是司凡哥哥。” 同脸不同人,真真是太巧了。 既然是嫡系血脉,那有没有可能是司凡墨为了隐瞒仙门眉间族痕的嫡系存在,故技重演? 就像当初天衍隐瞒司凡墨有个同胞兄弟,先天活祟的司墨凡般,也给隐瞒起来? 随口问了句:“你同司凡南从小就认识,那见过他有其他兄弟吗?” 苏讫轩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墨家主就他一个独子,天下周知的。” 说着说着侧过脸来小声道:“还是天资最差的...” 慕情忍俊不禁,还真是个没正形的。 “你怎么是乌褐天的儿子?那你娘呢?” 收回一脸嬉皮笑脸,苏讫轩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阴沉。 “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我便自小跟着姑姑长大,我爹一直都知道有我,只是不喜我娘一直没管过我罢了,最近大张旗鼓的认回我,不过是因为围猎会上乌龙的表现太让他失望,才转而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儿子。” 慕情没想到苏讫轩还是个可怜人儿,心里微微动容,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不公的事。 伸手抚摸了一下苏讫轩的脑袋:“别担心,乌龙那个傻鱼是比不过你这条水龙的,依你的资质心性,甩他两条街都不成问题!” 听得出他这个慕哥哥是在安慰她,苏讫轩便仰起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那是自然!乌龙岂能同我相比!” 慕情也跟着笑了,多好的少年,希望他不要牵扯了无头兄的事太多。 因为她可能已经知道,无头兄身死的原因了。 “嘶...” 无头兄象魂终于融合完毕,左右拧了拧脖子缓缓站起了身来。 物归原位的喜悦感不言而喻,此时有脸了,更是直面的就能看到他神采奕奕的眼神。 那颗长在脖子上好好的脑袋,若不是因为脖颈上的伤痕,怕是没人能想到这颗头曾被分离过。 毕竟是邪祟,身死后所化,也就不能当做常人比较不是。 慕情从苏讫轩的询问中撤出,转向无头兄:“怎么样无头兄?脑袋可还适应?” 瞧这话问的,一旁的苏讫轩连抽了三下嘴巴,自己的脑袋土生土长的,再不适应还能换一个试试? “...吱吱...嗤...嘶似...” 看着眼前的无头兄努力发出点声音,但明显许久未用的声带稍许有些堵塞,显得还不是太能说出话来。 慕情拍了拍无头兄的肩膀:“别急,慢慢来,等会就好了。” “嗤...!” 有了脑袋的无头兄就是不一样,慕情看着一脸司凡南长相的无头兄使劲的点点头,真是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所有心思。 慕情笑了笑,倒是个没有心机的。 没想到长相还不错的凡兄一本正经起来还有些可爱,当真是贯穿了慕情第一次见无头兄的感受。 慕情:“融合了象魂可是想到了点什么?” 无头兄摇了摇头。 她也就是随口问问,也没指望象魂回到身体里无头兄会想到什么。 因为她从叶枫那里得知,三魂中唯有视魂是有记忆的,而无头兄恰巧就缺那一缕视魂。 安慰的拍了拍无头兄:“没事的,就差一缕魂了,你也别沮丧。” 慕情看到有了表情后的无头兄喜怒哀乐全部摆在了脸上,噗嗤笑了一声,实在是毫不掩饰,喜怒哀乐全凭感觉走。 若说之前融合了主魂的无头兄就只是三岁小孩的意识,那么两魂七魄齐全了的无头兄就相当于是一个正常人。 只不过就是少了那一份的记忆,有许多事情需要从新学习,从新再来。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身后的洞穴中发出坍塌的声音。 苏讫轩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地震啦!” 慕情:“该来的总会来的,真是一波未平又一拨。” 看来沸汤即将涌进,到时候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也会坍塌。 快速四处看了一圈,之前跟顾恒出去的时候慕情记得那个甬道有个岔路口,短时间内沸汤应该还不会蔓延过去,随即叫上无头兄搀扶着叶枫一起离开了这里。 走在甬道里的苏讫轩紧紧跟着道:“慕哥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呀...” 慕情被热浪热透了衣衫:“我知道离开这里不一定会死,但我们要是继续呆在这里就一定会死,跟好了臭弟弟。” “唔...” 苏讫轩浑身一紧脑门儿一颤,慕情这不阴不柔的话,瞬间让他又忆起之前慕哥哥俯身贴在叶枫脸上的画面… 不由脚步微微向后一步,拉开了些距离,紧紧靠着无头兄,故作有事没事的找着无头兄聊了起来。 “无头,我想和你做朋友!” “哼...” “咋着,你还不乐意了?” “噗...” “你咋还笑上了!” “...” 他八成是忘了许久未说话的无头兄一时间还不能正常发音了。 连慕情她在一边都听明白了,嗯,不。 这有意思的小正太,真叫人难以联想他会是什么无恶不赦的人。 慕情走在前面:“跟好了,丢了我可不管你。” 没想到无意间看到的那个岔路还挺绵长,走了许久才走出那条甬道,可出来后依旧是洞中。 一处比较空旷的洞穴,还是个死穴。 “水...水...我我快要不行了...”苏讫轩拖着两条麻木的双腿,口舌干燥道。 他真是累趴了,本就因为沸汤热浪的缘故热的口渴,又接连走了那么远。 远到他都觉得自己的腿快不是自己的腿,都快有自己的想法了! 慕情有些喘息的声音轻轻向后边趴在地上的苏讫轩道:“前面有水潭。” “什么!水?水!” 一听有水那本还趴在地上要死要活的苏讫轩立马来了精神,抬头望向前方果然是水潭,立即冲了过去。 感到身后的热浪渐渐消失慕情才松了口气,没办法,再走也无路。 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同着无头兄一起把还在昏迷不醒下的叶枫轻轻靠在了洞壁一侧。 “公...公子...” 十分青涩的声音,是无头兄发出来的。 慕情惊喜的抬头望去:“能说话了?” 只见顶着司凡南一样面容的无头兄羞怯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魂魄可还稳定?” “嗯...嗯,一,一切安好。” 哟嘿,听着无头兄的口吻还挺文质彬彬,生前兴许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看着无头兄内敛的笑着,可真同司凡南那八卦奔放的家伙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别。 如今无头兄也不再无头,总这么叫也不好,慕情试着问道:“其他的事记不起来,自己姓甚名甚能想起来不?” 无头兄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懊恼,低着头连眼里的光都暗了不少:“对,对不起公子...” 慕情摇摇头:“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只是如今你找回了断头,现在再叫你无头兄总感觉怪怪的,不如这样,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一听有新名字了无头兄瞬间仰头快速点点,眼睛里都充满着期待:“多,多谢公子!” 喝了一肚子水躺在水潭边儿的苏讫轩听到了,仰着大肚子又不愿意动身。 索性就躺在那里仰天大声喊道:“要给无头想名字吗?起名字我最在行了!” 慕情望着距离这里百八十远的苏讫轩,亏这洞中空旷有回音,不然他又是怎么听到的。 回问着:“哦?讫轩弟弟有什么好想法?” 只听苏讫轩自信满满道:“我们倘若能出去就是劫后余生,不如就叫...” 慕情感觉自己猜到了,道:“余生?是个不错的名字。” 苏讫轩:“叫倘若!” “噗!” 亏着慕情还没喝口水,不然就给一口喷了出来了,这货是认真的? 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无头兄在一旁紧紧皱眉,显然不喜欢,努力发声道:“不,不!” 苏讫轩躺在地上看着洞顶,一手摸着下巴,又认真思索道:“不喜欢这个?没关系!那有头?有发?有眼睛?总有一个你喜欢的!” “...” 慕情确定这家伙就是来捣乱的。 看着无头兄都快哭了的样子,她随手扔起了一块石头砸向水潭,石头落进,溅了苏讫轩一身的水。 苏讫轩正闭着眼睛认真思考,没成想突然就变成了落汤鸡,思绪瞬间被打乱。 “啊!慕哥哥!” 看着手忙脚乱拧着身上潭水狼狈的苏讫轩,无头兄竟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稀奇,慕情还是头一次见到邪祟笑。 一般的邪祟都是桀桀桀阴笑,不然就是坏笑,哪有这样纯净的笑过。 这就是死活人同邪祟的本质区别。 死活人是慕情对善祟的称呼,因为她觉得,有些邪祟化厉都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真的像邪祟阴煞般恶虐。 他们几乎和人一模一样,拥有一颗善心,不弑杀不作乱,只为完成心所愿。 完愿之时即是魂归魄散之日。 慕情情不自禁的被无头兄的笑声感染了,同样扬起了一抹笑。 朝着无头兄道:“既然以前总是叫你无头,不如按照这个音,叫五筒!” “噗嗤!五筒!我还炸糊!自摸!清一色!” 苏讫轩刚起身弄干身上的水渍,就又被慕情的话笑倒在地,捂着肚子打着滚。 慕情自我感觉很好,难道五筒这个名字不好吗? 歪头一直品味着。 只听无头兄拍了拍手很是欢喜:“五,五筒,五,五筒!” 没想到无头兄很喜欢,慕情欣慰了,而苏讫轩却被雷住了。 伸手抗议着:“无头!为什么我起的就不行!同样是名字,为何慕哥哥就能低俗过我!” 此时应该称作五筒的无头兄扭扭捏捏道:“喜,喜欢!” 苏讫轩:“这不公平!” 第七十一章 看天,看地,看水漂! 慕情算是看透了,这臭小子就是故意找乐子的,说她低俗。 论低俗还能再低的过有头?有脸?有眼睛?? 还是五筒有品位,欣赏他此时的名字,慕情甚是宽慰。 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装了些水给一旁昏迷的叶枫喂了些。 “你们俩待会,看着那沸汤应该是流不到这里了,来时我们一直是向上走着的,估计此时应该在峡谷上方,此处死穴幸得有水,还不至于被渴死,所谓不幸中的万幸,等叶枫的高热退了我们再另想办法出去。” 她说完话后好一会没人搭理她,回头一望,苏讫轩那孩子此时早已呼呼大睡,偶尔还传来了一两声小呼噜。 看来是真的累坏了,死里逃生又身上有伤,慕情摇了摇头笑了笑:“五筒兄,你也去休息一下,被摩智大师的怨念秃驴附身,定是动摇了你不少魂魄。” 五筒点点头,知道接下来也帮不了慕情什么,便认认真真听话的点了点头,寻了靠近苏讫轩的地方盘子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收魂。 身边一下子旷了起来,慕情伸手摸了摸叶枫的额头,依旧滚烫。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烧坏了身子。 不过所幸身体中的煞气已经被冥蝶祛除,小腿上的伤也止住了流血。 慕情扁起袖子向叶枫身上输送起缓缓灵力,此时只要有灵力护体,高热就会很快褪去。 这一刻她拼命的输送灵气,无限给予。 叶枫是因为她才会如此,高深的修为,令人捉摸不透的实力,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根本就不会沦落至此。 心里没有任何时候更希望叶枫能在此时看她一眼,一眼也好,最起码可以让她安下心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慕情感到眼前一花才停了下来。 本浴血娇艳的红唇渐渐失了颜色,同着叶枫肩并着肩,浑身松软的靠在了石壁上。 回想着和叶枫的经历,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人有了别样的感情。 人生的第一次心动,也许就这样完全被他霸占了。 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不经意间的她为了听他多说一句话,于是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喋喋不休。 有时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觑眉,不喜污秽便挺身而出挡他不悦。 有时会因为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久久难以平静。 更甚那几天每在深夜时分,带着寻花切柳客夜归而来时,她总会有意无意绕到隔壁他的窗前,偷偷看上那么两眼。 满满的窃喜不言而喻,满满的踏实为之疯狂。 转头侧脸看着身旁人因为自己的灵力渐渐红润起来的面容,慕情嘴角淡淡一笑。 还好,她这个有名儿的慕公子没有辜负虚名,凭借着深厚的灵力让眼前人渡过了危险。 伸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高热渐渐退了,只是叶枫的眉头那里,任慕情怎么抚也抚不平。 因为灵力耗尽,慕情有些娇柔的声音喃喃响起:“叶枫...”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抚在额间的手心。 慕情一惊本能的向后撤出,然而那双温凉的手却紧紧的握住她不肯松开半分。 慕情以为叶枫醒了过来,然而望去他的眼睛仍是紧闭着的。 只是那双手在握住她后,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一丝… 慕情微微一笑,索性任凭这昏迷的人肆意的紧握着。 内心感到一丝安宁,随着沉沉的睡意,慕情慢慢睡着了。 此时洞中只有绵密的呼吸声。 就在她刚闭上眼,身侧有双暗沉如漆的眼眸缓缓打开。 无声无息的侧过脸庞,毫不掩饰的直直盯着身侧的人。 看到因为灵力耗散而无血色的面颊,眉间不由自主一觑,薄唇微抿,伸手轻轻一扶那无处安放略微呼吸急促的脑袋,不动声色的搭在了自己肩头上。 感受到身侧人终于平稳的呼吸,他嘴角幽幽一扬,无限邪魅,无限张扬。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睡了多久,慕情只觉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十分满足,失去的灵力很快就补了回来。 等慕情醒来后便看到正对着自己百八十远的苏讫轩,双腿抱在胸前,头埋在双腿间,明目张胆的偷瞄自己。 干嘛这么看着她?她睡觉流口水了? 下意识摸了摸嘴巴结果什么也没有。 慕情微微动了动身子,觉得脖颈处十分柔软,便不由自主的又蹭了两下。 心想着什么时候石头都温柔了起来。 待缓缓低头才发现,一袭白衣正在自己头下! 原来她是睡在了叶枫的肩头上! 难怪苏讫轩那小子一双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睛一直扫射! 猛然坐起身!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快速回头看向一直被自己压着的正主,还好,叶枫看来还没醒… 毕竟伤的那么重,除非他是妖孽才能醒来这么快。 暗暗松了口气,不然都不知要怎么跟他解释了。 话说她记得明明是靠在自己身后的石头上,怎么睡着睡着就跑偏了... 殊不知某人就是妖孽。 正了正形色,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慕情瞪向苏讫轩:“看什么看!兄弟情,不懂吗!” “唔!” 苏讫轩被他这个令人又崇拜又惊悚的慕哥哥,发现他在看她,于是快速收回目光。 看天,看地,看水漂! 情到不自然时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怼起了一旁的五筒,五筒正好奇着地上的蚂蚁,就听苏讫轩指天道:“看!今夜的月亮真圆!” 五筒一脸板正且疑惑,还捎带十分认真的道:“洞,洞。没,没星星。” 苏讫轩那个想钻地洞的味儿… 五筒!咱能靠谱点吗!看他眼神行事啊! 慕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时心中所想如下:“...” 恰巧一旁的叶枫动了,也缓缓睁开了眼。 慕情哪还有心思管苏讫轩,清眸快速转向叶枫:“醒了?身体感觉好些了?” “嗯。” 小腿受伤处有一抹红色布条,在一身白衣中显得异常醒目,他暗沉如水的黑眸闪过一瞬幽光。 一如既往淡然的声音让慕情此时觉得异常踏实,朝着叶枫明媚一笑:“还好是你,若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没命了。” 叶枫一直静静的看着慕情没有回应。 慕情清了清嗓子扭捏道:“下次别这样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吗...” 叶枫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毫不吝啬的说道:“因为是你。” 还好是你,因为是你。 “什么?” 慕情没有听清,实在是一旁的苏讫轩太吵了,一直在跟五筒兄互掐,好像还有些说不过说起话来有些尚且费劲的五筒。 叶枫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 可慕情感觉她好像又看见他笑了,可这万年冰山脸怎么会爱笑,难道是自己花了眼? 她伸手自然的探了下他的脉门,叶枫任由慕情触碰。 慕情眉头舒展,一脸开心道:“脉象终于稳定,有惊无险!” 苏讫轩一脸愁眉苦脸的走来,蹲在了慕情身前两手托腮道:“在你们还没醒的时候我转了一圈,此洞四处封闭,来时的路上已被沸汤堵死,这里出不去了,就算有惊无险我们也要困死在这里了。” 一张稚嫩的小看都要被他自己给挤爆了,拧在一起好不忧愁。 慕情算了算时间,眼下应该早已过了同顾恒约定的一日时间,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才迟迟未来。 当下没有裹腹的东西,就算靠仙气也活不了多久,在这么拖下去真的还是要死。 微微跟着苏讫轩担忧了起来。 她起身摸了摸周边的岩壁都是实打实的,就算破洞也出不去,唯有这一出深水潭... 叶枫:“潭水中有旋涡。” 水中有旋涡?那么这处水一定就通往别处,也许是地下暗河,也许是外面小溪,但又总归是希望! 慕情挑眉问向苏讫轩:“水性如何?” 苏讫轩听明白了叶枫的话自然也是懂慕情为何这么问他,很自信的点点头:“自小在乌河长大,水性自然是极佳!” 乌河之所以叫乌河是因为这里真的有条河,整个不夜城几乎都是孕育在这条河之下,要不然乌河徽识胜龙怎么来的。 殊不知他此时心中所想的胜龙在慕情眼里就是一条大鲶鱼。 慕情又看了看叶枫,关切道:“你的腿...” 叶枫:“尚且可以。” 那就好,至于五筒兄,没头之前都能随心所欲的行动更别说有头了,他可是邪祟!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人死后化厉,死都死了还需要呼吸吗,可想而知。 至于她自己的水性,就在苍穹而言,她敢说不能是第一也怎么着能算得上第二了。 后山水池瀑布河流多得是,没少潜进去抓鱼。 苏讫轩站起身拧了拧自己的裤腰带,雄赳赳气昂昂道:“你们先在这等着,毕竟叶枫哥哥腿上有伤,泡水一次总归不好,我去探探路,省的你们无功而返。” 关键时刻这小子还是挺懂事的,慕情非常赞赏的向苏讫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我是谁?乌河第一小少爷!” 嚯,这刚认祖归宗就开始同乌龙争夺第一了,看来出去后乌龙安生不了了。 随着苏讫轩潜入水潭许久,平静的潭面再此荡起无数涟漪,苏讫轩的头猛地冒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五筒兄看似很在意苏讫轩,看到人从水中出来后微微有些激动道:“小轩轩,没,没死。” 苏讫轩刚冒出头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满脸黑线… 真是一物降一物。 平常他同慕哥哥可是没少拌嘴皮,怎么就跌倒在了这刚找回嘴来的五筒呢! “去去去!我死了你还得给我收尸!还得陪葬呢!” 慕情冷不丁的来了句:“他是邪祟,化厉过来的,没安愿前怕是陪不了你喽!” 苏讫轩:“慕哥哥!” 慕情捂嘴笑了笑:“怎么样下面?” 苏讫轩点点头,眼中有惊喜:“下面的确有个暗流洞,我没过去看,但是应该能出去,因为外面有瀑布的闷响声!” 慕情:“那还等什么,你带路,走!” 随后侧脸小声再次询问了一遍叶枫:“你的腿真没事吗?用不用我拉着你?” 只见那人温热吐息:“想试试吗?” … 第七十二章 嘴角的温热,好吃! 叶枫忽然欺身靠近,弄得慕情瞬间涨红了脸! 只觉耳边酥酥麻麻,已然不能自已! 他他他他他他他说试试?试?怎么试? 慕情没听明白,不过看着他双脚站地走起路来轻中带风的样子,看来是应该没什么事,于是才放下心来。 可是总感觉这厮受伤醒来后整个人有什么地方变了,变得更加明目张胆... 控制自己!控制自己! 有些人总会有意无意的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做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但都是有原因的! 对,应该是她自己想多了,慕情自觉自制能力极好,就算是难得的美男又如何,眼不见为净,不看就是了! 可心是热的,不会说谎。 慕情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对这人有极大的好感,不同于顾恒她那个大师兄。 虽然只要是她欣赏的人不论男女她都会喜欢,可是对于叶枫的喜欢似乎又与其他人有那么些不同... 无限涟漪就是从无声无息的水滴坠落时,开始激起阵阵波光粼粼。 临下水前苏讫轩还特意提醒他们多憋点气,说是下面距离有些远。 于是慕情对天牛饮了几大口,伸手表示再也吸不下后,众人便开启了水下逃生。 天不冷,但因为好久没进食的原因,慕情感觉水异常的冰凉,而且越向下越寒彻心扉。 她在水中皱了皱眉,游一半时突然感觉小腿处有些抽筋了。 水中踹了几下才缓过来,差点就要坠落无尽深渊,索性命大。 慕情一开始是让苏讫轩带路,五筒紧跟其后的,本想着让自己断后,奈何叶枫难得强势一回,所以她就排在了第三。 回头看了看一脸云淡清风的叶枫,此时在水中潜游就好似云中漫步,轻松的不行。 不像她,一开始还夸自己水性第二厉害的不行,还没走一半就隐隐有些吃力了。 越靠近水口暗流处,水冲力就越大。 苏讫轩先拉着五筒穿了过去,回首向慕情伸手示意,先带着五筒兄上去了。 慕情水中点点头,偶尔有一两处气泡从口鼻中出冒出,透着清澈的深潭水,倒是别有一番动人。 虽动人但也冻人!她觉得再不赶紧游出去,可能她就真的憋不住呼吸了。 “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出去了!” 慕情内心告诫自己,隐隐在说服自己。 临近暗流口处有个不起眼的利刺儿,正倒长在慕情即将要穿过的水石上。 很不凑巧的,慕情为了借力摸了上去,吃痛一声忘记了此时她还在水中,口鼻处猛然冒出大量水泡,慕情赶紧用手捂住! 那些都是她下水前吸的大气! 可是还是晚了,本就有些吃力,连最后仅存的气息刚刚都被吐了出来… 胸腔越来越肿胀,气息越来越少,无尽冰冷感快速袭来,这个身心不断往下坠,下坠,下坠。 窒息的感觉一点一点的扼住喉咙,她脑海中开始模糊起来,一点一点的黑暗渐渐吞没明亮的视线。 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躲过了摩智大师一劫,躲过了沸汤一劫,就连千年古刹都困不住,竟要在逃出生天的时候留在了这里... 想她慕公子一世英名潇洒倜傥,生放死尸,剑斩无面,英雄救美,遇善则辅,正道宗师... 最后结果竟是要被淹死。 真想道:本人风流倜傥一生。 抱过姑娘,娶过新娘! 上到剑展,下到书堂! 一世斩妖除祟无数,结果最后竟要变成水祟! 水祟是什么祟,浑身泡发,嘴唇发紫,长发淋淋,只能永远被囚禁在死去的这一片水域中。 直到找到下一个替死鬼为止,才能轮回转世。 与她生前高强修为相反,水祟是最弱的邪祟之一。 不过转念一想顾叔叔应该给她做过安魂礼?虽然是被从小抱来的,怎么着看着襁褓中的她也得来这么一遭。 估计想做邪祟也难。 慕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怎么最近这么点背呢。 被摩智大师震了一下,被五筒震了一下,最后又要被这利刺震到气息全没。 脑中顷刻间闪过无数,五筒怎么办,还没有帮他安愿… 她那些宝贝又该怎么办,以后岂不是成了无主之物… 师兄,苍穹,顾叔叔,还有...叶枫。 感觉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同那白衣皑皑的人说呢,就已经结束了... 没有机会了。 眼皮子感觉越来越沉了,手脚不由自主的无力,陷入无限深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浑身轻飘飘,似乎灵魂开始升窍。 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她,使得她自己慢慢向上浮了去。 连带着嘴角处都有些温热。 这死的感觉可真奇妙,竟还能让嘴里散发阵阵香甜之气。 死也不能是个饿死鬼! 既然有吃的,管他是什么! 路上吃得饱,黄泉才能走得远! 更不要说嘴里的这味道又异常的很好吃,当然是吃饱了再说! 于是感到升窍而出的灵魂出于本能的开始反噬口中的香甜,只觉水中湿漉漉的感觉也跟着外唇漫进了口中。 似乎死去的这片水域中流动着的水流自带甘甜,如糖人儿,如小时候经常吃的蜜饯儿。 后腰处被温热的东西紧紧环抱,连胸前都开始抵着炙热的东西。 整个人似乎是被包裹了起来,在这冰冷的深水域中显得异常滚烫。 死后的感觉还不错,灵魂离开肉体竟还自带发热了起来。 倒并不如顾仁铭雅轩阁曾讲,说人死后魂魄会随着离开温热的身体而渐渐坠入冰窖,或去或留都将忍受一段寒冽黄泉路。 奇妙的感觉突然间让紧闭双眼的她不在畏惧,不就是死吗,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天灵灵地灵灵!下辈子投胎还要做姑娘! 继续颠倒这个世道,继续拯救世俗女道! 她慕情从生下来就没怕过什么! 世间万种功法万种剑阵,男子们行的就没有她不行的! 没有绝对的公平也要有绝对的平等! “呼!” 感受到身体从深沉的水中破壳而出,慕情情不自禁的深呼了一口气。 突然的失重不由让她向后一仰,轻轻漂浮在了水面上。 这怎么有点不对劲?为什么魂魄停留不再飞升了? 后来又一想,不是说坠入深河,万劫不复吗? 再仔细一想,一路上她都是感觉灵魂上游,而不是向下! 这非常不对!大大的不对! 落水而死极有可能变成水祟,就算没变成,魂魄也会永远囚禁在这片水域。 直到被超度出去,才能轮回! 而她!一直是反方向漂浮! 胸口处一起一伏,激起阵阵水声,什么?她怎么感觉还能呼吸! 人死后哪里会呼吸,就像五筒兄,没了头还能随意行动。 只听耳边响起苏讫轩嬉皮笑脸的声音:“慕哥哥!你是舍不得出来了吗?还是说你吃水吃太多游不上来了!难不成要变水祟作乱,哈哈哈…” “嗯?嗯???” 猛然睁开眼,湛蓝的天空映入眼中,一旁气势汹汹的瀑布声缓缓传进耳朵里。 岸两边是翠绿的青树,偶有几只鸟儿也在叽叽喳喳似乎是在讨论。 讨论这河中红人儿为何一动不动,难不成是死了。 她没死!!! 她还活着!!! 没有被淹死?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被淹死在了暗流洞口处! 来不及多想,快速起身确认。 只见苏讫轩在一旁已经开始生起了柴火,烘烤着衣物,五筒兄正在一旁捡着干树枝。 她真的没死。 而且看样子还能好好活着一百年。 只是找了好几遍却一直不见那抹白衣。 慕情情急下差点破了一直男装的声,隐隐露出一丝娇嗔:“叶枫呢?!” 苏讫轩一脸看杂耍一样看着张牙舞爪面色惊恐的慕哥哥,伸手指了指:“他一直跟在你身后啊,喏,不是一直站在你后面嘛。” 不过苏讫轩的样子又似乎是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别担心慕哥哥!人家好着呢!你还可以继续为所欲为!” 慕情哪还有心思听苏讫轩讲话,在听到叶枫就在自己身后时猛然回身,恰好撞进湿漉漉的白衣胸膛。 蓦然抬头,松了口气:“你的腿还好吗?别泡着了,赶紧上去!” 只见叶枫嘴角有一丝不明晶莹,暗沉的双眸似乎是刚褪去火热,余温不减的低沉了一声。 “嗯。” 几个人坐在生好的火堆旁烘烤着。 因为潜入水中,慕情一身红衣早已里里外外浸透了一遍。 随着衣物紧紧贴近皮肤,某人男装下的较好曲线开始慢慢凸显。 就在正仔细摆弄着火堆的苏讫轩抬头望去慕情的时候,一旁的叶枫很自然的向慕情身上披了件外衣,遮住了那呼之欲现的身姿。 慕情微微一惊,转脸询问着叶枫,那白色的外衣上残留着阵阵余温,看来是用灵气快速烘干了的。 叶枫波澜不惊的脸上看着身前的篝火,淡淡而道:“天冷,莫要着凉。” 慕情心中一暖,要知道此时的情况容不得他们浪费半点灵力去来弄干衣物,不然为何苏讫轩会烧起火堆。 一旁抬头正想说什么的苏讫轩,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不知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一直都是看着慕哥哥在主动,以为是慕哥哥一厢情愿,可刚刚给慕哥哥披衣物的举动让他不禁觉得,云雾天机的叶枫哥哥好像接受了慕哥哥! 而且看着这时不时深情的目光,似乎还很炽烈! 慕情看着苏讫轩忍俊不禁的样子不由想起在古刹洞中他也是如此,难道这惊吓后一泡水又发了? 五筒兄在一旁弯弯眯着眼睛,低低笑着,一脸温文尔雅,好不倜傥。 真是一泡水,都发了起来。 慕情静静的看着火堆不由想起水中之事,到现在她都不是很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那时几尽昏迷,对于发生的一切只有模糊的感应。 反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因为困境激发了本能,自我拯救了一番! “慕哥哥!好手法!” “慕哥哥!这里这里!这里还有一条!” “哇!这可是跑得最快而一条!慕哥哥竟一下子就叉到了!厉害!” 慕情被苏讫轩夸上了天。 肚子因为好几日没进食所以看什么都是吃的,慕情索性就带着苏讫轩叉了几条鱼,结果就发生了这么一幕。 一身黑衣在一旁耀武扬威,一抹红衣单手执剑,快速抽叉。 阵阵鱼香不径而出,苏讫轩起身拍了拍鼓出三指的肚皮,摸了摸嘴角的油渍。 “慕哥哥不仅抓鱼厉害连烤鱼都这么好吃!以后娶得姑娘定是上辈子拯救了苍生!” 第七十三章 事出突然必有妖! 说着说着苏讫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偷瞄起一旁连吃鱼都能那么优雅的叶枫,再想想自己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真是惭愧至极! 苏讫轩微微拱手:“那么弟弟我就先行一步了,城中事物不知如何,乌龙知道众家子弟都活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连乌褐天...我那个便宜老爹估计也不会善了,我得尽快回去一趟。” 苏讫轩说的极是,刚出来的这片地方看来还在乌河境地,这几天一直在古刹洞中,外边情况不明。 也不知道乌龙回到不夜城怎么告知的天下仙门,留下的众家子弟身死后,仙门百家会作何反应。 更不知突然陆陆续续出现死里逃生赶回仙门的众家子弟,仙门百家又会作何反应。 这等于坐实了乌龙故意杀害众人的事情,乌褐天会怎么做慕情不知,但依仗着他手中现在有万灭妖剑,他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她不敢保证所有仙门都会上前理论讨说法,但仙门四大之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因为留下的子弟哪一个不是仙门嫡系家主自己的骨血。 看来天下仙门怕是要乱了。 郑重的点了点头,慕情看向苏讫轩道:“你这几日不在城中,乌龙定会抓住你的把柄,乌褐天那里你多加小心。” 苏讫轩莞尔一笑:“不怕,要知道我身上可留着他的血呢!虎毒还不食子呢,咱自有分寸!” 慕情侧过苏讫轩一侧欺身小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五筒,你也莫要再插手此事,如果你不想惹火上身的话。” 只觉眼前人浑身一震,随即苏讫轩面带苦笑,一脸无邪道:“哥哥在说什么?讫轩有些不懂,不过五筒在哥哥这里自然是最安全的,咱不会担心的!” 五筒似乎是听到了议论他,有些不舍的看向苏讫轩:“你,你要小心。” 只见那黑衣少年最后转身用力一抱五筒:“改日再来找你玩!保重!” 说罢苏讫轩便快速御剑飞去,看着换乱的步伐,显然是因为慕情的那句话。 慕情抵着下巴看着五筒道:“倒是没想到还真有邪祟能同人有这般友谊的。” 五筒略显不好意思的低声道:“公,公子...” 实在是这张脸惹的祸,慕情只觉恐怕日后都不能好好直视司凡南了,随意拍了拍五筒肩膀。 “这是好事!” 最后只剩下了叶枫,慕情转身看了看,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叶枫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轻轻擦拭过手中的清风,慢慢收进身侧。 “该走了。” 慕情点头:“嗯。” 两人对视了片刻,其中波涛,只怕是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一路无言,在出了乌河地界后慕情同叶枫分开了。 各自往相反的方向继续飞去,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回仙门,因为路上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叶枫:“有事便来找我。” 慕情嘴角笑不达底:“这也是我想说的。” 她此时没有任何心情再想其他,因为一路上全是不好的消息。 他们此时出来已经过了三天。 进入古刹的那天,乌龙在出去后便开始散播所有仙门子弟身死的消息。 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然而消息还没扩散完全,第二日便就有被乌龙告知已身死的众家子弟,陆陆续续的赶回了自家仙门。 乌龙所作所为一下子人尽皆知。 群情激愤,越来越多的门派开始向乌河要交代。 但得来的却不是解释也不是沉默,而是乌褐天以极狠手段的镇压。 乌河快速派出一批又一批门下修士,前到各个有议仙门示威绞杀。 又被爆出乌褐天手执销声匿迹千百年的万灭妖剑,一时间哗然,众仙门出奇的沉默了。 而其中五大仙门之首的苍穹和天机,因为慕情她和叶枫一直被困的缘故,似乎一直在同乌河僵持着,情况不容乐观。 难怪顾恒迟迟未来,看来是因为此时乌河严守的缘故,不得任何仙门进入。 乌河如今势力巨大,赶超任何仙门,强行进入只会你死我伤。 她同叶枫一路赶出乌河地界时,都是绕过层层防备才侥幸出来的。 来时路上听说已经有两批分别赶往云雾和天山的乌河骑猎队,目的不言而喻。 最后慕情向叶枫道了句小心,便火速赶往了天山。 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就让顾叔叔拿苍穹同如今的乌河硬碰硬。 不得不说是因为万灭剑的出世的原因,慕情担心了,妖剑岂是浪得虚名。 得尽快阻止当下境况,不然苍穹会很危险! 天山是所有仙门距离乌河最近的一处,慕情又以最快的速度御剑赶回,临近天山脚下时正是天灰蒙蒙暗的时候。 “该死,还是没赶上。” 慕情紧紧皱着的眉头从乌河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舒展过,反而是越皱越紧。 “公,公子,我,我先去帮你探路。” 身后一直跟着的五筒兄虽然不是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慕情不高兴了。 倘若让慕情不悦就是让他不悦,从那次被送到苍穹山上他就知道,有个人愿意在迷茫的时候帮他。 他虽记不起自己有什么心愿,但却知道倘若不完成,自己便会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是眼前这抹红衣拯救了他。 在没有眼睛前他是看不到慕情的样子的,但却是熟记慕情的气息。 万物皆有感,他所感便是她所在。 他有个秘密一直隐藏在心底,虽然之前心智不熟,但如今象魂融合他隐隐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没了记忆但却是知道眼前这抹红衣似乎不是表面这般,他知道,公子是公子,也知道,公子不是公子。 此时眼前的这座天山上,给他的感觉是充满了阴邪之气,山顶上似乎是有什么阴邪力量正在暗潮涌动,这种东西唯有他能抵抗一二。 他要帮她,亦要保她。 因为是她,才有了他。 慕情摇摇头,表情凝重,但是看到一脸忧心忡忡的五筒兄后慢慢收回了自己的凝重。 她知道怕是吓到了他,转而微微一笑,像是再告诉五筒她没事,轻轻揉了揉五筒有些歪斜的头发道。 “不用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如五筒兄先找个地方避一避,毕竟你的身份特殊。” 五筒兄就算此时不再是断头模样,但也改变不了一身邪祟的本质。 山上都是修仙除祟的人,遇见无头兄必定是斩之,就算顾叔叔知情,但保不齐乌河的人会拿此做文章。 五筒兄却难得执拗了起来,板正的脸坚决着态度,倒是与这几天温文尔雅的品性相反。 “不,不,我,我要帮公子!” 慕情很是感激的谢了谢她这一路拼齐魂魄的五筒兄,但此时不许出现任何差错,这关乎苍穹,她自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是她的家。 郑重道:“我心领了,但是只能我一人上去,你去了只会给我添麻烦,所以,好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吗?” 五筒略显为难的脸上踌躇着:“我,我...” “好了,就这么说了,你身上有我的冥蝶,别担心我会找不到你,你尽管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虽然并不担心你被别人发现,毕竟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但是此时身处多事之秋,还是少惹些麻烦好。” 慕情最后强制的眼神让五筒蔫儿了下来,慕情的话,他自然是最听的。 一步两回头的背对着慕情离开,满眼的担忧毫不掩饰。 慕情朝着五筒灿烂一笑,如同一颗定心丸,五筒兄最终快速隐没在周围树林中。 回过头来看向头顶上的天山,慕情深呼了一口气。 他们山下的人看着她很渺小,殊不知山下的她看着他们同样的渺小! 然而一路沿着苍穹大道而上,遇到了很多乌河修士,似乎是在找什么,上山的路被堵慕情只能绕道而行。 撸起袖子快速沿着一处小道而上,这里可是她的地盘,还有谁能比她更能轻车熟路的绕进苍穹殿! 越靠近山顶慕情越是眉头紧皱,山顶上似乎没有很吵闹,反而异常的安静。 事出突然必有妖! 直到慕情潜身进了操练场才发现,苍穹顶上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连她偶有见过此时应该在练功的蓝衣苍穹子弟,也是一个都没有。 这很不正常,十分不正常。 蹑手蹑脚潜进苍穹大殿慕情才发现,这里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 地上有一摊血迹,慕情心一紧,不知道这会是谁的。 突然身后一阵异响,有人来了! 慕情火速躲在一侧殿柱后方,紧紧盯着大殿门口处。 一抹熟悉的黑斗篷身影出现在慕情眼前,略微惊讶,是无极客! 他怎么会在这里?既然他来了,那么乌龙... 果然,在他身后紧跟着一脸阴翳的乌龙。 三角眼竟显狠意:“那女人身上被你刺了一剑跑不了多远!让其他人往苍穹后山去找找!” 无极客略微点点头,随后转身带着一批修士离去。 让慕情更为惊讶的是,乌龙身侧正搂着一位女子,小家碧玉十分清秀的样子,那不是季婷还会是谁!!! 季婷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样子同乌龙此时的关系很不一般! 只是那略微忧愁的脸上,尽显不愿。 已然一副毫无生欲的样子。 任由着乌龙亲昵的搂抱着,肮脏的手随意抚摸着。 一身邀月道服褪下,换了一身淡黄纱裙,有些布料稀少的衣物,当真真真是露骨! 只见乌龙肆无忌惮的大手当着身后为数不多的几个弟子面前,毫无顾忌的揉捏着季婷纤弱的腰身。 越抹越往下,直到停留在季婷身后的丰盈一处,使劲一捏。 慕情隐约看到季婷眼角有一丝晶莹落下,看的不真切,因为太远了。 搞不清状况不能贸然行事,然而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咯吱一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内格外刺耳。 乌龙很警惕,快速看向慕情这边:“是谁?!” 随后乌龙身侧四五个乌河修士快速走了过来。 慕情一手缓缓摸向身侧厌世,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抵住一物,随即便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巴… 第七十四章 别动,让我抱一会,好吗? 慕情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潜到自己身后! 手下厌世更是呼之欲出。 “师妹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慕情清眸不自觉的闪了闪。 是顾恒! “别说话。” 见到慕情换乱的点点头,他才松开了手。 顾恒随着双指一捏,朝门口处的墙角射去一个石子,只见仅差一步之遥就要发现慕情所在的乌河修士快速被吸引转身。 一人道:“在那里!快追!” 随着那几个修士快速向门外追去。 慕情松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若不是顾恒出现,恐怕她已经跟他们打起来了。 顾恒从背后忽然紧紧抱住了慕情,把头深深埋进慕情的脖颈处。 慕情浑身一怔。 顾恒的下巴处略微有些刺,一向体面的师兄竟长了许多沧桑的胡渣。 本欲挣开,可顾恒抱的更紧了,紧到入骨,紧到让慕情从未感到过他这个一向清朗的师兄如此阴郁。 顾恒的嘴巴在慕情耳侧轻轻吐出略微沙哑的声音:“别动,让我抱会,好吗?” 她能感到来自顾恒身上的战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到了肩头微微有些潮湿,他哭了? 良久,也许也只是一瞬,慕情只觉身后人深深吸了吸她脖颈的味道后才平静下来。 乌龙还未走,慕情不敢贸然同顾恒说话。 只见乌河一脸阴郁的搂着季婷道:“你说慕情和叶枫都被困在了古刹洞中,可为什么你们就能出来?甭想骗我!因为这件事父亲已经是不悦,差点我连命都没了!他们俩修为那么高强怎么会没出来!今日定要翻遍整座天山也要把慕情找出来!给父亲一个交代!” 被死死搂住的季婷一脸倔强,似乎是因为提到了慕情微微激起了反抗。 “慕公子确实是为了救我们身死在了古刹洞!当时在场的所有弟子都看到了,沸汤溢满了古刹洞,你觉得有人能从沸汤中活着出来吗!” 乌龙危险的三角眼逼近季婷:“怎么着,到现在都忘不掉你心心念念的慕公子?如今月渡掌门把你送给了我你就是我乌龙的人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他娘的还吃里扒外想着别的野男人!我告诉你,虽然还有几天你才过门,我不介意就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说着一双大手随即附上季婷胸前。 季婷惊呼向后撤退数步! “我都答应嫁给你了!你莫要乱来!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薄唇都被隐忍的牙齿咬破了血,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乌龙呸了一声:“好啊,你死,你死给我看!你看你死后我会不会拿着你的尸骸找去九华天,要不是因为月渡掌门是个是识大体的,把你送给我联姻,今日的苍穹就是下一个邀月!” 季婷不说话了,惨白的脸上如纸一般,就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了。 任由着乌龙重新搂抱起她羸弱的身姿。 乌龙明显脸上得意,大步大摇的边向外走边道:“我告诉你,不光是苍穹,天机山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邀月,天下所有仙门都必须学会选择,顺我乌河者昌逆我乌河者亡!” 慕情眉头一觑,来时她同叶枫都知道,各自仙门都去了一批乌河修士,就不知如今云雾又如何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后紧紧抱着的顾恒,看到此时的季婷慕情早就冲了出去。 可是听了乌龙的话慕情又明白了当初极力反抗的季婷,如今为何连反抗的决心都没有了。 没想到九华天邀月,那个长相风流的月渡掌门竟然以自己女儿的婚姻作为自保手段。 同乌河有了姻亲,就是乌褐天的亲家了,局势就算再不济他们邀月亦可以稳存不摇。 哪怕是乌河垮了也无关紧要,兴许怕是对邀月更好。 看着任由人拿捏如物件儿般随意交换的季婷,不由激起了慕情万丈愤怒,只因季婷是女儿身。 天下当真是把女子利用到彻底,就从没听说过,哪家把公子拿来做联姻的! 顾恒感受到身下人儿所想,他一向懂她。 微微抿起的唇柔声道:“苍穹便不会如此,放心师妹,总有一天师兄会帮你一起改变的。尊卑也好,固理也好,这世道本就该一视同仁。” “师兄...” 慕情还是第一次听到顾恒这么对他说,以往都是听他说女子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 不曾想他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微微动容。 慕情很自然的撤离出顾恒的怀抱,转身冲他微微一笑:“谢谢你师兄!” 怀中突然空了,顾恒眼睛里不由流露出一丝失落,随即一闪而逝。 看着一如既往明媚动人的慕情,他伸手做了千万次的动作,摸着慕情的头冁然而笑:“幸好你还活着,我险些真以为你...” 没有人知道这几日他是怎么过来的,在那天亲眼看到慕情被沸汤埋进古刹洞,他第一反应就是跟着冲了进去,要不是司凡南奋力拉着,他早就追随她而去… 被司凡南狠狠扇了一巴掌,司凡南怒吼着,他才想起师妹最后同他的交代,让他带着众人安全离去。 为了完成师妹最后遗愿,他几乎是全程含泪把众人带出去的,果真如慕情所料,乌龙排了许多人拦截可能逃出来的他们。 顾恒他不知道他当时杀了多少在外拦截的乌河子弟,只知道一身蓝衣最后变成了黑色,使得众人都不敢靠近。 回到苍穹他就马不停蹄的找到他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带师妹回家! 就这样顾仁杰也出动了,举派上下,只为师妹的尸骸。 慕情明白顾恒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在刚才,听季婷的意思看来是当时突然出现的沸汤,让众人都以为古刹洞里全被吞噬了。 因为在沸汤里是不可能再有人能活下来,神仙大能也不行。 殊不知这沸汤流动的轨迹缓慢,给了她逃出升天的机会。 慕情伸出胳膊一如既往的怼着顾恒的胸膛:“师兄忘了我是谁了吗,咱可是有名儿的慕公子,还能活个一百年!再说了,苍穹列祖列宗不欢迎我,不让我去见他们!” 她其实更多的是想哄一哄顾恒开心。 看到顾恒因为她的原因突然这么憔悴,内心隐隐是自责的,但也却非常满足。 虽然顾叔叔告诉她她是个孤儿,可是顾恒的存在如同亲哥哥般,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孤儿。 反而在苍穹生活的这么多年从未有一丝孤独感,这里就是她的家,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她的亲人。 顾恒好看的丹凤眼一直紧盯着慕情,眼中有光,情言难以。 就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般,温柔询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从古刹洞中出来的?” 于是慕情就轻避重的说了经过,听过后顾恒只觉万幸。 “苏讫轩如今是乌河的小公子,日后你还是同他少来往的好。” 苍穹中此时空无一人,慕情正好有所疑问,望向顾恒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微微不自在了一瞬。 不过也没往心里去,毕竟自家妹妹险象环生,任哪家哥哥都会失而复得激动一番。 慕情:“师兄,顾叔叔和苍穹其他弟子呢?我来时怎么发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顾恒点了点头:“的确人都走了,自从那天我赶回苍穹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爹,爹就召集所有弟子去了乌河,不过因为乌褐天有万灭妖剑,所以爹一直在乌河同苍穹的边界僵持,一直未能进到古刹洞那里去寻你的尸骨...” 慕情就说为何过了三日也不见顾恒按照约定来,论守时,没人能在比她这个师兄再遵守约定的了。 说着说着看顾恒又有些自责。 慕情摆摆手安慰道:“好了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呢吗,看师妹一身怎么样!是不是风流依旧不减!你说都去边界了,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果真这么一说顾恒注意力转开,皱起了一下眉头:“僵持一半听说乌龙带了一批修士赶往了苍穹,父亲放心不下母亲,就让我先回来了。” 慕情当下一慌,她在大殿看见了一处血渍,而苍穹此时貌似就剩颜姑姑和她那两个贴身侍从在,莫不会是她们其中一人的血?! 想起乌龙刚进来时的第一句话,说有个女人被无极客刺了一剑...! “不好师兄!颜姑姑有危险了!快去后山别院!” 随即立马拉着顾恒抄近路跑去后山。 顾恒也是刚到没一会,但也自然明白当下情况,不由分说跟在慕情身后,直奔后山。 临近别院,慕情看到院旁她亲手种的那一片竹林被刀剑砍坏了一半,当下心道不好! 果真,靠在一侧院墙外便就听到里面打斗的声音。 “颜清虞,念及你是苍穹主母,跟我走,不伤你半分。” 是无极客的声音,一如往常般不咸不淡的语气。 只听颜清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厉:“无极客,真没想到如今你竟沦为了乌河的走狗,自从围猎大会后乌褐天都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一代侠士就如此为恶势力做了爪牙,你愧对的起你的列祖列宗吗!” 虽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尖酸,但却毫无畏惧之色。 气息还算稳定,看来受伤的不是她,应该是她身边长相英气的紫嫣。 因为慕情听到一旁的另一个侍女一直在呼唤紫嫣,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第七十五章 颜氏蓝绫 无极客没有说话,似乎被戳到了痛处。 早些时候慕情就说无极客这人太认死理,认错了名主。 奈何无极客一向是知恩知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人。 你不能说无极客这个人怎么样,但不得不承认人家的重情重义。 顾恒想要冲进去,但第一时间被慕情拉住了:“等一下,又有人来了。” 说罢就拉着顾恒绕到了别院后侧的房檐上,悄悄趴着伺机而动。 只见从外走进来一位仙风道骨之人,长长的胡须都垂到了胸口处。 顾恒惊异:“叔父?!” 慕情看到顾仁铭挑了挑眉毛,虽说鼎仙尊为人是有些固执刻板,但也确实是苍穹的一大顶梁柱。 可以说有了顾仁铭,无论何时苍穹都会不倒,从新燃起火焰,因为他身上所承及是天山苍穹。 按理说如今乱世之秋顾叔叔应该第一时间把顾仁铭安排到别的地方才对,可当下他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颜清虞也颇为惊讶的看到顾仁铭,只听那疑惑的声音道:“鼎仙尊?您不是已经被家主送去传教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顾仁铭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但非常清冷道:“若不是我中途改道了,我竟不知乌河要融合天下所有仙门的事!大道遥遥岂能融?之前留在不夜城的恒儿呢?他回来没有?” 颜如玉面色有些为难:“这些事家主并不想惊扰到您,您身负苍穹所有绝学...苍穹不能没有您,您还是回去!至于恒儿他没事,正在同他爹在边界。” 顾仁铭轻轻一拂长袖,背在身后,一双税利的鹰眼直勾勾看着一旁的无极客,却是对颜清虞道:“亏颜主母还知道苍穹不能没有我,既然不能没有我,我为何还要在此时离去。” 颜清虞明显有些踌躇,这还是慕情第一次见到颜姑姑如此,以往的颜清虞哪一次不是狠厉果断不由分说... 看来这次乌河的事是真的要动摇了整个修仙界,不然顾叔叔也不会安排把顾仁铭送出去。 颜清虞被堵的哑口无言,顾仁铭朝着无极客冷冽一扫:“在场的不是苍穹之辈还请速速退去!” 慕情觉得顾仁铭年纪虽然是大了一点,但气势实力还是有的,就比如现在,不怒自威的样子不得不让无极客迟疑片刻。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当初在操练场上可是没少帮慕情那小子落我面子!事到如今还能如此嚣张!无极客你还在等什么,给我打!狠狠地打!” 满嘴阴恶的声音,恨不得下一刻就要亲自动手般。 那是一脸尽显满面潮色的乌龙。 此时春风盎然的搂着季婷从外边缓缓走来,只见季婷左脸明显红肿了一块的。 无极客闻言似是无奈,朝顾仁铭微微作揖,随即动起了手。 顾仁铭也不吝啬,回作一揖,手中的戒尘剑一指,苍穹剑道挥之欲出。 仅凭一式便就堪堪让无极客倒退三步。 不愧是满载苍穹大道的第一宗师,当之无愧! 乌龙还看不清局势,满嘴嚣张道:“告诉你们!识相点就尽快交处一抹红慕公子!不要拿什么已死的话来搪塞我!本公子可不信!这么容易就死了还称什么慕公子!” 不得不说乌龙这句话是慕情从他嘴里听到过的最识相的话,她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 一抹红乃是世人所称的人间正道,天下人间正道岂会这么容易被灭! 天不绝,正义就永远不会消失! 颜清虞在听到乌龙的话后脸色更是冷了三分,冷哼一声:“什么慕公子?苍穹没有这个人!怕是乌大公子你搞错了!请回!” 慕情在房檐上心里没由来的失落了一瞬,果然,颜清虞还是这么不喜自己,从小就是如此。 乌龙冷笑,紧接着大笑:“哈哈哈!你当我是傻子!骗鬼呢!这次雅轩阁中谁人没见过慕公子,谁人不知慕公子!他可是出尽了风头!” 颜清虞满眼厌色:“是有这个人又如何,可苍穹什么时候承认过她是苍穹的人了!” 慕情用只有她自己的声音低低唤了一声:“颜姑姑...”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被不承认是苍穹的人慕情瞬间心落冰窖,可她此生生是苍穹的人,死亦是... 顾恒在一旁深知他娘说的话有些过分,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慕情,紧紧皱着眉头只听乌龙又道。 “呵呵,事到如今就算你们不承认又如何,我只要屠尽了苍穹,还怕她会不出来吗!今夜过后,仙门中将再无苍穹!识相的赶紧把慕情交出来!” 颜清虞怒视着乌龙,眼神止不住地厌恶:“苍穹圣地岂是尔等鼠辈嚣张之地!” 随即浑身无风自动,浑身灵气大开,只见颜清虞右手中快速探出一抹蓝绫, 蓝绫轻薄却异常坚韧。 随着挥出大有破空之势,蓝绫所到之处连空气都要退让三分。 那是颜清虞独有的武器,曾有一绫斩一剑的威名。 慕情犹记得上一次见到颜清虞用出蓝绫还是几年前,那时颜清虞正同顾叔叔吵架,她无意间偷瞄到的。 当时顾叔叔可生生受了一绫,结果闭关一星期才出来,可想而知是有多么厉害。 看颜清虞的样子,是有心想要管教乌龙一番了。 乌龙猛然惊慌道:“蓝绫!颜氏蓝绫!”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一旁的季婷推到了身前:“无无无极客!救我!还有你们!快上!一起快上!” 看到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乌龙面前颜清虞自然是改了蓝绫的道,转向一旁。 就在这个空隙,一旁包围着的乌河修士快速向颜清虞逼来,使得颜清虞一时间进不了乌龙的身。 而一旁颜清虞的侍女也开始抽出长剑,保护在颜清虞身侧,开始同上前来的修士打斗。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慕情看向被推上前的季婷,此时的脸上早已麻木。 眼神木讷无光,衣衫不整,不仅脸上有些红肿,就连袒露在空气下的脖颈处也有数道淤青。 淤青一直蔓延向下,直至胸前抹胸处遮挡,即便是遮挡也能看出,那些淤狠还在蔓延... 可以说是极其惨目忍睹的痕迹,让人一眼就能明白这是之前受了多大的屈辱... 这回换作是慕情忍不住冲动要冲下去,刚才拦住顾恒是因为她向见机行事,伺机给眼下的无极客致命一击。 毕竟无极客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然而当下,一个世间姣好的女子就这样生生被毁了,而她本有机会出手相救,却没能救出。 她有责! 狠狠握着厌世浑身几乎是止不住的颤抖着,想起季婷的一颦一笑,勇敢坚韧,乌龙他怎么能! 此时什么也阻挡不住慕情要撕碎乌龙的冲动,这种人,必须祭天! 然而顾恒快一步扯住慕情:“师妹别急,我去,如若情况真的不妙快速去边界通知父亲回来。” 被按住的她怎么愿意,当即摇头:“不行!我要去!” 顾恒极其温柔的抚了抚慕情的秀发,极力安抚道:“你也听到了,乌龙这次的目的是为了抓你回去,你若是露面岂不就是遂了他的心意,听话师妹,要么等我回来,要么看着局势不对去找爹。” “不...”行。 待她还未说完话,顾恒就一个箭步飞身而下。 无极客听见乌龙的话快速从顾仁铭的剑阵中抽出,随即左手一翻,射出一枚暗器快速袭向颜清虞。 暗器尖头上有绿光,看的出是有毒的。 顾仁铭看到了却因距离太远,那暗器太快,只能开口厉声提醒道:“小心身后!” 可是颜清虞回身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的时候“锵”一声! 一剑执尘而出! 几乎是眨眼间就把那暗器快速挑飞了出去,落在一旁泥土中,四周花草瞬间枯萎。 慕情紧皱着眉头,眼下情况不利,快速在房檐上盘算着,摸了摸身侧一件从来都没用过的东西。 衬着底下撕打混乱,她悄无声息的在空中放出一枚苍穹信号弹。 默默祈祷着顾仁杰能够看到。 看到顾恒突然的出现顾仁铭没有来的一皱眉,苍穹上下他是最看中顾恒的,也是最寄予厚望的。 此时他不应该出现。 顾恒来到颜清虞身后,冷眼看向一旁挥剑而来的众修士,这一眼只叫乌河众修士微微一怵。 三天前的事他们谁人不知,是眼前这个少年以一己之力绞杀了乌龙派去灭口的子弟。 浴血奋战,如同杀神降世。 顾恒远远朝顾仁铭作了一揖:“叔父。” 顾仁铭微微点了点头。 颜清虞一字眉微觑,略微担忧道:“恒儿你怎么来了!你爹那里出事了?” 她说完后倒是自己手中不由自主一颤。 顾恒摇摇头:“爹那里一切安好,是爹放心不下娘,就让我先来了。” 一听是顾仁杰因为担心她才让顾恒过来的,颜清虞自嘲了三分。 “不用拿你爹做借口,他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得很,就算今日我怎么样了,你爹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顾恒极力否认:“是真的娘!爹从来心里就只有您,您不要再误会他了...” 乌龙打断了两人的话,看见顾恒突然出现冷哼一声。 “嘿哟!顾大师兄不是去寻你那好师弟去了吗!怎么舍得从乌河边界撤回来了?想当初可是你一直在叫嚣着向乌河要人!如此看来慕情定是也出来了!你们苍穹野心昭昭!就想借此发难乌河!害得我被父亲好一顿责备!速速把慕情交出来!” 顾恒冷眼望向乌龙,嘴角止不住的嘲讽之意:“苍穹发难?乌大公子莫不是搞错了,明明是你活埋了一众仙门嫡系子弟,是不是都忘了在千年古刹发生的事情了。” 第七十六章 万灭一出,百鬼齐哭 被顾恒这么一说乌龙有些怯意,就像被当面掀开了脸上伪装的那层皮。 但随即又恶狠起来:“明明就是摩智大师这个凶灵困住了你们,关我何事!不要血口喷人!” 顾恒更是看不起眼前这跳梁小丑了,事到如今天下仙门还有谁人不知。 做都做了,到现在竟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跟他多说的。 看着顾恒赤裸裸鄙夷的眼神乌龙颜面上自觉挂不住,随即指着一众乌河修士,一脸恼羞成怒道。 “你们还等什么!还用我教你们吗!都给我上!杀死在场一人赏黄金万两!”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邪祟都爱的东西人还不爱吗! 随即再度陷入打斗。 顾仁铭一直牵制着无极客,使得无极客无暇分身到顾恒和颜清虞那边。 手执戒尘剑,顾仁铭连伤无极客数下。 在场的乌河众人要说厉害点的,就只有无极客,牵制住无极客,那么当下就无惧三分。 而顾恒那边只见他执尘剑一挥,气势如虹,深得顾仁铭真传,一剑便击退数位修士。 众修士踌躇,杀神名号名不虚传! 乌龙急了,眼看着带来的人接二连三的被打倒在地,破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来人!把拿东西给我拿来!” 随即三人捧上来一个通体漆黑的长木盒,从那木盒缝隙中隐隐透露着阵阵黑煞之气。 还偶有几丝红光,时不时诡异的流转在那木盒表层之上。 慕情在房檐上看的真切,看到黑色木盒上的两道黄符纸时瞬间眉头紧皱。 那是镇压恶邪的降罪符! 极异难画的降最符! 只有镇压万邪才需要用到的降罪符! 那放在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 慕情想她已经猜到了! 果真,乌龙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双手使劲搓了搓,缓缓打开了那黑色木盒。 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剑! 剑身相对普通剑宽了两只,一出红色妖龙浮沿剑柄而上! 万灭一出白鬼齐哭! 拿起万灭剑的那一刻乌龙的眼睛是黑的。 周遭刮起了数阵阴风,随即乌云遮满了月空,在这只有零零散散几盏火灯的别院显得异常阴沉。 狂风甚至说是阴风迷了众修士的眼,随即打斗停了下来。 各自为保命快速结印护住身姿。 顾仁铭一生阅历无数,被这阵诡异的现象所吸引。 转身一看那始作俑者,当即威严刻板的脸上大展惊色:“万灭妖剑!” 乌龙握着万灭剑桀桀发笑,一旁一直木讷毫无防备的季婷被这阵突入袭来的煞气给震了出去。 倒在了一旁墙角处,口吐鲜血。 但她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反而似乎更多的是解脱。 顾恒手拿执尘剑护住了颜清虞,发丝被邪风激到乱飞。 看向乌龙疑惑道:“怎么会在你手里?不是乌褐天拿着正同我爹在边界吗!” 乌龙感受到身上从未有过的力量,从未有过的充盈感,抑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三角眼已然变成了黑色,如同慕情在千年古刹中遇到的摩智大师那股怨念一般。 乌龙桀桀阴森道:“父亲早在我来的时候就回了不夜殿,他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同顾仁杰耗下去!我自然便就请了万灭一用,如今万灭在手,我看谁还敢不听本少爷的话!啊哈哈哈哈哈哈...” 万灭通体滚动着无尽煞气,源源不断的蔓延至乌龙手臂之上。 奇怪的是乌龙并没感到煞气入体寒蝉而立,看来这把剑的力量不容小觑! 当即慕情悄悄从房檐上潜了下去... 颜清虞异常郑重的看向那被滚滚煞气包裹住的万灭妖剑,目视前方的对着顾恒道:“恒儿,趁现在乌龙还未适应万灭煞气,你先走!莫要留在这里!” 顾恒自然知道万灭的厉害,这几日没少见他爹同乌褐天周旋:“我同娘在一起。” 只见颜清虞异常决绝道:“你是苍穹的希望,还有你父亲在,苍穹需要你们!” 顾恒明白了他娘的意思,紧握着长剑很自然的护在颜清虞身前:“苍穹也需要娘。” “恒儿...” 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早已不再是当年还在自己膝下大哭大闹的小孩。 如今的恒儿长大了,更多了一份责任,能够肩负起苍穹未来的责任。 颜清虞此时没由来的心满意足,嘴角释然一笑。 随即在顾恒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掌劈在了顾恒脖颈后处,顾恒毫无防备的晕了过去。 颜清虞朝着一旁侍女道:“绿萝!趁现在无人注意,带他离开苍穹!什么时候风平浪静,什么时候再回来!” 颜清虞的侍女一柔一刚,然而这与她们表面的样子截然相反。 只见表面看似柔弱的绿萝异常果断,郑重看了一眼颜清虞后便利落点头。 “是!” 随即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多说。 快速趁空带着晕过去了的顾恒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翻出了别院围墙。 慕情借着乌龙刚拿剑适应的阶段,偷偷来到了倒在一旁角落里的季婷身边,轻轻触碰了下季婷。 然而眼下人毫无动意,慕情她额头一紧,快速伸手探向季婷口鼻。 还好,还有呼吸。 于是轻声呼唤道:“季婷?季婷快醒醒,是我,我是慕情...” 慕情二字果真是季婷的唯一希望,只见淤肿的脸上微微有了动静。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抹红衣,季婷嘴角难得笑了笑。 伸手慢慢抚摸向慕情的脸颊,似乎还在迷幻着的柔声道:“死后还能再见到公子你,季婷也算是瞑目了,如若不嫌弃,就让季婷在黄泉陪伴...” 然而接下来感受到火热的手掌紧紧反握住自己的手时,季婷浑身一颤,随即才清醒过来。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慕公子!真的是你吗?!你没死?!” 慕情点点头莞尔一笑:“是我,幸得一命,从古刹洞中逃出来了。” 刚说罢,随即她就向季婷眉心处注入了一缕灵气,护住了季婷受伤的心肺。 沉声道:“快趁现在离开这里,能跑多远是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没想到一醒来还能再见到心中的那抹红,季婷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即使她知道,眼前的人其实是跟她一样的,是位女子... 如那次在千年古刹庙中抱住季婷一样,慕情耐心的安抚着眼前这受了许多不公的姑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走季婷,趁现在场面混乱无人注意,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然而让慕情意想不到的是季婷并没有听她的话,反而苦笑着。 “公子...我不能走...我,我如果走了,九华天,邀月,就会因为我而承受乌河无尽的掠杀,邀月会因我而毁掉的...” 果然,季婷是个有道义的女子,即使遭遇过如此不公,一心还是想着生她育她的邀月。 慕情不想看季婷如此没有自我的活下去,她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不能到死也是为了那个只把她当工具的仙门。 微微语气郑重道:“你以为没了你,邀月掌门就不会想其他办法自保了吗?他是你的父亲,什么样你自然懂,你为何要牺牲自己?” “月渡掌门本可以用其他更好的办法去同乌河共存,再者围猎会上的那天谁人不知邀月已然同乌河关系不一般?” “你对他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女儿,能够讨未来可能继承乌河家主的乌龙欢喜,他自然不会在意你的感受,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不为自己而活一次?” 季婷浑身一震,道理她都懂。 可是从未有人对她这样说过。 世人也未曾这样讲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一个女子是违抗的了的。 从小女子所受的教导就是不能违抗,三从四德女戒世俗,何时有过这样的冲击? 一时间她迷茫了,她觉得慕情说的是对的。 看着一身潇洒的慕情,她也多么想像她一样活一次。 感受到怀中人的迟疑,慕情明媚一笑:“生而不育,你已经还了月渡掌门很多了,是时候解放自己了。” 季婷犹疑:“真的可以吗...邀月会不会...” 慕情认真摇摇头:“我可以告诉你,就算全天下仙门都毁于一旦,九华天仍能屹立不倒。因为万灭妖剑的出现,有邀月的功劳!” 季婷猛然睁大眼,不可置信:“什么...!” 万灭妖剑出世,如今在乌褐天手中,这是在季婷他们逃出乌河后已经人尽皆知的事。 乌褐天放出万灭妖剑的消息,也是有意震慑天下仙门,所以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可这万灭妖剑,至阴至邪的东西出世已然是罪恶,季婷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邀月的原因! 她知善恶,她明辨是非,这等于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要亲手毁了整个天下仙门! 在季婷震惊的同时慕情也想起当初的摩智大师,在他身体即将消散之时所说的话。 摩智大师:“当初放进这颗头颅的人老衲不知是谁,但他穿得衣服却是华丽,老衲至今难忘。一身明黄束衣,胸前绣着一朵金丝荷花,也是他助夜尊盗走的万灭,只是老衲仅存一口气,没能看清他的样貌,你想知的老衲言至于此,施主多加小心...阿弥陀佛。” 当时她就低喃过,九华天邀月… 一身明黄胸前秀绣有荷花,那一定就是九华河金莲! 知道这万灭妖剑当时被盗有邀月的影子,慕情也颇为惊讶。 看来有些事情,早在事情发生时就已经注定。 邀月助乌河夺势,乌河自然会保邀月! 而碎无头兄魂魄的人也有了方向。 她知道了是邀月的人,就不知会是邀月何人。 能帮乌褐天盗取万灭妖剑,除了月渡掌门,慕情目前再也想不到第二个有这样修为的人。 季婷清明过来心下有了主意,郑重的看向慕情道:“慕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赶快离开,乌龙这次的目标是你,他手中的剑不是一般的剑!” 看到季婷终于下定决心慕情难得笑了,点点头:“我知道,万灭一出百鬼齐哭,不用管我,你走。” 季婷终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最后深深看了眼慕情,季婷道:“公子保重…” 第七十七章 各执一方人质 慕情:“保重。” 随后慕情她起身隐匿在了乌河众修士中,可一身红衣太过显眼。 索性扒了一个晕过去的乌河修士黑衣,快速套在了身上。 悄无声息的靠近乌龙身后。 想伤她苍穹的人,必定要付出代价。 看见颜清虞打晕顾恒,慕情就知道她这个看似严厉实则内心柔软的颜姑姑是什么打算。 也好,当下师兄能够出去是再好不过的。 此刻场上就只剩三位苍穹的人,她,颜清虞,和顾仁铭。 只要能牵制住乌龙,颜姑姑和宗师逃出去不是问题。 只是她却忘了还有一个一手断行的无极客。 后山别院几尽毁灭,四散的火焰灼灼燃烧。 乌河众修士依旧轮番攻击颜清虞,奈何颜氏蓝绫太过霸道,一时间谁也伤不了颜清虞半分。 顾仁铭同着无极客交手,似乎是在伯仲之间。 并不是因为无极客比顾仁铭厉害,而是因为顾仁铭因为无极客一手断行迟迟无法近身。 倘若近了点,就会毫无防备的被无极客一剑断行。 一经断行,百鬼侵蚀。 这无极客也真是个厉害人物,总是有意无意的拉近他与颜清虞的距离,似乎是一直在找机会牵制住一手蓝绫大杀四方的她。 顾仁铭老辣的眼光看得出无极客的目的,索性用出苍穹困煞,逼着无极客同他打出别院。 当下一部分修士被分开两部分,一部分追向院墙上的顾仁铭,一部分留下来继续围攻着巾帼不让须眉的颜清虞。 乌龙似乎是适应过来了万灭煞气的侵蚀,畅快的扭动着脖颈,阴森的开口道:“交出慕情!不然都得死!” 一剑挥向正欲离开别院在院墙上同无极客斗法的顾仁铭。 “噗!” 毫无征兆,被乌龙挥来的黑煞剑气扫到,顾仁铭猛然坠落在地。 不光是他,就连那些跟着围击他的乌河修士,也毫无差别的被剑气扫到。 瞬间横扫院外。 无极客若不是一直注意着乌龙,怕是也要遭受这一击。 颜清虞余光一直关注着顾仁铭那里,看到顾仁铭摔落在地昏迷不醒,瞬间惊呼:“鼎仙尊!” 他是苍穹最重要的宗师! 不容许出任何差池! 乌龙仰天哈哈哈大笑,从未有过如此巅峰的状态! 没想到仅凭一剑就能把天山苍穹第一宗师横扫在地,优越感不言而喻,嚣张至极。 再次扬声向颜清虞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交处慕情,不然,死!” 一身漆黑的慕情已经悄悄来到乌龙身后,血红朱唇微微一扬。 “哦?就这么想见我?” 随即她纤长白皙的手掌一翻,手中一只通体黝黑的冥蝶放出。 悄无声息的融进乌龙手中的黑煞长剑。 虽然乌龙手中的剑看起来十分阴邪,但慕情想试试冥蝶是否能够吞噬这剑中煞气,毕竟冥蝶是以煞为生。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冥蝶在触碰到万灭剑沿时,突然化散一缕煞气,被这万灭剑给吞噬了! 慕情暗叫一声糟糕,没想到万灭妖剑的煞气不同寻常,自己小瞧了这千古妖剑。 当下既然冥蝶无法,那么只能硬碰硬了。 乌龙没想到慕情的声音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快速转身。 看到一身黑子的慕情微微疑惑,但也喜上眉梢:“慕公子!别来无恙!看来我说的对,那区区沸汤怎能让你下地狱!” 慕情已经执起利剑迎上万灭妖剑,只觉手中厌世嗡鸣,似乎很是不喜这黑煞,奋力反抗着。 慕情:“我自然不会下地狱,因为,会下地狱的那个人,是你!” 颜清虞没想到慕情会出现在这里,清冷的声音快速响起:“慕情?你不是被埋古刹洞了吗!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慕情坚决的眼神道:“颜姑姑!你带着宗师先走,这里我拖着!” 没成想在这个时候颜清虞发了难,厉声呵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要不是你,苍穹怎会沦落至此!你走!从此苍穹再无你这个人!” 慕情没想到颜清虞会在此时如此决绝,但她又怎会不明白,如果她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苍穹,自然苍穹就可自保。 脸色没由来的一白,慕情此时就像被扫地出门的子弟,成为真正的孤儿。 手执厌世剑,同乌龙接连交手数招,慕情只觉手中厌世嗡鸣不止。 倘若厌世有血,那么通体火红的剑身怕就是此时厌世用血染红的了。 她的手掌已经被万灭妖剑散发出的黑煞之气缠绕进血肉里,流出了阵阵鲜血。 在这么下去,怕是都要撂在这里。 就在这时,只觉西北方有阵强大的波动,快速向这里袭来。 一阵流光显现,在这乌云遍布的黑夜,显得异常明亮。 慕情眼神很好,一眼就看清天上飞来的是什么,那是御剑在最前的顾仁杰,带着一众苍穹子弟袭来了。 看来自己释放的信号弹顾仁杰看到了。 慕情:“顾叔叔!” 颜清虞闻言抬脸一望,天上那一张刚正不阿的容颜,不是顾仁杰还能是谁。 当下眉头一觑,手中的蓝绫又紧了三分。 乌龙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大批前来的苍穹子弟,毫无畏惧之色。 相比之下更多的事嗜血之色。 只觉胸腔难耐,似乎只想要把来者统统杀光才能快意。 不仅是御剑而来的苍穹弟子,从山下也漫上来许多苍穹弟子,一路绞杀乌河修士。 别院瞬间被挤满了人,不光是院内,就连院外也开始锵锵锵的打斗了起来。 顾仁杰落地站在颜清虞身前,第一句话便是侧颜关心问道颜清虞:“没受伤?” 颜清虞冷着脸往右侧撇过顾仁杰的眼睛:“不劳家主费心!” “清虞...” 似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只见顾仁杰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叹气,随即看到了一身乌河黑衣的慕情。 似乎是不确定。 慕情感觉到了顾叔叔的犹疑,随即快速脱下那随手捡来的黑衣,露出一抹艳红的男装。 “顾叔叔!” 顾仁杰明显高兴了一瞬:“情儿!真的是你!” 随即他又点点头:“看来是有惊无险。” 慕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在指自己从古刹洞中逃出的一事,朝着他乖巧一笑。 众苍穹弟子同乌河修士在外围打斗着,场中唯有主要几人对立。 顾仁杰转身面向乌龙,一身上位者气息不言而喻:“乌大公子还是退下,此时走,本尊不予追究。” 慕情能看得出颜姑姑正在偷瞄着顾叔叔,有些微微不解,颜清虞因为她不是恨透了顾仁杰吗? 怎么此时的目光依稀让慕情觉得就像她看某人时的眼神... 乌龙疯狂大笑:“穹天仙尊,此时我有父亲给我的万灭剑在,见剑如见父亲本人!还不速速臣服!” 慕情只见顾仁杰随手一挥,乌龙手中的黑煞剑瞬间被掷向数米外。 她手中所执正是历代苍穹家主之剑,为正。 乌龙大惊,在场的所有乌河修士都大惊,没想百鬼哭的万灭妖剑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破了! 顾仁杰淡然开口:“剑是厉害的剑,人却是相反的人,与剑威不匹的人使用威力极大的剑,只会邪念入体,被剑所控。” 手中没了黑煞剑,乌龙瞬间也清醒过来。 眼中清明,少了些许黑眸,嚣张癫狂之意全无。 刚刚手执万灭剑时他只觉胸腔中的嗜血之意异常难耐,眼中看到每一个人都想杀! 此时醒过来不由暗暗后怕! 双手颤抖双腿发软。 他虽然成天口口杀杀,但真正动手的人都不是他。 他至今从未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 回眼看着深插入地的黑煞剑,怎么也不敢再拾起来用。 就在这一瞬慕情见机快速把厌世剑架在了乌龙脖子上,还未回过神来的乌龙当场被吓尿,跌坐在地上。 慕情气沉丹田厉声道:“不想乌龙死的话,乌河修士就都把剑放下!” 乌龙连忙惜命大叫:“停下!停下!都他娘的快停下!你们是想让我死吗!我死了我爹定是拉你们去陪葬!” 场中乌河修士闻言瞬间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围剿来的苍穹子弟快速控制。 “顾家主,若不想令夫人死的话就把大公子放了!” 无极客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颜清虞身后,一手执剑抵在颜清虞左肩:“都不要动,否则断行。” 慕情手中厌世微松:“颜姑姑!” 没想到无极客竟挟持住了颜清虞! 此时就好比双方对峙,各执一方人质,就看谁先手软了。 顾仁杰闻言眉头一皱,朝向无极客道:“无极客,你确定你要继续糊涂下去吗?” 只听无极客略微沙哑的声音毫无感情道:“夜尊救了我,此时鄙人的命就是乌河的。” 顾仁杰深深叹了口气,为无极客惋惜,但也紧张着他手中的颜清虞。 若不是这几日同乌褐天交手,万灭妖剑中的煞气入侵了他的肺腑,他此时就根本无惧无极客威胁。 只是刚才投向乌龙的那一击加快了身体中的煞气扩散,当下是一点灵力也运不出了。 慕情看出顾仁杰的异样,若是以往顾叔叔早已制止住无极客,更不要说让无极客近颜姑姑的身。 慕情都看出来了颜清虞又怎会看不出,她眼前这人就算皱一下眉头她都知道怎么回事。 然而恰恰是因为这样颜清虞她才同顾仁杰关系紧张,因为顾仁杰为了慕情平生第一次对她撒了谎,她自觉不可忍受。 她知道慕情是他挚友之女,可他却说是自己之女,只为让她接受慕情,扶养慕情。 糊涂!糊涂!这是在不信任她! 觉得她颜清虞还会容不下一个养女吗! 好!那她颜清虞就要做给他看! 于是从那开始她便处处同他作对。 顾仁杰承认过错误,当即就道歉了。 可那有什么用,心伤了一块,如何都掩饰不住!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开始有些理解他了。 当时天下仙门正处收纳女弟子最为紧张得时候,倘若自己不认慕情为女,慕情就只能一直被偷偷养在后山,不得见世… 他,有错,她,亦有错… 第七十八章 一人换一人 时隔这多年,本就骄傲如她,颜清虞又怎么低得下头来。 在这种感情的纠葛下,她是在同顾仁杰作对,亦是在同自己作对。 有些东西戴久了,就不能轻易拿下来了... 看着顾仁杰用情之至的眼神,颜清虞这一刻想拿下伪装太久的面具了,可是也恐怕没有机会了。 颜清虞被无极客抵住了灵火,仍旧毫无畏惧之色。 异常坚决的朝向顾仁杰道:“不用管我。” 顾仁杰紧握着为正剑,深情望着颜清虞:“怎能不管我的发妻,清虞,你知道我...” “不用说了。” 颜清虞根本不给顾仁杰说完话的机会。 因为她怕,怕她会心软,她若有半点不愿,他必会舍命奔来。 无极客手下的剑又近三分,冷声威胁道:“速速放了大公子,不然她会没命。” 慕情自然是不会拿颜清虞的命去赌,这场人质较量本就没得比。 下一秒她就一脚踢开了乌龙,松开了手中的厌世剑。 只见乌龙屁滚尿流的火速跑到了无极客身后。 慕情清眸不减厉色,朝向无极客道:“我放了你们家大公子了,你把颜姑姑放了!” 乌龙来到无极客身后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恢复了狠厉之色,扒在无极客身后叫嚣道:“不能放!无极客不能放!” 慕情怒色不言而喻:“你想干什么。” 对于乌龙,慕情真的是厌恶到心底。 乌龙疯狂之色不减,狗仗人势表显得淋漓尽致。 一双三角眼此时显得要多险恶就多险恶道:“把你自己绑起来跟我走!我,我就放了这个女人!” 顾仁杰眉头一觑,眼中寒光乍现,吓得乌龙又缩起脖子向无极客身后挪了挪。 颜清虞面色表现的异常厌极,看着慕情道:“你快走!你这苍穹的耻辱!早说苍穹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上!走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滚!” 顾仁杰面露心疼之色:“清虞...” 然而颜清虞面色如寒潭,好看的眼眸冷上半截,回望顾仁杰,粉唇一开。 “怎么着,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你瞧瞧她都给苍穹惹出了什么!今日若不是因为她,苍穹会被灭门吗!” 被灭门...慕情浑身一颤。 回头望向她身后,此刻倒了一地的苍穹子弟。 心中没由来的一紧,的确都是因为她... 没有继续看向颜清虞,慕情突然毅然决然的扔掉了手中的厌世剑。 向乌龙沉声道:“好!放了颜姑姑,我跟你走。” 颜清虞没想到这丫头一如既往的倔,让干什么不干什么! 当下都要破了气:“你!” 没想到一切得来的如此不费功夫,乌龙倒是大喜,面色眉飞色舞,一脸得逞之像。 一手抹了抹邪笑的嘴角,伸手示意身后几个乌河修士:“好啊,把她给我绑了!” 随即零零散散的几个修士上前快速拿出了事先就准备好的捆仙绳,三下两下就把慕情给绑了。 顾仁杰本打算上前制止,结果一动身,身体中的邪煞之气一拥而出,瞬间郁结在心,在踏出半步后就硬生生吐出了一口黑血。 “噗...!” 颜清虞自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眼神毫不掩饰的惊慌:“家主!” 当即根本不顾无极客的剑是否将要掠过她肩头上的灵火,奋力的转身冲向了单膝跪地的顾仁杰。 而无极客却是手下力道不减半分,死死牵制住了颜清虞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慕情自然跟着一惊,她知道顾叔叔身体不适竟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看着顾仁杰杵着为正剑半跪在地,她在被吐出的那滩黑血中隐隐看见了一丝黑煞之气。 能够使顾叔叔煞气入体的那么就只有万灭剑! 就不知此时的万灭煞气侵入到了顾仁杰哪里,若是肺腑… 之前就听顾恒说过顾仁杰在乌河边界同乌褐天对峙数日,按照刚刚她放出信号烟火的时间来算,顾仁杰不应该能来的这么快。 结合刚才乌龙所说,乌褐天在他前来天山苍穹的时候就回了不夜殿,看来顾叔叔是在顾恒先一步回来时就跟着也回来了。 能让顾仁杰撤离乌河边界,让乌褐天不管对峙直接回不夜殿,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顾仁杰受伤了! 不是因为乌褐天轻视顾仁杰,而是顾叔叔根本就已经不再是乌褐天的对手了! 没了威胁所以乌褐天才会撤离,不然苍穹一门之主紧逼边界之外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管。 顾仁杰因为身体原因赶回了苍穹,这便就能说通,为何需要半日路程赶回的顾仁杰,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带着众苍穹弟子赶了回来。 慕情她想,顾叔叔让顾恒先回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怕乌褐天紧紧不放而发难。 不过看来乌褐天也是张狂的,他没有赶尽杀绝并不代表他就是心存善心,悄悄相反,他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他有绝对的信心,相信无人能够在万灭妖剑下活过来,他要让承受万灭剑的顾叔叔慢慢被黑煞之气侵蚀而死! 一代苍穹家主被万灭煞气活活侵蚀致死,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威慑天下仙门的呢? 身边的乌河修士动作极快,慕情能感受到被捆仙绳束缚后,浑身半点灵力都释放不出来。 此时的她就如普通人般,侧脸紧张的望着顾仁杰,清眸不减悲伤 随即面色低沉如墨,冲着乌龙道:“可以了吗,放了颜姑姑。”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自己换整个苍穹! 若为苍穹,她在所不惜。 乌龙还未说话,无极客就已经第一时间松开了手中的冷剑,放开了颜清虞。 站在无极客一旁的乌龙本就没打算真的放人,没想到这个一向很听话的无极客,此时竟突然自作主张了起来! 三角眼猛然瞪向无极客,只见无极客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吓得乌龙不敢在说什么。 他倒是忘了,这个无极客最是讲信用,如今能被自己拦下一次已经是看在了他父亲的面子上。 反正如今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绑到了慕情如愿以偿,还有什么事是能比此时让自己一直憎恨的人臣服在自己面前更爽的呢! 也不再管无极客如何,乌龙一脸得意的走向慕情。 被无极客放开后的颜清虞快速跑向顾仁杰身旁,以颜清虞的反应怎么会猜不到此时顾仁杰为何会这样。 无法掩饰满眼的慌张道:“家主!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你身体里侵入了万灭黑煞?!” 顾仁杰良久才缓了过来,慢慢坐起,一脸强忍,如沐春风的望向颜清虞:“清虞没事,无碍的。” 然后伸手抚摸着颜清虞一缕发丝,而颜清虞一反往常任由着顾仁杰爱抚,她此刻满眼的晶莹呼之欲出。 这怎能没事?万灭是妖剑,内有万邪之气,一旦被侵蚀到五脏六腑必死无疑! 顾仁杰:“看来你终于肯原谅我了?清虞,相信我,以后不会再有了...” 颜清虞无言,一把投进顾仁杰的怀中,这还是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亲昵。 她后悔了... 乌龙站在慕情身前,来回溜达在慕情身边,一脸得意道:“没想到慕情!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你也有今天!” 慕情:“现在满意了吗?走,带着我和你的人,离开苍穹。” 她必须尽快让乌龙离开,好给颜清虞时间清除顾仁杰身体中的万灭煞气。 场面一时间又被反转了过来,因为此时慕情在乌龙手上,苍穹这边不敢再有所行动。 乌龙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若是把你带回去给父亲管教,父亲定又会看中我的!要知道你这慕公子一抹红可是出了名儿的!什么私生子!岂能同我比!” 乌龙说的私生子是谁慕情自然是清楚的很,不过乌龙怕是真高估了自己,苏讫轩的本事足够甩他五条街。 只见乌龙又四顾环望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人,但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低低暗骂了一声。 随即大手一拂,指挥着乌河修士道:“走!回不夜城!” 慕情松了一口气,只要此时乌龙带着众人能够离开,一切就又能恢复如初。 然而就在乌龙刚转身,众乌河修士准备离去时,一直在顾仁杰怀中的颜清虞站了起来。 一手蓝绫,一抹蓝裙。 “苍穹的人何时轮到外人来管教了。” 清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别院格外响亮。 慕情没想到颜清虞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还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的心中突然为之一动,却也不想此时颜清虞拦截。 “颜姑姑...”不要阻止啊… 乌龙刚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一双三角眼快倒了过来,转脸看向颜清虞。 “颜主母,本公子可是记得你之前一直不肯承认慕公子是苍穹的人啊,如今这又是哪一出?” 颜清虞冷哼一声:“还用不着你来管!” 随即蓝绫一挥,直直卷向慕情,一抽便从乌龙身边把浑身束缚着的慕情扯向了自己身前。 慕情站到颜清虞面前,双目对视着颜清虞,说心里不暖那是假的。 慕情低低喊了一声:“颜姑姑...” 可即便是这样,颜清虞还是一如既往冷清的看着她:“站在后面去。” 到嘴的鸭子跑飞了,乌龙怎能不恼,登时火冒三丈:“是你们苍穹先出尔反尔的!自找死路!无极客!今日我就屠尽苍穹!还有你们!给我上!” 论出尔反尔谁还能比得过乌河乌大公子。 颜清虞冷笑:“就凭你们,还动摇不了苍穹丝毫。” 第七十九章 唯有老鼠生生不灭 随即众苍穹子弟在颜清虞的带领下,又开始与折返过来的乌河修士搅打在一起。 颜清虞手执蓝绫直逼乌龙,只听“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直直抽打向乌龙右脸,连同着这道劲力乌龙被狠狠甩了出去。 落地时的闷响声足以听出,这一击摔得不轻。 乌龙几尽翻白眼,迟迟倒在地上不动弹。 无极客一慌,他的使命是保护乌龙周全,如今要是乌龙死了他便就没颜面去向乌褐天交代了,随即快速动身阻止颜清虞继续挥舞着的蓝绫。 慕情浑身被捆仙绳束缚着还没有解开,一步一跳的来到了盘膝而坐正在调息的顾仁杰身边。 看着顾叔叔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慕情心里没由来的一紧:“顾叔叔,你身上的煞气入肺腑了!” 无论任何煞气,只要攻入内腑就不可能还有获救得希望! 要么变成煞气入体的邪祟! 要么就是当场暴毙! 这同无极客的断行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断行就是斩灭人身上的一盏灵火,灵火灭万煞侵! 无数幽魂邪祟会瞬间一拥而进丢了灵火人的身体,人身瞬间就会被撕得粉碎! 顾仁杰吃力的睁开双眼,费劲的抬起单手,双指凭空一画,瞬间射出一道灵气解开了慕情身上的捆仙绳。 做完这一切他转头微微皱眉,看向倒在一旁的顾仁铭道:“带着鼎仙尊离开这里。” 随着身上的捆仙绳一松,慕情的灵气浑身奔涌而出。 听了顾仁杰的话,她并不打算照着做,眼神异常坚定道:“你和颜姑姑还在。” “不用管我们,叔叔大限虽快将至,但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守住苍穹。” 顾仁杰撑起为正剑,战战巍巍站起身来:“以后的苍穹就交给你和恒儿了,你师兄看似沉稳实则鲁莽,你定要多加辅助...” 不!她绝不!她要留下来同他们并肩作战! 然而慕情也害怕了,真的怕了,从小第一次怕了。 如若不是因为她,顾仁杰便也就不会同乌褐天对峙,没有了对峙顾仁杰便也就就不会被万灭妖剑所伤。 一切都是因为她! 看到慕情眼中的愧疚之色难以掩饰,顾仁杰伸手拍了拍慕情。 “一切自有天注定,此次前往乌河边界不光是因为寻你,还有一个原因,你们留在不夜城的那段时日,乌褐天向各家仙门发了一道书信。” 慕情觉得乌河在这上面一定没写什么好东西:“什么书信?” 顾仁杰举头遥望着当下一片暗夜,颇为苍凉道:“他想从此天下仙门,唯有乌河。” 慕情疑惑:“唯有乌河?” 顾仁杰点点头:“他想天下仙门要么都臣服于他之下,要么就都毁之一旦。” 乌褐天的野心众人皆知,可慕情没想到如今他的野心膨胀到如此! 一个仙门之首还不行,还想要天下整个仙门! 这关乎万物苍生。 天地大道为共存,仙门百家在世千百年,有多少秘术,有多少传承,岂是说融合就能融合,说扔就能扔的。 倘若乌褐天治理明正也没什么,关键就在于,你会相信一个暴虐且手持万灭妖剑的人会安稳统治天下吗! 到时候百姓定会民不聊生! 仙门千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慕情明白,所以面色才凝重:“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顾仁杰点点头:“所以经几家仙门商议,需要有个代表前去同乌河交涉,本来是云雾天机的灵机天尊要去,但被我拦下了,毕竟千百年来苍穹一直是众仙门的代表,所以我便去了。” 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这是顾仁杰没有说出来的。 但不说如今顾仁杰的情况慕情怎还会猜不出来。 但说到底,如今顾叔叔受伤自己是有一部分责任的,更不能在苍穹最关键时刻离去。 双手化蝶,三三两两的冥蝶悄无声息的出现。 慕情随手一挥,通体漆黑的冥蝶便朝着一旁昏迷不醒的顾仁铭飞去。 慕情向着顾仁杰道:“冥蝶会把宗师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的,我要留在这里,同顾叔叔颜姑姑并肩作战!” 亦为她所做承担后果。 看着慕情手中幻化出的黑煞之物,缓缓没入昏迷中的顾仁铭眉心处,只见顾仁铭闭着眼睛便就站了起来,随即快速翻越院墙快速离去。 如同被操纵般的傀儡。 顾仁杰微微觑眉,知道阻止不住慕情,但眼前刚刚所见之物却给他一种不好的担忧。 面色微微郑重道:“慕情,邪祟之物应当远离。” 慕情浑身一震,他知道顾仁杰的意思,是在指她运用了煞气。 同样的话顾恒也说过。 可转而慕情一笑,向顾仁杰表示放心道:“顾叔叔放心,只是附着在外物上,并不附进我的身。” 虽这么说可顾仁杰的眉头依然紧皱,慕情知道这有违大道,但她却坚信自己只要心正便就不会有所差错。 想起顾仁杰身体中的煞气,慕情打算也放了一只进入他的眉心。 然而顾仁杰知道慕情想帮自己祛除煞气,微微一笑摇摇头:“没用的,煞气已入肺腑。” 慕情手下一顿,悲秋之气瞬间涌上心头:“顾叔叔…” 慢慢眼泪堤决。 这是生离死别。 顾仁杰温柔的摸了摸慕情的头:“情儿,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很好了,不要难过,虽为女儿身,但你却比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出色,顾叔叔高兴,没有辜负你母亲所托…” 说到母亲,慕情一直未听顾仁杰提起过。 然而就在这时,颜清虞那边被无极客刺伤了身体吃声一叫。 看到顾仁杰面露担忧之色,慕情道:“总会有办法的顾叔叔!您在这里等我,我去把颜姑姑带回来!” 顾叔叔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颜姑姑,她知道。 慕情当下自是快速来到颜清虞的身边。 颜清虞捂着胸口出正在回挡无极客的冷剑,看到一旁慕情出现,很自然的一皱眉头,不悦道:“叫你站在后面你怎么又来了!” 慕情一脸认真:“自是帮姑姑退敌,护苍穹周全!”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颜清虞看着慕情毅然决然的侧脸内心是欢喜的。 因为慕情也是她自小看大的。 之所以一直表现的那么冷清严厉,一方面是为了同顾仁杰作对,一方面都是为了让慕情懂得女子如何处世。 这世间有太多无奈。 手中蓝绫紧握,清冷的脸上难得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让我看看这么多年你都在苍穹学会了什么!” 混乱中的两人,一蓝一红,巾帼不让须眉。 慕情手执厌世,剑指苍穹,一剑堪比顾恒之前使用的剑势还要苍劲! 入世,也出世。 颜清虞难得夸赞了慕情一句:“不错。” 当即无极客被逼后退三步。 没想到眼前这抹红衣竟不输当初在不夜城把他毫无预兆放倒在地的云雾叶枫,眼中的战意呼之欲出。 他无极客好战,自然也要战无不胜。 因为一手断行的原因,很久没能找到能够同他匹敌的对手了,此时手中冷剑又认真了三分,呼之欲出。 然而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只听有人大声喊了句:“家主!!!” 随即一阵狂虐阴风刮起,噗嗤一声,刀剑绽开皮肉的声音。 慕情闻声转头看向顾仁杰,在场的能被称作家主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瞳孔放大,心跳滞留了一瞬:“乌!龙!你在干什么!” 颜清虞面色少见的惨白,撕心裂吼道:“仁杰!” 随即浑身灵气爆发,震开了向她伸来即将触碰到她肩头火的冷剑。 无极客没想真的断行,但因为这一震,恰巧让他的冷剑无形的化灭了颜清虞肩头一半的灵火。 颜清虞只觉肩头一轻,但当下无暇顾及,焦急的跑向身后不远处的顾仁杰。 亲眼看见那把黑色利剑正缓缓穿透了顾仁杰的心脏。 乌龙因为此前被颜清虞抽了出去,根本无人注意到他,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又站了起来。 只见此时的乌龙三角眼中闪过一丝黑气,下一秒便快速拔出了那把没入了顾仁杰心脏的黑色长剑。 乌龙十分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刚才挑我剑时不是很厉害吗!哈哈哈哈!废物!” 只见之前被乌龙扔出去的万灭又悄然的握在了他的手中,这一次比之前更甚。 乌龙浑身上下无风自动,黑瞳尽显,面目狰狞到可怕。 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万灭剑外萦绕的黑煞之气,快速把乌龙全部淹没住了,只剩下一身黑气人影。 无极客难得眉头皱了一分。 慕情也惊觉。 这乌龙刚刚明明是很惧怕这把剑了,看着后来没有在触碰的意思,当下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诡异的一幕接着出现了,在全身包满了黑煞之气的乌龙头上,慢慢变幻出了无数张人脸幻影,口中说着不同人不同声音的话。 “桀桀桀...放我出去...” “血,血!我要血!” “快意!快意!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 慕情未解,紧皱着眉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乌龙手执万灭快速袭来,挡住慕情前往顾仁杰身旁的去路,手中万灭一剑挥下。 无极客早已撤离三分远,不愧为老练,经理沙场多年对危险异常敏感。 慕情一剑厌世快速格挡胸前,但也被此时袭来的乌龙狠狠斩跪了下来,单膝跪地,膝盖下的石砖瞬间粉碎。 好强的力道! 不光是劲力大,那浓浓席卷而来的黑煞之气也快速向慕情逼近! 似是也想把慕情吞没进去。 慕情快速一个侧身,滚向一侧,堪堪避开。 颜清虞双手颤抖的抱着嘴角溢出黑血的顾仁杰,从未有过的害怕道。 “顾仁杰!我不许你死!你还要向我赔罪十年二十年!你不能死!” 只见顾仁杰双眉紧皱,心脏处已然一空,沾满鲜血的手极力抚摸着颜清虞的脸庞。 “清虞...看来我要到黄泉路上向你赔罪了...” 第八十章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顾仁杰他现在还能坚持都是仅凭一缕执念,当即用尽了浑身最后一丝力,双指指剑,为正嗡鸣,瞬间气势全开! 一招当初在操练场上,需要顾仁铭坐镇,数人齐开的困煞大阵,仅凭此时的顾仁杰一人便就缓缓出现! 透明薄罩瞬间笼罩整个别院。 顾仁杰用尽最后一丝气息看向怀抱着他的颜清虞道:“快出去,带着众弟子走,万灭妖剑不是你我所能敌。” 颜清虞此时哪还能说出半句话,奋力地摇着头,晶莹的泪珠黯然的洒落一地。 “虞儿...还有...我...爱...”你。 话没有说完,就紧闭了双眼。 顾仁杰没了气息后,随即四周弥漫的黑煞之气快速没入顾仁杰的身体中,只见颜清虞疯狂的驱赶,疯狂的怒喊。 随着眼前人手掌的缓缓坠落,颜清虞的心也跌落谷底。 众人皆知苍穹困煞阵的威力,在场的所有乌河修士火速撤离即将被罩住的别院,可还是晚了。 困煞阵一经开启,万邪俱灭。 无数刀剑随即显现在大阵之中,他们目标只有一个,斩煞除祟。 但如此密集的剑也偶有伤人,只是大多伤的都是乌河修士,因为苍穹子弟都有一套抵御方法。 就比如抱着顾仁杰已经木然的颜清虞,蓝绫打开护在了她的身后,任凭万剑再多,也伤不到她分毫。 慕情怎会看不到顾仁杰逝去,顾叔叔同他虽无血缘,但那也却是她心中的父亲! “顾叔叔!”几乎是把心都喊了出来。 随即连嵌进手心的黑煞之痛也统统忘掉了,厌世剑瞬间如火,如同慕情燃烧的怒意,快速燃烧着。 慕情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乌龙!我跟你不共戴天!” 困煞阵的万剑无数穿击着乌龙本身,却也就仅伤了他半分。 那些被斩灭了的煞气,随着万灭妖剑源源不断继续涌出,根本就如同无限之境,周而复始,无数循环。 乌龙如同挠痒痒般拧了拧脖子,那原本被黑煞之气包裹着身姿,在无数人脸显现后散开了真容。 一双漆黑的三角眼无比阴森,桀桀发笑:“慕情,就凭你?万灭剑在我手上,你觉得你还能敌得过我吗?哈哈哈哈哈!好!今日我乌龙乌河大公子就在这里把你给杀了!天下有名慕公子?从此不再有!什么人间正义一抹红,我就让世人看清楚,只有实力才是正义!” 说罢就是一剑斩下,慕情执着厌世堪堪抵住。 但萦绕在她手上的黑煞之气,是怎么也抵挡不住的。 “噗哧!”慕情吐了一口鲜血。 手心入体的万灭黑煞之气,已经快速席卷她的全身。 识海中的冥蝶不径而出,然而这次并不像在古刹洞中,吞噬摩智大师怨念所散发的煞气一般。 冥蝶似乎有些吃力,接二连三的在触碰到万灭黑煞之气时,快速化成了一缕煞气,反被万灭之气吞噬。 慕情倒退数步,捂住胸口处,照这样下去,煞气会像顾仁杰一样侵蚀肺腑,无药可救。 慕情快速闭上双眼,心念一动。 厌世随即自动悬浮,幻化出无数同样的厌世剑,直指乌龙。 “浴火烈焰!” “是浴火烈焰!” “慕公子当年就是凭借这一招斩了无面首!” 当下认识的人不再少数,有苍穹子弟,也有乌河修士。 这是一招灭祟威力极大的招式,也就只有慕情手中的名世之剑厌世才能使出。 乌龙手执万灭妖剑毫无畏惧,狂妄自大一反常态道:“区区尔等剑式还想同本尊较量!不自量力。” 一瞬间万灭散发出强大黑光,横向一扫,慕情所出剑式便一下子被清蚀而光。 慕情又吐了一口鲜血,终于明白了乌龙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才,她在乌龙脸上看到了乌褐天。 难怪之前如此惧怕万灭的乌龙会又重新握住万灭,原来是乌河秘术,护清灯。 护清灯乃是取人身上的一丝灵火点燃一盏青灯,留在一处,倘若人有危机那么那盏青灯便会迅速虚弱甚至熄灭。 乌龙是一定会被乌褐天点燃那么一盏青灯的。 依照乌褐天的实力在见到乌龙青灯虚弱时必定会分身一部分灵力,附在乌龙灵火点燃的那盏青灯之上。 这就如同把灵力附身在了乌龙身上一样,供乌龙使用。 此秘术消耗极大,没有一定实力的人就算知道也用不出。 乌龙是感受到了乌褐天的加持,才开始有恃无恐的再此握向万灭妖剑。 至于之前在乌龙脸上看到的那些变幻不定的人影,那应该是万灭妖剑的缘故,毕竟乌龙本身实力不济。 顾仁杰刚来时候也说过,剑是厉害的剑,人却是相反的人,与剑威不匹只会邪念附体,被剑所控。 若没有乌褐天灵力加持,估计此时的乌龙定是已经被万灭所控,成为万灭的傀儡。 可想而知如今的乌褐天不仅仅是因为万灭在手的缘故不可一世,其自身修为就已经是大成。 慕情被万灭余波震倒在地,还未缓过来起身,便就感到头顶有股黑影袭来。 待她缓过神来,乌龙依然拿着万灭袭上了她的面门。 速度很快,依照现在的距离,慕情就算不死也是躲不过去了,她只能拿剑硬拼。 “慕公子小心!” 就在这时,一抹黄裙突然闪到了她的面前,张开双手,迎面承受住了万灭妖剑的这一击。 扑哧!肉炸裂开来的声音。 慕情满脸溅满了鲜血,染红了她的双眼。 “季婷...” 慕情瞳孔放大,内心如万狮撕裂。 那抹淡黄的衣裙正在被快速染红,如同慕情身上已被鲜血染黑的红衣... 慕情下意识就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季婷,满眼赤红:“季婷!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公子...我,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我...我做到了...” 随即嘴角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闭上了眼睛。 乌龙晦气的呸了一声:“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亏得生的这么水灵,爷还没睡够呢!啧啧,贱骨头!” 慕情从未有过如此恐怖的眼神,缓缓抬眸望向乌龙。 即使有万灭妖剑在手,乌龙还是乌龙,本质上是改变不了的。 只见乌龙本能的向后倒退一步,随即又想到了手中握有万灭妖剑,又挺起胸膛:“你,你想干什么!” 慕情缓缓放下季婷,此时什么也捂不热她一颗冰凉的心。 首先是顾叔叔,接着又是季婷,他乌龙,必须死。 执起厌世剑,这次却不是挥向乌龙,而是自己。 哧! 一剑割线手臂上,从手背关节处直直向上沿。 慕情满眼的冰冷,满眼的无情。 没想到还有人在快要死的时候自虐,乌龙没由来的轻笑一声:“想自刎?没门!我要亲手杀了你!哈哈哈哈!” 然而慕情邪魅一笑,这一笑却叫乌龙不寒而栗,总觉得浑身上下隐隐发寒。 慕情:“听说过招灵符吗?” 不知道慕情想说什么,乌龙微微一颤:“自是聚集天地灵气!” 慕情:“那你听过招阴符吗?” 乌龙皱眉:“闻所未闻!” 慕情嘴角诡异:“那今日就让你见见,是你万灭煞气厉害,还是天地之煞厉害。” 随即后山狂风涌动,阵阵阴森铺面而来。 “慕情停下!你这样会死!” 颜清虞厉声呵斥,沉浸在悲伤中的她才发现慕情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慕情是从何习来这招,但颜清虞知道,招致阴邪入体,慕情就会像顾仁杰一样暴毙而亡! 放下顾仁杰快速袭向乌龙背后,一抹蓝绫直接快速束缚住了乌龙。 慕情本欲疯狂,随即被止住,几尽哀求道:“颜姑姑你快走开!” 颜清虞从未对她流露过当下的眼神,让慕情永远也忘不掉,如同在看顾恒一般望向自己,和蔼道。 “替我照顾好顾恒!不然我同仁杰九泉之下都不瞑目。” 可颜清虞的眼神明明是如此慈爱,让慕情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母爱两个字。 随即颜清虞一掌隔空拍向慕情,使得慕情手中之术暂停了下来,又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向院外。 “走!” 这是颜清虞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颜清虞就死死束缚着乌龙,拼尽了全力。 一时间的乌龙倒突然挣不开了。 慕情倒在正对别院大门数十步外的地方,快速起身,欲冲回去。 然而身后有一只手快速紧紧拽住了她的胳膊。 “公,公子!跟我走!” 是五筒兄! 慕情回眸十分焦急:“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躲起来!算了,别拉我!颜姑姑有危险!” 五筒此时像是铁定了心要带她离开这里,异常坚定的说:“公子,走!” 然而他却劝不住眼前疯狂要奔向别院的人。 五筒情急之下索性一缕煞气没进了慕情眉中,慕情随即瘫软。 “五筒,你...” 从未想过五筒会对自己下手。 慕情哭了,闭眼的那一瞬间透过别院大门,她看到了束缚着乌龙的颜清虞,在她的肩头有抹若隐若现的灵火,似乎是正在渐渐熄灭。 颜姑姑她什么时间被断行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慕情只见乌龙身上的黑煞之气疯狂从颜清虞口鼻处涌入,坚韧如刀的蓝绫一瞬间被撕裂... 颜清虞被震开倒地,浑身缠绕着万灭煞气。 一双本来被养的非常纤美的手,瞬间枯萎了下来,如同老了十岁。 但倒地后的颜清虞却是奋力爬向一旁已经仙去了的顾仁杰。 缓缓而爬,一掌一段距离。 丝毫不在意乌龙如何讳言秽语,自己如何狼狈不堪,如何万煞侵蚀之痛。 终是握住了顾仁杰冰凉的手。 慕情最后只见颜清虞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永远闭上了眼睛。 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 身体沉沉的,感受着无数阴气正在侵蚀着她的身体。 慕情感觉自己像是坠入到了一处无边黑暗之境,周围正包裹着无数怨念煞气。 百祟哭嚎,震的慕情头痛欲裂。 这是她最后打算用出招阴符的副作用。 招阴符是她在研究冥蝶的时候无意想到的,既然冥蝶承受煞气之后如同无形杀器,那么在她以自身为契,融入无尽邪煞之气又会怎样? 女子之躯本就属阴,招阴容阴何其简单。 这一刻多么庆幸她是女子之躯,兴许凭借这抹身躯,她会成为一枚活煞,兴许她会伸手自来煞气,百鬼任遣。 所以凭着最后一股绝望她也要试一试,只为报仇雪恨,杀父之仇,杀友之仇。 然而招阴至一半便就被打断了,所以该入不入的煞气无尽徘徊在她的周身,让她如处冰窖。 无尽迷失,无尽堕落。 突然感觉到了从手臂处传来的阵阵余温,快速吸收出她身体中所无尽徘徊的煞气,竟连万灭煞气也一并吸了出去。 是谁?是谁在呼唤她? 努力听清耳边呼唤的声音。 “公子...公,公子...” 第八十一章 没了,一无所有 “快醒醒公子...” 是五筒的声音,五筒兄怎么会在自己身边? 她突然想起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事,颜清虞把她一掌推出别院,奋力拖住手执万灭妖剑的乌龙。 最后颜姑姑她被万灭黑煞之气侵入口鼻… 颜姑姑她会没命的!她的灵火灭了! 对!慕情想起来了,她在倒地前看到了五筒兄! 还是五筒把她弄晕了过去! “不!” 猛然坐起身来睁大眼睛,然而四周好像早已不再是别院处,眼前昏暗一片,看着四处岩壁倒像是一处洞穴。 五筒在一旁愁眉苦脸着,直直望着昏迷不醒的慕情,不停地呼唤,在看到慕情醒后满是欣喜:“公子!你,你醒啦!” 然而慕情眉头瞬间一觑:“这是哪里?” 五筒有些胆怯的小声道:“是,是公子的藏,藏宝洞...” 藏宝洞?那么就是说她还在天山,还在苍穹! 颜姑姑!颜姑姑她同顾叔叔都... 随即起身落地,拿着一旁的厌世就要往外而出,然而刚走两步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五筒快速上前搀扶:“公子,小心!你,你身体中的煞气刚出,还,还很虚弱。” 慕情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捂着头勉强靠在一旁石壁上。 挣开五筒伸过来搀扶的双手:“走开,别管我。” 被以往热情的慕情如此冷漠的语气告知,五筒没由来的憋住嘴巴,满眼伤心之色。 还是一如既往的藏不住心事,什么事情都在脸上。 五筒他知道,慕情是在怪他用煞气把她弄晕了。 但五筒却依旧执拗着上前搀扶着慕情:“公,公子,对不起...” 一颗滚热的眼泪滴在了慕情手背上,灼热了慕情冰冷的心。 邪祟怎么会有眼泪? 回眸一看,对视上了一双不同以往明朗,稍显沉寂的双眼。 “师兄?!” 慕情有些不敢相信,如若不是顾恒身侧的执尘剑,慕情差点都没有认出眼前人。 在苍穹大殿时慕情她就已经见过顾恒满脸胡渣的样子了,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身死在了古刹洞中。 可如今不仅胡渣更多,连曾经乌黑的青丝如今都混着根根白发! 顾恒双眼暗沉涣散,毫无表情的从一侧拉回慕情:“别去了,父亲,母亲,都没了。” 晴天霹雳! 这些都是慕情她亲眼看见的,她知道颜姑姑同顾叔叔一同去了... 心里一紧,当下又如同亲眼看见当时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两人,这件事对于眼前的顾恒来说简直就是毁灭。 他此时是比自己还要难受千倍万倍! 如今还要亲口说出来,慕情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顾恒薄唇又启,说话的语气让人猜不出任何情绪:“整个苍穹也都没了。” 慕情猛然瞪了下清眸,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乌龙最后连苍穹上下所有弟子都给... 一定是乌龙手执着万灭剑,看见她逃去,把怒火发在了苍穹上! 苍穹没了... 慕情不敢置信的倒退到了岩壁上,后腰处的灼痛感深深让她知道这不是梦。 苍穹是因为她才没了的。 慕情不敢想象顾恒是怎么陈述的这件事实,只见他又蹲回了一旁洞角处,无尽黑暗包裹着。 从一侧走过来一身暗蓝衣裙,样貌温柔的女子,是颜清虞身边的那个侍女,之前慕情便是看到她带走的顾恒。 “绿萝姐...”慕情喃喃。 绿萝的语气与她的样貌却是截然相反,异常凌冽道:“慕...昨夜乌龙以万灭妖剑,祭了整座苍穹上下。” 听到绿萝肯定的话后,慕情又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一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这些在刚才她就已经猜想到。 绿萝说着看了眼一旁有些拘谨的五筒兄:“昨夜夫人让我带着恒少爷离开,后来便就碰见了正在背着鼎仙尊往后山深处跑去的邪祟。” 被提到的五筒兄还在一脸难过之色,时不时偷偷瞄向慕情。 绿萝接着道:“同你身边的这个邪祟打斗了一番,无意间便听他说了一些你的事,才知道他就是当初夫人说的那具无头尸,这件事我同紫嫣都知道,后来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五筒点点头,异常认真的肯定道:“嗯嗯!是,是的公子!” 看来绿萝在知道五筒是邪祟后并不害怕,兴许是一直待在颜清虞身边的缘故,多多少少都有些颜清虞面不改色的脾性。 绿萝侧脸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人影,又眼神忧伤的看了看顾恒,向慕情指到:“鼎仙尊由于上了年岁伤势太重还未醒来,恒少爷...夫人那一掌着实重了些,少爷也是在你之前刚醒来。” 经绿萝这么说,慕情才发现一旁竹草上躺着的人,那便就是昏迷不醒的顾仁铭。 看来因为万灭剑的那一击,伤的确实不轻。 只是慕情有些疑惑的问向五筒道:“你是怎么遇见的仁铭宗师?” 还有为什么他当时会那么巧的出现在别院外? 此时她自己身体中的煞气似乎是全部被清除掉了,这也一定是五筒兄做的。 她记得上次在不夜城围猎场上的时候,五筒兄他就曾吸出过叶子熙身上的阴煞之气。 叶子熙当时是因为被无极客差点断行,肩头火差点被灭才被煞气侵入体内。 看来阴煞之气对于邪祟本身是没有任何印象的,反而还能助他们更加强大。 庆幸身边有五筒,善者大漠,如此善良的人本就不该死后不得安宁。 但慕情也在想,倘若当时在别院里五筒也在,顾叔叔会不会就不用… 只是那样一来,五筒兄就会有危险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若真知道,那一切就根本都不会发生。 慕情终于肯同自己主动说话,五筒自然欣喜若狂。 赶紧支支吾吾道:“我,我感受到了公子的冥,冥蝶,还有遇到绿萝姐,姐后,我我感受到山中有股力量在呼唤,便,便不由自主的寻了过去,没,没想到是公子你...” 原来是因为冥蝶和自己的招阴符... 五筒身上被慕情种了一枚冥蝶种,自然对于冥蝶会有一些感应,这倒是巧了。 不过也好,也幸亏五筒兄找到了顾仁铭,把他安顿了下来,要不然慕情她也不确定冥蝶会带着顾仁铭的身子跑到哪里去。 至于招阴符,慕情倒是没想过竟然还能把五筒兄给招过去。 她只知招阴符一启,要么就是自己浑身溢满煞气暴虐起来,要么就是活用煞气对抗万灭,着实没想过招阴符可以把真的邪祟招引过来。 不过这种招数也极其耗心血,她胳膊处此时还有着一条触目惊心的剑痕,没到万不得已她是万万不会用这招去赌。 因为连她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她这是在拿命去赌。 慕情望了望看似一脸平静却怎么也让人靠不近的顾恒,抿了抿嘴,伸手紧紧抓住绿萝的手腕快速走出洞中。 五筒还在内疚,脚步迟疑终是没跟上去。 出了洞中,洞外没了顾恒在,慕情才满脸沉重的问向绿萝:“颜姑姑她和顾叔叔的尸骸...” 绿萝满脸凝重:“早晨我偷偷去过一次别院...苍穹上下现在戒备森严,虽然乌龙已经在昨夜离开,但此时苍穹山上全部都是乌河子弟,已然被乌河占领。而别院中,除了众子弟的尸骸,并未找到家主和夫人的遗骨...” 顾叔叔和颜姑姑的尸首不见了? 慕情皱眉,难道说乌龙竟连身死后,化作冰冷尸骨的顾叔叔和颜姑姑都不肯放过! 心情异常复杂的走回了洞中,此时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凝固到极点。 慕情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恒身边,她后背紧紧抵在墙壁上,慢慢滑落,缓缓靠在顾恒身边坐了下来。 顾恒没有反应,一直半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但却掩饰不住他无声无息滑落的眼泪。 两厢无言,慕情此时也不知如何开口,其实她心里的滋味不比顾恒差,但也确实是比不上顾恒的心伤。 良久,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顾恒终于有了动作,支起手中执尘缓缓起身。 慕情伸手扯住顾恒的衣袖:“不能去师兄。” 绿萝在一旁也道:“恒少爷没错,此时外面全部是乌河的人,他们此时就等你们出去现身,一网打尽了!” 全苍穹上下唯幸存的就是顾恒,慕情和顾仁铭。 顾恒还不知顾仁杰和颜清虞尸骸不见的事,只是淡淡道:“我只为父亲母亲下葬。” 慕情手下更紧,如今两人尸骸不见很有可能就是乌龙带回了不夜城,献给了乌褐天,不然为何独独不见他俩尸骸? 慕情她再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在想着要不要告诉顾恒事实,顾恒却轻轻道:“让我去看看,就算什么都没了也让我去看看...” 师兄...他知道,他猜到了... 顾恒一向思维敏捷,她猜得到的他又怎么想不到。 慕情随即起身:“好,我陪你去。” 绿萝本以为慕情会帮着她劝一劝恒少爷,哪曾想她也要去,外面情势正值紧张,出去就是等着被围剿的份。 可是她又怎劝得动眼前这两个人,可以说一个比一个执拗。 顾恒转头朝着慕情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揉了揉他这个师妹的头。 虽然没说话,但这是慕情见到顾恒后第一次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绿萝叹了口气:“我跟着你们去,一有危险速速撤离,天山不宜久留,我们应该找个时机下山再从长计议。” 慕情点了点头:“多谢绿萝姐。” 五筒被慕情留下来看守昏迷不醒的顾仁铭,随即动身前往了后山别院。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顾恒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可那哀伤的眼神,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越临近后山别院,乌龙前来的子弟也越来越多,看似正在盘山着。 所幸慕情那处藏宝洞相较隐秘,一般人根本寻不到。 三人悄悄隐匿在别院外,来到慕情亲手种的那小片竹林后。 此时别院门口处正有两批交替把手的乌龙子弟,看来戒备十分森严… 第八十二章 潜回别院 似乎就等顾恒和她来自投罗网,就像猜定了他们会为颜清虞和顾仁杰收尸一般。 然而他们却不知,绿萝修为不弱,早已探查过院中没了他俩的尸骸。 即便没有,他们还是来了。 绿萝:“你们一会进去莫要逗留,我去引开他们,藏宝洞集合。” 慕情:“嗯。” 随即绿萝快速闪现到另一树林处,发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如此之大的动静,那把守着的两批乌河子弟自然是注意到了,只听为首人指着绿萝那边道:“快!哪里有人!去追!” 随即两批人影快速向绿萝那里袭去。 慕情拉着顾恒手臂,生怕他这个师兄会忍不住出手,还好顾恒只是用力紧了紧拳头。 “走师兄,我们尽快,不然时间久了绿萝姐会有危险。” 顾恒:“嗯。” 周围的乌河子弟被引走,别院就显得静了下来。 院内四处七零八落的躺着鲜血早已经干涸结痂的尸体,有苍穹子弟的,乌河修士也不再少数。 但大多都是死不瞑目。 院中唯一一处石板中心此刻正矗立着一把三尺银剑。 顾恒第一时间走了过去,只见他双膝跪地,狠狠的给这把剑磕了三个响头。 待起来时,慕情发现顾恒的额头早已淤青。 “师兄...” 顾恒满眼怀念的看着这把剑,泪不自觉的泉涌而出,迷了他的眼,也迷了慕情的眸。 顾恒目不转视的看着面前这把剑,对着慕情道:“师妹...知道吗,小时候我就经常缠着父亲,想要他把这把为正给我,然而父亲总是说等我长大接手苍穹的那一天便就传给我,于是我日日努力,什么都要比别人做得更好,这样夜夜才能安心睡觉,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是要继承父亲之位统领苍穹的...” 说着说着起身缓缓握住了那把为正剑,如同珍视的至宝拿在手中:“那时我就满言自信的对父亲说,我一定会让他亲眼看见我手持为正剑,然而这一天来了,我终是接手了这把为正,可父亲却看不见了...” 慕情心里狠狠抽痛,师兄的话也让她想起了小时同顾恒一直缠在顾仁杰身边修行的事... 她记得那时的她同顾恒经常相互攀比,每天总要比比谁今天更精进了些。 慕情一袭小红裙,那是那年过年时颜清虞第一次为她做的新衣。 当时只觉开心的不得了,即是颜清虞口口声声说是给顾恒做的时候剩了布料随便做的。 当时小不懂,大了便懂了。 颜清虞给顾恒做的明明是件蓝衣,哪会剩下红布料。 慕情新年那天,一双相较还为稚嫩的手拿着顾仁杰专门为她削的小木剑,正有模有样的跟在顾恒身后练剑。 慕情红嘟嘟的小嘴巴高高撅起:“师兄!你看!你昨天刚学的剑式我又学会了,而且比你还要熟练了呢!” 顾恒因为本就比慕情大上七岁,那是已然十二三,个子正是一天比一天长得高的时候。 居高临下一脸宠溺的看着慕情,单手执执尘剑背后道:“师妹,你虽学剑式快,但却悟不透每招剑式中的大道,终究是花拳绣腿,论此剑式所成,当然还是为兄的精进。” 慕情小脚一跺地,颇为稚气的哼了一声:“什么大道道大,师兄竟是天天讲些慕情听不懂的话!哼!不理你了,我去找顾叔叔评评理!” 正巧每日顾仁杰都会来后山传教,一脸和蔼可亲的抱起半大的慕情。 看着慕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红红的樱桃小嘴恨不得撅上天去,顾仁杰自是喜爱的不行。 故作替慕情打抱不平道:“哟,是哪家混小子又惹我们家情儿不开心了?” 慕情倒是挺吃这套,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顾恒道:“是师兄!师兄总是说我练剑没有他厉害!” 顾恒撇撇嘴,对于慕情告状这都是家常便饭的事,隔三差五就有,早就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伸手执剑直接对顾仁杰道:“爹,您来看看今日恒儿所成,距离接手为正剑又近了些没!” 随即花式耍剑,一招一式都稳扎稳打,隐隐有一剑破苍穹的气势。 顾仁杰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满意,慕情看到随即从顾仁杰的身上跳了下去。 拿着小木剑哼哼唧唧道:“师兄可以的我也可以!” 于是一蓝一红,一大一小如同双剑齐飞般相互切磋,相互指剑。 风轻轻滑落些许绿叶,在后山别院显得如此安逸恬静... 那时的顾叔叔是那样的和蔼可亲,那时的别院是那样的温馨... 可眼前慕情所见的后山别院,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安宁,也再也回不到了那份安宁。 随处可见的血迹,残败不堪的房门,就连院外她亲手种植的青竹也渐渐开始衰落。 满眼的颓色,满眼的阴气,亡魂挤满了院中,凄凉也填满了整座天山苍穹。 顾恒紧紧握住那把为正剑剑后,在一侧捡起了一块碎绫,那湛蓝的碎绫零零散散铺满了一地。 慕情认出来了,那是颜清虞的蓝绫,她亲眼看见是被乌龙挣碎了的。 一手为正,一手蓝绫,两厢紧紧握在手中,就像是感受逝者的最后余温。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是赶回来了的乌河子弟。 慕情虽不愿在这时候打扰到顾恒,但也不得不出声道:“走师兄,绿萝姐可能已经回道藏宝洞等我们了。” “嗯。” 顾恒总是这么沉稳,总是这么明白局势。 慕情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对于顾恒心中的压抑无处释放,时间久了是一定会爆发的。 原路返回,避开了搜寻他们下落的乌河子弟,绿萝早已在洞中等候。 看到一红一蓝终于回来,当下狠狠松了一口气:“你们来的正好,仁铭宗师醒了。” 慕情闻言点点头,快速进入洞中。 看见一边的五筒兄十分拘谨的站在一侧,看来很是怕顾仁铭的样子。 而顾仁铭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紧皱着眉头盯着五筒兄。 想来也是,同邪祟共处一室八成是他顾仁杰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更不要说自己是被眼前这个邪祟所救的了。 看着满脸严肃的顾仁杰,慕情也跟着五筒兄一起拘谨了起来,可千万不能被这个老古板揪住小尾巴说一顿啊,她可受不了。 远远的紧贴着五筒站在了一起。 五筒不知道慕情消气了没,因为他听绿萝姐姐讲了当时的情况,有些明白慕情当时的心情了。 可他却为了她的安危硬是把她带走了... 若叽叽的叫了声:“公,公子...” 慕情自然是明白五筒是为了她好,虽然也有些责怪五筒当时的自作主张,但却是对五筒生不来气。 如今只是对五筒轻轻点了点头。 五筒兄捉摸不透慕情的想法,当下只以为慕情还在生他的气,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顾仁铭掠过慕情一眼望见走进洞中来的顾恒,眼神难得流露出一丝欣慰道:“恒儿,过来。” 顾恒闻言走了过去:“叔父,身子可感觉好些了吗?” 顾仁铭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了,只能慢慢养了,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老江湖永远是老江湖,永远开门见山,避重就轻。 顾仁铭他此时根本没有提起颜清虞和顾仁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在如此情况下倒是先不安慰顾恒而是问他以后的打算,慕情怎么想都是觉得顾仁铭是在给顾恒活下去的希望。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顾恒眼眸闪了闪,一脸郑重的看向顾仁铭,举起手中为正:“这是父亲唯一留下来给我的,我自会带着为正,重振苍穹!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顾仁杰锐利的老眼中也不禁为之闪过了一瞬泪光:“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后重重的拍了拍顾恒的肩膀。 顾仁铭捋着胡须满眼锐色道:“江北颜氏是你母亲的母家,当下可以暂且在那里落脚,苍穹事宜叔父往后会在一旁辅助你,下定决心了吗?” “嗯。” 说罢顾恒紧紧握着为正跪了下去,给顾仁铭磕了三个响头,顾仁铭就差老眼奔泪了。 紧接着顾仁铭他的余光转向了慕情,语气就不如顾恒那么温柔了,一瞬间生冷起来。 “女子自当是相夫教子以德行,就算偶有资质也不应如此放肆,雌雄不变荒唐至极。如今的苍穹,你有责。” 慕情浑身一颤,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更何况顾仁铭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对,苍穹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她有不可逃脱的责任。 顾恒侧身挡在了慕情身前:“叔父,这件事情不关师妹的事。不夜城乌河如今是何模样众人皆知,一把万灭妖剑出世足以预示天下将要大乱,更何况此番所有所作所为都是乌河乌龙一人所做,怪不得师妹。” 顾仁铭轻轻冷哼了一声:“我就说苍穹上下还有何人我未教过,除了后山当年家主带回来的女娃娃。现在看来还果真是,一个女子行事却如男子般毫不注重德行,与大道背道而驰,终不得好果。” 这句话一句双关,一方面是在说慕情男扮女装,一方面又看向了一旁站着的五筒兄,什么意思慕情怎会不懂。 说她可以,可是五筒兄做错了什么,他不仅什么都没做错反而还救了视天下所有邪祟都为恶的一代宗师。 慕情清眸抬起,对视上顾仁铭相较严厉的眼神,缓缓开口道:“事到如今宗师还在认为天下所有祟物皆为恶吗?宗师见过哪个恶祟会不伤人不蚀人反而还救人?” 顾仁铭:“这...” 第八十三章 暴尸 慕情这么一说倒是又让顾仁铭哑口无言,指了指慕情,又指了指五筒,终是什么也没再说。 不过微微让慕情讶异的是,没想到顾仁铭知道她的存在,似乎还像是知道她的来历。 她一直以为整座天山除了顾叔叔一家就没有人再知道她了。 临近夜色一行人才悄悄沿着后山之路蜿蜒而下,晚上的乌河子弟巡逻的不是很多。 慕情背了一后背的宝贝,也不嫌累,大气都不喘一声,就连五筒兄身后都被慕情给安排上了。 绿萝微微不解:“你这是拿的什么?一处荒洞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慕情摸了下鼻子掂了掂身后宝贝,侧过脸小声且神秘兮兮道:“这些都是我万里挑一不怎么用的,但又很贵的宝贝,那洞里还藏着很多呢!等日后回来了再拿,现在我们身无分文,还要帮着师兄重振苍穹,怎么能缺了银子!所以一会下山我便寻个地方把他们全卖了。” 绿萝倒是没想过还能这样,不由得对慕情有了些许好感。 以往跟着主子颜清虞,见颜清虞不是很喜慕情索性也跟着不喜了。 可如今她有些懂颜清虞了,怕是自己一直误会主子了。 还记得以往颜清虞罚过慕情后便让紫嫣悄悄到别院送去疗伤补药,前殿一有好吃的什么都要送过去一些。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恒少爷住在别院的原因,现在看来那些伤药哪回不是在慕情受罚后才送过去的。 主子是个执拗的人,也是个放不下面子的,一辈子活得实在是太累了。 天山脚下的城镇中到处遍布乌河的人,几乎每条街上每个酒楼中都能看见一两个身穿黑衣道服,绣着乌河大鲶鱼的子弟。 没想到的是,就连街道上都贴满了慕情她和顾恒顾仁铭的大头像,还醒目的用红色墨汁写着赏金百两黄金。 一行人遮遮掩掩总算是出了天山地界,直奔江北颜氏,顾恒母亲颜清虞的母家。 说来也巧,江北就在不夜城城南三百里外,一路上必须经过乌河地界。 顾恒这几日经常独自坐在夜下抚摸着为正发呆,这日却是不见了顾恒踪影。 绿萝一脸慌张,推开客栈房门冲着里面正看着地图的慕情道:“不好了!恒少爷冲去不夜成了!” “什么?!怎么回事!一路上不是好好的吗都!” 慕情猛然起身,桌子上的墨汁洒了一地。 顾仁铭卧在床上一脸不亚于任何人的惊慌:“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绿萝紧张着断断续续道:“我同恒少爷如往常般去买路上的干粮,可是路过西凉城门的时候,听到几个乌河子弟说起了家主和主母的事…” 慕情心脏跳快了一分:“什么事!” 绿萝倒是被慕情此时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也赶紧接着道:“说,说是家主同主母的尸体昨日开始挂在了不夜城的城门上!” 乌河竟敢!他们这是在拿顾叔叔和颜姑姑的尸体示威!震慑天下仙门!羞辱苍穹! “噗!” 顾仁杰生生被气吐了血,当即昏迷了过去。 绿萝面色惊恐:“鼎仙尊!” 一波未平又一波,实情总是扎堆的来。 慕情随即拿起手中厌世,快速起身。 对着上前查看顾仁铭状况的绿萝道:“宗师急火攻心,需要静养,你先带着宗师继续前往江北,我去把顾恒带回来!” 绿萝迟疑:“这行吗?” 慕情一双清眸怒火难压:“定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师兄完好无损的送到江北!” 还有顾仁杰和颜清虞的尸体,她要一并带回。 五筒从慕情身后站了出来:“公,公子,我也去。” 慕情摇摇头:“你留在这里护送他们离开,绿萝姐毕竟是女子,宗师身体不适,一路上需要你帮忙。” 慕情说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我还记得上次的事。” 一句话把五筒想说的话全部推了回去,慕情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五筒当即老实了下来。 其实并不是慕情她还在计较五筒把她弄晕的事,她早不在意那件事了,毕竟五筒也是为她好。 只是此时如果不这样说,保不齐五筒兄,这眉间族痕傍身的凶灵又会自作主张, 因为慕情知道,自己对他是有多么重要。 慕情他们此时落脚的地方是西凉城,已经是在乌河界内的了,距离不夜城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 但因为此时全天下在通缉他们,估计顾恒也不会御剑而去,毕竟飞在空中更是惹人眼。 慕情寻了一条大道,买了一匹烈马,开始一路弛聘。 在马背上的时候她就在想,会不会绿萝说的尸首被挂这个消息是假的,就是故意为了吸引他们前去自投罗网? 如同在苍穹后山别院,明明已经没了颜清虞顾仁杰的尸首,却还要故作严谨的把守着。 毕竟暴尸这种行为极其残暴,保不齐会激怒仙门百家使得众人鱼死网破。 但兴许又是真的,如今的乌河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在得知她和顾恒曾出现在后山别院后,保不齐乌龙会扔出真的鱼饵来钓他们。 此时慕情更多担心的是顾恒,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不能坐视不管,她在听到颜姑姑和顾叔叔尸首被挂后的第一个反应也是如顾恒那般。 只是眼下局势大大对他们不利,就算修为再顶尖,面对人多势众的乌河,他们如今是势单力薄,此时孤身前往只会是自投罗网。 慕情皱了下眉头,尸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过师兄应该回来同他们商议一番,如何能更好的把尸首带出来,而不是鲁莽行事。 想起了那夜在别院顾仁杰说的话,当时万灭煞气已入他肺腑,顾仁杰告诉她说,师兄看似沉稳实则鲁莽... 也唯有父亲才会如此懂小子。 当下顾不了这么多了,必须要先追上顾恒,只要追上了,一切皆可从长计议。 “师兄...等我啊...” 天越来越凉,入夜时分也越来越短,一个时辰后慕情趁着黑夜来到了不夜城城门处。 远远望去却是没见顾仁杰和颜清虞的尸首,难道真的抛出去的诱饵? 一路上的快马加鞭也没赶上顾恒的身影,越近不夜城,慕情的心就越没由来的乱颤。 师兄一定不要有事,不然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苍穹了... 城门处看似戒备不是很严,这有些反常,此时时局不应该是更要严加防备吗? 下马牵在手中,慕情压低了帽檐,此时早已褪下一身红衣,换了一身红到至深的暗衣。 路过城门,守卫叫停了慕情:“诶!你!说的就是你!把斗笠摘下来!” 慕情手下一紧,随即咳嗽了一声:“这这不好这位大哥,小的偶然风寒,怕是会传染到大哥...” 只见那守卫眼神突然一闪狠厉,似乎察觉到了慕情异样,劣声劣气道:“少废话!把斗笠摘了!莫不成你就是...” 周围零零散散把手城门的守卫各个攥紧了手中长剑,蓄势待发的看着慕情,使得周边百姓也吓得后退三步。 慕情皱眉,真是麻烦。 眼见着守卫就要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慕情伸手慢慢摘下了斗笠,一手故作掩面,一边使劲的咳嗽。 慕情满脸虚弱的样子看向守卫:“大哥…我是为你好,回头被我传染了可不能怪我啊,咳咳咳...” 那守门的守卫快速对比了一下手中画像,只见慕情满脸蜡色,尖嘴猴腮,哪里有画上人半分风采! 随即快速挥手:“滚滚滚,特么死病痨还在这跟我耽误时间!” 慕情又故作控制不住咳嗽的近了近那守卫面前:“咳咳咳咳咳!谢谢大哥!咳咳咳咳咳!” 只见那守卫快要嫌弃死了,赶紧退后数不,唯恐沾染上这病痨半分:“快滚!” 慕情缓缓带上斗笠遮面:“好嘞!” 在带上斗笠的那一瞬间,她的嘴角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扬。 幸好来时遇到了一处卖槐树木的摊子。 因为五筒之前脑袋的问题,慕情有幸见过叶枫使用三次幻颜,什么招式对于她而言,在她面前施展三次就足够了。 虽然时间不如叶枫的久,就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的时间,但对于慕情来说也够用了。 刚刚城门守卫见得那张脸只不过是慕情蹩手蹩脚刻出来的人脸,一张倒三角脸,连眼睛都是歪斜的,也难怪那侍卫会那么嫌弃。 说实话,连慕情自己都有些嫌弃。 所以对于幻颜术慕情有了总结,不是她道行不行,而是她那双手有自己的想法,不如叶枫刻画的好看罢了。 想起叶枫,那抹白衣皑皑的人,慕情微微担心了一瞬,也不知同批前去云雾的乌河修士,灵机天尊是如何解决的。 牵着小马悠悠扬扬的走进了这血玉镶嵌的城门长拱路,然而就在血玉一旁,慕情发现了明显干涸的血迹,就好像真的有人曾被挂了上去一样... 难道!难道说顾叔叔和颜姑姑真的被挂在墙门上暴尸了? 如今尸首不见是因为顾恒先一步带走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今的顾恒失去双亲能够如此镇定已经是很难的事了。 而当下又有了尸首的下落,顾恒他此刻真的是什么事能干出来。 幻颜已经失效,慕情带着斗笠坐在外面一处茶摊上,想打听下不夜城今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如若顾恒真的把尸首已经带走,那么城里人不会不知道。 不夜城入夜后一如既往的繁华奢靡,城里多金的恨不得漫地都铺满金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出繁华的城池,城中心却孕育着巨大的邪恶之力。 要了一壶茶,慕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向茶摊老大爷打听着:“老大爷,我刚从西凉城过来,听闻苍穹家主和主母都被乌大公子绞杀了,还被挂在了城门,可来时候怎么没见啊?” 然而刚开始还非常热情的大爷一听慕情这样问后,连忙退避三舍。 只道不知不知,便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慕情皱眉,就连刚刚同桌而坐的人都赶紧把茶杯拿走了,诚惶诚恐的避开她。 如此模样要说其中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 第八十四章 换灵 看着众人如此避讳慕情纳了闷儿了,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顾恒有没有来都还没问出口呢! 离开茶摊后慕情又找了好几处买东西的人家,结果都是同样的闭口不言,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慕情不得不小心起来。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如之前那般,把破了一角的金丝玉碗伸到了自己眼下。 慕情嘴角微微一扬,清眸弯弯,从怀中拿出一只通体洁白的玉青蛙。 神奇的是,只见慕情她轻轻一摸那玉青蛙的后背,那玉青蛙就呱呱叫了起来,如同真的般。 “哇!这宝贝好!” 慕情微微撩开一角斗笠,露出半张脸故作诱惑的语气道:“想要吗蛋蛋?” 这小娃娃就是之前慕情在不夜城遇到的那个富贵小乞丐,看着一如既往衣衫名贵却沾满油渍,慕情只道:日日有肉吃,真好。 蛋蛋看到是之前的穷光蛋哥哥,举起肥嘟嘟的小手用力地点点头。 稚嫩的声音响起:“看来上次没要哥哥那么少的银子是对的,给了哥哥谋生的机会,如今看来哥哥是发财了!” 慕情嘴角微抽,这孩子,怎么说话一如既往的毒辣,都是跟谁学的? 想起他那头头是道的爷爷,估计是子承爷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慕情抹了抹不存在的汗迹,笑的异常灿烂,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只要这一笑,必定没好事。 只听她向蛋蛋道:“哥哥可以给你,不过哥哥要向你打听些事,说的哥哥满意了,这玉青蛙就是你的了!” 这一口一句哥哥自称的那叫一个熟练,她八成快要忘了她胸前的两坨肉。 小娃娃最喜欢这些稀奇物件儿,更不用说此时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玉青蛙的蛋蛋,只不过别看蛋蛋小,心眼子却不少。 忽闪着大眼睛天真无邪道:“上次给了哥哥一锭银子,如今哥哥靠那锭银子发家了,蛋蛋没有讨谢就不说了,哥哥怎么能这么吝啬?” 说着说着一双肥嘟嘟的小手又捂着脑门儿,一脸愁眉苦相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叹了口气。 “唉,你们大人那…好,哥哥问,若不是你这玉青蛙稀奇,光看这玉,我是看不上眼的。” 慕情:“...” 这绝对是完美继承了他那拄拐爷爷的全部衣钵!小小年纪市井不说还如此市侩! 要不是真的有事慕情早一弹指把这小娃娃弹飞了,定是要好好教育教育。 深呼了一口气,终究是小孩子,没有那么多边边角角,问些问题应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于是慕情努力好声好气问道:“蛋蛋啊,我前两天出城了,听说城里这两天发生了大事,有些好奇,你知道吗?给哥哥讲讲怎么样?” 蛋蛋一手摸着慕情手中的玉青蛙一边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听爷爷说乌大公子突传恶疾,夜尊大怒,昨天就挂了两具尸体在城门,今天下午就被一个蓝衣哥哥给劫了,如今人是抓到了,可是尸体却没了。” 慕情在听到那句蓝衣哥哥时心猛然一揪,事情是发生在今日下午,师兄一直是身着苍穹蓝衣,这蓝衣哥哥除了顾恒还能会是谁! 顾恒把尸体劫走了,人却被抓了回来? 当下顾恒很有可能就在不夜殿,慕情必须抓紧时间去救他。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乌龙怎么就然突然病了? 病得这么突然,前两天在天山那夜明明还好好的。 慕情朝小娃蛋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口又问了句:“既然这不是什么辛秘之事,看来人尽皆知,但为何有许多人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说?” 蛋蛋嘟嘟嘴,开心的接过了慕情递来的玉青蛙。 眉开眼笑道:“之前茶楼有人议论过这件事,结果当场就被巡逻的乌河子弟绞杀了,所以城中都禁止议论此事,唯恐引来杀身之祸,爷爷也让我不要说出去,若不是看在哥哥心诚的份上,我也不会告诉哥哥呢!” 真是谢谢他八辈祖宗了!她心诚的很! 但表面还是一脸和蔼之笑:“那可真谢谢蛋蛋了呢,愿意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告诉哥哥!” 因为一句舆论话就大开杀戒,如若乌河真统治了天下,岂不人人自危。 蛋蛋很大人的点点头,谦虚道:“诶,无妨,既然哥哥有宝贝,咱们自然就是朋友,不用谢!” 慕情:“...” 若是她没有宝贝呢?这玉青蛙本来是打算当出去的,从她那洞里带出来还真算是巧了。 蛋蛋的爷爷又来了,依旧一身富丽堂皇,杵着根拐杖。 只是脖子上多了串之前让蛋蛋乞讨那富商的大金链子,如看门犬所带无差。 只不过一个是铁的,一个是金的。 “蛋蛋!快来!城西富太太又来逛街了!” 蛋蛋连忙跑回去:“好的爷爷!” 慕情:“...” 似曾相识有木有。 蛋蛋爷爷抬头望见了一身神秘兮兮带着斗笠遮面的慕情,来回上下打量着:“孩子,此时天黑,就算长相不尽人意也不用遮遮掩掩,万千花花世界,没人会注意你的。” 她站在这儿不说话还能被搭话也是够了! 慕情无言片刻,不是她不想摘,而是摘了魅力太大! 她敢说只要一摘,不出一会儿就会有疯狂痴迷于她的人,提着三尺大刀追过来… 对于不夜殿的位置,慕情在不夜城呆的那段时间没少被乌龙带着大部队跟着转悠,多多少少具体位置在哪有什么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夜殿不似城中街道热闹,此时稍显寂静。 如今师兄会在不夜殿的哪里,正想着从哪开始,突然大门处来了一批巡逻子弟。 为首的是一位尖嘴猴腮之辈,熟悉的公鸭嗓喊起:“你们今夜都看守好了!苍穹大弟子如今被关押在地牢里,那个慕公子必会前来!若是让人跑了搞砸了,大公子定是拿你们责问!” 慕情趴在房檐上一皱眉,那人是乌龙身边经常跟着的乌云。 可以很确定的是,顾恒真的被抓进了不夜殿,看样子乌龙还打算困住顾恒引自己上钩,来个瓮中捉鳖。 慕情喃喃道:“地牢?” 不夜殿的地牢在西侧,即使明知是局,慕情也要过去救出顾恒。 轻车熟路的先来到了地牢门口,然而此时那里无一人把手,慕情暗叫一声糟糕,中计了。 果然,瞬间身后窸窸窣窣被包围了一大圈乌河子弟。 “呵呵!别来无恙啊慕公子!” 乌龙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慕情缓缓回身。 此时再遮遮掩掩也没用了,摘下了头上颇为不便的斗笠,看着声音来源处,寒光乍现。 乌龙略显病怏怏的声音道:“咳咳…嘿呦!看来慕公子对自家师兄情深义重啊,果真明知是局还是会前来!” 慕情看见乌云正一脸得逞之意的站在乌龙身边,就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在门口的话都是乌云故意说给她听的。 再看看一边面色略显蜡黄的乌龙,不是说乌龙身染恶疾又重了吗,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普通风寒而已。 眼前这个人是杀了顾叔叔和颜姑姑的罪魁祸首,外带着季婷的命,慕情手中的厌世止不住的杀意渐渐涌现。 乌云扬起难听的公鸭嗓:“你以为你潜入不夜城中就无人发现你了吗!刚才可是有个老乞丐专门找我来讨赏呢!” 老乞丐?慕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富贵乞丐蛋蛋的爷爷。 果真是人心隔肚皮。 既然已经如此又何须纠结。 慕情握紧厌世沉声道:“顾恒呢。” 乌龙拿着手帕擦了擦嘴手,随意扔向一边的乌云身上。 紧接着两手一拍,随后从乌龙身后走出来几个人,拖着一具软绵绵的东西重重扔到了慕情面前。 慕情看清面前倒地之人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师兄!” 乌龙一脸得意外加讥讽道:“你师兄真是厉害,一连损了我乌河数百子弟,要不是父亲正在闭关,早就把他一剑斩下了!不过还好,我乌河多的就是人,看他如今的狗样,呵呵,苍穹可真的是要断子绝孙咯!” 慕情摸着顾恒的脸冰凉,就像冬日里的冰渣子,而顾恒也一直是在浑身颤抖着意识不清。 看了看眼下症状同夜皎林围猎时叶子熙的症状有些类似,慕情心里一颤:“你们给师兄断了行?!” 乌龙没有说话只是得意地笑着,一旁的乌云理所当然道:“是呀!不给他断行怎么给大公子换灵火?” 换灵火?慕情又低头仔细看了看怀中顾恒的样子,似乎又与叶子熙被断行的时候症状有少许不同。 顾恒不仅浑身冰冷还隐隐眉间萦绕着阵阵黑煞之气! 慕情当即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乌龙嘿嘿一笑道:“没做什么,只是本大公子从苍穹回来因为万灭的原因身体稍有不适,于是无极客就向我爹提议给本大公子换个灵火以去除黑煞之气。” 乌云狗腿子接道:“但换灵火的人必须是修为极佳阳气极重的,不然效果不佳,听闻苍穹大弟子一身肝胆至阳至极,索性便就挂了他父母的尸首前来引诱,果不其然,效果甚佳!” 说罢乌云还颇为骄傲的拍了拍手,在慕情眼里异常讽刺。 看来暴尸的事就是故意引诱顾恒前来,一来为的就是取顾恒身上的肩头灵火,二来就是为了引自己一同前来! 好一个一石二鸟。 没想到无极客还能把肩头灵活互换。 不过如若真是断行那么顾恒此时便早已没了命,看来顾恒身上的灵火还在,只不过有一簇肩头灵火是乌龙的。 来时就听说乌龙身上突然染上了恶疾,刚才一听原来是跟万灭妖剑有关。 应该是因为颜清虞在别院中途把乌龙打晕的那一击,伤了乌龙身子,使得身体虚弱的他再拿起万灭剑时,正好是最容易被万灭妖剑反噬的时候。 没想到用万灭剑的人身体内不会被侵入黑煞之气,反而是灵火被染黑煞之气。 乌龙同顾恒换了灵火,那么他之前的症状就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顾恒身上! 第八十五章 无聊,走了 乌龙讥笑:“本来想着把这家伙一了百了算了,不过如今看着他生不如死还能把你引来的份上,就留他一条狗命!就算如此怕是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喽!哈哈哈,咳咳...” 乌云狗腿子听见乌龙咳嗽连忙上前递手帕道:“大公子你大伤刚愈,不宜在外久留,这里如今包围了上千修士,还怕杀不死区区一个慕公子吗!” 乌龙点点头:“不要给我弄死透了,留半口气,本公子要亲手折磨死他!” “好的大公子!小的护送您下去!” 乌云伸出手替乌龙引道,两人的模样似乎是已经笃定了今日的慕情必然会死。 乌云向着一旁包围着的修士道:“都听到大公子刚才的话没有!都给我上!” 随即簌簌簌无数黑影袭向慕情。 以一人之力,举千人之攻,会是场什么体验? 慕情此时就在经历,无尽的人一个接一个涌向面前,四方不断有暗剑袭来,稍有不慎就会如同万箭穿心的刺猬。 慕情第一时间单手结了一个护体障把顾恒包裹了住,以免乱剑伤到了他。 然而她自己却已是浑身是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只是在她身边躺倒在地的数人,让众修士对她渐渐心生敬畏。 一人面对如此之多的人还不倒,倒真是跟躺在地上那人白天所做如出一撤,不愧都是出自同门。 慕公子是出了名的,清修剑展剑指苍穹,同凶魂无面首大战三天三夜而不落,一斩天雨粟夜,这些都是众人耳熟能详的。 再加上围猎场上以一己之力捕捉了场上所有凶魂,怎能不让人心生畏惧! “还等什么!小心慕公子跑了!” “放心!慕公子身后躺着苍穹大弟子,不会跑的!”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公子让我们活捉慕公子,小心大公子见不到慕公子人把我们通通拉去砍了!” “唉,若不是因为一家老小,我真是不想为乌河卖命,慕公子是多好的一个人...” “谁说不是呢!我今日下午眼睁睁看着苍穹大弟子被换灵火,那场面,简直不是人做的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像咱们这些散修不投靠乌龙早晚有一天也会像苍穹被灭的。” “都说什么呢!小心抓不到慕公子拿你们几个是问!” 本来还在三言两语交谈的几个人,在听到这人说话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乌河修士中像他们这样无奈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有许多极恶的人,就甘愿为乌河瞻前马后,总梦想着自己一夜提名,成为坐上客卿,无上荣耀。 因为这句话,本来僵持停住的场面又开始活络起来,这次比之前更甚,慕情眼前这些乌河修士开始结阵了。 一个大阵的威力不亚于数千人同时进攻,可比接二连三车轮战来的攻击更要厉害。 慕情紧了紧手中的厌世。 顾恒情况不容乐观,她已经是心急如焚,如今密密麻麻接二连三的攻击,再加上正在酝酿着的大阵。 她虽有能力自己冲出去,但带着顾恒就悬了。 厌世快速扫荡着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一个接着一个的大阵缓缓展现,一时间倒是让慕情流出许多大汗。 从额头冒出的汗珠缓缓滚落到脸颊,再从脸颊到脖颈,迎着这么多人的攻击,体力渐渐不支。 慢慢被迫开始承着无数刀剑,慕情身体上已经被划开数道伤痕,道道惊心。 在这么下去她同顾恒都得死,死耗是没用的,只有她被耗死的份。 满脸满手加上满身的血,慕情向后踉跄一步。 为首的人大喜:“快看!慕公子就要撑不住了!一鼓作气,上!” 慕情好看的眉头紧皱,灵气有些枯竭,身体中的冥蝶在残食过自己之前入体的万灭黑煞之气后都沉睡了起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傍身的了。 一个修士看准空隙一剑劈向了慕情后背,慕情自然是感觉到了,但躲避是来不及了,这一剑足矣在她的后背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 然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身后那本快要得逞的修士惨叫倒地,围在周围的乌河修士也突然止住了动作。 有人大惊道:“这是何人!” 有人认出可这张脸道:“这不是岭南天衍的公子司凡南吗!” 有人又不敢相信道:“他怎么不用剑仅凭肉体就把刚才那人的攻击抵消了,而且还把他反震了出去!不是说岭南天衍的公子司凡南是出了名的天资差吗!” 有人惊恐似乎唤起了记忆道:“不,不不好!是鬼罗刹!!!他怎么在这里!快跑!” 有人不解道:“什么?什么鬼罗刹?” 慕情看了看那位说鬼罗刹的年轻修士,想来是当初在古刹洞中幸存下来的,不然外面的人除了众仙门当初被困在古刹洞中的子弟,还有谁会知道,就连乌龙都不知道。 随即她叹了口气,不过带着鲜血的嘴角也微微一扬,有些凶灵就是这么爱作主张。 不用回头看她都感受到了身后人强大的煞气:“五筒兄,这次我得感谢你能来。” “公,公子。” 五筒有些忐忑的叫道。 借着众人迟疑的空隙慕情捂着受伤的胸口喘了口气问道:“他们呢?” “到,到了!我,我背着鼎仙尊跑去的江,江北,然后我,我又快点跑了回来。” 噗嗤,慕情笑了,别人可能听不懂但慕情很懂。 看来五筒兄是因为担心她,所以直接背着昏迷不醒的顾仁铭快速袭向了江北。 在西凉城的时候距离江北已经很近,加之五筒兄刻意加快脚步,在此时能赶过来应该是费了不少力。 有些莫名替顾仁铭感慨了下,这么一把老骨头多灾多难的,后来又被五筒背在身后一颠一颠的快速赶路,想想都好笑。 怕是顾仁铭中途能醒来也是又快速晕了回去。 五筒一脸凶煞的望着周围的人,震慑了很多蠢蠢欲动的修士。 但知道五筒兄的人很少,大部分人也还都以为是司凡南,毕竟五筒兄长了一张同他一模一样的脸。 自从洞中出来慕情一直没有时间带他去岭南天衍确认身份,如今的情况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以后自有机会。 大部分的人回过神来都觉五筒兄刚才那一击只是巧合,随即在一些人的怂恿下又开始拿起手中长剑袭了上来。 五筒一张长相还是很耐看的脸侧过,对着慕情道:“公子,先,先走!” 慕情点点头:“交给你了五筒兄,看着差不多你就撤,随后寻着冥蝶来找我!” 五筒呆呆的点了点头:“好!” 慕情当即便搀着顾恒的身子快速离开了众人包围圈。 对于五筒的实力慕情自然是非常认可,古刹洞中融合了头颅眉间族痕复位,就算当时没有摩智大师怨念的加持,暴虐起来的五筒兄也是非常可怕的。 再者五筒兄本就是身死之人,化身邪祟,根本就不用担心五筒会受伤。 除非有人能够把他魂飞魄散,但看来是没人能做到的。 因为如果真能把五筒兄打的魂飞魄散,那么也就没有碎魂一事了。 看到五筒留了下来,慕情带着顾恒从后离去,为首的人怒喝一声:“留下几个对付这个天资极差的!其他人跟我去追!” 然而就在这时,眼前这些轻敌的人才真正见识到了是有多么小瞧外加看错了眼前这人。 五筒毫不外放煞气,如同普通人般只是肉搏,这让许多人猜不透五筒兄的身份,只觉岭南天衍的司凡南一直在隐瞒实力,其实天资是最佳上乘,肉体更是坚硬无比。 一拳十几个人迎面而到,一脚二十个人如同皮球滚来滚去。 众修士见识过厉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但这并阻止不了五筒兄的进攻。 最后除了几个跑的快的五筒没有拦住,剩余的人全部七扭八歪的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五筒皱了皱眉,回头望了望慕情离去的地方,喃喃道:“无聊,走,走了。” 于是在众人半死不活,堂目结舌下,来无影,去无踪,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不夜殿非常大,进来的时候慕情就花了不少功夫,如今出去倒是被身后追赶的乌河修士越逼越向殿里跑去。 稍稍甩开了身后紧追不舍的一小撮人,慕情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小院。 看着院中昏暗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人,索性停下来靠在房门喘了口气。 然而还没松懈半分,院外追赶来的修士就举着火把靠近了过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慕情眼中流露出些许狠意,一手扶着顾恒,一手紧紧握住厌世,看来只能硬拼了。 “快!我刚才看见慕公子向这里来了!” “这边有血迹!应该就在里面!” “咣当”一声,院门被踹开的声音。 于此同时,慕情身后的门也突然间被打开了,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把慕情拽了进去。 “快!快搜!他一定就是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可可可可这里是...” “可什么可!难道你们想被大公子拉出去斩了吗!” 门外的修士一听,想起那无恶不作阴晴不定的乌龙,于是手下不再迟疑,咣当咣当开始踹开房门快速四处。 屋内的慕情刚伸出厌世斩向拉自己进来的人,借着月光就被一张熟悉的脸惊了一下。 “苏讫轩?!” “嘘!慕哥哥!你快拉着顾师兄去床底下藏一下!” 随着外面火光的逼近,慕情当下话不多说,立即带着顾恒藏身床后。 “咣叽!” 慕情此时所在房门被苏讫轩自己打开。 苏讫轩故作刚起床被震醒的样子走出门外道:“你们几个胆子可真不小啊。” 有几个修士刚想踹开门,随即看到里面出来的人,立即收回了脚,一脸惶恐的样子。 而那之前为首训斥其他人的那个人也是一惊,道:“小小公子?!” 第八十六章 小爷的爹是乌褐天! 慕情在屋里只听苏讫轩略微慵懒的声音说起:“嗯,亏你们还知道有本公子这么个人,不然看今夜你们如此放肆闯入我在的别院,倒还以为你们这些人不把我这个乌河小公子看在眼里了呢。” 那为首人略微迟疑:“小公子,没成想惊扰了您面壁的别院,可今夜有贼人闯入殿中,为了公子安危,我等实属迫不得已。” 慕情听了那人的话有些惊讶,苏讫轩是被关在这里面壁的? 难怪刚才进来这个院子时会感觉这里有些凄凉毫无人迹,面壁的地方肯定不会热闹豪华到哪里去,不然还叫面壁吗。 只不过苏讫轩是犯了什么事,难道说是因为千年古刹的事? 想想也对,乌龙回去后定是大肆宣扬众弟子被埋的事,更会在苏讫轩面前炫耀自己丰功伟绩。 然而那三日苏讫轩一直同她们困在古刹洞,乌龙找不到苏讫轩定是抓住了这个尾巴向乌褐天告了状。 虽然可能乌龙也不知道苏讫轩干什么去了,但是能够抓住这个威胁他地位的私生子的不对,就是乱安名头,也是要使绊子一回。 只听门外的苏讫轩回道:“我怎么听着你是在酸我在面壁呢?我虽面壁但也是你们的小公子,怎么说话呢!” 一言不合就张扬跋扈起来,这小子装摸做样的本事日渐增长啊。 一听苏讫轩这么说本来还趾高气昂的那人开始虚了起来,怎么说都是为乌河这家人办事的,得罪苏讫轩没什么好处,只有坏处。 于是那人语气低三下四起来:“说的是小公子!哎呀,是小的考虑不周,是小的担忧小公子急切!对了小公子,您刚才可有感觉院子里来了什么人?” “这才对嘛。”苏讫轩架子摆的不比乌龙小,不禁让慕情觉得他这些是不是都是跟乌龙学的。 苏讫轩:“小公子我睡觉浅,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没来人自然是知道,除了你们一进门就把我给吵醒了,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过。” 为首的那人还在犹疑,不确定的声音道:“小公子你可想好了,这人可是个厉害人物...” “嘿!嘿!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明天我就看你还在不在!你是在怀疑本少爷吗!” 苏讫轩看似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三度。 只听那说话的人连忙道歉:“别别别!小公子误会了!看来这里真的没人来过,那么我等就先去别的地方追踪了!小公子今夜一定要小心!” 苏讫轩哼了一声:“小爷的爹是乌褐天!” 一句话霸气的不行,拼爹的时候到了。 这话可谓是震慑四方,最后慕情只听为首那人弱唧唧的带着众人火速离去的脚步声。 苏讫轩:“把门给爷关好了!!!” “好嘞好嘞...” 外面没一会就又安静下来,苏讫轩在外面站了很久,确认人都离去了才赶紧进屋关上房门。 转身靠在房门后,一身虚脱的滑落在地。 “我的天!吓死小轩轩了!” 慕情把顾恒平放在床上,腋好了被子转身点灯道:“你怕什么,你爹可是乌褐天!” “唔...”苏讫轩知道慕情这是在调侃他刚才那句话,委屈道:“我还不是为了赶他们走...” 慕情自然是知道,只不过习惯了怼这小正太两句。 抿嘴笑了笑,郑重的看着苏讫轩,认真道:“谢谢你臭弟弟,若不是你,恐怕今夜我和师兄就要凶多吉少了。” 索性老天似乎一直是眷顾着她的。 苏讫轩嘿嘿一笑:“慕哥哥人好心好,没有我照样能逢凶化吉!” 只是干嘛总叫人家臭弟弟,人家明明香喷喷! “唔...” 床上的顾恒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慕情看见顾恒痛苦地皱了皱眉,随即上前抓住了顾恒的手。 紧张道:“师兄!你怎么样了!” 听到心中熟悉的声音,顾恒勉强睁开眼睛:“慕...情...?” 慕情连忙应道:“是我师兄!” 顾恒睁开眼后迎面看到了床榻上绣着的乌河胜龙图案,也就是慕情常说的大鲶鱼。 想起了此前自己孤身来到了不夜城,随后被拘禁的事,慕情怎么此时在这里! 这里很危险,如今的他没办法再保护她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快走!” 慕情清眸中萦绕起一阵雾气,紧紧握住顾恒的手努力使他镇静下来,安声抚慰道:“别慌师兄,此时所在的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不夜殿中怎么会有安全的地方!你快点离开这里!” 顾恒挣扎了几下想让慕情离开,但此时浑身松软根本就使不上一丝力,所以推了半天慕情也没推动。 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眼神黯淡了下来。 如今的他…废了。 顾恒突然间没由来的安静让慕情心慌了一下:“师兄,别担心,讫轩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他同乌河的人不同。” 苏讫轩在一旁被慕情这么一说心中没有来的高兴,一种从未被认可过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咧着嘴向顾恒笑了笑,然而顾恒只直直的望向床榻顶,一句话也不再说。 慕情隐隐担心地叫了一声:“师兄?” “嗯。” 得到回应慕情松了口气。 顾恒是见过苏讫轩的,在那次古刹洞中,挡了摩智大师那怨念恶灵的群攻一击,救了众人。 知道了暂时没有危险,顾恒缓缓闭上了眼。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有些哽咽的告诉慕情:“我没能把父亲母亲的遗体救出来...” 听蛋蛋说顾恒已经把遗体劫了,而且乌河目前看来是没有找到尸骸,顾恒此时又说没能救出来... 慕情犹疑:“那顾叔叔和颜姑姑的遗体此时还在不夜城?” 顾恒眼神有些凄凉道:“我不知道,城门围剿的人太多了,有人趁乱悄悄的把尸体带走了...” 慕情没想到出了乌龙拿尸首邀功做诱饵,还会有谁会对遗体感兴趣:“那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趁乱带走颜姑姑和顾叔叔的尸骸...” 越说慕情语气越冷,使得在一旁的苏讫轩不由微微一颤。 “呃...那个,是,是我...” 慕情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转身看向苏讫轩:“你说啥?” 苏讫轩在慕情身后扭扭捏捏道:“我,我听说了乌龙的打算,乌河人多...我想我可能会帮慕哥哥一些忙,所以就在城门守了两天...” 躺在床上的顾恒听后眼中又闪过了一丝光明,但也只是一瞬,费力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 眼神暗到谷底,但也缓缓开口道:“多谢。” 但这并不能消除他对乌河人的结缔。 杀父之仇,杀母之仇,外加灭门,这是不共戴天。 能向乌河之人说一句谢谢已经是破天荒。 慕情回头望向苏讫轩的眼中闪现着无限感激:“讫轩,谢谢你!” 突然间的气氛搞得苏讫轩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回躲着慕情赤裸裸感激的眼神道。 “慕哥哥曾经帮过我,又救过我,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他姑姑乌如姬的事苏讫轩已然是十分感激慕情,更不要说古刹洞中灭了摩智大师怨念的事,更何况还有五筒... 突然间发现五筒没有跟在慕情身边,他可是跟慕情寸步不离的。 苏讫轩微微疑惑道:“慕哥哥,怎么不见五筒?” 他可是深知五筒的厉害。 慕情摇摇头:“我让他做别的事情去了,对了,颜姑姑和顾叔叔...”他们的尸首在哪? 苏讫轩点点头会心道:“慕哥哥放心!我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了,随时都可以去把他们带走!” 慕情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真是帮了她天大的忙,有些客气道:“如果方便,能不能帮我把他们送到江北颜氏,鼎仙尊此时到了那里,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苏讫轩摸了下鼻子,爽快道:“没问题!” 顾恒借着幽暗的烛光看到了满身是血是伤痕的慕情,眉头一紧有些心疼道:“你身上是怎么一回事?” 慕情赶紧捂了捂几处伤得比较严重的地方,避重就轻道:“哦,没啥事,就刚才找师兄的时候不小心被几个人追了一段路。” 上千人到慕情嘴里就成了几个人,顾恒还不知到慕情的实力吗,若真是几个人又何故把她伤成这个样子。 苏讫轩很上道,连忙从一侧柜子处拿了几瓶伤药递给了慕情。 慕情笑一笑,然后低下头把了一下顾恒的脉象。 虚浮不定,偶有几丝黑气萦绕。 然而奇怪的是,慕情知道了乌龙同顾恒互换了灵火,而乌龙是因为万灭煞气的原因才要换灵火。 可换过灵火后顾恒的身体中并没有很多的黑煞之气,反而那些黑煞之气大部分都汇聚在顾恒灵火之上。 难怪无极客提议换灵火,看来控制万灭剑的乌龙被反噬的不是身体,而是灵火。 看着眼前的师妹一会皱眉一会恍然大悟,一会又十分忧愁,顾恒缓缓推开慕情的手自嘲了一下:“我的灵火被换了。” 慕情当然知道。 顾恒空洞的眼神望向床顶:“恐怕我的时日也已经不多,说什么重振苍穹,我如今只是痴人说梦话。” 慕情:“师兄...” 顾恒望向慕情的眼神依旧是温柔的,伸手努力的去抚摸慕情的头顶,慕情半跪在地,配合着轻轻外头。 “慕情,你尽快离开这里,远离是非,远离纷争。” 这怎么行,仇未报,事未完,她绝对不会走。 慕情摇摇头安慰着顾恒道:“师兄放心!定还会有办法的!你要坚信!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医治你的!” 既然灵火能换一次,那么就能换第二次! 师兄是苍穹的希望,是顾叔叔和颜姑姑临走前最放心不下交给她的,她还答应绿萝把师兄完好无损的送去江北颜氏! 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顾恒不再听慕情安慰的话,随即浑身冰冷感又迅速来袭,无尽的折磨使得他咬紧牙关也不时低吟一二。 “师兄!” 第八十七章 掳人 “师兄!” 慕情快速双指封了顾恒的感穴,连同着睡穴也一块给点了,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师兄的痛楚。 随着慕情几下点穴,顾恒终是安静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讫轩一直在不夜城中,对于顾恒发生的事他自然知晓。 只是如今的他刚认祖归宗,势力自是比不上乌龙耀武扬威… 看着床上顾恒如今的模样,苏讫轩十分愧疚的在慕情身后轻声道:“慕哥哥...对不起...没能制止住乌龙,我...” “我因为古刹洞一事被乌龙安了个包藏祸心的名头,被罚了面壁,行动有些不便...在城外劫走遗体已是不易,待到再折回乌龙那里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事自然跟苏讫轩没关系,他能把顾叔叔和颜姑姑的尸体带出去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慕情怎么会觉得他有错。 当即摇了摇头:“这事不关你,你做的这些早就超出我所做,别内疚!” 苏讫轩忽闪着水汪大眼,情不自禁叫了声:“慕哥哥!” 慕情含笑伸手拍了拍苏讫轩的肩膀。 说起面壁,天下恐怕没有人再比她面壁能面的颇有心得了。 这面壁就得当做人生感悟,该吃吃该睡睡,熬过了这几日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若是以前的顾恒又该眉毛飞抽了,想想那面壁半年刚出来就去斩了无面首… 看着沉睡过去的顾恒,在梦中眉头都不得舒展。 慕情没有回头,看着顾恒叫了一声苏讫轩。 “讫轩。” 苏讫轩眨巴眨巴眼睛回应着:“嗯?” “无极客此时会在哪里?”听不出慕情的语气。 苏讫轩没多想,随口道:“无极客啊,因为是乌河客卿所以有自己的别院,怎么了么哥哥?” “嗯,告诉我具体位置,我要换灵火。” “哦。”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苏讫轩大惊:“你说什么慕哥哥!换灵火?换谁?” 慕情只是直直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顾恒,脸上毅然决然的抿嘴道:“灵火既然能换一次,那么也就能第二次。” 苏讫轩岂会不明白此时慕哥哥的意思! 指了指顾恒又指了指她,一脸你确定的样子但我绝对不赞同的道:“真,真的吗?哥哥你要想好了,这就等于哥哥你会死...” “嗯。” 簌簌簌,门外传来一点儿细微的声音,苏讫轩当下一紧张,快速靠近房门。 望着门外烛光映射的一个黑影,喉咙处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就连他那把用起来自如的短剑,都不知是何时候拿在了手中。 “公,公子,是我。” 苏讫轩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声音是谁的,紧张的脸上瞬间眉飞色舞。 连忙收起短剑打开门道:“五筒!” 五筒依旧一身墨绿色的束衣,看到是苏讫轩开的门,也是脸上弯弯眼,嘴巴嘿嘿笑。 “讫,讫轩!” 苏讫轩上前就是一顿怼:“五筒你这是逛猪肉店去了?怎么一身的血腥味儿。” 五筒皱了皱眉,一脸郁闷的问道:“猪肉,贵。” 苏讫轩:“...” 这货也经常去集市? 慕情看了看五筒,看来是循着他身体中被自己种下的冥蝶找到的自己。 转身看向五筒兄道:“人都解决了?” 五筒闻声看到了慕情,一脸乖巧的点点头:“嗯,太,太弱。” 苏讫轩:“…” 见过紧追慕情的那些人,他自然知道那些修士的实力,都是修为不差的,但到五筒这里,就成了弱鸡。 … 一炷香的时间后,苏讫轩满脸紧张的神色在屋中来回踌躇。 慕情一脸镇静的坐在上座,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手指。 本就有些急不可耐的苏讫轩在听到这一轻一重的声音后更是一慌一张,有些怯怯的向慕情道:“哥哥...你,你真的确定吗…五筒他会不会有事?毕竟是...” 因为微弱的烛火打在了慕情的脸上,令她一半的脸都被隐到了暗处,所以此时的苏讫轩望向慕情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再加上本就暗红的红衣,被一层层的鲜血又染成了暗黑的黑服,加之遍体触目惊心的剑痕... 只听慕情红若如血的薄唇轻启,洁白的牙齿偶有显现,不缓不急道:“别忘了,他是鬼罗刹。” “唔...”一句话让苏讫轩不知如何再开口。 他只好又踌躇不定的在门口来回走来走去,看着那鬼畜的步伐,不是的在这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就是摩擦摩擦。 一关乎五筒的事,苏讫轩总会没由来的表现出一阵难以掩饰的关心,慕情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真真切切。 “讫轩,你是不是认识五筒兄。” 苏讫轩此时一颗心都在五筒身上,根本没注意道此时从慕情眼中传递过来的审视。 随口接道:“对啊!哥哥这是什么话,莫不是傻了,不认识怎么会这么担心他!” 慕情淡淡道:“我说的是五筒兄生前。” 昏暗的室内除了顾恒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外,再无任何声音。 苏讫轩身躯一震,心跳加快了一分。 他背对着慕情让慕情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苏讫轩稍显僵硬的声音道:“慕哥哥在说什么呢,五筒生前我怎么会认识?我就是在围猎场的时候看见过五筒的厉害,心声喜爱,就想结交一二,你也知道,五湖四海厉害的都是我苏讫轩的朋友!” 慕情嘴角微微一扬:“哦?你在围猎场看见过五筒兄?这么说那天的围猎场你也在了。” 苏讫轩明显紧张了起来,左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暗暗懊恼自己一时间说错了话。 随即又很快松开紧握的手,转身看向慕情,一脸天真无邪单纯的样子道:“嗯!哥哥也知道我是我爹的私生子,自家开了这么场大会自然是要前去凑凑热闹!虽然那时候我爹一直没有认我…” 小样,倒是挺会装。 慕情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看着苏讫轩,这些话看似说的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还记得围猎场上那批被加持了增煞符的凶魂,那幕后人的目的至今让人捉摸不透。 围猎场一般没有报名参加的人是进不去的,因为只有身上带有特定的计数乾坤袋才能穿过结界。 如果是苏讫轩,他是有能力搞到这么一个乾坤袋的。 只是他的父亲是乌褐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眼前人所表现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他加持的增煞符了。 慕情薄唇微张,打算敞开天窗说亮话。 苏讫轩额头隐隐冒出一些密汗,悄无声息的滑落至脸颊。 慕情:“你...”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的动静打断了她的话。 “公,公子,绑,绑来了...” 苏讫轩快速松了口气,一双手在袖子底下差点把自己掐流血,为了结束慕情的追问,当即快速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迎接回来的五筒。 看着五筒身后背着的一个大黑布袋,苏讫轩汗颜,如今的五筒可真是简单粗暴,跟以往...真是大相径庭。 苏讫轩指了指那黑布袋:“这里面就是...” 五筒点点头:“嗯,无,无极客。” 慕情起身弹了弹不存在的秀发,既然天不让她问,那么她就不问了。 左右她知道苏讫轩不是碎魂的人,反而同指引她集魂的人像是一个阵营。 慕情冲着五筒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做的真棒!” 五筒略显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似乎是很喜欢慕情的夸奖,一瞬间一排整齐的小白牙露出。 就在一炷香之前,五筒回来后慕情便向苏讫轩打听到了无极客的住处。 虽然苏讫轩极其不愿意,但在慕情的淫威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他知道他是阻挡不住慕情要换灵火的决定,就算他不说,慕哥哥他也会想尽办法打听到的。 本着最后能帮慕哥哥一点是一点的原则,苏讫轩连不夜殿里他知道的近路小道无人把手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于是五筒就一阵风来一阵风的去了,按照慕情所指去把无极客虏了过来。 因为无极客修为不弱,所以苏讫轩在五筒走后就十分担心五筒的安危。 如今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还完成了交代,苏讫轩这才松了口气。 五筒把放在地上的黑布袋打开,露出了穿着黑衣斗的无极客,此时的他脸上看起来微肿,就像刚蒸熟的包子。 看来不久前是被暴力生生打晕了过去的。 苏讫轩看了看一脸纯净无污染的五筒,嘴角不由自主向上扯了三下,简单粗暴。 慕情随手泼了一盏茶在无极客脸上,随即无极客缓缓睁开了眼。 而他缓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样子。 五筒很自然的附在了无极客脸上,面上有些抱歉的意思,磕磕巴巴道:“早,早说你乖乖跟我走,我,我就不打你...” 无极客显然很畏惧眼前的五筒,快速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让苏讫轩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早知道这个无极客在他住在不夜殿的这段时间,可都一直是一丝不苟的样子,那里眼下这样过。 慕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无极客,安好啊。” 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两个人,一个竟是最近才认回来的小公子,一个是目前乌龙正在通缉的慕情。 无极客快速皱紧眉头:“小公子你怎么…” 看着苏讫轩同慕情的关系挺好的样子随即明白过来,问向慕情:“慕公子?他是你的人?” 人自然指的是五筒,慕情点点头。 无极客满脸不悦:“你大费周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是因为令师兄的事,无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随即闭上眼睛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在为乌河卖命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坏事做多了,哪有不湿鞋的时候。 慕情自然不会让无极客死,他死了师兄怎么办。 念及在苍穹的时候无极客并没有真的伤害颜姑姑,甚至还有意逆着乌龙放了颜姑姑,慕情愿意给这个一根筋认死理的人一次机会。 口若朱丹,缓缓开口道:“我不会杀你的。” 第八十八章 四六分,不是你死就是都死 无极客的眼角抽动了一瞬,论死,像他们这种越是修行了几十年才小有所成的人越是惜命。 说不怕死那都是假的。 慕情接着道:“既然你能给乌龙换一次灵火,那么你也就能给师兄换一次灵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字一句缓缓贴近无极客的耳朵,使得无极客不敢相信的皱眉看向慕情。 他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愿意主动替换灵火。 要知道灵火岂是那么容易换的,需要冒极大的危险不说,而换了灵火的人还会随着之前不好的灵火而毙命。 就如同给乌龙换过灵火后,乌龙好了,而顾恒奄奄一息。 看着慕情坚决而且还肯定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无极客难得说了句人话。 “一个人的灵火只能换一次,即使是这样还要冒着十分大的危险换不成,顾大公子的灵火,没得换了。” 慕情眉头一觑,不行,必须要给顾恒换灵火!唯有这一种办法能够救他。 慕情:“倘若我执意要换呢?” 无极客一脸笃定道:“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五筒和苏讫轩听后在一边明显瞪大了眼。 虽然换过灵火后的顾恒大家都知道他会死,但依照顾师兄此时的情况还能再挺个月余。 而如果慕情此时同顾恒换了灵火的话,那么就会当场毙命! 这绝对不行! 难得五筒和苏讫轩两个见面就怼的好伙伴异口同声道。 “不行!” 慕情没搭理他们俩,蹲下看着无极客的脸,一脸疯狂之意轻轻启唇道:“我死的几率有多大?” 无极客实话实说道:“四六分。” 慕情清眸盯着无极客,让无极客莫名有了压迫感。 这是有史以来除了在夜尊身上才感受过的压迫感。 无极客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四你六。” 苏讫轩倒抽一口凉气,五筒确是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慕情笑了笑点点头:“还不错,看来师兄一定能救,来。” 无极客有些不敢相信,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眼前这位慕公子竟然还要换灵火! “你确定?这还有一种可能是你们两人都会死。” 慕情起身双手背后:“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而且,如若我没死,或者我和师兄都死了,你身边那位兄弟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你知道后果的。” 赤果果的威胁,无极客自然知道五筒的厉害。 在他睡梦中能悄无声息的潜进他的卧房,并且毫不用灵气赤手空拳就把他弄晕了,修为只能是比他高不必他差。 有些好奇这眼前一身墨绿衣的是什么人,看着面像有些眼熟,似乎是岭南天衍那位天资极差的公子哥。 一向传闻修为不怎么样,在千年古刹的时候他也见识过,的确没资质,可如今怎么截然相反? 随即用了些灵力在双眼查看了一下眼前人的灵火,微瞪大眼:“司凡南你什么时候死了?!” 五筒单纯的歪着小脑袋,一脸不明思议的样子。 无极客惶恐的看着慕情:“你你你竟然养邪祟!” 这个词倒是新鲜,听过养干女儿养小三儿的,如今倒又多了个养邪祟,慕情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如何?” 无极客突然想了想不可能是司凡南,随即想到了围猎场中无意督见的那面相呆萌的少年。 当时他就没看见那人的灵火,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天下有易容术,当下倒无极客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不知五筒这张脸可是纯天然的,而他围猎场见到的才是被幻颜的易容脸。 没想到慕公子会背大道而驰与邪祟为伍,当下看着慕情只觉亦正亦邪了起来。 论跟人较量,他无极客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我也有百分之七八十能赢。 毕竟一手断行在手,就知有没有。 然而若是对方是邪祟,凶魂以下的还好说,凶魂以上的他就要以对方实力来定夺了。 他不是神,他也有不济的时候。 就如同上次在千年古刹中那回,对战摩智大师差点要了他的命。 眼下这邪祟能徒手打到他无力反击,定比摩智大师只强不弱。 无极客隐晦的杏眼闪了闪,问向慕情:“你为什么相信我,我如今可是乌河的爪牙。” 言外之意是不怕他做小动作,趁她病要她命吗。 慕情轻轻笑了笑:“情非得已又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别忘了你是亲手把师兄灵火换给乌龙的人,我此时不杀你是因为我需要你为我换灵火,如若你帮我了,那么事后我便留你一命。” 慕情停顿了一下,又道:“言尽于此,你自己定夺,我不介意就在此时让你身边那个凶灵,慢慢,撕碎你。” 最后几个字慕情咬的特别重,威胁的语气也恰到好处。 能让人心中不由微微一颤,如同眼前的她就是暗夜恶魔,说到做到。 慕情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微微攥了下拳头,灵火必须换。 而且会换灵火的天下唯有眼前的无极客,如真是如她自己所说现在就把他杀了,那是不可能的。 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无极客能够心甘情愿的为她换灵火,她在赌,赌无极客惜命的程度。 无极客沉默片刻良久,果然一句凶灵让他微微迟疑。 苏讫轩都不禁微微把心肝儿提到嗓子眼,而五筒却是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准备蓄势待发。 就等慕情一声令下一拳捶碎了这厮。 “好,我帮你换灵火。” 得到想要的回答慕情浑身如蒙大赦的感觉,微微松了口气,像无极客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言出必行。 嘴角无限邪魅上扬:“五筒兄,给他松绑。” 换灵火如同把魂魄上的一块肉硬生生拔掉在移植过去一块,同身上掉下一块肉再贴回去是一样的。 有的可能会很契合,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融合再长好。 有些则是互相排斥,就算你换上千回百回依旧长不好。 空气中莫名的压抑感袭来。 慕情最后专注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顾恒,随即麻利的躺在了他的一侧。 闭眼道:“开始。” 苏讫轩本想出去,但又止不住想送慕情最后一程,回首看了看一旁的五筒,他的事还没有解决完... 然而五筒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他要听慕情的话,只要眼前这无极客有异样就立即绞杀。 无极客手中动作开始。 看起来换灵火要比断行复杂得多,只见此时无极客手中结着无数繁琐的印记,额头隐隐冒出些许虚汗。 闭上眼睛前的慕情自然是注意到了苏讫轩的担忧,淡淡开口道:“讫轩,事后带五筒兄去云雾找叶枫,他知道该怎么做。” 叶枫…那颜面冰山脸,此时慕情想到他,心里隐隐又有些失落,怕是再见不到这万年面瘫了。 苏讫轩此时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个东西,明明慕哥哥就要...他竟还在想着别的事。 有些自行惭愧道:“慕哥哥,要不然换我的灵火!这样...” 慕情清眸含光看向苏讫轩:“我自是知道你不是那个人,你也只是想帮五筒兄,但这是我苍穹自己的事,而且你为什么就笃定我一定会死呢?兴许我命硬,死不了呢。” 苏讫轩眼中雾气越来越浓,一下子就转身跑了出去。 从屋中只听院内传来阵阵抽泣声。 五筒听了慕情的话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苏讫轩带他去找那个手拿清心剑的人,自然是不愿意。 眉头川字望向慕情:“公,公子,我,我只跟在公子身边!” 慕情很欣慰,不过这可由不得他。 苏讫轩自会做好这一切的,当下她只想让顾恒完好无损的醒过来。 无极客深深叹了口气,从这些只言片语中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其中的真情他又是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无极客一生最是重情重义,见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慕公子有如此大义凌然之气,当下手中更加认真了起来。 换灵火的过程无非就是把顾恒肩头那簇乌龙的灵火取下来,换上慕情的灵火上去。 只是在取掉慕情肩头灵火的时候,无极客默了。 在他手下强忍着被取灵火之痛的慕情没有让他点去睡穴,即使浑身颤抖着,也不肯发出一丝痛苦之声。 慕情咬紧被取灵活后瞬间毫无血丝的薄唇,朝向他道:“无极客,左右都是死,不必再把乌龙那簇换下来的灵火给我了。” 无极客皱眉:“现在是有我灵气护身,你还感受不到万邪侵体,如若灵火换完之后,你没了完整三簇灵火就如同被断行,瞬间万邪至体,暴毙而亡,你确定吗?” 慕情轻笑:“少了一簇灵火我不一定立即就死,但我知道,你要是给我换上乌龙的灵火我肯定生不如死。” 就在刚刚肩头火离体的那一瞬间,慕情她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顾恒的绝望。 活着还不如死的绝望。 顾恒他心里清楚,此刻他还能活着因为身体中有着杀父杀母灭门之人的东西才得以苟且。 还是濒临死亡的苟且。 活着不如死了,却没办法拿走身体中那肮脏的东西。 悄无声息的凉意从慕情眼角滑落,慕情慢慢侧脸看向躺在自己一旁即将换上自己灵火的顾恒。 伸手缓缓舒展了一下他紧皱的眉头。 师兄,让我还你一个完整干净的灵魂。 … 一个时辰后,无极客脱虚的靠在了床榻一旁。 心有余悸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如此强大的灵火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若不是你这强大的灵火,恐怕你们俩都得死了。” 慕情有些虚弱的起身,面色可以说是惨白。 但是清眸却是异常明亮,向无极客拱手道:“多谢无极客出手。” 无极客摆摆手示意,随后面色严肃道:“我的灵气快没了,不出片刻你就会被万邪至体,你...抓紧交代后事。” 第八十九章 幽魅索命 无极客说完还颇为惋惜,难得遇到这么好灵火的人。 灵火强则代表这个人的修为只会越来越高,如今却是要夭折了。 慕情微微一笑,单手化出了一只冥蝶:“我不为难先生,今日之事没有人会知道,包括你。” 无极客不明所以,但一双老练的眼睛瞬间明白了慕情想要做什么,但却已经阻止不住。 冥蝶快速飞进无极客眉心,随即无极客晕了过去。 慕情连咳数声,一旁的五筒连忙上搀扶前:“公子!” 慕情摇摇头示意没事,有些吃力的扶着床榻边,缓了缓:“五筒兄,把无极客怎么请来的就怎么送回去,不要让他发现他半夜起来过。” 意思就是不要留下半点痕迹,因为无极客这么谨慎的人一定会发现有异。 刚才那一只冥蝶是她自己费了很大灵力才勉强唤醒的一只,还记得曾经他想用冥蝶让叶枫在她的藏宝洞中忘记一段的记忆过。 如今同样的做法用在了无极客身上。 冥蝶虽不能让人忘记全部记忆,但刚刚发生一小会的事还是可以让人觉得是在梦中的。 五筒背起无极客,重重点了点头:“好,好的,等,等我公子!” 慕情笑笑没说话,直至五筒离去才费力咳出了一口血。 感受着周身越来越多的阴凉之气,慕情知道,没了灵火她开始被阴邪入体了,就好比要成为一枚活的招阴旗。 不过她倒是不怕,这缺失一簇灵火的感觉倒是同她想要祭出招阴符的感觉差不多,只是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罢了。 一个会死,一个不一定会死而已。 苏讫轩看到五筒出去才抹着半红的双眼蹑手蹑脚走进来,他知道,看来灵火是换成功了。 其实在外面,里面发生的事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站在慕情身边给慕情倒了一杯水,隐忍着颤意,张口肯定的语气道:“慕哥哥,你是故意把五筒支走的。” 慕情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口:“我聪明伶俐的臭弟弟,既然明白,那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苏讫轩难得展现出锐利的眼神,和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之气,重重点头。 慕情有些不放心道:“你如今在面壁,可以吗?” 苏讫轩一脸上位者的气势,嘴角微微一扬,可靠道:“不夜殿还困不住我,面壁也只不过是我想,我若不想,他乌龙还不能拿我怎样。” 慕情最后又看了一眼面色红润渐渐气息平稳的顾恒,拿起一旁厌世起身:“他一会醒来就告诉他,是你救了他,而我...你就告诉他我听他话逃命去了。” 苏讫轩还是没忍住,啪嗒啪嗒掉下了眼泪,哭的像个小孩。 什么逃命,那明明就是送死去了,虽然已经知道慕哥哥命不久矣... 慕情伸手摸了摸苏讫轩的头,温柔似水道:“五筒一会就回来了,我去吸引不夜殿中所有人的注意,你趁乱带着五筒兄和师兄潜出不夜城,安排辆马车把他们俩送去江北颜氏,一切小心!还有…谢谢你讫轩!” 谢谢你,苏讫轩。 苏讫轩怕若不是强忍早就哭的死去活来了,慕哥哥! “嗯!定不负哥哥所愿!” … “快!殿北发现了慕公子身影!” “终于憋不住了,快追!都去追!” “不不不,不好!慕公子所去方向是大公子别院!” “夜尊呢!” “因为万灭剑的原因此时在闭关!” “快!快去叫夜尊!如今怕是她要鱼死网破!” “可不能让他伤了大公子!不然我们都得死!” 此时的慕情飞檐走壁在不夜殿的高楼中,直奔乌龙所在别院。 忍受着越来越多的阴气入体,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那是无法控制的颤意。 因为本就是女子之躯,所承阴气便就比男子多些,所以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 既然逃不过一死,那么黄泉路上就带条人命,以慰藉苍穹上下在天之灵。 犹如夜间幽魅,随着她自身的移动连带着周围阴气也跟着缓缓移动起来。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方圆十里内的阴煞之气外带零零散散的邪祟,都像是嗅到了人间极致的美味,快速向慕情这边靠近。 躺在床上盖了三层大厚被子的乌龙从梦中突然醒来,朝着一旁一直守夜的乌云骂骂咧咧道。 “这他娘的怎么这么冷!想冻死本公子吗!快去给本公子生火盆!” 昏昏欲睡半打着瞌睡的乌云一个激灵,快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道是,转身就去准备火盆。 乌龙困意全无,拢着被子卷曲在床上坐着,一脸烦心外加莫名恐惧道:“这抓到慕情没?一群废物!本公子都睡醒两回了!” “砰”!的一声,刚开门向外走出的乌云被一拳打了进来。 迎面倒地,砸碎了一地瓷器。 临昏迷前还不忘向里面坐着的乌龙道:“大,大公子!快…跑!” 随即瘫软在地。 门口传出来一阵邪魅的声音:“怎么着,乌大公子这么着急送死?” 一道人影接借着月光照应在屋内地板上,仔细一看还能看见手中正拿着一把长剑。 乌龙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颤:“慕慕慕慕情?!” 只见从帘子后显现出一身黑煞之气的人,浑身无尽的阴冷窒息了乌龙的鼻息。 乌龙本能的向床里退,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道:“来来来来人!快来人!” “人?你说的是他们吗?” 慕情随手一挥厌世,就连剑中都带有阴邪煞气,直接把乌龙所处一侧的墙打穿,露出了外面倒了一地的尸体。 乌龙眼睛都发直了,哆哆嗦嗦道:“他他他们是什么时时时后...” 慕情轻轻爱抚着手中厌世:“在你做美梦的时候。” 说罢一剑快速袭向乌龙。 “啊!” 厌世剑抵在乌龙耳根处的墙壁上,直接把乌龙下的翻白眼。 慕情紧逼乌龙三分之远,一双冷眼让乌龙从未感觉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乌龙颤抖道:“慕公子!慕情!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看着慕情毫无退意,乌龙又一脸狠意道:“你别杀我!你不能杀我!我爹是夜尊!他有万灭!杀了你定要你好看!” 慕情讥笑,她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死。 人之将死,无所畏惧。 轻唇开启,缓缓道:“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东西,我要把它拿回来。” 乌龙没想到他父亲的名声竟威慑不住眼前的慕情,惊恐道:“你,你想干什么!什,什么东西不是我的!” 慕情犹如厉鬼索命,轻轻一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厌世红光一现,随即屋内惨叫一声。 “啊!!!” 乌龙捂着断了的手臂从未如此惧怕过,面色煞白。 “慕情!你竟然敢!!” 慕情呵呵了,她还有什么不敢,虽然她不会像无极客那般断行,但她可以把拥有肩头火的那边手臂砍下来。 乌龙怕了,看到慕情嗜血的眼神怕了,满脸鼻涕泪水道:“你放了我!放了我…我,我就向我爹给你坐上客卿黄金万两!你,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哦?我要什么都给吗?” 乌龙一听有戏,连忙跪地如同癞皮狗般抱紧慕情大腿,拼命的点头:“对!对!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慕情手中停顿了一下,还没等乌龙松口气,只听身前的慕情突然间有些妖里妖气的声音道。 “我要你的命。” 随之乌龙就感觉脖颈处有阵冷风袭来,瞬间瘫软在地,眼神涣散,了无生欲,他要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屋外快速袭来一阵强风,略带着强大的威压。 一声怒吼道:“小辈尔敢!” 锵! 一道无形剑气击开了慕情手下斩落的厌世红剑。 乌龙转眼大喜,如获新生,可谓是经历了无数跌宕起伏大道人生高潮。 大喊一声:“父亲!” 随即昏了过去,裤裆下留了一地不明液体。 慕情知道,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但眼下所要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淡淡望向城门外的方向,此时的苏讫轩应该已经带着顾恒离开了。 释然一笑,单手背后对视上前一秒只闻声,下一秒就已经站在自己身前几步之遥的乌褐天。 乌褐天一如既往的黑衣,只是今日一见眉宇间的煞气又比在围猎场上所见的那一次更重了。 乌褐天冷哼一声:“如若我记得不错,你就是苍穹的那个慕公子。” 慕情没说话,一剑斜在身侧。 乌褐天眼神不怒自威,满眼阴狠:“好一个无理的后辈!” 不是慕情不想说话,她此时倒真想反讽一下乌褐天,向他这种人,间接灭了她苍穹上下,她能不破口大骂已经是对他祖上烧高香了。 如今身体中的阴冷邪气已经吞噬入骨,瞬身被撕裂的感觉已经难忍,根本无力在说任何话。 乌褐天何曾受过这等对待,当即手中万灭扬空一挥:“你很好,本尊愿意给你个痛快。” 本就没了灵火,如今万灭在前,散发出的阵阵万灭黑煞之气也开始疯狂涌进慕情身体中。 乌褐天只是刚刚挥起剑而已,就已经让慕情单膝跪地,手杵厌世。 可想这万灭一剑下去后,瞬间就能让慕情她命丧黄泉。 乌褐天看到慕情身上的表现犹疑了片刻,那阵阵不径而入的阴邪之气… 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是被无极客断行了。” 是又怎样,慕情抬眼看向眼前这个人,最后一剑浴火烈焰,用了她十二分力,也只仅仅割碎了乌褐天的衣摆。 反而乌褐天难得欣赏道:“如今这个模样还能近本尊三分,若是投靠本尊,本尊愿意救你。” 慕情轻笑,如何救?在找个活人换灵火一命换一命? “不知好歹。” 看着慕情如此轻蔑,乌褐天是真的怒了,万灭剑在手也不再迟疑,快速挥斩了下去。 看似斩,却是刺。 果然,厉害的剑还是配上厉害的人用才能发挥巨大威力。 不像乌龙用万灭那般,此时万灭在乌褐天手中毫不夸张的可以说,一剑便可让任何人瞬间灰飞烟灭。 胸前冰凉的铁器穿过,肉绽的声音。 这一刻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来袭。 反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第九十章 灰飞烟灭 “难得苍穹为了重建仙门广招各路能人异士,就算混不得内门弟子做个挂名子弟也好,日后出去心里总会有个底,因为往后咱们身后可都是有靠山的!” “如今都有几大仙门集结了?” “五大仙门之首已经有三大仙门联手,今夜便在天山原苍穹大殿,召集了天下所有仙门代表,共议讨伐大事…” 一旁小二满脸惊慌的从外走进来,甩着白色抹布道:“快,快闭嘴,乌河修士来了...” 随即门外大摇大摆走进一批黑衣修士,道服胸前绣着黑色大鲶鱼,十分嚣张。 茶楼里的所有人都禁了声,胆子小点的都匆匆结账离开了茶楼。 … 天山苍穹,原本被乌河占领的痕迹一点一点被顾恒亲手抹去。 他此时正站在天山顶的悬崖边,单手背后遥望西方,那是最后一次见过慕情的地方。 此时的顾恒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对不夜天乌河的恨。 但即使是这样也掩饰不住从他眼神中,不时流露出来的悲伤之意。 “家主!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仙门代表上山了。”一袭湛蓝衣裙的绿萝英姿飒爽道。 与她那柔弱的身姿不同,此时她的眼神尽显一身干练果断。 顾恒背对着绿萝点点头,一夜间更显沉稳的声音响起。 “绿萝,你说师妹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傻,吸引不夜殿中所有注意,为的就是让我苟且...” 沉稳的声音中再也听不到以往的温柔,就好似随着心中那人的消失一同消失不见。 无尽的冷酷告知所听之人,如今的他会是多么的无情。 提起慕情,绿萝刚毅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和一抹敬佩。 那抹红衣艳丽的姑娘,爱穿一身男装,行事洒脱,说话风趣。 可结果最有意思的女子,却成了最没有意义的死士。 那日被慕情留下的凶灵五筒,在慕情走后没多久就背起鼎仙尊火速的赶回了江北,绿萝她自然是一直跟在左右。 然而刚到江北,一句公子有危险,便就见那凶灵五筒第一时间转身赶去了不夜城。 不夜城如今的危险是她根本就不会让五筒只身前去的,更不要说他是个人人喊打喊的邪祟。 然而没有人能阻止的了这尊本质不坏的凶灵。 无法,只得任五筒离去。 江北颜氏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在这里跟着颜清虞陪嫁到了苍穹。 绿萝她很快在颜氏安顿好了鼎仙尊,而颜氏得知颜清虞噩耗后震怒,誓与不夜城不死不休,举家力持重振苍穹。 鼎仙尊感激不尽的同时由于身受重伤,来路上时又太过颠簸,外加怒急攻心便又昏了过去。 那夜绿萝她便就守在院中,一来照看,二来等人。 下午的慕情一人前去了不夜城,为的就是把如今的家主顾恒带回江北。 然而等了一夜最终的确是等到了,可却不见了慕情那可人儿的人。 唯有五筒驾着马车带着一个完整无损的家主顾恒回来了,连同着白天被运来的先主先主母遗体,慕情是说到做到了。 但慕情也确实再也回不来了。 五筒根本不知慕情噩耗,就连当时的家主也是不知。 而家主刚到江北,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慕情有没有回来。 那时绿萝她才知道,原来是有一位姓苏的公子,说是慕情已经先一步回来。 而得知慕情根本就没回来的家主惊觉,随即便要返回不夜城,最后还是被颜氏老太爷一道灵符,才贴晕了过去安静下来。 找不到慕情的五筒像是发了疯,老太爷的符纸根本对他没有用,随即五筒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至今日也杳无音讯。 这是几天前的事,可如今在绿萝心里就像是几年前的事。 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第九十一章 吓死祟了! 家主到了江北的第二天,天下开始四处扩散慕公子身死不夜城之事。 后来绿萝她才知道,家主出来的那夜,不夜殿上千修士都被一身黑煞之气的慕情所杀,就连乌河大公子乌龙的一条手臂都被慕情斩了去。 当时是惊动了正在闭关的夜尊乌褐天,才一剑万灭所刺,从此世上再无慕公子。 绿萝想的出神,回过神来后家主已然不在身前。 站在家主刚刚所在的位置,同样的望了一眼西北方向,那里是慕情魂灭的地方。 顾恒看似很熟练的正在用苍穹家主之剑为正,刮了一滴心头血。 灼热的心血滴在大殿内的石板上,走进来的绿萝一看就知道,家主这是又在搜魂了。 绿萝有些心疼道:“家主,被万灭妖剑所杀的人,都会魂飞魄散。” 顾恒阴沉着脸不说话,继续手中的动作。 心头血难养,一滴心头血需要多少鲜血汇聚滋养才能凝聚,可此时的顾恒像是不要钱般毫不在乎的滴着血。 绿萝无法阻止如今已经是苍穹之主的恒少爷,只能在一旁忧心的听着顾恒道。 “不,总能找到一丝游离的,她这么放心不下五筒,定会留下点什么的…” 是的,慕情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五筒,像她这样一生重诺之人,未帮五筒找回剩下一魂怎能甘心! 但也没办法,事与愿违。 唯一让她能够欣慰的是云雾还有个叶枫,他知道该怎么做。 而顾恒却不知道,他一直坚信着慕情还有一缕幽魂残存世间。 只要他能搜到一丝魂魄,那么他就能想尽办法去滋养这缕魂魄! 让慕情轮回也好,一直陪伴在左右也好,他只要她在… 顾仁铭从殿外走了进来,虽然躺了三天才能下地走路。 此时一脸凝重且严肃的向顾恒道:“恒儿,莫要执着,前尘往事已过,如今她为了救你而牺牲,你莫要辜负。” 像顾恒此时的举动,刚从床上下来的顾仁铭这一天中就看到了三次。 心头血岂能是随意乱用,稍有不慎便可虚弱至体,还很有可能伤了根基。 从前只觉慕情这个女子嚣张怪异,不服伦理违背大道,可不夜城舍身一事倒是让顾仁铭对她改观了不少。 但改观归改观,如今人已不在,做再多也是无妄之事。 眼下苍穹重振在即,招揽天下仙门讨伐不夜城在望,不可再出任何差错。 苍穹被灭,云雾天机被烧,是威慑也是警示! 稍有不慎所有仙门即使栖身乌河门下,也都将会成为第二个苍穹和天机。 所以一经消息放出,很快就有各路仙门号召响应,就连无数散修也在无形压迫中慢慢靠拢。 顾恒无言,手中搜魂一术完毕后未有半点收获。 这是这几天他都渐渐习以为常的事了,可他总还会抱有一丝期望。 有时候有些东西即使是单方面的,却也入骨。 收起为正剑,顾恒单手背后,礼节性的向顾仁铭一拜:“叔父。” 顾仁铭还是头一次在他这个侄儿身上见到过执拗两个字,也唯独这件事上这个侄儿不肯退让半分。 深深叹了口气,其中道理又怎会不知。 撇过当下,顾仁铭望向顾恒欣慰道:“如今三日内接收到苍穹邀约的仙门已逾百,前来拜门之人也不在少数,你稍后准备一下,此番讨伐之事容不得马虎。” 顾恒点点头:“嗯,多亏叔父在,前来拜门的都是仰慕叔父第一宗师名号的,若不是有叔父,怕是仅凭我一人要日积月累才能有这三天成果的一半。” 绿萝深知顾恒这话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 曾经主子颜清虞在不夜城开始发难前,就同穹天仙尊事先把鼎仙尊安排在外了,为的就是保护鼎仙尊不收伤害。 因为鼎仙尊苍穹第一宗师的称号不是白来的,鼎仙尊是浑身汇聚苍穹所有大道的人。 曾有一句话听颜清虞亲口讲过,那就是苍穹可以没有家主,但苍穹不能没有鼎仙尊。 只要鼎仙尊在,即使没有家主苍穹仍然可以屹立不倒。 可谓是至高评价了。 顾仁铭缕了下胡子,摇摇头:“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而我一把老骨头了,终有一天是要去追随列祖列宗的…” ... 与此同时,远在无尽之端的极西之地,有一处山,因为地处偏界,人烟罕至,于是就成了万邪最喜欢聚集之地。 也被称为万魂山。 万魂山中随处可见着阴邪,四处遍布着阴煞。 常人若是在里面呆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必定会被万煞之气侵蚀入体,而万邪入体的结果就是暴毙而亡。 所以除了偶有前来镇压煞气的修仙人士,根本无人会前来此地。 “桀桀桀...人的味道...好久没闻过人味儿了...” “是呀是呀...还是难得一见的生魂那...” “啧啧啧...老规矩,见者有份...” 一阵阴森看不见容样的低沉对话声,在这无尽的黑煞之气中悄然响起。 突然几个零零散散的黑团,快速袭向万魂山最里一处。 那里此时正躺着一个人,胸口被贯穿,但依旧有脉搏心跳的人。 如果仔细一看还会发现,从四周散发出的阵阵邪煞之气,竟还在慢慢修复那被贯穿的伤口,正一点一点的填补心脏处的空虚… 之前说话的那几个黑团已经火速来到了倒地人的身前,散开一阵黑雾,竟都是品级不同的邪祟。 长相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丑有美,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特点,就是没有半点人样。 他们不似五筒兄那样,除了脖颈处凶残的疤痕和人毫无区别。 这些邪祟大都是缺胳膊断腿,甚至是脸型被挤扁的,脑花被打开的,眼珠子被扣的,各型各色。 但无一不都在透露出他们死前的死法狰狞。 为首的是一个凶魂,只见他口水都要留在咯地上,桀桀而上,一脚就踩到了地上那人相较还为柔软的手。 唔... 谁在踩她的手? 疼死了! 意识还在模糊不清,微微感受到胸口处还在滚动,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她不是应该死在了万灭妖剑之下吗? 怎么如今还活着? 肩头处那灭了一盏灵火的地方,怎么感受不到半点疼痛了? 就连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涌入身体中,也不是那么难受了难忍了…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点点暖暖舒爽之意? 额... 谁又在踩了她的脸?? 不要面子的嘛?? 还在摩擦摩擦??? “桀桀桀...虽然不知道为何一个男子会有如此极阴之躯,如同女子般难能可贵,但吃起来一定是大补!” “桀桀...我要吃最嫩的地方...” “我要吃你们吃剩下不要的地方...” 吃人剩下的?这什么口味这么独特? 慕情终于清明过来,看来在换灵火的时候她还真说对了,自己命真梆硬啊... 灵火没了,万邪至体,心脏被穿,心血流干。 这都不死! 天哪,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天下苍生,老天还觉得她干得不错,于是这辈子还让她继续拯救苍生。 睁开眼,迎面就看见一张凑近过来的脸,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祟,正准备张开血盆大口的嘴巴,一口吃了她的样子。 慕情直接伸手一掌抵住了那凑过来的脸,瞬间周围静默了。 隐隐听到了一阵乌鸦声的嘲笑:呜呀,呜呀,呜呀... “...” 两厢无言。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被一手捂住整张歪斜脸的那个邪祟,开口道:“老祟们,什么情况?” 随即身边的众邪祟才反应过来,尖叫连天: “啊啊啊!好可怕!” “诈尸了!快跑啊啊啊!” “吓死祟了!吓死祟了!!!” 一眨眼的功夫,之前围着慕情还乱流口水的几只邪祟立马都跑了,隐隐还能看见由于太着急跑丢下的一只鞋。 慕情此时手下的那个邪祟一脸你们都好无情的神色,暗暗臭骂道:“你们都他娘的回来!论可怕还能有比我们这些邪祟可怕的吗!还诈尸!你们哪个不是诈尸的!” 慕情:“...” 坐起身来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只手依旧轻松拽着身边的邪祟,环顾了一周微微皱了皱眉。 慕情她发现方圆入眼的地方全部包裹着阴邪煞气,自己这是落到了个什么鬼地方? 附近邪祟感觉还挺多,阴邪煞气重的有些辣眼睛。 盘坐在地上慕情单手撑起了腮帮子,努力的在想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似乎是忘记了一旁被攥住的邪祟。 那邪祟是个妥妥的凶魂那,眼见着面前有个缺了一枚灵火,最是美味的生魂,怎么能放过! 要知道,他们邪祟如果能吃到一个少了一簇灵火的魂魄,那那人只要是有点修为,就能尽数归自己所用! 因为灵火可以阻挡一些东西,邪祟又拿灵火没招,有些还很害怕,毕竟灵火有驱邪镇煞之效。 如今眼下的人正巧是丢了一灵火的人,正是千载难遇的美味! 那凶魂觉着慕情应该是个有些修为的修仙之人,不然怎能毫不畏惧他们这些邪祟,所以现在不吃,更待何时! 啊呜!随即就要张开大口趁着慕情不注意时从背后撕咬。 结果只见原本低头静默,如同木头人般的慕情,头也不回一下的一手一推一拉。 那相较凶残的邪祟就被一股猛然阴煞之力推了出去,又被逝去的阴煞之气反弹了回来。 前后夹击,重创灵魂,瞬间脸色煞白。 而做着这一切的正主慕情在感到身边邪祟异状之后才微微反应过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凶魂。 喃喃道:“低级邪祟?” 她刚刚只觉身边这邪祟不老实想作妖,于是本能的击了过去。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所做,真真只是本能。 没想到这看起来像凶魂的邪祟如同低级邪祟般,不堪一击。 一旁那凶魂听见慕情所说立刻眼珠子掉在了地方,一脸震惊之样。 再想了想眼前之人能在万魂山中还活得好好的,当下浑身发抖起来。 这人绝对是个大能,是个厉害人物! 失策失策,失策了! 第九十二章 邪祟界的扛把子 看着手中被吓得不轻的凶魂,慕情好心的把掉在地方的眼珠子给他按了回去。 她那在那凶魂眼中如同能吃魂的红唇轻启:“这里是哪。” “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万万魂山!” 瞧瞧这邪祟,竟然被人吓得不轻,慕情随手就把手中这只邪祟扔了出去。 这一仍并没有使多大力气,但也是把那邪祟扔飞出了五里之外。 万魂山,万阴之地,人不可入,入之则死。 这是慕情在仙门传记里看见过的记载,入则死? 看她如今的模样应该在这里趟了不少于一天了,怎么还能好好活着? 周围煞气之浓并不是仙门传记所记有错,那么问题就出现在自己身上。 低头看见了快要愈合完全的心脏处,丝丝涌入的黑煞之气竟让她感觉阵阵舒爽。 随手运出灵气竟不是洁白缥缈之气,而是缕缕黑煞之气,慕情恍然大悟! “我,我这是化祟了?” 此时此刻的慕情犹如邪祟般无二,如同邪祟般以煞气为力,而身体中的灵力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真的是化祟了。 不过令她新奇的是,她一无怨二无恨,为何就能如此怨念冲天而化厉? 感受着手中刚才那一击,自己应该还是个不弱凶魂的邪祟。 难道是因为她临死前没能一剑斩杀乌龙所以怨念冲天? 感受着胸腔中没有无尽的恶意,难道说自己是自己所认的那种活死人? 自己有执念未完成?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 临死前她最放心不下的便就是五筒兄,也不知苏讫轩有没有把五筒兄带去云雾找叶枫。 正准备起身,之前被自己扔飞了的那只邪祟又满脸阴森森的跑了回来,身边还带来了一开始就跑的不见的邪祟们。 “桀桀桀!刚才他娘的是我大意了,看来是个厉害的!我等兄弟在此,看尔还如何嚣张!兄弟们,上!” 那一帮子邪祟奇魔怪样,真是让慕情把这辈子所认识的邪祟都见了一个遍。 什么水祟什么邪童,什么凶魂什么犹尸等等,几乎都给上全乎了。 看到眼前来的这帮子邪祟慕情笑了,看着手中的黑煞之气,玩味道。 “也好,如今不在为人,那么就让我做这万魂山的扛把子!今日便叫尔等兄弟全部做我小弟!” 阴煞之气全开,瞬间迷了前来众邪祟的眼睛。 稍弱一些的水祟颤抖道:“老老老老大!这真他娘的是个人而不是跟我们一样的祟?他他他他他可是在这呆了很久都没死呢!” 犹尸是一种半死不活的邪煞,摸了摸口水道:“你傻啊老水!你闻他身上的味儿,你品,你细细品!那是人味儿!喷香懂不懂!” 邪童比较小,后生无畏,稚嫩的语气不减阴森道:“咯咯咯咯咯,你们不吃,小子我吃!” 说罢上去就是一掌阴煞拳。 慕情正巧想练练自己化祟后实力如何,可是邪童太弱了,试不出水。 只是有些难缠罢了。 她随手轻轻一拳就把邪童打飞了。 那邪童飞在空中侧躺撑着头,一脸不好意思臣先退了的模样道:“老大们,小弟先一步撤了,美味不宜,且吃且珍惜。” 嗖的一下,便飞向五里外。 众邪祟切了一声,本就没指望这里最小的邪童。 然而水祟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弱弱道:“邪童都能一掌被打飞,更别说我这连邪童都比不上的水祟了!各位兄弟告辞!来日方长!” 随即落地化成一道水,瞬间流向别处,无影无踪。 慕情听着这声音像是之前说吓死祟了那个娘娘腔,没成想万魂山上的邪祟都如此这般好玩。 清了清嗓子:“咳咳,还有谁要上吗?不如我来挑一个。” 随即指了指一边站着浑身漆黑,阴森至极从未开口说过话的邪祟。 他给慕情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邪祟有料,应该是个差不多的凶魂了。 而之前被慕情误认为是低级邪祟的那凶魂大喜,连忙桀桀道:“倒是个不怕死的!这可是咱们万魂山上最厉害的凶魂了,比我只强不弱,不要后悔。桀桀…” 慕情连个正眼都没有给那个说话的邪祟,一个低级邪祟,自然是比不上凶魂的。 如若那凶魂知道慕情是这么想的,估计连作祟的脸都没了。 那黑凶魂上前,二话不说先是一跺脚,地动三分,随即一拳蕴含着方圆一里内的阴煞之气袭向慕情。 慕情点点头,终于算是见到一个像样点的了,随即照葫芦画瓢的用同样方式迎上了这一蕴含极大邪煞之气的一拳。 “轰!” 方圆十里掀起一阵热浪,围观在周围的邪祟都抱着身边的大树随着煞风肆意飞扬。 “桀桀桀,这回不死也残了!” 之前那吃过亏得凶魂满满的得意。 果然,待到阴风停下来后,场中就只剩下了一个身影站在那一团黑雾之中。 凶魂一溜烟跑去,满脸桀桀道:“不愧是万魂山的山大王,一拳就把那死小子弄趴了!大王,这人一半生魂都给你了如何?” “哦?是吗。” 慕情邪魅的声音响起在那凶魂面前,那凶魂两腿发颤不可置信! 黑雾渐渐散去,缓缓低头一看,那倒在地上的正是万魂山最厉害的黑凶魂!! 黑凶魂此时的身子微微涣散,看来距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扑通”一声! 那凶魂跪在了慕情面前,两眼老泪纵横:“大大大大大大爷!小小小小小的错了!还还还还还还请饶命!” 一炷香后,一个墨绿色身影,手中拿着一朵大荷叶,看似里面装了很多水,正快速迈着诡异的步伐向慕情走来。 慕情坐在一处棺材板上,猛然抬头对视上那袭来人的双眼。 大喜:“五筒兄!” 五筒险些愣了,但下一秒满脸神采飞扬道:“公子!你,你醒了!” 可是在看到了围在她一旁一圈跪地的邪祟们,五筒又微微不解了。 这些邪祟他这几日一直没见过啊,怎么就走了一会就蹦跶出来了? 看样子似乎没有伤到公子,那就好。 五筒可能自从头颅归位长久未说过话,猛然一说话就结巴,所以结巴惯了,挠挠头道:“他,他们这是...” 慕情十分随意道:“哦,刚收的小弟。” 众邪祟:“...” 他们可不可以说是被强迫的,在这人的淫威下。 毕竟是淫威,所以众邪祟立马齐齐回头看向五筒,咧着嘴渗人笑着道:“嘿嘿嘿,是的,没错!” 之前的水祟嘿嘿道:“没想的这人是您的朋友,我等要是知道定不会...” 一旁那凶魂啪一下扫了一耳巴子在水祟脸上,瞪大眼睛伸手指着水祟,大有威胁之意:“咳咳!!!” 水祟赶紧捂上了嘴巴,要不是凶魂及时制止,他险些要说错话,差点说漏了嘴… 他们这些邪祟都知道万魂山来了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失了灵火的慕情。 而且今天已经是慕情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了,至于为什么众祟迟迟不敢吃慕情,就是因为众祟他们发现,在慕情身边一直守着一个凶灵。 凶灵那!那可是比他们这座山上最厉害的山大王还要厉害的存在! 跟这刚刚大显身手缺了一盏灵火的慕情都有的一拼,所以无人敢肖想。 本以为守在这人身旁的凶灵想慢慢吃,没想到今日凶灵却是突然不见了。 这便就发生了刚才之事,凶魂挑唆过来吃美味。 五筒自然是不知道因为自身实力过大的原因,所以自从进入万魂山就没见过这里的邪祟。 邪祟也是会互相残杀的,而能在此时和睦共处在这万魂山中的邪祟,哪个不是混了上千上万年。 五筒没理会眼前这些眼神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邪祟。 他本就是凶灵,见到眼前众邪祟如同见到凡人,毫无感觉。 只是怕吓到了慕情,五筒微微觑眉:“你,你们离,离远一点。” 嗖的一下,围在慕情一圈的邪祟快速后退十步,但又不敢贸然跑掉,谁会知中间那个浑身红黑的厉害人物,会不会阴晴不定的把他们全部绞杀了。 满意周围邪祟的远离,五筒开心的来到慕情身边,递上手中荷叶水道:“公,公子,喝水。” 慕情因为刚才一番活动正巧口渴,毫不客气接过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意的擦了擦嘴角晶莹,看向五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五筒没来之前,慕情向那些邪祟确定了自己扛把子的地位,随即问了些关于她来这里的事。 那些个邪祟都是摇头不知,而且还是一问三不知。 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五筒,看来苏讫轩没能把五筒带去云雾,反倒是五筒寻着冥蝶感应找到了自己。 慕情她自己隐隐有些欣慰,如今她已身死,五筒兄还能如此把自己当朋友,果然没白疼。 只是五筒一脸暗暗伤神,在一旁小声开口道:“对,对不起公子,我,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被,被乌褐天刺穿了心脏...” 慕情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五筒的头顶。 温声道:“这不怪你,左右我命不久矣,命之所至,如今身死倒是化作了同你一般的活死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兴许我继续帮你集魂,我也就可安愿还魂,然后轮回了呢。” 五筒微微歪头,一个眼大一个眼小十分不解道:“公,公子,你,你不是邪祟。” 慕情眨巴眨巴眼,笑嘻嘻道:“到这个时候就不用隐瞒我了,我都知道了,没关系,反正咱就算身死化祟也一身正气凌然,不怕的!” 她只见眼前似拨浪鼓摇头的五筒努力否认道:“不,是,公,子,你,没死!” 瞧这把五筒急的,结巴倒是不结巴了,一字一顿差点没把慕情的小心脏牵起一跳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她没听错! 十分讶异外带怀疑人生道:“五筒兄你说什么?我没死???” 那她手中的阴煞之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明显能感受到肩头灵火确实没了一盏。 而且,她心脏的空洞已经自己长好了! 这是只有邪祟才能有的愈合力... 五筒重重点头,十分认真道:“没,没死!我,我在最后,夜尊,要把你魂飞魄散之时,救,救出了公子...” 第九十三章 把自己祭成了活祟 救出了她?那也应该仅仅是把她的身子在万灭剑下救出来... 可看着五筒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去讲的样子,慕情慎重了。 难道不是在开玩笑? 即便是这样,她就算没有被灰飞烟灭,那因为心脏处之伤,外加灵火被灭,理应也是死的透透的了。 没有被魂飞魄散还活了下来,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尸身被五筒兄救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 “嘶...!” 慕情猛然吃痛。 她左边的胳膊隐隐有些灼烧感,这让从醒来后就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慕情,心肝儿狠狠抽了抽。 缓缓撸起暗红束袖,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此刻正泛着阵阵黑血暴露在她的眼下。 “这...” 她似乎明白了过来! 可能当下她不仅没有死,而且身体中还能驱使煞气的原因! 是招阴符。 还记得苍穹被灭门那夜,在苍穹与乌龙敌对时,最后的她为之一赌,打算祭出自己研究冥蝶时所想的招阴符。 以自身为契驱使万煞。 但招阴符祭出一半,后来就被颜清虞打断了。 她本以为这一招没能使成,已经停了下来,哪曾想这招儿招阴符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机缘巧合下,因为没有了一盏灵火,身体中纳入万煞之气,外加万灭的黑煞之气,竟然祭成了! 还救了自己一命! 如今的她虽是活着,但已经不能同常人相较了。 此时的她就如同活祟,如同岭南天衍家主司凡墨的孪生弟弟司墨凡般,是个人体活祟! 不同的是司凡墨先天入体是先天活祟,而她后天招体是后天活祟。 是祟却又不是祟,是人却又不是人。 但有血有肉有心跳,七情六欲皆在身,应该还算是个人。 这么想慕情微微微微汗颜... 怎么能说自己还算个人呢,她本来就是个人! 只不过如今所修已与大道不同,背道而驰。 恐怕在自予正道的修仙古板中,自己应该还算是个邪魔外道了... 现在的她没有了灵力,不能灵修,反而身体中本该存满灵气的地方存满了煞气,已然是个邪修。 说到同样活祟的司墨凡,当初先天活祟的司墨凡没有激发活祟的能力,反而最后是被身体中的邪煞之气反噬了。 慕情觉得她不会,如今的她已然运用了邪煞之气,控制了邪煞又怎么会被反噬。 在她身体中的,就要听她的,不然就跟真的邪祟没两样了。 所幸中的万幸,慕情轻轻一笑,自己还真是梆硬。 看来这招阴符是祭成了,但就是永远也扭转不了了。 因为此时慕情她无法再提起任何灵气,就好比相生相克,有灵气便容不得煞气,有煞气便就不容不得灵气。 不过也好,煞气用起来比灵力还厉害,况且还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 慕情她敢说,若是有灵修跟她比试,就算她敌不过,到最后耗也是能耗死对方的。 因为灵力会枯竭,煞气却不会。 天地万物,无处不煞。 慕情有些疑惑的问向五筒:“五筒兄,你说你是在乌褐天剑下把我救出来的,那么乌褐天看见了你,没用万灭伤了你吗?” 乌褐天看见有人把她带走必定会连同着一剑斩之,绝不会放虎归山的。 可如今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五筒兄确实好好的,身上看不见半点受过伤的痕迹,甚至凶煞之气还有些精进,这就百思不得骑姐了。 五筒比较可爱的点点头,一张同司凡南越来越不是很像的脸微微眨眼。 这越来越不像兴许是因为五筒兄还在长得原因,邪祟的五筒样貌从稚嫩微微变得有些明朗起来。 有些邪祟也是会变样的,随着实力增长面容也会有所不一样。 只见五筒自己也是很不解道:“嗯,看,看到了我,可,可是,万灭,伤不了我。” 说完还很无奈的挠挠头,心想着,那万灭妖剑有那么厉害吗? 为什么打大家都很怕的样子,我觉得挺亲切啊,还有些好吃… 慕情微微皱眉:“万灭竟伤不了你?” 疯狂点头的五筒嗯了一声。 慕情单手摸着下巴,万灭妖剑最厉害的就是那黑煞之气,常人触之难以抵御,稍有不慎还得遭受反噬入侵蚀骨,顾叔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为什么五筒兄似乎不受万灭影响呢,就因为五筒兄是邪祟? 慕情突然想起苍穹被灭门的那夜,在后山别院中,她的手心也曾被侵入过万灭黑煞之气。 那时是乌龙拿着万灭同她交手的,但后来被五筒弄昏迷的她醒来后,那些侵入手中的黑煞之气竟然完全消失了… 当时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五筒兄吸有了,可却忘了那是万灭黑煞之气,不一般的煞气。 慕情试探性的问道:“当初在藏宝洞中,帮我去除身中黑煞之气的人,是不是你?” 五筒挠挠脑后,想起那夜强行把慕情带走惹了她不悦的事,以为慕情还在生气。 有些委屈道:“公,公子,是的...你,不生气,好不好...” 果然是五筒兄做的,那么就能说得通为什么万灭伤不了五筒兄了。 看来五筒跟任何邪祟都有所不同,邪祟是喜煞气,但是万灭黑煞之气太过阴邪,一般邪祟承了只有被万灭剑吸收的份。 就如同慕情自己养的冥蝶,用的就是普通煞气,所以冥蝶在接触万灭黑煞之气的时候就会被吞噬。 然而五筒兄他却能够吞噬万灭黑煞之气! 甚至可能对他来说还是大补! 慕情有了一个猜测,还记得五筒兄的脑袋是封存在在千年古刹中的。 而那处千年古刹正巧是镇压万灭妖剑的地方,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是因为五筒兄的头颅在镇剑的地方呆久了,久而久之就吸收了一部分镇万灭妖剑的气息,所以对万灭妖剑有天然的所克之能! 也可以说是因为五筒兄的脑袋在万灭妖剑封存的地方呆了许久,顺其自然的感染了一些万灭黑煞之气,使之如同自身一部分,所以无所畏惧万灭黑煞,反而是大补! 是了是了,看来让人闻之丧胆的万灭妖剑并不是无敌无所克制的。 看来不夜城乌河,夜尊乌褐天,蹦跶不了多久了… 一切想通,瞬间感到周围黑煞之气都异常好闻。 慕情眼睛眯的弯弯,一双清亮的眼眸看向五筒,勾了下五筒的小鼻子:“放心五筒兄,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五筒眼睛瞪得大大的,快速捂住自己的小鼻子。 摸头他懂,是像顾大师兄摸慕情的头一样,表示喜爱。 可刮鼻子是算什么?快速低下脑袋,不自觉的红了脸。 慕情哈哈哈大笑,没想到五筒兄还害羞了。 在一看看周围抱腿战战兢兢围坐在一起,还时不时偷瞄向自己这里的万魂山邪祟们,慕情突然恍然大悟。 自己如果真已经是邪祟了的话,那这些邪祟也不会想吃自己。 邪祟吃邪祟没啥可补性,互相厮杀顶多是减少竞争对手,适者生存这个道理万物皆懂。 所以这些万魂山的邪祟想吃她,是因为她还活着,是个有喷香灵魂的人。 突然没由来的浑身一松,感觉活着真好,因为最起码还有个人样,还能做些人爱做的事。 生活还充满无限希望,真好。 然而一旁的邪祟们却只感觉祟生充满黑暗,竟还要看一个人的脸色,真不好… 慕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摸了摸身侧。 佩剑厌世不在了,她那把通体小红,怕是丢在了不夜殿。 也罢,如今没了厌世一手煞气也可护身,只是现在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好奇五筒兄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万魂来。 为什么不是什么灵气充沛的地方呢?或者带回江北找顾恒他们,再不济也是去云雾天机找叶枫… 慕情轻轻问道:“五筒兄,还没问你为什么会把我带来万魂山?不是说人进来不出一刻钟就会阴煞入体暴毙而亡的吗,你就不怕好不容易把我救出来,我就又死在了这里吗。” 事实证明她慕情在万魂山呆着是死不了的,她也只是想问问五筒而已。 五筒还沉浸在被刮鼻子的羞涩中,支支吾吾小声道:“我,我不知道万魂山,人,人活不了,我,我挺喜欢…” 慕情可以翻白眼吗,五筒兄是邪祟,自然喜欢阴煞之气啊!可她不同,她是人啊…吃空气的人… 果然少了一魂是有了人样,但脑子还是有些木的。 还没来得及叹口气忧愁五筒剩余一魂,便就又听五筒道:“我,我本来想帮公子吸取身体中的煞气,可,可一吸光公子更虚了...” 撑着脑袋的手一滑,咳咳,她不虚,她的肾,极好! 感觉五筒兄绝对是因为很苏讫轩处多了,连说话噎死人的个性也越来越像了。 五筒偷偷瞟了一眼表现非常尴尬的慕情,不明所以继续道:“我,我便赶紧用自己的煞气注入了公子身体里一些,结,结果公子脸色红润了许多,于是我,我想,公子是不是缺煞气...” 人缺心眼儿,缺根弦儿,缺脑子,倒是还没听过那个人缺煞气的。 慕情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眨巴眨巴眼道:“万魂山是煞气最浓的地方,于是你就想到把我送到这里来滋润一番了是吗?” 五筒点点头。 是这么个意思,但五筒心里想着的不是滋养,而是给慕情吸饱。 就如同邪祟饿肚子时,吃的就是煞气,所以五筒觉得慕情饿了,就带她来了万魂山。 万魂山是目前他能嗅到煞气最浓的地方,也是最好吃的地方。 慕情若是知道五筒兄此时正在这么想着,估计刚才她的想法只会更甚,少一魂不仅仅是木,还有些呆… 总的来说,能来到万魂山也算是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急了。 单纯的五筒只想让慕情吃饱饭好有力气醒来,弄巧成拙的让慕情在这极阴之地滋养了一番。 慕情情急之下祭出招阴符大成,把自己活活炼成了活祟。 总之结果是好的,皆大欢喜。 一切原由搞清楚了,慕情只觉天不亡她。 眼下知道了今天是自己被穿心那夜的三日后,外面此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 如今众人会不会都以为她死了呢? 也好,趁着身死名义,带着五筒去灭了乌褐天的老巢! 第九十四章 共议 为何要趁着身死名义,因为如今的她完全没有一身的灵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阴煞之气。浑身散发邪煞之气,在众人眼里那就是活洒洒的一个邪祟啊。 所以,有什么是能比她死后化做了凶魂,还能更好做掩护的呢! 大家只会以为慕公子化祟,怨念太重,所以才会满身煞气的向乌褐天报仇。 真真是绝妙伪装!谁会想到她还活着呢。 慕情开始笑了,嘴角邪魅上扬,此时无声的笑竟颤了一圈万魂山邪祟的心。 他们互相对视,达成一致共识,眼前这人不想死就千万不要招惹! 就连五筒兄都暗戳戳的回避着慕情这笑意,连他都是本能的害怕,若叽叽叫了声:“公子...” ... 夜色倒影三竿。 苍穹灭门后,除了后山那处别院几尽夷为平地,仙门中其他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完好无损。 唯一有变化就是苍穹灭门后,这里驻满了乌河子弟和修士。 不过就在两天前,都被顾恒一人提着为正剑绞杀了。 以一人之力围剿一山乌河子弟和修士,震惊整个天下所有仙门。 如今谁都知道苍穹有个杀神,人挡杀人神挡杀佛的那种。 曾经在乌河地界,那座千年古刹外的那次,顾恒以一敌百浑身浴血的战事又被拿了出来。 同如今对比,这个杀神的杀气是只增不减。 不夜天的夜尊,自那次斩杀了天下正义一抹红慕公子之后,不知为何急急闭关了,连断了手臂的乌大公子乌龙都顾及不上了。 只是听说他私下在找一邪祟,欲打算炼之。 炼邪祟一事传出,众人只道乌褐天越来越邪,不仅有万灭妖剑,竟还想驱使邪祟,妥妥的邪魔外道了已经。 这也只是一些街景小巷的传言,真假莫辨。 但乌褐天真的是闭关了,这也给了顾恒反击的绝佳机会。 苍穹大殿此刻聚满了天下各仙门修士,在顾恒的带领下,正商议讨伐不夜天之事。 “忘尘仙尊,如今天下仙门伤的伤,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的做人,我等全部响应仙尊号召前来,只为凝聚一心!还天下仙门一片祥和安宁!” 首先说话的是一个小仙门的家主,此番的他举了整个门派上下,亲自前来苍穹。 原因无他,只因他所在的仙门在乌河的打压下几尽灭门,就比之前的苍穹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如今的顾恒身为苍穹新一任家主,尊号以自己以往的执尘剑所思,字号忘尘。 忘尘忘尘,只不过是想忘了那座尘,还是永远铭记不忘。 顾恒坐在苍穹大殿的主座之上,一个彰显主家地位的主座。 而以他为首,左右两边分别正做着云雾天机的灵机天尊和岭南天衍的衍天仙尊。 衍天仙尊先是接过那小仙门家主的话道:“忘尘仙尊此次召集大家前来自然就是为了此事,如今所到众仙门家主掌门,必定是达到了共识。” 随即司凡墨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指天:“司某先代天衍开个头,再次告誓,讨伐不夜天之事,必定倾巢出力!不死不休!” 别看司凡南有时候怕事儿大,可他这个父亲倒是个不怕事儿的。 性子直不说,还一腔肝胆赤诚,瞬间激起大殿内仙门之人一片热血。 不过这一煽动人心的嘴,倒是被司凡南继承的妥妥的去,还记得在古刹中司凡南就曾凭借一张嘴,帮了慕情很多事。 顾恒终于开口说话了:“晚辈在此向前来到此的前辈们表示敬意。” 起身十分谦卑的向在场所有来人郑重一揖。 沉稳又略显冷酷的声音响起:“此时召集大家前来,唐突共商讨伐事宜,实属有些自持,毕竟苍穹不久前是被灭了门的,所以与不夜城不共戴天。” “而因为此番召集就惊动了诸多仙门家主,晚辈惭愧,如若因行事所迫而来的前辈们,那么大可明哲保身,不用参与此战,能来助力晚辈已是感激不尽!” 顾仁铭坐在下座捋着胡子满是欣慰,看向顾恒的眼神赞叹之意毫不掩饰的展现了出来。 就刚刚顾恒这番话,可以说是以退为进,张弛有度。 告诉了此次前来苍穹的众人,如今顾恒他继位苍穹家主之位,年轻不是问题,也足以能够担当大任。 而且一番话能够说得如此器宇不凡,还展示了未来绝对能够带领苍穹继续延续辉煌的态度。 顾仁铭在欣慰之余又有些感慨,喃喃自语道:“仁杰,你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如今的恒儿,丝毫不减你当年风范...” 众人听到顾恒说完话后齐齐附和,表示都为赞同讨伐一事,更是为有如此才能的年轻后辈带领,而表示钦佩。 灵机天尊一手佛尘拿在手中,一身风度翩翩才气外漏的起身。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斑痕,一如绝貌风华之时。 只是眼神中不时流露出的愁闷之意,让灵机天尊显得此刻不是很好上前搭话的样子。 灵机天尊温文尔雅道:“如何布局进攻,鼎仙尊已经在刚刚人手一份上的布局图上写得清清楚楚,各自门派分为五大批围剿阵营,分别负责所处之地的肃清,天亮后,围剿正式开始!” “好!好!好!” 众人都知道磨刀要趁热这个道理,自然不会有异。 只是如今的五大仙门之首此时只有三大仙门再此,另外的九华天邀月的态度,如今让人捉摸不透。 当即有人问道:“如今讨伐势在必得,围剿不夜城也只是时间问题,可如果邀月派助力了乌河,那就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此人这么一开口,众人都沉默了。 话说的没错,可如今形势紧迫,容不得再派人前去情人说客。 顾恒皱了下眉,这也是他在担忧的。 如今请帖已发去三日,该响应号召的都来了。 唯独邀月的月渡掌门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这就叫人不得不怀疑是否邀月铁了心的要站在乌河身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穿金黄道服,胸前绣有九华河金莲图的年轻貌美男子,缓缓踏入大殿。 “九华天邀月来迟!还望诸位海涵!” 顾恒望去认出了这人模样,正是九华天邀月素有双金刺莲名号之一的季月遥。 季月遥同季月蓝是双金刺莲的亲兄弟,同季月蓝小一些,所以在月渡仙门中排第二,人称二公子。 顾恒跟他曾经还颇为相熟。 刚刚说为何九华天邀月无人前的那人,在看到季月遥只身一人前来之后,满脸讥讽之意道。 “嚯!邀月仙门好大的阵仗!迟来不说,这所派之人怎么还是个后辈小儿,这月渡掌门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吗?” 一句话口气婉转,无形的威压袭向一身傲挺的季月遥。 然而只见季月遥微微一笑,不显怒色反而十分配合谦微道:“前辈说的事,此番是邀月有失礼仪,不过事出突然,实在是九华天如今无暇分身,只好派晚辈前来了。” 那人冷哼一声:“好大的架子!此番多事之秋,还有什么是比围剿不夜城更紧要的!连命和仙门都没了,还要做何。” 一旁的仙门众人都开始扎堆指指点点起来,小声议论道。 “之前在围猎场上的时候,月渡掌门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摆明了态度,跟在乌褐天身后不知有多巴结...” “谁说不是呢!就前段时间不还把自己的嫡出女儿送给了乌河大公子,乌龙联姻来着...” “这都有亲家关系了,如何会甘愿参与围剿,这不是自家人杀自家人吗!” “仔细想想,会不会此时的邀月想借机潜入咱们讨伐阵营,来个背后插刀,好同乌河里应外合...” “嘶!” 这个猜想一出,极思密恐。 众人看向季月遥的眼神更是有色,纷纷不自觉向后倒退一步,唯恐沾染上背叛之名。 仙门中若出了个叛徒,那可是三辈子也洗不掉的污点。 站在大殿中被孤立的季月遥坦然自若,毫不畏惧一旁议论之色,坦荡的看向上方一直在审视的顾恒,眼角微微弯。 嘴角一直含笑道:“各位所担心不假,父亲生前的确是把舍妹送去了不夜城,只不过如今舍妹已身死,同不夜城婚约一事也便就作罢,不仅如此,因为舍妹之死父亲之事,邀月举门震怒,誓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嗯?” 众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实在是这句话所含信息量巨大。 站在大殿中央的季月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既不咄咄逼人,却又字字咬文清楚。 一旁的顾仁铭先开口问道:“如若老夫为耳鸣,刚才季二公子所说月渡掌门生前二字,是何而来?”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坐上三位仙门之首也是紧紧盯着季月遥。 他们了都是听到了的,只有人死过后才有生前! 只听季月遥轻启薄唇,口吐如兰道:“鼎仙尊并未听错,此番之所以邀月只派我一人前来,确实是因为发生了一些变故。” 眼神微微暗了暗,有些忧伤道:“家父在前几日,上门不夜城向夜尊理论舍妹之死时,不幸被夜尊手中的万灭所杀,晚辈也是刚刚吊唁完,便就匆匆赶来了,还望诸位前辈原谅邀月的无理。” 哗然一片。 一番话让之前都抱有异议的众人开始不好意思了起来。 谁也没曾想过,邀月迟来还真是有所原因的。 一门之主身死可是大事!就如同苍穹被灭门… 如今看来还是错怪了邀月仙门。 司凡墨皱眉,低声问道:“你说月渡掌门派去联姻的女儿死了,月渡掌门为了讨回公道前去找乌褐天,结果身死?” 季月遥面露伤心之色,又似乎是被人明白的说出来后,瞬间惨白了脸,缓缓点点头,眼中含有雾气。 季月遥:“是的衍天仙尊,就在苍穹灭门那夜...舍妹却被乌龙一剑万灭斩杀,待到邀月去寻,只剩一身冰冷尸骨…” 第九十五章 男人间的较量 无声泪痕滑落,季月遥哽咽道:“父亲抱着舍妹哭红了眼,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就,就带着桃月扇去了不夜城,然后第二天邀月门前就收到了父亲冰冷的尸骸...” 啪嗒啪嗒,说着说着竟让这三尺男儿为之哭泣了起来。 众人都是热血男儿,怎能不懂情。 当即对邀月结缔消了三分,纷纷上前安慰。 桃月扇顾恒见过,就是在围剿场上那天,月渡掌门手里拿着的折扇。 季婷身死之事顾恒也听慕情说起过,说起来还是为了救慕情而挡了乌龙一剑… 没曾想月渡掌门对儿女如此疼爱,为了季婷身死之事,会只身前往不夜城找乌褐天理论。 在他的印象中,如同慕情和他议论般,月渡掌门可不是多善心的人,妻子成群,更不要说儿女成堆了。 但当下因为季婷曾救过慕情的缘故,顾恒便就对于九华天邀月多了几分耐心。 如此晚来也不是不可原谅,更何况邀月是五大仙门之一,力量不容小觑。 顾恒:“二公子节哀,只是不知如今九华天邀月新任掌门是...” 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踩着五彩缤靴的那位,还同师妹有些过节的。 果不其然,只听季月遥面色崇拜道:“如今新任邀月掌门的正是家兄季月蓝,兄长同忘尘君年纪相仿,还望忘尘君日后多多提携。” 人称一句仙尊,他季月遥称一句君,倒是拉近了不少距离感。 顾恒自然是点头回应。 这也是众人心里有所预选的邀月掌门人,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毕竟季月蓝也是新秀之一修为资质都不错。 如今的天下仙门,也渐渐开始更替换代了,在场的各仙门年纪大一些的家主不禁感慨。 长江推后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而全场唯有上座的灵机天尊一双眼清明,心想着如果事情是真的,那这个二公子也是厉害的。 三言两语就扭转了众人对待邀月的态度与看法,看着季月遥,灵机天尊只觉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但终究是晚辈,做长辈的应该多多照顾。 灵机天尊还是适时开口道:“二公子节哀,既然如此,联姻不成邀月便就是我方阵营了,如此杀父杀妹之仇,理应不共戴天,那邀月可愿与我等共退不夜天?” 季月遥也恰到好处的摸了摸眼泪,一双坚毅决绝的眼神告诉了在场所有人,他代表邀月的肯定。 拱手郑重道:“此番讨伐不夜天,邀月自当是不遗余力!” 一拍即合。 顾恒后来又说了一些事宜,当下四散了众人,众人都快马加鞭回到所分地域,各自准备一早正式讨伐不夜城。 露水滴入荷叶三分,顾恒今夜怕是难以入睡。 想到心中的痛,灭门,杀父弑母,还有...师妹,便就辗转反侧,恨不得当下就亲手斩了乌龙和乌褐天。 顾恒正站在天山顶凝神,忽然一阵清风飘过,略带着清冷之味。 不是绿萝的,可还会有谁能上得了天山顶? 没有他的允许,天山顶上是谁也不能来的,包括顾仁铭。 这里曾是他同师妹常常面壁的地方,也是未来他唯一珍藏的地方,不允许外人指染。 顾恒站在天山顶皱眉,冷脸侧身喝道:“谁?!” 月光下的一片皎洁,迎着白衣皑皑,似乎如天上谪仙,一步一缓出现在了顾恒身后。 “我。” 顾恒本就愁眉的脸瞬间更不好看了,身后这人他从一开始就不喜,往后余生都会不喜。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人在师妹心中的别样存在。 顾恒脸色瞬间如这终年布雪的皑皑白山,冷的生人勿进:“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雾天机的叶枫,他是有这个本事来到天山顶这片禁地的。 顾恒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厮是怎么进来的,绝对是悄无声息的,在绿萝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飘进来的。 叶枫:“他呢。” 一句话问的顾恒莫名焦躁。 回过头来对视上这暗沉的双眸,兴许是因为月光的原因,此时看着眼前人的半张脸有点异样的白皙。 顾恒十分没有好气,阴冷道:“您说的是哪位啊叶大师兄?他?谁?” 顾恒自然知道叶枫是在问慕情,不然还能找谁。 苍穹上下都被灭了门,就剩他,顾仁铭和慕情。 只不过如今的慕情,也不在了。 当下的他也不确定叶枫口中所问的是他,还是她。 对于叶枫的态度,顾恒他自然是捉摸不透,也不知叶枫是否知道了慕情的真实性别。 因为以往顾恒所见,都是师妹一直主动搭话叶枫,从未见叶枫对师妹有什么别样主动或看法。 就因为这样,所以顾恒才更是别样的生气。 师妹这样好的人,竟然还要热脸贴上冷屁股! 可是有时他也在害怕,害怕叶枫已经知道了师妹的真实性别。 因为他知道,一但叶枫知道,那么他就真的没有希望,再站在永远陪着师妹身边的那个位置了… 这就是男人间的较量,一场未开始就已经定局的较量。 叶枫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用着依旧是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口吻道:“慕情。” 果然,还是为了师妹。 就在刚刚顾恒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叶枫可能是在向他问别人,但那也只是幻想。 深呼一口气,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悲伤,顾恒道:“天下皆传遍,难道你不知吗!” 一句质问的话,包含太多。 空气中的所有,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良久身前的人没有回一句话。 只是最后深深的叹了一息,让顾恒这个男人听后都有些心碎的哀叹。 随即身前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顾恒一人原地爆炸。 这人来是干什么的?! 来给他添堵的吗! 满腔的怒火根本压制不住,于是顾恒便把所有情绪都对准了一早的讨伐中,不断围剿乌河界内的讨伐之争。 天山下,趁着夜色,叶怜和叶子熙一脸焦急的正站在一颗槐树下徘徊。 叶怜拿着一根小木棍,不时的在地上写着正字。 而叶子熙在一旁恨不得把脚下石子儿都给磨圆了,不停地摩擦摩擦。 “叶怜,你说大师兄这是干什么去了?师父都从苍穹殿商议下山回来了,怎么大师兄还没回来?” 叶怜一脸担忧道:“我怎会知,大师兄一向沉默寡言,唯一说话多的时候还是在慕公子身边。” 说起慕情,叶怜微微伤感:“如今连慕公子都...唉,我已经三天没听见大师兄张嘴讲话了,连一个嗯字都不肯施舍给我了,我每天都是看眼神行事,就你成天还在那捣乱,我真是操碎了心...” 叶子熙英俊的小脸上八字眉都快皱上了天,双手叉腰颇为埋怨道。 “师父也真是的,一句他有事,就撂下咱俩走了,你说咱俩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好歹大师兄也给咱俩个准信儿啊...” 叶怜叹了口气,想起叶枫这几天常做的事,心肝儿抽抽道。 “唉,这也不能怪大师兄,难得交了一个知己,却身故…天下知己岂是这么容易好找!为了慕公子,大师兄的心血都快流干了...” 叶怜一提这个,叶子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就捂在了胸口上,一脸胆战心惊的疼痛感不言而喻。 脸色跟着叶怜一起忧愁起来:“你说搜魂一次就能确定结果,为什么大师兄还要测上几十回,一次搜魂一滴心血,几十次可就是大出血!在这么下去,大师兄必定会根基受损的...” 叶怜心烦意乱,手下写好数十个的正字随即被快速画乱。 把树枝扔到一旁道:“你没看白天大师兄的脸色,那惨白的连唇色都快没了,必须得想个办法!要不然讨伐没结束,大师兄就得先躺下了!” 叶子熙转过脸问道叶怜,一脸十分慎重的表情道:“叶怜...你有没有发现,大师兄对慕公子的感情不一样...” 叶怜郑重的点点头:“的确,咱俩自小跟在大师兄身边长大,还从未见过大师兄对那个朋友如此看中过。” 看着一脸认真的叶怜,叶子熙牙突然痒痒,这厮是真没听懂他说的话还是假没听懂? 一脸在看傻子的样子随手拍了一下叶怜的头:“你个呆瓜榆木脑袋!我说的是别样感情!别样感情懂不懂!...” “哎哟!”被突然打了下头,叶怜吃痛。 捂着脑袋一脸你有毛病的样子道:“你干嘛打我!你才是呆瓜榆木脑袋!温礼!温礼!师父都是怎么言身传教的!” 随即叶怜收拾好衣服,一身白色道服,整洁无双,面色温文尔雅。 叶子熙:“...” 他真的想说,师父一身传教从来都是一身八卦的正气凌然,只是叶怜没看到过罢了... 清风而过,两人终于盼星星盼月亮,望见了从山上飘然而下的大师兄。 一柄清风长佩在左右,连万邪都要退让三分。 “走。” 叶怜瞪大了眼睛,他终于又听到大师兄冷清的声音了! 喜极而涕的感觉。 这么冰冷,可不可以多说点冻死他,好让他高兴高兴… 看着叶怜的样子,叶子熙立马就懂这厮在想什么了,一脸你绝对有受虐倾向的眼神,捂着脸一脸无语。 叶怜沉浸在大师兄又说话了的喜悦中,刚回过神来,慌忙点点头,随即卡住了脚步。 叶怜:“走哪?” 叶子熙又拍了下叶怜的脑袋:“榆木脑袋!自然是与师父汇合等着明早讨伐!” 莫名又被锤了下脑袋,叶怜只觉今夜的叶子熙铁定是吃错药了! 先是没由来的话,后是又是没由来的打。 温礼如他,叶怜回了回正色,又一身温文尔雅的跟了上去。 叶怜:“诶你们!等等我...!” ... 第九十六章 一句红衣,一箭穿心 围剿不夜城之事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四大主力仙门举各自仙门上下子弟直至乌河地界。 其余门派分别四散天下各处,围剿遍布仙门势力下的其余乌河子弟与修士。 一连月余围剿,几尽白热化。 此次围剿不夜天有个令天下所有仙门都津津乐道的事,是关于天下邪物的。 说来也奇怪,近日在各个分战场上常有莫名的阴煞之气出现,按理说有阴煞之气出必是有邪祟作祟。 然而倒是未遇见邪祟作祟,这就十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更为有意思的是,这些阴邪还并不伤害仙门各围剿的仙门修士,而是齐齐对准此番围剿的乌河势力。 因为战场上突然出现的这股阴邪助力,使得各地战况原本胶着的场面有了突破。 各地纷纷捷捷战报,更甚是提早结束了围剿。 大家都道大势所趋,连万物都开始抵抗乌褐天的阴邪,实属不夜天气数已尽,天命难违。 如此趋势之下,天下各地开始慢慢平息了战乱,越来越多的仙门重建,回归了最初平衡模样。 而此番讨伐围剿剩下的最后一处,便就是不夜城,乌河固守的最后一处阵地。 若四大仙门能够继续齐齐拿下不夜城,那么此番讨伐不夜天,就能圆满落幕,天下将重归太平,百姓将重新安居乐业。 不夜城外,四大仙门暂时落脚之地。 绿萝依旧温柔,但也依旧风姿飒爽,干练无比。 此时正拱手向身前的顾恒道:“家主,前些天乌褐天持着万灭大杀四方,云雾天机的叶枫手执清心,总算是勉强把乌褐天敌退。” 停顿了一下又道:“如今乌河已经闭城三日,月余来众仙家已经是疲于应战,在这么下去,怕是乌褐天缓过来一鼓作气,到时候大家都抵不住万灭妖剑就不好了...” 顾恒坐在一侧,因为月余征战,一身杀伐之气不言而喻。 愈发的冷气逼人,愈发的不怒自威。 现在的顾恒在绿萝眼里,同原来平易近人的苍穹大弟子越来越不像。 如今的顾恒,是修仙界闻风丧胆的忘尘仙君,是修仙界杀伐果断的杀神。 听过绿萝的话后顾恒当下面色有些更冷酷,更无情了。 这让一直跟在身侧的绿萝有时说话都不得不谨慎一些。 一旁的顾仁铭一脸憔悴之色,看来最近也是为了部署劳累过度,满脸愁容。 没办法,天下第一宗师,博学多才,对于此番围剿有着不可代替的地位。 顾仁铭在一旁伸手招了招顾恒道:“恒儿,清心剑因为是名世之剑之首,所以才能抵御万灭妖剑三分。” 年纪大了说话有些喘,停顿了一下:“但这万灭妖剑被乌褐天这几年淬炼的妖气比以往更胜,即使是清心剑,如今若果不是云雾叶枫使用,怕是在万灭之前也毫无作用…” 叶枫在这次不夜城围剿中是主力之一,同顾恒他俩已然打开了修仙界的新声望。 但这又如何,拿不下乌河,最后只有被席卷重来的可能! 顾仁铭说着说着咳嗽了几声。 顾恒上前关切问道:“叔父,您近期劳累过度,还需多注意身子…” 顾仁铭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继续道:“趁乌褐天此时元气大伤,当即是围剿最好时机,也是进攻的最后机会。” 顾仁铭的话顾恒听的真切,当前局势岂能说是他看不懂的。 如今的他,是百分百继承了穹天仙尊在世时的领军能力。 论大局,没有能比他再看得清楚的了。 所以,围剿不夜天,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当下乌褐天因为被叶枫重创,此时正在闭关加紧恢复。 如若一旦让他恢复完全,回到鼎盛时期,那么此番征战,谁输谁赢,便会是个未知变数。 这将会是最糟糕的结果。 顾恒看向绿萝,面色凝重,满脸寒气不言而喻。 绿萝看到这样的顾恒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不知家主想干什么。 只见顾恒皱着眉头,似乎在与自己较真儿。 半天才咬紧牙开口不情不愿道:“帮我去找云雾叶枫。” 嗯?绿萝抬头以为她听错了,明显惊讶一瞬。 但随即消失在脸上,看着顾恒不悦的眼神确定不是自己幻听。 应声道是,连忙退了出去。 前去找叶枫的路上绿萝没有来的松了一口气,她一直都知道家主好似和云雾天机的叶枫有些不对付。 因为只要战场上有他就没有他。 绿萝身为女子心思自然有细腻的一面,难免会在意一些,自然是观察到了。 可刚刚没想到家主竟要主动找叶枫,这又有些让她搞不懂,导致这两之间关系如此复杂的会是什么。 同样的两位杰出新秀,理应是惺惺相惜。 就算不是至交也应该是个朋友,可这两人就是融不到一块去。 叶枫的脸上她是看不出什么,但家主脸上她却是看的真切,几乎可以说是十分不喜了,有种一看相厌的感觉。 不过此时看来家主为了大局愿意同他讨厌的人一同出战,是难得顾全大局的人了。 有了强强联合的仙门主力,此番不夜天围剿的胜率就会变得更大了些。 在家主没有反悔之前,绿萝她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前去安排。 要知道顾恒因为父母身死,家门被灭的原因,性格已然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时而阴晴不定,时而说一不二。 这让从小算是陪着顾恒长大的绿萝十分心疼。 曾经的恒少爷是多么开朗明媚的人,如今竟变成连她也看不透猜不透了... 最终在顾恒和叶枫齐齐出战下,休战了几日的仙门大营终是重新整顿。 围剿重新开始,一举攻进了不夜城。 不夜城中昔日的富丽堂皇如今已残破不堪,城里的百姓乌褐天根本不管不顾。 那些城中百姓最终是在前来讨伐的四大仙门安排之下,安全撤离的不夜城。 如今人心以凉,乌河岌岌可危。 若不是因为乌褐天手执万灭妖剑,恐怕天下仙门早就没了乌河这个仙门。 此时的整座不夜城已空,唯剩不夜殿中最后一批坚守的乌河子弟。 不夜殿门前,一姣白冷剑,一暗蓝利剑,一左一右正现在不夜殿前。 身后的衍天仙尊、灵机天尊以及同顾恒一样新上任的邀月掌门季月蓝,此时正带领着各自仙门子弟,同不夜殿中最后一批坚守的乌河子弟修士,做着最后的较量。 顾恒单手执剑,凛冽之气士不可抵挡。 站在不夜殿前他那稍显冷酷的声音响起:“乌褐天!如今天下乌河尽数消散,气数已尽,认清大局,出来伏罪!” 然而等了良久迟迟不见人影,唯有一批批涌出不断的乌河子弟。 在场的人都以为乌褐天不会出来了,毕竟受了重伤哪能恢复的那么快。 然而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准备强攻进去的时候,一团黑影从不夜殿殿门上方一跃而出。 那黑影从不夜殿中飞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扫清门前雪。 一剑万灭不分敌我横扫一片,使得众人在万灭威压下都不由后退三分。 能执万灭妖剑的唯有乌褐天,而今夜的乌褐天样子看起来异常阴邪。 顾恒身边的叶枫一身洁白,丝毫不被周身血腥所染。 如谪出仙子,如不染之莲。 看着乌褐天的样子,对一旁的顾恒淡淡开口道:“走火入魔了。” 顾恒皱了一下眉头,他自然是看出来乌褐天的异样了。 眼前的乌褐天连着乌河自家子弟都杀,最后竟还抽出了死后子弟的魂魄。 直接被万灭吞噬,犹如一尊恶煞。 天下何物吃魂?唯有邪祟阴煞。 乌褐天此时的模样已经与邪祟无二了,当然这都是拜万灭妖剑所赐,走火入魔所致。 不过顾恒觉得此时还要被叶枫提醒到,多多少少会觉得像吃了一只蚊子般如鲠在喉。 搞得叶枫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似的! 而在此次来之前,顾恒没想到前去找叶枫连手会如此顺利。 总觉得这厮会高傲一番提高姿态,没想到结果是丝毫不见半点孤傲。 这让他更是难受,总觉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为正在手上反转了一圈,为了找回场子,顾恒故作冷清道:“手持万灭妖剑被走火入魔,就如同被万灭妖剑所控,此时的乌褐天就是妖剑,一会还要借清心一退…”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叶枫已然袭身上前。 顾恒郁结,妥妥的被无视。 站在原地紧了紧双拳,又松了松,最终还是一脸郁郁之色跟在了叶枫身后。 “哈哈哈!妄想覆灭我乌河天下!今日便拿你们祭了我这万灭妖剑!” 乌褐天张狂肆意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扉。 顾恒气息有些不平,差点被袭来的万灭黑煞之气吞噬。 幸亏一旁的叶枫手执清心替他抵挡了那一击,感谢一定是感谢,但仅仅是感谢。 男人间的事,尽在无声。 锵! 顾恒执着为正正巧也替叶枫化了乌褐天一击,稍显得意的看向叶枫,算是扯平了。 而叶枫一袭白衣,似乎与尘世间毫无关联,一尘不染,一脸波澜不惊。 叶枫:“身后。” 听闻后的顾恒猛然转身,堪堪躲过一击。 顾恒哼了一声,不得不说,叶枫是真的修为造诣极高。 随即转身看向乌褐天,满脸仇恨之意呼之欲出。 “乌褐天,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如今的你已经是走火入魔,已然不人不祟,速速投降!留你整尸!” 乌褐天听闻后只是一脸不屑,像是在看跳梁小丑,满脸阴森道:“哈哈哈哈哈!狂妄之辈!如同那日红衣小辈,还不是被我一箭穿心!哈哈哈!” 一句红衣,一句一箭穿心。 彰显着当日慕情身死之事。 天下人尽知,慕公子死了,慕公子被万灭一剑刺死了。 当这于魁祸首亲口说出,还颇有嘲讽意味之时,乌褐天面前的两个男人纷纷停了下来。 然而走火入魔的乌褐天自是注意不到,狂意冲天,手中万灭黑煞之气浓郁。 顾恒低沉着脸,无尽恨意毫不掩饰。 眼中的怒火几近爆发:“乌,褐,天!” 第九十七章 燃烧修为,燃烧寿命 一句低吼声,顾恒提着为正便就只身而上! 正面迎击这万灭妖剑。 因为一瞬间的灵气大开,那些萦绕在乌褐天周身的黑煞之气,竟一时间近不了顾恒的身半分。 叶枫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幽暗的双眸,静的可怕。 让在场看到的人都不禁为之一寒。 只一眼,就觉浑身如同坠进无尽深潭。 冷的窒息。 叶枫指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 握着的清心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变化,整个包裹在清心剑外不是很显现的灵机也随之瞬间爆开。 如同正在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冰剑,随着叶枫无声的脚步,缓缓靠近了乌褐天。 顾恒被万灭一剑弹出了数步之远,临倒退时看到了身边的叶枫。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叶枫,一向谪仙的叶枫此时如同坠入深渊的恶魔。 眼神中的肃杀之意还是他第一次在这厮身上看到过。 一直以为只会一脸波澜不惊的云雾大弟子,如今脸上终于有了别样的表情。 叶枫的牙根儿处明显在咬紧,怒意的形状在脸侧突出显现。 如同三尺寒冰而化的利剑,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迈向万灭煞气的包围圈。 而他所过之处的石板上,正留下着触目惊心的痕迹。 利剑入地三尺,清心剑灵焰所触碰过的阴煞之气瞬间消散。 走火入魔的乌褐天感受到一股威胁的力量,下意识转身回望向自己走来的叶枫。 还未惊愕过来,只听叶枫道。 “你,是这样穿她的心的吗?” 下一刻乌褐天猛然瞪大了眼睛! 以乌褐天他自己如今的修为,都没有看清眼前这白衣男子是如何一剑刺穿了他的心。 不可思议的望向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三分近的人,然后缓缓看向自己的胸口处。 顾恒捂着被黑煞之气侵蚀的胸口,难以置信的望着叶枫。 这是绝对实力的差距。 不光是他,包括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这里。 灵机天尊一佛拂尘在手,满是欣慰。 乌褐天走火入魔了的神志瞬间清醒,不可思议的问向面前之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叶枫薄唇轻启:“疼吗?” 乌褐天没想到眼前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会这么问。 不由疑问:“嗯?” 叶枫眼神冷的彻底。 乌褐天对上这冰冷的的眼神不由一颤,这还是第一个能让他敢到寒意的人。 叶枫低沉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她当时就是这般的疼。” 言完便快速倒抽出了手中清心剑。 鲜血随着清心剑的拔出,瞬间从乌褐天胸口处喷涌了出。 然而这喷涌的鲜血却丝毫未沾叶枫白衣一分。 叶枫站在乌褐天三步远之地,亲眼看着这一世威名的乌褐天慢慢倒地。 乌褐天死了? 乌褐天倒下了!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众仙门子弟举剑欢呼! 乌褐天倒下了,讨伐围剿胜利了! 顾恒一剑撑地,盘腿而座。 捂着胸口处隐隐散发出的黑煞之气,脸上有些许憔悴,但也有些许释然。 喃喃自语道:“终于...结束了吗。” 然而叶枫眉头一觑。 万灭妖剑岂是如此不堪。 就在众人欢呼声还没有响彻整座不夜城,倒在地上的乌褐天,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直挺挺的又站了起来。 众人鸦雀无声。 只见乌褐天那被叶枫清心所穿的胸口处,正在缓缓愈合。 乌褐天嘴角的鲜血倒流回内腑,满脸张狂凶煞之意,阴森咧嘴而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一开始的低笑,直至震天而笑。 “甚好!甚好!清心剑不愧为三大名世之剑之首,一剑变就把我这心魔斩杀,如今这个万灭剑终于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灵机天尊远远暗叫一声不好,大声向一旁的衍天仙尊道:“司凡兄!乌褐天这是大成了!如今怕是无人能敌了!” 司凡墨皱眉:“你是说...” 灵机天尊面色沉重点头:“嗯,此时的他,剑及是他,他及是剑!万灭已经与他融为一体,若想再破他,必要先毁剑!” 司凡墨手中一顿:“这可是万灭妖剑,如何毁之!先人们就是毁不掉万灭妖剑所以才把妖剑给镇压了!” 是的,曾经的万灭出世也是祸乱了天下。 然而毁剑何之难,万灭妖剑是蕴含天地至阴至邪黑煞之气,根本无人能毁。 所以最后被大能们联手镇压在了罗刹寺,佛气极重之地。 灵机天尊眉头紧觑,原本温文尔雅较好君子的模样如今也是有些凝重。 同司凡墨对望了一瞬,沉声道:“司凡兄,天下已经是眼前这些后辈们的战场了。” 一句话司凡墨就明白了。 回头望着此时的不夜殿前,四处布满了之前被乌褐天吸走魂魄的乌河子弟和一些战死的仙门子弟。 他们的尸体在沾染到万灭黑煞之气后,开始渐渐当场化厉。 因为灵魂被吞噬,所以这些死尸渐渐变成了毫无灵智的行尸走肉。 比邪祟弱些,比邪童更为难缠了些。 因为他们是不死之躯,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煞气,他们就可以永远不倒。 这些行尸浑身散发缕缕黑煞之气,无尽的攻击着在场的每一个活人。 而沾染上黑煞之气的弟子无意不被吞噬倒地。 新任邀月掌门的季月蓝,身侧跟着邀月二公子季月遥。 两人双金刺莲的配合堪称天下无双,奋力的抵挡着眼前的这些傀儡,尽着最大努力保护着众仙门子弟。 司凡墨顺着灵机天尊的眼神,看完身侧又转向了不夜殿前与乌褐天正在对峙的叶枫和顾恒。 沧桑的眼神展露清明,点点头回道灵机天尊:“的确,如今的五大仙门,穹天仙尊和月渡掌门都已先去,就剩你我两个老东西了。” 看向乌褐天,司凡墨郑重道:“乌褐天必须死。如果最后能为后辈做些什么,那也算是我们这些老骨头修成正果了。” 似乎还有些不舍,深深叹了口气:“就是可怜我那愚钝的儿子,哎,也罢,我不入地狱谁入!来灵机天尊!” 灵机天尊被司凡墨一句入地狱的话逗笑了,司凡兄在以往的五大仙门中总是那个最会排解人忧的。 灵机天尊一手佛尘快速飞扫:“放心,愚兄之子不简单。” 司凡南是出了名儿的天资极差,却在灵机天尊这里评价极高。 熟知灵机天尊的人都知道,灵机天尊是所有仙门中看人最准的人。 反是被他评价过的人,未来都是八九不离十的准。 司凡墨一双经历沧桑的眼睛快速闪过一丝幽暗,背靠在灵机天尊身后,单手执剑穿透一具死尸。 语气听不出喜怒道:“不愧是云雾八卦灵机君,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就知道了!老兄我还有没有点秘密了!” 灵机天尊轻笑:“我就当司凡兄再夸我了。” 最终两人相视一笑,终是什么也没再说。 灵机天尊同着司凡墨靠近乌褐天这边,感慨道:“论辈分,你我本来就应前去对付乌褐天,如今只是给了后辈亲手报仇的机会,但不能代表我们就会坐视不管,来司凡兄,祭阵!” 随即两人双手相交,灵气大开,一东一西瞬间分别站在了乌褐天两侧。 两人相同的动作,相同的咒语,两手分别剑指一上一下交错,抵于眉心。 很快,两人头顶渐渐开始凝聚出一道道焰蓝色光束。 以乌褐天为中心,开始结出结界。 顾恒看到二位门主一左一右,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只觉手法似乎是在祭阵。 而等到再看到了那一束束蓝色光芒后顾恒才惊觉,两位家主是在祭什么阵! 他曾在仙门传记中见到过一种威力极大的镇压妖邪大阵的阵法,但是是以燃烧修为为代价,来镇压万煞之气! 不仅如此,此阵最少也要有四人以上的人才能发挥效果。 可此时只有灵机天尊和天衍仙尊两人,那么为了达到大阵效果,必定是要在燃烧修为的同时燃烧寿命! 大阵一成,他们就会死! 顾恒焦急叫停:“二位家主不要!” 叶枫也发现了灵机天尊的目的,眉头一觑:“师父。” 只听灵机天尊道:“今日之后云雾天机便就交在你手中了,我知你不喜这个位置,没办法,师父我膝下无子,你自小在我身边如养子,你就勉强接受!” 顾恒:“...” 一大仙门之首的家主之位,怎么被灵机仙尊形容的跟个烫手山芋一样… 而且看叶枫的样子,还想好不是很乐意! 司凡南冲向顾恒开口了:“忘尘仙尊啊,南儿听说跟你来往甚交,日后还望多多提携帮助啊,我这心是始终放不下…” 顾恒想说司凡南来往甚交的是师妹... 不过如今师妹不在了,他也自然是当仁不让。 郑重拱手道:“衍天仙尊放心!” 大阵一经开启,便就无法停止。 这是两大仙尊在拿自己的命换整个仙门太平,顾恒怎能不让他们放心。 衍天仙尊和灵机仙尊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认真闭眼列阵了,以燃烧修为寿命为代价。 乌褐天自然是感受到了两人目的,他跟他们都是同期家主,又怎会不知阵妖大阵。 冷眼讥笑:“二位家主,你们觉得本尊会给你们机会吗?” 随即万灭横扫了过去。 而叶枫同顾恒也一拥而上,接下这一击,必定要保此阵,不受威胁... ... 与此同时,不夜殿的后院,两身黑影簌簌穿过。 “五筒兄?这什么情况,本以为不夜殿此时应该戒备森严所以才打算从后门而入,怎么一进来连个人都没有,难道说是因为师兄他们已经把乌褐天拿下了?” 第九十八章 不用,我来 慕情因为身子原因又在万魂山上养了半月有余,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阴煞之气。 如今的阴煞之气运用自如,就连冥蝶都给在万魂山中滋养强大了不少。 谁知一出山,外面就已经开始征伐了不夜天。 所以她就一路帮着各仙门围剿各地乌河势力,正好把万魂山刚收的小弟全部用上了,分散各地,帮她不少忙。 而那些常年未离开万魂山的邪祟有苦说不出,出来一趟还不能吃点人,一经发现就是灰飞烟灭! 慕情的淫威这半月他们感受的真切,无一不害怕,只得战战兢兢听命,因为他们身体中都被种了一只黑乎乎的蝴蝶。 他们明白,这是被终身监禁了… 而慕情从万魂山一路而来,今日刚刚赶到不夜城。 可没成想本来打算偷偷把乌褐天给杀了,结果却不见了人。 五筒兄老老实实跟在慕情身后,样貌又变了不少,相较以往更加英俊了些。 可能是因为这几日跟在慕情身边,在万魂山上吃了不少煞气的原因,就连实力也精进了不少。 五筒兄挠挠头道:“不,不知道...可,可是,我感到殿前,有,有黑煞。” 不夜殿前有黑煞之气? 慕情眨了眨眼,原来如此。 看来她来的还算是时候,此时的人应该都聚集在了不夜殿前打斗。 “啊!你个狗东西!本公子的胳膊!胳膊!”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慕情挑眉,看来有些人注定是要死亡的。 看向五筒眼中有狠厉道:“走,先去那边。” “是是是!大公子别生气,我这就重新给您包扎!重新包扎!” 熟悉的公鸭嗓,乌河的那阵乌云声。 有乌云必定有乌龙,两个臭味相同惺惺相惜的败类,之前慕情所听到的声音就是乌龙的。 乌龙此时龇牙咧嘴,浑身狼狈不堪,一直断了的手臂看起来处理不及时,有些阵阵发腐。 乌龙阴阳怪气道:“速速给本公子包扎好!趁现在外面正乱我们赶紧走!我爹那个老东西最近魔里魔气的,昨天见他为了恢复身子,随手把跟在身边多年的侍卫一手给吸了魂,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了!赶紧离开,等他死了我们再回来继承家产!” 乌云低头哈腰连忙说是,可一双眼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恨意,让在一旁屋檐上的慕情看得一清二楚。 慕情一双凉意的清眸朝着身边的五筒道:“都说虎毒不食子,现在到乌龙身上倒是子毒要食虎,我都好奇这乌龙是怎么长得,天生的坏,估计自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说着又指了指那个一脸狗腿子的乌云:“还有那个乌云,我敢说,一出城绝对会带着身上大包小包的钱财扔下乌龙不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点道理到现在这个断了手臂的乌龙还能不懂吗。” 五筒眨了眨眼睛,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他懂了大概意思,点点头道:“两,两个人渣。” 噗嗤,慕情笑了,这回五筒兄还算走心了,跟在自己身边总算是长点心眼儿了。 想想前几天在万魂山,五筒一脸真诚的捧着一具凶魂,要让自己吃,那脑壳子就瞬间突突的。 乌云后背上大包小包的背着许多东西,正在蹩手蹩脚的帮着乌龙绑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一下一上,很快重新缠绕在了乌龙的断臂之上。 乌龙一脸青色,都到这个时候三角眼还不减恶毒。 一脸阴险,看着自己的断臂满嘴污秽之语臭骂道:“都是慕情那狗东西!要是他还活着,本公子定要...” 慕情从房檐上跳落在地,一脸玩味道:“定要什么?” 然而乌龙只顾疼痛,哪想到声音不对,以为还是乌云在说话。 正要接话,只见身侧的乌云满脸突然煞白,像吃了屎一样,浑身发抖。 乌龙本就没有好脸色的脸又是一怒:“你他娘的在干什么!我的胳膊都被你弄疼了!” 乌云伸手哆哆嗦嗦指着前方:“大大大大公子,有有有鬼!” 若不是身体有异,估计乌龙此时都想一剑斩了乌云了。 另一只完好的手指着乌云恶狠狠道:“还有比我爹更像鬼的鬼了吗!邪祟都没我爹可怕!滚!别他娘的烦我!” 这话一出,乌龙只见乌云真的就转身滚了,连背上背着的宝贝都不要了。 落荒而逃的滚,滚的圆润无比。 然而乌龙就在见乌云跑了没多久,一闪而逝的墨绿身影来到了乌云面前,一手捏断了乌云的脖子。 刚想破口大骂的乌龙瞬间瘫坐在地:“鬼,鬼罗刹!” 原来刚才乌云想说的鬼,是鬼罗刹! 一月前就在乌龙他断臂的那夜醒来后,他就听闻父亲满天下要寻一个长相像司凡南的邪祟。 他当时还以为他爹在开玩笑,如今看来终于明白,不光是他爹,就天下相传的那个鬼罗刹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看着一身充满阴煞之气的五筒兄,乌龙双腿发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鬼罗刹!比凶魂还厉害的凶灵! 别说如今他手臂有失,就算他有三只手臂也敌不过啊… 于是乌龙拼命的往后撤,本能的逃命。 一只手本就吃力,结果没退两步后背就又抵上了一物。 乌龙浑身一怔,转脸缓缓抬头看。 “啊!” 慕情因为此事浑身正带着一个黑色斗篷,根本就看不清模样。 只是浑身散发着的浓郁阴煞之气,无一不在张示她是个邪祟,还是最厉害的那种。 乌龙单手费力跪地,刚才有多高傲此时就有多低贱。 头都嗑流血了道:“大大大大大大爷!放放放放过我!这里的金银都是你的!” 说着随手把一地散落的钱财推在了慕情面前。 慕情一脚踩在银子上,语气不温不减道:“乌大公子,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逃得过一死吗?” 冷不丁乌龙浑身一颤! 本就青色的脸瞬间煞白,这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的。 浑身无意不在表现的震惊:“你,你是!” 慕情缓缓摘下斗篷,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容颜。 “啊!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乌龙不敢置信,由于太过激动,身子一歪,直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躺在地上还不停的浑身哆嗦发着抖,看着慕情浑身上下萦绕的阴邪之气,他似乎明白了过来。 唯一的手臂有气无力的指着慕情:“你你你你你你你化厉了!” 慕情没有否认,快速问道:“乌褐天现在在哪里?” 乌龙疯狂癫笑,但也特别惜视他的狗命。 一边咧嘴笑,一边颤抖着面部肌肉十分畏惧,两掺道:“我,我告诉你我爹的下落你放了我如何?” 此时的乌龙一双三角眼似乎都要瞪了出来,尽显狰狞之意。 有些魔障道:“我,我爹在大殿前!咯咯咯咯咯!我爹他不是人!哈哈哈哈哈!我,我看见我娘被我爹亲手杀了…” 说着说着一手揪起自己的头发,根本不觉疼痛道:“我,我看见万灭妖剑上有许多怨念进入了我爹身体中!咯咯咯咯咯!他不是人了,他不是人!他是邪祟!邪祟!” 慕情眉头一觑,没想到乌褐天修炼万灭妖剑竟然都到了这种地步。 再看看眼下已经疯了的乌龙,慕情只觉脏了她的眼。 眼前这个人事亲手玷污了季婷的人,还是亲手弑了顾叔叔的人,亲受伤了颜姑姑的人,她恨。 五筒似乎发现了慕情的异样,上前轻声道:“公,公子,用不用我把他杀...” 慕情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用,我来。” 一只手瞬间幻化出一只冥蝶,随着慕情的转身,缓缓没进躺在地上还在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狰狞的乌龙眉心。 随着慕情一步一步的迈出,身后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的响起,在这清冷的不夜殿中异常刺耳。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就算解了心头之恨,人也回不来了… 慕情一滴泪无声在脸颊滑落。 跟在身后的五筒只觉眼前人的心情极其不好,因为乌龙的身体中的那枚冥蝶,正在召唤附近所有阴邪,缓缓涌入他的口鼻。 亦如同他曾在苍穹后山别院那夜所见,颜清虞的模样... 等到五筒再次回头看乌龙时,只见乌龙浑身充满阴邪煞气,血肉正在快速垮成一滩浓臭的黑水... 不夜殿前,大阵即将祭成,乌褐天越发阴邪。 叶枫一剑清心护着司凡墨和灵机天尊,抵挡着不断试图入侵他们身体中的黑煞之气。 而顾恒,一手为正剑正源源不断的同乌褐天胶着。 乌褐天一道万灭黑煞之气震开,凌空飞翔:“哈哈哈!尔等小辈还想与我为敌,当真是狂妄至极!也罢,便就全拿你们祭炼我这万灭神剑!” 随之本就黑暗的夜色瞬间又暗了一度,四面八方无限涌进阴煞之气,瞬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吞噬掉了。 叶枫皱眉,随即清心剑在手中更是打开两大保护层,护着灵机天尊和衍天仙尊。 因为其中包裹着的黑煞之气,叶枫无暇再分身。 一旦转移了注意力,那么正在施阵的两位家主会瞬间被黑煞之气侵邪入体,暴毙而亡。 顾恒被无尽黑煞之气包裹住,迷茫在浓厚的黑雾中,一道明亮的剑光悄然来到了他的背心处。 本能的感受到了身后的威胁,然而转身已来不及。 就在顾恒勉强侧身以为可以堪堪侧过心脏一些时,一双无形的手快速伸向万灭妖剑。 剑刃割烂了那双纤细白嫩的手,但也却救了顾恒一命。 顾恒眉毛一挑,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抵御不住万灭的黑煞之气。 而唯一能够稍微抵御一些的叶枫此时正在护住两大家主,根本无暇分身。 他知道有人帮了他,只是那人是何人? 然而利剑躲过去了却是没能闪开黑煞之气,顾恒瞬间被黑煞入体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手下一击未得逞,只听乌褐天怒喝一声:“谁!” 周遭刚刚弥漫上来的阴煞之气瞬间化作成百上千万只黑色蝴蝶。 不仅吞噬了所有弥漫着的阴邪,还纷纷落到了众人身上,吸走了刚才因为黑雾入体的阴煞之气。 一只蝴蝶落到了叶枫肩头,只觉叶枫浑身一颤。 猛然间抬头望向渐渐散去黑雾的那簇黑影身上,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长久以来毫无血色的唇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倒在地上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有的眼尖的立马大声尖叫:“是鬼罗刹!” “快看!前面还有一个凶灵!” 第九十九章 嗯,幸会 一时间场上突然出现两个凶灵瞬间震惊了所有人。 凶魂已是稀有,更不要说凶灵。 而此时场上又同时出现两个凶灵,大家只觉本就有难以对付的乌褐天在,这下更是要完蛋了。 都以为是乌褐天召唤过来的凶灵,毕竟之前通过万灭妖剑,乌褐天把死去的尸体做成了傀儡。 就在彼此商量如何分开对付凶灵时,那俩凶灵的举动让众人又有些迟疑了。 只见一身墨绿衣衫的凶灵快速没入众仙门子弟中,却不伤任何仙门子弟。 反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在帮助他们制止被乌褐天操纵的傀儡,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把众人周围的黑煞之气驱散了。 要知道此时不夜殿前的乌河子弟大部分都已经伏法,众仙门子弟一直对抗的都是被乌褐天操纵的走尸。 走尸浑身自带万灭黑煞之气,所以众家子弟根本就拿他们毫无办法。 更不要说眼前这些走尸中,有些还是自家不幸身死的师兄弟。 而眼前袭来的墨绿凶灵似乎无惧黑煞之气,凡是被那墨绿凶灵触碰过的走尸,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身体中的黑煞,恢复成了普通的尸体状。 原本还在害怕自己安危的众家子弟突然愣住了,怎么感觉这鬼罗刹在帮他们! 不光是众人反应剧烈,就连正在施阵中的司凡墨,在看到五筒后眼神都猛然间瞪大。 这让在一旁保护着他和灵机天尊的叶枫看在眼里,似乎就连司凡墨的呼吸也加快了许多。 叶枫深邃的眼眸向五筒那里看了一眼,也只一眼就收回眼了神继续转向不远处的那抹黑影。 手中的清心翁鸣,似乎在替他的主人高兴了起来。 乌褐天凶煞的眼神直直盯着五筒,满眼惊恐与欲望相撞,似乎是想要得到五筒,又有所畏惧五筒。 提着万灭就欲去追,然而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乌褐天啧啧一声:“又一个凶灵?” 而这个被称作凶灵的正是身披黑色斗篷的慕情。 慕情二话不说单手捏来一簇阴煞之气,只见那些四散的煞气快速化作了一柄长矛。 随着慕情干净利落的动作,黑暗长矛射向了乌褐天。 乌褐天毫无准备的被迎面重重袭了一击,随着劲气向后撤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情。 本以为就算是邪祟,有万灭黑煞在也只有被吞噬的份。 没成想眼前的这个凶灵同那墨绿衣衫的凶灵一样,根本毫无畏惧万灭黑煞。 乌褐天硬生生被射穿了肚子,无数大肠落地,画面令人作呕。 一时间的乌褐天快速集中了周围四散的黑煞之气,奋力弥补着空洞的肚子,那画面恐怖的,不比吃人喝血差。 周围的黑煞之气涌退,叶枫苍劲有力的双手快速结印。 很快就在司凡墨和衍天仙尊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屏障,做好这一切后,叶枫迅速来到了一身黑衣斗篷的慕情身后。 慕情没由来的浑身一震,能感觉到身后那不一般的气息。 一直期待着再次相遇,却到了这个时候浑身僵直了。 如今的她煞气满身,他还愿意同她做朋友吗? 此时她身后的人距离自己近的几乎只有一拳之隔,却是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站在自己身后。 这让慕情不禁又想起了上一次在不夜城那晚,他也是同样的站在自己身后。 拥有不同心跳的两个人,彼此几乎都快要用心跳震动彼此。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的人离开了。 叶枫似乎站在自己身后只是一瞬间的无意,便就转身提着清心剑前去制止乌褐天的伤口愈合。 慕情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叶枫没有认出来她。 望着那白衣皑皑的背影,慕情轻轻苦笑了一瞬。 也是,如今裹得这么严实,还满身的煞气,谁会认得出来她。 此时满身煞气而来,已经有很多人把她认做是凶灵了,想来叶枫也一样。 如此一想,慕情又没由来的失落了一分。 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让他认出,还是不想。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纠结,因为万灭妖剑的原因,乌褐天现在的体质有些特殊。 就如同活祟般的她,只要煞气足够多,就能很快愈合伤口。 慕情动身跟在叶枫身后,继续一手化煞气长矛,狠狠钉向乌褐天的五门。 五门闭,人则动弹不得。 在万魂山呆的那段时间,慕情向五筒请教了很多有关煞气的问题。 毕竟没有比邪祟更懂煞气的,就如同没有比修仙之人更懂灵气的。 如今的黑煞之气虽伤不了她,但她也不能奈黑煞之气如何。 唯有五筒兄可以吞噬黑煞之气,因为五筒兄的头颅是在古刹洞中呆过的。 解决了乌龙前来不夜殿门之时,慕情她就同五筒兄商量好。 一上场她便就先拖住乌褐天,而五筒兄则是先吸收在场所有黑煞之气。 只听身后打了一声饱嗝,五筒擦了擦嘴巴一颠一颠的跑了过来。 看来万灭黑煞于他,的确是大补。 跟五筒兄相处在万魂山这段时间慕情才知道,原来五筒兄是一直吃煞气的,就如同她要吃饭一般。 只是让慕情她没想到的是,有时候五筒还会捕捉一些强大煞气给自己吃,这让慕情哭笑不得。 一句公子吃,让慕情看着眼下狰狞乱动的邪祟,不知是该把那邪祟踹开,还是该把五筒兄踹一边去。 虽然她此时类似邪祟,但同邪祟又有所不同。 她可是人,有血有肉有心跳的人! 她是如用灵力般用煞气,而不是自身需要靠煞气来活命。 也可以说,有杀气她就是王,没煞气她就是个普通人。 所以在此时煞气极重的乌褐天身边,慕情可以说能强大到同乌褐天对抗,因为煞气便就是她远远不断力量的来源。 而如果此时乌褐天周围没有遍布这么浓郁的煞气,那么慕情她就不如五筒兄自如了。 五筒兄就算周围没有煞气也依旧厉害,因为他自身就是煞气来源,而慕情不是。 五筒来到慕情身后老老实实的站着,因为来时慕情特意叮嘱过他,让他今夜不要当着其他人的面叫她公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话如五筒又怎会不认真去做。 然而除了公子这个称呼,五筒实在不知道该再叫慕情什么了,所以一时间在称呼这件事上独自愣愣站着皱起了眉头。 乌褐天被慕情封住五门,即使奋力挣扎也挣脱不开。 万灭剑早就被慕情扔到别处,没了万灭的乌褐天就如同束手就擒待宰的羔羊。 然而乌褐天不死心,一双凶煞的眼不可思议的瞪着慕情和她身后的五筒兄。 即使五门被硬生生定在了柱子上,也不见乌褐天屈服,怒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邪祟?为何不惧我万灭黑煞之气!” 五筒没时间理会乌褐天的问话,而是专心致志的在想着对慕情的称呼。 慕情用伪装的声音回道:“夜尊,你之前不还口口声声成自己的那把剑是神剑吗?你问它去啊。” 来时慕情就听乌褐天叫万灭妖剑为神剑,当时就想怼一句,当即有机会必定是要讽刺一番。 一个毁天灭地的邪剑,到他嘴里倒成了神剑。 也不知是在玷污神剑,还是在抬高他自己的地位悠然。 乌褐天冷哼一声,依旧高傲无比道:“无知小辈,如何在同本尊说话!若你们速速拜我麾下,必定日日供你们万灭黑煞之气滋养,如何?” 说罢一脸诱惑人心的笑了起来,那个样子是异常笃定眼前的人会答应他。 受万灭黑煞之气滋养,要是一般邪祟八成就要高兴死了。 慕情也说了,一般邪祟是承受不了黑煞之气的,只有被吞噬的份,但如果是刻意引导滋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万灭黑煞之气可是汇聚千年的阴邪之气,是万煞之气的精华所在。 能被万灭黑煞供养,那么任何邪祟的实力都会突飞猛进! 力量,在任何事物上都是绝对渴望的存在。 只可惜乌褐天说错了对象。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一个是只听慕情她自己话的五筒,一个是根本就不是邪祟,更不需要像邪祟靠煞气滋养提高实力的她。 慕情有些邪魅的嘴角微微一翘,讽刺道:“不如何。” 乌褐天没想到在如此之大的诱惑下,竟还有人会拒绝! 本信心满满的脸上当下怒极,一句话硬生生被噎住:“你!” 慕情此时的拒绝就摆明了要与他为敌的态度,如今眼前这两个邪祟就像天生克制他的存在。 乌褐天怎能不气,怎能不慌。 叶枫纤长有力的手执着清心剑快速结出了一张清心剑网,使得一时间的乌褐天怎么也动弹不得。 手下动作结束,叶枫好看的暗眸缓缓盯向慕情。 慕情感受到了这股灼热的目光,脸色不由微微一红。 如此被人直勾勾的看着,是个人都不会很自在…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慕情当下有了决断。 微微侧身在遮掩严密的斗篷下,压低了声音问向叶枫:“公子不怕邪祟吗。” 叶枫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身后的邪祟我认识。” 慕情倒是忘了五筒兄了,叶枫自然是熟识。 想了想继续道:“那阁下可不认识我。” 叶枫低吟了一下,随机点点头道:“嗯,幸会。” 哈?一句幸会是什么意思? 看到眼前人明显不解,叶枫竟然低低笑了起来。 这淡淡的笑意让慕情只觉心跳漏了半分,眼神迷离了半分。 周围纷纷被去除黑煞之气的众仙门子弟,本还想着一同把突然间出现的这两个邪祟一起除了。 没成想这两个凶灵看起来并不想伤害他们,而且竟帮起了他们。 众人不知谁先开了口道:“还记得其他战场上所传阴煞助力吗?” 第一百章 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 “对!是他们!一定就是他们!” 好了,这就如同打开了话夹子,于是众人有一句没一句接道。 “原来天下邪祟都不是全部的坏,也有好的!”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邪煞所救...” “还记得慕公子曾经在清修会上大放死尸吗?慕公子比所有人都知道邪祟的善恶!” “对对!今年我有幸参加雅轩阁听堂,在堂上慕公子还跟鼎仙尊理论过如何处之邪祟,当时慕公子就说邪祟分善恶,需区别处之,一句遇善则辅,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还记得慕公子身死那夜吗?还记得那个凶灵帮助慕公子吗?就是此时在场的那位鬼罗刹!” “原来鬼罗刹是善,他是好的!” “那另一个凶灵是谁呢?” “一定是鬼罗刹的好朋友,一样的大善!可能因为慕公子的死,他们来找乌褐天报仇了!” 众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道,已然把五筒当做了英雄,把邪祟当做了英雄。 欢呼声呐喊声无尽的响起,然而被议论的正主还在抓耳挠腮得想称呼。 慕情同着叶枫堪堪制住乌褐天,可是被钉住的乌褐天已然已经与万灭妖剑融为了一体。 万灭不灭,乌褐天就永远不灭。 就在慕情同叶枫说话的空档,乌褐天突然如同水祟般浓缩了身子,瞬间化作了一缕黑烟袭向了慕情面门。 叶枫眉头一皱:“小心!” 一双暗眸毫不掩饰的杀意,快速反转清心,一剑刺向乌褐天。 慕情猛然向后一撤,一手捏来一簇阴煞之气,也快速打向乌褐天。 然而因为乌褐天的攻击太过突然,即使叶枫一剑击开了乌褐天,但向后躲避的慕情还是被乌褐天扯住了斗蓬。 突然罩在身上的东西被摘取,慕情整个容貌快速暴露在空气之中。 浑身一清,眼前没了遮挡虽然看其他东西更为明亮了些,但他人看她也更加清楚了些。 随着周遭一阵阴风袭过,一抹暗红赫然出现在大殿之前。 乌褐天似乎早就料到,扔掉手中慕情的斗篷,随意的拔掉了五门之上的黑煞之矛。 每拔掉一个黑矛,还塞到嘴里吃了起来,相当恐怖。 生吃黑煞之气,这是邪祟才会做的事。 真如乌龙所说,乌褐天已经不再是个人了。 乌褐天桀桀发笑,一脸恶毒目光无尽扫射慕情。 “果然是你,在看到那位墨绿凶灵我就猜到了,当日就是他把你劫走的,没想到如今他把你带走竟留住了你的命,啧啧,看来是化厉才又活了过来...桀桀桀...” 随即一手快速吸来一旁的万灭妖剑,拿在手中快速斩向慕情。 万灭黑煞之气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乌褐天的伤势,此时的他,如同不死之身,无所畏惧,无人能挡。 慕情皱了下眉头,乌褐天的样子已然是同万灭妖剑融为了一体,只要万灭不灭,他便不死。 身后的五筒看见慕情她有危险,当下二话不说快速袭来。 一拳打向乌褐天:“不,不许伤公子。” 然后慕情就见五筒比在古刹洞中那次还猛烈,一拳一脚暴打起乌褐天。 而乌褐天根本毫无还架之力,死死被逼到一边,再也近不了慕情三分。 慕情被五筒的话逗笑了,这个臭弟弟,真可靠。 一脸邪魅张扬的笑,随着鲜艳欲滴的红唇肆意上扬。 她双目似星,仿佛一簇烈焰,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熠熠生辉。 暗红如火妖冶的红束衣,衬着入墨的长发,随风飞扬。 仿佛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岂是惊艳二字可以形容。 周围的众仙门子弟自然是注意到了被拽掉了斗篷的慕情。 一个个张大嘴巴惊讶的神色,无不彰显着他们的惊叹与惊呆。 刚刚议论过突然出现的两个凶灵,谁都好奇黑色斗篷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谁曾想过,原来黑斗篷下的那个凶灵,就是被传已死的慕公子!! “天呐!我没有看错!他他他他他他他是慕公子?!” “啊…慕公子好美啊…” “我的娘亲!真的是诶!慕公子不是死了吗?” “难道慕慕慕慕公子化厉了??” “什么!你说一抹红成了邪祟还是个凶灵?!” “怎么会成这样!” “看来是因为灭门之仇外加被杀所以怨念冲天...” “那如今我们应该怎样看待慕公子啊?他如今可是邪祟…” “你傻啊!慕公子是天下正义,大道中心!就算死后化厉也是好的啊!刚才还在说邪祟善恶,你傻了不成!” “嘿呦你打我干什么!你打乌褐天去啊!” “难怪此番围剿会有阴煞助力,原来都是慕公子!” “是了是了!当初鬼罗刹就是跟着慕公子的,如今还是一直跟在慕公子身边!他们俩是我们的大英雄!” “为了天下仙门,就算身死后还在为仙门拯救苍生!我太感动了!慕公子不愧是我的崇拜对象!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 有人带起了头,下面众人开始纷纷高昂兴奋呐喊了起来:“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 “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 “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 ... 已然成为交焦点的慕情收回笑意,好看的眉微抽了三下。 本就想低调一点,杀完乌褐天走人,没想到身份还是败露,不过对于这些慕情也早有准备。 与她所料不错,众人都把她当做了邪祟看待。 谁都不知道其实她如今是个邪修。 单手幻化出一只冥蝶就准备袭向乌褐天,然而手拿冥蝶的那只手腕,却被被结结实实攥住了。 对视上叶枫审视的眼神,慕情还是没有来的虚了一虚,毕竟刚才还在装作不认识的调侃他。 试着抽了抽手腕,她竟然还有些从叶枫的手中抽不开。 慕情吐了吐舌头,用另一只没被抓的手向叶枫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嗨!叶兄!” 见叶枫没有说话,暗沉的双眸不时流出些许幽光。 对视上叶枫的眼睛,慕情好看的清眸眨了眨。 带有微微试探性的感觉问了句:“你...不介意继续跟邪祟的我做朋友?” 看似她像是在随口一说,其实没人能比她再清楚她此时的忐忑。 此时的不夜殿前似乎就只剩下二人,慕情的耳朵眼中根本再听不见看不见任何。 心脏在狂跳,喉咙在滚动。 一袭白衣的叶枫一手擒着一袭暗红束衣的慕情,两人的距离只有半臂之遥。 彼此对视,就好使这一样相隔了万年。 云雾天机的叶枫,谪仙般的修仙人士,怎么会像她一样,同邪祟做朋友呢... 虽然她不是邪祟,但如今没了灵气,一身煞气,总会被世人说道。 叶枫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让慕情觉得好像审视的感觉少了那么一点点,炙热地眼神多了那么一点点... 他想干什么... 见这厮迟迟没有说话,慕情打算放弃听叶枫的回答了。 如果叶枫不愿继续同自己来往,她又能怎样...毕竟运用煞气的活人与大道背道而驰。 这就是慕情为什么没有否认自己被称作邪祟的原因,一是大道不容,二是天理难存。 此时还在同乌褐天的对峙中,场上弥漫着许多四散的黑煞之气。 趁着叶枫不注意,慕情猛然撑开了手腕,故作镇静的弹了弹不存在的刘海。 如今能是再见已是极好,何须再在意那么多呢。 但鬼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 然而远在万魂山上的鬼还真知。 此时那些已经回到了万魂山的邪祟们四仰八叉的躺在山上,正都议论着他们那个老大慕情的事。 有意无意说到了老大做梦时经常呼唤的一个名字,叶枫。 邪童一脸懵懂道:“叶枫是吃的吗?为何老大念念不忘。” 说着说着还留了一地的口水。 万魂山的凶魂翻了邪童一眼:“明眼人都听出来了,那是个人名,就知道吃!如今老大给我们身上种了冥蝶,我们连人都吃不了了,只能吃邪祟,小心哪天我饿了就把你给吃了...桀桀桀!” 邪童一听满身一紧:“魂叔!我是你侄子!” 凶魂坏笑了一下,自然是在开玩笑。 像他这样的邪祟也是有道义的,不继续理会邪瞳,凶魂转身对着一旁的水祟道:“我敢说叶枫定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所以才能叫老大如此念念不忘!” 水祟摇摇头:“老大总在半夜睡着了叫上个无数次,定是因为饿了,而那叫叶枫的女子很好吃...” 凶魂一手捂着脑子,这些什么个玩意儿怎么就知道吃! 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叫情物的东西吗? 瞬间嫌弃了周围一圈的邪祟,真真是拉低自己品质。 殊不知他也是他口中所说的玩意儿。 ... 手中突然一空,让叶枫回过神来。 微微瞟了一眼自己刚才抓住慕情的手,缓缓靠近鼻尖。 还带着那人身上的一抹香甜,嘴角若有若无的噙着一抹笑意。 然而这一切是转过身的慕情所没看到的,她刚看回望五筒兄和乌褐天的情形,身后的叶枫就轻轻嗯了一声。 “嗯。” 低低的鼻音萦绕在慕情心间,似乎是在回答刚才她所说的话。 慕情虽是无声的背对着叶枫,但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了几分。 如同压在心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边两人说话也就几息之间,那边五筒追着的乌褐天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一旁司凡墨的方向袭去。 来时慕情就注意到了司凡墨同灵机天尊,他们似乎是在祭什么镇妖邪的大阵。 什么阵不清楚,但慕情她只觉这阵法似乎有些眼熟,同古刹洞中原来镇压过万灭妖剑残余阵法相似。 看到乌褐天的样子似乎是想破坏大阵,慕情眉头一觑:“五筒兄!阻止他!” 第一百零一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句话叫的干脆,五筒瞬间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一眨眼就袭上了那向司凡墨的飞去黑煞雾气。 所幸及时,五筒兄只一拳便就把司凡墨脸前即将要得手的乌褐天打飞。 “啊!”一阵吃痛叫声,让乌褐天应声倒地。 五筒正好看对视上了司凡墨,只见司凡墨一双阅历良多的眼充满了不明意味,满脸五筒说不上来的感觉。 然而倒地的乌褐天又很快的站了起来,五筒只是匆忙对司凡墨笑了一下。 轻轻的叮嘱了一声:“小,小心。” 随即转身又向乌褐天袭去。 司凡墨手中微微停顿,眼神一直黏在五筒身上不肯离去。 灵机天尊望见深深叹了一口气,但也不得不提醒司凡墨一句:“司凡兄,大阵已成。” 随即收起了双手,佛尘轻飘飘落在右臂。 灵机天尊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衰老着,这让原本还十分风华正茂的他瞬间变成了百岁老人。 司凡墨也因为烧尽了修为和寿命的缘故,同灵机天尊一样瞬间变老。 脸上褶皱明显,身形摇摇欲坠。 慕情看着同乌褐天在一起五筒兄是一直处于上风,微微放下了心。 果然,就算乌褐天手中拿着万灭妖剑,也是不能拿五筒兄怎么样的。 因为五筒兄生来就是他的克星。 慕情同叶枫一起,快速来到了汇集在一起的两位家住面前。 叶枫搀扶着灵机天尊,轻轻呼唤了一声:“师父。” 慕情能听得出眼前人的担忧。 灵机天尊摆摆手,似乎连说话都开始有些费力了:“我的好徒儿,无碍。” 慕情则是搀扶住了右边的司凡墨,没成想再见到墨家主时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因为岭南一别,慕情倒是没再怎么同司凡墨来往过。 唯一牵扯两人之间的联系,就是正在一旁打斗的五筒兄。 司凡墨看清慕情后微微讶异:“你是慕...” 慕情点点头,轻轻示意:“是我。” 司凡墨已经显得十分苍老的声音问道:“你不是...” 一旁灵机天尊看得明白,看向慕情却是像司凡墨道:“他同你弟弟一样。” 慕情挑眉,叶枫的师父八卦果然名不虚传。 连司凡墨有个的弟弟都知道,而且眼睛毒辣到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状态。 慕情暗戳戳的看了看叶枫的表现,依旧一脸波澜不惊,难道说他第一眼也看出来了? 想想之前见到这厮有在笑,慕情心中已确定。 十有八九这厮同灵机天尊一样,都知道她没死! 灵机天尊冷不丁问道慕情:“逆大道而行,你做好准备了吗?” 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下一下敲击着慕情的心。 与大道为敌,必定会千疮百孔。 慕情太阳穴一跳,但低垂的清眸很快就看向灵机天尊。 莞尔一笑:“自当无所畏惧。” 只见灵机天尊最后很是赞赏的冲她点点头,轻轻温礼一笑,便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同叶枫交代后事去了。 慕情想,身子正便就不怕影子斜。 天下就算道她如何邪,只要她坚守自己的正,那么她就无所畏惧。 司凡墨在慕情搀扶下盘膝坐了下来,一双沧桑的眼睛直直盯向正在轻松同乌褐天追逐的五筒。 慕情面色担忧道:“没想到二位家主竟以修为和寿命...” 她也是看到两人的状况,刚刚才知道,以燃烧修为和寿命,镇压万灭妖剑。 司凡墨摆摆手:“万灭妖剑必须镇压,不然乌褐天还会再次复活。” 这个意思慕情懂,就算没有乌褐天去偷万灭妖剑,也会有同乌褐天一样的人去偷万灭妖剑。 不是乌褐天,就会是下一个乌褐天。 而镇压万灭妖剑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只不过想起司凡南,慕情多多少少有些替司凡南难受,毕竟司凡墨是他的父亲。 司凡墨看似时间已经快没了,急促的指着五筒道:“你帮他找到了头颅...” 慕情想起了五筒兄的身份,当即点点头:“墨家主你可认出他了?” 慕情想了想,既然五筒兄同司凡南长相相似,会不会同司凡墨有个同胞弟弟的事一样。 于是试探性问道:“那司凡南是不是有个同胞兄弟,就如同墨家主同司墨凡…” 司凡墨摇摇头:“南儿是单胎。” 那就奇了怪了,慕情一直以为会是双胞胎,不然为何会长的这么像,眉头微微一觑。 看着司凡墨的眼神意味不明道:“那五筒兄是天衍家的谁?难道会是你哪个私生子?” 一句私生子差点把没把司凡墨提前直接给气死过去,吹胡子瞪眼道:“我此生唯有娇玲渡!” 慕情满脸抱歉的样子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墨家主,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随口说说…” 翻了一眼慕情,司凡墨可是记得眼前这一抹红本事很大,都能把天衍长老送去避世,气的他三天三夜吃不下饭的! 感觉自己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司凡墨也不再过多争执这件事,有些费力的向慕情道:“我...我想同他说说话,他...” 伸手指了指一身墨绿的五筒兄。 然而还没等司凡墨说完话,镇妖大阵开始起作用了。 无数道雷光瞬间封向万灭妖剑,而乌褐天在一声厉吼之后,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灰飞烟灭。 五筒快速向后撤退,离开了万雷轰击的地方,飞到慕情身边:“公,公子,死了。” 乌褐天死了,被雷劈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慕情点点头,示意五筒过来:“五筒兄,墨家主有话对你说。” 随后起身站了起来,回避了二人间的对话。 虽然还是没有听道司凡墨说出五筒兄的身份,但是从司凡墨的表现可以看出,五筒兄他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浅。 看着眼前一道道惊雷无尽的劈向一处,是被乌褐天生前插在地上的万灭妖剑。 这是司凡墨同灵机天尊为了镇住万灭,而以生命为代价开启的镇妖大阵。 她不想让司凡墨最后还留下遗憾,既然有话对五筒说,那么她就不会再在这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去继续追问司凡墨关于五筒兄的事。 如今的五筒兄只要再融入最后一魂,那么他自己便就会忆起自己的身份。 至于五筒兄是谁,她早晚都会知道,而且她跟快就能知道。 回头看向跪在灵机天尊面前的叶枫,灵机天尊仙逝,他一定会不好受的。 云雾天机的灵机天尊一生未婚,膝下无子,看来未来的天机是要交在叶枫手中的。 慕情轻轻走到叶枫身边,同着叶枫一样,跪在了灵机天尊面前。 灵机天尊已经仙去,慕情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只是想说一些安慰叶枫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刻她所能做的就是静静陪伴在他身边,亦如他正在静静的跪在自己身边。 万灭妖剑因为已经同乌褐天连为一体,外加数十道天雷劈身。 所以最后随着乌褐天灰飞烟灭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从此世上三大名世之剑再无万灭妖剑。 良久,周围所有子弟都反应过来乌褐天的灰飞烟灭,万灭妖剑的烟消云散。 不夜殿前瞬间欢呼了起来,这一次的喜悦,震响了整座不夜城。 众仙门子弟开始收拾激战过后的战场,灵机天尊和衍天仙尊的遗体被各自门派收敛。 叶枫准备带着灵机天尊的遗体回云雾。 慕情看向叶枫,微微拱手:“叶兄后会有期。” 叶枫微微皱眉:“你,不如跟我回云雾。” 慕情疑惑了一瞬,为什么要跟他回云雾? 随即摇摇头:“不,不用了,叶兄若是想我了,改日我便去天机专门登门拜访!” 叶枫人直直地看向自己,似乎眼中充满了不放心:“有事要找我。” 她能有什么事儿,慕情没发觉叶枫的异样,只觉她这个朋友在叶枫那里还挺重要,满心欢喜道:“好嘞!叶兄!” 只是叶枫的样子,让慕情总觉得眼前人有话要说。 “大师兄,一切都准备好了。”一旁一身白衣满是狼藉的叶怜走了过来,朝着叶枫道。 看见慕情在微微吃惊了一下,但随即又温礼道:“慕公子好。” 慕情点点头回应,只不过有些好奇,从来见叶怜就有叶子熙,见叶子熙就有叶怜,而此刻却只见叶怜不见叶子熙。 慕情随口问道:“子熙呢?” 叶怜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轻声道:“子熙伤的有点重,已经先一步回云雾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有那么一起憔悴,有心安慰,慕情拉着叶怜避开叶枫偷偷道:“灵机天尊的事…他也是为大义。” 叶怜点点头,坚定的眼神认真道:“来之前师父就说过,人终有一死,让我们在他仙去后都不要伤心,看来师父一切早已安排好,身为弟子,自当完成师父最后的遗愿!不会让师父看到我们难过的!” 没想到灵机天尊此次围剿就已经做了这个打算,不愧是一代仙门之主,连慕情都抑制不住敬仰之意。 慕情点点头:“还有,替我照顾好你们大师兄…” “嗯,慕公子放心。” 只不过等叶怜反应过来时才纳闷儿慕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说,然而回过头去慕公子已经离开了。 看着大师兄一直望着慕公子离去的背影,叶怜更不明白慕公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了,大师兄还需要什么照顾? 送走了叶枫慕情才得空回头望向五筒兄。 不知道司凡墨都同五筒兄说了些什么,只见五筒天真无邪的脸上慢慢皱起了眉头。 慕情:“怎么了五筒兄?” 五筒一脸愁眉苦脸道:“他,他说,说我长大了。” “嗯?” 慕情没听明白,后来想想应该是司凡墨对五筒兄说的话。 慕情一手摸着下巴道:“那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五筒摇摇头:“没,没了。” 慕情点点头,随即安慰了一下五筒兄,她明白司凡墨的意思了。 看来司凡墨的确是认出了五筒兄的身份,只不过在最后一刻还在保护着五筒兄。 五筒兄如今身缺一魂,如果强行让他忆起记忆只会让他魂魄不稳,还很有可能会暴走或者魂散。 看来司凡墨是想让她集齐五筒兄魂魄,然后让五筒兄安愿魂归大地的。 只不过一句长大了包含意义太多,难道司凡墨就是那幕后引导自己集魂的那一个? 就在仔细琢磨的有时候,身后有人唤了一声。 “慕公子!” 第一百零二章 我看谁敢! 一声慕公子,打断了慕情的思绪,让她转身望了过去。 叫自己的是一个正向自己走来的仙门子弟,看服饰是岭南天衍仙门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年纪一般大的。 慕情转过身微微一笑,对于年轻小辈自然是温柔道:“怎么了?哪里还有黑煞之气未除吗?” 众人摇头:“不是的慕公子!我们是来感谢你和鬼罗刹的!” 慕情没想到还有人会专门来谢她,微微一笑:“不用谢我们,是两位家主大义牺牲自己…” 众仙门子弟打断了慕情的话,快速摇头道:“不,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是鬼罗刹祛除了我们体内的黑煞之气,要知道,黑煞之气入体便只有等死,是鬼罗刹救了我们!你们是我们的大恩人!” 一群小少年意气风发,自然是最重情重义,面对如此的热情,慕情一时间竟推脱不掉。 就连一旁的五筒都被众人众星捧月了起来,已然忘记了他鬼罗刹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了。 如此诡异的画面,修仙之人在膜拜邪祟,怕是世道要反了天了。 一人道一句慕公子,直直把慕情捧上了天,慕情还是平生头一次体会道晕头转向的感觉。 被人生生捧上天的感觉,这是以往慕公子再如何有名也没有过的。 慕情本就肤白若雪的小脸蛋儿,此时有些粉嘟嘟。 说说笑笑间,余光瞟向五筒兄那里,看着五筒的样子,就比自己要好一些。 因为五筒一脸很平常毫无所动的绷着脸,不禁让慕情暗暗佩服五筒兄的心性。 只听五筒兄道:“公,公子,我,我有点害怕…” 因为周围围着的仙门子弟显然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凶灵,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脸,议论他的材质… 慕情:“...” 好,她收回刚才的敬佩之意。 然而就在众仙门子弟呼声愈演愈烈,愈喊愈高时,一声冷哼打断了慕情这边的热火朝天。 “一个满身煞气的邪祟,也竟值得你们这样崇拜!” 慕情只见右侧有一双五彩缤纷的鞋子,缓缓映入眼帘。 “蓝亭仙尊!”围着慕情的仙门弟子有人惊呼道。 众仙门子弟似乎都很怕眼前来人,行了个礼后立马闭上了嘴。 慕情挑眉,眼前这人倒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今日倒是巧了。 刚刚听众仙门子弟的称呼,能被称作仙尊的也就只有仙门家主… 难道说九华天邀月也改朝换代了? 话说回来,仙门之首的五大仙门,四大仙门家主慕情之前围剿的时候都见了,独独没见到月渡掌门。 难道说月渡掌门命短提前在围剿中牺牲了,然后他最疼爱的儿子季月蓝顺理成章继承家主之位? 慕情只猜对了一半,月渡掌门是命短,不过慕情却不知,月渡掌门不是在围剿中死的。 慕情一想到月渡掌门已身死,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 关于五筒兄被碎魂,曾经在古刹洞中亲眼见过碎魂之人的摩智大师告诉过她,那人是九华天邀月的人。 而那个人不仅仅碎了五筒兄的魂,还帮助乌褐天把万灭妖剑给偷了出来。 九华天邀月中能够有能力助乌褐天偷取万灭妖剑的,慕情只能想到月渡掌门。 别看月渡掌门桃花烂天,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能坐上家主之位的,并且还带领门派齐身五大仙门之中,修为定是不会差不到哪里去的。 所以慕情觉得碎五筒兄魂魄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月渡掌门,并且月渡掌门还帮助乌褐天偷了万灭妖剑。 想要确定是否月渡掌门真的身死,慕情疑问了句:“蓝亭仙尊?” 面对慕情的未知,身后之前围着她的那些仙门子弟,自然是有人小声替慕情解惑道。 “是的慕公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身死的那段时间,九华天邀月的月渡掌门已经不幸身死...如今的九华天邀月掌门,是季月蓝,蓝亭仙尊...” 慕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果然是月渡掌门死了季月蓝才新人家主的。 她随后又向那师弟仔细问道:“那这月渡掌门是怎么死的?围剿乌褐天被万灭所杀?” 那师弟摇头摆手道:“不不不,不是的,在没有开始围剿之前就已经身死了。” 在围剿前就已经身死?怎么回事,难道是情债太多半夜被一刀两断了? 慕情眨巴眨巴眼睛示意那人继续说。 “是这样的,之前邀月送来乌河联姻的嫡女突然身死,所以月渡掌门为了给嫡女讨回公道,便就独自前来不夜城找乌褐天理论,到最后说是结果被乌褐天二话不说,一剑万灭给砍了...” 慕情好看的眉拧到了一块:“联姻?哪个嫡女?” 慕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季婷… 那弟子在慕情身后点点头确认到:“是是是的,是季婷,曾今因为天资优异还参加了今年的雅轩阁听堂!” 呸,慕情在得到肯定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呸。 月渡掌门对他膝下别的嫡子嫡女怎么样她不知,但被送给乌龙的季婷她怎会不知! 这么不受器重的一个嫡女,若不是先天条件好一点,估计早仍在九华天邀月的后院里,碌碌无为普普通通度过一生了。 就算月渡掌门良心发现也不可能,他可是一颗心全扑在了眼前的季月蓝身上了。 连同样优异双莲刺金的季月遥都不受重视,更何况一个举足毫无分量的季婷。 所以月渡掌门又怎么会为了季婷而就去找乌褐天的不悦,说不定季婷死了月渡掌门还得专门登门拜访赔不是呢! 那么这个月渡掌门就一定不是众人所知得那么死的,其中必定有蹊跷。 然而这是邀月仙门自家事,慕情本是懒得搭理。 可谁叫现在的邀月牵扯到了五筒兄的最后一魂,这样慕情不得不琢磨起来。 摩智大师说碎魂五筒兄的那人是九华天邀月的人,慕情本以为会是月渡掌门。 毕竟月渡掌门的修为很高,而且在围猎场上同乌褐天的表现明显是关系非常不一般。 可是现在听说月渡掌门已经身死,他如果是碎了五筒兄魂魄的那人,五筒兄理应安魂而去了才对。 但此时的五筒兄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么要不就是五筒兄安愿而去不是要让碎魂之人死,而是另有其愿。 要么就是她之前所猜想,是错的。 碎五筒兄魂魄的那人不是月渡掌门,而是另有其人。 慕情想的认真,面前被华丽丽无视的季月蓝却被气炸了。 如今的他身份已然不同,慕情不行礼就算了,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十分恼怒的叫道:“慕,情。” 慕情回过神来差点忘了眼前还有个人,连忙不好意思道:“啊,你还在啊,差点忘了你了,蓝亭仙尊是,幸会幸会。” 季月蓝:“...” 在场中仙门子弟:“...” 仙门子弟妥妥的佩服慕公子啊,有些还暗暗偷乐了起来。 他们面对季月蓝都是敢怒不敢言啊,实在是季月蓝也有一身傲骨。 虽然相比乌龙那品行败坏的人好太多,但是也还是一样的不可一世啊。 慕情终于重新审视了一下季月蓝,只觉眼前这只俏红鸡的傲娇之气不减当初所见。 如今一身明黄更甚,胸前的九华河莲几尽爆出。 真是钱堆子里长大的,比之之前富丽堂皇的不夜城差不到哪里去。 季月蓝深呼了一口气,如今的身份使他必须自持。 瞪了一眼慕情双手背后,颇有威严的拿慕情身后的众仙门子弟撒起了气。 训斥起慕情身后瑟瑟发抖的仙门子弟,其中不乏邀月本家子弟。 季月蓝:“修行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都忘记了?斩妖除魔是为了什么你们也都忘记了?如今就因为一场表面之缘就把你们从小大到大所学全部抛到那后去了吗!” 这么一说本就大气不敢出一下的众仙门子弟,更加不敢出气了。 只是万千中也有一人敢于冒着风险说实话,那人就是慕情。 慕情双手叉腰,一脸你说的一点也没道理道:“蓝亭仙尊啊,这些师兄弟们怎么就忘记所学,怎么就抛到脑后去了呢?” 季月蓝正愁着没有机会教训慕情一番,一双五彩缤靴一横,回道慕情。 “呵呵,如今身死已化厉的你,信不信我大可名正言顺的把你一剑斩!镇煞除祟本就是我们这些修仙之人所该做,你说他们忘记了没有?” 慕情好看的眼眸对上了季月蓝的一双丹凤眼,不徐不缓道:“哦?听蓝亭仙尊的意思是,我身后的这些师兄弟们没有把我就地正法,所以他们错了?” 季月蓝冷哼一身,满眼赞同道:“知道还用多讲。” 然而被慕情护在身后的那群仙门子弟,在听到季月蓝的意思是要除祟,除掉慕公子后。 开始陆陆续续有人顶着被训戒的风险,鼓起勇气替慕情开口道。 “蓝亭仙尊!慕公子是善祟!如果她同其他邪祟一样,怎么可能还会帮我们除掉乌褐天!” “是的是的!我相信慕公子绝对跟那些凶魂恶煞的邪祟不一样!还有这边的鬼罗刹,都是善心的!” “我们身体中之前都染上了万灭黑煞之气,是鬼罗刹帮我们去除的,如果他们真的是恶,为何不趁机吸食我们的魂魄,反而要救了我们呢!” “对!鬼罗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慕公子是天下仙门的救命恩人!” 叽叽喳喳一群少年们群起激昂了起来,一时间谁都开始维护起了在场他们认为都是凶灵的两个邪祟。 季月蓝气得不轻,哪想过还有人敢顶嘴了,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慕情微微动容,少年人的正义感感染到了她,只让她心里暗暗欣慰,正义自正。 就当季月蓝打算用手中长剑刺向慕情之时,一侧传来一道冷酷的声音。 “我看谁敢!” 慕情看到来人,转身的瞬间,脸上就洋溢起一抹灿烂笑容:“师兄!” 第一百零三章 谁说我就是邪祟了? 慕情没想到顾恒能醒来这么快,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之前慕情见顾恒一直昏迷不醒,就让五筒反复确认过顾恒身体中的黑煞之气有没有都被吸出来。 然而顾恒身体中已经没了煞气,可就是不醒。 待到行医诊断才知,师兄他是因为伤神过度,所以一时间不能醒来。 慕情知道,这月余的围剿大师兄一定是付出了很多。 因为他是在亲手为苍穹报仇,为顾叔叔颜姑姑报仇。 顾恒直直盯着活碰乱跳的慕情,想过无数次的师妹,竟真的回来了… 如若不是周围人多,此时的他定是要上前一把狠狠抱抱慕情。 就在刚刚他昏迷那一刹那时,他看到了原本弥漫的黑煞之气瞬间化散成了一只只黑色冥蝶。 冥蝶的出现让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师妹。 这世间也就唯有师妹拥有冥蝶。 所以醒来后的他第一件事就是慢世界找慕情,他想确定他不是看错了! 终于在一群人堆里,看到了那张夜夜都会梦到的容颜。 很多话呼之欲出,却也如鲠在喉。 顾恒冲慕情回了一笑,所有的思念与想念,都融在了此时。 但又很快,转瞬间的顾恒,就又冷脸站在了慕情身前,以保护的姿态看向季月蓝。 “我苍穹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来管。” 季月蓝太阳穴突突,这月余可是没少听顾恒的威名,风头已经是胜过了自己。 此刻这是两位新上任的家主,互相间的较量。 众仙门子弟咽了咽口水,围剿刚结束,原本团结一心的仙门,难道就要这么快破解了吗… 然而一触即发火药味浓重的两人间,快速流进一抹黄衣相对季月蓝稍浅一些的人。 温润的声音响起,在两人间道:“家主这是怎么?原来是忘尘君,月遥在此有礼了。” 顾恒看到来人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淡淡嗯了一声。 但也依旧站在慕情身前,未挪动半步。 季月遥的出现瞬间消散了顾恒同季月蓝之间的较量,也让在场所有仙门子弟提起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如今的仙门,可经受不起再一次的征战。 慕情看到眼前的季月遥第一眼的眼生,但听到他的声音倒是想起来了。 这温文尔雅温润的声音,当初在雅轩阁中她也听到过。 当初因为跟季月蓝之间的矛盾,季月遥还专门跑过来替他兄长赔了不是,慕情当时还说季月遥比季月蓝给她的感觉好上百倍来着。 身为家主的季月蓝,此时的语气要多烂有多烂,有多威严就多威严。 丝毫不因为眼前的季月遥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态度好些,向季月遥趾高气昂道:“你来这里干嘛。” 在慕情眼里季月遥似乎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十分的平易近人。 只见季月遥微微含笑,向季月蓝道:“我是想来问家主,死伤子弟已清点好,是否需要现在返回九华天。” 季月蓝点点头:“嗯,一会就回去。” 弟弟季月遥应声表示知道了,回头望向了顾恒,抿嘴一笑道:“不知忘尘君何时回苍穹?” 对于眼前的季月遥,慕情觉得顾恒还是对他比季月蓝客气许多。 顾恒看着季月蓝对季月遥道:“等你兄长走了,我自然就撤。” 一句话让季月遥不明所以,微微转头眼神询问着季月蓝。 季月蓝直接越过季月遥的眼神,看向顾恒冷笑道:“怎么,我走了,忘尘仙尊就好带走眼前这两个邪祟了是吗。” 这么一说,一旁的季月遥就只是怎么回事了。 一双温柔的眼眸好像才发现顾恒身后的慕情,冲着慕情点点头,微微一笑。 慕情接受到信息,也随意地回了季月遥一个微笑,算是打了声招呼。 顾恒一手背后,一手为正在身侧,语气不悦道:“我苍穹之人,自然是要跟我回苍穹的。” 季月蓝讽刺道:“看来苍穹是打算包庇邪祟了啊。” 顾恒冷笑,眼神自然不悦:“何来包庇一说,蓝亭仙尊最好不要乱说话,污蔑两个字,正是本尊平生最厌恶的。” 一句话已然是表明了态度,这让围观的众仙门子弟不由暗暗赞叹忘尘仙尊的气魄,也在此证明了苍穹杀神的嫉恶如仇。 季月蓝自然不会因为顾恒三言两语就弱了气势,一双五彩缤靴微微横跨一步。 当仁不让道:“如果是,那么苍穹在忘尘仙尊带领下是打算要与邪祟为伍了吗?如果不是…” 季月蓝冷笑一声:“就请交出你身后的那两个凶灵!” 看着他右手拿剑的架势,大有当场斩祟之意。 慕情可不想因为自己而坏了苍穹的名声,随即就想上前开口撇清她与苍穹的关系。 然而顾恒先一步侧过身不让慕情说话,一身家住之气不溢自发道:“苍穹永远执大道而行,身后两人之事,也请蓝亭仙尊明白,这还轮不到你来管。” 季月蓝微眯着双眼:“如若我偏要管,偏要为大道而出呢?” 已然按上升到的两个仙门之间的较量,甚至是天下大道。 季月遥一脸为难,看似想要帮顾恒这边说说话道:“家主...这两个凶灵之前有帮众仙门一起围剿乌褐天...” 然而这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反倒让季月蓝更怒:“是个凶灵帮助围剿就能放过了?今日他们屡获人心,他日他们为非作歹又要如何!” 季月遥为难道:“这...” 慕情轻轻挑眉,替季月蓝感到好笑。 如果她真的是邪祟,那季月蓝还真说斩就斩,根本就不用管什么善恶之分。 因为一直以来,不分三七二十一,遇祟就除的仙门,天下不在少数。 杀人可能要偿命,然而杀祟就理所当然了。 不仅不会让人偿命,反过来还会歌颂赞扬崇拜起来。 前提是的得是个邪祟,而她可不是。 执拗的越过顾恒,慕情看向季月蓝道:“谁说我就是邪祟了?您哪只眼看到了?” 顾恒没想到慕情还是站了出来,微微担忧的轻轻呼唤了一声:“师妹...” 慕情回身,向顾恒投来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季月蓝一听慕情这么说,笑了:“还从未听过哪个邪祟说自己不是邪祟的,哈哈,那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凶魂?凶灵?更甚?” 一句东西差点逼得顾恒直接出手,然而慕情拦住,示意无碍。 她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很不好意思蓝亭仙尊,我很不巧的告诉你,我不是邪祟。” 噗!一句话逗乐季月蓝? 就连慕情身后的那些仙门子弟都隐隐担忧,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谎真的好吗... 季月蓝笑的疼了肚子。 一旁季月遥眉头微觑,彰显关切道:“慕公子...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你不用介意自己的身份…” 慕情揉了揉太阳穴,她自然是不会介意自己的身份。 耐心解释道:“我真不是邪祟,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上来就被你们先入为主,荣幸的冠上了邪祟之名。” 季月蓝指着慕情眼花都笑了出来,道:“慕公子,你生前好歹也是个高义人士,怎么如今竟是信口雌黄?”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此不知廉耻的说自己不是邪祟,那能是你说你不是就不是的吗?你能掩饰的了你刚才对付乌褐天的满身煞气吗?你这不是在丢你身后那帮小辈的脸吗!哈哈哈...” 这么一说,身后众仙门子弟的脸色,纷纷不好看了起来,似乎也觉得有些不耻。 是就是,坦坦荡荡他们又不会在意,而且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崇敬她... 纷纷开始向慕情投来异样的眼神。 顾恒也不解慕情为何这么说,轻轻上前在慕情耳边道:“师妹别怕,有师兄在,任何人都不能把你怎样的。” 这真让慕情一个头两个的大,怎么连师兄都听不明白。 慕情索性把手伸了出来,一截洁白的手腕一展无遗。 季月遥问道:“慕公子,你这是想做什么...” 慕情慵懒道:“把脉。” 其实摸心跳就可以直接知道她是不是邪祟了。 因为邪祟是死的,人确是活的。 人活着就有心跳,不像五筒兄,即使没了心跳还在活着,那才是真正的邪祟。 然而让人摸她的心跳慕情是不可能的,胸前还有两坨大肉呢,怎能被人随意摸之。 吃亏不说还败露身份,这邪祟一名还没洗清,再来个女扮男装岂不要被口水淹死了。 所以她索性就把手伸出来了,把脉跟听心跳的效果是一样的。 有心跳,脉搏就会跳动。 季月遥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道:“把脉?” 慕情点点头:“把脉。” 然而顾恒似乎终于是明白过来慕情的意思了,面色稍显激动,第一个把手搭在了慕情手腕上。 没一会的功夫,顾恒就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想慕情。 满腔喜悦,毫不掩饰:“慕情你!” 开心的神色已经从眼眶里溢了出来,众人都不解忘尘仙尊是把到了什么,齐齐伸头等待解释。 然而此刻的顾恒更是理直气壮的看向季月蓝,没直接说出来,而是让季月蓝上前:“蓝亭仙尊,来,把过脉后看仙尊还有什么好说。” 季月蓝看着顾恒的表情有些迟疑,难道有什么玄机?但还是伸出手缓缓搭向了慕情手腕。 然而没感觉什么异样,季月蓝道:“脉搏心跳很正常,这怎么了么?” 季月蓝一脸不知所以然,然而一旁的季月遥一听有些不敢相信。 也上前把了一下慕情的脉搏,的确如季月蓝所说。 顾恒轻笑道:“已经身死才化厉的邪祟,会有心跳脉搏吗?” 第一百零四章 我的人自由我罩着! 众仙门子弟恍然大悟! 他们刚刚有听到季月蓝亲口说慕公子的心跳脉搏一切正常,那就绝对假不了! 纷纷激动道:“原来慕公子还活着!” “原来慕公子不是祟!” “我真担心慕公子化祟会被仙门以除祟为由给...还好还好!” 其他人高兴了,季月蓝却是不悦了。 这不明摆着自己打自己脸吗,口口声声说慕情是邪祟,结果人家不是。 当即皱着眉道:“那为何刚才见你满身煞气?煞气是只有邪祟才有的,常人浑身充满煞气根本活不了!” 高兴中的仙门子弟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有赶紧观望慕情想听她怎么解释。 慕情眨眨眼,没有回答季月蓝的问题,反倒是问道季月蓝:“蓝亭仙尊刚才还问我是个什么东西,既然如此,不是东西的蓝亭仙尊怎会不知?” 季月蓝没想到慕情会再此时噎自己一句,当即卡词:“你!” 众家子弟有些忍不住的,都开始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顾恒微微一笑,师妹从来都不会吃闷亏的。 不过也有所好奇为什么她会满身的煞气,只是这个问他在场的人不需要知道。 顾恒故作不悦的向季月蓝道:“蓝亭仙尊不依不饶是做何?如今已经证明慕情不是邪祟,何故迟迟纠缠不休。” 一时间挑不出刺来的季月蓝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发现了一旁看天看地看景色的五筒兄。 眼睛一亮,伸手指了指道:“好,慕公子不是邪祟,那这个鬼罗刹是了!能够吞噬万灭黑煞之气的,你们还敢说他不是邪祟?” 这个慕情倒是没有否定,点点头道:“五筒兄的确是,可这又怎么了,他是我的人,你甭想打什么主意。” 说的这么直白,不由让在场仙门子弟又暗暗佩服起来。 慕公子就是帅,就是霸气。 季月蓝冷笑:“圈养邪祟,你是想效仿刚刚陨落的乌褐天吗?你是想步入邪门歪道吗?” 慕情就知道季月蓝会这么讲,不过她怎么着用得着他来担心吗。 好看的唇启:“身边有邪祟就是邪门歪道,那么天下都可以是邪魔外道了,邪祟无处不在,说不定蓝亭仙尊一会进了城外森林,就会跟着许多邪祟,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说,蓝亭仙尊是邪魔外道了?” 如今身为一门之主怎么能被人说成邪魔外道,季月蓝气极:“你这是在诡辩!那好,这鬼罗刹是你的,若是你身边这个邪祟日后伤了人怎么办!” 慕情耸耸肩:“我的人自然我负责,不过有个前提需要告诉蓝亭仙尊,五筒兄不伤好人,坏人嘛,那就说不定喽!”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伤人了,那被伤了的人也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人。 五筒兄听闻众人好像在议论他,懵懂的回过头望向这边,轻轻问道:“怎,怎么了?” 如此人畜无害的样子,谁会把它同鬼罗刹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众人立马齐齐道:“蓝亭仙尊,鬼罗刹是我们见过比人还善良的恶邪祟!” 一句话倒是噎的季月蓝不上不下,如果他还一直紧咬着不放倒是他这个做家主的穷住不舍了。 最后冷哼一声:“与邪祟为伍之人,那就要做好被百家质问的准备!哼!” 一佛衣袖转身离去。 季月遥留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慕情个顾恒拱了拱手,温润道:“家主月余征战有些劳顿,还望忘尘君和慕公子见谅。” 慕情听了季月蓝的话,只道以后估计要有好多麻烦等着自己了。 回头看了看与众仙门子弟相处很愉快的五筒兄,心道,那又如何。 那是她的小弟她的人,自然是要罩到底的! 这个季月遥慕情倒是觉得比季月蓝会做事,会说话。 她冲着季月遥微微一笑,自然也没想着跟季月蓝紧紧计较,表示还好。 季月遥点点头,随即转向顾恒道:“忘尘君,为了庆祝这次围剿胜利,邀月有意在九华天举行庆功宴,届时还望苍穹能够前来。” 慕情挑了挑眉,看了看一脸谦卑的季月蓝,没说什么。 顾恒轻轻思索了一下,微微一回礼,道:“好,本尊到时必会准时参加。” 季月遥温润一笑:“多谢忘尘君赏脸。” 随即欠了欠礼,便追去了季月蓝。 慕情在季月遥走后挠了挠头,问向顾恒:“什么时候邀月这么大排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今的邀月是五大仙门最厉害的那个哩。” 这举行庆功宴,自古以来都是大仙门做东,还必须是天下仙门同事认可的大仙门。 就如同以往的苍穹,仙门之首的五大仙门中,隐隐为首的一大仙门。 如今邀月主动请缨,倒是有些自持仙门之首的意思了。 顾恒遣散了周围围着的一群仙门子弟,回首熟稔的摸了摸慕情的头顶,这是他这段时间最想做的亲昵举动。 如同从小看着慕情长大,手下是暖的。 顾恒道:“如今的邀月还真就是最厉害的那个,苍穹刚刚重建,一时间自是无法恢复昔日兴盛,相较现在的邀月…” 说到这里顾恒的眼眸暗了暗,慕情知道,这是勾起了顾恒的伤心之事。 她满眼担忧,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顾恒也就一瞬,看到慕情的样子摇头笑笑道:“都过去了,如今师妹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没有什么是能比这个更让我开心的了。” 慕情吐吐舌头,认真点头道:“我自然要帮着师兄重建苍穹!” 顾恒点点头,眼神有坚毅,有喜悦。 有些人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都觉得心安。 顾恒接着之前的话道:“由于岭南天衍一直是在五大仙门处于末尾,再加上云雾此前被烧了半座山乌河被灭,如今五大仙门也就邀月完好无损,实力相较雄厚了,而且…” 天机山被烧了大半座山? 慕情眼睛微微皱了一下,还是刚刚从顾恒嘴里得知。 难怪看着灵机天尊望向叶枫的眼神有些许无奈,难怪叶怜说起云雾时一脸的憔悴。 那次从古刹洞中出来,叶枫回去时也一定是晚了。 这些都不曾听叶枫说,慕情心中莫名一紧。 不过好在仙门还在,她心中暗暗记下,想着过两天去云雾看看慰问慰问。 顾恒不知慕情心中所想,继续道:“而且乌褐天此前遍布九华天的势力也没多少,使得邀月受损并不严重。” “又因为此次围剿中邀月力举整个仙门毫无余力的助战讨伐不夜天之争,毫不吝啬财力助许多仙门重建,已然在众仙门之中威望极高,所以自然而然就厉害了些。” 原来是这样,难怪邀月会以自家仙门做东,举办庆功宴,这是有意无意的彰显地位了。 这不夜天刚灭,邀月就想出头,也真是毫不错过机会。 慕情望了望昔日辉煌的不夜殿,如今随着乌河的消失很快这座不夜殿也将不再有。 突然一抹熟悉的小黑影迅速向慕情奔来:“慕哥哥!” 慕情没想到是苏讫轩,自然跟高兴地招了招手。 她正巧还担心乌河灭了苏讫轩的安危呢,苏讫轩他之前是刚被认族归宗没多久,然而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慕情心里有些担忧。 顾恒自然明白慕情所想,在一旁轻声道:“这个苏讫轩在这次围剿中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不仅给我们提供了详细的乌河势力遍布图,就今日一早能够破开乌褐天专门设置的结界,也是苏讫轩里应外合的缘故。” 慕情挑眉,没想到苏讫轩这小子这么大义灭亲。 随即拍了拍已经站在自己身前的苏讫轩道:“可以啊臭弟弟!大义面前无分说。” 苏讫轩自然明白他所做慕哥哥都知道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生而不养,头可断,再说我本就同他不亲近,当初如果不是他搅和我姑姑和司墨凡的事,姑姑也不至于去世...” “嗯?你姑姑的死同乌褐天还有关系?” 慕情倒是没想过还有这一层。 听苏讫轩说才知道,当初乌如姬在别院中被火烧死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乌褐天当前前去给乌如姬送过一枚毒药。 那时的乌河正同天衍有些恩怨,只因乌褐天不耻自己唯一的妹妹喜爱上了岭南天衍的家主,便就让乌如姬自行了断。 慕情想可能就是因为五筒兄的事产生的恩怨,看来曾经的墨家主找过乌褐天啊… 如今的司凡墨已不再,也无从去问,当初明明知情却不说,当真是让慕情越来越好奇,在这五筒兄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谁曾想乌如姬刚吞下毒药后司墨凡就上门找来了,这也是为何当初乌如姬会那么决绝的原因。 看到活祟入魔的司墨凡,正好乌如姬的毒性也发作了。 于是乌如姬为了救司墨凡便就只身投入了火海中,本想最后救出司墨凡,但不幸没救出,于是乌如姬便同司墨凡一起殉葬了。 但司墨凡的死乌如姬一直都认为是她造成的,没有她司墨凡也就不会死。 又因为事中曲折,所以乌如姬死后怨念不散,化作了厉魂无面首。 慕情点点头安慰了一下苏讫轩,不过苏讫轩的状态良好,倒是让慕情放心了不少。 慕情:“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如今的乌河...已经没了。” 苏讫轩一脸小正太的模样许久未见倒是立体了些,看向一旁的顾恒弯眯着眼:“忘尘仙尊答应我,会帮助我重建仙门!” 顾恒一脸看天道:“要不是你这次立了大功,我可还记得师妹身死那夜你骗我先回江北的事。” 苏讫轩抿着嘴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慕情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可一问都不说,十分郁闷。 顾恒有太多的事想问慕情,例如她后来是怎么回事,死了怎么又活了,满身煞气又是如何而来? 但眼下围剿刚刚结束,还有许多事要做,绿萝匆忙跑了过来说是顾仁铭在找他。 顾恒无奈,皱了半天眉才叮嘱慕情道:“慕情,一会儿回苍穹一定要跟上。” 慕情点点头:“放心师兄!我就跟讫轩聊一会就走!” 顾恒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但又不想拘束慕情。 最后一步三回头,再三嘱咐的走开了。 顾恒走后,苏讫轩来到五筒面前,很开心的拥抱在了一下:“五筒,变帅了!” 五筒微微红了红脸:“谢,谢谢。” 苏讫轩:“不过距离我还差很远。” 五筒歪头:“可爱吗?” 苏讫轩:“...是帅!!!” 第一百零五章 九华天邀月神女 苏讫轩和顾恒这两个人还真是一见面就怼,根本停不下来。 慕情两手放在脑后,悠悠然。 难得清净了一会,问向苏讫轩:“你打算重建乌河呀?” 苏讫轩点点头:“毕竟祖上一辈子都在这里扎根发家的,我想最后守住点什么,只不过乌河我不打算再叫了,我要把城门外的那条河改名,以后这里就是不夜城苏河了!” 慕情乐呵了,没想到这小子志气这么大,笑道:“嘿哟,未来的苏家主,我可得多巴结巴结~” 苏讫轩不好意的叫了一声:“慕哥哥...” 但没多久就正了正颜色,一脸认真道:“慕哥哥,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慕情努努嘴:“什么事?” 苏讫轩微微觑眉道:“是关于五筒剩下一魂之事。” 慕情猛地一闪:“嗯?” 她没曾想过苏讫轩会主动找她来说五筒兄的事,更没想过,苏讫轩会这么上心五筒兄的事。 随着苏讫轩的带领,慕情跟五筒被带到了乌褐天的书房。 不夜殿中的这处书房,其奢靡程度不亚于不夜城城门的富贵。 满屋子的黄金珍宝,满架子的琳琅玉器。 再看到屋中还有调节冬暖夏凉的物件儿后,慕情更是心道,这乌褐天还真会享受生活。 摸着冰冰凉凉随手拿出一件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慕情随口向一旁正拧着花瓶的苏讫轩问道:“你们祖上是干什么的,怎么能这样有钱。” 苏讫轩闻声想了想:“好像是做古董生意的,谁知道呢,听姑姑说,太太太爷爷因为一场大病于是开始求仙问道,这便就打开了乌河修仙之路。” 还真是因一场大病换来一场大富贵。 放下手中的东西,慕情看向苏讫轩,绝美的容颜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更加邪魅起来。 稍显凝重:“你来之前说,有了关于五筒兄剩下一魂之事,是何事。” 苏讫轩推开乌褐天生前的书房,轻车熟路的转了一下书架上的瓷瓶,书房中赫然出现一道隐蔽的密室。 “嗯,对于五筒兄的事我虽知道的少,但是我一直在尽力搜寻关于五筒兄的事。” 苏讫轩伸手从密室书架上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慕情手中。 “慕哥哥看看这个。” 慕情接过那有些发黄的信纸,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已找到万灭所踪,可取。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 这是当年乌褐天盗取万灭妖剑时,所来往的信件。 让慕情凝神的是,落款处正是九华山邀月的徽识,九华河莲。 慕情已经知道了万灭妖剑出世有邀月仙门的影子,如今倒是又有了实打实的证据。 不过让慕情有所怀疑的是... “讫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是肯定,不是疑问。 早在古刹洞的时候慕情就曾问过苏讫轩,只是这小正太总有意无意回避罢了。 苏讫轩微微一怔,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站在书房中的五筒兄,道:“慕哥哥,你在说什么?我能知道什么啊...” 慕情努努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尽心尽力帮助五筒兄?还有,这信件上明明写的是万灭妖剑的事,来时你为何要说是关于五筒兄一魂的事?” 苏讫轩面上不起波澜,依旧一脸嬉皮笑脸之意道:“因为我也想像慕哥哥一样遇善则辅!” 慕情挑眉,这是个好借口。 苏讫轩:“我说有了五筒兄剩余一魂的消息,是因为五筒兄的头当初是在封印万灭妖剑之地发现的,而知道那处的人唯有当初盗取万灭妖剑的。” 说着说着收起了一脸嬉皮笑脸,认真了起来:“起初我以为碎了五筒兄魂魄的会是我那个无良的爹,可我从来到不夜殿就开始四处打探,却是没有半点关于五筒兄的关系。” 苏讫轩皱了皱眉,一脸凝重道:“有一日,我旁敲侧打询问过无良的爹,然而从他那里得知,他根本就不知有五筒这个人,那么就说明一个问题,那碎魂五筒的就是这信件上的九华天邀月的人。” 慕情审视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薄唇轻启道:“关于五筒兄被碎魂我已经知道是邀月仙门的人做的了,那天古刹洞中摩智大师告知过,只是我当初以为那人会是月渡掌门,因为只有月渡掌门有那个能力去帮助乌褐天盗取万灭妖剑,可如今月渡掌门却是蹊跷身死,看来当初出现在古刹洞中之人,是另有其人。” 别看苏讫轩一脸娃娃脸,但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不过为何要有所隐瞒又要有所帮助,慕情有些搞不懂这个小正太到底想干什么。 苏讫轩点点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特意找哥哥来的,因为我从这么长时间以来,跟在我那无良爹身边发现,邀月有一人经常同父亲书信来往,信每次都被烧了,我没能留下来一封,但是我看到了一个名字,那是个同月渡掌门一样有能力盗取万灭妖剑的人。” 邀月还有这个人? 慕情问道:“谁?” 苏讫轩眼神有些异常,道:“九华天邀月的神女。” 九华天邀月神女? 慕情从未听说过九华天还有个神女,微微皱眉:“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苏讫轩似乎是早有准备慕情会是这个反应,从一侧又拿出一本破旧的古籍道:“起初我跟慕哥哥你的反应是一样,也以为我是看错了,可是当我有幸目睹第二次的时候就错不了了,于是我开始调查九华天神女的消息,偶然得知,那是几百年前九华月唯一的女家主。” 慕情挑眉:“天下还有女子做家主的?世间如此不重视女子怎会让女子做家主?讫轩弟弟,你确定没搞错?照你说这么说,这样不同寻常的事仙门传记中应该是有记载的,为何却只字未提过?” 苏讫轩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十分郑重的把刚才拿出来的那本古籍递到慕情手中。 苏讫轩:“慕哥哥,看看这个,这是我前段时间从烧毁的天机山中发现的。” 一说起天机山,慕情就出于本能的在意。 书拿在手中未着急看,而是问向苏讫轩:“当初天机山被烧你去了?” 苏讫轩点点头,有些惭愧道:“当时乌龙非要请示无良爹带领一批修士前去苍穹找你,于是无良爹索性又派乌云带了另一批修士去了云雾。” “我当时同哥哥你们从古刹洞出来,听闻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云雾,因为我听说我那无良爹是让乌云带人要烧了云雾,以警示天下...” “当时大家都以为乌龙去苍穹找你只是为了闹事,我也以为有慕哥哥在,苍穹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便就直接赶去了云雾,想着能帮忙叶大哥哥阻止一些,没曾想过乌龙那混蛋居然偷了万灭妖剑,带着一起前往的苍穹,最后...” 苏讫轩说着说着看了一眼慕情的神色,似乎是怕自己所说又触及到她的伤心事。 然而慕情摇摇头道:“这不怪你,继续说。” 当时的事情谁都想不到,事发突然,谁也没想过乌龙会把乌褐天的万灭偷出来。 当时乌龙还在后山别院中说,那万灭妖剑是从乌褐天那里借过来的,看来倒是再撒谎了。 乌龙也算个胆子不小的,敢偷乌褐天的剑。 苏讫轩松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继续向慕情说了当时所发生的事。 然而等苏讫轩赶到云雾的时候已经晚了,前去烧山的乌云已经开始动手了。 乌云带着化灵散在天机仙门的吃食里下了药,导致天机上下包括灵机天尊都中了能够暂时性失去灵力的化灵散。 修仙之人没了灵力就等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面对乌云带着的乌河修士大肆虐杀,天机上下子弟全部毫无抵抗之力。 就连灵机天尊当时都身受重伤,差点出现意外。 后来还是及时赶回去的叶枫一剑清心,才阻止了蔓延的火势,逼退了乌云。 苏讫轩到时正巧看到一身肃杀之气的叶枫,一人镇守在天机山门前。 乌云带着一批修士谁人也不敢再上,苏讫轩便就假冒乌褐天的意思让乌云先带着人回去了。 而叶枫因为一直手执清心镇守着天机,不让任何人再踏上前半步,足足是三天三夜为合眼休息过,让苏讫轩十分敬佩。 慕情听后心中不为心疼了起来,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微微失了神,待苏讫轩连叫三遍后慕情才回过神来。 慕情掂了掂手中刚才接过的古籍,这本看起来有了好长时间的杂文轶事,道:“那你这本书又是怎么弄到的,跟神女有什么关系吗?” 苏讫轩点点头道:“因为乌云给天机下的是乌河特有的化灵散,我正巧知道解药,就随手帮他们解了。在灵机天尊书房里时,因为无意在这本书上翻到了神女,便就问灵机天尊要了过来。” 看着手中封页上写着杂文轶事,倒是很像灵机天尊那八卦之人所爱看的书,慕情倒是相信了。 随即点点头翻阅起了这本杂文轶事,就在中间几页中,有段关于邀月神女的记载。 时间大概是两三百年前,当时天下似乎还并不是女子不被受重视,而当时修仙无分性别,众生平等。 因此仙门中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家主,那便就是九华天邀月的神女。 神女貌美不可方物,一手月夜风华带领九华天齐身了五大仙门之位。 然而这位神女上位快,退位的也快。 就在上任邀月家主第二年后便就身染恶疾暴毙身亡,使得九华天邀月一时间差点毁灭。 从那时起,不知什么原因天下风气莫名突变,女子修仙开始不备受重视。 慕情一皱眉,只看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记载了。 随手又往后翻了许多,却是再也不见神女的消息。 慕情看向苏讫轩道:“怎么没了?就这么短?” 第一百零六章 荒凉谷外荒凉屋 苏讫轩也是一脸不知道:“没了,就这么一点。” 慕情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是本杂文轶事,说不定是杜撰的,信不得。” 苏讫轩有些不认同道:“那慕哥哥如何解释我在无良爹那里看到的邀月女神字样?” 慕情收起那本书,若有若无的审视着苏讫轩:“说不定你看到神女一事就是假的呢。” 很有可能苏讫轩在骗自己也说不定,至于目的是什么,目前慕情能想到的是,苏讫轩他想阻止她集齐五筒兄的魂魄。 为何会这么说,那还要从古刹洞中遇到苏讫轩开始说起。 苏讫轩那时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找了一个很绝妙的借口。 说是无意间得知了当时的她正在同叶枫一起寻找五筒魂魄一事,而后便就带着五宝琉璃塔来帮五筒兄净魂。 净魂可以肯定是在帮五筒兄更好的融魂,但别忘了,还有一种可能。 说不定是苏讫轩当初本来是想把五筒兄的头净魂后带走,而不是让五筒兄融合。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去晚了,已经阻止不了,所以顺理成章的就表示要帮五筒兄净魂。 而当时苏讫轩之所以能够拿五宝琉璃塔去净魂,慕情当时想到的是那个幕后一直指引她集魂的那个人所设定的。 幕后集魂那人利用苏讫轩同五筒兄不一般的关系,恰到好处的利用他送来净魂神器,而却没料到苏讫轩会因为某种原因,想要阻止五筒兄融魂。 慕情越是这么像,越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一旁的苏讫轩在听到慕情的话后着实愣住了,眼中隐隐泛有泪花,这让慕情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难道自己说的太过直白,伤了小正太的心?还是说他在掩饰。 只听苏讫轩道:“我为什么要骗慕哥哥...” 慕情最见不得什么人掉眼泪,有些心软道:“因为臭弟弟你一直有所隐瞒啊...我知道你知道什么,可你就是不说,那我现在也没法确定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啊...虽然哥哥本质上很是相信你。” 一口一句哥哥,怕是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姐姐了。 五筒兄似乎发觉苏讫轩的委屈,暗戳戳跑来问道:“讫,讫轩,你,你眼里进水了?” 刚泛起的泪花一下子被五筒这句话给吞了回去,苏讫轩捂脸看了五筒一眼:“是的!空气中湿气太大!” 五筒兄努力用鼻子问了问,一手挠头思索道:“很,很干啊。” 苏讫轩:“...” 苏讫轩没再与五筒理论,因为他觉得要是理论起来最少要三天三夜起步, 转脸正经对慕情道:“慕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五筒的!我,我虽然之前有想过,不如就让五筒兄这么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凶灵也好…” 眼神看向五筒兄眼中有有坚定道:“可,可后来发现这封信现和邀月女神的出现又让我觉得,五筒不应该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应该还他一个真相,应该还他一个自由!” 慕情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我猜你不愿让五筒兄集齐魂魄,是怕五筒兄安愿后会消失不见?” 果然,慕情这么一说苏讫轩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慕情只见苏讫轩看着一旁的五筒兄,眼神中有一种挚友间才会有的注视。 五筒回了苏讫轩一个洁白的微笑,苏讫轩跟着小乐。 随即冲着慕情点点头应道:“嗯...是我之前太自私,只想让五筒一直在,却忘了他此时身处困境,不得轮回的痛苦...” 这就能说得明白慕情刚才那些猜测了,让慕情欣慰的是,苏讫轩是真的不会害五筒兄,那么苏讫轩所说神女一事就不会假了。 慕情真的十分好奇,苏讫轩道到底知道些什么:“讫轩,你是不是知道五筒兄是谁?你可以不用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你只需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就行。” 反正早晚集齐五筒兄剩余一魂魄就能得知五筒兄的身份,而最终让五筒兄能够完愿的,也就只有全部恢复记忆后的他自己亲口说出来。 此时就算知道五筒兄的身份也不得而知当初他所死之事,唯有当时的他自己知道。 苏讫轩踌躇半天,似乎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情,良久才支支吾吾道:“慕哥哥,这个我不能说,这要看到时五筒自己说,我只能告诉慕哥哥,我是认识五筒的。” 嗯,这就足够了,只要苏讫轩不是能够阻挠寻魂的人就行了。 慕情对于苏讫轩终于能够跟自己说实话很开心,会心一笑道:“看来你们曾经还是很好的挚友。” 苏讫轩用力点点头,非常非常好! 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过往很容易,慕情仅凭苏讫轩这句话就能够调查出五筒兄的身份。 然而慕情真的曾经打探过苏讫轩的过往,就在那次古刹洞出来后。 沿途回苍穹的路上她有同叶枫一起边走边打探过,只是苏讫轩这个小正太似乎除了姑姑乌如姬的事很少交朋友,能说的上算好点的也就只有司凡南。 当初从天衍青竹谷出来时就碰巧见过这两人熟稔的在交谈,因为乌如姬同司墨凡的关系,两人从小就有过来往,但是好朋友的话,多多少少欠缺一些。 慕一手卷着手中杂文轶事,一手敲着脑袋喃喃自语道:“邀月神女,神女就是当初帮助乌褐天偷取万灭妖剑的那个人,并且碎了五筒兄的魂魄吗?” 不是月渡掌门,却又在乌褐天的密室中有着那封印着九华河莲徽识的信件,摩智大师见过九华天邀月的人... 慕情放下手中动作看向窗外:“看来得亲自去一趟九华天才能知道了。” 苏讫轩跟五筒斗了几句嘴后转身督向慕情道:“嗯是的,慕哥哥,所以我才说有了五筒兄最后一魂消息的事,我觉得只要在九华天找到那神女,就一定能知道五筒下一魂魄在哪里。” 道理是没错,就怕这神女不是那么好找的。 因为最近的事,五筒兄已经曝光天下,几乎很多人都见过五筒兄,那碎魂之人又怎会淡定,肯定会有所动作。 如此看来,倒不如再让五筒兄自己感应下那剩下的最后一魂。 不过如今头颅归位,五筒对于剩余一魂感应不是很敏感了。 慕情得去趟云雾找叶枫一起解决,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顺便把自己想要潜去邀月的事同他说说看。 当下有了决定,慕情便就把那本杂文轶事塞到了自己怀中,拍了一下五筒兄的肩膀道:“走五筒兄,我们去云雾。” 苏讫轩歪头,满脸的疑问道:“哥哥不应该去九华天吗?” 慕情抿嘴一笑:“九华天是一定要去的,云雾也得走一趟。走了,有事告诉冥蝶通知我,祝弟弟早日重建苏河!告辞!” 随着慕情走出书房,一只黑黝黝的冥蝶便就落入到了懵逼中的苏讫轩手中。 五筒跟在慕情身后,回头望了一眼苏讫轩,一脸人畜无害的摆了摆手:“下,下次再见。” 苏讫轩只来得及看五筒兄最后一眼,书房就很快空了起来。 走出不夜殿的慕情看着五筒兄似乎对于同苏讫轩分离还有些不舍,调侃道:“五筒兄很喜欢讫轩啊。” 五筒兄眨了眨眼睛很纯洁道:“是,是的公子。” 慕情:“因为合得来吗?” 五筒兄挠挠头,不知道道:“就,就是感觉亲切。” 唔,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倒像是苏讫轩第一次同自己解释为何要帮五筒兄时是一样的。 苏讫轩他不仅在的知五筒兄是邪祟时不害怕,反而还没有声张。 一句说对五筒兄感到亲切的话,慕情当初还怀疑这小子在胡邹八道。 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足矣用心心相印来形容了,这得是多少年的至交知己才能有的感应。 兴许只是因为一个动作一个背影,苏讫轩就猜到了五筒兄的身份,便多留意了一些。 所以当初才会偷偷在不夜城跟踪他们,看来跟踪,也只是为了更一步确定自己心里所测。 出来时忘了留个信儿给顾恒了,慕情在走出了乌河地界才发现。 实在是一想到云雾曾被烧了大半座山关心则切,分开前还答应顾恒会跟上苍穹回天山。 依照慕情对他这个师兄的了解,怕是又要惹他生气了。 随即唤了一只冥蝶前去给顾恒传个话,只不过看着这一上一下飞舞着的黑蝴蝶,估计得个三两天才能飞到顾恒身边。 管他呢,能传信就好。 慕情拍拍手背背后,带着五筒兄不急不缓的出了乌河地界。 再过一处小城便就是云雾了,慕情因为没了灵力根本无法御剑飞行,只得跟五筒徒步边走边赏风景的溜到云雾。 此时正处三伏天,沿途穿过不夜城城东外的荒凉谷,一路都没有水源,渴的慕情是口干舌燥。 “五筒兄,你都不渴的吗?” 五筒转头疑问道:“什么是,渴?” 慕情摆摆手:“哦,忘了你是邪祟了,不用喝水也行。” 五筒噘噘嘴:“我,我喝水。” “嗯?”这倒是稀奇,慕情来了精神,边走边问道:“不是说邪祟不用喝水的吗?” 五筒点点头:“可,可水,好,好喝。” 是因为头弄带回来的缘故吗,嘴巴回来了,生前的食欲什么都有了?慕情想想应该是。 又接着走了没两步,遇到一处杂草丛生荒野间的小茅屋。 看着还有炊火的样子似乎不是荒屋,慕情来了精神:“走五筒兄,讨点水喝去!” 小茅屋看着不是很大,一间主室两间侧室,被一圈的短树枝围城了一处小院子。 慕情靠近了才发现院里面还有个小牛圈,只是没见牛,有几只小母鸡正在咯咯咯咯咯叫。 慕情站在只到自己肚子处的栅栏外,向院中喊道:“有人吗?有缘路过此地,可否讨点水喝?” 第一百零七章 东城墨庄 来回问了三遍慕情都未得到回应,四处观望时一眼就看到正对门前一旁有个水缸。 满满一盆清水,慕情就像沙漠中见了绿洲,眼睛都直了。 望梅止渴也止不住一口闷的心,慕情干咽了口冒烟的嗓子,又喊了一句:“实在是渴极了,我就只进院子喝水,不干别的!我进去了啊!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随即一个漂亮翻越,直接跨进了院子里。 五筒有模有样的学着,只是因为实力太过强大,轻轻一跃,用力过猛,直接栽倒了鸡棚里。 “咯咯咯咯咯!咯哒咯哒!” 一群母鸡飞满天的画面。 慕情已经来到了水缸前,没有水瓢也不能直接喝,直接喝便就会弄脏这一缸荒凉之地来之不易的水。 于是灵机一动,借了点一旁五筒兄的阴煞之气。 慕情一个手指微微一滑,水就自然而然的凭空化作一条倒流的细线,缓缓飞入慕情的口中。 水入口甘甜,此时此刻如同最香甜的羹汤,慕情一直喝掉了一层水线才停了下来。 刚准备用衣袖擦擦嘴,结果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人,一扫帚正正着着的打在了她的脑后。 随后就是一声尖叫:“邪祟!走开!邪祟!” 慕情吃痛,刚刚借用五筒兄的一身煞气瞬间消散。 满脸的黑线,看来主人回来了,还把她当成了邪祟。 一个转身,慕情随即制止道:“哎哟!别打!别打!我只是路过借口水喝!没,没有恶意!” 一连三扫帚下去,身后那人才停了下来,微微愣了神。 疑惑道:“慕,慕公子?” 这声音,如此温婉,慕情回头一看:“如兰姑娘?” 五筒蹭的下从鸡棚中站了出来,头上还插着几根鸡毛,样子非常搞笑,但是看向如兰的眼神却是非常的亲切。 五筒兄咧起小嘴笑了起来:“嘿嘿…” 到屋中,如兰又熬了些清粥给慕情,这让这两三一直赶路没怎么进过食的慕情一口气连喝了三碗道:“还要!” 如兰姑娘一手轻轻捂嘴偷笑,一手不紧不慢的盛起锅中粥,柔声道:“慕公子别急,还有,多得是。” 于是又递了一碗递给了慕情,坐在慕情身侧的木椅上,两手托腮看着慕情大快朵颐。 如兰道:“自上次恩人救过之后一直未有机会表谢意,本以为从此以后都没机会了,没想到今日能够再次相见,慕公子不如留下来,多住几日,也好让如兰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慕情倒还真想美美睡上一觉,不过眼下还有事,随即一脸感谢道:“如兰姑娘一锅白粥一缸清水已然是救了我,咱俩都算是扯平了,如兰姑娘莫要再说报不报答的了,眼下倒是我该感谢如兰姑娘才对!” 如兰抿嘴很开心的笑了笑:“公子人真好。” 刚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脸疑惑道:“只是刚刚慕公子在别院为何一身的煞气?害的我险些以为东边城里的邪祟又跑出来作祟了。” 刚刚自己喝水用的煞气是从五筒兄身上借来的,没五筒兄周围煞气这么稀少,慕情还真不能运用的出煞气。 随意伸手指了指五筒兄道:“啊,那些煞气是鬼罗刹的。” 如兰经常进城倒是听过鬼罗刹的名声,自然在围剿不夜天中也听闻了慕公子的事迹。 微微迟疑道:“那个...自从乌褐天身死那天后,天下各处都在传公子一身煞气是个邪修...” 慕情大方点点头:“这么说挺对,差不多。” 如兰听闻时只觉是世人因为慕公子身边跟着一个鬼罗刹,为了抹黑慕公子才这样说。 没想到慕公子竟然亲口承认了,这道让如兰有些不知如何说话了。 看到如兰的迟疑慕情喝完最后一口清粥,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向后一靠,酒足饭饱的感觉道。 “没关系的,所谓天下各有道,有道各天下,我所道并非天下道,但天下道亦有我所道,如兰姑娘莫怕。” 如兰摇摇头:“我自是不怕公子的,公子是个心善的,如今所修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慕情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看似娇柔实则内心刚强,十分说得来。 随即想起如兰刚才所说的话,她问道:“对了如兰姑娘,刚才你说城东邪祟,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这个,如兰脸色瞬间不好了起来,隐隐眼中泛起了泪光。 慕情这小心心揪得哟,最是见不得人哭,更别说是个姑娘哭。 心软的不行,连忙上前拍着如兰后背好生安慰道:“如兰姑娘不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也不知道注意注意自己的言辞,她知道自己是个女子没什么意思,但别人不知道啊。 一身男装对一个姑娘如此亲近,怎能不让别人羞涩误会。 如兰心一暖,瞬间扑向了慕情的肩头大声哭了出来。 慕情自然是任其投靠,顺带还一手赶紧摸了摸如兰的头,已示安抚。 如今的她,一身暗红色束衣,长相本就倾城。 此时又如此温柔,只怕是个姑娘都能彻底沦陷。 半天如兰才缓过来,娇滴滴道:“公,公子,是这样的,我曾跟你说过我有个弟弟...” 这个慕情知道,那夜不夜城听如兰说过。 她弟弟是同当时的五筒一样喉咙有异,是个小哑巴。 当时慕情就觉得五筒似乎对如兰感觉别样,现在再看看一旁一直乖巧站在一侧,看着如兰哭都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的五筒兄,好感倒是没变。 依照当时慕情的推测,五筒兄之所以同如兰感到亲切是因为自身魂魄气息的原因,难道说,如兰所说东边城里有五筒兄的魂魄? 只听如兰道:“我弟弟半个月前被城中的那邪祟抓了去...恐怕,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刚微微停下来的哭泣声又渐渐响了起来。 慕情边安抚边皱眉,这要是五筒兄的魂魄不应该会伤人才是,难道说她想错了? 五筒兄对如兰姑娘感到亲切,是因为如兰姑娘的美色? 慕情不由看了五筒兄一眼,只见五筒兄一脸纯男的眨着眼,天真无邪。 慕情问向如兰道:“如兰姑娘,当时听你说你在不夜城城东所住,如今这里看似已经出了乌河地界,是属于哪个仙门地界呢又?令弟一事,有没有前去找管辖这里的仙门除祟?” 听闻慕情的话,如兰姑娘那些手帕轻轻擦了眼泪,缓缓道:“此处是乌河和云雾之间,以前是一个小仙门所管,但后来不知何原因,那座仙门所在的山庄一夜间被灭门,从此这里便成了无主之地,而那座仙门所在的山庄因为在东边,就被称作了东城。” 又一个被灭门,听到灭门二字,慕情总能想起那些的苍穹…顾叔叔个颜姑姑一同故去的那夜… 慕情收回思绪,内心却不是毫无波澜,面上平静道:“你是说东城中有邪祟,恰好是曾经那个仙门所在的山庄?” 如兰姑娘点点头:“嗯!” 有很多人死去的地方很容易会滋生怨念,久而久之就会孕育出一些邪物。 出现这种地方,仙门一般会结阵法镇煞,以免真的孕育出强大的邪祟出来害人。 就比如苍穹,当时那夜顾仁杰就一己之力结过苍穹困煞大阵,所以很难有怨念滋生。 而顾仁铭回道苍穹后,也必定会再次做法镇压消散的。 可如兰所说的这东城,看如此的样子,只怕是这座山庄被灭门后无人来镇过,所以才滋生了邪祟。 慕情眉头一觑道:“那就是说自你弟弟失踪后,你没找到能帮这里除祟的仙门救出你弟弟是吗?” 这么一说如兰满眼懊恼与自责道:“我应该看好弟弟的,不让他去东城,这月余所有仙门都在围剿不夜天,根本无暇顾及这边偏远地带,而唯一愿意来帮我的就是近一点的云雾天机,他们几天前有派过一批仙门子弟前来除祟,但是,但是只见进,未见出...修仙之人都如此,恐怕我弟弟是...是...呜呜呜呜...” 原来如兰找了云雾天机前来帮忙除祟,只不过结果不尽人意。 不仅没抓到邪祟救出她弟弟,云雾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情看着五筒一直很亲切的望着如兰姑娘道:“五筒兄,你喜欢如兰姑娘吗?” 当然她所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而是那种喜欢,那种知道吗。 五筒挠挠头,自己也不明白到:“姐姐,身上,香。” 慕情:“…” 这个回答让她不知如何接。 如兰笑了笑,有些娇嗔道:“弟弟竟爱开玩笑,姐姐经常给姐姐的弟弟挤牛奶,兴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孩子都喜欢。” 半说给五筒听,半说给慕情听。 慕情开始就见院中有牛棚,看来还真养过牛。 五筒挠挠头,不知所措,慕情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她倒也是想知道这个邪祟同五筒魂魄有没有关系。 或者是看看,这东城中到底是个什么厉害邪祟。 如今五筒在身侧,天下还有比他更厉害的邪祟吗? 慕情反正是没见过。 柔声向如兰道:“如兰姑娘,这样,我正好顺路去往那边,一会便去那东城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看看,令弟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 如兰姑娘一脸惊慌道:“公子!这怎使得!你曾经已经救过小女子一次,弟弟的事...” 慕情颇为耍酷的弹了弹不存在的刘海,那个有名的慕公子之气瞬间而来:“总归要去看看,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如兰满眼感激,不言而喻。 于是在如兰姑娘指引下,慕情同五筒兄来到了一处相较荒凉的山庄前。 山庄大门有一个很高的牌坊,隐隐约约写着两个字,什么庄。 走进一看,是个复杂的字,慕情喃喃道:“墨庄…” 看着山庄上一阵阴煞缭绕,幸亏慕情早在前面的路上就让如兰回去了,毕竟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很容易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 随着一阵阴风,慕情带着五筒像是逛风景般走了进去。 之所以如此自如,那是因为那们俩都无畏阴煞之气。 慕情到了这种地方就好比满血爆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可以随手捏来。 而五筒本就是邪祟,没有什么地方是比阴煞之地更滋养邪祟的了。 二人如鱼得水,闲庭散步的悠然走着。 越过山庄外的那座牌坊,慕情只觉眼前的画面与外面所见有所不同。 这里面的煞气更浓了,灰不溜秋的,能见度很低。 最多只能看清身前两三米的地方。 五筒兄自从进入了这里似乎异常躁动。 慕情问道:“怎么了五筒兄?” 第一百零八章 偶遇 五筒皱眉,紧紧皱眉,一脸不喜道:“不,不喜欢。” 慕情因为进入墨庄后庄中阴煞之气太大,不是很能看清五筒兄的脸,疑问道:“嗯?是不喜欢什么?” 只听五筒兄的声音有些低沉道:“有,有不喜欢的气息。” 气息?什么气息竟能让一向毫无计较的五筒兄如此不耐。 慕情边走边思索着,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右边一侧有阵脚步声。 “哒哒哒...”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像是鞋底上嵌了一个钉子。 慕情快速拉着五筒向声源方向走去:“跟紧我,那边有东西!” 五筒乖巧跟在慕情身后:“嗯,嗯!” 循声而去的慕情她听起这个类似脚步声的声音时,时强时弱,还伴有叠声。 喃喃自语道:“这声音一前一后,五筒兄,倒有点像是那边有两个人诶?” 五筒挠挠头:“不,不知道…” 摸摸索索慕情带着五筒兄来到了一处看起来不是很大的二层小楼前,小楼透过煞雾的颜色看起来很红,闻起来还有些淡淡的血腥味儿。 煞气可谓是极重了,这种地方必定是有大煞之地,慕情啧啧了一声。 还未进阁楼,就从眼前这阁楼中突然传出了阵阵孩童嬉笑的声音,在这阴森的山庄中,格外的诡异。 慕情皱眉:“难道是如兰弟弟?他在里面跟邪祟玩呢?” 在这荒无人迹满是阴煞的墨庄,出了邪祟根本不可能有人的存在。 慕情红唇微挑,她最不怕的就是诡异,反而越诡异越有意思。 “有着,咱们进去会会!” 随即推开了眼前被鲜血染红已风干了的木门。 “吱呀...”随着阁楼的门打开,之前听到的那阵孩童欢笑声更大了。 屋内的煞气淡了许多,但依旧是只能看清自己周围的物件儿。 满地随处可见的桌椅碗筷,四处随意散落的酒坛,可见这之前是个酒楼。 “嘻嘻嘻...哈哈哈...” 小孩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一旁的二楼处,正有意无意的引导着慕情走过去。 楼上会有什么,在这处处危险的阴煞之地,可能随时就会蹦出许许多多阴煞之物。 在万魂山待过一段时间,几乎什么邪煞德性她都见过,慕情嘴角微微一笑。 脚踏阴煞之气,暗红束衣如同这山庄中最妖异的颜色,又犹如一枚鬼影,飘飘然的向二楼处走去。 “五筒兄,你可别跟丢了,一会被拐了去,我可找不到你。” 五筒挠挠头,不明所以,但却乖巧道:“公,公子放心,我,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等慕情蜿蜒上了阁楼,那孩童的笑声却是突兀的消失不见。 随即出现在慕情眼前的,是几簇相搅打在一起的身影。 本以为这上面会有什么稀奇凶煞之物,但与她所想略微不同,二楼未见邪祟,倒是碰见了几个老熟人。 迎面袭来一道利剑,快速擦向她的脖颈处。 五筒兄反应很快,看到袭向慕情的利器,快速一手握住了那柄剑的剑身。 他的手掌坚硬无比,连锋利的剑刃都伤不到半分,就好似拥有着刀枪不入的强悍体魄。 随着五筒兄轻轻一拽长剑,袭击之人瞬间带到了五筒兄的面前。 就在五筒准备一拳打向那人的脸时,手下一顿。 因为一时间的拉进了距离,才得以看清了手下人的容貌,五筒兄迟疑道:“叶,叶…” 一身整洁的白衣道服,胸前的天云刺绣淡而雅,头上戴着一根白色发带隐隐约约也刺满了天云刺绣。 是云雾的人。 就在五筒兄迟疑的时候,慕情则是快速幻化出了一只冥蝶,点进了身前之人的识海中。 没一会,原本昏暗的冥蝶又通体幽亮的从眼前人的脑海中飞了出来,回到了慕情手中。 五筒松开手,不解的看向慕情道:“公,公子,他,他是,叶子熙?” 慕情点点头:“嗯,夜皎林时你还重新点了他身上的灵火呢。” 当时可是用一种极其占便宜的骚姿势啊… 五筒眨巴眨巴眼,看着眼前那一脸呆滞目光无神的叶子熙,仔细回想着。 冥蝶从叶子熙眉间飞出后,叶子熙像是突然睡醒了过来一般,微微晃了晃头,很是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如梦初醒般,迷迷茫茫道:“叶怜,我怎么感觉像是喝醉了一样...诶?叶怜?人呢?” 伸手随意在身侧摸了一把,没摸到口中的叶怜,才发觉此时的身侧空无一人。 叶子熙猛然抬头,慌张望着,叶怜没见到,却是望见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崇拜对象。 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了道:“慕公子?!五筒恩人!你们怎么会在这?” 慕情没有先回答叶子熙的话,看着煞雾中还有类似刚刚叶子熙的身影,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叶子熙啊一声,本能回复道:“我和叶怜今早带了二十几个师兄弟前来...” 慕情随即点点头,快速幻化了二十几只冥蝶,瞬间飞向了眼前煞气中。 那煞雾遮隐下隐隐约约还在搅打着的身影,在接触到一只只黑色冥蝶入体时,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同叶子熙般苏醒可过来。 很快冥蝶一个个悠悠扬扬的又飞了回来,随着蝴蝶飞来,那阴煞之气中慢慢走过来许多云雾子弟。 煞雾中第一个焦急走来的人,朝着叶子熙呼唤道:“子熙?子熙!是你吗子熙!” 一道斯斯文文的声音传来,慕情听出了声音,是叶怜的。 叶子熙回头招手:“是我!我在这里叶怜!” 很快叶怜就跑了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然而刚同叶子熙说完话,叶怜就看到了慕情的存在。 同叶子熙的反应一样,一脸讶异道:“慕公子?!” 慕情招招手:“是我。”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慕公子,叶怜温礼一揖:“慕公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叶子熙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这也是他正想问的。 慕情收回完冥蝶,拍拍手道:“来寻人的。” 叶子熙一脸狂热崇拜者慕情道:“巧了!我们也是!” 不一会慕情面前就集结了一批天机子弟。 叶子熙告诉她此时他们这些人出现在这里,都是来找前几天前到这儿来除祟的师兄弟的。 结果刚进庄内没多久,就遇到了许多邪祟,正打着,之后就是遇到了慕情。 叶子熙挠挠头道:“刚才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看到了许多邪祟,怎么倒成了我们互相再厮杀...” 慕情努努嘴,指着周围浓郁的阴煞之气道:“这里煞雾太重,而且还带有迷幻作用,你们一进来就吸入了这里的煞气,自然就陷入了幻境,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们会无休止境的互相残杀,直至死亡。” “嘶!” 众人听后十分感到后怕,全部齐齐捂住口鼻,唯恐再吸进去一丝煞雾。 慕情看到少年们的反应乐了,好生安慰道:“不用怕,刚才我已经帮你们把身体中的阴煞去除了,一时半会周围煞雾倒是不能再进你们的身了。” 叶怜一向是慕情见过天机子弟中最温礼最文儒的一个,只听叶怜第一个彬彬有礼道:“多谢慕公子相救,请受晚辈一拜!” 众天机子弟齐齐温礼拱手道:“多谢慕情!” 叶子熙就比较跳脱一些,直呼道:“慕公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我真是太幸福了!还有恩人!恩人这次又救了我一命!” 随即跑去拥抱起了五筒。 五筒硬邦邦站在那里,显然被叶子熙的热情弄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轻轻道:“不,不客气。” 叶怜看向叶子熙很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只得文质彬彬的向慕情道:“子熙性格有些外放,还望慕公子和...和鬼罗刹莫往心里去。” 听着叶怜似乎不知该怎么称呼五筒兄,慕情轻轻一笑:“是你们不怕他就好,鬼罗刹可是个凶灵。” 叶怜没那个意思,连忙摆手,险些急出面红耳赤道:“慕,慕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鬼罗刹和公子你在围剿乌褐天上可是帮了大忙,救出了很多仙门子弟,我们自然是知道,鬼罗刹同一般邪祟不同!而慕公子你,我们也都知道了,你并不是化厉,你没死…” 看来围剿结束后同季月蓝的一番争执很快就传开了,想了想来时如兰所说的话,天下都传她是个邪修,慕情便向叶怜道。 “我虽没死,但却可以运用一身的阴煞之气,难道你们不害怕吗?” 叶子熙闻声转过头来,一脸不赞同道:“慕公子又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修行有所不同,我们才不怕呢,你们说是不是!” 朝着身后众师兄弟一说,天机子弟开始齐齐应声道是。 “对!我们都知道慕公子是绝好的人!” “慕公子即使真的是化厉变成了邪祟,那也是跟鬼罗刹一样,极好的祟!” “我们不怕!” 被众人这么一讲慕情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幸得众人如此信任。 慕情好看的容颜一笑百媚生,这些个少年又看的如痴如醉:“慕公子好美啊…” 就在这时,慕情刚进山庄中听到的那阵脚步声,又突然从门外响了起来。 叶怜一皱眉道:“这是什么声音?我们来之前从未遇到过…难道这就是这里的邪祟?” 如果真是邪祟,怎会鬼鬼祟祟,鬼鬼祟祟那就不叫真邪祟了。 慕情摇摇头:“不像是,五筒兄并没有感觉到那人身上有什么煞气,反而是这座酒馆,四处充满了阴邪煞气。” 环顾了一周没再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慕情转身向叶怜问道:“你们来时在这里听到小孩子戏耍的声音了吗?” 叶怜一脸老实的摇摇头:“未曾。” 那刚才慕情听到的是什么?她也出现幻觉了? 刚说小孩嬉笑声,门外那哒哒哒声音上又传来了一阵孩童戏耍的声音。 这次慕情听的明了了些,是个男童的声音。 叶怜叶子熙和众天机子弟也听到了,叶子熙连忙道:“慕公子!是这个声音吗?他在门外!” 第一百零九章 满嘴鲜血淋漓 慕情点点头道:“走,这墨庄内煞气太多,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在离开这里之前,你们还是跟在我身后。” 别的地方慕情不敢说,但是在这阴邪之地,慕情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去保护他们。 叶子熙举双手赞成道:“当然好!慕公子请收下我的膝盖!” 叶怜看着一离开云雾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叶子熙,满脸的汗颜。 不过又看了看因为刚刚厮杀多多少少都有些受了伤的师兄弟们,也很感激慕公子。 叶怜温礼道:“麻烦慕公子了。” 慕情吹了吹脑门儿前的几根碎发,颇为潇洒道:“不麻烦,我跟你们大师兄交情可是极好,自然是要帮他照顾好你们!” 提起叶枫,叶子熙表情亮了,看向慕情的眼神充满了异样,慕情倒是没发现。 叶怜温文尔雅,诚恳得向慕情道:“如今清风仙尊已经接任天机家主,我们倒是不方便再称家主为大师兄了...” 慕情挑眉,清风仙尊...这个尊号倒是挺适合叶枫的,清心寡欲,风姿卓越。 暗暗记下,慕情一个手势向前道:“走,我们去追那小童。” 出了酒馆,墨庄间的煞气似乎比之之前更为浓郁了些,大雾漫漫,灰蒙蒙的一片。 而慕情他们在酒馆里听到的嬉笑声和脚步声,在他们出了酒馆后又快速的动作了起来。 那小童似乎总是与他们一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却又让慕情他们时时刻刻都能跟着他走。 走了一段路,叶子熙疑惑道:“慕公子,前面那是邪祟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慕情还未说话,突的,那哒哒哒声音突然加快了脚步,似乎很急促又似乎是很焦急的样子, 慕情不自觉的也随着脚步声加快了速度,但因为身后天机子弟在这煞雾中行动不便,怕这些少年会跟丢,慕情便又放缓了一些脚步。 但这样一来,也跟丢了那小童的声音。 叶怜跟上了慕情,颇为抱歉道:“慕公子,好像跟丢了…” 慕情摇摇头:“没事,这不是怪你们。” 五筒感受到四周突变得煞气,满脸警惕的向慕情道:“公,公子,小心。”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周围浓雾渐渐化作了许多阴煞邪物,越来越多生前惨死的魂魄出现,狰狞凶残异常的向慕情一众袭击了过来。 煞雾因为凝结成了邪祟后消散了不少,四周微微明朗起来,慕情看到身后有处门面。 随即想身后的叶怜道:“叶怜,带着你的师弟门先躲到里面去。” 叶怜看了看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邪祟,而身边的师弟们大都多多少少挂了彩,无法同这些邪祟交手。 再三思虑后叶怜向慕情点点头道:“好!” 随即快速引导众人躲进了身后的门铺屋内。 叶子熙倒是个仗义的少年,直接越过叶怜来到慕情身侧道:“慕公子,我帮你打他们!” 慕情嘴角一扬,伸手指了指叶子熙身后:“好啊,看你的身后。” 随即叶子熙转过头去,只听叶子熙啊大叫一声,快速闪到叶怜身后,推着叶怜挤进门铺道:“太可怕了!没脑子,没眼珠!一群肢解后的邪祟!这绝对是我见过长相最可怕的邪祟了!!” 看到叶子熙被吓到的样子,慕情没忍住笑了出来,但下一刻也跟叶子熙身后钻进了门铺内。 她没打算同这些突然出现的邪祟正面较量,随即关上了门铺小门,快速用冥蝶封锁了一番。 回头冲着余惊未了的叶子熙道:“这种邪祟击而不死,生生不灭,修仙之人打他们等于白毫体力。” 所以跟外面那些邪祟斗,就相当于自取灭亡,想要活活耗干自己的灵力,活活等死。 如此不划算的买卖,慕情自然是不会跟他们动手的。 叶子熙拍拍胸脯突然想到五筒恩人还在外面,慌忙道:“恩人还在外面!” 叶怜和众人也环顾一周发现没有鬼罗刹的身影,齐齐担心。 叶怜道:“慕公子,趁现在外面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快打开门把鬼罗刹叫进来!” 慕情摇摇头:“此门刚刚被我施了法术,要是冒然开门的话,恐怕门口那些想进而进不来的残肢邪祟就会一拥而入。” 说着屋中进来的那处门外就开始砰砰砰发出被撞击的响声,似乎是在肯定慕情所说的话。 只不过门外撞击的声响任其再大,这门就是被撞不开,这可都是因为慕情刚刚施了法术的原因。 叶子熙明白一开门,屋中师弟就会有危险了,一脸心痛的向门外喊道:“恩人!”紧接着眼中就要泛起泪花。 众人也跟着绝望道:“恩人!” 就好像觉得五筒兄会陨落般。 慕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一群情意深重的少年们。 好心解释道:“五筒兄是凶灵,自然无惧这些,放心,外面的那些邪祟伤不到他的,等他吃完了我们再出去,就也没那么多邪祟了。” “吃,吃?” 叶子熙觉得他可能是听错了,他怎么会听慕公子说恩人在吃邪祟呢。 慕情耸耸肩,无从解释,她在没有去过万魂山时也不知道邪祟也会吃邪祟来补充煞气。 就转而言之的向叶子熙道:“看到那门上的缝隙没,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子熙半信半疑,但因为十分担心恩人,还是慢慢走过去看了看。 只见外面异常恶心的邪祟们拼命的锤击着这店铺的门,血呼拉叉的,异常令人作呕。 “呕!” 叶子熙终是没忍住,满脸煞白的向后一坐。 叶怜上前紧张道:“子熙!你怎么了!” 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叶子熙狠狠的把刚才想作呕的感觉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可是这里面所在天机弟子的师兄,不能落了面子! 一脸故作镇静道:“看到了鬼罗刹恩人的威猛风姿,心生敬佩!” 说罢还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外加一脸崇拜无法反驳的样子。 慕情抿嘴笑了笑,好看的清眸弯弯,合着薄而丰满的红唇一翘,向叶子熙称赞道:“看来子熙弟弟你日后会更加崇拜和亲近五筒兄的!” 说到亲近,慕情还刻意咬重了一下,使得叶子熙浑身一颤,强行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叶子熙点点头道:“无比崇拜!” 被这么一说,叶怜那个一身小古板的小脑袋一歪,有些好奇了。 介于他同叶子熙从小一起长大的熟识度,感觉叶子熙的表现并不是像看到了什么很好的画面。 可为什么叶子熙却是故作镇静的样子呢? 于是叶怜问道:“子熙,你是在外面看到什么了吗?” 叶子熙点点头,表情像是看到了十分精彩的画面:“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到最后的尾音还有点诱人之意。 慕情可是看到叶子熙一脸顽劣的样子,看着叶怜坏笑了两下。 也不戳破,闷声看着叶怜老老实实走到门缝前,向外看了看。 只一下就难得听到一直都自持温礼的叶怜,怒不可及的向叶子熙大声叫道:“叶子熙!” 叶子熙一脸得逞之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子弟都开始好奇外面是什么让俩大师兄都如此这般,于是陆陆续续有弟子到门口处向外看了看。 慕情只见一个个看完过后都一脸菜色的回来了。 有人不敢相信道:“鬼鬼鬼罗刹再吃那些邪祟...满满满嘴的鲜血!…” “我看见了鬼罗刹在嚼眼珠子...呕!” “我,我看见鬼罗刹在啃鸡爪一样啃人的手...!” “我我可能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有人也安慰自己道:“鬼鬼鬼罗刹是是好的!他他他在救我们!” “对对,鬼罗刹是在吃邪祟!不是人!” “快忘了这段记忆…快忘了这段记忆!” 有人索性直接不知声了。 慕情自然是知道外面的五筒兄是个什么情况,对于众人的反应都已经料想到。 但是还是没忍住乐呵了起来,实在是众人的反应都太有意思了。 他们从门缝中所看到的画面,是五筒兄啃食那些人形邪祟。 在五筒兄口中嚼来嚼去,撕来撕去,啃来啃去。 再加上时不时从嘴里流出来的鲜血,脑浆,鲜血淋漓的画面就好像是五筒兄在吃活生生的人般。 可那些邪祟本就是煞雾幻化出的邪祟,死后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鲜血。 一切皆是幻象,是视觉上的虚假,看着会显得是有点那么恐怖罢了。 此时外面煞雾所幻化的那些邪祟,本就是灵魂体,对于五筒兄是像零食一般的存在,在万魂山上慕情可没少见五筒兄吃过。 众人所见五筒兄吃那些零食,就如同一只小绵羊在吃鳄鱼,那么的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狰狞。 众少年没问,慕情也就没说,唯她一人明白,嘿嘿在一旁偷乐了去。 良久外面终于平静了下来,五筒站在门前轻轻呼唤了一声:“公,公子。” 然而再次听到五筒声音的众天机子弟们,介于之前他们所看到的雄威,瞬间都闭上了嘴,连大气也不敢再出一下,都禁了声。 慕情走出去,外面已然清明一片,没了煞雾。 听着五筒兄饱饱的打了一个响嗝,慕情笑了,众天机子弟却哭了。 这真真是太吓人了! 谁都想不到这有着一双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眼神的鬼罗刹,会如此凶残! 但他们的鬼罗刹是善类,他们都明白,只是都碍于刚才的画面,一时间接受不足,难以正视。 慕情点点头,拍了拍五筒兄的肩膀,余光笑嘻嘻的瞟向叶子熙道:“干得不错,回去给你加个邪祟腿吃。” 这句话就像是故意的,让那些努力忘记之前所见画面的叶子熙生生咽了一下口水。 又忆起之前自己亲眼所见的凶残画面,他敢说,估计他是要有一段时间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黏在恩人身边了! 众人同五筒兄的可以说是有意无意的拉开了些距离,这突然的疏远感让五筒兄一时间挠了挠头不知所以然。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没什么脏东西啊。 又摸了摸脖子处的疤痕,难道是因为这个吓到了他们? 就在这时,慕情看到一旁不远处突然窜闪过一个很快的黑影,当即二话不说便就要追上去。 然而五筒先一步拦住了慕情道:“公,公子留下,保保护他们,我去追!” 第一百一十章 情哥哥! 慕情听到五筒兄的话回头看了看,这倒也是,自己走了怕是没人能保护这帮小少年了。 因为五筒兄刚才的威猛身姿,少年们倒是一时间无法接近他。 便就点点头对五筒道:“要小心,追不到就回来找我。” 五筒很听话的点了点头,随即快速向那黑影追去。 叶子熙虽接受不了自己所见,但那依旧是他的恩人,悄悄来到慕情身后问道:“慕公子,恩公这是...” 慕情随手放出一只冥蝶,回道:“五筒兄他去做别的事了,不用管他,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叶子熙:“去哪?” 慕情嘴角微微一扬:“找牛。” “啊?” 跟着冥蝶的带领,慕情左转右转几处小道后,终于来到了山庄中一处不大的别院前。 此时院门口有着几坨新鲜牛粪,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院中哞的牛叫声音。 叶子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道:“慕公子说找牛,这里还真有头牛!” 那是,雾散后慕情看到不远处泥泞的地方有几处动物的脚印。 看着蹄子印,又宽又深,再加上山庄里路上两边不时有些青草被牙齿咬断的痕迹,一进山庄就听到的哒哒哒声音,还是双重哒哒,也就是四肢落地的声音。 经慕情她听闻见感探多年的造诣,自然是观测到这是牛应该有的脚印。 说起牛,这就让慕情想到了如兰家中那处牛棚。 如兰说五筒兄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是她因为经常给她弟弟挤牛奶的缘故,那么有棚有挤牛奶,那么牛呢? 自然是跟着如兰弟弟一起来到了墨庄,兴许是半月前小孩子放牛坐在牛背上睡着了勿入此地也说不定。 既然牛还在,那么就说明如兰的弟弟很有可能就在有牛的地方。 蝴蝶这小灵,它的触角对气味是异常敏感的,于是慕情就放出冥蝶感受过那几颗牛粪的气味后,带着他们搜寻起了有牛味儿的地方。 只要是牛经过的地方,冥蝶都可以通过触角分辨出来方向。 至于刚刚听到的那小童嬉笑声,慕情不确定是不是如兰弟弟的,但她可以知道的是,那小童一定是没有恶意的。 因为一进城,那小童似乎就是故意架着那牛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而后有意无意的把她带去了酒馆,让她发现了吸入煞气陷入幻境的众天机子弟。 这倒是像特意让她发现叶怜他们,并救出他们。 而后等他们从酒馆出来后,似乎是又想指引她到另一个地方。 只是中途发生变故,让小童遇到了一个让他感觉很害怕的人,于是就匆忙躲开了。 而事实表明,五筒兄此时前去追的那个黑影,的确是个可疑人物。 那么此时在这座山庄中,就存在了三批人。 一批是她和众云雾子弟,一批是小童和牛,一批就是五筒兄此时正在追的黑影。 慕情先一步众人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很普通的样子,除了一旁看起来刚添了新草的小牛,倒是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叶怜环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发现,疑惑道:“难道说这牛在这煞气中待久了,成了煞牛,所以这里才有牛?” 一听这话,一旁跟着的叶子熙笑了,噗嗤一声:“叶怜,煞不煞牛咱不知道,但咱知道他一定不是个傻牛,哈哈哈哈...” 叶怜没成想自己随意起的称呼倒是引来了叶子熙的调侃,脸色微微憋得粉红。 一脸温礼自持却又怒不可遏道:“子熙!” 慕情从屋中走了出来,屋内也一切平常,什么都没有,那这个牛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还有那个男童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慕情看向一侧厢房的屋型极其不正常,外表看似很大,可进去一看空间倒是没有看到的大。 于是慕情站在侧门外的末端,隔着木板墙敲了敲,果真是空心的。 当即摸到了一处活动木板,随手打开了开来。 身后的叶子熙看到木板后的人,从嬉笑中大惊道:“是师弟们!” 叶怜也正色道:“快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慕情看到木板后,是零零散散十几个昏迷不醒的天机子弟,被人刻意摆放整齐的靠在了一起。 在这些天机子弟中,慕情还发现了一抹棕色棉麻衣衫的小孩,长相倒是与如兰有几分相似。 在叶怜叶子熙探测里面的天机子弟时,慕情上前探了探小男孩的鼻息。 松了口气,看来还活着,只是煞气入体太深,昏迷了过去。 一旁的叶子熙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他们都还活着!” 叶怜也激动地点点头。 慕情如同化解之前众人煞气一般,很快放出许多冥蝶,把众人身上的阴煞之气都吸了出来。 当下众人醒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其他人开始里里外外把人抬了出来,找了些水喂了起来,而慕情则是对着一旁吃草的牛道:“还要躲吗?” 叶子熙忙完手中之事,看着牛,在看着慕情,有些认真道:“慕公子,你是在对牛弹琴吗?” 叶怜一脸罪过罪过的表情连忙来到叶子熙身前,瞪了一眼:“子熙!怎么跟慕公子说话呢!” 叶子熙指了指牛:“这牛不就在这,没躲啊...” 慕情噗嗤一笑,倒是被叶子熙逗乐了,来把琴现在,她倒还真能对牛弹一曲。 慕情不语,依旧一脸带笑得望着牛背上。 就在叶子熙打算放弃盯着牛背观察的时候,奇迹出现了,牛背上渐渐显现出了一道人影。 叶子熙不可思议道:“乖乖,是我瞎了吗?!” 慕情看到牛背上出现的是个半大的小孩,只不过这小孩的样子让慕情有些眼熟,但想不出来熟在哪里。 没想到牛身上会突然出现一个邪祟,叶怜当即就要拔剑。 慕情先一步制止,把剑塞了回去道:“他跟之前那些邪祟不同。” 牛背上的小儿开口说话了,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嘻嘻道:“哥哥好厉害,我藏的这般深,都被你找到了,不愧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男人。” 第一眼就看中的男人呃...慕情就当这是在夸她了。 从眼前这小孩穿的一身青绿青绿的上好丝绸布料,富丽堂皇的服饰可以看出,小孩生前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孩。 而让慕情稀奇的是,眼前这么大的小孩化厉,竟没有成邪童。 邪童都是小孩子才能化成的,而小孩化厉只能是邪瞳。 她还从未见过那个小孩化厉没有成邪童的。 慕情耐心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倒是不怕慕情的样子,熟练地从牛背上跳了下来,一脸思索的样子。 最后像是努力想了很久后才道:“哦,想起来了,我叫小银子!” 小银子,这名字够财气。 慕情点点头,蹲下来跟这半大的孩子柔声道:“哥哥我叫慕情。” 小银子努努嘴,砸砸道:“情哥哥好!” 慕情:“...” 叶子熙直接笑喷:“哈哈哈哈哈!” 叶怜一脸忍俊不禁:“小银子...你可以叫慕哥哥...” 小银子一脸不解,天真无邪道:“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买个鸟饿死,啥也不喂... 左右不过一个称呼,慕情管他呢,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情哥哥,要是她也是个情姐姐。 指了指一旁昏迷不醒的小男孩,问道小银子:“好弟弟,你告诉哥哥,那个小弟弟是从哪儿来的,叫什么?” 一提地上的小男孩,小银子一脸失落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可是半个月前庄中来了个坏家伙想要抓我,马迁为了保护我被那个坏人打伤了,我救不了他便就把它藏了起来。” 马迁!是如兰弟弟的名字。 难怪她第一眼就觉得那孩子长得的像如兰姑娘,原来真的是如兰的弟弟。 看着小银子这软糯糯的小娃娃,小脸上突然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模样,慕情自带慈母光环。 伸手摸了摸小银子的头,安慰道:“不怕,哥哥已经帮你把你好朋友身体中的煞气清除掉了,很快就能醒来了!” 小银子眼睛一亮:“谢谢情哥哥!我早在看到你救那些哥哥们时就知道,你一定也能救好朋友,所以之前想把你们带来这里,可,可没想到那个坏家伙又来了…” 慕情倒是有些好奇,小银子口中的坏家伙是谁,难道说就是她让五筒兄此时去追的那个黑影? 想想之前突然出现的那些邪祟,还真有可能。 于是好声问向小银子道:“所以你是故意把我引去酒馆,救那些哥哥的是吗?” 小银子点点头:“那些哥哥早上来的,我有撵他们走,但是没人理会,反倒是越走越往里,吸了好多煞气。” 叶子熙一直在一旁听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原来那扮鬼吓人的邪祟就是你...我们的师兄弟还未找到,自然是不会走的。” 小银子噘噘嘴,伸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天机子弟道:“你说的是那些人吗,他们比你们是弱了些,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刚进庄就晕倒了,我又不能出这个庄,不然早就把他们送出去了,我怕坏家伙会伤害他们,就把他们也藏了起来。” 童言无忌,叶子熙直接无视了那句说他们弱的话,有道是修仙之人不问深浅! 叶子熙轻咳一声,好声道:“多谢小公子相救,感激不尽!” 小银子颇为骄傲的双手叉腰:“扶贫救弱,举手之劳!” 叶子熙一根眉毛抽抽啊,伸手就想捏小银子的脸...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执念之魂 眼看着这小银子小眼睛不悦,对正向他伸手捏来的叶子熙充满了敌意。 站在旁边的叶怜连忙拉回了叶子熙,拽到了身侧。 而后一脸温礼的对小银子道:“子熙哥哥太喜欢你了,小公子莫见怪...” 叶子熙被叶怜拽的猛然一闪不说,刚站稳就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可是真喜欢,喜欢得牙痒痒! 别看小银子娃娃个儿头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话里话外的看不上他们,再怎么说好歹他们也是出自名门望族! 看着叶子熙一脸蠢蠢欲动,叶怜板正着脸,非常注重礼节道:“子熙,温礼…” 吸气吸气,童言无忌! 叶子熙缓缓挤出一抹灿烂笑容,向一脸怀疑的小银子道:“喜欢,真喜欢,想偷去做弟弟的那种喜欢!” 小银子点点头,自觉理所当然,一脸粉扑扑道:“哦,我只喜欢情哥哥,你嘛,还差点,我才不做你弟弟。” 叶子熙听后的反应:“...” 叶怜眼睛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小声提醒叶子熙道:“温礼...” 这话聊的走心,慕情都不忍心打断这美好时刻。 不过当下山庄中还有个小银子所说的坏家伙,慕情想搞清楚是什么人。 于是问道:“小银子,你说的那个坏家伙为什么想抓你?” 小银子摇摇头:“不知道...从一个月前突然出现的,以前从未有过。” 一个月前...正是围剿不夜天的时候。 慕情思索着,一双清眸格外的明亮道:“小银子,你在这里待了有多久了?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邪祟,倒像是执念啊...” 很明显,在慕情说到执念的时候小银子笑了,笑得还十分甘甜。 至于慕情她为何会说小银子像执念,那是因为她听到了小银子刚才对叶子熙所说的话。 小银子说,他出不了这个山庄。 叶怜听到迟疑了一瞬,随即惊奇道:“难道,他是执念之魂...” 叶子熙歪头疑惑道:“什么执念之魂?那是什么?” 叶怜一看就知道叶子熙又没好好学习生魂集,慢条斯理解释道:“人若是死后无法离开一处地方,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叶子熙:“哪两种?” 叶怜一脸谨慎的看着小银子道:“一是刚刚化作邪祟的替死鬼,水祟,然而水祟再找到替死鬼后却就能离开所死的那片水域随意活动。” 叶子熙指着小银子道:“水祟我可认识,浑身湿答答,身体泡发,脸色煞白,有点恶心。这个小娃娃如此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绝对不会是水祟。” 叶怜点点头,像是因为叶子熙还能分辨出水祟感到十分欣慰。 得到赞赏的眼神叶子熙瞬间挺起了胸脯,露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来。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叶怜不忍心戳破,只得继续道:“还有一种情况,却是永远都不能离开一地的,除非消散或者回归本体,那就是…” 叶子熙学会了抢答,恍然大悟道:“哦!这个我知道!那就是执念之魂!” 叶尖点点头,微微一笑,表示没错,叶子熙高兴的起飞,他好像又另叶怜高看了! 慕情很是赞赏的看了看叶怜,很少有人能在生魂集中记住这个,因为执念之魂太少见了。 随即接着叶怜的话向叶子熙道:“每个人都会有执念,只不过有重有轻,而执念重的就会在自身三魂七魄外再分裂出一魂,便就是执念之魂。” 说着说着慕情看了看小银子有些不解道:“只不过这执念之魂极其少见,只能是有极其重执念的人才会有的,看来这处山庄对于生前小银子很重要,所以身死后才一直执念于此。” 叶子熙像是长见识了般,凑近小银子来回左右的看。 如若不是身边两个人说,他还真看不出来小银子会是执念之魂。 除了眼前这小娃娃浑身上下没有什么煞气外,其余地方与邪祟并无分差。 叶子熙一手握拳锤着另一手道:“原来人死后还能再分裂这一魂,这不就是好比一个人在世,一个人往生,突然就有了两个魂魄了吗!”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能够想到这一点说明叶子熙还是挺聪明的,只不过聪明都不用在正道上。 慕情摇摇头: “看似有两个魂魄,其实执念之魂除了形态意志外什么都没有,也就是只要被正魂遇到融合,那么执念便就会消失。” 虽然慕情这么说了,可叶子熙似乎还是不怎么明白的样子。 于是慕情伸手化出了一团煞气,向叶子熙耐心解释道:“打个比方,比如说人的魂魄就好比此时我手中的这团煞气。” 叶子熙听说过慕公子能够活用煞气,此刻还是第一眼见到。 之前见得都是些小冥蝶,不算真的用煞气,于是颇为好奇了起来:“慕公子请说!” 慕情微微一笑,自然发现叶子熙的好奇。 于是轻轻一晃手掌中的那簇煞气,煞气很快一分为二,一簇大,一簇小。 慕情道:“此时这魂魄一分为二,大的为本体,小的为执念,虽然分出,但执念的魂魄还是本身的魂魄,并无增减。” 随即又把小的魂魄融合近了大的魂魄道:“若执念遇到本来的魂魄,就会如此融合,一分为二将不在存在,看明白了吗?” “分即是合,合即是分,分分合合,却毫无增减本体魂魄,只不过是本身的一部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叶子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冒着光道。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慕情欣慰的收起了煞气。 她可不轻易教人,但一交人必定让人受益匪浅。 叶子熙满腔才起,转身对着小银子道:“也就是说,别看这小家伙神里神气的,其实就是弱的不堪一击!” 因为叶子熙的这句话,叶怜的身子猛然一闪,子熙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连慕情眉毛都微抽,虽然也可以是这么说,但说的也太直白了一点,人家小银子不要面子的吗… 只见小银子听了叶子熙的话后满脸气呼呼,伸出小肉拳,彰显自己的气势。 但执念之魂毕竟是主体分裂出承载记忆的一小部分灵魂,确实没什么攻击力而言。 随即就见叶子熙肆无忌惮的揉捏起了小银子,而那小银子也的确就是话凶了点。 在面对稍大一点的叶子熙欺负时,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叶怜满脸的头大,欲上前制止。 没走两步,只听小银子龇牙咧嘴的对着面前的叶子熙道:“你再捏!你再捏我就生气了!” 叶子熙嘿嘿嘿嘿的笑,小娃娃长得倒是挺嫩,捏在手里软软糯糯可好玩了! 根本就自动忽视了小银子的话。 然而没一会他就后悔了,因为手下的小银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霏,倒是让叶子熙毫无招架之力了。 叶怜比叶子熙反应快,第一个抱起了小银子,轻声哄拍道:“小银子不怕,哥哥保护你!” 随即狠狠瞪了一眼叶子熙。 收手后的叶子熙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结果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看着浓浓煞气从院门外溢了进来,众天机子弟瞬间戒备了起来。 待到那人整个身形模样出现,慕情微微皱眉:“五筒,你靠近众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带这么多煞气,会伤到他们的。” 只见五筒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点点头一挥手,周身的阴煞之气全部一扫而散。 小银子哭声突然停了下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五筒,似乎还有些害怕。 抱着小银子的叶怜安抚道:“小银子莫怕,这是咱们的人,不会伤害你的。” 然而小银子只顾着把头埋进叶怜的胸口处,惹得一旁子叶子熙羡慕的不行。 叶怜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对于邪祟本能的害怕。” 慕情问向一如既往站在了自己身后的五筒道:“五筒兄,前去追的那人是什么人?” 五筒微微摇头:“跑的太快了,没追上。” 慕情点点头:“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好在此久留,眼下先把众人送出这墨庄再说。” 五筒点点头:“嗯。” 没一会的功夫,众少年子弟就一人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师兄弟整装待发。 慕情放出一只冥蝶带路,打算按照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 自从五筒出现之后,那小银子便就从未再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慕情来到叶怜身前,朝着他怀中一直紧紧抱着叶怜的小银子道:“小银子,既然你是执念,自然也就出不了这墨庄,在我们都走之前,有什么是需要我们最后为你做的吗?” 毕竟小银子可是救了一众昏迷不醒的天机子弟和如兰的弟弟的。 小银子缓缓从叶怜怀中探出了一颗小脑袋,迟疑了一会,然后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重重的点点头。 慕情眼神温柔,把耳朵靠近小银子道:“来,说罢,哥哥帮你。” 软糯糯的小手指了指一旁,眼神异常坚定道:“把,把他撵出去!” 所指的方向,正是五筒一人所站的地方。 叶子熙挠头问道:“那边没什么人啊?” 自动忽略了眼神明朗,看不出喜怒样子的五筒。 看着小银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五筒看,慢慢品味后,叶子熙先是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后是一脸你确定的样子问道小银子。 “你是怕这个哥哥是吗?别担心,他一会就跟我们一起走了,不会伤害你的,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是需要哥哥们帮你的嘛,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你所愿,可怜的小娃娃啊...” 然而他话刚说完,就不可思议的听到眼前慕公子认真回道:“好嘞弟弟!哥哥帮你杀了他。” 只见慕公子看似是笑着对小银子,其实眼底充满了犀利,表情也冷酷了起来。 看也不看,随着暗红束衣一扬,无数冥蝶化散而出,快速袭向了她身后的五筒。 叶子熙瞪大了眼睛喊道:“慕公子!你没搞错!他可是恩人!你不能因为这小娃娃的话就欺负恩人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酒中不自仙,仙从酒中来 随即就掏出手中白色银剑,快速来到了五筒身前,帮着五筒抵挡起慕情的冥蝶。 这黑乎乎小家伙们的本事叶子熙可是见识过!不仅能带路而且还能把他们体中的阴煞之气给吸收了… 能够吸收阴煞之气,那么对于他的五筒恩人来说,就是致命的克星! 万一冥蝶碰上恩人,把恩人浑身上下都榨干了怎么办! 恩人可是浑身需要煞气的邪祟啊…他可不能因为一句童言,就让恩人受险。 慕情看到突然挡在面前的叶子熙眉头微微一挑,她倒是忘了叶子熙这小子有着神一样的脑回路。 好声快速提醒道:“子熙,你快闪开,他不是你的恩人!” “什么?慕公子你说啥?” 然而还没等叶子熙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身后站着的恩人,似乎气场突然间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如同刚进别院时,气场全开,阴煞之气把周围站着的天机子弟全部震飞了出去。 叶子熙还没来得及随风而去,一只带煞的手便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脖颈处。 以一种鹰抓的方式勾住了自己的脖子。 叶怜惊恐,叶子熙眼睛瞪大,就连慕情的脸上也显得凝重了起来。 叶子熙不敢置信道:“恩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恩人?这是个不错的称呼,不过在做你恩人前,你倒是可以先做我的恩人。”叶子熙身后的五筒开口说道。 手下一紧又冷森道:“莫要挣扎,否则我不敢保证一会儿你的头还在你的脖子上。” “唔!”叶子熙被一句头不在脖子上的话吓到了,这不是恩人能说出的话! 他不是恩人!他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慕情沉着脸,停下了手中的冥蝶道:“放开他。” “哈哈,我可不敢放,你那黑乎乎的小家伙的确是有两招,没想到竟能吞噬煞气,这可大大威胁到了我的安危。” 叶怜紧紧抱着害怕中的小银子,难怪慕公子能够果断的对此时叶子熙身后的人出手,原来那人不是鬼罗刹。 叶怜疑问道:“难道慕公子一开始就看出了他不是鬼罗刹?” 慕情点点头,单手背后:“他刚进来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你们的鬼罗刹了,五筒兄一向都注意着自身煞气,唯恐伤及到你们,又怎会一进别院就肆无忌惮的释放浑身阴煞之气,而且,眼前这人扮作五筒兄的模样说话也太顺了。” 说话太顺?叶怜满脸文号:“什么?” 慕情眨巴眨巴眼向叶怜确认道:“你什么时候听过五筒兄如此流利不磕绊的说出去过这么一整段不喘气的话了?” 的确,这么一说叶怜发现还真是! 每次听到鬼罗刹说话就会磕磕绊绊几句,从未如此流畅过。 认清现实的叶子熙哆哆嗦嗦道:“那,那他是谁...” 这也正是慕情想问的,看来五筒兄没有追上黑影子,被甩开,倒是给了这黑影子冒充五筒兄潜入他们这里的机会。 慕情皱紧眉头道:“阁下是何人?五筒兄呢!” 这人伪装的到挺高超,不禁样貌与五筒兄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声线都极其相似。 若不是与五筒兄熟识,五筒兄有那么有特点,兴许连慕情都会分辨不出来异样所在。 扮作五筒兄的那人听闻慕情的话道:“你是说那个愣头小子?长的倒如我一般英俊潇洒,但就是脑子不会拐弯,此时嘛,说不定死了也不一定。” 叶子熙在那人手下猛然激动:“呸,恩人本来就英俊,是你此时冒充恩人模样好不好!还有你瞎说什么,不要胡说!恩人是不会死的!!” 只听那人一阵阴笑,并未理会叶子熙,对慕情道:“若是想让我手中的这个人活命,那就拿那小子手中的执念作为交换。” 那小子自然说的是叶怜。 到现在慕情才知道,原来叶子熙身后这人的目的是执念之魂。 叶怜处于下意识的紧了紧怀中的小银子,小银子十分感动的看了一眼叶怜。 慕情向小银子柔声道:“他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坏家伙?” 只见小银子慌乱的点头,肯定道:“嗯嗯!是的!原来情哥哥跟他不是一伙的!真好!” 小银子本就长的软软糯糯,此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充满了雾气,小眉毛皱成八字,满脸委屈的样子。 看把这小家伙吓得,难怪这个五筒出现后小银子就开始闭口不说话了,原来是把他们都误认成了帮凶。 慕情安慰着小银子道:“弟弟莫怕,哥哥们都会保护你的。” 一听慕情这么讲,叶子熙身后的那人又把手中的鹰钩手嵌进了叶子熙脖子三分。 手指尖上的指甲锋利,而在那只手之下的脖子似乎说断就断。 叶子熙抿着嘴绷着脸,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就是不肯说一句绕服的话。 不仅如此,更是眼神异常坚定的向慕情道:“慕公子!不用管我!带着小银子走!” 没想到之前一直欺负自己的小哥哥,在这种情况下竟选择了保护他… 小银子再看了看一直愁容满面,但就是不松开紧抱着自己的叶怜哥哥。 多少年从未有过的温暖感一拥而上,在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小银子又偷偷的抹起了小眼泪,吭吭唧唧好不令人心疼。 慕情直直的看向叶子熙身后那人,她再想,一个执念之魂何人会如此想要得之。 执念之魂根本毫无用处,对于眼前这假扮五筒兄的邪祟而言还不如多吸两口周围的阴煞之气。 那为何眼前这人看似十分想要这一无用处,二无厉害之处的执念之魂? 听小银子讲,似乎眼前这人还是一月前就已经出现在了墨庄中,只是迟迟未抓住小银子。 执念之魂虚无缥缈,除非像刚才小银子自愿主动献身,否则不费点功夫是根本抓不到执念之魂的。 慕情看了一眼小银子,左右思索了一会。 随后点点冲叶子熙身后那人道:“好,你先放了你手下的人,我把他交出来便是。” 叶怜皱眉:“慕公子...” 小银子似乎对于这个决定并不反对,坚定的小脸点点头道:“好!我愿意!” 叶怜猛然看着怀中的小银子,眼神五味六杂。 叶子熙自然必须要救,但叶怜他并不想以小银子为代价... 小银子感受到了叶怜的目光,回过头来灿烂一笑:“一个人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唯有马迁经常换会来陪我玩,从未想过还有人会像马迁一样对我,今天真的已经很开心了,既然朋友有难,小银子为何不帮?放开我哥哥!” 随即就要挣出叶怜的怀抱。 “不能放!谁稀罕你这个小毛孩子救!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叶怜怀里!小心,小心你出来我捏爆你的脸!” 这话是叶子熙说的,话说的倒是异常刚毅果断,偶尔还带着些决绝。 可是再看叶子熙的小脸,早已感动的泪牛满面,不知今夕何夕。 慕情挑挑眉毛,这柔情小少年倒是有颗别扭的心啊。 看着不喜欢人家小银子,其实爱得不得了。 抿嘴笑了笑,慕情可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作为牺牲交换的。 刚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转移叶子熙身后那人的注意力。 此时偷偷潜入在那人身后的冥蝶已经悄无声息的攀附了上去,慕情嘴角一勾:“还不放手?” 这话一出,叶子熙只觉身后那人浑身一震,颇为惊异道:“你是什么时候...” “就刚刚你得意的时候啊。”慕情随意道。 感受到身后的冥蝶正随着眼前身穿暗红束衣男子说话的气息,有意无意的开始吸收起来了自己身体周围的阴煞之气。 叶子熙身后那人快速松开了手,飞身上了房檐。 只见他反手一捏后背中的冥蝶,微微一用阴煞之气,硬生生捏爆了冥蝶,散落了一地的黑煞。 慕情快速拉回捂着脖子余惊未了的叶子熙道:“在这里等着,和叶怜保护好小银子,我去会会那人!” 随即也是快速飞向房檐,追向那想要逃去的假五筒兄。 紧紧追着假五筒兄,这人似乎很熟悉墨庄,几个来回慕情就跟丢了身影。 等停下来四周环顾了一眼,她才发现,此时的她似乎是进入了一处酒窖之中。 而就在酒窖的一侧,还有处专门品酒的地方,在那席地而坐的矮桌旁,似乎还有个人正在举杯细酌。 慕情缓缓走去,只见那白色纱幔随风而飘,若隐若现了里面所坐人的身影。 而那抹身影,是能够让慕情微微停滞呼吸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慕情缓缓走向那抹让她为之心动的身影。 只见白衣皑皑,双眸深邃的他此时正一边端正的静静坐着,一边仔仔细细的向她回望。 慕情有些不确定的低低叫了一声:“叶枫...?” “嗯。” 如此抵喃入耳的声音,这世间绝无第二个人能够拥有。 能够拥有如此让慕情,沉醉的声线。 慕情回过神来轻轻问向叶枫:“你跟叶怜他们一起来的?” “嗯。” 慕情点点头,暗暗责怪叶怜他们怎么也不说一声,让她连个准备也没有。 不过人家为什么要跟他讲呢。 想起自己能来到这里,都是因为之前紧追的那假扮五筒兄的人,慕情正了正颜色道。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这里来了一个跟五筒兄长相一样的人?” 只见叶枫轻轻侧脸,看向了一旁倒地的酒坛处。 慕情顺着叶枫的目光,看见了因为被清心剑网缚住而晕了过去的假五筒兄。 随着周身煞气被清心剑网所净化,假五筒兄渐渐恢复了原本模样。 一个精致酒壶代替了假五筒兄的身影。 慕情挑眉:“原来是个酒祟,难怪会幻化他人模样。” 酒祟可不常见,可以说是属于极其稀有的邪祟了,捕之炼化,能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慕情稀奇的啧啧一声:“有道是酒中不自仙,仙从酒中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杯中酒,酒中仙! 看着酒祟被除,慕情没有来的放松了一下。 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叶枫身边,随意拿过叶枫身前一瓶未开封的酒坛。 纤长食指轻轻一划,酒坛密封的蜡口就应声而开,扑鼻的酒香,不径而出。 慕情深深闻了闻,垂涎道:“听闻世间最香醇最浓烈的好酒在阴煞之气中呆久了,就会幻化出酒祟,想来这里的酒一定是极好!” 慕情拿过酒杯,挑眉向叶枫问道:“有幸遇到岂能不尝之?叶兄是否要一起?” 本就是随口问问,谁人都知云雾叶枫最是自律,滴酒不沾。 只见叶枫依旧的一脸波澜不惊,点点头微微一笑。 “好。” 这笑如春风迎面袭来,如腊月柔光慢慢照进慕情心底。 某人的脸,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直到慕情发觉叶枫也在看她,才惊觉回过神来! 脸上滚烫,心跳加快。 快速躲避着叶枫毫不掩饰的炙热眼神,慕情一手呼扇着解风道:“啊!这酒果然浓烈!我光闻这味道就已经不能自持,晕晕欲醉了!” 说罢慌乱的到了两酒杯的烈酒,自己先一仰而进。 慕情很少喝酒,因为自小顾恒便告诉她,酒是女孩子不能喝的东西,喝了会变成男人之类的话。 女子变成男子,这对于尚且年纪还小的慕情是多么警示的一句话! 所以一向很相信顾恒的慕情,直到十五岁生辰那年才第一次浅尝过酒的滋味。 因为那天喝的一口酒,顾恒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看她的眼神很怪异。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顾仁杰说慕情今日生辰过后就是大人了,为了庆贺慕情的成人礼,专门准备了一盏成人酒。 顾仁杰满脸慈容道:“情儿,喝了这杯酒,你可就是大人了,往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调皮了。” 慕情本就长相倾城,此时噘起小嘴,尽显少女风采,很是抗拒道。 “顾叔叔,师兄说女孩子是不能喝酒,喝酒会变成男人!” 紧皱着眉头又一脸认真的告诉顾仁杰道:“若长大的代价是变成男人,那慕情就要一直调皮捣蛋下去!永远不要长大!” 看着慕情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旁的顾杰外带着顾恒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面对两个男人突然的大笑,慕情一脸不解起来。 顾叔叔笑就算了,怎么师兄也跟着笑! 那时的慕情插着腰,十分不服气道:“师兄!你凭什么笑啊!这可都是你说的!” 顾恒连忙摆手,点点头应声道:“是是是,是我说的,不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师妹喝一口也没事,不会变成男子的!放心。” 但随即又捂嘴乐呵了起来,使得慕情小拳拳快速锤在了顾恒胸口出。 等慕情虐待完,顾恒抱腿求饶,顾仁杰才点点头道:“来情儿,喝了这杯酒,今日过后你可就是大人了。” 慕情犹犹豫豫,一想到前些天在山下见到的事,就不确定起来。 山下见得那女子长相柔柔弱弱的,可就是硬生生长出了男人才有的胡渣,连带着说话的声线都有些雄性! 慕情可是很怕自己会变成那般。 女孩子谁不爱美,后来还是慕情帮那女孩子刮了胡子才稍微好看了些。 慕情没问那姑娘为何会长胡子,但慕情一定知道,那姑娘肯定不听话经常喝酒! 看着顾仁杰慈爱的眼神,慕情不想扫了顾叔叔的兴,磨磨唧唧端起了那杯酒。 在万分瞩目的情况下,最后是紧闭着双眼快速舔了一口。 放下酒杯后的慕情赶紧摸了摸下巴,唯恐因为这口酒也像山下那女子般长出胡子。 不过还好,摸了半天依旧光滑如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紧张的情绪一消失,慕情才反应过来,只觉口中的醇香惊艳了从未喝过酒的她。 一脸惊奇道:“顾叔叔,这酒怎这样甘甜!叫什么名字?” 顾仁杰面带微笑的拿起手中酒杯,看着这杯中酒向慕情道:“这酒是你颜姑姑亲手酿的雪蓉酿,取的是天山顶上的千年冰雪,加之她最喜爱的芙蓉花酿制而成的。” 原来是颜姑姑酿的,虽然颜姑姑今日没来,但看到这酒,慕情就知道颜姑姑她其实一直都在意着自己,就像那年的新衣。 人虽未来,但却也在。 慕情心中微微一暖,对这酒更是喜爱了起来。 趁着顾恒不注意,她又偷偷加抿了一口,颇为满足道:“原来酒是甜的啊!真好喝!” 顾恒冷不丁插了一句:“师妹不然,这酒乃杯中之物,万种滋味皆有,雪蓉酿之所以甜是因为爹爹呀…” 说着说着顾恒就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慕情眼神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顾仁杰耳根红了红,颇为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顾仁杰瞪了一眼顾恒,面色颇为掩饰的向慕情解释道。 “咳咳,雪蓉酿其实微苦,但你颜姑姑喜甜,我便寻来了天山蜜偷偷拌了进去,没想到效果会有如此美味,从此只要是你颜姑姑酿酒我就会偷偷放几滴天山蜜,你颜姑姑到现在还不知道,反而每每因为自己酿酒无中生甜,骄傲的不行呢。” 慕情在看到顾仁杰说起颜清虞的时候,眼中总是会散发出无尽温柔。 似乎如这世上最心爱的珍宝,只要能博得心上人一笑,便就能让自己无尽欢喜。 看着手中这杯酒,慕情只觉更甜了。 在顾恒没能制止住的情况下,慕情一连饮了数杯雪蓉酿。 事后的事慕情不记得了,只觉一觉美梦到天亮。 然而第二天醒来后就看到顾恒鼻青脸肿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得到了他的禁令。 在顾恒极其怪异的眼神下告知,以后不许在饮酒。 慕情惊觉,连忙去照了照镜子,难道是自己变成了男人长了胡渣! 然而一切完好如初,甚至更美了些。 有些不明所以然的问道顾恒,为何不让她喝酒。 得来的却是个忍俊不禁的背影。 不让喝就不喝? 尝过滋味还能放弃那是她慕情的作风吗。 答案是当然不是! 于是偶有机会,慕情她就会向顾仁杰那里讨来些雪蓉酿,自己偷偷浅尝几口。 但也只是浅尝,一杯酒都能喝上好几天的那种。 因为顾恒的态度太坚决,慕情还真怕自己会变成男人长了胡子。 每日浅尝一杯雪蓉酿,就只觉整个人如在云端中,逍遥自在的不行。 所以对于酒这种东西,年纪越大慕情便就越上瘾,越是喜欢上了。 时间久了,也长大了,慕情就知道顾恒说喝酒会变成男人的话是在骗人的了。 所以慕情总想找个机会好好大喝一番,畅饮一番,却是一直没有机会。 第一是顾恒管的太严,第二是她没地方弄来酒喝呀。 不是下山忘了就是有事耽搁,如今眼下偶遇这种酒窖,难得遇之! 不畅饮一番,岂能对得起这杯中酒,坛中仙! 慕情先一步叶枫一口饮尽了杯中烈酒,只觉这酒与她曾经喝过颜清虞酿的雪蓉酿大不相同。 雪蓉酿是甘甜温柔,如甜蜜的棉花田,柔而缓。 而眼下这坛酒却是烈而刚尽,甜之意虽少了些,但却多了几分张狂之意。 同样的好喝,但是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到现在慕情才明白顾恒的:酒乃杯中之物,万种滋味皆有。 那句话的意思。 真是喝万种酒,品万中意。 她可能天生就对酒的滋味无法自拔,一杯酒下去,慕情只觉浑身飘飘然。 比之雪蓉酿踩在云朵上还要轻,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飞上天! 看向叶枫的眼神也毫无顾忌肆无忌惮了起来。 随手豪气的拦过叶枫的肩头,慕情亲自端了一杯酒在手中,递向叶枫嘴边道。 “这酒不亏是酒中之祟!叶兄快尝尝,我觉得太好喝了!” 只见叶枫红唇轻轻靠近酒杯,一饮而尽。 因为慕情不太会喂人,所以那杯中酒就有几滴酒水,顺着叶枫的嘴角缓缓流入了他的脖颈中。 本来是看着酒水滑落,可随着酒珠从嘴唇开始,渐渐流向了脖颈。 慕情顺着缓缓往下看了看,之后便就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叶枫诱人的喉结在滚动,雪白的肌肤透露着淡淡的幽香,而那滑落的酒珠正在经过喉结滚进白衣下结实的胸膛... 慕情鬼使神差的仰头吮吸了过去,不知是不舍得浪费一滴这杯中好酒,还是不舍得那滚热的胸膛被浊酒玷污... “嗡!” 嘴唇柔软的地方触碰到有些温凉的脖颈处,有些微靠胸膛的静谧之地。 这个角度,让慕情一眼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眼前人,那诱人的喉结。 她这是在干什么! 真是鬼使神差了! 猛然撤出,却是对上了叶枫那幽深的眼眸。 心跳在加速,呼吸在急促! 慕情慌忙解释道:“我...!” 却是半个字也解释不出来,因为她好像是在占人便宜! 似乎那酒劲又上来了,被叶枫如此认真的看着,慕情没由来的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想靠近更多一点,她想得到更多一点。 慕情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心情又是从何而来。 但借着这奔狂烈酒,慕情她只想放纵起来。 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去追随自己的本意。 慕情缓缓抬起因为烈酒,面颊稍显微红粉嫩的小脸。 深情且迷离的看着叶枫,那拥有这世上绝美容颜的男子,那拥有这世上暗沉深邃的眼眸。 叶枫似乎是接收到了慕情的讯息,好看的眼眸更深邃了。 他黝黑的眼眸中似乎也带着些许星星点点,就好似下一秒眼中的残星就能变成一片汪洋大海,吞没住所有。 彼此对上彼此的眼眸,一上一下的交错。 彼此的呼吸扑面而来,似乎只要在靠近一点点,只一点点就能... 慕情迷离了双眼,也迷离了心跳。 她不染而朱,艳红滴血的薄唇微启,满脸的桃色无法掩饰。 此刻的一身男装,衬着慕情更是别样风情。 就好似眼前之人若真的是个男子,那天下所有男子也甘愿为之疯狂… 娇柔细喘的声音,喃喃唤了一声:“叶枫...” “嗯?” 低沉磁性的鼻音,震动着慕情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 不自觉的双手悄悄攀附上了叶枫的脖颈,慕情搂着叶枫的脖子似乎更肆无忌惮了起来。 再次情不自禁的呼唤着眼前人的名字:“叶枫...” 大年三十!!炸弹给大大们小可爱们拜年啦!!新春快乐!!!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不知所起,深不知所踪 这如同折耳的酥麻声音,让任何男子都足矣为之所动。 就连一向谪仙般存在的云雾叶枫,也不禁轻轻加快了呼吸。 男人的粗喘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足矣升腾为炙热,使之狂热。 两潭汪水相交会产生怎样的涟漪,一红一白的身影,如同梦魇交织。 叶枫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抬起,挑拨起眼前人最后一丝理智。 他把双指蹭向慕情的下巴,再到抚上慕情柔软的红唇。 来自叶枫幽眸中独有的占有欲,似是在强势的宣告着眼前人所有的主权。 这处温润,是他的。 这处炙热,亦是他的。 慕情从未见过如此般模样的叶枫,与以往大不相同。 如若说曾经认识过得叶枫是禁欲系,那么今日的叶枫就是狂野系。 是什么让今日的他也如此… 慕情看到叶枫的五官如同刀刻般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幽深笑意。 一身白衣毫不掩饰他天生的谪仙,乌发束着白色发带,不禁让慕情想到那次在洞中亲手抚过他的发… 那高挺的鼻子,翘而诱人的唇线,还有那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俊美的侧脸,连面部轮廓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不禁让慕情再次感叹,世间怎还会有如此绝世容颜。 叶枫深邃着目光,直直的盯着身下之人,让慕情她不自觉的有一种压迫感… 而她的那一双钟天地灵的清眸,清澈却也开始深不见底。 此刻在慕情她的眼中,也正不含任何杂质的倒映出叶枫的影子。 慕情本就倾城,肤色晶莹如玉,趁着深黑色长发泛着淡淡幽光。 说不出的飘逸出尘,说不出的浑然天成。 叶枫暗潭如水的双眸此时更甚了,如波涛汹涌般。 他的心跳紧贴着她的心跳,亦如她。 轻轻感受着叶枫的一颦一动,缓缓的靠近。 慕情此刻从未如此高兴过,难道眼前的他对自己的心情,如同她对他是一样的... 两张绝世容颜渐渐融合,旖旎的气氛缓缓升腾。 然而就在两人双唇即将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慕情她的胸前因为紧张的呼吸已经炸开。 感受到束缚在自己胸前的那块裹布隐隐有些紧迫感,慕情突然想到一事。 因为这隐隐的压迫感,慕情微微清醒了一些。 感受到怀中人的停顿,叶枫温热清甜的气息传来:“怎么了?” 暧昧使得叶枫低沉磁性的声音更加的迷离。 慕情刚缓过来的心,毫无抵抗的又沦陷了。 对视上叶枫刻意忍耐的深眸,慕情好看的眉头微微相互攀比,似乎彰显着此时心里的担忧。 最终像是做了决定,慕情小心翼翼道:“叶枫...你不介意,我一身男子束衣吗...” 言外之意就是:“我是男的,你不会介意吗?” 慕情她从未告诉过叶枫,自己女子身份。 在不得知她真实性别的情况下,如此之做,难道叶枫...他喜欢男的?! 一想到这里,慕情猛然消散了所有迷离,快速推开了叶枫,大口大口的喘息! 可她是个女子! 怀中小鹿的消失,让叶枫眉头一觑。 随即带有审视和坚定的目光,看向慕情道:“你若是一身女裙,我便正眼都不会看。”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介意你是男子,反而若你不是男子,我便不会如此。” 这句话如同弹簧上跳动的利剑,在慕情没有发现的时候射穿了自己的心脏。 她若是女子,他便连正眼都不会看待... 听闻云雾天机的大弟子不近美色,不喜女子。 听闻云雾天机的大弟子叶枫洁身自好,不染世俗... 嗡! 慕情脑中的一根神经紧绷不断,心中无尽的空欢喜填满了异常满载热气的鲜血。 她本就该清醒,除了顾恒顾叔叔,世上再无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世人皆知的,只有天山苍穹的慕公子! 清醒也情醒过来,慕情慌乱撤出了这处品酒亭。 兴许一杯烈酒的醉意已过,换来的只有自己的狼狈不堪。 最后的她,连一个眼神也不敢再正视着那看向自己不解的叶枫。 然而慌乱中跑出去,慕情却又撞到了一物。 抬头望去,却是那张自己怎么也挥洒忘却不了的容颜。 叶枫眉头彰显不悦,攒住了慕情的一只手腕。 霸道与冷酷并在,冷淡的语气与之前的迷离截然相反。 向慕情问道:“为何要走。” 聪明如慕情,慕情自然是明白叶枫品味过来了她的话和所有反应,知道了隐藏在这暗红束衣下的是怎样的一个身躯。 叶枫此时的感觉给了慕情一种似乎是被最心爱之人欺骗了的感觉,一字一句戳进她的神经。 慕情不愿是这样的场面,慌乱解释道:“我,我并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嗯,可你的确骗了我。” 骗了他...的确。 慕情似乎从未主动给叶枫表明过身份。 她本可以在第一次遇到五筒兄那晚就挑明,可以在红枫林那时说给他听,更是可以在一同出生入死的古刹洞中讲出来。 可是她没有。 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有觉得性别一事是多么的重要。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深不知所踪而一览无遗。 此刻的慕情她才知道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阴阳相配本就是天经地义,却怎么也未想到,世上的双阳不在少数。 听闻司凡南曾说过,天下有处无尽之端,那里的民风开放... 看着叶枫心痛的眼神,慕情也莫名心痛了起来。 她多想逃离,亦如从未出现过。 无尽混乱感来袭,眼前的叶枫似乎满脸冲满了焦急,又似乎满脸充满的不耐。 总之就是慕情不喜欢的所有,全部出现在了此时她的面前。 慕情的头开始痛了起来,眼神也开始恍惚了起来。 “公子!” “公,公子!” 就在这时,慕情冷不丁的听到了五筒兄的声音,声音似乎还是从眼前的叶枫口中所传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 她难受的都出现了幻觉? “公,公子小心!” 再一次确定了五筒的声音,慕情猛然睁大眼。 只见眼前哪里还有叶枫的身影,有的只是一处巨大的深坑。 而她只要再往前去一点点,就是能坠进无尽的黑暗! 慕情猛然的甩了甩头痛欲裂的头,口鼻中似乎还有些酒气,的确像是刚饮过酒的样子。 只是这酒似乎不是自己主动喝的,而是被动。 因为慕情看到了身侧一处被冥蝶打翻了的酒坛,而她与酒坛的距离,足矣溅到此时她所站的地方。 闻着这酒香,猛烈而浑厚。 这对于只喝过颜清虞所酿雪蓉酿的慕情而言,无疑是坛烈酒。 慕情总算明白了过来,看来刚刚自己是陷入了幻境。 幻境中的她就说过,天下之中有种邪祟最为稀少最为珍贵,那便就是酒祟。 眼前脚边躺了一地的酒水虽不是酒祟,但这酒水在墨庄这阴煞之地待久了,便也就吸收了无尽阴煞之气。 久而久之就欲成酒祟。 然而在人家还没大成之前,就被追着假五筒的慕情给打碎了,白得一场造化。 这酒水也是有灵性的,不然何来造化。 修行被打破,怎能没有怨念。 所以最后便就把毕生修为,全部用在了洒向慕情口鼻中的酒水之中,给慕情创造了一个绝美幻境。 得知自己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慕情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还好那幻境不是真的,里面的叶枫也是假的... 但这次幻境也给了慕情一个提醒,有些问题一直藏在心里,是需要正视的。 能够幻境出刚刚之景象,这也不难看出,这其实是在她心底隐藏最深,也最在意的事情。 此时的慕情已经从幻境中破了出来,可以说半是被自己吓醒的,半是被五筒兄叫醒的。 周边还是那处弥漫着浓浓煞气的山庄,只是周围的景物全部换成了酒坛。 慕情只见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五筒兄相交在面前,互相煞气全开的搅打在一起。 看着一个五筒瞪大眼一脸紧张的望向自己,一个一脸阴邪之笑彰显得逞之意的五筒,慕情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那执念之魂小银子本就是假五筒的? 因为看到两个五筒出现在自己面前,慕情才想到这种可能,如同照镜子般的存在。 那假五筒之所以要收取执念之魂,就是因为那本就是他的执念。 因为收取执念之魂,只有本体才会这么去做! 执念之魂离体,不仅仅是分裂一魂,更是带走了承载记忆的视魂中的一部分记忆。 那么眼前其中一个假五筒兄就是小银子本体! 而小银子就是那人的执念之魂,因为要找回分离出来的记忆,所以才要抓执念之魂! 慕情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能,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想到,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忘记了很重要一点。 那就是执念之魂的形态是可以随着记忆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所有执念之魂的外表容貌。 小银子看着很小的样子,那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是假五筒儿时的样子。 因为自己阻碍了假五筒寻得执念之魂,在她身上又有冥蝶这个邪祟克星。 所以之前所去追的这个假五筒,便故意把她引来这里的。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她的对手,便就故意打碎了那即将要成为酒祟的酒坛,然后借用冥蝶,栽赃给自己。 让那快成仙的酒祟记恨自己,对自己施展了幻术而控制自己。 此时的慕情虽然想明白了,但如若单单只是幻境也就罢了,此刻在她的身下,是即将是要落入的万丈深渊。 不禁暗暗自恼。 慕情她再次望向之前幻境中叶枫所站的位置,没了叶枫,有的只是周遭无尽的酒坛,和不知何时出现在脚下的深渊。 这周围的确是一处酒窖中,但却突兀的出现了一座深坑。 沉不见底,底不见深,就好似透过这个黑洞就可直接到入阴曹地府。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的是他 刚刚幻境中,若是慕情再向前倾一些吻上叶枫,可以说,现实中的她就会快速坠入这无尽深渊之中。 所幸她没有吻下去,本起身可以离开,然而拦住她去路的那滩酒又试图继续引导她向前迈去。 等睁开眼,慕情才发现这一切。 可此刻她的一只脚已经凌空踏出,悬浮在了深坑之上。 自身重心随着这一步的迈出,也已经开始慢慢向前转移,似乎下一秒就要坠进深渊。 猛然回过神来的慕情打算及时收回脚步,然而身体的惯性已经阻止不了她的坠落。 若是以前,直接御剑飞行或者运用灵力飞回去就行了,但眼下的她哪里还有灵气… 除了依靠随手捏来的阴煞之气,她就是一普通人。 慕情试着用煞气腾空自己的身躯,然而周边的煞气都被两个五筒兄吸收了过去。 洁白的空气包裹着慕情,只让慕情觉得,出了幻境,自己飘飘然的感觉倒是比醉酒之后更加真实了。 闭上眼睛感受着自由落体,把命交给老天,是死是活摔一次就知道了。 只是老天爷总是偏爱她,一次万灭没把她自己穿死,就连这次的自由落体,也没让自己摔成稀巴烂。 身后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突然出现在这无尽深渊之中,黑暗包裹着他,也环抱住了自由落体的她。 闻着这刚在幻境中痴迷的淡香,慕情睁开眼猛然道:“叶枫?!” 这是真的叶枫吗? 还是自己又出现了幻境? 只见眼前人目视前方,单手执剑很快就从深渊中带着慕情飞了出来。 出来后看清了来人的整个容貌,依旧的一脸波澜不惊。 只听他淡淡开口道:“是我。” 心肝儿猛然一颤,慕情偷偷在袖子底下掐了自己一下。 好疼!这次不是在做梦不是幻境了! 想起幻境就想起幻境中自己所做之事,慕情又没由来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他们之前... 叶枫感受到怀中人的异样,低头眼神关切询问道:“怎么?受伤了?” 听到叶枫带有关切的询问,慕情赶紧低下头不自觉的躲避开了叶枫的双眸。 脸颊隐藏着些许滚热,又掩饰着些许说不明道不透的意味。 避过叶枫的目光,慕情快速的摇头道:“没,没有...” 听到怀中人无事的回应,叶枫喉咙震动了一声:“嗯。” 随即带着慕情悄然落地,站在了两个长像一模一样的五筒之间。 叶枫快速执剑,一剑清心的朝着另一个看起来更较阴邪一点的五筒兄袭去。 那个五筒似乎对于叶枫很是惧怕,毕竟有清心剑在。 只见一阵狂风掠过,那个五筒瞬间消失不见。 此时的周围只剩前去追黑影的那个五筒兄,慕情只见五筒兄快速走向前。 毫不掩饰的担心道:“公,公子,你刚刚,怎,怎么直直走向了那深坑...” 眼神微觑,表示很不解的样子。 被问到刚刚自己的状况,慕情食指颇为尴尬的挠了挠脑门道:“刚才啊,那个,一时大意,中了幻境。” 原来是中了幻境,难怪会看到公子直直的走向深坑,都不带迟疑的。 五筒眨了眨眼睛,很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哦,哦。” 五筒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才是自己的五筒兄,慕情一眼就认了出来。 与之刚刚那假五筒兄相对沉着冷静的家伙,五筒兄显得实在是太纯良了。 慕情很宽慰五筒兄没有什么事,得知他是在此迷了路,很巧的偶遇上了自己,这才上前同假五筒打斗。 只不过让慕情感到不适的是,此时的五筒兄那敢看又不敢看的眼神正在一直偷瞄自己。 五筒兄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难道是觉得自己竟然中了幻境感到不可思议? 要是以前灵力在体,别说幻境,就是幻天她也不会迷失。 只不过现如今不同以往,能活下来已然是万幸。 如今的她,除了会操控些煞气,与普通人本就无二。 所以陷进幻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用的着这般怪异的看着她自己吗。 就在慕情打算伸手为自己正身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右边胳膊有些酸,有点不正常。 缓缓转过头一看,着实愣了一下,难怪五筒兄会那样看着自己! 因为刚刚从深坑中飞上来的时候是突然出现的叶枫救了自己,是他带着自己飞出了深渊。 于是慕情还在一直保持着被救出来的动作,此时的她还在紧紧抱着叶枫未放手... 反应过来后的她快速把手撤回,而叶枫依旧站在一侧淡然如初,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两个身穿男装的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太说不明道不清。 更不要说慕情抱着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紧靠,也难怪五筒兄眼神会如此怪异。 慕情故作镇静,拱手向叶枫感谢道:“谢谢叶兄...哦不,多谢清风君刚才出手相救!” 一句清风君,让本无表情的叶枫微微动容了一些。 侧眼直直的看了慕情一眼,使得慕情险些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不过还好,叶枫也只是轻轻瞟了一眼,随后便就淡淡道:“无事。” 对于此时眼前的叶枫,慕情总能想起幻境中的事。 一想起幻境后来的发展,慕情的心中就莫名的糟糕了起来。 随即便就有意无意的分开了些同叶枫间的距离。 四周早已没了假五筒的身影,慕情向叶枫问道:“清风君此时怎会再此?” 想起幻境中叶枫说是跟叶子熙他们一起来的。 慕情便就借着问道:“难道是同叶子熙和叶怜他们一同搜寻天机子弟一起来的?” 叶枫单手背后,一手握着清心剑鞘,仙风傲然。 让慕情只觉几日不见,叶枫身上的仙气儿更足了。 这才发现叶枫的发髻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若说之前的发髻是翩翩少年郎,那么现在的发髻就是悠悠仙君的一家之主之气派。 果然是坐上家主之位的人。 叶枫回道慕情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在听到嗯的时候慕情又没有来的想到了幻境的画面,真是太一样了。 “不放心,便跟了来。”叶枫似乎是看到慕情表情有些变化,又补充了一句,“在他们之后来的。” 还好,慕情松了口气,其实现实与幻境差别还是蛮大的。 那终究是幻境,慕情提醒着自己不要太过认真。 不要太认真,但是从此她又会保持应有的距离,直至自己向叶枫坦白自己性别的时候。 慕情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随后自然的靠近了五筒兄一些,问道:“五筒兄,刚才那人是不是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黑影?” 发觉了公子的异样,但五筒又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是忽视了过去。 于是认真回道:“是,是的,那个人长得,同,同我一样。” 慕情点点头:“嗯,见到了,他故意幻化做了你的模样,去找了我。” “不,不是公子,我,我追到他时,他就是那个样子...” 五筒兄也是很明白的挠了挠头。 慕情讶异了一下:“什么?” 该不会是她听错了?这假五筒心机这么深沉,早早就幻化了模样? 一旁的叶枫也开口了,轻而不淡的语气道:“那人,并未幻化身形。” 从叶枫口中说出来的那话,哪能还有假了! 那个假五筒本就长那个样子? 同五筒兄一模一样! 还是说,又同司凡南一模一样!? 她的好凡兄,天衍仙门竟是遭遇了什么,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与他长相一般的人。 难道是她没欣赏得来凡兄的英俊美貌与潇洒? 以至于这般容颜在邪祟界备受追捧? 咳咳,想歪了的慕情赶紧回过神来仔细思考着。 如今的五筒兄因为同自己在万魂山和乌褐天大战中遇到了许多难得的阴煞之气,外表模样已然有些些许很明显的变化。 之前就说过五筒兄比之最初模样更加长开了许多,五官更加硬朗了起来。 比之以往的模样,就好比少年到成人般的变化。 你说变了,他本就变了,你说没变,若是拿以前的稚嫩对比,那么变得还不是一点两点。 这让慕情有些好奇的是,司凡南那家伙如今又是个什么模样了? 自从古刹洞中一别,已然是有两三个月未见了,怎么也一季度了。 司凡墨的身死,不知给司凡南这个内心十分柔弱的好兄弟,打击如何。 但慕情能够可定的是,当初她在雅轩阁同期的新辈们如今一个个都依然是各仙门的家主了。 自从围剿不夜天一战过后,天下已然换新。 新任家主各个年轻有为,最主要的还都是慕情她自己熟识的人。 这让慕情突然觉得,别看她是一小喽啰,圈子倒还挺不小。 不说其他,就光说现在的仙门五大之首。 一个是她师兄,三个是她好友,最后一个不济一点,还能算的上是跟她不对付的一个。 反正都跟她认识,关系不浅。 慕情暗自笑了笑,惹得一旁三步之遥的叶枫问道:“想到了什么?” 慕情自从心中有了缔结之后,总是不能够像以往那般在看待叶枫了,就连很自然的调侃如今都会斟酌一番。 收回正色,规规矩矩向叶枫回道:“哦,哦没事,我就是在想,那个假五筒会不会是...” 叶枫:“是视魂。” 慕情身子猛然一闪,她本想说是,假五筒会不会不是司凡南家的远方亲戚。 没想到叶枫说是视魂! 在他们两人之间能够被称为视魂的,就只有五筒兄剩下的最后一魂! 可是如果是视魂,为什么五筒兄会没有任何反应呢? 慕情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的看向五筒兄,十分不解道:“五筒兄啊,来时你有说自从头颅复位就不怎么能够感应到最后一魂所在方向了,这都跑你面前了,难道你还发现不了吗...” 五筒兄十分忧愁的皱起小眉头,一脸懵逼之光道:“啊,啊?他,他是我的视魂吗?可,可我感受不到任何属于我的气息,而,而且,像这么近的距离,若,若是我的视魂,我,我应该已经收魂了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云雾天机清风君 这话倒说的没错,慕情可都是看到两人手碰手的都打起来了。 如此近距离接触,游离在外的孤魂在七魄二魂肉身具在的情况下,应该及时复位的呀。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枫似乎总能够知道她的困惑,恰到好处的提醒道:“很有可能那缕视魂被锁了。” “视魂被锁住了?” 慕情皱眉,若是困住一缕魂不让他游离,那么就只有一种办法。 叶枫点点头:“如果游魂被锁在一具空壳的肉身里,那么便不能被主体轻易收魂。” 慕情想起了生魂集上曾经有记载过,还就是在当初叶枫在雅轩阁外扔给自己的生魂集下册当中。 当初她可是因为叶枫这厮生生被罚抄写了生魂集十遍! 叶枫当时要是肯借一本生魂集,让她在顾仁铭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那她还用得着抄写那十遍生魂集吗,现在想想都来气啊… 不由自主的上下来回扫射了一遍叶枫,慕情噘噘小嘴。 云雾铁公鸡,一毛不拔。 感受到了慕情灼热的目光,叶枫微微回头回视了慕情一番,使得慕情连忙假正经的咳嗽了两声。 虽然十遍中只有三遍是她自己真正抄写的,但这对于记忆力一向很好的慕情来说也够了。 接过叶枫的话慕情道:“是因为有了肉身的魂已然会成为了有主之物,所以那缕游魂会误认此时的肉身就是他自己的,根本就不知自己是个孤魂吗?” 叶枫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低声道:“嗯,不仅如此,若是在有心人刻意指导下,他还可反过来收取本魂。” 虽然这种情况慕情已经预想到,但从叶枫口中听到还是惊讶了一番。 慕情侧身看着五筒兄有微微的担忧,眼神异常慎重的向叶枫道:“你是说,未来那视魂还可能会来抢夺此时五筒兄身上的两魂七魄!” 叶枫:“嗯。” “完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行...” 慕情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愿那么想但又不得不那么想。 问向叶枫:“清风君,你说如果视魂夺回了五筒兄此时的二魂一魄,五筒兄会如何?” 叶枫:“会忘记所有,以视魂为主。” 忘记所有,以视魂为主! 那意思不就是五筒兄会忘记曾今跟自己过往的点点滴滴! 这怎么能行! 还有,且不说这视魂收取所有魂魄后五筒兄会忘了她,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那视魂看起来不是很善啊,要是带坏了五筒兄怎么办… 慕情皱了皱眉头:“以一缕幽魂的本事,除非是自己的本体,否则很难融入另一个肉身啊,那那个视魂是怎么…” 慕情对视上叶枫幽深的眼眸,猛然间瞪大眼睛:“除非是有人在帮那个视魂!” 叶枫点点头,肯定了慕情的回答道:“嗯。” 慕情眉头只皱的更深了:“这就麻烦了,会是什么人会帮视魂?” 再者帮助噬魂有什么好处,难道天下如同她遇善则辅的人又有了一个? 不太可能,那这就不得不要说说那碎五筒兄魂魄的人了。 慕情她之前曾在不夜城同苏讫轩讨论过,那神秘出现的邀月神女。 这个神女很有可能会在得知五筒兄出世,又有了慕情插手融魂的消息后,为了确保不被暴露,会做出什么动作来。 而最后一魂视慕情是势在必得的,任藏到哪里也都会被找到。 因为慕情就连几年前突然消失了的古刹洞都钻进去过,那可是封印了万灭妖剑的地方。 况且在古刹洞中还有着摩智大师这怨念凶灵的存在,尽管是这样,慕情也还是顺利的帮五筒兄找到了象魂和脑袋。 既然是这样的粗暴,那还会有什么地方是慕情不敢去,去了破不了的呢。 那么这邀月女神就必定会有所动作,要么继续阻止慕情集魂。 要么就反其道而行,把五筒兄的魂魄收回,收为己用。 如果视魂那缕魂所附的肉体真的是那神秘的邀月神女所做,那么这件事反而不复杂了。 目前必须捕捉到那视魂,想办法融合进五筒兄身体里,慕情倒还真怕视魂会反过来把五筒兄给收了。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慕情快速问向叶枫:“叶兄,你来之前见过叶子熙他们没有?” 一着急称呼就变了,还是熟稔的唤起了叶兄。 叶枫似乎相较清风君更喜欢这个毫无尊卑的称呼,面色捎带一缓道:“未同他们一道,后续跟来,望见这里的煞气活跃,便先遇到了你。” 那这么说就是此时的叶子熙和叶怜小银子他们还在拿出别院,坏了! 慕情暗叫一声糟糕:“叶子熙他们恐怕有危险了,我们快回去!” 来不及过多解释,慕情转身像曾经做过好几次的动作,直接拉起了叶枫的衣袖。 带着五筒兄边走边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墨庄中有个执念之魂,之前是他引我找到的叶子熙他们,而后如兰的弟弟,如兰你还记得!就那次不夜城五筒兄救过的那小娘子,他弟弟也在执念之魂那里。” 慕情皱眉:“本来我是让他们在那里等我,我出来追视魂了,可刚刚那视魂跑了,那么此时的视魂就一定会折回别院找执念之魂!” 而慕情猜测了假五筒兄之所以执意要抓执念之魂,那是因为执念之魂小银子就是他自己的执念! 而假五筒兄又是五筒兄的视魂,那么这就说明,那小银子就是五筒兄儿时的执念! 五筒兄不明白,歪歪头道:“什,什么执念之魂?” 五筒兄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慕情更是焦急道:“就是小银子,你还没见过,我当初还在想你那视魂抓执念之魂做什么,现在看来,那执念就是五筒兄你的!而你的视魂似乎是把他分裂了出来,此时正在找小银子,想要再把它融合回去!” 叶枫一向通透,经过慕情三言两语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跟在慕情身后走着,微微停下了脚步。 慕情拉不动身后的人才发现自己又逾越了,总是情不自禁的靠近叶枫。 以为叶枫是因为自己所拽才停下来,慕情很快就松开了手。 表情微微不自在道:“对,对不起...” 然而只见叶枫一手御剑,站到了剑上道:“走路会很慢,御剑快一些。” 随即示意慕情站在自己身前。 慕情还以为叶枫是不喜自己的触碰,原来是嫌自己这样带着他走太慢。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了起来。 看了看叶枫让出的一部分前方空位,慕情不自觉的绕道了叶枫身后的位置占了上去。 慕情故作自然道:“走,五筒兄不能碰你这清心,不然他怎么被灭的都不知道,他走路速度快,就带着我飞。” 五筒兄还在因为害怕清心剑踌躇如何开口,慕情便先一步说了出来,自是高兴的洋溢起小脸。 点头应是道:“嗯,嗯!公,公子们先走,我,我很快就能追上!” 身为邪祟的五筒兄,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还是有的。 随即只见一阵阴煞之气刮过,便就不见了五筒兄的身影。 慕情没发觉自己站在后方位置后,叶枫有什么异样。 只听身前的叶枫一如既往淡淡道:“嗯,站好了。” 呼,没什么异样就好。 站在叶枫前面就必定会被叶枫有意无意的护着,毕竟两人间得身高还是差了许多。 慕情不想再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错觉了,她应该认清自己的现状。 承着叶枫的清心剑,御剑飞行在空中。 因为煞雾时有时无,叶枫没有飞的很高,但这也让慕情很清楚的看到了墨庄整个结构。 这个墨庄的地理位置极好,身处一处丘壑之中,可以说是极其易守难攻的好位置了。 只是这样的地方,怎么就被灭了门呢。 再看了看之前差点坠入进去的深坑,刚才距离近没发现,此时在空中一览无余的倒看清了。 那深坑似乎像是什么厉害的剑气所致,而能够制造出如此巨大深坑的,慕情就只能想到万灭妖剑… 难道说,这墨庄灭门是被乌褐天所致? 慕情开口问向叶枫道:“清风君,你可知这处墨庄之前所处仙门是何?” 叶枫的声音顺着耳边的清风肆意袭来,回响在慕情耳边道:“此处山庄原本是城规仙门的遗址。” “城规仙门?” 这个倒是慕情没怎么听说过,可能是因为这个仙门太小的缘故。 实在是天下仙门众多,不怎么经常来往的,慕情也没刻意打听过。 叶枫:“虽地处云雾边界,但也只是偶有同天机来往过,说起来这城规仙门还是与岭南天衍来往密切些。” 能够与岭南天衍来往密切,想必是这两个仙门之间存在什么利益关系。 天下仙门往来,同哪个仙门交好都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慕情隐隐有些纳闷儿,在这之前衍天仙尊都做过些什么。 自家门派出了个眉间族痕的凶灵不说,远在云雾和不夜城边界的地方还有他仙门势力下的小仙门。 按理说这些小仙们,应该巴结同自己来往相较便捷的附近仙门。 可城规仙门却愣是跳过了两大仙门,外加中间还隔着的一个天山苍穹。 就这样还能与岭南天衍有来往,真是奇了。 如今想找司凡墨问问也找不到他人去问了,衍天仙尊已经陨落,此时的城规仙门也不复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说过小银子很有可能是五筒兄的执念。 小银子这执念之魂在墨庄这里离不开,那么这墨庄曾经的城规仙门,还真是与岭南天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不成五筒兄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如果是这样,那五筒兄的身份还真有可能会是司凡墨的哪个私生子。 司凡墨,墨庄。 慕情眼睛一亮,十有八九就是了! 五筒兄一定就是司凡墨避开娇玲渡,偷偷养在墨庄这里的小妾所生的私生子! 慕情感觉自己可是太聪明了,小机灵鬼一个。 然而入土三分的司凡墨此时若是能够活过来,听了这话只怕是要气的诈尸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情想到五筒兄会是司凡墨的私生子便就说了出来,可是由于御剑飞行中的风太大,站在身前的叶枫听的似乎并不是很清楚。 只见他那侧脸上好看的剑眉微微一觑,似乎是有询问的意思。 慕情又一连说了好几遍,可是逆风的声音全部都跑到她脑后去了。 这就好比空中高速飞行中的人说话,站在前面的人说话站在后面的人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站在后面的人说话声音就随着风刮到了脑后。 慕情微微倾前,侧脸在叶枫耳边顶风微眯着眼道:“叶兄,我这般说话能听清了吗?” 这次慕情倒是见叶枫好看的剑眉舒展了三分,微微有了反应。 他身形依旧如初笔直的站着,单手背后,目视前方。 “嗯。” 看来就算声音再大都不如靠的近来得实在。 费劲费力的大声喊叫,结果声音都被风吞了去。 慕情想问风一句,好吃吗? 但风也想回她一句,谁让你们御剑在飞! 正了正神色,慕情紧贴叶枫耳朵,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此时的角度暧昧,和身前人的变化。 专注道:“我说,五筒兄会不会是司凡墨的私生子呀!” 风声在慕情她的耳边刮得太大,可这也让她似乎听到了身前人的低笑声。 叶枫笑?不可能。 那难道是风在嘲笑她?? 慕情一脸你别不信的样子,振振有词道:“大兄你想啊,五筒兄他会天衍嫡系才会的天星指,又是眉间族痕,确定了嫡系身份,又确定了是天衍的身份。” 然后慕情又说起了司凡南:“凡兄司凡南也曾很确认的告诉过我,说他没有什么同胞胎的兄弟,司凡墨仙逝前也向我肯定过,那么如今五筒兄神秘的身份除了是司凡墨的其他私生子,还能会再是什么。” 紧接着自问自答道:“没有了嘛就,如今这墨庄,十有八九就是司凡墨养小妾用的地方!” 得亏她在不夜城那夜差点就信了司凡墨的鬼话,什么此生唯有娇玲渡,敢情都是在骗人的。 叶枫低沉的声音从前方随风吹来,否定了慕情的想法:“衍天仙尊一向洁身自好,虽然性子直了些,但在感情上的确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前半句说的什么慕情已经不记得了,而后半句却是一字一顿的刻进了她的心里。 慕情不由自主的喃喃重复着叶枫的话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初在遇鬼相公一事,曾在源启城听闻茶摊上的那对老夫妇也曾如此说过。 当时还颇为感叹了一番,如今这话又从叶枫口中说了出来。 对于一生一世一双人,慕情自己的概念是很模糊的,在没有遇到叶枫前慕情是从未想过的,也从未在意过。 有道是不遇情,不知情滋味。 然而如今的她,似乎有些想知道身前人所想。 慕情鬼使神差的问向叶枫:“清风君此生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等待回答的时候总是最煎熬的时候,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慕情她就已经想出了许多种可能。 但想的可能无一不都在张示着她是有多在意他。 其实仔细想想,叶枫若三妻四妾也正常。 如此优秀的人,必定是毫无争议毫无反对的。 能被叶枫喜欢上看上的女子,定也是人中龙凤。 但是一想到叶枫以后会被多个女人围绕着,慕情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她为什么会失落? 慕情回过神来,在无人发觉的地方苦笑了一瞬。 若说以往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那么在经历过酒祟幻化出的幻境一事,慕情就非常明白自己的心了。 那呼唤心底隐藏最深的幻境,竟有他的存在。 想起初次见面的惊鸿一督,想起二次相遇的发丝抚触与仔细观摩,再三次新娘轿中那绝世倾城... 其实有些东西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萌芽的种子,随着时光肆意生长。 在古刹洞水潭窒息,在万灭妖剑之下,濒临死亡之时,慕情想的是他,也是他。 怕无法再见,怕再也不见。 叶枫因为慕情所问之话停顿了一下,这使得慕情似乎是明白了叶枫的意思。 怕是身前人觉得自己问的太过不合适了,毕竟这种话一般都是女子才会问出口的。 如今她身扮男装,如同一个大男子问出来,的确有些怪异。 慕情轻笑掩饰道:“哎呀,我就随口问问,你别上心…” 谁会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后的苦涩。 然而这时的叶枫侧眸看向了慕情,由于慕情为了能让叶枫听清自己所说的话,本就微微把嘴贴近了叶枫耳边。 此时却是因为身前人毫无预示的转颜,使之慕情整张脸与叶枫的脸面面相对了。 两人间的距离可以说是相当的近,就如同幻境中即将吻上的两人。 慕情浑身一震,面色绯红,心跳加快! 她发现即使她刻意减少一些不该有的画面,她和他还是总能如此的暧昧。 浑身有些僵硬,慕情不知所措。 此时若慌乱撤回就显得有些猫腻了,毕竟两个大男人间再近又能如何。 可若是一直保持不动,慕情又紧张的不行。 她长长浓密黝黑的睫毛微颤,满眼清水涟漪,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叶枫俊朗的容颜对视上慕情的眼眸,用了一种让慕情感觉很认真的语气道:“你呢?” “什么?” 慕情紧张了半天,以为叶枫是想说什么,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句反问。 伸手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我?” 他在问她是否一生一世一双人? 看着叶枫带有笑意的眼神,慕情眨巴眨巴眼。 确认眼前的他的确是在回问自己,慕情清了清嗓子。 随意不着痕迹的向后拉开了一点点与叶枫的距离,让那危险的鼻息远离了自己。 慕情故作镇静潇洒道:“我嘛!如此玉树凌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郞才俊貌上天入地万灭都刺不死活着梆硬的我,自然是妻妾成群,美女连天了!” 牛逼哄哄说完这句话后,慕情突然觉得长到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长得好看又那么厉害简直都可以上天了。 叶枫似乎眼眸深谙了一瞬,随即又转向前,目视着前方淡淡道:“哦?是吗?” 当然不是! 她又不是真的男人,真男人就该醒着拼! 身为女子,她顶多也就瞎几把乱说而已。 很自然的忽视了叶枫的话,抚起诱人的乌发,看天看地看深坑去了。 浑身的不自在自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慕情当局者迷,还不自知。 叶枫眼中含笑,似乎眼前人的可爱尽收眼底。 索性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了一种让慕情觉得颇为心疼的口气问了句别的。 “万灭剑刺身后的那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你的灵气呢…” 没想到叶枫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慕情清眸隐隐暗了暗。 灵气没了是没法在融入他们一群修仙之人中的,因为季月蓝一句逆大道邪魔外道的话,慕情已经很清楚今后需要面对的问题。 只是如今乌褐天刚刚陨落没多久,围剿不夜天也才结束。 所以大多数仙门还在恢复元气中,自然无暇顾及到她。 若某些有心人故意发难,到还真是件麻烦事。 不过麻烦什么的慕情从来就没怕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早在围剿乌褐天那夜,叶枫就跟他师父灵机天尊看出了她身处什么状态,自然也不再遮遮掩掩。 也就一瞬,便就自然很大方的回应道:“灵气啊,没了。” 叶枫听不出语气的口吻道:“如何没的。” 慕情想了想道:“嗯…被无极客灭了灵火。” “无极客…”叶枫淡淡喃喃了一句。 只是这次的语气让慕情觉得,似乎无极客要凉凉了,就好像叶枫下一秒就想一件斩之的感觉。 说起这无极客,慕情在从苏讫轩那里才得知,后来的无极客离开了不夜城,不知去了哪里。 慕情心想,可能无极客想开了,又做回了逍遥侠客了。 这样也好,总比一直执迷不悟下去好,一条救命之恩,如此肝胆,无极客的确是个让人敬佩的侠士。 怕叶枫误会,慕情又道:“我正巧有一术,必须灭了灵火,所以是我亲自找他灭的。” 叶枫眉头一觑:“就是你此时活祟的原因?” 慕情好看的眉头一挑,说的这这么直白,什么都瞒不过他,索性就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了。 要知道言多必失啊,对于师兄的事,慕情从前,现在,以后,都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看到慕情很明显不愿再多说,随意的敷衍了一个眼神,叶枫好看的眉头一觑。 薄唇微抿,深沉的双眸中似乎隐藏了些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了那么一瞬,微风吹乱了两人的发丝,也让彼此的秀发相互纠缠在了一起。 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意味。 慕情不适合这种尴尬的氛围,于是又接着前面的话向叶枫吊儿郎当的问道。 “清风君,你说五筒兄到底会不会就是司凡墨的私生子?如若不是,那五筒兄的身份还会是什么?难道不是司凡墨的儿子是别人的不成。” 本就是随口说说,转移话题而已,这五筒兄若不是司凡墨的儿子还能是谁的。 然而身前一直未说话的叶枫反其道而行,逆着慕情肯定的话语,轻轻点点头,似乎是肯定了慕情的话。 “的确,是司墨凡的。” “是,我就说…等等!什么?司墨凡!不是司凡墨的??” 实在不是她总是大惊小怪的,实在是不得不大惊小怪啊! 一开始慕情听错了,以为叶枫说的就是司凡墨,等回过神来,没想到叶枫说的是司墨凡! 司墨凡,司凡墨的同胞弟弟,乌如姬的心上人,还是一个先天带体活祟的。 五筒兄竟然会是司墨凡的儿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晚了一步 没听乌如姬说他有孩子啊,也没听司凡墨说过,更没听苏讫轩说过乌如姬有孩子。 等等,若五筒兄真的是司墨凡的孩子,那么苏讫轩说曾同五筒兄生前是挚友,那么也能说的通了! 慕情不敢置信的向叶枫道:“你是说,因为司墨凡也是嫡系一脉,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天衍嫡子一系,所以五筒兄才能被印有眉间族痕??” 叶枫轻微点头:“嗯。” 可这也不对啊,慕情她有了些疑问,这眉间族痕是谁印的,司凡墨当初可是说他不知道的呀... 慕情单手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难道说五筒兄的眉间族痕是司墨凡亲手刻印上去的,而不是家主司凡墨?” 叶枫抿唇道:“不然,族痕这种东西唯有仙门家主能够刻印。” 慕情皱眉,一脸似乎生气又不是很气的样子道:“好呀,看来衍天仙尊从一开始就知道无头兄的身份,却一直隐瞒啊!” 当初在青竹谷中的衍天殿中,演的是那么认真,真是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当真是姜还是老的辣。 身前的叶枫似乎也在思考着,没有说话。 慕情如果此刻能够看到叶枫紧皱的眉头一定就会前去询问一番,只是此时站在后方,自然是看不到,不明了。 这时只听叶枫似乎有些不确定到:“我曾在衍天仙尊临死前发现,似乎衍天仙尊也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的五筒身份,至于为何会这样,我也未想明白。” 这天下还有叶枫想不明白的事? 慕情听后都不用脑子去想了,他都想不到的,她更想不到。 侧耳倾听后只是随口一问道:“当时司凡墨是个什么情况?” 叶枫低头思索,难得愁容一瞬:“在五筒出现的时候,我曾看到衍天仙尊眼中的惊讶与道不明的激动。” 就因为一人轻微的表情叶枫就能得知一些重要且肯定的讯息,慕情不得不由衷佩服。 慕情思索着:“这么说司凡墨一开始并不知五筒兄的身份,而是后来五筒兄在不夜殿前的出现,司凡墨是在看到了找回头颅的五筒兄才认出的五筒兄的身份。” 慕情有些纳闷儿道:“会不会是因为五筒兄的头同他儿子司凡南很像的缘故?所以感觉亲切些?” 越是这么一说,慕情倒想起了后来司凡墨在仙逝前,曾对五筒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的五筒兄告诉慕情,说司凡墨从始至终都只是很慈祥的看着他,欣慰的看着他,最后只说了句五筒兄长大了的话。 这件事朦胧不清,唯一一个在最后知情的人也身死了。 听过慕情的推测后叶枫摇摇头,终是没再说什么。 事情本就扑朔迷离,猜测也需要证据。 然而墨庄本就不大,又有叶枫的清心御剑,很快随着冥蝶的指引,两人来到了慕情她之前遇到小银子的那处别院。 可似乎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一地躺着昏迷不醒的众天机子弟,再未见到那个可爱的小身影。 慕情皱眉快速跳下仙剑,来到昏迷的叶怜身边,呼唤了起来:“叶怜,叶怜,你快醒醒,小银子呢!” 一听小银子,似乎唤醒起了叶怜的神经,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惊恐道:“小银子!” 一声惊呼叶怜才反应过来,怀中早已没了小银子的踪迹。 抬头望向慕情,眼神慌乱道:“那,那个长的像鬼罗刹的那个人又来了!他把众人都迷晕,还把小银子带走了!” 看来她和叶枫还是来晚了一步,慕情眉头紧皱。 叶怜抬头这才看见了叶枫,有些难以置信道:“清,清风仙尊!” 叶枫一脸如常的波澜不惊,微微颔首:“叫醒众人,先回云雾。” 叶怜很快起身温礼,也不多问,良好的修养着实惊呆了慕情。 只听叶怜听话道是,随即快速唤起了众人。 慕情走到叶枫身边,眉头丝毫未分开过道:“你说那个视魂为何会分裂执念之魂,如今融合过执念之魂后又会怎样?” 叶枫到手背后,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禁让慕情微微看怔了半分。 叶枫:“执念过重自会放逐,寻回执念只能说我们所猜测的开始了。” “所猜测的开始了?你是说,视魂真的会要融合五筒兄的二魂七魄!而在他身后的人是...”慕情单手抵着脑门头疼道。 叶枫却是肯定道:“碎魂之人。” 为什么会说寻回执念就是要开始融魂了,那是因为视魂本就缺一,缺了执念之魂。 融合过执念之魂后的视魂才算完整的三魂之一,才能够有能力去反噬吸收主魂七魄。 这难怪刚刚视魂在遇到五筒兄二魂七魄后却无动于衷,怕是视魂也搞不明白此时的状况,而一切的幕后都是有人在操纵。 也难怪慕情觉得视魂有些暴虐,怕是之前见到的视魂缺了执念之魂也是无忆之魂,犹如孤魂,只怕是被人利用了。 慕情同叶枫才想过,那幕后操纵视魂的可能就是碎魂之人。 五筒兄到底是做了些什么或知道什么,才会让人碎魂? 如今看来,秘密即将守不住,那碎魂之人很有可能想毁尸灭迹了。 带有眉间族痕的人是无法被人灰飞烟灭的,因为眉间族痕本就是世代相传蕴含无上力量的印记。 像五筒兄这样的魂魄唯有集齐整魂超度往生,这缕魂才能真正的在这世上消失。 看来碎魂之人当初也没有料到,碎了五筒兄魂魄还会有人能够发现并集齐。 当初不想超度五筒兄往生,残忍虐之,如今为了毁尸灭迹,倒是想起了超度往生。 只不过,会不会有些晚了。 慕情冷笑,那碎魂之人,必定将付出代价。 五筒兄气喘吁吁的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叶怜看到下意识的举起了剑来。 使得五筒兄直愣愣站在门口不敢在踏进一步,眼神似乎有些伤感。 五筒兄不解道:“我…”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人误会的滋味不好受,难道他们觉得他是邪祟不喜他了吗…五筒兄眼神暗了暗。 慕情走在叶怜前,抚下剑道:“他是你们的鬼罗刹,不是那个假的。” 叶怜皱眉:“对不起慕公子,实在刚刚...”刚刚的小银子被长相同一模一样的五筒兄夺走,本能下意识的就要拔剑。 慕情微微一笑,示意没事,看了看五筒兄。 叶怜一向心思敏感,自然明白了慕情的意思,连忙向五筒道歉:“鬼罗刹,实在对不起,我把你认错成那人了…” 原来不是不喜欢自己,五筒兄心思单纯,自然开心得也很快,呲起小白牙,笑了笑:“没,没关系!” 这才得以走进来。 而五筒兄来到慕情面前的第一件事就是举起了手,此时在他手中正抓着一个残缺衣角。 老实道:“公,公子,我,我在刚刚有抓住一人的衣物。” 慕情挑眉接过手里一看道:“你是从何人身上撕扯下来的?” 五筒挠挠头:“是,是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在,在他身边站着的一起的人。” 慕情一紧手中衣角,问道:“在哪个方向?!” 五筒对于慕情没有来的紧迫感吓了一跳,赶紧指指身后的方向:“那边!” 随即慕情就要向前去追。 然而刚动身,身后就有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现在去追,无济于事。” 慕情回头看向叶枫,伸过去手中的衣物道:“可那个人就在这里!” 那片被五筒兄抓住的衣角是块金黄色的丝绸布料,上面若隐若现一半的九华河莲,正是邀月仙门的人。 一切推断都不错,能够跟五筒兄视魂在一起,并且牵引着五筒兄视魂,融进另一幅躯体来寻找执念之魂的,就是碎了五筒兄之人,九华天邀月的某人。 叶枫摇摇头,示意慕情稍安勿躁,轻而不缓的语气稍带安抚道:“下月庆功宴,我在视魂身上留下了追魂香。” 叶枫的意思是想让他们下月去九华天的时候在去追寻那人了,慕情抿嘴驻足了。 也是,如今看来那碎魂之人并不知她和叶枫也来了墨庄。 那人带着视魂应该只是前来寻找执念之魂的,若是知道他们在此必会匆忙逃离,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能让他们追寻的痕迹。 毕竟暴露身份不是一件小事,慕情敢说,那碎魂之人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九华天邀月神女…慕情清眸闪现一丝危险的光芒。 叶枫说得对,现在去追,只是枉然。 在这煞气极重的地方,又有那么多天机子弟和如兰弟弟所在,需得尽快撤离。 不然邪煞入体久了,很容易伤了他们的根基,而修仙之人根基受损,那等于从此止步于此。 慕情点点头,对于眼前的少年们,只得放弃追寻的念头。 转身朝叶枫道:“走,先出了墨庄。” 出了墨庄后,叶枫命叶子熙和叶怜他们先一步带着之前邪煞入体较为严重的子弟,回了云雾。 此时的他正跟着慕情一同前往如兰家送弟弟的路上。 如兰弟弟马迁一直被五筒兄抱着,看五筒兄的样子的确是比如兰更喜欢马迁一些,一直抱着不肯撒手。 马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很乖巧,半路上醒来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十分惊奇道:“我,我的声音小银子怎么还给我了!” 这引来了慕情的好奇:“马迁弟弟,你说什么?你的声音之前给了小银子?” 这么一说慕情倒是想起了如兰曾说过他弟弟因为一场意外嗓子坏了的事,于是柔声问道:“为何要这么做?” 马迁皱眉:“前几年我放牛误入东城墨庄,是小银子救得我,小银子太孤单了,和我一样没有朋友,但他比我更惨,他的嗓子似乎坏了,我为了谢谢他便把我的声音给了他,他说他会在他走的那天把声音还给我,如今声音回来了,是不是小银子走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云中隐一仙,仙从雾中来 说着说着马迁一眼的雾气呼之欲出,随即便就哭了出来。 这么小的马迁很明白小银子走的意思,意思就是小银子消失不在的时候,也就是他失去最好朋友的时候。 慕情微微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懂了这个道理,着实让人心疼。 有时候天真无邪的时候,最本该无忧,却是无情的被生活逼迫到不得不长大。 慕情好生安慰了马迁许久,小男孩才哭累了睡了过去。 看着马迁熟睡的小脸,慕情才明白过来。 难怪五筒兄一直对如兰和她弟弟如此有好感,都是因为五筒兄的执念之魂。 既是执念,便就是五筒兄自己,当然会对自己充满了亲近感。 马迁把自己的声音给了执念之魂,亦等同于给了五筒兄。 只不过这执念之魂为何会没了声音,倒是同无头的五筒兄之前一般。 慕情有点懊恼,当初若是没让五筒去追视魂的话,五筒兄会不会就能早一点就能遇见执念之魂,然后融合。 执念之魂是承载了视魂一部分记忆的,也就是五筒兄本来的记忆,说不定融合执念之魂后的五筒兄能够想起来什么。 无奈的叹了口气,时机不等人,一切皆天意。 墨庄距离如兰家并不远,慕情牵着她们家唯一的母牛,把熟睡的马迁送到了如兰的手中。 如兰自早上慕情前去东城后,就一直踌躇不安。 如今见人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还把弟弟马迁带了回来,一时间感激的不行。 如兰道:“慕公子!奴家愿意跟随公子左右,什么身份都可以,以报如此天大恩情!” 慕情摆手:“我一个人习惯了...无需如此,举手之劳...” 如兰摇头含泪,一脸深情:“公子莫不是嫌弃奴家?” 慕情一脸菜色:“不不不!实在是清静惯了!” “哦对了!我还想起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先一步告辞!” “如兰姑娘后会有期!” 随即拉着叶枫就仓促小声道:“叶兄啊,江湖救急啊,上次生魂集不借就算了,这次帮帮忙,御剑带我飞一程,赶快离开这里呀,你也知道兄弟我不近美色,实在招架不住啊...” 但谁会想到高洁谪仙的叶枫会在此时调侃道:“哦?你不是说将来要妻妾成群...” 如兰似乎听到了,眼神冒光,似乎还很欣喜的样子。 慕情汗颜,从小三从四德在女戒影响长大下的女子,自然是会很欣然接受三妻四妾的。 而且此时的如兰越是听到如此越是高兴,因为这证明她能够跟在慕公子身边的机会很大,更不会在乎自己会有多少异性姐妹。 慕情是在窘迫的不行,她索性拉着叶枫的衣袖侧耳小声道:“叶兄啊!实不相瞒!在下那个不行!” 对,她不行,她真的不行! 哪都不行!无福消受! 最后只见叶枫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好半天,但也不再云雾缥缈铁公鸡的一毛不拔。 御起清心剑直接拉着慕情的衣袖便就乘风而去,飞走了。 留下五筒兄一人直视着如兰姑娘。 如兰没想到慕公子跑的这样快,于是转向五筒兄。 还没张口,就见五筒木木的小脑袋一脸正经的快速转身,助力,奔跑! 飞快追向天空御剑而飞的慕情他们的方向,跑的比兔子还快。 跟在慕情身边,五筒这个小老实早就练就了一身见机行事的本领。 离开了如兰的住处,慕情才悻悻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因为刚刚的匆忙,此时的她正站在叶枫的怀里。 这感觉就好像正在被身后之人所抱… 他滚热的胸膛若有若无的贴着她的后背,慕情心跳的振动频率,身后之人似乎都能感受得到。 慕情不自在微红着脸问了句:“清风君,我们这是往哪飞的?” 叶枫口吐如兰的气息酥酥麻麻的袭向她的耳边:“云雾。” “哦。” 慕情从不夜城出来本就打算到天机山看看,打算是找叶枫讨论下五筒兄剩下一魂的事。 如今云雾未到,倒是在墨庄有缘碰见了面。 之前就听苏讫轩说云雾被烧了山,也不知天机山被烧成了什么样,对于叶枫所在的仙门,慕情自然很在意。 看着脚下方有个高速移动的阴煞黑气,慕情知道,那是五筒兄一直在跟着。 在夏天热气拂面的情况下,慕情因为自从万魂山出来就从未睡过一次好觉。 如今万事松懈下来,又有那个可以安心的人在身侧,慕情她此时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 等醒来时,已然已经是在了云雾天机山中。 浑身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四处静无一人,也不知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看着清白的纱幔与软塌,随处可见的天云刺绣,也不知此时自己所睡的厢房是云雾的何处。 慕情四顾呼唤了一声:“五筒兄?你在吗?” 然而无人回应,似乎五筒兄此时去了别处。 看着外面天色还是黑夜,慕情倒是不担心五筒兄的安慰,肯定是跟了上来,然后被叶子熙他们领了去。 摸了摸肚子,她倒是有些饿了,随即起身准备出去寻点东西吃。 “也不知这天机山中的厨房在哪里,不过有道是君子远庖厨,会不会天机山上的子弟都是吃仙气的?一个个正经的要命,算是仙门中最仙的仙门了…” 喃喃推开屋门,今夜的月色倒是极好,透过月光,即使没有灯光,亦如白昼。 一开始的景色还很美,可走着走着慕情就发现了几处被火烧的痕迹,似乎还没有修缮完全的房屋等。 看来当初的云雾被烧了大半座山是真的,如今的模样都是叶枫带领门下子弟复原的... 一上任就接手了残破零散的天机,可天机山中的弟子似乎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任何动摇之心。 慕情不得不佩服云雾天机的修养,和对于叶枫的信仰,更不得不佩服叶枫以一人之力的力挽狂澜。 扭扭拐拐慕情也没找到膳食房,实在是肚子空的不行了,便就寻着对于山水的了解,找到了一处水脉,打算自己烤点鱼吃。 看到清澈见底尝了尝还有些甘甜的水,慕情挑了挑眉:“这处灵溪不错,泉头一定有大鱼!” 于是便顺着溪水迎上而上。 终于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泉头,还别说,真被慕情给说对了,灵泉的泉头汇集了许多灵鱼,且各个肥美。 在苍穹没少干过这事,慕情快速动作抓鱼生火烤鱼,一套下来两三条鱼就只剩下鱼骨头了。 酒足饭饱,慕情躺在地上看起了星星,感觉很久没有如此安逸过了。 自从雅轩阁开始,似乎这种日子就越来越少了。 曾今的过往历历在目,如今就只剩五筒兄的事了。 慕情打算好了,在结束五筒兄的事情后就褪下一身男装,以女子身份同叶枫重新认识一番。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即使叶枫得知了自己是女子又如何。 想起幻境叶枫的那句话,如若得知她是女子便不会如此…不禁让慕情暗暗纠结。 “不会这么巧?叶枫会有龙阳之好?” 仔细这么一想,慕情赶紧否定! 可慕情又想起了叶枫有时会看自己的眼神与旁人不同,有时冰块脸只会对自己融化三分,亦或是有时说话的语气... 然而就在慕情想的入神的时候,树林一侧有两个人各自搀着一盏青灯从山上走了下来。 其中一人先道:“在此处看好了。” “是,怜师兄。” 慕情起身,原来是叶怜,随即悄悄摸摸的跟了过去。 只听叶怜又安排着那天机师弟道:“仙尊正在滋养根骨,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师弟知晓了,定不会让人扰了仙尊。” 只见叶怜最后放心的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叶枫在里面? 慕情眨了眨眼,一手摸了摸下巴满眼调皮的样子:“我就去看看,看看这清风仙尊怎么滋养根骨的应该没事?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见识见识去。” 这是吃饱了就想找点事做的神经在跳动。 慕情随即一溜烟儿的,在那天机子弟恭送叶子熙离去的时候窜上了那有叶枫所在的地方。 深林最深处静谧幽深,越往里走慕情只觉这处地方灵气越深。 “倒是个修养习练的好地方。”慕情啧啧两声。 然后双手背后,悠悠然的逛了起来。 若是以往,这些灵气定能够助慕情消除浑身的疲惫感。 只是如今她一身普通人,倒是无福消受这浓郁的灵气了。 顶多也就当空气好闻了些罢了。 哗啦啦啦,前方似乎有处瀑布。 慕情寻声走了过去,撇开身前的矮灌木,慕情只见白月光下有处身影在瀑布下静坐。 光滑紧实的胸膛,棱骨分明的线条,慕情下意识就用手捂上了眼睛。 小声低叫道:“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侵!” 可是耐不住美色,慕情蹲在灌木旁,又偷偷打开了手中的缝隙,津津有味的欣赏了起来。 “没想到是在灵瀑下滋养根骨呢,我说怎么找了整座山都不见他人影,不过话说回来,这叶枫不仅人长得好看,身材也是不错呀...” 男色也是一种颜色,而且这种颜色可不多见,千载难逢的机会。 叶枫半身泡进了深潭中,上半身在瀑布的冲洗下格外晶莹。 水珠肆意紧贴着他的胸膛,就连那乌黑的发丝似乎都带有幽光。 在这白月光的照应下,只显:云中隐一仙,仙从雾中来。 夏天的夜晚本就浮躁,偶得凉意三分。 这处灵瀑在这炎炎夏日中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让看的有些燥热的慕情不禁想要浸泡一二。 脚下的树枝好巧不巧的在这时候折断,叶枫本闭上的双眸微睁,准确无误的向慕情这边射来寒光。 一道被凝结的冰针飞向慕情,因为周边是在天机仙山上,根本毫无煞气可言,所以慕情根本无物可护体。 毫无防备的慕情本能轻轻撇开身姿,但还是被冰锥削断了一根青丝。 “谁。” 叶枫有些凉意的声音袭来。 慕情无处可藏,只好站起身来举起双手,彰显纯良道:“哎呀!原来是清风君!我不小心迷路误入此地,还望清风君多多见谅!” 看到来人叶枫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便继续闭上了双眸,也不躲也不闪的继续凝神滋养了起来。 慕情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站着也不是,颇为尴尬。 “这厮都不知道回避一下吗?”慕情自言自语道。 哪想被水中人听了去,叶枫淡而轻的语气道。 “你误入我清修之地,要让我回避吗?” 【花语女生网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你们的炸弹 第一百二十章 皎洁的白月光,结为异性兄弟 “嘿呦...耳朵倒是挺尖。”慕情心想。 不过表面上还是故作镇静的连忙摆手道:“不,不是!自然不是,我是在说我应该回避一下!” 只见叶枫幽深的双眸又缓缓的睁开,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寒意。 淡淡的,有了些许让人摸不透之意。 叶枫瞟了一眼身前弥漫的池水,询问的语气向慕情道:“既然来了,要一起吗?” 慕情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随口就回问道:“一起?一起干什么?难不成是一起泡在这灵泉之中?” 眼前人的这一句话倒是雷住了慕情,有些懵然的脸上无处不再彰显着她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她是真的没听错,只见叶枫淡而深沉的双眸似乎是在有意无意的抬眼向她望去。 肯定道:“嗯。” 呃...还真是要与他同泡一汤! 慕情整张脸上的微细表情都在抽搐,他知道他这是在盛情邀却着一枚货真价实的女子吗... 男女同处一池,慕情紧张道:“这...这恐怕不妥...” 叶枫眼中的星星似乎多了些,也不知是因为这夜空映射,还是原本就暗含在里面的。 这让慕情看在眼里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是在眼底,隐隐藏了些许浅浅笑意。 叶枫薄而饱满的红唇轻启:“这处灵瀑是天机山上的灵气所在,有滋养根骨的作用,对疗伤是极好的。” 叶枫看着慕情,一字一句不缓不慢道。 “啊?哦,哦!” 慕情慌了神,人家主动邀请拒绝总归不好。 但如若泡进这池水中,自己必定也要褪去衣物,同赤裸着上半身般的叶枫一样。 这怎么能行,一脱衣服,必定暴露。 就在叶枫直直看向自己不上不下的时候,慕情突然想到了什么。 随即松了口气,开心道:“对了!我如今不需要灵气,就算是在这灵泉泡上一泡也不能滋养什么,还是算了,就不污了这绝好的清池了!” 这拒绝的理由恰到好处了,既不落了一门之主的邀请,又能为自己解围。 慕情挤出一抹甘甜的微笑,自己还真是急中生智。 叶枫下半身浸在灵瀑中,缓缓向慕情走来,随行经过的池水荡起阵阵波光粼粼。 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心疼道:“你身上有伤。” 慕情看着赤裸着上半身的叶枫正向自己走来,根本注意不到其他。 心里只道什么时候云雾天机的叶枫如此奔放了! 难道是因为继承了家主之位后,改了以往沉默寡言生人勿近的性子? 慕情她连忙摆手,暗红色束衣随着微风一扬,晃动道:“不,不不,不用了!我身上很好,哪,哪来的伤!” 看着慕情慌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叶枫在慕情没有注意道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了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容颜,异常邪魅异常狂狷。 眼中含星,双目温柔。 似乎此刻的他就是故意如此调侃着慕情,但又似乎是真的担忧。 站在慕情三步之遥的位置,叶枫垂下眼眸,紧盯着慕情左边胳膊道:“你睡着时发现你左边胳膊上有一处异伤。” 慕情下意识捂住了左边胳膊,那处的确有伤,是祭招阴符所致的伤痕。 不过...叶枫怎么知道的,束衣的袖子一向绑的很结实... 一听到叶枫说是在她睡着时发现的,慕情就不禁想象,她睡着后他一定是抱着自己的,不然自己又是如何睡到的床上。 被叶枫抱着...慕情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叶枫像是肯定了慕情的想法道:“隔着衣服都如此狰狞,想必一定很疼...” 这句话的温柔是足矣融化掉慕情整个人。 果然是抱着自己无意间触碰到了,慕情有些窘迫的躲避道:“无,无妨。” “唉...” 叶枫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因为眼前的人,极其心疼到叹了一声。 “若当时我在,你就不会这个样子了。” 叶枫的气息扑面而来,与慕情的距离又靠近了三分。 慕情木讷,清眸瞪大,疑惑的看着叶枫不解道:“什么?” “让你受苦了。” 慕情只觉一只温凉的手掌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轻轻的摩擦。 轰!一道热血直喷上心头。 叶枫这是在抚触她的脸吗!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吗! 即使是两个男子间的情谊,也不可能亲昵到有如此动作。 然而叶枫的样子却像是很认真,并不觉此时的动作有无不妥之处。 一时间的慕情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是哪根筋断了,慕情本应该可以借此机会坦白一些事情,但却是尴尬的不行。 鬼使神差道:“兄弟如手足!叶兄待兄弟我如此!不如我们借着今日皎洁的白月光,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随即向后一撤,闪开了叶枫摩擦的手掌,满脸如煮熟的虾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说完话后的她,竟连自己也懵了。 她这都说的什么话? 不求同死要求同生? 都长这么大的人,活着怎么久了,难不成还要塞回娘胎里重造,再约定好时间一块发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情此时就只想扇自己两嘴巴子,一遇到叶枫,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跟浆糊一样,根本就再也找不道英明神武的自己了。 叶枫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再到最后竟然真的笑出了一两丝笑声。 这还是慕情第一次听到他笑,低沉悦耳,涵弹入谷,让听到的任何人都能瞬间愉悦起来。 果然自己说的混账话连万年冰山脸都惹笑了。 此时的慕情根本就不敢直视着叶枫的一切,干脆闭上了眼。 良久身前的人都毫无动作,可慕情的确是看到叶枫赤裸着上半身向自己走来了啊... 微微撬开一只眼,悄悄搜寻着身前人的位置,眼前此时哪里还有人,有的只是一潭瀑布滚动着的池水。 “走。” 叶枫的声音是从身后发出的。 慕情才醒悟回眸,原来这厮刚刚是来穿衣服的。 又见到一身白衣皑皑,仙云渺渺的他,慕情只觉池水洗涤过后的叶枫更好看了。 发梢微微带有些水珠,脖颈领口处因为随意的穿系,微微松懈了半分,若隐若现了姣好的胸膛。 跟在叶枫身后,慕情只觉脚步虽是不停地在走着,可思绪却是一直停留在刚刚的旖旎之中。 一边脸颊还在隐隐发烫,温凉的触摸感似乎一直挥之不去。 然而一走神,身前人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不由自主的就撞进了叶枫的胸膛。 “哎哟!”吃痛一叫。 慕情揉了揉脑门抬头一看,叶枫正在专注的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 慕情放下手,身板挺的笔直,立马收回一脸想入非非,正经道:“我,我在想墨家庄的那个剑坑!对了清风君,正想问问你,那日我差点坠入的那深坑是不是剑气所为?我总觉得像。” 叶枫一手背后,一手轻轻抚着清心剑道:“的确是剑气所为,那个剑坑,当年出现之时似乎还惊动了师尊。” 这个话题微微打破了两人间的幽幽暧昧之意,慕情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抬眼思索了起来。 她在墨庄上空见时就觉一定是剑气所为,叶枫这么一肯定倒是果不其然。 但慕情又有些好奇道:“灵机天尊?那他有说过什么吗?” 叶枫暗沉的眼眸望向月空,似乎记忆回到了多年前。 他记得当时的他正在盘坐修炼,西边忽现一道巨光,随即震感来袭。 于是灵机天尊便御剑前去查看,回来时便就一脸愁容满面。 慕情挑眉问道叶枫:“看来灵机天尊赶去时,墨家庄已经没了。” 月光照在叶枫脸上,使得叶枫更加神秘三分。 “嗯,师尊去的时候墨庄一片火海,无一人生还,之后他老人家便就去了趟岭南天衍。” 在得知墨庄毁灭后灵机天尊去了岭南?看来是去找司凡墨去了。 慕情一手拍着另一手道:“照灵机天尊的样子,似乎是知道墨庄同衍天仙门有着特殊的关系,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前去天衍找衍天仙尊,而且我估计灵机天尊还是知道司墨凡有个儿子的。” 想起乌褐天身死那夜,灵机天尊亲口说她是同司墨凡一样的活祟。 这八卦的本领连衍天仙尊有个同胞弟弟的事都知道,那么司墨凡有个儿子又怎会不知呢。 叶枫摇摇头,表示不知。 慕情偷偷笑了笑,也是,这种事情虽然叶枫他师尊私下少许八卦,但怎么说如此辛秘之事也是不会随意乱说的。 有些事情,也只有他们那些老家伙自己才知道。 叶枫若是知道了,倒是也要被冠上八卦的名头喽。 慕情又啧啧两声道:“我可能知道为什么城规仙门要设在墨庄这个地方,且又要同天衍来往密切了。” 叶枫认真看着慕情,等待着慕情的推断。 慕情道:“你想想,既然五筒兄的执念之魂在墨庄,这就说明五筒兄儿时的确是在这里长大的,五筒兄如果真的是司墨凡的儿子了,那么这处墨庄就是曾经司墨凡所住的地方。” 位于不夜城乌河这么近,为的就是能同乌如姬更近一些。 这么一想,慕情又想起了叶枫所说这墨庄之前所在的仙门叫做城规仙门。 慕情饶有兴致道:“墨庄若如果真是司墨凡的山庄,那当时起这仙门名字的时候,司墨凡倒是给予了很大的寓意。” 叶枫专注的看着慕情,倒让慕情不好意思了起来,故作认真道:“叶兄你想想看,有没有点墨守成规的意思!” 慕情来了劲,开始款款奇谭了起来:“虽是说守着老规矩不变的意思,但换种想法,又何尝不是守着乌如姬不变的意思。” 当真是个痴情的人,只是这墨最后并没有守住城规的仙门。 叶枫点点头,难得赞同慕情一回。 慕情心里微微惋惜,如不是因为当年衍天仙尊身份的问题,已经有了孩子的他们早就应该幸福圆满了。 这么一想的话,那个差点让慕情跌进去的深坑似乎就有了来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月夜风华 说不定就是后来乌褐天得知自己的妹妹同司墨凡间的来往,误认成她妹妹乌如姬同司凡墨有来往,随即就带着万灭妖剑来灭门了。 不过这么一来就有些地方说不通了,时间点对不上。 乌如姬同司墨凡身死的早,在他们身逝之时,他们的孩子应该不过也就几岁小儿的样子。 那乌褐天同司凡墨有什么过节? 就因为五筒兄的死,司凡墨曾怀疑过乌褐天所以两人间才有了憎怨? 越这么想慕情越觉得不太可能,要是说司凡墨会同谁有恩怨,那只能是同碎了五筒兄魂魄的九华天邀月。 慕情微微皱了皱眉头,问向叶枫道:“叶兄,我说那剑坑会是什么剑所致,万灭妖剑吗?” 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万灭妖剑,因为它是三大绝世名剑之一。 叶枫似乎是思虑了一下,轻轻抚摸了一瞬自己的清心剑,随后缓缓开口道:“不像,因为周围没有残存的黑煞之气。” 清心剑能够净煞自然也就能够分辨出周遭煞气如何。 既然连叶枫都没有察觉万灭妖剑的残存气息,那么就说明墨庄深坑不是万灭妖剑所致。 那如今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弄那么大一个深坑? 虽然手持三大名世之剑的她和叶枫也可以,但他们俩都可以明确不是他们所做,那么就说明还有其他人有同样的能力。 世上有如此厉害之人都是能够数得上名字的,总共就那么几个。 如今还都是仙去的仙去,避世的避世,能够做到的大多也都没有那个动机。 慕情突然想到一个人,也正是此前来往云雾找叶枫的目的。 她口若朱丹试探性的问道:“清风君,你可听说过九华天邀月的神女?” 九华天邀月神女还是来之前苏讫轩同她所说,神秘的信件,带有九华河金莲的徽识,一切的矛头都开始指向这个凭空出世的人。 本就是抱着试探性的意味前来问问叶枫,毕竟神女这个称呼,还只是苏讫轩在灵机天尊书房中的一本古籍上所看到的。 慕情随即从怀中掏出了那本杂文轶事,递到了叶枫面前。 叶枫修长的手接过,并没有翻开,而是淡淡道:“这本书我偶读过,师尊曾讲过百年前有位奇女子,以一己之力坐上了家主之位,便就是这邀月神女。” 慕情稀奇了一瞬,没想到叶枫也会看这种书,一直以为他只会看仙门记事生魂集那种东西,像这样的消遣读物都不屑观看的。 看着慕情的眼神叶枫只是淡淡回望了一瞬,明白慕情所想道:“万物皆读。” 好一个万物皆读,听闻民间相传春宫图,上面春色盎然,改天拿来给他看他万物皆读不读! 慕情想着想着坏笑了两下,但随即也是正了正颜色道:“咳咳,我听苏讫轩说乌褐天有跟神女这个人来往过,这个神女似乎还跟五筒兄碎魂一事有关。” 按理说几百年前的人了,早就没了,可如今一现,倒十分古怪。 叶枫凝神思索道:“待查。” 慕青转了转眼珠道:“那叶兄觉得墨庄深坑有没有可能是这神女所做?” 这个问题叶枫倒是接着之前的话回答了一下:“师尊在说起这个神女时,也曾说过当时的神女一手月夜风华可谓是造化颇深登峰造极,如若真如师尊说的那般,有人机遇习得月夜风华,倒是极有可能造出墨庄深坑。” 月夜风华,招式的名字倒是好听,杂文轶事里也有记载,但如果真是叶枫所说这样,还真就是那位神女的事了。 可是这位邀月神女一事知之者少之甚少,似乎关于神女的一切全部都被抹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又有人打这个旗号出世,倒是不清楚这背后的人想做什么。 慕情收回古籍,咧嘴笑了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下叶兄。” 叶枫长长的睫毛呼扇:“嗯?” 慕情伸手指了指两人前面不远处的厢房,她是刚刚跟着叶枫走到的这里,也可以说是叶枫带路走来的这里。 厢房周边寂静淡雅,就好似谪仙才会居住的仙居。 屋前一片池塘偶有几多莲花,静而淡雅,濯而不妖。 站在荷塘桥上,这里也正是慕情醒来后所出来时的那间厢房。 慕情不解道:“叶兄这大半夜的来着里干什么?” 又带她回来这里做甚。 叶枫一脸波澜不惊道:“就寝。” 这么一说慕情倒还真是忘了人家也要睡觉的! “哦!”慕情点点头。 自己是刚睡醒自然毫无困意,可人家叶枫没睡,夜作而息本就是情理之中。 慕情一手一送客,一手背后道:“的确是该睡觉了,天色不早了,多谢叶兄相送,我自己进屋中带着就行了,叶兄不用管我,早些回去睡觉!” 告别叶枫,慕情就低头边想五筒兄的事边走进了向方中。 然而随手一关房门,却发现身后的叶枫跟了进来。 慕情不明所以的眨眼道:“清风君还有其他的事吗?” 只见叶枫步履轻盈的绕过慕情,随意的褪下外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道:“这是我的谪仙居。” 言外之意就是,这是我的房间。 慕情显然一惊,原来自己之前是睡在了叶枫的屋中... 谪仙居,这处厢房的名字还真同慕情刚刚的意境相重合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是睡在的叶枫房中,那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她枕了叶枫的枕头盖了叶枫的被子睡了叶枫的床,有一点点同床共寝的意思了? 唰的一下,慕情只觉浑身充血。 看着慕情还站在房门边僵直着不动,叶枫沉沉淡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慕情下意识的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随即快速回过神来,太阳穴突突的跳。 妈呀,这也太刺激了… 慕情环顾了四周一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里就一张床,如今叶兄身份不同,我一介无名子弟怎能同家主同寝,我,我还是另找间房睡!” 叶枫已经褪下了一层外衣,脱掉了白靴,很自然的躺在了床上。 只见他轻轻闭上了眼睛,薄唇听不出喜怒道:“我喜静,这附近只有谪仙居一处卧房。” 意思就是她没有其他地方可睡了是! 慕情反手关上门,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茶椅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故作掩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清风君这里叨扰一夜,你睡,我白日睡多了,我就坐着看书!” 正巧书架上由于多古籍,慕情随手便就拿来一本,谁知一打开看竟是自己头疼的梵文。 没想到叶枫平时涉及挺广,还研究梵文这枯燥的东西。 于是慕情放回梵文一连又拿个好几个竹简,无一不是什么复杂晦涩难懂的文章。 不是说灵机天尊喜爱八卦吗,就苏讫轩那小子在灵机天尊书房中随手一拿都是什么新鲜轶事的书,到自己这里怎么就反过来了... 刚刚叶枫不还表示万物皆读吗! 这让慕情有些怀疑,叶枫是不是灵机天尊的亲传弟子了,屋中常备消遣读物这一点是一点儿也没传上! 叶枫最后也没再说话,慕情偷瞄时,只见床上那人已经五识以闭,呼吸绵长,还真睡了。 远远看着叶枫的睡颜,慕情双手抵下巴痴痴的笑了起来。 能够如此这般静静的看着一个人,也如同吃了甜蜜饯儿一般香甜。 如若能够一直这样看着就好了… 今日的烛火异常昏暗,不知怎么,明明已经睡过一觉的她,这时倒是又困了起来... 眼皮子上下打架,眼前好看的人也慢慢走近自己的梦中。 慕情梦见叶枫在之前的灵瀑中呼唤自己,自己便就鬼使神差的走近了池水中。 随着温冷的池水浸透着每一寸肌肤,慕情只觉左胳膊处的那簇伤疤正在一点一点的愈合。 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不禁让慕情伸吟了一声,在这静谧的山谷中,格外诱人。 随着池水波光粼粼,慕情只见身前原本站着很远的叶枫缓缓向她走来。 梦中的慕情似乎并没有现实中的紧张,反而更大方了许多。 只听叶枫疑问的语气道:“你...是女子?” 慕情顺着叶枫的目光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因为池水浸湿的暗红束衣,胸口处若隐若现的山丘与男子大不相同。 慕情猛然转身捂住胸口,很是惊慌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瞒...” 只是一时调皮兴起,便就一直没能褪下这一身的男装。 久而久之,越是想褪,越是难褪。 本来还敞开心扉,此刻的慕情又异常担心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是女子时会如何?还会像以往般来往吗?还能近距离接触吗? 周身微凉的池水让慕情浑身发抖,忽然感受到身后那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板过了自己的肩膀,使之让自己再次面向了他。 面对面相觑,慕情不敢对视上叶枫的眼神。 只是叶枫似乎并没有惊讶的意思,反而是低低噙着一抹笑意。 半天无言,慕情悄悄看向叶枫,只觉眼前这厮似乎是早已知晓。 内心突然有些愉悦,原来他一直都并未把自己当做男子... “嘿嘿嘿嘿...” 梦中的慕情咧着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直至把自己给笑醒了。 猛然睁开眼,屋外已经是大亮,而本来是坐在茶椅上的她此时此刻正睡在昨晚叶枫所睡的床上。 “唔!” 慕情快速起身环顾四周,床上没有叶枫的身影,屋子里也没有。 松了口气,可仔细一想,她根本不知她昨晚是怎么跑上床来的。 屋外走近了一人,手中端有早膳,望向床上的慕情道:“醒了?” 慕情面飞桃红,快速穿上了短靴,轻咳一声:“啊,不好意思清风君,昨晚不知怎么就跑你床上去了...” “嗯,吃饭。” 见着叶枫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慕情反倒是觉得根本就不是自己跑上床的,而是有人故意抱到床上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头血 早饭过后的叶枫去了天机殿,还有些多事情要处理,慕情一人清闲,便四处随便走动了走动。 白日的天机山比夜中看到的更加仙气一些,随处可见的灵鸟,和随处可见的薄雾。 这薄雾可是灵气浓郁到了一定程度才有的,不愧是一座仙山。 世人都知道天下最好的地方在云雾,静而淡雅之地,民风一向淳朴祥和,就如一朵白兰花,纯净出尘。 一天未见五筒兄,慕情倒是有些好奇他此时在做什么,竟都不黏着自己了,这可同一往不一样。 想想第一次见五筒兄时他给自己碎了一地宝贝,第二次融一魄怒后就开始黏上了自己,直到如今已经是形影不离。 随着冥蝶的感应,慕情找到了五筒兄所在的位置,是天机山上的一处。 远远望去身穿墨绿的五筒兄正同叶子熙叶怜他们搅混在一起。 从未见过五筒兄除了自己还能同其他常人相处如此融洽,看着五筒兄真心快乐的笑容,慕情内心是由衷的开心的。 邪祟不同其他,毕竟是阴邪之物,毫无感情可言,只有无尽残暴虐食。 但像五筒兄这样的活死人却是有感情的邪祟,若不是执念重怨念深,谁会不愿投胎往生。 说起执念,慕情不禁想起了小银子…这何尝不是五筒兄的小名。 小银子到底记忆了什么,慕情连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怕是早已被视魂融合,想要知道最终答案,只能尽快捉住视魂。 “公,公子!” 五筒兄第一时间感应到了慕情的存在,朝慕情招了招手。 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一如既往的敦厚实心。 慕情抿嘴一笑,朝着五筒兄招了招手。 随即就见正给五筒兄梳理发髻的叶子熙和叶怜回身,见到她也温礼道:“慕公子。” “你们在做些什么?” 叶怜老实道:“子熙说要报恩,便就帮鬼罗刹梳洗了一番。” 五筒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叶子熙咧着小嘴嘿嘿一笑。 叶子熙向前朝着慕情道:“昨晚慕公子和清风仙尊睡的可还好!” 本来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可慕情看着叶子熙的样子总是有些怪怪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粉红泡泡。 不自觉的红了一下脸,但随即正了正颜色道:“嗯,不错,还好。” 叶怜在一旁自然是没看出来,点点头道:“那就好,清风君从来都不喜别人近身,唯有慕公子不一样,看来是清风君同慕公子情深义重,是难得的至交好友!” 叶子熙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对对!没错!我自小跟在清风君身后长大,还从未见过清风君对那个人这样亲近过!” 说罢挤眉弄眼,好不快活的样子。 那滋味就是品,细细的品! 慕情眉毛微抽,看来灵机天尊的真传都在这小子身上! 叶怜果然是个小呆板,连慕情都听出半点意思了,他还一脸认真道:“慕公子你可不知,就在天下都传你身死的那段时间,清风仙尊差点就要把心头血流...唔!” 这叶怜说话说一半就立即被叶子熙用手捂着了嘴巴,看叶子熙的样子是生怕叶怜再说半句。 叶子熙脸上那叫一个抽抽啊,叶怜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后来还真差点说出来,这哪能让慕公子知道! 慕公子若是知道了他还不得找清风君去求证,求证后不就曝光了是他俩所说,因为这件事就只有他俩才知道! 叶子熙一脸赔笑道:“叶怜你说什么?清风仙尊差点就心血来潮在清风阁多建一处别院?你八成是搞错了,清风仙尊一向喜静,慕公子又不是长住,睡在一起无碍的!” 这么拙劣的演技怎能瞒过慕情的眼睛,随即慕情皱眉道:“叶怜你刚刚说什么,叶兄他的心头血怎么了?” 人之心头血,最近精华的一部分,这就是人身之根本,气血之跟本。 若是心头血有闪失,根基毕将会受损。 叶怜差点被叶子熙捂的喘不过气来,终于在慕情的拯救下从叶子熙手中逃出。 得以呼吸后,叶怜大口大口喘着气,埋怨着叶子熙道:“你刚才想谋杀啊!” 叶子熙疯狂的眼神暗示,可是叶怜就像开启了天然屏障,直接无视了。 看着叶子熙越是这个样子,慕情越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再次问向叶怜道:“你说我身死的那段时间叶枫怎么了?” “唔...” 叶怜一脸敬佩之意,当今天下还敢直呼家主姓名的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位慕公子了... 叶怜正了正神色,一脸正经的回道:“清风君在慕公子你身死的那段时间,有频繁的搜寻你的魂魄,为的就是能够找到你被打散的幽魂,加以滋养,可没曾想慕公子你的魂魄怎么也搜魂都搜不到,结果…” 慕情紧张道:“结果什么!” 叶尖眨眨眼,颇为心疼道:“结果清风君在一天之内用了将近大半的心血去搜魂,拼命的流逝他的心头血,别人都是一滴一滴,而清风君则是几十滴,只为确定这世间是否还有慕公子你的存在...” 叶子熙在听叶怜说完后双手捂脸,满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这件事就不应该告诉慕公子般。 然而一切想阻止已晚,全被叶怜一五一十的说了个底朝天。 叶子熙真想拿个铁棍撬开叶怜的脑袋,他怎么就能这么老实单纯呢? 而听后的慕情一时怔住了神色,不敢相信。 从未想过叶枫会为了她如此,毕竟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脚步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内心有甜,也有苦涩,更多的是心疼。 搜魂是需要消耗一滴心血来搜集这世间幽魂的一种术法,一次便就能够知道世间是否还有她在。 可她本就没有身死,没有身死那么世间就不会有她的幽魂。 如此叶枫还用了大半心头血,这是在要他的命,也是在要她的命。 慕情从未想过叶枫如此通透的人会在这件事上执迷不悟,那是因为什么,仅仅因为相识一场吗。 叶枫竟这么在意她自己吗... … 夜深,慕情在叶枫房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指节。 今夜她要查探一下是否真如叶怜所说,叶枫用了他自己的心头血去寻她。 如果真是那样,是不是就能够说明,其实自己在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地位的… 那么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应该尽早告诉他。 一阵清风从门外刮进,慕情正襟危坐着,故作镇静道:“回来啦!” “嗯。” 叶枫从门外走了进来,如同昨夜般熟练的褪下了外衣,亦如昨夜的口吻问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慕情今日就等这句话,不同昨夜的拒绝,起身快速的走向叶枫床榻前:“叶兄往里面睡些,我晚上动静大,睡外面好一点。” 见到如此爽快的慕情,叶枫倒是一脸如常,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只是微微挑动的眉梢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 叶枫身子向内移动了一些,低沉着声音道:“如若真的好动,不如睡里面,以免掉床。” “唔...” 慕情能够走过来故作镇静的躺在床上已然不易! 心脏都快要几尽紧张的炸开了,若不是为了求证...她绝对不会如此! 可即使是这样,身侧躺着的那人还不知注意些话语,他不知此时他的一颦一动都能让她想入非非吗。 慕情自认自己怎么也是个控制力极强的人,可是一遇到叶枫,似乎那引以为傲的控制力都要变成极力的隐忍了。 吹灭了蜡烛,慕情索性就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良久,感觉到了身侧人平稳的呼吸,慕情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叶枫...” 然而毫无回应,似乎身侧的人是真的睡着了。 此时慕情的心在狂跳,跟叶枫同床共枕在一处,浑身的紧绷与不自在。 轻轻侧身回望着叶枫的容颜,慕情想起第一次在藏宝洞中遇到叶枫时的情形。 那时的她以为冥蝶已经控制住了他,便就明目张胆的盯着眼前人看,殊不知当时的叶枫也在盯着自己看。 白日的叶怜说,叶枫为了搜寻她的魂魄,用了大半的心头血... 眼神不自觉的向叶枫胸口处靠近心的那一侧望去,松散的亵衣遮掩着若隐若现的胸膛。 慕情轻轻用手挑开了一点点的衣领,里面的紧实呼之欲出。 果然,非礼勿视非礼勿亲。 这在昨日已经观摩过得姿色,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倒真是让人更欲罢不能了些。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努力镇静了下自己,从未觉得自己还能对男色如此上头。 认真凝神,仔仔细细的去看叶枫胸前的那处靠近心口的地方。 心头血可以从指尖而出,但要想看心头血损伤程度,就只能是看心口处的暗伤。 依照叶枫消耗了那么多心头血的程度,这几个月来也不一定能恢复的完全。 他为什么要这样损伤自己,只为她的一缕残魂… 借着昏暗的月光,慕情看的不是很真切。 但真的有在叶枫胸口处发觉异常的存在,那是损耗许多心头血才会留下的痕迹。 突然,原本禁闭的双眸悄然打开,温凉的手握住了那继续掀开衣物的手腕,慕情猛然瞪大了眼! 叶枫嘴角微扬:“好看吗?” “唔!好看!”慕情下意识的回答。 但随即就发现了她在说什么,连忙摇头道:“不,不好看!不是!好看!呃...” 叶枫的眼神充满了玩味,这让慕情感觉到了一起危险的气息。 随即支支吾吾道:“我,我看到叶兄身上有虫子进去了!所以本来想要去抓来着!” 什么叫当场被抓原形毕露,如今的慕情就是这般。 叶枫嘴角噙着一抹笑:“天机山净虫。” 净虫是仙门都会再厢房内做的一种特殊术法,专门用来阻拦细小蚊虫进入屋内的。 慕情随口一说倒是忘记了这茬,苍穹都有做的天机怎么会没有! 噌的一下小脸绯红,借着白月光,显得异常诱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什么岁月静好,只是负重前行 被抓到逾越的举动,慕情的小脸红彤彤。 然而就在慕情还想再解释又解释不清的情况下,叶枫似乎并没有在意也没有追究。 慕情只见他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腕,静静的又闭上了眼睛。 被抓住的手一经松开,慕情便就快速收回手躺回枕边。 一手拉起被子捂脸,一手抵了抵眉心,真是… 她有的解释吗,明明就是在占人家便宜,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的。 不过还好,看着叶枫并不计较的样子,八成是觉得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的,就比如昨日在那灵瀑,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然而慕情想多了,他又怎知叶枫是不是故意的呢。 平复了一会,慕情小声的向叶枫问道:“我今天从叶怜那里听说,你曾用搜魂寻过我的魂魄...” 说完话后还止不住偷偷借着被子遮掩的缝隙,去观察身侧人的反应。 只见叶枫一脸的淡漠如常,一脸的波澜不惊。 轻轻低沉了一声:“嗯。” 慕情得到当事人肯定的回答后心里没由来的一揪,放下被子,侧身而起。 此时的角度就好似慕情下一秒就要耍流氓一般,半附身向叶枫。 似乎她这又是忘记了羞涩,好看的眉头一拧巴,颇有些责怪的语气。 “心头血岂能随意用之,清风君一向清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如此糊涂,若是伤了根基怎么办!”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此刻她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担心,合着清澈认真的眼眸,让看在眼里的人作何感想。 对视上慕情有些担忧的清眸,叶枫双眸含笑,好看的唇线随着低沉入耳的声音肆意变幻道:“哦?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颇有玩味之意。 感受到扑鼻而来的气息,慕情这才回神,发现自己情绪是有点太过激动了,而且似乎动作上还有点强势… 于是赶紧收回了身子,继续平躺在床边,眼睛盯着床顶,无处安放的清眸不停的眨着。 掩饰道:“我,我是比较担心天机,如今你可是一门之主,若是有什么,整个天机上下怎么办...” 身边人没有回话,只是轻而不淡的呼吸声会一阵一阵的传来,使得慕情好看的眉毛颤了颤,咽了口口水。 良久身侧的人都没有说话,这让慕情莫名更加紧张了。 在这莫名的氛围中,慕情有点投降道:“好,好...其实我是觉得,清风君若是因为我而伤了身子,实在是不值得...” 到最后干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忐忑。 慕情不想叶枫因为她受伤,她只想让他好好的,这种心情自从有些东西开始时就已经潜伏。 “你怎知不值。” 慵懒的声音贯穿而入左耳,使慕情为之一振。 慕情微微一怔,叶枫这句话的意思… 若不是因为她此时是一身男子模样,慕情她八成真的会多想。 虽知叶枫可能没有那个意思,但慕情还是总能感觉到身侧人若有若无的在意。 于是不由自主的接道:“能够跟叶兄如此至交,让叶兄如此在意,看来我真是三生有幸!” 然而说完话后慕情就又开始躲在被子里挤眉弄眼了,她又开始说些混账话了! 她本可以说些其他的,比如说其实本公子是个姑娘之类的话。 其实不怨她,实在是她怕有些事情说出来最后的结果并不如意,那到时她又要何去何从。 与其两个人的形同陌路,能够一直在一起的做朋友反而比较更好些。 躲在被子中的慕情忽然听到被子外面那人余音袅袅的声音响起,颇为赞同的嗯了一声。 “三生有幸。” 果然,叶枫一直是把她当做挚友而交所以才会如此... 慕情华丽丽的先入为主,自我认定了。 不过叶枫能够为挚友如此之做,在一方面也能说明自己在他心中还是个挺重要的朋友。 慕情展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慢慢掀开被子看向叶枫,认真道:“谢谢你!” 真的很谢谢你愿意为身为朋友的我做到如此。 感谢过后慕情便就又开始说道了:“不过叶兄,下次别再损伤自己的身子了,我上天入地潇洒倜傥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哪有那么容易死呢!你说是不是?嘿嘿...” 一口气都不带喘的,两颗小虎牙侧颜一露,异常的可爱。 而一切都看在叶枫眼里。 说完话后的慕情又重新把自己的头蒙在可被子里。 叶枫原来一直都是把她当做比较投情的挚友,心里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说是极其失落。 最起码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即使对方没有自己同样的心情。 万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慕情此时就好似瓮中捉鳖居于一泥,不敢去打破岁月静好,不敢破坏应有的一切。 然而她却不知,这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有的只不过是负重前行。 慕情一向心态颇好,既然自己暂时不敢踏出那一步,那么不如暂且放下说点别的事。 闷着声音柔软道:“叶兄啊,你困不困啊,不困我们说点别的。” 慕情平时还真没睡过这么早过,什么时候不都是亥时睡,而来了云雾这几天发现天机山上的弟子都是戌时休。 虽差不了一个时辰,但对于已经习惯了的慕情来说,此时还真是睡不着。 叶枫轻轻的鼻音一震:“嗯。” 于是慕情就把自己来之前的疑问刨了出来。 慕情掀开被子吸了口新鲜空气道:“自从你我一起收集五筒兄魂魄已经好几个月了,如今就只差最后一魂视,可为什么五筒兄迟迟确定不了视魂的所在方位?就因为在墨庄时遇到的视魂被附上了一具空壳的缘故?” 叶枫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枕在慕情里侧道:“嗯,拥有新身肉体的视魂如同新生的邪祟,会削弱主体的一定感知,但也不能完全阻隔主体同残魂的共鸣。” 慕情侧脸看向那人好看分明的侧颜,疑惑道:“那为什么五筒兄像是一点都感知不到的样子呢?” 叶枫转颜看向慕情,与之对视,眼中充满了星辰寂静:“有人施了术法,阻隔了主体与残魂间的联系。” 慕情看愣了神,再一次感叹倾世容颜,自己竟可以距离这么近的欣赏,思绪早已游离,口中喃喃回应道:“结界吗?” 叶枫轻笑,好看的唇角微挑:“嗯。” 慕情赶紧收回肆无忌惮的眼神,转头朝正,妈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深呼吸,刚刚说到结界,结界这种东西是以阵法的形式储存修道之人的灵力,引发后在阵法的范围内形成防御,阻挡外物窥探和攻击。 也相当于自构形成了一个特殊隔膜,隔绝结界所想要隔绝的东西。 依照视魂如今的状态,很有可能就是操控了视魂的那人在视魂周身小范围内实施了结界,所以才使得五筒兄不是很容易能够感知视魂的存在。 只不过这种结界异常消耗灵力,轻易不会有人使之。 慕情只想说,这背后的人为了阻止五筒兄融魂,当真是下了血本,一计不成生二计,如今还想利用视魂在收取主魂二魂七魄,毁尸灭迹。 而再想想自一开始遇到五筒兄之时就好似有人指引般,明显是在与碎魂之人对立,一个想要揭开真相,一个却拼命隐藏真相。 既然不能正视叶枫,那咱就索性不看! 慕情看着床顶问想叶枫道:“叶兄可能猜出引导我去收集魂魄的那幕后人会是何人?” 看不到叶枫模样,慕情只能听到他低沉着有些慵懒的声音。 “不是敌人。” 唔,这句话是句大实话。 如今他们正在帮他去收集五筒兄之魂,那人必定不会对立于他们,反而还会帮之。 这让慕情不禁想起了不夜城围猎那日,在围猎场上遇到的高级邪祟的那些凶魂们,当时明显都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而能够在围猎场上动手脚的人必定是想要乱了天下的人,因为在围猎场中制造混乱,还有什么是比折损新辈们更直接有力的呢。 乱了围猎场,毁了乌河的威望,那么最受益的会是什么人? 在那夜与顾恒换灵火的时候,慕情就曾从苏讫轩口中得知他曾出现在过围猎场,与那围猎场加持凶魂煞气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如若真是苏讫轩所做,那么他到底是为了报复乌褐天而毁了乌河,还是说,他当时也是被人利用了? 亦或是当初加持了凶魂煞气的不是苏讫轩,而是另有其人。 慕情想到这里,便就忍不住向叶枫问道:“叶兄觉得苏讫轩这人如何。” 叶枫一开始轻疑一声,后来像是想起了苏讫轩这个人,毕竟也曾同他在古刹洞中相处过一段时间。 “亦正亦邪,但总归不是个坏心的。” 这评价的挺通透,倒是极其符合苏讫轩那外表看似小正太,其实心机深沉,是个颇有城府的少年。 一张娃娃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慕情同苏讫轩来往多了,便就会发现苏讫轩内心有时是与外表极其不符的。 就拿这次围剿乌河不夜天来说,能够做到大义灭亲,全身而退还得以重建苏河来说,苏讫轩就很有文韬武略的能力,和当断则断的魄力。 这样的一个人,怎能不干出一番大的事业。 而且对于苏讫轩,最好是朋友,如若是敌人就会很危险,很容易被他纯良的外表所欺骗。 不过慕情一向识人很清楚,从第一次在源启城遇见苏讫轩时就已经知道这小子不简单了。 一手策划鬼相公一事,安了乌如姬的心愿,后又突现不夜城,被乌褐天重新认回家门,一生可以说的上坎坷,但一生也算是步步为营。 不说其他就光说认回乌河仙门一事,可别忘了,当初乌河中还有个乌龙这八王样的大公子。 光刁难就一定不能少了去,即使是这样,苏讫轩年纪轻轻还能够稳处不乱,足矣能够看出他还是相当有些手段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八卦,不同寻常的关系 慕情又想起了临来前时,苏讫轩把她带去了乌褐天的书房中。 当时苏讫轩拿出了的那些证物,明显是已经在乌褐天眼皮子下搜寻了好久的。 就好像是苏讫轩他认回乌河这件事在一开始就是别有目的的,为的就是帮助五筒兄寻找着些蛛丝马迹。 依照她们相遇的这个时间点,倒是让慕情想起苏讫轩这臭弟弟会不会当初在红枫林就知道了五筒兄的身份,以至于后来的围剿紧接着认亲都是苏讫轩一人策划的。 也许乌褐天一直都想认回苏讫轩,只是苏讫轩因为他母亲和乌如姬的事不愿意呢。 这么一说来,慕情她这个臭弟弟知之甚多啊。 就不知这一直引导着她收集魂魄的幕后人,苏讫轩是否也知是谁呢。 如此一来,慕情觉得她还得再找个时间去找苏讫轩一趟。 时间不早了,叶枫看着慕情想得出神,不经意间宠溺了一眼,轻声道:“睡,过两日你我便动身前去九华天。” 慕情回过神来,眨了眨眼道:“邀月庆功宴吗?” “嗯。” 一经提醒慕情觉得这几日过的倒是挺快,此时距离乌褐天身死快月余了。 此去九华天一趟,五筒兄便很快也就能够集齐魂魄安愿了。 即使有人有心设置了结界,可别忘了叶枫在墨庄时曾给视魂下了追魂香。 追魂香追魂香,最是追寻魂魄的利器,即使是结界也不能阻碍。 寻着追魂香留下的特殊气息,任百鬼也无处可逃。 慕情轻轻点点头,又像是随口不着痕迹的问道叶枫:“叶兄啊,你是喜欢男人多一点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 这话问的相当艺术,慕情殊不知此时的她就如同赤裸的羔羊,待宰。 叶枫侧脸看向慕情,眼中幽光一闪:“哦?这么说你是喜欢男子的?” 慕情本想点头,可发觉此时身为男子的她这么回答很不对。 便赶紧故作镇静道:“不不不,我自然是喜欢女子多一点!” “嗯。” 只听叶枫好听的鼻音微震,便什么也未再说。 慕情总觉得自己这话跟没问一样,一时间郁闷的不行,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不觉困意来袭,慕情发现只要身边有他,那么她便总是可以睡得这么安稳。 殊不知在她熟睡的同时,身侧有双幽眸静静的,缓缓的睁开。 微微侧颜望着熟睡中的她,好看的深眸似乎含尽无限温柔。 伸手轻抚这慕情的发丝,喃喃道:“我也是。” 慕情似乎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喃喃道:“什么...” ... 连续好几日的在天机山上好吃懒惰,她慕公子的威名又在云雾上下传了个遍。 逢人皆知曾经云雾天机不喜与人亲近沉默寡言如今已是天机家主清风仙尊的叶枫,竟然日日同慕公子同吃同住,来往密切交情还颇为甚好。 敬仰二位的都说是一段难得至交佳话,而崇拜二人激进一些的,私下都会说两人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就比如此时的叶子熙,正独自一人跟五筒兄坐在荷塘边钓鱼。 这几日为了报答围猎场上的那段恩情,叶子熙是没日没夜的带着五筒好吃好喝好玩的在天机山,愣是把他在墨庄所看到五筒吃祟的画面生生忘记了。 叶子熙垂钓着半天未钓到一只鱼的鱼竿,调侃的向五筒道:“恩公啊,你可知你们家那位公子在我们家清风君心中的位置!” 五筒兄很喜欢叶子熙,因为除了慕情也就叶子熙和叶怜待自己最好了。 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道:“不,不知道。” 叶子熙很自然的搂过五筒兄的肩头,一脸十分神秘兮兮且八卦的不行的样子。 如果慕情此时在,见到叶子熙这一脸的表情一定会感到十分的熟悉。 因为这一脸表情她曾在另一人身上见过,那就是曾经的灵机天尊。 这八卦酸腐之意,也就在他老人家身上见过! 叶子熙坏笑着向五筒传道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 五筒兄一脸的天真无邪,如今顶着的那张脸是越来越不像司凡南了,但又逃不掉司凡南的大模样。 五官更俊朗了一些,身高也又高了半拳。 五筒兄眨眨眼,一脸的纯良,一脸的无污染道:“那,那是生,还,还是死?” “噗!” 叶子熙一口水没咽肚子里,直接一口气给喷了出来。 满脸呲牙咧嘴的大笑,拍着五筒的肩头道:“恩公!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难怪叶怜那个小呆瓜总喜欢跟你待在一起,这是找到知己了!哈哈哈哈哈...” 然而好巧不巧,叶子熙身后突然走来一人。 一身仙风道骨不输清风仙尊,各处礼节都做的颇好,正是一身温礼的叶怜。 叶怜走了过来,自然是听到叶子熙的话,眉头一皱,温润尔雅的声音轻启:“子熙,你在说什么?” “唔!” 叶子熙猛然回头看见了叶怜,连忙摇头。 就好比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形道:“没,没什么!我说,五筒兄难得跟你道同志合,是难得的知己!嗯,知己!” 叶怜无奈的摇摇头,叶子熙在天山一向跳脱,早已习惯了,便没说什么。 而是彬彬有礼的向五筒作揖道:“鬼罗刹,慕公子让我前来叫你,说是要走了。” 一听五筒要走了,叶子熙慌忙扔下了手中的钓鱼竿,一脸不舍道:“就待了这么几天就要走了?啊!恩公!我还没报答完你的救命恩情!” 五筒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脸板正,耳根也微微一红。 这几日在天机这座灵山上相处,在叶子熙的照顾下,已经是十分开心了,自然否定了叶子熙的话道。 “谢,谢谢子熙一直以来的照顾,并,并没有什么救命一言,我,我只不过是恰好可以吃你口中的邪煞之气,不,不用再提什么报恩一事了。” 叶子熙听后一愣:“什么口中邪煞之气?吃?什么吃?” 一脸茫然,一脸的懵逼,而后是随即的凌乱。 在五筒口中听到吃,一下子直击叶子熙内心深处,又忆起了墨庄那日从门缝中看到的景象… 然而一旁的叶怜好心且老老实实的叙述了一下当日所发生的事, 叶怜很诚恳的感激五筒兄道:“当日鬼罗刹见你肩头灵火即将要灭,但又并不是完全灭了,而你身体中又充满了阴邪,如若阴邪继续在你体中泛滥,你必将身死。” 叶子熙眨眨眼,总感觉叶怜接下来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只听叶怜一脸认真继续又道。 “于是鬼罗刹便舍身救与你,从你口中吸收出了存在于你身体中的阴邪之气,你的灵火才得以保住,微弱的灵火才得以重新熊熊燃烧。” 因为后续叶子熙没有问过,叶怜也就没有说过。 此时提起,叶怜便就回想着当时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但叶怜从未想过,有些话不说可能比说出来要好一些。 此时听过叶怜话的叶子熙微愣,面色便秘,一脸生无可恋的站在叶怜和五筒兄二人面前。 看了看叶怜又看了看五筒,最后摸了摸自己的嘴。 一手兰花指哆哆嗦嗦指着叶怜道:“你,你,你是说,当当当时我我...啊!我的初吻啊!” 随即又想起五筒兄那日在墨庄满嘴鲜血直流吃着邪祟的样子,瞬间胃中翻涌,不能自己。 一边扒着叶怜的衣袖,一边强忍着翻汤之意,满脸窘迫道:“叶怜你听我解释,我,我还可以再有初吻,但但但,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呕...” 随即跑到一处树干边疯狂呕吐了起来。 叶子熙他不想这样,不就是被个男人亲了一口吗,还是在救他的情况下,只是实在是那被自己强制压下去的墨庄记忆又涌上了心头来。 五筒兄看似俊朗的嘴巴,当日在墨庄却是大口大口的啃着人骨,嚼着人肉,喝着人血...呕! 对不起!实在是忍不住! 然而就在叶子熙离开跑到一边树干前的时候,五筒兄挠挠头,一脸茫然的向叶尖道:“叶,叶怜,子,子熙是怎么了?我当时,就,就只是在他口鼻之上,吸出来了阴煞之气,并,并未触碰到他...” 叶怜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似乎也是不明白为何叶子熙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同着五筒兄有着同样的茫然表情道:“我记得最近几日子熙吃食不节制,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随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同意志,互相点点头,一定是了。 ... ... 慕情同着叶枫在天机山门前等着五筒兄,因为九华天在云雾的正东方,路途比较遥远,所以便就在庆功宴开始前,提前了几天出发。 邀月仙门所在之处沿途御剑的话也需要两天时间,而此时的慕情她本身已经无法御剑飞行。 慕情又不想再麻烦叶枫让他带着自己御剑,便就拿五筒兄为借口道,说五筒兄跟不上御剑飞行的速度,建议他们三人最好徒步赶路。 听过后的叶枫没说什么,慕情倒是松了口气,这算是同意了。 最近她是跟叶枫同吃同住,已经很是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有任何逾越的地方。 还有对于自己身子的隐藏,已然同睡更是注意的不行。 这青天白日要是被叶枫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子还没日没夜的睡了他,当然,这睡也就只是简简单单的纯睡觉。 但依照叶枫这洁身自好的性子,知道后谁也摸不准他是生气还是生气还是生气。 所以最近的慕情她是睡觉不敢脱衣服睡,洗澡都是悄悄跑去天山中无人在的灵泉匆忙结束。 如果这赶路还要一起御剑飞行亲近两天,距离那么近,她早晚会彻底露馅儿。 慕情在手中幻化出了一只黑色的小冥蝶,悄悄对着冥蝶说了什么,便放冥蝶飞走了。 一转眼冥蝶便就化为一段黑煞之气消失不见...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五筒兄的喜欢 她之前就有放一只冥蝶给顾恒报信,本来是想来云雾看两眼就走,谁知这一待就是这么久。 现在要是再赶回天山苍穹的话,很有可能就赶不上邀月的庆功宴了。 既然如此,慕情索性就同着叶枫一道去九华天,待到了邀月就一定也能碰见她那好师兄顾恒。 到时候有话当面说也好,省的顾恒因为自己临时变卦而生气,最后又把自己给关去禁闭了。 得亏慕情她此时还能想到如此,在顾恒找不到慕情的那一刻,慕情已然就已经得罪了如今人人口中杀神的大师兄了。 更不要说她这个大师兄在接收到冥蝶后,得知他的好师妹去了云雾找了叶枫。 叶枫侧脸,看着消失不见的冥蝶口气极淡道:“阴邪煞气本不是善物,你最好少用。” 慕情放完冥蝶后转脸冷不丁接收到了叶枫这句话,不知所以然,但却是像被揪住了小尾巴一般,浑身一紧。 总归不是正道,运用阴煞之气,天底下也就她一人能做到。 估计如今的天机清风君,怕是觉得她与大道有驳了。 慕情轻咳一声,故作镇静道:“哦,好说,好说好说!” 只见叶枫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等事情结束后,跟我回云雾。” “嗯?” 慕情好看的睫毛一颤,这句话在围剿乌褐天的那天叶枫也这样同她讲过。 看着身前人如此认真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慕情慌张了,他这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实在是因为自己一身煞气看不惯眼,所以想拿清心剑净除自己身上的煞气吗? 如今她若是没了煞气支撑,少了一簇灵火的她很容易就能没了性命。 慕情慌忙摆手摇头道:“不,不用了!我怎能如此长时间叨扰叶兄你呢!” 叶枫深眸微闪,看着慕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然而还没等说出口,叶怜便就拖着满身虚脱的叶子熙跑来了。 身后还跟着扶着叶子熙的五筒兄。 五筒兄看到了慕情,快速来到了她身边,一脸阳光的唤了一声:“公,公子!” 慕情这几日可是很少见到五筒兄,如不是她有意前去找五筒兄,估计五筒兄都不会来找她。 看着五筒兄天真无邪,阳光明媚的脸,后来慕情才想到,她竟然忘记了叶枫的清心剑。 清心剑能够去除阴煞之气,邪祟最是惧怕,更不要说本就是邪祟的五筒兄。 然而除了清心剑,慕情觉得五筒兄还挺怕叶枫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只要自己跟叶枫在一起,五筒兄就没敢靠近自己三步以内过。 估计是因为叶枫修为太高了,万千有灵之物,皆是本能惧之。 慕情点点头回应了下五筒兄,只不过看着他身后被叶怜拖得跟个抹布条似的叶子熙好奇道。 “子熙弟弟这是怎么了?看着半身不遂的样子,难道是吃错了药中毒了?” 叶子熙自从误以为自己被五筒那吃祟狰狞的小嘴亲过,直直是要把肠子都给吐了出来。 此时又听自己崇拜的慕公子如此之说,瞬间了无生欲。 虚着语气,半翻着白眼道:“慕,慕公子,我,我没吃药...” 慕情挑眉,一脸不认同道:“都虚成这样子了还不吃药,这可不行,赶紧回去吃药,我跟你们的清风君先去九华天了,这段时间天机山可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 叶怜一脸板正老实且认真的点点头:“嗯,还望慕公子跟清风君一路小心。” 叶枫淡淡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转身先走下了山。 慕情点点头拍了拍叶子熙的肩膀,满眼小子保重身体的样子。 朝叶子熙叶怜两人最后摆摆手道:“两小只,后会有期!” 叶怜一手搀扶着叶子熙,一手作揖回道:“慕公子,后会有期。” 而那个叶子熙捂着胃,满脸脱虚,依靠在叶怜身上,毫无力气的向慕情伸手道:“慕公子,我没吃药...” 然而慕情早已跟着叶枫身后也下山去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这句自证清白的话。 五筒兄十分郑重的向叶子熙作揖,也是一脸有病你快吃药的样子,认真道:“子,子熙,保,保重!” 随后转身也跟着慕情追了去。 留下山门前两道白衣相依,叶怜搀扶着叶子熙,慢慢望向一行两人一祟,慢慢渐行渐远。 而叶子熙一脸五光十色,一会青一会绿,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不吃药!我没病!!!...” ... 慕情走在去往九华天的路上,颇为新奇。 这云雾到处的路上皆有各种繁花,正值盛夏,更是个个夺目惹人,一路的芳香倒是让慕情喜爱上了这云雾。 平时也没少出去见世,可这一次怎么就这么开心呢,倒是有些游山玩水的感觉,而不像要前去找五筒兄的最后一魂视,即将面临未知的危险般。 熟不知,这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叶枫的原因。 “公,公子。” 五筒兄跟在慕情身后,却是不怎么敢靠近叶枫,本能的畏惧。 慕情欣赏着周边景物正带劲,随意回道五筒兄:“怎么了?” “我,我突然感到前方十里外,有,有亲切感...” 五筒说完时,自己还颇为不解的挠了挠头。 慕情回眸,听到认真了起来:“感觉亲切?” 这感觉来的如此微妙,竟让五筒兄忍不住说了出来,倒真是像有点东西的样子。 从五筒兄嘴里说出亲切的目前就只有两人,一是远在不夜城的苏讫轩,第二个就是曾经接触过小银子的如兰和她弟弟马迁,但总的来说五筒兄亲近二人的原因还是因为小银子。 如果说五筒兄所感受的那出地方有苏讫轩在也很有可能,毕竟邀月设宴,苏讫轩前去赴宴也正常。 但如果说那里没有苏讫轩还能让五筒兄感到亲切,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小银子,五筒兄的执念之魂。 可执念之魂不应该被视魂融合了吗,理应不是小银子,看来只有到了那里才知道是什么能让五筒兄感到亲切了。 叶枫在一旁随即低沉道:“走,十里外是一处小城。” 慕情喃喃道:“什么城?” 叶枫不停脚步,但也耐心解释道:“出了云雾便就是经过一段无主之地,不属于任何仙门...” 慕情想起来了,在云雾以东是有这么个地方。 当初慕情还很好奇为何会没有仙门管辖,接着叶枫的话道:“那个地方因为是东西来往的密集之地,所以便叫做集商城对不对?” 看着慕情呼扇呼扇着的大眼睛,颇有讨赞的意味,叶枫嘴角微微一弯,眼神充满宠溺道:“嗯。” 慕情只听其声未见其神,颇为骄傲的挺起胸脯大大咧咧的加快了脚步,走在了前面。 而一旁的五筒看得真切,窃窃的观察了一会清风君。 清风君眼神里的东西,这是只有在顾恒大师兄眼中才看到过的。 五筒兄独自挠挠头,一脸一知半解的样子,暗想道:“原,原来清风君也喜欢公子啊...” 对于喜欢的意思五筒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一件事。 因为顾恒大师兄喜欢公子,顾恒大师兄见到公子总是很开心的样子。 而公子喜欢清风君,每次和清风君在一起也是很开心的样子。 如今清风君也很开心,是因为和公子在一起。 五筒笑嘻嘻,而他自己跟所有人在一起都很开心,因为他们都不讨厌他,这也是喜欢,他喜欢公子,喜欢叶子熙和叶怜。 心中想着想着很高兴,一愣神慕情和叶枫都走在前面很远的地方了。 五筒兄连忙追上,呆呆可爱道:“公,公子等我!” 为了尽早到集商城,慕情可是加快了脚程,愣是在伴晚时分赶到了城门前。 然而刚到城门,慕情就觉得此处有异,不同寻常。 城门外不如所知般的有许多来往的商队,反而此时大多都是满脸病怏怏的百姓进进出出。 慕情有些疑惑的问向叶枫道:“清风君,这里不是集商城吗?集商城不是一向繁华热闹不输不夜城吗?” “是。”叶枫轻轻回道。 慕情眉头微微一觑:“集商城虽不是不夜城那般奢靡,但也的确繁华,此处却如此颓靡,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从城中大包小包背着行囊准备出城的人很多,慕情朝着路过身边不远处的一位百姓走去。 她上去拦下问了问:“大娘,这城里是怎么一回事,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在迁城吗?” 那大娘一脸饥黄,眉心有点阴煞之气,却也是个热心肠的。 听到慕情询问,便就拉着慕情好言相劝道:“几位公子是去集商城的吗?听我一言,如今的集商城瘟疫肆行,各位还是避一避!” “城中有瘟疫?” 慕情没想到来的如此是时候,正赶上了一场大瘟。 抬头看了一眼半昏不暗的天,并未出异象,不像是天灾。 那老大娘点点头:“是的,就在几天前,城中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去世,于是接触过那些已故人的人回家后都开始出现不适,如今已被城中郎中隔离,说怕是瘟疫,这不,最近我也感到有些不适,便就带着一家老小出来避避,想着等安生了再回来。” 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小儿和一个老妇人。 慕情关切问道:“为何只有大娘自己一人带着儿女老人出来,大爷呢?” 那老大娘叹了口气:“你大爷他是城里有名的抬棺匠,因为给那几个得了瘟疫而死之人做过棺材,入殓时不幸沾染上了,如今怕连累我们一家老小,便就让我们出来,他一个人在城里守着去了...” 说着说着老妇人哭了起来,跟着身后的老小也哽咽了。 这倒是个好大爷,舍己为他人,还不愿连累夫人孩子。 慕情轻轻拍了拍大娘,从怀中递给了大娘一张驱邪符道:“多谢大娘告知,送您张符纸保平安。” 大娘接过感动道:“多谢,多谢公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衰老之症 慕情微微一笑,好看的脸庞像绽放的昙花花朵,皎洁饱满。 她轻微的摇了摇头向那妇人道:“大娘无需言谢,只不过既然大娘也感到不适了就莫要再带着孩子老人出城了,若真的是瘟疫怕是早就传染上了,如今两个小儿和老人还无恙,怕是城里应该不是什么瘟疫。” 那大娘只听前半句未听后半句,一听瘟疫已经传染给了自己浑身一慌。 满脸痛苦道:“这可怎么办!孩子们还小啊...” 慕情明白大娘的慌张,毕竟当下身后携带的一家老小中,就他一人还能算的上是年轻一点的。 不过看这大娘的样子怎么也得四五十岁左右,再看看身后两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着实是少有的。 一般人家的孩子在父母四五十岁的时候早就到了成家的岁数了,可眼前两个小儿的年纪明显特别小。 慕情心想应该是这大娘生育了晚些的原因,因为老来得子也不在少数。 便就语气稍稍柔和安抚道:“大娘莫慌,正巧我同身边这位公子会点儿除祟之术,恰好路过此地,不如同我们一道前去看看。” 那大娘此时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慕情,又有些窘迫道:“公子唤我一声大姐即可,如今我也就半老徐娘般,看公子比之我小不了多少...” 慕情一愣,眉毛微挑,自己还是头一回的看走了眼。 原来眼前这位大...姑娘,不是四五十岁。 半老徐娘也就是有三十左右,的确比之自己大不了几岁。 可为何外貌看起来会如此... 一旁的叶枫看出了慕情的不解,不染尘霜的白靴上前一步,他总是能够在慕情有所困的时候出现。 只见他俊美绝伦有棱有角的脸上,不经意间就能流露出让人不敢小觑的气魄。 问向那应改称为大姐的妇人道:“此衰老症状是从何开始。” 女子最是忌讳询问年龄,更不要说直接说姑娘长像老态。 慕情她都懂的道理,正尴尬着呢,没成想叶枫这厮倒是没遮没掩的直接问出了口。 眼珠子凸了凸,浓密的眉毛微颤,一脸的汗颜,不禁为叶枫这冰山榆木默默祈祷。 心道,可千万别被眼前大姐说道一通啊...... 云雾天机的清风君惹怒良家妇女,引发一场口舌之争,这将会是多么令人新奇的消息。 然而面前这大姐一身朴素,微绾起的发髻趁着柔和的脸型,更显眉眼间的温柔。 大姐的确是个善心的,也是个脾气极好的,并没有因为叶枫这么直接的话而有半点恼怒之意。 反而慕情只见眼前这位大姐看着叶枫一身风仙道骨的样子,毫不遮掩如实说道:“这位仙长,实不相瞒,我这症状就是前两天才有的,我家郎君怕我是沾染上了瘟疫,便就叫我带着一家老小出来了。” 听完这大姐的话,慕情就开始稀奇了。 这天下瘟疫无不烧热咳喘,还从未听过有什么瘟疫是能够使人衰老的。 再见第一眼时,慕情就觉这大姐眉宇间就有一点阴煞之气,再加上衰老治症,很明显这妇人身上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 不过对于大规模病症,自古以来都只有瘟疫如此表现。 再者若是稍稍不注意,百姓们的一场小感小冒都很有可能因为救治不当而丧命。 此时城里的郎中怕是对当下大姐这种病症都暂时束手无策,他们当然无法医治,因为这本就不是医术能够解决的问题。 慕情想的入神,紧接着就又听那大姐道:“听这位红衣公子说二位是修仙之人,城中瘟疫怕是二位解决不了的,二位公子即使进城去看也是无妄...” 谁说会无妄呢。 慕情话不多说,直接单手幻化出了一只冥蝶,一脸巧笑,向那好大姐说道。 “不然,城中的症状怕是你们都误认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造成的,我看大姐眉心一点阴煞之气,倒是像被阴邪入体吸食了精魄才会有如此衰老之症,若大姐信得过我,我帮大姐祛除一二可好?” 那大姐在看到慕情单手凭空捏物的本事后,已然一脸惊叹的信服。 轻轻咳嗽了两声,原本温柔的脸因为激动微微泛红道:“咳咳...我,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最是崇敬修仙之人!若,若真的不是瘟疫,那还望仙长出手相救!我儿我女和老母亲不能离了我,他们尚且不能自理,这离了我可怎么办是好啊...” 说着就要跪下去,连着身后老小一起。 慕情哪能受得了这种大礼,虽然平民百姓的确都是信服修仙的人,但除煞镇邪本就是修仙之人力所能及的事。 世间邪祟大都是仙门之人除之安定天下的,民之安,全部倚仗地方仙门所治理。 慕情连忙托扶起大姐,可她只有一双手,托起了大姐但她身后老小跟着跪下的动作,倒是无法阻挡了。 就在慕情考虑自己要不要也跟着回跪下去的时候,忽然一阵仙风略微刮起,托起了那大姐身后欲行跪拜之礼的两小一老。 被无形的清风有意识般的托起,那两小一看的脸上个个都惊讶无比,见识过厉害更是满口活神仙的向慕情叫着。 慕情微微侧脸看了一眼叶枫,只见叶枫依旧的一脸波澜不惊。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冷艳与圣洁。 慕情朝叶枫很感谢的抿嘴一笑,好看的唇不由自主的高翘。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叶枫在替自己解围,心中不由一暖。 这人总是有意无意间就能走进自己的心。 慕情转眸托起大姐柔声道:“大姐不要如此,除祟镇煞本就是我等修仙之人所应该做,还请大姐闭上眼睛,我这便就帮大姐把身体中的邪煞祛除。” “诶,诶,好好好。” 那大娘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完话后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一双手微微颤抖。 你永远不知道能够劫后余生的人,在那一刹那时是有多么的激动。 慕情把幻化出来的冥蝶快速没进了大姐的眉心,不一会原本昏暗的冥蝶便就浑身通体黝黑的飞了出来。 就如同之前在墨庄祛除了叶子熙他们身中的煞气一般。 这冥蝶跟着慕情许久,是慕情很小的时候无意间研制出来的小玩意儿。 本来冥蝶就有窥探,控物,除煞的本事,又经过慕情险象环生,祭成了招阴符后,这冥蝶跟着慕情在万魂山上也得到了很大的淬炼。 可以说随着慕情对于阴煞之气的控制越来越娴熟,冥蝶也越来越强大。 以至于墨庄中遇到的那眉间族痕的五筒兄视魂都会惧怕一二。 而看到这一切的两小一老都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比之刚才清风托起还要讶异。 两手两手合掌与胸前,直呼天仙降临。 慕情尴尬一笑,他们要是知道她此时所用的冥蝶是阴煞之物,也就是普通百姓最畏惧的邪煞的话。 就不知是该说她是天仙,还是天魔了。 这妇人在冥蝶离去后缓缓睁开眼,那本就柔美的容颜渐渐停止了衰老的痕迹,定格了一时容颜。 以着肉眼可见的变化,很明显就能看出妇人那眉眼间的病态一扫而光。 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妇人万般不敢相信的握着慕情的手道:“刚刚那是什么?我竟感到身体中的劲气不再流逝,浑身又慢慢回来了力气,竟连我这咳喘之症都给祛除了!仙长!多谢仙长!” 慕情唯恐眼前这大姐再一激动又要给跪下来,一直紧紧搀扶着大姐的胳膊。 看的一旁五筒还以为眼前这妇人想要对慕情不利,一脸的警惕。 慕情自然是看到了五筒的反应,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随后连忙向那温柔大姐解释道:“大姐不必言谢,刚刚那便就是祛除大姐体中邪煞之物的冥蝶。” 慕情收回冥蝶继续道:“大姐之所以感觉气力又活络了过来,那是因为残食大姐身体中精魄的邪煞之气给逼了出来,如今大姐已无恙,日后再在家里调理些时日,补充些气血,那以往的容颜也很快便就能变回来的。” 那妇人听后满脸激动难以言喻,面色隐隐有些桃红道:“这,这是真的吗!感谢仙长的救命之恩!” 果不其然,说着就又要跪下去,还好慕情早有准备,轻轻摇头。 很自然的把大爷改成大哥道:“大姐莫需如此,不是说大哥还在城里吗,他若是也被邪煞之气入体,应该尽早祛之,以防大哥精魄都被邪煞吸之殆尽,以免最后...” 这精血一没,结果不用说,很明了。 娇柔妇人听闻后慌忙点头,连忙拉着老小诚恳道:“还请仙长同我一起前去城中住处,帮我那夫君祛除一二!他要比我严重的多,如若仙长依旧能够救治,我家定会尽全部之力,把所有积蓄都供给仙长!” 这妇人是个纯朴之人,又是个温柔慈祥的人,慕情又怎会趁人之危。 再说这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便就一脸正经神色拒绝道:“这是大姐的善缘,善恶终有报,话不多说,大姐带路!” 一身暗红束衣飘飘,说话同那些闲散修士一般神神叨叨,眉宇间半慈半神,尽显修仙之人高洁道风之伟岸。 一句话一身动作看的眼前两大两小直愣了眼,最后更是满眼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浓浓的崇敬之意。 这一家被慕情忽悠的深信不疑,而一旁一直盯着慕情看的叶枫偷偷抿嘴笑了笑。 他很明白,也很清楚,刚刚那骄作的姿态都都是眼前人硬装出来的。 因为啊,那高洁道风根本就和眼前这小可爱搭不上半点边儿。 只见叶枫的深沉的双眸暗暗含星,琉璃过波光点点。 妇人接过慕情的话,十分尊敬道:“诶!好的两位仙长,哦不,是三位仙长,还请跟我走!” 随即那大姐带着慕情和叶枫又原路返回了刚刚从家中出来的路线。 五筒兄跟在后面挠挠头,在眼前这妇人口中他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仙长,可他不是呀...... 刚想张口说什么,便就在慕情眼神的暗示下,老实乖巧的闭上了嘴巴,把想解释的心咽到了肚子里。 慕情好看的眉头一挑,这若是要让大姐他们一家知道了五筒兄他是个邪祟,那还不得吓个半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栽赃,公子不行啊 叶枫一身仙风道骨很是惹人眼,本就是黑亮垂直的发,随风肆意的飘扬。 而那斜飞的英挺剑眉下,则是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 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大多数城中百姓因为瘟疫都是往城外出,而见一红一白绝美男子正往城里走,路过的一些满眼犯桃花的姑娘们,都忍不住想要劝诫一二。 但叶枫好似对于除了慕情以外人所说的话都是充耳不闻的样子,一脸生人勿进生人勿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这让许多女子止住了向叶枫搭话的脚步,转而向一旁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慕情搭起了话来。 一位身穿轻纱粉嫩娇柔,身段妖娆的姑娘,一双杏眼含星的向慕情道:“公子,城中瘟疫横行,莫要再进去了!” “是呀公子,二位器宇不凡,定是名门有望之人,切莫要保护好身子。”一个身穿淡紫轻纱的姑娘接着道。 然而没说两句,那一众女子中就有一个身穿相较暴露,恨不得毫无遮掩的蓝衣女子,突然满脸不善的朝着慕情身后道。 “这不是抬棺匠家的匠娘吗?听闻匠爷也沾染了瘟疫,你怎么还能好好的?不在家里坐等升天,还出来瞎逛什么?这要是传染上这两位公子,你们几条命都不够换的!” 这女子一说完话,当即用手娇作的举起了手帕,捂在鼻口唯恐传染上的样子,极为嫌弃。 匠娘本就是个柔弱的女子,还未说话便涨红了脸,恼羞起来。 身后的那两个孩子不愿意了,先一步匠娘,扬起小头稚嫩的语气很生气道:“这位姐姐你是怎么说话呢!我娘怎么了!谁说我娘有瘟,为何要如此恶言相向!” 那蓝衣女子长相是挺风韵,但一双细长的窄凤眼,上下轻佻尽显刁钻。 “哎哟哟,我说什么了,难道我是说错了吗?城中瘟疫还不都是从你们家匠爷那里传来的!如今匠爷恶有恶报,怕是命不宜久,匠娘你日日相陪怎能不染之!你们两个小东西也离我远一点!我看你们一家子都悬!” 两小孩怒极:“你!” 匠娘一听说到了孩子,为母则强,护住小儿怒视着蓝衣女子,语气与之前温柔之意截然相反,生硬道。 “这位姑娘,我并未与你有什么过节,不需如此口无遮拦!” 之前说话的那两个姑娘也都觉得蓝衣姑娘说的有些过,齐齐上前劝之。 粉衣姑娘娇柔道:“姐姐不要如此说...咱们楼的姑娘哪家父母身死不都是匠爷入殓送葬,他与我们是恩人...” 紫衣姑娘点点头,不似粉衣娇柔但也舞魅众生,但也轻轻道:“是的姐姐,不说我们楼里,就整座集商城的百姓,也有一半多是匠爷入殓的。” 那蓝衣女子听后是一脸的不屑,眼珠子赤裸裸一翻,根本就未搭理身后那两个说话的姑娘。 狠狠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匠娘和两个一直怒视着她的孩子,满眼的看不上。 之后便就转脸笑嘻嘻,攀附上慕情的红袖,就要娇柔捏态。 然而眼中锁定的胳膊没攀附上,倒是攀附到了一个冰冷的铁器。 众人只见一直面色冰山的白衣公子,突然间伸出了手中三尺长剑,格挡在了那蓝衣女子同红衣公子间的距离。 慕情眨巴眨巴眼看向叶枫,虽然这女子长得颇为魅力动人,让男子一眼看了就能欲罢不能的那种,但性格却是极其讨厌,慕情自然是不喜。 但要是这蓝衣女子想碰自己的话她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女子,并无授受不亲。 再者其实早在发觉了这蓝衣女子有意的动作时,慕情她就在手中捏出了冥蝶。 就等这女子靠近自己那时,把冥蝶借机没入蓝衣女子的身体中。 不是唯恐沾染上所谓的瘟疫吗,那慕情她不介意让这姑娘下一秒就沾染上这瘟疫。 那蓝衣女子被这没由来的长剑格挡微微一愣,但也看呆了眼,望见一脸冷肃的叶枫,满眼犯花痴。 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这世间怎还会有如此俊美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众人只见这位白衣公子随手动了下手中三尺长剑,之后便就是以极快的速度,用剑把那蓝衣女子挑向了数步之远外。 淡淡收回清心剑,叶枫的衣摆微微随着剑气飘浮了一瞬,深沉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厌恶。 朝着慕情淡淡开口道:“脏。” “嗯?” 慕情没明白叶枫是什么意思,但随后看到了叶枫有些洁癖的拿出了白手帕,仔细擦了擦清心剑刚刚触碰到那蓝衣女子的地方时。 瞬间明了。 有些暗暗闷笑,但也不禁为之佩服。 能当着这众多妖娆女子的面,毫不客气的折损着一位妖娆女子,这天下也就只有他云雾天机的清风君了。 同蓝衣女子一道而来的众女子无一不捂嘴抿笑,有吃惊的,有暗暗偷笑的。 更甚是一脸毫不遮掩更泛桃花的看向叶枫的。 被挑向数步之外的蓝衣女子瞬间倒地,弄得一身的泥土。 而此时因为摔倒的动作,本就稀少的衣物更是呼之欲出,惹得众逃难中的寻常男子齐齐在城门前围观起了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当然听见了叶枫的那个脏字,面色羞红,恼羞成怒。 看着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人,当即窄凤眼一现恶毒,伸手便就指着叶枫道。 “公子!你怎能当众羞辱奴家!虽然那夜过后发觉公子有恙,但这也不能怪奴家,是公子本就不行啊!” 娇吸着声音,要多惺惺作态就有多惺惺作态。 还故弄着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前来围观的都是不明所以的人,听蓝衣女子这么一讲,瞬间看向叶枫的眼神甚是玩味。 慕情眼中一寒,这蓝衣女子倒真是大方,如此不羞不臊的说出这种话来,她知道她这是在说谁吗。 当下手中黑光一现。 大庭广众之下被女子说及房事不行,这是何等掉颜面之事。 随即周边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就开始毫不避讳的侃侃而道。 “小娘子,我行啊!不如以后跟着我呀!” “啧啧,恐怕不是那位公子不行,是姑娘太厉害了!” “哈哈哈,你们几个,怎能拿红楼烟姑娘说笑,有本事一百两买一夜啊...” “没银子没银子,睡不起睡不起!” “如今城中都瘟疫了,谁还有那闲心风花雪月!” “这位公子睡得起,一看就是有银子的,有银子可以治百病啊!” “啧啧,有些隐疾有银子也治不了......” ...... 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声音响起,然而一旁的当事人却仍旧是一脸波澜不惊,面无表情。 似乎除了刚刚一闪而逝的厌恶,便不会再有任何的情绪在眼中。 就在慕情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那匠娘身后一直未说过话后的匠娘家的老太太开口了。 一张口的腐浊之气缓缓袭出,苍老却有礼的声音道:“姑娘不如身后几个女子,虽都是花楼而出,但后面都是被逼无奈卖艺而生,明辨是非,倒不像姑娘你,日夜颠彻,赚得容易财,还不分青红。” 那蓝衣女子倒也真是个放得开,没辱没这么多年来的阅人无数。 说好听点是胆子大,说难听点就是没皮没脸,似乎根本不觉自己此时是在做什么。 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您都风烛残年了,哪有您说话的份!” 怼天怼地对长辈,慕情若是还能在忍下去那绝对就是煞气吸多了。 五筒兄窃窃的看了看叶枫,虽然自己本身是有些畏惧叶枫的,但对于他人得到污蔑,五筒兄还是非常愤怒的。 刚站出一步的脚便就被慕情拉了回去。 而慕情却掠过五筒兄先一步站出。 叶枫是因为自己才被如此污蔑,自然要自己亲自为叶枫讨回公道。 一张坏坏的笑脸,连着两道弯弯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而那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艳红色的嘴唇,使得俊美突出的五官异常完美,女扮男装的她尽显邪魅,外加一丝不羁。 蓝衣女子以为垂得了红衣公子怜爱,立马委委屈屈的扬起水汪媚眼,静等公子垂惜。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爱没有来,得来的却是红衣公子清眸锐利冷酷的话语声。 慕情道:“这位姑娘,原来是花楼中的葵花,不过凡事要讲个证据,姑娘长的美怎能随意污蔑他人呢,要知道,这天下不是人人都愿意污了自己的身子的。” 意思就是天下不是谁都愿意睡你,自诩有点姿色就随意卖弄,当真是不知自己也会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烟姑娘娇柔的躺在地上,从没想过眼前这公子会这般说道,一脸的狠厉不言而喻。 被如此羞辱也毫不在意,当真是受惯了这种姿态。 蓝衣姑娘道:“公子怎就知那位公子到底行不行!” 这话一出,周围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跟着笑了起来,男子怎会知男子行不行。 慕情冷笑一瞬,如此还出言不逊,也好,那便就让这烟姑娘尝尝色衰而弛的滋味。 看着烟姑娘不为所动慕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突然故作惊讶的样子,指向她满脸惊恐道。 “哎呀!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你这状态不对啊!怎么突然间脸上就有了些许皱纹呢?” 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更不要说烟姑娘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一听自己脸上有皱纹,烟姑娘便就快速起身,摸着自己的脸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被慕情这么一说,众人都倒是发现了烟姑娘的容颜有异,随即纷纷向后撤退一步。 如同之前这烟姑娘嫌弃匠娘他们一家一般,快速捂住口鼻。 有人惊呼:“快看!烟姑娘的症状同那瘟疫一般!怕是沾染上了瘟疫了!” “是的是的!此衰老症状就是瘟疫之症,晦气!快走快走。” “长的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 “二狗子你可惜什么,你又没银子睡…” “现在倒贴银子给我我都不睡。” 一听三言两语的这么说自己,烟姑娘下意识的就找到一处水坑看去。 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自己的脸果真在水中倒影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衰老。 与此同时,烟姑娘也渐渐感觉到身体一虚,浑身无力。 转过身就要抓着之前围着她的那些男人们,虚弱道:“咳咳,你们,你们别走,我没有得瘟疫!没有!” 第一百二十八章 煞染 一下子失去了众星捧月的感觉,让那蓝衣姑娘瞬间跌入谷底。 这是她红楼名妓烟姑娘从未体会过的。 以往的男人们哪个不是绞尽脑汁的向她厢房里求得一夜欢愉,如今却都是避她唯恐不及。 她本不用遭到如此待遇,烟姑娘一脸憎恨的转向匠娘,恶狠狠道:“都是你!是你传染给了我瘟疫!是你,是你是你!” 猛然转向匠娘,随即就要扑上来,如狰狞饿虎,好不狼狈。 匠娘紧紧护着老小一家,她的瘟疫刚刚明明已经被身前的红衣公子救治好,而且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怎么能随意栽赃。 只不过向匠娘扑来的烟姑娘是不可能得逞的,一旁的五筒兄早已经蓄势待发,一脚就踹开了那浑身充满呛鼻胭脂的烟姑娘。 好不容易起身的烟姑娘这次可是真的华丽丽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好看的半张脸生生被五筒兄踹肿了。 慕情啧啧两声,五筒兄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不过做得好! 暗红束衣轻轻蹲在烟姑娘倒地的身边,一脸惊奇道:“烟姑娘又乱冤枉人了,若是匠娘传染给了你瘟疫,那我距离匠娘最近,怎有会毫发无损?反倒是姑娘你,你距离匠娘最远,怎么反而就传上了呢?” 一旁几个姑娘道:“是呀是呀,我们可都比姐姐距离的近呢!” 慕情轻笑,看着烟姑娘好笑道:“刚刚我还听谁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果不其然,这报应来的是相当快呀!” 要说这烟姑娘为何突然如此,那当然是因为慕情动了手脚了。 就在刚刚烟姑娘有损叶枫的时候,慕情就已经把一只冥蝶潜入了烟姑娘身体之中。 而那只冥蝶恰恰就是吸收了匠娘身体中煞气的那一只。 慕情她发现藏在匠娘身体中的煞气非比寻常,不是普通的阴邪之物。 因为这个邪煞之气是真的可以传染,若不是慕情本身就以煞气为术,怕是也要被反噬,当真如瘟疫般。 只是这邪煞之气只会在吸收完一具人身的精魄后,才会寻找下一个宿主。 这便让慕情皱了皱眉,看来城中果真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只是有些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竟还能让五筒兄感到亲切。 这食人精魄精血之事,也就只有邪祟能够做得出来了,城中此时说不定正藏着一具高级邪祟。 那烟姑娘在慕情的注视下瞬间成了病痨,咳喘不止道:“你,你们!” 话未说完便就晕了过去,唯剩满眼的淤青与眉间隐隐散发的阴煞之气。 慕情之所以蹲来了烟姑娘身边,是因为她要把冥蝶收回,毕竟是一条人命,慕情不会滥杀无辜。 小惩以戒,希望这烟姑娘醒来后能够明白世态炎凉,莫要拿着自己的青春做后悔莫及的事。 今日的烟姑娘就如同几年后没了姿色的她,早一点醒悟也是场造化。 慕情随手掏了一两黄金给了之前同这烟姑娘一起出来的女子之中,故作深沉道。 “这烟姑娘并为染上瘟疫,怕是体虚一时间所致,你们回头给她买点好吃好喝,两三天就会没事了。” 众姑娘中的那粉衣姑娘是个懂事的,第一时间接过慕情手中的银子,半鞠着礼道。 “公子的话我们记住了,只是公子怎么就能一眼断出烟姐姐不是瘟疫?莫不是公子是位江湖神医,能够解决城中瘟疫之事?” 这一句话倒是又引来零零散散几个好奇之人靠拢,齐齐伸着耳朵围观。 能够解决瘟疫之事,那么集商城就等于是有救了,自己的根在这里,又有谁愿意弃之离之呢。 慕情转了转眼珠子,说自己是江湖郎中来探查集商城瘟疫之事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掩饰。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叶枫走了过来,风一样轻。 在众姑娘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抓住了慕情的手腕,轻轻地带走,亦如轻轻地来。 “不是,散了。” 留下这么句话,便就带走了被众姑娘包围着的慕情。 叶枫这一句淡而冷漠的话,倒是又让那些爱慕叶枫之人瞬间又迷昏颠倒了起来。 有人不禁喃喃道:“好霸道,好温柔...” 慕情被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带走了身子,手腕被紧紧的握着,跟在叶枫身后浑身轻飘飘道:“清风君,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只听身前那人低醇的声音侧耳响起:“太惹人耳目。” “唔...” 叶枫这么一说慕情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身为医师的身份入城,借着城门前这场闹事,他们必定会备受瞩目。 此时他们若是真想调查这集商城瘟疫背后的真相,就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必须以低调行事,不然很容易就打草惊蛇了。 慕情朝着身后的五筒兄,一手潇洒挑着脑门儿前的碎发,一手招着道:“五筒兄跟上!” 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像是被拎小鸡般被叶枫带走了。 五筒兄不由自主的偷偷笑了笑,随即护着匠娘一家老小跟上了慕情身后。 而不明所以的众姑娘们只得眼睁睁望着这两位难得绝世佳颜的公子,快速消失在众人之中。 随着匠娘的指引,慕情一行人在左拐右拐的小巷中来到了一处门口挂有青灯的别院前。 青灯一般都是给死人用的,家门口挂青灯只能说明这院中有人去世。 然而匠娘却向慕情解释道:“因为我郎君是做死人买卖的,所以门口长挂青灯,这便就能让那些邪祟见了都知道我们家的行当,一般邪祟见到青灯都不会入门的。” 慕情瞪着水汪大眼,刚因为叶枫的霸道举动暗暗涟漪,便就听到了匠娘的话。 转而疑惑道:“邪祟见了青灯不会入门?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匠娘边开门边解释道:“因为青灯只有家里有人故去才会高挂七日,代表着头七,邪祟喜食阳气,挂有头七的家中一般阴气最重,在这么多户人家当中邪祟自然不会来。” 不会来阴气重的院子,便就是跑去阳气重的院子吸食人身精魄。 匠娘这么一说是有些道理的,只是他们却不知,邪祟最是喜欢聚集的地方,恰恰我就是这阴煞之地。 就如同慕情她此时身后的五筒兄,慕情能够明显感觉到五筒兄浑身的愉悦,这是对于阴煞本能的反应。 不过民间自有民间的一套说法,慕情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跟着匠娘走了进去。 匠娘开门后面色稍显慌张,第一个就先跑去的侧房,推开门唤道:“匠爷,匠爷我回来了!” 这匠娘家的院子摆满了棺材板,有杉木,楠木,更甚还有上好的檀香木。 不愧是抬棺匠,抬的棺都是自己所做。 而棺材一旁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纸人儿纸灯和纸钱,都是白事用的。 慕情想起曾经在顾仁杰那里听到的故事,说民间白事店都会做各种阴煞玩意儿,有时候邪祟也会偷之一二。 因为低级邪祟是吃不了精魄人气的,为了维持形态,要么前去阴煞浓重之地存活,要么就是等着灰飞烟灭,但也有偷白事店的东西续命的。 这就让她想起了门口的青灯,那些匠家到底是辟邪呢,还是故意招邪呢。 慕情只听开门后的那处侧屋中传来阵阵虚喘之声,捎带有些不悦之气道:“匠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赶紧离开集商城吗!” 匠娘半委屈着的声音轻轻哭泣道:“匠爷,我怎舍得你一人如此...别担心!我出城门的时候遇到了以为仙长!他能治好你!” 慕情还未踏进房中就只听那卧在床上的匠爷认命道:“唉,匠娘我知你对我情深义重...可我不能拖累你们,你们快走,这瘟疫之症岂能是仙长们的能够去除,即使华佗在世也难喽...” “匠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要真是瘟疫我还真没法儿,但眼下恐怕这不是什么瘟疫。” 慕情一脚踏进房中,来到了匠爷身前。 房中四处阴潮,最是利于阴邪生长。 再一看匠爷满身上下,除了额间邪煞,就连手腕脚底处都透露着阵阵阴煞之气,这分明就是煞染的种子。 煞染,一种会传染的煞气。 之前也说过,就是阴煞之气能够在宿主身上吸尽精魄后,再四散到下一个宿主身上继续吸食精魄之气。 精魄之气乃人之根本,少了缺了都会身子感到不适,严重者直接暴毙也是常见。 早在慕情用冥蝶吸收匠娘身上的阴煞之气时,慕情就已经发现了匠娘身上所残留生长的煞气不同,已然有了猜测。 如今见了这匠爷倒是肯定了所有猜想,因为此时眼前的匠爷,身上所表现的一切都跟邪祟没有两样。 浑身集聚满了煞气但却还没死,匠爷跟她自己不同,不是活祟,那么能够如此的便就只有煞染。 煞染如同瘟疫,会蔓延,但却又不是瘟疫。 因为瘟疫是病,而煞染是纯粹的邪煞作祟。 瘟疫慕情是解决不了的,但煞染慕情倒是很容易祛除。 找到煞染根源,祛之就能够停止这场源源不断的阴煞扩散,而当下恰好匠爷就是那个煞染之源。 匠爷看到一身暗红束衣器宇不凡的慕情,虽看出了眼前人的不简单,但还是好言相劝。 只是在没人发现的地方眼神阴翳了一瞬,这是让慕情看见了。 匠爷虚着声音道:“没用的仙长,您还是赶紧走,以免我身上之疫沾染到你们...” 慕情嘴角微挑,眨眨眼道:“匠爷,你看看匠娘,她之前是不是也沾染上了些你所为的瘟疫之症,你怕她越变越厉所以便就让她远离你,如今我却把她身上之煞所祛除,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经慕情这么一说,那匠娘便赶紧点头称是,连忙蹲到匠爷身前:“是的匠爷!我的病真的是仙长治愈好的!你看我,我现在好了!也不咳喘,也不畏寒了!” 慕情只见那匠爷眼神中阴翳一闪而逝后透露出无尽的惊讶,发现匠娘的确是好了,万分激动。 连着眉毛都颤抖了起来道:“仙长竟真能!” 慕情红唇微抿,微微一笑。 如今只要是关于阴煞之气的东西,还就没有她不能的。 看着匠爷轻轻点头道:“当然,幸得匠娘信得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四方鼎香炉 就在这时,叶枫的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一柄清风在侧,给人一种本能的威压。 匠娘看见叶枫连忙起身,就连床上一直躺着匠爷也感觉到了来人的与众不同。 叶枫轻轻来到慕情身侧,淡而清雅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安宁。 只见一身白衣的他轻轻的冲着暗红束衣的慕情点了点头,这其中意思也就只有二人明白。 在进入别院的时候慕情和五筒兄就同时感受到了院中有着别样的阴邪气息,必定是有一种阴邪接触过得邪煞物件才能散发出如此之大的阴煞之气。 为什么不说这是来自人身上或者是本就有邪祟在此院中,那是因为这阴邪的气息不同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是活的,而这阴邪之气则是死的。 是死的气息就一定是个物件儿。 对于宝贝的领域涉及颇广的慕情而言,自然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匠娘家这处白事店中是有阴邪物件儿的。 于是便就告诉了叶枫,让他借着众人不注意去找了找。 看着叶枫的样子,还真是有。 慕情收到讯息后眨了一记单眼眨向叶枫,颇有调皮之意,看的叶枫在不经意间漏了一节拍的呼吸。 有些人根本不知她那与生俱来的魅力是怎样的,更不知她的一颦一动一举都会惹乱一人之心。 然而乱撒魅力的慕情真的并不知,她转身对着床上的匠爷不知是何意味的问道:“匠爷,近日家中可有添什么物件儿?” 家中添物件这等小事就好似上街买了茶米油盐,一旁的匠娘仔细想了一想。 喃喃道:“物件儿?在匠爷身子还好的时候每日都会添许多物件儿,但无一不都是白事用的,请问二位仙长,这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慕情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匠娘,不是自家做的物件儿,我是说最近家中有没有添置什么从外边弄过来的东西。” 从外面弄来的东西? 匠娘皱眉,想了半天明显是想不起家里都添了些什么。 便就摇摇头道:“以往都是商队从我家进些白事用品,除了吃食,还真未进什么物件在家里...” 就在这时,一旁的匠爷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似乎有话说,激动道:“两位仙长,你们怎知...” 看样子这东西是匠爷弄到手的,也难怪匠娘会不知。 慕情一只冥蝶飞快射入匠爷眉心之中,稳定了一下匠爷体中的阴煞之气。 煞染种子在人身上的煞气,不如其他感染人身上繁殖的阴煞好祛除,目前慕情只能暂时镇压。 若真要去除,还需要寻到这匠爷为何会染上煞染的根源。 冥蝶一进入匠爷身子后,匠爷只觉浑身一轻,那种挤压感稍稍逝去了一分。 喘了口气,这回更是相信慕情能够帮他了,因为他亲眼看见了慕情一手幻化出冥蝶飞入自己身体之中,自己的症状才得以缓解。 匠爷年纪稍大,不同匠娘一般,看样子除去精魄被残食的原因也得有五十出头了。 到后来慕情才得知,原来匠爷的确四十有五。 难怪之前在城门前时,慕情唤匠爷为大爷匠娘也并没有觉得半点有异,因为大多数城里年轻之辈见到匠爷都会如此之叫。 此时的匠爷一身得病态,如同老翁,一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正屋道:“有,有,的确是有一物...” 慕情顺着匠爷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那里并无它物,询问道:“匠爷您慢慢说,谁什么东西?” “咳咳......是……”那匠爷眼神隐晦,看了一眼匠娘便把匠娘请出了屋中。 似乎接下来的话并不好让匠娘知晓。 匠爷满眼阴沉道:“实不相瞒二位仙长,那物件儿是件土里的东西…” 轻咳了一声接着道:“正房的供牌前,有,有个四方鼎香炉,那是我前段时间在抬棺的时候遇到的...” 难怪匠爷伸手指着一面墙,慕情挑眉,因为透过墙正好就是正房的位置。 这时一旁的叶枫低沉这声音开口了:“在这里。” 修长的手随着指尖滑动微微一翻,手掌心中就漂浮出一件巴掌大小的四方鼎香炉。 这香炉周身冒着阵阵黑煞之气,若不是此时正被叶枫的清心剑气所包裹,怕是泄露出的黑煞之气根本就无法让人靠近。 匠爷看到叶枫手中的香炉更是剧烈咳嗽了起来,满脸神色稍显激动的点点头道:“是,是,就是这个!” 慕情伸手碰了碰,感受到了来自这香炉之中的阴邪,看来这就是匠爷浑身煞染的来源。 收回手,无数只冥蝶瞬间唤出。 通体黑煞的冥蝶一上一下开始围绕在慕情周身飞舞,使得原本身体中十分纯净的她,周身开始渐渐充满了阴煞之气。 有那么一刻被无数冥蝶围绕在中心的慕情,彰显着那么一丝的诡异气息。 紧接着只见慕情纤长白皙的双指快速凝结了一个禁忌印记,冥蝶便就纷纷包裹住了匠爷的全身。 通体漆黑的冥蝶黑光大显,黝黑亮人的样子隐隐渗人。 只见经过冥蝶的洗礼,匠爷眉宇间的阴煞之气快速汇聚成了一点,慢慢凝结成了一道黑线从匠爷身体中抽离了出来。 顺着慕情用冥蝶搭建的蝶桥,缓缓收入了四方鼎的香炉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慕情浑身间剧增的阴煞之气快速消失,就好似刚刚浑身充满阴煞的不是她。 叶枫在一旁眉头不自觉地一觑,眼神暗藏一丝担忧,稍稍抿着嘴,一言不语。 身体之中困扰已久的阴邪之气被去除,匠爷看着黑光更甚的四方鼎香炉,再看看慕情,竟然有了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匠爷赶紧做跪拜之礼,又是磕头谢恩,又是谢天谢地。 慕情借着残留的一只冥蝶托扶起了匠爷,接过叶枫手中那本就阴煞的香炉把玩在手中,丝毫不畏惧那丝丝渗透出来的煞染。 这香炉外面青铜雕刻,看得出是件上好的宝贝,以自己多年收藏宝贝的经验,这香炉说不定还是个难得的绝世珍宝。 古繁花在香炉壁上肆意生长,就好像栩栩如生的繁花似锦,即使没有焚香,都能让人闻到阵阵幽香。 慕情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似浑身不知不觉中充满了无数力量般,满腔热血,蓄势待发。 看到那香炉到了慕情手中,她浑身的阴煞之气源源不断的蓄力,叶枫不禁眼中幽暗了一瞬。低沉的声音缓缓吐出,朝着慕情温柔道:“莫要戏耍,伤身。” 慕情正看着这香炉仔细,感受正愉悦,便就听见了叶枫这稍带有关心的话。 嘟了嘟嘴,点点头便就随手把这香炉毫无痕迹的收在了自己身后的乾坤袋里。 这么好的宝贝,自然要顺走啦。 慕情就好似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般,朝着叶枫眨了眨眼,之后便一脸正经的看着因为冥蝶托浮而大吃一惊的匠爷。 慕情道:“匠爷,可否说说在这香炉是从哪里弄来的?” 那匠爷是个经事的,一眼就明白了慕情的意思,便就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两位仙长,还请听我慢慢道来...” 十日前,这匠爷如往常般给城里的白事抬棺做棺,他们城中的下葬有个习俗,就是下葬的时候抬棺匠必须最后一个离去,并且颂唱安魂咒以完成正常祭奠。 那日匠爷如同以往般留到了最后,早已烂熟于心的安魂咒闭着眼睛一人在坟前安念。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日的白昼黑的有些比平日里早。 匠爷在念完最后一句咒后便就打算早点回家,因为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清楚夜里走坟头夜路,最是容易招染邪煞之气。 然而刚起身,匠爷便就听到不远处的树后有异响,似乎是有什么人。 本就月黑风高的夜里,凉风阴阴的刮起。 匠爷捏紧衣领,打算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还没走两步,匠爷就听到了那棵树后有灵禽叫的声音。 灵禽是个稀少的牲畜,一般也就只有在几大仙门中的仙山上才会有的,在市集上一般都能买个极好的价钱。 于是打算离去的匠爷又倒是胆大的向前观望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匠爷倒是再也没听见那个灵禽的声音。 微微有些怯意,但就只差几步之遥,还是壮着气来到了那树后。 然而树后没有任何灵禽,有的就只是一座被抛开了的坟头。 匠爷认出了这座坟,这还是他亲手下葬的城北老王家的老太爷。 老王家是个书香门第,但因为旁系有个人幸得修仙,所以家在集商城中还是颇有名望的。 凡是除煞镇邪都会向这老王家报告一二,待老王家告知他们家的那位旁系血脉,城中的阴煞邪祟都会很快被猎杀。 看着一地新番的泥土,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道德沦丧,竟然抛人家祖坟,这个是遭雷劈的行为。 只见那老太爷的棺材板打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已经化为白骨的尸身。 匠爷做这一行自然是见惯不惯,满嘴的安魂咒念起,双手拜了拜天,有跪地下拜了拜地,一套礼节下来天色已经是大暗。 就在匠爷起身抬头的时候却是望见老太爷的棺材中有个异常妖异闪亮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是陪葬之物。 丧人之物拿不得,这种拿别人陪葬东西的举动是会给家里带来不详的。 然而当时的匠爷却是鬼使神差了,因为灵禽的飞走没能添点意外之财,便就伸手拿起了那骨架旁的物件儿。 一看是个通体青铜的香炉,匠爷更是爱不释手了。 早就想给自家的牌案添置个新的香炉了,这样一来倒是省了香炉钱。 在一想这老王家本就是同仙门有过接触的大户人家,家里的宝贝必定都是仙门驱邪阵煞过的好东西,于是匠爷就擦了擦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既然拿了别人的东西,又见之人家坟被刨了,便就不能不管。 匠爷索性拿起了身边抬棺时带着的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便又把老王家的坟给重新填上了。 做完这一切的匠爷早已累的满头虚汗,浑身感到气力不足,便赶紧浑浑噩噩的赶回了家中。 到家便把香炉供了起来,而从那日起,他浑身的劲力就再也没 回来过。 终日沉沉,气血虚浮。 平日里只需一天就能赶出的棺材,愣是要花上三天才行。 然而如往常般抬棺送过几家丧礼白事后,城中就开始莫名其妙的传开了瘟疫之症。 匠爷也是越来越行动不便,直至昨天开始,便就瘫卧在床,不能再起。 慕情听完觉得倒挺离奇,光那寻常的深山野林里能够出现灵禽就够蹊跷的了。 看向叶枫,好看的清眸微微不解道:“清风君,这灵禽也能散养了?” 第一百三十章 你笑起来真好看 叶枫摇摇头,薄唇微启:“灵禽难养,只在各仙门中才能常见,偶有在外灵禽,也都是出现在灵气充沛之地。” “这就奇了怪了,这集商城是人气儿最重灵气最匮乏的地方,这附近怎么会出现灵禽呢?” 慕情摸了摸下嘴巴子看向匠爷道:“匠爷,莫不是你听错了?” 这么一说那匠爷也是一脸狐疑,操着有些中气十足了的气息道。 “日子过了这么久,我此时也记得不真切了,只觉当时的确是灵禽叫唤的声音,这灵禽不多见,我也是在城北老王家那旁亲归来时听过一二。” 看着这匠爷模棱两可的记忆,慕情倒是不在意这灵禽的事了,反倒是匠爷口中老提到的老王家。 这话说此时在她乾坤袋中的那件宝贝也是出自老王家,这么好的宝贝,又是个仙门有灵禽的。 看来这老王家的旁系拜入的是个财力相较雄厚的大仙门。 慕情一手摸着下巴问道:“匠爷,那城北老王家的旁系是出自何处仙门啊?” 匠爷仔细想了想,像是想到了却又说不出的样子狐疑道:“诶,我这人老了,总是记不准事了,什么仙门倒是忘了,就只知那老王家旁系的孙子穿了一身富丽堂皇的明黄道服,身上绣了一朵富贵的大花。” “一身明黄绣有九华河莲,这不就是九华天邀月的人吗。”慕情挑眉道。 此处集商城属于无主之地,前不着北后不着南,距离云雾不远,但距离九华天也不近。 能够不拜天机而拜邀月仙门的子弟倒也是个与众不同的。 “匠爷,那这瘟疫一出,老王家那旁系有没有带着九华天邀月的人前来查看一二?” 听到慕情这么一问,那匠爷摇摇头,一脸否定的样子。 匠爷:“这瘟疫一事本就是医者之事,唤他们修仙之人前来查看又能作何。”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城中真有个这么个大仙们子弟,出了如此大的疫情也应该禀报一二,好让仙门派人控制疫情来辅助医者施术。 而这邀月子弟明显未告知仙门,这倒是反常。 “医者父母,仙者道人。” 叶枫淡淡站在一旁向着匠爷道。 似乎是再告诉匠爷,虽病疫仙者无法处置但却可以辅助。 匠爷惭愧,一脸羞红的轻轻道:“其实我也曾想城中瘟疫可能并不是什么病疫,毕竟那些患有如此之症的都是同我有过来往的人…而大多数也都是参加过祭葬的。我之前便托人寻过老王家,想让他们家旁系帮忙看看,然而这老王家像是一夜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慕情接着话重复了一遍。 这不就好比是人间蒸发。 一人悄然无息的消失可能让人毫无察觉,但是举府上下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毫无动静毫无风声呢? 这不正常。 那匠爷点点头:“可能是老王家的人早就看出城中瘟疫之事,便就先行迁了府,后来我便就随便找了个闲散道士帮我查看一二,结果只说我这是瘟疫病情,我也就未再想过找仙门之人窥探的事了。” 慕情问道:“匠爷一开始怎觉得你的病可能不是病疫呢?” 只见匠爷深深叹了口气,颇为自行惭愧道:“我这浑身反应都是在遇到老王家祖坟被刨后才有的,当然就想着会不会是那夜遇到了周边阴邪的缘故,毕竟这突然的祖坟被刨就已经很不正常。” 慕情微微一笑,嘴角带有一丝邪魅:“的确是遇到阴邪了,不过这阴邪却不是遇到的,而是请回家的。” 一经这么说,那匠爷满脸的菜色,眼神中之前所见过的阴翳又现,连扇了自己两大嘴巴子。 满眼的后悔道:“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把那香炉带回来了的原因!麻烦二位仙长莫要告诉我那娇妻,我那娇妻一向信佛,要知道我盗了棺材板里的东西,定会伤心...老朽羞愧,明明就是做这一行的,却是还犯这种错误,都是我,都是我带来了祸事啊...” 此时的匠爷老泪纵横倒不至于,但满眼的水光与懊悔是假不了的。 慕情自然点点头,安抚着匠爷道:“放心匠爷,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既然城中之人都认为瘟疫是从你这传起,不如这样,明日便就把城中染上瘟疫之人招来,借由我帮他们祛之,就说是你找到的办法,这样日后你们一家老小也好在这城中继续立足。” 匠爷没想过慕情会如此帮他,一时间惊喜万分,眼中的感激这色不言而喻。 “这,这可如何是好!恩公!恩公啊!” 屋中的声音惊了屋外一直焦灼等待的匠娘,只听匠娘在门外关切道:“匠爷,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两位仙长无法救你...” 这话越说越哽咽,越说越难过。 慕情倒是被匠娘感动到了,一个善心的人,必定是有福报的。 就比如此时,慕情就来当做那个福报了。 慕情牵着叶枫的手腕走出了房中,朝着门口一脸焦灼的匠娘微微一笑,柔声道:“去看看。” 随即匠娘应了一声便就冲进了屋中,之后就听屋中传来阵阵哭泣之声,但那是喜悦的。 五筒兄一直笑眯眯的对着青灯下嘿嘿乐道,慕情拍了一下五筒兄才回过神来。 “公,公子,你,你出来啦。” 慕情点点头,随口调侃了一句:“你这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说来听听,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啊!” 五筒兄两眼呆萌的挠了挠头:“就,就是...” 只不过慕情只是随口问问,眼下还有其他事情,便就掠过五筒兄,带着叶枫向外走出。 临走时回头向他道:“五筒兄,我跟清风君去个地方看看,你在这里守着,顺便看看屋中还有什么煞气重的地方,你给吃吃。” 吃嘛,就是张嘴送入口中。 阴煞之气对于五筒兄是个好东西,一来五筒兄能够补补,二来自然是帮着匠爷家把那四处残留的煞染之气给祛除一下。 在某种程度上五筒兄和冥蝶的作用是一样的,只要在有意识的调动下,五筒兄也是可以去除阴煞之气。 只不过这种去除就是吃饭而已,吃过饭后就一同消化掉了。 不像冥蝶,吸收阴煞之气只能是蓄力,待下次使用。 五筒兄眨了眨大眼,点了点头:“好,好的。” 慕情一蹦一跳,一抹暗红束衣如同飞舞的小蝴蝶,一上一下好不欢喜。 看在身后的叶枫眼里,都跟着暗沉的眼眸闪烁了三分。 走在前面,慕情已经娴熟的握着叶枫的手腕了。 这次不是无意识,而是明目张胆的拉着叶枫。 因为什么,自然是城门前遇到花楼姑娘一事。 既然叶枫都那么护着自己这个兄弟了,她还扭捏什么,大大方方点总比小心翼翼来的舒坦,快活。 看似心情颇好,慕情回眼望向叶枫道:“清风君,你说这煞染真的只是从那个香炉中散发出来的吗?” 叶枫本来是一直盯着那只牵着自己的小手,眼中幽光时不时的闪动两分。 此时听到眼前这小蝴蝶的话,便抬起双眸隐隐含笑的对视上了慕情。 慕情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是知道叶枫注意到了自己牵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下意识便就要收回。 然而叶枫轻轻一带,让慕情本收回的手从未离开他的手腕。 嘴角微挑,好不邪魅道:“不用松。” 慕情浓密黝黑的睫毛一颤,脸颊绯红。 但还故作镇静道:“我我,这里人那么多,我怕一会再有个花楼女子栽赃清风君你,说你不行!” ......然而慕情在说完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暗示性是多么的强烈,快速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了口鼻。 一脸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样子。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热腾腾的鼻息吹得只叫慕情晕厥。 叶枫顺着被握住的手腕拉过慕情的身子,眼神微眯,高耸而凸的喉结上下滚动。 慵懒磁性稍微带有一些玩味的语气道:“哦?不试试,怎知?” “!!!” 慕情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铜铃大都不敢眨一下,直直面向这距离自己鼻尖儿一拳之源的叶枫。 距离太近,连叶枫有多少根睫毛都快要能数出来。 这句话当真是意思渊博。 试?怎么试,难不成让那些女子试过后再做评价,亦或是让她试试他到底行不行...... 呃,这,这有辱斯文! 叶枫看着眼下小红蝶锁骨紧绷,好看的线条呼之欲出。 那光滑细腻的喉咙处,没有半点男子雄性的象征,就连这纤小的手,都不及自己二分之一。 叶枫抿嘴笑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笑,直直看花了慕情的眼。 慕情花痴上线,喃喃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喜欢吗?若喜欢,我便经常同你笑,只为你......” 叶枫好看的唇线勾起,震人心魄的声音一弦一弦的弹进慕情的心底。 大脑在那抹笑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嗡鸣,后续叶枫的话也只让她听到了前半句,最后一句听的不是很真切。 随即回过神来,点点头,面色绯红道:“当然,笑起来多好,能够延年益寿还能长生不老,所以清风君你要多笑笑,多笑笑有利于修仙!” 一口气说完后慕情认真的赶紧回头向前看起路,内心的小鹿狂奔,内心的雀跃狂飞。 身前的娇小回过神去,叶枫抑制住了眼神中的一丝冲动之意,似乎也是怕惊扰了眼前这可爱的小家伙。 凡事总需循环渐进,一手任着慕情随意牵荡,一手背后,闲庭信步。 低沉的声音响起:“煞染是煞气中能够分散残食人体精魄的阴邪之气,待食之精魄足矣居多,便就会诞生天地煞雾至宝,就比如说当初的万灭妖剑。” 慕情听到叶枫回答起了自己之前的问话,正了正春心荡漾的神色。 论知识渊博,还数这一尘不染当仁不让的清风君。 认真请教道:“这么说这煞染还是万恶之源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香了 叶枫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煞染是天地所汇之物,只有阴邪凝重之物在特殊情况下才能够孕育出来。” “阴邪凝重之物?莫不就是那四方鼎香炉?可这么个宝贝是出自书香门第之家,家中还是有个修仙的,像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会接触这种阴邪之物?” 慕情默默抹了一把那乾坤袋中的香炉。 这个小香炉慕情是极其喜爱。 一方面是这个香炉能够自己散发淡淡的幽香,另一方面就是这香炉能够吸收大量阴煞之气。 这对于现如今只能操控煞气来防护攻击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就比如当初在墨庄深坑上的一事,当初她周身若是有能够用得到的阴煞之气,她根本就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跌进深渊之中。 当时若是身边就有个这么个可以随意取之煞气的宝贝,她早就自救成功了。 再来还有在天机山上的那段时间,她在那充满灵气的仙山上,当真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了,根本就没有能够运用一丝半点的邪煞。 以后有了这小香炉,慕情觉得她无论是在哪里,都能横着走了! 横行天下有没有! 叶枫的语气稍显那么凝重一分,似乎就是因为慕情提到了那香炉的原因。 “香炉不是祥物,很多世家都会在家族里德高望重之辈中放入一枚阴邪陪葬,以求福泽后辈。” 慕情第一次听闻还有这样的事,十分讶异道:“还有放邪物在棺材板中陪葬的?难道不怕自家老太爷什么的死后和邪物关久了就会变成邪祟吗?要知道这东西即使你超度安魂也是没用的。” 叶枫点点头,似乎在向慕情肯定,但也耐心道:“这种阴邪之物难得,不是普通邪煞之物,遂之并不能让尸骨化煞。” “不能化煞的邪物?那这种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此时的慕情就如同敏而好学的好学生,认认真真的虚心请教着。 叶枫似乎有些不喜这些邪煞之物,只是冷冷道:“淬炼一物胚胎时期便就拿人血滋养,以致大成阴邪汇体。” “天底下竟还有这何种邪术?” 慕情目瞪口呆了。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运用阴煞之气本就够邪的了,竟还有比自己更邪的。 拿人血滋养器物。 然而普通人的鲜血顶多是戾气重些,能够滋养器物阴邪的唯有极阴之体的鲜血才能。 这就好比童子尿属阳气最重,能够驱邪一样。 慕情喃喃道:“不会这四方鼎香炉淬炼胚胎的时候使用的是女子之血滋养的?” “嗯。还是女童。” 叶枫的话就好比一把刀架在了慕情脖子上,瞬间就觉得怀中的香炉不香了。 难怪会淡淡散发幽香,那是多少女童身上的体香汇聚。 人体的鲜血供人生长,女童最是需要这些滋养的时候却被放了血去养器物。 恐怕这淬炼也不是一滴两滴的事就能解决的,必定是大盆大盆的鲜血。 在最后从叶枫口中得知需要七七四十九位女童全部鲜血滋养后,慕情只想把发明这种邪术的人揪出来。 “这是人干的事吗!这简直不是人!想要庇护福泽后辈,那就前世多积点德!为何要做出这样阴损之事,还有,做了这阴损之事还指望福泽后辈??” 慕情是真的气,气这天下的迂腐,气这天下的无知。 叶枫一手轻轻拍了拍慕情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背,好声轻叹道:“此物早已在祖师在世时毁了所有造出此物之人,眼下这些还在现世的东西,只是以前流传于世的漏网之鱼,已经实属稀少。” 一听造出此物的人和方法都被天机前辈们祛除,慕情倒是缓和了一些神色。 难怪她都不曾听说这世间还有这种东西,原来早已毁之。 叶枫能够知道看来还是因为他的祖师一辈的关系。 但还是恼怒,当下不能再让这香炉流传于世,指不定有些会点门道的人再摸索出了这制作方法。 本来还想依仗着香炉给自己提提实力,慕情当下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看来还是能够不用就不用了,如此阴邪的东西,保不齐里面怨念不比凶灵差。 因为发觉手背有被那修长指尖剐蹭过的磨砂感,慕情还是很不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 惹得叶枫手下一空,但也淡淡一笑。 慕情两手背后,故作镇静道:“清风君,既然当下知道了煞染需要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够形成,而这四方鼎香炉是个承载之物,那么契机呢?” 光这一件阴邪之物就能够孕育煞染这种邪物也是不可能的,照叶枫的意思,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这阴邪之物。 若仅仅只因为一件东西就能孕育煞染,那当时满天下还不都已经煞瘟漫天了。 叶枫上前一步,并肩于慕情身侧,面朝前边走边说道:“你可听闻这世间的煞咒。” 若是煞染的出现让慕情惊讶的话那么这煞咒一词便就让慕情止步于前了。 定住身形,有些皱眉道:“曾在百符集上看过煞咒一说,这是一种极其阴险的恶咒,中咒之人会在夜幕降临十分变成邪祟模样,需吸食煞气才能活命......” 一种阴险的咒法,中咒之人半人半祟,白日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黑夜便就化身鬼魅,是个真实的不能在真实的邪祟了。 要想活命,中咒之人必须吸食煞气。 虽然这么做的确可以续命,但也会给自身造成极大的损伤,随着日渐煞气积累浓郁,中咒之人早晚有一天会阳气衰竭而死。 如此杀人与折磨并存的咒法在施咒的时候一样要承担起很大一部分副作用,那就是施咒人会在胸口处留下一条反噬之疮。 这反噬之疮除非中咒人死,不然这疮会一直在,一直愈合不上伤口,折磨着下咒之人。 所以一般情况下就算会此咒者也没人愿意用,因为这是一个杀人损己的下等咒,也只有一些心理变态想折磨他人的人才会用。 慕情在得到叶枫的肯定后恍然大悟道:“看来是匠爷当时发现树后有人是真的,还有那声灵禽的叫声,恐怕当时是有个中了煞咒的人,为了吸食阴煞之气,所以便刨坟吸食!” 要知道没有什么地方是比坟墓更加能够汇聚阴煞之气的了,虽然这样的恶阴煞之气对于邪祟来说不值一提,但这对于中咒者来说就是及时雨及时甘露! 而后好巧不巧,当时正有老王家老太爷身边的陪葬物,那个为了后代福泽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阴邪香炉...... “那个香炉当时一定是沾染上了几分中咒者身上的煞咒,所以才机缘巧合下孕育出来煞染这阴煞邪疫!” 叶枫:“嗯。” 若是这样还真是一场巧合的煞瘟,正巧匠爷发现过去探查了一二,然后又鬼迷心窍的把那香炉带回了家,才有了集商城如今的局面。 只是那个中咒之人似乎身份不怎么简单,能够驾灵禽而出,定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大仙门,因为灵禽不是一般仙门能够养的了的。 同着叶枫边走边说慕情终于来到了要前来查看一二的城北老王家。 听着匠爷说这老王家一夜蒸发,正巧赶上了这城中疫情,不得不让慕情多想些。 更何况那出土之物四方鼎香炉就是从老王家的老太爷棺材板中撬出来的,所以就想过来查探一二。 慕情站在老王家大门前的对面,望着这老王家只道:可真够气派。 大门用了上好的金丝楠木,就连牌匾都是檀香木所做,当真是有着浓厚书香世家的气息。 可就这样一个文邹邹的世家,偏偏就出了个仙门子弟。 看着样子,这王家旁系在邀月仙门中的地位还不低。 因为城中每逢遇祟都会让老王家旁系通知邀月除之,能够在邀月中说的上话,不是一个普通弟子能够做到的。 只是这本应该生机勃勃的大门前却是一阵死寂沉沉,凭着慕情的个感觉倒是觉得这里阴气十足。 慕情问向一边的叶枫道:“叶兄,你有没有觉得这王家里面的气息非比寻常啊?” 只见叶枫的清心剑不由自主的震动了几下,略带低低的嗡鸣之意。 慕情挑眉,轻声道:“诶你看,你这清心都止不住说话了,这里面定是有什么阴邪。” 叶枫深沉的双眸微微向下一敛,轻轻抚摸了一下清心剑。 看着叶枫缓慢而温柔的动作,慕情多想当一把剑啊...... 收回可怕的想法,慕情轻咳一声。 随即拉着一个路过的大哥问道:“老大哥这是城北老王家吗?” 那老大哥三十多岁,一脸中正,但就是国字脸上的那八字胡出框,轻轻一撇,上下思量着慕情。 嘴角边儿还有颗猴子带毛的飘,伸手捋了一下道:“看着长相倒是俊俏,怎么是个傻的,没看到这么大个牌匾上写着王府吗?难道说公子你是青光眼,白内障?” 突然间被眼前这长相出奇的好大哥一怼,慕情嘴角微抽。 好看的清眸让人毫无察觉的轻轻瞟了一眼叶枫此刻的表情,依旧的毫无波澜。 慕情一脸忍俊不禁,但也没有回怼这说话比苏讫轩还能噎死人的大哥。 继续道:“多谢大哥告知,还有一事想问,小弟远道而来,就是慕名王府书香,今日一看怎得里面好像无人般?” 那老大哥捋着猴子毛儿的撇眼又来了,看着慕情的眼神更加赤果果了。 清着嗓子道:“如今城中瘟疫横行,有钱的早走了,留在这都是我这般没银子的,公子从集商城大门进来难道不知道吗?我看公子不是来看书的,是来看病的!” 慕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卡住 慕情一阵懵逼,这大哥损人还能再厉害点吗! 待她想反击一二的时候这大哥暗戳戳的走了,慕情张嘴对着空气无语片刻。 身后的叶枫低笑了一下,随即牵起慕情的手腕,轻轻的很君子般牵引着。 “走,今日不适宜进去,明日再来。” 慕情疑惑了一声,被叶枫牵着一脸不解的样子,待到顺着叶枫的目光望去,这才明白为何会这么说。 此时周围零零散散几个难民都时不时的低瞅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样子大有饿狼扑饿虎的架势。 慕情发觉这些人身上都已多多少少沾染了些煞染之气,似乎只要他们再近这王府一步,他们就会纷纷扑上来一般。 跟着叶枫身后,迟了半步的慕情一张朱红小嘴微微撅起,问向叶枫道:“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如此仇视我们?” 叶枫面色朝前,眉眼间暗含笑意,似乎此刻一座冰山的融化全部为慕情一人展现。 “被煞染之人会对阴煞之气极为敏感,那些人是察觉了王府中的阴气浓郁,故只要我们进去 ,其他人会纷纷而至。” 慕情道:“这煞染之气不是沾染上就会吸食人的精魄吗,那他们为何还要硬往这阴煞这地去?” 叶枫摇摇头,颇为怜悯道:“有时濒临死亡的百姓为了抑制住煞染不再残食精魄,就会去往一处阴煞之地。” 阴煞之地可不是能够乱去的,先不说阴煞之地很容易汇聚很多邪祟,就光普通人一进阴煞之地就会阴邪至体。 小则一病不起,大则被邪祟发现分食而吃。 慕情好看的清眸微睁,讶异道:“这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叶枫点点头:“普通人根本不知何为阴煞,所感不过是体内的煞染所至,煞染吸收阴邪之气后便就不会再吸人之精魄。” “这煞染之气如果吸收阴邪之气,那岂不是要自主成祟了......”慕情喃喃。 这就是相当于这煞染会借着寄主之躯直接落地为祟,危害人间。 当真是个毒煞,难怪这么难孕育,一经孕育必是祸乱。 “嗯。”叶枫最后淡淡的应了一声,“若不是因为你能够祛除这邪煞之气,怕是这座城要被净城了。” 净城?慕情眉毛抽了抽。 说好听点是净化城池,说不好听点就是大能仙长们包围整个集商城,施法七七四十九天,以灵气来净化城中阴邪。 这是个巨大耗费人力灵力的办法,轻易不使出。 而且凡是净城中的人也是九死一生,能够挺过去的就活下来,挺不过去了就只有死。 像这样大规模的净城几百年来也只有一次,那一次城中死伤过半不说还连连损耗了两位大能仙者。 慕情幸得能够有冥蝶祛除煞染,拯救了多少黎民百姓。 一路无言,慕情老老实实的被叶枫带着。 然而有声咕噜叫,不适宜的响起。 慕情惊恐的捂住肚子,但还是被叶枫给看到了。 眼前白衣人抿嘴暖暖一笑,直接就看出了慕情此时饿了肚子。 慕情还在窘迫,随即就不知不觉中被带到了一处仅有的客栈门前。 叶枫低醇的声音轻启:“这几日路途奔波,辛苦了。” “啊?”慕情回过神来才发现来到了家客栈前。 客栈挺大,但是连个小二都没有,就连老板也没见着一个,空荡荡的样子倒好像是因为瘟疫之事匆忙弃了酒楼。 慕情回过神来弱弱的问道:“清风君这是打算打劫民舍吗?” 只听眼前人款款而道:“厨房应该还有些吃食,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下。” 怎么看叶枫都是要自己下厨给她做饭的样子,惹得慕情一阵新奇。 “云雾天机的清风君还会厨艺?” 难道不是君子远庖厨吗? 在天山的时候慕情可都没找到一处可以生火的地方。 随着叶枫背影朝后厨的方向离去,空气中只剩下淡淡飘来的一句回话:“一点。” 能够吃清风君做的饭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慕情想想都小鹿乱跳。 在桌前坐了一会便就等不及了,快速起身,暗红束衣如同幽暗的彼岸花,娇艳欲滴。 后厨的位置在客栈最后侧,慕情穿过一段绵延的走廊来到了炊烟袅袅的屋前。 然而还没近房中便就已经能够闻到阵阵饭香,慕情深呼一口气,直要人陶醉。 肚子的咕咕叫声更响了,慕情红了红脸颊轻轻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看向屋中。 只见一身不染的叶枫正有模有样的切着菜丝,那根根大小比例一致,绝好的刀法精美呈现。 真是辱没了这一双练剑的好手,今日竟是用来给自己做羹了。 慕情因为烟火气鼻头微痒,张着嘴巴欲打喷嚏。 为了防止叶枫发现自己在偷窥,慕情赶紧转回身子用手捂住,生生给憋了回去。 清眸微闪正有些为自己表现良好窃喜,结果下一秒从嘴里就跑出了一阵可爱的声音。 “啊,啊啾啾~” 慕情登时脑门充血,紧张的贴在门边上。 “进来。” 屋中叶枫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慕情捂着嘴巴只露出一双摄人心神的眼眸。 粉嘟嘟的小脸娇嫩,衬着一身男装大有浪蝶狂蜂的感觉。 叶枫越过灶台看见了眼神四处躲闪的慕情,邪魅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慕情不知所措,下意识随口掩饰道:“那个,太饿了,闻着香气没忍住,就飘了过来!” 嗯,是飘过来的她。 “刚好,来吃。” 叶枫盛了一碗白米饭在一旁的矮桌前,随即又端来了一道素炒青菜,一道红烧鱼。 慕情看着这色香俱全的菜色已经忍不住了肚子里的空虚,直接就坐了下来,十分讶异道:“没想到清风君还会做饭!看样子真的好好吃!” “吃,小心别噎着。” 然而叶枫这句话简直就是多余的,慕情早在坐下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开吃了。 盈盈小口在吃道那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后,瞬间整个胃都被叶枫给拴住了,简直好吃到不是人做的! 这做鱼慕情敢说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因为自小就在天山后山中玩耍,吃不上饭是经常有的。 于是慕情每每就会抓些野味自己做着吃,久而久之就练就了一手烤鱼的好本事。 之前被困古刹洞劫后余生逃出来时,慕情就曾亲手烤过鱼给苏讫轩和叶枫吃。 那时候苏讫轩就夸得欲罢不能了,直道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然而今日慕情一吃叶枫做的鱼,简直比自己做的更要好吃百倍。 “怎能做的这么好吃!我还以为你们天机山上灵气充沛根本就不用吃饭的呢!” 慕情大口大口吃着,还堵不上嘴的称赞着。 叶枫就只是端坐在慕情对面,温柔的看着眼前人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菜,眼神的暖意是从未有过的。 低沉的声音轻轻开口道:“小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吃不上饭,便就只能到溪中捉些野鱼。” 听着叶枫这么一说慕情倒是想起来了,叶枫不是灵机天尊的后人,听说只是灵机仙尊在他小的时候收养到天山的。 别问慕情是怎么知道的,若有意,向谁不能打听! 当然,这些都是慕情听叶怜那个小老实说的,因为相对于问话叶子熙,叶怜反而更容易套话些。 慕情吃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些隐隐猜测的问向叶枫:“清风君小的时候是孤儿吗?” 叶枫微微一笑:“嗯。” 这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慕情感觉这顿饭吃的简直了,要上天。 既有美食又有美男相伴,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听闻叶枫同自己一般都是孤儿,只不过慕情她从小就有家,那个给了她快乐童年的苍穹和顾叔叔。 心中感同身受的向叶枫道:“我自小也无父无母,叶兄若是不嫌弃,把我当家人就好!” “家人吗?” 叶枫这句话说的极淡,但却也极其清楚。 慕情只是心里这么想便就说了出来,点点头又吃了一口红烧鱼,满脸的满足道:“嗯嗯!我是你的好兄弟!” 只是叶枫却不想让慕情做自己的什么兄弟,摇摇头,否定道:“不要。” “呃......” 这拒绝的十分干脆,毫不留情。 慕情一不留神便就卡住了一根鱼刺在喉咙里。 猛地一吃痛,慕情赶紧放下碗筷捂着脖子。 “唔,唔唔......” 此时说不出话来,赶紧一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向叶枫示意:“水,水......” 发觉慕情神色有异,叶枫下意识皱眉:“卡住了?” “嗯!嗯!” 哪想叶枫低低的笑了起来,一句话让慕情无地自容:“看来刚才说你别噎着了是对的。” 慕情窘迫啊!这好不容易吃顿神仙饭,还要遭此罪受。 难受,想哭! 叶枫笑归笑,一手快速拿着身前的水壶倒出了一杯茶水。 然而慕情光顾着嗓子的卡噎,根本注意不到其他。 隐隐觉得有些想要窒息,觉得自己咽的可能不是一根鱼刺,而是一大块鱼骨! 叶枫递来了一杯茶水,慕情慌乱的摸着,感觉接到了一盏瓷器便就想也不想的一饮而尽。 她觉得要是再晚喝水一秒,她真的就能给活活憋死,成为这天下第一个被鱼骨头卡死的修仙之人。 喉咙处的异物消失,慕情只觉瞬间通畅了的食道一阵猛烈呛鼻的味道泛起。 睁大眼睛看向叶枫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此时的夜风正举着一盏装满了水的茶杯递向自己,而面上的表情一脸欲言又止。 “水在你这里,那我刚刚喝的是什么?” 慕情突然返过来了刚刚所喝东西的味道,那是一壶上好的烈酒。 叶枫还是把茶水递给了慕情,暗沉的眼眸微眨,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是酒。” “嗯,我品出来了......” 说罢后慕情的脸颊就开始微微泛红,眼神开始微微迷离。 但是你别看人是这样,说出的话却还很正经:“既然此处有佳酿,不如清风君同我一饮!”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似曾相识的话。 慕情只觉脑袋一阵热血,满脸热气增生,她又想起了上次在墨庄幻境一事。 幻境中她曾与叶枫...... 慕情为了压下心头之惊,又是举起刚刚那盏酒壶闷头又一大口。 她是压惊了,叶枫却是大惊,伸手快速夺过了慕情手中的酒壶,低沉柔声道:“饮酒伤身。” 慕情又是咽下一大口烈酒,只觉这酒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第一口下去难耐,第二口下去却是甘甜浓烈。 那呼之欲来的豪气一下子就顶开了慕情的禁忌大门。 “说,说伤身?怎会,明明是极好喝的甘露!”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杯醉两杯不倒三杯更醉! 慕情满嘴的酒气呼之欲出,身形开始有些柔软。 坐在她正对面的叶枫看着眼前人身形的变化和举止间的动态微微皱眉,深沉的眼眸望向慕情,似乎思量了许久才开口低沉的问道。 “你,不能喝酒?” 慕情听了晕乎乎的,反过来问向叶枫道:“嗯?我非常能喝!颜姑姑的雪蓉酿我以前天天喝!” 叶枫长相本就倾城,此时一脸认真的样子更是让人着迷。 磁性的声音轻轻问道:“每日饮酒多少?” 此时的慕情因为动作十分自然,加之毫不掩饰显得十分可爱。 本以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又带着些许水润,让人不禁向窥探一二。 她纤长的一手伸出了一根食指,高高翘在了叶枫脸前示意。 叶枫好看的面容微疑:“一日一壶?” 慕情摇摇头,连原本一直伪装的男子低沉语气都开始有些柔软道:“不是!” 听着这有些娇柔的声音,叶枫眉宇间闪过一丝炙热,颇有兴致的陪着慕情再问道:“一壶一日?” “不是!” 慕情那高翘纤长的小食指来回否定的摇摆着,彰显此时叶枫的回答她是多么的不满意,根本没发现叶枫说的这两句其实根本没什么不同。 叶枫薄唇轻抿隐隐带笑,暗眸微闪道:“那你说说......” 没曾想也有眼前这清风君猜不到的时候,慕情心里的小骄傲莫名洋洋得意了起来。 有些傲娇的起身靠近着叶枫的容颜。 隔着桌子在距离叶枫一掌外的距离停下,得意地大眼睛呼扇,口吐芬芳的向叶枫神秘道。 “是一杯一个月!” 当初的雪蓉酿一天呡一口,一杯能喝好长时间呢! 慕情说完还偷偷自己先笑了起来。 那样子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没被发现最后拿出来炫耀一般。 叶枫矮桌下的手微微合拢,一只手在桌上轻轻点着桌面。 眼神因为眼前的暗红束衣隐隐有些炙热。 慕情迷离的双眸,合着小巧挺巧的小鼻,再加上此时正一张一合的红唇,如同这世间最好的烈酒,光让人见就已经能够不饮而醉。 叶枫轻轻宠溺的摇了摇头道:“你醉了。” 正毫不顾忌形象,但又很可爱的大口大口继续吃着饭菜的慕情微微皱眉:“醉?什么醉?” 很明显不解的样子。 叶枫轻抬幽眸,看向慕情问道:“你不知喝酒会醉人吗。” 慕情一手挠挠头,嘟嘟水润的嘴唇道:“还有这说法?以前师兄不让我喝酒,我也没见过喝酒能醉人的呀......” 不是没见过,而是醉酒过后的人又怎会记住自己的德行。 说着说着慕情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实在是一抬眼就能看见叶枫情不自禁的就能笑出来。 叶枫听到慕情那句师兄,不由自主的轻声问了句:“忘尘仙尊吗。” 慕情听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忘尘仙尊?哦!对对对,顾恒大师兄如今跟叶兄你一样,都是坐上家主的人了!嘿嘿嘿......” “笑什么?” 慕情轻轻嗝了一声:“我在笑五大仙门如今的家主我都有幸结识一二,那么以后是不是就代表着我能横着走了!” 说着慕情起身,还当真现场表演起横着走的模样。 这人一飘,走路都不会走了,直接撞上了一根柱子。 “哎哟!”慕情吃痛的捂着脑门儿。 还未转身就一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心些。” 叶枫轻轻靠近了慕情,一手搀扶着慕情的手腕。 然而慕情看来是真的喝多了,本就一杯的量,硬生生又喝了大半壶。 此刻步履虚浮,娇声百媚。 本欲搀扶着红衣人坐下来,结果叶枫就见慕情一脸委屈,双眼含雾。 红唇微嘟道:“疼!给揉揉!” 叶枫动作一滞,回眸对上这可爱的人:“嗯?” 不是他没听懂,而是醉酒后的慕情跟清醒时候的干练洒脱大相径庭截然相反,这使得从未见过她这一面的某人不禁微微看愣了神。 若是嘴巴会说谎,那么眼神却不会。 叶枫的眼中闪过一丝悸动,闪过一丝炙热。 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人迟迟未有动作,慕情皱眉。 水润欲让人品尝的红唇高高撅起,直接伸手拿起叶枫的一只手抚向了自己刚刚撞到的脑门。 气呼呼道:“要这样揉揉!” 手掌触碰到眼前醉酒之人饱满光滑的额头,叶枫的手指尖微微颤动了一瞬,随即也回过神来。 轻轻抿嘴带着无限宠意,微微靠近了慕情,一瞬便把她整个人抵到了柱子上。 慕情没发觉此时的动作有什么异样,有多么的暧昧,反而因为叶枫的靠近她眼神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知道女流氓是从何而来吗,此时的慕情就是。 本欲做些动作的叶枫在毫无察觉,不,应该是说毫无预料之下竟然被身下人用手挑起了下巴。 身穿男装的慕情竟轻薄起真正男人的叶枫。 慕情那嚣张又迷离的双眼如同无尽花海,芬芳的热气从娇艳欲滴的红唇中吹向叶枫的鼻息。 挑逗意味十分明显。 叶枫呼吸慢慢有些急促,但暗沉的双眸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只是那微微挑动着的眉间似乎出卖了眼前人的镇静。 从未听过的低沉呼唤声响起,如同猎豹捕食前的低吼,叶枫压抑道:“你在玩火。” “玩火?什么火?好玩吗?”慕情一脸的茫然。 看着眼下醉酒的慕情叶枫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拦起慕情的腰,一手欲向下。 本就是想把慕情抱起,没成想慕情的警觉意识很强。 只见那原本还在身前的人瞬间离开了自己的范围之内,随后便就是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叶枫面容原本就姣好的曲线微微转过身一看,就只见慕情赤手空拳的向自己袭了过来。 侧脸微闪,叶枫单手背后,一掌手肘对上了慕情火热的红拳。 只听慕情豪气赞叹一声:“不愧是云雾天机的清风君,修为倒是极好!” 还不等叶枫阻止,慕情下一击又来了。 化拳为掌道:“能接得住这一拳那么下一掌呢!” 说完快速的把化为掌样的手伸到了叶枫面前,纤长富有弹性的手指快速抹了一把叶枫的侧颜。 这么轻佻的动作,使得叶枫那万年冰山的耳根微微泛红了一瞬 。 只见慕情把那抚触过叶枫侧脸的手掌放在了鼻尖闻了一下,挑衅道:“真香!” 叶枫的脸此时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是透露出慕情不可再玩火自焚的意味。 一手柔柔一环,便就鬼魅般来到了慕情身后,继续坐起之前未完的动作,一把横抱住了慕情。 本就如踩棉花般的慕情很自然的就卧倒在了叶枫的怀中,满嘴酒气不满道:“叶枫你犯规!还没跟你切磋个上下呢!” 这切磋一词听的叶枫不知该作何表情,回头环顾了一圈原本整洁的灶房,因为怀中这只小蝴蝶一通折腾倒是凌乱不堪了起来。 只是叶枫不知道的是,早在慕情成人礼那天顾恒就亲身感受到过慕情醉酒后的可怕。 当时连喝了一小坛雪蓉酿的慕情差点没当着他爹顾仁杰和他的面把后山别院给拆了,硬是拉着他这个苦命的师兄比起了剑式。 慕情剑式是真的厉害,顾恒又怕伤及师妹便就把剑给扔了,最后惹得慕情怒气横生,生生扬言说他在小瞧女子剑法,于是一拳一拳生生把他第二天打的是鼻青脸肿。 从那次后顾恒总结出了两个道理,慕情他这个师妹是个不能喝酒的。 一杯醉,两杯不倒三杯醉上加醉!而且是越醉越喝,越喝越醉! 还有一个就是顾恒算是知道了,他这个师妹醉后还颇为喜欢武力找人切磋,还必须是要赢 的那种,不然不赢不睡不消停! ...... 与此同时,远在苍穹的顾恒此时正看着手中玉盏中的雪蓉酿,想起了成人礼那次师妹的样子。 虽是无奈,但嘴角止不住的带着丝丝笑意。 一旁的绿萝欠身来到顾恒面前道:“家主,刚刚门外又接到了一只慕姑娘的冥蝶。” 说罢便伸手承了上去。 顾恒闻言神色拉回,表情略显严肃。 快速触碰了那只冥蝶,看到冥蝶幻化在桌子上的一行煞气所凝聚的字句:师兄,我跟着清风君一同去九华天啦,咱们邀月见哈! 绿萝只见顾恒一脸难言之色,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紧紧一闭,深呼了一口气。 随即就是听到了顾恒带有几分无奈几分怒气的叫了声:“师妹!!!” 吓的绿萝大气也不敢出,只得轻轻在顾恒面前小心翼翼道:“家主,眼下慕姑娘已经动往九华天赴宴,还要继续等吗......” 顾恒深蓝衣袖一拂桌面,原本在上面用煞气幻化出的字句便就一挥而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颇为置气的一口有饮尽了玉盏中的雪蓉酿,起身一手背后,一手拿起为正剑。 严肃道:“不用了,即刻起身,前往九华天!” ...... 回顾到叶枫抱着慕情这边,叶枫看到脚下四处的凌乱不堪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但眼神中的宠溺是毫不掩饰的。 “本想借着深夜同你在去城北王府,今日......还是算了罢。” 慕情醉得伶仃,不知今夕何夕,一切宛如梦境。 只觉自己睡在了一处棉花上,靠在叶枫温热的怀中不能自拔。 原本还战意十足的劲力瞬间软了下来。 一颗头很是会寻找舒服之地的在叶枫怀中猛蹭,随着抱着的人几步动作转眼间就走出了灶房外。 屋外的景色已然已经是大暗,无数星辰在慕情脑袋上挂着。 微眯着半只眼睛,慕情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看的抱着她的人微微出神。 慕情骄喘的声音喃喃道:“今天的夜色好美......”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谁睡谁不是睡! 叶枫抬起头顺着慕情所望看了看,其实也就与平日一般,怕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便就好好生宠溺道:“嗯,同你一样。” 同你一样美。 喝醉了的慕情自然是没在意,回眸看向一脸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叶枫。 他似乎是正抱着她前去客栈上找间厢房睡下,随着一颠一晃,本就喝多了浑身软绵的慕情昏昏欲睡。 叶枫在客栈二楼找了处干净大床,轻轻把怀中人温柔的放下。 然而还未转身离去便就被慕情一把抓住了手腕拉扯了回去。 “抱抱睡!” 本来已经睡着了的慕情因为突然离开了那能够听到心跳的怀抱,便就不由自主的半睡半醒了起来。 早在天机山上就一直同着叶枫而睡,早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在。 虽然在天机山上住的那几天慕情每夜都小心翼翼的,但也是开心的。 此时的慕情似乎早已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在做什么,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本心。 水润的红唇一张一合,她不知道这对于身前这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是多么大的隐忍。 顺着慕情红唇向下望去,胸前因为平躺起伏的呼吸一上一下。 更显那处的高耸不同。 叶枫顺势侧在了慕情枕边,一手被慕情紧紧环抱住根本不得松开,即使在强的忍耐力在此刻都已经达到了极端。 因为胳膊下此时紧贴的便是胸前柔软之位。 叶枫修长的手缓缓划过慕情散落在脸庞的秀发,薄唇轻启喃喃道:“其实在第一次洞中遇见你便知你不是...” 不是男子。 那次借着慕情拿在手中火折的侧影,便就已知这苍穹慕公子的名堂。 慕情喃喃道:“唔......知,知,花落知多少......” 第二日,慕情因为隐隐的头痛轻轻醒了过来。 难得起得这么早一次,以往哪次不是要睡上个日上三竿才起。 感觉身下有些温热又有些坚硬,慕情还捏了捏喃喃道:“这是哪家被子这种材质?” 随即就看到满眼的白色。 这用白色做被褥的可不多,慕情正疑惑着便就又看到了白衣上绣着的花纹,是天云刺绣。 随即慌张的抬头,果不其然! 慕情僵住了,此时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这白色哪里是什么被子,根本就是天机山的道服! 慕情发觉此时的她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正架在叶枫身上。 为什么说是诡异,因为一手环抱着叶枫的一只胳膊,一脚潇洒毫不避讳的跨上了叶枫的腰身,还有一只手,正放在叶枫一枚胸前! 轻而快的收回了那只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是个什么情况?! 叶枫怎么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而慕情没有想过的是,她也有可能是睡在了叶枫的床上。 就在昨晚,叶枫只是在慕情身旁待了一会,待慕情熟睡后便就抽开了被紧抱住的手,睡到了对面的一间厢房。 然而刚和衣而眠便就见到一脸睡意朦胧的慕情,似乎是问着什么味儿的追来了。 结果不言而喻,抱着叶枫就呼呼大睡。 折腾到半夜天快蒙蒙亮叶枫最终放弃了,浅浅而眠。 他并不在意身侧睡个她,因为在天机山上他就让她同自己而眠。 但他怕醒来后她会在意,毕竟醉酒后的她......嗯,很特别。 慕情开始蹑手蹑脚的把压在叶枫腰间上的腿收回,那动作唯恐惊扰了一尊大佛般。 只是她的腿刚抬起,身下的人便就睁开了眼。 “睡醒了?” 清晨醒来极其慵懒的声音贯穿进慕情的耳根,那红衣小人儿娇躯一阵,缓缓抬头对视上那深沉波澜不惊的眸。 “嗨,早,早上好啊!” 慕情快速起身,背对着叶枫余惊未了的样子。 昨晚事怎么回事? 他们俩怎么睡在了一起? 随即慕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还好还好,衣衫完整,裹胸还在...... 再一想昨晚只是吃了叶枫做的饭,幸福的不知东南西北,然后就被鱼卡住了。 再之后就喝了一杯水,然后就没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慕情歪头可爱的大眼泛着疑惑,喃喃自语道:“难道说我是因为鱼骨卡晕了过去?” 这么一想的确很有可能,但是这怎么解释她和叶枫睡在了一起? 身后的叶枫揉了揉酸软的胳膊,单手轻轻捏了捏眉间。 看着眼前这一惊一乍的小身影,嘴角在清晨中露出了第一抹阳光的笑。 没有理会慕情,自顾自的起身。 叶枫能够镇定并不代表着慕情她也可以。 慕情跟着叶枫身后快速起身,尴尬到连说话都支支吾吾道:“你你你,我我我,那个那个......” 此时说话结巴的慕情都快要成为第二个五筒兄了。 叶枫轻轻侧眼对上慕情,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沉声道:“怎么了吗?” 慕情听着叶枫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因为清晨刚醒的缘故。 然而她却不知这并不是因为刚醒的原因,而是忍耐了一夜身旁人剐蹭的浴火。 若不是某些人怜惜她,怕伤到了她,恐怕真的会...... 慕情支吾半天,突然想到在天机山上没少跟在叶枫身侧睡,只不过今日的睡姿太过迷人了些。 随后声音从昨夜的娇柔转换成平日里的男子气概,潇洒道:“没,没什么!大家都是兄弟,你睡我和我睡你没什么的!哈哈......” 最后两声干笑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又似乎是再说给叶枫听,让他不要那么在意的感觉。 其实里里外外最在意的只有她自己。 叶枫幽眸暗了暗,似乎因为慕情的这句话隐隐有些不悦,回眸盯着慕情让慕情一愣。 叶枫有些听不出语气的声音道:“真的这么想吗?” 慕情没想过叶枫会这么问,满脸猛然的疑问:“啊?” 谁睡谁不是睡? 然而换来的却是叶枫淡淡离去的背影:“今日你要帮匠家除瘟。” 随后便就走出了厢房内。 慕情回过神来差点给忘了,他昨天答应匠爷去帮城里的百姓祛除煞染来着,此时的五筒兄还在匠爷家呢! 也不知匠爷能不能找来城中沾染了煞瘟的百姓,毕竟听着昨日城门前的那烟姑娘的意思,好像大家都知道这瘟疫是从匠爷这里传来的。 赶紧穿好靴子快速追上叶枫:“清风君你别走这么快呀!睡了人家还不认账吗!” 一大清早因为传有瘟疫的缘故,城中荒凉的不行,也就叶枫和慕情两人一白一红的走着。 匠爷家门前如昨日般荒凉,唯有那两盏青灯晃晃而燃。 “五筒兄!” 慕情看到五筒一如昨日般站在青灯下笑眯眯的样子,远远呼唤了一声。 五筒兄闻声跑了过去,站在慕情身前挠挠头道:“公,公子,昨晚你们去了哪里......” 一提昨晚慕情就像是短暂性的失了意,什么都想不起来,然而问了叶枫他又只字不提,着实令人心生郁闷之意。 慕情讪讪而笑,掠过五筒兄的问题向屋里走去。 匠娘正好从侧屋中出来了,望见慕情道:“仙长回来了!还没吃早膳呢,正好我刚做了些清粥,若不嫌弃......” 慕情自然不会拒绝,拉着叶枫走去了堂屋中。 只是一顿饭下来怎么也没有昨夜吃过叶枫做的饭好吃,她看着叶枫的眼神总是暗戳戳。 叶枫侧眼询问:“什么事?” 慕情嘿嘿坏笑道:“清风君做饭好吃!” “若喜欢,以后便经常做与你吃。” “自然是极好!”等的就是这句话,慕情飘飘然。 她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喜欢叶枫才觉得叶枫做的饭好吃,而是叶枫做饭真的好好吃! 匠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听匠娘说是去找那些有瘟疫的人去了。 匠娘:“你们也知道,城中都传是我家夫君传的瘟疫之症,我去请定是没人会信,但匠爷去请就不一样了,他们若是都见匠爷好好的,又怎会不信我家真有能够医治这瘟疫的二位仙长!” 慕情摆摆手客气道:“匠娘不必如此说,一会来人了我跟旁边这位师兄不便露面,稍后便就由我那小弟扮作郎中为大家诊治。” 要说慕情为何不亲自出面而是让五筒兄前去故作场面,一是因为邀月仙门的庆功宴在即,她此时所修不便强出头。 二是因为城中这煞咒一事似乎并不简单,连着城北老王家的事,也不得不让慕情低调些。 若真想查出那身中煞咒之人是何人,就必须小心翼翼,以免打草惊蛇,惊飞了这城中鸟儿。 而依照她和叶枫的推测,这城北老王家跟这煞咒八成有着一定的关系。 匠娘是个跟匠爷一样的通透人,自然是明白仙长如此之做定有深意,并就连忙应声道是。 慕情让大娘多煮了些白粥,说是稍后有用,匠娘不敢怠慢,仔细去做了。 估摸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匠爷从外面红光满面的回来了,身后跟了一群老弱病残,也全都是沾染上了煞染的人,各个眉间萦绕黑煞之气。 五筒兄换了一身衣服,一身粗布衣,高挑的医帽使得五筒兄更加中正了起来。 本就敦实忠厚的气质此时更有江湖郎中的行头。 慕情同叶枫隐在一侧屏风后,叶枫旁若无人的自顾自下起了白子。 之前让匠娘去煮的白粥在院子一旁,五筒兄故作把脉的一个个吸收来人身上的煞染之气,顺便说着同一句话:“已无碍,喝完神粥便可痊愈。” 慕情噗嗤一笑。 原本她就只是交代五筒兄给这些人都祛除煞气,然后再分一碗清粥作为掩饰。 没成想五筒兄不仅做的有模有样,一碗清粥还愣是给说成了神粥。 真是孺子可教也。 五筒兄不愧是在不夜城同她做过一段时间寻花切柳客的,果真是个坑蒙拐骗的好苗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活人 一旁的匠爷在看到许多相信自己愿意前来的老乡亲们,一个个在喝完清粥后都开始转好的面色,那一双半老浑浊的眼一下子清明了,心中的郁结也终于得以放开。 因为一己之私酿成如此祸害,这是他怎么赎罪也赎不来的。 幸得所遇红衣仙长一手出神入化,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匠娘也是一脸的喜悦,从未想过无意间搭话的公子竟是如此大能之人,不仅救了他们一家子,也救了一座城的百姓。 匠娘拉着匠爷的手,感激的隔着屏风望向慕情凝望,转身又同每一个祛除瘟疫笑颜逐开的邻里街坊重归就好。 他们一家在集商城中立足一辈子,这些人都是熟识。 远亲不如近邻,这些已然都是他们的亲人了。 亲人因为自己受难,匠爷又怎能过意的去,所以便就遣走了匠娘独留他一人承受。 但匠爷低估了匠娘对自己的情谊,在遇到慕情后匠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便折回来了。 如此造化弄人,但也如此情谊深厚。 慕情看过五筒兄后捂嘴偷乐呵了一会儿,之后便就转向一旁认真自己对弈的叶枫。 她似乎很快就把今天早上搂着叶枫的事忘记了,当真是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下来她都没在怕的。 看着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正值白子处于上风黑子步步难行的局面,如果黑子再稍有差池,一步变就是错之千里。 慕情她纤长白嫩的手看似随意实则思虑至深的下了一黑子,正好解了黑子此时的困局。 棋盘上的局势瞬间大转,就好似隐隐有一匹黑马破出重围的感觉。 看着反被困住了的白子,叶枫锋利的剑眉隐隐露出赞赏的意味,抬眸对上慕情。 沉沉又有些柔情的声音道:“这一步走的甚妙。” 慕情有些得意的晃了晃身子,不要问,问就是优秀。 潇潇洒洒大大咧咧的座到了叶枫对面,若不是知她是个女子,当真同寻常男子的行为举止没什么不同。 “清风君,我有一事不解。” “讲。” 叶枫喉咙滚动,低头继续看向棋盘淡淡道。 慕情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又给叶枫倒了一杯,看着屏风后的匠娘好看的水润大眼眨着。 慕情道:“这煞染是从匠爷身上传播的,只要是接触过的人都多多少都被沾染上了些许,这样便就一传十十传百。” 这个道理都懂,但慕情要说的是接下来的。 “可匠娘和她老母还有两个孩子都与匠爷同住一屋檐下,同吃同喝的,应该也早就被传染上了才对,那为什么我们见到的两小一老都能毫发无伤,只有匠娘一人沾染了少许,还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呢?” 这问题似乎在叶枫面前早已看透,依旧自顾自的下着手中棋子,没有抬头看向慕情,但也低沉着令人踏实的嗓音道。 “青灯。” “青灯?” 慕情透过正门看向了匠爷家门口的那两只高高挂起的灯笼,突然间茅塞顿开,一手握拳拍向另一只手道。 “我知道了!是因为那两盏青灯引来的孤魂野煞!” “嗯。”叶枫低头点了点。 慕情喝了一口茶,艳红欲滴的小嘴轻启:“原来青灯引煞是真的,匠爷本就是做白事,积的都是阴德,而听匠爷说匠娘是个信佛的,一家子积了阴德又有佛光庇佑,而那些前来偷白事丧物的邪祟久而久之身上就沾染上了些许佛气......” 叶枫:“嗯。” 邪祟身上沾染佛气算是变相的被超度了,相信有不少孤魂野祟是因为来过匠爷家而转世投胎的。 这些孤魂野祟本就是靠着偷取匠爷家的白事用品而苟活,又因匠爷家而转生,自然都会报恩,这等恩情不亚于救命恩情。 所以在匠爷身上出现煞染的时候,那些前来匠爷家或者经常光顾匠爷家的孤魂野祟们,便就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保护了匠娘和两小一老。 这邪祟本就是阴邪之物,自然就无所畏惧煞染之气。 在某种情况下,这些煞染之气又何尝不是在为这些孤魂野祟提供源源不断的煞气呢。 而在城北王府前叶枫也就曾说过,这煞染之气也喜阴煞,如果有了阴煞出现,自然就会停止吸收人之精魄,转而练就邪祟。 这就是为什么慕情她在城门前遇到匠娘的时候,那时的匠娘身上就只有一点阴煞之气的原因。 那些本该缠绕着的煞染之气被许多阴煞之气包裹,就像是被压抑住了的样子。 也幸亏匠娘遇见了慕情她这个转而邪修的人。 若是当时在城门前没有遇到她或者是两人错了过去,那么离开了匠家的匠娘很快就会因为体内所残存的煞染之气,慢慢被吞噬变成邪祟。 一上午下来早上被匠爷带过来的百姓都解除了困扰他们已久的“瘟疫之症”,于是坊间就开始传闻城里来了个神秘的江湖郎中。 年纪轻轻本事不小,仅凭借一碗清粥就解了很多人的瘟疫之症。 那些起初被匠爷叫来不太相信的百姓们,他们在看到早晨去往匠爷家的那些带有病疫的人回来后,那身上的瘟疫之症无一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是抄家带伙的在当天下午时分挤破了匠爷家的门头。 一天时间下来,经过五筒兄的几个饱嗝之后,城中沾染上了煞瘟的人几乎全部治愈。 这场集商城的瘟疫来时悄无声息,去时不知不觉,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平定了。 伴晚匠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答谢慕情的恩情,忙碌间屋中便就只剩下慕情三人。 五筒兄一直在一旁打着饱嗝,就像是吃多了消化不良一般。 慕情捂嘴偷笑道:“清风君,五筒兄吸收了那么多的煞染之气没事?白日我应该用冥蝶祛之的,你为何不让呢?” 叶枫收起碗筷,做的端正十分的严谨,不愧是出自云雾天机那座温礼守戒森严的仙门。 行为举止无法让人挑出半点不是,反过来还很能让人着实敬佩这一身的修养。 “晚一点你便就知晓了。” “嗯?为什么不是现在?”慕情小脑袋一歪,样子十分的俏皮。 就在这时,门口的匠家老太太从门外走了进来。 上了年岁,腿脚十分的不便,慕情便就起身上前搀扶着。 只是这老太太自慕情第一眼见到时就觉得,这老人身上似乎有太多的腐沉之气,这是将死之人身上才有的。 按照以往的话慕情是不会感觉到也是看不出来的,只不过自从没了灵气转而修了煞气之后,对于这种有些阴暗的气息她便就十分的敏感了起来。 人终有一死,那就是耗尽了身体精元所在,没了中正阳气护体,周身便就很容易被一些阴邪之气盯上。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家中在办丧事时,都会有人专门念几句安魂咒给已故的亲人们。 安魂咒可以安送生魂,净化生魂。 这样做能够防止尸身身死后会被阴邪侵占,从而阻止尸身化成邪祟作恶。 慕情看着眼前的老太太颇为惋惜,这匠爷家一波未平怕是又要迎来一波丧礼之事了。 她即使说出来告诉匠爷匠娘也无用,人死是大道轮回的正常之事,就算告诉了他们也挽救不了什么。 与其把这样一个不是多么好的消息说出来,那还不如憋在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晓。 慕情当下对于老太太的举动更加小心翼翼了。 然而老太太在慕情的搀扶下直直的来到了端坐在饭桌前的叶枫身侧,双膝一弯当即就要跪下去。 慕情感受到了手中老人的下坠力,当即挺力搀扶了起来,连忙问道:“老太太,您这是做何?” 叶枫侧颜,幽暗的深眸看向那老太太,毫无波澜的语气道:“既知不妥为何又要如此之做。” 这句话听的慕情是没头没脑的,这老太太是做了什么吗? 只听身前扶着的那个老太太有些沧桑的声音开口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匠娘他们和两个小儿......” 叶枫摇摇头:“人死不问身后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切莫执着了。” 嗯?听这叶枫的话怎么好像感觉是他也知道这老太太快要死了? 慕情知道不适宜,但还是难不住性子问道:“叶兄,你也知道老太太她......”命不久矣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只见老太太缓慢转过脸看着慕情,双眼浑浊道:“唉。老朽其实在半个月前就去了。” “什么?”慕情大吃一惊。 难怪在城门前听到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一阵浓厚的腐浊之气,可半个月前就去了那此时怎么还会站在这里! 她看出了老太太的将死之态,却未看出老太太其实是个已经死过了的人。 如果人死后还能保持着不死的状态苟活的话,慕情从修仙到此时来就只知一种可能。 慕情看着叶枫的眼神有些询问,看着老太太的眼神不确定道:“老太太她是死活人?” 死活人这个词也就慕情一人明白,毕竟是她自己命名的。 但叶枫却是听过慕情这么称呼,那还是在第一次遇到无头尸的时候,在那慕情藏满宝贝的洞中。 当初的慕情在后山温泉池中遇到无头尸,也就是现在的五筒兄后,她便就追着五筒兄到了自己的藏宝洞中。 那时遇见了被绑的季月蓝和追随邪祟而来的叶枫,她便就亲口问了叶枫除了他两人是否还有其他人见过死活人的无头尸。 死活人在慕情的概念里是一个超出以往认知的邪祟。 他们有善念,无恶意,身死后残留世间只不过是因为怨念太重,不得不强留于人世上。 而能够让他们安魂而去的这就是安魂完愿,完成他们想要做的事,亦如当初慕情在清修会上生放死尸的那一次…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你想干嘛! 后来的那死尸在慕情有意打听下才得知,死尸诈尸醒来后回去找到了一直等待的老母,可是已经晚了一步,因为他那老母也早已身死。 在世毫无牵挂了无生念的死尸最后默默在老母坟前跪拜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便就随着一缕晨光化散而去,从始至终都并未伤害一人。 这便就死活人善意,这边就是死活人的执念。 安愿便能轮回,反之很可能就会像苏讫轩的姑姑乌如姬那般。 当初的无面首伤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不得安愿的她表现的同杀戮邪祟无二。 最后是她以慕公子的身份怒斩了无面首,把这作恶多年的邪祟给抹除于世的。 可那又怎样,无面首是死了,可乌如姬的执念怨念还在尘世,这才又有了鬼相公一出。 就好似乌如姬的卷土重来,没了魂魄仅凭一缕怨念。 但鬼相公的结局是好的,没有无面首结局的凄惨,是带着内心完愿的安魂,而离去轮回的。 这再一次向慕情说明了她的想法是对的,天下万物万千,邪祟是有善恶之分。 而那些绝少数的善祟便就只是为了安放最后一缕念,所以不得不强留于世。 遇善则辅,这便就是慕情此时为何如此要帮五筒兄集魂完愿,因为慕情知道,五筒兄的事一定不简单。 能够拥有眉间族痕这强大的印记还惨遭杀戮碎魂,这场完愿绝对不是仅凭五筒兄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魂魄不完整的五筒兄仅凭他自己最后一定会暴走,暴走的结局就如同无面首的结局,被斩杀,被除之,再最后生生不息的残留于世不得轮回。 既然慕情她亲自遇到了死活人就不可能放任不管,视而不见可不是她慕情的作风。 叶枫在听到慕情的询问后点了点头,起身单手背后的站着,看向匠家老太一脸无常的样子。 那老太年岁本就很高,自然所见阅历就少不了。 人老了,眼睛虽然看物浑浊了些,但看人却是异常的明了。 虽然慕情是解决了这场煞染的主要人物,但是在叶枫两人间,叶枫才是那个真正深藏不露的人。 当在见到这白衣仙长的时候,老太就发现这白衣仙长看出了自己早已身死,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说破。 没有说并不代表这这白衣仙长不知,其厉害成度不输眼前这性子极好的红衣公子。 如今自己心愿已了,老太她当下发自内心的想要感激二人此次的出手援救。 当即又要向起身的叶枫跪下,慕情又一次拦截住了道:“老人家你是还有什么事相求吗?” 老太摇摇头,苍老干瘪的手轻轻攀附着慕情的手腕。 年迈生缓道:“我身死那夜正好是匠爷从坟地里带了邪物回来那夜,其实我透过门板穿梭的时候看到了匠爷的鬼鬼祟祟和浑身异样,原本该上路的我因为是实在放心不下两个儿孙,所以便逆着轮回之力硬生生折回了身子,可身子早已经是冰凉,我刚回身便就如同冰窖,但紧接着就是火烤,差点灰飞烟灭的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慕情还是头一次听人亲口这么说出来,老太所说的一切都是化厉的过程,当初在雅轩阁的那几天,顾仁铭没少讲解过。 所谓化厉是由极其强大的反抗已知这死后所化,也就是执念极重的人死后不肯去该去的地方,三魂七魄宁愿受苦也要留于人世间。 魂魄有三魂七魄,魂魄强留于阳间这三魂变就会遭受着极大的痛苦,终日如火焚烧。 一般魂魄根本无法承受,而承受住了的魂魄在人间就会化厉而,变成邪祟。 慕情搀扶着老太太道:“原来匠娘只是沾染了一些煞染,而两个孩子都完好无恙是因为您一直在保护他们,看来还真是门前那两盏青灯的缘故才能让老太如此轻松的留了下来,若没有青灯护持,老太你怕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匠爷他们.....” 老太懂慕情的意思,浑浊的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是的,我知道,家中因为匠爷积了一辈子的阴德,可这阴德,这一次全部被我用了......” 一直站在一旁撑得难受的五筒兄木讷的在一旁开口说话了,说话前礼貌性的打了一声饱嗝。 “公,公子,我,我在青灯下看到了许多好人,是那些人都在奋力帮,帮助匠爷他们......” 那老太一听苍老的手一颤,不禁抖了抖:“原来孤魂野祟真的也有人性,也是知恩图报的......” 慕情听了五筒兄的话挑了挑眉毛,难怪昨天下午离开的时候就见到五筒兄在青灯下一脸嬉嬉笑笑的样子。 还有今天清晨,看来这些脆弱的孤魂野祟也就只有同为邪祟的五筒兄才能看见。 孤魂野祟漂浮不定,虚无定向,他们将散不散,将聚不聚。 有的野祟还都不知是残留于世几百年的老家伙了,但他们不会伤人。 至于为什么都不肯轮回,怕是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原因。 慕情目光柔和的看向老太太,轻声安抚道:“老人家,万物皆有善恶,不能够一视同仁,但也不能居于一坛,这不,如今的您不是最具有代表的吗。” 说罢轻轻拍了拍老太的后背,帮助年迈的老人顺了顺。 那老太明白,点点头,道还是不知如何感谢的好。 此次是因为他们家行当的原因,平日里所积的阴德救了他们一次。 但匠爷一时糊涂酿成的大错,终究是永远都会铭记在心得。 老太声音有些虚浮了,似乎是因为看到匠爷他们一家此番渡过了困难而安愿了,隐隐有些想要轮回之意。 苍老的声音再此对着慕情和叶枫道:“此番不知如何感谢两位仙长,看着儿孙都好了,我便也要真的走了,在此之前我曾知晓一些城北老王家的事,看二位仙长昨日颇为在意,如若需要,便尽管问我便是。” 这老太是在集商城活了一辈子的人了,她熬过了两代城北王府家主的更替,见证了城北王府历来所有的一切。 慕情自然欣喜,当下又同老太说了一些话,正巧话问的差不多了,匠娘一家老小从厨房端了许多吃食走了进来。 老太以身子为由最后半叮咛半嘱托的向匠爷匠娘说了半天便先回房中睡下了,然而只有慕情他们知道,这老太此时一睡,明日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没有提前告知匠爷他们,趁着老太说话的空档,慕情带着叶枫和五筒兄悄悄的离开了匠家。 走在大道上的慕情还颇为难过的样子,叶枫总是心细,轻轻拉起慕情的手腕拍了拍,大有安慰的意思。 慕情满脸愁容,边走边对着一旁的叶枫道:“你说匠爷一家这么好,刚好了煞染之症便就要送走老太......” 叶枫那若有若无的气息轻轻飘过慕情的鼻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向慕情回道。 “万事自有定数,老太本就大限已至,能够多留已是福泽。” 慕情站住身形,停下脚步。 身侧白衣人发觉便也停了下来,回眸轻望着,暗沉如星的眼眸似乎是在询问。 只听那有些小脾性的火蝴蝶抿嘴婉转的声音道:“为什么清风君你什么都能看的这么明白!” 感受到眼前这只小可爱莫名的脾性,叶枫没由来的坏笑了一瞬。 嘴角微微噙着笑意道:“哦?有吗?” “有!十分有!”慕情赌气的说道。 自从遇见了这厮慕情只觉她那苍穹慕公子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无光,本就修为极好脑子极好什么都极好的她只要是在叶枫面前,那些极好便就少了个极字。 可就这样聪明的一个人,这么明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是不懂她! 没由来的气呼呼了起来。 其实有时就算任慕情在如何伪装男子气概,如何穿着一身男装,其本质上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所以在某些方面就极其具有女子特征,这也就只有同慕情相处时间长的人才能感受到。 比如顾恒,再比如此时的叶枫。 叶枫抿嘴笑的更甚了,他的眼中暗沉如墨,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所想。 可即使是这样,谁也都无法忽视那来自这白衣皑皑谪仙君子身上散发出的光芒。 慕情瞪了一眼叶枫,她很认真的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怎么感觉此时看在这厮眼里却成了笑话。 水润红唇俏皮性感的撅起,略带一丝女子骄嗔但又有些男子邪魅的气息道:“笑什么笑!不许笑!” 这样子的慕情着实是在撩拨身为真男人叶枫的心。 叶枫忽的靠近了慕情的面容前,看的一旁的五筒兄眼睛都直了。 虽然他很懵懂,但在看到如此暧昧角度在一起的公子和清风君的时候,意识上还是本能的羞红了脸。 他不知这感觉是什么,他就只知道此时的公子好像就是一直被待宰的羔羊,而清风君就是那只大灰狼。 仰天侧脸止步四十五度角,本就仅凭气息活动的五筒兄本就没有什么呼吸,再加上突然刻意的收敛起了浑身气息,此时的五筒兄就跟一旁的大树没什么两样。 慕情前面接收到叶枫的靠近,当然下意识的就向后撤了一步。 但此时她的背后却被一只手揽住,使得她根本不能逃离半分。 屏住呼吸,锁骨随着紧绷,好看的线条一览无余的展现。 刚刚的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一扫而光,此时的慕情如同乖巧的小绵羊,轻声窃窃紧张询问道:“你,你想干嘛......” 不怪慕情这样问,在异常清醒没有什么幻境的情况下,她同叶枫还是第一次靠的这样的近...... 当下慕情就在想,若是她没有以男装视人,此时若是一身女儿装扮,叶枫靠的如此之近又会做什么呢...... 哎呀!这种念头不能想!一想慕情她就立马开始欲罢不能了! 此时的她如同少女的萌动,心跳加速,屏住的呼吸即将要窒息。 只见那姣好容颜的翩翩君子,眉目温柔,睫毛修长,好看的双眼不似人间之物。 那傲娇的鼻梁剑挺反而峰眉,无一不再彰显眼前男子的绝美。 叶枫的唇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啊......薄而饱满的淡唇,比之女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是莲花的花瓣,忍不住让人想要轻薄一二。 慕情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开始微微踮起脚尖,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眼前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洁物。 “会是什么味道呢......”情不自禁喃喃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带点绿 从慕情口中而出的话总是带着淡淡香甜之意。 而靠近他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什么?”叶枫低沉沙哑的声音袭来。 慕情刚踮起一半的脚生生止住,眼睛瞪大,好看的眉毛乱颤。 登时回过神来面颊微红:“我,我说你会做什么!” 叶枫轻笑,那笑意直达眼底。 一手轻轻抚过慕情的耳后,使得慕情下意识就想躲闪。 而此时的她是无处可闪,便就放弃了,忽闪忽闪着大眼直愣愣的等着叶枫的动作。 只见叶枫在她耳后的手收回,他手中就突然多了一样绿色的东西。 叶枫拿着一片树叶晃在了慕情面前道:“你不是说喜欢我笑吗?怎得,又不喜欢了?” 原来叶枫靠近自己只是为了拿掉自己头上的绿叶,害的她一往情深自作多情忐忑不定了这么半天! 不就一片树叶顶在头上了吗!怎么了! 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就得带点绿! 慕情伸手拿回那个树叶从新插回了耳后。 不过叶枫的这句话着实让慕情尴尬啊,这是她说的没错,当时那情况,她只是心里这么说了出来。 可千算万算没曾想叶枫这厮竟然用这话来堵自己了...... 红唇露出一小节洁白的小牙,张牙舞爪半窘迫半咬牙切齿的对着叶枫回话道:“喜欢!你笑,你笑起来最好看!” “哈哈!”叶枫低沉的笑了起来。 那笑起来与平常谪仙君子一脸波澜不惊的他相比,简直就如同这即将暗沉的黑夜来临。 那么的邪魅,那样的摄人心魄。 本来还心中有些郁结的慕情在看到叶枫这张容颜后,直直没了任何心态。 赶紧闭上双眼摒除杂念,她觉得到了九华天一定要尽早离开这厮,不然时间长了下去她保不齐真的会耍流氓起来。 可是慕情殊不知,她这个流氓早就在昨夜那场断片儿的醉酒中发生过了。 直杠杠的迈起慌乱的步伐,慕情快速向前走去。 望向身后极其遥远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五筒,慕情清脆的声音响起:“五筒兄你在那里做什么?快跟上!” 十个圈还没画完便就听到了慕情的呼唤,五筒兄愣了神,但瞬间快速起身。 拍了拍自己的手点点头,面上一脸的只可言传不可身教的样子跟了上去。 然而五筒兄在起身后,眼神不自觉的就瞟了一眼清风君,正巧发现清风君正也在看自己。 五筒兄一怵,瞬间拿出了慕情那一套,眼不见看不见,眼不见看不见...... 随即迈着小巧老实的步伐追在慕情身后,紧张道:“哦,哦哦,来,来了公子!” 临近深夜,慕情一行又来到了昨日下午同叶枫所到过的城北王府门前。 今日的王府中那阴煞之气感觉更甚了,似乎此时院中因为深夜的来临隐隐有些躁动。 慕情先一步站到了王府一侧的围墙边,微微拧着眉头向五筒兄问道:“五筒兄,你有没有感觉道这里有什么不对?” 五筒兄认真的用力点点头,早在越来越靠近这里他心中的一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似乎是因为自身散落的气息般别样的亲切。 五筒道:“感,感觉亲切!” 感觉亲切?这还是从来到集商城这两天第一次又听五筒兄说起。 当初在十里外就是因为五筒兄这句话慕情才改路,偏了一点点的来到了集商城。 虽然从集商城这里也能赶去九华天,但不如他们之前的第一条路线近。 慕情又轻轻询问道:“你可知为何感觉亲切,是视魂吗?还是你那好兄弟苏讫轩在这里?” 之前距离远感觉不真切,如今看似就在眼前了,应该是能够真切一些了。 五筒兄挠挠头摇头道:“都,都不是。” “都不是?”这下换慕情狐疑了,都不是那还有什么会让五筒兄感觉亲切的。 慕情引导式的问道:“五筒兄,你说说这让你亲切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五筒借着慕情的指引微微想了想,似乎是在找什么形容,支支吾吾道:“就,就是感觉,像,像我的气息。” “像你的气息?”慕情纤长的手抵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 这要是像五筒兄的气息那就只能说明是有关视魂得了,但当下谁也无法确定这王府里有没有视魂。 因为之前在墨庄遇到过视魂,当时的视魂有了新的肉体,无法被五筒兄感知。 又因为被有心人设置了结界,根本就无从确定。 当下就只有进到王府里一探究竟了。 叶枫不徐不缓的跟来了慕情身后,慕情浑身一震,但也故作镇静道:“清风君,看来我们得进去一趟了。” “嗯。” 叶枫似乎是本就有这个打算,也没有问慕情什么,轻轻且自然的揽起了慕情的后腰,在慕情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跃而上了王府围墙。 五筒兄之前的神表情又来了,一脸微微羞涩。 站在围墙外好半天,见没了公子二人的身影才跟着翻了进去。 叶枫在落地的时候就很自然的松开了盈抱着慕情腰身的手,一脸的波澜不惊。 就好似刚才所做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举手之劳。 离开了叶枫结实有力的臂膀,慕情轻咳了一下。 此时她要是扭捏倒显得她有异了,于是乎,江湖拱手潇洒道:“多谢叶兄!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真的,这里的阴煞之气这么浓郁,她自己随手一捏阴煞之气便就可以轻轻飞身而入。 然而叶枫只是淡淡的看了慕情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就自顾自的向里走去。 慕情是真心拿不准这厮心里是在想什么,左右搞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见到五筒兄也跟了上来,招招手便跟上了叶枫身后。 他们两人一祟翻墙而入的地方是一处花坛,撇过几簇矮树冠,是王府中内的景象。 王府不愧是书香门第,一转一廊都彰显诗意。 就好似眼前的这盆白玉兰花,若是没了换了,这廊中之意就会欠缺一分,真是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也不好。 如此诗意的文学世家,竟能出了个武学奇才,也当真是少见的。 然而刚欣赏完附近美景走出长廊,慕情便就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里死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能够汇聚如此浓烈的阴煞之气,必定是死了不少于十人以上。 看这血气浓重的样子,看来人死后尸体还未得到处理。 这在这时,跑去了前面的五筒兄传来了声音道:“公,公子,满,满地的尸体......” 慕情寻声望去,只见原本还彰显诗意的雅景突然惊现遍布倒地的狰狞死尸。 这些尸体已经干瘪,血迹也已经干涸。 看着这都开始化骨的死尸,推算着应该是死了有半月左右了。 而这时间点正好对上了匠爷沾染上煞染的时间。 慕情来到叶枫身侧轻轻呼唤了一声:“清风君......” 然而话还没说完,换来的却是叶枫单手抵于薄唇前的手势:“嘘。” 随着叶枫的眼神望去,慕情只见原本还同自己说话的五筒兄木讷的站在了死尸堆的正中央。 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开始双脚离地,凭空低浮着。 本就在慕情身边习惯了收敛满身煞气的五筒兄此时周身大放阴煞之气,在这阴煞之气中还夹杂了些许今日白天吸收的煞染之气。 慕情不敢大声说话,轻声问向叶枫:“五筒兄他的眉间......” 叶枫点点头:“他的眉间族痕打开了。” 此时的五筒兄浑身缠绕阴煞之气,如同巨大的锁链四周环绕着他,而五筒兄的衣诀和长发都随着煞气升腾无风自动了起来。 眉间像是黑夜中窥探的冥星,天衍仙门的北斗星徽识显现在五筒兄的眉间,闪烁着妖异的黑光。 慕情微微讶异:“这眉间族痕只有在情绪波动激烈的时候才会出现,是什么刺激到了五筒兄吗?” 只见叶枫好看的眉毛一挑,似乎已有所指。 对了,一定是白天吸收的那些煞染之气! 此时的王府内不明所以的惨死一片,又隐隐骚动着令五筒兄有些异常的感受。 这里定是有当初机缘巧合之下孕育出煞染的煞咒在此! 唯有煞咒才能让煞染如此共鸣。 难怪白天慕情想用冥蝶祛除煞染叶枫没让,而是让能够做到同样效果的五筒兄去做,原来都是为了此刻。 叶枫的心思旁人无法猜透,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叶枫的确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只有他看透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看透他的本事。 五筒兄忽然间煞气全开,以他自己为中心,四散大开着阴煞之气。 周围因为五筒兄的缘故,渐渐开始形成了浓重的煞雾。 慕情只觉周围被五筒兄身上释放的阴煞之气全部吞没,一片的昏暗遮住了她的眼眸。 下意识的抓向了叶枫的衣袖,有些担忧呼唤了一声:“叶枫!” 情急之下没有在左一口右一口的清风君,而慕情伸向叶枫的手很快就被反手回握住了手腕。 “别怕,我在。” 低回轻柔的声音在慕情耳侧响起,让人只觉无比的安心。 不过当下谁怕,慕情也不会怕。 根本没在怕的,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多一些。 一句我在久久回荡在慕情心中。 煞雾包裹着的慕情甜甜一笑,内心中的踏实无法言说。 然而不多时,慕情只觉眼前煞雾突然缓缓散开,又重新凝聚出了一片景象。 还是原来王府的那个庭院,还是深夜的月空当照。 但是之前遍地狰狞的尸体没有了,有的只是干净与整洁。 慕情微疑的回眸望向叶枫:“这是......”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中咒之人 看见眼前的场景焕然一新,慕情不自觉喃喃道:“这是煞境?” 煞境如其名,是通由煞气所幻化出的环境,亦如慕情之前在墨庄时被欲成酒祟的酒水所困的幻境。 不过能够做出幻境的邪祟并不多,当时即将大成的酒祟还是拼尽力一生修为才困住了慕情她。 可想而知这煞境一术即使是邪祟,也是多么的难能做到。 叶枫一直牵着慕情的手腕并未松开,似乎是这一举动已经是多么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大有我的人自有我保护的赶脚。 温柔的声音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的靠近慕情道。 “嗯,因为眉间族痕的缘故,吸收了煞染之气的身子一经接触到煞咒的痕迹,便就激起了周围的煞境。” 慕情看向四周有些警惕道:“这么说当初匠爷在坟地中遇到的那骑着灵禽的中咒之人,真的出现过王府。” 来时慕情就觉这王府阴森不同寻常,一进来又发现被屠了府。 难道说那中了煞咒的人,同这王府有什么关联不成。 慕情想到匠爷曾说王府中的一个旁系,有幸拜入了邀月仙门。 那会不会就是那个弟子...... 就在这时,原本空无一人的王府庭院趁着黑夜,从房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蒙面的黑衣人。 慕情皱眉,一脸警惕道:“五筒兄为什么会幻化出这个煞境,此时出现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中咒之人?” 叶枫轻声安抚着慕情道:“莫慌,这幻境只是在重演当时王府发生的事。” “清风君的意思是,我们能看到这画面,而不是我们身在幻境之中?” 慕情收敛起了欲施展的冥蝶,转头回望着叶枫好看的侧颜。 叶枫点点头。 慕情脑子转的很快,明白了。 这五筒兄幻化出的煞境是在接触到了煞咒的气息后才出现的,又结合着煞染之气才形成。 也就是说,此时通过已有的气息,煞境回顾起了当时王府中所发生的事。 “且看。” 叶枫随手拉着慕情站到了一旁能够清楚看清局势的地方,单手背后的样子十分淡然道。 慕情有了叶枫的存在便就不再说话,静静的同叶枫并肩站着。 两人间的距离不自觉的又近了几分。 眼前那凭空而出现的黑衣人脚踏一只白顶金鹤,轻轻落地出现在了王府庭院中。 慕情挑眉,从她好看的清眸中微微显露出了一抹惊讶。 若不是因为灵禽的出现,慕情还真要把这人当成邪祟看待了。 因为眼前的蒙面人周身透露出的气息,根本就是与邪祟无二。 慕情道:“看来他的确就是那个中了煞咒的人,如果他是邪祟,灵禽早就排斥这个浑身充满煞气的人了。” 不是真的邪祟,所以才能够驾驭灵禽。 灵禽是阴邪之物根本无法接近的,而且灵禽大部分出自大仙们。 野生灵禽根本不会出现在人声鼎沸的城池中,更不要说是被驯服的野生灵禽,那更是寥寥无几。 而这浑身金黄羽毛,操着隐隐泛着金光鹤爪,头顶有一抹白色顶项突出的仙鹤,正是只有九华天邀月仙门才有饲养的白顶金鹤灵禽。 叶枫回答慕情的话淡淡应了一声:“嗯。” 在九华天能够亲自驾驭白顶金鹤飞行的人还真不多,慕情一手摸着下巴,一边审视着眼前这突然出现在王府中国的黑衣人。 起初慕情还以为这中煞咒的人会是王府那旁系,可能是因为私仇被下咒所以才屠了王府上下。 如今看来,并不是。 因为慕情她隐约猜出了这蒙面黑衣人的身份。 只见这蒙面人一落地浑身就开始冒出阵阵阴邪之气,开始慢慢向王府深处走去。 慕情同着叶枫静静尾随跟了过去,只见这黑衣人见人就杀,不分三七二十一。 场面血腥,实在是这手段比之邪祟还要残忍。 慕情皱眉道:“不是说中了煞咒之人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就会变成邪祟,只有不断吸收阴邪之气才能够续命的吗,为何眼前这中咒之人却要杀戮?” 叶枫闲庭信步,洁白的长靴不紧不慢的走着,星眸暗沉,声音磁性道:“还记得你那怀中香炉吗。” 看着身边那双深沉的眼向自己瞟来,慕情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身侧的乾坤袋。 那香炉被她顺走,此时正在乾坤袋里躺着。 慕情眨眨眼,故作不知道:“什么我怀中,没有没有。” 香炉不在怀里,它明明是在乾坤袋子里! 叶枫轻微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但这声低叹听在慕情耳朵里却是极其的好听。 他道:“你最好不要用那香炉,阴邪太重,伤身。” 慕情吐了吐舌头表示明白,这么阴邪带有四十九位女童怨气的邪物,她自然只是保管,绝对不用。 只是在叶枫的眼中,似乎总是泛着隐隐的担忧。 慕情不解,难道是怕她被反噬吗? 被反噬是不可能的,慕情她既然运用了阴煞之气,就有信心镇压。 满脸不以为然道:“那这黑衣人出现与这香炉有何关系?” 叶枫:“能够抑制煞咒进一步恶化。” 阴邪这物还能够抑制煞咒恶化? 慕情转眼想了想,看来这中咒之人可能同她的目的一样,都是想要运用借助这香炉之中的阴邪之气。 慕情她拿香炉本来打算是用来稳固实力的,那样在何时何地她都能够施展煞气。 而这个中咒之人应该单单是想用这香炉来解决每夜需要的阴邪之气。 毕竟德高望重每夜出去刨坟吸煞总是不妥。 一位刚从侧屋中退出的王府下人,手中正端着一盘茶盏,一脸毕恭毕敬的样子。 然而刚出来就看到了这蒙面人,手中端着的茶盏瞬间打落在地。 清脆的响声在这深夜寂静中的王府,格外的清脆。 那下人一脸惊恐道:“邪,邪祟!快,快来人!府中有邪祟上门了......唔......” 然而话刚说完,喉咙处就多了一双布满鲜血狰狞的手。 只听骨头折断了的声音,那下人的脑袋瞬间同身子分了家。 溅了门窗上一片猩红血迹。 侧屋中的人闻声动作极快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慕情只见从屋中走出的那人身穿一身明黄,同时绣有九华河莲的道服。 他长相十分儒雅,一身的气质跟着周围的王府书香之气如出一撤。 慕情看得只觉眼熟。 慕情:“看来这位就是王府中的那位旁系修仙后辈,邀月子弟。” 叶枫:“嗯。” 一红一白就站在这两人一旁静静看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王府中此时也渐渐出现了许多拿着家伙赶来的家丁们,那从屋中走出的邀月子弟也快速抽出手中长剑。 家丁喊道:“王公子你没事!” “暂无大碍。” 那王公子礼貌性的向前来保护的家丁回了一声。 紧接着他眉眼便就不悦的看向黑衣蒙面人,呵斥道:“何方邪祟竟如此大胆,敢在这里造次!” 这话里话间颇有仙门气派。 一听这声音慕情便就想到了眼前这个邀月子弟是何人了,当初在雅轩阁见过的。 是跟在季月蓝和季月遥身后的那个随身子弟。 因为季月蓝的事,当时这王公子还同季月遥一起向她抱歉过一二。 慕情是个记不清人模样的,但是声音却记得真切。 只要听过一次的,绝对就不会忘。 不像看人脸,见过一次若不重要基本都会直接忘记。 那蒙面黑衣人听闻王公子的话并未回答,而是快速抽起一把长剑把周围前来的家丁全部斩杀。 黑衣蒙面人的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剑,而是一把通体镶着白玉金边儿的好剑。 慕情挑眉,这把剑的所属者,还是位她的老熟人。 王公子在见到那把剑的时候大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在场的就只剩下蒙面黑衣人他们两人。 “你,你,你是......!”王公子一脸惊恐道,显然已经认出了眼前人。 那蒙面黑衣人相较阴翳的声音响起,冷酷道:“说,你曾说家中有的至邪之物现在在哪。” “蓝亭仙尊!你当下怎会如此之样......” 王公子认出了蒙面人的身份,久久不能平复道。 这天下能够被称作蓝亭仙尊的,也就只有邀月仙门如今的掌门季月蓝了。 慕情淡淡一笑,早在看到那只白顶金鹤的时候她就猜出了这蒙面黑衣人的身份。 能够驾驭九华天白顶金鹤飞行的,也就只有邀月历代的掌门。 慕情站累了,一手很随意的搭在了叶枫的肩膀上,痞痞的样子是一点大家闺秀都没有。 玩味道:“清风君,你说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给季月蓝下煞咒。” 叶枫没有回答慕情的话,而是淡淡的看着慕情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红衣袖肘。 这慕情本就比他矮一头。 虽然慕情个头也不矮,但相比叶枫他就要娇小许多。 个头不高还要依靠在他肩上斜靠着,那样子就是小不点儿抵上大狮子。 十分的滑稽,十分的可爱。 慕情没发觉自己当下的举动有什么不妥,嘿嘿一笑。 这一笑不是她在幸灾乐祸,而是她觉得恶有恶报这句话当真不错。 当初在不夜殿前季月蓝曾怎么说来着,不是当众直指她慕公子是个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的吗。 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啧啧,如今的蓝亭仙尊可真是比我还要像邪祟呢,真不知他会不会在说过我后自觉的让百家除之。” 叶枫自然是不知在围剿乌褐天那天,他走后的慕情同季月蓝间又发生了一些事。 侧脸静静的看着慕情的眼睛,似有询问之意。 看到叶枫有些关切的眼神,慕情随即收回了搭靠在他肩膀上的手。 轻轻的耸耸肩,拍了拍手。 十分潇洒的样子朝着叶枫回眸一笑,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咱们还是继续看。” 随即就又转脸看向了王公子和蒙面中咒的季月蓝。 黑衣蒙面的季月蓝危险的眼神微眯,轻轻扯下蒙在面上的黑布。 他的样子同慕情上一次所见大不相同,满脸的黑煞之气,满眼的阴翳。 哪还有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 像季月蓝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成了这般鬼模样,定是恨极了。 季月蓝阴沉的声音从嘴中响起,冰冷的问向王公子道:“说,你们王府中的阴邪之物在何处!”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今夜不睡了吗? 那个王公子是年少有机缘才拜得邀月仙门的。 因为根骨资质上佳,便就被仙逝前的月渡掌门看中,收为膝下子弟,一直陪在季月蓝身边练剑。 如今因为季月蓝当上家主的原因这王公子更是如日中天,凭借曾一直陪同在季月蓝身边的原因,在邀月中地位十分的高。 当初在不夜天围剿乌褐天时,这王公子还押送过许多重要的围剿钱财到各地,得了个不小的名声。 慕情想了想,此时这王公子当下能够在王府呆着,看来多少是因为围剿不夜城结束的原因,在家修整呢。 王公子没曾想因为无意间同季月蓝说过家中之事,掌门竟一身肃杀之气,满身阴邪的深夜造访。 那王公子一脸忐忑,十分小心翼翼道:“那,那个香炉前几年被家中陪葬在了老太爷墓中......” 季月蓝的模样看不出是喜事怒,只是一直阴翳的样子十分的吓人,低沉道:“墓在哪。” 王公子颤颤巍巍的伸手向北方指了指:“在城外以北的坟地群中......” 季月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那王公子一脸不知该不该问道:“仙尊,你为何会如今这般满身邪......” 然而慕情只见这王公子还未说出任何的话,便就被季月蓝一剑摸了脖子。 当真是无情。 季月蓝重新带上课面罩,阴测道:“本尊如此模样既然被你见到了,又怎会放任你继续活命于世。” 满地的尸体都在彰显着此时深夜的恐怖。 一夜间王府上下全部被季月蓝一人斩杀,可谓是深夜中的恶祟再现。 王府今夜中的人,无一幸免。 季月蓝抹完最后一个满脸惊恐的王府人脖子后,阴森的拿着已死之人的衣衫擦着手中长剑。 一切结束后便重新唤出白顶金鹤,向北方飞去。 慕情想,可能这季月蓝就是去了王府老太爷的墓前去了,不久后就应该被当时在附近的匠爷所碰见。 只不过匠爷都发现了四方鼎香炉,为什么季月蓝当时没有拿走呢? 他来集商城不就是为了这阴邪之物,拿来抑制身体中的煞咒吗? 慕情问向叶枫道:“后来的季月蓝肯定就是去抛坟头去了,可为什么没有拿走这香炉,因为当时的匠爷突然出现?像他如今嗜杀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怕被人遇见,遇见即杀不就完了。” 一句遇见即杀,让叶枫深沉的眼眸暗了一瞬,好看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他转颜认真的看向慕情,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此刻的语气不如往常般和煦。 “香炉阴邪之物,都会被封印,未防里面的阴煞之气流露,这就是为什么陪葬之人会接触不到一丝阴邪的原因。而季月蓝为了拿走香炉正好触碰了禁制,受到了反噬,应该是受了重伤便匆忙离去了。” 叶枫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似乎并不是真的在向慕情解惑而是审视。 因为一词反噬字眼咬的极重,看着慕情的样子就像是在暗示什么。 慕情被叶枫弄得浑身不自在,有些不明所以。 当下只是轻轻撇过他的眼神,故作恍然大悟道:“哦,哦!原来如此!真是听闻清风君一言,胜读万卷书!” 一手拍着脑门儿的样子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惴惴不安。 叶枫轻轻在慕情身后道:“你懂我的意思。” 慕情身形一顿,清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叶枫这是在讲她用煞气一事,她又怎会不懂。 但表面上她还是表现的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一脸的天真道:“什么?清风君你在说什么?” 叶枫眉头轻挑,自然是看出了眼前这故作不知的小红人儿。 薄唇张口一脸认真道:“你......” 然而话刚讲一个字,周围本来幻化出来的煞境突然重新凝聚成了浓重的黑雾。 正在慢慢回归到之前慕情他们所见。 一切来的正是时候也很快,慕情微微紧握的拳头轻松一放,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借着这煞境消散,慕情赶紧撤离了叶枫说话的范围。 眼前回归平静后的王府,又是那个漫地死尸鲜血漫天的庭院。 五筒兄还在空中悬浮着,只是周身的那些煞染之气渐渐的随着煞境的消失而一块消失不见了。 慕情轻咳一声,抢先一句道:“看来的确是有煞咒的出现煞染之气才会产生共鸣,毕竟这次的煞染是因为这煞咒而生成的。” 慕情走到五筒兄身前,暗红束衣的两手相交叉,片刻间就幻化出了许多冥蝶包裹起了五筒兄。 因为冥蝶的出现,这才使一直紧闭着双眼眉间族痕大开的五筒兄平静下来。 五筒兄缓缓落下,双脚站地后一脸的不明所以。 他的眉间族痕已经随着情绪平稳淡淡消失,有些懵懵然的眨了眨眼睛看向慕情。 五筒兄闹闹挠挠头道:“公,公子,我刚刚,是......” 慕情轻轻拍着五筒兄的肩点点头道:“你刚刚只是打开了煞境,没事的。” 五筒兄一歪头:“煞境?可,可为什么感觉这么亲切?” “嗯?这个煞境让你感觉亲切?还是说这煞咒让你感觉亲切?”慕情凝神道。 “是,是煞咒,那个气息,好,好熟悉......”五筒兄有四处嗅了嗅。 刚才话没说完的叶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慕情身后,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这煞咒是视魂所下。” 慕情本就因为叶枫突然站在身后浑身一紧,紧接着就又听到他这么说。 闻言缓缓转头问道:“为什么?清风君你是怎么知道的?” 清心剑漂浮在叶枫胸前,剑气正包裹着一缕若隐若现的阴煞之气。 这缕气息不同寻常,但也让慕情看出了这是那日在墨庄所遇的阴煞之气。 叶枫开口淡淡道:“煞咒的下成还需借助阴邪之力,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反噬之力无人轻易下咒,还有一是因为需要捉捕一具厉害的凶魂才能施术。” 借助阴煞阴邪来施展这惨无人性的煞咒,慕情想,这施术者定不会亲自下咒去承受这反噬之力,必定是假借他人之手。 季月蓝这是招惹了什么人,竟然如此阴狠。 慕情望向叶枫凝重道:“照这么说,能够支配五筒兄视魂来下咒的,定就是那困住视魂的碎魂之人!” “嗯。” 难怪五筒兄在集商城外就感道亲切,如同之前感受他魂魄方向般,原来是因为视魂所释放气息的原因。 这视魂虽然被有心人设置了结界,隔断了五筒兄的感应。 但这视魂所释放出来的的气息是隔断不了得。 慕情低眸道:“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分尸,碎魂,再到操控视魂,现在又给了季月蓝下煞咒,难道真是苏讫轩所说的那什么邀月神女后人?” 这邀月女神口味这么重,做事这么狠? 叶枫摇摇头,轻轻瞟了一眼慕情。 随后就默默的操起了手中清心剑,开始净化起了漫地狰狞的死尸。 这些死尸生前是遭惨死的,如果放任不管,长久以往王府早晚会变成一处阴邪之地,孕育无数邪祟。 净化阴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叶枫手中结着繁琐的掌印。 慕情百无聊赖的看着叶枫,一身白衣皑皑,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妙人。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勾人心魂。 那坚挺的后背,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简直是完美到不可方物。 慕情忽的想起今早上抱着叶枫腰身的感觉,那手感,简直是让人想想就欲罢不能。 “公,公子......” 五筒兄睁着大眼在慕情面前晃了晃,自从刚刚开始,公子就一直盯着清风君流口水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公子又中了煞境? 五筒兄担心,便就大声靠近了慕情的耳边大声呼唤道。 “啊,啊?” 慕情回过神来,第一眼就看到五筒兄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 感觉嘴巴上在拉丝,她随意的擦了一下。 慕情疑惑道:“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 看着公子突然间大惊,倒是把一旁呼唤着慕情的五筒兄给吓一跳,蹦的老高。 五筒兄结结巴巴道:“公,公子,没,没什么事,是,是我们该走了......” “啊?哦,哦!” 一脸想入非非的慕情快速站直,回归正色,水汪的红唇娇艳欲滴。 看到叶枫早已收齐了清心剑,周围原本遍布狰狞的死尸全部消失不见。 就连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此刻也一扫而光,隐隐间还泛有叶枫身上独特的气息。 慕情点点头拍着五筒兄的肩膀道:“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走,咱们走!” 看着快速转身离去的公子,五筒兄小脑袋一歪,十分呆萌的样子。 叶枫跟在了慕情身后,淡淡道:“去哪。” 慕情直接走向大门处,明目张胆的打开了王府大门从正门向外走去。 她道:“嗯,邀月的庆功宴在即,我们耽搁了两天,必须加快进程赶紧赶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直接向九华天而去!” “今夜不睡了吗?” 叶枫幽魅的声音有意无意的飘进慕情的耳朵里,使得慕情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睡字不能提,就刚刚慕情还在想早上睡了叶枫的事。 只见红衣小人耳根子一红,晶莹的耳垂都能滴出血来。 慕情背对着叶枫回道:“睡什么睡,起来嗨!我们还是赶紧赶到九华天在说!” 说罢一溜烟的就走在了前头,身后的五筒兄也就迟了一步就差了十步之远。 五筒赶紧小步跑向慕情道:“公,公子,等等我!” ...... 第一百四十章 云淡风情 本来说好一路向东持续赶路的,结果某人在夜路走了一半后,便就找了一处大树前修整了起来。 美名其曰:劳逸结合。 第二天清晨慕情睁开眼后才发现,昨夜又睡到了叶枫怀里。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找了一处颇有年份的老树而睡的,为的就是老树那丫字型树杈。 在这夏日炎炎,躺在上面微风一吹,可是要比躺在床上还舒服! 可不知怎么,她明明真真切切的睡在了树上,结果醒来后就跑到了树下。 而且还是在靠在树下和衣而睡的叶枫怀中。 这不合道理。 枕着叶枫修长的大腿根,慕情仰头一眼就能看见那坐着而息的清风君。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砸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映着立体的五官,如同这世上最完整的美玉。 睁开眼便就能够第一眼看到叶枫,慕情十分的满足。 轻轻且再轻轻的,她慢慢把头抬起来,暗戳戳的离开了叶枫的怀中。 还好这次没把身前人弄醒,慕情绝美的唇角微微一扬,冲着东方缓缓而升的太阳伸了一个美美的懒腰。 而在她刚起身后,靠在树前的叶枫便就轻轻睁开了一丝眼眸。 静淡如水的深眸半眯,轻轻侧头看向那迎着晨光而舒展的姣好身姿,如同天仙下凡自带逆光。 原本一潭死水的眼中就像是进了一滴露水,泛起阵阵涟漪。 待慕情转过身打算叫醒叶枫的时候,原本树下的人早没了身影,慕情大惊。 刚要去寻找便就听到身侧那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走。” 慕情浑身一紧绷道:“好,好!” 这厮是什么时候醒的?还有,五筒兄呢? 她环顾一周也没看到五筒兄的身影,难道半夜五筒兄走丢了? “公,公子早。” 冷不丁一侧又听到了五筒兄的声音,慕情好看的眉毛一挑。 转脸疑问道:“你昨晚在哪里休息的?” 五筒兄轻轻瞟了一眼叶枫,似乎眼神中有些拘谨,再看着慕情眼神诚恳道:“我,我不用睡,在,在前面替公子守夜。”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那大石头上正还有着几颗极其不易叠在一起的小石子在耸立。 慕情明了,五筒兄这是怕叶枫,晚上不敢靠近便就寻了个差不多的地方呆着去了。 本来她还想问问五筒兄昨晚她睡觉好好的怎么会滚到下面去,平常在苍穹后山她可没少这么睡过。 若是说她是半夜滚下来的那是绝对不信的,她睡树的本事可稳当了! 带着心中疑问,两人一祟又继续赶起了路。 然而接下来的这几日慕情郁结。 因为一路上再无城池,就连个简单落脚地都没有,所以每夜他们都是随便找处落脚点合衣而歇的。 但每每夜深慕情把自己老实且再老实的拉开与叶枫的距离时,第二天清晨她还是总能无声无息的再次跑到叶枫怀中。 这一连几日的早晨,慕情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暗戳戳的把自己的头,从叶枫怀中腿上挪开。 连续几晚上慕情都快神经大条了,忍着不睡但最后还是睡了。 睡着了的结果就是醒来后接收美男的容颜。 最后慕情都有些怀疑自己,难道是因为在云雾的那段时间习惯了身边有叶枫在,才能安心的睡?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要是以后回了苍穹,她会不会头一天晚上人还在天山,第二天早上就出现在了叶枫的谪仙居里头...... 慕情想想都默了。 这一次赶路颇为顺利,直至九华天。 刚进九幻天境内的时候慕情惊呆了。 这九华天的百姓在邀月的治理下那是一片的欣欣向荣,根本就不像其他地方,因为围剿不夜天后四处破败重修的迹象。 反而这里就好似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乌河专横,根本就没有殃及到他们一般。 然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子,当初的邀月因为同乌河有着一层不明的关系,所以在九华天没的乌河子弟颇少。 又因为九华天本就在最东端,而不夜城在反向以西,所以当初之事九华天就如同身处事外的人。 若不是因为邀月也参与了讨伐不夜天一战,捐赠了不少物资,慕情当真是要觉得整件事都要跟他们九华天没有半点关系了。 九华天境地非常的大,比之云雾和天山还要广阔。 进入九华天后又走了一日,慕情他们才赶到了邀月仙门的位置所在之处。 邀月仙门在一处不高的山丘顶,因为邀月仙门喜金,所以大殿遍地的金色建筑直直晃得慕情眼疼。 站在邀月仙门下的一处小镇遥望着,慕情的眼睛晃得有些阴影。 不禁感慨道:“这邀月比之不夜城没差多少银子。” 有没有银子咱们不知道,但邀月一定是不少银子的。 就光四处出财力人力,辅助许多受损仙门重建这一事来说,就好似拔了一根毛般的不痒不痛。 叶枫一路风尘仆仆却也没在他身上看到半点灰尘,脸上也不见半点疲惫。 反之观向慕情,本就暗红的束衣更暗了,晶莹雪白的脸上也多了些赶路的疲惫。 实在是她现在一普通人,这么高强度的赶路着实有点吃力。 若不是因为从小底子好点,基本功扎实一些,恐怕寻常人早就累趴了。 如今的慕情她真是不比叶枫他们这些修仙之人,人家稍稍运用一点灵气的事她却要有掏心掏肺实打实的。 两脚走了一路,直到邀月仙门下,慕情在这里看到了许多聚集前来参加邀月仙门庆功宴的人。 他们有御剑直接前来的,有坐船前来的,还有多多少少骑马而来的。 慕情郁结,她怎得忘了不能御剑她还能骑马一事。 骑马赶路不仅快,而且不费力啊! 哪像现在的她,慕情只想好好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休息。 叶枫似乎看出了慕情的不适,站在慕情身侧沉声道:“庆功宴在明日下午,今日便就先在这里休息一夜。” 慕情正想开口询问一二呢,身侧这白衣君子便就先说出来了,一听能休息了,慕情两眼放光。 双手赞成道:“好!赞同!非常棒极!清风君真体贴!” 这都连着三四天没能睡个好觉了,还没能洗个好澡,慕情感觉自己都快要脏出球来了。 以往有灵气还能用灵气净净身,就像现在的叶枫,浑身跟刚出浴的萝卜没两样。 而她现在一身毫无灵气,偶尔还得靠靠煞气,根本没法净身。 若是用煞气净身,那还不得血腥满天。 顺着叶枫的话,慕情带着五筒兄一蹦一跳甚是欢乐的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栈。 这最近一家客栈还挺大,看着陈设都颇有气派的样子,想来住一晚定要不少银子。 不过慕情从不担心银子问题,身边跟了个云雾天山的清风仙尊,还怕没人付钱吗! 抬头看了看这家客栈的名字,十分独特,赫然用金边而银字的写着:风清楼。 慕情抬头看了看,火红小嘴回头向着五筒兄道:“这楼名字不错,云淡风轻。” 说罢大步大步走了进去。 五筒兄跟在慕情身后认真且老实的指出了慕情的错误道:“公,公子,我听子熙说过这个词,不,不过那个轻和这个清好像不一样......” 慕情好看的眉毛一翘,这跟着叶子熙都学会抬杠了是! 她好不容易卖弄一次雅骚还被现场挑出了刺儿。 转身双手叉腰异常嚣张笃定道:“五筒兄,叶子熙跟你讲过是吗?” 五筒兄很诚恳的点点头:“是,是的公子。” 慕情哦了一声:“那你说是叶怜学问大还是叶子熙学问高?” 这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明眼人都知道一定是一身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叶怜。 五筒兄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当,当然是叶怜!” 慕情满意的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是叶子熙跟你说错了,这云淡风轻的轻,就是这客栈上风清的清!” 五筒兄一愣,这逻辑没错,叶子熙不比叶怜学问高,所以叶子熙说的就不对。 显然一惊的五筒兄开始隐隐相信慕情的话,标志性呆萌的眼神抬头盯着那客栈牌匾道:“真,真的吗?” 慕情用力且十分肯定的向五筒道:“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说罢便向这风清楼的里面走去。 五筒兄盯着风清楼三个字仔仔细细的看着,那样子似乎是已经开始怀疑起了叶子熙的话。 跟上来的叶枫正巧听到了慕情对五筒兄的忽悠,眼中暗暗带有笑意。 看着那正跟小二说话的暗红身影,叶枫难得跟五筒兄主动搭一次话道:“云淡风轻的轻,应该是你们公子的情。” 云淡风情的慕情。 假装一本正经,但也别样风情。 五筒兄本就因为叶枫主动搭话浑身拘谨僵直了起来,一听清风君这句话后更是无厘头了。 云淡风轻,云淡风清,云淡风情,他现在到底该信哪一个? 叶枫抿嘴一笑,跟着慕情身后走进了客栈中。 此时的云淡风情,又何尝不是在描述此刻的叶枫。 一脸的云淡风轻,一身的善解风情。 门口小二看到慕情热情招呼道:“诶!客官往里走!几位啊!住店还是吃饭啊!” “小二投宿!顺便再整一桌好菜!” 慕情一身风尘仆仆,但也无法掩饰一身的器宇不凡。 小二热情回到:“好嘞!” 慕情豪迈的在一楼找了个靠边上的饭桌坐了下来,一手十分潇洒的撩拨起脑门前因为连夜赶路而有些松散的秀发。 整理一半发型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啪的一下又拍了一下桌子,向那小二道:“再给我这里整壶好酒!” 小二热情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然而叶枫在这时刚好来到慕情身前坐下,好看的眉毛微挑,那暗沉的幽眸微闪。 他轻轻看向慕情,声音低沉道:“饮酒伤身。” 慕情向后一靠,舌头微舔嘴唇,十分耍酷道:“出来这么久都没认真喝过一次酒,累了这么多天我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个天上谪仙,一个地上要饭 慕情她不知她这舔唇的动作是有多么的撩人,性感的唇色外加粉嫩的小舌,如同这世间最香甜的烈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中看着眼前人那滑滑的舌尖尖儿,似乎又勾起了某人那次在深水中的记忆...... 叶枫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喉咙处微微滚动了一瞬,沙哑着有些酥人的声音道。 “你最好不要喝。” “为什么?”慕情有些不解道。 为什么?因为某人能够隐忍一次不代表他就能够隐忍第二次! 看着叶枫有些摄人心魄无底洞般的深眸,如波澜不惊的黑海,如一览无际的夜空。 泛着隐隐的波涛汹涌,流动着星星点点的闪烁星辰。 慕情没由来的心神慌了一瞬。 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就只知,如果她今天把这壶酒给喝了的话,绝对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硬生生吞了一口口水,本能的伸起右手,示意着那小二。 诚惶诚恐道:“酒,酒不要了!再,再给我添道糖醋鱼!” “好嘞客官!这便就给您安排!” 那小二一抹白手帕在肩头上,风风火火的向里厨道:“再加一道糖醋鱼!” 慕情收回身子,赶紧老老实实的端坐了起来。 腰板挺得笔直,眼神却是飘忽不定。 然而相对于那发出危险信号的白衣人儿,却是要熟视无睹些。 叶枫淡淡的执起手中茶杯,轻轻给眼前人斟了一杯茶水。 茶盏推向慕情,他不着痕迹的收回了危险讯号,一脸的面色如常。 绝美的五官上,那棱角分明的淡唇轻启。 “喝茶提神。” “哦,哦!” 慕情快速伸手接过茶盏,拿在手上一饮而尽。 茶是普通的茶,比不上在云雾天山上所喝的雾凝茶。 但慕情却是看着手中这以见底的空茶杯,故作满足道:“好茶!” 然而叶枫轻抿了一口自己茶盏中的茶后,眉头微微一皱,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颇为嫌弃道:“涩。” 慕情:“......” 有没有地洞可以钻进去躲一下的? 这云雾的雾凝茶的确是世间难得的好茶,外形紧细,卷曲秀丽,开水冲后以色绿香浓、味醇、形秀著称。 这叶枫喝惯了自家顶尖的茶,自然是看不上别处茶。 慕情调皮的眉毛一挑,意有所指道:“涩啊?那更提神!” 随即又给叶枫的喝了一般茶的茶杯中填满了茶水。 不让她喝酒,那好,那就使劲儿喝茶,嘿嘿嘿...... 一旁刚坐下的五筒兄一愣,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就只见一侧的清风君剑挺的眉毛抖了抖,紧接着就是公子一个人举着茶杯抿嘴偷笑。 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一点点的想让五筒兄赶紧找个别的地方呆着去。 因为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锃光瓦亮...... 一顿饭下来后慕情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一路上除了逮点野味裹腹当真是油盐不进。 五筒兄吃饭是可有可无,左右他吃空气都能饱。 而叶枫他也差不多,不吃东西还可以靠着仙气儿活着。 但慕情她不行啊! 他们行她不行,她如今就一普通人儿,就靠着这几口吃食过活。 这赶来邀月仙门一路上饥荒荒的,大有青黄不接的模样。 慕情身前很快摞起来了三个大空碗,各个碗中是吃的粒粒不剩。 看把这孩子给饿的,人称慕公子的她哪曾想有一天会感受到饿死鬼的心情。 满足的瘫坐在椅子上,向后一靠。 慕情响亮的打了一个饱嗝道:“这客栈中的吃食还不错啊,比之我就差那么一点点!” 一手捏了捏,故作比较着。 叶枫一身文雅,手执碗筷轻轻放下。 瞧瞧人家的动作,再反过来看看慕情此时四仰八叉十分不拘小节的样子。 简直就一个天上谪仙,一个地上要饭。 五筒兄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眨眨眼点点头道:“公,公子做的最好吃!” 慕情嘿嘿一笑得点点头,刚想夸赞几句五筒兄的嘴甜,便就无意间对上了叶枫温柔的眼神。 看着对面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慕情赶紧回身坐直。 快速收回了那毫无形象瘫软的体态,谦逊且夸张的向五筒道。 “也不是,眼前这大名鼎鼎的清风君,不食烟火的清风君,他可是比我做的鱼还要好吃呢!” 五筒兄暗戳戳的回眸看向一脸正专注看着公子的清风君,眼中忽闪忽闪。 听了慕情的话,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本能能够让自己畏惧的人竟还会下厨。 低头再看了看桌子上一边躺着的清心剑,实在是难以想象。 五筒兄默默寒颤了一下,悄悄地又往慕情身边挪了挪,拉开了同清风君的距离。 小二是个极其有眼色的人,看到慕情这桌吃得差不多了,笑嘻嘻的前来点头哈腰。 十分恭敬道:“三位客观吃的可还满意?” 慕情点点头,向小二投了一个满意的眼神道:“不错不错,十分的满意,算是我在外面吃过的最不错的一家了!” “嘿嘿......”小二得意的笑了笑道:“那是!咱别的不敢说,就在这九华天中,咱风清楼都是有名一等一的好客栈!” 小二撩了一下白手帕,接着道:“咱这儿的吃食食材,可都是新鲜现摘现杀的!就光您刚刚点的那盘香菇油菜,那香菇都是店里伙计赶着早晨灰蒙蒙刚亮时,去山上现采的新鲜野味!” 慕情一听来了兴趣:“哦?难怪刚刚吃的时候就觉有股难得的清香,这风清楼还真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店了呢。” 小二笑的更灿烂了,眼睛微微一眯:“多谢公子夸赞,而且咱这风清楼的价钱也是最经济实惠的,用上好的食材招待客官们,是我们一向追求的宗旨!” “嗯,不错不错,小哥太会说话了,那么敢问我这顿实惠的饭要多少银子呢?” 慕情又喝了一碗羹汤随口问道。 那小二人长得机灵,个头也挺高,站直了身板笑眯眯的向慕情伸出了一根手指。 慕情一看挑了挑眉,喝完最后一口汤赞叹道:“才一两银子?这么便宜?小哥你们不会亏本的吗?” 这么便宜哪能称得上经济实惠,简直就是白吃白喝,慕情可不觉得会这样便宜。 小二笑嘻嘻的摇了摇头,一根手指又使劲在慕情眼前晃了晃:“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一两银子......” 慕情想想就觉得不可能是一两,点点头赞同道:“原来是十两,这个价位还不错,算得上经济实惠了,等着,我瞅瞅我身上带没带银子。” 说罢就开始浑身乱摸了起来。 然而那小二还是摇了摇头,一脸似笑非笑道:“公子莫不是在跟小的我开玩笑那,这十两银子只够公子最后点的那条鱼钱,咱们九华天一向丰盈,莫不是公子在拿小的说笑那!” 慕情一愣,一条鱼要十两银子? 他怎么不去抢! 原本还开开心心的看着小二的她,瞬间收回了神色正了正。 好看的清眸一脸认真的看着小二,十分怀疑道:“你这鱼是什么鱼?十两银子一条?十两银子都能买几十个糖葫芦了,难不成这鱼还是个修仙吸仙气儿的不成??” 这糖葫芦酸酸甜甜可是慕情的最爱,还记得上一次吃的时候是在不夜城,当时她手中的冰糖葫芦叶枫还咬了一口...... 一想到自己间接性同叶枫有了亲密接触,慕情粉红的小脸瞬间又深了深。 叶枫表现的一脸如常,但在听到慕情说糖葫芦的时候似乎是也想到了。 薄而饱满的淡唇微勾。 那小二一甩肩头上的白手帕,认认真真的点点头。 随后十分赞赏的看着慕情道:“公子您还真就说对了!不愧是公子,小的得夸夸您,虽然一身酸臭但还是掩饰不住您的器宇不凡,眼力就是好!” 慕情听到这小二这么说瞬间的满头黑线,下意识伸胳膊闻了闻。 虽然有少许汗渍但怎么闻都是香的,哪来的酸臭! 还有,这句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在夸人! 然而还未等慕情张口回话,那小二就又继续道了。 “不瞒三位公子,讲真,咱店里的鱼都是从邀月仙门中的九华河池里打捞上来的!那九华河池可是邀月有名儿的神仙地方,就邀月仙门的徽识都是以九华河池中那九华河莲做得模样!” 小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鱼儿在邀月仙门中,都是自小围绕着四周浓郁灵气长大的,自然就是吸着仙气儿的鱼!还有啊,这鱼不说吃了能长生不老,但绝对能够增加灵气,调理肠胃!” 听着这小二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慕情明白了,也就是说这鱼贵也有它的贵处。 鱼不是一般的鱼,是条灵鱼。 这灵鱼慕情以前没少在苍穹后山吃过,难怪会觉得刚刚吃的那糖醋鱼肉质紧嫩邱弹爽口。 不过,这灵鱼吃到肚子里增长灵气跟她慕情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灵气,补在多都是一个屁完结的气儿。 深深叹了口气,白花这十两冤枉大银子。 虽然她很有银子,就光她那藏宝洞中一件儿宝贝的价值,都能在不夜城中横着走。 可宝贝之前拿出来一部分卖了,银子都给绿萝收着重振苍穹去了,如今慕情身上就只有最后的十两银子。 伸手在怀中摸了半天,一直摩擦着那最后剩下的一锭十两银子。 慕情清眸向小二眨了眨:“那小哥说说这顿饭十两银子只够买条鱼的,那其他菜呢,加起来总共多少?难不成一百两银子?” 这回听了眼前红衣公子的话,那小二不再摇头了,小嘴咧到耳根子处,一脸笑嘻嘻。 十分掐媚道:“诶对了!这回公子没再拿小的说笑了,嘿嘿嘿......” 说罢搓了搓一双常年劳作的手,一脸笑嘻嘻的把手身在了慕情面前,这收钱的意思很明显。 进客栈时慕情就没想过银子的事,因为身边还跟着个叶枫。 她没有,可他有啊! 叶枫可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还能差银子吗。 于是慕情朝小二耸耸肩看向叶枫,朝叶枫大大方方道:“清......叶兄!我身上就十两银子,喏,都给你凑个整数!”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要同他一间睡? 五筒兄在一旁看愣了,原来这样子也能凑整数,心里默默记下。 看着五筒兄十分认真受教的样子,那模样简直了。 就是慕情曾夸赞过的,坑蒙拐骗的好苗子! 小二很有眼色,很明了掏银子的应该是一旁这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白衣公子。 随即麻溜转身,把用在慕情身上的热情微笑,瞬间向这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一股脑儿的展现了出来。 小二缓缓伸手向叶枫,笑嘻嘻道:“这位公子,您看您是现结呢还是现结呢?” 慕情一手捂着脸故作看不见,扭头眼神躲闪着,在周围乱七八糟的看了起来。 一旁的叶枫十分温礼的端坐着,自然是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看在了眼里。 看着慕情有一下没一下偷偷瞟过来的眼神,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一脸波澜不惊。 最后总算是在慕情明目张胆的偷瞄下,叶枫优雅的从腰间解下来了一个白色钱袋,伸手淡淡递给了那小二。 小二见到连忙双手接着掂量在手里,快速估摸了一下,眼角中的笑意更甚了。 只听那小二高兴喊道:“好嘞多谢这位公子!本店自打建店以来就是实惠店,凡是在本店吃食的客官都会送一晚上的上房,每顿满五十两为一间,依照三位公子此顿所花一百两,会送公子们两间上好厢房,请问三位客观需要吗?” 慕情一听赶紧放下手,转脸看向那小二道:“要!为什么不要!一百两银子一顿实惠饭干嘛不要!” 直到这时慕情才明白这小二一开始说的实惠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吃五十两以上银子的饭,都会送上房一间。 暗自嘀咕道:“这家客栈的老板倒是个挺会做生意的人啊......” 风清楼的饭菜是好的没话说,而且只要吃够五十两银子都会送上房一间,着实的划算。 但要知道不是所有吃饭的人都需要上房,不投宿,那所标实惠倒就没那么实惠了。 但能够经常来吃食的人,一定都是知道这家店是吃饭送上房休息的。 实惠他们还是会觉得实惠,只是他们不要罢了。 这样下来空余的上房还能继续出卖,不仅赚得好名声,还能赚得多多的银子。 那小二一听红衣公子要了这两间上房,连忙点头应是:“好嘞三位公子,只不过两间房三位公子能住开吗?需不需要再加一间?” 本来就是打算住店的,慕情点点头问道:“再加一间要多少银子?” 看着这风清楼摆设都十分豪华的样子,慕情自觉得不少银子。 普通客栈一晚上一间十两银子,这风清楼,怎么说一间也得五十两,这么一来吃饭送上房当真是划算了。 五十两一间,三间一百五十两。 加上送的两间上房只需再付五十两,这样的话那就连他们这一顿饭钱都省了。 一百五十两三间上房外加一顿每餐,实惠,当真是实惠。 慕情闷笑,看来这风清楼的老板还是太年轻了,让她给受了一教。 这正笑着开心呢,慕情只见眼前这小二伸出了五个手指,表示一间上房的价钱。 同样的动作慕情当然不会再认错,这断然不可能是五两银子一晚上。 五两银子一晚,怕是风清楼不做生意了。 不是五两银子那就一定是五十两银子了。 慕情心里洋洋得意,必然是猜不错的。 正打算说那就加一间,只听那小二洪亮的嗓音道:“本店上好厢房一夜五百两银子一间,您看三位客观要加吗?” “噗!啥?五百两一夜?我没听错?你怎么不去抢!” 慕情刚喝了一半的茶水直接一口喷在了小二的脸上,余惊未了道。 这哪里是风清楼,简直就是风黑楼! 风大路黑,小心黑店! 五百两银子都能在天山境内买处极好的别院了,这真当银子是白花花的。 那小二似乎是司空见惯了慕情大吃一惊的样子,熟练的用肩头上的白手帕擦了擦脸:“公子没听错,的确是五百两一间。” 随后抹了一把脸的小二依旧敬职敬业,满脸带笑恭敬道。 “咱们风清楼是有名的客栈,吃食住处都是极好,又因为就在邀月仙门下,地理位置极佳,就连这里的灵气都是别处没有的浓郁,所以这价钱就稍稍高了那么一点点......” 说着一点点,还伸手用大拇指捏食指的比划了比划,就好似真的就只是一点点的贵。 慕情满头黑线,一开始还以为这客栈老板虽然会做生意却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 但现在看来,真是买的没有卖的精! 而且他们店里的饭钱极其有学问。 今日是慕情饿慌了,点了满桌子的菜,但这一百两得菜换作平常足够五个人吃。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算算了,假如有两个人来吃饭,定是只花了五十两以下的银子就吃饱了饭。 若侬侬劲吃了五十两银子,送了一间上房住,定是要再花银子买一间。 而两人吃饭想住店还想少花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挤一挤,两人住一间。 这样一顿饭加一夜投宿,五十两银子这风清楼也是只赚不亏的。 在算一算若是来吃食的人如果一下子来了五个,一顿饭吃了一百两银子。 那么风清楼送两间上房住两人,剩下三人要住就必须再花五百两银子买一间。 就算两人挤一间房了,剩下一人还是要再花五百两银子。 怎么想怎么算都是这客栈老板发财啊! 亏得她刚开始还在想送两间上房真实惠。 这五百两银子一夜的上房,除非是大财主,不然平常人家谁会直接投宿...... 一般情况下的人都应该是先吃饭然后再投宿,蹭吃饭钱的上房,这同五十两一间的上房又有何区别。 算来算去还是这风情楼老板发财精明啊! 慕情面色此时极其好看,真是出门在外别想捡便宜的事,只要不被坑就算是万幸的了。 难怪这小二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只赚不亏的买卖是谁谁都乐呵! 那小二看着慕情思量许久都未回话,又好声问了一遍:“三位客官,您看还要不要在加一间?” 小二右手合在左手上,来回揉搓着,一脸暗戳戳的表情。 那样子似乎就是在说:三位客官,您看要不要往坑里跳? 慕情绝对不会再花五百两银子去再买一间房的,就算不是自己花钱也不会。 当真都以为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 若是此时换家客栈更不可能,走了就更亏大发了! 一百两一顿饭加两间上房,此时看来就要比五百两一夜一间房划算太多,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捡。 既然能占便宜,慕情就绝对不会吃亏! 更不要说这便宜是站在吃亏上的便宜。 一旁的叶枫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提前被眼前红衣人截去了话。 慕情撩了一下脑门儿前的碎发道:“不!不加了!就这两间上房!” 不就是挤挤睡吗!大不了她和五筒兄一屋,自己在桌子上也能将就一夜。 更何况五筒兄平常都是不用睡觉的,谁见过还要睡觉的邪祟了? 他们的精神来自万物之间! 那小二见惯不怪的点点头,好心提醒道:“可以的三位客官,只是咱们这里送的上房都是单人床的,两人睡可能有些挤,但可以换成大床上房,只需再加四百九十九两银子即可帮您调换......” “不要!不需要!谢谢!” 慕情努了努嘴,天哪,这风清楼的老板绝对是掉钱眼儿里了。 再加四百九十九两银子和加五百两银子换一间上房又有什么区别了? 还,钱都出了算什么白送! 玩字眼儿玩儿的还挺溜。 估计只有带孩子的两口子,才会往这个坑里跳了...... 看到慕情果断决绝的样子,这小二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一张从始至终的笑脸迎向慕情道:“好嘞三位客官!这边儿请,小的这就带三位去厢房看看,如果稍后需要换房加房什么的尽管吩咐小的!” 慕情油盐不进,右边眉毛十足的翘起:“不换不加,谢谢!” 满满的套路,满满的坑,若不是吃食真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她这暴脾气真的想砸了这家店。 跟着小二带的路,二人一祟走向二楼上房处,两间鳞次栉比布置精美的上房呈现在眼前。 若说之前慕情心中还有些郁结,那么在见过这两间上房的时候,她心里总算舒坦了那么一点。 房间所有陈设都极其符合慕情的胃口,她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风雅物件儿。 这样一来即使是叶枫住进去也应该会舒服些。 慕情当初在天机山上的谪仙居住的那几天中发现,其实叶枫私下十分的讲究。 不说东西贵重与否,但最起码讲究个风雅别致,舒服精简。 满意的冲着小二点点头,把最后怀中十两银子赏给了这小二道:“辛苦小哥了,你先去忙你的,若有什么事我自会叫你的。” 小二大方接过银子,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这都是给的多的钱财,不用入账房的。 那小二瞬间对慕情的热情又高了三度。 “多谢公子!有什么事儿尽管叫小的就是!那么小的就先下去了!” 慕情点点头:“嗯,下去。” “好嘞!” 这小二性子就是好,任你百般他都能把你服侍的舒舒服服,十两银子算是刚刚不小心吐到他脸上的歉意了。 看着面对面的两间房,慕情拉着五筒兄就要走向身侧一间,剩下一间自然是要留给叶枫的。 毕竟这两天在外风餐露宿他也没好好休息,明日叶枫又要以云雾天山家主的身份出席庆功宴,必须要有好的状态。 其实慕情这么安排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几天早上在外面时,她总是能莫名其妙的跑到叶枫怀中睡觉。 慕情真怕自己会改不掉这个臭毛病。 之前五筒兄是因为胆怯叶枫不敢靠近,所以根本就不知夜里在她身边都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我一间 如今分开两间房,慕情正好可以让五筒兄同自己一间房休息。 想着一会能叮嘱下五筒兄,让他晚上没睡的时候看着自己。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夜游症什么的毛病,如果真是,那么从现在起就要改掉这个坏毛病。 然而刚拉着五筒兄的手很快便就被另一只温润修长的手攥住了手腕,慕情浑身一顿,转身看向叶枫。 可爱的小脑袋一歪,满脸不解的问到:“怎么了吗清风君?我跟五筒兄一间房,你自己一间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明日还要出席邀月的庆功宴,我们俩就不打扰你了。” 只听身前这白衣皑皑的谦谦君子,低沉着声音道:“你,要同他一间睡?” 这个睡字,怎么听从叶枫嘴里说出来有些隐晦。 慕情无辜的小眼神眨了眨,轻轻点点头。 好看的眉头一边高一边低的道:“嗯,怎么了吗?” 怎么了?问题大着呢! 只是叶枫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是在作何感想。 只听他沉沉的声音又淡淡响起:“我可以在让人加一间房。” 再花五百两加一间房? 慕情她宁愿再吃五条糖醋鱼! 一条十两银子五条五十两银子,吃食五十两银子就又送一间上房! 这黑心店的老板,怎么能便宜他呢! 只不过刚刚吃的的确已经很饱了,再也吃不下任何。 眼下最多也就一宿的事,挤挤就过去了。 慕情连忙摇摇头,十分客气道:“不用了清风君,两间足够了,我跟五筒兄挤一夜没事儿的。” 一脸的理所当然,一脸的坦然。 叶枫没在继续看着慕情,转而盯向五筒兄,朝着五筒兄静静的看了起来。 这眼神,早在第一时间五筒兄就接收到了。 接收到的结果就是五筒兄浑身一僵,如同一根柱子杵在那里。 唯有那慌乱的小眼神,正有一下没一下的乱瞟着。 似乎是想看又不敢看,着实的可爱。 叶枫的眼神淡而轻,深眸入黑海,安静到可怕。 五筒兄他本来就对清风君有些犯怵,不光光是因为清心剑的原因,那是从第一次还没有脑袋的时候就开始了的。 当初第一次遇见清风君的事,直到现在五筒兄他都历历在目。 那夜他不知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苍穹的后山中,之后他就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 走着走着就感受到前方有许多气息在活动,当时的他没有头,更没有眼睛,所以无法看见。 一切全凭气息感受。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所处正是许多前来听堂的各仙门子弟所休息的地方。 当时的他非常懵懂,并不想前去人多的地方,便就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在前方不远处一股莫名的气息让他十分的憎恨。 顺着气息发现了季月蓝。 他慢慢感受着不远处人的气息,只觉当时的季月蓝似乎正一手拦着清风君的去路,面对面的站着。 季月十分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你就是云雾天机的叶枫,约好到后山一战,怎么?怕了?雅轩阁开堂第一天那一剑的确让我心生敬佩,今日抑制不住内心冲动,所以,同我季月蓝较量一番!” 五筒兄在树后感受着季月蓝的样子,他似乎晕晕的,脚步虚浮。 不像是清醒般的状态,倒像是苏讫轩喝酒喝多了时候醉酒的状态。 只听说完话的季月蓝手中拿着玉镶金的长剑,快速袭向了站在对面欲转身离去的清风君。 清风君的气息似乎一直都很平稳,而且并没有理会季月蓝。 五筒兄只觉季月蓝那凛冽一剑被清风君不紧不慢的闪开了,之后便就是季月蓝的气急败坏。 不知怎得,越感受着季月蓝的气息五筒兄他当时越是恼怒。 忍不住身下的冲动,便就顺着季月蓝的气息一下子把季月蓝给夹走了。 当时的季月蓝在他出现的时候就直接吓晕了过去,五筒兄带着昏过去的季月蓝便就要跑掉。 可是那之前感受到已经离去的清风君,不知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 第一开始的清风君根本就没有用清心剑,而是赤手空拳的袭向自己。 但仅凭这简简单单的一拳,五筒兄他已然被凭空打飞。 若不是因为特殊的身体原因,恐怕那一拳他早已灰飞烟灭。 这是多么令人恐怖的力量,这一击给了五筒兄永远也忘不掉的震慑和阴影。 倒地的五筒兄随即带着昏迷中的季月蓝快速起身,由于没有头,所以他根本看不到眼清风君的样子。 但五筒兄是真的本能恐惧身前不远处的清风君,便就在慌乱中快速向刚来时后山的方向逃窜。 一路奔跑的时候五筒兄只觉怀中吓晕过去的季月蓝马上就要醒来,索性随手捏来了一根绳子把季月蓝绑住了。 他也不明白一时的冲动是从哪来的,但抓到了季月蓝的时候又没有了心中的恼怒,反而是一片茫然。 然后便就是碰见了公子的气息,她似乎是在沐浴,因为有水的声音。 随后同公子交手了两下,被公子泼了一身水。 再然后就是见过公子后发生的一切。 若不是当初在洞中有公子在,他似乎早就被清风君的清心剑网所净化到灰飞烟灭。 所以五筒兄他从那时起就非常明白公子是他的恩人,而且公子一直都在帮助他。 若没有公子就没有如今找回头颅和二魂一魄的五筒。 五筒兄回身看向叶枫沉沉的眼眸,脑袋像是灵光一闪突然的开窍,像是懂了又有些不懂。 紧张到嚼舌头道:“我,我,我不,不用睡,我,我出去!” 摇晃着求生欲极旺的身子,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慕情自然是不知道在这一人一祟电石火光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的五筒兄绝对不能一个人出去。 外面前来参加邀月庆功宴的仙门修士这么多,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 慕情一手快速拉着转身做着离去动作的五筒兄,揪着他的后衣领,摇头不认可道。 “不行,外面这么乱,你不能出去呆着,此时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哪也不许去。” 于是乎,风清客栈的二楼出现了一个绝妙的景象。 面对面的两间厢房门前站着三个身影,一个白衣拉着红衣的手腕,一个红衣拉着一个墨绿衣衫的衣领。 如同在玩老鹰抓小鸡,就是少了只鹰。 五筒兄暗戳戳,有些为难的小眼神看着慕情,嘴里委委屈屈的呼唤着:“公,公子......” 感受着叶枫毫无松开半分意思的手,慕情回眸也跟着委委屈屈的看着叶枫。 那样子好不让人怜惜。 忽闪忽闪着水王大眼,本就小巧挺巧的小鼻子更是舞魅众生。 水润晶莹的红唇,粉嘟嘟的小脸。 即使是男子的样子也是那样的魅惑。 叶枫吸了一口气,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你我一间。” 与其让他看着她跟别的男人一间房睡,就算那个男人还是个邪祟,他都不行。 足够放低了姿态,主动邀请着。 慕情愣神了一刻。 这人是怎么了? 难道是一个人在外面睡觉认床怕怕? 慕情英气的眉头一颤,十分不明白的疑问:“啊?” 看着眼前这小家伙如此迟钝,叶枫清白的耳根处不自觉的红了一瞬。 如同天空上的云彩,被嫣红的晚霞染成粉淡。 “同你商议视魂之事。” 叶枫最后不咸不淡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轻轻放开了抓着慕情手腕的那只手。 可是这句话慕情怎么听都觉得话里话间隐隐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语气,暗红束衣的她小脑袋一歪。 紧接着就只见叶枫一身白衣背影,不急不缓的转身走进了厢房之中。 慕情一听叶枫说是关于五筒兄视魂的事,随后就定定的看了看一脸还在纠结中的五筒兄。 孰轻孰重一眼明了,此次前来九华天就是为了五筒兄视魂一事。 慕情最后默默伸手拍了拍五筒兄的肩膀,义正言辞道:“此时刚值下午时分,五筒兄你一人在厢房待一会,我去同清风君商议一下你那视魂一事,若是有什么事,敲门过来找我便是。” 五筒兄伸手挠了挠头,木讷老实的声音响起:“好,好的公子。” 于是慕情转身朝着叶枫所进的厢房走去,随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看着一白一红走近屋中,五筒兄站在门好半天。 老实的喃喃道:“我,我怎么觉得,清风君,刚,刚才在瞪我......” 真相了。 走近屋中的叶枫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一扬,眼中暗沉的幽眸隐隐带有一丝笑意。 慕情来到房中环视了一圈,还是忍不住赞叹两声:“别看风清楼是个黑店,他这个黑店也是个黑金的,诶,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把玩了一下精巧的玉盏,慕情啧啧道:“不过明明可以标价五十两银子一晚上的,为什么偏偏要吃食送上房?” 此时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慕情问的谁不言而喻。 一旁的叶枫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一处古琴前,双手抚弦淡淡道:“一日三餐。” 听了叶枫的话慕情不得不再次佩服起叶枫的智商,这厮绝对是一等一的绝世聪明。 这么复杂的套路在他眼里分分秒秒就看出了玄机,慕情点点头,一脸十分认同道。 “不愧是清风君!脑子顶呱呱!”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人要吃饭一日有三餐。 一顿吃食起来可能觉得划算,两顿吃下来除非你想继续住下去。 不然到头来永远是风清楼老板发财。 这么明目张胆的夸人也是除了她慕情没谁了。 叶枫不以为意,没有任何的反应。 慕情嘟嘟嘴,十分置气道:“如此一来我们晚上就不在风清楼吃饭了,这城中随处可见的吃食,还能饿肚子不成。” 说完后为了补充什么又冲着叶枫道:“多谢清风君款待啊今日,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银子,改日到苍穹去玩,我做东,定是要让清风君玩得尽兴!” 支持订阅!正版《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尽在纵横中文网!作者炸弹等你来撩! 一波推书,《夜魂惊棺》余元杰,人鬼情未了刺激!报告,作者正在追...... 《一眼定情:冷少甜宠小娇妻》陈一碗,甜甜甜倒了牙!报告,作者正在追...... 《星际战争:守护者联盟》南宫逸轩,未来精彩文!报告,作者正在追......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九九八! 叶枫修长的手摸着古琴弦,一身白衣如星月相映。 淡淡抬起双眸轻轻的看了一眼慕情。 慕情对视上叶枫的眼睛,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弯弯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 只听她笑嘻嘻道:“清风君还会抚琴吗?能否有幸听一曲?” 说罢便就靠在了叶枫身侧坐下,自顾自的用那上好白玉盏给彼此倒了两杯热茶。 这黑店坑是坑了点儿,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就比如说此时桌上在他们进来前就已备好了的热茶,也是极其的有心了。 慕情倒是有些好奇起了这客栈身后的老板。 能在这邀月仙门下立足的店铺,又是个能够捕捉邀月九华河池中灵鱼的。 这老板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叶枫的袖摆不像自己的红衣束袖,紧紧的束缚手腕使得行动十分的方便。 他那宽大飘飘的长袖,仙气袅袅,一尘不染。 似九天之上垂云而下,似云雾的一片朦胧。 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 听闻身边慕情的话后叶枫寒江凝眸如春雪融化般,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极其诱人的字眼。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在身侧人的口中如此洋洋盈耳。 慕情只觉就好似叶枫的声音如同他修长玉琢的手,自己此时的心弦正被无声撩拨着,玩弄着。 醉了。 慕情觉得头有些脑晕乎乎的。 “铮......” 一阵悦耳的古琴声轻轻响起,如溪水清流,如晨露欲滴。 原来琴棋书画叶枫样样精通,而且每一项造诣还颇为深厚。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就好似世间万般美好都汇聚在其一身。 他总能给自己惊喜,他总能护自己周全。 慕情不由自主的就把手撑在了叶枫身前那盛放着古琴的矮桌上,单手撑着下巴,小巧的脑袋微微一歪。 有些如痴如醉的侧颜,肆无忌惮的看着身侧正抚琴的叶枫。 他修长无暇的手指拨弄着七根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 仿佛幽暗的星空中划过一道流星,带着星星点点令人神往的幻想。 温热的微风从一侧窗中轻轻佛过,屋中因为点燃的淡香曼妙缭绕。 有那么一刹那,白袂飘扬,琴声激越。 与星空一起连绵回响,久久不绝于心。 叶枫起手落手间,拨动着的商弦又颤动了谁的心弦? 慕情微眯着迷离的眼神,悄悄从叶枫好看的手上慢慢移上。 认真的叶枫简直就如最致命的毒药...... 此时他的面容就好似在淡雅如雾的星光里,轻薄而淡极的柔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宁静且安好,静默且于世。 黑亮垂直的发丝随着微风轻扬,斜飞而入的英挺剑眉下暗藏着如星辰大海般的黑眸。 棱角分明的轮廓,静直挺拔的背。 如独立在尘世间的一抹洁白清莲,那样的洁净,那样的摄人心魄。 古琴的声音在这炎炎夏日的下午里,如同最为解暑的清风。 它就如清风君本人般,让人凉静舒爽了片刻。 恍惚间慕情觉得原本还在认真抚琴的叶枫,他轻轻侧颜看向了自己。 随着轻缓的动作,自己认真欣赏的那绝世容颜,慢慢向自己俯近。 慕情只觉嘴唇柔软了片刻,温凉了一瞬。 那削薄的轻唇真的好甜...... 情不自禁,无法控制的喃喃呼唤起:“叶枫......” 慕情的心神荡漾,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她十分的开心,来自心底的飞跃! “嘿嘿......嘿嘿嘿嘿......” 闭着眼睛的慕情突然感觉嘴角有些水润,便就伸手下意识的随手一擦。 然而这一擦使得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形,直接就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只听“扑通”一声,那一身暗红束衣的妙人儿,便就从床榻边摔落了下来。 “嘿呦!” 脑门儿华丽丽的着陆,慕情吃痛的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捂着头。 猛然睁开眼。 这一睁眼才发现,她自己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着了。 原本还在矮桌边坐着听叶枫抚琴,此刻却是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床上去。 感觉嘴唇微微有些灼热,就好似梦中带出来了一般。 慕情把口水擦干迅速起身。 看着窗户外的红霞,如同此刻她脸上的霞晕。 看来是自己因为琴声的原因睡了个午觉。 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身子骨真是不行了。 以往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自己也不会怎样,现在倒好,走了三四天的路就如此疲惫不堪。 叶枫不知去了哪里,反正此时的屋中没有他半点的影子。 伸了个懒腰,正觉浑身粘粘腻腻的,此时叶枫又不在,随即慕情打开了房门。 清脆响亮的声音向外喊道:“小二!打盆水来!我要沐浴!” 那小二真是无处不在,慕情就这么随意一叫,便就从楼下传来了那热情小二的声音。 “好嘞这位客官!这就给您上送上热水!稍等您嘞~” 五筒兄就在慕情此时对面的厢房中老实呆着,一听慕情的声音快速把门打开了。 “公,公子!” 还以为慕情是有什么事。 慕情对视上五筒兄差点忘记了五筒兄还在这里的事,冲着他点点头。 伸出一个大拇指朝他夸赞道:“五筒兄你就好好在屋里呆着,有什么事过来找我就行。” 说罢刚想转身进屋却又想到了叶枫的事,随即又问道五筒兄道:“对了,你看到清风君了没?” 五筒兄挠挠头,他一直在屋中呆着,因为慕情的话根本就不敢出去,自然是不知。 老实的摇摇头,认真道:“不,不知道......” 也就是随口一问,既然五筒兄不知道那就算了。 反正他叶枫一个大活人,又那么厉害,自然是不用担心他的去处的。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不过话说回来,一想到叶枫慕情又想到了梦中梦见同叶枫的亲密...... 慕情便就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红唇,在摸到的那一刹那,眼中无法言饰的笑意。 这梦真是极好,她不介意多来几次。 五筒兄看着眼前的公子一会痴痴地笑着,一会面色霞红。 难道说是因为一路劳顿,她生病了? 刚想张口询问便就听慕情道:“好,知道了!嗯,五筒兄你继续在屋中带着,切莫要出来。” 毕竟此时接近了邀月仙门,而那个碎魂五筒兄的邀月神女说不定就在这九华天的哪里。 慕情又不放心叮嘱道:“记住啊,除非是我叫你,不然就一直待在屋中。我看这风清楼晚上的住客少不了,又正值明日的庆功宴,一切小心为上。” 五筒兄浑身站直,忠诚的小眼睛呼扇,用力点点头:“好,好的公子!” “那就这样,你进去。”慕情随手向五筒兄招了招。 “嗯,嗯!” 对于慕情的话五筒兄是绝对的听从,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是慕情,他的公子。 这十两银子真没白给,那小二是个心细的。 不仅热水上得快,木桶大,还专门在给慕情这屋中送的洗澡水里,加了许多淡粉的莲花花瓣。 小二道:“公子,这可是九华河池中的九华河莲!这可是难得的灵花,经这九华河莲花瓣一泡,包您消散一路疲惫,还把您给泡的香喷喷的!” 慕情十分满意,很重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点点头道:“谢谢小哥!有心了!” 小二一脸的高兴道:“嗨,看您说的,这本就是咱风清楼的待遇,能让客官睡得舒心,是小的们最幸福的事!” 慕情转身进屋,听小二说完话后站在门口的样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挑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要沐浴了。” 只见那一直站在门口不走的小二眼睛跟中风了一半,开始来回抽搐,眼神疯狂示意。 慕情一脸问号,她要洗澡,他难不成还要伺候! 那小二嘿嘿一笑,的确如慕情所想,一脸笑嘻嘻道:“公子,本店有沐浴伺候,您看您是否需要?不贵不贵,来服侍公子洗浴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 说着说着还一脸眉眼隐晦不明的笑,那笑啊,男人们都懂。 接着道:“只要九九八,九百九十八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慕情听后满脸黑线,先不说伺候这一回事,这九九八什么鬼? 就洗个热水澡还要找个九百九十八两银子的姑娘伺候? 小二疯了还是她疯了! “不,不,不需要!你可以下去了!” 慕情一脸抽抽,看来不能夸这黑店。 黑店就是黑店,就算是黑金还是黑! 九百九十八两银子,她都能给多少花楼姑娘赎身了...... 随即“嘭”的一声,慕情快速把门给关上了。 眼不见为净,很明确表示了自己真诚的拒绝。 就算是白送姑娘伺候沐浴,慕情她都不会要。 她自己一个人惯了,又是女扮男装,除非她疯了,不然死都不会让人伺候自己沐浴更衣。 屋中因为一木桶的热水被弄得云雾缭绕,伴随着清清淡淡和莲香,真是满屋子的香喷喷。 慕情绕过屏风后,看到那洒满九华河莲的浴桶,光看整个人都感觉浑身的疲惫开始渐渐消散。 这九华河莲果然名不虚传,看来的确是灵花,这凝神的功效不言而喻。 纤长白皙的手轻轻解开腰上的系带,当下她只想赶紧进去美美的浸泡一二。 此时当处初夏,炎热的气息还不是灼热,但闷闷的感觉还是会每天袭来。 慕情的衣衫稍稍在这夏日中显得厚重了起来,一层一层的开始褪下那繁杂的束衣。 不过男子装束相对于女子长裙而言,真真是简单了不少。 一层暗红色外衣,一层洁白不染的白色亵衣。 褪下这最后一件亵衣,慕情裹于胸前的那块淡红色裹布妖艳的展现。 最近的胸前又肿了不少,看来洗完澡后又要把裹胸再紧上几分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沐浴?用我帮你吗 吹弹可破的皮肤一览无遗的暴露在缥缈的热雾中,洁白如玉的样子与那艳红裹胸形成鲜明对比。 那紧实不显一丝赘肉的小臂轻轻解开胸前的最后一道防线,随着火红裹布的落地,慕情小巧纤美的玉足缓缓向浴桶中走去。 修长的小腿,笔直的线条上是极美的曲线。 那透过屏风彰显的魔鬼热火身影,如玲珑小娇,如月中女神。 白嫩的小脚缓缓打乱飘散在浴桶中的九华河莲的花瓣,渐渐没过小腿以上,水中不停的荡漾起阵阵涟漪。 慕情坐在水中十分舒爽的伸吟了一声:“诶......真舒服,好久都没好好如此惬意一番了。” 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轻轻散落一地,清澈明亮的瞳孔上是弯弯的柳叶眉。 长长的睫毛上此时布满了晶莹的雾珠,微微颤动如怒放娇艳的红花。 两手轻轻捧起一片温热,缓缓从颈中滑落至下。 那蜿蜒的路径,直直蔓延至令人向往的去处。 “一浴忘尘又忘魂,一念出尘又出人。” 慕情心情颇好,不禁独自低低喃喃道。 沐浴使她诗兴大发! 不多时洗干净了全身,慕情便就舒服的泡了起来。 泡的几尽又要昏昏欲睡。 但天工爱做美,没一会的时间,门外动静就打破了慕情此时宁静且又美好的时光。 “这位客官,晚膳已备好,需要送进屋中吗?” 慕情听出了这是那热情小二的声音。 慕情挑眉喃喃自语道:“这小二又在坑谁呢,这住店后谁还会傻掉牙的再在这客栈中点吃食,虽说是既好吃,但我没银子,哼。” 只听小二对着说话的那位客官,低沉着令慕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鼻音。 “嗯。” 慕情:“......” 没想到这傻掉牙是云雾天机的清风君。 小二雀跃的声音响起:“好嘞!” 随即慕情所在的厢房门便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慕情:“!!!” 心中在听到叶枫声音的那一刹那就已经遗漏了一拍,此刻听到门外人要进来,呼吸随着房门缓缓打开而窒息。 她此时正在里面一些的屏风后中沐浴! 这,这进来了人要怎么办!!! 叶枫在厢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忽的挑了一下眉头。 似乎是感受到了屋中不同寻常的香气,抬眼一望,便就看到了帘后那若隐若现的盈盈绕绕。 叶枫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慕情只听他似乎是在向那小二道:“给我,你退下。” 小二窸窸窣窣一阵动作,操着响亮的嗓音恭敬道:“好嘞公子!稍后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嗯。” 叶枫接过食盘,把门轻轻且快速的关上了。 慕情她听着脚步声,似乎叶枫他是坐到了梨花木桌前,而手中拿的东西也轻轻的放了下来。 慕情在浴桶中差点把头都要没进水中,此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一只小鼻子。 漂浮着的九华河莲花瓣完美的遮住了慕情那姣好的身躯,唯有心跳震动着的水纹不停激荡起那些漂浮的花瓣。 慕情此时心中了无生欲的心道:“怎么办怎么办!叶叶,叶枫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有我怎么忘记把房门反锁上了!这下我要怎么出去啊......” 她脸颊两侧因为心跳的紧张微微涨红了起来。 真是大意失了荆州,她就不该贪恋这片刻的舒爽。 本来就已经洗好了,非要再多泡这一会,再多贪恋这一下。 这下好了,自己此刻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屋中似乎又回归了之前的宁静,若不是慕情亲耳听到叶枫的确是走进了屋中,她都要怀疑屋里除了她便再无任何人了。 心中小九九不停,水汪汪的大眼来回打转:“叶枫在干什么?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难道说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那如果他一会无意间走了过来,我,我这一身岂不是......!” 慕情的心理糟啊,糕啊,通通袭来。 这间厢房的布局十分的宽敞,属于东西分三块的布局。 一进门中间一处就是梨花木的圆桌,可以在上面吃饭。 紧接着梨花桌再往里面一些,便就是白日叶枫抚琴的地方。 这抚琴的位置极好,背后便是一扇通透向外的窗户,让人探身一望便就一眼能够看清整条街的格局。 一旁放有几处书家,摆放了许多上好的瓷器,使得整座厢房中清雅又不显庸俗。 厢房中慕情下午醒来的床榻在右边耳房处,整间上房都是通透的,左右两边以几抹薄纱轻隔。 而慕情此时所沐浴的屏风后,便就是与饭桌和床都相对的左边一处耳房内。 因为只有一处屏风和几抹搏薄纱的隔离,所以只要屏风外的人稍微仔细一点便就能发现,里面是有人的。 还在纠结要不要先出个声音示意自己在沐浴,慕情就只听原本悄无声息的那人起了身。 屏风外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似乎似有似无的还加重了几分。 慕情两只小巧精致的耳朵听着,这一下一下的脚步声,似乎正缓缓朝着她所在之处走来。 瞬间忍不住瞪大了眼,好看的眉头几乎要飞了起来。 嘴里喃喃道:“天灵灵地灵灵,叶枫这是要干什么啊......这里没什么东西啊,总不会这厮也要来洗澡......!” 因为一时的紧张,慕情乱了阵脚。 呼吸急促,她不知此时就算她不说,有人也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 慕情她此刻在想,若是告诉叶枫自己在洗澡,让他先出去一下,那岂不就是自己亲手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哪个大男人洗个澡还要避开男人的,同为男子,就算被看见了在洗澡又能怎样! 慕情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心中不住的道:“怎么办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 心中早已乱成了一团麻,就好比此时自己就是那热锅上的蚂蚁,煎熬不堪。 “踏踏踏......” 叶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到慕情这里来。 慕情正背对着屏风而坐,实在是忍不住向后转脸看去。 只见那洁白不染的长靴出现在了屏风一侧。 若是那长靴再向里踏进一步,那就绝对能跟赤裸与水中的她,打上一个华丽照面! 心脏噗通噗通的跳,本就已经紧张到难以呼吸,届时她又看到了距离叶枫脚下两步之遥的躺在地上的红布。 那是她的裹胸!!! 内心哀嚎道:“天!这东西一般男子应该不会认识的!” 算了,就算不出声一会叶枫也会发现自己,何必呢,在此之前不如自己先发制人。 于是慕情鼓足了勇气,把脖子以下全部紧紧实实的浸泡着,随后开口道。 慕情:“你!” 叶枫:“你......”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站在屏风前的叶枫正好也开口说话了。 慕情一愣,难道叶枫自进屋起就发现了自己在房中? 而自己一直在此纠结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庸人自扰??? 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在两人都停顿下来的时候先开口说道。 “清,清风君回来啦!啊哈哈,我说怎么刚才听到屋中有人来了,还以为是做梦,看来我泡浴泡晕乎了!嗯,我在沐浴!” 瞧这话说的,真让人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叶枫削薄的淡唇似有似乎无的勾起,眼中的笑意无法掩饰。 而说话的当事人正在沾沾自喜,为自己的聪明而骄傲。 她自觉自己说的这句话没毛病,而且直观明了。 你看一句泡晕了,是再告诉屋中人为何自己迟迟未说话,表示自己也是听到了脚步声才知道他回来了。 而这最后一句咬的极重,她在沐浴,很明了了! 告诉了他她在沐浴,那么叶枫应该就不会再踏进来了。 然而慕情她似乎是想多了,只听叶枫低沉磁性的声音如风般吹进了她的耳中。 带着隐隐不易让人察觉的玩儿道:“哦?在沐浴?用我帮你吗?” 慕情:“!!!” 本来松懈的身子瞬间又绷紧了,好看的锁骨一展而现,那深洼的弧度简直就让人忍不住去轻薄两口。 “不不不不不,不用!不用帮!我我我自己可以的!”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自己洗个澡还要帮? 更何况这帮的人还是叶枫!!! 自己只觉此时身下的水还不如她的脸烫。 她滚烫的脸似乎都能重新温热这一桶香汤! 叶枫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慕情背靠着他并不知身后是何景象。 只见白衣飘飘的谦谦君子低头发现了脚前的衣物,眼中的幽光忽的一闪。 修长的睫毛微颤,低眸垂颜了一瞬。 感觉身后人迟迟未有动作,慕情拿不准叶枫是想要干什么。 便就又故作着镇定问道叶枫道:“清,清风君还有何事吗?没,没有的话我就再泡一会,嗯,再泡一会!” 叶枫单手背后,另一只洁白无暇的手运出了一丝缥缈的灵气。 修长的剑指缓慢一翻,便就把那原本散落在地的淡香红布轻轻托浮了起来。 顺着他剑指所指的方向,她的裹胸红布曼妙的飘向了一旁矮桌上。 慕情的余光自然是看见了一道红光飞过,等仔细看清后耳根“噌”的一下! 她的裹胸布!!! 双颊瞬间绯红,娇艳滴血。 “你的衣服掉在地上了,莫要泡久,易着凉。” “唔!好,好好好好,好的......!” 此时脑子已经一片浆糊了,那是她最私密的衣物...... 叶枫他不会发现什么? 然而叶枫最后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就转身离开了屏风前。 他也没有问那块多出来的红布是什么,似乎像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用力深呼了一口气,慕情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心道:“还好,还好叶枫没看出来那是做什么的,估计是把它当成了束腰之类的了!哈哈......” 听着离开屏风后的叶枫并没有再次开门出去,慕情又无语凝噎了。 他不走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可她没有想过的是,叶枫他为什么要出去。 咽了咽口水,慕情小心翼翼的向屏风外叫道:“清,清风君......”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新衣,红衣,糖葫芦! “嗯?” 叶枫低沉的鼻音隐隐透露出一丝的愉悦,淡淡回道。 听着叶枫衣服簌簌的声音,似乎是坐在了梨花木桌前,而且还倒了杯茶水的声音。 慕情更不淡定了。 看来这厮就没有打算暂时回避的意思! 慕情不能再泡了,再泡下去自己今日得成白娃娃。 清了清嗓子,试探性问道:“清风君我泡好了哈!” 只听外面轻飘飘的传来叶枫的声音道:“嗯,那就出来。” 慕情:“......” 这不对,他不应该说知道了他回避一下等等之类的话吗??? 那就出来,这明显着是在静静等着自己出浴! 屋中的水雾之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淡淡减少到稀薄,原本被浓雾围绕着的慕情身形也愈来愈清晰。 所幸周围并不是毫无遮掩,一处屏风便能很好的能够遮住自己的身形。 慕情二话不说,一鼓作气的从浴桶中站了出来。 心道:“隔着屏风能看到什么,我快点把衣服穿上不就完事了!” 然而某人不知,她所处的那出木桶边有个矮桌,正是叶枫把她裹胸放了过去的地方。 而那矮桌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悄然无息的点亮。 由于外面天色渐黑,慕情便就很容易忽略了屋中的明亮,便也就没有在意。 这屏风的材质可谓是上好的青玉白丝面料所制。 透过火烛的照亮,慕情的身姿正好倒映出了黑色影子。 而这被倒影出的曼妙身形,还正一览无遗的跳跃在这屏风之上。 出浴后浑身带有水珠的身姿,姣好的曲线无一不在彰显与她平时相反的性感身材。 只要是看到的人,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把持住。 叶枫坐在梨花木桌前,正对着屏风自顾自饮了一杯茶水。 他波澜不惊的面容淡定如常,似乎眼前跳跃的姣好曲线,他都不曾看到。 慕情快速起身,带着些许水珠的美足从浴桶中踏出。 双脚落地,她首先来到了放有自己裹胸的那处矮桌前。 极快的伸手拿起了红色裹布,束缚在自己胸前。 她一缠一绕的动作,随着屏风外那白衣人微颤的睫毛,转眼间就束缚好了胸前平坦的线条。 紧接着亵衣穿好,本打算伸手去拿自己之前褪下的外衣,可慕情却发现原本的暗红束衣没有了。 有的只是矮桌上多出来的,相对轻薄适合这炎炎夏日的另一套暗红束衣。 微微挑眉,这左边的耳房除了自己就只有刚刚的叶枫来过,难道是叶枫...... 看到屏风后的身影停顿了下来,叶枫泛着丝丝有些隐忍,低沉却又有那么一瞬嘶哑的声音道。 “若喜欢,便就穿上。” 慕情心中漏了一节拍,胸口束缚有些嫌紧了。 有些不敢相信道:“啊,啊?是你,你给我买的?” 叶枫顺着慕情的问句轻轻道:“嗯。” 天哪!慕情从未想过,除了顾叔叔外,还会有别的男人会给自己买新衣...... 就算是师兄顾恒也都没在意过的,平常她的衣物都是自己下山采购或是定做。 慕情心中一甜但是又泛起一丝苦笑,寻常男子的衣物她穿起来都会很大,很难买到合身的。 所以相对于男装,她大多都是自己找绣娘定制。 慕情她所有男装都在天山苍穹,这段时间在外,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一直没找到合身的衣服替换。 所以她大都是将衣服洗好,随后就立即烘干再穿。 也不知明日见到师兄知不知道给自己带两件替换衣物,毕竟自己在第一只冥蝶中说起过。 当下暂时找不到自己之前褪下的衣物,慕情只好勉为其难的拿起那身新衣穿了上去。 本以为会宽大无比,哪曾想,这简直就是无比的合身,就好似专门为自己打造量身定做的一般! 心中的欣喜淹没了所有,随手用红绳竖起了自己的秀发,一身的干净利落。 叶枫轻抿手中茶盏,眼神轻轻看向从屏风后出来慕情,暗沉的双眸中闪过一瞬的流光。 那是他凭借着自己曾经记忆的手感,在慕情假传身死的那段时间就准备好的一件暗红束衣。 因为这一抹红永远都是她慕情的倩影。 睹物思人,也许说的就是这样子。 慕情永远都不知,在那段慕公子身死的时日里,他都做过什么。 放下茶盏,叶枫淡而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语气道:“嗯,合身。” 慕情像是刚从花间飞出来的火蝴蝶,细长灵动的流苏在腰间肆意摇荡。 这上好的薄纱最适合不过当下这炎炎夏日, 肩头,束腕,衣尾,纷纷带有丝丝若隐若现的黑丝,当真是把这暗红束衣做到了极致。 慕情十分喜爱这身衣物,这比她在苍穹找女红做的最好的绣娘做的还要好! 情不自禁问道:“清风君是从何处做的这么精妙的衣服,介绍给我,改日我在去多订几套!” 叶枫没有正面回答慕情的问题,而是道:“你若喜欢,以后便经常带给你。” “这怎使得,无功不受禄,要不这样,等我什么时候回苍穹了,从我那出宝贝地多拿几件清风君喜欢的物件儿,作为交换如何?” 然而叶枫听过慕情的话并没有作何表示,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不需。” 出浴后的慕情似乎因为这件新衣的缘故,都忘记了刚刚所有的窘迫。 这还是一生中第二个男人送她衣物。 还记得小时有一年颜清虞给自己送了一件红衣的事,那时就是假借顾仁杰的手送给的自己。 一想到一往之事,慕情眼中的雾气慢慢弥漫了。 看着身前人有些伤感的样子,叶枫微微眉头一觑,带有丝丝关切的声音道:“不喜欢吗?” 慕情听到叶枫的话这才发现自己出了神,随即快速摇了摇头:“不,不是!喜欢!很喜欢!谢谢你叶枫!” 叶枫轻轻一笑,这一笑如沐春风。 随手递给了慕情一双筷子,柔声道:“吃饭。” 慕情接过手中长筷,豪迈的坐在叶枫对面。 这才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一桌子的吃食,这模样,这色泽,定又是出自风清楼! 慕情挑眉,看向叶枫问道:“这顿又得不少银子?!” 不是说好了晚上去别的地方吃吗,太奢侈了。 “给。” 叶枫没有理会慕情的话,反而是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另一个东西。 是一个荷叶纸包裹着的长条条,叶枫温柔的递到了慕情手中。 慕情狐疑的接过来,随口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好奇的打看一看,满眼的惊喜道:“糖葫芦!” 糖葫芦是她最爱的甜食...... 原本还雀跃的眼中慢慢弥漫起了星星点点的波光,好看的红唇使劲的抿在了一起,强忍不哭的样子十分让人怜惜。 慕情从小就喜欢这酸酸甜甜的东西,但因为自己从小被藏在后山长大,苍穹上又少有这些玩意儿,所以很难能吃上一次。 虽然小时候不容易吃到,但每每只要是顾仁杰下山,回来时必定都会给慕情带这么一个。 每次等待顾叔叔从外面回来时,都是她儿时最期待的事。 顾仁杰总会带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儿给她解闷儿,而且其中定是少不了这糖葫芦。 这是她儿时最大最快乐的记忆...... 顾仁杰他是第一个对慕情好的人,也是最疼爱慕情的长辈。 然而顾仁杰已经不在了,那都是因为她,是她害了顾叔叔和颜姑姑...... 刚刚压下去的雾气又腾腾的漫上了眼中。 叶枫好看的眉头在今夜皱的次数最多,他好似发现自己做的并不对,因为总是惹哭了眼前人。 修长的手指轻轻抹了一下慕情掉落的眼泪,轻声询问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然而话还未说完,怀中就撞进了一个暗红身影,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竟开始轻轻的抽泣了起来。 慕情似乎像是卸下了最后一丝防御,此刻毫无保留的全部展现了出来。 “我想顾叔叔和颜姑姑了......” 自从苍穹被灭门那夜后,慕情就从未在掉过一滴的眼泪。 她不是毫无在意顾仁杰和颜清虞的死。 恰恰相反,她是最在意的那一个。 从小在苍穹长大,自记事起就有顾仁杰和颜清虞的出现,使得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孩子。 即使长大了,知道了,但还是改不掉这认定的情感。 她崩溃难过的程度不比任何人少,但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她软弱。 苍穹被灭门,乌褐天带着乌河侵占天下所有仙门。 那时若想保住苍穹,她就必须坚强起来。 师兄是顾叔叔和颜姑姑最后的牵挂,而他们的身死,的确是跟她脱不了关系。 颜姑姑说的对,若是没有她,那时的苍穹断然不会到灭门的程度。 所以从那时起,她所做的一切亦为赎罪。 也是从那时起,她便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把所有悲哀难过扔掉,那些东西她不配拥有。 她以为她会忘,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但那都只是她以为。 今日叶枫所做的一切无一不都勾起了她自己心底中所有的隐藏,在这一刻倾泉而出。 卸下所有防备,在自己最安心的地方。 叶枫看到慕情的模样怔住了,原本伸手擦去她晶莹泪水的手僵硬了起来。 他是第一次听到眼前人如此悲伤无助的声音。 一向自己所见她都是坚强果敢,潇洒不拘。 可是当他能够再次见到她时,叶枫他就明白了,其实慕情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快乐。 她,太坚强了。 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藏起来,保护起来。 只属于自己,任何人也不许伤害...... 看着此刻怀中人的模样,叶枫自己的心神也跟着莫名抽痛了起来。 伸出去的手转而轻轻拍起身下人的后背,低沉入骨的声音如同这世间最好的安抚。 “有我在。”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云中不自来,来自不中云 一句有我在,慕情哭的更加凶了。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亲人的感觉,被人保护的感觉。 夏日晚风温凉,丝丝转转从窗外透过。 慕情不知为何今日会如此的敏感。 兴许是太久没有回过苍穹了,她有些想家了,想那座曾经的后山别院。 一切全部由感性作祟,等回过神来叶枫胸前的白衣,已然沾满了一大片自己刚刚决堤的泪水。 慕情收住情绪,瞬间感到不好意思了起来。 耳根微红,娇嫩的耳尖让人忍不住想要轻嘬两口。 她缓缓抬起小脑袋对视上了叶枫的眼神,只觉那暗沉的双眸溺尽了心疼,溢满了温柔...... 脸上又突然的羞红了起来,这不比刚刚差点要被看到身子羞愤的少。 慕情两片霞晕趁得肤色更是吹弹可破,异常诱人。 她眨了眨她那还稍稍有些湿润的清眸,微微粘连在一起的浓密睫毛,用着充满了歉意的声音道。 “抱,抱歉,风大吹迷了眼......!”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哭了?没有没有,一定是看错了,嗯,看错了。 叶枫低头挑眉的看了看自己胸前一片湿润,好看的唇竟有些轻轻的翘起,点点头,似乎很认同慕情的话。 只是下一秒运起真气把自己胸前衣物烘干的举动,实在是不能明显的再明显了。 无声彰显着什么,温柔的眼眸只融进一抹红。 慕情咽了一口口水,快速眨眼看天看地看脚尖。 叶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怀中人离开后轻轻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吃食。 低沉富有磁性的语气轻柔道:“菜该凉了,我做的。” “嗯?你做的?” 慕情一听来了精神,瞬间转移了注意力,竟连手中最爱吃的糖葫芦都不香了。 轻轻把手中红色诱人的小串串先放到了一边,然后拿起筷子仔细的看了看。 这一看果真有那晚叶枫第一次给自己做吃食的模样,顷刻间发自内心深处的笑,悄然攀上了精致的五官。 慕情十分欣喜道:“我最爱吃的红烧鱼!风清楼怎么同意让清风君下厨的呢!” 边说边就忍不住动起了碗筷,大快朵颐了起来。 说实话,洗了个澡外加大哭了一场,确实腹中已经空空如也。 叶枫嘴角擒着一抹笑意,他愿眼前人永远都能像现在这样的开心。 淡而低沉的声音回道:“为何不让。” 说罢他也轻轻拿起自己手中的碗筷,陪着慕情一同吃了起来。 “唔,也是,为何不让呢,不愧是清风君!” 真是吃饭也堵不上慕情的嘴。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于是抬头看向吃饭文雅的叶枫。 差一点看愣了神。 云中不自来,来自不中云。 慕情嘴角轻扬道:“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叶枫含笑的看着自己:“嗯?那便就眼中只有我。” 低沉磁性的声音入耳,迷了眼。 慕情回过神来:“!!!” 她自己这是在说什么! 赶紧撇开眼神,对着叶枫慌乱道:“对,对了清风君!中午的时候你说你要跟我讨论一下五筒兄视魂的事,是什么事啊?” 随手又夹了一块鱼在自己的碗中,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叶枫原本拿着筷子如同拿着上好美玉的手微微一顿,垂眸一颤。 那本就是他当时不愿看到某人在自己面前,同另一个男祟共宿一寝,随口而说的话。 虽然手中停顿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便就恢复了常色。 叶枫十分雅致的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中,双手很自然的放在了两只膝盖上。 抬眸看向慕情,低沉浑然天成的声音缓缓道:“追魂香。” 一提追魂香慕情来了精神,当初在墨庄遇到五筒兄的视魂她本想去追,结果被叶枫拉住了。 就是因为叶枫告诉她,他在视魂身上下了追魂香。 这追魂香是专门下在魂魄上的异香,极淡。 而能够下追魂香的人,都是修为极其厉害的。 因为能够越过人的肉身而在魂魄上动手脚,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每个下追魂香的人所下异香味道又有所不同,这样一来也就只有下追魂香的那个人,才能够识别自己所下的追魂香。 所以这追魂香又极其的不易被人发现。 慕情点点头表示明白道:“看来清风君是有了那魂香的线索!” 随后转了转眼珠子,十分灵巧的接着道:“追魂香在这附近,那这就代表五筒兄最后的视魂还真就在这九华天,而那个碎魂之人铁定了就是邀月中人。” 叶枫看着慕情点了点头:“嗯,魂香就在上面的邀月仙门中。” 慕情认真道:“看来明日要小心行事了,五筒兄暂时不能暴露出来,清风君身上还带着槐木球吗?” 依照五筒兄的脸,先不说他的模样同好久未见的司凡南一样。 就光那碎魂之人见到后,必定是要有所异动。 这都找到家门口了,谁还能沉得住气。 所以慕情想让叶枫回头再给五筒兄幻颜一次。 自己虽然已经偷学会了,但好巧不巧没了灵力,自然也就使不出来了。 只见叶枫刚示意可以,门外就传出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原本相较安静的二楼瞬间热闹了起来。 “家主,今日在此歇脚,明日下午时分便就可直接动身,登上九华河池中的邀月仙门。” 爽朗清脆的女子声音。 单从这女子声音中,便就能听出是个干练果断的人。 慕情心神没由来的一晃,随即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暗自道:“是绿萝姐!” 没错,这门外说话的女子正是刚刚到九华天的绿萝。 既然是绿萝,那在她口中的家主除了顾恒大师兄外,那就没谁了。 只听顾恒冷淡的声音冰凉操起:“有没有打听到她的下落?” 绿萝略带小心翼翼的口吻道:“暂时还未有,不过依照慕情所给的消息,此时应该也已来到九华天了才是。” 顾恒冷哼一声:“我不要应该,去找。” “是。” 这还没开门就听到了师兄这么强硬的语气,这可是和以往的他截然相反的样子。 慕情转身向门外走去,情不自禁嘀咕道:“这人一做家主难道多多少少都会变?” 说着说着还转身看了一眼依旧端坐在梨花木桌前的叶枫,那人依旧的一脸波澜不惊。 心道:“也不是啊,这叶枫做了家主就没怎么变,一如既往的面瘫。” 慕情撇了撇嘴,他这个师兄偶尔也爱抽风,便就没再在意。 随即朝着雅正端坐的叶枫道:“是顾恒,我出去看看!” 不等叶枫说什么,便就转身雀跃的打开了房门。 慕情的声音从门外传道:“师兄!真的是你!!!” 坐在屋中的叶枫轻轻抬手抿了一口茶水,幽暗的眼神沉了一瞬。 随即放下了茶杯,也起了身。 门外的绿萝刚欲转身离去,便就正好对上了慕情的身子。 着实一惊道:“慕情?!” “绿萝姐!” 慕情随手打了声招呼,脸上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齿。 一抹深蓝在听到那一直徘徊与梦中的声音后,简直就是鬼魅般的身影便就来到了慕情身前。 看着身前暗红束衣,因为不夜城一别后就未再见的模样似乎又长高了,愈发绝美了。 顾恒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上前便就一把抱住了慕情。 他把慕情的小脑袋按进了自己胸膛中,重重的在慕情青丝间狠狠的嗅了嗅。 低沉沙哑的声音唤道:“师......慕情!” 原本顾恒想唤一句师妹,但此处人多眼杂,在外面还是尽量少叫这个与慕情装扮所不符的称呼。 慕情没有来被师兄一抱,脑门被撞的生疼。 躲在顾恒怀中咬牙切实了半天。 这厮怎么许久未见越发的粗鲁了起来??? 不过听着师兄不似以往清明的声音,其中还略微带有一丝的沙哑,慕情心疼了。 他一定是为了重建苍穹才会变得如此模样。 就连原本宽大的臂膀比之从前都更加结实了许多,硬朗了许多。 还记得小时候慕情因为个头小,又馋树上的野果,便每每撒娇闹着要顾恒背着自己采那树上的野果...... 刚刚还在想苍穹想亲人,这便就遇到了从小到大一直照顾自己关爱有加的师兄, 慕情眼中雾气隐隐升腾。 红唇颤抖道:“师兄!我可想死你了!” 顾恒温润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又何尝不是呢。 每逢深夜辗转于侧,心中最难以抹去的就是师妹的身影。 得知师妹身死的时候,顾恒几近崩溃,他有多后悔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冲在了最前面。 在不夜殿讨伐乌褐天那夜,能够再次听到,见到那火红的身影,他以为从此暗淡黑白的世界全因这抹红再次洋溢起了生机。 如今能够让他在保有一丝人情味儿的,便就是他的师妹。 苍穹和师妹是他如今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顾恒温柔的声音如同慕情小时候听过无数次的埋怨道:“你还知道还有我这个师兄!我还以为你是把我忘了不成!” 闻着顾恒身上苍穹山上独有的味道,慕情一下子安逸了许多。 再听到师兄一如既往的说教自己,她吐了吐舌头:“这忘记谁也不能把咱大师兄给忘记了对不对?嘿嘿嘿......” “忘尘仙尊。” 就在这时,叶枫清冷的声音从慕情身后传来。 看来某人还是坐不住,便跟上来了。 而这刚跟上来便就看到自己的红衣人儿正在别的男子的怀抱中,黑眸更黑了。 顾恒在看到来人是从慕情所出来的厢房中出来的,眉头微皱了一瞬。 慕情听到叶枫的声音很自然的就从顾恒怀中撤出,回眸的向叶枫一笑道:“嘿嘿,你也出来啦!” 顾恒很不悦慕情从自己的怀中逃了出去。 虽然还是松开了正抱着的慕情手,但却不放心的把她拉在了自己一旁站着。 顾恒一身深蓝苍穹道衣绣有苍鹰徽识,他单手背后,另一只手正拿着那把苍穹家主之剑为正剑在小腹身前。 面色没有多和气,但也没有多不和气。 不咸不淡的朝着从屋中出来向他打招呼的叶枫,语气二五八万的回道。 “好巧,原来清风仙尊也在此处,幸会。”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在我便在 与顾恒的动作相反,叶枫的清心剑背后,另一只手轻轻微拢放于腹前。 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淡然道:“嗯,她在我便在。” 她在他便在。 啧啧,这一句话可谓是激起了顾恒心中已经很是隐忍的千层浪。 一旁站着的绿萝只觉眼前两个男人间的磁场剧烈碰撞,小心心没由来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只见她家家主直直瞪着别家家主,似乎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狂风暴雨般。 家主的眼神可谓是护犊护到深处的那种。 而清风仙尊却是并没有看家主的眼神,深邃平静的黑眸只是静静的,一只盯着一旁的慕情...... 感受到气场的不同,绿萝隐隐有丝丝压迫感。 慕情根本就没有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当局者迷也许就是说的她此时的状态。 看着身前两人迟迟不说话,慕情便开口向顾恒问道:“师兄!你是直接住店还是直接吃的饭再住的店?” 顾恒尚未发作的情绪很快收回,把瞪向叶枫的眼神快速换成了十分的宠溺。 看着慕情温柔道:“有区别吗?” 慕情瞪大眼用力点点头:“这很有区别啊!师兄,你别告诉我你是直接投宿的!” 顾恒不解,一旁的绿萝道:“这怎么了吗?我的确是直接帮助家主要了一间上房。” 慕情抚额,好,苍穹家大业大,云雾家大业大。 而她自己如今一个普通人,自然是不能和他们相比。 慕情思索着什么时候回趟苍穹赶紧把她那些宝贝卖了,好攒点积蓄, 不然这出门在外天天青黄不接,靠着叶枫救济也不是事儿。 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了,就算是再多的银子,如果是她自己花,多少她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要是别人给她花,她就十分不自在了。 毕竟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 慕情讪讪一笑,朝着绿萝道:“没,没什么!哎呀,几日不见绿萝姐,越发的倾城了呢!” 说着就伸手抹了一把绿萝的小脸蛋,真是觉得绿萝比之以往所见更加动人了。 绿萝被慕情这么一说原本就显温柔的模样更加娇娇欲滴,两颊绯红。 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站在慕情身侧,一直看着他师妹眼中含笑的顾恒。 慕情她这轻薄的动作在场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感觉,因为这三个人哪个不知她真实身份。 只是一旁前来伺候的那热情店小二楞了一下。 但随即明白了过来,朝着慕情道:“原来公子喜欢这样的,早说,咱店里也有!可以伺候公子,只需九九八,九百九十八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不!不要!你走!” 慕情满脸的黑线啊,怎么哪都有他。 这小二的一张嘴皮子,定是能给这风清楼赚不少的银子。 顾恒在一旁挑了挑眉,能够把师妹惹毛了的人还真是少见,下意识便就多看了几眼这小二。 这不看还好,一看倒是认出了眼前之人。 顾恒冰冷的声音疑问道:“这是盖世的客栈?” 慕情微微凝神,转头眼神询问道:“盖世?” 那小二刚想走,闻言顾恒的话,瞬间热情小二的模样收了起来,变成毕恭毕敬的样子。 小二道:“回天山苍穹忘尘仙尊的话,正是。” 一旁绿萝稀奇了:“你怎知我家家主就是忘尘仙尊?” 小二身板挺拔,忽然之间散发出的气息似乎能够看得出功底不浅。 认真回道:“这位姑娘说的,小的跟在盖世主子身边这么久,再没这点眼力见儿怕是要被主子换下去了。不光是忘尘仙尊,就连清风仙尊慕公子在下也是认得出的。” 这话说得,又让慕情想起了吃饭送上房,上房一间五百两银子的套路。 微微侧颜挑眉,她冲着那小二道:“嘿哟,能够知而不怯,我就算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宰云雾天机的清风君,真是勇气可嘉啊!” 那小二眼睛带笑嘴角弯弯,毕恭毕敬道:“慕公子说笑了,这都是风清楼的规矩,小的不敢自作主张,再说了,慕公子是个明白人,根本就没有吃亏不是?” 瞧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竟让她这个人间正道的慕公子无法反驳半句不是。 听着二人间一言一语,顾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便从中朝着那小二道:“难怪了,我说这风清楼怎会有如此熟悉的布局,原来是盖世的地盘,敢问他人此时可在此处?” 这个盖世是谁? 慕情怎么从未听过。 但是看顾恒的样子似乎是认识,还是熟识。 那小二点点头,回道:“因为明日有邀月的庆功宴,蓝亭仙尊特意找的我家主子布置吃食,您也知道,主子他家大业大,出名的就是这,所以昨日便就提前赶来了这里,以为亲力亲为。” 顾恒面上十分欣喜,冲着小二点点头:“我知道了,告诉盖世,晚点我回去找他小酌一杯。” 那热情小二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扔起白手帕扬声道:“好嘞这位客官!您看稍后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唤我就行,没什么事儿,我这边就先下去了!” 顾恒点点头:“嗯。” 慕情看着这小二离去的背影斟酌了片刻,这小二定不是表面这般。 就刚刚瞬间转换的气息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定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而就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竟在风清楼打起了下手,着实慕情稀奇。 小二这主子也就是顾恒所说的那个盖世,他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能把风清楼经营的如此之好,真想认识一二。 慕情向顾恒问道:“师兄你认识这个风清楼的老板?他是什么人啊?” 在顾恒还未先开口说话的时候,一旁一直不曾在说话的叶枫难得开口道:“天下仙门外的人。” “仙门外的人?” 慕情小头一歪,十分不解。 这仙门外的人可就是说不是任何仙门的人。 不靠仙门还能如此有势,钓得了九华河莲池中的灵鱼,摘得了九华河池中的九华河莲。 就连明日邀月宴请天下的庆功宴都找的这人来扶持。 这得是一个怎样的厉害人物。 脑子有好使,又有本事。 真叫慕情越发的好奇。 慕情眨眼看向叶枫道:“看来清风君你也认识?” 叶枫幽暗的眼眸淡淡对视上慕情的清眸,低沉着鼻音道:“嗯。” 难怪之前吃的饭看起来食材都是风清楼中的东西,而风清楼竟然会愿意让叶枫进后厨开火动刀。 要知道那家客栈酒楼后厨之地不都是禁处,岂能随意进出。 原来是因为有这层关系。 这就更让慕情感兴趣了,这风清楼老板名字有意思,不仅师兄顾恒认识,就连叶枫都认识,愈发的想要结识一二。 慕情看向叶枫的眼神无意间总是带着闪闪星光,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 而一旁一直盯着她不曾离开视线的顾恒怎会看不出,当下深蓝束袖下的手腕不自觉的紧了紧。 顾恒沉声道:“你见过的,雅轩阁那几天他也在。” “我怎么不知道?”慕情狐疑。 顾恒心道:“你当然不知,那几日你可都是忙着无头尸的事,跟眼前这白莲花在一起呢!” 当然,顾恒也就只能心里想想,他才不会这么说出来。 “慕公子一向日理万机,又怎会在意我呢?” 慕情他们本就在二楼走廊上站着,这刚说到这里便就见到之前热情小二离去的地方走来了一位紫衣公子。 那句话便就是从这紫衣公子嘴中说出来的。 他的声音同顾恒和叶枫都有所不同,邪魅的声调带着少许的慵懒,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暗紫色的眼眸。 手中拿着一把白色折扇,折扇上是一幅绝美的山水之境,腰间系着一条暗银束带。 来人五官有些邪魅,不似顾恒的小生端正,不似顾恒的绝世倾城。 但配着那若有若无勾勒起的嘴角,暗紫色妖瞳异常的别具一格。 又是美男子,比之叶枫就差那么一点点。 都说男儿本色,慕情此时一身的男装算是应了这句话了! 她忽闪忽闪着好看的眼眸,认真道:“这小哥长得挺美!” “哈哈......”那紫衣公子一步一步风华走来,站定在慕情面前。 折扇收起,拱了拱手道:“天底下能够如此明目张胆调戏良家少男的,也就只有慕公子了。在下风清楼老板,盖世,慕公子,幸会。” 这盖世看起来玩世不恭了些,但做起事来总是让人觉得很老练,很有修养,举止十分涵养。 慕情赶紧回礼:“呀!巧得庐山真面目,能够想到吃食送上房的,果然是个妙儿人!” 那盖世公子站直身躯,折扇一开:“多谢慕公子谬赞!” 随即又向一旁站着的叶枫拱了拱手:“清风君。” 叶枫温雅回礼,嗓音低沉了一声:“嗯。” 紧接着盖世又向顾恒道:“忘尘君别来无恙。” 顾恒脸上难得在见了除慕情以外的人还带着隐隐的笑意,上前十分用力的和盖世碰了碰手。 熟稔的感觉就好似多年的至交。 很随意道:“刚才还跟你手下那秦二说晚点去找你呢,怎得先跑上来了。” 小二的名字叫秦二? 慕情在一旁听后默默记下了,原来唤小二不仅是小二的意思还是秦二的小二的意思。 这个意思的意思大家都懂! 反正慕情觉得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喜欢了! 盖世折扇捂着半张脸,一双妖异紫瞳异常邪魅道:“这怎使得,下午时同清风君叙了叙,这便又得知忘尘君也来了,自然是要亲自来絮叨一二。” 慕情挑眉看向叶枫,她说这厮下午怎得不见了,原来是碰到了盖世。 不过这盖世就只是简简单单的风清楼老板吗?光是这个身份又怎能去的雅轩阁听堂? 紧接着顾恒的话来了,文雅的声音响起:“自讨伐不夜天结束,本尊正想找个时间去你那里坐坐,这次的围剿可没少依仗你的帮助。”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盖世 盖世摇摇头,一头漆黑的乌发束了一个很慵懒的发型,几乎大部分的发丝都是随意散落下来的。 若不是早已看惯了叶枫好看倾世的绝色容颜,慕情怕是都要忍不住赞叹一二了。 但她实在是这段时间同叶枫朝夕相处久了,对于好看的人也仅仅就只有欣赏的意思。 听着顾恒话的意思,这盖世在围剿中还颇为的出力。 无门无派的如何出力,联想着这风清楼,慕情猜测这力定是出的财力。 果不其然,就只听盖世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轻如鸿毛的钱财,忘尘君不必如此在意。” 此时正值投宿人多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向他们这里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实在是他们几人风度器宇太过耀眼,一个叶枫一身白衣就够吸睛,外加本就十分俊朗的顾恒。 此时有多了个异瞳妖媚的盖世,很难不备注意。 盖世的嘴角勾勾,这中笑意看在来往女子的眼中简直要是迷晕了过去。 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自以为压低了声音道:“快看!那边的几位公子好生俊俏!那个紫衣公子好喜欢......” “是盖世公子!他真的好俊朗啊......” “盖世公子?难道说他是......” “果真是!盖世公子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他不是一直云游四海的吗?” “你没听说吗?因为邀月宴请天下仙门的原因,盖世公子被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蓝亭仙尊召回了过来,为的就是把这次宴席办的出色些!” “盖世公子一生坎坷,当初她母亲身怀六甲来找月渡掌门,却被无情的赶了出去,如今盖世公子仅凭自己一人经商,有了不小的成绩,本家就像是又想起了这么个人,开始转而盛情邀却的让盖世公子认祖归宗......” “这个我知道!在九华天待过的谁人不知,当初盖世公子可是极其义薄云天,因为母亲年幼时故去,便断然决然的拒绝了认祖归宗一事。” “嗯嗯!是的是的!当时闹的还挺大,奈何盖世公子一人之势不比整个邀月仙门差,所以当初还健在的月渡掌门都是忌惮一二......” “可不是嘛,这盖世公子人好,性情好!乐于助人救死扶伤,所以老天爷眷顾,竟不入仙门已然有了仙门般的势力!” “就光说这风清楼,在许多仙门下都有一二,除了客栈,吃食,用度,什么盖世公子都涉及,家大业大,富可敌任何仙门。” “你们说这生而不养头可断,血可流,但人家盖世公子却是个极其大度的,虽然不认回祖宗门下,但邀月有事什么时候没帮过!” “是是!就这回北边闹得轰轰烈烈的讨伐不夜天一事,盖世公子不就拿出了自己身下的钱财,以邀月的名声救助给了所有受损仙门,虽以邀月名头,但知道的人都明白,这是人家盖世公子的!” “哇!原来盖世公子这样的出色!他婚娶了吗?娶了也没关系!我愿意!!!” “妹妹你可别说笑了,就算你愿意人家盖世公子可不愿意,据说盖世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而且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哪家姐姐命这么好!很是羡慕嫉妒!” ...... 慕情的耳力一向极好,就在场的几位哪个不是耳力极好的,自然都听了去。 更不要说这几个姑娘说话的声音越说还越大。 原来这盖世公子还有这一面熟为人知的事,慕情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从前的她成天要不就是很少下山,要不就是下山除祟,当真是很少接触这些信息。 如果是司凡南那厮,估计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知道。 话说回来,听刚才这几个姑娘的意思,这盖世竟然是月渡掌门在外留有的遗孤,那么就是邀月嫡系的人了。 不过后来并没有认回邀月仙门,难怪叶枫会说盖世是个仙门外的人。 还有顾恒,他说当初的雅轩阁盖世也去过,那一定就是因为邀月的缘故。 慕情她认真想了想,似乎当初真的在雅轩阁中有那么一个紫衣弟子。 素来沉默少言,坐在最角落的一旁...... 几个月前雅轩阁刚开堂的第一天,那天的顾恒因为慕情的缘故差点迟到。 当时慕情从屋中出来,绕过顾恒飞快跑去雅轩阁的路上。 由于脚下动作太快,以至于在雅轩阁门前不远处撞到了一个人。 慕情吃痛,嘿呦一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师兄对不住,没刹住脚!” 然而那被撞到的人并没有说任何的话,朝着慕情邪魅一笑便就转身离去了。 记忆中抬头看到的是一个长相妖娆的男子,眼睛里有一双暗紫色异瞳...... 是了! 原来当时的盖世真的去了雅轩阁,自己还撞了他一下。 慕情回过神来点点头的肯定,长像模样的话时间久了她记不住,可这双妖异的紫瞳她却是忘不掉的。 来回上下瞟了一番这盖世公子,自小命运多舛。 以前月渡掌门那个寻花问柳的德行谁人不知,几乎是个仙门之人都知。 处处留情处处风花雪月,慕情以前就说过月渡掌门的儿女定是满天下遍地都是。 这么巧的,今日便就遇到了一个被遗弃在外的私生子。 感受到了来自慕情慕式的审视,比之那些女子议论还让人在意。 盖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被人这样扒家底的议论自然是有少许的不自在。 魅惑的眼神看向慕情,转移了慕情一往无前的想象力。 盖世声音轻佻诱惑道:“听闻慕公子最是喜爱珍奇异宝,正巧我这次出门在外面淘了不少宝贝,有没有兴趣帮在下鉴定一二?说实在的,在下并不是太懂,只觉喜爱便就买来了。” 这盖世当真是个妙人,竟连自己还有这个爱好都知道,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很少在外人前露面的。 慕情洋溢起放光的大眼,瞬间把身后的两个男人抛弃在后。 跟上盖世的步伐:“宝贝?好的没问题!” 盖世扇着折扇,微风轻轻漂浮起他那闪耀的青丝,好不诱人。 紧接着他也朝着顾恒叶枫道:“二位仙尊一起来,我那还有几坛子的好酒!” 几人跟着盖世没走两步,慕情便就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身敲了敲一侧的房门喊道:“五筒兄?你睡着了?” 然而这一句五筒兄刚叫,那敲着的房门瞬间就被打开。 露出了里面一脸楚楚可怜的五筒兄。 慕情一看愣了,随即皱眉关切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定饶不了他!” 慕情站在门口说话半天都没听到五筒兄房间里有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结果五筒兄人还在,就是这情绪委屈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五筒兄委屈巴巴道:“公,公子说,没,没叫我就不许出来,不许出声,我,我便就一直没敢动......” 慕情嘴角微抽:“呃......” 她倒是忘记了五筒兄最是老实听话了,这么说来她倒像是自己欺负人家了? 她故作冷静的拍了拍五筒兄肩膀道:“做得好,不过你可以在屋里随意走动,不要出去便是。” 顾恒看到了五筒兄,转眸皱眉道:“你还在帮他?” 五筒兄听出了顾恒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他。 胆怯小声的唤了一句:“忘,忘尘仙尊......” 然而顾恒根本就没看向五筒兄,但也还是嗯了一声。 慕情回头看向顾恒点点头:“自然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 顾恒从一开始得知这无头尸一事便就十分的不愿让慕情插手,奈何当初顾仁杰并没有反对。 再后来慕情的身死,让顾恒以为再次回来后的她会放弃这件事。 没成想愈演愈烈,反而是跟着这具凶灵身上也开始带着了些许阴煞之气。 他自然是担心,更何况修炼煞气这与大道有驳。 关于慕情身上的阴煞,顾恒一直没找到时间询问。 因为不夜殿前匆忙一见,慕情便就跑去了云雾。 想起这月余师妹她都在云雾,顾恒剑眉愈发的剑挺了。 眉头微皱,不自觉督了一眼一旁云淡风轻的白衣那厮。 自无头尸一开始师妹着手就有他的存在,到现在,一直都在,着实令他心烦。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师妹在云雾都做了些什么,一想到两人会形影不离就十分的胸闷。 更何况,刚才他是看到师妹是同那厮在一屋,而这凶灵无头尸却是在另一间屋子,这怎能不让人多想! 叶枫那厮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他是不是对师妹做了什么! 顾恒越想呼吸月急促,越想越忍不住冲动想要挥拳揍人。 慕情以为她这个师兄还在气急自己遇善则辅一事,这是自遇到五筒兄把他交到了顾叔叔手上就没停下来过得。 伸出纤细的胳膊肘如往常般熟稔的怼了怼顾恒的胸膛,挑眉道:“做事要有始有终,别忘了咱们苍穹的家训!” 苍穹家训:为正。 慕情的话让顾恒想起了在不夜城围猎,乌褐天欲留各仙门嫡系子弟作为人质一事。 当时的父亲问:何为正? 师妹答:正乃人心,心中所正即为正! 父亲问:人心险恶,如何为正? 师妹答:心中所正,亦为以正! ...... 父亲当时说他不如师妹参透家训,没有师妹悟的透彻。 可如果父亲此时还在,顾恒真的想对他说:没人心中都有一抹正,而他的正就是整个苍穹和师妹。 看着顾恒没再说教和阻拦,慕情点点头,一脸的孺子可教。 直直看的顾恒他脑门儿上的青筋乱抽抽。 慕情转身对着五筒兄道:“我去看点儿宝贝,此时外面人多,就不带你去了,你继续在屋中呆着,没我叫别出来哈!” 五筒兄伸手挠挠头,点了点。 认真的小脸接收到讯息后道:“好,好的公子!” 第一百五十章 九华河山图 慕情放心的拍了拍五筒兄的肩头,孺子可教也。 浓密的睫毛随着弯弯的眼睛一颤,柔声道:“进去五筒兄,没我叫就一直待在屋里别出去。” “嗯,嗯!” 随后五筒兄听话的把房门给关上了。 顾恒对视上慕情的眼睛,眼中无奈了一瞬。 谁叫这是他唯一的师妹呢,罢了罢了,都随她。 顾恒操着有些宠溺意味的眼神,伸手抚了抚慕情额前一缕碎发道:“走。” 慕情仰头一笑:“好嘞师兄!走着!看宝贝喽!” 身后顾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到随即嘴角微勾。 师妹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师妹。 一旁的盖世自然是看见了五筒兄的模样,折扇悠悠一扇,邪魅的脸上十分惊奇。 狐疑一声。 望向身侧的叶枫道:“清风君,这不是南吟仙尊嘛?” 叶枫眉目不眨,丝毫无所动的样子。 低沉的声音淡然道:“不是。” “不是?不是南吟仙尊怎就顶了张同南吟仙尊相差不多的脸?” 盖世的折扇扇的更快了,大有表示此时主人心里疑惑心情的表现。 慕情正好转身过来了,听到了盖世这幽魅的声音,大大咧咧上前道:“在说五筒兄吗?南吟仙尊是谁?该不会是......” 叶枫寂静的眼眸看向慕情,沉声道:“岭南天衍司凡南。” 还真是她的好凡兄,要说五筒兄跟谁长得像也就只有司凡南了。 看来如今的凡兄也荣登家主之位了,当初衍天仙尊仙逝,还是她亲眼送走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盖世公子还真是五大仙门的仙门家主,几乎都认识一个遍了。 这交际,倒是能比得上自己这关系网了。 盖世看到慕情回身,便就主动问了起来:“慕公子,这位公子作何称呼?” 所指的那公子自然就是五筒兄。 慕情随手轻轻一摆,敷衍道:“他啊,跟凡兄有些渊源,就一远方亲戚,不用在意。” 说完便就注意到了盖世手中的折扇,这折扇第一眼见到就是极其的精美。 慕情伸手指了指,好看的清眸泛着亮光的向着盖世道:“盖儿兄!你这折扇可是件难得的宝贝啊!” 一听身前红衣人这么说,盖世抿嘴轻笑了下。 点点头便把那手中折扇递给了慕情。 轻声道道:“不愧是慕公子,果然识货!这把折扇是九华河山图,据说其间蕴含大道奥妙,若能参悟者,即可落地飞升。” 慕情挑眉,其实她就是看这把折扇中的画虽是普普通通的水墨,但每看一眼的感觉都会同上一眼不一样。 就好似折扇中的画真的会动一般。 像这样的画绝对是活了的,死物变成活物,那绝对是件对世珍宝。 慕情十分欣赏道:“好扇,好扇!” 掂量掂量了手中的折扇,分量还不轻,比之普通折扇重了不少。 又看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赞叹了几声。 十分不舍的把折扇还给了盖世,慕情还有些意犹未尽。 盖世公子接过折扇后紫眸暗闪,温声道:“看来我今日还真是找对了人,正巧我还淘了件稀奇宝贝,幸得慕公子一遇,快跟我来,一定要帮我掌掌眼!” 说罢就很自然的牵住了慕情的手背,快速向楼下走去。 慕情即将被拽在盖世身后,弯若月亮的清眸带着期待道:“好说好说,好说......” 宝贝宝贝,她最大的爱好!没有之一。 顾恒和身后的叶枫看见了盖世的动作后,两人眉头同时一皱,紧紧盯着那即将要攥住慕情手背的盖世。 两人眉宇间的不悦,使得一旁的绿萝重重咽了咽口水。 这她们家主为何这样绿萝十分明白,可清风仙尊...... 嗯,一定是她看错了。 绿萝心里这么想着,便就又看了一眼叶枫。 叶枫一身静默于世,一脸如常的波澜不惊。 绿萝松了口气,她应该是真的看错了。 慕情早在盖世牵起自己手的时候就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 然而盖世却不知她是个女的,反而有些委屈的向她道:“慕公子怎得,莫不是嫌弃我?” 当真是委屈,比之五筒兄刚刚的模样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情都要怀疑这厮是不是现学现卖得了。 硬着头皮讪讪一笑,正不知如何开口时,身后的顾恒就走了上来。 只听她的好师兄一脸义正言辞的对盖世道:“大男人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辣眼睛!” 盖世回眸,暗紫异瞳隐隐带笑:“忘尘君看你说的,那你刚才又是帮慕公子捋发又是抱慕公子的,岂不是辣瞎了眼?” 没成想被毫无准备挨的怼了一下,顾恒语塞,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抽。 一袭白衣在两人说话间很淡然的来到了慕情身侧,完美的阻隔了慕情同盖世之间的距离。 白衣皑皑的叶枫面色朝前,一脸极其淡然的样子。 轻声向身侧慕情道:“走。” 慕情朝着叶枫眨了一记单眨眼,自然是知道叶枫这厮是来救场的,嘿嘿一笑。 “走着清风君!” 于是乎还在同盖世理论的顾恒,便愣愣的看着慕情就这么被那一身白衣的莲花带走了。 盖世在风清楼的住处十分的雅致,就在后院不远处的一座三进三出的小院中。 进门就是诺大的一块镇山石,遮住了欲隐欲现的院中景。 有一种让人一眼看了,就能感受到整座小院的大气。 慕情一进小院就不住的赞叹,这比之她那后山别院还要清新脱俗。 对于极简又极其有韵味的建筑,慕情总是情不自禁的喜爱。 摇着折扇一脸翩翩的盖世不以为意道:“这处小院也就是偶尔的落脚地,比这别院还大些的落脚地,几乎所有仙门中都有那么一两处。” 冷不丁就被这邪魅公子无意间随口而说的豪气惊了一瞬。 慕情面色忍俊不禁,绷嘴的拍了拍手:“有财气!” 怪不得听那么些个姑娘都说盖世公子富可敌仙门,一人之力足以抗衡整个邀月。 当真是财大业大。 慕情有些好奇的问道:“盖儿兄,你是从什么时候经商的?这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一人?” 就没什么合伙人之类的吗。 盖世摇摇头,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恰到好处。 多一分腻,少一分淡。 “自小家境贫寒,母亲辛劳,没日没夜靠着为别人刺绣而过活,时间久了,母亲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好了。” “我心疼母亲,便从七岁时就开始在外打杂,刷盘子也好,自己捕点鱼卖也好,只要是能为家里添补点用钱的,我都做过。” 说着说着盖世收起了折扇,脸上的笑意停了下来,眼神遥远,似乎是勾起了他久远的记忆。 他叹声道:“久而久之在外学了点做生意的皮毛,便就拿着攒了月余的积蓄搭了个小店,小店一生二二生四,就这么出来了。” 慕情点点头,每个人成功的背后都是付出了常人很难想象的努力。 天下没有大风刮来的买卖。 如果有,那绝对就是人间锦鲤,只看观不可想。 看着盖世如今的模样,很难想象他小时竟这么不易,总的来说到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慕情伸手拍了拍盖世的肩膀,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道:“好一个一生二而生四,黄天不负苦心人,盖儿兄当下也是雨过天晴,一日登天了。” 盖世听后轻笑一声,似乎有些自嘲,仰天道:“如今再怎么样母亲也是回不来了,当下我也只是潇洒度日,挥度余生罢了。” 想起那些姑娘们还曾说起盖世母亲在他年幼时病去,慕情禁了声,似乎是提到了盖世的痛楚。 顾恒在一旁上前走道:“盖世兄莫言如此,行了,不说这个了,来之前你所说的那几坛好酒呢?本尊可是等不及了!都说天下好酒尽在盖世家业下,今日有机会,定是要大看眼界一二。” 盖世又重新打开了折扇,邪魅嘴角重新又回了来。 轻轻扇了两下折扇,伸手拍了拍顾恒道:“忘尘仙君的好酒量我可是听说过,我这里正好有坛醉千老酒,包你和不过三杯!” 一听有好酒,慕情眼睛就发亮了。 她下意识舔了舔舌尖儿,粉嫩的小舌头露出。 这性感俏皮的动作又被某白衣公子看了去,眼中暗沉微微一动。 慕情抢声道:“好酒在哪里?我也要尝尝!” 盖世点头会心一笑道:“当然......” 然而盖世的当然可以还没说完,身后另外两个男人就同时异口同声道。 顾恒:“不行!” 叶枫:“不可。” 说完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蕴含太多,在外人眼里是不会懂得。 绿萝生生又咽了一口口水,她觉得家主和清风仙尊的气场,不是一般的不和。 慕情撅起小嘴道:“为什么!” 凭什么他们都可以喝她就不可以? 说好找个机会畅饮一番的,结果这机会是遥遥无期。 顾恒想到了他这个师妹成人礼那次喝多了后的情景,直到现在内心还在颤抖。 绷着脸决绝的样子,冷声略带肯定道:“喝酒长胡子!” 慕情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差点被又吓住。 不过随即切了一声:“师兄我可长大了,长胡子怎么也没见你先长,哼,骗鬼呢!” 一旁盖世自然不知为何两位仙尊都不让慕公子饮杯酒,听了顾恒的话后又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瞧忘尘君说的,男人长点胡子又怕什么的。” 顾恒眉毛一挑,没理会盖世。 他所说,师妹自然是明白。 慕情不想听顾恒话的态度很明显,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对视上师兄认真的眼神。 就在这时,之前同顾恒一同否决慕情提议的叶枫也开口说话了。 一身淡然冷静的样子,不同顾恒的张扬,多一些沉稳。 他说话的声音总是听起来很淡,却又无法让人忽视。 暗沉的幽眸看了眼暗红束衣的慕情,磁性的声音低沉道:“饮酒伤身。”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够…嗯,不够! 叶枫可是清清楚楚的明白顾恒为什么会这样强烈反对慕情饮酒,因为慕情喝多了的后果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只是就不知,当初的慕情在顾恒身边喝多后会是什么样。 但聪明如叶枫,就依照那夜慕情醉酒耍剑的架势,就很容易推想了出来。 一个从小到大管天管地长兄如父的师兄来劝诫自己就算了,怎么连着冰山脸也阻拦自己。 慕情两手叉腰,看着叶枫道:“中午吃饭就说饮酒伤身,不让我喝你们喝就不伤身了吗?” 在她看来,这两人就是担心自己酒量太好,把他们的酒都喝光! 小气小气小气啊,看看人家盖世公子,那才叫大气! 然而慕情还真是想多了,叶枫和顾恒他们俩担心她就是因为她酒量太不好。 见识过慕情醉酒后的样子,谁都想让慕情一辈子都不要再喝酒。 叶枫面色如常,不为所动道:“我不喝。” 顾恒听了挑眉,这厮真爱抢自己风头。 当下也赶紧对慕情道:“嗯,我也不喝,都不喝了你还要喝?” 本来说好是来喝酒的,怎得因为慕公子一句也要喝一杯就都不喝了? 盖世轻咳了一声:“忘尘君,我这里的酒多得是,紧着喝,管够......” 顾恒头大,青筋乱跳:“不够!” 盖世一脸懵道:“够的......” 顾恒瞪眼道:“不够!” 看着顾恒的样子盖世有些怀疑,这三人这么能喝的吗? 他不知为何忘尘仙尊如何笃定,难道说是因为慕公子? 因为慕公子太能喝,所以就连清风仙尊都阻止慕公子饮酒? 是的是的,应该就是了。 如此一来盖世看向慕情的眼神高光在现,不得不除了围剿一事更多了一层佩服。 要知道,能够做酒楼客栈生意的,酒窖里的酒会少了吗? 看着忘尘仙尊看向自己的眼神一个劲的在使眼色,盖世混迹市井多年怎有会看不出其中道理。 妖异紫瞳微微一闪,小心翼翼试探性道:“不,不够?” 顾恒满意的点点头:“对,不够!” 这意思在盖世眼里就好像是不够慕公子一人喝的,而慕公子绝对是能把他喝垮的那种。 “嗯!” 盖世接收到讯息立马改变了语句道:“对了不够!可能最近酒少了,这样慕公子,我先带你去我那些个宝贝那里看看去,正事要紧!” 慕情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倒是突然对酒没了兴趣。 一听盖世说起了宝贝,慕情快速转移了注意力。 世间万物都没有见识奇珍异宝来的有趣儿! 她那小脑袋快速点点头向盖世道:“嗯!不管他们俩,咱们先去看!” 说着说着,那双灵动清眸彰显着的波光还大有催促的意思。 盖世折扇一收,邪魅嘴角一扬。 他向门外唤了一声:“秦二,你先带两位仙尊去庭院坐会儿,我带着慕公子稍后就到。” 白日的热情小二火速出现,沉稳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客栈小二的样子。 慕情敢说,此时的小二绝对是一个干练深藏不漏的侍从。 只听秦二沉声道:“是主子!” 伸出手向着叶枫和顾恒引路道:“二位仙尊请跟我来。” 顾恒本想跟上慕情那边,但随即又想到身旁还有一个叶枫,似乎这厮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就停下了脚步。 一脸二五八万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叶枫,顾恒朝着秦二点点头。 紧接着向身后绿萝道:“你在这里等着,一会慕情出来跟她一同过去。” 绿萝一身淡蓝束衣十分精干道:“是,家主。” 要不是因为熟知盖世他的事,顾恒是一万个不放心慕情同他独处的。 毕竟任何一个优秀男子在慕情身边,都将会是一个危险讯号。 叶枫一脸漠然的跟上了秦二的身后,顾恒最后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慕情,摇了摇头。 他这个师妹什么时候能长大...... 便也就跟着秦二去了庭院。 身后两大仙尊走后盖世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可是他在经商多年都未再感受到过的压迫感。 他刚刚不仅接收着顾恒明面上的威压,暗地里还感受到了那叶枫有意无意向他散发着的危险气息。 要知道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一向处身事外云淡风轻,不光如此,修为还是一等一的厉害,高深莫测无人可知。 若是对上这等厉害人物,盖世他敢说他绝对会是那个分分钟被秒掉的那个人。 自小根骨不算上乘,所以修行就不怎么出色。 又因为早年间一心全扑在各大处的经商上,花费了不少时间,更是鲜有修炼。 幸得遇到了秦二这小子,若不是有秦二一直保护在自己身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如今的成果。 这不由让盖世他有些好奇,慕公子除了是一抹红天雨粟夜外,还是个什么人? 竟让这俩大仙尊如此重视。 盖世不禁回眸悄悄看了一眼那正无所发现的慕情。 一身的暗红在这夜深的院中十分的夺目。 她那红衣黑发,偶有会在来袭的微风中飘飘逸逸。 肌肤若凝脂,比之寻常男子更加洁白了些,娇小了些,精致了些。 面容如画,多一分俗,少一分淡。 若不是仔细一看,还真难发现来自眼前红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风仪。 如这世间桀骜的存在,来自人心底的另眼相看。 这慕公子当真算得上是个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慕情似乎是发现了盖世再看自己,回眸灿烂一笑:“盖儿兄怎么了吗?” 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齿,好看的清眸有那么一刹那慌了自己的紫眸。 “盖儿兄?盖儿兄?” 慕情看着盖世在看着自己发呆,伸手便在盖世眼前晃了晃:“盖儿兄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盖世一时间看出了神,突然发觉自己的失礼赶紧回过神来。 嘴角勾勒出魅惑众生之笑,紫瞳微闪。 在慕情毫不防备的情况下攒主了她的手腕,妖异道:“觉得慕公子不愧如天下般所说,是个倾城的美男子,便就看入了迷。” 慕情一愣,没曾想这盖世如此大方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因为距离的近,被盖世攥住了手腕的慕情对视上了他那天生独特的紫瞳。 这紫瞳好似深夜中的启明星般,无声间会说话一样。 真是好看的一双眼睛。 慕情微微一笑。 盖世他当下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倒是没有了让人误会的意思,反而还能让人十分的欣赏起来。 让人觉得这个人是个十分坦然毫不做作的人。 慕情自然的收回被攥住的手腕,挑眉调侃道:“盖儿兄折煞我了这是,论美貌,我觉得盖儿兄单单是那一双魅人心神的紫眸,就足足能把我甩出两条街!” “哈哈哈......” 盖世听后折扇扇来扇去,就好折扇也在笑一般。 连着上面的山水画,都跟着若隐若现的流动了起来。 “慕公子当真是比我还会夸人呢!走,屋中宝贝可都等着慕公子给个名分呢!” 说完盖世便就带着慕情直直走向了身前不远处的厢房前,轻轻推开了门。 慕情早就想问问盖世这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些稀奇物件儿的。 于是转脸认真的看向他道:“盖儿兄,问你个问题,你是怎知我喜爱这些小玩意儿的?师兄告诉你的?” 当下慕情就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因为也就只有顾恒才知道她这个爱好。 哦对了,后来再加个叶枫,他去过自己的藏宝洞,自然也是只晓得。 如果不是顾恒说的那看来就是叶枫所说了。 不过他们没事跟别人说自己这鲜为人知的爱好干什么。 只听盖世摇摇头道:“忘尘仙尊未曾跟我说过这些,我知道啊还是因为这些东西。” 说罢正好门也打开了,正对门的一张靠墙长桌上,摆满了慕情曾经爱不释手把玩不够的刀剑瓷器。 慕情大吃一惊,好看的眉毛已经飞了起来。 有些不敢相信道:“越擦越亮青铜剑?喝水保温白玉盏?还有十分美亮镜!这些怎么都在你这里???” 眼前的东西都是当初苍穹被灭,慕情从藏宝洞背出来卖掉的珍奇异宝。 她记得当初为了省事便就都直接拿到一处拍卖楼中卖掉了,眼下怎么都跑到了盖世这里? 难不成...... 慕情对视上盖世的紫眸道:“你是那异珍阁的老板?!” 听说盖世财大业大,家业遍布各地各行各业...... 盖世眨了眨紫瞳,折扇飘飘然的呼扇道:“嗯,在下不才,的确是,而且目前天下所有的拍卖行都是我的。” 慕情眉毛抽啊:“......” 她怎么觉得话从这厮嘴里出来,都听出了银子的味道...... 嗯,心中已认定,盖世是一个说话带财气的男子。 那紫衣人儿不觉自己说话有何不妥之处,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低声又向慕情深情道:“我在听闻那易宝阁管事说来了个像慕公子的人的时候,便就赶了过去,一看这么些宝贝都被保养得极好,想来是慕公子平时极其爱护的,自然就猜到兴许慕公子就喜好这些。” 难怪盖世一开始就知道她喜欢这些,单单从这么一方面就能猜想到。 如此心细,也难怪能够做到如今之大的家业了。 照如此说来,当时易宝阁高价收了自己这些宝贝还要多谢谢盖世呢...... 慕情婉儿一笑,随即拱手作揖的向他道:“当初苍穹有难,就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要多谢盖儿兄,解了苍穹的燃眉之急!” 盖世连忙托起慕情双手,十分客气道:“慕公子这话说得,当初承蒙受仁铭宗师教导,说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有了老师,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苍穹有难我怎能又袖手旁观,怎能不帮。” 说着折扇一收面色十分惭愧道:“说来也是惭愧,我自幼修为不怎么样,比之南吟仙尊就好上那么一点点......”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陨铁,星辰石 说着盖世折扇一收面色十分惭愧道:“说来也是惭愧,我自幼修为不怎么样,比之南吟仙尊就好上那么一点点......” 这比较,一目了然。 竟拿自己同岭南天资最差的凡兄比,慕情差点笑出来,看来修为是真的不怎么样。 盖世接着道:“当时又处乌褐天倾权漫天,我手中靠着我那些产业活命的百姓良多,所以不敢贸然冒身,怕殃及了百姓,忘尘仙尊如今没有怪我就已经极好了。” 原来这个中曲折还有这样一事,难怪顾恒对于盖世的态度这样的亲近。 可以说如今的苍穹重建有一半是仰仗盖世的鼎力相助。 盖世他同顾恒而言是挚友,同苍穹而言是恩人。 慕情瞬间对盖世的另眼相看达到了巅峰。 满眼毫不掩饰的感激道:“莫要这么说,盖儿兄如此大义凌然,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尽管说便是,不敢说什么,但以慕公子的名声我定亲力而为!!” 盖世暗紫幽眸微闪,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随即折扇一收,满脸感动道:“那在下先多谢慕公子了。” “不不,是我们整个苍穹都要谢谢盖儿兄你!” 慕情说的都有些口渴了,回眸找水间突然看到了一醒目物件儿,眉毛瞬间微挑了半分。 盖世随手倒了杯茶递与慕情身前,自然是发觉了慕情的目光。 半抿着自己杯中茶,半抬眸道:“那就是我此番想让慕公子帮我掌掌眼的宝贝,这东西是我花了一千两黄金外加十人合力抬过来的。” 慕情解了嗓中干燥,放下茶盏来到了左边一侧高架前。 先不说其他,就光这摆放宝贝的架子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这整柱子的木架不多见,定是少不了银子。 盖世在一旁轻笑着道:“我啊就是见不得好看的东西,见到了便就总想买来一二,这木架是我前些年在无尽之端发现的,当时就地取材让人打造了这么个架子。” 慕情无话可说,敢情这是白捡来的。 伸手对盖世竖起了大大的拇指道:“棒极!” 这盖世最主要让自己看的并不是这上好的架子,要看的是架子上放着的一颗圆球球。 整个“球”灰黑色,锃光瓦亮。 慕情伸手摸了摸,试着拿起来竟然根本拿不动,啧啧了两声。 盖世在一旁介绍道:“别看这东西小,当初可是花了十个人的力气才抬回来的!这东西晚上还能发光,如星辰般,我便买了下来。” 伸手指了指又道:“慕公子你给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儿?有什么用处?” 慕情摸过两下心里便就已经有了底,点点头,一手摸着下巴一手弹了弹灰球道。 “当初盖儿兄买的时候卖的人是怎么说的?” 盖世折扇捂着口鼻,满眼紫瞳带笑道:“当初卖我那人说是这物件儿本就是天上星辰,误落凡尘......” 慕情憋笑,明白了。 “哦,看来卖你的人说这个是块陨铁了。” “不愧是慕公子!一语道破天机!” 一身紫华服,盖世随着波光微动的衣摆向前伸手抚了抚这陨铁,有些骄傲道。 “历来绝世好剑都是陨铁打造,所以若这真是一块陨铁,我过几日便就去寻那有名儿的铁云匠,让他帮我打造一把防身之剑!” 陨铁因为属天上之物,便就具有极其微妙的神力。 凡是经过陨铁打造而出的名剑,无一不名震天下。 慕情点点头,看来是很认同拿这陨铁来打造一把剑的样子。 盖世面色微微得意一番,折扇扇得简直就要飘起来道:“看来的确就是了,那我赶紧命人去找铁云匠。” 然而慕情却伸手拦道:“诶,铁云匠是天下间最有名的造剑师,他老人家一向深居简出,找他一趟不容易,这在找到后被嫌弃了可不就难堪了。” 盖世一听慕情这话翘起了眉头,紫眸微微一顿,似乎是听出了慕情话中之话。 迟疑道:“你是说......” 慕情点点头,饱满的红唇微启道:“这不是什么陨铁,要是陨铁卖你之人怎会舍得卖与你,他拿去铸剑,那样岂不是还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这盖世看似一向精明,怎么在这上面就被骗了呢。 这多容易看出来,先不说陨铁假不假,就光这卖陨铁就够假得了。 有这么好的材料,随便打造一把剑都能翻几倍。 盖世拧眉,一向经商已久,怎会吃着种亏。 声音微微叹息道:“这我自然是考虑到的,可一千两黄金足够买一把绝世好剑了。” 慕情清愉的笑声在屋中响起,还是难得看到英明一世的盖世如此吃瘪的样子。 随即柔声向盖世好言道:“一千两黄金是能够买到绝世好剑,但要知道,这绝世好剑从来都是有价无市。” 盖世折扇收了起来,还是不想相信道:“若是我运气好就是遇到了呢。” “可是你并没有遇到啊,你遇到的是这块假陨铁。” 慕情眨眼的样子好不俏皮,衬着一身的男装,竟让盖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有兴趣。 难怪刚刚清风仙尊和忘尘仙尊都这么在意慕公子,这慕公子定是他们悉心爱护的好弟弟! 盖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一五一十道:“当初买这个陨铁的时候因为遇到的是一位年迈的老伯,他偶得这么一块陨铁。” “因为找铁匠铸剑也是要花不少银子的,所以老伯说他便就没铸剑,直接出售,我看他的样子家境十分清贫,所以......” 难得混迹市井多年的他还能被阴了一招,盖世着实不愿意承认。 慕情听明白了,她就说这盖世为人如此精明,就光风清楼那满满的大坑都让人填不完怎就会吃愣亏呢。 看得出盖世真如之前所听,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救死扶伤的姣好君子。 但天下又有多少人是披着人间树皮在天下行走的呢,永远不要窥探的便就是人心。 就如同当初慕情她在不夜城所遇到的富贵乞丐那老小。 小孩不懂什么,却是不得不被大人灌输着从小既定认知。 而那个老乞丐,是个消费人间善心的人。 俗话说福兮祸兮,因果皆有关系。 谁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就会显灵。 或许当时,或许轮回。 慕情明白了盖世得来这块陨铁的原由,接着他的话道。 “所以你因为看着老伯可怜,又觉得捡了个大便宜,最后便就被高价收了回来?” 不愿承认又如何,这是既定事实。 盖世拿着收起来的折扇拍了拍脑门,十分头疼道:“我当时还觉得做了件好事,你这么一说,当时倒是被那老伯给骗了。” 慕情耸耸肩,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买多了宝贝也有假货是很难分辨的。 只能说盖世认栽。 收回一脸的惋惜,盖世又恢复了常色道:“唉,那老伯也真是,若真有困难直说便是,左右不过是一点小钱儿,害的我白欣喜了一场。” 慕情一脸的抽抽,好看的唇角微斜。 一千两黄金那还算是小钱儿? 这简直都能在这最好的地界儿盘下半座城了! 壕无人性!!! 看着慕情一会明一会彩色的面容,盖世妖娆的男子声音扑来。 虚心请教的问道:“慕公子,你是怎样看出的这陨铁是假的?它可是实打实的重,如此十人才能抬动的东西还会有假?” 这个问题问的不错,看来盖世的修为真的不是很高,难怪身边会有个秦二那样深藏不漏的侍从。 慕情纤长白皙的手随意的拿出了一张符纸,轻轻向金丝楠木架上的假陨铁一扔。 只见那陨铁接触到黄符纸后便就稍微散发出了一丝异光,但很快就下去了。 做完这一切后,慕情她朝着盖世努努嘴道:“来,现在你再拿起来试试。” 盖世自然是明白了慕情的用意,刚才的样子似乎就像是打破了陨铁上面的禁制。 他伸手轻轻摸向陨铁,微微一用力,单手就便拿了起来。 “呃......我就说这两个巴掌大的石头怎得那样的重,原来是被施了千斤重。” 千斤重是个小法术,增加重量的,每每会被用在防洪上。 “不愧是盖儿兄,眼力见儿真好,怎么就没早发现呢。”慕情捂嘴偷偷乐呵了起来。 现在发现的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唔......” 盖世妖异的异瞳微微一闪,自觉理亏。 低头把那假陨铁拿在手上来回看了看。 没了重量的陨铁倒也挺好看,拿在手中把玩也不错,况且夜中还能发亮。 慕情真是觉得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善人有善报。 虽然盖世手中的陨铁是假的,但这东西确实是另一种奇珍的宝贝。 虽有些感叹人走运踩狗屎都是香的,但还是轻声向盖世道:“一千两黄金倒也不吃亏,这是件星辰石。” 盖世听后妖异紫瞳微闪:“星辰石?当真!” 这星辰石是跟夜明珠差不多的东西,在夜晚都能发亮,但两者间的亮又有所不同。 星辰石比夜明珠多了点功效,它能够在白日凝聚天地灵气,黑夜再散发至周身供人吸收。 慕情她见过的东西少说也有万千,就算现实中没见过的,在书籍上也都见过了一个遍。 点点头肯定的回道:“盖儿兄,你可是捡到宝贝了,这玩意儿能够提升洗涤你的筋髓,提高你的修为。” 盖世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伴随着紫瞳异常吸引人的眼睛。 有种男子,天生就是狂野。 低醇的声音响起,他拿着星辰石欣喜道:“以前一直寻找这星辰石,就为了增长点修为,奈何这种东西是属天地至宝,极其难得,所以找了这么多年都未找到,如今看来倒是巧了。” 的确巧,而且还是巧儿爹大巧儿娘巧儿急了! 就在盖世看着手中星辰的时候,慕情督起了房中其他宝贝。 这间屋子看起来就是专门收管宝贝的地方,一列列置物架上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珍奇异宝。 慕情来来回回看着走着,左手摸摸这个道:“嗯,假的。” 右手摸摸那个:“嗯,又是假的。” 前面再看看,稀奇了,乐呵道:“嘿哟,盖儿兄身边都是假货聚集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把玩着星辰石的盖世听见慕情一直在旁边嘀嘀咕咕的,放下星辰石来到了慕情的身边。 妖异紫眸微闪道:“说什么呢?慕公子。” 慕情放下手中正拿着的假金玉良瓷碗,真的金玉良瓷碗是可以把水倒进去就能变甜的宝贝。 然而这金玉良瓷碗真品一直是在自己那藏宝洞中收藏着,眼下这个自然就是假货了。 况且这碗命薄,早已经在五筒兄第一次出现时就砸碎在藏宝洞中,消香玉陨。 慕情红唇轻启,随意回道盖世:“哦,没什么,就是觉得盖儿兄只适合赚银子,不适合花银子!” 盖世折扇打开,轻轻扇拂,满脸疑惑道:“嗯?慕公子为何如此之言,此话怎讲?” 怎讲?自然是用嘴讲,难不成还要用手讲啊。 慕情随手在这些架子上来回指了指,撇撇嘴道:“那个这个,还有最边边的那个,这一片那一片,嗯,除了你手里的星辰石贵重些,其他假一半。” 看着眼前暗红束衣的妙人儿这么一讲,盖世邪魅的嘴角一凝固。 什么?他买的宝贝其中有这么多赝品??? 自允聪明如他精明如他,看着这么漂亮的宝贝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当下盖世手气折扇抵了抵额头,一脸的汗颜:“慕公子你确定?看的这么快,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慕情回眸一笑百媚生,如夏日中的清凉,只让还是觉得,原来男子看男子都会有感觉..... 恍惚中听到眼前红衣人道:“我浸淫各种绝世珍宝半辈子,只要轻轻一闻味儿我都知道真假!” 这可真厉害,比之犬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盖世回过神来尴尬轻咳了一声,又恢复了一本正经道:“你看,看看这个,这是我在岭南黑市淘来的延年丹瓶,能够保丹药无损百年的宝贝......” 说罢从眼皮子底下的一个宝贝盒中拿出来了一个白玉瓶,递给了慕情。 慕情连伸手接都没接,就只是一抬眼:“哦,这个天也不换装丹瓶的真品在我那里,后来被五筒兄碎了。” 盖世眉毛高扬,怎么看都觉得手中这白玉瓶极其通透么美观,怎就是假的呢? 当时买的时候黑市上那老板还说,是刚刚从某某藏宝之地挖出来的呢! 盖世不想相信,咽了一口口水。 慕情好心解释道:“岭南黑市之所以叫黑市,并不是因为他像其他黑市般,还有点儿买好东西。” 停顿了下接着道:“这个岭南黑市是黑的不能再黑,专门骗你这种富贵人家的地方,十之有十都是假的。” 盖世眉毛微抽,这么说来就是专门宰人的地方了,他有好多宝贝都还是从那里淘来的呢...... “我要去找他们!给我宝贝一个清白身份!” 慕情噗嗤一笑,有些不忍心摧残他道:“盖儿兄,逛黑市的规矩你还不懂吗?买定离手,真假不受!” 买高了不退,买假了不换,这一向是黑市的明文规定。 盖世折扇扇啊扇,把头发都扇炸毛了才消停下来。 紫衣吃亏大佬微微好奇道:“慕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岭南黑市就是个专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的?” 慕情眉毛一颤,她能说她从前好多卖宝贝换来的银子,都是坑在了岭南黑市上吗...... 这是血泪史,血泪教训。 还记得当时她还不是慕公子,一身女装在黑市上有个不小的名声,叫大白金! 何为大白金? 又小白,又多金! 人称人傻钱多的主! 年纪小的她可是在岭南黑市上叱咤风云了一时,从顾恒那里搞来的好宝贝全部倾家荡产。 最后还是个好心的小哥,看自己光顾他的摊子发家致富了,好心告诉了自己岭南黑市的事实。 不过虽然亏了不少,但见多了假玩意儿,从此慕情便练就了了一身辨别真假的本领。 吐了吐舌头,慕情向盖世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句话盖世觉得很神秘,默默觉得慕情高深莫测,绝对可信! 快速放下延年丹瓶,盖世又在右边架子暗了一个机关,瞬间架子一开露出了墙上的一块置物小洞。 小洞是细长方形的,此时里面正躺着一把长木盒。 看来是宝剑字画之类的东西。 盖世伸手把长木盒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旁金丝楠木桌子上。 妖魅的声音轻启道:“既然都是假货,那我这里还有件假货之王!假货中的极品!不做龙头鸡头也不错了,闲来无事拿来收藏的,不如慕公子给悄悄,这算不算得上是一把具有收藏价值的假宝贝!” 说着便把折扇放在一旁,伸手小心翼翼的把那木盒打了开来。 这年头还有专门收藏假货的?慕情好看的眉头微挑。 然而在看到盒子里的物件儿后,慕情愣住了。 它怎么在这里? 盖世看见了慕情的反应满脸的得意不言而喻,伸手从木盒里拿来了一个通体火红的长剑。 嘚瑟道:“看看这把假剑,通体火红有股让人难以驾驭的力量!我一直没用,因为灵力太低驾驭不住......”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大方道:“慕公子我跟你讲,虽然买的时候那卖给我的人骗我说这是三大绝世名剑的厌世剑,但我是不信的,绝世名剑怎么会这么容易砸我脸上呢,我全当看着喜欢便就盘了下来。” 慕情沉眸,伸手不由自主的抚摸起了木盒中的厌世剑,眼中流露出相逢已久的感情。 有些人真是绝了,假货非看不出以为是真的,而真货呢,愣是不信看成假货。 真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说羡慕不是假的,慕情深呼吸了一口气。 静静道:“还真就这么容易砸你脸上了,这不是假的,是真的。” 盖世惊觉一声:“啊?它它是真的厌世名剑???” 接下来所看到的画面就让盖世禁了声。 说来也是奇了,只见那厌世剑在感受到慕情触碰的那一瞬,瞬间低声嗡鸣了起来,随即红光大现。 盖世妖异紫瞳微凝,邪魅的嘴角在慕情没有发现的时候微微一勾。 厌世剑随着红光大现快速凌空飞起,来回不住的在慕情周身上下围转着。 就好似离别已久终于又见到了主人,那样的欢喜,那样的雀跃。 慕情怀念的笑了起来,自从不夜殿那夜被乌褐天刺穿了心脏后,厌世剑便就落在了不夜殿中。 乌褐天身死后,慕情曾问过苏讫轩有没有她厌世剑的下落。 没成想苏讫轩说没在不夜殿中见过,原来是跑到了盖世手中。 好久没有手握长剑,手养了一瞬。 慕情纤长白皙的手伸出,打算想要耍一耍厌世,毕竟慕情是最喜欢耍剑的。 还记得顾恒总是说女子耍剑不得要领,可偏偏她耍的剑在清修会上震慑四方,夺得头魁。 然而刚伸出去手慕情就停顿了下来,随即的自嘲。 御剑乃灵气使之,如今的她恐怕也是无法驾驭住这把厌世了。 原本等待着主人输入渴望已久那灵气的厌世剑,在感受到慕情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后,开始伤心的低鸣了起来。 难道说主人真的抛弃了它,竟连一丝灵气都不愿意让自己吃了。 有灵之物吸取天地灵气,当然也食之人之灵气。 所以就有了修为越是强大之人在用同一把剑的时候,总能够比修为低微的人更能发挥出绝世至宝的力量。 一旁的盖世这时适时的开口说话了,余音袅袅道:“这真是奇了,我当初摸这把剑的时候不禁毫无反应,就连拿剑鞘都无法拔出,稀奇这假剑做的不逼真无法拔出剑鞘,没曾想慕公子与这剑如此有缘,竟能让这把绝世之剑主动迎合!” 然后又有些感慨道:“本来还觉得自己看出了这赝品,没成想这是个实打实的真品,啧啧,看来这一把剑就足够抵我这一屋子的假宝贝了......” 慕情没有说话,只是最后轻轻且深情的抚摸了一下厌世,眼神中隐隐有些哀伤。 这是她曾经并肩作战的挚友,恐怕往后再无法作战了,因为自己一身的煞气...... 除了妖剑,其他名剑那个不是遇煞则斩。 想反之用煞气去控制灵剑,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自我毁灭。 轻轻把受了委屈的厌世又重新的放回了木盒之中,慕情盯着通体火红的厌世问向盖世道。 “这把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听不出她的语气,只觉这话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问候。 盖世折扇重新拿在手中,异常活跃的呼扇着道:“这是之前围剿不夜天时,在一位贼眉鼠眼的老乞丐手中收来的,当时就只觉这通体火红样式的好剑十分的少,一听那老乞丐说是名世之剑,我还跟那老头儿理论了一番,最后便宜卖我,只花了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黄金就买得了厌世名剑,当真是白菜价了。 这剑自慕情拜师顾叔叔那日起,便就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了。 顾叔叔只说这剑生来就是她带着的,兴许是慕情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也说不定。 慕情听了盖世的话后喃喃道:“老乞丐......” 盖世点点头,眼中弯弯笑意道:“就是穿着一身华服,但还做着乞丐的买卖,身边带着个小娃娃,看起来比普通人还有富有!现在的乞丐都这么厉害了吗......” 说完后他还单手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的样子。 不夜城中身穿华服的老乞丐,身边带这个小娃娃,那不就是蛋蛋他爷爷。 还记得当时就是蛋蛋爷爷告诉乌龙自己的行踪,要是没有五筒兄突然的出现,慕情她和刚失了一簇灵火的师兄差点就被困住了。 造化弄人,看来当晚老乞丐并没有很快离去,应该是在自己身死后拿走了厌世。 慕情轻轻抿嘴,叹了口气道:“乞丐不厉害,厉害的是人心。” 盖世微卷的眉毛一颤,收起折扇点点头很是赞同道。 “慕公子这话说的的确不错,我接触过的人最多,当真是千奇百样......不过,能够像慕公子这样一身正气的人我见得倒不多。”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师兄!好喝吗! 慕情回头看向盖世似笑非笑的眼睛,总觉得这厮话里有话。 挑眉道:“我正吗?我怎么觉得如今天下没有比我更邪的了呢。” 一身煞气如同邪祟的大活人,何止是邪。 盖世折扇捂着嘴,没有继续这个话,而是邪唇幽魅般飘到了慕情耳边道。 “既然这厌世名剑跟慕公子有缘,不如慕公子就拿去,反正放在我这里也就只是收藏,辱没了名剑的用处。” 慕情她真想说:真是谢谢你八辈祖宗了,把我的东西拿来再送给我哦。 可看样子这盖世并不知厌世剑就是自己的。 也是,这天下也没几个人见过名世之剑。 除了叶枫手中的清心剑和乌褐天手里的万灭妖剑,厌世剑算得上是把失传已久的名世之剑了。 之所以世人都说失传已久,那是因为这把厌世剑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二十余年的原因。 慕情她经常在苍穹后山呆着,不经常现世,所以世人知之甚少。 即使是那几次的有名慕公子出来后,也是鲜少有人认出。 就算认出来了也没人敢信。 慕情看着眼下的厌世剑,她倒是挺想再要回来的。 可是如今有了厌世剑她也用不了,便就轻轻摇了摇头。 语气颇为心痛道:“算了,这厌世是盖儿兄花重金买下来的,送与我当真受之有愧,还是盖儿兄继续收藏。” 如此名世之剑应该是个人都想挤破脑袋得到的,如今他送与眼前人她还不要。 盖世故作有些伤心,语气委屈道:“像此处放置宝贝的地方,天下各处我还有许多呢,放着也是放着。” “更何况照慕公子这么一讲,我才得知我那里应该大半都是假宝贝,如果不是慕公子今日一说,哪天我还说不定就拿去送人了,那就太难看了,所以慕公子受之无愧!拿去!” 说罢就伸手把厌世剑递给了慕情手中。 大有硬塞的架势。 什么时候这名世之剑如此廉价了,送都送不出去! 慕情面露伤感,她如今要厌世干嘛,干看着吗? 还是说没事拿来小小苹果叉叉鱼...... 盖世妖异紫瞳闪动着丝丝流光,眼珠子微微一转道。 “对了,明日的庆功宴慕公子可去否?如此重要的场合,怎能不配剑,我看慕公子身边正缺这把剑,拿去拿去,莫要再推脱了!” 一说到庆功宴,慕情的确手中紧了紧。 仙门之人人人佩剑这是常识,重要场合更是应该佩剑。 慕情努嘴道:“我可以随便找把剑啊,为什么非要这把绝世名剑。” 盖世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似乎是因为慕情不收这把剑而感到不可思议。 但随即便又塞过去道:“普通小剑怎得配得上慕公子!行了就这么说了,走,清风君和忘尘君应该都等久了,我们赶紧过去!” 说罢推着慕情的背后大有催促之意。 慕情拗不过人家硬往自己怀中中塞宝贝的热情,见无法推脱便道。 “既然如此,这个便宜我也不能白占,正巧我看到这里有些假宝贝的真品在我那里,改日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也算是一物换一物了。” 盖世一听倒是乐呵了:“这个甚好,看来失之得之说的一点也没错!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谢慕公子了!” 慕情摇摇头,手里摸着厌世眼中还是止不住流出开心。 自己的剑回来自然是高兴的。 口气十分郑重道:“是我该谢谢盖儿兄!” 失而复得,最高兴的自然是莫过于自己。 只不过自己的东西如今倒是像自己花钱再重新买回来了。 内心不禁有些感慨道:失之我命,得之我幸...... 就在慕情转身跟着盖世走出房中的时候,慕情无意间督见了一旁一个不起眼而的木盒子。 轻轻的咦了一声。 盖世自然是听到了,顺着慕情的目光一下子看到了那落满灰尘的木盒,随即伸手拿了过来。 认命道:“我知道这一定又是个假货,不要说了,难得这里那么多假货,送给你一件留作纪念哈!哈哈......” 慕情接过手里,清眸一闪。 摇摇头轻笑道:“这不是假货,因为这就不是什么宝贝。” 盖世一听脚下差点没被自己绊倒。 这不就是在说,早几年的他,买宝贝连假货都不配拥有吗...... 轻咳快速掩饰了一下道:“什么?慕公子说什么?哦,没听见,算了,我们还是赶紧走!” 随即快速走出门外。 慕情抿嘴笑了笑,盖世有时候也倒是个挺有趣的人。 低头看了看手中那落满灰尘的木盒,慕情随后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绿萝看到慕情从屋中走了出来,按照之前顾恒的嘱托快速跟上。 只不过在看到慕情手边的厌世剑时,惊异了一声:“这剑......” 慕情点点头:“厌世。” 盖世回过头来道:“哦,这把剑跟慕公子十分投缘,便就赠与了慕公子。” 绿萝疑惑小声嘀咕道:“赠?这本就是慕情的贴身剑啊......” 盖世回头道:“嗯?什么?” 慕情摆手摇摇头:“没什么,她说这把剑真好看。” 盖世邪魅一笑:“自然好看的剑要配上慕公子这样好看的人。” 说罢他手中拿着折扇双手背后,飘飘然的继续走去了庭院。 身后跟着的绿萝跟上慕情一侧,自然明白慕情她不想让盖世知道,厌世剑本就是她的意思。 避开盖世小声问道:“慕情,这剑原来一直在盖世公子这里,当初家主为了找这把剑,简直都快要把整个不夜城给掀翻了......” 慕情挑眉,惊奇道:“师兄他找我的剑干什么?” “呃......”绿萝面色有些尴尬不明。 绿萝能说是因为当初她被传身死,家主不顾一切的滴心头血搜魂,结果搜不到慕情的残魂。 于是家主便就想到了慕情她经常佩戴在身边的那把剑,兴许能够藏着一缕魂识吗...... 灵剑护主更能护体,凡是主人身受重创,灵剑都会保有一丝主人身上的气息。 顾恒当时就想凭借那一抹气息,试着牵引慕情散落的魂魄。 看着慕情询问的眼神,绿萝只好硬着头皮道:“家主当初听说你身死,一直找不到你的尸身,便就想借厌世剑上的气息召唤你魂魄回归......” 慕情清眸眨了眨,看向绿萝道:“师兄莫不是脑子被门挤了,召魂聚体是要消耗大半生修为的,他不要苍穹了?你当时就没劝劝他?” 幸亏她没真的死!不然她岂不是妥妥的苍穹罪人! 毁了苍穹,还把唯一能够重聚苍穹的师兄给毁了...... 师兄也真是的,就算聚齐她的魂魄又能如何。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不可逆的。 唯有往生超度,转世轮回。 不过话是这么说,慕情在得知后还是稍稍感动的。 长兄如父这句话说的真没错,对于这番恩情,她改日一定要好好答谢她的好师兄。 因为只有真的拿自己当家人,师兄才会如此不要命的去做。 绿萝一脸菜色,她自然是劝诫过,可家主怎会听她言。 家主他对他这个师妹的感情,早已超出兄妹之情...... 盖世这处院中的庭院十分的雅致,几处精巧摆件儿放在庭院中的周围,一座八角小亭坐落在正中央。 这亭子极其的精妙,几处若隐若现的飘纱随风刮过,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院中种了几颗年份已久的合欢树,粉嫩的和嫣紫的合欢花正巧在这盛日严严的夏季,开的异常唯美。 几处伸出来的枝丫,就像是请君入瓮,含情脉脉的招揽。 使得慕情还未踏进院中便就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慕情好看的眉毛微抖,看向盖世的眼中不解道:“这合欢树一般家中都是有了女主人才会种,意味着夫妻和睦,怎得,盖儿兄已有家室了?” 盖世闻言嘴角邪魅一笑,微微摇摇头道:“未曾婚配。” 没婚配种这合欢树,看来只有是喜好了。 慕情没有多问,踏进这庭院回眸便就看到了一身灰衣的秦二。 秦二是一个面向不是很出色,但也绝对耐看的男子。 他在慕情的印象中是一个十分热情的小二,但偶尔也是一个一脸谨慎的贴身侍卫。 总之这人高深莫测,给慕情的感觉就是十分的厉害。 此时的慕情同着盖世一同来到了庭院边,只见原本还称赞的秦二正双腿微微打颤着。 他站在顾恒和叶枫身边,面色拘谨,手中端着一杯酒壶。 似乎很胆怯正在石桌旁坐着的那两位大佛。 慕情啧啧一声,看来不是叶枫又乱放气场了,就是师兄又说狠话了。 看把人家盖世身边的高手吓得。 盖世好看的眉毛一翘,幽魅的声音响起:“瞧这两人,一口一句不喝,看那旁边倒地的酒坛子,谁都没这两人喝的尽兴!” 盖世不说慕情还真没注意,光看人去了。 顺着亭中石桌向下看,只见大大小小,不少于十几坛的好酒坛倒落一地。 一阵微风铺面而来,慕情深呼吸一口,那是阵阵浓烈的酒香。 慕情气呼呼的语气道:“嘿哟!这两人,刚刚死活不让我喝,倒是自己偷偷在这先喝了起来了!” 说罢便就纵身一跃,直接跑向亭子中。 进去后她便就向着还正举坛冲着叶枫喝酒的顾恒,猛地一拍他的背后道。 “师兄!好喝吗!” “噗!” 这一拍正正巧巧的把顾恒的头差点塞进面前的酒坛子里,连着他嘴中的酒也毫无防备的给吓了出来。 完美的挥洒在了站在一旁秦二的脸上。 这熟悉的画面,就如同中午吃饭慕情喷在了秦二脸上一模一样。 慕情先是收回手,随后便赶紧掏出手帕,满脸忍俊不禁的看着秦二道。 “我掐指一算,你今日犯水灾,嗯,犯水灾!” 身后的绿萝没忍住,看着一脸落汤鸡的秦二小声笑了出来。 秦二一脸的生无可恋:“呃......” 但随即反应过来他家主子终于过来了,赶紧如蒙大赦的跑到盖世身边道。 “主子!你可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不是你的,莫言我家 再晚来一步,他的小心肝儿就要受不了了...... 因为这两位仙尊太恐怖了! 就在不久前,他专门带着两位仙尊来到庭院后...... 忘尘仙尊随意的坐在亭子下的石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 清风仙尊则是站在了亭子一侧,静静的看着星空。 本来两厢无事,寂静又平静。 但不知怎得,秦二他就随口问了一句二位仙尊是否需要斟酒。 好了,就这一句话开始了虐他千百遍的轮回。 顾恒闻言淡淡道:“酒?清风仙尊,你为何不让我家慕情饮酒?” 他看着手中酒杯的凤眼微微闪过一丝凉意,这被一向善于观察的秦二全部看在了眼里。 只见一旁原本还在望向外的清风仙尊淡淡回过头来,暗沉的眼眸如同黑潭般的看向忘尘仙尊。 清风仙尊淡然的声音回道:“我为何不能知。” 这一句话瞬间让秦二感觉到周身的空气瞬间凝结。 而从距离他最近的忘尘仙尊身上,也突然间散发出了一股肃杀之意。 就算久经沙场的他,也难以忍受在这样的威压下。 顾恒听到了回话后,手中酒杯攒的似乎更紧了。 眼神直直的盯着叶枫,冷酷道:“她是我苍穹的人,还望清风仙尊管好分寸,离慕情远一点。” 叶枫抬眼对视上顾恒,沉寂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 他虽无言,但此时的态度十分明显。 顾恒手腕上的青筋隐隐有些暴起,冷言道:“看来忘尘仙尊是不愿了!” 秦二不知为何两位仙尊就突然这般相斥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主子让自己好生服侍两位仙尊,为了缓解空气中的凉意,秦二便很有眼色的端起一旁酒壶,给顾恒手中的空酒杯斟满了酒。 硬着头皮向叶枫道:“清风仙尊可需饮一杯?” 然而还不等叶枫回话,顾恒便就冷笑一声。 操着有些嘲讽的声音道:“你给他斟酒?人家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一向是滴酒不沾,怕是只要闻一闻就已经醉了。” 秦二手一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一脸波澜不惊的清风仙尊。 顾恒说罢仰头一饮,随即挑衅的看了眼叶枫,大有瞧不起的意味。 不曾想原本未坐下的叶枫步履闲庭信步的走到了石桌前,在顾恒所坐的正对面飘然的坐了下来。 雅正的身子坐在石凳上,如同一尘不染的谪仙。 “斟。” 低沉的声音从这刚坐下人的口中响起,秦二他还愣了一瞬:“啊?” 刚刚忘尘仙尊不是还说清风仙尊滴酒不沾的吗...... 那他是斟酒还是不斟,这要是忘尘仙尊喝多了怎么办,他可担待不起。 看着秦二在犹豫,顾恒笑了。 朝着对面刚坐下的叶枫讥讽道:“看到没,秦二都怕你不胜酒力做出什么糗事,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醉酒闹事,那可就是天大的趣事儿呢!” 天哪!忘尘仙尊这句话简直就是要他小命! 秦二手抖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清风仙尊! 脑袋赶紧疯狂摇头:不!他不是这么想的! 然而只见叶枫依旧的毫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斟。” 这回秦二他哪敢还在犹豫,二话不说赶紧上前把酒倒满了。 反正酒是清风仙尊自己要喝的,到时喝多了又不能怪他不是。 顾恒挑眉,看向叶枫的眼神充满玩味儿。 只见叶枫修长的手指捏起斟满的酒杯,如同之前的顾恒,也一饮而尽。 一旁顾恒的脸色似乎是激起了斗志,看着叶枫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但语气依旧不怎么和气道:“哟,清风仙尊可别强忍呀,一杯算什么,尝尝滋味罢了,你还敢再喝第二杯吗?” 说罢自己倒先向着一旁胆战心惊的秦二道:“来,继续!” 一旁秦二听后麻溜的赶紧给顾恒倒着酒。 从现在开始,他只要乖乖听话就好,旁的他管不了了! 顾恒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喝完后依旧是挑衅的看着对面毫无表情的叶枫。 此时的空气十分的不正常,似乎每一个风声都在瑟瑟发抖。 叶枫依旧端坐着,没有看向一旁的秦二,直接看着身前酒杯。 低沉极淡的声音道:“再斟。” “是!是!” 秦二火速的斟满叶枫身前的酒杯后才发现,自己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冒出了许多密汗。 趁着两位仙尊不注意,赶紧暗自擦了擦。 这是要命要死了命! 他怎么有种感觉,若是他没有斟好酒就会被连累般,承受无尽的威压。 因为当下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了,来自身前两位仙尊身上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了...... 也不知是天闷的原因还是现场闷的原因,秦二只觉后背酥酥痒痒,瞬间汗流浃背。 顾恒看着叶枫也饮完了第二杯,话都不说了,直接一个眼神看向秦二。 秦二又怎会不懂,他若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又怎能跟着主子身边行走市井。 这回不等叶枫说话,就连着赶紧帮两位仙尊身前的酒杯都给斟满了。 顾恒轻笑道:“清风仙尊,酒过三巡开胃罢了,若是现在承认不胜酒力我定当不会说出去,给清风仙尊留个面子。” 叶枫如饮茶般把第三杯酒饮尽,面色依旧如常,根本毫无半点变化。 黑眸微微抬起,看向一脸敌意的顾恒,淡漠道。 “人不是你的,莫言我家。” 秦二浑身一紧绷,别人听不出这突如奇来的一句话,他可是听得出来! 因为他最擅长察言观色了...... 不禁又想起刚刚忘尘仙尊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清风仙尊这是在回忘尘仙尊,慕公子不是谁家的。 这慕公子怎惹得两位仙尊如此敌对? 顾恒听到叶枫的话后面色不善,冷酷的眼神抬眸对视上说完话后毫无波澜的叶枫。 怒极反笑:“这段时日多谢清风仙尊照顾我家慕情,往后便不在需要了,懂吗?” 叶枫只是淡淡又把身前酒杯饮空,无言片刻。 但所做的当下态度和动作,都说明了一切。 一缕清风拂过,隐隐舒缓了秦二周身的寒意。 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叶枫低沉的声音随着这捋清风淡淡来袭,向着顾恒道:“哦?为何忘尘仙尊如何紧张一位男子?” 顾恒手中一紧,太阳穴一突。 因为她是他的师妹! 然而这句话他又怎能说出口。 到现在顾恒他都不是很确定这厮到底知不知慕情是女儿身一事。 但是仅凭男人的直觉,叶枫给他的感觉是很危险的。 叶枫似乎低沉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玩味,端正的坐着,一脸不可捉摸道。 “我同慕公子同窗之谊,是难得情投意合的知己。” 秦二手中的酒壶不断的斟酒,不出片刻酒壶中的酒就没有了。 看着顾恒的神色,他连忙搬来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几坛子好酒,这本就是主子今晚要款待的。 情投意合一词灼烫了顾恒的心,登时眼中寒光一现。 酒斟一半便就听闻顾恒略带攻击性的意味,冰冷道:“清风仙尊莫要乱用情投意合这个词,你怎知慕情同你就是知己?你们顶多只是算得上同窗过罢了!” 叶枫不语,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顾恒,似乎之前发生的种种都说明了一切。 莫名的恼意涌上心头,顾恒饮完手中酒杯待秦二还要斟酒的时候,便一把把他推开了。 那力量之大,若不是秦二自己底子不错,怕是早就要倒飞十步之外了。 暗暗吃痛,这仙尊的力量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顾恒冷眼道:“别倒了!一点一点喝到明天也没半点感觉!直接给清风仙尊和我上酒坛!” 秦二硬生生咽了一口口水,这忘尘仙尊刚刚力道如此之大,喝多了会不会大闹风清楼...... 还在犹疑中便就又听到顾恒冷言道:“秦二,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如果话也能变成刀刃,那么现在的秦二早就已经是千刀万剐了。 额头刚干的汗又冒了出来,一旁准备的三坛酒早已喝空,秦二赶紧快速从身后屋中又抱出了几坛子酒。 一个酒坛三斤酒,不大,但分量十分的足。 揭开酒坛红盖,里面的酒香瞬间更加溢满了庭院。 顾恒拿起身前抱上来的酒,朝着对面的叶枫道。 “清风仙尊,敢不敢如此同我喝?若不敢,那就还请认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同你做知己的!” 随即仰头豪饮了起来。 酒珠顺着顾恒的脖颈,丝丝向下留了些许。 高挺的喉结散发着男人雄性的气息。 顾恒一向是一个有话说话从不遮遮掩掩的人。 苍穹没被灭门前他还有些许的儒雅,如今儒雅之意少了七分,肃杀之意浓了三分。 一口气半坛子酒就这么被下肚了,然而顾恒的面色丝毫不显醉意。 似乎此前的酒量,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有些傲慢的看着叶枫,轻扬的嘴角似乎在彰显着胜利的意味。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身前这白衣公子。 叶枫修长的手单手端起身前酒坛,比之顾恒要雅致许多。 只见那坛中酒一滴未洒,全部流于叶枫喉咙之中。 滚烫的喉结一上一下,修长的脖颈下是若隐若现的幽魅锁骨。 待叶枫放下酒坛的时候,酒坛中的酒哪里还有半分。 秦二看见不禁哑口无言,之前还听忘尘仙尊说清风仙尊滴酒不沾,看来传言是虚的。 这哪里有半点滴酒不沾之人的样子,简直酒量不要太好! 人家喝酒他喝口水,硬生生连咽了几下口水。 突然间悟透了人间望梅止渴的意思。 顾恒剑眉拧在了一起,攥着酒坛的手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酒坛给捏碎。 这简直就是无声的在回复他之前所说的话,表明了态度毫不退让半分。 这个男人,似乎跟自己抢定了人! 举起酒坛,剩下一半的流水瞬间不见,顾恒微眯着眼向叶枫危险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慕情上房中。” 叶枫淡然接过秦二又打开的酒坛,沉声挑眉道:“沐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强人所难,知否 “咣当!” 顾恒听到叶枫吐出的字眼后,直接把手中空坛砸在了地上。 猛然起身,就差伸手揪起叶枫的衣领,身子前倾,大声道。 “你说什么?!” 师妹沐浴还是他沐浴?? 师妹沐浴这厮看到了,还是这厮沐浴师妹撞见了! 还是说他们两人一起...... 如果眼中有火,顾恒自当可以燃烧万物了。 对于顾恒的表现叶枫很满意,他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之前顾恒拥抱慕情一事,某白衣公子可是记在心里呢。 顾恒瞪着叶枫即将要动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叶枫这厮嘴角微微的笑意,仅有的理智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师妹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师兄的自然清楚不过。 从小到大师妹十分懂得分寸,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除非师妹真的喜欢眼前这白莲花,并且两人已经互通了心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师妹定会说出来,又怎能不告诉他。 看着这次相遇,师妹同这厮的关系并不是这般,那就一定不是。 冷哼一声,顾恒又坐回石凳之上,随手又是一口酒。 十分鄙夷道:“不知廉耻。” 这叶枫既然故意惹怒自己,毒舌的他当然要还回去! 一旁的秦二自然是知道慕公子沐浴一事,可这怎就不知廉耻了呢? 狐疑的暗自纳闷儿着。 叶枫放下酒坛挑眉,薄唇难得吐露出点人味儿道:“哦?大家都是男子,又有何可回避的。” 秦二点点头,是的是的,清风仙尊所言的极是。 构造都一样,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 本来还犹自郁结的顾恒,他在听到叶枫这句话后,心里突然就缓和了,也笑了。 看来叶枫还是不知师妹性别的,不然又怎会这样说。 这么一说来,这沐浴一事还真就是这厮在骗自己的。 不然他为何说大家都是男子? 哈哈,心里没由来的开心了,原来叶枫还不知师妹是女儿身。 他就说,师妹一向很有分寸! 一开心又连饮了好几口烈酒,好酒! 但随即他又皱了眉头,即使是这样更加不能再让叶枫接近师妹了,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顾恒看着叶枫冷笑道:“这次庆功宴结束,我会带走慕情,回我们的苍穹。” 我们的苍穹? 叶枫幽眸微暗,看向顾恒的眼神带有了冷意,使得一旁秦二抖了三抖。 怎么大夏天的,这样的冻人...... 叶枫一字一句道:“强人所难,知否。” 顾恒不以为意:“我是他师兄。” 满满的骄傲,满满的自信。 他相信,师妹是会听他的。 再说苍穹本就是她的家,她理应回家。 叶枫暗沉的眼眸死一样沉寂,端起酒坛又喝了起来。 于是两个男人一人一饮的来回数次,期间再无言。 喝酒间剩下的就只有相互的对视,言语都暗含在身前快速更替的酒坛中。 就好比谁要是先停下来了,谁就是这场无声赌博的输家。 秦二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空坛,和两个面色越来越低沉的仙尊,当真是半分都不敢呼吸。 他怕他一不小心打破了这股寂静后,又将会是另一场狂风暴雨。 这是两位仙尊的较量,亦是自己小命的轮回。 心中从今日后暗暗记下了,天上苍穹的忘尘仙尊,同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这两位是不对付的! 有他俩在的时候,尽量绕着走...... 盖世同慕情一起来到了正喝了无数坛酒后的二人身前,看到秦二满脸虚汗的样子眉毛一抖。 这秦二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可不短了,少说也有十年,什么脾性盖世他是再了解的不能再清楚。 这能把秦二都弄成这般模样的,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再回眸一看石桌前的两人,各自眼中暗沉。 不禁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 他就离开了一会,之前两人不还都相安无事,好好的吗? 慕情看着顾恒脸色微红,这是得喝了多少才能上头的,她可是知道他师兄有着千杯不醉的酒量。 反观叶枫,一脸的冰山,毫无表情,唯有双黑眸,异常的幽暗。 慕情走向前,拍了一下顾恒,打破了场中两人的宁静,不满道:“师兄!好喝吗!” 顾恒噗嗤一声后猛然回头,酒气漫天,扑面袭向慕情道:“师......弟!” 原本是想叫师妹的,但随即想起了周围还有其他人,嘴里吐出的字儿便就硬生生拐了个弯。 慕情挑眉,嘿呦,看来喝醉还知道注意场合的呼唤她,厉害厉害。 低头看了看打开的酒坛,肆意喷香扑面而来。 慕情有些止不住想要流口水道:“啧啧,这酒看来一定是极好喝的,看你们俩喝的这么开心,我也要!” 说罢纤长的手便就要伸去拿起最近的一个酒坛。 听了慕情的话,一旁的盖世一脸大写的懵。 请问这慕公子是从哪看出这两人开心的??? 只见慕情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酒坛,结果就同时被身前坐着的一白一蓝两人同时攥住了手腕。 那俩独自饮酒的人异口同声的道。 “不行!” “不可!” 又来这套,刚刚就是如此这般说教于她,慕情眉毛高翘着。 她可不吃这一套。 垂眉看着两只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慕情来回瞟了瞟叶枫和顾恒。 有意思道:“挺默契啊你们俩。” 两个狼狈为奸吃毒酒的! 一听这话,原本止住慕情即将要触碰到酒坛的两只手,同时快速收回。 叶枫眉头微觑,顾恒满脸不悦。 两人互相无言的看了一眼,空气中似乎隐藏了些什么。 慕情自然是没去注意,因为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身前酒坛处。 见到两人都把手拿开后,慕情一脸雀跃得赶紧把手伸向了那被瞄准的酒坛。 碰到酒坛时便就以迅雷不及的速度,二话不说对嘴仰头就是一口! 顾恒和叶枫同时收回来彼此的视线后,才发现已经晚了一步。 叶枫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看向慕情,只是一双暗沉的幽眸,似乎并不如表面般沉静。 顾恒则是一手捂脸生无可恋,毫不掩饰的表示自己的内心所想,一脸等死的样子。 慕情那一年的成人礼,就因为师妹喝多了,他便就被惨遭毒打的情景历历在目! 最无语的是,当时的父亲还在一旁盯着自己不让自己太过欺负师妹! 难道他就不是亲儿子了吗,怎么觉得他才是被托付的遗孤...... 慕情豪迈的动作,当真是潇洒不羁,十分帅气。 只是放下酒坛后的慕情不像是饮酒后的喜悦,反而眉头紧拧,一脸郁闷的样子。 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她来回起身蹲下,用手掂了掂身边其它的酒坛。 慕情不满的扫了两眼身前坐着的两个男人,娇艳的红唇微微撅起,不悦道。 “师兄清风君,你们俩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滴也不给留啊!” 听了师妹的话,顾恒放下扶额的手,疑惑了一声。 随即看着慕情所掂量过的酒坛才发现,此时桌前的酒,几乎全部都被刚刚他和叶枫喝空了。 顾恒哈哈一笑,忍不住欣喜道:“哦对了,我同清风仙尊聊得水深火热,没曾想不知不觉杯中酒坛中酒都一饮而尽了!哈哈......” 师妹没酒喝,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不用挨打了? 顾恒越想越开心。 然而他这句话一出,秦二背后莫名一紧。 这两位仙尊当真是聊得水深火热,自带火焰炸裂气场,水深冰潭的那种! 火是怒火的火,水深极寒,简直冰火两重天。 叶枫没说什么,可看在慕情眼里就相当于是默认了般。 不禁心里暗自狐疑:这两人什么时候交情这般的好了? 不说其它,就师兄自雅轩阁以来一脸十分不喜叶枫的样子,如今怎么就能同叶枫聊得如此投机了。 难道是因为两人都当上了各自家主,所以做家主的人都有了许多共同话题了? 顾恒一手握拳抵在了嘴角边,轻咳了一声,声音中蕴藏着些许幸灾乐祸道。 “既然酒没了,那你就别再想着喝了。” 省省好师妹,人家喝酒要赏月,师妹喝酒要包扎! 看着顾恒有些屁颠儿屁颠儿的样子,慕情还能说什么,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单手托腮气呼呼道:“行行行,您说啥就是啥!左右都没酒了,我能怎么办!” 石桌正好四张石凳,慕情身后的盖世一把折扇拿在手中,轻轻座到了三缺一的最后一个位子上。 暗紫幽眸带笑,折扇不停扇动着,轻轻合上,悠悠然道:“别担心慕公子,我府上的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随即侧眼朝着一旁战战兢兢的秦二道:“去,把那坛醉千老酒拿上来。” 秦二毕恭毕敬道:“是!” 刚松懈下来的顾恒一听,瞬间转眼瞪向了盖世。 上牙并下牙的道:“盖世兄!之前不是说酒不够了吗......!” 盖世折扇唰的一下赶紧打开,半遮着脸阻隔着顾恒投来的眼神,咽了一口口水。 心虚道:“这个,这个不一样,这是我专门为忘尘君准备的好酒!嗯,就一坛!” 慕情眼睛放光,一手扒拉住顾恒的脸,把他扭到了一边,留出了同盖世说话的空隙。 很有兴趣道:“盖儿兄!这醉千老酒是坛怎样的好酒,竟让你如此看重?” 眨巴眨巴着诱人的清眸,让看在眼里的人都多多少少都有些为之一动。 一定是坛绝世好酒,不然怎么会让如此财大气粗的盖世这么的重视。 来之前就听他说有好酒,想来这酒定是极好! 正巧慕情刚问完,秦二就把一坛相对其它酒坛较小的器皿端了上来。 这装酒的器皿没有壶嘴,是上面单口而开的。 说是坛它太过于小,说是酒壶它与寻常酒壶又有所不同。 通体白玉所造,十分通透,隐隐还能看出里面正在流动着的酒水。 小巧的白玉壶,上面若隐若现的雕刻着几颗合欢树......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兄弟情谊,深! 飘落的合欢花随着壶中流动,显得有了生机般。 就像此时的庭院,美的醉人。 这酒外表看起来也就只有一斤左右的样子,这对于顾恒和叶枫刚才所喝,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还好不是几坛子大酒,也不是一大坛子酒,顾恒稍稍放了点儿心。 为了不让慕情一会喝到,此时的他暗自做了打算。 酒水不多,一口闷也是能够做到的。 盖世接过秦二递来的酒壶,轻轻揭开酒盖后在慕情鼻尖下晃了晃。 那酒香瞬间溢满了整处凉亭,就好似身在镜中花般,那样的美妙,那样的不可言喻。 盖世邪魅嘴角一勾,诱惑的声音轻启:“这酒一杯顶千杯,就算酒量再好的人,最多也就喝两杯。” 慕情闻了那醉千老酒后,心神止不住的荡漾。 淡淡的清香并不如旁边其他烈酒般浓烈,就像是一个没有浓妆淡抹的小姑娘,那样的清纯,诱人。 这酒相对烈酒而言温柔了许多,慕情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期待。 挑眉问向盖世道:“盖儿兄确定这样温柔的酒,能够一杯顶千杯?” 怎么看这酒都是糖水拌的。 盖世折扇捂嘴轻笑道:“当然!这是存了少说几百年的老酒了,我也是前段时间有幸遇到的,今日拿来同清风君和忘尘君还有慕公子一饮,绝对又是一段佳话!” 说罢眼神示意着一旁秦二斟酒。 秦二动作麻利,先后给四人身前酒杯全部斟满了醉千老酒, 一圈过后,这白玉壶中酒就已经倒下去了一大半。 盖世折扇收起,慢慢放在了一旁,好看又显有力的手,轻轻端起身前酒杯举了起来。 向慕情和一旁叶枫顾恒道:“来,尝尝这酒滋味如何!” 慕情举起酒杯,相较有些迫不及待道:“好!先干为敬!” 随即就把酒杯递向嘴边,打算一饮而尽。 然而这酒杯还没碰到嘴角,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拦住了航线,夺了过去。 顾恒霸道的声音响起,说教着慕情道:“这酒,定是要长者先饮你我才能同饮,礼仪不可失,慕情你别急。” 慕情她哪里知道喝个酒还有这么多规矩。 小的时候太小,不能喝酒。 大的时候顾恒不知为何,更不让喝了。 左右看着顾恒和叶枫没有再阻拦自己的意思,她便就稍稍安耐住了心中的急切。 快速夺回顾恒手中的酒杯,点点头乖巧道:“好说好说!那咱们这里谁最大?” 说罢清眸环顾了一周,等待着眼前三人的话。 盖世微眯着紫瞳暗暗带笑道:“这里如果论辈分,清风君同忘尘君是并齐的,但如果按年龄的话......” 慕情知道师兄比自己大七岁,看着叶枫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样子,应该就是顾恒年纪最大了! 她自动排除了一脸邪魅的盖世,因为一看就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样子。 然而盖世开口接着说到的话,着实让慕情惊讶了一瞬。 只听盖世道:“如果是按照年龄的话,那这里就是我最大了,那我先干为敬!” 慕情拦住即将饮酒的盖世,不敢相信道:“什么?盖儿兄竟比师兄还年长些??” 顾恒似乎因为之前喝了不少酒的缘故,面色微微泛红,但一双眼睛还是很清明的向她点点头。 回道慕情:“的确,盖世兄比我长了三个月。” 比师兄大了三个月? 这,这保养得也太好了! 若是盖世不说,慕情自然就把盖世看成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了。 看了看盖世,慕情又十分嫌弃的看了看顾恒,俏皮的声音道。 “师兄你可长点心!你看看人家盖儿兄,再看看你,同一般年龄你怎能就比盖儿兄要显得老这么多?” 说完她还十分认真的眨了眨眼睛。 顾恒眉毛一挑,太阳穴一突。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了看一脸的确长得显嫩的盖世。 自觉自己长得很正常,皮肤一点褶皱都没有,姣好君子的年纪。 盖世顶多就是显得年轻罢了! 怎得在师妹眼里他就成了老了? 难道说师妹喜欢盖世那种年轻邪魅的...... 顾恒单手捏了捏鼻梁骨,无语的向慕情道:“这叫成熟你懂什么!” 慕情瘪瘪嘴,稍显认同道:“嗯,的确熟,都熟透了。” 顾恒:“......” 被师妹吐槽不是一次两次了,顾恒翻了个白眼。 但手下不停,按住了一旁盖世的手,沉声道:“盖世兄是东家,请我们喝酒怎能让你先敬我等,不如就按照辈分,我同清风君一同饮这一杯如何?” 顾恒说完后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枫,似乎就等着此时让叶枫知难而退。 这醉千老酒是如何,刚刚在场的都听见盖世介绍了。 之前同叶枫喝了一地的空酒坛,顾恒自觉叶枫这厮一直是在强忍。 如果当下叶枫再喝了这一杯醉千老酒后,当场大醉,正好可以阻止师妹喝下身前那一杯,也可以让师妹看清这厮的德行。 简直是一箭双雕! 心里暗自窃喜,看向对面那一身白衣不染的人就更多了一丝得意。 慕情不知道这两人各自都喝了多少酒,但脚下一地的酒坛定是少不了。 她看了看脸颊微微泛红稍显酒意的师兄,还真是头一次见顾恒这样。 毕竟她这个师兄是苍穹出了名儿的千杯不倒,喝酒都跟喝水般,很少能够见到他醉意微醺的样子。 只是师兄今日喝酒后的眼神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一直盯着叶枫在看,就好像是想比较什么。 在慕情她看来,定是师兄酒场难得遇到了对手,想要和叶枫一较高低。 再回过头来看向右侧端坐的叶枫,这人相比师兄顾恒,根本就看不出这厮是喝了酒的样子。 如果不是从叶枫身后刮来的风,带着阵阵他身上独有的淡香和掺杂在其中的酒香。 慕情当真是怀疑叶枫这厮根本就没有喝酒。 叶枫的发丝背对着风微微轻拂,面色如霜的冷然与之平常并无不同。 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依旧是满眼的低沉暗眸。 她和叶枫相处的这段时间从未见过这人饮过酒,就连云雾天机山上都是禁酒的。 如果不是今日一见,慕情当真还不知叶枫竟酒量这么好,定是比之师兄的好酒量差不了多少。 甚至还要好上一些,毕竟这厮半点熏意都没有。 据说酒不能喝多,喝多了人会变的不一样。 慕情便就朝着顾恒道:“师兄,我看你们俩还是不要喝了,都喝了那么多,剩下的,我来!” 前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 顾恒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同意慕情这句话,当下直接翻了一眼慕情,越过她直接拿起身前酒杯,举向了对面的叶枫。 直勾勾赤裸裸的看着叶枫道:“如何?清风君。” 盖世感受到了来自顾恒身上的火药味儿,邪魅嘴角微微一笑,当下出声缓和道。 “忘尘君不用如此客气,在下怎能让两位仙尊敬酒,这不是折煞了我这平民百姓了吗。” 顾恒摇摇头,冷静道:“盖世兄哪里是什么平民百姓,若真的是普通平民百姓,又怎能够助力此次围剿如此顺利。” 顾恒再次直指叶枫道:“为感谢盖世兄的慷慨解囊雪中送炭,这杯酒理应的!是不是,清风君!” 一句话提及清风君就罢了,接二连三的提及,意味那就很明显的了。 在场的三位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枫。 慕情皱眉,她怎么觉得师兄这是在找茬儿? 正想着出言相劝,就看见了叶枫抬眸对视上课顾恒挑衅的双眼。 叶枫也就看了师兄一眼,转而就看向了身侧的盖世。 云雾天机一向以良好的举止修养闻名。 只见叶枫十分温礼的向盖世举起了手中酒杯,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如风般轻轻响起道。 “忘尘仙尊所言不错,敬盖世公子。”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的直接一饮而尽杯中老酒。 顾恒看见嘴角微勾,心道:一杯顶千杯,看你这白莲花还能撑多久! 随即自己也紧接着对着盖世举杯道:“敬盖世兄的解囊相助!” 也跟着豪饮尽,饮罢畅怀赞叹道:“好酒!果然不错!” 这酒闻之温柔喝之浓烈,入喉那片刻的冲击感,当真可配得上是,一杯顶千杯。 不过顾恒有足够的自信,单单一杯醉千老酒,是不能把他怎样的。 慕情在一旁看的生生咽着口中口水。 这一个比一个喝的诱人心弦,一个比一个喝的有滋有味。 不说师兄喝的多香甜,夸赞的有多好,单单就叶枫嘴角流露出的晶莹,就够让慕情躁动不安的了。 盖世兄邪魅一笑,眼中暗紫幽眸十分夺目,举杯笑道:“多谢两位仙尊抬爱,在下也不多说,自当一饮以敬!” 现在就慕情自己一人没有饮了那杯中酒了,这下没人在阻拦自己了! 慕情嘿嘿一笑,打算暗戳戳的端起身前酒杯。 然而一旁喝过那杯醉千老酒的顾恒,似乎因为这杯酒打开了新大陆。 他当下的动作相当之豪迈,先慕情一步拿过来了她身前的酒盏。 慕情快速伸手欲夺回,骄嗔道:“师兄,那是我的酒杯,你的酒杯在你自己面前!” 然而顾恒似乎是早有预谋,二话不说就闷了慕情的那杯酒。 喝完潇洒的擦了擦嘴角酒水,顽劣道:“哎呀你早说啊!我不知道我拿错了。” 语气很惊讶,态度很平和,嘴角还隐隐带着得逞的笑意。 慕情起身两手揪着顾恒的耳朵,一脸你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厉害的样子。 气急败坏道:“你都把手伸我脸上了,还不知道拿错了!我看师兄的手,都赶上水祟的头发长了!” 一红一蓝在石桌边的打闹十分的和谐,使得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慢慢缓和了不少。 一旁秦二弯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俩师兄弟的动作捂嘴笑了笑,不禁感慨两人的兄弟情谊深...... 第一百五十八章醉人千百回,犹在云中如梦里 只是他无意间督了一眼一旁云淡风轻的清风君,瞬间笑意止住。 清风君虽然看着毫无变化,怎么秦二他就觉得好可怕呢...... 顾恒任由慕情蹂躏着,似乎还很享受这份虐待。 期间眼神十分舒坦的看了眼正对面的叶枫,对视上那人冰冷的眼神,别提顾恒心里是有多舒爽了。 呵,这是他的师妹,他们如此亲昵的举动自小就数不胜数。 本就因为饮了一杯醉千老酒而昏昏欲醉的盖世,嘴角更是肆无忌惮的勾勒出了张扬的弧线。 盖世很爱笑,自慕情第一眼见到时就没消散过眼底的笑意。 他微微抵了抵额头,暗沉紫眸泛着幽光打趣道:“慕公子同忘尘仙尊的同门师兄情谊真好!啧啧,这醉千老酒不愧是一杯抵千杯的好酒,我这不胜酒力的,一会儿发作了大家可莫要嘲笑我。” 慕情听后这才忘了此时还有外人在场,瞪了一眼顾恒他这个坏师兄,悻悻的收回了揉捏着顾恒俊朗容颜的手。 哼了一声,坐会了石凳。 慕情她头扭到一边的样子,大有儿时练剑被顾恒打压不服的倔强之味。 本就绝世倾城的容颜,一身轻纱彰显神秘暗红束衣,合着此时脸上粉嫩的容颜。 此刻的慕情就好比这深夜中最吸引人心神的夺目异花,如此让人向往...... 顾恒其实之前就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如今两杯醉千老酒,他当下也隐隐有些头昏脑涨。 这醉千老酒还真是醉人千百回。 应了盖世那句话,没人能喝过两杯。 顾恒趁着意识还有些清明的时候,回着盖世的话,乐呵道:“自然是不会,如此好酒,大家理应同醉,盖世兄放心。”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顾恒带有喜悦意味的声音,都是因为同慕情大闹了一番的缘故。 盖世没有听进顾恒的话,眼神恍恍惚惚了起来。 看向面对面而坐的慕情如此风姿,情不自禁道:“慕公子,我怎觉你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呢?这醉千老酒真是醉人千百回,犹在云中如梦里......” 这句话一出,慕情心中一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右边的叶枫。 只见那厮垂眸不知在看什么,面上并未因为盖世的话作任何变化。 暗自松了口气。 这盖世怎得醉酒后竟说实话。 慕情她讪讪一笑,赶紧收回对于顾恒不满的样子,一本正经起来道。 “看盖儿兄说的,我怎觉盖儿兄喝过酒后更加邪魅狂狷了呢!” 沉静的叶枫此时开了口,淡淡的声音并不如同顾恒和盖世有了明显的醉意。 一杯醉千老酒后一如既往的清明道:“时候不早了,盖世公子醉了,秦二扶你们主子下去休息。” 盖世起身,步履有些虚浮,顺着叶枫的话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的确不胜酒力,早知就你们喝我不喝了,哈哈......” 盖世摆摆手:“稍后我会叫人送两位仙尊和慕公子回去,这两日的风清楼住食全权由我包办了,还望三位玩的尽兴!” 慕情一听这风清楼住食被盖世包了,对于顾恒的不悦全部抛到了脑后。 站起身来欢送着盖世道:“多谢盖儿兄!盖儿兄慢走!哦对了,你们家的糖醋鱼真的是极好!” 秦二脚下一绊,自然是听明白了慕公子这话。 抿嘴偷笑了起来,慕公子才是真性情,毫不做作。 秦二他转身热情小二般模样回道:“好嘞慕公子!明日必定有!” 慕情很满意秦二这小哥这么的善解人意,开心的目送着盖世离去。 她最爱吃鱼! 尤其是......某人做的鱼。 不过这风清楼做的鱼也是极好,她都爱! 庭院的凉亭下,此时就只剩下了她和绿萝两个没有喝酒的人。 看着顾恒已经开始醉意熏天,慕情知道,这定是后劲上来了。 有些稀奇的向顾恒道:“嘿呦,原来这就是饮酒醉意的样子,师兄是不是啊!” 她很少饮酒,顾恒喝酒也都是从来没醉过的,所以她此前根本不知喝酒还有醉人一说。 只是记忆中,前段时日似乎模模糊糊间,有个人曾告诉她喝酒会醉人的。 记得不太真切了,就只觉是这么说过。 顾恒此时眼中就只有一身火红,也唯有火红。 他有些费力的保持平衡,伸出双手撑住身子。 眼神微微迷离的看向慕情道:“是的,饮酒会醉人的,但有时候不饮酒一样会醉人......” 顾恒有力的双手慢慢伸出,想要轻轻攀附上慕情的侧颜。 慕情只是单手撑着脑袋,直直的盯着盖世走后留下来的剩下半壶醉千老酒。 清眸微眯,心中嘿嘿一笑...... 都醉了,是不是就没人能发现自己拿走这壶酒了呢。 她没发现顾恒有些柔情的动作,身后的绿萝自然是看到了。 心中一紧,快速的看了看慕情,只见红衣人儿并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那她该不该阻止呢...... 就在这时,一簇白色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顾恒面前,阻挡住了那继续的动作。 绿萝没由来的心中松了口气,眼神关切的望向顾恒。 顾恒伸出去的手被一片白茫茫挡住,暗自皱了皱眉头。 有些不悦道:“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雾?” 慕情听到顾恒的话后回过神来,这才看到了原还在自己右侧的叶枫,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到了自己的左侧。 好看的眉头一挑,向叶枫道:“清风君啊,看来这里就你酒量最好,师兄他们俩醉的不轻,你看,这朗朗乾坤下师兄竟说有大雾!” 叶枫不语,便又轻轻站去了凉亭边。 双手背后,仰望着今夜的月色。 他的背影高洁,挺拔,在这微风偶有的夜间,异常夺目。 绿萝瞅准时机,快速从亭子外走了进去。 来到顾恒身边搀扶道:“家主,是否要回去?” 顾恒单手扶着太阳穴,很久没醉过了,竟忘了醉酒的滋味。 没想过,这一醉,最想的就是师妹。 顾恒揉了揉太阳穴,点点头,半眯着眼道:“嗯,师妹呢?” 绿萝一惊,此刻清风君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听到了顾恒这一句师妹。 就连慕情在一旁都咽了咽口水。 坑妹专业户!师兄可千万别再叫慕情! 一句师妹,不知者自然不知是在叫她。 慕情朝着一脸同样紧绷的绿萝赶紧疯狂的使眼色。 人家清风君还在! 她她她不能暴露! 绿萝接收到慕情的眼神,赶紧正言道:“家主说的是新收弟子的师妹吗?自然是按照家住安排,不论男女,一并同仁的接纳,家主放心!” 慕情在叶枫身后默默地向绿萝伸出了个大拇指,厉害了她的绿萝姐! 不过听绿萝所说不像是假,慕情微微看了看闭眼大醉的顾恒。 师兄他当真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而努力着...... 还记得苍穹被灭门那夜,师兄在空无一人的苍穹大殿中向她所说的: 放心师妹,总有一天师兄会帮你一起改变,尊卑也好,固理也好,这世道本就该一视同仁。 “师兄......” 慕情情不自禁的喃喃叫了一声。 内心的感动不是假的。 顾恒并不知此时的慕情在想什么,只是听到绿萝所说后微微皱眉。 他在找师妹,绿萝怎么提起招收弟子一事了? 醉酒后的顾恒不再似清醒时的冷酷清冷,柔声疑惑道:“我说......” 完了,绿萝心道。 这要是家主真的叫了慕情,说慕情在哪里,那眼前的清风仙尊又怎会不懂。 两个女人的嗓子眼儿提到最高,脑中飞快转动着最佳答案。 只见顾恒伸手指向慕情,张嘴欲言下句。 慕情屏住呼吸,双眸瞪大。 与其等着顾恒给自己判死刑,不如先发制人。 于是她深呼吸道:“师兄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顾恒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临倒后差点扑在了慕情怀中,幸好绿萝眼疾手快。 搀扶着顾恒的绿萝狠狠的松了口气,温柔的脸上隐隐留下了一丝细汗。 看向慕情,绿萝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 慕情此时也好不到哪去,脱虚般的坐在了石凳上。 单手快速扇风,以解脸上的温热。 对于真实身份的这件事上,慕情想过要不要同叶枫坦白,但是当下并不是时机。 五筒兄的事在即,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打乱所有节奏。 一切等五筒兄视魂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说。 其实某些人更多担心的是怕有些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身,而这样一来,伤情的定是她自己。 正值距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刻,她不能分神。 看着半依靠在自己身侧的人,绿萝轻轻呼唤了一声:“家,家主?” 然而手中之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唯剩气息绵长的呼吸声。 慕情起身看着紧闭双眼岁月静好的师兄,嘴角微微一笑道:“看来是睡着了。” 绿萝点点头:“家主连饮了两杯醉千老酒,盖世公子也说这酒没人能喝过两杯,看来真的是醉千回了。” 慕情眼角余光微微看向一旁独立而站的叶枫,轻声向绿萝道:“行了,在外面容易着凉,你先带师兄回去休息。” 绿萝嗯了一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慕情帮着绿萝把顾恒扶下了楼梯,笑嘻嘻道:“知道啦!谢谢绿萝姐关心!” 绿萝柔声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回眸看了一眼一旁眼眸深沉眺望星空的叶枫,再看了看一脸红扑扑的慕情,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搀扶着顾恒慢慢离开了庭院。 此时庭院没了之前的嘈杂,多了一分静谧。 慕情转身一蹦一跳走回了石桌前,她可是惦记着这都能把师兄喝醉的醉千老酒呢! 然而刚路过亭口,便就被站在亭口边的叶枫伸手拦住了去路。 一袭白袖飘飘然,慕情清眸看向单手背后拦着自己的叶枫。 他并没有转颜看自己,淡淡的酒香味飘来,闻的慕情直想要昏昏欲醉。 这厮不走还在这里拦着她做甚? 慕情倒退了一步,又向右跨了一步,正好面对面的站在了叶枫面前。 两人双目对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想要吗? 由于叶枫是站在的凉亭高台之上,而慕情是站在的凉亭台阶之下。 所以她此时在看叶枫时,就需要高高的扬起小脑袋,仰望着看。 这一仰望,慕情较好的曲线顺着脖颈滑落至下,傲人的锁骨微微隆起。 此身娇躯,只想让人握在手中肆意揉捏。 叶枫眼底黑的更浓了,紧紧盯着身下的慕情,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慕情红唇轻启,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微扬的小脑袋,在这微风徐徐轻纱曼妙的凉亭下,向着叶枫问道。 “清风君怎得还不走?不过话说回来,这醉千老酒喝晕了一个盖世,喝趴了一个师兄,怎就清风君还能如此面不改色,当真是深藏不漏!” 不愧是云雾天机出了名的人物。 修养好,修为好,就连这酒量,亦是如此出色。 然而慕情她话说完后,眼上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就好似没听见般。 叶枫的皮肤就像天山顶上终日布满的雪色,雪莲一样的圣洁。 他的眸子是慕情最喜爱的,如天山之巅的寒霜冰潭。 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深沉。 白衣黑发,袖衣和发丝随风飘飘逸逸。 那散落的长发竟还有意无意的撩拨起慕情的红唇。 让人心神一颤。 慕情伸手下意识轻轻抚了抚她的唇角。 回过神来,看向叶枫的眼神更加疑惑。 心道:这叶枫难道是站着入定了? 不然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喝了酒就目中无人了? 然而她却不知,喝了酒目中不是无人,而是目中唯有一人。 慕情可以说根本没体会过醉酒,因为她都是直接断了片的,所以根本不知。 她为了确认叶枫是否真的入定了,便就扬起了暗红束袖,纤长白皙的手来回调皮的在叶枫面前晃了晃。 然而眼前这白衣人依旧是连个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好似眼前无一物,视她所晃动的手如空气。 当真是出了神,入了定。 慕情啧啧两声:“看来一个醉千回倒是把清风君喝去神仙大能那里下棋去了。” 正打算收回手叫人来把叶枫送回去的时候,她那收回去的手腕便就被一直不曾所动的那人握住了。 修长精致的手,如捏着上好玉笛般五指分明的手指,上下不一的错落在慕情手腕之上。 久违低沉入耳的声音,轻轻响起:“神仙大能的棋,也不如你下的有趣。” 慕情冷不丁被捉,条件反射的抬眸对视上了那紧紧盯着自己毫不掩饰的黑眸。 她下棋有趣吗? 目前为止她就只在匠爷家同叶枫下过棋,那次还是叶枫自奕,她随手一下而已。 没想到这厮倒是记得挺清。 其实下棋有不有趣是一回事,主要是看跟谁下。 慕情她没仔细想这里面的意义。 仰着头看叶枫的容颜,只觉真是百看不厌。 为什么就能如此的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那如同刀削般的下巴,姣好挺拔的曲线,雄性象征的喉结,无一不彰显此时眼前人的魅力。 慕情不敢再看了,总觉得叶枫那双暗沉的眼眸因为饮酒的缘故,带了星星点点的迷离。 这简直就是吃果果的勾引她! 她保不齐自己会不会趁人之危,毕竟此时的叶枫浑身散发着酒香,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红唇不由自主舔了舔感觉有些干渴的唇角,慕情回道叶枫:“唔......清风君原来醒着呀!那刚刚为何不说话?” 叶枫松开了慕情的手腕,眼神紧紧盯着那刚被舔过的水润红唇,眼中的欲望似乎是在积压。 慕情不知此时的叶枫到底有没有醉,看着外表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太像刚刚盖世不胜酒力,更不像顾恒那样的伶仃大醉。 可是看着这厮的眼神,她怎么觉得突然有些不同寻常了起来呢...... 慕情等着叶枫的回话,眨眨眼睛认真的等待。 然而这厮并没有张口回话的意思,慕情郁结。 怎得就这么的惜字如金,好歹说句话。 是走是留说个清楚啊,她还想着那剩下半壶的醉千老酒呢...... 慕情想着想着清眸就慢慢撇过身前高大的叶枫,有一下没一下的瞄着那石桌上白玉通体的酒壶。 眼前人隐隐有些不明的沙哑声,从淡唇中轻轻响起:“莫要想了,回去。” “呃......” 慕情收回偷瞄的视线,重新对上叶枫的深眸。 这厮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想干什么的啊! 话说,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目的太过明显了吗? 慕情索性坦然面对,直接绕过叶枫向石桌走去。 烈焰红唇轻启,边动作边道:“什么?回去?好的好的,这就回去......” 如同猫般妖魅的暗红身姿,巧妙的避开了身前的叶枫。 她的目标很明确,皎洁动作直奔醉千老酒。 躲开叶枫心里正得意着,结果她脚下的步伐就突然半点也前进不前了。 这就好比脚底光滑,不停的原地摩擦。 慕情回眸,讪讪而笑:“清风君你这是作何?” 叶枫半垂着眼眸,面色如常。 看向慕情用着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回道:“太晚了,回房。” 回房就回房,这厮干嘛揪自己后衣领! 慕情眉毛抖啊抖,伸出两指,轻轻的捏住了叶枫揪起自己衣领的手。 尴尬道:“好说好说,我拿个东西就走......” 然而她的手并没能把叶枫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打开或松开。 不仅如此,似乎叶枫当下修长好看的手,因为自己的触碰攥的更紧了些。 “唔......” 如果说这样就能惊住慕情了,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直接就让慕情晴天霹雳了。 叶枫广袖白衣轻轻向石桌方向一拂,原本慕情所窥觊的白玉酒壶瞬间消失,转而出现在了叶枫的手中。 此时的慕情就如领被拎起来的小鸡,清清楚楚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中有些窃喜,看来叶枫是拿来给自己的。 当下她也不在乎现自己此时身形窘不窘迫了,一脸眉飞色舞,好不可爱的样子。 点头看着那酒壶,内心止不住的呐喊道:“给我,给我,对,我就是拿这个东西!” 叶枫低沉磁性,又极具诱惑的声音响起。 如同九尘之上的云端,酥麻入耳道。 “想要吗?” 慕情疯狂点头:“嗯嗯!要!想要!谢谢清风君!” 边说边伸手等着接过来那白玉酒壶。 有没有人告诉过她,情急之下她的声音总会少了三分伪装? 本就鸢啼凤鸣的女子娇声,在说出这句话时,更是让人遐想。 情不自禁,神魂颠倒。 世上总有许多事情,会与想象中不同。 本以为叶枫是想把白玉酒壶拿给自己,然而叶枫的举动,当真是又让慕情再一次体会到了当初雅轩阁借书一事。 当初因为她忘了带生魂集,正巧坐在了叶枫身侧,便就想着问这厮借本生魂集充充数,好不让顾仁铭责罚。 结果这厮愣是不借,害的她当天被罚抄了十遍的生魂集! 而此刻,慕情她亲眼再次见着了叶枫如出一撤般的举动。 他风雅潇洒的举起了手中白玉壶,直直的送到了他的嘴里! 叶枫的动作不急不缓,淡唇抵上白玉壶嘴,里面透明的液体随着喉咙的颤动一点点消失不见。 这厮竟然一口闷了!!! 竟连一滴都不漏,全部灌于腹中。 慕情清眸睁大,不可思议道:“清风君你......!” 这就好比无声再说,不给就不给,能怎样? 云雾铁公鸡!一毛不拔! 叶枫饮完白玉壶中的醉千老酒,还十分好心的把酒壶倒着给慕情展示般看了看。 一目了然的明确告知,里面没有酒了。 随即便把白玉酒壶轻轻一挥袖,就又送回了石桌之上。 一切行云流水,来的快去的也快,直直看愣了慕情,刷新了她二十余年的见识。 眼下人的样子一览无遗,几尽受宠若惊的样子让人更加喜爱。 叶枫慢慢倾身俯向前,缓缓靠近了慕情的身子。 慕情猛然一紧张,脑子里一片的空白,就连心心念念的美酒被喝光的不悦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来自叶枫身上独有的气息,满满萦绕着慕情周身。 眼前突然就白茫茫一片。 那是叶枫身上的白衣,霸满了她的整个视线。 慕情睫毛微颤,胸口处的震动渐渐连同着纱衣都开始乱颤。 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说不出的魅惑,夹杂着温热的鼻息,扑向慕情的耳根。 “你,还要饮吗?”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慕情整个人就像是身处暖暖的温泉汤池中,四周弥漫着盈盈不散的热气。 耳根子一红,脑中热血飙升。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再说,如果慕情还要执意饮酒的话,那么酒全部在他口中,饮酒就如饮...... !!! 噌的一下,耳根处的红弥漫了慕情的整张脸,就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原地爆炸。 她快速的摇起头,紧张到发颤的声音道:“不,不,不饮了!回,回房!” 叶枫嘴角微扬,有些比之盖世还过之无不及的邪魅之意突然涌现。 当然,这一切都叶枫在慕情耳边所做,错开了慕情的视线。 她是不会看到的。 叶枫收回危险的距离,站正了身子。 姣好翩翩君子的模样让人根本无法想象,那刚才所发生的种种都是出自眼前人之身。 那是叶枫能说出来的话吗? 她会不会是听错了! 然而还没有确定是否真实的慕情,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直接被叶枫云淡风轻的给拎着走向了庭院外。 边走,叶枫那低沉入骨的声音边回到慕情回房的那句话,嘴角隐隐在笑道。 “好。” 慕情:“......” 之所以让慕情这么无语,那是因为此时她的双脚,几乎没有沾地,就好似平地起飞。 当然,这飞不是一般的飞,简直就是蜻蜓点水般的飞。 她那可怜的后领被叶枫无情揪着,根本就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她是直直被拎飞的...... 第一百六十章 不许 叶枫他是不是醉了? 不然今夜的举动怎会如此的反常。 这在平常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一向知分寸懂礼节的叶枫又怎得会如此的简单,粗暴! 醉千老酒是盖世说过没人能饮过两杯的,就连师兄千杯不醉的量在喝了两杯醉千老酒后都直接干蒙了过去。 慕情飘在空中一脸的担忧。 叶枫这厮刚刚可是把四人量的醉千老酒全部给喝下去了,此刻还没倒下去已然是个奇迹。 除非叶枫酒量比之千杯不醉还要厉害...... 可是听闻云雾天机一向禁酒,他又是从哪来的酒量。 熟悉的风清楼后院,来时慕情经过的路。 此刻半夜三更,客栈一楼除了坐在柜台打着瞌睡前看守的人,根本再无他人。 兴许是因为安静的厅中突然传出了异响,那看守的人猛然睁开眼。 这一睁眼差点没给吓死,如果是不那红衣公子在向他抱歉的招手,他险些以为店中进了邪祟! 睁开眼就见一个红衣公子脚不沾地的走上二楼,简直就是飘上去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一旁还有个白衣公子,是白衣公子拎着红衣公子在上楼。 那看守人虚惊一场道:“这没长腿吗?大半夜的,吓鬼呢!” 慕情满脸的黑线:“......” 这是她想的吗?! 问她身边的清风君好吗! 不是她不想走路,实在是清风君不放她下来走路! 一路拎小鸡般飘着,她也好尴尬啊...... 不是她没要求过,好说歹说,没人搭理她,就是不把她给放下来。 就好似腿长在她身上,怕她会跑一样。 这从盖世那庭院回来后这厮就一直的沉默不语,慕情也摸不清这厮的状况。 当下因为看守人的话,慕情默默鼓足勇气,轻声且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一脸面无表情的叶枫。 问道:“那个清风君,你......是不是喝醉了?” “吱呀”。 白天的那间房门被打开。 叶枫把慕情带进了屋中后终于松开了紧揪着她后衣领的手。 没有回答慕情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宽衣解带了起来。 睡觉的意思很明显。 慕情火速伸手捂住了眼睛,真是一波惊呆接着一波鲸鱼。 其实叶枫脱衣服没什么,早在天机山住在谪仙居的那段时间慕情就没少见过。 因为在云雾天山的日子,她都是跟着叶枫同吃同睡的。 只不过那时所见叶枫脱衣,只是简简单单把外套脱了。 也就是外面的罩衣,里面最少还要有两层。 她跟叶枫都相当于是和衣而睡。 而此时此刻所见,叶枫脱完了外衣竟然不停,还在褪下衣物,直至露出了里面的亵衣。 这亵衣要是再脱可就要裸奔了啊......! 这怎使得?幸福来的太突然!哦不,节奏太快,跟不上。 捂着眼睛的慕情脑子里一顿浆糊,胡思乱想着。 人靠衣装,慕情觉得,叶枫不靠衣装也是绝美! 突然感觉那正在脱衣服的人没了动作,当下疑惑,难道这厮躺下睡了? 悄悄从指缝中露出了一丝缝隙,慕情睁开水灵大眼,缓缓而望。 “唔!” 这透过偷瞄的缝隙中一看,正好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前直直看向自己的叶枫。 狭窄的缝隙完美的扩大了叶枫的五官,使人心跳漏了半拍。 “你在做什么?” 那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袭来。 慕情看到叶枫并没有把亵衣也脱下,放心的把手放了下来。 还好还有件衣服在,不然她真的一刻也不能再在屋中待着。 太刺激了! 慕情放下手后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刚才外面太黑,刚进屋晃了眼而已!” 叶枫平静的黑眸看了慕情一眼,转过身向右边床榻走去。 沉声道:“夜深,睡。” 慕情赶紧慌张的点点头:“好,好!” 随即便跟在了叶枫身后。 可以说,两人同睡一张床对于慕情而言,已经是很轻车熟路了。 要想想身在云雾的那几日,在想想来往九华天的这几日,哪回清晨睁开眼不都是第一眼便就看到了他。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习惯了,便就不会再有什么不适。 一旦习惯了,便就戒不掉了。 叶枫躺下一如往常般睡到了最里面,流露出外面的位置给慕情。 然而慕情来到床前督见了下午自己所睡的床榻后,太阳穴突突跳的直直没停下来过。 这秦二说的单人床还真是单,人,床!! 怪不得自己下午睡觉时,能从床上滚下来。 这床一个人睡正好,两个人的话怕是要肩并肩齐向天,紧紧相连还要挤一挤了! 怎么说之前叶枫在谪仙居中的床榻也是个大床塌,睡两个人足够,夜晚也可以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碰谁的那种。 可当下这张单人床,简直就要抱在一起两厢粘连的样子! 黑店,黑店! 什么吃食送上房,简直就是因为上房一间太贵卖不出去,转而坑人不得不住上房。 试想,你老婆孩子因为吃饭送上房住了一间房,晚上睡下结果发现孩子睡不下了,是不是得再开一间房? 打地铺什么的不要想,因为秦二说了,加一套被子需要再付四百八十八两银子! 风清楼真是风黑楼! 风大路黑,小心掉坑里爬不出来。 这算不算是无声无息被盖世坑了一顿,慕情郁结。 刚才盖世在的时候她怎么就忘记问他再要一间上房放来着,盖世可是说了包住食。 眼下再开一间上房应该是没办法的了,更何况刚刚在楼下看守的那人人,还看见了自己平地起飞的糗样。 慕情此时是万万不想再去找他的。 叶枫闭上眼发觉床前人迟迟未躺下,浓密的睫毛轻轻展开。 半眯着有些醉人的眼眸,看向慕情。 低沉的声音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这句话有没有很熟悉?一如第一次同这厮同床共枕...... 慕情浑身紧绷,一脸的尴尬道:“清风君,你今夜饮了这么多酒,为了让你睡好,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我去找五筒兄!” 说完就赶紧转身欲离去。 叶枫半眯着眼单手撑起脑袋,侧身躺在床榻上,这姿势好不潇洒。 浑身若有若无的流露出些许霸道之意。 随手一挥,距离床榻前两步之遥的地方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抹屏障。 慕情没发现,一转身额头便就硬生生撞在了屏障上。 吃痛一叫:“哎哟!” 快速伸手揉着额头抬头一看才反应过来,叶枫这厮竟然设置了护灵障! 这种护灵障是可以阻挡万邪靠近身侧的,没成想竟让叶枫用成了阻止里面人出去的屏障。 他淡漠稍许不悦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不许。” 如果说心中有水流的声音,那么此时慕情的心中就像是一汪水潭中滴落了一滴甘泉般的响声。 清脆,动心。 慕情回眸看向侧躺在单人塌上的叶枫,清眸中流露出这段时间一直隐藏最深的感情,情不自禁道。 “为何?” 两人的双眸相对,这一眼如同时间定格般。 本来还跟专情,还很认真。 撇开叶枫的眼神,慕情咽了一口口水。 她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叶枫胸前亵衣因为动作幅度的原因,半敞开了! 如同那日在天山灵瀑所见,姣好的胸膛,紧实的线条,满满的禁欲系。 还不等叶枫的回答,慕情就有些窘迫的开口道:“这床你我可能睡着有些挤了,我,我去打坐一夜!” 但是一回身,这护灵障就正好好阻隔了眼前就在身下的凳子。 若是以往,慕情定是能够用灵力一下子解开这护灵障,但那只是以前。 来回不知所措间,身后袭来了温热的气息。 慕青浑身一震,她知道,是他来了。 还未做它想,慕情只觉浑身重力失控。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整个身子腾空了起来。 后腰处,小腿处,此时正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举抱着。 慕情红唇微张,满眼的惊异,满脸的慌张。 清眸微闪:“叶兄你!” 完美的公主抱,被一身慵懒,弥漫着浓浓酒香的叶枫抱起。 慕情因为此刻近距离的接触,抬眸便就很容易观察到了暗藏在叶枫他眼中的不清与混沌。 慕情确认了,叶枫的确也醉了。 想想也是,剩下半瓶的醉千老酒一口闷下不倒已然是厉害的不行了。 到最后还能保持意识安安分分寻回上房路线,更是实属不易。 难怪自己问他有没有喝醉的时候没有回答,估计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醉了。 只是叶枫在不知自己是女儿身的情况下,此时抱着一个男子的样子真的好吗? 虽说种种的惊讶来袭,但内心深底处的雀跃是假不了的。 慕情水润的红唇微微嘟起,伸出纤长柔嫩的手。 在叶枫怀中,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攀附上了叶枫的侧颜。 温凉的感觉,只让手掌着了魔的上瘾。 专注的眼神,充满了许多不可人知,慕情温柔似水道:“你醉了。” 不醉又怎会做出清风君永远也不会做出的逾越举动。 叶枫少许迷离的双眼直直盯着怀中之人,被柔软的手掌轻轻抚触过后,来自心底压抑许久的冲动,似乎随着酒精的作用慢慢冲破了束缚。 呼吸一紧促,直接快速转身,叶枫便就把慕情放到了床榻之上。 “叶枫!” 此刻两人的动作是慕情躺在床榻之上,叶枫附身撑在慕情身躯之上。 多么暧昧的角度,多么令人羞红的冲动! 伴随着床榻边盈盈而动的纱幔,若隐若现的漂浮在两人床榻之前。 满屋的迷离,满屋的旖旎。 要说叶枫抱起她是因为醉酒的原因,慕情还不以为意。 那么此刻叶枫暗沉深邃的眼眸俯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就非常让慕情以为意! 情急之下呼唤出了全名,只见原本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呼吸急促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这种无声的串联,联动着慕情的呼吸也跟着局促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他他,他想干什么?! 他他他他他,他想干什么?! 醉酒后不应该就是像刚刚顾恒那般直接睡过去了吗,怎么叶枫的状态跟师兄不太一样啊...... 慕情只知醉酒一事,却不知,人之百态,醉之百态。 酒后吐真言,说的就是酒之醉,最能展现人之压抑最深的东西。 叶枫修长有力的手如同刚刚慕情攀附上他的侧颜般,轻轻抚上了慕情的侧脸。 慕情瞬间羞红了脸。 一身男子束发的她,干练,潇洒。 但似乎此时她在身上人眼中,透过这一层伪装早已看透了她真实的本质。 转而是娇艳,欲滴。 本就倾城的容颜趁着两朵粉晕,此时更加的......诱人。 “慕情......” 叶枫的声音太勾人,慕情听不得他如此抵喃呼唤着自己。 他很少叫自己的名字,但每一次呼唤都是那样的让人着了魔。 当下又是被抚触又是被呼唤,慕情脑中早已七荤八素了,根本做不得正常思考。 娇艳红唇随着本能,不由自主的喃喃回应:“嗯?” 她不知她的红唇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禁制的存在。 叶枫轻抚着慕情侧颜的手,轻轻滑落道慕情薄而饱满的红唇之上。 此处的柔软,亦想让人品尝,亦想让人拥有。 亦或是......独有。 深邃的眼眸无尽的灼烧着那处,叶枫姣好的容颜泛起从未有过的渴望。 他的淡唇慢慢向下靠拢,寻找着身下的目标。 两处磁场的相吸,如同最原始的冲动。 慕情早已迷离了双眼,望向叶枫动情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喜欢自己的吗?亦同于她的喜欢? 可是他不曾知晓自己身份,即便如此,他亦喜爱吗? 这个令人似曾相识的画面,悄然无息的勾起了慕情在墨庄幻境中的记忆。 幻境中的他说:你若不是他,我便不会喜爱...... 虽然慕情明白,那只是幻境中的虚假,但这亦如她心中最在意之事。 慕情右手攀附上了叶枫的脖颈,这如同给予那白衣人最大的鼓励。 眼中欲色已满,无法在掩饰。 就在两唇即将接近之时,一直通体黝黑的冥蝶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慕情那攀附上脖颈的手中。 下一秒,叶枫眉头微皱。 轻轻叹了口气,便顺势倒在了一旁。 慕情的呼吸还在急促,胸前的起伏几尽炸裂。 他不清醒,但是她清醒。 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不应该做出让自己后悔一事。 慕情觉的,有些事,还是清醒的时候比较好。 起身抚平叶枫微皱的眉头,帮她盖好了身前薄被。 快速站了起来,离开了这危险的床榻之间。 眼前的护灵障用灵气可以轻而易举的解除,倘若她用煞气能否冲开呢? 从未试过,慕情换了两只冥蝶,通体黝黑发亮。 这是她在集商城时收集的阴煞之气,虽少之,但足够了。 慕情双指交叉,快速在掌中反转了一瞬,射向身前屏障。 原本还泛着盈盈闪光的护灵罩,在接触到慕情煞气袭出的时候,自煞气接触护灵障的地方缓缓四散,一点一点的被黑煞之气所吞没。 不多时,整个包围着床榻周围的灵光全部消散。 慕情挑眉,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让她清楚的摸索出了煞气之力。 原来这煞气之力同灵气所控相差无几,只不过是形态不同罢了。 身形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床上熟睡之人。 听着绵密的呼吸,慕情暗自摇了摇头,打开房门,转身离去。 床上的叶枫似乎是真的因为那醉千老酒醉了心神,被慕情冥蝶轻轻一控,便就瞬间进入了梦乡。 只是耳根处那微微泛红,久久不下的魅色,彰显了屋中之前所发生的涟漪。 一夜无眠,第二日清晨。 慕情难得吃了回早饭,此时正带着五筒兄坐在客栈一楼处。 端着碗喝粥时,抬眸便就看见了一脸二五八万的顾恒从二楼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温柔的绿萝。 顾恒一眼就看见了一身暗红束衣的师妹,快速来到了她的身侧坐下。 伸手端过来慕情手中的清粥,直接就是仰头一大口。 慕情嘴角微抽,她这个师兄昨夜就是这般故意抢走了她自己身前的酒。 今日怎得,眼神还没恢复过来? 然而她还未开口先声夺人,便就听顾恒恶人先告状道:“师......你昨晚上在哪里睡得?” 慕情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起一旁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就好似在吃人肉般。 没好气道:“在上房里睡,不然还能在哪睡?” 顾恒看向慕情的眼神微微皱眉:“你这亥时休巳时起的,怎今天起这么早?房中有其他人没?” 顾恒有一下每一下的四周环顾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慕情低头咬着馒头,对于顾恒所想她再明白不过了。 漫不经心故作一切正常的道:“哦,有啊。” 顾恒一听手中的清粥差点滑落,就连一侧的绿萝都能明显感觉到来自家主身上明显的肃冷之气。 放下清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顾恒沉声道:“谁?” 慕情眨了眨眼,看向一旁坐着老实的五筒兄,努努嘴:“这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师兄,你昨晚喝多了,还没醒过来?” 五筒兄被指,木讷胆怯的朝着顾恒摇了摇手,小声道:“忘,忘尘仙尊好......” 顾恒一听原来是这个凶灵陪同在慕情一起,眉头瞬间缓和了许多。 态度一好就难得想五筒兄点点头回应了一下。 五筒兄接受到一喜,这是不是说明忘尘仙尊不讨厌他了?? 顾恒收回视线看着慕情,看来昨天所见她同叶枫那厮两人从同一屋所出,应该是在商议什么。 一口喝完身前半碗清粥,顾恒挑眉回道慕情的话:“我昨天喝酒了吗?没有绿萝!” 这暗示性的语气,听的慕情直直想笑。 身侧绿萝被叫,冷不丁汗颜,温柔的脸庞沉浸英气的声音道:“没,没有家主。” 她这个师兄当了家主后,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倒是见长,都快比得上自己了。 萝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看向顾恒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泛着清光。 家主虽然因为统领了苍穹而有所改变,但家主还是以前那个阳光坦率略带一丝幽默的人...... 顾恒很满意绿萝的回答,转身看向慕情的眼神又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宠溺道:“今日下午的庆功宴,你在我身边一同前往。” 慕情点点头,乖巧道:“好嘞师兄!” 她正有此意。 庆功宴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若不是有邀请的仙门,外人别想进。 而她本就是苍穹之人,跟在顾恒身边是再合适不过的,这样一来,也就免去了麻烦叶枫一事...... 似乎是想到了这个人,慕情的清眸微微停顿了一瞬。 一直关注着慕情的顾恒自然是发现了,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吗?” 慕情抬眸对视上顾恒,心中所想抛到了脑后,冲着顾恒灿烂一笑:“没,没什么,吃饭,吃饭!” 随即抬头冲着小二道:“再加两碗清粥!” 今日的小二换了人,不再是昨日的秦二,但也依旧热情如故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慕情有一下没一下吃着手里的早糕,看向顾恒道:“怎么今天没见秦二呀,难不成像你昨日所说,跟盖世去上面的邀月布置庆功宴去了?” 顾恒单手又递给了慕情一块她爱吃的早糕,点点头道:“嗯,一大早就应该去了,这么大的阵仗,容不得半点差池。” 慕情接过来递在手中的糕点,嘿嘿一笑,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知道她的口味。 边吃边刚柔并济的声音道:“话说这盖世不认祖归宗为什么还愿意帮助邀月如此卖力。” 顾恒随手又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了慕情,看向慕情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温柔道:“你若是好奇,不如有空当面去问他。” 慕情一脸随意的样子,打着哈哈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的,有说有笑的。 在这清爽还不灼热的早晨,当真是和谐的不能再和谐。 顾恒说是准备些东西下午带去邀月。 慕情因为一夜没睡,在加上吃饱了犯困,便就辞了顾恒邀请,带着五筒兄上了二楼。 路过叶枫的房门前时,慕情忍不住向里偷看了一眼。 这叶枫一向是卯时起,这都快过了时辰怎么还没见那人出来? 难道因为昨夜喝太多了? 毕竟半壶醉千老酒不是虚的。 想想一杯直接醉倒的盖世,再想想两杯直接干蒙的顾恒。 这半壶老酒的叶枫又能好到哪去。 虽说昨夜一事......但慕情问了五筒兄才知,醉酒果然是糊涂的,做什么事都是算不得数的。 当下也就把那件事藏了起来,天知地知她知没人知。 因为五筒兄还说,醉酒的人都会不记得醉酒时发生的事。 若是苏讫轩此时在这里知道慕情这么想估计该笑了,五筒本就缺了一魂视,记忆不完整,有些认知自然也不全。 向五筒兄请教,简直就是两个白娃娃互相大白。 再说,这醉酒容易断片的,也就只有她这个一杯醉两杯不倒三杯更醉的慕公子了! 叶枫的屋中房门紧闭,根本不知里面是何模样。 慕情便就站着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己是好奇的,但自己不知见到他要说些什么。 五筒兄挠挠头,看着慕情一直站着不动很难为情的样子。 老实的问道:“公,公子,怎,怎么了嘛?” 慕情回过神来,随即摇了摇头:“哦,没什么,你先进去。” 五筒兄点点头哦,清朗的声音道:“嗯,嗯好。” 看着五筒兄坦诚的样子,慕情想开了。 此时她若是显得有些什么了那就真的是有些什么了。 深呼一口气,她伸手敲了敲叶枫的房门。 小心翼翼道:“清风君?怎得太阳晒屁屁了你还不出来,让你抢了人家昨夜那半壶老酒,因果轮回了!” 自己说着便就想起昨夜叶枫把那半壶老酒直接给闷了的样子。 慕情好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微微上扬...... 第一百六十二章 深夜小书摊儿 只是等了许久都未发现屋中有任何动作,慕情站在门外微疑。 这不应该啊,没理由她说了这么多叶枫连点反应也不给。 随即又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领,嘹亮的声音唯恐里面人听不清般高喊道。 “清风君?你在不在?我进去了哈!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然而屋中还是无言。 这厮该不会喝多了结果直接就飞升了! 一想到昨晚那厮反常的举动,慕情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便二话不说一家踹开了房门。 “叶枫!” 下意识一紧张,内心中没由来的焦急。 这种急切,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房中空无一人,静得连一根头发丝儿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慕情快速向右边耳房走去,只见那张床榻之上的被子都已经被好好的叠了起来。 昨夜的被子是凌乱不堪的,看来是被睡醒之人随手收拾了。 虚惊一场,慕情缓过心神来。 这要是人有事,还会叠被子? 这被子一看就是一向十分注重礼节的叶枫所叠起来的。 暗自摇了摇头自嘲了一分,她这是怎么了。 伸手抵了抵眉心,红唇微微低喃道:“大清早的,这是跑去了哪里......” 太阳升到最顶端,又从极致开始缓缓而落的时候,慕情便就被五筒兄给叫了起来。 一上午外加一个中午,慕情美美的补了一觉。 要问她昨夜干嘛去了,自叶枫厢房中出来后,慕情便就漫无目的的,在空荡荡无一人的街道上游荡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浑身的难耐。 被叶枫这么一撩拨,睡意全无。 正巧路过一夜摊儿,卖的都是些杂文轶事,市井绘本。 因为无所事事,慕情便就停了下来,随手拿起来看了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简直就是打开了新眼界。 什么官人府上娶小妾的爱情故事,什么富商游荡花楼美妙邂逅。 简直就是慕情从未见过的书籍,妙不可言。 那摆摊的是位长相猥琐的大爷,一脸暗搓搓的看向前来的慕情道。 “嘿哟!公子来的甚巧!我这正打算收摊,看您需要点儿什么?” 慕情来回翻了翻,因为看书一向很快,记忆力又不错,所以三下两下就看了手下两本书的大概。 不曾想痴男怨女竟然还有这样的情感。 简直是理不清剪还乱。 那官人娶小妾,结果正房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那富商流连花街柳巷,结果赎了好几位姑娘的身,娶回家填房了。 期间不可描述的动作直直让慕情看的脸红心跳! 慕情满脸的羞涩,讪讪冲着那买书大爷道:“不,不了,身上没带银子。” 那大爷倒是不以为意,一脸他懂得样子。 挤眉弄眼道:“瞧您说的,我看公子生的俊俏,定是还没接触过这些,我这正巧有个绝本!最后一本了!公子想要不妨拿去学习学习,价钱嘛,好商量!” 说罢便就向着慕情手中递去了一本外边看着十分正经的书籍,上面写着四个字:春意盎然。 慕情挑眉,好奇是什么绝本竟让这大爷如此吹捧,还扬言自己没有接触过,随即便要翻开一看究竟。 结果还没翻开,纤长的手便就被大爷阻止住了动作。 那大爷眉眼微弯,眯眯笑的样子让慕情很不适。 他一手捂着嘴悄悄道:“公子别犹豫了,这可是禁书!天下就我王二麻子有的卖!实不相瞒,这市井上传出去关于这个方面的,十之又八都是从我这流出去的!” 禁书?这难不成里面有什么禁术之类的东西。 慕情最是喜欢钻研稀奇术法,这春意盎然定然也是漫天花落的绝美招式。 当下二话不说,就想买下。 然而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白天都给了秦二,现在她身上实在是身无分文。 掏了掏乾坤袋,便就想着用里面其他宝贝来换。 然而还没掏出来,手伸进去一半,便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的喊叫。 “在那里!快追!别让他跑了!” 慕情还在疑惑这大晚上的是在追什么人,难道是采花贼? 这一抬头就见之前卖书的大爷慌乱的收起了身前书摊,那慌张的样子就像是被讨债般。 慕情疑惑道:“大爷这是怎的了?” 只见那大爷眉飞色舞,一脸懊恼夹杂着少许无奈道:“没办法,写书需取材,一把年纪了我也,我这是为了天下牺牲了自己!” “哈?什么?” 慕情脑袋一歪,十分狐疑道。 这好好的卖书怎就变成了写书? 只见原本追逐过来的几人更加近了,声音更加清楚了的喊到。 “就是他!来了我们花楼没给银子!点了一群姑娘,完事裤子还没系紧就翻窗户直接跑了!白嫖客!给我绑了他!” 慕情听到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距离近一看,打扮的花枝招展,很明显是一位老鸨。 随即看向身前大叔满脸的汗颜,这...... 大爷看到慕情的审视讪讪一笑,慌乱道:“没啥没啥!今日我不卖了!在下先走一步!” 说罢连书都不收了,直接推着书摊的车就跑了。 期间一不注意,那书车撞了下慕情,使得手中那本绝本书籍不知掉到了哪里。 慕情把伸进乾坤袋的手拿了出来,系好了乾坤袋,一脸的菜色。 唔......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紧接着那卖书大爷跑走后,身前追过的人路过了慕情,期间还审视了一眼。 慕情慌忙举手摇头,她可不是同谋! 连忙摆手道:“我不行我不行!” 寻花问柳什么的,她想也不能怎样...... 那老鸨本来看着慕情的姿色还搔首弄姿了一番,结果就听慕情如此坦荡之言。 随即快速收回中年魅劲儿,一脸嫌弃道:“晦气,还愣着做什么!敢紧接着追!不能便宜了这厮,这都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慕情眉毛飞到了天上,大爷真厉害! 莫名其妙了一番,慕情在几个白眼下终于悻悻逃脱。 深呼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这大晚上的,外面可真危险! 于是她决定回回了风清楼,跑到了房顶看星星去了。 这么一弄,半夜的燥意全无,看着星空到平静了下来。 一直看到早上的日出,顺便吃了个早饭。 五筒兄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他可是在这屋里玩了一天一夜的蚂蚁,都快要憋出煞气来了。 他本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邪祟,邪祟本应远离闹市。 但跟着慕情,他成天反而是哪里人多便就跟到了哪里。 虽然这对于他而言无所谓,但是对旁的人而言就十分的有威胁。 试问,修仙之人自修行开始便就是除祟镇煞,这般的遇到凶灵又怎能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所以慕情一直都是把五筒兄尽量的伪装和藏起来,能少抛头露面就少抛头露面。 慕情在床上翻了个身,微微有醒来的迹象。 公子说要在下午寅时三刻叫醒她,于是五筒兄开始小心翼翼的朝着床上还没睁开眼的慕情道。 “公,公子,清,清风仙尊说你醒了后,便,便就直接上九华河池中的邀月仙门,仙尊,仙尊让绿萝姐姐在那里等你了。” 睡觉真是个好差事,慕情觉得若是没什么事,她能睡上个三天三夜。 浑身意犹未尽的伸了一个懒腰,听到五筒兄的声音她慵懒的嗯了一声。 慕情伸手毫无遮掩德行的朝着五筒兄打了个哈欠,如此模样真是距离淑女二字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的清眸,望向一旁的五筒兄。 这一望,慕情随即就是吓了一跳。 登时半眯着的眼睛浑然睁开,讶异道:“我天!五筒兄???” 不怪慕情如此惊悚,实在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五筒兄变了一个样。 简直就不是五筒兄模样的模样。 若不是听出了声音和感受到了煞气,慕情当真是一掌就要打出去的。 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五筒兄道:“叶枫弄得?” 五筒兄摸了摸自己此时有些相貌平平,让人看了一眼就记不住的脸,点点头道:“嗯,是,是的。” 慕情缓过惊讶,好看的清眸闪过一丝其他颜色,起身穿起了鞋子,边动作边问道。 “什么时候给你幻颜的。” 五筒兄顶着这张毫无特性的脸,一脸平平的样貌,但是不显平平的眼睛看向慕情道:“就,就在公子睡下不久后......” 慕情好看的眉头一挑,这叶枫早上去他房中找他的时候不在,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倒是在她睡着后回来给五筒兄换了张脸。 得亏这厮还记得之前慕情同他所说,帮五筒兄幻颜一事。 因为一会要去上面邀月仙门的庆功宴,前来参加的修士都是各仙门数一数二之辈。 对于五筒一事,目前外界所知都是在那次围剿乌褐天所发生的,所以其他一无所知。 那么在天下态度不明的情况下,慕情必须要保护好五筒兄不受到任何伤害。 毕竟他是邪祟凶灵。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上了邀月后,说不定很快就会遇到五筒兄的视魂。 所以慕情必须把五筒兄带在身边。 不要忘了,现在五筒兄的视魂已被有心人所控,正试图反噬五筒兄其余魂魄。 慕情又抬眼仔细看了看五筒兄,这张脸叶枫真是做绝了。 像她看过后真是一闭眼就再想不起五筒兄此时的模样了。 表示知道了,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又向五筒兄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五筒兄招牌呆萌动作,挠挠头不知的样子。 慕情没多问,自己让五筒兄一直在房中呆着别出去,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只是盯着五筒兄那单眼皮普普通通的眼睛,似乎有些疑惑。 只听他道:“清,清风仙尊叫我的时候,好,好像刚从水中出来。” “嗯?” 慕情没听明白,什么叫刚从水中出来? 他掉河里了呀? 这附近就上面有个九华河池,其他地方也没坑了。 她微挑着好看的眉头道:“早上不在,出去钓鱼掉坑里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九华河池 这逻辑,没谁了。 慕情自己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举止莫测,心中所想更是莫测。 更不要说,昨夜喝的是有多醉乎了。 这么一想,难道说叶枫还没酒醒? 那倒是不像,如果真是,又怎会还记得给五筒兄幻颜。 但她有没有想过,谁人会大清早去钓鱼。 就算真的有,这掉坑里一事,谁都能掉但唯独他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不会。 一身绝世修为,难道是吹得。 五筒兄满眼不解,自然是想不到慕情所想的那一层,便就一直眨着单纯的小眼神,不知要怎么回答。 早上看到清风仙尊的时候,他只觉清风仙尊的眼中似乎包含着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一言不语的给他幻颜过后,清风仙尊便就淡淡督了一眼床榻上睡着正香的公子,直接转身回到了对面屋中。 就在五筒兄还在想着上午见到叶枫时候的事时,慕情看出五筒满脸纠结的样子轻轻笑了一瞬。 真是难为这孩子了,她都不知叶枫这厮怎么想,五筒兄又怎知。 随即撇开话题,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问向五筒兄道:“师兄什么时候走的?” 五筒兄拉回思绪,转身眨着认真的眼神,朝着慕情道:“一,一个时辰前。” 慕情点点头,随手拿了个桌上糕点叼在了嘴里,朝着身后的五筒兄囫囵道:“走着,别让师兄等久了!” 她一向行事风风火火,虽说大大咧咧,但趁着这一身的男装倒也是十分的潇洒动人。 有句话怎么讲来着: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嘴里叼着那白玉糕点,双手打开着房门。 这刚一抬眸,便就对视上厢房对面正也在开门而出的叶枫。 慕情内心:“......” 天,要不要这么巧! 还有,五筒兄刚才不是说不知道这厮去哪了吗...... 随即慕情回眸看向五筒兄,那眼神大有怎么不告诉她叶枫就在屋中的意味。 陪伴在公子身旁这么久的时日,五筒兄自然是看明白了。 接收到询问,他伸手挠挠头。 内心狐疑,他什么时候说清风仙尊不在厢房里了? 慕情也甚是懂得五筒兄的意思,眼神瞪圆,继续示意:那刚才为什么摇头! 五筒兄更是一脸懵然,刚刚他摇头明明是因为疑惑为什么清风仙尊一身的湿哒哒。 这对于一向温礼清雅的清风仙尊,简直就是反常。 两人电光石火间的眉眼传语,很快就被慕情一脸心绞痛般收回。 转回脑袋重新对上了对面一身整洁毫无半点不雅的叶枫。 这厮不是掉坑里了吗,一身整洁的样子,哪有半分的狼狈之言。 嘴中糕点还在,一半在嘴中,一半露在外面。 慕情快速倒弄舌唇,一口吞咽了下去。 结果她差点被噎住,连忙用手锤着胸口。 动作不停还不忘向叶枫道:“清,清风君早!” 叶枫转身走回屋中,没有理会慕情,留下一个洁白的背影。 这一举动着实让慕情心里一空落。 怎得,他这是不想同自己说话了吗? 五筒兄不是说醉酒之人都不会记得醉酒之事了吗,难道是错了...... 然而失落的小眼睛刚垂落下来的那一分,却是看到了嘴边不远处的一盏黑瓷茶杯,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这茶盏里面还正装着些许盈盈热气的温水。 叶枫低沉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响起,淡淡道:“不早了,太阳开始落了。” “唔......!” 慕情那空落的小心脏如同一根绳子又被提了起来,快速伸手接过了那很明显是递过来给自己的茶杯。 原来叶枫是见到自己被噎住,所以转身进屋给自己到了杯茶水。 看来并没有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不然依照她一身男装的样子,叶枫对一个男子做了那些举动......叶枫一定不会再想看见她的。 其实此时得慕情有些羡慕叶枫,他因为醉酒不记得了昨夜之事。 但是她清醒得很,她记得。 所以刚在误以为叶枫先去了庆功宴的她稍稍松了口气,因为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要怎么面对这厮。 可没想一开门就同叶枫碰了个正着,这可真叫她不知所措。 慕情清眸微弯,如同皎洁的月。 其实表面笑的有多甜,伪装掩饰的意味就有多浓。 红白分明的唇齿轻轻咧开,讪讪而笑的向叶枫道:“多,多谢清风君!” 说罢一口饮尽了那盏茶,这才使得闷在胸口处的那一团糕点顺利流向胃中。 叶枫黑眸一如往常般的波澜不惊,让人无法从这厮的表面窥探出他心底所想。 他接过喝完的茶盏轻轻一拂,那原本还在手中的黑瓷茶杯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原来的梨花木桌之上。 叶枫薄唇轻启道:“走,上九华河池。” 慕情有些僵直着身躯,点点头道:“哦......哦!好,好!” 跟在叶枫身后走着的慕情,撇过头挤眉弄眼着。 心道:早知就不睡了!直接跟师兄一同上邀月多好...... 一向既来之则安之的她,就是久久不能忘记昨夜之事。 对于所谓的喜欢,就是想要得到亦同于自己的回应。 她多想当时之事是真正可以发生的,但当时的叶枫是醉酒后不清醒的。 可当时他的眼神,是多么的认真...... 快速摇了摇头,再认真也是假的! 慕情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还悄悄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随即更是吃痛的张嘴无声抽痛,挤眉弄眼变成了急眼侬眉。 低头凶巴巴看着她那只掐手背的手,怎就能这么狠心下得去手,不知道她疼吗! 然而是谁让手掐的,那只手表示委屈有木有! 五筒兄看到慕情浑身都在抽搐别扭的身子,不由微微一歪头。 公子这是吃多了撑的吗? 走在最前面的叶枫余光自然是看到了慕情一切的小动作。 可爱的模样,当真是配的上这一身俏皮的火红。 淡极的唇角微微一扬,随着闲庭信步的步伐,消失在这灵动的夏日中。 慕情之前所投宿的那个风清楼,所在的镇子就是邀月仙门正对下。 这就好比是邀月仙门平底微微抬高了数十米,犹如在空中漂浮。 其实也就是一处不高的小山丘,上面有处极大的池湖,这便就是九华天最为盛名的九华河仙池。 九华河仙池中的池水清澈见底,表面看似一眼就能见到最底端的模样,实质人要是掉进去,那就要像是坠入万丈深渊般,深不可测。 这九华河仙池是极其出名的,就如同慕情那名极一时的苍穹慕公子般一样的出名。 这池中之水可以说是天下再无他处可比的,其中所蕴含的天地灵气不比苍穹天山上的差,更不必云雾天机山上那处灵瀑少多少。 可以说,其浓度可以算得上天下之最。 也难怪邀月仙门一直稳居五大仙门之位。 一直盘踞第二的位置因为当下局势大变,也隐隐变成了天下五大仙门之首。 天时地利人和,当真是一样都不能少。 慕情同叶枫一起登上这九华河池,如同迈进仙境,仙雾缭绕。 这邀月仙门就在这九华河池的正中央,需要穿过这一池的仙水才能抵达。 而唯一能够到达池中央邀月仙门的途径,就是坐船。 九华河池边已经停靠着许多一叶轻舟,穿着金黄道服的邀月子弟正有序的用灵力运作着每一条船只。 说来也是奇怪,这九华河池的上空竟无人能够御剑飞行,相传是因为这池水的原因。 所以想要到达四处环绕池水的邀月仙门,就必须坐船而过。 当然,不服者还可直接坠湖游去。 只是据说凡事坠入这深池中的人,无一能够潜上一刻钟的时间。 原因就未知。 在慕情看来,这邀月所在之地是比岭南天衍选址还要好上一万倍的。 绝佳的易守难攻。 也难怪前段时间动荡整个天下的乌河都没能伤及邀月分毫,光这仙门攻进就需费上好一顿功夫。 就算绞尽脑汁御船上到了邀月仙门,到时候还是会面临邀月的沉船毁之。 妙极的位置。 撇过来往的船只,慕情看到了那漫池盛开的九华河莲。 当真是比邀月道服上所绣的还要夺目。 有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是那样的似开不开,欲语不语满。 将红未红,待香未香。 不禁让慕情为之惊愕驻足。 此莲灼灼而不妖,紧紧相依偎着碧绿圆滚的荷叶,在轻柔的池水中,有些清秀,有些雅洁。 这不由让慕情侧眸看了看一旁单手在前,一手持剑背后的叶枫。 叶枫的身姿,与这九华河莲再匹配不过。 只是这池河莲,终究还是配不上叶枫的不染。 因为慕情的驻足,叶枫便也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九华河池边,淡然的眺望远处。 好一个君子亭亭而立,欲与还琼。 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叶枫暗沉的眼眸转向身侧暗红束衣的慕情,低沉酥魅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 一个男子罢了,怎就能如此摄人心神。 慕情收回眼神,深呼吸再深呼吸。 色字当头一把刀,她想吃斋念佛了! 摇摇头回道叶枫的话,慕情看向一旁被幻颜了的五筒兄。 薄唇轻启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次清风君给五筒兄换的脑袋当真是棒极了,毫不起眼,定能省下不少事。” 叶枫一拂衣袖,淡然飘忽的声音如此时身处九华河池的缥缈气息,那样的轻却无法忽视。 他道:“事不在他。” 慕情眉毛微抽,转眸看向叶枫。 低喃张扬道:“啊?你说什么?” 叶枫的眉头微觑,轻轻对视上慕情的清眸。 他眼中似乎有一丝丝的担忧,抿嘴正要开口。 然而还不等叶枫回话,从九华河池边的一只轻舟上,便就下来了一身淡蓝的束衣。 那是裙摆飞扬的绿萝。 绿萝柔眉的目光望向了慕情那里,一眼便就看见了她的存在。 相较英气的声音朝着慕情远远扬起道:“慕情!”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几日不见,药量增加 绿萝道:“慕情!你可算是来了,家主已经等你多时,快跟我来,不然邀月弟子定是把你阻拦在外!” 慕情远远朝着绿萝招了招手,满脸笑意呼之欲出:“绿萝姐!” 绿萝走到慕情身前才发现一旁白衣皑皑的叶枫。 便就沉稳礼节性的朝着叶枫微微一揖:“清风仙尊。” 叶枫鼻音淡淡的嗯了一声。 绿萝之前所处来的那一只轻舟里走出来了顾恒的身影。 顾恒一身的器宇不凡,凭借着他身边的那把银色为正之剑,让人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苍穹忘尘仙尊的身份。 当初的围剿,顾恒便就是凭借着这一把为正之剑,大杀四方。 一代杀神的名字从此孕育。 远远站在船沿前,顾恒冰冷的凤眼不悦的射向了慕情身后那白衣人。 眉头快速拧起,与相隔数十步的叶枫对视。 叶枫的眸深沉不见底,而顾恒的眸,如同九华河池中的水,荡起数条风波。 慕情同着绿萝笑嘻嘻,庆幸绿萝来的真是时候。 因为昨夜的事,她今日跟这厮处在一起尴尬症都要泛了,自然是没发现身旁两个男人间的较量。 拍了拍五筒兄的肩膀,顺便向着叶枫道:“这进往邀月仙门各门派的船只不同,我跟着师兄一同先进去了,倒时候你我里面再回合!” 说罢还不忘向叶枫挑挑眉,顺带看着五筒兄明显的暗示。 此次前来邀月仙门他们是有重要目的的,若不是因为五筒兄的视魂,像这种无聊的宴请,慕情是断然决然不会参加的。 而她当下只能以苍穹身份进入邀月。 如果以跟在叶枫身边的云雾身份进去,先不说各仙门会第一时间关注,就光她那个师兄第一时间都能劈了她。 她生是苍穹的人,死亦是苍穹的魂,怎能乱了纲常。 “嗯。”叶枫收回眼神,随之看着慕情点了点头:“进去后莫要惹是生非。” 慕情刚欲转身的脚在听到这句话后猛然一绊。 什么叫她惹是生非,她像爱惹事的人吗! 从来都是事儿找她,不是她找事儿。 背影微微汗颜,没有回头看向叶枫。 慕情轻咳尴尬道:“多,多谢清风君提醒!” 随即就赶紧拉着五筒兄的胳膊,比之绿萝还要先行一步的朝着船沿边上的顾恒走去。 边走边道:“快走快走,晚了又要引人注目,事儿找事儿了!” 绿萝噗嗤一笑,还是难得见到苍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子”对谁没招过。 这要是顾恒这么说,慕情定是要捋起袖子正言一番了。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暗红身影,叶枫面色无常的直接转身朝着另一船只踏上。 慕情来到顾恒所在的船前,无缘无故的就被翻了一眼。 弄得慕情她一脸的懵然, 这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顾恒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慕情眉毛微挑,上船后悄悄靠近顾恒耳边。 这个动作使之原本还在生气的顾恒眉头一松,有些缓和。 师妹很久没有这样主动亲近自己了,月余未见,这一次庆功宴结束后,定是绑也要把师妹绑回去。 船只上并没有他人,除了一个站在船尾御船的邀月子弟。 所以慕情伪装的声音便就自然了几分,清灵的声音在顾恒耳边不小不大道。 “师兄,几日不见,药量增加?” 顾恒原本还以为慕情想做什么,没想到竟说了这么一句话。 满脸的黑线,外加满脸的抽抽:“你!” 绿萝想笑没笑出来,使劲儿憋着。 敢这么说苍穹忘尘仙尊的,也就只有慕情了。 就连一直等候御船的邀月子弟也满脸笑意憋着,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 这慕公子,当真是有趣。 看到师兄郁卒的脸,慕情心里十分的顺畅。 她就喜欢看顾恒吃瘪的样子,谁叫他凶自己,哼。 顾恒那无处发泄的郁闷啊,但与此同时内心也是甜的。 自苍穹一变后,他同师妹几乎就只见过两次面,还是算上了这次。 所以其实在心底深处,他很怕同师妹间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疏离。 如今慕情的样子倒是让他紧绷了许久的心没由来的放了下来。 师妹还是那个师妹,那样的天真,那样的无邪。 绿萝望向慕情身后跟上船的五筒兄,疑惑了一声道:“慕情,这位是......” 五筒兄一直老老实实的跟在慕情身后,被绿萝点名,随即面色羞红一瞬。 小声窃窃道:“绿,绿萝姐......” 这声线和举止,除了慕情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个凶灵怕是没谁了。 绿萝走向前来来回回看了看五筒兄,十分好奇道:“你的脸......” 慕情摆摆手哦了一声,解释道:“为了行事方便,绿萝姐别放在心上。” 顾恒挑眉,自是知道五筒兄模样一事是慕情弄得,至于这怎么弄的他也没问过。 船随着绿萝一句开船的话,船只便就轻轻被邀月子弟御启。 船只一动,随之沿途水中荡漾起丝丝涟漪。 顾恒站在船沿前向着身侧慕情沉声问道:“你身边那凶灵的事是怎么一出,不曾见你同我说起,此番又是做了什么打算?” 自师妹接手这无头凶灵一事起,他整个人就好像是局外人般。 反观那白衣叶枫倒是同着师妹经常出现在一起,而凑使他们两人绑在一起的便就是这无头凶灵之事。 顾恒其实想到了,如若尽快帮助师妹解决这无头兄一事,那么师妹同云雾天机的叶枫也就可以从此不再来往了。 师妹对于那厮的感情不同,顾恒一向清楚,在雅轩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感触。 他不知师妹到了何种程度,还是就只是单单的赞赏。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允许再进一步扩大。 为了让慕情收回外放的心,慢慢回归但从前眼中就只有他这一个师兄,所以当下他要做的第一步事。 便就是取代叶枫。 慕情没想到顾恒会有心思问她五筒兄的事,飘荡在九华河池中心神有些惬意道。 “五筒兄就还剩最后一魂视,按照我一路的追查,可能这最后一魂视就在邀月仙门中。” “邀月仙门?” 顾恒挑眉,他倒是没想过这无头尸的散魂竟还能牵扯了仙门。 疑惑一声便就继续相言道:“这就是你打算进去邀月的原因?” 慕情点点头,眼中的慎重多了一分:“嗯。” 顾恒单手扶着下巴淡淡思索:“邀月此番举行庆功宴的目的很明显,定当会戒备十分森严,此番你若行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倒是大实话,慕情自然是知道。 但是当下除了这个机会便就很难再进入到邀月仙门中了。 不说其他,光就这九华河池阻碍一事就够头疼的了。 所以当下唯有趁着人多眼杂,潜入邀月内部,调查个水落石出。 慕情薄唇微抿,看向一旁同绿萝拘谨说话的五筒兄。 这样一个毫无恶意的邪祟,本就应该轮回转生何苦在人间受着不得之苦。 更不要说这几个月的相处,早已把五筒兄看做了自己的弟弟。 她必须要帮到底。 眼神突然就坚定了起来,同着顾恒说话便就多了一丝肯定道。 “师兄别担心,我定会小心。” 顾恒眉头微觑,其实他想让慕情说的不是这个,看着慕情眼神温柔。 低语道:“师兄可以帮你。” 似乎感觉这句话有些强势,顾恒又转而加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并不想逼迫师妹什么,他只想看到师妹开心的容颜。 慕情回眸看向一脸直视着自己的顾恒,并没有觉得顾恒的眼神有什么不同。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个师兄就如同他的亲哥哥般。 好看的眉头一挑,稀奇道:“嘿哟!师兄的药量不仅要加,次数也得加!怎得,原来不是一直反对我的嘛?” 说罢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好不俏皮。 顾恒看了一瞬,眼红炙热。 强行压下去这股欲望,吸了口气无奈道。 “我何时几分阻挠过你?” 这么一说慕情便就一手点着下巴想了想,好看的红唇随着无意间的嘟起水灵道。 “说的也是,师兄一直以来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就是不喜。” 原本看着慕情红唇无法移开视线的顾恒在听到慕情这句话后留了一丝汗颜。 这都怎么跟他这个师兄说话呢。 都不能委婉点? 虽说以前是那般,但今时不同往日啊。 顾恒本就一向直言直语惯了,伸手温柔的抚摸起慕情的头顶。 宠溺的意味不言而喻。 柔声道:“同邪祟相处如此危险的事,你觉得师兄会不担心吗?” “唔......” 被顾恒这么慈爱的看着,慕情心中一暖。 小的时候师兄就是这般疼爱自己。 但如果顾恒知道了慕情心中所想估计是要吐血了。 这么深情的眼神竟然被看成慈爱? 是磁场不对还是他的眼神表现不好...... 慕情暖心一笑,朝着顾恒嘿嘿两声。 眉眼弯弯,当真是惹人心动。 “师兄最好了!慕情当然知道!不过这件事师兄就不用问了,两魂一魄我都收了,这最后一魂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嘛!” 五筒兄的事牵扯甚多,慕情不想让顾恒再掺和进去了。 毕竟苍穹如今元气大伤,最是需要师兄鼎力而为之时。 慕情不会再让苍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她要完成顾叔叔和颜姑姑最后的心愿。 照顾好师兄,保护好苍穹! 只是这一切在顾恒眼中却不是如此,听了慕情的话后就只当这件事就是普普通通一事。 恰好魂魄飘到了邀月而已。 无奈的叹了口气,顾恒点点头冲着慕情道:“如果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找师兄,听到没有?” 他何尝不是想让师妹自由一些,不要被自己束缚。 如若不是因为这般,依照他此时自己的心情,定是要霸道一番。 然而对于师妹霸道起来......顾恒他实在是做不到。 怜惜还来不及,又怎忍心伤害她? 顾恒的语气太暖,太有家人的感觉。 慕情抑制不住冲动,一下子抱住了顾恒......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往事回首,回首往事 实在是顾恒的语气太暖,太有家人的感觉。 当然,顾恒也是她当下在世,唯一的亲人了。 慕情一头扎进了顾恒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 顾恒浑身一震,感受到胸膛前那娇小的身躯,眼底的喜悦不由自主的就溢满了眼眶。 师妹她...... 他的心跳无声加快了,随即嘴角肆意扬起,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师妹很少主动亲近他人,更不要说抱着自己。 如此动作,也就只有小的时候才会偶尔有。 大了后的师妹,便就很少再有这些的举动,反而是多了些调皮的拍拍碰碰。 紧实有力的臂膀轻轻环绕在慕情后腰和后背,顾恒轻轻拥起他这日夜所思的梦中之人。 下巴抵在了慕情的头顶,鼻翼中充满了身下人的味道。 微眯起双眼,眺望着慕情身后的九华河池。 一滩汪水,伴随着船只的波动,荡起的涟漪,亦如他心中所现。 师妹,往后余生,由他来保护可好...... 船只漂浮而开,周边空荡无一物。 就连一同出发的船只都不知去向了哪里。 后来才得知,这是因为不同仙门所入邀月的路线都有所不同。 邀约仙门的大殿,如同九华河池中的九华河莲。 散落的每一片花瓣,都如同一个入口。 神秘,幽静。 这么一看来,这九华河池要比想象中的大一些。 一红一蓝在船头相依偎的举动,自然是让船只中间坐着的绿萝和五筒看在了眼里。 绿萝望着顾恒的那抹挥散不去的笑意,这是这段时间她很少见到的,家主很少这么笑了。 他一直因为苍穹被灭,父母双亡,被暴尸,无限负面高压下,越发的阴郁。 每每陪伴在他身旁,绿萝都无不胆战心惊。 生怕一个动作一句话惹怒了慢慢喜怒无常的他。 她以为自此以后,曾经苍穹那阳光的大弟子会如此这般暗沉下去。 果然,也就只有慕情,才能让家主如此的开心...... 五筒兄嘿嘿一笑,幻颜过后的平凡面容上露出了真诚一笑。 唇齿分明,诚恳的对着正对面而坐,也在看向公子二人的绿萝。 憨厚道:“公,公子和忘尘仙尊,感,感情真好!” 绿萝本来盯着慕情和顾恒两人相拥的身姿看着愣神,便就听到了对面五筒凶灵的大实话。 眼中有缕黯然失色。 但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轻轻撇开视线,转而看向一脸敦厚老实的五筒兄。 眯眼柔柔一笑,清朗道:“嗯,家主一向最疼爱你家公子。” 虽然绿萝姐看起来十分的温柔,但人却十分的果断毫不温柔。 五筒看着身前一身不适的绿萝,微微疑惑。 怎么觉得绿萝姐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但为什么还要一脸的强颜欢笑? 伸手木讷的挠了挠头,小脑袋一歪,十分困惑的样子。 终归是魂识不全,有些东西懂得还不是十分的明确。 慕情把头紧紧埋进顾恒胸膛中,自然是没有发现她眼前师兄的异样举动和神情。 她只知,师兄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 家这一词对于慕情而言,真的很重。 闻着顾恒身上只属于苍穹的味道,闭上眼睛的慕情就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后山别院之中...... 那一年,她因为斩了无面首,便就把岭南司凡明朗送去了避世。 气的衍天仙尊也就是司凡南他爹司凡墨,三天三夜没吃下饭。 从岭南回来还一身潇洒的她,结果就被顾叔叔直接从后山别院逮了个正着。 当时的顾恒躲藏在别院旁的竹林里,见到一身火红得意洋洋回来的她,第一句话就是让她火速离开。 当时的她并不明白顾恒是何意,好几日不见,好好的回趟别院,怎就不让了。 慕情没在意,因此便就错过了最佳逃跑机会。 到现在想想慕情都会觉得很好笑。 那时候顾恒还不似如今五官棱角分明,一脸含苞待放,十分阳光的样子。 他躲在竹林里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伸手掩住嘴巴,正颜小心翼翼的轻声冲她道。 “师妹快走!我爹正在气头上,衍天仙尊派人来告状啦!” 慕情刚私自下山回来,自然是还不知司凡明朗避世一事。 一脸狐疑的向顾恒大大咧咧道:“衍天仙尊告什么状?我没去天衍啊。” 她就只是去了岭南边界。 随手朝着顾恒就是扔去了一件儿华玉,那是她路过源启城看着不错便就买下来的。 而能够在慕情眼中称作不错的物件儿那就相当于是极好了。 那块华玉有增持灵气之效,佩戴在灵剑上最好不过。 于是那块华玉从那时起就一直在顾恒的执尘剑之上,从未离开过。 如今师兄的执尘剑被存放了起来,那当初的华玉便就被系在了为正之剑上。 看来师兄还是挺喜欢这块华玉的,慕情想着以后遇到更好的再给顾恒搞一个。 当时接过慕情扔来华玉的顾恒眉毛一挑,随即收在了怀中。 但还是冲着慕情关切道:“你可别进别院了,我爹正在里面坐着呢,哦对了,我娘也在!” 顾叔叔在就算了,竟连颜姑姑都在。 “什么?!” 慕情一听大惊,那一往无前的脚步当即就停了下来。 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跑。 不是她怂啊,是因为颜姑姑她......嗯,她的戒鞭疼! 平常没事儿颜清虞是不会来别院的,唯有慕情犯了什么错事,需要惩罚才会前来一二。 所以慕情不管搞没搞懂顾恒的话,单单是一句他娘在,她就有十万分的理由原路返回,快速撤离。 因为颜姑姑来了,肯定也带着戒鞭一起了。 然而她刚转身,还没迈腿开跑,便就听到了那清冷的声音从别院中传出。 “进来。” 慕情眉毛一抽:“呃......” 颜姑姑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生人勿进。 顾恒一手捂脸,闭上眼睛十分无奈的看着慕情。 口语道:“叫你走不走,天,师妹你自求多福!” 慕情嘴角抽抽。 她能说是师兄说话不清不楚吗。 如果早点直接说颜姑姑在,看她跑的快不快! 当下转着眼珠想着要不要转身撒丫子就跑。 结果在还没有结论的时候,便就看到当时同绿萝形影不离的紫嫣走了出来。 一身的淡蓝,如同绿萝身穿服侍一般。 紫嫣伸手看着慕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慕情嘴角疯狂牵扯:“......” 好了,当下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 路过紫嫣,慕情笑嘻嘻的伸手打了声招呼:“紫嫣姐!” 然而紫嫣只是一脸的淡然,如同颜清虞一般。 慕情扶额,不愧是从小跟在颜姑姑身边长大的,同颜姑姑的神态简直如出一撤。 虽然紫嫣长得十分的英气,但是慕情知道,相较绿萝,紫嫣才是最温柔的。 在慕情路过紫嫣的身前时,紫嫣便就跟在了慕情身后,用着不着痕迹的语气,轻轻提醒道。 “主母很生气,你小心一些......” 慕情认真的点了点头,谢谢她的好姐姐! 有时候慕情无聊总是会问顾恒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绿萝姐和紫嫣姐名字里都带着颜色却总是穿着蓝衣。 然而顾恒的回答亮了,他说:“任她们再花花绿绿,终归是苍穹的人。” 这句话真是天大的实话。 苍穹的人不穿蓝衣道服,难不成还要穿岭南天衍的绿衣道服,或是其他仙门的紫衣道服? 慕情默默的向他这个好师兄竖起了膜拜的大拇指。 抬腿迈进别院大门,慕情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正屋前不远处的顾仁杰和颜清虞。 深呼一口气,满脸挤出笑嘻嘻的模样,朝前向二人拜礼道。 “顾叔叔颜姑姑好!慕情给两位长辈请安了!” 这一拜倒是个大礼。 慕情叩首在地上还未起身,便就听到从脑门子上传出来的清冷声音。 “哼,你眼里倒还有苍穹的长辈!” 这个样子看来是没法起身了。 慕情没有起身,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颜清虞。 清灵的声音讨好道:“当然!慕情最是喜爱颜姑姑和顾叔叔了!” 此番言语可谓是察言观色的好榜样了。 可以面前人是油盐不进的。 颜清虞冷眼一看,冷冽道:“叫什么?” 慕情小手一抓膝盖衣物,眼眸微微一暗。 颜姑姑总是不喜欢自己跟她亲近,于是便一脸十分委屈的样子。 瘪了瘪嘴,看向颜清虞道:“师父,师母。” 叫完后颜清虞眼中闪过一丝严厉,随即纤长玉手一抬。 一旁站着侍候的绿萝便伸手递过来了一把戒尺。 这个戒尺可是与慕情有着不解之缘。 三指宽,一指厚,柔韧可弹,禁打耐用。 戒尺是苍穹戒律堂里的戒物,惩治仙门中所有犯错误弟子的物件儿。 然而就是这么一把不起眼儿的小戒尺,伺候最多的人便就是此时跪地的她。 慕情看着戒尺好看的眉头微挤,她在天山顶上面壁半年已久,倒是没忘这戒尺打在身上的痛感。 比之油锅温柔些,比之刀山凌厉些。 想想脑筋都开始抽抽。 颜清虞虽然而立已过,但保养的却是极好,几乎看不出其真实年龄。 而她伸手拿起戒尺的样子,好不肃气。 好看是好看,就是颜姑姑的眼神太过冷酷了。 慕情深呼一口气,每每当颜清虞这么一拿戒尺的时候,一定都是自己又做了什么有犯门规之事。 这次应该是因为自己刚面壁结束便就又穿着男装下山溜达一事。 可她就是出去转了一圈,至于罚她吗。 慕情抬眸眼神委委屈屈的看向一旁眉目慈祥,端正坐在一旁的顾仁杰。 顾叔叔一向最疼爱她,每次颜姑姑惩罚她也都是顾叔叔来救场的。 而颜姑姑每每总能在顾叔叔的软磨硬泡下放过自己。 他是自己受罚救场的救星,所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顾仁杰看到慕情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心疼。 在他眼里虽然慕情性子是过顽劣了些,但是慕情还是很懂事的。 自己膝下无女,但是慕情是他自襁褓中就一手养大成人的,自然是跟亲闺女没有两样。 顾仁杰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似邪祟的步伐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父亲是女儿的石敢当。 于是顾仁杰便就淡然的向坐在一旁五步之远的颜清虞,满眼柔情道:“虞儿,情儿还小,莫要过于苛刻。” 然而这句话一说,便更激起了原本还不显怒意的颜清虞。 颜清虞冷眼看向顾仁杰,重重把手中戒尺拍向所做的椅子上,使得那把上好实木的椅子隐隐都有些松散的痕迹。 厉声叱喝道:“小?再过几月便就已是成人,你说她还小?你当真是把她当做长不大的孩子了吗!” 慕情浑身一颤,今日的颜姑姑怎得如此之大的气意? 半年前自己去清修会搅腾了一番也没见颜清虞有如此之大的气意,顶多是罚了自己几下戒尺而已。 被呵斥的顾仁杰面色有些讪讪,但眼中的宠溺丝毫不减,嘴角一直擒着一抹笑意道。 “虞儿,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未尝不是件好事,就这次情儿斩了那危害众生的无面首,就没有辱没你我苍穹的名声。” 慕情一听以为颜清虞生气是因为自己斩无面首一事,随即卖好的点点头向颜清虞乖巧道。 “嗯嗯!那无面首作恶多端危害人间,若我不及时制止,恐还会有更多无辜百姓不信遇难......” 说罢眨了眨好看的眼眸,样子算是十分的无故了。 这不禁更让一旁的顾仁杰看到更是心软三分。 试问哪个父亲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受委屈? 然而慕情此时正面对的人是谁?那可是一向对她不喜的颜清虞。 颜清虞并不吃慕情这套半分,转脸看着顾仁杰无情道:“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好事?他们若哪一天把苍穹给毁了,你还要不要说是件好事!” 顾仁杰微微觑眉,似乎因为当着孩子面说的如此直白有些难以接受。 醇厚深沉的声音温柔响起:“虞儿,出言太过,孩子们都是热爱苍穹的,这里是他们的家,你想让他们毁了自己的家吗?” “哼。”颜清虞转颜瞪向慕情道:“是我想还是她想?好好在这别院安度一生她不愿,偏得扮作男儿身,穿上男儿装!” “怎得,她是嫌在这苍穹太闷了吗!苍穹如今已经容不下她了吗!” 不,当然不是,慕情心中是真的委屈了。 她听后快速摇摇头,苦笑道:“不是的颜姑姑,是慕情贪玩了。” “好一个贪玩,就因为一句贪玩今日是把岭南长老送去避世,他日会不会就是把岭南衍天仙尊也给送去避世了?啊?!” 颜清虞的语气越说越冷,到最后都开始怒不可遏了。 “你到底是想把苍穹置于何地!” 慕情好看的眉头高挑,心道:什么?岭南长老避世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还说是她送的,她怎么送?难道要御剑送那长老回老家吗...... 压根儿就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的慕情一脸的茫然,一脸的疑惑。 此番她下山也就是去斩了无面首,别的啥也没干就回来了呀。 顾仁杰比较中正的话语轻轻响起,大有替慕情说话的意思。 温和道:“行了虞儿,这件事情我会给衍天仙尊一个交代,毕竟苍穹和天衍世代相交,不会像你说的这么的严重。” 慕情松了一口气,还好顾叔叔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不然她就真的凉凉了。 不过她是真不知这什么天衍长老一事。 此番去岭南边界斩了无面首,最后是遇到了一群岭南子弟。 但那都是她斩过了无面首之后的事情,双方也就只打了一个照面便就分开了的。 实在是不明白那个什么长老避什么世的事。 颜清虞越是看顾仁杰护着慕情越是生气,转而开始同顾仁杰两人一言一语的对峙了起来。 期间得顾仁杰一直是满面笑容,眼里无尽的宠溺。 而颜清虞原本还清冷的眼眸,在顾仁杰如此注视下竟渐渐不适了起来。 慕情跪在地上抿嘴偷笑,颜姑姑每次都是如此。 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的冷酷逼人,其实颜姑姑内心的炙热是一个正常女子看待丈夫的模样。 慕情知道,如今顾仁杰同颜清虞之间的关系之所以会如此,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到来。 其实她也不想因为自己就让两人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但是无论她怎么做,创造偶遇也罢,制造惊喜也好,都是徒劳。 每每都会以颜清虞的清冷收场,但是顾仁杰似乎是乐此不疲,配合着慕情不懈努力着。 就在两人半是争吵,半是情言的时候,慕情耳根处隐隐听到了顾恒小声呼唤自己的声音。 “师妹!师妹......” 顺着声音回眸望去,慕情便就看到了站在门外边上探进来半刻脑袋的顾恒。 顾恒挑眉弄眼,看了看她娘此时的目光不在慕情身上,便就朝慕情施了一个眼神。 “来,来!趁现在快出来......” 慕情清眸含笑,师兄每次都会在自己受罚借机带自己走。 点点头,伸手比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她转眸暗戳戳的看向背对着自己,叉腰向顾仁杰理论的颜清虞。 也默默接收到了顾仁杰十分隐晦的点头示意。 这真是父子俩心照不宣的助慕情逃之夭夭。 慕情掂起衣摆,悄悄弓腰起身。 红唇迎着洁白的小牙一咧嘴,无声的笑意不言而喻。 明晃晃的在劝着颜清虞同顾仁杰理论的绿萝和紫嫣毫无发现的情况下,快速向别院门口摸去。 一步两步,似邪祟的步伐,似邪祟的步伐,摩擦摩擦。 顾恒得意的挑起了他那阳光的嘴角,不愧是他。 也就只有他敢顶着他娘的威压,一往无前的来救他这个顽皮的师妹。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当一老一少都觉得慕情能够逃出生天的时候,颜清虞不知何时转回了身子。 原本有些缓和的语气又徒曾怒意道:“慕情,你想去哪里。” 咯噔,心里一颤,慕情脚下邪祟的步伐一僵。 顾恒在门后快速闪回身子,单手捂脸,计划失败。 顾仁杰慈祥的眉目一抽,转而看向晴空万里的天。 这一对父子,又是心照不宣。 慕情回过身,抬头冲着颜清虞嘿嘿一笑:“什,什么?哦,腿不听使唤,刚才它有了自己的想法,真是,这腿可能有毛病了,让我好好教导教导它!” 随即慕情伸手打了打自己的大腿根儿,做完一切后快速转身重新跪回了原来跪着的位置。 天,救命啊! 这简直就是想逃跑被抓了个现形...... 紫嫣在听到慕情的话后抿嘴偷乐了一会,最后还是因为绿萝掐了一下她才收回庄严的神色。 颜清虞审视的看了一眼仰望天空的顾仁杰,冷笑一声。 随即冰凉的眼神射向别院门外。 语气冷若冰霜的道:“还不出来?要我请你吗。怎得,老的帮她说话,就连小的也要筹谋了吗!” 这话说给谁听的慕情自然是知道,因为师兄此时就站在门外。 等了一会,承受不住院中的威压,顾恒慢慢横跨一步,从别院门前出现。 伸出右手,满脸尴尬的看向颜清虞,小声道:“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进来!” 这颜清虞的风暴口,此时谁碰谁就被得被卷进去飞上天。 刚刚一身潇洒的不行,得意的不行的顾恒,此时在颜清虞面前瞬间蔫了下来。 如同顾仁杰一样,都对颜清虞十分的犯怵。 河东有狮,名为母...... 知之慎言,言之慎记。 顾恒来到了慕情身边,老老实实笔直的站着,这比独自在顾仁杰面前还要听话。 慕情忍不住偷偷笑了笑,暗自窃喜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顾恒脑门抽抽,看到了他的好师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太阳穴突突。 刚才他怎么就脑子一热,想起来救师妹这小白眼狼来了。 要不是因为看到了他娘手里的那把戒尺,他绝对会袖手旁观,在一旁嗑瓜子看热闹! 然而为时已晚,自己已经被自己给栽了一坑。 看到顾恒低头听话的样子,倒是让原本怒意横生的颜清虞缓和了不少。 不过她不会忘了因为慕情的原因,当下岭南天衍仙门可是欲断绝同苍穹的来往。 祖业几辈子的基业关系,差一点就要毁在她这一代人的手中! 之前就已经因为清修会上慕情公然顶撞那天衍长老一事,苍穹同天衍的关系微微紧张。 如今一看,怕是别想再来往了。 天下仙门环环相绕,怎能舍弃这一个盟友。 任何一个仙门关系,都关系着整个仙门子弟的未来,和所管辖区域的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颜清虞转而看着慕情重新厉声呵斥道:“今日为了确保苍穹同天衍仙门间的往来关系,我便就以苍穹门规三十戒尺处之!” 说罢便就直接拿起手中的戒尺,快速走向慕情身后。 站在前面的紫嫣英气的脸庞上,眉毛微皱,隐隐有些担忧的模样。 但再看绿萝那看似温柔的脸上,却是半点情绪都没有,似乎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慕情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师母......” 顾恒一看道他娘手中的戒尺,立马满脸的紧张。 比之慕情还要甚道:“娘!这何须三十戒尺,这三十戒尺一下去,师妹最少要卧床一个月不起!” 呃...... 顾恒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慕情更是又生生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他明白师兄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这时的戒尺看样子颜姑姑是想亲自惩之。 以往受戒尺都是紫嫣姐代劳,紫嫣姐本就是个温柔的人,自然力度上就十分的巧妙。 慕情往往都会很配合,故作抽痛难忍的样子,把颜清虞蒙获过关。 可这次就算她想蒙获过关,但也没人给她放水啊! 颜清虞冷眼睹了一下顾恒,不悦道:“怎么?你是想替她一起挨上几尺吗。” 顾恒:“......”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出门一时爽,回山火葬场 这话说的顾恒浑身抖了抖,他娘的戒尺绝对是天下第一的痛! 别问他如何得知,不是因为他经常被打。 而是因为一般操戒尺的同慕情挨打时都一样,是紫嫣打的。 他之所以知道他娘的戒尺痛是因为小时候不爱按点吃饭。 小时不懂事,别人吃饭他在玩,别人在玩的时候他吃饭。 颜清虞好言相劝,都把饭喂到嘴边了都没用,结果硬生生被他娘抽了一尺。 那一尺的酸爽,这辈子顾恒他都忘不掉。 事实也证明,有时候对小孩好言相劝是没用的。 一尺便就能教他做人,永无后顾之忧。 看着顾恒不说话了,颜清虞转而冷哼了一声。 看向慕情严厉道:“平日里紫嫣没少三十戒尺的罚,也没见她躺上月余。怎得,是力道轻了吗?” 这话一说,便又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紫嫣。 紫嫣本就胆战心惊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处,这么一听,更是惶恐的不行。 慕情对于颜姑姑十分的佩服,她的气场永远这么的大。 为了不连累紫嫣姐,慕情先言道:“瞧师兄说的!我自小身子硬朗,所以恢复的都比别人的快!你又不是不知道......师母,三十戒尺,慕情受了!” 顾恒一听就知,她这个师妹最是好心肠,为了不连累紫嫣,竟说的这样轻巧。 暗自喃喃心疼的呼唤了一声:“师妹......” 慕情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嘴角微微一笑,十分可靠的样子。 外表看来很可靠,实质心里正道:颜姑姑啊......下手轻点啊...... 紧接着紧闭上双眼,等待受罚的样子。 别院的空气低压,此时忽的寂静了片刻。 凝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有慕情的,有顾恒的,还有...... 就在戒尺高扬即将打下去的那一刻,一直未言的顾仁杰开口说话了。 轻抿了一口茶,柔声道:“虞儿说的事,此番情儿私自下山说来还都是因为恒儿看守不严的缘故,应该一块给罚了,不如算上恒儿,一块戒尺三十。” 这话一出,颜清虞手下戒尺便就停顿了一分。 但因为惯性的缘故,慕情还是生生挨上了一戒尺。 “嘶!”慕情一呲牙列嘴。 但还好,因为顾叔叔的话,这尺力道减了三分,她暂且还受的住。 顾恒担忧的看了一眼慕情,但脑门上的青筋也不着痕迹的抽了抽。 他知道他爹这么说一定是为了让师妹少挨点,可这话说的会不会太...... 坑儿子的有没有! 什么叫他没看好师妹,往事不堪回首,但往事总是惊人的相似。 上回师妹去了清修会,给自己下了巴豆拉了一天,刚从茅房中出来后便也就是这般,被莫名其妙的以没看好师妹罚去一起面壁半年去了! 那可是终年布雪冻人入骨的天山顶。 后来才得知,是因为清修会师妹公然顶撞天衍长者,他娘当时气得要把师妹逐出师门。 他爹当时为了救师妹,便就把自己也给算上了,这才幸免于难。 如今时日,为了让师妹少挨几戒尺,他爹倒是掏出了老一套。 虽然顾恒知道,他娘最是吃这一套,但是他好无辜有没有! 师妹的腿长在师妹自己的身上,他还能时时刻刻锁住她的腿不让她动不成...... 颜清虞第二戒尺没有再挥,而是转颜看向顾仁杰道:“恒儿是我的儿子,他的品性我再清楚不过,这件事又怎能算在恒儿这好孩子身上!” 呃......顾恒满眼含光,还是娘对她好! 他这个爹,嗯,就只对师妹好。 不过顾恒乐得如此,师妹值得任何人对她好。 顾仁杰起身,单手背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然的走到了颜清虞身边。 一手缓缓扶住颜清虞手拿戒鞭的手,一手缓缓捋了一丝颜清虞飘在额前的发丝。 这般动作温柔道极致,简直就是任何女人也无法招架住的。 颜清虞一愣,便忘记了动作,面色闪过一抹桃红。 顾仁杰嘴角温柔一笑:“夫人......” 随即把从颜清虞手中悄无声息拿过来的戒尺在背后扔给了一旁的紫嫣,面儿上依旧保持着一脸深情的样子。 慕情看到面前这一对不分场合就开始大秀恩爱的顾叔叔和颜姑姑,心里偷着乐。 这还是难得见到他们两人如此亲昵呢。 绿萝和紫嫣同时转过身背后,因为他们看到了即将吻下唇的家主和家主母。 面色都带有一丝羞红。 这场面可是这十几年不多见的,简直就是大场面!!! 顾恒很有眼色,看到了他爹调戏她娘进攻猛烈的样子,快速扯了扯慕情的袖子。 小声且偷偷道:“快起来......我们趁现在走......” 慕情这回学聪明了,二话不说,点点头就要往外起身。 结果还没站起来身子,便就听到顾仁杰吃痛般低沉一叫。 “唔......” 顾仁杰随即单脚跳了起来,双手滑稽的抱着一只脚面。 心痛道:“虞儿!你怎舍得!” 颜清虞冷眼道:“我怎就不舍得?” 但是慕情发现,颜清虞虽是这样无情的说,但是眼中并不无情。 相反的事莹莹生辉,强压下去的笑意。 打断了顾仁杰的糖情蜜意,颜清虞又转而看向慕情道:“为了小惩以戒,他日再犯,从今日起,你便就在你师父身边禁闭一个月!” “啊?!我这刚面壁就又要禁闭!” 如果说脸上能看出表情,那么慕情此时已经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了。 颜清虞回眸看向慕情,言语冷酷道:“怎么?嫌少?那就继续半年。” 这怎使得! 再来个半年禁闭,她当真要发霉捂馊了! 一个月跟半年相比哪个香? 当然是一个月! 慕情当即赶紧摇头,一脸悉听尊便的样子道:“不不不!一个月就一个月!谢谢颜姑姑赐罚!” 当下被罚都要感谢的了吗,顾恒在一旁捂嘴偷乐呵着。 慕情感受到了来自她身边那人的疯狂战栗,笑的发抖的师兄,狠狠剜了一眼。 然而这一眼的效果并没有多么出色,顾恒依旧笑个不停。 顾恒眼角带着笑出来的泪水,他不想笑,实在是师妹吃瘪的样子真是太搞笑了。 出门晃荡一时爽,回山待着火葬场! 顾恒内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了慕情回应的话后,颜清虞最后冷哼一声,顺带翻了一眼一旁还在吃痛的顾仁杰,转身就带着绿萝和紫嫣走了。 只是这怎么看在慕情眼里都有着小女人骄嗔的意味。 别院的气压终于缓解,瞬间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慕情拍拍胸脯,余惊未了般的样子。 颜姑姑不愧是能够征服顾叔叔的女人,自带气场,自带震慑。 顾恒笑完了慕情转而看见顾仁杰又无声的开始嘲笑起了他爹。 心道:叫他这个好爹刚才坑儿子,如今真是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啊哈哈哈哈哈! 慕情才没有要笑顾仁杰的意思,毕竟顾叔叔都是为了她才会如此之做。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生生被颜姑姑的小蓝靴硬梆梆的踩了一脚。 颜清虞走后,慕情便就一脸担忧的快速起身。 伸出纤细的手臂,用力的搀扶着顾仁杰坐回了椅子上。 她担心的问向顾仁杰道:“顾叔叔怎么样?颜姑姑踩得太重了吗?” 颜清虞的暴力,堪比当今女中第一。 她在苍穹可有好几个名声。 什么叱咤虞姬,什么狂暴清妃,什么颜氏蓝绫。 只需知道,能够得来这些全部都不是好惹的称号,那得是多么令人心生敬畏的。 慕情她本就姣好的面容,在顾仁杰这个比较像父亲的眼里,显得十分的可爱。 此时看到她微微皱眉彰显关切的样子,更是让顾仁杰他心里一暖。 不禁感叹道,养女儿当真是好,香闺女。 反观一旁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儿子,养儿子真不好,真是臭儿子! 冷不丁翻了一眼他的亲儿子,臭小子,等着。 为父岂是好嘲笑的? 再言,夫人的那一脚,是他们两人相爱的证明! 顾仁杰回过神来朝着慕情摇了摇头,欣慰的看了看赶上前来的她。 慈爱的伸手抚了抚慕情的头,柔声道:“并无大碍,只是你颜姑姑踩进了我的心中,使得我怦然心动,久久不能自拔。” “噗嗤!” 慕情本来也想笑顾叔叔的受虐性幽默,结果被身后的师兄抢了去。 看着师兄原本还偷偷默默笑着的样子,此时倒是再无遮掩的捂着肚子开怀大笑得模样。 慕情再看看身前顾叔叔眉毛微抽的样子,明显感觉到了来自顾叔叔身上的低温气压,默默在心里提师兄祈祷。 希望死的不要太惨。 慕情庆幸,幸亏她没笑。 果不其然,只见接下来顾仁杰姿态回归端正,一身威严的他,看向笑个不停的顾恒。 浑厚的声音响道:“嗯,顾恒你因为没有照顾好你师妹,罚你去天山顶继续面壁一个月。就这样,即刻开始。” “什么?!” 本来还在笑着肚子疼得顾恒猛然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的看着他爹。 这就是幸灾乐祸的下场。 慕情看着一脸从云端跌落掉地的顾恒,眉眼间简直要笑疯了。 师兄吃瘪最好看! 两人间的相爱相杀,真是令人感动。 顾恒内心呐喊道,刚刚不是为了解燃眉之急,所以他爹才故意那么说的吗! 顾仁杰挑眉,温和的嗯了一声,如同笑面虎,如同笑里藏刀。 慈爱的看着顾恒,浑厚道:“嫌少?嫌少那就再加半年。” 顾恒:“......” 爹,敢不敢再学娘学的像一点? 顾恒脸上抽抽啊,看到慕情憋笑的样子又想到了自己刚才心里所想的那句话。 天道好轮回,风水轮流转! 如同慕情所想,顾恒心里自然觉得一个月的面壁更香! 他好看的丹凤眼冒着无尽的求生欲,这真要是再在天山顶待半年,他非瞎了不成......!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劝你善良 满眼的白雪皑皑,满山的冰冷寒冬。 在那终年布雪的天山顶,若不是之前半年一直有师妹的红,师妹的容颜, 顾恒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得了臆想症和雪盲症。 听过顾仁杰的话后,顾恒满脸紧绷且认真, 慌忙拱手应道:“不不不用了爹!我这就去!” 说罢头也不回的赶紧跑出了别院。 一身暗蓝,苍劲有力。 目标,苍穹终年布满凄凄惨惨窃窃大雪的天山顶。 边跑顾恒还边再想,这一个人去天山顶顶多是苦修一个月,而他这个是师妹在他爹身边禁闭,那简直是时时刻刻要受到监督。 嗯,相比之下还是面壁好一点,便就开开心心面他的壁去了。 一个月后回来,只见师妹又圆润了不少,个儿头又长高了不少。 相比他在天山顶有一顿没一顿的清斋瘦了一圈,她师妹的日子看起来不要太好...... 果然,还是禁闭要好得多! 然而这些慕情都不得知,慕情所知,只是那时的岁月静好,只是那时的静默如初。 如今再也回不去那时的别院,但至少师兄还在,还在一如既往的保护她。 慕情从顾恒的怀抱中撤出,认真的抬头看着眼前的顾恒。 红唇露齿,莞尔一笑:“师兄,你太小看我了!我能遇到什么困难,我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困难!哈哈......” 顾恒满足的看着慕情,嘴角张扬使得原本就十分俊朗的容颜更加阳光洒脱了起来。 伸手刮了一下慕情娇小的鼻梁,温柔道:“就你厉害,话我说过了,咱们苍穹的人,自有咱们苍穹自己人来保护。” 顾恒说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不过慕情似乎没有听明白。 慕情摸住自己被剐蹭的小鼻子,女子般的骄嗔在一身男装下不由自主的显现。 有着那么一丝丝别样风情,有着那么一丝丝想要把人偷回去,藏起来的冲动。 顾恒炙热的眼神当真要融化了眼前的人。 相视一笑后,慕情清眸中闪烁起一丝丝认真,看着顾恒郑重道。 “谢谢你师兄。” 谢谢你没有因为苍穹灭门的事,没有因为顾叔叔和颜姑姑身死的事而疏离她。 她自觉有愧,但师兄从未提及过半句,反而是一味地呵护。 也谢谢师兄愿意一如既往地这般照顾她这个爱惹事的师妹。 慕情知道自己总是会莫名的闯祸,但祸是她闯的,那么就要由她来平息。 难得听到慕情这么认真的对自己如此之言,顾恒嘴角似乎有丝皎洁亮起。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那你要如何报答我?” 他不介意以身相许。 慕情听着顾恒的话,一口口水差点没把自己给呛住。 抬头看向顾恒一脸带笑的样子,眼中还泛起星光点点,伸出了火红的小拳头。 她这么认真的发自内腑的感谢师兄,没成想这个人还得寸进尺了起来。 俏皮的小脸微眯着清眸,故作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小拳头。 对着顾恒道:“师兄觉得我这拳头怎么样?” 以拳头报答是个不错的想法。 这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送黄金三套拳的意味。 顾恒眉毛高挑,对于慕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早知道,师妹放个屁他都知道她中午吃了什么! 连忙摆手,好看俊朗的面容快速眨着眼睛,虚声道。 “嗯!拳头不错,手很好看!这么好的东西还是长在你自己的手上安全,莫要乱抛!” 随即毫无痕迹的把慕情伸出来的小拳头给压了回去,顺便又没忍住的勾了勾慕情的小鼻子。 这在慕情眼里,分明就是再次向她挑起纷争。 她刚收回的小拳头又是一扬。 绿萝自刚才便就撇开眼神看向了别处,可五筒兄却是一直观察着慕情和顾恒的一举一动。 这认真的模样,夹杂了许许多多的好奇之心。 在看到顾恒剐蹭慕情的小鼻子时,五筒兄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鼻子。 眼中泛起高兴开心的闪光。 紧接着就向着一旁不怎么想说话的绿萝,支支吾吾道。 “绿,绿萝姐!这,这个动作公,公子也对我做过!嗯!这,这就是喜欢!忘尘仙尊他,他喜欢公子!” 绿萝:“......” 被叫住的绿萝本以为是什么事,结果就听到五筒这般而言。 讪讪一笑,点点头回应着五筒兄,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对于这件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一丝丝笑意中泛着些许苦笑,这也将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也是最大的悲哀。 要说五筒兄的样子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对于自己十分笃定的事情还有些小骄傲。 他很多事不明白的很透彻,但是大概他也能懂,就比如此刻。 五筒兄的声音没有多大,但也不是很小,但船上的几个人全部都听在了耳里。 船尾的邀月子弟捂嘴偷偷笑了笑,觉得五筒兄说话很有意思便就接道。 “瞧这位公子说的,这两个男人间又何来的喜欢,我看忘尘仙尊和慕公子的师兄弟情谊深厚,这应该称作两人感情好!” 五筒兄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的挠了挠头,低头自我疑惑道:“真,真的吗?” 可是没有两个男人啊,忘尘仙尊是男子,而公子是...... 慕情听闻五筒兄的话后噗嗤一笑,被五筒兄的话逗乐了。 嘴角红白分明的收回挥向顾恒的拳头,嬉笑道:“五筒兄!我也喜欢师兄!” 只不过这种喜欢相较于叶枫的喜欢就有所不同了。 顾恒眼中猛然一亮,这是真的吗?! 当下手中一紧,心跳猛然一震。 有些抑制不住身体中的冲动。 紧接着便就听到慕情借着乐呵道:“当然,我也喜欢五筒兄你和绿萝姐呢!” 五筒兄一听嘿嘿一笑,脸颊泛起微微丝红:“我,我也喜欢公子!” 随即慕情就十分开心的走向了五筒身边坐了下来,调皮的剐蹭起了五筒兄的鼻尖儿。 五筒兄可爱的眨眼一捂,咧嘴一笑。 两人间的互动当真是有爱至极,就如同邻家姐弟一般。 身前人一空,原本还想乘胜追击的顾恒紧握的拳头一松。 暗自苦笑的摇了摇头。 师妹...... 低声喃喃,用了一种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 “你可知我的喜欢,是那种的喜欢......” 慕情似乎是听到风声中带有一些声音,是从顾恒哪里传来的。 在跟五筒兄嬉闹一半便回了下头,清眸微闪,随口问道:“师兄你说什么?” 顾恒不着痕迹的深呼了一口气,冲着慕情摇了摇头,一脸的温润亦如曾经苍穹平易近人的大弟子。 柔声道:“莫要在轻舟上打闹,人家师弟怎么能经得起你的折腾。” 不着急,慢慢来,庆功宴过后,他有的是时间。 慕情吐了吐舌头,看着船尾正吃力御船的邀月子弟抱歉的嘿嘿一笑。 站在九华河池边看向邀月仙门的时候很近,可是船划了许久还像是刚刚开始般。 慕情回眸问向那邀月子弟道:“你们仙门在这河池中设置了结界?” 划船的那邀月小弟子看样子很机灵,点点头清朗的回答慕情道。 “慕公子眼力真好!的确是,本门一向以结界术法出名,历代掌门为了防止邀月大殿受侵,更为了保护岛中所有子弟,便每年都会加固这九华河池上的九天结界。” 说着便就有些骄傲的继续道:“若不是有本门子弟的带领,外界之人无一能够走出这九天结界。” 慕情点点头,她就说为什么之前同一出发的船只在半路上都突然消失不见了,原来还有这结界的原因。 伸手凭空抚触了一下身后的空气,慕情能够感受到这里的气息异常不同,像是许多片面的地域相连接的感觉。 想起了仙门传记中所记载,这邀月仙门的确是以阵法结界而出名,如此这般,果真名不虚传。 慕情对于阵法结界的喜爱和兴趣,仅仅只次于对珍奇异宝的喜爱。 所以在这一方面,她的涉及也颇为广泛。 仅仅一眼便就发现这虚无缥缈的九天结界,就能看出来了。 收回纤长白嫩的手,娓娓余音的道:“若是被困在这九天结界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邀月子弟毕恭毕敬的回道:“这九天结界被困的下场只有一个,要么是弹尽绝粮活活饿死,要么就是沉入这无底深渊,活活淹死。” 慕情努努嘴:“就没有一个人能破了这结界?” 那邀月子弟轻轻一笑:“慕公子您可别开玩笑了,这是邀月仙门的根本,九天结界自开启至今,无一人能破。” 慕情挑眉,这当真是有趣极了。 越是没人能够破的东西,她就越是想尝试一二。 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被一旁的顾恒看在了眼里。 单手抚触了一下眉头,沉声道:“你莫要有什么危险的想法,我劝你善良。” 慕情唔了一声,余光挑向身边一本正经的顾恒。 怎么她想什么师兄都知道,难不成他是自己肚子里的哪根大蛔虫? 慕情轻咳,眨了眨清眸慌乱掩饰道:“说什么呢师兄,我一向良纯至极!你说是不是!” “嗯,不是。” 顾恒打死都不会信师妹会良纯,还至极,怎么不说她会顽皮上天。 船尾的邀月子弟听后偷偷一笑,真是一对感受颇好的师兄弟。 他笑罢此时又开口了,向着船上的几个人解释道:“说实话,其实外人这能破了这九天结界也是白费一场的功夫,因为在邀月岛上,还有一个更繁琐的结界。” 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勾起了慕情的好奇,使得慕情把耳朵伸直了的问道:“哦?此话怎讲?” 邀月子弟就等着下茬儿,边御船边认真道:“慕公子可知刚刚在九华河池边,为何不同仙门之人都要分开坐船前去邀月仙岛吗?” 慕情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抵着肘碗点点头道。 “听闻你们邀月仙门的仙岛如同这九华河池中的九华河莲,所以便就有许多道入口可进,为了接待这次前来的各地仙门之人,特意分流而侍。” 邀月弟子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惹得慕情越来越有兴趣。 那邀月弟子开口道:“公子只说对了一半......”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事出突然必有妖 估计是因为刚才慕情同顾恒之间的互动缘故,此刻轻舟上欢声笑语,也就让着邀月子弟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他向慕情解释道:“慕公子说对了一半,其实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家主怕有人会趁着此番庆功宴捣乱,所以各个入口处都有专门对应镇压仙门的阵法在,以便在有人登岛后露出马脚就快速镇压。” 没想到邀月仙门会如此谨慎,这阵仗倒是以往仙门没有的。 看来闯过了九天结界,岛边还有更多结界等着。 当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难怪这邀约子弟会如此自信没人能闯入邀月岛中。 不过如此紧密,又有些不自然。 慕情眉头微挑,似有似无的随口问道:“原来如此,邀月仙门不愧是如今五大仙门最具有实力的一家。” 顾恒疑惑的看了一眼慕情,他记得师妹之前是十分不喜邀月趁势而为的作风的呀。 那邀月弟子听后自然是沾沾自喜满满骄傲,毕竟被慕公子夸奖是何等荣幸之事。 只听慕情接着问道:“如此这般会不会有些兴师动众,太过小心了呢?以往你们邀月仙门也是如此宴请旁的仙门的吗?” 这话一说那船尾的邀月子弟神情明显一紧,眉头微觑。 慕情看到了就知,这般阵仗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这不由让慕情想起了来时路过集商城的事,那城中的煞瘟,和身中煞咒的季月蓝。 因为事出突然必有妖。 随即她又便摆了摆手,一脸不是很认真,纯属瞎聊的样子道:“哎呀,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在意。” 那邀月子弟手下动作不停,摇了摇头,随即掩嘴小声道。 “说来也无妨,忘尘仙尊和慕公子人好心善,晚辈在此提醒二位,一会上岛上就当做没事人便就行,毕竟这只是我们邀月自己内部的事,我还是那天无意间听到二当家月遥长老说的才知道。” 慕情挑眉,一脸疑惑道:“哦?你们仙门内自己的事?” 邀月子弟点点头,一脸愁容道:“以往宴请仙门,我们就只过这九天结界就行,根本就不用分口而入,可这段时间门派的王长老远在集商城的老宅被灭门,王长老也不行身亡,所以今日岛上才会如此戒备。” 果然,还真是因为集商城那老王府之事。 那夜潜进王府,漫地的死尸,五筒兄因为煞染和煞咒的共鸣,幻化出了煞境。 当时季月蓝身中煞咒的模样和无情斩杀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剑童的模样,当真是无情。 顾恒并不知,所以听了那邀月子弟的话后一脸的惊讶。 沉声严谨道:“一门长老被灭门,看来的确是需要重视,这长老之位可是仅次于一门家主,长老今日能悄无声息的被灭门,他日一门家主又能如何?” 船尾邀月子弟一听满脸忍辱大惊,这话也就只有忘尘仙尊这看生死如蝼蚁般的杀神能说出来了。 不过忘尘仙尊说的极是,他也是这么想的,仙门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就不会有今日如此的章程了。 慕情因为早已知晓,就连季月蓝如今的邀月家主蓝亭仙尊中了煞咒这么辛秘的事都知道,所以并没有很惊讶。 但为了不让顾恒起疑,还是故作惊讶道。 “天呐,那会是什么人有如此深仇大恨,这简直就是残虐至极!好师弟,你可知是私仇还是公仇?” 慕情口中那好师弟摇摇头,也是不知道的样子道:“暂不清楚,所以仙门里才会如此谨慎。若是私仇最好,如今只是防患于未然,只是就怕万一真的是什么公仇,因为毕竟王长老是仅次于月遥长老的存在,对于仙门的许多重要之事都有参与。” 慕情表面很认真的听着,心里却是讥笑。 就不知如果邀月仙门中的所有子弟都知道灭了王长老满门之人,就是他们的家主蓝亭仙尊后,又会作何想。 随着几人来回言语,轻舟眨眼间就走出了九天结界。 映入眼帘的,是一朵巨大无比的莲花岛。 “哇!邀月仙岛真的好美啊!” 慕情眼中都冒出了金光,不禁感叹了一声。 这普通九华河莲都是粉嫩嫣紫,而这邀月仙岛所开花瓣都是金黄耀眼。 真是壕气冲天,一眼就让人看出底蕴十足。 慕情想到了盖世那老瓶盖儿,这邀月如今的财势又是有多少是他堆积的呢。 顾恒温柔的眼眸从上船后就没有离开过慕情身上,已经许久未这样同师妹在一起了。 今日的心情是阴霾了数月后第一次放晴。 伸手轻轻摸了摸慕情的头顶,十万分的宠溺道:“若是喜欢,改日我在苍穹后山也给你建一个。” 慕情嘿嘿一笑,摇摇头:“得了师兄,不说这经常看着会不会瞎,就光这金子堆起来的仙岛,与之咱们苍穹的苍劲也不匹配啊!” 邀月有邀月的风华,苍穹有苍穹的风光,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若是看着喜欢就拿去硬填,那就失了原本的风味。 顾恒眼中的光能够毫无保留的全部撒在慕情一人身上,听闻慕情的话后也没多说。 如若是师妹想要,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一定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这没了九天结界的遮掩,周围陆陆续续又出现了许多轻舟。 个各仙门的人在不同花瓣上的入口前停下,开始缓缓进入这巨大的邀月仙岛之上。 慕情他们船只前的那个花瓣入口处已经等候了一暗紫身影,妖异的紫瞳和嘴角总是带着的邪魅之笑。 真是痞痞又君子。 慕情朝着那老瓶盖儿招了招手,脸上挑眉一笑:“嗨!盖儿兄怎么在这里?” 听到慕情的声音盖世双手捧在胸前微微一拱,文雅道:“再此等候慕公子和忘尘君多时。” 顾恒朝着盖世点了点头,十分随意道:“看来这庆功宴盖世兄都已布置妥当。” 盖世手中的九华河山图折扇一开,十分邪魅道:“自然。” 慕情红唇微微一笑,单手抵嘴道:“看盖儿兄的样子,昨夜一醉倒是没影响到你今日的发挥。” 顾恒眉毛一抽,昨夜他真是难得喝醉一回,而且还是直接喝睡过去了的那种。 一想到后来不知叶枫那厮跟师妹是不是还在一起,头就大了起来。 但他又不好直接多问,问多了反而更能引起师妹对叶枫那厮的注意。 他这个难做的哟...... 盖世一身的殷华,眉宇间的贵气根本就不用多看,只一眼就知他的不简单。 折扇一收,顶了顶自己的额头惭愧道:“慕公子还记得啊,我还以为慕公子后来也喝了那老酒了呢,既然慕公子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剩下那半壶老酒就不是公子所喝,那怎么就没了呢?” 说着说着颇为疑惑了起来。 慕情嘴角一绷,忍不住想笑,但适宜的憋了回去。 谁喝的?问叶枫去! 差点就以为师妹昨夜还是喝了酒,顾恒的心提起来又捋了下去。 若是那半壶酒是师妹喝的,估计今天早上就看不到风清楼了。 她这个一杯不醉两杯不倒三杯醉上加醉的,喝了那一杯顶千杯的醉千老酒,还不得直接把风清楼夷为平地! 慕情讪讪一笑,满脸的可惜道:“我也不知,早知道我就偷偷给顺回去自己喝光了。” 顾恒一瞪眼,低醇的声音道:“你可拉倒。” 顺回去再像以前一天抿一口的偷偷喝着? 顾恒想起慕情可爱的样子就止不住笑意。 当初母亲一杯子的雪蓉酿师妹能喝一个月,这天天舔一口也没把酒量练上去。 盖世折扇重新打开,看向顾恒紫眸弯弯道:“什么事能叫忘尘君如此的开心?” 顾恒快速收起那止不住地笑意,站直身板轻咳一声:“没什么,走,莫要迟了进殿。” 开玩笑,如今他可是苍穹家主,怎能让旁人看到自己毫无威严的一面。 慕情撇撇嘴,心道,她这个好师兄定是又再嘲笑自己什么了。 不要问,问就是师兄这般笑意准就是想到自己的糗事时才会有的。 一行人踏上岸处,船尾的邀月子弟站在船上向盖世恭敬道:“长公子好。” 盖世随意的点点头。 原来这盖世在邀月的称呼是长公子,慕情一听挑眉。 仔细一想,也的确胜得上这个称呼。 如今邀月这一辈年纪最大的就是季月蓝,同叶枫差不多的年纪。 而盖世比师兄还大三个月,看来是季月蓝这一辈的老大了。 只是既然是老大那也就是仙逝前月渡掌门的第一个儿子,第一个儿子都不要,这月渡掌门当时是怎么想的。 抛弃妻子,啧啧。 也幸亏月渡掌门的一番六亲不认,才造就了如今一人之力抵一座仙门之力的盖世。 慕情临走前向那邀月弟子拱了拱手:“一路有劳师弟相送了。” 那邀月弟子受宠若惊,连忙回礼:“慕公子说笑了,这本就是晚辈的职责,还望公子在仙岛上多加小心。” 这句多加小心是避开了盖世小声说的,慕情自然明白是何意味。 点点头,朝着那弟子肩膀上一拍,倾城一笑的上了岸。 她不知这一笑看呆了那邀月子弟,愣愣的站在船尾处看着直至消失不见的暗红身影。 喃喃道:“慕公子怎得生的这样俊俏........” 随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三分。 跟在盖世身后,慕情双手背后颇为闲情逸致的四处乱瞅着。 这仙岛上真是花开富贵,漫地的粉嫩嫣紫。 走在蜿蜒的石子路上,如同漫步在花海之中。 芬芳扑满鼻,意境入人心。 简直是人间仙境。 慕情嘀咕道:“这邀月仙门看不出,竟比天下所有仙门都懂得享受。” 盖世折扇捂嘴,眉眼弯弯一笑:“慕公子说笑,只是岛上女眷多一些,便就如此闲志了些。” 慕情疑惑了一声,原本正着走的步伐来到盖世身侧稍微前一点的地方,转身倒着走了起来。 双手背腰后,面容一如既往的让人无法忽视道:“女眷多?怎得,邀月仙门对女子修行如此开放?” 第一百七十章 最没有特色的特色 当今天下尊卑,修行论道是以男子为优,女子则不被受重视。 大多数仙门世家也只收男子,女子除非根骨绝佳,否则也少有收徒。 盖世折扇来回的摇摆,荡起不时飘落的空中花瓣。 嘴角弯弯,紫瞳幽暗道:“恰恰相反,岛上只是女眷多,而不是女弟子多,这女弟子邀月仙门也就只有几个根骨绝佳的女弟子,如不是因为资质上优,邀月根本就不会收。” 原本还有些惊喜,没成想是一场空。 这天下尊卑什么时候才能一碗水的端平。 慕情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男装,若不是因为慕公子这个身份,怕是她都进不来这场庆功宴。 因为之前所见前来参宴之人,除了师兄带着的绿萝,无一不都是男子。 顾恒看到慕情这般走着,眼神更是小心担忧了起来。 当下所走的这条路并不是直的,偶有弯弯绕绕。 所以他总是怕一身轻飘飘的慕情会一不小心栽了个跟头,摔个大屁股墩儿。 柔声劝诫道:“眼睛长脑袋后面了?还是腿长倒了?” 倒着走的慕情不仅能看到盖世的容颜,更是同顾恒面对面了起来。 狠狠翻了一眼她这对她一向毒舌的师兄,嘟嘴好不俏皮的道。 “这走路也要靠感觉,路直感觉风雨无阻,路弯自当是七扭八拐,这也是修炼自身的一种,师兄老了,该多学学了。” 盖世抿嘴偷笑了一瞬,看着慕情的眼神更是莹莹生辉。 原本毫无波澜的紫瞳,荡漾起了些许光亮。 如同寂静黑夜中划过的一道流星,照亮了一瞬。 顾恒这正着走还差点没给绊住。 伸手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师妹从昨夜就有说他年纪问题。 他正值风华,还没而立,真的就这么老了吗? 在慕情看向盖世的时候狐疑的转脸,问向一旁一直严谨跟在身后的绿萝。 拧眉道:“我的面容......有褶皱了?” “啊?” 绿萝被猛然一问不知所措了起来。 因为自下船便就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所以根本就没听见慕情同顾恒之间的对话。 回过神来看着顾恒一脸黯然纠结的眼神,绿萝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家主只有对待慕情时才会这般。 而作为女子心细,自然是明白了顾恒为什么这么问。 随即一脸认真,快速道:“回禀家主,并没有任何半点的岁月痕迹,反而比之云雾天机的清风尊,还显年轻。” 这拍马屁简直是拍到了根上,顾恒看起来十分受用的样子。 只要是能比过那厮,怎样都是高兴。 慕情没继续跟顾恒正道,转而独自接着倒走着。 原本背在腰后的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攀上了脑后。 看向盖世,悠悠哉哉的问到刚才两人间的话。 疑惑道:“既然如此,那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女眷?” 慕情的肌肤一向显得水白,与之寻常男子看起来更加娇嫩些。 一身的秀雅脱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偶尔说笑间桃腮带笑,口吐如兰,朱红的薄唇比之女子还要让人觉得惊艳。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道不属于一行人任何声音的声音,刚中带柔,温文尔雅道。 “女眷多实属是姨太和妹妹多些罢了。” 盖世原本看着慕情入神,但听见这声音抬头一看,突然折扇一合,快速就要伸手向前。 慕情自是看出了盖世的举动,正有所疑惑这声音有些耳熟时,便就听到顾恒的关切之声:“小心!” “唔......” 紧接着慕情就身后一绊,碰到一人。 只觉后背柔软一瞬,随即就要直直栽倒后仰。 然而身后之人并没有让她如愿以偿,一双不是很粗狂的胳膊轻轻一拦慕情的后腰。 随即一个转身,慕情便倒在了那人怀中。 “慕公子,走路要小心了。” 错开容颜相对的那人,在慕情脸前文雅道。 一身的淡黄衣襟,胸前绣着一朵精致的九华河莲。 眉目清秀,比之顾恒更加柔美一些,比之慕情她自己更加英气一些。 眉眼带笑,卓卓而风华,风华而正茂。 那好似天生就是微弯而悦的嘴角,如同周围盈盈盛开的鲜花。 招人亲近,让人心悦。 慕情眨了眨眼,一手招招打了声招呼的道:“嗨月遥兄!多谢出手相救。” 随即快速转身,从季月遥的怀中站了起来。 走出来后还伸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背,小头一歪。 这季月遥因为在整理宴席一事,正巧路过慕情她们一行人。 本来想打声招呼,结果就被慕情碰个正着。 顾恒拉回慕情,瞪了一眼小声道:“不是说感觉无阻还要让我学学嘛,怎得,感觉有问题自己没发觉出来?” 慕情轻轻一瘪嘴:“呃......我说纯属意外你信不信......” 当真是意外了,她竟忘记了自己以前老这么干还一往无前,那是因为身上有灵气。 若是她此时释放煞气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煞气在如此场合,怎么可能会是随意能释放的呢。 顾恒因为身份不同,所以并不用向季月遥做揖,而是轻轻向着眼前一身明黄之人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月遥长老。” 季月遥微微一笑,随之双手做揖,恭敬道:“忘尘君,好久不见。” 盖世眉毛一挑,折扇乱扇道:“你不是在前厅吗,此时那里该来了许多家主,那蓝亭仙尊不是安排你去接待的吗。” 季月遥很是熟稔的朝着盖世一笑,抿嘴彬彬道:“前厅的河莲茶还没上,我本想去后厨看看怎么回事有没有出什么乱子,这不,碰巧就遇到了你们。” 说罢抬头环顾了一周,把在场的所有人毫无痕迹的都看了一遍。 盖世手气折扇对着一旁一直压低了存在感的秦二道:“这河莲茶是前几日的新茶,你安排人放到那里去了?” 秦二的装束变了,褪下一身的小二装扮,浑身是一件偏紫灰色的束衣,看起来十分的干练。 苍劲有力的抱拳拱手回道:“回主子,那些新茶就放在前厅的门后处。” 盖世折扇一会点点头,朝着季月遥耸了耸肩,邪魅道:“去看看,怕是人多掩住了。” 季月遥点点头,眼神微微一弯,嘴角总是擒着一抹让人觉得亲近的笑意。 “好。” 随即季月遥又朝着慕情顾恒微微欠身,一脸斯斯文文道:“欢迎苍穹此番赏脸参加邀月的庆功宴,这是忘尘君对我们邀月最大的肯定。” 对于顾恒身边的绿萝,当下所有见过顾恒的人都是熟知。 只不过此时顾恒身后还多了一个一路被慕情安排小心翼翼的五筒兄。 季月遥便就出声疑惑道:“这位莫不是苍穹新任的长老?” 不怪季月遥会这么想,一般不远而来邀月参加庆功宴的都是仙门长老家主之类的,向慕情这样的是少有。 慕情闻言自然先一步顾恒道:“月遥长老所言过甚,这只是我的一位朋友,若是邀月不允许外人参宴,那我便带着这朋友一同离去。” 顾恒皱眉,本来他倒是想顺着季月遥的话点头称是,怎得师妹的样子并不像让着凶灵粘上苍穹般。 慕情自然是不想再让顾恒掺和进五筒兄的事,更不要说整个苍穹。 五筒兄以她朋友的身份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全全同苍穹同师兄无关。 季月遥一听一脸的温和,就好似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温文尔雅和风细雨。 拱手温柔道:“慕公子此话生疏了,既是慕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邀月的朋友,这场庆功宴本就是普天同庆,自是欢迎的!” 说罢看着五筒兄深深一作揖。 五筒兄自然是紧张万分,双手紧了紧,笔直的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慕情挑眉看了看五筒兄,虽然五筒兄为人老实木讷了些,但是最起码的礼节还是懂得。 看着他紧皱眉头慌张的样子,慕情想到怕是五筒兄初来乍到,又因自己叮嘱,所以紧张过头了。 她眨了眨清眸,好看的嘴角微微一弯,有礼的向季月遥回道:“我这朋友不善言语,我替他多谢月遥长老了。” 季月遥深深的看了一眼五筒兄,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的,慕公子这朋友长得十分有特色。” 慕情嘴角一抽,回眸看了一眼五筒兄。 这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很有特色吗? 是她的眼神有问题,还是季月遥的眼神有问题。 单手挠了挠侧脸,在人家地盘还是跟人家留点面子。 顺着季月遥的话,慕情婉转道:“月遥长老眼神好,的确有特色,还是最没有特色的特色。” 顾恒:“......” 顾恒眉毛微抽,这师妹能不说这句话吗,说出来有啥意思,这不是明摆的不给人家留半点面子的吗! 在人家地盘还如此嚣张,当真是除了她没谁了。 盖世暗紫幽眸一个流转,折扇遮住了半张脸,看不出模样。 但是单单从那弯弯的眉眼中就能发现,这厮十之有九又是在偷偷乐呵了。 季月遥面上并未变化,似乎并没有因为慕情的话有什么不适。 顾恒适时挡住慕情,不让她再口无遮拦,朝着季月遥抱歉道:“我这个师弟一向直快惯了,月遥长老莫要放在心上。” 季月遥眉目含笑,摇了摇头:“没关系,慕公子的真性情实属羡慕。” 一番客套罢,便又转而言:“由于前厅事务繁杂,月遥就不便多留了,稍后到前厅,月遥定是好好招待诸位!” 顾恒自然是同季月遥一向交好,点点头客气道:“月遥长老客气,多有叨扰。” 慕情对着季月遥自然是比对季月蓝有好感太多,当即从顾恒身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豪迈的朝着季月遥拱了拱手。 如同顾恒般客气回道季月遥:“长老不必管我们,当下有盖儿兄陪着,已然是极好!” 而且盖世相对于任何人而言,更加聊得来。 盖世点点头,很是同意慕情的话:“去月遥,晚了蓝亭仙尊怕是又要不悦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难能所爱 听了盖世的话季月遥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如今的蓝亭仙尊很是苛刻般,点点头。 他双手伸向胸前作揖,拱手朝着众人彬彬有礼道:“大哥近日因为筹办宴多有操劳,难免就有些性子急了,那月遥便不再多留,有长公子作陪我自然是放心,忘尘仙尊和慕公子一定要在仙岛上玩的尽兴些。” 话闭,温柔似水淡淡含笑的眉目似乎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慕情这边,浅浅一笑,点头示意的快速转身离去。 看着季月遥离去后步履沉稳,不慌不乱十分有章程的背影,慕情啧啧了两声。 清眸很是赞赏般的道:“这季月遥倒是个相貌一表堂堂人情练达的谦谦君子,听说他同季月蓝都是出自同一母,两人间的性格怎就差了这么多呢?” 怎么说呢,就是让慕情有种两人是同父异母的感觉,说亲近不亲近,说不亲近还有这分不开的血缘关系。 这季月蓝自慕情一开始所见,就是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听着刚刚季月遥的话,现在当了邀月家主更是毫无收敛了。 季月蓝一看就不好相处,反而是这个小一点的弟弟季月遥,倒是异常十分的平易近人,与之之前的顾恒相差无几。 难怪之前师兄会同季月遥有点交情,因为两人都是这般,难免相对合得来些。 顾恒双手背后,为正剑在身侧,十分孤傲的样子。 在听到慕情前半句夸赞季月遥的话时,心里就好似酿了一坛上好老醋,酸倒了牙,酸倒了心。 这季月遥就是身形同师妹般娇小了些,温柔了些,但也没他好啊。 顾恒自觉自己长得还算得上天下前沿,举止更是风度翩翩,怎得就师妹看不见呢? 他收回看向季月遥背影的目光,转而轻轻探向慕情,柔声道:“人之百变,不可同一而论。” 慕情转眸挑眉,看着顾恒嘿嘿一乐:“哟,怎得,师兄见了季月遥如此文质彬彬的人都还会文邹邹了起来?” 绿萝在顾恒身后微微一苦笑,而五筒兄却是在季月遥走后没了紧张感,咧着嘴巴明目张胆的笑了起来。 顾恒右边眉毛一抽抽,嘶,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盖世一把折扇在前,转身有继续开走的打算。 他偏为轻快的声音幽魅道:“这个月遥弟弟自小体弱了些,便不得不受着蓝亭仙尊的庇佑,由于月遥他性子一向温柔谦和,小时候便也就经常会受到其他弟妹的挤兑。” 折扇随着盖世的一言一句来回闪动着,如同伴着主人的诉说:“要想在这稍有不慎就会被抛弃的嫡系子弟中,完好无损的生存下来,月遥便就不得不时刻做事小心翼翼,说话更是慎重再慎重。” 盖世停了一下接着道:“从小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久而久之便就养成了一身为人处世小心谨慎的性子。” “不过月遥弟弟也十分的努力,为了得到月渡掌门的认可,可是生生逼得自己同以前的蓝亭仙尊打就了一则双金刺莲的称号,之后在邀月的地位便也就跟在季月蓝身后风生水起,也算是苦尽甘来,各中豪杰了。” 慕情挑眉,没想到看起来一向温文尔雅的季月遥竟然还有这一则经历。 难怪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恰到好处,多一分腻,少一分淡,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心生亲近。 只不过这些盖世是怎么知道的,如此辛秘之事,他当时并没有认回邀月仙门,又是怎么得知的? 好似从慕情灵动的目光中探知了那暗红束衣妙人儿的疑惑所在,盖世收起折扇,十分熟稔的点了点慕情的脑门。 这股亲昵的动作,看在顾恒眼里差点就要冒出火。 慕情吃痛的捂着小脑袋,眼中充满着无辜和疑惑道:“盖儿兄......!” 盖世收回折扇抿嘴邪魅一笑,眼中紫星泛滥。 故自解释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是吗?这不是什么秘密,邀月仙岛上人多嘴杂,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的。” 得亏盖世如此把自己心里所疑惑解惑了出来,不然慕情可是要像劝诫顾恒般,劝诫盖世早日吃药了。 说邀月仙门人多嘴杂慕情还真信,人多是众所周知,毕竟上一代的月渡掌门给盖世留了不少姨娘和弟妹。 而这嘴杂一说,光是见来时那轻舟上的邀月子弟就能看出一二。 这拉人嘴长扯人嘴短的本事,不禁让慕情想到了司凡南,她这个好凡兄嘴杂的也是不一般。 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天说地说空气也毫不在话下。 顾恒轻咳了一声,站在了并排而走的两人之间,双手背后悠悠然的姿态不似是来碰瓷儿,但就是让盖世再无从对身边的慕情下手。 盖世有力的剑眉挑了一瞬,随即用折扇扇着胸脯,不言不语,嘴角带笑的继续带着路。 这一路蜿蜒,盖世以前厅现在人多太乱为由,又带着慕情他们一行人四处逛了逛。 一时片刻的功夫,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他们来到了邀月大殿之前。 盖世折扇翩翩起舞,磁性的声音款款而道:“仙岛上结了缩地阵,在九华河池外看的话只是一个小岛,其实不然,这岛上之大,足矣容纳一个苍穹和一个天机,其中有些许地方十分精妙,今日时间仓促,等闲下来我再带你们继续游玩。” 顾恒点点头,朝着盖世客气一道:“就刚刚小小领略了一番就觉十分惊艳,已经很是尽兴,多谢盖世兄的款待。” 盖世摆摆手摇摇头,顾自不赞同道:“不不不,难得忘尘君还有慕公子不远千里来极东之地的九华天,必须要好好招待你们才行。” 顾恒笑笑没再说话,慕情却是满眼来了兴趣,比之刚刚所看美景还要来精神道:“缩地阵?就是那个可以缩地千里的阵法?” 盖世抿嘴一笑,点点头回道:“不错,的确是,只不过这可缩地千里的阵法被缩在了整个莲花岛之外,所以效果就变了,成了个一叶障目的障眼法。” “妙哉妙哉,原来阵法还能这般的用,我以前怎就没想到呢!” 慕情认真的样子十分的动人,眼中的流光伴随着无尽的灵动,使得原本打扮十分英气的她又增加了几分不羁。 好一个翩翩公子,朗朗少年。 这施术布阵她是十分感兴趣,私下也有研究,当下在这专门以阵法而出名的邀月仙门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盖世噙着一抹幽幽笑意,看着眼前红装的慕情眉眼生趣道。 “你若是感兴趣,晚点我带点邀月中的阵法书籍与你看,这邀月仙门世代修习阵法,别的不说,就只在这一方面的造诣我还是挺看好的。” 慕情快速点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随即眉开眼笑的冲着盖世灿烂一笑。 拱手潇洒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真好,当真是好极了。 就算盖世没有如此主动相说,慕情她也绝对会在接下来的话中提到。 毕竟难能所爱,遇之有缘,怎能不一解心趣儿。 看着盖世在邀月仙岛上的轻车熟路,慕情倒是觉得虽然盖世并没有认回邀月,但跟邀月的人并无区别。 灵鱼不可多得,难怪风清楼中的灵鱼能够从这九华河池中垂钓,这都是因为这人是盖世啊。 一路上看惯了邀月的风华绝绝,再见眼前这一座气势宏伟不输不夜城城门的邀月大殿,慕情相对而言就十分的镇静了。 耐不住心中好奇,慕情用胳膊肘儿怼了一下盖世的左边胳膊道:“盖儿兄问你个问题,看邀月的殷实,到底是你富有些,还是差些?” 实在是听说这次围剿不夜天邀月名义上所支援的钱财都是来自盖世身上,慕情好奇罢了。 顾恒嘴角一抽,这是查人家底呢吗? 修仙之人一向不问出处,不问口袋,这些本就是私密之事,师妹她想干什么吗...... 然而慕情的模样十分的真诚,就好似只想知道一二,并无他意。 如此人畜无害的样子,也就只有顾恒他才知道,师妹的表面之像不可信! 盖世折扇翩翩,暗紫幽眸隐隐含笑,看着慕情眼中神秘兮兮道:“慕公子想知道?” 慕情乖巧的点了点头,当然想,不然她问干嘛。 顾恒怕盖世为难,便就伸手打算出言制止,然而手伸到一半就只见盖世冲他摇摇头表示无碍。 眼神眺向远方,有些感慨道:“实不相瞒,虽然邀月根基雄厚,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慕情挑眉,这话说的暗戳戳,但意味十分的明显。 盖世竟然比之邀月仙门还要财气,那看来援助天下其他仙门之事便就是小事一番了。 他跟邀月仙门有着嫡系血脉关系但却并没有认祖归宗,又为何愿意如此让邀月占用他的名义亲囊而助? 慕情随之接着道:“那大力出财援助天下仙门,名义一事......” 盖世随意的哦了一声,折扇呼扇呼扇道:“这是有目的的,因为我的一身修为实在是太差,为了稍稍提升一些,便就想学学邀月的阵法之术。” 还是回头冲着慕情一个邪魅之笑:“慕公子你也知道,这阵法一术所需功法不多,钻研透彻后只需输入灵力即可,所以......” 所以他就用钱财买学了? 慕情朱红小嘴惊呆一张,真是有银子能使鬼推磨,银子不是万能的,但没银子是万万不能的。 一门之法竟然只要银子够多,便就能开口而出之,这季月蓝如今做家主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把邀月推到为首之位吗? 但换一种方式来想,却也不是这么回事。 盖世身上本就流淌着邀月嫡系的血,学习自家功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之前不还听风清楼中的姑娘说邀月欲认回盖世而盖世不愿吗,终归自家学自家的东西罢了。 只是盖世没有以入祠堂的身份去学习,而是出财力来得之,当真是有些让人佩服盖世的坚持和行事。 邀月大殿前来往着许许多多前来参加宴席之人,透过大门看着前厅里的井井有条和精致的陈设......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还给你烧了好几捆纸! 透过大门看着前厅里的井井有条和精致的陈设,慕情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过了今天,天下仙门又是要重新洗牌了。 然而刚进殿门前十步之遥,慕情便看到了一抹久违的身影,就连慕情身后一直紧紧跟着的五筒兄都为之疑惑的歪了歪头。 慕情豪迈的朝着那东瞅西望的人招了招手,高声呼喊道:“五......凡兄!我在这儿!” 因为看着那张脸时间久了,这段时间又一直是形影不离,所以慕情一张口就险些要叫成五筒兄了。 司凡南如今的服饰改变了不少,虽是依旧一身的青衣,但袖摆处领口处所秀北斗星辰更加多了些缥缈之意。 一看服饰就知,如今他的身份也不一般了。 原本还在一脸焦急等待,东张西望慌张无措的司凡南,在听到慕情的话后瞬间亮了眼。 稍微寻声一望便就很容易能够看到一身标志性红衣的慕情。 虽然今日慕情衣服的颜色有些暗沉,但并不影响司凡南辨别。 司凡南身后紧跟着两个侍从,他一路小跑不喘的朝着慕情喊道:“慕兄!你可来了!好久不见!凡某我当真甚是想念啊!” 随着这高昂的身影,慕情身前火速弥漫了一大片的黑影,司凡南一如既往般一沉不变的容颜慢慢救活络在了慕情的脸前。 兴是许久未见的缘故,司凡南再见道慕情后便就张开两只臂膀,热情的想要拥抱一二。 慕情自然是也同司凡南此时的表情一样,一般的惊喜。 自不夜城城北荒凉谷中的古刹洞一别以后,当真是再没有机会见着过。 虽说与司凡南相处时日不长,但脾性想差不多,志同道合难得的至交已然已经是慕情认定的了。 见着司凡南的举动,慕情便也就毫不避讳的伸开了双手,回以拥抱。 然而就在两人相差两步之遥的时候,慕情身前便就多了一把通体银白的三尺长剑。 剑鞘未拨,剑梢侧过慕情斜斜的抵在了司凡南胸口处,使得司凡南很及时的刹住了脚步,停下了当即相拥的举动。 慕情好看的清眸低头看到了那把剑正是师兄的为正,回头望向身后的顾恒。 正想说这是在干什么,结果就听顾恒一本正经外加十分严肃的道。 “南吟仙尊,如今身份尊贵,此番举动莫不是折煞了我苍穹子弟?” 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两人瞬间回过神来,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一番的确不和礼仪。 慕情吐了吐舌头,回身看向司凡南,眼中高兴道:“偶遇挚友,怎能不高兴!” 一切皆是出自情谊,往来志同罢了。 顾恒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一脸红扑扑笑嘻嘻的慕情,内心愈加的不想再让师妹在外面待着了。 实在是太太太太危险了! 经常跟在一群男人窝里相处不说,好不好的还要有个近距离接触,这越想越是难受。 司凡南听闻顾恒的话后刹住了脚步,站在了慕情两步距离的面对面。 单手握拳抵在了嘴边故作掩饰的轻咳了一声,收回手下动作,朝着顾恒微微一揖。 端正了身形道:“忘尘仙尊说的极是,凡某有失分寸了。” 顾恒反正是一脸不悦,但毕竟如今的司凡南同他一样都已经继任了仙门之主之位,自然不能太过无礼,他的一言一行可是代表着如今重建后的苍穹。 虽不情愿,但他也不得不低低闷闷嗯了一声。 同顾恒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司凡南便快速转向面前的慕情。 眼神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朗声道:“慕兄,我可是在这殿门口等你许久了,就知如此之宴你一定会来,当初皆传你已身死,我还给你烧了好几捆纸!后来大败乌褐天后才得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本是想前去苍穹找你叙叙旧,可你后来一直都不在......” 说到这里,司凡南轻轻瞟了一眼一脸肃杀之气的顾恒,真是叱咤天下所有仙门的杀神。 小声翼翼继续道:“自是不知你行踪,便就只好在这守着了。” 说着说着,司凡南手中一如既往的盘着那上好沉木的八棱盒。 几月的时间,这八棱盒愈发的明亮了起来,看来这些日子是没少让司凡南蹂躏。 顾恒听了没好气道:“她是真没在,南吟仙尊你莫要再说我故意把她藏起来一说了,如今慕情就在这里,你大可以问她!” 说完顾恒他的太阳穴就突突啊,他是十分的见识过了这岭南天衍现任家主的威力。 简直比三顾毛驴还要厉害,都能顾个七八次了。 大战结束后的这一个月,在苍穹顾恒他几乎天天都能见到一两个前来询问慕情回来没有的岭南子弟,磨都要把他的脑袋给磨秃了。 不过说实在的,其实顾恒他倒还真想把他这个爱惹祸端的师妹给藏起来。 这么一想,看向慕情的眼神更加的幽暗不明了起来。 慕情没成想司凡南还去找过自己,当真也是同她一样看重自己这个好友。 只不过一句给自己烧了几捆纸的话是几个意思? 虽然当时的情况做出来很感人,但是当下当着本人的面还如此之说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慕情眉毛高挑了片刻,但还是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这凡兄还是一如既往地风趣。 她红唇微张,调侃之声缓缓而来:“啧啧,如今我倒是再叫凡兄就不合规矩了,南吟仙尊你说是不是?” 司凡南满脸的无语,看向慕情皱起了紧促的眉头,慌忙纠正道。 “不对不对,慕兄这般叫我可是想跟我生疏了?如今家父大义仙逝,我又是父亲唯一的嫡子,便就不得不堪当大任了,说实在的,如果可以,我才不想当什么南吟仙尊,还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的好!” 提及司凡墨的仙逝,司凡南并没有这沉重话语般的凝重,似乎月余时间慢慢认清了事实。 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当初司凡墨是同着灵机天尊一同一身祭阵,才得以挽救了天下苍生。 慕情是亲眼送着司凡墨离世的,自然看向司凡南的眼神中就多多少少有些自责。 委婉的语气难得出现在慕情口中,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低沉着声音道。 “凡兄对不起......若是当时我早点出现,也许衍天仙尊和灵机天尊就不用以身祭阵了。” 眼神十分的郑重,也表明了的确是十分自责。 司凡南听后摆摆手,手中的八棱盒收到了了怀中,双手伸出,缓缓的放在了慕情的两边肩头。 顾恒这次没有阻拦,因为他觉得有必要让师妹的心理负担少一分。 其实他都明白,这段时间的师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很多...... 想起这个,顾恒心里就莫名抽痛了一分。 是他不好,没有保护好师妹。 当初若是他没有冲动的孤身前往不夜城,当初,若是他陪着慕情待在了古刹洞。 那所有的一切,就都又会不一样。 但说再多想再多也为时已晚,而当下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弥补师妹,更加的呵护师妹。 司凡南双手放在慕情肩头,郑重的看向慕情,摇摇头道。 “慕兄就知你会内疚,所以我才坚持不懈的要寻你。虽凡某与慕兄只有短暂的相交,但我确实明白,我们俩之间的情谊已然是至深!而且我知,慕兄心系天下,最为正义,你不愿任何一个人枉死,更不愿错怪任何一个可能的善念。” 这话说的慕情为之一振,突然间暗淡的眼眸微微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抬头缓缓看向司凡南这一向自允天资最差的妙人儿。 她是真的内疚,若是她再早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出现,司凡墨和灵机天尊真的就不用以身祭阵。 因为她带着能够吞噬万灭妖剑黑煞之气的五筒兄,她和五筒兄就足以能够制服嚣张已久的乌褐天。 虽然慕情她无法把万灭妖剑毁之,但凭借着她运用煞气的力量,绝对是能足够再此封印万灭妖剑的。 况且五筒兄那头颅因为在万灭妖剑镇压之地待过许久,早已沾染上许多镇压之气。 慕情有十成十的把握,再次把万灭妖剑封印百年。 百年间保天下苍生太平安居。 而有了这百年时间,她还怕找不到合适的毁剑方法吗。 就因为慕情明白,所以才自责。 之前是因为没有见到司凡南所以一直压抑住了,如今再见,心中愧疚之意便就肆无忌惮的爆发了出来。 司凡南所说的话无疑是说到了慕情最最内心里,看着眼前一身青衣的他,似乎与之以往相见时,有所不同了。 没有了无法抗衡之力的胆怯,没有了因为修为不佳而不得不的小心翼翼。 此时在司凡南他的身上,正若有若无的所散发着与之天资最差相反的气势,是相反的强者之气。 只听司凡南一缕青丝随风刮过耳边,眼中的黑眸凝固成一点,郑重之意毫不减半分,接着道。 “虽然在得知父亲仙逝一事后我同母亲都十分的伤心欲绝,但后来父亲的事我以看开,父亲是为先天安宁而牺牲,用他的大义换了天下的大义,小家自有持,我们这些修仙之人自修仙那日起,就都做过这个觉悟!” 司凡南的明朗声音抑扬顿挫,随着此时手下无声的苍劲,显得异常的慷慨激昂。 一句一顿,全部都在牵荡着他人心弦。 最后的他重重的双双拍了拍慕情的两肩,抿嘴十分决绝果断的样子。 他眉头不皱半分,转过一身青衣,仰头斜望着这邀月莲花岛上的半壁之天。 单手背后,一手紧握在胸前,随着微风袭来,飘扬了发丝和衣摆。 司凡南眼神分明,给人以一种安定,自持不乱的感觉。 他此时好不孤独,好不觉悟的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父亲是值得我敬佩与学习的,而不是让我日日思往伤心忧虑。我会守护好父亲一辈子付出的天衍,我会守护好岭南所有百姓一生!” 一大段话下来,逐渐吸引了错过身边而聚集的众仙门之人,其中不乏一些小门小派的家主掌门们...... 第一百七十三章 钟情红衣 他们都被此时南吟仙尊的气势如虹,明辩事理所吸引。 在司凡南话闭的那一刻,全场齐声声的扬起了热烈的掌声,用以回敬如今岭南天衍的新任家主,南吟仙尊! “说得好!南吟仙尊不愧是衍天仙尊唯一的嫡子!虎父无犬子,当真是仙逝的衍天仙尊之荣!” “没错!曾经都不看好南吟仙尊继承天衍家主,如今看来,如此一个血腥方刚的男儿,如此宏伟大气的志向,就算实力稍弱又有什么?” “如今谁家仙门还没个厉害人物了?我决定,从今往后昆仑仙门就跟着南吟仙尊走了!” “不错不错!昆仑家主说的的确再点,如今天下时局大变,又怎能一沉不变的唯我独尊?仙门共存才是真理!我也要与岭南天衍仙门共存亡!” “南吟仙尊我支持你!” “南吟仙尊以后有什么困难之处尽管找我仙门,定会毫无疑虑的清剿付出!” “是的是的!是衍天仙尊和灵机仙尊的性命换回来的,若不是两位仙尊,如今我等还不知处在哪里呢!” “是是是!岭南天衍使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是天下的救命恩人,我等全部支持南吟仙尊!” “支持南吟仙尊!” 慕情本来被司凡南的一番话激起了眼中呼之欲出的雾气,久久婉转与眼中,久久又不盘桓而下。 本来这眼泪是能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欲出不出慢慢悠悠收回的迹象,那是因为此时围观所有人的反应提醒了她。 虽然她知司凡南所说的全部都是发自肺腑的真,但是这牵动人心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是真! 看着就连一向不是很容易被感动的顾恒隐隐都有些激动,更不要说一边早已把九华河山扇扇飞了的盖世。 如此能够牵动人心得,还真是他司凡南这一世的绝世本领。 想想当初在古刹洞中,三番两次胆怯的众人和紧张的局势,最后全部都因修为最差,最不起眼的凡兄所扬起士气。 先反乌龙的恃强凌弱,再反摩智大师怨念上体的五筒兄。 当真是从司凡南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像是背负有了灵气一般,能够最及时的扭转乾坤。 慕情呼之欲出的眼泪终于全部吸了回去,嘴角幽魅一样,弯弯的清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洁。 她的好凡兄之所以修炼不行,看来都是用在了修炼嘴强之上。 这不由让慕情想起了司凡南如今任了家主后的尊号,南吟仙尊。 吟是用什么说的,用嘴啊,司凡南的吟,便就是南吟仙尊了。 如果可以,慕情她真想给司凡南的嘴强正名,让天下再开辟一种修行方式,那便就是嘴灵修! 憋着心中笑意,慕情伸处暗红束袖上的芊芊玉手,朝着背后面向自己的司凡南肩膀上一拍。 十分佩服外加感慨道:“凡兄全身修为汇聚在一点,灵气汇聚之地当真是让人十分的信服!如此,我便也就放心了!” “啊?” 原本还一脸大无畏精神,一脸的震天气魄,突然就因为慕情这么一句话破了功。 一个狐疑,刚刚所散发的气势便就被空气吃了个精光,留下一个光秃秃光杆司令般的身子。 打破了在场的浓重氛围,多了两人相视而笑互解心结的对视。 顾恒随着慕情无言的身影回过神来,微微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这司凡南不会嘴里有毒,不然怎么他好像跟大家一样,都被控制住了般? 因为周围聚集来了许多的人,场面冷静下来众人便就从司凡南身上撇开了视线,转而都开始发现了站在司凡南身边的一抹红衣。 那一抹红不如以往般鲜艳耀眼,肩头裙摆处的几丝黑线趁着暗色红衣彰显了那么几分沉稳和隐蔽。 不如以往般的显眼,但也一如既往的一抹红衣。 “是慕公子!慕公子你也来了!” “我这老瞎眼,怎么才发现慕公子,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谁说不是呢!以往的慕公子都是一身大红的红衣,我们见惯了,便自然而然先入为主,可要知道,慕公子怎又不会换其他颜色的衣服呢!” “虽说换了其他颜色的衣服,但是还是不离我们一抹红的称呼,看来慕公子是真喜欢红衣啊......” 慕情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话讪讪一笑,她的确是挺喜欢红衣,有着别样的情感。 因为颜姑姑第一次送自己的新衣就是红色,那年她才三岁...... 年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头两年慕情还很小,自然记忆的不是很清楚了,唯一知道的是,之前的年都是同顾仁杰和顾恒在一起过的。 而三岁了,慢慢也就开始记事了,也是那两年,年的记忆,让慕情一辈子都忘不掉。 紫嫣姐那时候同顾恒差不多大,轻轻来到别院端来了两盘新衣。 慕情一眼看到了紫嫣,便就迈着稚嫩的步伐,小手软乎乎的跑向了她。 嘟起被养的极好的小脸,抱着紫嫣的腰,操着稚嫩的奶音道。 “紫嫣姐姐,听师兄说这几天就到年了,年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好吃吗?” 说罢还少有思索的歪起了小脑袋,软软糯糯,可爱极了! 紫嫣自小就是很喜欢小慕情,轻轻把手中的衣盘放在了一边,两手抱起了慕情,刮着慕情的小鼻子道。 “小慕情,这年可不是什么吃的,是过的,每一年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而这新的开始就是这一年最重要的时刻。” 慕情不懂,但是借着被紫嫣抱起来的高度,正好看见了一盘上一抹艳红的红衣。 小嘴水灵,眼睛放光道:“哇!好漂亮的衣服!紫嫣姐姐是拿给我的吗?” 紫嫣一向温柔,虽然外边看起来英气了些。 伸手拿过来那一身小巧的红衣,在慕情身上比量道:“当然,这个可是主母给你亲手做的呢,你可要好好爱惜哟!” “什么?!颜姑姑给我的吗?好喜欢!颜姑姑果然最爱慕情了!” 借着紫嫣比量的空隙,慕情小眼珠子放光道。 紫嫣掩嘴偷笑,随手把新衣套在了慕情身上,柔声道。 “小慕情,这年一到都会换新衣,寓意着新一年,新开始,你呢穿上这件小红衣,不出正月除了换洗,可不要不穿哟!” 慕情嘟起小嘴哼唧唧道:“这么好看的衣服,又是颜姑姑亲手为慕情做的,慕情睡觉都要穿着!才不要脱呢!” 紫嫣抿嘴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长大后慕情才知道当时紫嫣为什么要那么说,那是因为那衣服是颜清虞费了三个月才做好的。 紫嫣怕慕情不穿的话会伤了颜清虞的心。 因为颜清虞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十分疼爱慕情,却总是故作冷淡。 那时的慕情她还小,只觉一直对自己不是很亲近的颜姑姑这般送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心里已经是十分开心的不行。 于是往后两年新年,慕情都会收到颜清虞做的不同款式的衣服,但无一不是红色。 有一年出去玩回到别院时晚了些,她便就无意间听到了顾恒同颜清虞间的对话。 顾恒那时也就十二岁左右,个头已经猛涨,但模样却是依旧十分的阳光帅气。 他半蹲在地上,两手锤着颜清虞的腿,有一茬儿没一茬儿的同着颜姑姑道:“娘,为什么师妹年年都有红衣那么好看,我却总是苍穹蓝衣?” 慕情难得看见颜清虞在提及她时眼中流露出些许慈祥,柔声道:“你不觉得你师妹软糯白乎乎的样子,衬着这红衣更是好看吗?” 顾恒点点头,眼中冒光的肯定道:“嗯嗯!非常的好看!师妹最可爱了!” 颜清虞似乎是想到了慕情穿着红衣的模样,眼中的慈爱之意更浓了,点点头:“红色天生就是配她那个小丫头的,她生来就是衬红。” 偷听到的慕情嘿嘿一笑,那时的她五岁了,很多事情都明白了。 她知道颜姑姑一直都是喜爱她的,就是不愿同自己亲近罢了。 从门外冒了出来,可爱肉嘟嘟的红唇露出洁白的牙齿,朝着颜清虞道:“谢谢颜姑姑!慕情最是喜欢了!” 结果颜清虞不似门外偷见的那个模样,瞬间变了脸。 慕情险些吓一跳,不过她还是继续开口道:“谢谢颜姑姑专门为慕情做年的新衣!” 然而颜清虞亦如往常冷淡的声音操起,冷酷道:“莫要多想,那只是给恒儿做剩下的布料舍不得扔,紧凑的给你做了一件罢了。” 言外之意就是慕情只是沾了她师兄的光。 说完这话,颜清虞二话不说的就走了。 留下心里原本还很开心的慕情独独站在了那里,良久之后慕情痛哭了起来,最后还是顾恒一串糖葫芦给哄好了的。 从那时起每年的新衣都不在是红色的了,而是各种各样的,但慕情唯独喜欢那两年的红色新衣。 长大后颜姑姑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不亲近,但是慕情她却明白了那两年的红衣根本就不是颜清虞所说,只是给顾恒做了新衣舍不得扔布料所以才做的。 因为顾恒的新衣永远都是蓝色的,根本就不会剩下有其他颜色的布料,更不要说那耀眼的红。 那就是颜姑姑专门选的料子为自己而做的,她却不愿承认,但慕情却是一直记在心上。 而对于喜爱红衣还有后来一个原因,让慕情更爱了。 遥记得岭南源启城鬼相公一事,轿中一身红装新娘的叶枫...... 回过神来的慕情还没转身,便就又听到了周围议论之人的声音。 一个仙度翩翩的少年道:“说实在的,一个大男人能把红穿得这样妖异好看还不想新郎官,也就只有慕公子了!” 一个稍年长一点的人道:“说的是,说的是,效仿慕公子穿红衣的人不在少数,可谁也没有慕公子这一身的风度器宇不凡........” 突然其中冒出了一个长相相较粗犷的人,操着大嗓门儿道:“慕公子!我能问问您当初在不夜殿前那鬼罗刹去哪了吗?实不相瞒,当时晚辈就在场,是鬼罗刹救了我...........”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冤家路窄 原本众人开始议论她的时候她就觉不妙,如此一番的惹人注目,这对于此番她前来邀月的目的十分有碍。 然而越听众人所说越偏,果不其然,这便就有人说起了五筒兄的事。 五筒兄是邪祟,是这么些修仙之人中理应镇煞除祟的。 慕情不想招惹是非,便就想装作没听见,毕竟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鬼罗刹就在自己的身后,只是刻意伪装了起来。 若是告诉众人五筒兄就是一旁长相样貌平平之人,这见过五筒兄的就会发现他的幻颜。 被发现这不就相当于慕情一开始就多此一举的给五筒兄幻颜了吗。 此番前来,就是别有目的的,万不可暴露。 可没想到的是,此时在场的绝大部分之人都参加过那日不夜殿前的围剿,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仙门的家主掌门。 继那长相相较粗狂之人的话后,又有陆陆续续几位小仙们家主站出来说话了。 “这位弟子所言甚是,本尊那次险些陨落,都是因为鬼罗刹即时吸取了在下身上的万灭黑煞之气!如此救命之恩,理应报之!” “是的是的!理应相报!” “人邪无法同道,就算我们不能做什么,最起码也要让我们说声谢谢才是!” “对对!” ...... 正被说的正主此时正顶着一张相貌平平的脸,满眼的纯净与单纯。 五筒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转脸十分为难疑惑的看着慕情。 这些人为什么要一个劲的谢谢自己呢? 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 听着这些人说是因为他吸收了散落在他们身上,那些万灭黑煞之气的缘故。 黑煞之气这个东西对他而言本就是好吃的,他吃东西还要被感谢,感觉好为难啊...... 如果这些人知道了正主是这般想的,不知道会不会吓倒或是语塞。 毕竟三大绝世名剑之一的万灭妖剑一出,百鬼齐哭。 而万灭妖剑上面的黑煞之气,更是吞噬万物。 如果被黑煞之气侵蚀,轻则化身邪祟从此行尸走肉,重则就是当场暴毙而亡! 修仙之人无法去除万灭黑煞之气,如果没有当时的五筒兄,那么就只有等死。 这等恩情,重获新生之人怎能会视而不见。 反观此时的慕情,一身暗红束衣随风而动,看着十分镇静,其实此刻的她暗地里眼皮子在拼命的抽抽。 心中无语,亏眼前这些人还知道五筒兄是邪祟,既然知道就更应该闭口不提,修仙之人崇拜邪祟是个什么事儿。 如若真的是想感谢五筒兄,那应该少给她也少给五筒兄无端惹上麻烦才是。 眼前这些人是因为五筒兄救了他们,所以暂时不是很看重五筒兄邪祟的身份,可这并不代表着有些德高望重思想迂腐的人不会拿此做什么文章。 慕情硬着头皮顶着讪讪的笑意,双手在胸前一拱,颇为温礼道:“诸位,他自有他的去处,今日是邀月仙门宴请的庆功宴,我们就莫要提及此事了。” 这话很明显表明了当下她不想谈及此事,然而那些开口报恩之人又怎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们既然能够放下邪祟和人间的隔膜,如此达言至谢,便就能看出他们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于是慕情开口说话前本来还是小小声声一片,慕情说话后就是朗朗乾坤大声一片了。 慕情额头冒黑线,她这说的这么明显了怎么就没人懂呢? 如今五筒兄被她伪装的挺好,暂时无人注意,可她此时可是毫无伪装。 当初在围剿乌褐天的时候,她一身煞气邪修,也是有目共睹的。 司凡南因为修为太弱,当时并没有加入不夜殿前的围剿,而是一直退守着天衍,所以根本不知当时具体情况。 虽不清楚当夜之事,但也是知道这个鬼罗刹。 之前在古刹洞的时候,他可也是见过那张同自己长得相差不大的脸。 再说,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他是谁呢,旁门左道消息的小灵通。 重新掏出八棱盒盘在手中,看向慕情疑惑的小声道。 “慕兄,我也挺好奇这鬼罗刹的,当初在古刹洞中见过一面,还以为他与一般邪祟无二,后来才知原来他是被摩智大师的怨念附体了。” 司凡南面露难色,侧颜小声在慕情耳边道:“还有你跟他处在一起,知道他的长相为什么......” 为什么会跟他一样。 慕情自然是明白司凡南的意思,别说他,就是她也很好奇五筒兄为什么会跟他长得这般相象。 只是如今再仔细细看司凡南的模样,同着最近的五筒兄又不是很相像了。 如果还说像的话,那此时的司凡南一直没有变模样,倒是像最初头颅回体五筒兄时的模样。 这就好像一个会长大的变样,一个就是定型了,不再改变。 慕情眉宇间十分的纠结,看向司凡南认真的模样和那渴望的求知欲,无奈的叹了口气。 伸出纤长白皙的手,侧掩着嘴在司凡南伸过来的耳边回道:“此事说来十分复杂,不过还真有些事想问你,等回头有空,我再细细与你而说!” 五筒兄终归是岭南天衍的人,在慕情如今所知,这五筒兄十有八九就是司凡墨的儿子,她必须要向司凡南证实。 司凡南自然最是信得过慕情,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清朗的外貌使得司凡南十分的帅气。 众人只见慕公子同着南吟仙尊侧耳交鬓,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正想着继续开口问,便就望见了忘尘仙尊扫视过来的冰冷目光。 顾恒自然是看出了是慕情并不想回答那邪祟凶灵的事,从给这凶灵换了容颜就能看出,师妹是有她的打算的。 那么此时更加不能轻易暴露。 于是他冷眼扫视了一圈后,二话不说,伸手就是拦住了慕情的肩头, 十分自然的便就把慕情身子一转,带着她欲离开。 盖世在一旁挑眉,折扇一收,来回看了一眼。 眼前这些人说的鬼罗刹应该就是......盖世轻轻瞟了一眼幻颜过后十分普通的五筒。 什么也没说,单手背后,也欲跟着顾恒的身后离开。 众人都知忘尘仙尊的厉害,在围剿不夜天之争中的杀神称号是所有人都有所战栗的。 那以一人之力,敌对百人不在话下。 那漫过血河之流,毫无半点怜悯之色。 忘尘仙尊让人敬畏,亦让人畏惧。 看着顾恒有意带着慕公子离开,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一个个闭上嘴禁了声。 然而顾恒刚带着浑身有些不自然的慕情刚转身,围在一旁的人群中就突然纷纷让开了一道口子。 众人望向来者,纷纷最揖拜礼,齐声毕恭毕敬道:“拜见蓝亭仙尊!” 冤家路窄。 慕情脚下一顿,单手扶额,天,这场面会不会有点熟悉? 记得不夜殿那夜围剿成功后,也是有那么一群弟子前来道谢,这季月蓝就是在同样的场景下出现的。 这厮会不会像那夜一般,上来就开始说着镇煞除祟一事。 当初她同他理论一番,可是把这厮气得不轻呢。 顾恒眉头微觑,面露不喜,他可是还记得当初蓝亭仙尊欲拔剑斩师妹一事。 师妹如今所修有些不同,他一直没有机会问她邪修一事,但无论如何,他都会保师妹。 松开环抱着慕情肩膀的手,有些恋恋不舍臂弯中的触感,但也很快满脸严肃起来。 转眸对视上季月蓝今日相较阴沉的眼眸,顾恒单手背后,一把为正在前。 傲然道:“原来是蓝亭仙尊。” 盖世站在一旁没吱声,静观其变。 司凡南胆子看着还是一如既往般的小,刚刚的傲然气势全无,伸手毕恭毕敬的做礼。 清朗的呼唤道:“南吟拜见蓝亭仙尊!” 本应是同等位置的司凡南不用行如此之礼,但他的确是修为不行。 对于如今天衍还能够齐身五大仙门,都是靠着父辈打拼下来的,已经是十分岌岌可危了。 如此这般,自然礼数就相较顾恒而言,周全了一些。 在场原本还十分轻松的气氛因为季月蓝的到来,瞬间有凝固的趋势。 而这气势的散发,全部是源自于场中这几个主角的身上。 季月蓝一身的金光灿烂,如同这金黄的邀月大殿,一身华贵让人无法忽视。 腰束白玉金带,脚上踏着他那标志性的五彩缤靴。 一身的夺目,当真是符合了这厮傲慢的脾性。 在众人拜礼后,季月蓝伸手朝着众人狂傲一拂,随即又向着场中作揖的司凡南轻轻点了点头。 最后转眸看向了一脸冷颜的顾恒。 季月蓝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打着两把折扇遮掩着这夏日炎炎的日光。 慕情挑眉,这季月蓝今日看来,过的是真的不好啊。 之前不夜殿前见他还是一身的容光焕发,今日一见,满眼的死气沉沉,一脸阴郁,肤黄蜡瘦的。 就好比是正处在一场大病之中。 想象中的恶言恶语没有来袭,得到的却是季月蓝越过顾恒向她直勾勾投来的恨意眼色。 慕情狐疑,她这是又怎么招惹到这厮了吗? 招惹这厮的可是煞咒啊。 中了煞咒之人,每逢夜幕降临,就会化身邪祟般,需要吸收煞气才能苟且偷偷生。 默默心里鄙夷,他季月蓝这不可一世的性子能够得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这次这厮倒是招惹上了难缠的人。 给人下煞咒,这么阴狠的禁术,当真是有着深仇大恨才会如此之作。 顾恒看着季月蓝瞪着慕情久久不言,心中隐隐已有怒意。 伸手拦了一下季月蓝的视线,冷酷道。 “蓝亭仙尊今日看起来脸色怎么不是太好,难道是因为近日操劳庆功宴?若果真是如此,蓝亭仙尊还是要注意身子的好,我苍穹如今一样可以承办的。” 顾恒此话一处,周围围着的许多来参加庆功宴的仙门之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忘尘仙尊的话意思分明就是邀月不行的话,苍穹永远都行。 以往的大宴也都是苍穹所办,如今让得邀月所办,已是给予最大的面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怎么了吗? 这讨伐结束后所办庆功宴一事也是十分讲究,能够承办宴席之仙门,那隐隐就是为首力量的存在。 苍穹因为灭门如今重建,当下还没恢复鼎盛时期,若是以往的苍穹还在,这种事情是万万轮不到邀月的。 这五大仙门因为乌河之前的野心勃勃,经历了一场浩劫,如今都已重新换任了家主,虽是后辈年轻之人,但无一不是名震天下之人。 如此一番名言暗语的说起此次宴请一事的背后目的,明白道理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忘尘仙尊的狂气。 季月蓝收回了望向慕情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像上回般出言直指慕情满身煞气邪修一事。 凛冽的眼神对视上顾恒清冷的眼眸,轻笑道:“忘尘仙尊是泥菩萨过江,本尊觉得还是先把自家身上的泥巴晾干再做些其他的好。” 这话一回,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有好戏看了,这简直就是两大仙门之间的较量。 全场呼吸压到最低,只见季月遥单手拂袖,十分大义的样子。 继续道:“至于本尊的脸色,的确是因为操劳,不过不是因为当下庆功宴一事,而是为天下百姓重归安居乐业而日日奔波所致。” 为天下而操劳,所以脸色稍显不好看,慕情眉毛高扬,内心真是真真的佩服季月蓝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这季月蓝眼下轻浮,眉宇间隐隐散发出些许普通人难以察觉的阴煞之气。 还有那双原本还是很娇生惯养的手,当下指甲中偶有布满泥泞。 单单是这泥泞中参杂的颜色,慕情便就能够分辨得出,这分明就是深夜用手刨坟所致。 为何会如此笃定,这还不都是因为煞咒。 季月蓝夜深需要吸收煞气,可这邀月仙岛上遍地的灵气,就连方圆五里外都淡淡因绕着从九华河池散发的灵气。 那么他又要上哪去吸收阴煞之气。 唯一的办法就是就近找些入土之坟,吸收些已死之人棺材里或附近的阴煞来满足自身需求。 看样子此前是他前往集商城中,去找那此时正在慕情乾坤袋里躺着的四方鼎香炉没有得手,便不得不继续深夜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来续命。 每夜来回奔波还受煞咒所困,脸色又能好看到哪去。 若说这中咒之人如何解咒,那就只有下咒之人在中咒之人没死前死去。 不然,一辈子也无法破除煞咒。 众人听闻蓝亭仙尊如此心系天下,不明真相的他们因为大战一事,邀月仙门出财出力的帮助了他们很多,便就把之前要感谢鬼罗刹之事放在了一边,转而对季月蓝称歌载颂了起来。 他一言他一语的开始说道:“仙门中难得有蓝亭仙尊如此慷慨解囊心系天下之人,不愧是如今仙门之首的五大仙门之一!” “的确,相较于旁人眼红而言,蓝亭仙尊却是十分的大度不予计较,这才是大家仙门该有的风范!” 头一人说话本没什么,吹捧之言无足挂齿,只不过这后一人之言就有些过分了。 一句旁人眼红,明摆的是在指责刚刚顾恒对于季月蓝之间的言语。 原本还没什么事的顾恒,瞬间冷气外放,眼神寒到谷底。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反而是继续接着相言:“李兄所言极是!蓝亭仙尊不愧是后辈中的佼佼者!” 一位年纪稍长些的老仙长闻言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点点头微眯着眼。 满口沧桑的道:“老夫活了这么久,蓝亭仙尊举派之力复天下仙门,此等凛然,就是以前的天山苍穹也是没有过得,所以邀月如今无愧之首.......” 若说之前顾恒因为季月蓝瞪着慕情不善的目光而恼怒,那么此时因为众人如此踩低苍穹追捧邀月,他的面色便就低沉了起来。 黑的都能滴出墨汁来。 季月蓝十分满意众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挑衅的看着此时一脸黑沉的顾恒。 看着众人都追捧者自己,季月蓝身上来自天生的优越感,不自而发。 这说天说地也不能说苍穹,慕情自然是同样的不悦了起来。 跨出暗红一步,单手背后看像那些见风使舵的众人,清眸间有着不可亵渎的神圣,郑重道。 “我虽觉得邀月仙门助财助力一事十分值得敬佩,但这财之助到底如何我便不多言,知道的自然是知道。” 慕情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盖世挑眉,暗沉的紫眸翻转,折扇微扬,嘴角勾勒出一抹妖异弧度。 季月蓝听后得意的眼神一收,面色紧了紧。 这慕公子当真是快言快语,无所畏惧。 虽是众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但是无一人指出,反而因为盖世身世的原因,更加认定就是邀月的名义。 慕情收回四周环顾的眼神,看向季月蓝,微扬着暗红束衣的身姿。 继续道:“我不否认邀月的天下大义之心,但诸位扪心自问,如此对苍穹不敬,有没有忘记,若不是忘尘仙尊在围剿中一往无前的打头阵,冲前锋,凝聚一心的指挥,大家当真能这么快恢复元气吗?” 季月蓝看到慕情站出来的身影,眼眸中的狠厉与阴郁更甚,其中之意就好似恨不得把慕情大卸八块般。 围观的人被慕情的话一说,暗自羞愧了起来。 的确是这样,若没有忘尘仙尊聚集天下英杰,号召天下仙门联合讨伐一事,说不定此时的个各仙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乌河统治之下。 季月蓝一双原本还算是明朗的眼眸因为煞咒变得异常恶狠,阴沉的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叫道:“慕,情!” 慕情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肆无忌惮的答应了一声道:“怎么了蓝亭仙尊,莫不是最近心系天下眼神都不好了?我这不就是站在你面前呢吗。” 盖世好看的眉角弯弯,其中笑意不言而喻。 司凡南自场中气氛不对就提心吊胆了起来,一听慕情这般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可是听出来了慕情言外之意,那不就是再说季月蓝瞎,这不是明摆着不怕事儿大吗...... 青衣微微向一旁站了站,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侧颜伸出袖摆,拿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慕兄果然是慕兄,天塌下来都不怕的那种! 季月蓝身子有些冲动,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看着慕情,伸手指着:“你!” “我怎么了吗?” 慕情无故的耸了耸肩,眨了眨灵动的清眸。 慕公子真是......慕公子! 在场的众修士都由衷的佩服这一抹红衣的慕公子。 在今日的这种场合,敢如此对峙蓝亭仙尊,毫不给蓝亭仙尊留颜面,当真是那个天雨粟夜斩杀了无面首的慕公子。 季月蓝何时受过这等讥讽,若不是如今身份束缚,他还真是要直接拔剑相向。 收回气急的手,双手背后。 身后两位侍女在看到季月蓝如此震怒的背影后,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季月蓝微眯着眼,露出危险的目光看向慕情。 这目光,慕情敢保证这厮是又想拿她邪修一事来找回场面了。 手下拳头微微紧了紧,以最快速度想了想如何对策。 就在氛围一度凝固,险些有些挑起两派战争之时,一抹淡黄从大殿处快速走了过来。 温润的声音从众人外传来,十分客气谦雅道:“诸位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殿内的宴席即将要开始了。” 随即众人给来人让开了位置,露出了那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一直含笑的容颜。 慕情早就听声音就听了出来,那是季月遥。 季月遥走近众人之中像是才发现季月蓝的存在,快速双手相供,毕恭毕敬道:“原来是家主来了,我刚才还想要让人去请家主来着。” 十分熟稔但也十分的地位分明。 转而季月遥又看到了慕情一行,又是一套礼节,拱手向他们打了声招呼。 “慕公子,忘尘仙尊。” 因为季月遥的出现,原本紧张的气氛突然就缓和了不少。 季月蓝看着慕情冷哼一声,没回季月遥的话,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慕情一眼,便就直接无声的走向了大殿。 众人纷纷让开,退避三舍,唯恐招惹上了如今正在气头上的蓝亭仙尊。 这蓝亭仙尊不好惹众人都知道,但是如今的邀月也的确实力雄厚,只能敬之。 看着季月蓝的离开,闪到一边的司凡南这才悻悻的走上前,朝着季月遥恭敬一礼:“原来是月遥长老,幸会幸会。” 季月遥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季月蓝的无视,而做任何变化。 看到了司凡南,惶恐若惊的又是一礼。 谨慎道:“南吟仙尊这可真是使不得,怎能让仙尊同我这个长老做礼呢!万万使不得,南吟仙尊快快请起!” 司凡南摇摇头,慢慢收回手,认真道:“见到月遥长老不亚于见到蓝亭仙尊,所以月遥长老受的得。” 季月遥面露难色:“这......” 司凡南伸手故作阻拦其话的样子,认真的看向季月遥,清朗道:“莫要多说,凡某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两人间的对话就在慕情的面前,司凡南的样子让慕情忍不住想笑。 要说这做人,又能十分自保的,也就只有她这个好凡兄了。 无论是小仙门家主还是旁的子弟,慕情还真没听司凡南像家主本该有的般自称本尊,全部一直都是谦逊不带尊号的自称。 可能是因为自身根骨资质非常下乘,如今又是一门家主的原因,司凡南比之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无奈,司凡南的话以表明,态度也放了出来。 最后季月遥只是更和煦的朝着司凡南笑了笑,转而看向周围的众人,温润如玉的道:“诸位,宴席就要开始了,大家还是赶紧进殿!” 这季月遥的名声在邀月中虽是长老身份,但是在私下里大家都会称其为邀月的二把手。 实在是因为这季月蓝很少露面,自上任后,无论大事小事,都是交由季月遥处理的,所以众人对于季月遥的话十分的尊重。 众人双双拜礼拱手道:“劳烦月遥长老前来告知了,我等这便就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我去过花楼! “月遥长老多有辛苦,我等自然不会给长老添麻烦。” “忘尘仙尊,慕公子,盖世公子,我等就先行进殿一步了,稍后定是要同相敬一番!” 客套一番在场周围自然是快速散去,季月蓝满面柔意,朝着慕情他们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温文尔雅道:“走,我们也跟上,后殿准备的表演马上也就开始了,迟了怕是要辜负长公子一番精心准备了!” 说罢抬眸看了看一旁呼扇着折扇,风度翩翩妖魅众生的盖世。 慕情挑眉,回脸看向盖世不可思议问道:“你除了吃食,还准备了这些?” 盖世折扇半遮着面,眼神微弯:“自然,这最好的歌姬都在我名下的花楼中,便就早早安排了。” “花楼?盖儿兄涉及可真广啊......”慕情红唇微撅,十分新奇的模样。 看不出这盖世还是个超级大老鸨啊! 盖世折扇一收,一手拿着折扇一收,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左手,眉眼间的邪魅张狂能够让任何一个女子为之疯狂。 暗紫幽眸看向慕情,十分诱人心弦的道:“当然,若是慕公子新奇,改日我便带公子去我名下最好的花楼消遣一番。” 慕情来了精神,她可是横扫过不夜城所有花楼的人,里面风姿自然是见过不少。 对于女子的美色,她也是来者不拒的,虽不能发生点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美人的心。 于是接着盖世的话,快速点头道:“好啊好啊!这当真是棒极了!” “好什么好!还棒极了,信不信我拿大棒子锤你?” 顾恒冷不丁的声音从慕情身后传出。 慕情随即就是被顾恒揪起了半臂胳膊,拎着拉开了同着盖世之间的距离。 在听到盖世的话时顾恒就觉这厮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果不其然,竟然还想带着他的宝贝师妹去逛花楼,居心何在!!! 慕情被牵着快速向前走开,吃痛的看着顾恒,自然是知道师兄再气什么。 她是女孩子又怎么了,花楼中就是女子多呢! 再说,她就是喝酒看美人,什么也不做,又为何不行呀。 无语的朝着顾恒道:“师兄啊,我就是去逛逛,什么也不干啊......” 顾恒脑筋抽抽,太阳穴突突,十分没好气道:“你能干什么!” 还想干什么! 去了花楼已是了不得,难不成还要搂着几个姐妹睡一觉到天亮? 他此时简直是能被慕情给气去升天。 顾恒当然知道师妹是什么也干不了的,但是烟花柳巷之地,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那种地方作甚! 慕情一脸无辜,她真的什么也不干啊...... 虽是被顾恒牵了出去,但是慕情还是不忘回头看向盖世。 挤眉弄眼,好看的眉毛挑啊挑,清眸使劲儿的使眼色,那意思在明显不了。 避开了顾恒满脸的乱速抽动,慕情另一只没有被攥住的手快速捂向红唇小嘴,掩声口语的向后方盖世道。 “盖儿兄!有空一起去啊!” 盖世紫眸闪动,一边嘴角上扬,折扇打开,好不翩翩君子的向慕情眨了一记邪魅的魅惑印记。 点点头,无声张口道:“好。” 对于几人间发生的事,站在最后方的五筒兄是看的再明显不过的了。 嘴角开心的笑着,朝向一旁的绿萝道:“绿,绿萝姐,花,花楼我,我去过!里,里面好香呢!” 还记得之前在不夜城被公子带去花楼,做什么寻花切柳客,当时就只是吓吓人,公子就赚了好多银子...... 绿萝自进岛后就一直毕恭毕敬的站在后方,做好了一个尽职的侍女。 然而就这么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认清自己,安安分分做事的她,冷不丁的就听到一旁那邪祟凶灵这般说,脚下差点没给绊倒。 秉着嘴,温柔的面容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你一个邪......你没事去花楼那种地方做什么?” 五筒兄歪歪头,忠厚老实的声音,一本正经的道:“站,站着。” 随即又想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还债!” 站着还债? 原谅绿萝的三观崩塌。 用力想了想这五筒凶灵没有换颜前的模样,绿萝又鬼使神差的看了看一旁的司凡南。 这两人模样很像,凶灵去了花楼还债,这跟如今的南吟仙尊去站街,又有什么区别...... 虽说这司凡南长相也是俊美,她也没去过花楼,但......绿萝不由怀疑,这花楼难道除了女色还有男色? 五筒兄顺着绿萝直直看向一旁青衣男子的目光,同着司凡南双眸对视上了。 他觉得这个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伸手招牌的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一脸狐疑。 然而还没想清,就只见这青衣男子冲自己一笑,这笑意还十分的暖。 五筒兄不明所以,但只觉挺喜欢这个跟公子之间交好的人,随即也回之一笑。 ...... 进了大殿之中,只见里面此时已经七七八八坐满了人。 金杯玉盏,酒香四溢。 大殿最上方是几个台阶之上的邀月家主之座,此时的季月蓝已经坐在了上面,独自斟酒慢慢饮着。 期间不少上前敬酒的人,无不阿谀奉承。 季月遥把慕情和顾恒邀请至了主座下方的一旁,专门属于天山苍穹的位置,而司凡南就正好坐在稍次的一旁。 季月遥朝着刚坐下的三人欠身一道:“二位仙尊和慕公子随意就好,此番宴席望还喝的尽兴。” 顾恒点点头,用着寻常语气道:“今日殿中繁忙,月遥长老去忙就好,不用在意我们。” 慕情点头,红唇轻启爽朗道:“嗯,师兄说的没错!盖世兄就坐在我后边,一会有事我们自会叫他!” 说罢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紫衣盖世,盖世望见朝着慕情举杯示意。 季月遥不愧是温柔君子,行为在举止落落而大方,款款而适宜。 他抿嘴双眸弯弯,点点头,十分谦谦君子道:“好,月遥在此多谢忘尘君和慕公子的谅解,我便就先去别处了。” 顾恒伸手自顾自的斟起了身前酒杯,淡淡道:“嗯。” 人走后慕情更是毫无德行的瘫靠在了一旁,虽说这季月遥给人的感觉良好,但是一番客套下来还真是累人。 慕情伸手不着痕迹的拿过顾恒刚刚倒满的酒杯,十分随意的道:“这季月遥天天这般面对他人不累吗,要是让我笑一天,我的脸绝对会自己跟自己翻脸。” 顾恒翻了一眼慕情,伸手一把夺过来了慕情刚才伸手拿去的酒杯,没好气道。 “我又不是他我怎知,还有,你记住,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饮酒,就算我不在,你也不可以。” 心想着顾恒没发现,没成想所有的动作这厮都看在眼里,慕情双手环抱在胸前,满脸气呼呼道:“为什么!凭什么!” 顾恒瞥了一眼慕情,一脸理所当然,张口欲道:“买......” “买个鸟儿饿死,啥也不喂!啥也不为什么?。你是想说这个又,得了,我替你说了,然后呢,师兄还想说什么,哼。” 顾恒抿嘴偷偷乐呵着,要说慕情什么时候最可爱,那就当属此般生气的模样。 嘟嘟的红唇,水灵的眼眸,还有那隐隐泛着些许粉红的脸颊...... 真想叫人亲上一口。 顾恒很好心的剥了根香蕉递给了慕情,边递边道:“其实,喝酒长胡子是真的,只是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反应不同罢了。” 慕情接过剥好的香蕉,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还分体质? 这么说来一定是自己体质特殊,所以师兄才万般阻止? 呵呵,她要信了师兄的鬼话她就不叫慕情。 又是一口恶狠狠的把香蕉咬掉了一半,看着顾恒无声的抵抗。 顾恒看着慕情的样子又是一笑,心道:“傻师妹,我自然是为了你好......” 嗯,在他身边不喝酒也是为了他好,免受被打的威胁。 一根香蕉下肚,慕情倒真是饿了,接连吃了好几根。 随后伸手又要去拿一个苹果的时候,抬眸发现了坐在对面的一抹白衣。 手下一顿,遥遥望着那人,两人很自然的对视上了眼眸。 虽只是分别了片刻,但是慕情却是觉得似乎好久都没见到了这人般。 那正在跟顾恒赌气的眉眼迅速变换了笑意研研,朝着对面轻轻招了招手。 “清风君!” 叶枫看着慕情,眼中暗沉中有一抹流光一闪而逝,端正不染的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身不可忽视的存在感让周围人都不敢造次。 朝着慕情嘴角似乎扯了一抹笑意。 顾恒听见了慕情的那句话抬眸便也就看见了叶枫,眉头快速一觑,眼中的波澜瞬间激起。 然而片刻间顾恒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狡黠一笑,伸出手,单手亲昵的抚摸起一旁而坐慕情的头顶。 慕情自然是习惯了师兄这般举动,毫不以为意的收回望向叶枫开心而笑的眼眸。 转身看向顾恒问道:“怎么了师兄?” 顾恒摇摇头,十分温柔的丹凤眼中唯独倒映着慕情暗红的身姿。 嘴唇微微靠近慕情精致粉嫩的耳边,柔声道:“我觉得你若是在吃下去........就要变成一只小肥猪了。” “........” 慕情以为是什么事,结果就知道顾恒这厮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随即就扬起火热的小拳头,一脸凶巴巴的看向顾恒道:“师兄,你说什么?” 于是乎,姣好师兄弟关系亲昵的大型打闹现场,直直映入了对面叶枫的眼中。 顾恒要的就是这般效果,在同慕情亲密接触的时候随意挑衅的看向了对面那白衣人,别提有多得意。 而叶枫只是伸手拿过桌前的一盏茶,面无表情,似乎毫无所动般的模样。 抬起修长有力的手,一脸波澜不惊的放在了嘴唇处,轻抿了一口。 那上下滚动的喉结,无声的吞咽,就好似顾恒的所做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 顾恒微眯着眼,强势霸道的无声张嘴,向叶枫口语道:“师妹是我的。” 情人节快乐!!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九仙华女 顾恒无声的言语似乎是想要宣告什么,告知一些人某人的所属权。 然而他并不敢把师妹的字眼压得太重,这样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也无妨,顶多会看成师弟的口型。 毕竟是师妹的身份........只需他自己一人知晓即可。 但是顾恒所面对的是叶枫,叶枫是谁,云雾清心寡欲清风君。 对于顾恒所做的一切,对面那一身白衣君子也就只看了一眼,便就垂眸,不予理会。 但不知道这各中垂眉间,手握茶盏的那双手,为何莫名的紧了紧。 无人会知晓,也无人知晓。 因为周边各仙门来者诸多,兹事体大,慕情也不敢太随意的同顾恒打闹,毕竟如今的顾恒是苍穹家主。 慕情便就只是背地里暗暗赏了顾恒两套黄金小馒头,随即又端坐回身。 这一切发生的快且轻,旁人吃酒谈天论地,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 然而坐在后侧的盖世,一脸欲笑不笑,自然都是看在了眼里。 这个慕公子......的确很独特。 盖世妖异紫瞳微闪,伸出酒杯,朝着叶枫所在的对面远远的敬了一杯。 叶枫感受到了盖世的目光,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白衣的他青丝垂肩,眉宇沉稳静世,黑眸如深潭,深不见底,无法揣测。 慕情回过身来冲着叶枫讪讪一笑,偷摸的看了两眼叶枫,随后就不敢再直视了。 进岛之前就因为昨夜之事对于这厮无法面对,总觉得隐隐有些不适,所以才会想着跟着顾恒进岛,同叶枫分开一会。 本以为过一会儿就会没事了,谁知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在意。 昨夜叶枫温热的鼻息就好似还在耳边回转...... 十分郁闷的慕情一人不自在的低头把玩着手中茶盏,隐隐总觉着头顶上方有一道火热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个方向还能有谁,可奈何她不敢抬头看。 刚刚向叶枫打招呼的那些惊喜劲儿此时全部一扫而光,慕情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顾恒眉头微觑,眼眸中酝酿着什么。 不多时,季月遥慢慢走到了主座下方一些的位置,朝着主座上的季月蓝含眉一笑。 随着季月蓝十分慵懒的一挥手,季月遥便重新面向众人,深深一礼,开口道。 “诸位,今日承蒙天下仙门的厚爱,我邀月才能荣幸之至的举办此番宴席。” 季月遥收回了谦卑的身子,站直单手背后,嘴角隐隐有着两处若隐若现的酒窝,眉目温润继续道。 “乌河曾为仙门五大之首其中之一,却因夜尊乌褐天一人入邪,获得万灭妖剑的加持,恣意侵占天下所有仙门,野心勃勃,欲吞为己有,以一己之私,统领整个天下,使得民不聊生,仙门受创,狼烟四起......” 他的声音温润,但此时却也铿锵有力,众人的心似乎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时日,纷纷面露凝色,呼吸沉重。 季月遥一手紧紧握在胸前,如同话中释放般,继续牵引着一字一句,柔情的眉眼,此时显得异常刚毅。 低沉着微微有些庆幸的声音道:“所幸仙者自有道,众仙门凝聚一力,并肩作战倾囊而出,经历月余讨伐之争,终邪不胜正,剿灭不夜天乌河,斩杀夜尊乌褐天,毁了万灭妖剑,天下得以重归安宁,百姓得以相救!” 若说之前的话众人十分凝重,那么这段话就如同释放新生般,众人面色缓和,开始各自向着周围的仙门家主互相点头示意。 身边的每一个仙门之人,都曾是最亲密无间的盟友,都是出生入死的伙伴。 慕情看着季月遥的模样后,偷偷朝着右侧隔了一些空隙,一臂之远的司凡南眨了眨眼。 好看的眸子带上火红艳人的朱唇,挤眉弄眼的小声道:“凡兄!” 司凡南自然是没有认真听季月遥讲话,他此时正低头摆弄这自己那八棱盒中,饲养的一只金衣蛐蛐儿。 此时的司凡南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那唇方口正,正在因为手中蛐蛐儿的斗意十分开心的笑着,朗朗弯眸中玩味十足。 一身家主衣冠束发,却是如此的玩物丧志,当真有些不堪大任的模样。 他身后的两个随从面露难色,看着家主如此场合还不注意形象,想起来时娇夫人的话,两人已经是急的焦头烂额,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司凡南听闻有人再叫自己,下意识快速盖起那让慕情十分垂涎的八棱盒,慌张端坐坐直,面色从一脸趣意,变成了一脸十分严肃的模样。 这就好似当初在雅轩阁,慕情同着司凡南前后桌的低声细语开小差,然后被上座一直授教的顾仁铭所逮到一样。 看着司凡南目视前方故作认真的样子,慕情又掩嘴小声叫道:“凡兄!这里!” 司凡南这回可是听清楚了是慕情的声音,快速转脸看向慕情,面色稍稍松了口气,就好似如蒙大赦般。 同样掩嘴小声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再叫我......” 一脸心虚的模样,自然以为刚才在斗蛐蛐儿被人看了去。 问道慕情:“怎么了慕兄?” 慕情捂嘴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司凡南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志不在此,一心向往游山玩水闲渡一生。 若不是因为形式所迫,慕情觉得,这厮肯定会让司凡墨再给他生个弟弟出来接任家主一位也说不定。 难怪衍天仙尊司凡墨临走时是那样的放心不下他这唯一的独子,娇玲渡也就是司凡南的母亲也是一定很头疼的。 慕情嘟嘟嘴,示意前方的季月遥,朝着司凡南道:“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上面正讲话的那季月遥,他的嘴灵都快能赶上你了呢!” 论嘴强,司凡南是天下第三就没人敢做一二。 司凡南讪讪一笑,面露尴尬之色,两眉微靠,朝着慕情回道:“多,多谢慕兄赏识......” 噗嗤,慕情嘿嘿乐了,闲来无事找乐子的继续道:“这哪是我的赏识,这可是凡兄的本事,虽说快赶上了你,但还是不及凡兄的厉害!” 汗......司凡南一手伸出,额头隐隐冒着些许虚汗的擦了擦,他不敢当啊。 上面的季月遥说罢,最后终于绕到了此番庆功宴的重点上,慕情回过头来时只听他道。 “逝者已逝,亡魂已去,这次的功劳是属于天下所有仙门的!没有各仙门的奋不顾身,就没有今日的天下安宁!” “邀月仙门举门上下无一不敬仰敬佩那些为天下所牺牲的仙者们,所以今日,邀月特举行这场庆功宴,来表示邀月的感激之心!” 啧啧,慕情耳朵感觉要怀孕了。 瞧瞧邀月仙门这话讲得,就好像整个天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一样。 这就算感激,人人都心存感激,又怎轮得到邀月来举办庆功宴呢。 实质目的不还是想彰显此时邀月在天下仙门的地位。 慕情这般的想,果不其然,下面的人开始有人举杯发话了。 一位看似三四十的中年男子,一身的华服衣冠束发。 看样子是哪仙门的掌门,一身器宇不凡,举杯向着最前沿斜靠在软塌之上的季月蓝道。 “邀月仙门如此心系天下,不仅在大战中亲囊相助我等受创仙门,还在如今天下仙门都在恢复元气之时,愿意站出为天下仙门庆贺,此番心怀,着实令本尊佩服,现如今的邀月,乃是我们这些小仙门的指明灯,本尊敬蓝亭仙尊!” 慕情一口水差点没认出来,确定这人不是邀月请来的托? 然而一有了开头,零零散散又很快站起了一些说话很有分量的老一辈之人。 无一不举杯朝向大殿最前的季月蓝,附声应贺道:“所言极是!邀月仙门实力雄厚,乃是我等效仿追寻的榜样!” “我等愿追随邀月仙门之下,同大道,图同谋!” 季月蓝面色阴沉,但是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洋洋得意的笑。 此番风光,就算是之前的月渡掌门也是没有过的。 如今这番局面,全部都是在他季月蓝上任家主短暂时间内达到的。 这番荣光,这番虚荣,直直让一种前所未有的优越感,阵阵涌上自己的心头。 季月遥坐起身来,终于有了个正形,伸手端起身前的酒杯,举起对着众人。 越过身侧前的季月遥,满面春风的向众人道:“多谢诸位家主的抬爱!本尊敬你们一杯!” 这句话一出,随后众人纷纷站起了身来,端起身前酒杯,齐声道:“敬蓝亭仙尊!敬邀月仙门!” 季月遥接过一侧侍女抵上的酒杯,慷慨激昂道:“邀月同天下仙门共存亡!” 随即众人纷纷而饮。 慕情单手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听着众人的话入神。 自觉好笑,确定这是庆功宴,不是蛊惑人心? 便就没想着要站起身来。 顾恒看着身边人迟迟未站起,拉了拉慕情,小声道:“都站你不站,你是又想出风头了吗?” “呃......” 慕情回眸一看,所有人都站起来端酒了,就连正对面坐着的叶枫也一身仙风道骨的缓缓站了起来。 举止文雅,白衣飘飘。 慕情觉得叶枫也就是为了天机才会站起来,不然绝对也是同自己一般不屑一二。 慕情快速起身,随手端了身前的茶杯,朝着顾恒小声道:“师兄,你们都敬酒,我喝茶不合适!” 眨着欢快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顾恒翻了个白眼,这话一出他怎么还会不明白师妹是什么意思。 侧耳小声对慕情回道:“这在场不饮酒的家主多得是,以茶代酒本就行得通,你莫要想。” “小气!” 慕情嘟囔着,愤愤的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随着季月蓝把酒杯放下,坐回,季月遥恭敬的单手背后,一手在前,朝着众人道。 “诸位请坐,仙门中安排了许多缥缈歌舞,还望诸位欣赏。” 说罢拍了拍拍手,门外传来通报:“舞姬九仙华女进!”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起去浇灌大地吗? 随着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快速投向了邀月大殿门口处。 只见九位身穿淡黄纱衣,半遮半掩的缓缓迈入大殿之内。 姣好洁白的肩头肌肤,赤裸裸的袒露在外,精美的妆容外加精美的首饰,如天女下凡,如梦中女神。 在座的几乎全部都是男子,哗然一片,各个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这难道就是九华天天仙楼中最有名的舞姬们?” “的确是,我曾有幸见过一二。” “难道说是邀月长公子......” 慕情闻言挑眉,回眸看向盖世。 之前就听季月遥说盖世准备了歌舞女艺什么的,这超级大老鸨看不出,还真有着这么一批绝色美人。 盖世嘴角擒着一抹邪魅之笑,举杯向慕情点了点头,这确认之意再明显不过。 慕情伸出一个大拇指,避开正在欣赏美人的顾恒,她朝着盖世示意道:“果真婀娜多姿,改日必定要去你那些个花楼里转转!” 盖世暗紫幽眸微闪,嘴角轻笑:“随时恭候。” 等慕情回过头来,只觉眼前开始盈盈舞动的美人们,那水柳的身段是这辈子她自己怎么也练不出来的。 不知怎的,慕情下意识的就向正对面的叶枫望了去。 她想看看那厮是什么样的神态,毕竟有哪些男人会不喜欢美色呢。 然而抬眸,对面原本坐着白衣皑皑那人的位置,此时空空如也。 慕情挑眉,这厮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眼睛来回在大殿内扫视了一番,随即低头若有所思的喝了口茶水。 放下茶杯,慕情小身板儿坐的笔直,啧啧赞赏着眼前这些美人,向一旁一直端坐饮酒的顾恒道。 “师兄,这么些个美人可真是养眼呐!” 师兄老大不小了,也是该给她自己找个师姐什么的了。 于是慕情便就暗戳戳的看向顾恒,眼中带笑之意,十分的明显。 随即接着之前的话,单手掩嘴道:“盖儿兄就在后面,你若喜欢......” 嘿嘿嘿,若喜欢,她等着早日抱侄子! 顾恒斜眼瞅了一眼慕情,放下酒杯看向她。 原本还很正常的眼眸突然冷了下来,隐隐还有不明之意。 这怒意两掺的神色看的慕情一愣,怎得,师兄不喜欢? 不喜欢就直说啊,这般是作甚...... 只听顾恒有些不悦的声音开口,语吐不清的道:“是吗?那你多看看。” 慕情听后眉毛一挑,看着顾恒又回过身子的背影一歪脑袋。 她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就这么大的脾气了。 伸出胳膊怼着顾恒后背,慕情呵呵道:“我在看也不能跟她们生猴子啊!师兄你就不考虑考虑?怎么说你也是顾叔叔唯一的血脉,这根不能断啊......” 根不能断...... 顾恒太阳穴突突啊,绷着脸,面色好不吓人。 他的眉头十分的紧皱,没有再看向慕情,而是独自伸手倒着身前酒水,又闷闷的喝了几杯身前酒。 看着前方舞动着的九仙华女,顾恒诚然有些让人不自在的语气道:“师妹,你当真?” 慕情两手交叉在脑勺后不以为然的点点头:“为什么不当真?” “你!” 顾恒狠狠回眸瞪了慕情一眼,她就对自己没有半分...... 师妹啊师妹,他想要的人就在眼前,要什么时候能注意到? 还是说,他有必要向师妹说清楚一些事。 慕情没看懂这眼前张牙舞爪恨不得生吞了自己的顾恒又是抽什么风,向着顾恒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便道:“茶水灌多了,我要上茅厕!拜拜了师兄!” 随即起身,暗红束衣慢慢毫无引人瞩目的褪下。 途径司凡南和盖世,双双向两人打了声招呼。 慕情是这么说的:“一起去浇灌大地吗?” 如此豪迈之言,听的身后顾恒直直想把慕情的嘴给封上。 这是个女子该说的话吗! 司凡南摇了摇头,低头依旧摆弄这那八棱盒中的蛐蛐儿,拒绝道:“囤积不够,我再等等。” 盖世则是折扇半掩着嘴角,眉眼偷笑着,也表明了不去。 慕情耸耸肩,她本就是为了掩饰随口一问,跟着一起去了还麻烦了嘞。 最后朝着师兄眨了眨眼,带着五筒兄快速走出了大殿之外。 刚出殿门,慕情就快速四处张望着。 果不其然,在一端树下,她便就看到了那抹令人神宁的身影。 一个樱粉树下,灼灼而华的背影,与之这一方天地融为一体。 静默是他,如初的亦是他。 慕情嘴角微微一扬,这就是无声的默契。 五筒兄挠挠头,看着慕情站着不动还带笑的样子,狐疑道:“公,公子,不,不是说要去灌溉大地吗?我,我们是不是要去菜园子里?” “噗嗤。” 慕情没好气的笑了出来,看向五筒兄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嗯,的确是要去菜园子,只不过这菜园子里种的不是菜,而是你的视魂。” 这话五筒兄更是听不明白了,难道他的视魂是颗大萝卜? 还要长在土里? 慕情转眸看向身后的五筒兄,问道:“五筒兄,此时你在岛上能感受到你剩下一魂视的方位吗?” 五筒兄听闻闭眼感受了一番,随后摇摇头,一脸十分为难的样子:“什,什么也没有......” 果然还是感受不到。 在墨庄遇到那视魂的时候叶枫就曾说,这视魂可能被设置了自身结界,所以五筒兄这个本体就根本无法感受的到。 说起来这个结界设置,慕情更加确定了这绑了五筒兄视魂之人是邀月中人的身份。 这邀月主修阵法,如此复杂又耗损灵力的结界,看来也就只有邀月的人才会了。 随着步伐轻轻的走动,慕情带着五筒兄悄悄来到了叶枫的身后。 她本想吓吓一直眺望远方出神的这人,不曾想先被这厮给吓了一跳。 “来了。” 叶枫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先声夺人道。 这人难不成后背长了眼睛? 慕情身形一惊,快速拍了拍胸脯,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面色偶有桃红,轻咳一声:“咳咳,清风君怎得这时出来了,殿中的九仙华女可是美的紧呐,可惜了可惜。” 只是为了掩饰尴尬,可不知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慕情暗自懊恼着。 叶枫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从身前再次传出,沉寂道:“皮囊之物,何来可惜。” “唔......” 慕情眨了眨清眸,这厮倒是真的清心寡欲啊,如此美人竟只用的上皮囊二字。 好,人家清风仙尊的心思旁人又怎能猜得透呢。 慕情耸耸肩,半是有些不自在半是有些熟稔道:“看来清风君早就有意在这里等我了,我们走!” 上岛之前在九华河池外分别时,就有说过进岛汇合,只不过没想到两人间会如此的心照不宣。 “嗯,走。” 叶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 慕情越发的听不得这般声音,一听到这低沉入耳,荡漾心弦的低喃,她就不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夜的叶枫...... 扑通扑通,心跳越来越不正常,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声隐隐有些紧促。 慕情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不受控制道:“去哪?” 难道说叶枫有了视魂的下落? 叶枫轻淡的转身,正好忽如一阵春风来,他长发飘飘的青丝随着转身肆意张扬飘荡了起来。 黑眸寂静,薄唇淡极的道:“此时殿中即兴,正是搜查的好时机。” “哦,哦!” 慕情明白了,快速点了点头。 还是这厮思虑周全些,要是按照她的想法,定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一番。 但如果是夜深的话,邀月仙门中的戒备也会更加森严了些。 而现在几乎仙岛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邀月大殿之中,唯有女眷在后方庭院。 此时的确更适合搜寻一下五筒兄的视魂。 慕稍有认真的面相叶枫道:“我刚才有问五筒兄是否能够感应到些什么,但是因为那视魂身上可能有结界的原因,无法确定这视魂是否此时真的在这邀月仙岛之上。” 今日的庆功宴其实是对于寻找五筒兄视魂下落的最好时机。 为什么这么说,若是这视魂真的是被邀月中人控制了,那么在今日齐聚一堂的宴席中,那人定是没有时间去同视魂在一起。 而这个空隙恰恰就是慕情寻找的最好时机。 但前提是,这视魂真的就在这邀月仙岛之上。 看着慕情认真的模样,叶枫在一旁单手背后,低沉道了:“无妨,有追魂香。” 昨日下午的时候叶枫寻着追魂香,的确是确认视魂出现在了邀月仙门之中。 慕情点点头,幸亏在墨庄的时候叶枫神机妙算般的在视魂上下了追魂香,不然想要在这偌大的邀月仙岛中寻找那被操控了的视魂,还当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只见叶枫双指抵于眉间,随即在天地间绘画出了一道复杂篆文,一道若有似无的暗紫烟型显现在了慕情眼前。 慕情挑眉,这追魂香她还真不会,看着叶枫认真的样子,眉眼间的沉稳是男子的魅力,还有修长有力的手........ 认真的男人,总是这么的吸引人。 倒是又让她有那么一些小小的心跳加快了。 发现自己注意力又跑偏了,慕情随即快速收回了心中的荡漾心神。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她非得把事情办砸了不成。 冷静冷静,正事要紧。 深呼吸了几口气,慕情快速把心跳调回正常速度。 叶枫看着身下人的模样眉头一觑,稍显关心的语气问道:“身体不舒服?” 完蛋,刚刚平稳了些的心跳随着这温柔的语气,又开始躁动了! 慕情慌忙摆着暗红束袖,摇摇头道:“不,不是......!” 五筒兄自见到叶枫后就是一直的拘谨,看着慕情的样子挠挠头有些担心的模样。 纠结了许久,还是耐不住小心翼翼的看着叶枫,老实道:“公,公子来时说,她,她想浇灌大地。” 叶枫眉毛微挑,看向慕情的那双黑眸微微玩味起来。 慕情一听,瞬间心脏狂跳了,他的好兄好小弟! 怎得如此坑公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奋发图强?粪发涂墙! 好看的清眸快速灵动的闪着,红唇露出洁白的牙齿。 慕情一脸羞涩外加惶恐道:“什么?五筒兄你记错了!那明明是凡兄说的,凡兄!嗯,凡兄说的!” 五筒兄听后本就单纯普通的面容上更是面露难色,可一双认真的眼眸却不会被伪装。 木讷道:“可,可明明是公.....” 慕情快速伸手捂上欲说话的五筒兄的嘴。 靠近五筒兄的脸前,姣好俏皮的倾城容颜,使劲儿瞪大着眼睛,眉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 这就好似无声的在警告。 五筒兄!莫要多言!再说人家还要不要面子的啦! 这跟谁都可以这般的随意,就算是曾经的叶枫也可以,可是一切都是从昨晚的事开始变了味儿。 她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反而就是因为这般更加的在意。 五筒兄被捂上了半张脸,露出一双清眸快速眨动着...... 他好像明白什么了,原来公子是害羞了。 看着手下五筒兄没有再说话的样子,和乖巧表示明白的眨眼,当真是十分可爱。 慕情以为手下的五筒兄他已经充分了解自己所望,于是悻悻松开了手,不着边际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虚汗。 亏着这小子能够及时迷途知返,不然他又要置她在叶枫面前于何地。 松懈了一口气,哪成想,刚放开的五筒兄顶着那张普通的面容,一脸的单纯和认真。 若叽叽的喃喃道:“公,公子不羞,浇地花儿长得会更好......” “......” 她待五筒如小弟,小弟虐她千百遍。 花儿不仅会长的更好,还会更加灿烂! 慕情清眸都能翻出天际,无语到哽咽。 深深的咽了下口水,根本就不敢看此时在身后的叶枫会是怎样个模样。 她为什么要带着五筒兄出来? 她可以找到视魂带回来给他啊! 随即慕情快速肯定决绝的向着五筒道:“五筒兄,你还是先回去待着!人多眼杂,我同清风君有线索了再召唤你过去!” 这才刚刚开始,还没去找视魂,这要是五筒兄接下来一直如此,恐怕视魂还没先找到,她的魂就要归西了。 五筒兄听了慕情的话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明明是想让他遇到视魂就融合,以防后患的,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了注意呢? 但是既然慕情这么说了,他便也就十分听话的点点头道:“好,好的公子。” 随后操着墨绿步伐,一步一步转身向大殿内走去。 慕情松了口气,五筒兄这下走了就不会在那么尴尬了。 回眸悄悄对视上叶枫这厮,只见他原本还毫无波澜的黑瞳中,隐隐带着些许笑意。 若是说眼中隐隐带笑,那么嘴角可就是明目张胆的在笑了。 叶枫的薄唇十分的淡但却又十分的性感。 能够把一个男子的嘴唇形容成性感,也就只有慕情了。 只听眼前这厮十分沉寂淡然的道:“若是急,不如先去解决。” “噗......”慕情想吐血。 内伤严重。 顶着头皮硬是讪讪一笑,火红朱唇朝着叶枫尴尬道:“不,不需要......” 叶枫挑了一边儿眉毛,故作惊奇,但也随即点点头的道:“嗯,有需要便说,莫要强忍。” “......” 她真是有些后悔跟五筒兄讲那么多了! 这边刚把这个话题撇过去,刚刚走开的五筒兄又怯怯的走了回来。 慕情眉毛跳动,嘴角微抽的问道:“怎么了五筒兄?怎么又回来了?不让进去吗?还是找不到路?” 虽然五筒兄的思维简单了一点,但是这些最基本的他都还是很没问题的。 摇摇头,面露询问之色道:“我,我想问公子,若,若是忘尘仙尊看见你没跟我一起回去,我,我该怎么说......” 呦,这倒是怪慕情想少了。 看着五筒兄的模样,慕情瞬间又十分的赞赏他了起来,大有要夸奖的意思。 不愧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多多少少沾染上了些自己的聪明劲儿。 也不知这是在夸人家五筒还是在夸她自己。 慕情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随后单手伸处食指向五筒兄勾了勾,示意来进一些。 五筒兄耳边凑到慕情红唇不远处,只听她十分压低了声音,小声且再小声的道:“告诉师兄我在粪发涂墙!” 奋发图强?五筒兄是没听命白,一脸狐疑。 但这并不代表着某些白衣公子没听明白,薄唇轻抿,竟笑出了声。 慕情浑身一紧。 天哪,这人是什么耳朵,怎么这么小声都能听得见! 静心静心,她反正又不是真的...... 于是深呼吸,看向狐疑的五筒兄道:“你只管这么说就行,师兄他懂得!” 这形容没有人会比顾恒更懂了。 为什么这样说,此时正在宴席上愁眉苦脸,独自郁闷师妹让自己给她找个师姐的顾恒,自然是明白。 当初慕情第一次穿男装去参加清修会剑展的时候,还记得那次她因为想要参加剑展证明自己,便就给顾恒下了巴豆...... 早晨起来,慕情难得起早了一回,还下了厨。 “师兄!今日你要代替苍穹剑展,我给你熬了些清粥!预祝师兄夺得头魁!” 慕情端着带一盘清食,来到了顾恒屋中。 此时的顾恒正在收拾前去清修会的东西,万万没想到一向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师妹会如此用心。 当即放下手中东西,来到了桌前,看着那几样精致小菜,食欲大发。 手中接过慕情送来的筷子,顾恒阳光一笑。 摸着师妹的头顶宠爱道:“师妹长大了,知道疼人了呢。” 十几岁的慕情少女中带着些许可爱,呼扇着大眼颇为自豪道。 “嗯呢,师兄每天都会给我做餐食,今日便就由我为师兄做一顿,也表示表示长久以来的感激之情!” 顾恒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好师妹才没有这个闲心。 喝了一口清粥,十分懂得的道:“说,又想让我帮你带点什么了呢,是宝贝还是糖葫芦?” 这突然间的献殷勤必定是有所求啊。 慕情看到顾恒生生吞咽下去了大半碗清粥,原本还十分讨好乖巧的模样收回,转而十分毫无德行的斜靠在了一旁。 咧着嘴嘿嘿一笑:“瞧师兄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自然是觉得师兄最近太累了,所以要犒劳犒劳师兄!” 稀奇。 顾恒挑眉,看了看眼前师妹与之来时截然不同的德行暗叫一声糟糕,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妥。 看着慕情直勾勾盯着自己吃饭的模样,微挑稍显得意的嘴角,他随即想到,师妹什么时候吃饭不是同自己吃,今日怎么连筷子都没拿? 顾恒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不吃?” 慕情翘着腿一晃一晃,十分随性道:“哦,我吃过了。” 不过这睁眼说瞎话的样子顾恒是在清楚不过了,因为慕情眼神飘忽了一瞬。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吃食,顾恒嘴角微抽,不可置信的道:“你该不会想要谋害亲师兄,在这里面下药了......?” 慕情嘿嘿一笑,随即掏出了一把草纸在顾恒面前,十分坦荡道。 “我的师兄这样的让我崇敬,我怎会下毒呢,只是觉得最近师兄胖了不少,需要掉些肉罢了。” 若说之前顾恒嘴角是抽的,那么眼下整张面容都是蜡色了。 屋中很适宜的想起了一阵咕噜叫声,是从谁的肚子里传出,看着两人齐刷刷的眼神就知道。 顾恒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快速拿起慕情刚刚递过来的草纸。 一脸的生无可恋道:“师妹你你你你你,你给我下巴豆!!!” “师兄就是师兄,不过师兄说什么慕情听不懂啊。” 无赖啊无赖。 慕情稍显得意的起身,悠悠扬扬的向门外走出,嘴角那狡黠的笑意,彰显着眼前人的得逞。 顾恒忍不住了,捂着肚子,风一般的先慕情一步跑去了院外西北方向的一处小茅屋中。 边跑还边不住的哀嚎道:“师妹!!!” 然而得来的却是慕情灵动的开怀大笑声,哈哈哈哈哈...... 慕情转身去了自己屋中,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顺带着带上了自己的厌世剑,潇潇洒洒的走出了别院。 目标,清修会。 路过那充满了味道的茅屋前,慕情十分好声的提醒道顾恒,故作十分为难道。 “哎呀师兄,今日可是你出席苍穹剑展的重要日子,这可怎么办呐!这要是到时候叫道我们苍穹的时候无人上场,顾叔叔回来后还不得狠狠的处罚你!” 顾恒自是已经虚了,在小茅房中咬着牙,绷着劲儿,控制着颤抖的声音,虚脱道:“师妹!你你你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慕情弹了一下脑门儿前飘来的碎发,一身的火红束衣,潇洒道:“我记得师兄说女子耍剑不得要领来着,我觉得师兄这般说的不对,所以我要做点什么。” 说罢还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那般的可人劲儿在小茅屋中的顾恒是看不到了。 顾恒没成想就自己随口一说,结果被师妹惦记了这么久,这还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果然,女人不分年龄大小,和他娘一样,都不是好惹的! 多么痛的领悟。 可是当下的情况他是真的没办法参加接下来的剑展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被罚是小,为苍穹丢了颜面可是大事。 顾恒蹲在小茅屋中,口中含泪咬着一把草纸,虽然不甘,但又无法的向着外面的慕情道。 “师妹,事到如今我无法代替苍穹参加剑展了,一会你去找我爹,跟他说一声,让他私下临时安排下,也好不让苍穹失信于天下。” 慕情点点头,十分赞同,双手环胸的道:“这个自然是不能让苍穹失信于天下的,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找过顾叔叔了。” 这是直到现在,顾恒唯一感到十分欣慰的事。 还好师妹不会乱来,不然一个女孩子家出现在清修会,绝对很引来一阵负面之声...... 第一百八十章 师妹疼你! 天下三年一次的清修会,是历来仙门新秀的交流会,也是体现仙门未来实力的大会。 大会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只准男子参加,因为女子之力,天下皆认为不足男子。 慕情想去清修会很久了,若不是因为这条规定,顾恒他早就带着慕情一起去了,实属无法冒天下大不韪。 正感觉隐隐有些放心了些,顾恒就听到了外面慕情灵气非凡的声音道。 “我第一时间找顾叔叔说了,说师兄有些事耽搁,让顾叔叔先行一步,他随后就跟上!” “嗯,师妹做得好。” 顾恒沉浸在自己的安慰之中,随口一出。 然而回过神来,他突然意识到慕情再说什么。 惊觉大喊:“你说什么?!!!师妹!!!” “诶!我在!” 慕情捂嘴乐呵:“师兄怎能这般好玩!” 好玩??? 顾恒吐血三升,她就不怕把她这宝贝师兄玩坏了吗! “师妹......我没法去清修会了,为何要对爹这般的说......” 顾恒强忍也忍不住泪意,低头也不知是被熏的还是被慕情坑的,总之已经是满面纵横的清泪挥之如下。 慕情一身火红的男装,潇洒帅气的竖起了娟娟长发,使得整个人英气中又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站在小茅屋外,樱桃小嘴非常调皮的安慰道:“没关系的师兄,你可以继续粪发涂墙!至于清修会剑展一事......自然是交给师妹我了~” 她的容颜自小就是极其精致,如今大了更是落落倾城了起来。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少女的腰身不似少年般的魁梧,但慕情身高一向要比寻常女子高一些。 所以她此时男子装扮的伴样,也就顶多让人觉得是瘦弱了点。 根本就无人会想到其实这身衣装之下,会是个女子身躯。 因为天下中女扮男装还敢招摇逛世的,根本就没有人做过,堪称史无前例。 更不要说,接下来慕情要去的是清修会。 清修会,那聚集天下仙门新秀之辈,全部清一色男子的地方。 听闻慕情的奋发图强,顾恒瞬间会意,在茅屋中他是何种面色可想而知。 忍痛提起裤子,有些虚脱的道:“师妹莫闹!那清修会怎能是女子能去的......” 本打算事到如今强忍着也要继续参加剑展,于是探出上半身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抹陌生的红衣身影。 顾恒本就因为巴豆之效,挥汗如雨,瞬间菜色的脸,更是挤出了豆花。 伸出颤抖的手,连带着嘴角都开始隐隐抽抽了起来道:“你你你......” 慕情一见顾恒出来,赶紧捏紧了鼻子,快速向后撤了一步道:“天呐师兄,这么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这么有味道的男子!” “......” 顾恒青筋乱跳,本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这声音错不了,化成灰他都能听得出来。 这一瞬,肚子里的痛意好像并不是很明显了。 若眼珠子能够突出来,那么他此时的眼睛已经掉到了地上了。 “你是从哪搞来的这一身男装!师妹你莫不是想......” 难道师妹向扮作男子参加清修会的剑展! 慕情点点头,右手伸出,做了一个对勾的手势,伸向顾恒道:“不愧是师兄,高瞻远瞩无人能比,英雄所见略同!” 谁跟她英雄,顾恒他没有!!! 然而肚子中的惊叫声又开始了,顾恒双腿一夹,面色一紧,随即快速扶墙转身,原路返回。 只听轰天震响,紧接着就是顾恒想死了的声音:“师妹......我劝你善良......” 目睹这一切的慕情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身的英姿飒爽,朝着茅屋中的顾恒,颇为认同道。 “我很善良的师兄,尤其是对你,我可是放了三倍计量的巴豆粉!这下子师兄的肥肉,一日内就能见效。大恩不言谢,师妹疼你!” 小茅屋内一阵哀嚎,随即传来顾恒咬牙切齿的声音:“看样子我还得谢谢你了!” 慕情灵动的声音响起:“是个好提议,你可以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谢也不迟~时辰不早了,师兄坐等师妹在剑展上一举夺魁的好消息!” 随着她清灵的声音渐渐失去,小茅屋外的声音慢慢回归了安静,就好似刚刚不曾有人来到一般。 风苍劲有力,落叶的沙沙声伴随着偶有的飘落,使得后山别院如此的安静安宁。 然而就是在这恬雅的环境中,有着不适宜的噗噗声,随即便就是一声嚎啕声。 “师妹!!!” 随着这响彻天扉的一声,不仅惊飞了这一片林中鸟,也在当日苍穹操练场上晨练的子弟中徘徊。 他们似乎隐约间都听到了这虚幻的叫声。 ...... 回过神来,慕情偷偷抿嘴一笑,师兄当真是好玩极了。 收回正神,她伸手拍了拍五筒兄的肩膀,豪气道:“你只管这么说就行,师兄他懂得。”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遥在殿中的顾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声。 坐在一旁的司凡南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蛐蛐儿差点没因为这一下给扔在地上踩死。 余惊未了的抚摸着八棱盒,心疼着他宝贝蛐蛐儿,使劲儿爱抚着。 看向一旁皱眉揉鼻的顾恒,司凡南关心道:“忘尘仙尊受凉了可是?如今入昼夜温差极大,一定要注意身子。” 顾恒面上礼节性的点点头,回眸却是低头独自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像是感冒,怎么觉得像是有人在说自己...... 虽是这么觉得,但顾恒他也没太放在心上,重新自故自的喝着郁闷酒去了。 五筒兄领了话,这次便是真的回到了殿中。 慕情和叶枫所在的周围因为少了五筒兄的缘故,瞬间安静了不少。 这一安静下来,气氛瞬间就有些不一样了。 叶枫淡然的身子傲然屹立在慕情面前,单手背后,一手持剑,那样子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但是那双黑沉黯然的眼眸,却是让慕情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 她刚刚就是想起了以前同师兄之间的事,做错了什么吗?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想...... 在叶枫的注视下,慕情拘谨的把手放在腹前,两手不由自主的揉搓着。 那清眸躲闪,要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耐不住空气中的安静,慕情先开启水润的红唇,掩饰道:“走,走!清风君的追魂香在西边!” 之前叶枫施术释放出来的那一缕暗紫色烟气儿,此刻正虚虚渺渺的飘动着,就好似稍有不注意就能涣散般。 慕情说罢快速提起脚步,追上了那抹追魂香的痕迹。 叶枫面上沉了一瞬,但随即却因为眼前人灵动的可爱,一抹淡笑涌上嘴角。 随着慕情暗红的背影,脚下白靴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这追魂香的出现就代表着五筒兄视魂就在不远处。 如今的视魂成了一个虚假的独立个体,他有伪身,这就代表想要收取这最后一缕魂的不易。 任何魂魄归体无一不是靠着本体的存在而归位,两者是相互共鸣的,本就是共同体。 然而这要是孤魂野鬼在外寻了一副身子附了上去,那么他们就会认为当下的就是自己的身子。 倘若这时再遇见自己真正的肉身,想要重新融合进去就必须从现有的身体中释放出来。 这种情况与邪祟附体有所不同。 邪祟附体只是短暂的上身控制,或着据为己有,他们可以无所畏惧的随意出入。 而给魂魄制造伪身,这就相当于本体被定,牢牢锁死在了所找的躯壳里。 再一次的魂魄出体是任何一个失去过身子的魂所不愿意经历的,因为这如同再此的化厉。 会受到极大的焚烧痛苦,直至融合进主体后才会渐渐消散。 当下慕情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视魂,剥离视魂同伪身间的联系。 经过几转几进,慕情终于在一处禁闭的房门前断了追魂香的痕迹。 慕情驻足,站定身子看向这处别院的名字,暗自喃喃道:“月沉宫......” “这是季月蓝的住处。” 叶枫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知何时从慕情侧耳边响起,使得她原本就紧张的身子更是高度紧张了起来。 慕情不着痕迹的向右撤开了同叶枫间的距离,表情凝重道:“这么说,控制五筒兄视魂的会是......” 难道季月蓝是碎了五筒兄魂魄的人。 叶枫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慕情看到这样子的叶枫后,更加是坚信季月蓝就是那罪魁祸首。 好一个季月蓝,当真是真人不露面。 怎么看他为人也就是傲世轻物,目中无人,自高自大,心高气傲,心比天高,妄自尊大,不可一世了些。 万万没想到原来这厮的心肠也是个阴毒的。 这么一想,第一次五筒兄出现的时候正好是在季月蓝出现的时候,那时五筒兄还独独绑了他。 明明当时的叶枫也在,为什么就只绑季月蓝。 要么就是五筒兄畏惧着叶枫的清心剑,不敢绑叶枫,要么就是五筒兄对着季月蓝有着深仇大恨的怒意。 虽然魂识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本能的恨意还是让五筒兄对着碎他魂魄之人有着本能的反应。 而在墨庄之时,五筒兄也证明了所见是个身穿邀月黄服的人。 虽没看清容貌,但是能够接触单体结界的,还真就只有邀月嫡系子弟才能做到。 慕情曾想试着弄个单体结界,像视魂被锁住一样锁住五筒兄的魂魄不受威胁。 毕竟叶枫说过这碎魂之人之所以给视魂弄了一个独立的肉体,很有可能是抱着反噬魂魄的打算。 然而结界这阵法慕情从未用煞气结过,试了一下,满身煞气的她怎么也结不出单体结界。 一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只有灵力才可以结结界,在她试着结了其他小结界的时候,她倒是能够用煞气凝结几个。 这便就让她十分感叹。 果真是万千大道,殊途同归, 第一百八十一章 嘘,别说话 即使是煞气在体,有着章法照样能够与之灵气一般。 虽说大道相同,但煞气和灵气两者间有着太多的不同。 灵气来自于天地,需要进入身体而转化,修炼而成,而煞气是来自世间阴邪,信手捏来,无需修炼。 殊途同归讲的就是这般。 既然煞气也能结出结界,为何独独那个单体结界无法结出? 后来还是她问了叶枫才知道,这单体结界是邀月仙门的秘法之一,就算参透阵法,没有血脉的根基也是无法运用的。 虽然这单体结界非常消耗灵力,但对保护行踪而言有着绝妙的用处。 能够被称为仙门秘法的,自然就只有仙门嫡系子弟才能够有机会修习的。 季月蓝很明显,全部符合了。 加之来往九华天的路上,五筒兄莫名说道集商城中有着让他十分亲切的东西,而在集商城中的确是遇到了季月蓝的身影。 说不定就是季月蓝之前有带着五筒兄的视魂在那里行动过,所以残留下的魂魄气息才叫五筒兄如此亲切。 如果说这有一两个有关联系也就罢了,凡事试不过三。 如今这正有着三大绝佳的引证,看来季月蓝是那碎魂之人是没跑了。 难怪当初在不夜殿前季月蓝会突然向她发难,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季月蓝很有可能是想借着她御煞之由,引来周围之人对着她身边的五筒兄说道一番。 毕竟五筒兄是邪祟,仙门遇之是要镇煞除祟的。 假借他人之手除掉五筒兄,当真是只有碎魂之人才会这般刻意而为的。 只不过季月蓝没想到的是,恰恰因为五筒兄不同寻常的体质,邪祟的身份,救了众人。 于是后来大家都发自肺腑的感激,根本没有人有要把这个邪祟铲除的意思。 叶枫看着慕情想事情想的入神,叫了两声身前的红衣人根本没有反应。 于是乎他便就伸出修长分明的手,轻轻握上了慕情的一边手腕。 “进去。” 一句话一出,随着身体被牵引,慕情这才发现叶枫不知是什么时候拉住了自己。 本能的随之一走,结果就被房门前的门框绊了一跤。 慕情挑着清眸,面容大惊失色了起来。 天哪,这要是一摔,绝对是完美的大地亲吻...... 随着手腕处的紧攒感,慕情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无声的提了起来。 随着一阵的天旋地转,原本应该倒地不起的慕情,愣是扑到了一个柔软而结实,温热而硬朗的胸膛中。 “......” 慕情双眸上那些个浓密的睫毛随着心跳微颤,抬眼便就对视上了头顶那暗沉而深邃的黑眸。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昨晚两人彼此近距离的呼吸,近距离的接触...... 从她洁白娇嫩的脖颈处开始蔓延起一抹绯红,上升到耳垂,上升到脸颊。 娇艳欲滴,唇齿分明。 她觉得浑身僵硬到要疯。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此时她的动作是正得不能再正,直直的栽进叶枫的怀中的。 为什么说是栽进去,因为慕情的整张正颜都是紧紧贴近叶枫胸口处的。 腰身保留着前倾微弓的模样,两手还正放在了胸膛两处非常不适宜的地方。 “抱歉抱歉抱歉!” 她并不想这个样子的,突然觉得还是摔倒在地上的要好....... 慕情边说边快速站起身,起身时因为需要借力的原因,双手便在两处不适宜的地方狠狠按了一下...... 叶枫看似一脸的波澜不惊,面色如常毫无变化的样子,但是耳根处的垂红,却隐隐在诉说着什么。 随着慕情的话出,他抵喃磁性的声音微微响起:“无妨。” 然而正慌乱中的慕情根本就没有发现半点不妥之处,只觉两只手掌心处微微有两处硌的地方。 站直后的她低头老实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真不是有意投怀送抱占便宜的。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道声音:“家主房前有异响,随我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慕情侧脸一皱眉头,真是祸不单行。 想着是撤回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回眸就便感到叶枫揽起了自己的腰身,刚刚分开的两只身影又重叠在一起。 这次相较于刚刚,彼此的心跳更近了。 随着叶枫的动作,慕情便就跟着他速闪进了月沉宫中的正房中,下一秒关上了房门。 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抵到了墙壁之上,随即扑面而来,是一股灼热的气息。 慕情发现了叶枫竟抱着自己收缩在了一角墙壁之处,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 双双在这相较昏暗的空间里,互相凝视着。 随着眼前朦胧的轮廓,叶枫鬼斧神工般的容颜在昏暗中更加迷人。 深邃的眼眸更深了,就连他的唇也更加红了。 慕情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鼻息紧促,睫毛乱颤。 下意识喃喃道:“清......” “嘘,别说话。” 只见身前白衣人的一根修长手指缓缓抵上了自己的红唇之上,慕情快速禁了声。 唇掰儿上的触感酥酥麻麻,慕情像是浑身浸泡在了冰泉一般,上下激灵了一瞬,随即满眼的迷离更显桃色,眼神飘忽。 两颊中的红粉嫩诱人,外带着手指尖儿传来的战栗,何尝不也在触动着某人的心弦。 只听门外匆匆忙忙赶来一阵脚步声,来人似乎是巡视了一番,又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惊慌而飞的灵禽。 有人虚惊一场道:“原来是家主的灵禽白顶金鹤。” 紧接着又有人道:“你们仔细巡视了!此时岛上的守备都在大殿前,但是后方庭院也不能失了方寸,别忘了王长老的身死和王府的灭门,这要真是有什么危害仙门的人出现,月遥长老说了,一切皆可先斩后奏!” “是!” 然后一阵脚步声离去,门外又回归一片寂静。 慕情听清了那最后一人的话,因为集商城王府被灭门一事,所以邀月仙门这时的戒备才极其森严。 来时就已经小心翼翼连续躲避了数队防卫,如今除了大殿前那居多的防护,邀月仙岛其他各地也不显松懈。 在听那话便能听出,这些都是季月遥下的命令而不是季月蓝,当真是有意思了。 这季月蓝明白王府的死是因为他,自然不怕有什么有心之人趁机对邀月不利。 然而季月遥可不知是他们的好家主所做,他自然也就会多加防范了些。 只是一向外表看起来十分温润谦谦君子的这么一个人,在私下下达命令的时候也真是毫不拖泥带水。 叶枫的鼻息随着门外之人的走远慢慢收回了身子,被抵在墙上的慕情离开了那人势力范围后,快速大口大口喘着气。 叶枫略微带有一丝别样气息的口吻,向着身后的慕情道:“追魂香在这里断了,应该是有阵法结界。” 在慕情努力强压下,她很快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听闻叶枫的话,果断道:“嗯,我们分头找找。” 叶枫单手背后,一身文雅淡然,看向慕情的眼神认真道:“前厅不宜长时不在,容易引人注目。” 慕情点点头,这也正是她想说的,所以当下便就要速战速决。 故作撸起了袖口,开始四处搜寻着。 这季月遥的寝殿中非常的大,左手边还有一处书隔之地,诸多的架子上看不出还塞满了各色各样的古籍。 “倒是个好学的。” 慕情随口一说,就只听身后不远处单手背后搜寻着的叶枫道:“季月蓝为人好强,所以别人行的,他都要比。” 这么钢?慕情嘴角微抽,这不就等于变相压榨自己吗。 这就有那么一种人,争强好胜,但也的确有那个本事争强好胜。 反正换成是她,绝对不会为了跟人比而学习,绝对会是因为感兴趣才去学。 随手四处来回摸了摸,没有什么明显的机关,看来这结界还需结界破。 慕情单手翻转一捏,一直通体黝黑的冥蝶无声无息的便就幻化了出来。 “小冥蝶小冥蝶,我要破结界。” 随口喃喃,紧接着两个胳膊相交错开,慕情周身便就幻化出了阵阵浓重的阴煞之气。 叶枫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眉头微觑,转身回眸便就看见了黑气萦绕中包围着的那抹暗红束衣。 那抹红衣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妖艳,邪魅之意如同神秘的彼岸花,血红暗魅。 慕情手下动作快速变幻,按照以往的阵法步骤开始慢慢布了一个现阵咒。 随着最后她全身阴煞之气一收,重新换回成一只通体黝黑的冥蝶,书架最里端便就出现了个盈盈生光的地方。 慕情眉毛高挑,得意的掸了掸衣袖,向着身后的叶枫呼唤道:“清风君快来!在这里!” “嗯。” 叶枫持着清心剑缓缓走来,慕情嘿嘿一笑。 这找阵容易破阵难,慕情可还记得当初在古刹洞中,叶枫一脚踩碎了一个结界的事...... 看着眼前人颇为灵动的模样,叶枫随手一拂袖,那结界便就破之,随即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暗阁。 慕情快速拍了拍手,十分赞叹道:“厉害了清风君,这障目阵怎么说也是个中大型结界,你就这么一个挥手,便就轻松搞定,这阵法造诣令在下佩服佩服!” 然而叶枫并没有理会慕情,随之向暗阁内走去。 “诶等等我清风君!” 慕情快速跟上。 这追魂香在这里断了,而这里此时又有个暗阁,保不齐五筒兄的视魂就在这里藏着。 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要结束了。 想想自寻找五筒兄魂魄一事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禁感慨岁月匆匆,如时光飞逝。 等到五筒兄的魂魄集齐,一切将大白。 然而只见原本还在剑鞘中的清心剑,瞬间就从叶枫的身侧飞出,快速袭向里面之物。 叶枫低沉的声音向后响起:“假的,退。” “什么?” 慕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叶枫一把抓住了手腕,快速向后倒退着。 紧接着慕情就见那暗阁中有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东西向外走出......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 身形高大魁梧,脚上隐隐还带着一道灵力锁住的困煞锁。 慕情看清后惊呼:“我天,这季月蓝养邪奴?” 邪奴顾名思义,是扑捉邪祟作为奴隶的一种。 指的是抓捕能力较大的实力较为雄厚的邪祟为自己所用,这种东西是真正的邪门歪道。 以强硬手段控制邪祟为己所用,手段极其阴邪。 叶枫清心剑打出了数道剑网,快速封锁着暗阁出口,邪祟很是惧怕清心剑,就连一向都很厉害的五筒兄也不例外。 就在那邪奴迟疑的瞬间,叶枫快速按照刚刚的结界重新结了一个障目阵,那原本大开的墙面瞬间恢复平静。 慕情自然是不怕这邪奴,只是邪奴的出现着实惊住了她。 这东西一般人无法驯服,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绝迹了才对,如今竟又重新现世。 今日在季月蓝房中见到,他又是如何习得的? 难道是因为他身中煞咒的原因? 慕情还想再说什么,结果就只见叶枫面无表情的道:“先回去。” “哦,哦。” 本能的听从叶枫的指令,慕情来到大殿门口处才反应过来,不由侧颜小声问道:“清风君啊,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出来?” “结界一破,主人自知。” 听这厮这么一说,慕情慌了神,这可怎么办,这不就明摆着暴露了痕迹。 刚才一打草惊蛇,岂不是再想找五筒兄视魂的话就更难了。 似乎是发觉眼吓人的担忧,叶枫好听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在那结界中做了些手脚,让其看上去就好似是里面邪奴所致,不必担心。” 一听这话,慕情满眼一惊喜,一高兴手下的动作就有些逾越了。 她伸手在叶枫肩膀上拍了拍,赞叹道:“不愧是清风君!” 看着叶枫微挑的眼眉,慕情讪讪的收回了手,尴尬一笑。 果真不能得意忘形。 这追魂香一断,那么视魂的下落也就缥缈了。 可这上面人的本事竟有这么大,竟连叶枫的追魂香都能破,寻着那断了的追魂香,还故意在香末安排了一个邪奴。 这实力与心思缜密,当真让慕情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如今的那位新任家主。 推文!《夜魂惊棺》余大!超级好看!!! 原本就只以为这愣头青是个天资稍微好点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是他太会伪装了,还是太会装了呢。 但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还中了煞咒,慕情暗自又觉得有些悲哀。 人果然不能太飘,飘久了终究有落下来的时候。 只是这人为什么要碎魂五筒兄,他与五筒兄间又有什么...... 慕情当下可以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亏五筒兄没跟上来,不然就是白跑了一阵。 她有些烦心的皱了皱眉头,少有认真的向着叶枫道:“接下来怎么办?” 叶枫眉眼低沉了一瞬,似乎在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如今的线索就是季月蓝很有嫌疑,是那个当初碎了五筒兄魂魄的人。 一会进殿之后,慕情倒是得找个空档问问五筒兄。 只听稍作沉默的叶枫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等。” “哈?等什么?” 慕情脚下一绊,自是没听明白。 叶枫停下脚步,暗沉深邃的眸子对视上慕情的清眸,看着眼前人的时候,不经意间眼中会闪过一丝温柔。 他没有再说任何言语,只是最后扬起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笑意。 可真好看呐......心神不由又是一阵荡漾。 勿动俗念勿动俗念,眼下正事要紧! 慕情心神一收,快速向殿内走去,朝着身后叶枫道。 “哎呀,九华仙女还在,清风君快入座欣赏!我先行一步!” 随即慌忙走进殿中。 她跑的慌张,身后人却是看在眼里,笑得平稳。 慕情回来后,一切如故。 众人依旧谈笑风生,而坐在最上端的季月蓝,就好似什么也没法发现般,继续张扬着得意的神色。 慕情清眸微微敛光,入座前向站在靠后的五筒兄走去。 五筒发现慕情后一脸开心道:“公,公子你回来啦!” “嘘!” 慕情示意五筒小声一些,点了点头回应。 她拉着五筒兄的衣袖,扯了扯,随即靠近在他的侧耳小声道:“刚才没找到你视魂的下落,但是可能知道碎魂之人是谁了......” 五筒兄因为执念的缘故,自然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狐疑道:“是,是谁?” 慕情挑眉看向大殿正上方,对着五筒道:“你对坐上的季月蓝有感觉么?” 对一个男人会有什么感觉...... 五筒兄挠挠头:“没,没感觉。” “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恨他吗?” 这回换做是慕情狐疑了,然而还没待继续问,前方不远坐着的顾恒听到了她的声音,回过了头来。 他半挑着眉看向慕情道:“嘿哟,涂的还挺快。” 慕情眉毛一抽,回眸对上顾恒玩味的笑意,满脸汗颜。 不过做戏也要做到底,慕情轻咳一声:“嗯,没有当年师兄涂的久。” 顾恒原本就只是想逗一下师妹,没成想反被将了一军。 一想到当年吃了师妹暖心早餐,蹲了整整一天的小茅房,某处就隐隐犯痛着。 狠狠瞪了慕情一眼,招手道:“你给我赶紧过来坐好,接下来快要论道了。” 慕情拍了拍五筒兄的肩膀,小声道:“一会有空再与你说。” 随即一脸狐疑的走回了位置,问道顾恒:“这庆功宴上还要论道?” 顾恒点点头,面色有些无奈道:“本不需要,这论道唯有正会上才有,但是邀月以战后相互交流为由,便就给安排上了。” 慕情随手喝了一盏茶,清眸乱眨道:“这岂不就是说明,邀月要强势彰显未来领头地位了?” 顾恒点点头:“看到下面那些追捧的小仙门就知,此时受追捧的很。” 论道是天下修仙之人理论自身一路修行所感悟见解,往往只有五大仙门中最具有实力的一家坐镇来论。 在以往都是苍穹主持顾仁铭这个天下第一宗师来坐镇,现如今倒是被邀月看上了。 嗤之以鼻,但也无可厚非。 乱世出英雄,乱世也是最好占得先机的时候。 顾恒督见一直消失不见的叶枫在师妹回来后也出回来了,不由看向慕情的眼神有些许审视道:“你刚才出去碰见什么人了没。” 这边说便端酒杯掩饰的动作当真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然而真有个不聪明的,竟没看出。 慕情微微一愣,顾恒突然间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发现了刚刚她去找视魂一事了? 她不想顾恒掺和进来,自然也就同样端起茶杯故作掩饰道:“唔,有啊,碰见了很多仙女姐姐,师兄要不要?” “你!” 顾恒刚压下慕情走之前让自己给她找个师姐的烦躁,这便就又提了起来,不由的有些心痛。 慕情眨了眨认真的眼眸,觉得自己真是机智啊,又能撇开话题吸引注意力,又能让师兄找娘子,真真是一箭双雕。 顾恒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场中还在跳着的歌舞,眼神微眯,远远望着垂眸独自品茶的叶枫。 嘴角有意无意的问向一旁满颜欢笑的慕情道:“我问你个事。” 慕情吃着餐食点点头道:“师兄你说。” “你可有......有什么心仪之人?” “噗!” 慕情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呛住,快速一手锤着胸脯,一手端起水杯把卡住的东西给咽下去。 不知是因为顾恒的话,还是因为被噎住了的缘故,慕情脸颊快速绯红。 期间她的眼神无意瞟了一眼对面端坐的叶枫,正好与其对视。 那厮眉头微觑,眼神像是在询问她是否有事。 快速收回瞟过去的眼神,慕情看向一脸半认真半玩笑的顾恒,挑眉道:“我觉得我刚才可能幻听了。” 司凡南冷不丁的声音飘了过来,笑嘻嘻道:“我没幻听!师兄关心师弟的余生幸福,忘尘仙尊真是操心那。” 话是这么说,可他看向顾恒和慕情的眼神却是有些微妙。 依照他的八卦能力,之前在不夜城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可是发现了忘尘仙尊对慕兄有着别样的感情...... 听说无尽之端有处民风开放之地,咳咳。 顾恒眼角抽抽,他犹记得这厮当时在不夜城被留着人质的那段日子里,司凡南都敢明目张胆的说三到四。 虽然所猜不错,但是师妹是女的,他喜欢的是师妹,不是师弟!!! 慕情本想岔过这个话题,没成想一边还有个神助攻。 瞪了一眼司凡南,嘴角擒着一抹皮肉上的笑意,转脸向着他道:“凡兄你这是在偷听啊,这可不君子,君子从不爬墙根!” 司凡南手里盘着八棱盒摇摇头道:“非也非也,我只不过是凑巧听见罢了,我发誓。” 说罢还一手举起做了个四。 “哦,可真凑巧。” 慕情无语,不是这厮偷听就是这心仪二字对这拥有八卦之心的司凡南有着别样诱惑。 只听司凡南突然来劲道:“说起心仪二字,我在话本里看的可多了去了!这轻则日日思念,睹物思人,这重则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心上人的面前,只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拥抱!” 此话一出,司凡南对面两人的脸色瞬间都有了些许变化。 顾恒是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满满的欢喜感。 而慕情则是耳根处飞过一抹绯红,心脏漏了两拍,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人。 在万魂山的那段时间,看见白色物件都会想起那人一番,在围剿不夜天后,她第一时间想要去的,也是云雾天机山...... 司凡南的话又道了,一脸的他知他明的样子,信誓旦旦道:“人生几何,难能遇上心心相印之人,如若遇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慕情强行压下心中被司凡南挑拨而起的乱意,这最强嘴灵,当真就没法了。 朝着司凡南扔去了一个未剥皮的橘子,慕情故作崇拜道。 “佩服佩服!听得凡兄嘴一语,顿时灵台一片清明!凡兄这么懂,如今怎么不见身侧有人相伴?吃你的橘子还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众人看美人,美人看公子 司凡南一张嘴说的头头是道,不认识的当真要觉得此时的司凡南就是个大情种。 只见他接过慕情朝他面门砸来橙黄橙黄的金桔,一脸不认同,举起这手中之橘,顿悟颇深的道。 “不是凡某没有,是时机未到,就如同慕兄手中递过来的这橘子,也就只有瓜熟落地才是甜的,强扭的硬摘的都酸......” 说着自顾自的剥开橘子咬了一口,品了品这各中滋味,司凡南皱了下眉头的又道:“啧啧,这个就是强扭的,酸。” 一旁的顾恒拧眉,这其中滋味或许他也在品尝。 酸若至极,稍微一点的甜头都是莫大的蜜饯儿。 暗自苦笑,认真的丹凤眼不经意间看了看一旁的暗红身影...... 慕情眉角抽抽,凡兄有这么大的人生感悟,为何不多用在修行钻研之上。 身后也就只有一步之遥而坐的盖世,不知怎么听到了司凡南的话。 兴许是因为司凡南的声音大,折扇快速一收,朝着她这边大叫了一声好。 随着慕情的目光,就只见盖世满眼钦佩之意的向着司凡南走去。 手中端着一盏酒杯,十分入情得道:“不曾想南吟君有如此眼界,当真是一言如胜万语!在下佩服,敬南吟君一杯!” 司凡南满脸浅浅笑意,手中的八楞盒快速收进怀中,随手拿过身前的酒杯。 同样朝着盖世笑眯眯道:“多谢盖世公子的抬举,我也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话本罢了。” 他说完话又把一旁的顾恒拉了过去,使得三个大男人凑在了一起。 司凡南举起酒杯,十分慷慨的道:“来,忘尘仙尊,别光看着,论这其中学问,我觉得忘尘仙尊定也是有一番感悟!我有酒你有悟,跟着盖世公子,你我三人借此机会好好交流一番!” 顾恒是被硬拽过去的,这好好的一家之主怎就如之前般,粗鲁啊粗鲁。 听了司凡南的话,顾恒满脸不可言喻的表情。 他是有悟,但怎么觉得他感觉的悟同司凡南所感觉的悟,不是同一个悟呢? 被司凡南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带到了他那张桌子上,他那眉眼间的嬉笑,直直让顾恒瘆得慌。 而慕情却暗自在顾恒他的背后朝着司凡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她的好兄弟,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这等过硬的交情,真是患难见真情! 感受到一旁感激的目光,司凡南越过顾恒向着慕情回了一记单眨眼。 他明白他都明白...... 被师兄仰慕着,是何等复杂的感受。 然而慕情没看明白司凡南的意思,只觉这厮眼神暗讳不明,似乎眼疾前兆? 虽说眼前这一幕辣眼睛,但最终也是逃脱了顾恒的问话。 慕情一手拖着腮帮子,乐呵呵的一手拿起茶杯,继续往嘴里送着....... 场中的九仙华女一曲舞毕,曼妙着身姿,妖娆着全身所有能够魅惑的一切,使得在场三三两两真性情的男子,看迷了眼。 这女人千姿百态,异性相吸乃是天地阴阳调和之道。 有个酒过三巡,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小仙们家主站起来说话了。 一身的灰衣道服,慕情挑眉,这可是她曾在乌河拿出古刹殿中见过的。 还记得当时这仙门下的一个叫彭宇飞的嫡系子弟,他还同乌龙有过争执。 这么一想随处一扫,还真就看见了坐在这家主身侧一旁的彭宇飞。 彭宇飞感受到了慕情这边投来的目光,随即朝着她举杯点了点头示意,当初慕公子怎么说也是救过他的,他自然铭记于心。 慕情点了点头,托举了一下自己手中茶盏。 同彭宇飞在不夜城中的短暂相处来看,他的为人还是很正直的。 就比如当初前往古刹寺的路上,他在乌龙的淫威之下竟还敢于指出说出实话,这一份勇气,就相比当时在场的很多嫡系子弟就相较更加勇敢很多。 只听他爹蓬莱家主站起了身来,身形摇摇晃晃,面色略显老态,但还是红光满面稍显生活滋润的样子。 语句有些飘飘然的道:“好一众美人九仙华女,犹抱琵琶半遮面,佳人身处在何方!邀月仙门果真有着这天下最好喝的酒,还有着这天下最美的女人,敬蓝亭仙尊!敬月遥长老!” 言罢,十分豪迈的清空了身前酒杯。 慕情抿嘴微微一笑,这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彭宇飞为人直言快语,这跟他父亲着实相像。 而正被说起的美人们,各个正用着轻纱薄袖的衣摆羞涩的半遮着掩面,露出一双双滴水寒秋的媚眼。 一看就是人间极品,纯净至极的那种。 众人看的美呆,有人手中的酒盏都倒满了也不自知。 别说这些男子们,就连慕情都觉得有些心动了,更何况是真正的男子。 众人看美人,美人看公子。 这在场的大部分九仙华女也正都似有似无的朝着前端下座,那身白衣的叶枫眉眼含春的望去。 似乎都是十分的仰慕着这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慕情眉头一紧,心中稍显堵塞,不由抬眸看了眼对面那招蜂引蝶的公子。 只见那人与周围的人都不同,一身洁白出淤泥而不染,别人都是直勾勾的看着这些个场中美人,而他却是一身淡雅,低头兀自的倒茶品茶。 似乎是杯中水烫了些,透过隐隐的雾气,还能看到那人微微嫌弃的觑眉。 慕情没由来的笑了,不知为什么,嗯,就是极好。 彭宇飞似乎没料到他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之言,面色略含歉意的看了看殿上两人。 快速起身拉回蓬莱家主,侧耳低声道:“父亲,您喝多了,此言有些不妥......” 彭宇飞劝诫蓬莱家主的话虽是小言小语,但是在场的哪个不是修为高超的,在和着此时大殿内的安静,自然是都听见了。 有的人忍俊不禁,有的人却颇为赞同。 这最好的酒和最美的美人都被邀月占了,天下的拔尖儿这邀月都有了,那么仙门之首呢? 懂得人自然懂,想的人自然会想到。 于是乎大殿内之间的气氛慢慢开始发生了些许变化。 季月蓝因为煞咒侵体的原因,眼带略微重了些,此时微眯着眼,更显一丝阴郁。 他身下的季月遥先是站了出来,一如温润君子的抿了抿嘴,好看浅浅的酒窝再现,朝着蓬莱家主的方向微微施了一个小礼。 如玉般笑道:“多谢蓬莱家主的谬赞,邀月因为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自然也就汇聚了天下许多极美之事,这是老天对我邀月的厚爱,也是众仙门对邀月的赞言,月遥在这里先谢过蓬莱家主了。” 季月蓝撇眼看了一下站在身侧前的季月遥,随即又十分傲慢的斜靠在了上方主椅。 侧卧单手撑起了脑袋,收回了那一闪而逝的阴郁之色。 慕情就在主座几个台阶下,那两侧的第一个位置上,自然是把季月蓝的一切尽收在了眼底。 这季月遥从前也并不如此阴翳,今日短暂一见,他整个人倒是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看着这俏公鸡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殿外,慕情嘴角嘲讽的笑了一瞬。 此时的大殿外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那么是在看什么呢。 这么在意门外的天色,是因为身体中的煞咒吗。 因为身中煞咒整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见这煞咒不仅摧残人的身体,就连人的意志跟随着阴邪入体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经执有万灭妖剑的乌褐天,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只不过此时的季月蓝不能死,他若死了,视魂无处可寻,就连五筒兄最后是何去何从都会变的越来越棘手。 听闻季月遥的话后,蓬莱家主还想再起身说些什么。 慕情看着他满脸醉红涌上的模样,当真是有些不胜酒力。 一旁的彭宇飞命身边两个随身子弟安抚住了他爹,他快速端酒杯起身,向着殿上一身卓卓而华的季月遥,敬道。 “月遥长老言重了!如今的邀月仙门正是我等小门小派尊崇之地,能够汇聚如此极美之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少了几分直白,多了几分谦逊。 慕情一手摘了几颗葡萄放在嘴中,少年人总会长大,褪去了经历和教训,有些东西就算再直言直语都不得不学会恭维。 看来当初乌龙的那件事给这彭宇飞带来了很多变化,这个世道,并不是敢说就是对的,想要自保明哲保身,就不得不学着点做人。 季月遥在上面又是颔首一笑,看着一旁伶仃大醉的蓬莱家主,十分有风度的道。 “美酒蓬莱家主若是喜欢,日后我定叫门中子弟前去送往一些,至于这九仙华女......” 说起来似乎面色变了一些,略显为难。 那彭宇飞自然看了出来,连忙道:“月遥长老赐我蓬莱美酒已是荣幸,父亲也只不过是感慨美物,长老莫往心里去,就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上方季月遥的摇头,打断了他所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只见季月遥重新扬起温润的笑意,朝着蓬莱方向,又朝着所有方向的众人拱手做辑道:“说来也巧,这九仙华女本就是打算今日送与众人的。”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大殿中的一片骚动。 而在场的九仙华女们同时四散微微一欠身,隐退站在了一旁,似乎大有等着稍后被人带走的意思。 这美人一事,天下男子从不会嫌多,送美人一事更是屡见不鲜。 而当下的九仙华女可是天下目前最有名的舞姬群,从中而出的姑娘,据说是一人足矣魅惑天下无数男子的那种。 看了看身前那些妖娆身段,的确配得上。 季月遥这话一出,众人瞬间都竖起了耳朵。 慕情却是微微觑眉,女子不是物件,怎能送来送去视女子为玩物。 这么一不悦,慕情回眸就瞪了一眼身侧三人聚在一起无声饮酒的盖世。 这九仙华女可是出自这个超级大老鸨之下的花楼中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她之前光顾着花楼中的新奇,倒是忘记花楼中女子的身不由己。 盖世一脸的妖异,紫瞳因为浅饮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感受到慕情的投目,盖世挑眉。 在司凡南同着一脸五光十色的顾恒说道的时候,借机侧过靠近慕情一些,小声道:“慕公子莫担心,这等美人我那里多的是。” 说罢还十分大家都懂得的眨了一下眉眼。 言外之意就是别担心眼前这些美人会没有了,到时去他花楼中还是会有很多的。 活洒洒把慕情投来的怒意当成是对于美人的向往。 慕情嘴角抽了一瞬,伸手拿过一盏茶抵在嘴角,半为掩饰的道:“你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姑娘。” 盖世手中的折扇一开,半遮掩着嘴角向慕情道:“这些姑娘都是为了卖身葬父葬母的,有的甚至是贫苦姑娘家为了弟弟娶妻生子,故投身而来的。也偶有流落街头家破人亡之女,我也会给她们一袭栖身之地的。” 一听盖世这么说,慕情倒是着实一惊,不由疑问道:“不是说花楼中的女子都是强迫过来的吗......” 虽然各中细节她不知,但是这些她在话本里也是看到过不少。 盖世听闻了慕情的话低低一笑,他的笑有些低沉邪魅,丝丝都像是一触鬼爪,诱人心弦。 但慕情不吃这一套,她怎么说也是混迹美男堆的人。 实质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无人能比的人。 又是瞪了一下盖世,慕情道:“笑什么笑啊,我说错了么!” 哪成想盖世却是点点头,眼睛无辜的眨了眨,认同道:“的确是错了,慕公子难道不知我名下的花楼只卖艺不卖身吗?” “哈?”慕情手下盏茶一放,明显的不知。 她是去过不夜城中的花楼,但当时也就只是帮雇佣五筒兄寻花切柳客去抓家中男人的,她哪儿知道这些。 盖世惋惜道:“这天下可怜女子不在少数,我也只是为她们提供一个场所让那么独自谋生罢了。” 他说话间有种潇洒不羁之意,使之让人无意间会心生些许好感。 盖世这么一说,慕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毕竟有些女子虽被强迫但也是自愿的,因为种种原因,这何尝不是她们谋生的手段。 叹只能叹人世间的不公,没有绝对的平等,只有一点点追逐与等同。 从未想过盖世是这样一个善人,原本就只是以为他钱多随心所欲。 慕情收回了之前的误解之意,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被如此直白火热的看着,盖世倒是有些不适了起来。 虽然他面子是挺厚的,但是耐不住慕情的眼神太过直接。 轻咳了一声,暗紫幽眸赶紧又重新投入了顾恒和司凡南间的无声对决之中。 这两人从刚刚就一直互相暗示,盖世他到现在还没看明白是因为什么。 这时上方的季月遥继刚才之话又开始说到了,站直娇小但还算是硬朗的身姿,扬声道。 “因为此番大战天下仙门都有受损,逝去了不少门中英杰,为了能够让各仙门更好的修行而上,填补空缺子弟,所以今日借宴席间的齐聚一堂,由蓝亭仙尊坐镇,席中特加一场论道!” 慕情挑眉,来时就听顾恒说稍后有论道,没成想坐镇的不是什么德高望众之辈,而是刚做家主的季月蓝。 就连苍穹都是学问颇深的顾仁铭才能配得上坐镇,这季月蓝算哪根葱,这场论道也太过儿戏了。 季月遥眉目温润的道:“诸位也知,自我修行中的停滞不前,最是需要借鉴他人仙道,这样往往会事半功倍,少走不少弯道。承蒙天下仙门的应允,所以此番邀月这场论道最终夺得头魁者,会获得着九仙华女的青睐,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论道还送美人,慕情嘴角一扯。 若是顾仁铭那个老刻板此时在场的话得,肯定是要气得吹胡子瞪眼。 她都能猜到顾仁铭会怎么说,他定会言:论道乃是正经之事,怎能如此不堪! 远在苍穹藏书阁中的顾仁铭鼻尖儿一痒,狐疑的看向了西方...... 回过神来,这邀月明明已经一切都安排好,如今还要询问众人,当真是多此一举。 但说与不说又是不同,不说是横行霸道,说了就是善解人意。 站在下方一直恭敬的彭宇飞敬佩一笑,朝着季月遥和季月蓝有礼道:“蓬莱觉得邀月仙门为众仙门考虑的十分周全。” “对是的,如此论道才有势头!” “修仙论道,自然两厢齐全才是一段美言......” 顾恒听闻论道一事,终于从司凡南那魔鬼手中撤出。 这厮绝对是师妹派来一起要他小命的! 若是再在这厮嘴碎的情况下,说给盖世听了一些不堪大雅之谬论,他估计颜面要全无了。 试问,苍穹家主被传出去喜欢自己的师弟是个怎么回事? 季月遥温文尔雅,接过众人的话含笑道:“既然诸位家主们都没有反对,那么接下来的论道便就正式开始!” 看见了顾恒回身,慕情挑眉的问道:“这论道送美人的哟,师兄你可要加油了!” 加油,师姐师嫂嫂之事要抓紧。 顾恒应付了一个司凡南转身还要遭受师妹的扎心,这日子还能不能好过了! 季月遥从一旁拿过一个明黄的卷轴,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坐上的季月蓝。 别看一席间都是季月遥在说话,这最终的话语权还是在季月蓝这个家主的手中。 季月蓝接过卷轴缓缓打开,抬眉间看了下方的慕情一眼,嘴角微勾得道:“此番论道题目以正邪而论,诸位仙长们,愿闻尔等所参悟。” 说过这一句话后,他便就随手把卷轴放在了一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喝起了杯中酒。 慕情自是没看到季月蓝的模样,因为此时的她一直在挑选哪个九仙华女更适合同师兄在一起。 这个胖了些那个瘦了些,那个看着强势,这个看着柔弱,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感叹了一句,还是让师兄自己挑,最起码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兴趣满满的选美人选了一半,她便就听闻论道的题目,那眼眉间瞬间抽抽了一瞬。 正邪二字对于如今的慕情十分的敏感,尤其是当下修仙之人齐聚一堂的地方。 抬眸看了一眼季月蓝,正巧碰上他眉间向她投来的阴险之意,让慕情看了个明白。 原来这厮就是对付她来的,难怪会如此不适宜的加了一场论道。 试问碎魂之人如何能强力,不用自己之首,还能有效的阻止五筒兄融魂?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她这个遇善则辅的人,推到风口浪尖,借他人之手,除之。 毫不暴露,还一举两得。 没了她,五筒兄在没集齐魂魄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威胁所在。 事后若没了庇护的五筒兄再被视魂所反噬,那么一切将重归于零。 好一场声东击西。 季月遥收回卷轴,退回之前所站之位。 他的举止总是那么的雅致,让人无法挑出半点毛病。 清朗的声音向着下放再次道:“那么按照惯例,由一人先论,另一人反论,周而复始,最后论者胜出之人,便就是此番论道的魁首。” “在此期间诸位可尽情感悟参透,难得机会,处于瓶颈之人更应把握。” 言闭,季月蓝最后扶手一道:“那么这第一位首论之人,谁愿意先来呢?” 望向众人,当下一片安静,就连手中的动作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谁都不想第一个上去首论,谁也都想赶紧有个人站出来。 因为首论最为艰辛,很容易退阵下来,这就好比谁理论最强能站到最后,谁就会赢。 第一个站出来的要面对所有人,而最后一个站出来的,只要面对守论一人既可。 一人可能不敌实力等同的一百人,但一人对于实力等同的一人,绝对是可以有很大把握夺胜的。 若是没有这九仙华女为奖也就罢了,现在有了这个筹码,谁都想争的魁首。 慕情对于论战没有兴趣,更对于美人没有兴趣。 单手撑着脑袋随口嘀咕了一声:“舌战群雄。” 若是司凡南修为再好那么一丢丢,就凭他那张嘴,慕情敢信,他绝对会是本场最终的赢家。 顾恒端坐在一旁,相比一边司凡南稍微浮上了一抹醉意的神态,他的眼神就好似如初般的清明。 不亏是千杯不醉。 听闻慕情的小声喃呢,他朝着一旁的慕情耳语解释道:“的确如此,不然何来一论。” 论本就是口出之言。 慕情撇嘴,这道理她又怎么不懂。 朝着顾恒眨了眨眼,十分可爱的道:“口出狂言也是论。” “你......” 顾恒伸手自掐人中,怕是有一天真要被这个好师妹给气去见他爹。 这好好一个修仙交流,在她那里倒是变成诓骗无知小儿的地方了。 慕情噗嗤一笑,虽然声音十分的小,但在这此时异常安静的大殿中,就显得有些那么格外醒目了。 齐刷刷快速向那一抹红衣投来一排排的目光,就连正对面一直低头自有自己一片小天地的叶枫都抬眸看了过来。 顾恒面色一紧,眉头一皱,单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表示很头疼。 他就知道,慕情在哪都是个焦点所在,根本就低调不了。 慕情还没觉得异样,只是纳闷为何叶枫直直盯着她看,那黑沉的眼眸,似乎流动着一些东西。 难道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暗红束袖伸手一扬,下意识地往脸上摸了一下。 然而就在她动作之时,上方的季月遥开口了,朝向她的方向声音钦佩道。 “原来是苍穹慕公子愿意第一个首论!此番论证题为正邪,可有什么好的见解?” 众人开始小声低喃了:“看!是慕公子!据说慕公子修道十分精进,他一言定能让我卡顿已久的瓶颈突破!” “慕公子!曾经把无面首斩杀的厉害人物!那可是人间恶灵,最大的凶煞!” “之前说慕公子身死,我还伤心了好一阵,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参拜学习,真是喜极而涕......!”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登峰造极不如登上蓝亭 “之前说慕公子身死,我还伤心了好一阵,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参拜学习,真是喜极而涕......!” “可是我听闻这次慕公子回来后,所修之道有些诡异......” 在旁人没看到的地方,叶枫的眉头似乎因为这人的话,不悦了一瞬。 慕情第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听了身旁一些人的言语才反应过来,讶异道:“什,什么?” 季月遥含笑,十分温雅的向着慕情道:“没错的慕公子,刚刚你有伸手示意,此等先人一步,气势无人能敌。” 慕情脑筋突突,她什么时候伸手示意了? 难道因为刚刚她伸手想摸自己的脸被看成了举手示意?? 狗屎运也没有这么香的好吗。 季月蓝坐直了身子,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眼神玩味的看向慕情。 难得开口道:“早有听闻慕公子的传言佳话,清修会生放死尸,红枫林怒斩无面首,耳熟能详......” 季月蓝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继续道:“上到百岁老人,下到三岁小儿,无人不晓一抹红,天下又有谁人不知红,今日当真是要让在场的学习一番了。” “呃......” 捧杀一个人是多么简单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捧就对了。 在这众人目不转睛所盯着的情况下,慕情若是此时再不站起来的话,怕是折损的就不是她慕公子一人的名声,而是她身后的整个苍穹。 对于师妹如今的修炼方式,顾恒自是知慕情的为难,侧眼快速小声道:“我来。” 说罢他便就要起身。 左右都是苍穹的人,他一门家主站起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慕情却是先一步按住了顾恒的动作,摇了摇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师兄莫要操心了。” 随即就快速站了出来。 一抹暗红束衣,随着肩头手腕裙摆处的几丝黑线萦绕,使得慕情整个人张扬又神秘。 这可是某些人精心制作的,穿在她身上就是量身打造。 那抹白衣低头饮茶,黑眸隐隐显现一抹专属的红色身影。 慕情先是朝着殿上使着坏心眼儿的季月蓝双手一拱,礼貌性的潇洒做了一礼,随即又向众人投过来的眼神示意了一下。 略微英气又十分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慕情道:“承蒙天下人厚爱,这些也就只是些虚名罢了,蓝亭仙尊莫要如此折煞了我这人。” 季月蓝轻笑一声,但当着众多人的面前也颇为自持着邀月家主的身份。 低沉道:“是不是折煞那还要看看慕公子的首论之言了,如此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想必对于这正邪二字的参悟,定是登峰造极。” 这季月蓝咬着正义二字和正邪二字极其为重,似乎像是在说明什么般。 他张口不说慕情她身上所修之事,而是句句字字在映射她从前灵修一事,慕情自然是明白这厮的用意。 要想蛇死,蛇捏七寸。 对于如今慕情所修,当初在不夜殿前围剿乌褐天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那时的慕公子带着鬼罗刹从天而降,一身阴煞之气,如黑暗中的鬼魅,笼罩在无尽煞气之中,当真是与之无敌。 若不是鬼罗刹克制了万灭妖剑的黑煞之气,若不是慕公子配合着清风仙尊控制乌褐天,说不定此时的天下还在焦浊之中。 对于慕公子的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私下而言是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如今慕公子似乎并没有在修灵气。 修仙之人不修灵气那就等于是废人,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然而就因为这般,慕公子还能如此厉害,困之乌褐天,曾经黑暗的霸主。 如今众人对于慕公子更是十分好奇了起来,私下没少过议论。 慕情嘴角一抽,就知这厮没安什么好心。 他季月蓝是不是忘了此时他身上还有煞咒,别人不知她和叶枫可是机缘巧合下知道了。 这要再说邪,谁有他蓝亭仙尊半夜化身邪祟吸取阴煞之气的邪,谁有他因为一件邪物,灭了身边剑侍满门的邪。 双手抱拳,她没有看向季月蓝却是对着季月蓝的道:“谬赞谬赞。” 如此敷衍的态度当真是没谁了。 顾恒翻了一眼师妹,小声道:“你给我收敛点!” “哦。” 接收到顾恒指示的慕情随即又快速接着道了一句:“登峰造极谈不上,登上蓝亭应该还可以。” 顾恒:“......” 众人:“嘶!” 若说之前只是态度有些嚣张,那么当下慕情这一句话一处可真就叫目中无人了。 一句登上蓝亭还可以,其中蓝亭二字正如当下季月蓝的尊号蓝亭仙尊中的蓝亭,一语双关。 不知是登上蓝亭的蓝亭,还是登上蓝亭仙尊的蓝亭。 说者有没有意未知,只能说听着是否有意了。 季月蓝坐在上方面色铁青,恨不得当下就提剑冲上去与慕情打斗一番。 众人因为慕公子当下的张狂之意无比佩服,但多多少少有人还是觉得,此举未免有些太不尊重上座之人,表示非常不赞同。 只听有人道:“慕公子,我虽听闻你名声已久,但公子似乎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有些话还是仔细斟酌的好。” 慕情回眸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一位老者,看他一身的青黄相间的服饰,应该是邀月仙门那个附属旁系分支。 本家被如此说,当然是看不下去了。 慕情眨了眨眼,双手背后摇头晃脑的,似乎有些不明白得道:“这位......前辈,此话不知怎讲?恕晚辈没有听明白。” 她那模样就好像是个十分单纯善良的人,忽然间备受指责一脸无故般。 那老者见此模样的慕公子,瞬间满面怒容,怒视着道:“尔等小辈还敢装模作样,我让你三分是因为忘尘仙尊在此,看在了他的面子上,如今你不识好歹莫要说我南山仙门仗势欺人! 一旁的顾恒不悦了,敢不给师妹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本欲发作,只见身前慕情背后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慕情轻咳一声,虚心请教道:“那前辈不用给面子,晚辈是不会说您仗势欺人的,有话直说,晚辈肠子直,听不懂弯弯绕绕的。” 众人听后忍俊不禁,没想到慕公子为人如此......直言快语! 噗嗤......一旁有些醉意的司凡南毫无保留的笑了出来。 他举起手中酒杯十分钦佩的望着站起身来稍显高挑的慕情,声音不大不小的道。 “慕兄果敢!我就喜欢直言直语,最受不得弯弯绕绕了,人活一辈子,干嘛那么多心思,心思多了,个头就不高了哦......” 司凡南身后两个侍从满面惊恐,慌忙捂上了他们家主的嘴巴。 这对待家主的举动,当真是前无来者。 众人都知现在这岭南天衍家主南吟仙尊是个不堪大任的,若不是上辈衍天仙尊的舍身毁剑留下了诺大的基业,此时天衍仙门怕是早已毁在了南吟天尊的手上。 不过大家都知南吟仙尊自幼天资极差,所以也就相对宽容了些。 在这宽容之下,更多的是些许怜悯之色。 一代豪杰衍天仙尊,后辈竟如此堕落,实则让人唏嘘。 看着个头确实不怎么高,也不知是因为浓缩还是心眼儿多压的那南山老者,慕情忍不住想笑。 凡兄不愧是凡兄,言语犀利,一语封喉。 不过话说弯弯绕绕,她的好凡兄也没少多少。 那老者之前若是说只是怒,当下因为司凡南的话更是吹胡子瞪眼铁青了,伸手指着司凡南就是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觊觎衍天仙尊舍身救大义,自然也就不予司凡南计较。 把积攒的怒气转而对向慕情道:既然如此,老夫敢问,慕公子这登上蓝亭是何意味!” 要听直白,他老头子就直接说不出来,别说他没给留面子。 在场之人都是看事儿不嫌事儿大的,自然也都感受到了这一层寓意,都等着慕公子会如何回答。 慕情一脸认真,十分自然得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原来前辈是因为这句话,这句话怎么了么,我苍穹后山就有一凉亭。” 努了努嘴接着道:“因为地势颇高,隐隐有赶超天山顶之势,周边又开满了遍地蓝色妖姬,所以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先者名为蓝亭,我这话有何错意吗?” 不能登峰造极,她还不能等亭造极了吗,切,小看。 说罢十分自然的呼扇着大眼,那水灵的样子当真是让顾恒暗自内心笑了起来。 苍穹的确有一处这个地方,只是不叫什么蓝亭,而是蓝姬亭。 左右不过是相差一个字的事儿,也可简称蓝亭。 这苍穹的东西尤其是后山,又有几个人得知,就算问到,他一门之主回应一番又有何人敢不信。 苍穹的人自有苍穹来护。 师妹个小机灵鬼,当真是可爱至极了。 越是这么想,顾恒越是想...... 那老者明显不信,但是奈何看到一旁的忘尘仙尊也是一脸笃定的样子,瞬间满色布上一阵羞愤之色。 站起良久,无言。 慕情向着老者疑惑的道:“前辈,你喝多了,脸色不太好。” 众人都是敢笑不敢言,慕公子当真是狂,非常的狂! 那老者忍受不住如此言语,最终怒哼一声,转身跑了。 嗯是跑了,落荒而逃颜面尽丢的那种。 众人哄堂大笑一番,原来登上蓝亭是这么个由来。 都听信了慕情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在误会的意思。 毕竟慕公子如此坦荡的一个人,又怎会做出这种小性子之事呢。 然而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慕情还就是这么小性子。 说的自然就是那位高高在上之人。 此时话一经说开,若是季月蓝再怎么着反而就要显着他蓝亭仙尊的小气了。 真是吃了一肚子憋屈,自讨苦吃,活该了。 季月遥在众人不经意间回身,正巧看到了正坐上的季月蓝一脸的阴暗不明。 身为长老的他朝着季月蓝快速道了一句:“家主莫多想,兴许慕公子真的是......” “滚。”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要问,问就是优秀! “滚。” 一个只从喉咙里滚动着的低沉字眼儿,季月蓝用了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季月遥本是季月蓝同母的亲兄弟,但是季月蓝对于季月遥的态度明显没有半点亲情可言。 亦如此番他家主的身份正同仙门中的长老交谈般,不掺任何感情。 季月遥耳根处一红,面色凝固了一瞬。 他同季月蓝所在的大殿之上,除了季月蓝来时带着的那两个侍女并无他人。 所以除了这两个侍女准确无误听了个清,旁人是根本听不到两人间的对话的。 那两个侍女同时垂眉,面色煞白浑身僵硬,甚至是......有些发抖,瑟瑟的那种。 她们知蓝亭家主的性情是先掌门身下众多儿女中,最为接近先掌门的,生性最为凉薄。 但是月遥长老在邀月仙门的地位一向万人敬仰,她们此时听到这些...... 千不该万不该,她们就不应该长耳朵能听声音。 季月遥温润的眼眸很快又变回了原样,继续低眉垂眼的笑了笑。 点了点头竟然应下了这句话,转过身一如往常,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季月蓝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着酒杯的手,又紧了些。 因为南山老者的离去,殿中三三两两的人小声交头接耳的道:“你看这场景,像不像茶楼书里所说,慕公子把岭南天衍的司徒明朗长老,送去避世一事!”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听说这司徒明朗可是被慕公子前后气了两次呢......” “孽缘孽缘,不过能够避世何尝不是对修道的另一种感悟,所谓失之得之,慕公子当真是个妙人儿。” 有个年纪轻轻的小家子弟,看着那站在前方的红色身影,一脸崇拜道。 “慕公子他是我此生最崇敬的大哥!我回去以后定也要试试,看能不能把我老师气去避世,这样就没人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打我了!” 一旁的伙伴嗤之以鼻道:“这东西靠天赋,人家慕公子有,你呢,你有的只是梦境。” “你为何如此通透......” “不要问,问就是优秀!” “......” 随着大殿中众人的一言一语,议论刚才之事的声音越来越大。 季月遥轻咳了一声,语气亦如之前般的和煦道:“南山长老年纪稍长自然是更加护主了些,慕公子刚刚莫要见怪。” 他谦卑的模样是慕情怎么都学不会的,对于季月遥的幼时经历,慕情多多少少是有些同情。 生在这样一个淡薄凉情的仙门之中,还不如她这个自小在苍穹长大的孤儿来的自在。 所以对于季月遥,慕情多多少少就客气了些。 毕竟这些事都是坐在最上面那只俏公鸡所做,他也只是身为邀月长老必须如此这般而做。 朝着季月遥温和的点了点头,慕情摆了摆手,十分不在意的道:“无妨,南山前辈是个真性情,是在下让前辈误会了。” 点到为止,就此揭过。 季月遥十分的会为人处世,当下就是。 他很快转开了话题,一脸温文尔雅,嘴角一直含笑,款款而言。 “刚刚慕公子第一位站出而论,那么敢问公子对于正邪而言有何见解呢?” 开门见山,直指靶心的道。 大殿中原本嘈杂的声音因为季月遥瞬间安静了下来,刚刚那番插曲,现在是很多人都想要听听这一抹红慕公子会如何之言了。 慕情知道这只是开始,抬眸看了下那一脸阴郁沉沉的季月蓝,这人必定还会发难。 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情一手背后一手执前,样子是亭亭而立佼佼君子。 学着记忆中顾仁铭那个老古板仙风道姑骨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道。 “正邪有道,正乃大道之本,苍穹有训,做人要为正,何为正,正乃本心至善,善者自有正。” 此一言一出,当下大殿只安静了片刻,瞬间又群起激昂了起来。 在座的人都因为慕情一句话,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醍醐灌顶之意,不禁感叹慕公子在修仙论道上的厉害之处。 更有甚者,之前小声嘀咕自己一直处在瓶颈的那人突然叮的一声,还真就当场突破了。 兴奋之余又掺杂了许多感激之意,大声的道:“天!我终于突破了!这困扰了我一年之余的瓶颈!” 随之这句话,多多少少也开始有人顿悟。 慕公子的名声一时间,又又又大噪了起来。 对于众的反应,身在一旁的顾恒很是满意。 这是在给苍穹长脸,他身为如今的家主,怎能不得意洋洋之。 师妹从来都是如此,让人那么骄傲。 慕情不以为意,只是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站起身子,她轻而易举就眺望到了对面的那身白衣公子。 叶枫一身的云淡风轻,修长分明的手轻执手中茶盏,似乎杯中茶终于适温了,舒展了眉头自顾自的低饮了一口。 这一举一动与周围的俗尘格格不入,是那样的独树一帜,别样风景。 似乎是感受到了对面之人投来的目光,他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抬眸起了暗沉宁静的眼眸,对视上了慕情灵动的清眸。 只一瞬,只一眼,便就让彼此如此契合。 叶枫淡极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了一瞬。 心跳因为这抹笑意漏了半分,慕情快速撇开视线。 这人没事总是这般诱惑人怎能行,云雾小妖精! 上方而战主持着这场论道的季月遥嘴角含笑,眉眼间亦是显得十分赞赏。 出言而道:“慕公子不愧是苍穹有名的弟子,如此感悟大彻大非,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慕情两手背后颔首故作深沉,随口应付道:“在下一点拙见,莫要见笑就好。” 季月遥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但也没有继续多说,转而向着底下喃呢的众人询问起了是否有人有论。 然而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有怯意。 实在是慕公子太厉害了,没有人觉得可以论过这等道义。 看着下面都无人敢应,季月蓝又操起清朗的声音温润道:“若无人论,那么此番慕公子将会一战夺魁!” 如若说真的没人应论,那么慕情将会成为历届论道有史以来,第一位不战而胜之人。 此等绝世天才,简直就是仙门的光辉所在。 顾恒的嘴角洋洋溢溢,咧着的嘴从刚才开始就没下去过。 心中交错万般感,若是父亲还在,见到师妹如此,应该也会欣慰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慕公子会成为这史无前例的出名人物时,大殿之上一直慵懒而坐的季月蓝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不似季月遥的清朗,略显一丝低沉,眼中一闪锋芒,道:“既然此番论道由本尊坐镇,那么本尊便就在众人无言之时问上慕公子几句。” 论道一事有坐镇之人自然就是来判断论言与否,当下季月蓝的话也无可厚非。 只是慕情冷笑,她倒想看看这厮如今会说些什么,说不定她还能套出点儿五筒兄视魂的下落呢。 清眸望向上方那一身比之她红衣还要炸眼的明黄,他脚上的五彩缤靴说是俏公鸡都委屈了他的主人。 慕情玩味道:“哎呀,不知蓝亭仙尊有何指教。” 季月蓝杏眸微眯,紧紧瞪着慕情一字一句道:“慕公子道善者自有正,那么何为善,众人又如何才能分辨善恶,若善者为邪呢?” 好一个善者为邪,恐怕季月蓝所想指的邪是她身上的阴煞之气。 虽然这人有问题,但不得不说俏公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此言一出,四下众人从对慕公子的赞叹之意转而改之对于蓝亭仙尊的敬佩。 不愧是如今仙门实力最强的邀月家主,虽然年轻身负重任,但一身修道至深,可谓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对于众人的反应季月蓝十分的满意,玩弄着手中酒杯,看向慕情的眼神更加是讥讽了起来。 慕情一手摸了摸下巴,似乎若有思考的样子。 众人都以为是因为蓝亭仙尊反论使得慕公子为难了起来。 实质不然,其实这个善恶问题之分何之简单,慕情所在思索的,是怎么能够让季月蓝露出些马脚。 此番一趟九华天邀月,必定要收集五筒兄的视魂。 慕情嘴角微扬,一股由内而外的自信之意感染了在场所有之人。 她稍显英气的声音开口直入命喉的道:“我觉得善者若为能邪,那么善有善报,恶有恶终,若真想知道善恶之分,多借鉴下先人往事,一眼便就能分出。” 说罢转而又言:“善者不会嗜杀成性,不会对身边多年之人痛下决绝杀手,更不会为了一己之私,灭人满门,蓝亭仙尊,你说,是不是呢?” 前半句话慕情只是纯白的大实话,避开善邪所指,把这个问题交给先人们,有问题找先人去。 可以质疑先人,但先人死无对证。 而这后半句话呢,意义可就大了去了。 含沙映射也不过如此。 在集商城的时候,慕情同叶枫曾在五筒兄共鸣煞咒的幻境中,看到过癫狂阴邪的季月蓝。 他的是弑杀无情,夜化为魅,跟邪祟没什么两样。 这句话本就是说给季月蓝听的,大殿中没人会明白,都只觉慕公子说的不错,杀戮本就是恶。 叶枫暗沉的眼眸微微一弯,似乎在为某人的机智喃喃低笑。 只是他从来都是那么的一脸波澜不惊,所以很有人能够注意到这昙花一现的盛世美颜。 果不其然,季月蓝在听到慕情这后半句话的时候,手中杯盏簌的一下掉落在了桌案上,酒水撒了一地。 季月遥眼神有些担忧的望向季月蓝,因为刚刚的训斥,此时也不敢再多言,无声的询问着。 而那一直胸有成竹端坐的俏公鸡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拳紧攒,面部牙根处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痕迹。 就好似遇到了什么大怒惊慌之事,眼神中的阴郁多了几分慌张。 季月蓝凶恶的瞪了一眼季月遥,使之后者像是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凶神的家主后,向后怯怯的后退了一步。 眼中有一丝畏惧之色。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怕不生气,就怕气不大 看了一眼季月遥,季月蓝转而怒视着慕情。 碍于大殿之中的仙门众人过多,季月遥不好直接发作,便就只能是直勾勾的盯着底下那抹暗红身影,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季月蓝阴沉着有些危险的声音,向着慕情回道:“慕公子之言本尊倒是没有听明白,为何要问本尊是与否?” 故作不知,这么直白的言语,怎能是听不懂。 慕情轻笑,这自乱阵脚的样子倒是坐实了一些事。 要说真听不懂的话,当下的众人倒是因为蓝亭仙尊的这句话而不明所以了。 慕情红唇扯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她不知她的绝世容颜会因为这抹直达心底的弧度有着怎样的诱惑力。 那些原本都倾心仰慕云雾清风仙尊的九仙华女们,齐齐因为这抹笑意转而望向那抹不输白衣叶枫的慕公子。 女子狂热痴迷之态不输男子头上的两把刀,只不过相较于男子的眼神举止,女子更加娇柔百态了些。 顾恒感受到了这一缕缕投来的恨不得要把他师妹给吃干抹净的眼神,伸手低头捏了捏鼻梁。 怎就这么让女子如痴如狂呢? 好好做个女子魅惑众生不行,非得让众生来魅惑她这个女扮男装的伪君子。 慕情眉眼间似笑非笑。 季月蓝要是没听出来这是他当初在集商城做的事,算她输。 眼神盈盈生辉,直视着季月蓝投来的不善不目光,慕情尾音婉转的道。 “呀,不是蓝亭仙尊说要坐镇这场论道来着吗,我不问仙尊,难道还要问一向温文尔雅的月遥长老?这,这岂要说在下不给仙尊脸面.......” 说罢慕情还故作一脸惶恐的神色,就好似她不是这般想,而是蓝亭仙尊非让她这般,不给他脸。 “你!” 季月蓝怒极,硬生生说不出半句话。 慕公子说的话没问题,可为什么蓝亭仙尊如此生气般,众人不明所以,静观事态。 这季月遥当初在不夜殿前是如何对待的慕情,顾恒可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自季月蓝想要发话时就坐着时刻准备。 若是这厮还敢做出什么不利师妹之事,他不介意带着整个苍穹与之敌对。 慕情耸耸肩,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不怕不生气,就怕气不大。 若是季月蓝不怒,又怎么能轻易露出马脚呢。 也不知季月蓝在当初订下这场庆功宴的时候,是不是还没有身中煞咒一事。 不然这个时间点怎么会选在这下午时分,临近夜晚最近的时候。 这身中煞咒的他本就应该知道夜幕降临之时,便就是他煞咒显现之时。 如此这般,岂不是要自找难看,自报不幸。 趁着季月蓝恼意成霜,慕情乘胜追击很是客气的道:“我看蓝亭仙尊眉间有阴,最近是否厮杀过哪具厉害的凶灵?” 慕情说到凶灵二字的时候还可以咬重了字眼,唯恐会有人听不清般。 这凶魂的厉害在座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凶灵更是比凶魂更加厉害百倍的邪祟。 一听闻蓝亭仙尊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够单枪匹马的绞杀凶灵,众人瞬间涌出了万分敬仰之意。 要知道当初最厉害的乌褐天手持万灭妖剑也只绞了些凶魂而已........ 有人开始起身举杯道:“凶灵乃邪祟中特别高等的凶煞之物,少有人能够单枪匹马的胜之,蓝亭仙尊真是比之月渡掌门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佩服佩服!” “谁言不是,难怪九华天如此祥和一片,毫无半点战损之意,邀月有蓝亭仙尊,实乃百年间的大幸!” “敬蓝亭仙尊!” 众人说的群情激昂,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响亮,但慕情也乐得此时如此。 这般以来可就无中生有的坐实了季月蓝斩杀凶灵一事,就看着季月蓝如何说委了。 季月蓝早已看着慕情不顺,当下的他会如此这般带有阴邪还不都是因为........! 冷哼一声,故作镇静道:“的确斩一凶,就在前不久,兴许是那邪祟身上的阴煞之气太重,本尊便就沾染了些。” 众人惊呼,蓝亭仙尊果真........ 季月蓝刚解释完,嘴角微微一勾,十分危险的样子看向慕情继续道。 “不过不什么是凶灵而是一具凶魂,这凶灵何难之见,实不相瞒,本尊也就只见过慕公子身边那一个鬼罗刹罢了。” 慕情眉头一觑,这季月蓝的表情除了因为自己说出了集商城一事有所变化和恼意,说道凶灵之时他竟半点反应也没有。 五筒兄是个凶灵,他的魂自然也是。 如果视魂就在季月蓝手上,因为碎魂五筒兄使其变成凶灵一事,他不应该更有所反应吗? 按照这厮一脸难以藏住的模样,不像是故作镇静的样子。 难道这厮太会装了? 还是因为他知道她在寻五筒兄的视魂,转而淡定了起来? 慕情当下有些拿不准,便就下意识的望去了叶枫那里,想看看这厮有没有看出什么。 然而望去对面那白衣公子后,只见叶枫同样的眉头微觑,看向上方的季月蓝,暗沉的黑眸也有所疑惑的样子。 季月蓝这句话引起了众人对鬼罗刹的注意,纷纷观望慕情询问鬼罗刹一事。 慕情头大,一个凶灵,怎么就这么受这些修仙人的追捧? 不经意看了看一脸幻颜后,样貌十分普通让人难以记住的五筒兄。 五筒兄正在一旁扣梨花木,根本就不知殿中的风起云涌。 刚刚季月蓝提出来的善邪也不过如此了。 虽为邪祟,却纯善之至。 季月遥在上方发觉慕情的眼光,顺着她的看向的方位看了一眼。 那里只有忘尘君身边的绿萝,和慕情来时介绍过的一位朋友。 季月蓝得意的扬起下巴看向慕情,那意味就好似五筒兄这个凶灵只要一出,他就绝对不会让五筒兄在走出这座大殿。 慕情自然不会暴露五筒兄的身份,摇头不语,但意思很明显。 只要是问五筒兄的,本公子一概不知! 从季月蓝那里没得到什么,慕情便就想在旁敲侧击一下。 吸了一口,气沉丹田张口欲道。 然而朱唇仅仅是微张,还没说出话来便就被刚刚说罢话后的季月蓝拦去了声音。 这只俏公鸡重新执起身前酒杯,见着这凶灵一事不成,转而另有打算,阴沉道:“说道斩凶魂一事,本尊倒是想见识见识慕公子的苍穹剑式。” 慕情挑眉,这俏公鸡心眼子坏水还真够多。 季月遥继续单:“听闻曾经在清修会上慕公子一剑剑指苍穹,那时无缘亲眼目睹,今日不如借着论道,由慕公子的苍穹剑法,展示展示这论道正邪之意。” 慕情挑眉,这厮明知她身上所修以不同,还指明要让她用苍穹剑法展剑。 苍穹剑法必定是以灵为基才能使出的,这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不怎么用剑的原因。 满身空空如也,唯有借点煞气运用一二。 季月蓝明摆着想要让自己难堪,然后再借势说讨她所修之事。 就在季月蓝说完话后,慕情还没来口回绝。 靠近慕情这一侧的有位长相同逝去的月渡掌门十分相像,一身的明黄与之季月遥华服相差不多的少年站了出来。 他眉宇间十分剑挺,很正的五官,一看就是嫉恶如仇的那种人。 看少年的样子十七八,应该是季月蓝哪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才对。 这少年看了一眼上方的季月遥,先是朝着这个月遥长老恭敬地点了点头。 随后才是对着上方正坐的季月蓝,开口一腔热血的声音道。 “仙尊提议甚好,这论道本意就是要运用到修行之上,修仙人执剑最是能直接领悟天地大道,我早已仰慕慕公子已久,不如让秋深与之慕公子比试比试!” 季月蓝本就想让慕情退无后路,当下有人出来自然是高兴了一番。 点头十分满意的道:“难得我这十三幺弟弟季秋深如此仰慕慕公子,慕公子,还是请。” 他说罢话后伸出明黄袖口,轻轻一拂,下了定锤。 这邀月家主发话了,又有邀月的嫡系子弟邀应,慕情倒是不好推脱了。 深深看了一眼上方坐等看好戏的季月蓝,慕情深呼一口气。 纤长白皙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侧的乾坤袋,那里正好放着从盖世那儿失而复得的厌世剑。 顾恒侧颜抬头望向慕情,从下而上看着她。 若是旁的女子这般看已经是没了原型,而师妹这般却又是另一种风味,但依旧美得不可胜收。 顾恒入了神好一会儿后,才非常坚定的向着慕情她道:“你的剑丢了,我帮你推了......” 顾恒他知道慕情的厌世丢了。 他曾经也是找了很久,以为师妹身死为了凝魂...... 但最终无一所获,那厌世剑就像是没入了大海,杳无踪迹。 没了厌世,最近倒是也没见师妹佩戴其他什么剑了。 这修仙之人的佩剑都是与之相辅相成的,猛然一换,修为定是会减上几分。 慕情听闻顾恒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剑如今又回来了,但即使是回来,她也不会用剑。 自从万魂山归来,不是她不愿意用剑,而是万般灵剑岂能是她阴煞之力所能控? 输不进灵力,任再好的灵剑在她手中都只是把切菜的。 倘若想要逆大道而行,用煞气御灵剑,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灵剑第一时间就会与这煞气相斥,把持剑人震出数步之外。 要说慕情她是怎么知道的,不问,问就是因为她试过......! 很感激师兄处处为她着想,但是她怎能一次又一次的毫无底线的使用师兄的庇护。 如今的苍穹正是需要上升的重要阶段,万不可因为她让师兄消耗苍穹在外的名声。 慕情相信,苍穹在顾恒的带领下,有朝一日必定还会再续辉煌。 既然只是展剑又不是打架,她有的是办法。 看了看那站起身扬言要跟他比试的季秋深,慕情向着季月蓝点点头,灵动的声音扬起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无中生有暗渡陈仓凭空想象 慕公子亲自展剑!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原本就因为慕情的首论而突破的那些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拭目以待着。 这因为慕公子的一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收获,再观慕公子的剑式又能得到怎样的感悟! 全场呼吸慎重,无不小心翼翼,唯恐扰了慕公子半分意境。 这展示剑式看似简单,但想要展好,就必须意与动想融合,缺一不可。 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凡是能够剑展做到不错的,都是修为不赖的。 季秋深先一步作揖,少年人狂气道:“慕公子不介意本小公子先!” 这剑展先后也是有讲究,先者会得到众人的肯定,少有的道否定的。 而这后者有了先者奠基,若是想再展的出色必须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更要有能够高超前人的本事。 若是做不到,观剑之人必定会拿先者剑式作比较,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慕情本就没打算第一个开始,点点头,努努嘴道:“关爱幼者本就是理所,小公子当然第一个请。” 说罢双手伸到脑袋后面去了,闪到一旁,很是识趣的让出了空地。 对于谁先谁后,众人是无所谓的,他们管谁第一,只要慕公子展剑就行! 季秋深嘴角高扬,一脸笃定他会赢般,快速抽出了腰间三尺长剑,先慕情一步操起了剑展。 他手中之剑挥洒着专属邀月的剑式,这剑式招招变幻万千,其中随着剑尖儿还隐隐泛起了星星点点的金光。 金光散落在地,让看在眼里的人会一时的恍惚。 只觉眼前看到了另一片天地,另一片漫地鲜花青草盈盈的仙美之境。 季月蓝面色愉悦,大叫一声好道:“不错不错,这是邀月的金河剑式,十三幺弟使得出神入化!” 众人一听闻蓝亭仙尊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惊呼难怪。 这金河剑式一剑一招都蕴含着极其绝妙的阵法布局,是邀月有名的招式。 邀月仙门自创建以来就以阵法结界起家,所以若说他们修为都一般般,但有了阵法结界的傍身,他们比之任何一家同等实力的子弟都要厉害上了三分。 “难怪我刚刚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原来是这金河剑式的奥妙所在!” “我也看见了!这邀月十三公子当真是一剑出神入化,厉害极了!” “从前一直觉得邀月只是专心修阵,没想到阵融与剑式中竟还有如此之效......” 赞叹不绝的话此起彼伏,众人无不感慨万分,这使得顾恒暗自在一旁独自皱着眉头。 如此惊艳一出,若是慕情的剑式压不过这第一印在众人印象中的金河剑式,那么就...... 司凡南在一旁毫不担心的向顾恒身前扔了一根香蕉,十分泰然自若得道。 “忘尘仙尊这是在小瞧慕兄吗?莫要担心,慕兄是谁,我司凡南的好兄弟!这等小喽啰根本看不上眼的好吗。” 他这边一脸的信誓旦旦,毫不担心,可顾恒怎能像司凡南这样的淡定。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慕情可是他心中最在意的人,关心则乱不懂吗! 接过香蕉的顾恒瞪了司凡南一眼,恶狠狠的剥开咬了一口。 若不是来时慕情说是为了那邪祟凶灵一事不得不来,他才不愿意让师妹趟这趟浑水。 想到这里不由又回眸瞪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五筒。 五筒兄接收到顾恒无缘无故的怒意,浑身下意识一哆嗦,伸出手挠了挠头。 他,他是做了什么惹忘尘仙尊生气的事了吗...... 回眸看了看一旁严谨的绿萝姐姐,五筒兄眼神略微委屈。 绿萝自然是一直关注着家主的一举一动,这是身为贴身护卫本就该做的。 伸手安抚了一下这看起来十分单纯的善良凶灵,绿萝无奈的摇了摇头。 向着五筒英气的道:“家主最是在乎你家公子,你不是知道的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绿萝的眼中总有些黯然伤神。 五筒兄木讷的点了点头,可这与忘尘仙君瞪他有什么关系吗...... 季秋深剑展完毕,利落的收起手中长剑,单手立在身后,那样子大有少年人十分傲气的模样。 他向着慕情不恭不敬的扬起了骄傲的小脑袋,稍显讥讽的道:“慕公子,本小公子展完了,若是公子觉得会比不过本小公子,那大可直说,本小公子不会笑话你的。” 这说话做事的模样,还真是有他邀月嫡系子弟共同的特性。 和那只俏公鸡有着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骄傲自持。 慕情噗嗤一笑,刚刚那匆忙离去的南山老者真应该让他晚走一些,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年少轻狂。 众人都知邀月嫡系一派的脾性,自当是见怪不怪,只不过有些慕公子的狂热崇拜者暗地里会十分的生气。 顾恒眼中寒光乍现,直直射向那场中傲娇的季秋深。 季秋深只觉浑身冰凉,似乎有两道寒光而射。 射穿了他整个身体。 抬头望去,却只见忘尘仙尊一人的怒视。 至于另一道寒光的来源,他环顾了四周一圈也没找到。 暗自狐疑,难道是忘尘仙尊眼神太过冷冽,让他产生了错觉? 碍于这忘尘仙尊的眼神太凶,年纪轻轻的季秋深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些,不过他看向慕情的怒意不见半分。 这会换作是慕情狐疑了,她和这少年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 那为何这少年会如此仇视着自己,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看着少年的目不转睛,慕情稍稍给他鼓了鼓掌,以表示赞赏得道:“不错不错,小公子的剑式的确出神入化。” 然而她这一赞扬,倒是换来了季深秋的恼意,他看向慕情的目光有那么一瞬羞愤的道。 “慕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慕情停下手中互拍的手,眉毛一挑,她从小到大都脸盲,人的样貌不是很有特色,或者不见个七八次,她是不会记住的。 然而除了样貌,声音的音色她倒是还能记上个三两分。 但对于季秋深的声音,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并没听过如此。 看着眼前年岁还小的少年,不想伤了这孩子的自尊,慕情不由微微迟疑的反问道:“我......我该记得你吗?” 季深秋没想到自己竟真的不被记得了,当下恼怒道:“慕公子觉得呢!” 微微汗颜,她不要他觉得,她只要她觉得。 这真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无言无语,无可救药........ 慕情伸手挠了挠腮帮子,讪讪一笑道:“那就认识,不过我忘了。” “........” 季秋深怎么说也曾是一位神童,只要是参加过当初那场清修会的,就不会没有人知道。 手中拳头紧握,曾经的他是多么的骄傲! 季秋深不得不开始提醒了慕情,咬牙切齿道:“当初那场清修会,若不是慕公子,我便就是唯一能够夺魁的那神童!” 当年刚刚年满十二的他,因为那时深得他父亲已故月渡掌门的垂爱,便就自报修为请战清修会上的剑展。 父亲的孩子众多,若想得到真正的培养,继承大统,就不得不比旁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自小就在他母亲的教导下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借着天资本就上佳,后天更是努力。 终于在年幼时就取得了出色不输于成人的修为水平。 而年幼的他因为母亲的缘故,是十分的受父亲宠爱,又因为神童这一称呼,更是被曾经的月渡掌门视为未来的家主继承人。 然而这些远远不够,在众多哥哥弟弟们中,还有许多父亲喜爱的孩子。 季秋深他从小就知道一切都是未知定数,他要坐实在父亲心中的位置才行。 于是他便就想用剑展上夺得头魁一事,更加让月渡掌门肯定自己。 原本剑展上定的是父亲同样喜爱的季月蓝大哥参加剑展,后来因为他的努力和聪颖,终于换回了这唯一展示自己的宝贵机会。 他非常有信心夺得头魁,把季月蓝日超一日的宠爱压下去,因为这本就是他的长处。 一切运筹帷幄在于心,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慕公子。 一身红衣的慕公子不仅苍穹剑式耍的好,最后还因为生放死尸顶撞天衍长老一事,被众少年人追捧,夺得了胆大妄为的剑展头魁。 而他季秋深最终以仅次一名之遥的名次,夺得了个第二的名位。 也最终因为没有做到承诺一事,在父亲月渡掌门面前落了诚信,从此月渡掌门也开始对他失望至极。 每每说起当时,他那薄情的父亲也总是会说若是有着同样本事的季月蓝大哥参加剑展,必定是季月蓝夺得头魁。 这三年一度的清修会相当于天下仙门实力的象征,丢了这次的地位实力象征,下一个又要等上三年。 曾经还健在的月渡掌门最是注重名利,因为此番事情,后来对季秋深也开始是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喜。 反而是当时未参加清修会的季月蓝大盛得宠。 再后来又因为三年后的季月蓝在没有慕公子的清修会上夺得了剑展头魁之后,季月蓝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更是一日胜过一日。 最终终是订下了季月蓝未来家主之位,使得季秋深彻底没了机会。 本该能够借那场清修会的机会一举争夺宠爱,而曾经季月蓝所得到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造化弄人,却不想得宠胜及一时的邀月神童,就这样越来越无人问津。 季秋深他的母亲也因为他的事渐渐被父亲冷落,渐渐失了众姨娘中的地位,终日郁郁寡欢。 人吃惯了锦衣玉食,在突然间改为粗茶淡饭,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终于在两年后季秋深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他那凉薄的父亲在新姨娘那里自在,根本无暇顾及母亲生死。 因为被冷落住去了偏宫,救治不及时,季秋深的母亲最后不得不含泪而去。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初清修剑展上的慕公子!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子云中来,又隐云中去 若当时没有一抹红慕公子的横空出世,今日坐上这邀月家主之位的,又怎会是这个曾经不如他的季月蓝大哥! 季秋深他恨季月蓝的后来居上,更恨慕情的横插一脚。 所以在沉寂了这么多年后,不能随意出入邀月仙岛的他又在此碰见了曾经的慕公子,怎能不一雪前耻,一雪心头之恨! 虽然后来的颓废使他的修为不再神童,但这一招金河剑式,可是他日复一日练就了多年的招式,必定能够胜过曾经胜过他的慕公子。 季秋深凶恶的看着慕情,就如同看着亲手弑杀母亲的歹人。 慕情眉头微微一觑,她虽忘记了这什么神童,但也不至于这般怒视着她。 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说实在的,就算眼前的季深秋这般说,说他是什么神童慕情都想不起来任何。 反而是这清修会,慕情还能想起一二。 自己总共就去过那么一次的清修剑展,一次便就夺魁,也就知这清修会不是什么厉害的去处,之后便再无半点兴趣。 当初所参加的那场清修剑展,她因为顾恒的原因,所以稍微去晚了一些。 然而刚到地方,便就正好赶上了苍穹的展剑。 她哪管那么多,眼见着在场的都以为苍穹没人前来了,她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吓得台上当时正淡淡而坐的顾仁杰直直等出了眼珠子,但却还是要向一旁解释道,这就是他苍穹子弟。 但谁又知顾仁杰他私下额头突跳,一眼就认出了场上那抹红衣公子,就是他那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女弟子慕情。 如此姣好倾城容颜,穿上一身红衣男装,当真是如同颜清虞给她小时做了红色新衣穿上去的那样。 夺目,耀人。 慕情因为剑展快结束便就遇到了死尸,后续一些列的事情简直耳熟能闻,人人皆知。 在顶撞完衍天长老后,她便就被顾仁杰提着耳朵带回了苍穹,哪还有时间注意到清修会上的其他,更不要说什么神童了。 季深秋说他是唯一能够夺魁的神童,看来当时他也参加剑展了,而且慕情她被认为是抢了他夺魁的罪魁祸首。 这真是冤枉姥姥家去了,她只是展剑去了,最终定夺又不是她说了算。 再者了,一切全凭技艺说话,若当时他比自己剑展的优秀,她觉得理应人家第一。 然而事实证明,这季秋深只不过是技不如人。 不过看着季秋深年纪轻轻的样子,当时参加剑展的时候,他年岁一定没没有多大。 年纪不大就能参加剑展,也的确是少有,算得上是杰出了。 于是慕情眨了眨清眸,很是好奇的问道:“你当时剑展第几?” 季秋深咬牙切齿,简直是耻辱般的说出:“第二。” 慕情明显一惊讶,心道不简单不简单。 看样子果真配得上神童二字。 红唇动了半天,最终只吐出了内心最想表达的二字:“神童。” 年纪轻轻就能从百人中脱颖而出,前途不可限量。 只不过如今看季秋深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继续神童下去,倒是有些平平了是怎么回事? 季秋深不知慕情后面是怎么想的,只是听闻眼前这有名的慕公子也夸赞了自己。 久违多年的自豪感瞬间又涌上心头,得意了起来。 双手环抱于胸,高扬着头颅,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众人只知慕公子在的那场清修会的魁首是慕公子,根本没关注过第二第三,如此一听季深秋一言,无一不像慕情般,感叹神童二字。 于是有人小声交头接耳道:“年纪轻轻就能夺得剑展第二的位置,当真无愧邀月曾经神童的名号!” “可不是,就我及年以后参加剑展,最好的成绩也没进前十,果然天赋这种东西,很重要。”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前十的新秀们比,你前二十都悬!” “说话能不能委婉点!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听着身旁这些人聊的火热,最是爱八卦的司凡南坐不住了。 顺着那些人的话,他手中八楞盒揉搓的紧。 侧颜十分市井的穿插在众人间,低声问道:“这邀月神童既然曾经这么厉害,要不是刚刚,我为何后来都不曾听说?” 天底下竟还有他没听说过的事故,这可不行。 一旁的那些人没发现挤过来凑热闹的南吟仙尊,继续接着他的问话侃侃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我也没有,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 众人的话被季秋深听的清清楚楚,当下紧握着拳头,棱骨分明。 他本可一帆风顺,名垂青史,然而却落得如今这般下场,都是因为一抹红! 这一开始众人小声议论了几句季秋深神童一事,感慨万分。 渐渐又有人借着这个话题说起了其他的事。 只听一位长相十分普通,声音却十分有特色的人道。 “话说这清修会上有两场出名的剑展,一场是当时生放死尸的慕公子,还有一场是......” 这声音的音色很容易让人记住,就像是嗓子中卡住了东西般。 旁人一听,瞬间来了好奇,追问着:“有两场?我怎不知?” 那声音十分有特色的人挥挥手,神秘道:“你别打岔,你听我讲,之所以另一场鲜有人知,是因为当初参加那届的新辈都非常耻辱......” “哎呀你别卖关子,你快说!急死我了!什么耻辱竟然捂得这么严?” 一听这话就知说话的是个急性子的人,众人哈哈大笑了一阵。 一旁的司凡南倒是知道这件事故,八卦如他,颇为知情的他忍不住先出了声。 清朗的声音道:“是有云雾天机清风仙尊的那场。” 司凡南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南吟仙尊的存在,瞬间拘谨了起来。 “南吟仙尊!” 司凡南伸手比了一个嘘,小声道:“你们继续说,这席间无趣,我就听听解解闷儿,不用在意!” 虽然这么讲,但众七嘴八舌嚼舌根儿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放开说道,毕竟司凡南好歹也是个仙尊。 司凡南见故侧掩着嘴眉飞色舞道:“你们谁说得好,我稍后有赏!” 别说,这句话真比什么都管用,众人一听有赏,瞬间打了鸡血般,一脸的兴奋。 要知道仙尊赏的东西可差不到哪里去,必是精品! 更何况南吟仙尊一向被称为人傻钱多的主。 于是那个声音十分有特色的人,先开口接着司凡南刚刚的话道。 “南吟仙尊刚刚说的没错!那场清修会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为首坐着的那位云雾清风仙尊!” 说罢还一脸感叹道:“我还是听我那当初参加了那场剑展的表兄醉酒时说的,他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 那正被所说的清风仙尊此时一脸的淡漠如常,似乎根本不因众人议论有任何反应。 他的眉眼一直是平淡的,似乎所有的情绪只会为场中那一人所变。 白衣皑皑的袖摆,随着手中倒茶举杯,再淡闻浅尝。 一些列的动作都是那么行云流水,淡漠如初,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这君子自云雾中来,似乎又将隐没于云雾之中。 众人顺着话中所指的清风仙尊方向齐齐望去,都只觉眼前这一幕宁静安详到想找个棉花团大睡一觉。 也就眨眼一瞬,身侧便有人止不住吐槽道:“你表哥不让你说你还说,嘴碎哟。” 那声音十分有特色的人道:“诶,情难自已,你这么一问,我哪憋的住啊!” “管你呢,接着说接着说!” “嗯嗯,当初的清风仙尊也是年少参加的清修会,只不过这年少竟要比邀月神童季秋深更小,当时的清风仙尊才九岁!” “我的天,九岁就参加清修剑展,应该是历届最年轻的了......!” 这么一说,众人又齐齐望去叶枫所在的位置。 真是一眼万年,一个人怎能如此优秀。 拉回眼神,那人继续道:“可不是嘛,清风仙尊不仅以最小的年纪参加了那场清修会,他当年还夺得了魁首......” “嘶!什么?!果真?!” 这话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刚刚的仰慕之情敬佩之意瞬间也都转变成了敬畏膜拜。 而司凡南早就已知,摸了摸八楞盒,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云雾天机的叶枫,可是曾经在没有慕公子时,他少有注意的厉害人物。 被人质疑,那声音十分有特色的人伸手拍了下身前桌面。 意气风发的道:“铁板板钉钉上的真!童叟无欺!” “难怪不为人知,当初参加的众多新秀不乏及年之辈,还不如个孩童剑展厉害,当真是耻辱......” 因为有了司凡南的嘉赏,这声音真是越来越大。 坐在大殿之上的季月蓝听不下去了,竟连坐在最上方的他都能听到这下方最后面传来的议论之声。 这明明是他邀月举办的宴席,怎么转而成了欣赏某些突出人物的跳台了。 手中酒杯重重一放,使得在场小声议论之人哆嗦了一阵,抬头望见蓝亭仙尊不悦的脸色,快速噤了声。 站在大殿中央等待着展剑的慕情,好看的眉毛一挑,转而也看向了一旁距离又进了些的叶枫。 没成想叶枫还有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如此年幼就有如此成就,难怪后来都为人所畏惧。 在雅轩阁还听闻说约战过叶枫的人,没有一人胜过,无人知晓他真正的实力,修为深不可测。 慕情到现在才领悟到,实力强不强,原来从小就能看出。 这么一想,师兄修为也不弱,十分强悍,但就这般,在慕情她小时候她觉得师兄顾恒也还是挺怕她的。 顾恒总说好男不跟女斗,他从不跟女子打架,是不是实质是因为自己太厉害,师兄不敢呢? 只能说慕情终于真相一次。 顾恒看到他的好师妹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隐隐犯怵。 这眼神莫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季月遥发现了季月蓝的不悦,颔首一步向前,望着众人适时道:“刚刚......” 第一百九十章 师妹,你这是做甚... “咳咳,刚刚十三弟的金河剑式当真是邀月精髓所致,可谓人剑合一,把阵法参透道了至极。”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么接下来有请慕公子展剑,十三弟年幼气盛,还望他所说之话慕公子别往心里去。” 慕情现在是把季月遥归为和事老一类的人去了。 只要是有纷争有争执,气氛不好什么的,这季月遥总是能够第一个站出来调节现场,缓和氛围。 就光这别往心里去一句话,从雅轩阁见到他开始,慕情几乎每见一次都要听上那么一两回。 唉,这人呐,真辛苦。 慕情点点头,单手背后十分潇洒道:“小孩子本就该直言快语,比之南山长老听着还让人省事些。” 季秋深向着慕情伸脖子哼了一声,十分的不屑。 慕情就当没看见,说小孩还真小孩。 季月遥含目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样子:“那么接下来就见识一番苍穹的独门剑式,当初慕公子夺得魁首的风姿!” 众人屏声凝气。 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 慕公子当年一炮而红的那场剑式,生放死尸的那场! 慕情一人站在大殿正中央,备受着万众瞩目的关注。 就连那些眼中含春的九仙华女都紧攒这手中帕子,激动不已...... 她慕情缓缓闭起了双眸,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浑身上下开始凭空散发出一阵不可小觑的正然之气。 随着清风一阵而来,慕情的暗红衣摆悠悠扬扬的荡漾出了一组动人弧线。 一两簇青丝的漂浮,点落至耳鬓,点落至红唇。 慕情的唇薄而饱满,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样子,那张樱桃小嘴似乎都在愉悦着任何注意到的人。 大殿中的风似乎有了生命般,刮来了一阵有一阵,无一不是汇聚在场中慕公子的周围。 也偶有四散的气息,那些气息扑面,让人直觉满心宽慰,正气凛然。 慕情暗红的傲人风姿,就像是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顾恒含情望着场中人,虽是以往日日都能欣赏着师妹这从小看到大的容颜。 但离别几月的师妹,好像愈发的诱人了。 他等着看师妹会如何破了这剑展一局,而他也相信,即使没了厌世剑,他的师妹也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就在众人等了许久后,场中的风停了下来,慕公子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睁开了双眸,抬头望起了最上方的季月蓝。 季月蓝挑眉,心中狐疑。 莫非这慕情还能够运用灵气? 那他此番不就是多此一举。 心中紧张着慕情接下来的动作,众人也紧张着这强大气场下慕公子会有怎样的剑式,就连司凡南盖世都放下了手中酒杯,端坐凝视着。 就在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时候,一旁的叶枫嘴角缓缓勾出了一抹摄人心神的弧度。 少一部分的九仙华女都是看到了清风君的笑意,瞬间头晕的七荤八素。 这世间怎有清风君这样的禁欲君子,又有着慕公子那样勾人心神的公子! 叶枫暗沉如夜空的眼眸划过几道星星点点的流光,如天上的星辰,直落大海。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专注的盯着眼前那抹暗红身影。 慕情睁开眼后活动了一下浑身筋骨,随即向坐上季月蓝开口,余音袅袅的声音道:“好了,我的剑展展完了。” “什么?” 季月蓝眉头一觑,根本没想过会出现如此场面,一脸狐疑的望向场上的红衣人。 慕情耸耸肩,随意的掏了掏耳朵道:“是我聋了还是蓝亭仙尊耳屎多了,我剑展展完了。” 这回换做众人蒙了,起初他们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成想慕公子又说了一遍。 慕公子刚才都做了什么??? 顾恒从刚刚一脸的入迷表情快速切换至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的看向身前不远处的慕情,眼神凝重,呼吸紧促。 这开什么玩笑! 要是父亲知道了师妹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演绎苍穹剑式,定是要从棺材板中跳出来不成! “师妹,你这是最甚......” 做肾?肾好好的,不用管它。 慕情眨了眨清眸,回以顾恒一个十分让他捉摸不透的眼色。 一旁的司凡南率先先鼓起了掌来,面色浮夸,但显得十分激动,大叫一声棒极道。 “慕兄展的实在是太好了!此等造诣之深,简直是凡某前所未见的!看来就连穹天仙尊在世也不得不夸赞慕兄一二,这简直就是继承了苍穹的绝学!” 慕情回眸看向司凡南稀奇了一瞬。 什么时候这厮的修为这样的好了,这都能看得出了? 可就连师兄都没看出...... 看来这凡兄是有所隐瞒的,什么天资极差,说不定是骗人的。 然而就在司凡南说完话后,慕情回眸就看到他正拿着自己那身家主道袍的袖头,侧脸狠狠的擦了擦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布满的虚汗。 边擦还边深深吐了口气,口中不住的喃喃小声嘀咕道。 “慕兄啊慕兄,凡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我的仙人板板,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这根本毛都没有啊......” 虽然司凡南是自顾自的嘀咕着的,但是慕情的耳力本就超于常人。 微微一凝神,便就听的仔仔细细。 听了司凡南这话后,慕情她不由为之一乐呵。 原来不是她的好凡兄看出了什么,而是他这个好凡兄也以为自己什么也没做。 当下之所以会这么说,都是为了帮自己解决为难才这般。 司凡南他这么一说这有两种下场,第一种是慕情真如他所说这般,皆大欢喜。 而另一种则就是他包庇慕情被捅穿,说不定会被众仙门嗤之以鼻,避而远之也说不定。 这等有风险,拿着自身和整个身后的仙门,来助慕情她这个孑然一身的人,着实是让慕情感动了一瞬。 好凡兄,大恩不言谢,好意她领了,这份情谊她慕情必定会牢记在心。 司凡南不知慕情的真实性别,但两人间的友谊足矣是至交好友,那种男女间最纯洁的情谊。 众人听闻岭南天衍仙门南吟仙尊的话,后都暗自交头接耳了起来。 他们根本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即便如此,竟还叫一向天资极差的南吟仙尊如此赞叹不已。 这就好比一个比自己差的人,却比自己先一步超越般的感受。 被一个差者都看出了不同,而自己却未有任何发现,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是否比这差者更差了呢? 这天下谁的修为还能比岭南天衍的南吟仙尊差,要是比他还差,那简直就是耻辱中的耻辱。 有了南吟仙尊这天资极差的人做坚强的垫背,众人就算修为再差也总有比之过及的人。 可当下要是这垫背的不在了,众人中又会是哪个人做这个垫背的。 谁都不会想,谁也不想。 于是乎,有几个人在眼前毫无发现,看着慕公子就只是静静站着根本就没剑展的情况下,都开始大眼瞪小眼的说瞎话了。 “看!刚刚慕公子那一招的确是史无前例的!惊艳!” “没错,这等风姿在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此生怕是再无遗憾了!” “慕公子!慕公子!” “我感受到了天下正义,人间正道!” ...... 顾恒在一旁挑眉,看了看那些说话的人,又看了看司凡南,满脸的震惊之色。 这都什么情况? 见风使舵也没这么快的好不好...... 顾恒被司凡南抛了个媚眼后浑身一哆嗦,他决定他以后要离这厮远一点。 对了,以后师妹也不能再跟司凡南他靠那么近! 这是男人的一种直觉,这司凡南好危险有没有...... 就在三三两两开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情况下,总有一两个脑子不转弯,爱说实话的。 一个人怯怯道:“你们......真的看到了?为什么我没见人间正道,倒见了是沧桑.......” 另一人跟着附议道:“是啊,难道刚刚风大,我迷了眼?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莫不是假的......” 这几人说出话后瞬间周围的人都退避三舍,距离他们很远很远,唯恐跟他们沾染上半点关系般。 就好似无知与天才间的分界。 前面说瞎话的人又开始道了:“你看看慕公子刚刚那一剑出神入化,再看看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啧啧,倒是还不及如今的南吟仙尊呢。” 这句话可谓是杀伤力极大。 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大家都知曾经的慕公子有个一抹红的称号,这个一抹红的称呼是人人都追捧的。 只要是人间正义英雄之事,都会称谁谁谁为一抹红,或是直接叫大侠一抹红等等。 与之一抹红还有相反的一个比喻,也是家喻户晓的。 那就是人间谁家孩子要是书没读好,事情没做好,那么人们都会说,谁谁就是岭南天衍的司凡南。 而如今司凡南的身份变化后,人间又改比喻为,谁谁不行不好,简直就是南吟仙尊! 这其中意思一目了然。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也奇了这天下两最如今成了极好的挚友,当真是云泥之别,各有所志。 一听旁人这般说自己,那些个说实话的人瞬间涨红了脸。 他们好歹有些也都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但是他们又不肯说瞎话,只好隐没了声音,老老实实的噤声了。 司凡南在一旁根本就没有因为一些人拿自己做比喻而生气,反而是一脸的不以为意。 就好似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一样。 他刚刚擦完虚汗的身子又重新坐直了起来,听闻下面有许多人的附和,嘴角会心一笑。 很快的恢复了一脸常色,若无其事的提起了一串葡萄送入口中。 因为刚刚那句拿南吟仙尊做比喻的话,顾恒挑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不远的司凡南。 只见这被埋汰的天资极差的人,一脸的悠然自得,毫无半点恼意。 不仅如此,在接收到他的目光,司凡南这厮还又向他抛了个媚眼......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无人知他想,无人懂他意 因为刚刚那句拿南吟仙尊做比喻的话,顾恒挑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不远的司凡南。 只见这被埋汰的天资极差的人,一脸的悠然自得,毫无半点恼意。 不仅如此,在接收到他的目光,司凡南这厮还又向他抛了个媚眼。 处惊不变的道:“唉,凡某想低调,奈何威名太甚,忘尘仙尊莫要见怪。” 顾恒面部表情很精彩:“......” 无话可说。 但是对于师妹的事他是真的愁啊,一看身边的司凡南刚刚肯定就是在诓骗众人的,他可是深知这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嘴。 就那什么无尽之端民风开放,要不是他知师妹的真实性别,说不定还真能被这厮说魔障了不成。 随着在场众人的一举一动之间的变化,慕情依旧傲然的站立在大殿正中央。 一身暗红,是这大殿之上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旁边一直站着等待比试结果的季秋深站了出来,他先是第一个忍不住质疑慕公子。 对视着慕情冷言嘲讽道:“慕公子,我敬你当初在清秀会上的英名,不曾想你这般小看本小公子,是觉得本小公子的剑展配不上你的剑展吗!” 恼怒完又十分轻笑道:“还是说,慕公子是怕了。” 季秋深虽是季月蓝同父异母的弟弟,但这脾性相对于十分温和有礼的季月遥,他才是更适合当季月蓝同母同父的弟弟。 他同季月蓝很多地方,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小子一往无前的狂妄,慕情道现在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为何昔日的神童会作成这般下场了。 十成有八成都应该是因为这厮骄傲自满,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自命不凡,唯我独尊,刚愎自用,恃才傲物,心高气傲的性子,酿成的结局。 慕情挑眉的看了看季秋深,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十三公子,这人呢因果都是有原因的,你这样的一意孤行,我真是怀疑你是怎么在邀月仙门这嫡系子弟满天下中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慕情叹了口气,接着感叹道:“看着你如今的处境,想必过的不是很好。” 眼前红衣人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如今季秋深他在邀月的处境的确不尽人意。 这么多年能够苟且下来,不像季婷那蠢丫头被送出去,还都是因为上方的季月遥,月遥二哥哥。 月遥二哥哥是众多嫡系子弟中待自己最为好的一个了。 季秋深他从小在自己还是神童之时,月遥二哥哥还不是很出色,终日埋没沉沉,总是那个最不起眼的。 但没想到月遥二哥哥其实私下一直很努力,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同季月蓝大哥打出了双莲刺金的名头,这才风生水起了起来。 相比自己从小就含金汤匙,月遥二哥哥才是熬尽苦楚换回了回报。 小时不懂事,还曾“欺负”过月遥二哥哥,不曾想在后来自己母亲重病的时候,还是月遥二哥哥冒着风雨,跑到别院给他母亲送的救命药。 虽然季秋深他的母亲喝过药后还是晚了,病入膏肓的她随着一口黑血,最终故去。 但是这份情谊却让季秋深终生难忘。 众多兄弟姐妹中,月遥二哥哥是唯一一个待自己像弟弟的一个人。 就连母亲的埋葬都是月遥二哥哥陪同着他自己下葬的。 母亲走的可怜,当时也就只有他们两人送她离去。 但也是在那之后,季秋深就发了誓的要跟随月遥二哥哥身后做牛做马,来忏悔年幼时的无知,来报道之后这一切的恩情。 因为母亲的离世,季秋深在众多嫡系子弟中,终于还是被性情凉薄的父亲遗忘了。 后来的他谁都能随意的欺负,就连吃饭都困难。 本想过追随母亲而去,最后还是月遥二哥哥把他接去了他所住的别院,这才得以苟活到现在。 可以说,他现在所拥有的命都是月遥二哥哥的。 外界人都觉邀月仙门所处九华河池这种先天灵气之地,有着邀月莲花岛上这富丽堂皇的庇佑之所,是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然而只有身处其中的嫡系弟子才知道,这些虚荣的外表内,是怎样肮脏的勾当。 曾经的月渡掌门,也就是他那凉薄所以活该命短的父亲,一生生性放荡,所以邀月仙门中他的血脉多到简直没有嫡子应该有的威严。 在这等高贵的血脉中还要掺杂着无尽的厮杀与争夺,根本就不是修仙之人应该所处之地。 如此浑浊的环境下,这也就造就了他。 他多羡慕南吟仙尊司凡南,虽然从小天资就极其的差,是那种出了名儿的给天衍仙门丢人。 但是他是独子,他无论怎样都会享受嫡子该拥有的一切,毫不费力。 就如同今日继承家主一位来说,在邀月仙门中必须要争天争地争兄长,也未必能够争得过最后月渡掌门的喜爱。 季秋深看向慕情的眼神无比的阴翳,低吼着隐忍多年的怒意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慕情挑眉,怎么又因为她了? 这厮不是年纪小,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耸耸肩,她觉得跟这邀月仙门中的十三公子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索性不语。 她不说话就不代表着季秋深愿意放手。 季秋深伸手挑起剑尖儿,因为想到了种种,怒意早就已经抑制不住。 瞬间挥剑直指一脸东张西望的慕情。 这个动作很危险,这是公然要刺死慕公子的节奏。 叶枫眉眼低垂,自是感受到了场中的杀意。 他轻轻放下了手中茶盏,修长分明的手不自觉的摩擦起了一旁躺放着的清心剑。 清心剑的剑鞘通体洁白,如同它的主人般一尘不染。 感受到抚触,似乎隐隐有些跃跃欲试。 众人惊呼,这本就是异常普普通通的剑展,怎就变成了拔刀相向。 他们瞬间向后扯得老远,唯恐伤及自身。 顾恒快速起身,来到慕情身前护着他这宝贝师妹,一双肃杀之意的丹凤眼瞪向身前的季秋深。 寒意入骨的道:“季秋深,你要做什么。” 季秋深明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多年积攒的怨气,手中因为怒意而隐隐颤抖着。 就好似下一秒就要一剑斩杀身前那抹红色身影,被人人追捧的一抹红。 顾恒已经握住了自己身侧的为正剑,犯他师妹者,他不介意一剑送去西天。 然而就在这火药味极其浓重,坐上季月蓝端着酒杯饶有兴致注视着在场一切的时候。 一道与季秋深同样的淡黄身影从上方快速闪过,一手攥住了季秋深握着长剑欲挥下的手腕。 温润的声音有些责备之意,不急不缓的道:“十三弟,莫要鲁莽。” 季深秋面对面看着面前的季月遥,月遥二哥哥温润的样子总是能够让他莫名的镇静下来。 因为从神童跌落谷底,他的内心总会有难以压制的状态。 而每每这时,月遥二哥哥也总会出现。 只需身前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就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季秋深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喃喃的轻唤了一声:“月遥二哥哥......” 他很久没有这般呼唤过了。 因为如今的月遥二哥哥已是长老,他便再没这般叫过。 季月遥愣了一瞬,但随即郑重之意减少,嘴角的温润一笑,隐隐带着两朵含苞待放的酒窝。 十分温柔小声的道:“莫怕,我在。” “叮”长剑落地的声音。 季秋深松开了那手中的长剑。 大殿上的众人松了一口气,这场庆功宴真是吃的提心吊胆心惊胆战。 叶枫修长的手从清心剑上缓缓拿开,低垂着他那暗沉的眼眸。 无人知他想,无人懂他意。 慕情自然是没发现叶枫的变化,只是很稀奇的挑眉看向突如其来的季月遥。 心里嘀咕着,真是救场大佬。 顾恒依旧面色不悦的瞪着季秋深,低沉着声音向身前的季月遥道。 “月遥长老,这就是你们邀月的待客之道吗。” 季月遥似乎又跟季秋深说了什么,之后转身面向顾恒和慕情。 拱手微微一作揖,温文尔雅道:“是十三弟鲁莽了,这件事月遥定会给慕公子一个交代,还望忘尘君莫要生气。” 顾恒收回拔剑的手,深蓝的袖口一拂,面色还是没有多好的道。 “这要问过慕情,她若没事本尊自然不予追究。” 师妹岂是可以当众随意这般对待的。 他要让在场的都知道,苍穹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顾恒这般的做,众人自然也是看得明白。 当下又对忘尘仙尊,这个苍穹杀神有了重新看法。 原来苍穹的杀神是护短的,还是非常的那种。 慕情讪讪一笑,师兄的反应有些太过了些,左右不过是一个小辈顶撞而已,无伤大雅。 季月遥点头表示明白,侧过顾恒想着后边的慕情拱手有礼道:“慕公子,我这十三弟做事有些不计后果了些,我让他向你赔礼道歉可好?” 说罢,他便就让开了半侧身,想着一旁的季秋深低声指点道:“十三弟。” 似乎这个季秋深很是听季月遥的话,虽然表面很是不愿,但还是不得不拱起了双手。 对着慕公子十分随意的道:“对不起啊慕公子,本小公子一时没忍住。” 顾恒皱眉,当下身子就有想上前揪住这小子的领口,但是被慕情拉了回去。 慕情摇摇头,红唇微嘟道:“小孩子而已,师兄你先回去,我这还没剑展个所以然呢。” 顾恒看向眼下红衣人,眼中总是稍显温柔,耐不过师妹认真的眸子。 点点头温柔道:“我就在一旁,谁要敢对你怎样,就莫要怪本尊不客气!” 这前半句话一口一个我字自然是对着慕情说的,而后半句的本尊在场的都明白,这是说给他们听的。 顾恒从未在慕情面前以本尊自称过,称呼这种东西在他们这些仙门门第之中非常的重要。 身为一家之主还能如此平等自称,可想而知,这个慕公子在苍穹的地位。 众人暗暗记在心中,得罪苍穹杀神可不是好玩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之定性乃恒无定性 随着顾恒的离去,慕情伸手拍了拍季秋深的肩头,一脸过来人的道:“谁没有年胜轻狂过,大哥是过来人,自然是理解,不过以后莫要再冲动了哟。” 多么好的口吻,听的司凡南直呼好哥哥。 可谁又知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所言。 顾恒瞪了司凡南这八卦上天的嘴一眼,很快司凡南就噤了声,转而低头认真喝起了茶。 他原本是喝酒的,但是身后那两个他母亲娇玲渡派来约束他的侍从怕他这个家主喝多了再惹是生非,所以连忙把酒都替换成了一壶壶的醒酒茶。 从身边这两人所做就可想而知,做这南吟仙尊的侍从是件多么艰辛的事情。 人家家主身边的侍从都是被管束,他们却是硬着头皮去管束家主。 世道反过来了。 季秋深没想到慕情会如此亲近的拍打他的肩头,皱眉一瞬,更多的是厌恶。 他才不稀罕这一抹红的假惺惺! 场中的展剑还在继续,应该到了最后评判的阶段,季月遥身为长老自然最是有权发话。 朝着慕情含笑微微点点头,随即转身走回了大殿上方。 此时大殿中央就只站着刚刚纷纷展剑而完的季秋深和慕情,大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等待着结果。 季月蓝坐在大殿之上,本以为能够看上一场好戏,不想他那看着十分老实的弟弟坏了他的好事。 季月蓝怒瞪了季月遥一眼。 季月遥故作没看见,侧颜点头一笑。 他们两兄弟间实在是太生冷了,一冰一火,简直就不像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季月蓝收回看向他这弟弟的眼神,转而对着大殿之中站着的红衣人眼神微眯。 因为他还记得慕情说他耳朵有问题一事。 季月蓝冷哼一声,口吻十分讥讽的道:“慕公子,你连剑斗未带未拔,还扬言你已剑展完毕,这般来诓骗众人,你当真以为修仙之人都是傻的吗?” 季月蓝此话一出,刚刚那些睁眼说瞎话的人瞬间面色赤红,就像被拆穿了伪装般。 而那些说实话的人则是挺起了胸脯,似乎又找回了场面。 人之定性乃恒无定性,千奇百态才是人。 慕情接收到了季月蓝的不善语气,伸手抵住嘴角轻笑了一声。 这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犹如嘲讽般,嘲笑着座上人的无知。 季月蓝拧眉,沉声喝道:“笑什么?在嘲笑你自己吗,慕公子!” 慕情摆摆手,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抬起清眸淡淡的望向大殿之上的俏公鸡,英气声道:“我若笑我自己,必定是在笑自己的剑道出神入化,竟让蓝亭仙尊都内看不出一二。” 转而又道:“这场论证本就是蓝亭仙尊坐镇,这坐镇之人必定是学识渊博,亦如我苍穹仁铭宗师般。” 这句话的意思极其内涵。 简而言之就是他季月蓝没有本事做这个镇,还要强出头丢人现眼。 当然慕情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曾经的苍穹能够次次举办论道,那是因为苍穹有着天下第一宗师的顾仁铭在。 苍穹之所以在从前能够位居第一,只因两个字,实力。 苍穹有这天下仙门绝对的实力,所以曾经才如此受天下仙门敬重。 而不是像现在的邀月,趁机而入,收买人心,逼得众仙门不得不去承认。 当下的邀月就如同第二个不夜城乌河,有着同样的野心勃勃。 虽然比之乌褐天曾经统领的不夜天要温和许多,但是目的却大相不差。 慕情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季月蓝是个明白聪颖的人,怎又没听出来,。 当下怒极,面色瞬间不好看了起来。 只听慕情她接下来继续道:“蓝亭仙尊,实不相瞒,我所笑是笑这大殿之上竟还有许多人能够比蓝亭仙尊还能先看出我刚刚所展剑道,这着实令在下惊异。” 一个堂堂蓝亭仙尊还不如小门小派的家主修道至深,还要如何来做这为首之位。 那些故作明白不懂装懂的人瞬间竖起了耳朵,他们期望他们没有吹捧错,不然这刚刚的一番言论,岂不是丢人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们是因为一时脑子热,才跟着南吟仙尊的话后开始说起的。 如果南吟仙尊说错,那么无可厚非,他本就是天资极差之人,能看错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倒是眼下的他们,他们可都是比之南吟仙尊修为不知要好上多少的人。 如若他们也跟着说错,那从今往后他们所在的仙门又要如何在世处之。 他们所做轻则冠上一个空有虚表的名头,重则是备受鄙夷,再无人愿意拜入门下。 本就不大的仙门下无人,便就会日渐凋零,凋零最后的下场就是四分五散,仙门不复存在。 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或几辈子的基业,将毁之一旦。 季月蓝觉得当下的慕情就是在故弄玄虚,刚刚一态,众人都是有目共睹,都只见她站立大殿之上闻风未动。 虽然风姿不错,但也只是虚有其表。 就算不配剑,招式总是该有的! 他怒极反笑道:“慕公子,我敬你是一条英雄好汉,莫要今日在我邀月仙岛上丢了你这有名的名声。” 慕情摆手摇摇头,名声这种东西,她从来都是不在乎的。 她看着季月蓝一脸不认同的道:“既然如此,蓝亭仙尊看不懂没关系,我讲出来在场这么多人中,总会有一两个懂得人。” 季月蓝豪迈一挥袖:“讲。” 他的样子就好似笃定大殿中站着的那红衣之人,是肯定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一般。 然而永远不要小瞧一个人,况且这个人还是天下有名的慕公子。 慕情转身,绕着在场一圈,不紧不慢的问道:“敢问在此这前是因何要展剑来着?” 季月蓝轻笑,这都忘了还现什么眼,便就好心提醒道。 “慕公子莫不是这都忘记了,自然是论道。” 慕情点点头,迈着火红的步伐,一步两步继续摩擦着走。 一身云淡风轻的继续问道:“那再敢问,此番论道是何?” 这越问越显记忆力衰弱,越是彰显慕情的不认真和无知。 季月蓝懒得搭理眼下的慕情了,示意了一眼身旁的季月遥。 季月遥点点头,嘴角一直擒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向着下方的慕情好声回答着:“回慕公子的话,此番论道乃是正邪二字。” 慕情抿抿嘴,还是继续游走在大殿之上。 她暗红的身影,随着衣袂的无风自动,犹如一只穿梭再百花间的暗红蝴蝶,同冥蝶那般一样。 那样的灵动,那样的风情。 有人忍不住小声赞叹道:“慕公子真是生的极好,若是女子,也就只有云雾天机的清风君能与之相配......”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慕公子怎么可能是女子!” “你聋啊!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懂不懂!!!” 慕情听见这些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后,面色快速绯红了一瞬,但随即又很快的收回了正色。 只是内心中的心跳声暂时收不回去了,如同一只小鹿,来回不停的乱撞着...... 而远在前方的顾恒眉头紧皱,抬眼就怒视着正对面的白衣叶枫。 叶枫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微微抬眸。 也只一眼,便就继续自顾自的摆弄着身前茶水。 淡然的模样,就好像什么都影响不到他般。 只不过这些人嘴碎了这么久,终于是有句能够入耳的了。 眼角似乎愉悦了一瞬。 顾恒双拳在膝盖处紧握,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就这么招人讨厌? 见慕情良久未回话,季月遥再次询问道:“慕公子,这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慕情摇摇头,清灵的声音悦耳的回道:“这自然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只不过是剑展的剑式。” 论季秋深和她的剑式谁有问题,在场亲眼目睹的人都觉得那一定就是她这个一抹红慕公子的剑式了。 毕竟人家季秋深一套金河剑式上天入地,出神入化,而她慕公子的剑式,咳咳,毛儿都没看出来。 季月遥谦谦君子的模样一狐疑,眼神很是清明的看向慕情道:“哦?慕公子此话怎讲?” 慕情随意走到大殿稍靠后方的一侧,抬手捞起了一位小仙门的家主。 坐在他身旁的人都知道,这位家主就是刚刚那些老实人中,说什么也没看到的其中一人。 慕情的红唇嘴角微微一扬,看向这位家主毕恭毕敬的问道:“这位家主,敢问刚刚邀月十三公子的剑展好不好看?” 那被点名而起的家主明显是个老诚人,站起身后先是规规矩矩的向在场的众人和殿上的蓝亭仙尊一礼。 随即正颜看向慕情道:“恕本座直言,邀月的十三公子一剑贯穿阵法大道,实乃惊艳!” 因为是个大大的老实人,所以是就事说事,绝不会掺假。 众人信得这人的话,也都觉得的确是邀月十三公子季秋深那金河剑式惊艳至极。 慕情哦了一声,很是赞同的模样。 这般模样不禁让人狐疑了,慕公子这般不就是在涨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吗? 然而这个红衣正主似乎根本不以为意。 她的清眸中的黑瞳一转,显得十分机敏的道:“那家主觉得在下刚刚的剑展又如何?” 如何?当然不如何。 慕情的话不禁让眼前这位小门家主不明所以,难道慕公子叫他起来就是为了打脸的? 众人屏住呼吸,纷纷庆幸刚刚的慕公子没有叫到自己。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说好了大可安然无恙,说不好了,那不是得罪慕公子就是得罪邀月仙门,两面都不讨好。 如此不讨好的事情,当真是要了这厚道家主的小命了。 此刻是该厚道还是不该厚道...... 满头的虚汗冷汗开始簌簌冒出往下滴落,这位家主站立起身的衣摆都开始随着身子隐隐有些颤抖。 大殿之上此时谁也不敢议论三分,都直勾勾的盯着那此时备受瞩目的老实家主。 眼看着身前这家主面色煞白,浑身发虚,似乎风轻轻一吹就能倒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似修仙人,却是道中友 眼看着身前这家主面色煞白,似乎风轻轻一吹就能倒下,慕情眉头一挑,不得不好言安慰两句。 不然一会真出了事儿上面的季月蓝还不得揪着不放。 她柔声安抚道:“家主您直说便是,真的就是真的,我不会把您怎么着的!” 怕就是怕虽说不怎么着,但最后就怎么着了。 那家主抬眸哆哆嗦嗦,张嘴就是说不出半句话,这让前方的顾恒着实有些气闷了。 喝了一杯酒,重重砸到了桌子上,语气颇有震慑力的道:“凉城家主,让你说你就说,莫不是看不上本仙门子弟的问题?” 顾恒他是谁,他现在可是曾经仙门之首苍穹的家主,忘尘仙尊。 他又是一月前在围剿不夜天中统,领天下仙门的苍穹杀神。 他说的话,怎敢有人反驳?怎敢有人不听? 虽然他是年纪轻轻,但经过一场召集天下英杰,带领了天下仙门冲出生天的旷世一战之后。 顾恒已然在新一任家主中有了超然无法忽视的地位。 如今就是连许许多多之前还健在的老家主们,也都不得不礼让三分。 曾经的苍穹,未来可期。 那被顾恒称作是凉城家主的那老实家主一惊,伸手不由自主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满眼的惶恐。 他八不成是望了刚刚顾恒放下的狠话了。 苍穹慕公子,是一个能够让忘尘仙尊放弃本尊称呼的人。 怯怯的看了眼远方的忘尘仙尊,权衡利弊,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随即凉城家主便不在犹疑,十分郑重的向着慕情,毕恭毕敬的回道。 “实不相瞒,慕公子你刚刚的剑展......恕老朽年岁已高,眼神浑浊,并未看出任何。” 左右不过都是慕公子让实话实说的,他就算得罪了苍穹苍穹也不能怎么样,索性实话实说。 他这般想,便就真的这般的说了,这让在坐的众人不由微微敬服。 凉城家主,大家敬佩! 这凉城家主之前第一句话还自称本座,现在转而自称为老朽,可想而知因为顾恒的话,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威压。 慕情本不想这般仗势欺人,虽然她也没欺人,当下这般只能如此。 看来有权有势在某些事情上,还真是省了很多事。 微微叹息,又麻烦师兄他了。 然而顾恒才不怕慕情的麻烦,他反而还怕慕情不麻烦。 有麻烦还嫌麻烦,那没麻烦就不嫌麻烦了吗? 慕情若是知道顾恒所想该头大了,那这是麻烦还是不麻烦...... 众人都暗暗为这凉城家主如此直言直语捏了一把冷汗,都纷纷揣测着忘尘仙尊会不会暗暗记下这比账。 本来这场剑展在另一程度上,就是邀月仙门同苍穹仙门正面的较量。 公然让苍穹落了面子,只怕凉城家主真的是要凉凉了。 殿上一直冷眼相看下方动作的季月蓝嘲笑了一声,望向慕情道。 “啧啧,慕情,你还想说什么吗?众人都知凉城家主为人忠厚,断不会诓骗他人,你那剑展还是不要故弄玄虚,实事求是。” 说到诓骗二字,季月蓝微眯的双眼扫了一下坐在下边的方司凡南一眼。 刚刚这南吟仙尊领头起哄的德性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司凡南低头摆弄着手中蛐蛐儿,一脸玩物丧志的潮红,根本就没时间搭理这来者不善的目光。 季月蓝冷哼一声,随即又看向慕情道:“若是你大方承认,无法比过十三幺弟也就罢了,若是死不承认,呵呵,到时候丢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脸,你说是不是,忘尘仙尊?” 这前半句话还对着慕情说,后半句话就转而对着顾恒道去了。 还真如那公鸡打鸣,谁都要听个遍。 顾恒冷酷的凤眼轻轻扫向季月蓝,嘴角冰冷道:“不牢蓝亭仙尊费心,本尊觉得邀月还是想想怎么明哲保身。” 就在刚刚,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难怪师妹会这样的泰然自若,难怪对面的叶枫刚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兴许还就真被司凡南那个瞎猫碰到死耗子的给猜对了。 师妹刚刚的剑展还真就是苍穹的极致剑法,为正剑式。 那年被师妹顶替的清修会剑展,他本是为了这剑展准备了数月,数月中也不停地请教过他父亲。 当时年少的他手执着执尘剑,找到穹天仙尊弯腰施礼认真求学道:“父亲,如何才能把苍穹的剑式为正演绎的出神入化?” 顾仁杰当时正坐在书房中,单手放下手中所拿着的竹简,眼神清明的道:“恒儿,为正乃是苍穹家训,悟透家训即参透万中为正剑法。” 顾恒皱眉:“为正孩儿以领悟透彻,可为何不能参透为正剑式?” 顾仁杰摇摇头,浑厚的声音隐隐有丝叹息道:“那只能说明,为正还不入你心,你看似参悟透彻,实质非也。” 那时的他并不懂,后来虽然为正剑式展的极好,但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 反而是他的师妹,别看慕情那时是在一旁模仿着他的剑式,才学会的为正剑式。 但后来居上的她,却是比他剑展展的更为得父亲满意。 那时他心里自然是郁闷,但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女子心细,所以才能让父亲另眼相看。 然而几个月前,在不夜城做人质的时候,顾仁杰又一次说起了苍穹家训为正,那时的他才真正有了一星半点的觉悟。 当时慕情为了留在不夜城陪同他一起做人质,被父亲询问起了苍穹家训的为正之意。 师妹的一番话顾恒他是云里来雾里去,最终还被顾仁杰训斥了自己还不如师妹领悟的透彻。 在此之后他就反复琢磨着慕情当时对父亲说的那几句话。 师妹说正乃人心,心中所正即为正。 苍穹剑式为正正是需要这样的人剑合一,才能真正展现的淋漓尽致。 真正的为正剑式,是能够在斩杀邪祟时一剑贯穿,化祟为无无物的。 即使就算不杀敌,为正剑式也能够让人感觉到正义凛然,剑气长存。 这才是真正的为正剑式。 刚刚慕情所剑展中的动作正是后者,虽未有所做,但是以她内心为中心,亦有一把为正之剑。 季月遥听闻顾恒的话后嗤之以鼻,他邀月仙门如今一日胜一日,何须明哲保身。 十分不屑的端起身前酒杯,一饮而尽。 慕情赞叹师兄终于领悟了苍穹大道,内心隐隐替师尊开心。 顾叔叔,师兄他终于继承了苍穹的意志,你是否和颜姑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呢?......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朝着凉城家住作揖一谢道:“多谢凉城家主,请坐。” 说罢转身向着众人而道:“大家都知此番突然的剑展是因为论道正邪,所谓正邪,有正亦有邪。而剑展所展,必定是修仙之人手中的正,斩杀万恶的邪。” 慕情说话的时候浑身总会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样的让人无法忽视。 这人就好像从大道中走出来,入世,悟世,更出世。 不似修仙人,却是道中友。 这一番言论一出,众人瞬间感觉到了慕公子在大道修行之上的感悟之深,纷纷赞叹不已。 只见这让他们不由自主就心生崇拜之意的慕公子红唇一张,接着又道。 “即是如此,那么剑展的剑式就要有正所在,敢问在坐的诸位,邀月十三公子的金河剑式的确出神入化,但是距离此番正邪又有何干连?” 此一问当真是让众人幡然醒悟,季秋深的金河剑式的确是出神入化。 就算是在清秀会上的剑展,也定能在没有慕公子出现的情况,下夺得第一。 但是虽然在毫无拘束的清修剑展上展的好,可这并不代表着这就符合论道正邪的这场剑展。 此番剑展展的是正邪,季秋深的金河剑式根本毫无正的可言,顶多是好看,惊艳。 而刚刚慕公子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们都觉得在场那忽如其来的劲风,就好似活络起来的剑气,夹杂着许多正义凛然之气。 有了思索众人都开始暗暗回味起来,就连方才刚直言直语说道慕情剑式什么都没有的凉城家主都有些疑惑了。 季秋深站在一旁,眼看着众人因为慕情的话开始渐渐改观沉思,内心不愿输的意志瞬间又涌上心头。 他瞪向慕情,眼中包含着绝大的恨意道:“慕公子当真是好口舌,即便你是这般的说,本小公子的剑展没有入正,但你更是剑展都没展,还有什么好说!” 啧啧,慕情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白嫩但又显得非常有韧性,左右来回的摇摆着。 她向着一脸怒不可遏的季秋深,意味深长的道:“十三小弟弟,谁说我没剑展呢?从一开始我就说我剑展完了,只是向你这样不明所以的人,都觉我什么都未做罢了。” 慕情说着说着看了看上方而坐的季月蓝,很明显意有所指。 即便是她这般的说,身前的季秋深还是不信道:“你胡说!” 慕情耸耸肩:“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在场的就知道了。” 说罢她转身朝着众人道:“不知在场的修为仙长有没有几个听过无剑心法的,我虽未执剑,但我心中亦有剑,剑在我心,亦如在我手。” 慕情在说完这句话后内心有些许苦涩,不能再执厌世剑行走天下,这将会是她这辈子最苦不堪言的事。 厌世剑从她修行开始就一直陪伴着她,已经如同她身体中的一部分,然而这一部分却是沉寂了下来。 身体的一部分缺失,也不过如此了。 所幸厌世的影子一直在她的心中,化为一把长存的剑影,在剩下的余生,继续陪伴着她。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释然道:“诸位实不相瞒,我刚刚所展之剑正是我苍穹的为正剑式,不知在座的老一辈家主们,有谁还记得曾经师尊穹天仙尊在几十年前的那一场清修剑展?” 此话一讲,顾恒眼中的光芒更甚,几十年前有父亲的那场清修剑展,他是最为清楚的。 果然,师妹她......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未来可期,于她,与他 此话一讲,顾恒眼中的光芒更甚,父亲的事,他怎不知! 每一个孩童儿时心目中第一个英雄人物,都是自己的父亲。 刚刚还笃定慕情剑式并未看出任何的凉城家主瞬间又主动站了起来,颤抖了手,激动了双眸,不可置信得道。 “你,你,你竟然做到了穹天仙尊那般的炉火纯青的地步!穹天仙尊后辈有望,后辈有望啊!” 凉城家主话毕,随即有以他家主的身份,十分尊敬的向本该不用施礼的慕情一揖。 沧桑道:“是老朽眼拙,刚刚老朽多有得罪,还望慕公子原谅!” 殿中的所有人因为凉城家主的动作哗然一片。 年轻一辈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一仙门之主如此敬重慕公子。 慕情莞尔一笑,快速向前托扶起凉城家主,摇摇头温声道。 “家主这可使不得!当下家主能够这样讲,已然是为在下肯定了不少,是我该谢家主认可才是......” 凉城家主快速摇头,否定这慕情的话道:“不,你受的得!” 司凡南在一旁满脸惊喜,瞪大了火萌大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感慨了一句。 “我的老天爷,我的嘴莫不是开过光......?” 还真就被他给说对了。 顾恒因为师妹为正剑式大有所成,当下自然是高兴的。 所以在听闻司凡南的嘀咕后,十分难得好气的道:“的确,本尊也这么认为,日后岭南天衍还是给南吟仙尊这张嘴多烧点高香!” 司凡南翘眉,听了顾恒的话十分得意的转身看了看身后跟随着的那俩侍从,彰显了自己的本事。 那两位侍从暗自流汗,他们的家主......真是没救了! 被人这般说还洋洋得意,要是老家主还在世,定时又要解开腰间束带,满殿追着抽了。 随着凉城家主的开端,随后又有许多年岁稍大,但是明显都知几十年前那场清修剑展的仙门家主纷纷站起来说话了。 一位之前有跟随司凡南身后夸赞慕情的家主道:“的确!几十年前有一场清修会,就是穹天仙尊一举成名的!” 右边一个仙门家主点头附和着道:“是的是的,本尊当年正巧也参加了,虽然名次只在前十,但是穹天仙尊的无形为正让本尊直直参悟了多年!” “以无形之剑夺得魁首,当时可是轰动了不小修仙界!” “随着后辈杰出频频而出,时间流逝久去,但只要是提及那场剑展,我还是能在脑海中回想的到当时穹天仙尊的风姿!” “慕公子不愧是穹天仙尊的闭门弟子!修的真传!” “苍穹虽受重创,穹天仙尊也不幸仙逝,但是凭借着如今的忘尘仙君,还有如此杰出的慕公子,苍穹未来不可小觑!定能再现辉煌!!” ...... 因为渐渐此起彼伏的声音,众人终于明白了刚刚慕情的剑展是何。 人剑合一也不过如此。 为正的正,深入每一个人的内心! 顾恒嘴角上扬,不知不觉一连又喝了好几杯烈酒。 他着实高兴,真的,很高兴。 自从父母双亡,苍穹被灭门,他就发誓,一定要让苍穹重新登顶。 他日日操劳,夜夜努力,在叔父顾仁铭的帮助下,在这几个月重建苍穹的过程中,他从未有过一丝半分的松懈。 然而努力总会得到回报的。 今日后的苍穹,只能是步步高升。 原本蓬莱的那位迎合着现实的小公子,此时也压不住心中的直言快语了,起身代表着年轻一辈之人举杯向着慕情和大殿上的顾恒道。 “听数位前辈所言,晚辈们无一不敬仰曾经的穹天仙尊,原来慕公子刚刚的剑展是如此这般优异,曾经有幸得之慕公子相救,慕公子身上的正义是世间难得的,此番正邪剑展,我觉得是慕公子更胜一筹!” 慕情挑眉,没想到这个彭宇飞还是如在不夜城所见,敢于顶撞势力比之自己仙门要大的仙门。 这等果敢是骨子里的。 暗暗心生敬意,慕情向彭宇飞点点头,表示感谢。 那彭宇飞接收到慕情的目光,伸手挠挠头,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若说之前大殿中还是都不看好慕情,那么当下因为彭宇飞和那些家主们的带头,众人都开始纷纷支持起了慕情。 这让在场的季秋深十分的难堪。 他输了一抹红一次,如今又输了第二次,他内心怎甘! 本来是信心满满的他,就因为慕公子的三言两语,定夺了输赢。 要不是什么正邪论道,这场比试的赢家应该是他! 然而他错了,即使是在毫无约束的清修剑展上,他也赢不了慕情。 慕情这一无形剑式,早已超出许多避世大能。 可他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就实不清当下的时局。 双拳紧握在身侧,季秋深的眸子发生了些许变化。 原本还相较黑白分明的眸子,有那么一瞬全部黑暗了起来。 如同慕情在乌河古刹寺中所遇的摩智大师,被怨念上身时候一样的模样...... 顾恒起身,向着殿上的季月蓝挑衅道:“蓝亭仙尊,这场论道本就是你坐镇,如今局势已明了,是否要下定论了呢。” 因为忘尘仙尊的话,原本就作为奖赏的那些九仙华女纷纷涌上了场中那抹暗红身影的姣好公子。 她们对于在场的所有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杰出的公子,她们自是愿意跟随左右。 娇羞着自己姣好的容颜,纷纷攀附到了慕情的身上。 有撩拨的,有相偎相依的。 那样百花齐聚蜂拥而上的情形,着实激起一众热血男儿的羡慕之意。 敢问何人君子能够在这花之烟柳的身段下,保持着自我。 是男人就一定会有少许反应! 然而这场艳丽秀色可餐的主场中,还真就有那例外的君子。 她不仅毫不为所动,反而还是满脸的尬色涌上心头。 慕情被忽如其来包围着她的一群九仙华女弄得一懵,浑身的僵直不自在。 她倒是忘了之前季月遥说论道胜者会收的这些美人的事。 伸手扶额,内心一万只野马奔腾。 她一个女子家家的,要这些美人作甚,难不成拉回苍穹做姐妹? 还有这一旁几个姐姐老是吹她耳后根做什么,好痒痒的好不好。 哎呀!这个姐姐摸哪呢!胸摸多了发觉有异怎么办! 嘿,谁在捏她的屁股,花楼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都这么热情奔放的吗! 这周围可还都有人看着那...... 慕情快速脸颊涌上一抹绯红,羞愧难当啊! 然而她此时正被一众美人包裹着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无人看得见里面的情形。 而外面的众人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九仙华女们背对过去丰盈的翘臀...... 这边的风景美不胜收,那边的顾恒眉毛抽啊抽。 他深呼了一口气,心道反正她们同师妹都是同性,随她们去。 盖世因为身份的特殊,一直没有怎么说话,但是静静在后方观望着场中慕情的他,会在有必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此时见到自己花楼中的姑娘都十分喜欢她的样子,折扇一开,悠悠而扇自然自语道:“这么受女子欢迎,不愧是慕公子。” 司凡南耳朵不该尖的时候贼尖,回眸嘿嘿一笑。 弯弯的眼睛包含着些许不明之意,向后靠着朝向盖世道:“盖世公子此言差矣,我这慕兄不仅受女子欢迎,还十分受男子喜爱呢!” 慕兄她可是男女通杀...... 顾恒因为站起来并没有听见司凡南的话,若是听见了,估计他会不要面子的去揍他。 盖世暗紫幽眸流光一转,倒是越发的黑沉浓郁了。 他的嘴角邪魅一勾,喉结滚动道:“小有感受。” 折扇在他手中来回煽动,扇子上的九华河山图似乎也跟着在流动。 叶枫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只是那双深沉的眸子隐隐带笑。 似乎是因为某人此时的窘迫...... 未来可期,于她,与他。 众人羡慕着慕公子的艳福不浅,顾恒却是望向一脸五光十色的季月蓝,不得不再提醒提醒他道:“蓝亭仙尊。” 还等什么呢,该下结论了。 此时的季月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着慕情此时的春风得意,如今身为家主的他怎么能够忍受。 昔日慕情就与他不对付,后来还对他更是使用了阴毒的手段! 殿外的夜色渐渐有些暗了下来,太阳即将落山,而他,浑身上下又要开始那日复一日的折磨。 当即站起身,忽视顾恒,有些狂怒的向着被众美人包围住的慕情道。 “慕情!当初在不夜殿前,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你身上的阴煞之气,邪气在体,你又是如何能够剑展出苍穹的为正剑式!” 万物相生相克,阴煞之气与灵气就是相互克制的存在,不能并存。 展剑必定是用的灵气,因为灵剑只能有灵气来控。 季月蓝的这句话可谓是提醒了众人,使之在场原本有些暖意的氛围又冷了下来。 顾恒拧眉,这厮还真是没完没了的想找事,若是以往,他定是早就挥拳头说话了。 当下凤眼更是冷的冻人,寒意三分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情费尽千辛万苦,感觉浑身上下都被这些姐姐妹妹们占尽了便宜,才终于钻出了众美人的包围之中。 而她一出来就正好听到季月蓝这般的说,还有顾恒他这个一向脾气很好的师兄,生气了。 不说其他,当下先是快速走到顾恒身边,安抚着师兄道:“师兄,莫气,气死你了他如意,咱犯不着跟他气!” 顾恒:“......” 师妹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噗......” 司凡南又很适宜的笑了出来。 然而这笑却是只笑到了一半,便就被他身后的那两个侍从快速捂住了嘴巴。 这俩侍从浑身紧绷,瞪着眼珠子一脸的惶恐,看向四周,看了看大殿之上的蓝亭仙尊...... 家主!有什么想笑的,咱回去岭南,咱躲在被窝里好好的笑行不行! “唔!唔......” 第一百九十五章 非死不出 “唔!唔......” 司凡南被身边那俩侍从严严实实的捂住口鼻差点没喘过气来。 这怎能怪他笑出了声,谁让这说话的两人就站在自己最近的那一边,自己不想听也都听见了呢! 慕情在万众瞩目之下对着一脸绷不住脸的季月蓝,巧舌如簧道:“蓝亭仙尊,人不能言而无信,失信于天下而言,邀月仙门还要如何处天下仙门。” 她早就知道这季月蓝是算计好了的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然而自己争气,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剑展。 可是没成想这厮不惜一切也要毁了自己,当下更是撕破了脸。 看来自己的存在对于他曾犯下的错误很有威胁,既知如此,当初又为何碎魂五筒兄,还是那样的残忍至极! 悔不当初,但当初已过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褪去战后的狂热,认清现实后的修仙之人还会一往无前的感激吗。 众人纷纷思考着慕公子浑身阴煞之气一事,人的身体不能有阴煞之气,有的话不是被邪祟伤了就是化身了邪祟。 当下的慕公子明显两者都不是,那么又要如何解释当初围剿乌褐天的那浑身阴煞之气呢? 只见慕情单手背后,一手执前,继续向着季月蓝,亦或是众人道。 “刚刚的剑展我的确展完了,当下蓝亭仙尊又如此质疑,那是不是可以让我认为,蓝亭仙尊是故意让我这个慕公子剑展,为的就是笃定我无法剑展,所以故意要让苍穹难看呢?” 说罢她眨了眨那双灵动的清眸,样子是又潇洒,有俏皮。 众人回味过来慕情的话,又瞬间对着季月蓝投去不明意味的眼神。 这蓝亭仙尊如此这般的做,当真是有些......有些不堪大雅。 如今的邀月仙门势头正猛,借由慕公子来诋毁苍穹,的确是自损八百。 怎么说因为讨伐不夜天一事,众人都对于邀月仙门都已经是十分的感激敬仰。 然而就是这么让他们尊敬的仙门,竟做出如此栽赃陷害之事,这又要让众仙门以后怎么看待如今的邀月呢? 季月蓝因为慕情的话和众人的反应,面子上更是大怒,隐隐眉间的阴煞之气更胜了。 慕情转身看了看殿门外,嘴角微勾。 天快黑了,黑夜正是煞咒觉醒之时。 如今五筒兄的视魂下落不明,但要是季月蓝变身邪祟后,必定是会散发一些视魂的气息。 因为同五筒兄视魂朝夕相处经常接触的话,就避免不了在自身散发的煞气中参杂一二。 要是有了一些气息,说不定五筒兄能借着这点感受摸索出一些什么。 邪祟自有自己的感知,即使此刻的视魂是有了结界限制,但只要五筒兄有了引头,他就可以凭借着自身的本事,去捉捕一二。 一旁的季月遥快速站出,先一步季月蓝欠身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 转而含笑的对着慕情道:“慕公子,此言差矣,我想你是误会家主了。” 慕情看到这个季月遥总是微微会客气一二,成天伺候着季月蓝这自诩聪明还脾气颇为不好的家主,必要时还得紧巴紧巴的给他擦屁股,真是莫大的不幸。 她红唇微启,还是有着稍微好一些的态度回向季月遥道:“哦?是吗。” 季月遥嘴角一如既往的和煦,微微点点头,十分谦谦君子。 这让看在眼里的人都无法对其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出现。 他缓而柔和的道:“慕公子是否发现了此番邀月的戒备十分的森严?” 慕情点点头,为何会森严来时曾听御船的那小弟子讲过,还不是因为集商城被灭门一事。 她看着季月遥红唇轻启道:“的确发现了,怎么。” 这跟季月蓝对她这般有关系吗? 只见季月遥单手执前,一脸温文尔雅的道:“实不相瞒,为了保护邀月千年的基业,为了防止危险人物借由庆功宴的空档潜入莲花岛上造成什么混乱......” 他抬眸扫向众人道:“所以今日邀月仙岛上派出了比以往更加严密的守卫,就拿刚刚众人登岛时来说,邀月更是开启了万花阵。” 万花阵一词一出,有人惊呼了:“万花阵!难道就是那万千大阵融合于一阵,其中有万千世界,一旦入之,人便就会自此迷失,非死不出的那个上古绝世名阵?!” 这可是传说中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上古绝世之阵! 大殿上的人都是汇集而来参宴的仙门杰出,都是在讨伐不夜天中有着丰功伟业的,他们其中总有些知之甚多了解一二的人。 季月遥闻言非常和煦的点了点头,眼神柔和温润,嘴角的酒窝浅浅而笑道:“所言不错,的确是上古万花阵。” 得到了季月遥的肯定,知道的都激动不已,不知道的都赶紧转身问着身边知道的人去了。 邀月大殿上的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顾恒平时不怎么研究阵法,自然对此知之甚少,只是听闻上古两字就明白,这万花阵必定是不简单。 慕情她这么喜爱阵法,自然也曾见闻这万花阵。 还记得苍穹藏书阁中有个上古典记,上面就有记载着这万花阵的来历。 盖世同顾恒私交甚好,自然知道顾恒阵法所知不多,便就好生解释了几句,也方便不懂之人了解一二。 折扇悠悠扬扬的来回扇着,向着身前不远处的顾恒道:“相传在远古时期,洪荒开辟,天下仙门纷争,所以渐渐就有了如今的五大仙门的轮廓。” 折扇一手,面色妖异又道:“当时为了齐身天下前沿,自家仙门都开创着本门独有的术法,以苍穹剑阵,天机楚灵,天衍观星,乌河御灵和邀月阵法最为出名。” 最后折扇一开感慨道:“长此以往,渐渐有了各大仙门的屹立,而邀月最为出名的,就是万花阵。” 从盖世的话中就能够听出,这万花阵是在当时门派创建之时就已经存在了的,其远古程度堪比开天辟地。 远古秘书比之现在仙术,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恒听闻后表示了解,回头朝着盖世点了点头。 盖世暗紫幽眸微微一笑,小事一桩。 这些是明面上了解的人都知道的,而慕情却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万花阵其中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原因就在那本不知是何时传下来,又不知是从哪传下来的上古典记中。 当时的慕情把那本上古典记从苍穹的藏书阁中带出彻夜品读,一不小心便就把茶水打湿了在上面。 这上古典记本就是她偷偷背着顾仁杰拿出来的,今夜看完明日就要还回去的那种。 上古典记的纸张有些腐化,为了不让这浸湿的典记消香玉损,慕情便就施术烘烤了一下。 这不烘不知道,一烘烤,接收到灵力的典记瞬间浮现了一张隐藏的文字。 这在当时可是着实惊住了慕情,也勾起了她的惊喜之意,于是便就顺着看了下去。 说来也是巧,她本就是拿着这上古典记研究阵法来着,而那篇隐藏的文字恰巧也正是有关于阵法的,正是万花阵。 那突现的隐藏文字上写着,原本这万花阵是邀月第一代家主为其发妻所创,当时名为繁花阵,用来赏阅繁花似季毫无攻击力的阵法。 但最后在第一任邀月家主送与其妻的时候,繁花阵却突发异象,把他的发妻带进再未出来过。 当时的第一任家主只探近半个身子进入这繁花阵就差点没出来,可想而知,坠入进去的家主发妻是何等下场。 爱人最终被困繁花阵,再也没有出来,而那第一任家主也终究在等待中老死过去。 他这一生再未娶,临死前他把繁花阵改为了万花阵,放在了邀月仙岛上,用以做了莲花岛上的保护阵。 再后来几百年中屡屡有犯邀月者,无一不被万花阵吞噬,而只要是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而能够被吐出来的,不是白骨,就是死尸。 所以久而久之这万花阵就被世人传为非死不出的杀阵。 渐渐无人敢造次邀月莲花岛,以至于今,众人都开始以为这万花阵只是个传说。 其中还记了些其他,慕情暂时想不起来了,但非常明白,这万花阵的确是厉害至极。 要知道能够创出此阵的邀月始人是何其大能,但最后就连他也拿这万花阵无解。 万花阵有无数繁花世界,如同万石窟,坠入其中的人永远不知自己会掉进哪一方小世界。 进去的人可能会迷失,可能会当场毙命。 殿中人开始感叹着万花阵的真实存在,其中热爱八卦奇闻异事的某人坐不住了,刚被捂嘴喘不过气的事情看来是忘记了脑后。 一旁的司凡南饶有兴致的向着前方所站的季月遥问道:“月遥长老!既然来时开启了万花阵,但我等为何没有如传言般迷失在阵中?” 他身后那俩侍卫浑身一紧,这家主问问题应该不要紧......他们要不要管? 可来时娇主母说,不能让家主惹上半点是非...... 然而司凡南这个问题问得的确是好,旁边有着相同疑惑的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聊表赞意。 司凡南点头毫不含蓄的接收着赞赏,手中愉悦的搓着八楞盒。 季月遥含眉一笑,十分平易近人的看向司凡南道:“回南吟仙尊,开启万花阵乃是为了保护众人安危,自然不会让诸位身受险境。仙尊可还记得上岛时的诸多岸口,我邀月的莲花岛以花瓣为四面八方之口,从而进入岛中。” 听了这话司凡南手里不停的摩擦着八棱盒,动作十分熟练,点点头回道:“自然是知,邀月仙岛上的入口繁多,简直无孔不入!” 这般一圈无死角,遇到攻打可是要吃大亏的。 而听了自家家主又这般直截了当的说邀月仙岛十分好入侵的话,司凡南身后那俩侍从纷纷后悔刚刚没能阻止家主开口。 面露惶恐之色,现在想阻止也晚了,众目睽睽之下,除非他们想出名。 而出名的名声就是主仆颠倒的名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降人祸 季月遥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司凡南的直言直语有何不悦之处。 依旧谦谦而道:“虽是入口繁多,但只要万花阵开启,便就可以把所有的花瓣设为死门来抵御入侵,进入死门者即进入了万花境,非死不出。” “当然,诸位都安然无恙是因为万花阵亦可以变幻一门为死门来以备不时之需。” “也就是说诸位所通过的都是避开万花阵的生门,我门子弟途中若是遇到歹人,便就会立即把对应花瓣变为死门,以此来保护登岛众人的安危。” 听了月遥长老说完,众人再一次感叹邀月仙门的厉害之处。 不愧是上古绝世名阵,这等巧妙,简直无与伦比! 霎时又有许多人赞叹邀月始初家主,这得是怎样的修真奇才。 司凡南听完季月遥的话后满脸受教了的表情,十分的敬仰般,拱手颇为客气道。 “多谢月遥长老解惑!” 季月遥点点头,很是文雅的一笑:“这没什么的,若有疑问,在座的大可询问与我。” 瞧瞧这一身风度翩翩姣好君子的季月遥,再看看上边一脸阴郁自持自傲的季月蓝。 慕情啧啧两声。 这两个人真应该互换下位置,她倒是觉得季月遥比季月蓝更适合做家主。 听了季月遥又无声无息的秀了一波邀月的上古大阵,慕情单手抵眉的问道:“这万花阵的开启与我误会你们家主有何干系?” 说这么半天,难道季月遥是想撇开话题,避开季月蓝公然陷害苍穹颜面一事? 然而似乎并不是慕情所想那般,只见季月遥伸手示意众人安静后,又操着温润如春风,让人安心的声音向慕情道。 “回慕公子,邀月仙门的万花阵不会轻易开启,一经开启必定是有重大事件发生。” 慕情挑眉,总觉的接下来季月遥要说的是...... 果不其然,就听季月遥面色微微伤感道:“不妨告知诸位,就在近日,近日门中突发不幸,昔日的王长老也就是家主的贴身剑侍王惹,和他远在集商城的主宅王府......惨遭了灭门。” 季月遥此话一出,在场听清了的众人瞬间惊讶万分。 “嘶!” “什么?!” “难怪没有看见昔日常伴随在蓝亭仙尊左右的王长老,我还以为是去办什么事去了......” 有一门家主出言揣测了起来,他侧手掩嘴小声道:“这一门长老岂能是说死就死的,能够坐上长老之位的,修为定不会弱!” “然而就是这般曾经在邀月也是名震一时的王惹长老,怎就说被灭门就被灭门?” “单单是王长老的身死就已经不简单,又牵连了全族,这幕后之人会不会不是单单仇杀王惹长老,而是王惹长老身后的邀月仙门......” 此一猜测一出,众人惊觉,细思极恐! 仔细这么一想没准还真是。 毕竟一门长老被仇杀是极小可能的,而邀月王惹长老的为人在讨伐大战中众人都是有目共睹。 他是极其热心肠的人,刚正不阿,根本就不像是会与人结仇的那类人。 反而王惹长老身死和灭门,对于他身后的邀月仙门,似乎有些威胁和隐患。 因为谁人都知这王惹长老自幼跟随在季月蓝左右,如今走深得长老一位,手中所掌握的邀月秘闻不会少。 谁也说不定凶手在王惹长老那里得到了什么,是否有关于邀月仙门中的事。 能够有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残忍之心,无畏王惹长老身后的邀月仙门所在,这灭门之人的存在的确足够能让邀月整个仙门戒备起来。 也难怪今日普通的庆功宴上邀月仙岛都开启了上古名阵万花阵。 若真如大家所猜测这般,那那幕后黑手势必还会继续对邀月仙门有所行动。 有人疑惑道:“雷霆家主,这邀月仙门是得罪了什么疯狂人物了吗?明明围剿的那段时日,邀月几尽助力了天下所有仙门,所以又会有哪个仙门不知恩知报呢?” 的确是如这人所说一般,如此大义仙门,理应敬之。 之前有所猜测的那雷霆家主一脸的精彩,开口信誓旦旦道。 “如若真这般想,那这想要危害邀月仙门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损伤了其自身利益,才会做此手段!” 羹汤美酒被分,岂有悦之。 他继续道:“而如今邀月仙门所想要分的那一杯羹,正是曾经苍穹所拥有的,所以......” 随着这句话一出,众人纷纷都向前方那身暗蓝色道袍的顾恒看去。 他是如今苍穹的家主,忘尘仙尊。 渐渐大家都有了自己想法,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殿中仙长们分析的头头是道,说得有鼻子有眼,整整的阴谋论。 然而这些话都被慕情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眉毛不听话的抖啊抖。 看着一脸铁青的顾恒,心中有些心疼莫名躺枪的师兄。 仰天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修仙之人都这般能说会道吗? 怎么感觉都是司凡南的徒弟! 刚刚那位雷霆家主说的头头是道,为什么不去写话本! 然而此时的顾恒同着慕情有些众矢之的的意味,感受着数到投来的目光,顾恒怎忍受得了。 冰冷的凤眼一回眸,扫视在场一圈。 随着这隐隐带着肃杀之气的眼神,众人终于消停了一二。 慕情无所谓别人的看法,清者自清,只是看着眼前的季月遥有些改观。 季月遥他无缘无故提及这事,让众人觉得集商城王府被灭门的事会是场巨大的阴谋,恐危及整个邀月...... 可知道集商城真相的慕情心里明白得很,这都是一旁那个眼神隐晦的季月蓝所干。 如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季月遥可能还没发现季月蓝身中煞咒一事。 他与季月蓝几乎日日相伴都不曾发现,可想季月蓝藏的是有多深。 她不明白这季月遥到底想说些什么。 不过总的来看,这身为邀月长老的他应该是想给他们邀月家主开脱了。 季月遥温柔的眼眸显露了一丝纠结,但还是继续对着顾恒和慕情道。 “是这样的慕公子忘尘君,由于集商城中的灭门案十分蹊跷,至今未知是何人所做......” 他说罢回头微微看了一眼季月蓝,眼中似乎有些心疼之意的继续道。 “虽暂未知幕后真凶,但我曾亲自前去查看过一二,不曾想被灭门的王府中残留着不少阴煞之气。” 顾恒皱眉,不悦道:“月遥长老,有阴煞之气定是邪祟妖邪所致,这与你们家主如此设计我们苍穹有关吗。” 季月遥十分恭敬的向顾恒一笑,缓缓道:“这正是我想说的,仙门中也曾寻找过这些妖邪,若是普通邪祟,以王长老的本事断然不会如此,关键就在于王长老似乎连反抗的痕迹都没有,直接毙命......” 慕情听后暗自嘲讽,这还不都是拜那高高在上的蓝亭仙尊所致。 身中煞咒的他在夜晚时分可不就是个邪祟,残留下煞气也是正常。 当初在煞境所见,季月蓝当晚可是十分的无情,毫不犹豫的就斩杀了自己身伴多年的剑侍。 这季月蓝凉薄的性子倒是同已故的月渡掌门一般无二,难怪这么深的月渡掌门喜爱。 只不过季月遥当下这般的说,似乎是觉得王府中残留阴煞之气可能跟她有关了。 试问当今天下能够做到让一门长老毫无反抗之力的回会何种邪祟? 按照众人所猜测,这季月遥定也会这般的想。 邀月站了苍穹先机,苍穹来警告邀月。 而只要是当初参加过不夜殿前围剿乌褐天的人都知道,苍穹多了一位凶灵邪祟。 邪祟是修仙之人遇之斩之的,而这个凶灵似乎不一般,能够听从慕公子的命令。 有了这般想,集商城王府灭门一事便就顺理成章的冦在了慕情头上。 慕情头疼,天降人祸有没有? 季月遥有些为难的看了慕情一眼,有些慎重道:“在王府中未发现任何,倒是后来集商城中不久后就突发了一场瘟疫,有人前来找我仙门求助,虽然集商城所处三不管地带,但是遇到瘟疫,仙门自然要辅助医师救治,以免扩大化,殃及无辜。”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就好似邀月仙门是多么关心天下般。 季月遥接着道:“当时我便带着一众子弟前去救治,然而还未到达处置,城中瘟疫便就已经结束了。” 慕情眉毛一抽,集商城的不是什么瘟疫,根本就是煞染,还是她让五筒兄把百姓身体中的煞染之气给吸出来的。 顾恒不知这季月遥想说什么,眉头紧皱,有些不悦道:“这么快就结束怕不是什么瘟疫,就是些小病,结束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季月遥耐性子的回道顾恒:“忘尘君这可就错了,这的确是场瘟疫,在城中人的描述中,是因为出现了一个妙手回春的江湖郎中,所以这场瘟疫才得以结束。” 妙手回春的江湖郎中? 慕情忍不住心中乐呵了一下,真不是在说五筒兄。 还记得当时五筒兄扮作江湖郎中的模样,简直就是坑蒙拐骗活洒洒的一个江湖骗子。 顾恒听后挑眉,看着季月遥道:“既然有这神人,岂不是天顾集商城。” 季月遥点点头,眉眼间的柔意当真是温情君子,但是他随即又难得皱了皱眉头,一脸迟疑的道。 “不瞒忘尘君,我原本想找这神医感谢一二,但据我一探二探,都不曾找到那位神医,反而是在一位名为烟姑娘那里得知,当时城中闹瘟疫,她却在城门遇到两位陌生人进城......” 停顿了一下的他继续道:“那时的人因为城中瘟疫都拼命的往外跑,而这两人却是一个劲儿往城中走......” 慕情挑眉,这集商城的烟姑娘莫不就是说叶枫不行的那个? 可是当时明明使她五筒兄叶枫三人进城,这边儿说的那俩人看来应该不是自己。 只见季月遥十分为难的抬眸看了看她,语气似乎犹疑道:“根据烟姑娘的描述......”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雾里看花 然而只见季月遥十分为难的抬眸看了看她,语气似乎犹疑道:“根据烟姑娘的描述,一红一绿,似乎是慕公子和鬼罗刹的身影......” “什么?” 顾恒皱眉,下意识道。 随即回头望了慕情一眼。 慕情也是吓一跳,只不过点和顾恒不同,慕情所惊讶是为何没有叶枫的身影? 她回眸看了一下一边的叶枫,只见这厮正闭目养神。 然而远在集商城的烟姑娘此时正对着一幅画像发呆,痴迷着恋恋的眼神,那画中男子正是一身白衣皑皑的叶枫...... 众人也因为突然提到了鬼罗刹而惊异,刚刚他们都有所猜测,觉得王惹长老被灭门是苍穹给邀月仙门的一个警告。 毕竟邀月的势头如今这样的胜,昔日的仙门之首又怎会愿意。 季月遥这般的说倒像是肯定了慕情同王府灭门有关联一事。 那么敏感的时间出现,又有十足的理由,是个人都洗不清。 可是鬼罗刹曾经救过他们,是他们的恩人,他们认定鬼罗刹是个难得的善祟,又怎么会...... 他们不愿意相信那看起来长相同南吟仙尊颇为相像的凶灵会是王府灭门的罪魁祸首。 所有人呼吸凝重,然而被提及的五筒兄一脸的茫然,却也似乎感觉到了众人对于他的怀疑之意。 五筒兄看向绿萝十分委屈的小声道:“绿萝姐姐,我,我没有......” 绿萝温柔的脸看向五筒兄,点点头,她自然是相信的。 敢问如果身边这个凶灵真是如此,依照慕情的性子,怎么可能还会助之。 季月遥文雅而不失礼貌的向着顾恒点点头,十分为难道。 “因为这场瘟疫恰好就在王府灭门之后爆发,而王府中又残留着许多阴煞之气,周围又没有大规模邪祟入侵的痕迹......” “后又因为慕公子和鬼罗刹突然地进城,那场瘟疫才得以消失,所以......所以家主难免对慕公子有些心结。” 饶了这么一圈,原来季月遥为季月蓝是这般开脱的。 不过慕情也不能斩钉截铁的就说是季月遥在开脱,毕竟他可能并不知自己的亲哥哥被下了煞咒一事。 想想也是,季月蓝那么爱面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告诉他人自己身中煞咒一事,就算是亲弟弟都不行。 兴许季月遥只是为邀月忧心,联合着种种蛛丝马迹有所猜测的。 季月遥说的话,其中道理让听在耳朵里在场的众人又怎么不懂。 这明摆着是在说集商城中的事与慕公子和鬼罗刹有些关联。 联想起刚刚蓝亭仙尊说起慕公子身上的邪煞之气,似乎...... 顾恒眉头紧拧,他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说了这么半天,原来邀月是怀疑他师妹就是灭了王惹长老满门的人。 说谁灭了王惹长老满门他都信,唯独善良的师妹他不信。 慕情是随心所欲了些,但她是什么样的人,这点在顾恒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侧颜看了看慕情没有反驳的样子,似乎她还真去过那什么集商城。 顾恒暗暗瞪了一眼爱惹是非的师妹。 虽然他同季月遥私交甚好,但是在正事面前容不得半分情谊。 顾恒看着季月遥,稍显凝重,索性直言直语道:“为何你们家主要对慕情有心结,莫不是以为我这个师弟同王长老灭门案还有城中瘟疫有什么干系不成?” 季月遥面色为难,他一脸自然不愿相信的模样,但碍于这关乎着整个邀月的安危,温文尔雅的样子,看着着实让人心软。 然而他还未开口回答顾恒的话,一旁的季月蓝有些得意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 他微眯的眼眸看着顾恒道:“的确是,忘尘仙尊都如此感觉了,本尊自然亦是如此。” 早在季月遥说话的时候他就一脸的阴沉之色,毕竟王惹灭门一事是他所做。 自此事被仙门中得知,他就做着不知情者的样子,觉得这事查不出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是没想到今日季月遥竟提了出来。 原本还有这恼怒季月遥多事,但后来的发展倒是始料未及。 一听事态发展如此,他因为煞咒稍显阴沉的眸子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 这事如果让慕情坐实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 顾恒本来是对季月遥说的,因为他了解季月遥的脾性。 他这般说依照季月遥的性子一定会解释一二或着告诉众人只是猜疑,没成想从刚才就沉默的季月蓝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当下有些恼意。 眼见着两位仙尊间的火花越擦越旺,季月遥的声音穿插了进来,稍晚一步的向着顾恒毕恭毕敬道。 “忘尘君,当下仙门中也只是有些猜疑,实在是因为慕公子和鬼罗刹出现的太巧合,而王府灭门案与鬼罗刹......” 慕情皱眉,在季月遥还未说完话的时候就斩钉截铁道。 “不是,不要随意污蔑五筒兄,他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反而是某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月遥长老还是防备的好!” 想栽赃给五筒兄,就因为五筒兄是凶灵? 慕情冷笑,季月蓝这个算盘打的好,以此为由,就能够正大光明的拉下五筒兄。 至于他为何要拉下五筒兄,想必没人比他再清楚了。 有着五筒兄嗜血残杀王惹长老满门一事,就算是在众人都认同鬼罗刹是他们的恩人时,他也能够打着除煞镇邪的名号,把五筒兄除之。 而季月蓝毁掉五筒兄后,他所碎魂的一切都将死无对证。 真是心机深沉啊。 不过自己屁股没擦干净前,还是不要随意污蔑他人的好,小心泼脏水不成反被污。 慕情说罢话后深深的看了眼一脸阴险之意的季月蓝。 季月蓝听了慕情这话又见她投来的眼神,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 难道慕情知道王府灭门是他所做?这怎么可能...... 满眼慌张过后季月蓝则是满眼充满了杀意。 也是,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怎能又不知! 别以为他不知,其实他身上的煞咒就是眼前这个一抹红所下的! 当初在最后围剿乌褐天后,他也就是说过几句她身上的阴邪,没想到竟被慕情舍身下了阴毒的煞咒! 为什么他会笃定是慕情所下,因为也就只有她与自己有仇。 虽然自己有时候桀骜不驯了些,但是他自允从未跟谁结过梁子。 而唯一有的,就是从第一次雅轩阁遇到就让自己难堪的慕情。 而他身中煞咒也巧好就是那天晚上,在与慕情争执离去后没多久。 天知道夜晚中化身邪祟的他是怎样的心情。 要不是当时正好身处战后,不夜城四处还残留着些许邪煞之气,恰好能够缓和他煞咒的作用,怕是他当晚就要在众子弟面前暴露了。 他骄傲一生,优异一生,怎能忍受自己化身邪祟一事! 而能够想到如此阴邪恶咒的,能够给他下这煞咒的,也就只有那一身鬼魅的慕情了! 季月蓝笃定是慕情给他下的煞咒,所以从见到慕情后,他就一定要想尽办法让她死。 唯有她死了,自己身体中的煞咒才能够解除。 而如何能够让慕情死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她身上的邪煞为由,让众人声讨绞之,他便坐享其成,坐收渔翁之利。 而刚刚难得季月遥做了一件让自己顺心的事,把集商城王府灭门的事情嫁祸到鬼罗刹身上。 这样,慕情她还能逃得掉吗? 季月蓝看向慕情冷笑起来,谁输谁赢,还是未知。 慕情不知季月蓝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真的是冤枉到万魂山去了。 然而两人间的误会远不于此,全部都是在雾里看花,只是两人都不得知罢了。 季月遥听闻了慕情的话,面上显露疑惑。 十分温文尔雅道:“难道慕公子知道是何人让王惹长老落得的如此下场?” 此话一问,在场的所有人又猛然看向慕情。 不是慕公子做的但是慕公子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这句话的意义也颇深呐。 这就好比真凶和帮凶,或者......视而不见的伪帮凶。 慕情挑眉,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一身君子的季月遥。 她自觉这季月遥一向谦谦君子,十分的会说话。 可这句话怎么就说的这么......有些泼脏水的感觉。 难道是她自己想多了? 季月遥他只是惯性的接话? 这时季月蓝站起身子,单手背后,阴森的看着慕情,口吻笃定道。 “慕情,你说不是就不是了?那本尊问你,你是不是在集商城瘟疫之时去过集商城。” 慕情不可置否,她的确是去过,此时要是在否认倒是像在掩饰什么了。 点点头,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去过。” 众人听闻慕情的肯定后,开始交头接耳道:“慕公子那时去集商城作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听闻城中瘟疫,所以想要救治一二......” “这要是瘟疫,即便是咱们修仙之人也无法医治,只能是辅助医师来治疗!” “那慕公子去集商城是做什么?” “会不会慕公子在瘟疫出现前就在了,当时去只不过是看看瘟疫蔓延如何......” “你说什么呢!这散播瘟疫对慕公子有什么好处!” “集商城中有邀月王惹长老啊......不是说王惹长老被灭门了吗,会不会是王府上死人太多,所以突变成了瘟疫......” “呸呸呸!你们给我闭嘴!慕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不清楚吗!天下正义人间正道!这是绝对跟慕公子没关系!” ...... 三言两语的都开始吵起来了,大有捋起袖子大大一场的架势。 季月蓝满面的得意之色,这场面,甚好。 嘴角挑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他看向慕情玩味道:“慕公子,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慕情没有说话,沉默的样子似乎更加肯定了事实。 这个模样的慕公子使那些支持她的人微微有些失望。 之前差点撸袖子动手的正是彭宇飞,他紧握双拳口中喃喃叫道。 “慕公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抹红的信念 彭宇飞不相信慕公子会像是旁边那些肆意揣测之人的那般,因为曾经在古刹洞中的事,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他不会忘记当初季婷为自己站了出来,最后反被乌龙欺辱。 他不会忘记慕公子的快人快语,救了季婷也救了他。 这样一个无惧恶邪敢于挺身而出的男子,又怎么会做出这等灭门残忍弑杀之事。 即使是后来听说围剿乌褐天时,慕公子浑身带煞,即使慕公子身边多了一只凶灵。 彭宇飞依旧相信,那抹正义的红,永远不会变质,亦如今天大殿之上的那抹不似张扬却依旧无法忽视的暗红! 他双拳紧握,似乎是在给予自己最大的勇气。 深呼一口气,眼神里蕴含了十分的坚定,向着一旁否定着慕情的那些人,冷静沉声道。 “此时在场的应该是有许多当初被强制留在不夜城的嫡系子弟!敢问你们一句,当初若不是慕公子和清风仙尊拖住了古刹洞中化煞的摩智大师,我们一众被乌龙困在古刹寺里的众仙门嫡系子弟又如何逃出生天!?” 此话一出瞬间压下所有异声。 他这句话的声音不重不轻,但是份量却是十足。 有没有说过一些正义之人,说话的时候也会带着少许让人情不自禁贴近的正义之气? 当下的彭宇飞就是如此。 众人闭上了嘴巴,看向那一身灰衣让人开始无法忽视的彭宇飞。 彭宇飞的外表虽然是平平,但是却在此时异常的吸睛。 他说的没错,慕公子他可曾是舍身救过他们的恩人啊.......! 说罢言语环视了一周,彭宇飞把那些暗自低头隐隐惭愧之人的样子深深的看在了眼中。 这些人的样子也深深刻进了他的心里。 人生在世上不过如此,却不得不随着世俗把自己俗世化。 彭宇飞感慨万分,他不愿世俗更不愿俗世,此时他就要报答慕公子一次一次舍身相救的恩情! 随即看向众人,一手挥出握拳,继续道:“慕公子他不仅救过我们一次,更是在围剿乌褐天的时候带着鬼罗刹又救了我们!先不说慕公子为人如何,光是这份恩情,就不允许你们这样的造次慕公子!” 况且慕公子为人的确是光明磊落,一身浩然之气。 彭宇飞敢担保,慕公子跟王惹长老一事绝无半点关系。 要说为什么,那就是一抹红已经不仅仅是慕公子的称呼了。 一抹红,更是信念! 众人因为彭宇飞前后两段话开始沉默了,他们的确不该如此。 明明慕公子一直都是有恩与他们,当下这种情形他们无法报答恩情就算了,还在这落井下石。 真是有愧他们一生的修行。 修行不易,修身更要先修心。 瞬间大殿之上停止了一切有关于慕公子不利的言辞,静静的等待事态的发展。 必要时,他们说不定还要反过来助慕公子一臂之力! 因为彭宇飞的话,众人内心中对于慕情的感激之情,已经扎根,生长。 旁人有自知之明这并不代表着一直站在一旁仇视着慕情的季秋深也有,只见这一直没说话的他又走上了前来。 一身明黄,胸前的九华河莲异常夺目。 季秋深眼见因为那灰衣小子的话众人都不在议论纷纷了,便就自己上阵,看向慕情讥讽道。 “慕公子,蓝亭仙尊问你话你怎得不说了?还是说,公子你如今是无话可说!” 说罢季秋深一脸的得意之色,感觉就好像是终于能够一雪前耻了般。 然而慕情她此时没说话并不是无话可说,她只是在想,要不要把五筒兄就是那位江湖神医的事说出来。 若是说出来又怎么去解释邪祟救治好了这场瘟疫,这样一来,难道是要把煞染说出去? 煞染的出现可是同煞咒有着分不开的干系。 若是开了头,说出集商城中的那神医郎中就是五筒兄的事,那是不是也就要直接把季月蓝身中煞咒一事说出? 还是说,直接说出季月蓝的事更直截了当些。 她独自这般的想,旁人自是不知。 顾恒见着慕情没说话,内心有些着急。 这要是被坐实了斩杀仙门长老的罪名,那可就是要被逐出师门削去修仙前程的。 严重者还有可能要被问斩! 微微皱眉呼唤了师妹一声:“慕情?” 如果她不打算说什么,那便就由他来说。 然而就在这时,季秋深得寸进尺的声音又响起。 此时的他似乎从未这么大快人心过,面色微微有些激动的潮红,走上前紧逼着慕情继续道。 “慕公子,如今人证物证具在!还是早日伏法的好!也好让苍穹有个交代。” 最后说罢双手环抱于胸,抬头仰额,那样子要多傲气就有多傲气。 让苍穹有个交代? 慕情眼神回归清冷,抬眸轻轻看向已经站在自己身前的季秋深。 她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了以往的随意模样,转而朱红小嘴一字一句的对着季秋深,冷淡道。 “本来觉得你小,不懂事,现在觉得你不是小,而是欠一顿收拾。” 敢当着她的面拿苍穹说事,诋毁苍穹。 季秋深,怕是要凉了。 没想到到现在慕情还能如此淡定的威胁他,季秋深手中握着长剑的手又紧了三分,身下有一种冲动。 “你!” 然而季月遥早已不着痕迹的来到了季秋深一旁,他右手暗暗扯住了季秋深的手腕,使得季秋深没再像刚刚那般挥剑相向。 慕情双手背后,自然是看到了季月遥息事宁人的动作。 她清眸深沉的看向季秋深,玩味道:“说是人证物证具在,敢问何为人证,何为物证?” 季秋深感受到了他的月遥二哥哥的示意,便就压抑住了内心的冲动。 冷哼一声,回答道:“这人证月遥二哥哥也说了,集商城中有位烟姑娘见过慕公子你和鬼罗刹的出现,而这个物证,王府中残留的煞气就是!” 噗嗤,慕情笑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人证物证。 慕情姣好的下颚曲线微微一扬,十分赞叹得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的人证物证,这么说,那集商城的烟姑娘说看到蓝亭仙尊去了,那么蓝亭仙尊就是去了?” 慕情看向一旁的季月蓝,清眸微弯。 季月蓝下意识眉头一紧,手中所执白玉酒杯隐隐发出了一丝清脆的响裂声。 季月遥在一旁关心道:“家主......” “闭嘴!” 季月蓝恶狠狠的向前来询问的季月遥道。 这般模样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季月遥微笑的脸上僵硬了一瞬,随意点点头,收回手站到了一旁。 慕情挑眉道:“哎呀,这只是个比方,你说是不是呀,蓝亭仙尊?” “哼!” 季月蓝一拂袖,又坐回了主座之上。 看着季月蓝的样子,慕情不以为意,毕竟这句话的意思也就只有季月蓝懂。 季秋深上前道:“好!就算没有人证,物证总该有了!这阴煞之气慕公子要怎么说!” 慕情轻咳一声,转而看向咄咄逼人的季秋深道:“小公子,王府中的阴煞之气难道会说话,说它就是谁谁谁身上残留的?天下邪祟那么多,还是说你能问出味儿来?” 季秋深面色一红:“煞气无味,当然不能闻出来,但是慕公子身有阴煞之气,一旁还有这一只凶灵!” 慕情点点头故作很有道理的样子,听完季秋深的话后问道:“你为何就笃定王府中所残留的阴煞之气就是我或者鬼罗刹身上的?” 深深看了一眼这自诩神童的季秋深,慕情继续道:“十三小公子,你莫不是神童神傻了,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且珍惜。” “慕公子!” 季秋深听后脸上滚烫了一瞬,就好似本当众羞辱了一般。 慕情没再看季秋深,而是看向了季月蓝。 是他一直在座上默认着集商城王府一事肆意的栽赃到她身上,后来还有脸来问自己是否去过集商城。 既然季月蓝他这么想把王府灭门一事强压在她的身上,那么她慕情就不介意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 红唇轻启,对着季月蓝慕情余音绕梁的道:“蓝亭仙尊,说起集商城王府灭门一事,当初我在前往九华天的路上恰好路过,便就前去查看了一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她的清眸灵动一闪,虽然看在他人眼里十分俊美,但是看在季月蓝眼中却是极其刺眼。 他半眯着眼神十分的危险。 刚刚眼前这暗红束衣的家伙就旁敲侧击的暗示他,想要告诉他,王府灭门的事情像是有所知一般。 季月蓝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是她给自己下了煞咒的原因,所以慕情才会知道? 眼看着殿门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再这么耽搁下去,早晚他会在众人面前显露。 季月蓝有想退出大殿的打算。 他站起身来,几乎是咬着牙切着齿的开口,季月蓝看向慕情凶狠道。 “这件事还是私下里跟本尊说的好,今日乃是邀月的庆功宴,本门的事本门自会私下解决!” 他虽然很想借王府灭门一事快速把眼前的慕情解决了,但是更怕慕情把他身中煞咒一事说出去。 一想到这段时间每每深夜他都要去刨坟吸收微少的阴煞之气来续命,他那骄傲到骨子里的疼痛就要炸裂般。 慕情很满意季月蓝慌张的表现,其实她多多少少也并不是多想这么早把季月蓝煞咒一事暴露出来,这对于她追踪视魂并不是多有利。 点到为止,慕情挑挑眉,看着季月蓝有要离开的迹象,难得顺着季月蓝的话道。 “也好啊,蓝亭仙尊注意身体,晚些我会去找仙尊商议的!” 他这是再提醒季月蓝煞咒看似要发作了,因为外面天色渐黑,而他眉间的煞气越来越浓郁了。 煞咒化祟前照就是这般。 呵呵,就怕是晚些找不到他。 季月蓝随手一拂衣袖,冷哼一声,也意有所指的向慕情回道:“慕公子,我劝你也保重身体的好!” 随即转身走出了大殿。 临走前向着众人道:“本尊......”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他来,自然是为她撑腰的 季月蓝道:“本尊有些事先一步离开,望此番来往邀月的诸位尽兴!” 随着季月蓝的离去,众人纷纷起身恭迎:“多谢蓝亭仙尊。” 季月蓝这么一走,大殿上突然清净了不少。 众人不知季月蓝为何会在宴席开到一半时就离去了,但大多数都认为是因为慕公子所以不悦的离开了。 剩下的季秋深见到季月蓝走后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拉回众人的目光,看着慕情道:“慕公子,虽然兄长走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集商城的事就可以这么不了了之了!” 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才是。 慕情无语,没听刚刚她同季月蓝的话说明了王惹长老一事不是她所做,晚些她还要找季秋深他那好兄长商议来着吗。 她收回之前夸赞神童的那两个字,应该是神经病。 干嘛要对她这般不休不止,就因为她那年剑展第一? 那也太过了,回头他得找盖世好好问问这个季秋深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季月遥走上前,一脸的歉意的看了慕情和顾恒一眼。 随后转向季秋深,有点训斥的意味道:“十三弟,今日苍穹来我们邀月是客,个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之意,一切也只是大家的猜测,算不得数,莫要再如此之言。” 季秋深很少被他的二哥哥责备,眼中有些许委屈之意,皱眉满面不愿之色道:“可......” 就在他还想上前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坐在大殿之上从未开口说过半句话的那白衣君子,突然的站了起来。 他的举动虽然很平常,但却是大殿之中最能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一身白衣皑皑,黑发垂肩。 步履轻缓,一手背后执着清心剑,一手在前放于腹上。 他暗沉的眸子让人一眼看不到底,薄唇淡极却异常诱人心弦。 慕情一直看着季秋深,倒是想听听这厮还会怎么说。 死心不改描述他也不过如此了。 然而还没听季秋深开始说,她却是感受到了大殿中突然的安静,和一旁顾恒眉眼的不悦。 微微狐疑,这才发觉了异常。 随着身后有了些许温度,隐隐参杂着些许平稳的鼻息,慕情慢慢转过头去看。 只见眼前映入了一片洁白,然后便就是那扑鼻而来熟悉且又安心的味道。 叶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拱手温礼,举止比之季月遥更加有威严的道:“若说前往集商城一事,当时本尊同她在一起。” 什么...... 叶枫的话如熊熊燃烧烈火中的一潭冷水,瞬间浇灭了在场嘈杂的议论之声。 敢问有谁敢污蔑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清风仙尊的为人在座的都十分难得清楚,他在道义面前是绝对刚正不阿的人。 一把名世之剑清心剑配在其身,无声的告知此等白衣人的至高,万般不会助纣为虐,眼睁睁看着鬼罗刹和慕公子去斩杀王惹长老满门。 顾恒听闻叶枫的话后双拳紧握,一想到师妹日日同这厮在一起,他的眼神就更是寒冰入骨三分。 慕情被突如其来的叶枫惊到了,更是被他突然的言语撩拨了一瞬。 快速眨着清眸,掩饰着心中的震动,她抬着清眸看向叶枫道。 “你怎么来了?” 这事不关叶枫,很明显就是针对自己的,所以叶枫一直在一旁呆着是最明智的选择,这对他对云雾都好。 不曾想他...... 叶枫低头对视上慕情的双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身下红衣人。 暗沉的眼眸似深潭,因为眼中的那抹暗红波动了一瞬,随后并再未说任何。 只是叶枫无声的站在了此时她的身边,这就好像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来,自然是来为她撑腰的。 虽无言,但是慕情就是能够感受到这厮的来意。 有种默契叫不言而喻。 嘴角微微上扬,心中莫名的踏实。 而这一切都看在了顾恒的眼中,他袖口中的手紧握着拳头。 若不是能够证明师妹的清白,他绝对会让叶枫滚蛋的。 季月遥没想到叶枫回过来,他在仙门中一向是不染尘世,不管世俗的那一类人。 如今做了家主,更是让人无法攀附与靠近。 季月遥回过神来快速颔首一揖,恭敬道:“清风仙尊。” “嗯。” 如此淡然脱俗的模样,直教在场的众人仰慕不已。 季秋深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着叶枫也是作揖一拜,毕竟眼前之人是云雾的家主。 恭敬道:“清风仙尊。” 若说之前叶枫对于季月遥的话还有表示,那么现在就是直接无视季秋深了。 清风仙尊的毫无回应,使得季秋深浑身一震。 他自傲,但是他明白即使曾经他是邀月的神童也远远不及眼前的清风仙尊,自然眼前的人这般对待自己,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旁的季月遥操着谦卑的姿态,看向叶枫十分恭敬的问道:“清风仙尊当时也去了集商城?为何月遥听那烟女子没有提起过?” 季月遥看样子只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 然而殿中听到的人中,私下有一个人,以快速且小声的声音交头接耳了起来。 他道:“我看清风仙尊说不定是为了包庇某人,据悉,慕公子同清风仙尊私交甚好......” “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啊!连清风仙尊你都敢议论,你怕不是不想活了!” 谁人不知慕公子同清风仙尊的关系不一般,早在雅轩阁中那几日,就已经在众新秀中传了个遍。 后来又在不夜城做人质的那段时日里,更是了解的真切。 因为一向拒人千里之外,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亲近的叶枫,竟然同慕公子走的最近,聊的最多! 就连他天机本门中的子弟都十分惊异,所以从那时起谁人不知慕公子同清风仙尊的交情。 虽知,但无人敢议论,毕竟那是云雾天机的叶枫啊...... 他约战从未输过,修为也从未有人知其深过,那样的高深莫测,那样年纪轻轻就让人心生敬畏。 刚刚说道慕公子同清风仙尊两人关系的那人又道:“这怎么了吗?仙尊还能跟我这刚入门的小弟子计较不成!” “你是刚入门的?那我劝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怕你这口无遮拦的本事会殃及到我!” 随即那人又快速双手举手以证清白的道:“我不认识他!凑巧坐在了一起!” 众人都在一旁看戏般的看着殿中这两人的闹像。 慕情皱眉,众人说她可以,但可不可以因为她就随便污蔑旁人。 她红唇一抿,眼神稍显不悦的向刚刚那说叶枫是在包庇的那人道。 “这位小师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吃坏了东西可以拉肚子,但你说错了话可能就不仅仅是肚子疼这般的小事了。” 慕情的话可以说让众人都听出了她的不高兴,竟然让好脾气的慕公子不高兴了,这是在刚刚众人议论她时都没有过的。 众人噤了声,屏住了呼吸。 而刚刚那个说自己是刚入门的小弟子,因为慕情的话似乎还有些许抵抗之意,这可吓坏了一旁带其前来的仙门家主。 只见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十分恭敬的向前方大殿之上重重一拜,惶恐道。 “在下深渊仙门家主易凌渊!这位小弟子刚刚是我门下新收而来根骨极佳的子弟,但现在不是了!我在此宣布把他逐出本门,永不再入!” “嘶!” 这易凌渊家主此番话一出,可是惊了一圈人的眼睛。 如此明哲保身,当真是秀了一波,厉害至极! 不过这也让一旁看在眼里的那么些家主都学会了,这不失为一种不错的约束手段。 当下这些家主们都纷纷扫视了一周自家子弟,看到没,刚刚议论慕公子无事,要是敢再议论清风仙尊半句,这就是下场! 诸位弟子接收到自家家主的警示,纷纷点头表示收到明白。 谁人都敬畏清风仙尊,在他没有成为家主的时候就是如此。 如今清风仙尊依然身为了家主,更是没人敢嚼半句舌根儿。 再加上慕公子似乎同清风仙尊一样,也很是维护着清风仙尊...... 慕公子是他们的恩人,他们更是不会对恩人的挚友怎么样! 那刚入深渊仙门的小弟子听闻易凌渊的话后,满脸的不服气,委屈道:“师父,为什么!” 他不就是随口说说了,刚刚明明众人议论慕公子那么起兴都行! 怪只能怪他刚入仙门,没有搞清修仙界的关系就口无遮拦。 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牛犊身后的母牛深知老虎的厉害啊...... 易凌渊家主怒瞪了那小弟子一眼,满眼惋惜但又十分决绝之色道。 “云天,莫要再叫本座师父了,本来是想带你来见见世面,多结交些新辈,不曾想你竟这般口无遮拦,为仙门积攒祸事!从今往后不要再说你是深渊仙门的了。” 那被当场逐出仙门的云天面色瞬间煞白羞红,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他这刚拜两天不到的师父。 看到易凌渊的决意,又转而看了看因为那抹暗红,他才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的慕公子。 他可以说得上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了,更不要说他刚拜入门下没多久。 紧握着拳头,内心承受不住在场投来的异样眼光,快速羞愤的跑出了殿中。 易凌渊心中闪过一抹心痛,但随后他又转身向着慕情和叶枫郑重道:“多有得罪清风仙尊和慕公子,还望两位莫要怪罪于深渊仙门......” 慕情看了一眼那一脸谦卑的深渊家主,虽然刚刚她是真的生气了,的确是想教训教训那个小弟子一二。 但眼下这易凌渊家主所做已然是最决绝的了。 一门家主既然能够把新招揽过来的子弟带到此番的庆功宴之上,就可以看出那个叫云天的小子资质不会太差。 说不定还是极好。 这般断然决然的把云天踢出了自家仙门,易逝渊所做就相当于是让深渊仙门中,生生少了一个新兴之力...... 第二百章 只有她一人才能听到的三个字 这般断然决然的把云天踢出了仙门,相当于是仙门中又少了一个新兴之力。 在战后中修复的仙门是多么急需这些新鲜血液的,慕情自然明白。 易凌渊家主如此之做是怕同时得罪了天机和苍穹两大仙们,也算是弃车保卒了。 他深渊小小的一个小仙门,本就在围剿不夜天的大战中深受重创,若是再被两个仙门之首盯上,怕是要化为灰烬了。 慕情替刚刚被逐出师门的云天微微惋惜的摇了摇头,希望这件事能够给这个他一点长进。 如若这般一直不改狂妄心性,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就不知自己的位置,怕是在以后的修仙道路上不会有什么出色的造就。 即使是根骨绝佳,那也要看人性的如何。 若想登上顶峰,缺一不可。 慕情挥挥手,转而恢复了常态。 被一家之主施礼,身边的叶枫可以毫无不妥的受着,但她不行。 毕竟是尊卑有序。 回了易凌渊一揖,慕情客气道:“深渊家主多心了。” 随即她又向众人道:“只是借此机会,在下想提醒下诸位仙门家主,虽然大战让我们失去了诸多子弟,但在战后恢复之时,一门之魂不能忘。” 何为一门之魂,那便就是每个仙门所存在的信念,初衷,乃至初心。 若是为天下权势而起的仙门,必定只是昙花一现,而能够长存的,皆有各自仙门的意义。 就比如说苍穹的存在,为正便就是苍穹家训,亦是苍穹信念,苍穹之魂。 慕情看向诸位家主继续道:“若是为了及早恢复当时鼎盛而忘记了人的品性,日后对于自家仙门怕是不利。当然,这只是小辈的拙劣之见,听与不听全凭诸位家主心意。” 她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因为今日在大殿中遇见了许多像刚刚云天一样的子弟。 大战后趁虚而入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品性如何不得而知,但是有必要重视,避免会成为下一个云天,为自家门派招来杀身之祸。 慕情的话说的十分的有道理,深思熟虑后的诸位家主又怎么想不明白,当下就有许多人的赞同。 司凡南站起身来挥手道:“慕兄说的的确对极!多谢慕兄提醒!” “家主!” 他身后的那俩侍从得到教训快速拉扯着司凡南,示意让他坐下来别说话。 司凡南暗自嘀咕道:“管得这么宽,不如跟你俩商量个事儿,家主之位给你俩坐坐?” 他是真有这么个想法,但是身后的那俩侍从快速跪了下来,面色煞白,隐隐都冒出了虚汗。 其中一位侍从快速小声道:“家主使不得!家,家主若是在这般,我俩,我俩回去要告诉娇主母了......” 那侍从硬着头皮说完后,两个胳膊还不停的颤抖着,可想而知说出这句话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挑战。 然而这句话可谓是杀伤力极大,司凡南听后眉毛挑上了天,嘴角抽上了天。 他伸手指着身下跪着的两人,哆哆嗦嗦道:“你,你们够狠......!” 虽是这么说,但最终司凡南还真就消停下来了。 他真的很怕娇玲渡...... 慕情抿嘴偷偷笑了笑,虽然司凡南他那边的动作极小,但是也全部被她看在了眼里。 曾经有幸在岭南红枫林中见过娇玲渡,风韵犹存,保养极好。 她人不错,只是她一双眼三白眼,多了几分冷清之意。 好凡兄啊,要是娇玲渡把你怎么着了,她苍穹后山别院可以供他躲一躲。 季秋深一直盯着慕情看,其实刚刚云天质疑叶枫的话也正是他想说的。 月遥二哥哥明明说烟姑娘只见了两人,慕公子和鬼罗刹,这个清风仙尊远在云雾,又怎么会同苍穹的慕公子一路呢。 看着季秋深死死不放的样子,慕情挑眉道:“我说十三公子,你怎么这么喜欢听他人言,人家不说就代表没有吗?” “刚刚我说蓝亭仙尊的话你没听懂是吗?那我可不可以再这般的想,虽然烟姑娘没说你去过集商城,但事实上你却恰巧去过??” 季秋深瞪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从未踏出过邀月仙岛半步!” 慕情本就是一句排列对比的话,之前就有说过季月蓝,只不过刚才是在暗示季月蓝王府灭门的事她知。 此番同季秋深说出来只不过是想告诉他并不是没有说就是一定没有的事。 可是不曾想这季秋深却有如此之大的反应,这倒是令人稀奇。 这就好像一个人曾做过什么隐蔽的事,被假设说出来慌张了一般的模样。 难道说...... 慕情单手摸着下巴,终于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下眼前被季月遥有意无意遮挡在身后的季秋深。 她自季秋深出现还从未正眼观察过,不看不知道,这么一看慕情的确是发现了季秋深身上的一丝异样。 此时的季秋深表面与常人无异,但是仔细一看变就会发现,这季秋深的眼眸中总会时有时无萦绕着一些若隐若无的阴煞之气。 若不是因为慕情她如今所修是阴煞之气,要不然还真看不出来。 正常人的身体中怎么会有阴邪,更何况是在这灵气充沛的邀月仙岛之上,更是不可能有阴邪之气。 那么季秋深眼中的阴邪之气会是从何而来? 这样子倒是同季月蓝身上的煞咒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慕情侧颜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叶枫,因为有他在,她就像是拥有了一颗定海神针。 殿上的慕情被一左一右的两大仙尊保护着,这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明白慕公子如今在仙门中不同寻常的地位。 叶枫虽然目视前方,但是他的余光还是感受到了身侧人的眼神。 转眸轻轻看向慕情,他微微倾身靠近。 这个举动使得慕情浑身一紧。 这大庭广众之下,可是还有好多人看着那......! 只听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知是怎么传进的她的耳中。 感觉到耳根处酥酥麻麻,让人从下而上的浑身升腾。 慕情浑身的不自在了起来。 身侧师妹的突然反应,引得顾恒一阵注意。 回眸一看,就只见那白莲花低头靠近了师妹的耳根处,那动作简直太亲密! 其实两个男子间这般根本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让顾恒感到不妥之处的是,他知道慕情是个姑娘! 一男一女这般的做就是暧昧。 碍于他们此时正备受瞩目着,顾恒只能狠狠的瞪着那白衣公子,根本做不了任何。 叶枫因为顾恒的样子嘴角微扬,这张扬笑意,恐怕也就只有他知道是何意味。 然而慕情看不到,别人更看不到。 叶枫对着她说了只有她一人才能听到的三个字。 慕情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枫。 季月遥很有眼色,发现了异常,他抿嘴莞尔一笑,温文尔雅的向前一步。 冲着慕情和煦道:“十三弟性子急了些,自然是明白慕公子这句玩笑话的。” 转而他又看向叶枫,文雅道:“既然当初集商城中清风君也在,相必城中瘟疫定是清风君解决的?我说怎么寻了那么久的神医未曾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说罢面露感激之色。 而听其言过后的众人也赶紧竖起了耳朵,清风仙尊何时会了医术? 叶枫面无表情,丝毫不为季月遥所说有任何表情变化。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道:“不是本尊。” 原来不是清风君啊,他们就说怎么没有听说清风仙尊习过医。 季月遥面露一丝尴尬,却也很快收了回来,嘴角的酒窝扬起,随即颇为歉意的一揖:“是我唐突了,还望清风仙尊莫要往心里去。” 慕情没理会季月遥的话,因为在听闻叶枫的肯定后,她倒是对着季月遥身后的季秋深有了很大的兴趣。 慕情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看向季秋深道:“十三公子,我怎觉得你身上好像有疾啊?正巧在下略会一些岐黄之术,不如我来帮你诊诊脉?” 说罢她便走上前,大有伸手去把季秋深脉门的意思。 季秋深快速闪躲开来,声音有了一丝慌张的道:“慕公子你又胡说什么?!本小公子好着呢!” 慕情故作一脸的认真,就像是真想诊脉的样子道:“哎呀你别躲啊,不就是诊诊脉吗,你怕什么啊!” 季秋深的举动可谓是又肯定了慕情的猜测,她嘴角微微一扬。 “我,我......” 季秋深面露凝色,慌乱之下他眼中的煞气之意更浓了些许。 慕情转眸看向殿外,天色已黑,季月蓝的煞咒应该已经发作了。 季月遥欠身一礼,打断了慕情继续的动作,伸手拦住季秋深道。 “晚宴该开始了,今夜可是长公子准备的吃食,慕公子,忘尘君和清风君,三位还是赶紧入座。” 慕情努努嘴道:“呀,不说王惹长老的事啦?” 刚刚可是矛头直指着她,当下正主走了,倒是不再多说了。 季月遥一身的谦谦君子,并不为慕情所说而有任何不悦的样子。 他微微拱手十分歉意道:“这件事邀月自会给苍穹一个交代。” 慕情伸手弹了弹脑门儿前不存在的碎发,十分不放心道:“可我觉得你们十三公子好像不是这般的想,他好像死死认为王惹长老的事同我有关呐。” 被提及的季秋深面露怒色:“本来就......'” 季月遥拱手道:“本来就同慕公子无关,这件事我定会为慕公子查个水落石出。” 看到身前挡住自己话的季月遥,季秋深小声道:“月遥二哥哥......” 季月遥转颜看向季秋深,以哥哥的口吻道:“十三弟莫要胡闹,快回去坐着。” 季秋深抿嘴,即使有万般不愿,但他还是会听季月遥的话。 季月遥见此,伸手拍了拍季秋深的肩膀,随即向他又补了一句道:“剑展很不错,二哥哥看到了。” 这句话就像是给季秋深打了鸡血,使得季秋深昏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谢谢月遥二哥哥赞赏......!” 第二百零一章 身在亲情中,难见一真情 得到了季月遥的肯定,季秋深没再继续纠缠着慕情。 只见他阳光一笑,面上十分的满足,收起身侧长剑,向着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走了回去。 有那么一刻季秋深的背影是十分孩童的。 虽然神童过后给他带了无尽的创伤,但是季月遥这个哥哥的存在,又保护着他最后一丝的真实。 季月遥淡淡宠溺般的摇了摇头,微弯着双眼,眉目含笑。 眼前两人所发生的画面就如同邻家好哥哥同着邻家弟弟那般,哥哥护着和宠爱着自家小弟弟。 慕情挑眉,这季月蓝同季月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不错,但是季月蓝倒不如季秋深同季月遥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更像亲兄弟。 邀月仙门间嫡系子弟的关系着实复杂。 这身在亲情中,却难见一真情。 也不知是否与上代月渡掌门有关,毕竟月渡掌门是个多么薄情之人,而当初他的身死也十分的莫名其妙。 乌褐天身死的那夜,听闻旁的子弟说月渡掌门是因为季婷的身死前去找了乌褐天讨要说法,这才被乌褐天一剑斩杀。 然而就像月渡掌门这个淡薄凉情的人,不重视女子的人,又怎会为了一个一向不宠爱的季婷,而去冲撞当时风头正盛的乌褐天? 当初慕情她曾以为是月渡掌门碎魂的五筒兄,毕竟能够帮助乌褐天取得万灭妖剑的人修为定是不弱。 如今月渡掌门却是蹊跷身死,五筒兄还正常在世,这就说明月渡掌门跟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便是如果月渡掌门他是那个碎魂之人,后来的视魂一事又是何人在操控,又有何人会知晓。 所以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碎魂之人另有其人。 当下她来到邀月仙岛之上,在宴席开始的时候就有同叶枫一起去追寻过视魂的存在,依据是那追魂香的痕迹。 这追魂香当初是叶枫下在视魂身上的,所以顺着香迹他们来到了季月蓝的寝宫。 然而在那寝殿中他们俩并没有发现视魂的存在,倒是碰见了一只邪奴,这就十分令人费解。 这追魂香当时明明是被叶枫下在了五筒兄视魂的身上,却是突然出现在了一只邪奴之上。 这很不对。 正常情况下,追魂香这等秘术不仅难修习,还需要修为极高的人才能施展出来。 而这所施展出的追魂香痕迹也就只有下香之人才能察觉,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然季月蓝房中的追魂香,明显是被发觉并设计了一番。 他转移了视魂,留下了一只邪奴。 只是这邪奴,他又是怎么训得得? 慕情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 季月蓝把叶枫所下视魂身上的追魂香,转移到了邪奴的身上,造就了之前他们差点被邪奴攻击的危险。 就连叶枫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追魂香被掉了包,可想而知,这转香之人的修为是多么的高深莫测了。 看来季月蓝在世人面前所展示的修为水平,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这么一来他就有足够的实力帮助曾经的乌褐天夺取万灭妖剑。 那月渡掌门的死有没有可能就是季月蓝一手设计的,毕竟这人性情凉薄啊。 为了权势地位,子毒食虎也为可而知。 就拿极其残忍碎魂五筒兄来说,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只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样的一个人会被下煞咒,也是因果有报。 而这个对季月蓝下煞咒的人,慕情她好像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的清眸一直盯着季秋深的背影看着,曾经的神童跌落谷底,自己应有的位置被当下人抢去,那作妖的高傲心,又怎不恨。 慕情的绝世容颜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如今女扮男装的她是众多男子中样貌最为出色的之一。 她朱红的薄唇外带高挺的鼻梁,一身暗红束衣,不张扬但却胜似张扬。 邀月大殿之上最具瞩目的人,其中之一是一抹红慕公子。 而另两位位恰好就是一旁,在她一左一右所站着的顾恒忘尘仙尊和叶枫这个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三大杰出人物齐聚一堂,无论是一开始慕公子的论道还是后来的剑展,再到如今的王惹长老一事。 这一下午所发生的事,简直是比邀月安排的那些歌舞更精彩至极。 盖世单手轻然的举起酒杯,一手九华河山图的折扇悠悠然的来回扇拂着。 一缕缕发丝随着扇风无声飘散,他看向殿中那三人的背影,暗紫的幽眸中,闪过一丝流光之彩。 季月遥在季秋深走后抿嘴含笑,他这张温润而玉眉眼稍显温柔的脸上,有着寻常男子没有的柔和。 双手叠覆在一起,季月遥十分有礼的向着慕情道:“慕公子,十三弟儿时颇为受父亲喜爱,但是因为慕公子曾经那场剑展......” 说着说着眼神似乎有些歉意,继续道:“从那时过后,十三弟在邀月中的位置便就越来越下乘了下来,所以才会对公子敌意三分,还望慕公子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慕情挑眉,不就是输一场剑展吗,怎么搞得好像就是一场生死绝伦的审判。 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悠然自得的盖世,慕情挤眉弄眼了一下。 而盖世却在慕情这面部表情极其隐晦的情况下明白了是何意。 他点点头,示意着。 司凡南见状问向盖世道:“盖世公子,慕兄她这张脸又是怎么了?” 脸抽筋了? 慕情若是知道她的好凡兄这般的想,怕是不建议让司凡南的脸真抽筋一二...... 盖世嘴角挑起邪魅的弧度,手中折扇缓慢的扇动着,好不潇洒君子的道。 “南吟君可听了月遥长老刚刚说着季秋深的事,这慕公子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向季月遥细问季秋深的事,所以转而问了问我是否知晓一些。” 的确是这般,慕情虽好奇季秋深为什么会这么仇视自己,但也不是当众揭人短处的那种人,所以才想问问盖世知不知。 毕竟盖世怎么说也是邀月的人,虽然并没有认祖归宗,但是一句长公子的称呼就知,盖世还是同邀月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若是盖世知,一会私下中说说便是。 司凡南嘴巴大张,惊讶的就好似能够吞下一颗毒苹果。 他手中快速摩擦着八棱盒,万分五体投地佩服的向盖世道。 “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盖世公子!难怪能够经商如此,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 这话夸的十分不正经,哪有人去拿察言观色来称赞一个人...... 司凡南身后的那俩侍卫又开始仰天长叹,捶胸顿足了。 这南吟家主自上任后就没有过家主该有的架子,反而比之以往玩世不恭的的性子更甚了起来。 他们都知家主根本就不想做这个家主,可是天衍就他一个独苗苗啊...... 内心哀求道:家主!可不可以在外有点天衍家主的德行,给岭南就存点颜面! 司凡南的话盖世并不以为意,举起手中酒杯向着司凡南示意道:“南吟君谬赞。” 司凡南嬉笑着嘴角,同时举杯回应道:“干!” 这边的慕情回过头来,看向季月遥替着季秋深解围,当下又是一阵赞叹。 长老当的这样的操老妈子心,也的确是辛苦这一身羸弱的他了。 索性慕情就顺着季月遥的话点了点头,转而红唇轻启,清眸看向他道。 “虽不明白何至于此,但看在月遥长老的面子上,只要接下来十三公子不在怎样,我也定不会再计较什么。” 季月遥颔首一笑,淡黄色的邀月道袍在他身上有着异常让人宁静的感觉。 他彬彬而言,拱手十分有礼的道:“多谢慕公子。” 看着当下终于不再有人纠缠慕情了,顾恒双手背后。 面对季月遥,他的凤眼中微微和煦了片刻,向着眼前这黄衣君子,微微熟稔道。 “月遥长老,关于这集商城王惹长老一事,别忘了在有结果时告知苍穹,苍穹可能不需要交代,但是要给今日在场的仙门有个交代,毕竟苍穹从来都不是吃闷亏的。” 季月遥颔首一笑,嘴角的酒窝对着顾恒时就像那盛开的九华河莲,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夺目。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双手在腹前,一双温情的美目望向身前的顾恒,极其文雅的回道。 “忘尘君说的是,月遥记下了。” “嗯。” 顾恒点点头,抬眸他的凤眼同样的对视上了季月遥的眼睛。 自接任家主位置以来,顾恒就少了些以往的平易近人,多了些冷酷无情的气场。 但此时的他相较于面对季月蓝和季秋深时,对于季月遥的而言,面色倒是稍微温和了些。 这其中很大一部原因是因为顾恒他同季月遥,早在几年前就有过些许交情。 因为两人私下性格又十分相合,这么多年来私下也经常有来往,所以两人几尽同至交好友相差无几。 即使如今两人身份有了极大的不同,渐渐私下少了些许来往,各自忙着各自仙门中的事。 但是一经相见,交情还是依旧存在的。 看着一如既往未曾改变半点的季月遥,依旧是那样的温文尔雅,善良心肠。 顾恒有些感慨,一转眼就又那么多年过去了...... 还记得当年师妹因为剑展的事情被罚去面壁,连带着他一起在天山顶那终年布雪的鬼地方呆了半年。 这半年中师妹日日修炼,夜夜钻研术法,几尽乖巧到让顾恒他都快要忘记师妹是给自己下了一整天巴豆的那罪魁祸首。 一出山结束面壁思过,顾恒就心疼师妹瘦了一圈,便就把慕情先安放回了苍穹后山别院。 他自己是打算下山去给师妹买点好吃的补补,顺便再买来师妹最爱吃的糖葫芦。 后山别院中,别了半年并未有半点变化。 慕情种下的竹子更青了,更旺盛了,就连一旁的花花草草都被照顾的十分娇艳。 从这些旁物被悉心照料的样子就能够看出,其实别院并没有因为他俩去面壁就被荒废了...... 第二百零二章 糖葫芦就要最大最甜的那个! 从这些旁物被悉心照料的样子就能够看出,其实别院并没有因为他俩去面壁就被荒废了,反而一直以来却是都被细心安排照料打扫着。 就好似有人一直等着他们回来般。 至于是谁安排的,他爹绝对不会想到,能想到的绝对是他娘那个心细却又心口不一的人。 坐在别院中,顾恒亲昵的抚摸着慕情的头顶。 看着眼下的她狼吞虎咽的吃着糕点,好言相劝道:“莫要吃急了,小心噎着。” 慕情一张樱桃小嘴恨不得塞满糕点,她摇摇头,因为嘴里满当当,所以口齿有些不清道。 “乃不要,介半年天天在天山顶吃斋啃雪,乃都快馋屎了!这桃花糕可是除了桃花酿颜姑姑做的最好吃的糕点!乃要多吃一些,把肠子洗干净,告诉乃自己,乃还是个大活银!” 慕情当下的样子更加让顾恒那一颗宠妹狂魔的心,肆意泛滥。 他眉眼间流露着掩饰不住的温柔,无奈的笑了笑。 伸手倒了杯茶水,轻轻递给了身前人,顺便帮着慕情她顺了顺后背。 柔声宠溺着道:“好好好,你慢慢吃,若不是你半年前闯祸,何至于此,你以后可得长点记性,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莫不要再闯祸事了......!” 说罢倒是自己先摇了摇头,师妹是个不长记性的,不过经此一番的教训,应该是真的能够长记性了。 慕情偌大的眼睛呼扇着,那样子的灵动与可爱,当真是要让看到的人,心生保护的欲望。 她轻快十分乖巧而言:“是是是,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半年听你说这样的话耳朵都听出了糨子来了。” 说罢嘟气艳红的小嘴,好不诱人。 顾恒没忍住伸手剐蹭了一番慕情傲挺的小鼻子。 那时的他还未曾发现其实自己早已在无声无息时,对他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师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顾恒他看着慕情,宠溺外加温柔的道:“你今日在别院等我,我这就去下山给你买些你爱吃的东西来。” 慕情听闻快速放下手中桃花糕,用手随意的摸了下嘴巴,瞪大眼睛期许道。 “师兄要下山?我也要去!” 顾恒自然是摇头,这小祖宗还是别下山的好,一下山准没好事。 不说师妹会惹事,实在是师妹的体质是事儿惹体质。 何为事儿惹?就是那种有事儿没事儿,事儿找事儿的那种! 一想到这个,顾恒浑身抖了三抖,随即快速按下了起身的慕情。 他一间郑重道:“不可!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娘要是知道你刚结束面壁就又下山去了,回来你可就等着她手中的戒尺!” “唔.......” 慕情一听,瞬间瘪下了周身的气势,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虽不情愿但还是老实认命的道:“颜姑姑的戒尺......我,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师兄!” 颜姑姑的戒尺太可怕了! 顾恒看着慕情气焰消下去的模样,嘴角一扬,阳光一笑。 伸出手他有力温热的手,又磨蹭起了慕情的头顶道:“乖。” 慕情的发丝十分的柔声,握在手心中就好似手低下的整个人......都是自己的。 十分不舍如此乖巧的师妹,但顾恒还是快速走出别院,早去早回嘛。 刚刚走出别院外,就听到院中慕情清灵的声音喊道:“师兄!别忘了给我带只糖葫芦!我要最大,最甜的那个!!!” “好。” 顾恒好看的凤眼中,因为院中慕情的声音,而闪烁起了无数星辰。 星辰在天又坠入大海,悄无声息...... 从那时起,有些东西就早已经存在。 快速下山的顾恒他很快在集市上买了些许慕情平时最爱吃的东西。 而因为出来的晚,所以天色渐黑。 街道两边原来卖糖葫芦的好几处摊位就剩下了一处,而那仅有的一处摊位上,今日也仅剩下了最后一根艳红如火的糖葫芦串。 顾恒大包小包的拎着,穿梭在这好似因为夜色渐暗,而与平日里相比人烟有些稀少的街道上。 来到那处摊位前,他独自小声嘀咕了起来:“这半年没下山,怎么人烟这般荒凉了?平日里这个时间人可不少啊......” 感叹着变化,看着眼前的那串糖葫芦,顾恒眉眼一弯。 他想起了师妹吃起糖葫芦心满意足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了一抹笑意。 因为两只手掂了很多东西,所以半天才腾出空手来。 伸出空手准备去拿那仅剩下最后的一串糖葫芦,然而糖葫芦没碰到,碰到的却是一双纤长白皙的手。 那白皙看着柔韧的手,在顾恒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快速收了回去。 顾恒转眸望去那只手的主人,两人的目光对接在了一起。 身旁是一位样貌姣好的公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他的眉不似剑眉英挺,却胜似剑眉般的英气。 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似有似无的遮揽着眼前人俊美的侧脸,面部轮廓十分的柔和,一眼就让人知此人是个温和的性情。 乌发束着金色丝带,一身淡黄素衣,趁着这人的肤色异常的白皙。 一双钟天地之灵的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他的身材挺秀高颀,却是比自己矮了不少,但是这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文雅之气。 眉宇间的淡雅,十分让人舒适。 举止投足间都能给人一种十分好相处,平易近人的感觉。 反正顾恒初次见面,只觉眼前的这个人,整个人比之寻常男子,更是十分的俊朗。 这是顾恒同季月遥的第一次相遇,当时的他还并未知季月遥的身份。 光顾着注意眼前那串糖葫芦,自然是没注意当一旁来了其他人。 顾恒快速收回手,一脸的歉意道:“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看这串儿糖葫芦,原来公子也想要,即若如此便就让给公子。” 季月遥当时看着顾恒的样子也是愣了三分,在再听到顾恒所言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两颊似乎有些惊吓过后的微红,但也很快十分温润有礼的向顾恒一揖道。 “在下看公子也颇想要,为何愿意让给在下?这......这只剩最后一支了,不如还是公子带走。” 顾恒挑眉,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 既然是眼前这黄衣公子是先自己一步拿到的,那这就是人家的,他岂会霸道强人所爱。 所以便就摇摇头摆手道:“不用了,还是让给公子了,公子毕竟比我先来一步。” 季月遥一向谦逊,自第一次与之相遇就是如此。 他温润一笑,十分有礼道:“没关系,在下就是难得碰见此物,新奇罢了,公子喜爱还是公子拿去!” 顾恒摆手道:“让公子了。” 季月遥拱手谦逊道:“还是给公子。” “给你!” “给公子......” 这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礼让糖葫芦的画面着实有些......嗯,独特。 顾恒两手掂着满满的荷叶包,里面装了许多喷香四溢的吃食,样子有些不那么清风的道。 “无妨,我经常买,知道好几处卖此物的摊位,一会我再找找其他的看看还有没有。” 说罢顾恒又小声嘀咕了起来:“只是奇怪,今日怎么就见这一个摊位?其他摊位难道是改了位置?” 早在一旁的小商贩看着眼前这俩人儿因为一串儿糖葫芦来回礼让,自然是听到了顾恒的话。 那是个中年大爷,他操着有些浑厚有有些口音的声音道:“顾大师兄哦,今天是七月十五,大家早早就回家老实待着去喽哦!” “七月十五?今天是鬼节?”顾恒后知后觉道。 难怪街上没什么人了现在,他起先以为半年没下过山,人都走光了。 这镇子在这里,除非发生什么,怎么可能动不动就少人,得亏顾恒也会想。 话说鬼节这天晚上的阴煞之气是比任何时候都要重的,也是邪祟最爱出没的时机。 若是寻常百姓在这天到来的时候,都会拿些镇煞除邪的物件儿放在家门口,然后躲在屋中安度这一夜。 一般有了这些驱煞的东西就不会有邪祟靠近,而夜深还在外的人就最容易被邪祟盯上。 盯上的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此时临近夜晚,大家早早回了家,这才显得街上没了什么人般。 顾恒倒是没注意今日的日子,这在天山顶上呆了半年,他哪还记得今天是几月初几。 跟着师妹混,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这真是巧到姥姥家去了,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急了。 回头望向那卖糖葫芦的大爷,顾恒跟他可是老相识,就冲这大爷熟稔的称呼他就知。 这么多年来,顾恒他因为慕情爱吃糖葫芦的原因,便就买了十几年的糖葫芦,所以山下卖糖葫芦的哪个跟他不认识。 顾恒回头看着那大爷,熟稔道:“秦老,明知今日是七月十五,别人家都赶紧回家了,这天快黑了,你倒是胆子大。” 那卖糖葫芦的秦老嘿嘿一笑,面色高兴道:“半年未见大师兄哦,还以为大师兄把糖葫芦给戒了哟,今日灵光感应,就觉得你一定会来呀,这不,就等到了现在哦......” 顾恒听闻嘴角一抽,他一个大男人家的才不爱吃这甜食,都是他那个师妹好不好! 他爹和他娘管的严,一般都是不让师妹下山的。 于是每每师妹想吃糖葫芦都是由他代劳,这是从慕情小时学会跟他谈条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的习惯。 这么一来二去,搞得十几年来山下这几处卖糖葫芦的都以为是他从小就爱吃! 反正解释也解释不清,旁人根本不知苍穹还有个小师妹,为了保护师妹顾恒也从未说出过。 看着眼前这卖糖葫芦的秦老,顾恒颇为无奈的笑骂道。 “秦老你可得了!我还不知道这几处卖糖葫芦的就数你成天做的糖葫芦最多,明知今日是鬼节,还做了那么多,卖不完我那秦嫂嫂定是要数落你一番!” 第二百零三章 七月十五的尤树林 秦老老脸一羞红,快速摘下那最后一串儿糖葫芦塞到了顾恒手中,一脸掩饰的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哦!呀!天色黑了,这最后一根不卖了,送给你俩喽,你俩爱谁谁要!” 说着说着就赶紧抱着一旁草杆转身跑开了,边走边道:“我得赶紧回家喽,这一黑,周围的阴煞之气瞬间涌上来了都哦......” 转眼间就不见了秦老的身影,留下顾恒眉头不停的抽抽。 这半年未见,秦老还是那个老顽童的秦老哦! 天色渐昏渐暗,此时街道上刮来了一阵风,席卷了几片零零散散的树叶。 街上周围已经空无了一人,这样的情形稍微显得有些萧条。 顾恒转身,刚刚的那位黄衣公子还在。 他随意伸手把秦老塞在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眼前这黄衣公子道:“喏,给你,难得新奇。” 说罢便就十分快速利落的把那最后一串糖葫芦硬塞到了季月遥的手中。 顾恒他可还记得眼前这个公子弟弟说看到糖葫芦新奇的事,能觉得新奇,想来他是没怎么机会吃到过的。 这要不是富家子弟就是以前生活拮据十分的人,糖葫芦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市井小镇都有卖。 富家子弟是不稀罕这种东西,所以少见,生活拮据就是见到也不舍不得买。 顾恒看着眼前黄衣公子一身素衣,应该是后者拮据。 他递过糖葫芦后又道:“看你面生,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路过的,尝尝,这秦老人滑溜了一些,但他做的糖葫芦却是极好的,错过这村你可就是上哪也找不到了。” 季月遥温润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两边的酒窝如盛开的荷花,异常甜美。 耐不过顾恒的眼神坚定,终于收下。 他拱手十分有礼的向顾恒回敬道:“既然如此,那还要多谢顾师兄。” 顾恒挑眉,回头看了看秦老消失的方向,估计眼前这黄衣公子是听到秦老对自己的称呼了,所以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看来也是同道中人。 季月遥看出了顾恒的想法,嘴角擒着一抹笑,眼神谦逊道:“能在此处被称得上是顾大师兄的,也就只有天山苍穹的顾恒顾师兄了,师弟斗胆这么称呼,还望顾师兄莫怪。” 顾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个简单的称呼罢了。 抬头看着天色为时不早,顾恒向着眼前人道。 “公子住哪家客栈?还是速速回去的好,这鬼节一年有两次,七月十五的反而是最大的一场,这山下定会汇聚一些邪祟之物,莫要伤及了自己。” 虽然知道了眼前这人是道中人,应该会些镇煞驱邪的术法。 但是为了防止不测,顾恒还是随手避开手中掂着的大包小包,十分别扭的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个香囊。 香囊递给了眼前人后,顾恒仗义道:“这里面有镇煞驱邪的东西,你且拿去,以免在回去的路上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不用......” 然而季月遥接过那淡蓝色的香囊,一股清冽的问道扑鼻而来,他突然喃喃道:“天山雪莲香?” 顾恒挑眉,点点头很是赞赏道:“师弟见识不错啊,的确是,这天山雪莲生长在圣洁之地,天地孕育灵物有着浑然天成镇煞驱邪的功效,你且安带在身,保你今夜无忧。” 说罢这些话,顾恒不再给眼前人任何说话的机会,便就转身走开。 身后的季月遥连忙道:“顾师兄没了香囊护身,今夜......” 今夜鬼节师兄要如何? 然而季月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边走边背对着他摆摆手的顾恒道:“我这就回山上了,一点脚程,无妨,师弟也是早些回去!” 季月遥手中紧紧攒这那抹香囊,欲言又止,迈出了一丝脚步后又止住了动作。 温润的眼眸直直望着顾恒的背影,直到那抹暗蓝消失不见。 “糟了,竟忘记自报家门和名字了,这真是太失礼了.......” 季月遥喃喃道,微微懊恼。 但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东西,季月遥嘴角却又难得真实发自内心的一笑。 眼中温润之意估计是他这辈子最真实的一次。 顾恒左手掂了一只烤鸭,一只烤乳鸽十袋子荷包肉,右手更是拿了许多的糕点,什么杏花酥焦油饼。 总之都是慕情最爱吃的。 顾恒一想起慕情嘴角就会不由自主的带着些许笑意,独自喃喃道。 “师妹还是有点肉的可爱,太瘦了就显得有点高冷了,我要在一个月内把师妹养胖!” 此时顾恒的样子,简直就是活洒洒的一位养猪专业户的德行...... 早在顾恒前脚刚走后,后脚就跑出去,此时已经远在岭南的慕情浑身抖了抖。 看着周围的阴煞之气喃喃道:“今日怎么这么冷,对了,刚刚下山听人说岭南边界有个无面首作恶,这怎能少的了我......!” “哪里有邪恶哪里就有我慕公子!” “我要拯救天下苍生!” “我要拯救黎民百姓!” “等我,无面首!!!” 慕情走的潇洒,艳唇中说的话更是气势震祟。 就连她身边暗戳戳路过,是趁着今夜鬼节而出的邪祟们,都被这深夜中突现的一抹红的气势给威慑住了。 纷纷绕道三分,总觉得这暗夜中的一抹红衣公子不是好惹的...... 顾恒走在回苍穹山的路上,刚迈近山脚下的树林,他就感受到了以往在山脚下都不曾遇到过的阴煞之气。 随即顾恒两手一挥,便就把手中拿的东西全部收进了乾坤袋中。 他从身侧抽出了执尘剑。 按理来说仙门地界内是不会有什么阴煞之气的,但是鬼节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每当这日入夜,天地间汇集的阴煞之气就会削弱仙门净煞结界,稍微会流露其中一些。 其实这也无伤大雅,左右不过是一夜的事,仙门中人自然无惧。 只不过让顾恒皱眉的是,今日的阴煞之气与之平常侵入的似乎有些不同。 这以往侵入的阴煞之气只是阴煞之气,而今日苍穹山脚下左边的那片尤树林里,似乎还来了个邪祟。 这是件稀奇的事情。 邪祟是何等之物,他们是极其惧怕修仙灵气之地的。 所以想苍穹山这种地方,邪祟他们大都是敬而远之,即使是鬼节这晚,任何邪祟也是不敢造次。 除非是异常强大的凶魂以上的邪祟,不然小喽啰都是绕道而行。 凶魂本就不常见,今日尤树林中有邪祟的气息,难道说那里正有个凶魂? 顾恒收回上山的脚步,转而向左边的尤树林走去。 越是靠近尤树林,那异常的邪煞之气越是浓郁。 到此时,顾恒已经能够十分确定这就是凶魂级别的邪祟了。 因为一阵阵袭来的阴煞之气,其浓郁程度根本就不是小邪祟身上能散发出来的。 越是靠近,他手心中便越是微微有些汗迹出现。 一人敌对凶魂,这还是他头一次。 “唔......” 一阵闷哼声突兀的在这四周寂静的树林中响起,顾恒皱眉。 低喃道:“怎么还有人在?” 这明明就是什么人被那凶魂攻击过后的吃痛声。 加快了脚下的脚步,顾恒很快翻开眼前一处矮灌。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萦绕着浓浓阴煞之气的凶魂,因为浓郁的黑煞之气包裹着,所以根本就看不清那凶魂长得何样。 然而就在这凶魂脚下不远处,正躺着一位身穿黄衣的公子。 “怎么是他?” 顾恒挑眉,二话不说,提剑就冲了出去。 就在那凶魂的脚,即将要踩踏在之前买糖葫芦所遇到的那黄衣公子胸口处时,顾恒的执尘剑一个格挡,快速翻身在地上抱住了受伤倒地的那人。 一个翻转,两人便就离开了凶魂危险范围之内。 “顾师兄......” 看清身上来人,季月遥脸色微微煞白的呼唤了一声。 他左臂膀处此时正有块艳红狰狞的血渍...... 顾恒低头一看,心道看来是伤的不轻。 语气自然而然的便就关心道:“你怎会在这里?” 季月遥躺在顾恒怀中,十分虚弱道:“我......” 然而一旁的凶魂反应过来了场中突然有多出一人,转身低吼一声。 顾恒见着眼前的情形容不得拖疑,便就快速向怀中人先道:“先不要说了,你身受重伤,先离开这里,不然我一会同他打起来可能会顾及不到你!” 说罢便就在季月遥周身施了一套苍穹独有的御煞罩,能够保护身在其中的人可以不受周围阴煞之气趁机而入,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想要侵犯的邪祟。 做完这一切,顾恒快速起身,面对着眼前的凶魂,单手背后,一手执着执尘剑。 从背影望去,这抹暗蓝就如同这头顶上的夜空,紧紧的罩在季月遥的周身,保护着身下受伤的他。 “你挑个时机快速离去,从右边一直上山就是苍穹大殿,你可以到哪里找我爹,哦,找穹天仙尊!” 顾恒边说,浑身便激荡起一阵不可小觑的灵力之气。 瞬间的浑身湛蓝,如同夜中醒目的蓝色焰火,异常正气凛然。 说是急那是快,季月遥本想再说什么,但刚张口眼前人便就快速消失不见,转眼便就出现在了不远处那凶魂的面前。 只见顾恒一手执尘蕴含着一剑破苍穹的剑气,快速刺向身前浑身被阴煞之气包裹着的凶魂。 然而凶魂岂是如此不堪一击? 只见那凶魂承了顾恒这一剑后毫发无伤,不仅如此,似乎还惹恼了他。 周围的阴煞之气瞬间剧增,本就是鬼节,周围窸窸窣窣似乎召唤了更为浓重的阴煞。 眼前凶魂手中孕育了一个极大的圆形黑煞球,在顾恒腾身而跃之时,竟一下子袭上了顾恒的腹部。 顾恒下意识用着执尘剑格挡了一下,但还是不及眼前这实力暴增的凶魂。 黑煞球命中腹部之后,顾恒腹处的蓝衣渐渐开始有些焦黑。 单膝跪地,一手撑剑,顾恒捂住腹部吐出了一口醒目的黑血...... 第二百零四章 双金刺莲 顾恒吐在地上的那些血迹,沾地都还在隐隐散发着些许阴煞之气。 皱起眉头,他有些凝重道:“该死,这鬼节月圆之夜,一般邪祟的战力都突增三成,更何况眼前这个凶魂。” 然而还没小歇片刻,也就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凶魂又迎面而上。 执尘剑一转,顾恒来不及再作何想,借势快速飞身来到了那凶魂的身后。 他躲过了那又接连又紧密袭来的攻击,一脚凌空一踏,紧接着整个人便就腾飞在了凶魂的头顶之上。 蓝衣飘飘,剑势如虹。 这是苍穹的顾恒,年轻后辈中的杰出人物。 他的凤眼认真且专注,黑白分明,有着让人不由自主就会被感染到的安心之意。 顾恒的鼻梁如剑挺,如鹰削,饱满厚实的唇角彰显着此人的专一。 如此姣好公子,世间翩翩君子,竟在今夜如天神降临般的出现。 被重伤中的季月遥抬起他的温润眼眸,紧紧盯着那场中之人。 似乎有那么一时片刻,根本无法转移目光。 顾恒左手执剑,右手化作剑指快速抹向剑刃,他当下的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极致快感。 以血祭剑,以灵气为辅,顾恒他快速在凶魂头顶上结了一个小型的困煞阵。 “来尝尝苍穹的困煞阵滋味是如何!” 顾恒嘴角一扬,阳光硬朗的面容张扬着无限的男子气概。 季月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背对着那一轮巨大到几乎正包裹着眼前蓝衣人的月圆,此时眼前的人真的是从天而降。 顾恒十分快速利落的以执尘剑为中心,向着凶魂的周身四散打开了一屏无形屏障。 这个样子如同曾经在雅轩阁操练场上,顾仁铭带着数位苍穹长老开启的困煞阵。 只是当下顾恒所施展的困煞阵,相较于那时顾仁铭所施的困煞阵稍微小了那么些许,如同缩小版般。 苍穹的困煞阵是出了名的剑阵,当初雅轩阁听闻见感探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其的厉害。 此大阵一经开启,阵中万千剑气能够瞬间把困在其中的邪祟贯穿,如同刺猬般。 困煞阵一般情况下是需要十几位修为高深的长老们同时开启的,而此时的顾恒却是以一己之力就祭出了困煞阵。 虽阵型不大,但威力不可小觑。 因为这阵的出现,霎时间尤树林中那原本还在挣扎的凶魂,便就瞬间被困在了其中。 凶魂虽是四处蛮力的撞击,但却就是挣扎不出。 困煞阵结出,顾恒终于得以喘息。 他一身的风仙道骨从天而落,单手背后十分有苍穹大师兄的样子。 余光扫向刚刚来时的位置,发现之前那黄衣公子还在,顾恒他便就快速来到那站在一旁虚弱捂着伤口的季月遥身前。 眉头一觑道:“你怎得还不走?今夜鬼节,在这尤树林有凶魂出现已经是蹊跷,有了这一吸引,恐怕周围还有不少邪祟正在聚集!” 季月遥惨白着脸,单手抱着左边被凶魂抓伤裸露出来的巨大伤口,摇摇头,苦笑道。 “走不掉的,这个凶魂太过厉害,如若不在此制止,一经逃离,它今夜定会血染城池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若是在此无法除之,那么就是后患无穷。 顾恒突然地挑眉,因为此时距离这黄衣公子比之白天还未大黑的时候近了许多,借由着月圆的夜光才发现,眼前这黄衣公子,虽一身淡黄素衣,但是此衣袂的袖口处,正绣着一朵异常富贵的荷花。 这荷花的模样,金丝线绣边儿,九瓣花异常的盛开,妥妥绣的是九华河池之中的九华河莲! 是邀月仙门的徽识。 顾恒看着眼下黄衣公子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九华天邀月之人?” 季月遥此时虽是有些虚弱,面上十分抱歉,但也忍着疼痛快速拱手做礼,一脸谦逊道。 “是师弟疏忽了,竟忘了自报家门,实不相瞒,在下九华天邀月季月遥。” “季月遥?莫不就是我今日所听,一个月前在九华天上的那九华河池中,双金刺莲的其中之一?” 顾恒倒是惊讶了一瞬,万万没想到。 来来回回更是有些直戳戳的审视着眼下的人。 他今日下山前遇到了绿萝,便就同绿萝聊了几句,这才导致下山买东西时晚了些许。 下午的时候听绿萝讲了这几个月外面都发生的大事,其中就有邀月传来的一段佳话。 说是九华天那九华河池上的九华河莲在上个月的时候盛开了。 这九华河莲三年开一度,一度开三年,于是月渡掌门就设宴,款待天下各仙门前去赏花。 赏荷会上有几处即兴表演,其中就有那清修会后夺得月渡掌门一度看好的季月蓝展剑。 话说这季月蓝手执长剑,在那开满了九华河莲的九华河之上,轻御一叶扁舟,在其之上展剑,极其的美伦绝幻。 伴随着周围盛开夺目的九华河莲,季月蓝剑剑出神入化,美不胜收。 原本一抹金黄的身影在这河池之上河莲之中剑剑激荡,涌入人心,异常夺目。 可天有不测。 碰巧不知季月蓝所踩的那只船是怎的,竟有沉船之像。 这九华河池的池水是什么特性众人皆知,在九华河池之上只能是御船在上,既飞不得又游不得。 眼见着好好的一场剑式就要如此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季月蓝他这个人也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毕竟在九华河池中是既飞不起来,落入池水中又游不得。 就在这时,这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快速御来了另一只轻舟。 而这只御舟前来的轻舟之上,站着的正是此时顾恒眼前的季月遥。 因为当时眼见着季月蓝脚下的那片轻舟就要沉船,而季月遥的轻舟同季月蓝还有些距离。 所以季月遥便就抽出手中长剑,以剑尖儿刺过九华河莲,激荡起了无数金光。 季月遥欲以剑之度让季月蓝从沉船之上跳跃过来。 季月蓝是个聪明且有才气的,他见势也伸出手中长剑,与之对上了季月遥穿插过九华河莲的剑尖儿。 随后两尖儿剑气相连,顺着季月遥向回一收的力道,季月蓝飞身穿过无数河莲,悄然无息的落到了季月遥所御前来的轻舟之上。 九华河池之中因为两人的动作激起了无数花瓣飘散,漫天九华河莲之香扑鼻而来。 河池中的池水也因为两人的剑气,荡漾着无数涟漪的金色波光粼粼。 当时的场面可谓是极其的精彩,使得原本以为这场赏荷宴就要搞砸了的众人纷纷激起了无数的掌声。 这漫天花纷而落的景象,这两位姣好公子相互戏剑的模样,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今年最为朗朗上口的美景了。 众人纷纷称赞月渡掌门膝下双子杰出,不仅兄弟情谊深厚,默契更是十足。 又称赞季月蓝同季月遥都是后辈中优秀的杰出之辈,大赞了邀月剑式和九华河莲的绝美,还赞了邀月嫡系子弟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使得一向好面的月渡掌门大喜,纷纷赏赐了场上的季月蓝和季月遥。 赐了季月蓝一双邀月至宝五彩缤靴,赏了季月遥黄金万两。 最终这件事也被从那场赏莲宴回来的众人津津乐道。 因为当时的季月蓝和季月遥两个亲兄弟双双身着邀月金衣道袍,所以很快赏莲宴上的事也就被传之称为双金刺莲。 成了一段难得的佳话。 从此世人都知了邀月中的这两位杰出,双金刺莲的两位亲兄弟。 季月遥听闻顾恒的疑问后,轻微的点了点头。 他满面的温润和煦,微微拱了拱身子道:“有幸同舍兄被赞为双金刺莲,月遥见过顾师兄。” 顾恒看着眼前这温润如玉的人,当真是无法联想到眼前的人就是那被绿萝夸赞为果敢的季月遥季公子。 当时九华河池上的情形绿萝可是说了,根本无人敢上前,因为一旦也被牵连坠入池水中,很有可能就也跟着再也上不来了了。 但就是这般的情况,眼前这看似文弱的季月遥竟还是一往无前的出现了。 不仅挽回了邀月的颜面救了季月蓝,还把原本搞砸了的演示以出色的结尾化解了。 能够做到此番着,有的不仅仅是勇气,还有头脑。 顾恒微微感叹季月遥同季月蓝两个兄弟间的情谊,在邀月那嫡系子弟繁多的地方,还真是少有。 一旁以执尘剑为中心,结出的那小型困煞阵已经发动,其无数剑气贯穿那仅能容得下三人的困煞阵中。 里面的凶魂受了剑气穿弑惨叫连连,无数阴煞之气也从凶魂身上快速剥落了下来。 渐渐的,掉落在地的阴煞之气竟开始一点一点的,把那无形困煞阵之中的一切迅速染黑。 这就好比无形中又快半圆黑球在屹立。 看着眼前的黑色困煞阵,当下根本就看不清了被包裹在其中的凶魂身形。 虽不见了凶魂,但那唯有的叫声,惨绝人寰的荡漾在这漆黑秘境的尤树林中,就足以说明了里面的一切。 凶魂之力不可小觑,鬼节这夜的凶魂更是不可低估。 即使有了困煞阵的暂时压制,里面的凶魂似乎还是毫发无伤。 此时顾恒他时不时还能看到里面的凶魂,正在试图不停的冲破着周身束缚,而凶魂散发出的阴煞之气,似乎更加的暴虐阴邪。 眉头紧皱。 似乎因为山脚下这凶魂的动静惊扰了苍穹山上的人,渐渐苍穹山上开始亮起数道流光。 那些流光中隐隐包含着一阵阵的剑气,看似要向此时顾恒他们所在的方向来袭。 顾恒抬头望着苍穹山顶,长长的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一瞬。 嘴角一扬。 他看向眼下受伤的季月遥,阳光明媚的脸上爽朗道。 “看来我爹和叔父是感受到了结界的动荡,应该是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不多时就能赶来,在此之前,我们只要拖住这个凶魂不要让他乱跑就行了。” 顾恒他说话的语气无意间会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本人虽不曾发觉,可听在季月遥的耳中却是异常的清晰...... 第二百零五章 顾师兄你要干什么!? 顾恒他说话的语气无意间会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本人虽不曾发觉,可听在季月遥的耳中却是异常的清晰。 此时季月遥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不明之态。 在顾恒的注视下,他很快回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声音轻却柔韧的回道:“好。” 顾恒见着那凶魂暂时被困煞阵困住,虽然不死不灭,但也出不去,便就搀扶着季月遥到了一旁的树下坐了下来。 季月遥因为牵扯的动作伤口又有裂开的迹象,所以情不自禁的抽痛低吟了一声。 随着这声低吟,他的脸色更煞白了些许,身子也更羸弱了一丝。 这就好似失血过多即将都能够昏迷过去的样子一般。 顾恒见着季月遥左边胳膊的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流着鲜血,眉头微觑。 当下话不多说,伸出手便就去触碰那伤口处的衣襟,想要褪下来查看一二。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季月遥右手抱着受伤的胳膊向后猛然一撤,慌张道。 “顾师兄你要干什么......!?” 顾恒一愣,倒是被眼前季月遥的反应吓到了。 他不就是想看看伤势如何,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害人。 就好像即将要被受欺负的小媳妇,那样的担惊受怕。 看着季月蓝浑身紧缩,一个大男人就差找一个蛋壳钻进去的这般模样,顾恒收回了手。 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是伸手捏了捏鼻梁,几乎像是为了尊重眼前君子般。 顾恒忍着笑意镇静道:“是我唐突了,我看你这伤的挺重,若不及时止血的话,对身子恐怕不利。” 当下说罢,便就撕开了自己的衣摆,做了一个长布条,拿在手中比划了比划。 那意思大有别怕,他什么也不干,就只是想包扎包扎。 这就跟睡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个被子,枕着同一个枕头什么也不干一样的纯洁。 季月遥反应过来后的样子明显是一愣,随后温润却有些煞白的面色上,又多出了些许红白分明的羞愧之样。 只见眼前淡黄素衣的那人微微低头,含蓄羞涩道:“多谢顾师兄......” 随即松开了右手紧捂着的那左边胳膊,面色看向一边,颇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顾恒抿嘴一笑,这邀月家的月遥公子倒是个挺爱害羞内敛的人。 不过当下他又有些好奇,远在极东的邀月子弟,怎么会突然跑来天山这边来? 一般情况下,苍穹附近经常出现的五大仙门中的子弟,也就只有邻边的岭南天衍子弟和偶有一两个距离天山相较不远的乌河子弟。 而像云雾天机的弟子和极东很远的九华天邀月子弟,他们因为距离不近,所以都是无事不会出现在苍穹境内的。 那这季月遥是因为什么来到的这里呢? 下午没听绿萝说附近又有什么猎魂的事啊...... 手中边悉心的给这季月遥包扎左臂的伤口,顾恒边好奇的试探性问道。 “月遥师弟,这七月十五你怎得跑到天山这边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季月遥一直没敢直视着替自己包扎着的顾恒,微微侧颜。 他的睫毛很长,很浓,此时还正颇有些不好意思颤动着,温润的声音响道:“听闻天山附近有许多不输邀月仙岛的美景地方,所以我便.......” 顾恒听明白了,口气平易近人道:“原来如此,既是这般,当初你应该先到苍穹山坐坐,来到苍穹定是我们苍穹做东,一定会派几个熟悉天山地界的子弟带着师弟好好游览一番。” 季月遥回头连忙用右手摆手,十分谦逊的声音响起道:“不不不,本来就是我一人出来的,怎又能劳烦苍穹仙门。” 顾恒好看的凤眼微微一笑,对视上了转过脸来的季月遥。 他用着季月遥之前同样和煦的口吻道:“来者便是客,今日有缘同月遥师弟结识,以后若是再来天山这边溜达,尽管找我便是!” 兴许是回眸一眼就看到了顾恒的眼神十分的真诚,兴许是因为此时的眼前人救了自己。 兴许是因为下午的那串糖葫芦,又兴许是因为在九华天中从未有人这般的善待自己。 季月遥眼中流动着一丝鲜活的光芒,似感激,似是愉悦而开心。 此时左边被凶魂抓烂的胳膊,因为被眼前人包扎了过后,所以疼痛感就少了几分。 季月遥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惨白的脸上,噙着一抹自从见到就未消失过的笑意。 温婉君子的道:“谢谢顾师兄......” 顾恒摇摇头,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刚刚给你的香囊呢?怎么不用,只要要向里面输入灵气,便就可催动里面的镇煞阵,量这个凶魂也不能把你怎样的。” 说罢似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一拍脑袋懊恼道:“哎呀!都怨我,忘了刚诉你还可这般的用了......” 这雪莲香囊很少有人知道,而知道怎么用的,也大多数都是苍穹的人。 刚刚那个香囊普通人携带着有镇煞驱邪的作用,而修仙之人带在身上的话还可催动其中的雪莲之气。 雪莲之气乃是天山顶上孕育出的天山雪莲所独有的天地之气,其散发之气味淡,无形无色,但却是具有着天然镇煞驱邪之效。 一株雪莲便可镇方圆五里的阴煞之气不会入侵体内,若是食之更是能够净化体内不慎而入的阴邪。 驱动雪莲之气,以灵气想融合,便就能够激发出天然的镇煞阵。 顾恒所给季月遥的那个香囊中,毕竟里面放着的是天山雪莲的香囊。 天地间孕育的天地灵物自然最受灵气滋润,灵气一激,便就能散发出神奇的功效。 季月遥右手下意识向怀中一模,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似乎笑的更暖了,摇摇头向着顾恒道。 “顾兄莫要自责,是月遥的不是,月遥知道这天山雪莲乃是天地之宝,所以便就不舍得浪费......” 季月遥知道雪莲之气可以催动? 顾恒挑眉惊讶了一瞬,不过随后转而想想后也就明白了。 九华天邀月乃是以阵法起家,其仙门以阵法出名,又怎会不知这雪莲之气能够化阵。 修阵者自知天地之阵。 听闻季月遥的这般话,顾恒有些不赞同的道:“香囊哪有命重要的?月遥兄若是想要,回头我弄几株送去邀月便是。” 这苍穹天山顶上是雪莲盛开的唯一圣地,虽然每年所开不多,甚至是几年才有一朵,但是这么多年的积攒下来,苍穹本家还是储存良多的。 季月遥面色似乎因为止住了血流隐隐红润了些许,又似乎不是。 他的脸颊微微有了血色,眼神温柔摇头向身前的顾恒道:“不用了顾师兄,这一个遍就足矣......” 顾恒没听,自觉眼前这黄衣小子为人还不错,有时还内敛的好玩,性子又对自己的胃口,同时也为了苍穹同邀月之间的交好,想着日后定是要送上几株。 两人修整等待着苍穹山上前来支援的人,然而顾恒还没坐下,身后那困煞阵又出现了异样。 季月遥拧眉,温润的脸上稍显凝重道:“顾师兄,怕是这困煞阵也困不住鬼节这天晚上的凶魂煞气了......” 随即便就只听咔嚓一声,那被煞气充盈的困煞阵竟被撑碎了。 顾恒反手握起手中执尘,眉头一皱道:“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琢磨出来的小型困煞阵还是不敌叔父的大阵来的厉害。” 侧眼余光看向一旁的季月遥,顾恒叮嘱道:“你且在这里安坐,必要时一定要催动我给你的那个香囊。” 随后不等季月遥回话,便就袭身而上,快速应对上破阵而出的那只凶魂。 季月蓝右手捂着胸口处那隐隐发烫了的香囊,温润的眼中含着星星点点。 随即也在顾恒冲身而去的时候,手下有了些许动作。 仔细一看便就会发现,季月遥此时的手法繁杂,似乎是在结什么繁琐的阵法。 凶魂破势而出后煞气冲天,就连着原本压缩在困煞阵中的黑煞之气都开始肆意爆发。 那些喷涌而出的黑煞之气,瞬间把周围一部分的尤树林全部侵入在了团团煞雾之中。 人在其中,伸手不见五指。 原本一剑便就刺向凶魂的顾恒收回长剑,转眼间就没了眼前视线。 周围的一片黑沉,就如同闭上了眼睛般。 凛冽的阴风刮过侧耳,顾恒凭着本能一身,堪堪躲过了这黑暗中那神出鬼没的凶魂一击。 如不是这多年的本能意识,怕是刚刚那一下他就要被掏心掏肺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跟本无法确定凶魂的位置,这几乎就是我在明敌在暗。” 顾恒低喃时的嘴角隐隐紧绷了一瞬。 因为快速高度的闪躲,顾恒的暗蓝衣衫已经被浑身汗液浸透了一番。 那穿梭在煞雾之中异常鬼魅的凶魂,似乎他的目标并不在于顾恒本人,而是远在一旁的季月遥。 在同顾恒他有了几个来回后,这只凶魂便就快速转向了那边的树下。 虽然因为眼前的煞气看不清凶魂的所在,但是随着周围的安静顾恒便暗叫了一声不好。 他快速转身对着树下的季月遥道:“月遥!凶魂的目标是你!快催用香囊!” 然而此时的季月遥正盘地而坐,手中不停的结着繁杂的阵法,并未停止。 他似乎并没有听到顾恒急迫的声音。 得不到树下人的回应,顾恒运出了浑身十成十的灵气,湛蓝色的周身之气如同黑夜中的鬼火,隐隐开始驱散着四周包裹住的煞雾。 那一身的正气凛然,如果慕情此时在的话定能发现其中蕴含的正是苍穹奥义,为正的根本。 借由着执尘剑的剑气,顾恒劈开了一道通往季月遥身边清晰的小路。 就如同劈开了黑暗,展露出了一丝丝的光明。 只见透过那黑浓煞雾之中,季月遥身前的地方似乎隐隐有一处正在散发着金色光芒...... 第二百零六章 九成灵气都给你了 顾恒眉头一翘,渐渐感受到了来自那金光闪现之地所散发出来的巨大牵引力。 “邀月的阵法?”顾恒喃喃了一声。 他知道邀月是以阵法起家的仙门。 来不及多想,眼见着眼前微微散去的煞雾中显露出了一身黑煞之气的凶魂,顾恒他便就快速袭向前去,一剑直指。 凶魂伸出的鬼爪狰狞的袭向季月遥的脖颈处,似乎大有一下子想要拧断眼前人的意味。 顾恒冲着季月遥的方向,再此催促道:“月遥,香囊!” 此时若是驱动其中的雪莲之气,便就能激出一瞬的镇煞阵,大可抵挡眼前这凶魂阴邪凶狠的一击。 时至此时,紧闭着双眼的季月遥才像是终于打开了五识,快速的睁开了双眼。 随着温润的眼眸睁开,他手下繁杂的印结也终于停了下来。 一切动作停止后,在他身前那处地面上的金光阵法,也跟着大胜了起来。 但阵法虽成,随之而来的却是季月遥一口猩红鲜血从口中吐出,血染了一地。 季月遥他单手捂着胸口处,一手撑地,身形微微有些颤抖,温文尔雅的眉头也紧紧聚在了一起。 顾恒见此皱眉,毫不掩饰着关切道:“有没有问题?!” 而季月遥温润的面庞上隐隐攀附上了一丝的疯狂之意,随意的用手擦了下嘴角的血丝,向着面前五步之处凶魂身后的顾恒快速道。 “快,顾师兄快把这凶魂推到这阵中!” 当下的情形容不得半点的迟疑,顾恒明白季月遥此时的阵法一定是能够困住这凶魂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的急切。 既然如此,顾恒他便就二话不说的一脚踹向了身前那显现的凶魂背后,改了凶魂原本袭向季月遥面门的方向。 因为这一脚蕴含了十成十的力道,所以凶魂便就顺理成章的跳进了那幻化而出,在地上金光大盛的阵法之中。 但也因为脚底受着凶魂黑煞之气的反噬,一丝黑煞之气从下窜上心头,所以顾恒突然就感到了周身筋脉隐隐有些刺痛。 只听身前落入阵中的那凶魂怒吼一声,随即就凭空消失。 连同着地上原本显现出了阵形的金光大阵,也随之一收,周围原本四散的煞雾之气瞬间消失不见。 几乎是眨眼间,周围的一切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若不是身体中的疼痛和季月遥的鲜血,顾恒当真要以为刚刚所见到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境。 恢复了清明的尤树林,又寂静了下来。 顾恒执尘剑插在地面上,借力支撑着刚刚因为阴煞之气入体而有些许反噬的身子。 急促绵密的呼吸声一阵阵传荡在树林间,提醒着在场刚刚的惊险之境。 季月遥口吐献血过后有些费力的起身,捂着伤口处。 虽然步履虚浮,但却还是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了眼前那半跪在地上的蓝衣人面前。 同样的半跪在地,季月遥略显关切的问道:“顾师兄你没事......” 顾恒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调息了一瞬后暂且压制住了那一丝入体的阴煞之气。 抬眸凤眼对视上了季月遥关心得眼神,嘴角很自然一笑道:“无碍,倒是你,刚刚的阵法看似应该对你有些许反噬之力......” 虽然顾恒对阵法没多大兴趣,自己的阵法也一般,但是还是多多少少能够看出刚刚那处阵法的厉害之处。 季月遥扶着顾恒一同坐了下来,点点头,却不以为意道。 “那是转身阵,把物或人传送到一处的灵阵,因为有些逆天,所以相较会有些反噬肉身,不过这点反噬没什么,顾师兄莫要放在心上。” “转身阵?” 顾恒喃喃了一句,倒是没怎么听说过,想必是什么禁术。 但随即听闻季月遥说有些反噬肉身的话,顾恒便就伸手,以双指快速搭在了季月遥的手腕上。 这一诊,倒是让他眉头一觑道:“你的脉相此时很乱,确定无事?” 手腕上被搭触上一缕温热,季月遥耳根处隐隐有些微红。 看似毫无痕迹十分随意的收回被抚触的手腕,季月遥嘴角绽放两朵酒窝。 他温声道:“不碍事的,这个阵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毕竟眼前人本身就是修阵之人,定不会拿自己性命去开玩笑。 顾恒点点头,转而问道了刚刚的凶魂:“既是把那凶魂传送到了别处,可知是何处?有无继续作乱的危险?” 这要是为了救自己的命把凶魂送往了别的什么地方继续做乱,可就不够厚道了,还有些伤天害理损人利己。 明白顾恒的担忧,季月遥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一脸的温温尔雅道。 “顾师兄放心,这处阵法的另一头乃是一处死地,任何困在其中阴邪之物都不会出来的。” 顾恒对于阵法不是很有了解,但眼前这个邀月仙门的嫡系子弟一定是比自己了解。 既然季月遥这般的讲了,他便也就没再说什么。 眼看着山上之前还小的流光越来越近,顾恒终于松懈了下来。 狠狠的喘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这真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从天山顶面壁结束跑下来,这还没能休息一二,倒是来了个实战猎魂。” 好不容易师妹不来折腾他了,这无缘无故又碰到了个七月十五。 真是出门不看黄历,这条老命要遭了罪。 不过经过这半年在天山顶的修行,又经历刚刚一战,倒是感觉到自身的修为的确是有些长进了。 所谓福兮祸兮。 季月遥听闻了眼前人自言自语的话后,眉眼温润的问道:“面壁?莫不是半年前清修剑展上的慕公子就是顾师兄?” 这一抹红慕公子可是半年前出了名的,不过当时一出,时至今日也未再见过慕公子。 听说是被穹天仙尊罚去面壁了,还让众人着实笑谈了一番。 然而这一提到慕公子三个字,顾恒脑筋就抽抽。 他之所以会无缘无故跟着被罚面壁,还不都是因为师妹穿了一身红色男装,被称为了什么一抹红慕公子。 不仅顶替了原本该剑展的他,还当着众人的面生放死尸顶撞了岭南天衍的司凡明朗。 看着眼下季月遥满脸惊奇外加万般佩服的样子,顾恒微抽着嘴角生无可恋道。 “不不不,我才没这慕公子霸气外散,牛气冲天呢!” “噗嗤!” 因为顾恒的这句话季月遥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而这昙花一现的笑容也着实惊艳了顾恒的眼。如此纯净的笑容,顾恒他也只有在慕情的脸上见过...... 一想到师妹,暗叫一声早糕。 这都大半夜了,下午明明跟慕情说他很快就会回去,眼下怕是要等急了。 顾恒起身,压抑着身上的疼痛道:“月遥师弟同我一起上山修整一二,你的伤毕竟不轻。” 然而季月遥却是微微一欠身,拱手施礼道:“今夜就不叨扰苍穹仙门了,眼下月遥还需处理那所遇凶魂的后事,得回趟九华天搜寻被困绝境之地的凶魂,以免留下祸患。” 季月遥的风骨十分的正然,让听其话的人都十分的充满敬佩之意。 顾恒闻言诚恳道:“我帮你,毕竟你现在身受重伤,稍后苍穹山上的人也要来了,不如我们一同前去。” 季月遥的眼中洋溢着十分感激的神色,但是嘴中还是委婉拒绝道。 “多谢顾师兄的好意,可是此番月遥本就是从邀月中偷跑出来,若是被太多人知晓,等月遥回了邀月仙岛,恐怕就会......” 说着说着,面露难色了起来。 其中之意顾恒自然是听明白了,据传闻邀月仙岛上一向进出管的很严。 依照月渡掌门那喜怒无常的性子,恐怕若是知道季月遥私自出去,定是回去要受刑罚的。 低头抿嘴思索了一瞬,顾恒单手凌空抵于眉间,额中一缕淡淡纯净的湛蓝灵气汇聚于了指尖。 抽出灵气后,他随即便就快速射向了季月遥那受伤的左臂之上。 沉声道:“我分了九成灵气在你身上,依照这般你应该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九华天了,凶魂既然现下在绝境之地,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你且把伤弄好了再做打算,必要的时候,欢迎随时来苍穹山找我。” 第一开始季月遥是因为顾恒的话怔住了,再后来感受到身体中切实的灵气,他的面色也跟着快速红润有了朝气后,便就微微有些讶异了。 一个人总共就那么些灵气,此时眼前这第一次相识的人就如此的把几乎全身的灵气都给了自己。 愣住了季月遥的眼睛,也怔住了季月遥的心。 要知道虽说是给的九成灵气,但是一时间涌入身体中庞大的力量绝对是十成十的。 剩下那一成应该还是损耗在了刚刚的凶魂身上。 季月遥常年养成习惯性的温润眼眸,有那么一刻不再掩饰起来。 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一脸无所谓的蓝衣人,不由自主的喃喃问道:“师兄给了月遥灵气,那师兄怎么办......” 顾恒倒是看出了季月遥这颗同他一般爱操心的心,他是因为慕情他那个好师妹才养成的这般性子,也不知季月遥是因为谁。 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感慨了一瞬便就向着季月遥放心安抚道:“你看天上马上就来了苍穹的人,一会我跟着他们回去就是,至于灵气,左右不过是睡一觉就有了的,无妨。” 说罢还好像是想要真的证明无事般,顾恒好心的向季月遥眨了一记单眨眼。 随着天空中一道道御剑而来的人声,顾恒向着季月遥温声提醒道。 “我猜我爹一定会来,到时我爹要是见到你也在,定是会亲自把你送回九华天的,毕竟出现在我苍穹境内,他是不能让旁家子弟受到任何损害的......” 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形,顾恒十分英俊潇洒的继续道:“你不是说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么,所以月遥兄你不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 良辰美景,倒影成双 顾恒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形,向着季月遥继续道:“你不是说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么,所以月遥兄你不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人走了你也赶紧借机回邀月!” 季月遥同着顾恒一道站起身来,颔首一礼,温文尔雅的声音肆意温柔道:“多谢顾师兄,来日月遥定当回相报!” 顾恒很随意的拍了拍季月遥的肩膀,伸手掩嘴故作很小声,但其实周围并没有人,还是这般小心道。 “放心月遥兄,我定是不会向旁人说出今晚遇到你的事......!” 这可靠的样子,容不得半点怀疑。 顾恒的五官总是那样的硬朗阳光,此时在月光照应下又有着别样的俊朗模样。 季月遥看迷了眼,有那么一时半刻似乎恍惚了起来。 自觉失态,嘴角轻扬着点点头,再无他言。 因为他觉得,此时的无言胜过任何的言语。 亦如今夜的鬼节,万般邪祟都不曾相约,但却又在今夜不期而遇。 良辰美景,倒影成双。 然而在这寂静亦应享受的时刻,空中突兀的传来了一道响声。 “那里是何人?” 不远处的天空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朝着顾恒这边问道的。 顾恒听罢,一下子便就认出了这是他爹的声音。 那浓密的眉毛微微高挑,他有些催促的向季月遥道:“果然,我爹来了。月遥兄我给你的香囊你带在腰间,今夜毕竟是鬼节别再不舍得用,改天有机会我再送你几株雪莲香!快躲起来一会别让我爹发现了你......” 这次季月遥没在推脱,只是仰着莹莹生辉的目光。 他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眼前人的方向,莞尔一笑。 重重的点了点头,温文尔雅的回应道:“好。” 随即最后郑重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顾恒,季月遥便就转身没入了一旁的树丛中。 顾恒两手背后,颇有为人兄长的模样道:“有缘再见。” 季月遥虽然身影已经没进一片黑暗的树丛中,但也是听见了这最后的一句话。 他顺着顾恒的话喃喃道:“有缘再见......” 没多久顾恒便就见到了刚刚在空中前来出声询问的顾仁杰,随即施礼一拜道:“爹!” 顾仁杰一身的仙风道骨,同着顾恒有些极其相似的地方。 比如眉眼间,比如那鹰挺的鼻梁。 总之就是让人一看就能看出两人间的关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子随父相,说的就是这般。 而且稍微仔细一点,观察就会发现,两人举手投足间也有着异常相似的地方。 同样的气势,同样的眼神坚定。 那是只有专一不二的人,才会有的深眸。 顾仁杰听闻顾恒的声音微微一点头,转身看向四周。 他的身后因为感受到了结界的动荡,所以此时正跟着几位长老以防患于未然。 而在其中,就有着苍穹出了名的第一宗师顾仁铭,一身同样的仙风道骨,同着顾仁杰也有些相似的眉眼。 听闻苍穹的仁铭宗师同穹天仙尊是表兄长的关系,如今一看,的确有些血缘上无法隔离的相似。 躲在树丛中的季月遥此时正静默的观察者顾恒周边的一切。 只听落地后顾仁铭先一步顾仁杰向顾恒关切问道:“恒儿?你怎在这里?刚刚从山上感知这里出现了阴邪可有伤到你?” 顾恒清朗的声音道:“的确是有邪祟,不曾想借着今夜月圆竟敢跑到咱们山家下来了......” 顾仁杰对于顾恒并未有多问,看着在场的痕迹浑厚的声音道:“既然邪祟已不在,回去。” “是的爹!” 然后几阵脚步声,似乎有离去的迹象。 “恒儿你怎么连御剑都御不起来了?你周身的灵气你呢?” “叔父啊,灵气刚刚都在刚刚驱散那些邪祟时用光了。” “来了多少邪祟?起初同你爹都以为这里来了一只凶魂。” “啊,那个啊,不是什么凶魂,就是不知从哪刮来了一群聚集吸收阴煞的小邪祟,我一个困煞阵就给灭了。” “恒儿你说什么?!你施展了困煞阵?一人之力?” “嗯,虽比不上叔父的厉害,但对付小邪祟还是不在话下的。” “好!好!好!仁杰,苍穹后继有望啊......” ...... 随着顾仁铭的含蓄问暖关切之意,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声音远去,刚刚还颇为吵闹地方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下尤树林中是真的恢复了暗夜中本该就有的一片寂静之意。 都说苍穹第一宗师一丝不苟,十分严厉与刻板,但是对于他的侄儿,倒是无尽的呵护与关爱。 季月遥淡黄的身影从隐没的树丛中慢慢走了出来,悄无声息的又站回了之前那处激烈争斗过后的空地之上。 他温润的眼眸轻轻抬起望向夜空中那些渐行渐远的御剑流光,似乎看穿了天空中那些许流光中的一抹暗蓝身影。 如同今夜昏暗却又明朗的夜色。 手中紧攒着一只淡蓝色的香囊,似乎这个东西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香囊之物,一般是不能轻易赠予他人的。 季月遥他的嘴角盈动着一抹楚楚之笑,眼神异常明亮着轻喃道:“嗯,一定会的。” 一定会再见的。 ...... 有些事顾恒并不知,但是自从那次相遇过后,他同季月遥之间也算是结下了不解之缘。 两人因为后来顾恒真的向九华天邀月送去了几株天山雪莲原因,邀月仙门的月渡掌门大喜,从此更是指派季月遥专门负责同苍穹有关事宜。 就这么一来二去,顾恒因为两门派间的事宜和常有的宴席,便就经常有同季月遥之间来往。 久而久之两人的交情也非同小可,直到如今的至交好友。 收回思绪,顾恒嘴角牵扯出一抹当初年少般的笑意。 这抹笑意展露的同时,他也向着邀月大殿之上的季月遥点了点头,稍微柔和道:“多谢月遥长老。” 说罢,也不等眼前人回应,顾恒便就从对视在季月遥身上的目光转移,看向了一旁的慕情。 季月遥看到顾恒的示意,嘴角噙着的那抹温润笑意更浓了,眼中泛着星光点点。 亦如当初的无言。 有时候不许太多言语,就这么静静的也好。 顾恒回身面向身侧的红衣人,随手扯了一下慕情的胳膊,一下子便就拉开了她同右边叶枫间的距离。 话说这随意一扯的力道还真不轻。 边扯他还边朝着慕情,用着有些强势的口吻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莫不是想去对面坐着?” 慕情被冷不丁一扯一训搞得莫名其妙,微挑着眉头看向她这个心情突然间时好时坏的师兄。 她哪里又得罪了他吗? 师兄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耐不住顾恒强势的目光,慕情只来得及快速向着身边的叶枫说了句谢谢,便就被顾恒带回到了之前所坐的座位之上。 叶枫暗沉的眼眸轻轻看了一眼被带离的慕情,盯了一瞬那被顾恒所牵起的暗红束袖的手腕。 面上一脸的平淡如常,并未作何。 抬眸又看了一眼身前一脸温润带笑的季月遥,叶枫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最后什么也未说,重新而坐。 原本备受瞩目的三位人物全部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大殿中前来参宴的众人也纷纷没了看头,一时间是喝酒的喝酒,谈笑风生的继续谈笑风生。 就好似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众人闭口不提。 季月遥重新站在了大殿之上,双手在腹前,叠附在一起。 十分恭敬道:“诸位,虽然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但刚刚论道一事还是要在此宣布一下,慕公子乃修大道参悟极深,所剑展也蕴含着极其通透的正邪大道。”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所以此番论道便由苍穹慕公子胜,而之前所说的九仙华女也全归慕公子所有!” 季月遥人十分的温润,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和煦。 如今即使有了长老的身份,语气也并未有半点的趾高气昂。 殿上的月遥二哥哥这般的说,殿下刚坐下的季秋深就怒瞪着慕情的方向,眼神中似乎酝酿着更大的仇恨。 狠狠仰头饮了一杯烈酒,随意的擦了擦有些紧绷狰狞的嘴角。 口中喃喃道:“慕公子,你等着......” 季秋深一脸的咬牙切齿,坐回席间的他,捏着手中酒杯异常阴郁。 突然他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攀附上了胸口的位置,用力的捂了捂。 那里在隐隐发痛...... 似乎为了减轻身体上的痛楚,季秋深原本一杯杯小酌的酒杯突然间便就改为了直接拿着酒壶的对饮。 该死的夜晚。 他的一生已经被毁了,他不介意在毁掉一个人生。 这般的想,忍受着剧痛和饮酒狂放,他那此时有些诡异的嘴角侧掩着酒壶,慢慢的上扬...... 众人听闻季月遥的宣布后纷纷叫好,所谓名副其实,实至名归。 众人都十分的赞成。 “好!” “我就说一定会是慕公子赢!” “那是,慕公子可是天下正义,人间正道!一抹红永远是我们的一抹红!” “英雄与美人,绝配!哈哈哈.......” 此话一讲如同又打开了沉寂半天的话匣子,酒过三巡的众人开始议论这风花雪月之事。 一位身穿橙色道袍的公子,一脸翩翩的道:“说到英雄与美人,也不知未来的仙门主母都会是何等风姿,能够与之当代这些大人物相匹配啊。” 一脸的感慨,十分神往的样子。 仔细一看便就会发现,这位公子便就是因为慕情论道第一句话而出,瞬间落地而突破的那第一位澄海子弟。 “我说凉陈师兄,这当今杰出一辈不似上一代,这一世的家主公子们怎得都未婚娶?” 说话相问的是凉陈身旁一位同样身穿橙衣的澄海子弟。 凉陈听闻也跟着一个疑惑的道:“诶,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刚刚殿上那几位可都已过及年,按理说早就应该婚配嫁娶了才对......” 第二百零八章 凉陈不留行 就在这边三三两两的澄海子弟疑惑的时候,身坐凉陈后侧的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子弟听见了,随即便就款款而道了。 “还不都是因为这几年乌河的原因,众仙门家主都不愿在这个档口提及此事,毕竟前几年只要是稍微有点嫁娶迹象的,哪个没被乌河强制联姻过。” 凉陈挠挠头道:“啊?我怎不知?这位公子你是......” 这齐聚天下仙门的宴席上本就是供后辈们相互结交认识的,出于礼貌性,凉陈随后又问了句。 那黑衣子弟相貌堂堂,但是眉宇间却是有些与着司凡南有着同样八卦之态,他咧嘴一笑嘿嘿道。 “你又不是家主之位,知道它做什么,又没什么用!” 随即拱手,十分礼貌性的回道凉陈后半句的询问,道:“在下苏河仙门不留行。” “什么?苏河!” 惊讶的是凉陈身边的师弟。 这苏河仙门多多少少大家都知道,是曾经乌河后来认祖归宗的小公子重新另立的仙门。 因为这小公子在讨伐不夜天中做了巨大的贡献,可是深受苍穹那位杀神的庇护。 凉陈师弟喃喃自语道:“据说乌河那位小公子仅凭短短月余,便就把曾经的乌河改头换面,不仅年纪轻轻做得一家之主,更是以一己之力重新顶替曾经的乌河齐身五大仙门......!” 那不留行听闻后颇为骄傲的点点头,十分的认同。 隐约间骄傲的样子,倒是让慕情有些似曾相识。 然而一旁的凉陈关注点同他师弟不一样,不在于苏河,而是在于苏河后边的名字。 一听闻不留行这个名字,凉陈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是个名字吗,倒是颇为有意思。 既可不留行,又可不留行。 行行,行行,是行行,还是行行? 不过字虽意多,但是听在耳朵中真切,此行是那个真行的行。 那自称不留行的看到眼前凉陈笑的鼻子都要冒泡,自然是明白他在笑什么。 这好死不死的笑他名字做甚,这么帅气的名字,很好笑吗! 伸手一巴掌拍了过去,不留行拧眉道:“笑什么笑,凉陈又好到哪里去了!凉凉的陈,你怕是要凉凉了!哼。” “嘿哟,你......!” 不留行的一句话,把凉陈被喷的哑口无言。 不过随后凉陈也收回了笑意,的确是不改这般明目张胆的笑,应该回家找个被窝里偷偷的笑。 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拱了拱手向不留行赔礼道:“失礼失礼,是在下笑点太高了。” 不留行点点头,这态度还算是可以,也就不予计较了。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刚才的话道:“话说回来,还记得邀月仙门中有个曾嫁去不夜天乌河给乌龙做妾的那个吗?” 凉陈稀奇道:“你说的可是那难得一见根骨绝佳的姑娘,月渡掌门嫡女季婷......?” “呦呵,这个还知道,不容易。” 不留行来回上下玩味的看了看一身相较于老实的身前人。 凉陈摆摆手无语道:“少在那调侃,快接着说!” “得得得,真是怕了你们这些什么也不知还理直气壮的人。” 不留行伸手掩嘴,故作小声神秘兮兮的道:“当初季婷姑娘被强迫嫁去不夜天,听说是为了慕公子......” 凉陈眼神望向殿前那似乎也在侧耳倾听他们说话的红衣公子,那同样又是屡次无意中帮助了自己的恩人。 面色稍稍惶恐外加有些不悦道:“不留行!你这是从哪听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不光毁人家姑娘清誉,还毁慕公子名声!” 不留行一听身前的凉陈这般的讲,瞬间不耐了,慌忙摇摇手道。 “别别别,别说的这么严重!我也就是随口而说,听听便是,那么认真作何!” 随后又翻了凉陈一眼道:“听不听?不听拉倒,我还不说了。” 介于好奇心与良心的痛苦挣扎中,凉陈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良心什么的好吃吗?能吃吗? 凉陈故作捂着脑袋头痛道:“哎哟,哎呦呦呦!我好像失忆了,刚刚我应该什么都没讲,来来,您继续!” 说实在的,茫茫人海中能够遇到一个气场相合,脾性如此相吸的人还真不容易。 当下不留行同眼前这个看似老实的凉陈,就颇为契合,也颇有好感。 看了眼凉陈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留行不满的切了一声,但随后又故作轻咳了两下,继续道。 “咳咳,当初季婷嫁去不夜天的那段时间,慕公子可是被困在古刹洞中的,你们可还曾记得?” 凉陈单手摸着下巴认真回想着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确是慕公子被困的时,也是众家子弟刚从古刹洞中逃出去的时候......” 不留行拍着大腿的道:“这就对了,当时我一个表哥走得慢些,便就看到出洞后的季婷没有跟着邀月的人回九华天,而是转身去往了不夜城!” 随即不留行神秘兮兮勾着众人的胃口道:“你猜我表哥问季婷为什么又回不夜天她是怎么说的......” 凉陈听的入神,急切道:“哎呀!你别卖关子了!你直接说!” 不留行单手牵引着周围一圈人的视线,嘴角一勾,十分欠揍的笑道。 “嘿嘿,当时季婷姑娘是这般的讲得,她说回到九华天再派人过来相救的话时间太久,必定会晚,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去求乌河!” 听闻这般,凉陈有些感慨了:“啧啧,世间怎得还有这般的傻姑娘,当初乌龙能够狠下心来一举活埋众家子弟,就不可能再转而救之。” 不留行点点头,很是赞同的道:“话虽如此,但是当时的乌龙的确是看上了季婷,便就对季婷姑娘说,如果肯嫁与他,乌龙他便就会考虑考虑去派人救慕公子的。” 拿一个姑娘的一生相逼也是除了乌龙那个嚣张跋扈的人能做的出来,旁的人学不来的了。 凉陈惋惜道:“当真是个傻姑娘,我猜季姑娘就是听信了乌龙的鬼话才答应嫁给他做了小妾......” “可不是嘛,这嫁给乌龙就已经是折磨,更何况再怎么说也是嫡女出身的,做不得正房还做了个妾室!” 不留行说罢后也是一脸的唏嘘。 凉陈摇摇头,半是赞叹半是悲哀道:“唉,但也是个痴情的,这古刹洞中的沸汤一出,当时的乌龙定是觉得慕公子不可能再活下去,便就诓骗了季姑娘,季姑娘她当真是个可怜人......” 凉陈一旁的同门师弟穿插进来疑惑的问了句:“月渡掌门不是后来身死说是因为季姑娘的不幸才去找的乌褐天吗,这样疼爱的一个女儿,又怎会同意嫁给乌河做妾?” 凉陈自然是不知,朝着身旁师弟道:“这谁知道呢,兴许是季婷姑娘求来的也说不定,再加上当时乌河在天下仙门中的局势,邀月与之联姻也是上上之选,所以月渡掌门才同意的!” 看来当初的月渡掌门也只是半推半就,何乐而不为。 那小师弟点点头,似乎表示明白的又道:“那后来呢,乌龙真的派人去救慕公子了?不过慕公子不是自己逃出来的吗?” 不留行牵扯回众人的目光,很是享受这八卦中万人瞩目的样子道:“慕公子的确是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在沸汤中陨落,反而是险象环生自己逃出来的!” 凉陈低头思索道:“这么说乌龙是食言了,倒是像他不要脸能够做出来的。” 然而不留行却是伸出手指来回晃了晃道:“非也非也。” “怎得,他去救了?”凉陈颇为吃惊道。 这可不像是乌龙能够大发善心做得出来的。 不夜城乌河的大公子乌龙是个什么德行,当初在不夜城待过的众人都是有目共睹,谙熟于心的。 不留行还是同样动作,同样的口吻道。 “非也非也。” 凉陈不明所以,看向身后那一身黑衣的不留行道:“那是什么?” “非也非也......” “我非你个大头鬼!会不会说人话!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给扯下来!” 这一个非也两个非也也就罢了,这接二连三是想做何,挑战凉陈他姣好的耐性吗! 所以凉陈在说罢后又颇有警告意思的瞪了瞪身后的不留行。 不留行伸手卷起了一根耳侧的发丝,不以为意,一脸心平气和的道。 “善哉善哉,施主怎得如此暴躁?来,跟我一起深呼吸......” “我叼!” 随即看似十分老实的凉陈转身一个无影脚,刚刚还善莫大焉的不留行便就没了踪迹。 这个举动着实惊了一圈刚刚侧耳围观的众人,他们纷纷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实在是这一脚太过来无影去无踪,旁人根本就没看出刚刚还在阿弥陀佛的不留行是怎么飞出去的...... 更是不知眼前这一脸安安分分的凉陈是怎么做到的。 此一踢有点不似寻常修仙道中人能够做到的,能够做到如此悄无声息还十分有效果的,就只有修为极其厉害的人...... 远在大殿前方,距离这始发地有些距离的慕情低头喝着茶水,不经意间挑了挑眉头。 早在那边说起苏河的时候,她就时刻关注着。 这苏河可是慕情最近也有听说的,齐身了五大仙门,顶替了原本的乌河。 而做这一切的苏河家主,可都是她那个远在不夜城的臭弟弟。 今日的庆功宴倒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想必是还在忙于派中事物所以无法分身。 看着那自称不留行的小子,倒是与臭弟弟苏讫轩那小子的德行差不多。 而后他们又议论起季婷的时候,慕情她就更加的刻意关注着了。 凭借着一向灵敏的耳力,终于听到了些关于季婷曾做过的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从未想过当初季婷同乌河联姻还有过这一层关系,她一直以为是月渡掌门为了讨好乌河才直接联姻的。 他们说季婷是为了救她才去转而求助乌龙的,他们说季婷她对自己...... 即使对于感情再不敏感的她,但对于季婷在不知她真实性别的情况下,也的确感受到了些许的误会。 可是当初在古刹寺中,她抱过季婷,而季婷她明明也已经知道自己是...... 第二百零九章乃不要那么凶,乃好好说就是! 他们说季婷是为了救她才去转而求助乌龙的,他们说季婷她对自己...... 即使对于感情再不敏感的她,但对于季婷在不知她真实性别的情况下,也的确感受到了些许的误会。 可是当初在古刹寺中,她抱过季婷,而季婷她明明也已经知道自己是...... 季婷是个好姑娘,若不是生在了邀月这个外表光鲜的地方,她一定会是潇洒的度过一生。 慕情手中的茶盏紧攒,她欠了季婷,不仅仅是当初舍身而救的一条命。 虽然后来手刃了乌龙,但这又怎么能够弥补得了季婷生前所受的一切。 造成季婷一生如此的真正元凶不在于表面,而是在于这光鲜亮丽万千世道之下的迂腐世俗。 若是对于女子没有偏见,若是对于女子能够平视相待,这一切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她知道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平等,绝对的公平,但是世道可以有等同的相待。 慕情真是一刻也不愿再待在这连最起码的等同都无法给予的世道之上,待五筒兄的事情解决,她一定要让世间等同起来......! 暗自低眉微颤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她的清眸有那么一刻异常的阴郁,这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 正对面所坐的叶枫微微抬起他那暗沉的幽眸,对于对面低头看似垂饮的红衣人所细微的异样,他全部看在了眼里。 修长的手不经意间的挑起,随即一阵清风拂便就去了慕情的鼻翼两边。 本无风的身边,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清风。 而这阵微风中,似乎还略微掺杂了些许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慕情愣了一瞬,随即清眸恢复了往常般的纯净。 下意识抬眸望去。 然而眼中所见的叶枫一身的不染尘世洁白而华,那绝世倾城的君子此时正独自低头摆弄这身前茶水。 一身的淡然,似乎周围嘈杂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是刚刚的那阵风...... 周围是封闭的大殿,若不是有人刻意而为,在当下这宁静的夏夜,是不会有风而入的。 但是慕情的嘴角就是微微向上扬了扬。 那阵清风中夹杂的香气不仅安心,更加的凝神。 是他。 她确定。 自从万魂山上归来尘世间,慕情会偶尔觉得自己的思绪有时会狭促了些许,会性子急了一些。 但这段时日,每每会觉心神不宁的时候总是能够闻道那人身上特殊的味道。 而那抹香气一经侵入鼻口流转于心,她便就能够快速的镇静下来,凝神凝心。 那一时的心绪不宁可能都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不仅苍穹就连整个天下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原因。 修行中人所身在的环境对于自身心性也会有所影响,慕情把自己会时不时的这般都归咎于了时局问题,并没有放在心上。 收回望向叶枫的目光,她侧颜淡淡的看了眼刚刚引起下方小范围骚动的那澄海仙门中名唤凉陈的子弟。 邀月大殿非常的大,毫不夸张的说此时大殿之上已经坐满了上千修仙之人。 因为所坐人多,分布颇广,所以当下刚刚议论季婷事情的那片地方,所影响到的也就只是那么一小块儿的范围。 而离开了那块所在之地,旁的位置上的人依旧是吃酒相谈,谈天论地,根本没有注意到那边被踢飞的不留行,和所发生的一切议论之事。 就好比慕情所坐在的这边是紧靠着殿上的位置,距离凉陈他们那边十分遥远,而他们又自成一片。 所以在她周围的人,是根本不会去刻意关注凉陈那里发生的事的。 大殿中的人这么多,议论之声大就算了,大家都听听乐呵乐呵,可人家的声音本就不大,那谁又会有闲心去伸着耳朵去偷听距离自己十几个人远地方的议论之声呢。 然而旁的人不在意并不代表着慕情她不会在意。 这是事关苏河的,又是事关季婷的,所以难免会引起她的侧耳倾听。 只是这听一半就余光看见那个叫凉陈的弟子,一脚踹飞了同司凡南一样有着八卦之心的不留行。 那一脚所蕴含的劲道十分的微妙,不似寻常灵气,但也十分的厉害。 这叫凉城的这个人,倒是又引得了慕情的注意。 是个厉害的仙家子弟。 只见刚刚没控制住身体,把那个叫不留行的人踹到了外面的凉城尴尬一笑。 他发现周围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眼光,随即便就向着周围小范围的众人举起双手,抬起那只罪魁祸首的脚丫子,自证清白的道。 “不,不是我哈!是这只脚,它有自己的想法,我控制不住......!” 众人顺着凉陈的橙红色短靴望去,这脚有想法是个什么说法? 难道脚不是脚,是个脑子不成...... 凉陈的小师弟伸出大拇指,异常佩服外加恭仰道:“好脚!一定是个香喷喷的!” 这么一说旁边就有人道了:“怎么着,你闻闻啊?” 凉陈的小师弟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此等好脚,还是留着给凉陈师兄自己闻!” 凉陈:“......” 他真的一时没忍住,实在是叫不留行的那小子太欠揍了。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那一脚力道没控制好,不留行那小子不会有什么事儿? 额头不由自主的冒了几滴虚汗,希望别闹人命啊...... 坐在慕情身后的盖世一直注视着慕情的背影,此时顺着慕情所望去的方向也跟着看了看。 他手中的九华河山图扇来回扇着,在这初夏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凉爽。 暗紫幽眸异常妖异的闪烁,他嘴角噙着一抹落拓不羁的邪魅之笑,窒息了一旁原本就是在他楼下而出的九仙华女们。 “主子真的好美......” “主子怎得这样的绝世俊美........” “主子......” 就在凉陈向众人搪塞过后,那被一脚踹飞了的不留行就鼻青脸肿的从外面又爬了回来。 他本就是暗色黑衣的衣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沾染上泥土的原因,此时更加的土色了。 外加上乌黑发丝间还穿插着几根树枝绿叶,这个样子可是憋笑了一众观望的人。 看到此时的不留行一身的模样,众人似乎灵台一片清明,突然感悟道了一段人生哲理。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不留行赶紧在头上摸了摸,面目抽抽的把树枝绿叶拔了下来。 这刚刚莫名其妙飞到了殿门前的梨花树杈子上,自己差点被树干一箭穿心不说,还差点没被邀月守卫给当成刺客抓了去! 他可是好说歹说才重新放他回来了。 不行啊,旁边这些人不厚道啊,刚刚听故事都还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倒是反过来挑弄他这个无私奉献讲故事的人来了。 不留行耳根子一咧,随即大动作且故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样子就像是要刻意把尘土溅到众人身上般。 完事儿看着咳嗽连天的众人,不以为意道:“笑什么笑!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帅哥吗!” 凉陈身侧的师弟捂着嘴唏嘘道:“瞧师兄说的,你这话我都不知前面坐着的慕公子和清风仙尊该如何形容他们的绝世风姿了。” 然后嫌弃道:“你帅的话,简直就是侮辱了帅这个字!” “嘿哟,你!” 不留行还真没想到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回答他这句不要脸的话,当下捋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凉城没想到被自己那一脚所踢,不留行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虽然此时鼻青脸肿的确算不上帅,但是没肿之前还是挺玉树临风的。 轻咳了一声,似乎是抱歉也似是解围,凉陈拱手向不留行道。 “师兄人的确是帅上天,是那样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此等绝世倾城容颜,也就只有比慕公子他们稍微差了一点点!” 说着说着,大拇指捏食指般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动作是没问题,可是不留行怎么听着这话有那么一些些不对劲呢? 夸一个姣好君子,是应该用到这般的词儿吗? 不过既然是在夸自己,不留行也乐得被夸。 收回故作大干一场的架势,一手背后,单手握拳抵于嘴巴处轻咳了一声,故作深沉谦逊道。 “哪里哪里,凉陈兄谬赞。” 虽是这么的说,但是他昂首挺胸彰显着姿态的样子可不像是谦虚的模样。 因为刚刚窜出去,此时一脸的鼻青脸肿。 这脸肿也肿的很有技巧,光左半边的脸肿,而右半边是全青不肿。 这般样子配上不留行的话是既好笑又搞笑。 众人在一旁都是偷偷抿嘴偷偷乐呵着,这苏河仙门的不留行可真是个小活宝! 难得席间生趣事,众人也都相视会意,看破不说破。 凉陈看着眼前的不留行真的只是伤了点皮肉之伤,其他并无大碍,当下也就放下了心来。 转头这么一想,兴许是因为刚刚自己的那一脚力道不是很重,所以当下的不留行并无大碍。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太多的负罪感了。 扬着他那橙红色衣襟,凉陈看向不留行继续问道:“既然回来了,那你接着说说刚才那事,到底最后那乌龙有没有救慕公子啊!?” 没了负罪感,凉陈又低头转了转自己的脚腕而,来回的动着也来回的看着,但就是不踢也不起。 但就是这个动作就能让看在眼里的人明白,这要是在说错话,刚刚的那一脚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留行一看浑身一紧,伸手下意识的捂了捂那右半张脸,撅着嘴突然画风一转,略带委屈的道。 “乃不要这么凶,乃好好说便是!” 凉陈挑着眉头,伸手拍着不留行的肩头道:“快讲!不讲好再送你一套飞上西天夺命腿!” “好好好!你不要高抬贵腿!” 这捂着鼻青脸肿的不留行像是挺怕这一脚的,慌忙接着之前的话认真道:“后来的乌褐天还真是派人去了古刹洞......” 第二百一十章 犯我苍穹者,虽远必诛! 这捂着鼻青脸肿的不留行像是挺怕这一脚的,慌忙接着之前的话认真道。 “后来的乌褐天还真是派人去了古刹洞,但那也是一天后的事情了,按照这个速度,古刹洞中溢满了沸汤,里面的人怕是早已经煮熟了......” 沸汤是什么,沸汤就是连那些避世大能都无法规避的天地孕育之物。 凡人何以与天对抗?抗之乃就是逆天改命,与大道之相敌对。 不留行说着说着也是颇为惋惜的样子,十分不忍道:“因为沸汤,所以后来理所当然的没有找到慕公子,季婷以为慕公子身死了,便就了无了生望。” 叹了口气接着道:“又因为季婷她答应了乌龙做妾一事,邀月仙门已然把她送给了乌河,之后也就浑浑噩噩,任由摆布了。” “可怜的姑娘,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这般的下场......” 要说不留行是惋惜,那么凉陈现在这般的样子就是捶胸顿足了。 而不留行所说的一切,不仅仅是撼动了他周围所围观的众人,让众人实属感慨一片。 远在殿上侧耳亲听的慕情,当下心中也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那时的季婷该是多么的无助啊...... 家不像家,家不能归,而无家的她却又硬要塞进一个陌生到不该属于她的地方。 受尽折磨,受尽屈辱。 上殿下方而坐的慕情紧握着拳头,手指头隐隐有嵌进手心肉里的迹象。 季婷她不该承受这一切,这是她不该承受的。 天道不公,人情淡薄,是世道的不是,还是人的不是? 是天道的不公,还是人为的不平!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从坐下来就变得突然安静了起来,十分反常的身边人的反应。 顾恒不由关心的侧颜看了一眼他那一向坐不住的师妹,然而这一眼,恰好就看见那暗红束袖下正时不时的紧握着的拳头。 拳头紧绷出冷白的颜色,彰显了此时主人的不悦与愤怒。 顾恒有些皱眉,谁又让师妹不高兴了?真是活着腻歪了。 当真是以为他苍穹如今虽是重振中,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蹂躏了吗! 冷酷的凤眼扫向了那斜后方而坐,一脸阴郁的季秋深。 这小子,当真是作死了的要同师妹作对。 但他自己愤怒归自己愤怒,收回内心中的暗记,顾恒又回眸温情的看向了身边的师妹。 他很是温柔的伸出手,轻轻的在身侧慕情那紧握的拳头背上拍了拍。 那种融于骨子里的关切之意,柔声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好似不是很开心了呢?若是有人惹你不悦,说给师兄听,师兄绝对不会让你再看见那个人。” 这句话十分的露骨,所指非常的分明。 而在顾恒说话的时候,他还会时不时的看向不远处的季秋深。 从这个眼神中就能够知道,这话很明显是在说邀月的那个十三小公子。 简单易懂,简易粗暴。 因为顾恒的话总是十分的温柔,混合着这么直白的言语很快就唤回了慕情的理智。 下意识的收起紧握的拳头,慕情抬眸发现了顾恒的意有所指。 顺着他这一直以来都十分保护自己的师兄的视线,她轻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季秋深。 师兄怕是误会了。 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嘴角还是扯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有兄长的感觉就是这般的好。 慕情深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中思绪,转而向着身侧顾恒好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道。 “我的好师兄,听说了你苍穹杀神的名号,之前还以为是旁人不了解师兄谬赞了,现在看来,嗯,师兄的戾气是该减减了。” 这话说的自己后来还点点头的跟着肯定了起来。 慕情她的确是感觉这两日见到师兄有些不同以往。 虽然师兄还是以往那个师兄,但是师兄又不似当初那个师兄。 顾恒挑眉,不以为意道:“犯我苍穹者,虽远必诛。” 犯我苍穹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的狂妄倒是让慕情的心为之一颤。 虽然说得很王霸之气,但是其中意味却又深远流长。 这是师兄在告诉她,他会拿整个苍穹来保护她啊...... “师兄......” 慕情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她虽从出生便就是孤儿,但是她有一整个苍穹做家,她有顾叔叔和颜姑姑两位长辈的疼爱,她还有个比之血缘还要亲的兄长。 顾恒看到了眼下师妹眼中的星光点点,听到了师妹口中这句抵喃的呼唤声。 内心里突然间就有了那么一丝不由自主的窃喜。 师妹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那份特别的心意? 越是这般的想,顾恒他那本就阳光因为一丝丝冷酷而不常见的笑意又一下子涌现了出来。 这个样子的他亦如最初在后山别院那个充满阳光的清晨,满心无虑的呼唤着慕情起床前去雅轩阁的他。 时过境迁,亦如最初。 师妹,来日方长。 相信总有那么一天,她终究会明白的,也会愿意......接受。 顾恒在同慕情询问过后,便就有了自己的思量。 不多时他也就沉寂了下来。 然而刚刚沉寂下来的他无意间抬眸,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正对面那个自己极其不想见到的白衣人。 那人虽一身的云淡风轻不染世俗,但即便是这样,却还是有着让人无法去忽视的存在感。 这不由使得手中酒杯又紧紧捏了捏。 他同师妹间,似乎多出了个云雾天机的叶枫。 因为季月遥刚刚在殿上宣布论道是由慕公子夺首,所以就在慕情就座没多久后,那些之前就早已准备好的九仙华女们便就蜂拥而上。 这些个美女齐齐相拥,娇作着柔韧的身姿频频乱颤的画面,可谓是一个香艳了得。 众男子羡慕着,而被羡慕的人却是满面愁容着。 慕情她原本还在想着季婷的事,突然间就面对起突如其来的场面,自然是满面的慌乱。 真是受宠若惊! 好看的眉头此时乱颤着,慕情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连忙拒绝的向着还在故自作想的顾恒喊道。 “师兄!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些美人?!” 然而不等顾恒说话,她身后却先是传来了盖世的声音。 盖世邪魅之音贯穿慕情之耳,悠扬而道:“美人伴之岂不美哉?” 慕情汗颜,转脸看向盖世那妖孽容颜道:“既然如此,我愿送还给盖儿兄!” 本就是他花楼中的姑娘,那就物归原主! 盖世摇摇头,折扇一开,笑盈盈道:“本公子送出去的东西岂还有还回来一说?不要。” “你不要我也不要啊.......” 慕情喃喃后快速转颜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顾恒,忽然眼中闪着盈盈之光。 顾恒瞪着对面的叶枫正独自饮着闷酒,刚刚那厮突然为师妹强出头的事他可是历历在目。 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然而刚想到一半就感受到了身旁令他毛发矗立的视线,浑身一哆嗦,转而对视上课慕情那双一看就没安好心的眼眸。 顾恒放下酒杯,下意识的往后一撤道:“你,你又想干嘛?” “嘿嘿师兄......” 慕情双手揉搓着,一脸掐媚之意。 一听这声叫的异常甜美的师兄声,顾恒就知一定准没好事! 不要问,问就就是多年养成的本能...... 他当下立即斩钉截铁道:“不行!没门儿!别想!” 慕情:“......” 她这什么都还没说师兄怎么就知她想干什么? 难不成师兄真是她肚子里的那条大蛔虫?? 这般的想,慕情不由一歪小脑袋,眉头一拧,模样是异常的可爱。 看到眼前红衣人一脸狐疑的样子,那微嘟有些水润的红唇,外带着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眸。 这一切都让看在眼中的顾恒又是一阵的温柔了下来。 他的傻师妹,就连放个屁他都知道她吃了什么...... 虽然师兄的反应挺激烈的,但这并不妨碍慕情继续说道。 她不顾身侧人的决绝之意,红唇嘿嘿一笑,清眸灵动道。 “先别着急拒绝嘛,你看,师兄你老大也不小了,这以后苍穹的传宗接代,还指望你呢,仁铭宗师也应该着急了......” 说罢慕情她便就看向了身后齐齐站着一排,眼神不住春意婉转的九仙华女们。 这暗示意味已经十分的明显。 那意思就是,这些美人她留着也没用,不如拿挑一个最喜欢的,做嫂嫂! 顾恒突然间的太阳穴突突,眉头紧皱,几尽咬牙切齿道。 “你说什么?慕,情!” 得亏刚刚他还以为师妹对自己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这转眼间就给自己找起来了良配! 师妹! 能不能长点心??? 伸手扶额,他这个师妹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他已经等不及了快。 顾恒这没由来的怒意倒是惊到了一脸想入非非的慕情,她快速眨着清眸看向眼前这时好时坏的师兄。 暗戳戳外加小心翼翼的道:“怎么了么师兄?” 真不喜欢?不喜欢直说。 反正九仙华女现在是她的了,大不了回头带回苍穹分点钱财让她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娘,放姑娘们自由也当是做好事了。 只不过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在强人所难,夺人所爱呢。 还是说,师兄是害羞了? 慕情单手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 也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同师兄这般的讲的确有些不适宜,毕竟还真从未听说师兄心仪过哪家姑娘。 这般羞涩,她懂,她懂! 于是乎,慕情用着一种十分隐晦的眼神,来回的扫射着顾恒周身,直直看的顾恒发毛,发慌才开启朱红小口道。 “咳咳,难为情,情为难,这么着,我先替师兄收着,等回苍穹......” “慕情。” 顾恒打断了眼前暗红束衣人继续的话,口吻有些冰凉的叫道。 他的凤眼非常认真的注视着慕情,说话的语气好似也清冷下来,这让慕情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郑重之意。 “师兄......?”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所喜欢之人,远在天边 “师兄?” 莫不是真生气了。 苍穹被灭门,顾恒如今唯一的亲人就剩自己了,若是再没了自己,师兄当真是成了孤苦寡人。 她自己生性跳脱,连自己都管不住更不要说去照顾师兄。 师兄他如今已经是身为苍穹家主的人,被大家称作了忘尘仙尊。 虽然他身边自然少不了旁人的照顾, 但这么多人中却是没有一个能够真正走近师兄心里的人。 所以慕情她便就想,倘若能够尽早给自己找个嫂嫂这也便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然而这番好心好像在顾恒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心,反而帮了倒忙般。 顾恒手中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深呼了一口气,他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的认真。 直直的着他眼前这抹走近内心深底处的红衣人,有意无意的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 当即慕情眉梢大喜,她刚刚还以为是自己惹了师兄不开心,内心还有点担忧。 没成想原来师兄是因为早已有了心上人,所以对于自己的送美人如此恼怒。 若是这般岂不是更好?! 有什么是比有了心上人这般还要令人开心的事?她的好嫂嫂终于有着落了! 随即慕情就洋溢起了一脸的好奇之色,伸手怼着顾恒的胸膛,清眸来回闪烁,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你怎么不早说!师兄有了心上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快,说说是哪家姑娘,竟能让我这玉树临风潇洒上天的师兄给看上!” 话说这该夸人的时候慕情那叫一个毫不吝啬。 顾恒看着眼下师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之意。 师妹,你是真的感受不到吗。 “我所喜欢之人,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慕情一听瞬间眉头一挑,师兄难道是哪次外出碰见的? 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了。 单手托腮满脸难为情的道:“那姑娘距离苍穹很远?这可不好办了,长时间远聚也不是办法......” 转而她又低头狠狠思索了一番,点点头似乎是给自己打气道:“不如师兄直接接到苍穹,后山别院我为那姑娘倒腾出来一间如何?” 两人总得相聚在一起,这样才能更加水到渠成。 顾恒想伸手抚摸慕情的头顶,但伸出去一半过后又停了下来。 若不是此时所在的地方不适宜,他真的很想狠狠的拥抱一下眼下这个不走心的红衣小娇人儿。 嘴角微微失望的惨白一笑。 摇了摇他那彰显着无奈的头,顾恒仰头喝了一口烈酒。 嘴角无声无息洒落出来些许酒渍,彰显着喝酒人的烦躁。 “管好你自己!” 随即一句心烦意乱的话过后,顾恒便不再同慕情说任何话。 慕情满脸的狐疑,这师兄怎么今夜有些阴晴不定的感觉? 看来都是因为相思之苦折磨惹的祸! 这么一想她便就有暗下决心,回头一定要向绿萝姐打探一番,看看师兄的心上人到底是哪家姑娘。 然后她再偷偷带回苍穹....... 嘿嘿嘿,真是极好。 慕情开心的独自乐呵了起来,殊不知因为她这暗暗窃喜的模样,更让一旁的人伤疼了心。 看着顾恒寞落的背影,身后站着随时等候吩咐的绿萝双手紧握。 她眉眼中何曾没有着家主同样的苦涩...... 五筒兄在一旁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绿萝的异样,虽然他是个邪祟,但是同慕情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倒是也有了些许人情味儿。 他小心翼翼的向着绿萝问道:“绿,绿萝姐,你,你没事?” 绿萝凄凉一笑,摇摇头:“没事。” 没事的,她奢求不多。 只要她还能够这样的看着他,就已经是足够了...... 五筒兄不解的挠挠头,看着眼前绿萝姐眼中似乎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真的没事吗? 为何他能够感受到一点点低落的感觉...... 随着殿中季月遥嘱咐,大殿中飘来了阵阵饭香之气。 慕情早就因为刚刚论道剑展一事饿的肚子咕咕叫,中午她可是没吃饭,直接就赶来了莲花岛。 “盖儿兄!你们楼中的厨子做鱼真是做绝了!这我昨日可是在你那风清楼中吃过,一样的味道,棒极!” 慕情边吃还边不住的朝着身后的盖世夸赞道。 盖世放下手中玉筷,扇起折扇嘴角邪魅一笑道:“若喜欢,改日我把这厨子送去苍穹,这样你便日日可以吃到了。” 慕情挑眉,倒是个慷慨大方,视金钱如粪土的。 不由的伸出一个大拇指,向着身后盖世道:“多谢盖儿兄厚爱!不过日日吃不就腻了,我还是隔三差五找你名下的酒楼解解馋。” 盖世点点头,收起折扇款款而道:“也可,苍穹山下就正好有几处我名下的酒楼,慕公子回去后大可找找。” 折扇又重新打开,颇为慷慨的道:“我会提前告知他们,慕公子去吃,全部由本公子款待。”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是她去吃,就不用花银子。 不愧是富可敌仙门的盖世,这句话说得相当随意,就好似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简直就是不知银子是何物! 慕情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佩服之意已经不足挂齿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和她的盖儿兄做朋友! 嗯,是很纯很纯的那种朋友,有银子的朋友.......嘿嘿。 慕情讪讪向盖世道了谢后,默默喝了一口茶水。 侧颜看着顾恒正低头想着他那相思之人想的入神,于是便就端着茶盏静悄悄的起身,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 司凡南见状便就随口出言询问道:“慕......” “嘘!” 慕情食指低于红唇,小声向司凡南示意道:“我就去那边看看,一会就回来,莫要打扰我师兄想他的心上人!” 说罢,慕情就踮着脚静悄悄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司凡南。 “哈?” 他莫名其妙的听后不着边际的挠了挠头,忘尘仙尊的心上人不就是...... 深深看了一眼身旁蹑手蹑脚离去的暗红束衣人。 刚刚他的确是从慕兄嘴里听到说忘尘仙尊在想心上人,这就证明这心上人是另有其人。 司凡南转过身来独自歪头狐疑的喃喃道:“难道说,忘尘仙尊他想开了?” 终于直了? ...... 刚刚那边议论季婷之事的凉陈此时因为不留行的话正捶胸顿足着,而他一旁贴身坐着的小师弟又有了新的疑惑了。 看着苏河这位不留行师兄知道良多的样子,不由好奇心泛滥的问道。 “不留行师兄,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当初月渡掌门身死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总觉得这月渡掌门死的匆忙,倒跟赶鸭子上架送死的一样!” “嘘!师弟你在邀月仙门的地界上这般的打听老家主身死的事,你不想活啦!” 还有,说的话怎么这么刺激! 赶鸭子上架的送死,当人家月渡掌门脑子被门挤了吗? 凉陈面色一紧,随即挥手遣散了一周围观之人道:“散了散了,吃酒的吃酒,装十三的装十三,别再凑热闹了!” 这一兴起就忘记了此时身处的环境,幸亏有师兄提醒,不然...... 看了看其中掺杂了邀月子弟异样的颜色,凉陈那小师弟回过神来赶紧噤了声,低头快速胡乱吞食着眼前乱七八糟的美食。 就好似刚刚什么也没说一般。 众人一见没了趣,便也就渐渐四散了,各回各位,各饮各酒。 待众人不再关注,凉陈倒是端着小酒杯和酒壶,慢慢悠悠的朝着身后的不留行身边坐了下来。 不留行挑眉,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道:“凉陈兄这是想同我小酌几杯了啊。” 凉陈挤眉弄眼的,十分有讨好的意味道:“那是自然,偶遇此等英杰,心生交友欲望,不知不留行师兄可否赏脸?” 似乎不留行最经不住别人夸道,就只是凉陈这简简单单又有些露骨的奉承话,就已经让不留行十分的受用了。 轻咳了一声,不留行故作深沉的道:“既然如此,在下也觉得凉陈兄十分投缘,来,想问什么尽管说,师兄我定知无不言!” 上道! 凉陈一拍大腿,十分欣赏不留行的豪爽,伸出手中酒杯道:“好!爽快!师弟先敬师兄一杯!” 随即两人来回豪饮了几回合,这个样子倒是融入到了周围一片宴席中人般。 只是没几个来回,凉陈就伸手侧掩着喝过酒后有些润色的嘴角,轻声道。 “不留行师兄,刚刚我那个师弟问的挺好啊,我也是挺好奇呢......” 虽说人多不能问,但人少却可以偷偷问啊~ 然而就在凉陈这般得问话过后,他们俩身边忽然间突兀的出现了一道不属于他们俩的声音。 同样是的好奇道:“我也是呀!我也想知道!” “谁?!” 不留行同凉陈几乎是异口同声般的道。 转而他俩同时看见了身旁不知是何时,也没有半点察觉就出现了的暗红束衣。 凉陈先一步不留行惊呼道:“慕公子!” 慕情方才起身前来的地方正是凉陈他们这边,因为不留行说他是苏河子弟的原因,她倒是想问问苏讫轩的近况。 毕竟在关于五筒兄的世上,苏讫轩似乎是知之甚多。 然而刚走过来就听见他们两人间的对话,这说及月渡掌门的身死,慕情自然也多多少少有些许的好奇。 因为在她的猜测中,这月渡长老可是被季月蓝这个好儿子给坑死的。 周边的人因为盖世所准备的珍馐品尝的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事。 于是慕情更是肆无忌惮的坐了下来,双手撑着下巴,大有听故事的模样。 不留行随着凉陈一句慕公子后也跟着拘禁了起来,浑坐做的笔直,面部表情似乎有些紧绷。 感受到了身侧黑衣人的不自在,慕情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伸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悠悠然的饮道:“别紧张,我就是来听故事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就是来听故事的 慕情:“别紧张,我就是来听故事的。” 然而这句话不讲还好,一讲不留行更是浑身一颤,嘴角努力的扯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意道, “可是慕公子......我这都是道听途说,算不得真的......” 慕情不以为意,眨巴眨巴清眸十分随意道:“听故事嘛,真真假假,何惧真和假?” 这言外之意可就是听定了的意思。 大家都是个明白人,相视一笑后,不留行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反观不留行的紧张,一旁的凉陈虽然第一眼见到慕情十分的惊讶,但是过后就是眼神灼热的十分兴奋。 这可是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 还是眼前这暗红束衣的妙儿人一语点破他停滞不前,搁置许久的瓶颈呢。 当下的感激之意从眼眶中呼之欲出,凉陈止不住激动之意举杯向慕情豪迈道。 “在下澄海子弟凉陈!仰慕慕公子已久,刚刚又要多谢慕公子的提点,这才小有突破!敬慕公子!” 说罢先干为敬。 慕情挑眉,没成想自己随口而言的一句话有这等奇效。 红唇微抿,轻轻一笑道:“你能突破说明师弟的修行水到渠成了,这是早晚的事儿,作不得谢我。” 介于有人向自己敬酒,慕情便就十分有礼的回道:“师弟敬我,那我便也敬师弟一杯茶,恭喜突破!” “慕公子!” 凉陈几尽感动外加流涕的叫了声。 都说慕公子为人怎么怎么厉害,如何如何的正义,但是慕公子的本人比之他人所说的一切还要好! 不仅人无什么架子可言,还十分的平易近人,谦谦有礼...... 不愧是能够让云雾清风仙尊视为挚友的人。 再反观近距离的观赏着眼前慕公子的容颜,只觉这等倾城是常人根本无法睥睨的。 薄而饱满的红唇,翘挺的鼻梁外加这异常闪耀的清眸。 慕公子的面部轮廓如浑然天成般,多一分不得少一分不得,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而又俊朗。 一身暗红略带一丝暗沉,不似张扬却胜似张扬。 那略显低调的暗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那来自原本的夺目,来自与生俱来的耀眼。 乌黑的发丝趁着肌肤白皙通透,饱满的额头外加比之寻常男子更加突出的锁骨。 眼前红衣人的模样与之忘尘仙尊的阳刚之气略显不同,但却又不像是与大殿之上独自而坐的盖世长公子那样的阴柔。 这一身暗红束衣的佼佼君子翩翩公子似乎有着更加与众不同的气息,似阴似柔,似刚似强。 总之眼前之人就是世间难得的绝世美颜,如同澄海北国曾经名极一时的那位...... 这般的想,凉陈便就一时间看了愣了眼。 不留行在一旁感受到了凉陈直勾勾盯着慕公子看的样子,伸手一捂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眼前的凉陈是在看什么绝世大美人般,那样的痴迷。 虽然他深有感触这慕公子的盛世美颜,但是也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的看! 有啥咱不能偷偷地看吗,就像他......咳咳。 这女子欣赏美男子那叫花痴,这男子但凡多看一眼旁的漂亮女子,那就是流氓。 可眼下的凉陈所看是男子看男子,又该作何形容呢...... 感受到了一旁不留行的审视,凉陈收回了赤裸的目光,嘿嘿一笑:“抱歉慕公子,失礼失礼......” 慕情淡淡一笑,摇摇头表示无碍,转而问向凉陈道:“你说你是澄海子弟,恕师兄孤陋寡闻,这澄海仙门在何处?为何以往不曾听闻?” 这回一旁的不留行总算是恢复了人样,先一步凉陈向慕情道。 “慕公子有所不知,这澄海所处之地在极北,所以鲜少有到咱们这些相距还算是远的地界里活动,这次他们仙门还是因为之前的讨伐不夜天才从极北之地赶过来的,为的就是助力围剿胜利。” 原来如此,慕情她就说怎么觉得这个澄海仙门如此的陌生。 虽然大大小小的仙门不在少数,不可能一一得知,但慕情多多少少也能听个耳熟而不是一闻连个印象都没有。 极北之地......据说那里是一个同天山顶一般,终年布满皑皑白雪的地方。 天下仙门四散广阔,何地都有,然相较太远的仙门也不在少数。 而能够集中聚在一起来的,也就只有以天山为中心,四散的不是相差非常远之地的仙门。 像九华天,虽然九华天在极东之地,但是距离为首的几大仙门而言,相较于极北之地那可就近了很多。 在来就是以西的不夜城如今的苏河,然后是位于中间的天山苍穹和天山以南的岭南天衍仙门。 至于云雾的所在地,相较于为首的几大仙门中,是相距于极北之地最为相近的。 云雾虽距离极北之地较近,但却未达极北之地。 它在天山的上方,距离苍穹的距离与之九华天相比差不多。 话说慕情多多少少也四处走过逛过,曾经并未来过九华天,如今一来,整个天下仙门所在地也就只有极北之地未深入去过了。 对于未知美景与不同的生活习俗,慕情可是相当的有兴趣。 就比如当下的澄海仙门,她就倒是很想前去游览一二。 凉陈听了不留行的话后,附和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随手拍了拍不留行他的肩膀赞叹道。 “行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当真以为你只是八卦好一点呢,不曾想其中也是有真材实料的!” “去去去,说什么呢!论八卦,谁人能比得上岭南天衍的南吟仙尊......” 不留行说着说着便就看向了前方低头不知在做什么的司凡南看去,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熟识的笑意。 “哈啾!” 正低着头摆弄这他那八棱盒中蛐蛐儿的司凡南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鼻尖。 身后的两位侍从听闻这边的异样连忙上前关切道:“家主,可有事?” 这可不能感染风寒什么的,家住的体质很特殊,不能小感小冒,只要是小感小冒没多久后必定会大感大冒,所以来之前娇主母可是随心安排了好几位医师一同前来九华天。 司凡南听闻身边那两人的询问,一脸未知的样子。 他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么这突如其来的喷嚏不是有人在议论自己就是有人在背后骂自己。 随即四顾换绕了一圈,这么一看,手中不由自主的揉搓着八棱盒的手就停顿了一下。 他明朗的嘴角微微一扬,随后向着身旁那正关心着他的两个侍从轻声道。 “无妨,铁定是有人在夸本家主英气风发了。” “啊?” 随着身前一身青衣的家主冷不丁这般的讲,身后那两位侍从很明显没听明白。 但是他们听没听明白都无所谓,主要是司凡南心里知道就行了。 凉陈听闻不留行这般的说,当下倒是抿嘴沉思了一会,一脸的疑惑不解道。 “南吟仙尊不是说只是修为很差吗,怎么又跟八卦沾上了边?这要论八卦,何人能比的过清风仙尊曾经的师尊灵机天尊啊......” 他独自低头疑惑着,样子还颇为的认真。 “呆子!” 不留行没忍住,华丽丽的翻了一眼眼前的凉陈道:“有些话听听就好,怎还就死脑筋的想了起来?” 噗嗤,慕情在一旁捂嘴笑了,眼前这俩小师弟倒是挺有意思的。 看着眼前还兀自认真想着不留行话的凉陈,慕情十分好心的道。 “这不留行师弟说的甚是对,我那个好凡兄上天入地修得了一张好嘴灵,他可是四通八达无所不知,改日有兴趣你可以亲自前去请教请教他。” 要是说不留行的话凉陈多多少少还会有些怀疑的话,那么慕情的话他便是毫无怀疑。 因为慕公子是慕公子,是绝对不会说假的。 当即凉陈点点头,一脸听话的道:“嗯嗯!好的慕公子!” 不留行一见这般倒是笑了,有些打趣道:“嘿哟!我说话你怎得就不信,难道就因为慕公子比我这张嘴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说着说着竟伸出大拇指捏食指的比划了比划,那正认真形容着一点点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发笑。 慕情清眸弯弯,看着眼前的不留行十分熟稔道:“这一说南吟仙尊,我倒是想起这天下还有一个人也知之甚多呢!” 不留行眉毛一抽。 凉陈瞪大了眼睛好奇道:“是谁?” 慕情看着不留行的眼神弯弯中带着些许柔光,余音婉转道:“自当是不留行此时仙门中的那位小家主。” 凉陈第一反应没想起来,皱了眉头又想了一会猛然抬头惊喜道:“哦!是苏河的苏家主!” 慕情点点头,看向不留行的眼光更甚浓郁。 在眼前这暗红束衣人这么高压巡视下,不留行额头隐隐有些冒汗,汗多了还伸手不着痕迹的擦了擦。 他朝着慕情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讪讪道:“是,是吗?兴许是我进仙门进的晚,不曾知晓......” 慕情挑眉,故作明白的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才不知道。” 自家仙门的家主是何样,自家子弟怎么会不清楚呢? 就算进的晚,依照能够出席此番庆功宴的,也定是仙门中颇得家主赞赏的,能够深得家主厚爱的又怎会不了解自家家主。 此时在听完不留行的话后,慕情她的嘴角便就一直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那盈盈而笑的样子,看的不留行是直直发虚。 这回换做是凉陈一脸嬉笑的看着不留行了。 凉陈他故作之前不留行对他所做的模样,颇为打趣的道:“嘿哟,这还有不留行师兄不知道的事情?当真是稀奇了!” 那不留行听闻凉陈的话后眉头是抽啊抽,一个劲儿的瞪着眼睛瞅着他。 嘴角似扯不扯的向凉陈道:“你快闭上嘴......” 凉陈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巴子道:“我说什么了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三缺一!一贱钟情! 听闻不留行的话,凉陈不明所以的抵喃了一句,他是说什么了吗? 干嘛眼前这黑衣师兄的反应这般的大,跟他捅破了什么篓子般。 一旁的不留行见到凉陈一脸单纯到极傻地步的样子,那原本还说天侃地的嘴角便就开始莫名的抽抽。 他是没说什么,但是此时可以把嘴闭上不说话啊,没瞧眼前这身暗红束衣的人儿意有所指吗! 不留行伸手捂脸,透过食指风中悄悄的窥探者身边的慕情。 这真是瞒天瞒地也瞒不住人间正义的那双火眼金睛...... 慕情把玩着手中茶盏,有意无意的问向不留行道:“咦,今日怎么没见你们苏河家主前来呀?” 不留行放下手举起酒杯,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似乎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操起陌生的嗓音有些遮掩的道。 “哦,哦,是这样的,因为仙门刚刚更替换新,所以家主仙门事物繁忙,于是这次的庆功宴就未前来,而是派师弟我来送了些贺礼......” 慕情来回瞅了瞅,看了看周围就只有眼前不留行一人身穿黑衣道袍,怕是苏河仙门今日也就只来了这么一个人。 如今的苏河道袍依旧是以黑色为主,只是道袍上少了之前乌河的大鲶鱼,多了几道娟秀的泉溪,这个样子倒是挺像不夜城前的那一条如今应该成为苏河的河流。 向着眼前越来越虚的不留行,慕情忍笑道:“就你一个人前来的是吗?” 不留行拱手有些恭敬道:“回慕公子,是的......” 慕情点点头,看着眼前这模样虽变但德行是没法变的不留行,心中偷笑的暗道: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放下酒杯,她语速轻快且十分随意的道:“嗯,五筒兄想你了。” “真的吗!我也想......” 一听闻五筒兄,眼前的不留行瞬间激动了起来,然而话说一半他却是鸦雀无声了。 慕情嘴角勾勒出了一抹俏皮的弧度,清眸看向眼前的不留行,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一开始她其实并未多注意,然而就在她刚刚坐了下来,打算同眼前两人一同聊聊的时候,眼前这个自称不留行的苏河子弟,在见到自己时的第一反应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按理说自己就算威名再胜也用不着怕她,左右不过是像凉城那般敬仰或者客气三分。 但怎得这不留行就好似很怕她的样子,眼神似乎还有些躲躲闪闪呢。 所以慕情就稍微留意了一下,这不留意不知道,一留意还真是惊喜万分。 旁人是不知道司凡南有些八卦的,就算知道一般人也不会跟别人这么直白的说起,而且知道司凡南如此的人也大都是熟识的人。 眼前这个不留行不仅十分的清楚还特别的敢说,除非是熟识之人敢这般的做。 在者,眼前这个不留行若真的只是苏河新入门的子弟的话,他又怎会知晓当初古刹洞之事。 就算是什么表哥那里道听途说的,那也太牵强了。 一个小小的新生子弟就敢如此无畏的议论天衍南吟仙尊的事,而且又能够知道这么多的辛秘,想必不会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仙门小弟子。 结合着前两者的原因,慕情能够想到既知道古刹洞的事又能够熟识司凡南,再加上后来凉陈询问月渡掌门身死的辛秘,眼前的不留行也能够知晓一二的。 就只有那么一个符合这身份的人。 那就是她那个现在应该远在不夜城的臭弟弟,苏讫轩。 所以慕情她便就随口试探了句问问,果然大鱼还是禁不住爱吃鱼饵的诱惑,上了勾。 试问五筒兄对于谁的诱惑力最大? 除了碎魂之人外,当属那个当初不请自来主动愿意请缨帮助五筒兄的苏讫轩。 这么一问,眼前这苏讫轩伪装成的不留行还真就下意识的上套了。 慕情的唇齿红白分明,笑起来的样子恍惚了面对面而坐那小凉陈的眼。 凉陈见闻了眼前两人这突如其来的对话,此时正挑着眉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前这一黑一红的两人。 刚刚他好像听到慕公子说了什么一个人,而不留行的样子似乎好像还很认识。 慕公子同不留行认识吗?还是说他们俩有着一个共同认识的人? 凉陈这般的想,一旁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的不留行就急急忙忙的刹住嘴巴。 他的嘴角抽啊抽。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只怪他还是太年轻了。 随即下意识向身旁暗红束衣的慕情挤眉弄眼了一瞬,在凉陈低头斟酒的瞬间,快速侧在慕情耳边小声道。 “哎哟我的好哥哥!这都能被你识破,我还要不要面子啦!” 没有了伪装声音的不留行,活洒洒一个苏讫轩翻版上身。 慕情循着空隙小声回道:“臭弟弟,果真是你,怎得这等装扮,从哪找来的皮?” 说起皮慕情又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苏讫轩的脸,这外表容貌同现在的五筒兄般,都换了另一个模样。 而且依照看在她眼里的真实,还真看不出这是张假脸。 这等易容之术倒是同着叶枫的幻颜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不留行听闻慕情的话后快速回应道:“说来话长,但是当下不宜多说,慕哥哥你可要当做不认识我,莫要让我漏了陷儿啊!” “好嘞!” 虽然不知此番苏讫轩为何这般,明明可以依仗他如今苏河家主身份来参宴,却是非要易容,想来定当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话不多问,当下心照不宣。 等到凉陈斟好酒在抬起头的时候,就只见原本似乎还可能是相识的两人瞬间又客套了起来。 这两人当真是没有问题? 还有,刚刚不留行是想说他也想什么了? 带着狐疑的不能再明显的眼神,凉陈只听不留行没了之前的胆战心惊和小心翼翼,此时举止十分的大方的向着身前慕公子道。 “我也想打雀牌了,总是三缺一,慕公子也会吗?” 身前的慕公子嘴角微扬,但也是十分客气的向不留行道:“略懂一二。” 什么?慕公子竟然在同不留行讨论雀牌...... 想想刚刚提到的五筒,还的确真是雀牌中的一位子。 慕公子他还涉及于此?? 像慕公子这般谪仙同清风仙尊交好的人,不应该是只喜欢下棋弹琴品茶吗...... 还是说,离开了他们极北之地,南方以下这边都喜好这一玩乐? 余光看见了此时一脸五光十色的凉陈,慕情忍不住又笑了笑。 得亏苏讫轩这小子真会接话,竟都给接到雀牌上去了。 苏讫轩假扮的不留行轻咳一声,颇为惋惜道:“唉,眼下慕公子我凉城三人又是三缺一,可惜可惜,总是凑不够人手,我这一手雀圣的名声怕是要埋没咯!” 说罢他还颇为怜惜的伸手看了看自己根本就不显娇嫩的手。 凉陈终于认清现实,嘴角一斜,向着一脸遗憾的不留行嘲讽道:“呵呵,我看你是三缺一大圣才对!还雀圣,知道雀牌总共有几张吗。” 不留行一挑眉,捋起袖子就凑上了凉陈,一脸凶巴巴略带威胁性的道。 “嘿哟,我知道也不告诉你!怎么着,你是觉得我打雀牌极好又想见识见识我的拳头打的好不好了吗?” 以势借势,凉陈自是不怕眼前新生派不留行的威胁。 就算是为首五大仙门之一的子弟又如何,相比他们古老而又神秘的极北之地中的仙门之力,当下殿中仙门之人也就为首几个杰出人物能够睥睨罢了。 伸出刚刚把不留行踹出大殿外的那只脚,凉城高挑起他那浓密的黑眉,一脸笑嘻嘻般的样子道。 “好呀!看看是我这脚更厉害些呢,还是师兄的拳头更硬一些!” 说罢还十分的跃跃欲试。 一看见眼前这橙衣师弟又一次高抬了贵脚,不留行便就伸手下意识的抚摸起了他那还鼻青脸肿没下去完全的脸。 看着凉陈俊朗的外表,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皮囊迅速舔狗般的蹲了下来,伸手莲花指般,半接触半不接触的欣赏着那只颇有威力的脚。 暗嗖嗖的道:“哇!凉陈师弟的脚好香!好有力!是双难得的好脚!如此世间难见的脚,怎能随意用之呢?还是放下来。嗯,真香。” 这般的阿谀奉承不比之前凉陈奉承的差,当即引笑了周围一众人的小声暗笑。 可这所做一切的不留行却是十分的不以为意,这叫张弛有度,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还是小命要紧! 若不是自己有两把刷子,就之前凉陈把他踢出去的那一脚,绝对能让普通人重伤个月余不起。 话说回来,极北之地的仙门之人所修都是这般的霸道吗...... 凉陈不可思议略带万万没想到的瞪眼看着身下的不留行,若是眼界能拿出来,恐怕他的眼界在就掉在了地上。 连忙收回那高抬的脚,快速蹲下来抚摸着不留行的手,十分肉麻道:“瞧这师兄所说,我看师兄的手也是棒极!这般的孔武有力,好不气概!” 好阳刚,好有力! 他们极北之地的人一向谦逊有序,从不不自持自傲。 别人礼敬三分,自当是要还回去七分。 这倒是同五大仙门中的云雾仙门有着很相似的地方,同样都是极其温礼尊道守训。 刚刚凉陈他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不留行的玩笑之意,本就是一场玩笑。 要说眼前这个不留行师兄,凉陈可是颇为喜欢呢。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是那种至交好友臭味相同的一贱钟情! 不留行禁不住夸那都是因为这张脸下面其实是苏讫轩的原因,慕情自从认识苏讫轩时就知,眼前这小正太脸皮其实最薄,最听不得好话,一听好话就上头。 这不,刚刚凉陈夸赞完,顶着不留行脸皮的苏讫轩立即眼中洋溢着五颜六色的光彩之色。 感动道:“凉陈师弟!” 凉陈同是天涯沦落人般慷慨激昂道:“不留行师兄!” “凉陈师弟!!” “不留行师兄!!” 第二百一十四章 猩猩惜猩猩 “凉陈师弟!!” “不留行师兄!!” 惺惺相惜,惺惺惜惺惺,猩猩惜猩猩。 一橙一黑就这般的契合了起来。 两人一旁暂时被忽视的慕情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喝了口茶稍作掩饰了一瞬。 她清眸弯弯的看向凉陈,适时插进两人间互相呼唤的架势中,轻而不淡的问道。 “凉陈小师弟,平日里不曾见极北之地的仙门子弟,此次极北仙门应该不止你们一家前来,如此这般,难道是这次乌河之势也都蔓延到了极北之地了吗?” 苏讫轩扮作不留行的样子既然已经被慕情看破,索性在慕情面前苏讫轩他也就不再装摸做样了。 虽然他知道极北之地的仙门为何此番会来,但是凉陈会说,他也就懒得卖弄自己知之甚多的人形消息库了。 只见凉陈收回同不留行间的嬉皮笑脸,差点忘记了自己崇拜对象慕公子还在,当即恢复了一脸的正经。 恭敬的向慕情一揖,十分超然的道:“并不是的慕公子,虽然乌河这次在以南之地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但是由于极北之地偏远且环境恶劣,所以乌褐天并未把手伸到极北之地来。” 慕情挑眉,稀奇道:“既然未殃及极北之的仙门,为何此番你们也会前来加入围剿呢?” 这仙门之间是无利不起早的,即使是这次讨伐不夜天之事,若不是动了天下仙门的根基,单凭顾恒操着单薄的苍穹也是无法召集这么多人合力参战的。 试问哪个完好无损的仙门会一往无前倾权倾财的去攻打一个很有可能反扑一口的恶势力? 如若真是这般,早在乌河渐渐开始四处招摇的时候,就应该会有仙门联合压制了,那时也断然不会在后来酿得最后乌河倾权满天的局面。 而正是因为月余前乌河侵夺霸占的局面波及了太多仙门的利益,这才使得后来的联合讨伐一锤定音。 当时顾恒的出现只能说是恰到好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众仙门为了自保而迫不得已举门相搏而迈出的选择。 倘若再任由乌褐天当初的肆意妄为,恐怕天下仙门全部都要改头换姓,统称为乌河霸业了。 听闻了慕情的问话,凉陈坐的笔直,认真回答道。 “是这样的慕公子,因为盖世公子一向同我们极北之地来往密切,所以仙门家主在收到盖世公子的援助信后,便纷纷从极北赶来了这边。” “盖儿兄?” 凉陈的话倒是让慕情大吃一惊。 之前只听说盖世在此番的讨伐中出了巨大的一笔钱财,还是以邀月的名义援助的不少仙门。 只想着盖世财力雄厚,富可敌仙门,不曾想,那个老瓶盖儿倒是人脉也颇广,竟以一己之力招来了极北之地的仙门助力。 这么一提及,慕情倒是鬼使神差的扭头向着前边后方而坐的盖世望了望。 那此时端坐悠悠然扇着折扇,一身雍容华紫妖异紫瞳的男子,当真是不可轻易小觑。 似乎是感受到了慕情的目光,盖世扬起手中酒杯,向着慕情这边示意了一番。 他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扬,倒是有了那么一丝丝神秘的味道。 慕情接收到了盖世的动作,转而举起自己手中茶盏轻轻点头回扬了一番。 茶盏抵于唇边,慕情视线不离盖世的向着身前的凉陈道:“倒是着实没有想到,盖儿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人不仅长得不错,还很有银子,更加有势。 凉陈也跟着慕情的身后向着前方的盖世敬了一杯,样子有些熟稔但更加恭敬。 这个样子似乎像是主仆之间又像是朋友之间。 回过神来凉陈他又接着对一脸十分感慨的慕情道:“其实也不光全是因为盖世公子。” 原本在一边十分随意的吃着眼前珍馐,时不时听两句的苏讫轩这么一听,手中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 他翘起了半边的眉毛着实讶异。 其实苏讫轩他一直都以为极北之地的仙门会来是因为盖世公子的邀约。 盖世公子在这次的讨伐中横空出世,出财出力,当真是如同救世主一般。 若说整个讨伐不夜天当中苍穹的忘尘仙尊是领军指挥者的话,那么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便就是前锋大将。 邀月同天衍就是辅助小将,而其他小家仙门则是骑兵。 这场持续数月的大战其中最是少不得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那便就是以盖世公子以一己之力充当的后勤角色。 三军出战,无后勤护航的话,那么此次战胜率将会毫无保障。 所以对于盖世公子,经历这次大战后天下所有仙门都是了然于心的。 而又因为盖世公子身世特殊,但的确也是邀月仙门的嫡系血脉,所以如今众仙门才会把恩情全部归结于邀月之上。 总的来说邀月仙门能够在如今得到众仙门的拥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一手经商奇才的盖世长公子。 然而刚刚似乎听闻凉陈说他们极北之地不光光是因为盖世公子的原因才来助力,这倒是苏讫轩他暂时所不知的,不曾想这其中还有别的其他的原因。 慕情垂了一瞬的睫毛,清眸闪了闪。 这极北之地既然毫无殃及却也来参战了讨伐不夜天,其中盖世的确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但若是依照地界来看的话,还有一个能够让极北之地挺身而出的原因。 应该也就只有那个仙门了。 转而慕情挑起红唇的向凉陈接道:“哦?是不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云雾的天机仙门。” 竖起耳朵的苏讫轩眉头一挑,着实是惊讶一番,原来是因为天机仙门...... 但再这么仔细一向,的确是有道理。 谁人不知云雾同极北之地来往密切,而云雾千百年来也同着临边的极北之地也有着许多来往利益。 凉城听闻慕情的话后同一旁的不留行有着一样的惊讶这色,一脸好奇道:“慕公子怎知!” 慕情嘴角挑起了一抹诱人的弧度,清眸转而看向了那人群中端坐的一抹洁白道。 “有幸在云雾待过些许时日,听闻了一些关于极北之地的事。” 话说在云雾住过的那几日,倒是夜夜同叶枫同床而睡的...... 一想到同床而睡,慕情的耳根处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昨夜发生的事本已经抛到了脑后,这般的又是想起,脸上一阵热气升腾。 苏讫轩自是知慕情她自不夜城离去后就直接前去了云雾,当初还是因为神女的事说是想同清风仙尊商议一番。 但眼下看到身侧红衣人突然的异常表现,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身份不免好奇道:“慕公子这是怎的?脸色怎么这么的红?喝酒了?酒喝多了?” 被突然这么的一说,一下子慕情的脸更红了。 快速收回望向叶枫的目光,慕情她转过身后便就快速伸手端起了身前茶杯。 放在嘴边掩饰道:“啊!天气太热,茶又太烫,热的热的!” “哦,热你还喝,我还以为慕公子是想到了什么。” 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样子随意的说道,本意并无多想。 然而这话听在慕情的耳朵里却是异常的清晰,意义可就多了去了...... 这边暗红束衣之人刚刚换乱一督的模样某白衣君子可是全部看在了眼里。 虽然叶枫一脸的波澜不惊,但是对于黑眸中那抹灵巧娇小的红衣身影,他却是时时注意着的。 他总是那样看似毫不经意,却不是那样一无所知。 对于他的人,他自是了如指掌。 慕情努力扯回自己那么一丝丝此时不宜回想起的萌动画面,深呼吸了好几口粗喘之气,这才得以渐渐的平复下来。 之前在天机山上住着的那段时日里,叶枫总会是早早而起前去天机前殿处理门中事物,而人一走,慕情她自己自然就是闲了下来,闲来无事的她自然就是满天机山的溜达。 这转悠多了,自然也就听到多了。 因为云雾所处地界靠向北边,所以距离极北之地就相交近一些,同极北之地间的来往也就多了一些。 当时慕情就有见一些陌生子弟在天机山上转悠,那时她并不知前来的就是极北子弟,而叶子熙当时也只是告诉她那些都是前来助战的,其他并未详说。 如今见到凉陈,便也不由就联想在了一起,当初所见那些不属于天机山的子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就是前来处理战后事宜的极北之地的子弟了。 凉陈满眼的崇拜之意的看着慕情,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不愧是慕公子,什么都能猜到,慕公子就是慕公子! 随即他继续眉飞色舞道:“我们极北之地一向同云雾交好,听闻了云雾被烧山,所以极北城中的家主便就下令,合着盖世公子的请求便一同指派了些许仙门前往声援讨伐之征。” 凉陈这么一说果然是如慕情她所想那般。 只不过月余前在不夜殿前围剿乌褐天的那天晚上,并未注意到助力仙阵中有极北子弟的身影。 这不由让慕情有些狐疑的问道:“你们极北子弟当时在讨伐中都是在哪里助战的?” 凉陈毫无隐瞒的向慕情告知道:“实不相瞒,当初极北派来的仙门子弟原本是要直指不夜城的,但是由于云雾地界是极北之地的防线,受到损伤也极为严重,所以当初还在世的灵机天尊便就把我们分布在了云雾附近,和一些其他需要充盈防阵的地方。” 这便就说得通了,慕情她说怎么当初并没有在不夜殿前见到极北之地的人影。 只不过依照凉陈所说,当时的云雾被烧了半座山,受损极为的严重。 想到了在天机山上见到的那些重建中的殿阁,慕情便略微的有些替叶枫心疼。 好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剩下的交给时间,一切也就能够恢复如初。 慕情看向凉陈眼中有着感激之意,举着身前茶杯道。 “此番天下仙门能够如此顺利结束讨伐之征,还要多谢极北之地所有仙门的鼎力相助!我代表苍穹上下,敬师弟仙门一杯!” 第二百一十五章 席间不留一抹行 慕情看向凉陈眼中有着感激之意,举着身前茶杯道。 “此番天下仙门能够如此顺利结束讨伐之征,还要多谢极北之地所有仙门的鼎力相助!我代表苍穹上下,敬师弟仙门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而这暗红束衣的风姿,彰显着豪迈飒爽之色。 凉陈看到眼前崇拜之人的动作,眼中更是闪烁着异常夺目的目光,同样举杯道。 “慕公子言重了!这本就是天下仙门共同所该做的!” 这两个人一客套起来就没完没了,苏讫轩可是受不了。 同样的伸出自己身前酒杯插进这一酒一茶之中道:“你们俩刚刚不是想听月渡掌门身死的事情吗,怎得,还想不想听?” 凉陈见到不留行一脸的知之甚多的模样自然是又来了兴趣,朝着慕情最后一礼,已经是十分熟稔的向着侧靠在椅背上的黑衣师兄道。 “听!怎得不听!” 他有酒,他有故事,此间宴席间,岂不是一件美哉快事。 慕情也转而回过头来看着她这点子出奇的臭弟弟。 曾经能够想出鬼相公一出来帮助她姑姑乌如姬完愿,也是鬼点子良多的了。 今日苏讫轩他又悄无声息易了容貌扮作了苏河一普通子弟,谁知道他这是又想做什么。 只不过苏讫轩他这临时给自己起的名字倒是有意思。 不留行说的是不是就是他本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似席间不留一抹行迹的不留行? 不曾留往尘世一浮华,却行世间尘埃一落定。 倒是个好名字。 借由着凉陈的话,慕情也跟着点点头,自然是想知道月渡掌门之事的内幕。 同样的向着苏讫轩扮做的不留行好奇道:“知无不言,来,咱们仨悄悄的交流交流,以防隔墙有耳!” 说着说着就先把头往前探了探,大有交头接耳的意思。 剩下两人一见,自然是比葫芦画瓢的凑近了脑袋,开始了三人间的小席八卦。 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样貌一脸神秘兮兮的道:“其实我也是巧了,听了我那远方表哥的妹妹的姐姐的姑姑的儿子的好朋友说的,他当初恰好就碰见了月渡掌门前去不夜殿找乌褐天......” 这话说的慕情都想笑,什么远方表哥八辈子远的亲戚所说,那人当初铁定就是苏讫轩他自己。 只不过是眼下应该是碍于凉陈的存在,所以才这般的说。 慕情心知肚明,苏讫轩便也朝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那意思,大家都懂得。 只听眼前一身黑衣的不留行继续的道:“当初恰好就碰见了月渡掌门前去不夜殿找乌褐天,只见月渡掌门并不是一脸因为女儿身死而愤怒伤心的表情,反而当时见到月渡掌门的样子是十分红光满面风光无限般!” 凉陈一脸不可思议道:“这自家女儿在乌龙身边身死,月渡掌门还能春风无限,难不成是来道喜的?” 不留行一脸别打岔的样子,伸手摆了摆:“虽称不上道喜,但也大差不差。” 慕情挑眉问道:“这月渡掌门是什么时候前去的不夜城?” 听闻身前人这般的问,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脸就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有些难言开口。 看到苏讫轩这个样子,慕情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她的眼神有那么一刻闪过了一丝的悲伤道:“说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听闻这般,苏讫轩点了点头认真但还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回道。 “月渡掌门前去不夜殿找乌褐天的时候,是在苍穹被灭门那夜后的第四天,也就是慕哥哥你被传身死的那天......” 这话说道最后,苏讫轩便就又不由自主的像从前般叫起了哥哥的称呼,似乎大有安慰亲近之意。 因为苍穹灭门四个字,慕情的清眸暗了暗。 那夜的场景,直至现在似乎在她心里还在历历在目。 一旁的凉城下意识的局促了一下,毕竟慕公子被传身死一事他们远在极北之地也是略有耳闻的。 虽然极北之地距离五大仙门相较很远,但是有着云雾的关系,天下仙门之事极北之地多多少少还是都知道的。 就比如说一抹红慕公子,他的威名在白雪皑皑的极北之地简直就是雪地里最耀眼的一抹颜色。 上到七十老人,下到三岁小儿,家喻户晓,世人崇拜。 当初慕公子被传身死,极北之地小范围内还为慕公子举办了祈天大坛呢...... 看到一时间伤了神的慕公子,凉陈小声试探的叫道:“慕公子,你没事......” 也只是一瞬,慕情便就抬起清眸微笑着看了看面前的凉陈一眼,摇摇头道:“无事。” 随后又示意着苏讫轩:“你继续说。” 看到身边的人面色如常,似乎真的没什么影响后,苏讫轩才顶着不留行的面孔松了一口气。 旁人不知但是他通过与身侧暗红束衣之人的短短相处却知,慕哥哥有几处逆鳞,其中就有苍穹。 缓和了下口气,眼前苏讫轩扮作的不留行张开薄唇继续道。 “当初我那远方亲戚偷听道了月渡掌门同乌褐天的对话,这月渡掌门原来是因为苍穹被一夜间灭门所以才满面容光焕发,当初的情景是这样的......” 那夜的混乱是苏讫轩至今难忘的。 白日顾恒大师兄大闹了不夜城城门一场,为的就是要救下不夜城城门前被暴尸的穹天仙尊和颜主母。 然而这本就是一场诱饵,周围埋伏已久的乌龙派去的手下在看到顾恒大师兄出现的时候便就一拥而上。 当时的场面十分的复杂,苏讫轩他也就只能趁着城门前的混乱匆忙转移了穹天仙尊和颜主母的遗体,但是回身过来再救顾恒大师兄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顾大师兄已然被生擒,并且带去了乌龙别院处。 在引顾大师兄上钩前乌龙就已经设计好要用顾恒的灵火,来换他因为私自使用万灭妖剑而遭受黑煞之气反噬的灵火。 在生擒顾大师兄后就把他直接带去了乌龙别院处,其心可想而知。 一切动作相当之快,而当初在不夜殿中势力不是很强大的苏讫轩他没能在乌龙手下救出顾恒。 事后就是到了晚上,他这个一往无前的慕哥哥出现了。 已一抹红衣,孤身一人潜入不夜殿中,救走了半死半活的顾大师兄。 一阵激战过后,慕哥哥最后机缘之下竟然潜入到了自己被思过的房中,借机躲过了乌龙的搜查。 后来慕哥哥让五筒绑来了无极客,重新给顾师兄换了灵火。 而缺了一抹灵火的慕哥哥却是为了掩护顾大师兄和五筒的全身而退,能够顺利离开不夜城,更是以自身为诱饵牵制住了整座不夜殿中的巡防势力。 再后来便就是遇到了破关而出的乌褐天,慕公子身死的消息变就是从那夜传出的。 当时的苏讫轩刚安派好五筒带着被慕情换过灵火的顾恒前往江北颜氏,趁着早晨灰蒙蒙的天色,恰好路过了乌褐天的书房。 只见那时应该是已经把慕情刺死了的乌褐天浑身不断的散出阵阵黑煞之气,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似乎这乌褐天也身受了重伤般的模样。 苏讫轩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便就屏住了呼吸隐在了一旁。 此时若是好巧不巧的出现,他本能的觉得,那定会是来自生命上的威胁,无关是何人,即使是血脉。 但是似乎一切都是天意,却又是那么的人为巧合。 就在一眨眼间,从天上御剑飞来了一道流光,那是曾经月渡掌门的身影。 苏讫轩看着一脸红光满面的月渡掌门眉头一觑,暗自喃喃道:“他来是做什么?” 只见一身金黄耀眼的月渡掌门大步流星的走近乌褐天的书房,笑声爽朗道。 “哈哈哈哈!夜尊的犬子当真是有勇有谋!前几日趁着穹天仙尊身受万灭重伤突袭了毫无防备的苍穹山,这一下五大仙门中就又少了一个能够威胁到你我共同称霸天下的仙门之力了!哈哈哈哈哈.......” 这月渡掌门上来就先是一阵的阿谀奉承,根本就没有发觉眼前乌褐天的异样之色。 苏讫轩躲在一旁不敢有所动,生怕被发现了他的存在,已经是把呼吸压到了最低。 但是月渡掌门之话倒是让人惊讶了一瞬,听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似乎邀月仙门也想同乌河共享一杯羹。 只听乌褐天操着有些阴森的口气道:“月渡,你来得正是时候......” 月渡掌门似乎是拿起了茶盏,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响起,随后他狐疑的向乌褐天问道。 “哦?夜尊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吩咐?若是关于小女的死,大可不必介怀,左右不过是讨大公子欢心罢了,若是中意,我仙门中的儿女多得是,再重新挑一个便是。” 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人能够说出口的,更何况说话之人正是口中儿女的父亲。 苏讫轩暗自在门外紧攒着拳头,虽不认识乌龙前几天领回来的那个邀月女子,但是曾在古刹寺中见过慕哥哥同着女子见颇为熟识。 他当时就在想,慕哥哥是不可能放过乌龙的。 果不其然,在送完顾恒回来后就听闻慕公子砍了乌龙的一条手臂,若不是乌褐天及时的出现,恐怕乌龙早已活不到现在。 书房中的黑煞之气似乎更浓郁了,乌褐天桀桀的笑了两声道:“月渡还是一如既往这般的无情。” 月渡掌门抿嘴轻笑道:“不是无情,是玩弄的那些女人们好死不死的非要留下个种,本就是玩玩罢了,又何须在意。” 转而这月渡掌门的声音又道了:“我此番前来不仅是来恭贺的,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同夜尊商议。” “哦?何事。” 月渡掌门升一级小心翼翼道:“听闻极北那边有了些许动作,这对于你我大业颇为阻碍......” “我要的是天下仙门,极北之地不过是在那冰天雪茫之地罢了,这又关我何事。” 月渡掌门不认同道:“可是你也知道极北之地的力量,这恐怕会阻碍你我霸业......”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乌褐天冰冷的声音响起:“我要的是天下仙门,极北之地不过是在那冰天雪茫之地罢了,这又关我何事。” 月渡掌门不认同道:“可是你也知道极北之地的力量,这恐怕会阻碍你我霸业......” 乌褐天似乎是转动了身子,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传来,随后就是月渡掌门的惨叫声。 “啊!夜尊!你这是要作何!!!” 乌褐天桀桀的更加阴戾,恐怖略带着更无情的声音道。 “我此时这具身子正是最需要月渡你这般有力修为又至深的力量补给,即若你这般无私前来,恰好赶上我需要填补刚刚被一具突如其来的凶灵所伤,当真是极好。” “什么!夜尊!你不可以这样!我,我为你鞍前马后这么多,你怎能如此!” 月渡掌门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眼前人的不正常表现,浑身慌乱着惊恐道。 只不过月渡掌门此时这般发现为时已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门外的苏讫轩只觉书房中的黑煞之气大盛,阵阵阴风肆意刮过。 屋中的乌褐天声音中有着丝丝不似人的气息道:“哈哈哈!若不是你邀月中的那人,你以为就凭你也配跟本尊来往?能够做为本座的肥料,你也是死得其所功德圆满了,桀桀桀桀.......” “什么那人?一直以来不都是我一人......夜尊,夜尊!不!乌褐天你不可以这样!没了我,你还有什么依仗去争......啊!!!”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只听原本还在书房中挣扎的月渡掌门最后不甘的惨叫一声后,便就没了音。 乌褐天十分冷酷的声音在没有了月渡掌门声音后响起,阴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便就完结了来时还红光满面的月渡掌门所做的一切。 光是这突兀间的恶喊声就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更何况乌褐天这般无情毫无人性的话语声。 苏讫轩不知何时早已满头的冷汗,微微侧过脑袋,轻轻透过房中烛光看到了倒映在窗门之上一副极具狰狞的画面...... 那倒影倒映的景象已经不是一个人该有的了,无数狰狞的头颅,无数只残暴的手。 而那断了气的月渡掌门似乎正被这狰狞诡异的画面手撕着,然后在慢慢一点点的送进那无数张狰狞不似人的血盆大口中...... 月渡掌门就是这般的身死了,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剩,只是残留了着在这人世间最后一潭的血水。 趁着房中的异动,苏讫轩浑身冰凉,借着脚下还能勉强迈开步伐,便就二话不说迅速撤回了自己的别院中。 当时回到房中的他只觉全身处在冰窖里,余惊未了。 若是当时他被发现,下场可想而知。 那日过后,苏讫轩就认清了眼前外表看似与常人一般无二的乌褐天。 他这凉薄的父亲早就已经身死,所存在的只不过是顶着这幅躯壳被万灭妖剑附身反噬的邪祟产物罢了。 顶着易容过后的外表,苏讫轩满脸凝重的向着慕情和身边的凉陈叙说着他所知道关于月渡掌门身死的事。 最后慎重而又后怕的道:“再后来就听闻邀月那边传话,说是月渡掌门为了季婷身死所以前去向乌褐天讨要说法,结果却是被暴虐的乌褐天手持万灭妖剑所斩杀,死无全尸。” 慕情听完这一切后,对于苏讫轩说乌褐天“吃”了月渡掌门一说倒是没有特别的惊讶。 还记得围剿乌褐天手刃乌龙的那天晚上,她无意间听到乌龙同着乌云说起过他看见乌褐天吃人的事,早在那时乌褐天就已经不是可以称为人的人了。 也早在那时慕情就知道,这万灭妖剑不愧是妖邪之剑,不仅吞噬宿主,更是以宿主之身做恶天下。 能够被倾力封藏百年的万灭妖剑,不是没有原因的。 凉陈在听过事实真相后,面色却不如慕情淡定,一脸的十分震惊。 而他期间在苏讫轩提到月渡掌门说起极北之地时,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的不明。 这些都是坐在正对面的慕情全部看在了眼中的。 月渡掌门提及的极北之地有所动作是何事? 看着凉陈的样子似乎这件事还是件极其隐秘的。 稍微留了个心,待一会儿问问叶枫看他知不知晓,毕竟云雾同极北的关系不一般。 话说回来,慕情她就知月渡掌门的身死不是因为季婷讨要说法一说,听完苏讫轩所言后倒是证实了。 不过这月渡掌门之死虽然已经了解是因为何而死,但看似简单的事却又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还记得刚刚苏讫轩有说到乌褐天提及了邀月的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存在才是邀月能够在乌河野心之下安然无恙的根本。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月渡掌门似乎竟不知是何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同着乌褐天有着非同寻常的来往,这才导致给了月渡掌门能够有抱着乌褐天大腿的机会。 这个人会是谁? 这个人一定就是当初帮助乌褐天盗取万灭妖剑的人。 也就只有这等关系,才能够让魔化后的乌褐天依旧的重视。 毕竟能够盗取万灭妖剑的人,同乌褐天间不是厉害至极就是利害之极。 还记得苏讫轩提及过的邀月神女,当初同乌褐天往来书信的也是邀月神女。 当夜月渡掌门来得契机十分的微妙,倘若早一点或晚一点他都不会落得被乌褐天融合吞噬的下场。 然而月渡掌门却是好死不死的正好撞上了急需吞噬肉身灵力的乌褐天,这才导致了月渡掌门的最终身死。 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已经设计好的,有人借乌褐天之手除掉了月渡掌门。 毕竟邀月仙门是个秘密颇多的,什么事都有可能。 如若是这般,那么月渡掌门的身死受益者最大的那个人是谁? 必定是接替家主之位的那个人。 当下的邀月家主可是季月蓝这个蓝亭仙尊啊...... 难道月渡掌门的身死会是季月蓝这个亲儿子设计的? 如果真是这般那可真是细思极恐了,因为一切要安排的话还要追溯到苍穹被灭门的那天夜中。 试想当初苍穹那夜乌龙手中的万灭妖剑是从何而来? 当初乌龙在苍穹叫嚣着万灭妖剑是向乌褐天讨要来的,后来乌龙被万灭反噬才知他是偷出来的。 这万灭妖剑可不是普通物件,依照乌褐天的珍视又怎能是无缘无故就会被乌龙这个有头没脑子的给偷走。 其中必定是有人相助。 而万灭妖剑能够反噬这件事那相助之人也定是知道的。 趁着乌褐天与之顾仁杰当初较量一番后闭关的空档,偷偷把剑盗出来,然后再给乌龙拿去。 这便就轻而易举的能让持剑人被反噬。 那么反噬过后的乌龙必定是要自救一番。 其中不仅把顾恒给算进去了,更还是把慕情她也给算进去了。 这设计之人算到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也算定了乌褐天会在何时需要吞噬补给。 他找准了时机,故而引诱月渡掌门前去送死。 一想到这一些列的种种可能,慕情就感觉后心处拔凉拔凉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但依照季月蓝这表面看似不是心机城府颇深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和安排的一切? 季月蓝他不像是能够走一步看十步的那种人。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邀月神女...... 神女这个称呼应该是个女子,断然不会是季月蓝。 如若是这般,那么季月蓝会不会只是一枚棋子? 那么碎魂五筒兄的人,到底是季月蓝还是邀月那个神秘的神女...... 只听凉陈余惊未了的掩嘴小声道:“幸好乌褐天如今身死万灭妖剑也被毁了,不然这天下仙门真的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兴许是身旁的不留行描绘的太过生动,说完后的他还浑身狠狠的打了几个抖颤。 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样子收回了一脸的郑重之意,又恢复了一脸往常模样的嬉皮笑脸道。 “可不是嘛,这可多亏了当时出现的鬼罗刹和慕公子的从天而降!” 听闻鬼罗刹,凉陈来了兴趣道:“慕公子!我虽没见过那凶灵,但听闻了身边许许多多的人都惦记着鬼罗刹的救命之恩,此等有违时间大道认知的邪祟,师弟我当真是想见识一二!” 然而被相问的慕情似乎是楞了一下神,喃喃道:“邪祟......” 随后一手握拳拍向一手的手心,样子像是恍然大悟般的道:“对!是了是了!就是这般!” 提起邪祟二字,慕情就想起宴席开始时,她同叶枫在季月蓝寝殿中遇到的那个邪奴。 当时慕情她在季月蓝寝殿中遇到邪奴时就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当时没想起来。 现在这么一想倒是突然敞亮了开来。 若是季月蓝就是那个碎魂五筒兄的人,那么他又怎会把追魂香牵引道他自己的寝殿中。 这不明摆着是引火上身告诉她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吗! 这么做同自投罗网主动自首有有何区别。 除非是季月蓝如今是狂妄到没边了,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故作挑衅。 就好似会觉得她同叶枫就算知道他是碎魂五筒兄的人也没办法。 然而季月蓝虽然狂妄自大,但远远却并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若是真这般,像刚刚自己提及煞咒的事情他也不会如此匆忙的就离去。 试问都狂的没边儿了还怕区区一个煞咒现世吗。 这么一来,看来那把邪奴引到季月遥寝殿中的是另有其人。 而能够发现追魂香的那人必定是当初在墨庄跟随着视魂一同出现的那人,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碎魂五筒兄的人。 是这个人助力了乌褐天盗取万灭妖剑,是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从曾经的古刹洞中摩智大师所说的话就知,这碎魂五筒兄之人就是当初在古刹洞中盗取万灭妖剑的人。 他熟知万灭妖剑的反噬,便就借机让乌龙偷去。 反噬了身子,换了灵火。 激怒了慕情,伤到了乌褐天。 在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清楚只有五筒兄能够无惧万灭妖剑,而伤到乌褐天的人也必须是五筒兄.....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最是相思情,情是醉相思 他熟知万灭妖剑的反噬,便就借机让乌龙偷去。 反噬了他的身子,换了灵火。 激怒了慕情,伤到了乌褐天。 在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清楚只有五筒兄能够无惧万灭妖剑,而伤到乌褐天的人也必须是五筒兄。 环环相扣,紧紧相连,错一步差之千里。 为了一个月渡掌门的死,竟布局这般的精密。 可是月渡掌门之死对于这个人又有什么好处? 一开始慕情她还以为是季月蓝为了坐上家主一位所以才子毒食虎。 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或者更大的阴谋。 既然拥有如此之力,这人为何还要借用视魂来反噬五筒兄的主魂? 一下子把五筒兄灰飞烟灭不就完了。 可转而一想,若是能够把五筒兄灰飞烟灭,恐怕这人当初也就不会碎魂五筒兄了。 也是,五筒兄是世间几乎没有过的身带眉间族痕的凶灵。 这般存在的邪祟,又怎么可以用常言而对之。 除却季月蓝以外,那个神女到底是谁,这个事故起源的碎魂和盗剑之人。 她拿季月蓝不仅当棋子,还拿季月蓝当起了挡箭牌。 若不是恰好碰见了苏讫轩假扮做不留行混在了大殿之上,听问了苏讫轩所说的一些事,慕情她当真是要把季月蓝误会的死死的了。 她就说之前为什么问五筒兄对季月蓝有什么感觉没有时,五筒兄是一脸的茫然与否定。 原来碎魂之人不是他。 可当初在苍穹后山初遇五筒兄的时候,为什么五筒兄会毫不犹豫的绑了季月蓝? 难道说是因为邀月气息的问题......应该就是了。 看着这不仅能够潜入季月蓝寝殿中,还能在季月蓝寝殿设置结界放置邪奴一事来看。 的确是那人能够经常出现在季月蓝身边,而季月蓝自然而然的就沾染上了一丝丝那碎魂之人身上的气息,这才使得当初的五筒兄会有些许反应。 感觉一团团雾开,有种花开见雾的感觉。 明明真相已经距离很近,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虽然没有水落石出,但当下慕情还是稍微有些安慰的。 因为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碎魂之人并不是季月蓝,而季月蓝他也不过是被人拿去当了靶子。 不留行同凉陈看到身旁所坐的慕情一会脸色凝重,一会又像是突然间的茅塞顿开。 期间口中还不断说出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好了是了,不由两人同时一脸的不明所以。 苏讫轩先是挑眉问道:“慕哥......慕公子你这是怎得了?” 原本下意识的想要叫慕哥哥,但是碍于凉陈在,苏讫轩便就顶着不留行的身份收回了那亲昵的呼唤声,转而中规中矩的称呼为慕公子。 慕情脸颊红扑扑,因为突破了一些疑惑,稍显激动一分。 她此刻心情正好,所以说话便也就有些轻快道:“啊,没什么!对了,我还有些事,你们俩继续聊!” 这句话说得很突兀,着实愣了眼前的一黑一橙。 临走时慕情还不忘拍了拍苏讫轩的肩膀,很是亲切道:“不留行小师弟,回头有空去我那找我哈!” 说罢还朝着苏讫轩抛了一记单眨眼,那样子又是迷了一阵凉陈的眼。 慕情她可是还等着问问这个臭弟弟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呢。 随着面前来无影去无踪的暗红身影渐行渐远,凉陈因为一切发生的都太便就还未反应过来。 还在沉浸在慕公子绝世容颜之上的凉陈喃喃道:“我这一个男人看到慕公子内心都止不住的春心荡漾啊......” 那眼神迷离之样,就差流下那满嘴的哈喇子了。 凉陈此时的这个样子,使得一旁的苏讫轩狠狠的恶寒了一下。 听闻无尽之端有处民风开放之地...... 不愧是同司凡南往来的人,这思想上德行上倒是都同司凡南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 待凉陈满眼春色的反应过来之时,身前早已没了那抹暗红身影,满脸遗憾的他向着一旁苏讫轩疑惑的问道。 “不留行,慕公子他是不是不想让我见鬼罗刹所以才这般匆忙的走了,是我吓走了慕公子吗.......?” 这刚刚聊得好好的,听故事也听的满心趣味,怎么就在他问起鬼罗刹的话后,慕公子就起身走了? 这么个情况不得不让凉陈这个狂热崇拜慕公子的一抹红小尾巴心生自我审视的怀疑之问。 苏讫轩顶着此时的张假脸嘴角抽了抽,自然是知道慕哥哥不是因为这般走的。 刚刚慕哥哥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事,他敢笃定,那一定是有关五筒兄碎魂之人的。 嘴角微扬,此番他说来也是为了这般。 收回眺望慕情的目光,苏讫轩转脸调侃着眼前的凉陈道。 “哎呀,这说不定呢!你没瞧刚刚蓝亭仙尊还在的时候提及了鬼罗刹,慕公子随即就一脸的不高兴,一句也没提吗......” 原本凉陈还只是猜测,没成想倒是被不流向给肯定了,瞬间满面盈眶道。 “啊!慕公子!我还有好多事情没请教呢!都怪我,呜呜呜.....” 谁知眼前的凉陈说风就是雨,这七尺男儿就这么聚声泪下了。 苏讫轩的眉毛抽啊抽,慌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搞得我跟欺负了你一样......” 然而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还真回头看了过来,见到凉陈的模样有人开始对着苏讫轩指指点点道。 “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欺负师弟。” “啧啧,气量呢,为人兄长的气量呢!” “估计是为了刚刚那一脚报仇......” “那更小气,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苏讫轩:“......” 这一群的人! 刚刚他讲故事的时候可都万般巴结。 怎得,这用完了就扔? 现实,忒现实那! 然而更现实的是,手下正安慰着的那凉陈小师弟也颇为赞同一旁人的话,向着他道。 “不留行师兄,怎得慕公子这般的欣赏你,还要让你一会去找他,说实话,我很羡慕,我也嫉妒,你这般背着我偷偷巴结慕公子的事,当真是伤了我的心!呜呜呜呜.....” “......” 如果眉毛能飞上天,那么此时苏讫轩的假脸都快要跟着一块飞走了。 这羡慕嫉妒说的怎么就这么明目张胆毫不遮掩? 一般有这种心情的不都是藏着捂着掖着吗! 还有,这最后一句话好有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汉子背着自家娘子偷偷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呃,苏讫轩抽动着有些鬼畜的嘴角,来来回回看着周围暗讳不明的眼神。 说来也巧,他此时所坐的地方四面八方九成以上的仙门子弟都是来于自极北之地。 而因为凉陈似乎在极北之地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所以周围那些暗讳不明的眼神中阴阴还带着一丝丝杀气。 此时苏讫轩他之想拿个被子把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凉陈给捂起来。 真是丢人丢到极北之地去了,哦不,真是小命要丢到极北之地去了..... 深呼了一口气,为了小命要紧,苏讫轩便就伸手快速收回凉陈绝望的视线。 拉过凉陈的脑袋好声且好气的转移话题道:“凉陈师弟,我听说极北之地最近在找一个什么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然而听闻了身前人这般的问,原本还在抽抽嗒嗒的凉陈还当真就收回了他那不要钱就玩儿命放送的泉涌之泪。 那本就姣好少年俊朗的模样,转而一脸郑重之意的看向身前黑衣道袍的苏讫轩道。 “不留行师兄,你怎知道......” 慕情从苏讫轩那里撤回,本是想绕道去对面叶枫那里说说刚刚她所得来的消息,然而路过盖世的时候她便就停了下来。 看着前方的顾恒还在独自低头忧愁着喝着闷酒,慕情坐在盖世那张桌子前时,便就十分的感慨了一句。 “唉,最是相思情,情是醉相思!” “咦,慕公子怎知我此番安排的酒名叫醉相思?未曾见公子饮酒就已知此酒之味,在下着实佩服!” 盖世见到眼前的暗红身影潇洒而坐后口中又时不时的喃喃几句,便就随口接上了话。 慕情倒是听闻盖世这句话高挑了眉头。 要不要这么巧? 她在说师兄的落寞伤情,这没成想说对了酒香的名字。 单手握拳抵住了嘴角轻咳了一声,慕情尴尬一笑道:“巧了巧了,我这是瞎蒙碰上死耗子了......” 然而盖世不以为意,一身灼灼紫衣华服,彰显着器宇不凡。 他邪魅的嘴角总是在轻轻的上扬,一脸妖异的容颜当真是要迷晕了一旁这些眼光溢春的九仙华女们。 那暗紫的眼眸时不时的会流转着些许流光,手中一把九华河山图的折扇来回轻扬,使得他整个人都好不逍遥。 只听盖世十分好听低沉却又轻盈的声音响起,向着身前已经做下来,双手撑着下巴一看就是有事的慕情道。 “巧也是种缘分,这醉相思据说饮过后的人若是心底有那么一个相思之人,那么这酒就会是甜的,若是没有,那么便就是苦的,慕公子你可想尝尝这酒到底是甜还是苦?”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好似是,来尝尝看看心里有没有什么心上之人...... 慕情眉毛高挑了一瞬,自是不知席间之酒竟还有这等奇妙之意。 低头看着盖世身前那杯酒,光闻味道就知这酒的烈度不一般,好酒是好酒,可是顾恒他不让自己喝啊...... 其实她若真的想喝谁也拦不住,只不过当下并无心思去饮酒罢了。 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解决,慕情想等到什么时候空闲了下来再好好畅饮一番。 不得不说此时慕情的想法是救了在场人所有一命,这要是在这宴席间小酌了一杯后而发酒疯,那可就是又出名喽。 看着盖世伸手随意的拿出来了一只空酒杯,斟满后推放在了自己身前。 不强迫,就这么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近朱者赤,近洁者白 不得不说此时慕情的想法是救了在场人所有一命。 这要是在这宴席间小酌了一杯后而发酒疯,那可就是又出名喽。 看着盖世伸手随意的拿出来了一只空酒杯,斟满后推放在了自己身前。 不强迫,就这么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这看在慕情眼里是真的有些蠢蠢欲动啊...... “咳咳。” 清了清有些干渴的嗓子,慕情转而看向眼前的盖世道。 “为何有相思之人这酒就是甜的,没有反而就是苦?这相思难道不应该是苦的吗?” 相思之苦相思之苦,若无相思何来之苦。 可眼前的盖世却是反着这正常而言,这倒是颇为新奇。 盖世嘴角邪魅一笑,低头十分自然的端起身前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喉咙处随着酒水的流动在外也轻微的滚动了一瞬,这让看在眼里的慕情无声无息的咽了口口水。 怎么感觉很好喝的样子...... 若是此时顾恒能够及时的回头,说不定就能察觉到他这个好师妹那盯着酒水正发光灼热的目光。 慕情可是一杯醉两杯不倒三杯醉上加醉! 她一喝过酒后,那简直就是一场骚乱。 盖世发觉了眼前红衣人的模样,眼中的紫眸闪过的流光更甚了。 放下酒杯的他认真的看着慕情柔声道:“谁人说相思就是苦的,相思非但不苦,隐隐中还带着些许让人心醉的甜甜之意。” “哈?” 慕情一脸的狐疑,倒是头一次听到这般的说法。 看着身前不远处顾恒的背影,那样子并不是多高兴的样子啊...... 但是慕情有没有想过,但凡被自己心上人硬介绍姑娘,哪家公子哥会开心的起来! 盖世看见眼前这疑惑着的慕情不由扇起折扇笑了起来,收回一脸的不正经,向着慕情翩翩而道。 “说罢,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想找我问问季秋深的事情了?” 这般的口吻就如同长兄般,倒是同顾恒有些相似了。 慕情嘿嘿一笑,点点头,她路过盖世这里自然是想顺便问问季秋深的事,毕竟这厮看样子是打算不死不休啊。 眼下手头上五筒兄的事在即,慕情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季秋深便就错过了时机。 而且也许从盖世这里还能够得知一些关于邀月神女的事也说不定。 这与盖世相识也仅仅只有一日的时间,而短暂的接触就只让慕情她觉眼前人十分的深不可测。 似乎眼前这紫华服贵的人,在他的身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者,这季秋深无缘无故记恨她也就罢了,就不知这季秋深跟季月蓝又有着什么仇恨,竟舍得下血本,给季月蓝下煞咒。 早在刚刚观察季秋深的时候慕情就发觉了来自季秋深身上不正常的阴煞之气,而后叶枫也侧颜在自己耳边说出了下咒者三个字,更加是肯定了季秋深的身份。 慕情她能够感受到异常全凭自己如今所修,而叶枫能够知晓季秋深就是下咒之人那一定就是清心剑的缘故了。 清心剑是三大名世之剑之一,是万邪最惧之物,理所当然清心剑能够察觉到来自常人身上的阴邪之气。 叶枫应该是根据手中清心剑的反应所判定的。 毕竟他这个人一向知之甚多,心思深沉也极为的缜密,而且任何人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慕情颇为熟稔的怼了怼盖世的肩膀,嘴角嬉笑道:“不愧是盖儿兄,知我者也!” 盖世扇着手中九华河山图的折扇,无奈的摇了摇头,收起折扇一本正经的道。 “其实这季秋深也没什么,就是儿时捧得高了,一时间跌落谷底适应不过来罢了。” 慕情挑眉,刚刚是有听季月遥说起这季秋深儿时十分身受月渡掌门的宠爱。 只听眼前这紫衣妖孽又继续说道了,他的声音介于妖魅沉稳之间道。 “这人从小的确是个有点儿小聪明的,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受不了打击便就自暴自弃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他失败不从自身找问题,却是怪在了你的身上。” 说罢盖世的折扇指向了慕情。 慕情伸手捏了捏鼻梁,似是很无奈道:“真是天降人祸有没有,这刚刚就听季月遥说是因为我曾经剑展的原因,我要是知道会这般,那次的剑展我就不去了。” 因为那场剑展她可是在天山顶上面壁了半年呢。 不过话说回来,要问她后悔吗,自然是毫无悔意。 人生就该这般起起伏伏,受戒尺挨个吵什么的,简直通通都是小意思。 盖世听闻了慕情的话后摇了摇头,语气轻柔道。 “这事又不在你身上,若不是季秋深当初为了一心想要夺得下任家主继承权,便也就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的下场,怪只能怪他的欲速则不达,心性还是不够罢了。” 慕情点点头,话说的言之有理。 人那,一生不要奢望太高,脚踏实地的干实事儿才是正道。 人一踏实下来,说不定哪天就走了狗屎运,一朝成凰成龙也不是问题。 你看看人家季月蓝,稳打稳扎,这不又稳稳的座上了邀月家主之位。 只是这季月蓝的狗屎似乎只踩了一半,一直以为季月蓝会是那个终极之人,没想到他却只是个移动的活靶子。 一直就只觉季月蓝比之乌龙好太多了,两人看似相像有那么的不像。 乌龙就是人间极恶的产物,地狱恶鬼的亲儿子。 人性的丧失全部都在他身上展现的一览无遗。 而季月蓝表面虽然也是那么的桀骜不驯不可一世,但是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是个人,不会做出像乌龙那样惨绝人性的事。 但这也只是说的之前,眼下因为煞咒的原因,季月蓝似乎也在地狱边缘徘徊。 慕情随手拿过一个橘子剥了起来,边吃边道:“盖儿兄看来人常年虽不在邀月,但是对于邀月之事知之甚深那。” 盖世折扇重新打开,半遮掩着容面,仅仅露出了一双摄人心神的紫眸。 这个样子有些让人看不清他此时表情,只听他有些深沉道。 “这天下是没有银子买不到的东西,消息随处打赏一些就能换来。” 慕情挑眉,朝着盖世伸出大拇指道:“盖儿兄不愧是壕气冲天,这说话都带着银子味儿!” 转而又有些不赞同的道:“不过话说回来,这银子也并不是什么都买的过来的。” 盖世轻哦了一声,嘴角邪魅道:“何物买不到?” 慕情伸出手,十分俏皮的向着盖世勾了勾。 盖世嘴角笑的更肆无忌惮了,会意过后身子向前倾了倾。 耳边靠近了身前红衣人的唇角,只听慕情轻悠悠的道。 “是人心啊!” 收回了身子,慕情又是吃了几瓣橘子笑嘻嘻道:“这人心是最难得的,所以啊,有银子也并不是什么都能得到的。” 盖世因为慕情的话怔了一瞬,紫眸中的幽光更加闪烁。 他直直的盯着眼前人,似乎透过慕情盖世他看到了其他什么遥远的东西...... “红儿......” 盖世口中似乎不受控制的喃喃道。 “盖儿兄?老瓶盖儿?喂!” 慕情连连呼唤了几声都不见眼前这紫衣人有所动静,随即伸手在盖世面前晃了晃。 然而这还没晃悠两下的手,瞬间就被眼前这正发呆的人所牵制住了。 盖世孔武有力的手指攥住了慕情娇嫩的手,他轻轻移开了这挡着自己视线的障碍物。 那侧开展露的紫眸,幽深且秘静的紧紧盯着慕情她看。 专注且深情。 盖世这般的模样,倒是一时间怔住了慕情一瞬。 看着眼前人这么赤果果灼热的视线,她的浑身有了些许的不自在道。 “盖儿兄?我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干嘛这般的看着自己,而且这个眼神似乎是在看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她同盖世兄的关系交情好到了这种程度了? 仅仅一天的时间? 因为慕情的话,盖世似乎终于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就发现自己好像失礼了。 快速松开紧握住红衣人的手,面色略微有些尴尬道。 “抱歉慕公子,刚刚公子的举动与我曾经一位相识之人颇为相像,一时间误以为......是在下失礼了。” 眼前这盖世慌乱的样子还是慕情第一次见到,一直以为这盖世是任何事情都能够雷打不动的那种。 不曾想也会有这么事态的一面。 慕情自然是无所谓,揉了揉刚刚的确是被攥的太紧的手,她随意的摇摇头道。 “无妨,想必盖儿兄刚刚所想之人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 不然眼神怎么能够这般的专注且深情。 慕情心猜这人不是盖世的挚友就是之前盖世所说醉相思中的那相思之人。 看来也是一位颇有故事的人。 盖世被慕情洞察一切的清眸看的有些浑然不自在,折扇快速的扇呀扇。 耳鬓两侧垂下来的青丝都已经有群魔乱舞的架势了。 他故作镇静道:“咳咳,这慕公子所说也不尽其然,倘若人心不能用银子换,那何来收买人心一说?” 想岔开话题么,慕情看着眼前耳垂隐隐发红的盖世嘴角轻抿着。 不怪她十分不厚道的笑了笑,实在是这上能开得起酒楼下能开得起花楼的大老鸨,竟然还害羞了起来。 这身后一排九仙华女各个长相娇艳,如此围伴着都脸不红心不跳,竟只因为刚刚一个恍惚而如此不适了起来。 慕情眨着清眸,索性顺着盖世有意岔开话题的话道。 “这收买人心要知道收买的东西叫人心,人心何其百变,能够收买的都是其欲望而已,欲望在于银子,而并不是银子,我这般的讲,想必久经商场的盖儿兄应该能够明白?” 慕情的模样总是那样的出尘脱俗,此时的模样倒是同着对面所坐着的叶枫有了几分相像之意。 近朱者赤,近洁者白,说的就是这般。 盖世因为慕情的这句话终于从他的尴尬中脱颖而出,折扇恢复了以往的频率。 他暗紫幽眸静谧下来,来回上下悠扬扇动着扇子,轻轻抵喃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本公子更喜欢奇女子些 盖世因为慕情的这句话终于从他的尴尬中脱颖而出,折扇恢复了以往的频率。 他暗紫幽眸静谧下来,来回上下悠扬扇动着扇子,轻轻抵喃道。 “欲望在银子而不是银子......这句话说得甚妙,慕公子的独特见解倒是今日让盖某受益匪浅。” 说罢双手一拱,颇有英杰间敬仰英杰的模样。 慕情讪讪一笑,十分不以为意的道。 “盖儿兄谬赞了哈,这有欲之人的心容易收买,这无欲之人的心又何从收买,所以啊,这银子虽是万能的,但也不是万万都能的。” 转而她的眸子皎洁的一转悠,看向盖世嘿嘿道。 “咳咳,既然银子多了无处安放,最近苍穹正好正是急需财力的时候,不如........” 慕情这话说着说着刚刚被攒主的手边就故作了鸡爪般的模样,大拇指同食指间来回的错来搓去。 这个样子的意味,当真是既有趣有十分顽皮。 盖世暗紫幽眸闪动着流光,眼神弯弯,嘴角勾起邪魅之笑。 他手中款款扇着折扇,似乎上面的九华山河图跟着一起流动了起来。 盖世抿嘴噙笑道:“哎呀,正巧忘尘仙尊这段时日帮了我不少事,改日我定当亲自前去苍穹道谢一番。” 说罢双手一拱,向着慕情礼敬了一杯酒。 慕情抿嘴一笑,清眸弯弯。 上道! 看了眼身前刚刚盖世给倒满的醉相思,慕情还是没忍住伸出了手去。 她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握起那白玉盏的酒杯,两厢结合的样子是那样的契合相匹配。 就好似天生玉琢的手触碰到了同样的美玉,一切都那么的浑然天成。 虽然酒杯在手了,但是慕情她并没有着急饮下去。 她看向盖世款款相道:“多谢盖世兄!” 盖世摇摇头,嘴角不落的道:“慕公子莫要这般客气。 慕情莞尔一笑,随即转而问到之前的事道。 “盖儿兄,虽说季秋深对我不善,但是看他同季月遥之间的样子,似乎比之邀月嫡系子弟都要亲昵许多,这季月遥不应该同季月蓝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吗?这是为何呀.......” 这邀月嫡系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慕情不便直接问道,但可以侧面打探打探。 只见眼前的盖世折扇一开,随意说道。 “这季秋深年少时母亲身故,自那以后便都是季月遥照顾着他,在这邀月仙岛上庇护着他,所以季秋深对于季月遥便就亲近许多,而至于季月蓝同季月遥之间......” 说着说着,眼前这紫衣人停顿了一瞬。 慕情很有眼力价儿,自是看出了盖世的为难。 当下也不继续打探了,直接出声道:“我也就只是随口问问,盖儿兄莫要放在心上!” 然而盖世却是摇摇头,嘴角轻轻笑着道。 “并没有什么,只是这季月蓝同季月遥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不知从何说起罢了。” 这句话倒是让慕情挑了挑眉毛,有些讶异道:“竟还有盖世买不到的消息?” 盖世手中的折扇原本是悠悠扬的扇动着,但是忽的一收,暗紫幽眸微闪的看向慕情回道。 “并不是,实在是这两人间没什么消息可言,所以无从所知罢了。” “嗯?就是说两人间并无什么间隙,但就是关系不是很好喽?” 慕情听闻过后略微感叹了一瞬,这情感一物当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说有却无,说无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只不过邀月仙门中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还真的非常之少,大多都是孤零零一人。 偶有像季月遥同季月蓝这般的,哪个不都是紧抱一团,感情好得不得了。 盖世重新打开这扇,点点头道。 “是这个样子,季月遥性情温和柔煦而季月蓝的性子却截然相反的不同,季月蓝是对于任何人都一般的生冷不近人情,这倒是同上一任家主有着不尽相似的地方。” 说道上一任家主的时候慕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盖世的反应,毕竟月渡掌门怎么说也是眼前人的生父。 然而盖世的反应很是一般,似乎是在说什么根本不重要的人一般。 看出了慕情的想法盖世挑着邪魅的嘴角笑着道:“不必在意,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只不过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一个媒介罢了。” 一个媒介,这个形容倒是让慕情另眼相看了起来。 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盖世的情况就属于前者,虽被带来了这个世上却被无情的抛弃。 不仅是他,就连他的生母都在怀胎十月的时候遭受了不公。 试问,对于这样一个父亲,又有多少亲情可言。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而想到了最后一个未生而养时,慕情下意识回头望去了装作不留行的苏讫轩。 曾经的乌如姬待他就是这般,虽是姑姑,却是充当着母亲的角色。 所以后来的苏讫轩才会多年苦寻无面首无果,而后制造了鬼相公不遗余力的去帮乌如姬完愿。 此等养育之恩定是百世难还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前方有人相望的目光,苏讫轩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然而他没有看到暗红束衣的慕情,却是看到了那抹青衣的司凡南。 司凡南手中揉搓着八棱盒,嘴角微微上扬的向着苏讫轩他这边示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样子就好似再向老熟人打招呼。 苏讫轩四周的人此时都在互相间对饮,而望去大殿前方的也就只有他一人,可想而知眼中那抹青衣是在向谁打招呼。 接收到了司凡南的示意,苏讫轩快速回身转正低下头,故作看不见看不见的样子。 嘴角抽抽的道:“怎么司凡哥哥也认出我来了,一个慕哥哥能认出来也就罢了,这又多一个,难道是我的易容术太拙劣......?” 苏讫轩他暗自狐疑中的模样被一旁还未离开的凉陈看见,凉城好声问道。 “怎么了不留行师兄,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 苏讫轩回过神来讪讪一笑,顺着他们所聊的话道。 “哦,没什么,只是你说极北之地有位女帝我十分新奇罢了,这仙门世家这几百年来都是轻视女子修行,极北之地的民风倒着实让师兄我另眼相看。” 听闻是这般,凉陈不以为意道:“这天下本就是平等的,修仙何来性别之分,要我说,以南之所以这般还不都是因为两百年前......咳咳,没什么,没什么,不说了,不说了。” 原本说的好好的凉陈说到一半似乎发觉了不适,连忙停下了继续说的话。 转而向着苏讫轩摆摆手道:“不留行师兄,你看我这喝多了,我先回去坐着了......” 这话刚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转身坐回了原位,那样子大有灰溜溜逃之夭夭之态。 “两百年前......” 苏讫轩低低自喃了一句。 “是邀月神女么。” 他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瞬,低头轻抿着手中酒水。 谁也不知道这小子此时又再想着什么。 前方殿下看到自家家主一会儿笑一会儿满面愁容又一会一个喷嚏的,身为贴身侍从怎能不担心。 于是司凡南身后的那俩侍从便就小心翼翼想着身前人小声问道。 “家,家主,你身子可还好......?” 司凡南回过神来一挑眉,看向身后那俩事儿比他娘还事儿多的俩侍从。 语气十分平淡道:“怎得,你俩盼得我不好,好继承我的家业吗是想?” 如果是直说,只要他娘同意,他双手捧送还来不及呢。 只听扑通两声,那俩侍从一脸惶恐的跪了下来道。 “不是的家主!小的们不敢!” 司凡南单手捂脸仰天,庆幸来的时候没让娇玲渡也跟着一起来。 虽说身后这俩侍从都极其的老妈子,但是相较于娇玲渡而言,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一想到这,司凡南不由又十分珍惜起了这短暂而又美好的自由时光...... 慕情回过头后同着盖世又问了一些关于季秋深的事,期间对于季月遥又有了重新的了解。 听盖世说着季月遥从前一直不受月渡掌门的喜爱,他如今能够这般还都是以为双金刺莲那段佳话。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季月蓝同着季月遥是同母亲兄弟的原因,所以月渡掌门爱屋及乌。 现在看来季月遥能够得到如今的一切,这跟他的运气和努力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慕情清眸微闪,避开盖世的紫眸向着一边遮掩含春的九仙华女们看去。 若无痕迹的道:“盖儿兄,说了这么多你可知邀月有什么奇女子吗?” 这说罢的样子似乎是对女子极为感兴趣般。 盖世嘴角邪魅一笑,扇着折扇顺着慕情的眼光望去。 有趣了一番的道:“刚刚慕公子不是还不想要美人的样子吗,怎么这般又问起了旁的女子?” 慕情唇齿分明,张开红唇道:“这不就是随口问问嘛,美人虽美,但本公子更喜欢奇女子些!” 没错,奇女子不是美人,邀月中能被称为神女的也就只有这般奇女子了。 没在意眼前暗红束衣人的异样,盖世倒是认真的想了想,良久皱了皱眉头道。 “这般的女子倒还真是没听说过,不过舍妹季婷倒是个奇女子,听说可是对慕公子你是一往情深......” 一提季婷,慕情的心又沉重了几分,季婷是个好姑娘。 就在她还故自悲伤中,盖世突的伸出手做辑,暗紫幽眸十分郑重的向着慕情道。 “实不相瞒,以往所知邀月中事都是舍妹舍身替我打探的,听闻了慕公子屡次出手相救了她,容盖某在此郑重向慕公子道谢一二。” 这话说罢,眼前的暗紫衣人儿就有起身相拜的样子。 跪拜之礼可是大礼。 慕情还不待多想,便就快速向前按住了盖世的动作。 盖世在邀月是长公子,又是有名的盖世公子。 这大礼她可受不得。 虽说是帮过季婷,但那些都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根本无足挂齿。 而季婷如今已经身死,往事已成霜,更是不值一提..... 第二百二十章 慕公子难道是有了相思之人 慕情还不待多想,便就快速向前按住了盖世的动作。 在邀月是长公子,又是有名的盖世公子,这大礼她可受不得。 虽说是帮过季婷,但那些都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根本无足挂齿,而季婷如今已经身死,往事已成霜,更是不值一提。 期间按住盖世身形的时候,慕情她那略显娇嫩的手无意的触碰到了盖世修长有力的手,这使得原本还有些动作的盖世浑身停滞了片刻。 只听眼前的红衣人道:“季婷妹妹是个好姑娘,想必盖儿兄也为此伤心难过了不少,既已如此,便莫要再这般做了,慕情受不得。” 慕情的话似乎扯回了盖世的片刻愣神,点点头文雅一笑,随即有自嘲的摇了摇头道:“季婷的母亲同我母亲以往交好,所以在季婷生母去世后我便受母亲嘱托,好生照应着季婷。她性格坚毅,算得上是慕公子多说的奇女子了。” 慕情点点头,的确算得上是。 只不过放下季婷的事,慕情又试探性的问道:“邀月仙门中当下可有神女一说?” 她说的极轻极快,就好似无意间般。 但谁又能知这无意间最是有意。 神女一次对于盖世的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只见他摇摇头道:“不曾听闻仙门中有神女一说。” 慕情故作不在意的清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看来这神女的身份只是一种障眼法,一叶障目掩饰真实身份罢了。 然而还没等慕情失落到一半,就只见盖世凑过身来,用着手中折扇半遮掩这口鼻凑向了慕情耳边小声道:“虽然当下无神女一说,但我却知两百年前邀月仙门又过神女一事......” “当真?!” 原本以不抱希望的慕情在听盖世这般言过后,瞬间失落的表情一消而散,有些激动道。 “当真。” 盖世邪魅的声音贯穿于耳,于是款款道来了一些他所知之事。 良久慕情回过神来,看似面上毫无波澜,实质上手中的酒盏已经紧了不知道多少次。 盖世也撤回了身子坐正,他眼中的暗紫幽眸异常的夺目。 看向还在故自作想的慕情道:“我这也是听仙门中活着时间久了的老古董说起的,也不知他们老糊涂没有,慕公子听听作罢,莫要当一回事儿,毕竟这般的事在天下仙门中都不曾有过任何的记载。” 慕情没把盖世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这未记载的事并不就代表着它没有真的发生过。 苏讫轩从灵机天尊那里讨来的杂文轶事上所记载的那仅仅一小段关于邀月神女的事,与刚刚盖世所说一般无二。 同样是在两百年前,同样是以女子身份做的家主,同样是第二年身染重疾过世,如出一撤。 只不过在盖世的描述中更加详细了起来...... 手中白玉酒盏终于在慕情漫不经心着盖世刚刚所说的时候放在了嘴边。 因为想事情想的入神,所以慕情只当手中还是之前所端的那杯茶,轻车熟路的便就轻抿了一口。 “唔......好甜!” 在尝到口中味道的那一刻,慕情下意识的出声道。 这茶之前饮着明明是微苦甘甜,怎得当下一入口就如此清甜起来。 慕情随即就低头望去。 只见之前自己手中的茶盏早已不见,转而换之的是刚刚盖世给自己倒的那杯醉相思。 盖世低沉邪魅的声音传来,似乎大有惊奇之意道:“哦?慕公子难道是有了相思之人?” “咳咳咳咳咳!”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其实是喝了酒的慕情在又听到盖世这般说过后立马呛住了喉咙,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被呛到的还是因为什么,此时慕情两颊微红,大有羞魅之意。 忽然想起一开始盖世所说的话,这醉相思倘若是有心上人之人饮之,便就是甜的...... 慕情清眸余光飞快的从某个白衣皑皑之人的身旁收回,眼观心心关鼻的赶紧放下手中的醉相思,拿起一旁茶杯狠狠喝了口茶水才勉强把那碎相思的清甜之意掩盖而下。 看着盖世暗紫幽眸直直的盯向自己,慕情面色更加红润的掩饰道:“哈?什么?盖儿兄怎就知这醉相思本就不是甜的,难道盖儿兄喝起来就是苦的吗?” 说罢还十分努力的眨巴眨巴了眼睛,似乎是给自己找到了底气一般。 还别说,慕情她自觉自己这句话说得还真是没错。 说不定醉相思本就是清甜的,根本就没有苦涩一说。 而说醉相思喝之有两种味道也不过是为了吹捧醉相思好喝罢了。 想起风清楼吃食送上房的套路,慕情又觉得这醉相思的说法绝对是盖世又想出来的另一套买酒好套路。 试问有了这等噱头,何人听之不会好奇一番呢。 那些本就是有相思之人的人,在喝过醉相思觉得有些清甜后,便就更加肯定了醉相思的甜苦一说,因为他们喝到的的确是甜的,也更加的饮酒思人。 这就是个好东西,越喝越想,越想越喝,这盖世还愁卖不出去这囤积的酒水吗。 在来就算是没有相思之人喝过醉相思后也会觉得清甜,因为这醉相思本就是甜的。 而他们这些没有相思之人就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就有了那么一个相思之人。 无中生有锦上添花就是这般。 人的一生遇见遇到何其多,有的错过即是错过了,而有的却会被从错过的过程中紧紧的抓住。 这么一来醉相思最相思,越饮暗品就越多,忧愁也越多,这般又怎么愁酒水在无相思之人身上卖不出去! 好一个盖世公子,不愧是能够在天下经商如此出色的人。 就算是他不爱因银子可银子爱他啊,找着门儿的向上送。 慕情这般一想过后便就伸出了手中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向着盖世比了比。 厉害,棒极。 盖世听闻慕情的话后竟然爽朗邪魅的笑出了声,他这般风流倜傥的样子看的身后一众九仙华女各个痴迷更甚。 慕情挑眉,没觉得哪里好笑但眼前紫衣人儿怎就这般开怀。 只听身前人笑罢过后,嘴角异常邪魅道:“慕公子所谓言之有理,兴许这醉相思就是甜的也说不定。” “我就说是,看来盖儿兄喝的时候也是甜的了。” 若是盖世所尝之味不是清甜,那么就断然决然不会这般的讲,他要是尝之苦,必定是要理论一番的。 盖世手中折扇张挡住了半张颜面,没有再说话。 看不清此时他脸上是何模样,但是那双唯一展露的暗紫双眸微微向下一敛,意味颇深。 慕情因为刚刚那轻抿的一口醉相思,此时只觉脑袋异常清醒,有种清醒到想要飞的感觉。 当下没有注意道盖世的模样,转而嘿嘿一笑道:“盖儿兄........” “慕公子!” 本想继续调侃一两句眼前之人,不曾想慕情她话还没说,便就被大殿之上的一声怒吼音给打断了。 随着这一句叫声而来的,还有那酒盏被打碎在地的清脆响声。 “哗!” 原本还略显嘈杂谈天阔地饮酒装十三的众人纷纷顺着这处突兀的吼声寻望了过去,连同着慕情也跟着一块看了去。 只见那之前就不消停的季秋深步履虚浮的站起了身,一身的淡黄金衣在众多五颜六色的人海中异常的醒目。 他那个满脸虚红,眼神微微有些不清明的样子,很明显是酒意上头了的表现。 酒后找事,酒壮怂人胆。 慕情自然是眉头一觑,突然有一种狗皮膏药的感觉。 而此时正在她一旁的盖世出言正经道了:“需不需要我......” “盖儿兄身份特殊,多谢盖儿兄的好意。” 这本就不关他人之事,倒是季秋深,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是清醒不过来了。 因为刚刚的一口小酒,慕情现在只觉浑身充满了战意。 好久没有松松筋骨了呢。 顾恒原本还在独自伤神,直到季秋深的这声怒吼声才把他的思绪拉回。 这一回神下意识就要伸手抓向身旁人的手,然而手下一空,身侧哪里还有之前所在人的身影。 “师妹......”顾恒口中极小的喃喃道。 随即他便就快速四望,寻找着在场那抹暗红身影,尤其是先向季秋深所在之地望了去。 因为慕情此时不在身侧而季秋深又突然怒吼,怕是师妹又去招惹什么是非了。 然而季秋深那里根本就没有那抹熟悉的红衣身影,反而是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英气的声音。 “十三小公子,这是怎的,莫不是又想同我剑展比试比试了?” 顾恒嘴角一抽,快速回身,看到慕情就坐在后侧盖世的桌前,不由一问道:“你怎么跑他哪里去了?” 慕情朝着回眸看向她的顾恒眨了一记单眨眼,样子十分俏皮的道:“看师兄想的入神,不便打扰便就四处坐坐喽!” “你......”顾恒眉毛抽抽,这话说的竟让他无法接下话。 这时就只听之前大叫一声的季秋深快速抽剑袭向慕情这边,充满着恨意的语气道:“正有此意!” 慕情快速欺身飞到了大殿之上,单手背后,大有生生接下来这一剑的架势。 两人间的事情发生的极快,几乎就是在电光石火之间。 顾恒一皱眉,在今日这大庭广众之下师妹应该是不会这般以战止战的,怎么突然间就这么........ 然而再仔细一看慕情此时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对劲,脸颊有小范围的红润,浑身的气势暴涨。 一向内敛不张扬的师妹此时却是反常般的释放缕缕战意。 这个样子就好似曾经她偷偷藏了一杯他娘酿的雪蓉酿,每日清晨小酌一口后的模样........ 随即顾恒瞪大了凤眼,赶紧回头向盖世那桌案前望去,太阳穴一怔一怔的,内心突突狂跳。 他边回头边暗自喃喃道:“不会........!” 然而事实就是如他所料,他看到了慕情离去前的桌子上正放着一杯不是很满的白玉酒盏..........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完了完了,师妹又喝酒了! 随即顾恒瞪大了凤眼,赶紧回头向盖世那桌案前望去。 太阳穴一怔一怔的,内心突突狂跳。 他边回头边暗自喃喃道:“不会......!” 然而事实就是如他所料,他看到了慕情离去前的桌子上正放着一杯不是很满的白色酒盏。 茶盏是黑色的,这白玉酒盏是白色的,而里面盛的必定是酒。 顾恒单手捂着脑门,搞得跟他自己此时有些上头般似的,问向盖世道。 “慕情她喝酒了?” 然而盖世的话就像是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眼前人暗紫幽眸不明所以的闪了闪,轻轻点头道。 “的确,刚刚慕公子还同我探讨了一番醉相思的味道。” 说罢盖世他还悠悠扬扬的扇了扇手中折扇,根本不知顾恒在听过这句话后内心的奔腾。 完了完了,师妹又喝酒了! 慕情成人礼的那夜还在历历在目,时过境迁,她又长大了这么多实力定然也更加强劲了不少...... 顾恒头疼的又问向盖世道:“她喝了多少?” 盖世眨了眨眼,不以为意道:“就只是亲抿了一口罢了。” 不过看着眼前顾恒十分担忧的样子,盖世便就狐疑的反问了一句。 “忘尘君,是慕公子的酒量不佳吗?” 听闻了盖世的话,顾恒总算是在绝望中不是很绝望了。 还好还好,只是轻轻一小口。 深呼了一口气,顾恒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儿的回到盖世,但是眼神却是盯着不远处的慕情背影道的。 “她,呵呵,她的酒量好的很,特别好!” 他就从没见过师妹喝酒倒过! 师妹从来都是醉,醉到至深处人家也是千杯不倒。 这酒量跟着顾恒他自倒是截然相反了起来。 他是千杯不醉,而她是千杯不倒。 盖世听了眼前顾恒这般的说更家迷惑了。 既然如此,为何看着他还是这般的紧张? 左右不过一口浅尝,小孩子都不会醉的那种。 然而盖世却是不知,慕情在某些方面当真是连小孩子都不如啊...... 顾恒捂脸,还记得当初在苍穹...... 那时顾恒他并不知慕情偷摸藏了一杯雪蓉酿,毕竟他有明言禁止师妹饮酒。 师妹只要是喝过酒后,那绝对就是给他上十八般酷刑的时候。 而慕情却好,不仅偷藏,每日还偷饮起了一口雪蓉酿。 虽然只有小小一口,但那对于慕情而言也是后劲无穷的。 也是在那几日,他这个好师妹每日清晨总是要同他比试一番。 顾恒他自然是不愿同师妹拔剑相向,即使是切磋也不愿意。 若是被师妹伤到也就罢了,要是伤到了师妹可就麻烦了。 所以得不到切磋的慕情就满后山的追着他跑,每每都要一个时辰后才能消停下来。 而停下来后的她却还不自知的问向他道:“师兄,你这几日清晨总是带我跑什么跑,饭都没吃,饿死了!” 顾恒:“......” 一口不仅微醉还能断了片儿不成? 明明是他被追着跑,怎得又变成带着跑了! 他委屈! 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见慕情已经出现在了大殿中央,此时正静静的等待着季秋深的攻击。 那一抹暗红之色从容淡定的样子,成为了大殿之上最无法忽视的存在。 季秋深满面狰狞之意,他的剑尖儿直指了慕情眉心。 而慕情身侧并任何长剑佩身,众人都看的胆战心惊,不知她要如何接下这凛冽一剑。 顾恒的凤眼冷酷的射向朝着慕情袭去的季秋深,浑身登时散发出苍穹杀神无可比拟的气势。 为正剑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顾恒手中,而剑鞘随着灵气盈动也瞬间脱出。 “叮!” 一道清脆的响声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就在众人还来不及回神的时候,殿中的一抹洁白长剑便就快速抵挡住了季秋深来势汹汹的这一剑。 顾恒稍稍晚了一步,来到慕情身侧时,季秋深就已经是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抵挡震出了数步之远。 他冷酷的凤眼瞬间扫向一侧的那处白衣人。 “多事。” 非常不悦的暗暗嘀咕了一声。 那刚刚一闪而逝的洁白长剑,随着大殿一侧端正而坐的那白衣人轻轻一拂手,云淡风轻般的便就又重新回归于了洁白剑鞘之中。 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不染一丝尘埃。 就好似什么也未发生一般。 因为刚刚的那一瞬间,沉寂过后的大殿瞬间洋溢起了欢呼的掌声。 “好!” “漂亮!” “不愧是清风仙尊!此一剑清心当真是快狠准!” “这无风劲气,我坐在这里都能感受得到!” 慕情清眸此时异常的清澈,回眸看向了那一脸波澜不惊就好似什么也未做过的叶枫。 她唇齿红白明媚一笑,看着眼中那人,似乎眼里的星光更加浓郁了。 感受到了来自慕情身上的注视,原本垂眸的叶枫抬起了他那暗沉的黑眸。 轻轻与之对视。 “叶枫......” 慕情情不自禁喃喃了一句。 她的心跳因为同样看过来的深眸暗自加快了一分,双颊似乎更有些红润了起来。 “慕情,跟我回去。” 耳边冷不丁的响起了一道明显不悦的声音。 因为身边突然的声音慕情才发现了顾恒的存在。 慕情回过神来,看向了身侧顾恒不以为意道:“干嘛要回去,没瞧见有人要跟我比试比试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情眼中还有少许的跃跃欲试。 本来因为刚刚叶枫又抢了自己救下师妹的风头,顾恒已然是郁闷了。 这当下师妹又是这般不听话,气得顾恒只想冒烟。 深呼了一口气,顾恒努力操着稍微缓和的语气道:“殿中个各仙门都在,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只见眼下因为一口醉相思而精神振奋的慕情在听了他的话后,快速四处摇晃着脑地找着什么样子的道。 “笑话?哪里有笑话?让我听听笑一笑!” 顾恒:“......” 脑子里的那根儿筋怕是要紧绷断了。 就在这时,刚刚被震出去的季秋深又重新站了起来。 他手中握着的剑更用力了,看着慕情微眯着眼睛不减恨意的道。 “慕公子!我同你比试旁人挡之算什么杰出人物!莫不是怕了我?也好,慕公子承认我也就不予计较了,哈哈哈哈哈!” 这季秋深看样子是真的喝多了,其狂妄之意当真是无视在场所有仙门的存在了。 顾恒眼中的冰冷更浓了,而众人听之季秋深的话也都跟着纷纷都觑着眉头。 这比试应该是先请战,而不是趁人不备之时的偷袭。 当下只觉这季秋深有些太过小人姿态了。 之前的彭宇飞先是向一旁问道:“月遥长老呢?快叫月遥长老来。” 今日这大殿之上能够说的上话管得了邀月自家子弟的,也就只有季月蓝和季月遥。 季月蓝因为刚刚早早褪去,所以此时殿中唯剩季月遥一人能够说得上话。 不知季月遥此时去了哪里,从宣布上宴之后便就不知所踪。 众人来来回回面面相觑,有几个邀月侍从听闻便就匆忙跑出了殿外。 似乎是寻找他们的月遥长老去了。 然而就在彭宇飞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对视着慕情的季秋深转而朝着他的方向快速拔剑袭去。 口中有些酒气的不耐道:“多嘴!” 坐在彭宇飞周围的众人一惊,纷纷快速向后撤去,唯恐伤及自身。 而因为这一剑来的突然,依照此时彭宇飞的样子,怕是躲不过去了。 彭宇飞瞪大眼睛看着这向自己刺来的一剑,自觉可能不死也要重伤。 虽说如今的季秋深不再是邀月的什么神童,但是曾经神童拥有的一切还在。 这一剑凛冽,也带满了杀机。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季秋深的剑尖儿即将抵住彭宇飞的心口处时,一道暗红身影快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竟以单手剑指轻而易举的夹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慕公子......” 彭宇飞余惊未了的惊呼道。 慕情侧颜给了眼下惊慌之人一抹同当初在古刹寺中一抹一样的笑容。 这么笑是多么的让人心安。 “小心些,莫要伤到了。” 慕情说罢话后微微一用力,便就把那原本伸向过来的长剑生生抛向了远处。 一切的发生,她都未用半点灵气,全凭简单粗暴的身体劲力。 这看呆了一众众人。 酒意似乎还在,慕情眉头一皱,红唇微微有些水润的道。 “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不好玩。” 旁人可能是没听到,但是距离最近的彭宇飞是听的真真切切。 再一次膜拜了眼前人的厉害之处。 不愧是少年轻轻就以一己之力把无面首斩杀的慕公子。 天雨粟,夜鬼哭! 曾经天雨粟夜拯救万千黎民百姓的慕公子! 众人见到了刚刚那一幕,无一不震惊,纷纷低喃道:“慕公子没有用剑也没有用灵气?” “刚刚好像是,是单单凭借着一身的功底......” “嘶!这,这,这......” 明显眼前的一幕已经让众人怔住了,也惊住了。 刚刚季秋深那一剑蕴含的威力多么的大,围观的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就是这般,慕公子他紧紧凭借着一双肉手...... 强悍,来自实力上的强悍。 手中没了剑,季秋深又见众人这般崇拜的看着眼前毁了自己一生的人。 怒意已经不能够用任何言语来形容了,恨意更是滔天。 他当下已经没了正常人的理智,开始止不住的向着身前一脸处变不惊的慕情,狰狞着怒吼道。 “慕公子,是你,是你是你,都是你!!!” “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是你让我从神坛跌落!” “今日我就要报仇雪恨,我要一雪前耻!” ...... 季秋深口中喃喃了数句,期间言语一句比喻句怨气冲天。 这一时间不由让慕情这个本人听的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慕情挑眉道:“十三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切的选择都在于你自己,好与不好也都是你所决定的?” 任何人都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而能够左右的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饮酒了? 季秋深口中喃喃了数句,期间言语一句比喻句怨气冲天。 这一时间不由让慕情这个本人听的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慕情挑眉道:“十三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切的选择都在于你自己,好与不好也都是你所决定的?” 任何人都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而能够左右的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人有命数,自然也就有变数,命运可以被改变那就是因为变数在不同的转变着。 修大道悟天命,这是慕情没了灵火后最大的感悟。 眼前的季秋深根本就听不得任何了,当下满脸的疯狂之意,双手快速集结着无数繁杂的印记。 慕情看出了此时眼前这十三公子是在干嘛,而一旁的众邀月子弟也不在少数。 他们本门就修阵法,所以对于季秋深的动作是在熟悉不过,先一步慕情道。 “快看!十三公子在结天雷阵!” “完了完了完了!快,快走!天雷阵是本门高级阵法,此乃万古绝命阵!” “这,这天雷阵旁人是无从习得的,就算习得了也未必会施阵!因为不是修阵奇才是根本参悟不透此阵法的奥妙,十三公子他,他他他是怎么修的得?!” “别忘了虽然十三公子如今没落了,但是曾经神童之名之时,早就已经参悟了邀月千百来数的阵法!” 无数殿中的邀月子弟不要命的向大殿外冲出,而听闻了零零散散话语的众人也随着此情此景慌乱了起来。 纷纷便就要跟随着离开邀月大殿之中。 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样子随手拉住了一个邀月匆忙离去的子弟,快速问道。 “这天雷阵一成会是怎样?” 那弟子一脸不耐烦得道:“自然阵如其名,会引无数道天雷而下,集结在阵中!诶诶诶,别当我道!” 苏讫轩拱手一笑,让开了身形道:“多谢。” 凉陈自刚刚季秋深开始攻击彭宇飞开始就靠在了苏讫轩身边,满脸戒备保护的样子。 听闻了刚刚那邀月子弟的说法,便就转而向着苏讫轩琢磨着道。 “不留行师兄,看样子这天雷阵真的很厉害呀!天雷可是天地产物,避世大能都未必能扛得住的东西,若是这种超强的天地孕育之物被引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说不定天雷阵一出,整座邀月大殿都会被夷为平地。 苏讫轩点点头,凉陈所说没错。 只不过眼前这橙衣小子一直伸手护着自己的样子是在干什么。 他看起来很弱需要人保护吗? 于是苏讫轩轻轻捏着兰花指移开了身前这小子的胳膊,口气略微王霸之气的道。 “既然殿中太危险了,凉陈你还是带着你那些极北师兄弟先出去!毕竟远道而来。” 来者是客,岂有让客受到折损之理。 凉陈认真的看了一眼苏讫轩,来回审视了眼前人一番的道。 “之前我那一脚不轻,唯恐因为这个原因让不留行师兄受了内伤!所以心存歉意,为了弥补,便就由我来保护一会儿师兄!” “噗。” 手中刚好喝了一杯酒水的苏讫轩因为眼前凉陈的这句话猛然喷了出来。 随之满脸呛红的道:“咳咳咳咳,凉陈师弟,你的保护欲这般的强烈吗......” 凉城不以为意,还颇为骄傲的挺起了胸脯道。 “那是,既然是我让师兄受伤了,自然就得由我保护好师兄,让接下来的师兄不再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呃......” 苏讫轩看着眼前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凉陈微微汗颜。 其实刚刚那一脚对自己倒是没多大损害,顶多是脸上这半张脸到现在还没消肿下去而已。 话说,难道是因为这张脸此时的帅气模样,所以才显得弱鸡了吗? 苏讫轩小声暗戳戳的向凉陈道:“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 “......” 别看人小,还挺霸道哦。 因为殿内本就聚集了上千人数,这么一乱动,踩伤借机厮打的也就不在少数。 所幸各个仙门家主还是相较于镇静的,毕竟是坐上一家之主的人,他们自然知当下情形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 不说忘尘仙尊此时就在大殿之中,就连清风仙尊可都还一直安坐未动,又何惧慌乱。 为了彰显仙门的气概,他们当即快速零零散散的控制住了自家门下子弟,继续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这使得殿中一下子纷纷而逃的全部清一色都是邀月的子弟。 而在自家地界上这般不顾来客的落荒而逃群龙无首的样子,可当真是有些掉了邀月仙门的颜面。 顾恒飞身站到了慕情身旁,皱着眉头略带责备之意道。 “叫你不要惹事,这殿中仙门家主众多,若是骚动,必定会伤及一二。” 慕情眨着清眸,挑着眉头。 她才没有惹事呢,刚刚她要是不过来替彭宇飞挡住这一剑,怕是彭宇飞就要血溅邀月大殿了。 还有什么是比见血更加能够引发骚动的呢。 看着眼下的师妹,顾恒深深叹了口气。 转而柔声道:“我是担心你受伤,身侧连把剑都没有,当真以为你那双手是铁打的了。” 说罢便就伸出手拿起慕情刚刚止住及修身的芊芊玉手来回看了看。 顾恒的凤眸中专注且认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个遍,确定没有任何伤口后才放下心来。 慕情耸耸肩,收回手不以为意道:“这点小力道不算什么的,我此时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顾恒嘴角一抽,自然是明白为什么眼前这红衣人会这般的说。 按照刚刚喝过酒的时间算算恐怕还要半个时辰师妹的酒意才能彻底的消散。 略微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恒收回看向慕情温柔的眼神,转而冷酷的看向眼前还在结着繁琐阵法的季秋深。 似乎他所要结的阵极其复杂,因为看着眼前季秋深的手就没有停止过。 为正剑在手中有些嗡鸣,似乎是在等待着主人的动作。 顾恒看不出眼前季秋深手中阵法的模样,有些挑眉的问道:“他这个阵法很厉害?竟把殿里所有的邀月子弟都给吓跑了。” 慕情小脸红扑扑,有些骄傲的嘿嘿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听闻这邀月有一阵称之为惊魂阵,所谓之意就是身在阵中之人会受到魂魄上的伤害。” 顾恒看着眼下因为醉酒有了一丝丝那么可爱意味的慕情,不由宠溺了眼神的道。 “刚刚听邀月子弟说这季秋深要施的是什么天雷阵,你怎得说去了惊魂阵?” 当真是一口就醉。 然而慕情的声音没有响起,响起的却是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惊魂阵便就是天雷阵。” 慕情看到来人后,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嘴角渐渐上扬了起来。 只觉心中一暖,便就叫道:“清风君!” 顾恒转身一脸不耐的向叶枫道:“你来干什么。” 怎么哪儿都有他! 刚刚季秋深那一剑就是这厮挡下的,现在又想来做甚。 叶枫的眉眼毫无任何波动,一脸的淡漠如常,一脸的波澜不惊。 就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够引得这人半点情绪起伏般。 只是就在这么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上,在看到眼前的慕情时,那黑潭般的眼眸似乎波动了一瞬的涟漪。 “解阵。” 顾恒挑眉:“什么?” 这厮又想在师妹面前耍酷! 当下顾恒二话不说,手持着为正剑,先一步叶枫向前道:“阵自由我来化!” 慕情快速伸手叫道:“师兄......!” 然而话还没有说出,身前的顾恒就已经冲向季秋深了。 慕情因为酒意所在的原因,所以伪装男子气概上面的掩饰便就少了三分。 她跺着一只小脚有些骄嗔道:“忘了告诉师兄这天雷阵虽是结阵繁琐,但是一经结阵谁人也无法近身结阵之人,除非阵眼结完,或者说是以更大的阵去破阵......” 因为顾恒一时间冲去了季秋深身边的原因,此时慕情身边就只剩下了叶枫。 叶枫暗沉的幽眸随着慕情的声音望了过去。 这般的看,便就发觉了眼前红衣人的双颊上正有着些许不同寻常的微红之意。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在慕情耳边响起道。 “你,饮酒了?” 慕情回过头来正好对视上了叶枫的目光,下意识的点点头。 十分乖巧道:“嗯啊!” 随后她又伸出了右手,故作比划的用大拇指捏向食指道:“就这么一点点!” 两指间的缝隙极为的小,似乎在郑重诉说着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点点。 而慕情她的清眸还透过那聚在眼前的一点点,从中穿过望向着身前这白衣皑皑之人看了看。 从来都不知从极小的视线中看眼前之人会是放大般的那种,就好像是全天下就只剩下了眼前这抹独一无二之人般。 随着视线的移动,慕情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叶枫俊朗绝世的容颜之上。 这人的黑眸依旧深沉的发亮。 这人的鼻梁依旧如剑削般挺立。 还有这人的唇薄而饱满...... 依旧让人情不自禁的浮想翩翩。 不知怎的,慕情她突然感觉一股热气从脚底升腾,一直直窜脑门。 恍惚间慕情感受到了唇角上的一股柔软之意,那是曾经逃出古刹洞之时,她差点吃水在古刹洞暗河中出现的幻觉。 一切的一切借着些许酒意,在当下这个时刻又是那么的真实了起来。 曾经.......慕情下意识抚摸起自己的唇角。 怎么感觉眼前人的唇角,她好像浅尝过? 记忆微微有些混乱,慕情轻轻摇了摇脑袋。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觉得头有点晕晕沉沉的呢? 想到了盖世刚刚说过的话,慕情放下手,鬼使神差的向着身前叶枫道。 “清风君,你尝过那醉相思没有?是甜的还是苦的?” 叶枫会有那个同样相思的人吗........ 虽口口说不信盖世醉相思甜苦之言,但是其实在内心心底深处,某个红衣人看来还是很相信这一说。 她当时尝过的是甜滋味,不知眼前之人是否是同样的。 就在这时........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冥顽不灵 虽口口说不信盖世醉相思甜苦之言,但是其实在内心心底深处,某个红衣人看来还是很相信这一说。 她当时尝过的是甜滋味,不知眼前之人是否是同样的。 就在这时,刚刚火速冲向季秋深的顾恒便就被毫无防备的反弹了回来。 随着这波冲击力,慕情脚下一个踉跄,腿下一软,作势便要摔一跤。 然而一双结实的胸膛恰到好处的出现,慕情扑到了叶枫的怀中。 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慕情她竟然有些留恋之意。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独自喃喃道:“刚刚明明距离叶枫有两步之远,这一下子怎么又进了起来?” “难道你是想摔倒吗。” 就在慕情刚刚说完话后,头顶上方便就传来了一阵低沉磁性略带丝丝笑意的声音。 这句话如同一阵惊雷贯穿于慕情识海之中。 就好似眼前的季秋深那天雷阵没结好,便就已经有数道天雷惊劈而下般。 这是来自灵魂上的觉醒。 原本还感觉如同坐在云端上的慕情瞬间就恢复了一阵清明,猛然瞪大了清眸。 远在下方的凉陈看见殿中一红一白的动作,便就侧颜向着身侧的苏讫轩道。 “不留行师兄,你看慕公子同清风仙尊交情多好!刚刚慕公子因为差点被忘尘仙尊的余波震倒,所以清风仙尊便就瞬移到了慕公子身前,这一救便就免去了慕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的样子,当真是护的紧!” 苏讫轩单手摸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闪过一丝丝的笑意。 还记得那次被困古刹洞中的事,慕哥哥对于如今的清风仙尊感情很不一般。 当下似乎慕哥哥的真诚感动了清风仙尊,于是就连清风仙尊也...... 凉陈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便就回眸看了看身旁人。 这一看就突然发现苏讫轩一直是在眉眼含笑的样子。 他不由挑眉好奇问道:“不留行师兄?师兄?你这是又想到了什么了?” 怎么好开心的样子。 苏讫轩回过神来摇摇头,向着凉陈随意道:“没什么,就觉慕公子同清风仙尊间的情谊深厚。” “是是!我也觉得慕公子同清风仙尊情谊深厚呢!” ...... 慕情快速撤出了某人的怀中,酒意退后的她抬眸看见叶枫后,一时间愣了神。 刚刚她是怎么撞进叶枫的怀里的??? 这周围还有这么多仙门之人看着呢! 噌的一下,慕情又觉一阵头晕目眩。 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酒意,而是因为羞的晕头转向。 “抱歉清风君!” 慕情快速向后大撤一步,有礼的向叶枫一揖。 微微有些疑惑刚刚这都是发生了什么。 之前隐隐约约记得季秋深当中挑衅,她不知怎的就浑身充满了战意。 再后来就是季秋深要结阵....... 结阵,对了,天雷阵! 这是个惊魂阵,千万不能让季秋深结阵成功! 随即慕情不待叶枫回应,便转身就朝着季秋深的方向望去。 然而这一转身就正巧撞见了撤身而回的顾恒。 顾恒一手持着为正剑,一手在身侧握着拳头眉头紧皱了一瞬道。 “这季秋深周身怎么这么奇怪?竟然无法近身。” 他因为被震的突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然是没看到刚刚身后慕情同叶枫的那一幕。 站定后的他,只听身后的慕情较为英气清明的声音响起道。 “师兄,这天雷阵一经结阵就无法近身施阵人,当下必须在季秋深阵成前以阵破阵!” 一听身后传来这般正经的声音,顾恒先是回头小心翼翼问眼前红衣人道。 “你好了?” 慕情一本正经的皱眉道:“什么叫我好了,我什么时候不好了吗?师兄,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药了?” “咳咳咳。” 果真是好了,能说出这般话就代表着慕情酒意下去了。 之前顾恒他还以为要再半个时辰,没想到如今师妹的酒量倒是有点长进了。 只要师妹不惹事,怎么都好。 顾恒欣慰之余瞥了眼一旁站着当真碍眼的叶枫,嘴角似乎又没有那么高兴的向着慕情道。 “这阵法我一向所修甚少,眼下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破阵。” 慕情伸手拍了拍顾恒的肩膀,摇摇头道:“不用,旁边不是有清风君呢嘛,他阵法所修比之我只强不弱。” 说罢便朝着叶枫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了示意。 叶枫在慕情离开过后嘴角就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此时看到了眼中红衣人的动作随即淡然的点了点头。 “嗯。” 当下这两个人的样子有些心照不宣。 顾恒听闻了慕情的话后又见到了她同叶枫的动作,此时只觉胸口闷闷。 但是当下的情况又容不得他说什么,手中紧握的为正又紧了紧。 远在殿中的司凡南吃着手中东西看向殿中三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季秋深正在施展天雷阵而感到害怕。 他有意无意的向着一旁还坚守在的邀月子弟问道:“你们二长老还能不能来了?怎得挑这个时候不见了呢?这再不来可就都要被清风仙尊给收拾了。” 那身旁侍从战战兢兢颤颤巍巍道:“回南吟仙尊的话,月遥长老刚刚去后厨查看吃食了,已经派人去叫二张老了......” 司凡南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手中的八棱盒,回眸看了眼身后依旧悠悠扇着折扇的盖世道:。 盖世公子,你在邀月尊称长公子,应该也是说得上话,为何不上去主持一下公道?” 盖世暗紫幽眸微闪,嘴角擒着一抹笑意看向司凡南道:“怕是南吟君误会了,我在邀月也就只是空有一个名头。” 司凡南眨眨眼,一脸稀奇道:“可这次战事明明邀月可都是沾了盖世公子的光啊......” 此话一出,一旁临危受命的邀月侍从更是浑身一紧绷。 谁人不知在邀月这可是禁言...... 盖世扇着折扇,摇摇头轻笑了一声道:“我只是扶贫救济天下仙门罢了,邀月中事,自然有月遥长老在。” “高洁,高洁!凡某敬佩!” “南吟仙尊谬赞了......” ............ 季秋深的身底下已经渐渐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阵型。 但似乎因为天雷阵太过强大的原因,期间的季秋深灵力正迅速的流逝着。 此时他的面色隐隐有些惨白。 叶枫单手执剑,一手在前走到了季秋深的面前。 他与之居高临下的向着眼前正在施阵之人道:“自己停,还是让本尊帮你停下。”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又无法让人忽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其中蕴含着十足的威慑力。 季秋深满眼不屑道:“我邀月的天雷阵,自古以来就还从未有人能够在结阵中先一步破阵,清风仙尊,莫要强求,还是等阵成之后再想着怎么自保!哈哈哈哈......!” 季秋深的狂妄之意当真是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了。 而他说的话也使得慕情暗自皱了皱眉头。 当下一身暗红束衣的她便就要上前动身,去往叶枫的身边。 但脚下的步伐还没有迈出,便就被一旁的顾恒给拦住了:“不许去。” 慕情挑眉,红唇微启的解释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顾恒的眼中十分的坚定,动作也拦截的十分强势。 继而他又道:“既然云雾有名的清风仙尊能够解阵,你就莫要前去添麻烦了。” 慕情自是感受到了来自顾恒身上的莫名强势之意,她有些不明白当下师兄莫名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身前叶枫低沉的声音又阵阵的传来,只听他毫无情绪的向着眼下狂妄的季秋深道。 “冥顽不灵。” 只一句话后叶枫便就有所动作。 那一身洁白不染的背影屹立不动,而空余出来的那只手臂轻轻凌空简简单单的动了几下。 随着那缥缈的袖摆一收,叶枫整个人也便就转过了身来。 他轻轻朝着慕情的方向走去,虽然眼眸黑沉毫无半点情绪,但是那双眼中似乎就只有身前一抹红色身影。 这一切的动作很快,快至也就几个眨眼间。 顾恒的嘴角轻佻一笑,一脸玩味的看向这么快就放弃了的叶枫。 侃侃而道:“啧啧,刚刚是谁上来就要解阵,如今倒是无解了。” 众人也没看明白刚刚的清风仙尊是在作何。 只是见到场中那白衣人简简单单动了几下便就从季秋深的身边离开了。 而那在场叫嚣着的季秋深,似乎他当下还在结着阵法。 毕竟对于阵法,除了邀月仙门是鲜少有其他仙门之人会修习的,即使是修习那也都只是皮毛。 在场略知一二的不少,但是能够看出叶枫刚刚所做的,也就只有邀月自家子弟了。 但当下的邀月大殿中除却几个侍从,那些原本在场的邀月子弟在刚刚早就已经离去了大殿之内,所以便没了人解惑。 叶枫没有理会顾恒的话,只是轻轻问向眼中的慕情道。 “可学会了。” 慕情清眸冒光,一脸的惊喜之意。 看向叶枫快速的点点头道:“原来还能这般解阵,如此剑走偏锋的刁钻,但也的确是有用至极!受教了受教了,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见清风君一指津!” 顾恒听闻了身侧慕情的话后眉头快速一觑,当下紧紧盯着叶枫身后的季秋深望去。 就在慕情说罢话后,那一直闷声未说话的季秋深突然狂徒一口猩红血迹。 而那血渍沾在地上还有些隐隐发黑的迹象。 似乎因为胸口中的一阵淤血终于吐出,季秋深那恨意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不远处那抹白衣道:“你竟然真的能把我的天雷阵给破了!清风仙尊!” 慕情只见叶枫毫无回头之意的淡然道:“此阵是个好阵,但你却是只能结个皮毛。” “你!” 慕情瞅准时机,适时的走向前去,朝着季秋深道:“十三公子,要不要放下结缔,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继续走你的阳光大道,如何?” 还是要以德服人,以暴制暴什么的太凶残了。 可是慕情八成是忘记她酒意上来后就想以暴制暴的心了。 季秋深冲着慕情啐了一口血。 但好在慕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很快就闪开了。 只听脚下正捂着胸口处的季秋深,恶狠狠道:“少在这假惺惺的做好人,若真如此,当初你为何还要出现在那场清修会上!” 慕情嘴角抽抽,这眼下的季秋深估计是她这辈子见到过最不讲理的人了。 当时的事情谁又能够知道。 再说,难道当时她不出现他季秋深就能够夺魁吗? 别忘了当时她不参加剑展的话,那么清修剑展上的就是顾恒。 依照她师兄同样很是出色的剑展,估计魁首还是轮不到季秋深的。 然而身下刚刚说完话后的季秋深像是因为刚刚阵法结到一半而被反噬了的样子,迅速捂住了胸口处,满面煞白。 但是在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在他的眉宇间,似乎隐隐升腾着丝丝阴煞之气。 慕情挑眉,口中喃喃道:“这是......”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反噬之疮的反噬 季秋深说罢话后像是被阵法反噬了一般,只见他伸出淡黄衣袖快速的捂住了胸口之处,满脸煞白之样。 就在慕情捋起袖子准备好好说教说教季秋深一番的时候,她突然在地上那身淡黄衣人的眉宇间看到了明显不同寻常的异样之处。 在季秋深他的眉宇间,正隐隐升腾着丝丝阴煞之气。 慕情清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之意,口中低喃道:“这是........” 季秋深的这个样子似乎是被煞咒反噬的样子, 只不过按理来说,被煞咒反噬的反应,应该只是显现在反噬之疮的痛苦之上。 可眼下的他,所受到的煞咒反噬怎么这般明显的显现在了眉宇间。 当下季秋深眉宇之间的阴煞之气为何会这般的浓重? 除非是...... 不好! 慕情蓦然回首望去了自己此时身后的叶枫,眉宇间有着一丝凝重之意的向着那白衣人道。 “清风君!这是中咒者将死之像!” 煞咒是个双面咒,中咒之人半人半祟,需要每至深夜化祟时吸取些许阴煞之气才能够得以续命。 而下咒之人同样会遭到煞咒的反噬,在自身胸口处或者其他地方留下一道反噬之疮。 除非是中咒人身死,否则这反噬之疮会一直溃烂无法复合的存在,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下咒之人。 这便就是双面咒的可怖之处。 所以如此自损又极其阴邪的毒咒,就算知晓方法,一般也是不会有人用的。 然而中咒人虽然可以吸取阴煞续命,但也会给自身造成极大的损伤。 随着日渐煞气积累浓郁,中咒之人早晚会有一天阳气衰竭而死。 而当下季秋深眉宇间被逼出的阴煞之样,便就是中咒者即将身死的提前征兆。 倘若当下的季秋深他身体中的阴煞之气全部被逼了出来,那么存在于他胸口处的反噬之疮也便就会随之消失。 早已确定了季秋深就是下了季月蓝煞咒的那一个人,用着如此阴邪折磨着季月蓝也当真是他季秋深得风格了。 慕情她通过盖世那里得知,这季秋深之所以会对季月蓝恨极,就是因为他觉得当初原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如今全部被季月蓝夺走了。 月渡掌门的重视也好,季月蓝脚上的五彩缤靴也好,甚至就连高高在上的邀月家主之位也统统都被夺走了。 季秋深他自然不甘。 慕情望向叶枫,眉宇间十分凝重。 季月蓝当下还不能死。 虽然已知季月蓝他不是碎魂之人了,但是关于邀月神女那个神秘的存在,还是需要通过季月蓝来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倘若季月蓝就这么一命呜呼,那么慕情她又要像是茫茫大海中大海捞针一般了。 望向身后一脸担心的五筒兄,看着他关切遥望的眼神,慕情朝着他莞尔一笑。 口语到:“别担心,在那里乖乖等我。” 五筒兄魂魄的事,她是坚决要帮到底的。 原本就因为季秋深的出现而十分担心的五筒,在接收到慕情的指示后才终于真的安静下来。 一旁的绿萝是真的狠狠松了口气,因为她差点儿就拉不住身侧这下一秒就要冲出去的凶灵。 暗自抹了把虚汗。 不愧是能够称之为凶灵的,简直比胸凶魂不知道要强悍了多少倍。 被慕情刚刚所呼唤的那抹白衣,似乎回眸看向了慕情这边。 只一眼,他便就明白了她所想。 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略带着安抚之意道。 “莫慌。” 虽然慕情怎能不慌,但是因为这平淡的语气,她还真就渐渐平复了一丝。 一旁的顾恒听闻眼前这两人间这莫名其妙的对话,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麻花。 他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中咒之人?你们又干什么了?” 眼前这两人总是背着自己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叶枫这厮到底知不知道师妹是个女子? 为何他总觉得这厮看向师妹的眼神有着旁人所没有的不同? 慕情收回望向叶枫便就会不由自主很专注的眼神,转头向着顾恒快速解释道。 “是季秋深给季月蓝下了煞咒,而季月蓝此时似乎命不久矣。” “什么?!” 顾恒在听到眼前红衣人快速简述了一番后,异常的惊讶。 因为中咒之人将死,所以随着眉宇间消散的阴煞之气,原本在季秋深身体上的反噬之疮也就渐渐的愈合了起来。 看着倒地因为这般腐肉重合,所以才痛苦而挣扎的季秋深,顾恒挑起眉头口吻不明的道。 “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个阴狠的,都敢对自己下手更何况是别人,慕情你快过来,离那家伙远一点。” 季秋深所做的一切当真符合了一句话,仇恨至深时便就连自己都下得了手。 然而就在顾恒刚说完话慕情打算转身的时候,原本脚下还在痛苦挣扎的季秋深眼底闪过了一丝阴狠。 随即就只见他快速伸出狰狞的手,一把抓住了即将离开的慕情的脚腕。 季秋深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向着手中所抓之人恨意冲天道:“哈哈哈,想走?晚了!” 说罢他快速用短靴内藏着的一把匕首,在慕情脚踝处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然后一气呵成的又把他自己手腕上早就准备好的黑红鲜血融入到了其中。 因为一切发生的快且毫无预兆,谁也没想到那刚刚还在地上因为痛苦而抱团在一起的季秋深,会如饿狼反扑一样的行动起来。 就连一向洞察一切的叶枫,都没有察觉到。 又因为慕情本身没有了灵力护体,所以自然是毫无防备的中了招。 脚下一吃痛,慕情眉头一觑。 她当即单手幻化出了一只通体黝黑的冥蝶,快速的附着在了刚刚所伤之处。 一直站在前殿后方的五筒兄自从季秋深出手伤害慕情时,就已经耐不住身子要冲出去。 但碍于刚刚慕情的指示,他便就抑制住了。 再加上清风仙尊和忘尘仙尊的出手,五筒兄更是忍了下去。 因为这两人的厉害五筒兄他是非常清楚地,这般公子也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可是刚刚那一幕五筒兄却是耐不住了,公子受伤了,他要去保护公子! 一旁站着的绿萝发现身旁凶灵又要冲出去,当即快速伸出手拦截住了他道。 “你不要过去!你此时去了就是给慕情添乱!” 五筒兄紧皱着眉头,这张被幻颜后十分平常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担忧道。 “可,可是公子受伤了!” 绿萝面色也稍微凝重一分,担忧之色不比此时眼前这凶灵要少上多少。 因为慕情受伤最愤怒的会是家主。 但是当下的情形不明,大殿之上还有好多双眼睛,而此番慕情给眼前这个凶灵幻颜为的就是避免引起什么麻烦,似乎慕情在寻找什么人。 若是就让五筒这般的上去了,必定会有所暴露,因为此时身旁这凶灵已经散发出可隐隐约约的阴煞之意。 她何尝不也想上去保护家主一番,但是眼下大殿之上,区区一个季秋深,两大仙尊足矣制服。 他们此时再过去,不过是画蛇添足。 深呼了一口气,绿萝用着安抚的口吻想着身边急切的五筒道:“你相信你家公子吗?” 魂识不全的五筒兄在想事情上很单纯,只要慕情没有危险就行,但当下的慕情依然是受了伤。 眼神执着的盯向场上的那一抹暗红身影,五筒兄点点头,异常郑重道。 “我,我当然相信公子!” 绿萝松了口气道:“既然相信你还担心什么,若真是需要你上去时,我自然不会拦你,你现在能够做的只有等待,这便是给你家公子最大的帮助。” 倘若身侧凶灵上去,只会让慕情分神。 五筒手下的拳头紧握,虽然他想不到那么多的事情,但是他能够明白此事绿萝的意思。 身形终于是在强忍之下,止住了。 五筒兄淡定了下来,可他此时身前所坐着的司凡南却不是那么的淡定了。 只见他那揉搓着八棱盒的手来回不住的紧了又紧,口中满含担忧道:“慕兄........” 眼下所发之事顾恒自是没料到,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敢有人伤害师妹。 当即大怒道:“季秋深你在做什么!找死!” 几乎是眨眼间,为正剑就噌的一声从顾恒身侧拔出,一道凛冽的剑气快速挑向了那正向慕情脚踝处疯狂滴血的季秋深。 “啊!”季秋深一阵的惨叫。 离开季秋深束缚的慕情识海中一片花白,她下意识的身形摇晃了一瞬。 一股阴冷之意瞬间从脚踝伤口处涌上心头。 “唔......” 慕情单手扶着额头眼前竟然黑了一瞬,而脚踝处也开始像是有了什么鬼手缠绕般,迅速蔓延起了阵阵强烈的疼痛之感。 这季秋深当真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啊。 下咒之人在身体中的反噬之疮被解之时,是能够将反噬之疮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转而让另一个人继续承受这反噬之苦。 此转反噬之伤,无解,并不会像煞咒中中咒人死去便就可以愈合的。 摇摇欲坠的身形突然间被两边臂膀出现的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搀扶住了,慕情回神了片刻。 原本艳红的唇色因为脚踝处的伤,忽然间就淡了几分。 抬起清眸,她望向了身侧之人,轻喃道。 “清风君......” 此时的叶枫黑沉的眸子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心疼之意,低沉略微有些急促的声音响起。 “我在。” 伴着这句话,他洁白衣袖随手一拂。 那原本还在顾恒为正剑下,因为失去了一只手腕而痛苦哀嚎的季秋深,刹那间便就被击飞出了十步之外。 随之撞到了邀月大殿上的一颗石柱上,瞬间昏厥过去。 顾恒督了眼被叶枫打飞昏迷过去的季秋深,回眸怒瞪了一眼那白衣人。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多事。 随后收回手中为正长剑,顾恒他快速来到了慕情身前。 看见叶枫正在搀扶着师妹,他便一把推开了那还放在慕情肩膀一侧的手臂。 转而自己搀扶了起来,向着身前叶枫不善的道:“我苍穹的人,还不劳您大驾。” 第二百二十五章 信慕情,得永生! 顾恒向着身前叶枫不善的道:“我苍穹的人,还不劳您大驾。” 说罢便就又转颜向着慕情关切道:“伤的可重?该死的季秋深!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慕情因为一阵头晕目眩,自是没注意到顾恒所做所说。 只是朝着他摇了摇头,嘴角牵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道:“无事师兄,你刚刚都把他手腕卸了下来,也算是两清了。” 顾恒不愧是被称为苍穹杀神的人,为正剑一出,便就直接砍下了季秋深刚刚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试问,还有什么是比修仙之人,尤其是修阵法之人失去手臂更痛苦的事呢。 双手施阵是最基本之法,很少有人能够像叶枫那般妖孽的单手化阵。 季秋深这辈子,恐怕是废了。 顾恒凤眼中止不住的心疼之意,看着慕情有些自责道:“对不起,是师兄没有保护好你........” 慕情摇摇头,清眸故作毫无事情的眨了眨,随意道:“师兄怕不是药吃多了,该戒戒了?怎么竟说胡话。” 看着眼前灵动的小红衣人儿,顾恒自然是明白师妹这是在安慰自己。 低头苦笑了一瞬,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反过来安慰别人。 师妹,就是这般才更加叫人怜惜......... 看着身前蓝衣人有些不信的模样,慕情挑了挑眉,随即松开了顾恒搀扶着的手。 然后当着他的面,故作没事的动了动那受伤的脚踝。 一面像是同顾恒说,一面又像是在对身侧的叶枫道。 十分寻常的开口而言:“看,一点点普通划伤,左右不过是放了几滴血而已,无伤大雅!” 这季秋深刚刚拿出匕首划伤她的动作很是平常,一般人是不会知道反噬之疮是还可以转移的。 慕情她之所以知道,那还是因为闲来无事时她最喜欢钻研些小门小道。 这种小门小道见的多了,便也就知道的多了。 反噬之疮还可以转移,这对于眼前一向对旁门左道没兴趣的顾恒来说,他自然是不知。 而叶枫......不管了,他应该不会注意到,毕竟人家有什么理由要来无缘无故的关心她。 然而她却忘记了昨晚叶枫醉酒的事。 有些人的心该细的时候粗的跟木桶一样粗,该粗的时候却细的跟针一样。 慕情不想让眼前这两人担心,便就隐瞒了反噬之疮。 她故作刚刚季秋深的举动不过是想割断自己的脚筋,所以就只是简简单单划伤了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动,脚踝上原本压抑下去了的疼痛之感,又如奔腾野马迅速来袭。 慕情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脚踝伤口处的溃烂和皮肉之感。 那一丝丝血肉的剥离,愈合再到腐烂。 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食着自己的皮肉,既痒又痛,又像是无数小刀在削骨,千刀万剐。 索性第一时间她有附着在上面一只冥蝶,减少了反噬之疮的面积和深度。 反噬之疮之所以能够一直折磨着下咒者,那是因为这反噬中带有煞咒中半成的阴煞之气。 正常人的身上容不得半点阴煞之气,小则病之,大则阴邪至体魂归大地。 而这煞咒的半成煞气就是导致这反噬之疮反反复复无法愈合的根本原因。 若是此时这反噬之疮转移到了别的什么人身上,那人很有可能当成丢了半条命。 慕情她之所以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缘故,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她此时所修。 因为没了灵气的她本就转而为了邪修,所以阴煞之气是伤不到慕情她自己的,这阴煞之气就是她变相的灵气所在。 可这皮肉之苦却是真切的。 “嘶......” 因为牵扯的动作,慕情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真是比颜姑姑的戒尺还要疼上三分,简直入骨。 慕情她都能清晰感受到脚踝处的骨头,似乎已经裸露至外了。 一向她都很少受伤,除了前一次丢了灵火,慕情是真切的感受到了灵魂在剥离得疼痛,其他的时候还真没这么痛过。 但即使是疼痛,慕情她也不会叫出声来的,毕竟叫出来又没人替她疼。 此时只是忍不住轻轻倒吸凉一口凉气罢了。 她除了唇色微微有点淡了之外,其他样子还是十分镇静的。 然而脚踝处还未来得及好好感受着这少有的痛感,便就只觉一阵温凉之意涌上心头。 慕情不可思议的挑了挑眉头,低头余光瞟了一眼自己所受伤的脚踝。 然而这一看,就只见一股淡而极薄的灵气,正护起了她被反噬之疮所创的伤口。 这灵气的样子似乎是...... 慕情侧颜看向了站在一侧翩翩然的叶枫,只见那厮恰好刚收回输送灵气的剑指。 单手背后,他的黑眸便就直直盯着她的脚踝处凝视着。 兴许是那抹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灼热,即使没有在看她的脸,慕情也觉的一阵不好意思,外带了那么一丝丝青涩之意。 这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直视,说实在的,她害羞了。 也许是因为这无声的呵护之意,也许是因为自己心中所想,慕情她那不争气的耳垂又悄然攀附上了一抹艳红之意。 就好似刚刚唇色上的一丝失色,全部悄悄挪移到了这里。 一旁的顾恒抱着狐疑的态度看了一眼展示无事的慕情,然而还没一下便就听到了这一丝异样之声。 随即快速皱眉道:“无伤大雅?” “唔......” 被顾恒反问一句,慕情尴尬地收回了脚踝。 撇去脸上的一丝异样,慕情她故作镇静的点点头,顺带着伸手拍了拍顾恒的肩头,十分古惑道。 “信慕情,得永生!” 顾恒翻了个白眼,他信个大头鬼! 一看就是伤得不轻,怕自己太过在意才如此之作。 话不多说,顾恒他没再询问眼前红衣人,而是直接蹲下,利落的撕扯下了自己袖口处的一片衣角。 随之轻柔的在慕情脚踝处上包扎了起来。 叶枫的眼中似乎因为眼前红衣人身上多了一抹不属于她的蓝色,而暗沉了一瞬。 大殿之上又恢复到了极静之时,静到众人只来得及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极快,使得大殿之中的人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 刚刚明明还是季秋深要施展天雷阵,随之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眨眼间就解了阵。 这又突然间只见季秋深伤到了慕公子,苍穹的忘尘仙尊怒极,当下斩了季秋深一只手腕。 紧接着就是清风仙尊一袖把季秋深打飞了出去...... 在一众仙门之人惊异之中,还是凉陈先反应过来的出声道:“慕公子受伤了?” 先是低喃,在后来惊呼道:“慕公子受伤了!” 随后他又是拉着一旁的苏讫轩不敢置信的道:“不留行师兄!你快扇我一巴掌!这不是真的!” 慕公子怎么能够受伤,他可是一抹红慕公子啊...... 然而苏讫轩当下已经紧握着拳头努力隐着身形让自己不要冲出去,看到慕哥哥受伤他自然是无比担忧的。 而且他很清楚慕哥哥自从不夜殿那夜归来后,身上就没有了一丝半点的灵气。 修仙之人周身灵气可以护体,自然能够本能的抵御住一些极小的伤害。 想必就是因为这般,所以眼前的凉陈才会如此无比惊讶。 紧皱着眉头,苏讫轩脸上顶着不留行的身份没心情跟眼下的凉陈打趣。 应着凉陈的要求,苏讫轩直接了当的一掌拍到了凉陈的脑后道。 “慕公子是人,不是神,凡胎肉体怎能不受伤?” 慕哥哥现在是真正的凡胎肉体,不比普通人好到哪里去...... 随着凉陈的一阵话语,周围的人开是回过神来,纷纷议论着眼前之事。 “这季秋深胆子也太大了!” “邀月如今就是这般放纵自家子弟在大殿之上伤害来客的吗!” “慕公子这般厉害的人都被季秋深伤了,可想刚刚那必定是什么阴狠招数!” “月遥长老呢?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啊.....” 然而就在这时,大殿之外匆匆忙忙赶来了一群身影,为首的正是一身明黄的季月遥。 距离门口最近的几个人传唤道:“来了来了!月遥长老回来了!” 凉陈拍了拍胸脯的道:“可算是终于来了。” 随即探出身子向着季月遥招手道:“月遥长来,你们邀月十三公子他......” 然而凉陈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随即凝重道:“月遥长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 众人一开始只见一群明黄涌入大殿,此时顺着凉陈的话后才发现,季月遥眼下是一身明黄中夹杂了许多艳红的鲜血,使之黄衣隐隐都有些橙红之样。 只听季月遥略微惨白的面上凝重的向身后邀月子弟道:“快把大殿之门关上!以免外面邪物伤到众仙门子弟!” “是!” 身后邀月子弟快速把殿门关了起来。 在大殿之门关上后,随之而来就只听殿外传来了一阵打打杀杀的声音,似乎是极其的惨烈。 一阵阵嚎啕之声从邀月大殿之外传入了大殿之中,隐约间似乎殿外之人在惊呼着什么邪祟出现...... 大殿前侧因为慕情受伤而满脸凝重的司凡南面色一惊,听闻大殿外的声音,随即有些惊呼的道。 “什么邪祟?!外面是怎么回事!邀月仙岛上怎么会出现邪祟之物!” 有了开头,众人也多多少少听到了殿外所喊之声,于是纷纷执剑起身,快速戒备了起来。 顾恒给慕情刚包扎好后便就听闻身后有了这般动静,随即站起身回眸。 这一看便就看见了季月遥半捂着胸口,嘴角带着一丝鲜血,明显受伤之样。 似乎因为这一幕顾恒他又想起了最初在尤树林遇到季月蓝受伤的模样,顾恒眉头一觑。 转而他深深看了一眼当下不让他放心的人,朝着慕情,顾恒轻轻安排了一句道。 “在这里等我。”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的声音在我耳中 顾恒不放心的安排道: “在这里等我。” 慕情眨了眨清眸,自是明白顾恒要去询问一番。 当下她的脚不便行动,便就点点头向着眼前师兄乖巧道:“好嘞师兄!” 似乎知道眼前红衣人刚刚是为了隐瞒顾恒而故作脚伤无事的事,直到顾恒离开后,慕情身侧那熟悉的声音才低沉响起。 淡而不轻的询问道:“是反噬之疮?” 慕情浑身一紧,这厮还真知道...... 她下意识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一点小伤,不碍事儿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慕情转而对视上叶枫的黑眸,拱手作揖道。 “对了!还要多谢清风君刚刚护住了我脚踝上的伤口,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呢!” 说罢故作低头看着脚下受伤处,很是感激的样子。 叶枫的眉头似乎微微有些紧觑,低沉的声音并不信眼前暗红束衣人所说。 他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的反问道。 “小伤?” 一句反问之话似乎蕴含之意意味深长。 慕情不知怎的,被眼前叶枫这么一问浑身紧绷了起来,内心稍稍还有些怯意。 她自小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就在这厮面前这么犯怂了呢。 昂起被裹得紧实的小胸脯,慕情为了故作镇静的样子,快速眨着清眸,一边掩饰一边轻咳一声的道。 “可,可能不是什么小伤,但,但也绝不是什么大伤!一点皮肉之伤,算不得上是什么伤!” 这一句话简直说的带着丝丝押韵之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慕情在唱什么歌谣。 听了眼前人的话,叶枫的面色毫无波澜之意。 最后慕情只听叶枫好像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她低头不敢抬头看的时候沉声道。 “以用清心剑气封住了你的反噬之疮,此疮一经转移虽是无解,便也并非无解,此事过后便就帮你解。” 前边是慕情一口一句伤,后边就是叶枫一口一句解,两人当真是无比契合,无碍押韵啊...... 慕情因为叶枫的话抿嘴偷笑了一瞬,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正色。 这清风仙尊不愧是清风仙尊,学问广修为深。 当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会。 就连本无解的转移反噬之疮都能够解。 但当下的反噬之疮在她的身上并不能真的起什么作用,也并不能反反复复的存在,所以养好了伤口她也就好了。 当下慕情便就冲着叶枫摇摇小脑袋,那稍微恢复了一丝唇色的小口开启道:“无碍的,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呃......” 说着说着慕情便就接收到了那来自叶枫暗沉黑眸的紧紧凝视。 对,不是直视,也不是对视,是凝视!!! 死亡凝视结冰块儿的那种! 叶枫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此时正散发着些许容不得半点儿反驳的霸道之意........ 这就好似听也好,不听也罢,眼前这个人如何说,便还是会如何的去做。 咳咳,慕情的清眸迅速来回左飘右拐,就是不敢再直视眼前人的双眸了。 不行,威压太甚,承受不住快跑! 慕情便就看似很随意的转过了身形,悄悄吐了口气,还是背对着叶枫好受许多........ 所谓眼不见为心安理得。 她这一转身便就看见了顾恒正好走到了季月遥那边。 刚刚似乎听闻外面有邪祟,按理来说这仙门之中是不可能衍生邪祟或邪祟闯入的。 每个仙门都会设置真煞结界,妖邪是不能够随意出入的。 更何况邀月仙门所处的是一座莲花仙岛上,而邀月仙岛外还布满了只能御船而过的九华河池水...... 可此时看着季月遥受伤的痕迹很是特殊,不像是人为,所伤很是严重的样子倒真是有点像邪所所为。 能够此时出现在邀月仙岛上的邪祟,恐怕就只有........ 慕情斜视看了眼那被叶枫拍飞,倒在一处昏迷中的季秋深。 这季秋深的反噬之伤告知了季月蓝可能将死,那么此时殿门外那正作乱的邪祟想必就是最后挣扎不甘的他了。 话说这之前季月蓝早早离去,慕情她还以为他因为夜幕降临要化祟,所以便就去吸收什么阴煞之气了。 怎么如今看起来却像是并没有,反而要将死了? 难道是因为今日邀月的庆功宴,所以季月蓝无法远离邀月仙岛? 无法离开便就无法吸收阴煞之气,而后这才控制不住邪祟身躯,出来作祟了? 也有可能是季月蓝的阳气已经被耗尽了。 当下虽是搞不明白为何季月蓝会突然暴虐,倒是他中煞咒一事必定要纸包不住火。 若是有机会能在季月蓝临死前搞清楚视魂的下落,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顾恒看到季月遥被一旁邀月子弟搀扶着伤的不轻,那原本温润的面庞上此时因为身体的原因,有着些许惨白之意。 当即话也不多说,顾恒便就先把自己三成灵气输入到了季月遥的眉心当中。 亦如当初给予九成灵气般。 原本捂着伤口呈虚弱之态的季月遥忽然感觉道身体中充盈的灵气,猛然抬头。 他那虚弱但还是一如既往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季月遥嘴角微微张起,轻喃道:“忘尘君......” 顾恒眉头一紧,凤眼冷静的看向大殿正门此时被撞击的模样。 向着眼前人询问道:“外面是发生了何事?” 顾恒他的口吻除了对于慕情的时候会现柔意,除却之外也只很少对旁人语气柔和。 此时眼前深蓝道衣之人雷厉果断的样子倒是拉回了季月遥的思绪,也因顾恒开口的询问,一旁小仙门家主纷纷仰头探起身询问道。 “是呀!月遥长老这外面是发生了何事?” “刚刚就不见长老身影,听闻是去后厨了,怎得这一回来就这般浑身是伤!” “似乎是与什么人激烈争斗过的样子,这殿外喊叫的邪祟可是真的?” “是啊月遥长老,刚刚你不在的时候,十三公子可是出手伤了慕公子呢......” 众人七嘴八舌一下子蜂拥而上,这使得一开始还稍显安静的大殿之内又嘈杂了起来。 因为一下子的嗡鸣,季月遥原本就受伤的面色上又白了一瞬,他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眉心。 顾恒发觉到眼前人的不适,随即右手轻轻一抬,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不愧是曾经带领着天下仙门讨伐不夜天的苍穹杀神,此时气势一出,仅仅只需要一个手势便就可一呼百应。 慕情望着眼前顾恒剑挺的背影,眼中闪过丝丝开心之意,喃喃道。 “师兄如今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而苍穹也一定会越来越好......” 然而她这句喃喃的话一出,便就在耳边听到身后叶枫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的响起。 “人虽偏执,但是个能够领事的。” “........” 慕情挑眉,余光瞟向身后那一直单手背后紧盯大殿之门的叶枫。 内心狐疑道:“他是怎么听见我说话的?明明很小声啊......” “你的声音在我耳中,并不小。”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自己的耳力极好。 若说之前慕情很惊讶叶枫能够听到自己的低喃声,那么当下她就是震惊了。 她明明是什么话都没有从嘴中说出,只是在内心里这般的想。 可即便是这样,身后这人也一般无二的猜了出来,简直就像是能够听见她的心声一般。 慕情睁了睁硕大的清眸,浓密的睫毛跟着乱颤了三分,一脸的不可思议。 若不是脚踝处还隐隐作痛,她当下真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这厮会读心术不成? 然而就只听接下来身后这人似乎低沉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笑意的道。 “凭感觉。” “......” 慕情僵直着身子,根本就不敢回头看身后那白衣人。 她此时都能猜到那厮是什么表情。 绝对是一脸皆在掌控之中的模样! 感觉这么准,跟什么都能猜到似得,人家还有没有一点内心的小九九了...... 眼前暗红束衣瞬间紧绷的样子张示着所猜一切都是准确的,叶枫淡极的唇角微微上扬的一丝。 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他漆黑如墨的黑瞳中,似乎划过了一道耀眼的流星。 季月遥在身前顾恒示意旁人安静后,微微含蓄一笑。 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嘴角牵扯出一抹一如既往温润的样子。 虽说刚刚众人七嘴八舌极其杂乱,但是大概的东西季月遥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先是看了一眼身前的面色紧绷的顾恒,随后便就向着慕情那边重重一揖,饱含着歉意的声音道。 “关于十三弟的事,是我管教不严,待今日过后,月遥定会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顾恒听了季月遥这般话后,面色自然是缓和了一丝。 邀月必定是要向师妹赔礼不是的。 师妹身上流了血,若不是此时是在这大殿之中,周围又有着众多仙门人士。 顾恒敢保证,季秋深他绝对不能活过今夜。 慕情朝着季月遥摆了摆手,示意着无事。 季秋深如今也算是因果自食。 他这么一个自诩骄傲的人,丢失了那么多东西,如今更是失去了一双手,没有什么惩罚是比这些更深刻的了。 迷途不知返,只会失去的越来越多。 慕情看着一身是伤的季月遥,问向季月遥眼下众人都最关心之事道。 “不碍事,还是当下门外之事要紧,月遥长老,不知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季月遥十分歉意的微微一笑,随后点点头。 转而看着众人和眼前的顾恒,他面色十分歉意的道。 “实在是万分抱歉,原本今日是宴请众仙门讨伐胜利的宴席,却突发如此意外,扫了众人的雅兴,月遥先在这里代着邀月仙门上下,向众仙门家主和众仙门子弟赔个不是了。” 说罢季月遥重重一揖,此番大礼是一门长老所做,可以说是十分郑重了。 顾恒眉头一觑,伸手虚托着眼前行礼之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的道。 “月遥......”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需在意他人言,你便是你 季月遥十分歉意的道:“实在是万分抱歉,原本今日是宴请众仙门讨伐胜利的宴席,却突发如此意外,扫了众人的雅兴。” 说罢季月遥重重一揖道:“月遥先在这里带着邀月向众仙门家主众仙门子弟赔个不是了。” 此番大礼是一门长老所做,可以说是十分郑重了。 顾恒眉头一觑,伸手虚托着眼前行礼之人。 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的道:“月遥长老,可是邀月仙门中遭遇了什么?之前便就有听你说你门中王长老在集商城灭门一事,可与这有关?” 顾恒的话一出,众人纷纷想起了之前季月蓝还在殿上的时候,曾经就有怀疑邀月王长老之死可能与苍穹有关一事。 那个能够在集商城王府灭门,还留下阴煞之气的凶手,季秋深就曾一度把矛头指向了慕公子身边的凶灵鬼罗刹。 毕竟能够有实力又如此来去自如还很有理由去击杀邀月长老的,苍穹嫌疑最大,鬼罗刹的邪祟身份嫌疑更大。 所幸此时来往邀月庆功宴的仙门人士大都受了鬼罗刹当初在不夜殿前的施救。 因为有了这一分恩情在,所以还不至于让众人在之前此话题提出后就盲目倒戈。 再加上慕公子一人的正气凛然,十分果断的当场否决,所以集商城王府被灭门的事暂且就没了下文。 虽然这件事暂时耽搁在了一旁,但后来的季月遥当时也曾说会给苍穹一个交代,会给慕公子一个交代。 而当下邀月大殿外的事情说不定就能交代清楚了。 可是今日庆功宴来之人何其多,当初在围剿乌褐天的那夜,也是有许多仙门子弟未曾在不夜城的。 这些未曾受恩与鬼罗刹的人,早在第一时间提及王长老身死的时候就开始妄自菲薄,盲目猜测了。 当下在听闻顾恒的话后,纷纷又开始提出了质疑声。 “此时能够祸乱邀月仙门的人有何目的?今日天下众仙门几乎齐聚,若真想杀什么人的话定不会在此时大张旗鼓的闯闹一番......” “你想的在理,借着这场庆功宴如此大闹一场,自会是让邀月仙门颜面难堪。” “造成损伤与否先不说,光这其背后的目的,说不定十有八九就是同集商城王府被灭门的那件事一样!” “此时听闻门外有似乎是邪祟,而集商城王府被灭门后月遥长老曾说残留过些许阴煞之气......” “是因为邀月仙门日头太盛了吗......” “何人能够操纵邪祟?我所知除了慕公子身边的鬼罗刹还未曾听闻过,难不成是......” 此话一出,众人便都下意识的向场中那一身挺立的暗红束衣望去。 这话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 分明就是在猜测门外的邪祟就是五筒兄。 那站在前殿后方的五筒兄此时还不自知,一脸的茫然。 被幻颜后的他相貌平平,此时只是把清澈的目光紧紧的注视在了慕情的身上。 倘若再有人敢伤害公子,他必定火速出击! 绿萝在一旁皱着眉头,在某种程度上,身边的这个凶灵还曾是家主的救命恩人。 怎么说当初家主被从不夜城中救出,都是多亏了他。 被让人这般污蔑连一向眼观鼻鼻观心的她都看不下去了,当真是人言可畏。 慕情自然是听到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清眸中的黑瞳似乎更深了一瞬。 她单手揉捏着眉头,稍稍有了些许不耐。 不知最近怎得,似乎耐性没有以往好些了。 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易怒了起来。 操起略微抵喃的声音,虽未转身,但好似就是在同身后叶枫说话的样子道。 “怎么感觉看到了好多个季秋深?修仙人都这么爱凭空捏造的吗?” 说她就罢了,还说起了五筒兄。 五筒兄是那么的大善,比之当下大部分人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就罢了,竟然其背后还揣测起了苍穹。 顾叔叔一手维系几十年为正大道的苍穹,一夜间灭门又被师兄以一己之力扛起来的苍穹。 怎么能是他们这群人私下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口中之物! 苍穹为正,乃天下之正! 正,如今却被邪化妖魔化。 誓言要守护苍穹的慕情怎能忍得住。 可有一部分人便就是这般,在没看到真相前就妄自下定论。 然而在真相大白后,却又找不到了当初妄自揣测的人。 身后依旧是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响起,这次的声音中,似乎还多了些少许的宽解之意道。 “无须在意他人言,你便是你,苍穹便就是苍穹。” 慕情清眸一颤。 是啊,她就是她,苍穹就是苍穹。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 也不知是因为说话的人,还说话人的话,亦或是似有似无时不时飘来的那人身上的气息。 听闻了叶枫的话后慕情便轻轻的深呼了一口气,缓和了下自己内心的不悦之意。 在任何人都不曾发现的时候,她眸中闪过的那丝阴郁之气渐渐又退了下去....... 而身后的白衣人,单手背后一手执前,样子虽依旧云淡风轻不染尘世。 但那看向眼前红衣背影的暗沉黑眸,似乎又些更加凝重了。 凉陈在听闻身边几个年纪不轻又满口迂腐之话的长辈说过话后,脸上登时皱起了眉头,彰显起了反对之意。 这么明目张胆的抹黑苍穹,直指慕公子和鬼罗刹作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邀月的人呢! 慕公子是何等光明磊落之人,早在成名之时的那场清修剑展就让众人所周知。 当即他一身橙衣站出,向着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气势高涨道。 “难不成是什么?难不成是你婶婶!叔可忍婶婶可忍不了!” 凉陈双手环抱在胸,仰着头年轻气盛的看着那几人,继续道。 “这门外情况不明,人家月遥长老还未说什么,你们一群为人尊长的前辈们倒是都先把结论定下了,凉陈有些怀疑,你们是怎么活的这么久的,嚼舌根者多亡于乱棍杖毙,前辈们不知吗?” 相比自己的王霸,凉陈眼下这句话的王霸之气,着实震惊了一旁一直低头思索着的苏讫轩。 别看这眼前小子有时候愣,但却是个该出手时毫不犹豫的。 没想到他竟然连长辈们都敢如此出言顶撞...... 不得不说,顶着一张假脸的苏讫轩另眼相看了。 感受到了身侧人的眼神,凉城虽未回头,但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上扬了一分。 那样子就好似在得意着什么似的。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晚辈敢如此冲撞前辈的场面当真是少见。 而之前提出疑问议论纷纷的那最后一位年长者,在听闻了凉陈那句婶婶话后登时满面通红的生起了气来。 模样中正,眉宇间偶现迂腐。 那半百的年岁说起话来十分浑厚的道:“哼!哪儿来的无知小辈!竟如此目无尊长,简直就是仙门不幸!” 凉城嘴角一砸,模样颇为刺儿头青的道。 “晚辈仙门不一定是不幸,但前辈仙门下的子弟定是不幸,为人师长这般蛊惑人心妄下定论,歪瓜裂枣身后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话说的简直大快人心,使得那些视鬼罗刹为恩人的仙门子弟一致认同。 话虽然直白了些,但是在理啊。 “你!” 根本就被有料到眼前小辈竟还敢在言他语,那前辈听闻过后当即语塞。 苏讫轩不厚道的抿嘴笑了笑,没成想凉陈的那张嘴巴怼起人来竟同自己一般的毒舌。 不错,是个同道中人。 猩猩惜猩猩,苏讫轩顶着不留行的脸轻咳了一声,适时的站了出来。 他一脸正经的向着那气急的前辈温声出言道:“抱歉前辈,凉陈是极北仙门下的子弟,极北之地在座的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当地人大都是直言快语不拘小节的。” 停顿了一下苏讫轩转而看向那位前辈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在极北之地这般言语都是再寻常不过的,若是前辈放在了心上可就落了下乘。” 虽然这句话表面是在给那气急的前辈台阶下,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如果眼前还同凉陈计较,那就是这前辈的气量问题了。 “你,你们!” 何叫哑口无言有话说不出,此时的那位前辈就是。 凉陈因为身侧黑衣人突然的站出眼中洋溢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弯弯了眼角,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就如同仰慕着自己的兄长般,被兄长保护了一瞬。 顾恒本就在那一旁质疑声中不悦,当即出声打断了这边的对话。 “行了。” 随即转而向着那位气急的前辈道:“奉城长老,今日虽未见奉城家主前来,但是对于极北之地的仙门之人,我以南之地理应恭为座上客,别忘了此次极北之地为我以南之地所做,莫要失了奉城和气。” 说罢,顾恒他那双鹰气的凤眸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身侧那橙色衣衫的少年。 这个名唤凉陈的仙门子弟说话倒是直快,说的也甚好。 凉陈接收到了顾恒这有名苍穹杀神的目光后,瞬间浑身站直。 挺胸抬头的样子十分拘谨。 苏讫轩余光看了眼,嘴角笑了笑。 刚刚的王霸之气哪去了? 可以说刚刚顾恒所说的话很明显就是在偏护那刚刚出言顶撞的极北子弟,但也间接的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 虽说苍穹经历过一次浴火重生如今也并不如之前鼎盛。 但是经历这次讨伐不夜天,顾恒他已然出色成为了曾经他父亲带领着苍穹在天下仙门中所承担的角色。 苍穹的穹天仙尊曾是天下仙门一呼百应的存在,而如今的忘尘仙尊,也已经是新一任一呼百应的存在了。 未来的苍穹,依旧是一头翱翔天空的雄鹰。 当下众人都不敢再议论了,眼神纷纷投向了季月遥的身侧。 毕竟一切问话的对象此时因为众人的七嘴八舌还没来得及出声。 顾恒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身前受伤的季月遥,再次轻声问道。 “月遥兄?”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仙尊级别的凶魂 顾恒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身前受伤的季月遥,再次轻声问道。 “月遥兄?” 似乎是因为顾恒一句月遥兄的称呼,季月遥双眸微颤了一瞬。 这是自从他当做长老而他做了家主后,便就不再有的称呼。 似久远的遥不可及,又似眼前的唾手可得。 但季月遥很快便就收回的一瞬的愣神,恢复了常态。 他满面眉眼间是一如往常般的温润之意,但也因为当下有了丝丝忧心之样。 面向众人,季月遥嘴角微微苦笑了一瞬,随即扬声道。 “实不相瞒,原本我是在后厨查看今夜宴席上所补的吃食,不料这去往路上的一半就撞见了几位受伤十分严重的巡视,这才惊觉今夜的岛中出现了异况,于是顺着巡视指引便就撞见了......” 季月遥当时去往后厨,一身温润如玉的他悉心打点着此番庆功宴的每一个环节。 身侧侍从禀报着今夜的宴食道:“二长老,莲子入花粥以补齐,是否现在就送上前殿?” “嗯,去。” “二长老,九华河池中的灵鱼以烹制好,何时安排上宴?” “一炷香后。” 身旁有一长相同季月遥一般温润的子弟出声十分敬仰道。 “二长老最近操劳了,此番殿前殿外都是由长老一人亲手打理的,不如长老先去小歇片刻,剩下的交由弟子来便可。” 季月遥淡淡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一笑道:“不碍事的,都是为了邀月罢了。” 就在这时,忽然间前方有道惊呼声传来:“啊!救命......!” 当下那原本还在同季月遥说话的子弟就抽出手中长剑,挡在季月遥身前道:“有刺客!保护二长老!” 随着身旁侍从的快速上山查看,原本前往后厨路上的季月遥便就看到了脚下突然多出了两具重伤严重的受伤子弟。 一身黄金衣衫的他当即便就附身蹲下,查看着地上邀月子弟的伤势。 温润且严密谨慎起来的问道:“发生了何事?是何人所伤!” 那躺在地上的邀月子弟口吐鲜血,胸口处似乎空洞了一处。 仔细发觉便能够看出,那是心脏没了...... “挖人心脏?” 顾恒听闻季月遥说到一半眉头紧皱着道:“看来的确是邪祟所做。” 这掏心掏肺的事,也就只有阴邪会这般的做。 邪祟吸食人之阳气,食之人心饮之人血,这都是在正常不过的表现 季月遥面带凝重之色道:“的确是,那个子弟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刚创不久,当时我问过他的话后他只是伸手向着东院指了指,便就断了气。” 说罢后季月遥的润眸似乎因为门下子弟身死而闪过一丝哀伤之意。 因为这般的模样后,众人都只觉邀月的月遥长老是个难得关心在意自家仙门子弟生死的仙门领事。 仙门这种辈分繁多的地方,越位高权重就越是淡薄凉情。 自家那么多子弟,年年都有除祟时不慎丢了性命的,谁有会真的在意过。 顾恒略带安抚之意的拍了拍季月遥的肩膀,语气稍显柔和道:“节哀。” 季月遥轻轻点点头,牵强温润的笑了笑。 嘴角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无色,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又接着说到了接下来的事。 “我当时便就带着几个仙门子弟向东院那边赶了过去,然而到地方却发现,东院中所在的家主寝殿位置那里,竟充满了阴煞之气......” 当时的季月遥在赶到东院时,只见月沉宫中充满了阴煞之气。 那月沉宫正巧就是季月蓝所住的寝宫,而恰恰也就是慕情同叶枫遇到邪奴的那个地方。 身旁那长相温润的弟子小心道:“二长老再此等候,弟子几个先进去查看一下!” 季月遥温润的眼眸略显担忧的道:“家主席间私下同我说他身体有些许不适,便就先一步回房休息了,眼下不知家主是否也在里面,你们先去正房看看,一切小心为上!” “是!” 然而等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刚刚进入房中的弟子瞬间就被重击撞出了门外,各个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 为首的那温润子弟向着满面大惊的季月遥喊道:“二长老快走!月沉宫中有个厉害的凶魂!噗......” 这话刚说出来,紧接着眼下这人又是口吐了一滩鲜血,看来是伤得不轻。 季月遥当下紧握着拳头,温润的脸上大惊道:“什么!今日仙岛上怎么会有凶魂?家主,对了家主在不在宫中!” “二,二长老,小......心。” 然而到最后这人只来得及说出这么最后一句话,便也就断了气。 还没来得及伤心身边贴身子弟身死,月沉宫中便快速袭来一阵阴煞之风。 出于本能,季月遥向后快速撤出。 然而这一撤,堪堪躲避了那向自己袭击过来的魔抓。 如果再慢一分,怕是倒在地上的又会多了一抹黄金衣的邀月二长老。 就在这个空档,季月遥抬眸望去袭击而出的那抹带煞身影。 而这一抬眸,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季月遥温润之眼猛然瞪大,原本就和煦的他也在此时不在平静。 他有了那么一丝惊恐之意的低喃道:“家主......?!” “什么?!此时大殿门外的邪祟是蓝亭仙尊???!” 听闻了季月遥的叙述,凉陈不可思议的大喊道。 季月遥紧皱着温润的眉头,面色十分苦涩道:“是的,后来我才会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承了几击,所以当下才会这般模样。” 旁的有人惊呼道:“二长老你会不会是看错了?这刚刚还好好的见到蓝亭仙尊,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邪祟?这怎么可能!”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变成了邪祟,化祟也是需要时间怨念和过程的。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化祟,那么天下邪祟还不得比比皆是,凶魂还不得一抓一大把! 季月遥紧皱着眉头,本就温润的他因为此时身上的重伤而显得有那么一丝虚弱。 他也十分不愿相信的道:“起初我也不敢相信,可是我同月蓝哥哥是多么的亲近,又怎能认错......” 说着说着似乎眼眶中就孕育着阵阵雾气。 眼见到自己的亲哥哥自己的至亲变成了邪祟,何人会好受。 就在众人惊讶大过任何的时候,慕情在殿前双手背后道了,似乎是在肯定这季月遥的话道。 “虽然常人无法轻易化祟,但是有种咒术却是可以每逢夜幕降临的时候化祟。” 季月遥抬头似乎有些惊讶的望向眼前的红衣人,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喃喃道:“慕公子......” 苏讫轩在听了慕情的话后,顶着自己易容的假脸一脸惊奇道:“难道说,是有人给蓝亭仙尊下了煞咒?!” “什么......煞咒?不留行师兄,你说的是不是那个阴毒的双面恶咒,中咒者会化身邪祟,而下咒者会造反噬的那个?” 一旁的凉陈似乎是略有所知的道。 苏讫轩点点头,轻轻肯定道:“这世上能够有这般让人平地化祟的,也就只有这煞咒了。” 随后解释道:“这煞咒白日如常人,也就只有夜晚才会发作,我们刚刚白日是见到了完好无损的蓝亭仙尊,可此时夜深,而蓝亭仙尊也是在夜深前离殿的......” 顾恒原本皱着的眉头轻微一挑,他想起了刚刚慕情说过的季秋深给季月蓝下了煞咒一事,没想到还真是真的。 那么刚刚师妹说中咒者将死,那不就是季月蓝命不久矣? 就在众人还在讶异煞咒一说,猜测何人如此阴毒下咒之时,门外砰的一声巨响,原本还在外厮杀的邪祟冲进了大殿之中。 一身的金光闪烁,脚下有着醒目的一双五彩缤靴。 除却周身那疯狂涌动的阴煞之气,虽有些狰狞但是面部轮廓还是能够极其看清此人的模样。 “是蓝亭仙尊!” “真的是蓝亭仙尊!” “蓝亭仙尊化祟了!” “还是仙尊级别的凶魂!!” 随着化祟后的季月蓝闯入大殿之中,门口原本因为季秋深要施展天雷大阵而逃出去的邀月子弟们,也全部被震了进来。 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纷纷口吐鲜血的倒地。 看到眼前这些纷纷而逃的邀月子弟,坐在大殿中原本也要跟着逃出去的各仙门子弟是多么庆幸。 还好刚刚他们没有出去,不然此时到底口吐鲜血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大殿中还有好几位仙尊和各个仙门的家主所在,暂且还能保住安危。 而在大殿外都是些年轻子弟,谁又能敌的过蓝亭仙尊化祟后的力量。 就在季月蓝进入大殿之后,他直接第一个锁定的目标就是大殿中央的那抹暗红之色。 似乎是也察觉到了人多势众,自己此时出手不一定能够讨到好处。 所以季月蓝并没有进一步虐杀,而是止住了脚步阴邪的站在殿门前。 他手中此时正滴着血粼粼的鲜血,那些血渍全部来自于身下无一不是缺少心脏的门下子弟身上。 就连他此时的嘴角处,都在滴流着丝丝猩红。 出不了邀月仙岛,无法吸收阴煞之气,那么中了煞咒而化祟的他为了能够苟存就必须生食常人心血。 只有这般他才能维持着即将身死的身子还能够继续行动。 若换作以往他是万万不会这般做的,即使是灭了王府满门他也不曾尝过任何人的鲜血。 他宁愿放下自尊的去坟地刨开一座座坟墓,去吸食微量极小的阴煞之气。 因为他觉得即使身中煞咒,但他还是个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毫无思想只为生存杀戮的阴邪。 但是如今将死之际,如若再这般的认不清自己,那么眼下倒地而死的,就是他。 只要还活着,他就有机会解除身上煞咒,他就不用再面临死亡! 原本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慕情,如今看来当下是没法在等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如今能成这般模样,都是因为眼中这抹刺眼的红...... 第二百二十九章 敢不敢把衣服脱了 原本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慕情,如今看来当下是没法在等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如今能成这般模样,都是因为眼中这抹刺眼的红。 是她趁着邀月今日庆功宴万花阵开启,进者无法出,所以便就催发了他身体中的煞咒。 本就为今夜准备好煞气的他,因为催发的煞咒所需阴煞之气就要比平日里的多,所以他准备的阴煞之气根本就不够用。 从而落得了当下这个模样,不得不展现在众人面前! 卑鄙小人! 既然如此要致自己于死地,那么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慕情一起下地狱! 于是季月蓝他狰狞着面目,伸手指向殿中的慕情凶狠道。 “是你!慕情!是你给我下了煞咒还催化我的煞咒!你是想救治你身上的反噬之疮了!” 此一句话直指场中慕情,这使得在场的仙门之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有人喃喃道:“难怪慕公子一下子就说出了煞咒.......” 蓬莱仙门的彭宇飞皱眉想着那出声之人呵斥道:“闭嘴!休得胡说!” 只听季月蓝眼神微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在此时也不顾他人的眼光了,向着慕情质问道。 “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安然无恙了?你是不是忘记下咒人身死的话,中咒者的煞咒便也就可以解开了!在此之前不如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说罢他的神色之中就露出了一抹疯狂之色。 这是要以死搏命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如今他这般将死之样,如若能够在此之前把下咒之人杀死,那么一切煞咒也就可解。 他也就不用死了。 季月遥的样子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季月蓝所说而极为的震惊,他捂着胸口看着季月蓝悲伤道。 “大哥!你说什么!什么煞咒!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何不告诉于我......?” 季月蓝听闻十分冷漠道:“你?” 随即轻嘲了笑了一声,那样子是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季月遥的脸色似乎因为季月蓝说过的话后更白了。 众人也只见这血脉相连的兄长此时竟这般对待自己的至亲,不由都在替季月遥默哀。 即使是自己的兄长对自己再冷漠,季月遥还是还止不住关心的模样,独自喃喃道。 “慕公子怎么会事那样的人,他可是一抹红啊......” 一抹红是人间正义,怎么会做出如此阴恶之事。 季月蓝转眼怒瞪了一眼季月遥道:“你若是在阻碍我,就莫要说我不顾及血脉之情!” “大哥......” 季月遥捂着身上的伤口,明眼人都看出了这是月遥长老为了拦住蓝亭仙尊而承下的重伤。 顾恒手中的为正快速抽出,向着那癫狂中的季月蓝道:“蓝亭仙尊,莫要忘记你是邀月家主的身份。” 虽中煞咒之人每到夜晚就同邪祟并无两样,但是白日为人最起码的思想还是存在的。 这就好比有灵智的凶魂,当下季月蓝的实力也的确就是凶魂般的实力。 凶魂的厉害当初在古刹洞中因为摩智大师的怨念也都见识过,虽是厉害但也并非无法制服。 况且此时大殿之上有着这么多仙门家主的力量存在,千百人足矣能够抵住一个凶魂的威胁。 虽然众人略微恐慌但也不至于害怕道逃离,齐力断金说的就是这般。 季月蓝眼神微眯,阴狠道:“苍穹是想包庇这个恶毒的下咒人吗!” 顾恒眼神冷冽,皱眉道:“你怎就确定我苍穹之人就是下了你身上煞咒的那个人。” “难道不是吗?除了她,除了慕情你们口中的慕公子,还有谁会如此阴邪!” 季月蓝继续凶狠道:“围剿乌褐天那夜来自他身上的阴煞之气,和他身边苟同的凶灵你们都忘记了吗!” “能与之阴邪搅浑在一起,她又怎畏惧煞咒的反噬之痛!她已经不是人了!” 季月蓝说到最后几尽是嘶吼。 这回换作是慕情挑眉了,她就说怎么刚刚大殿之上这季月蓝如此针对她。 不惜把集商城王府灭门之事暴露也要扣在她的头上的致之于死地,原来一切原因都在这里。 真是同着季秋深有着同样的血脉无疑。 一个无缘无故的记恨自己也就罢了,这又来了一个连点证据都没有就异常笃定自己就是下咒人的。 慕情两手一左一右的伸出食指揉着太阳穴,简直是头痛。 她略显英气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向着季月蓝道:“蓝亭仙尊,若我说给你下了煞咒的是那边你那个好弟弟你信不信?” 此一言如此直接了当的牵引了众人的视线,顺着慕公子所指,众人看到了那在一旁还在昏迷中的季秋深。 凉陈低低惊呼,小声的向着一旁苏讫轩道:“不留行师兄,原来给蓝亭仙尊下了煞咒的阴险小人就是季秋深!” 苏讫轩眨眨眼,单手摸着下巴的回着凉陈的话,调侃道:“我们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这可是邀月仙门嫡系子弟间的纷争,如今暴露在众人面前......” 真是丢人丢到众仙门去了。 听闻了慕情的话,季月遥捂着胸口更是不可置信的出声道。 “慕公子!你在说什么,十三弟他是有得罪于你,但是你也不能这般污蔑十三弟,十三弟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他怎么会......咳咳咳......” 可能是急火攻心外加身后重伤,季月遥口中咳出了数许艳红鲜血。 顾恒快速上前地来了一娟暗蓝色手帕,神色关切道:“莫要动了怒火。” 季月遥被一侧邀月子弟搀扶着,面色早已毫无血色可言,温润的眼眸几尽哀求的看着眼前的蓝衣人,微颤道。 “忘尘君,十三弟他不会......” 顾恒深深叹了口气,轻轻顺了顺季月遥的后背,十分无奈的道。 “慕情她说的可能没错,在你刚刚不在之时,季秋深欲在殿中结起天雷阵,清风仙尊也发现了来自季秋深身上反噬之疮的解煞之气。” 若说慕情人言轻微,但是一个清风仙尊就足够加重分量了。 虽然顾恒极其不愿意提及那厮,但是因为关乎到师妹的名声,当下顾恒便也就不得不如此之言了。 “什么?十三弟他......咳咳咳咳咳.....” 应该是之前被季月蓝化祟后伤的太重,此时季月遥的身子经不起半点激荡。 顾恒无言,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季月蓝听闻了慕情的话后仰天大笑,那样子就像是在听这个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般。 他浑身阴邪之气暴涨,因为周身诡异的黑色煞气包裹着的原因,此时在他身上所穿的那抹金衣显得十分炸眼。 恶瞪向慕情道:“没想到被称为有名的慕公子的你,竟然还有如此下乘的时候。” 转而季月蓝讽刺道:“呵呵,你若说季秋深是下咒之人也好,那你敢不敢此时把衣服脱了,让众人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反噬之疮!” 此言一出,一直担心慕公子被冤枉的彭宇飞眉梢大喜,当下叫好道。 “也好!既然慕公子说十三公子可能就是那下咒之人,那便就同时让季秋深和慕公子把上衣褪去,这便就能够查看胸口处有无反噬之疮,就能够判断谁才是那个下咒之人了!” “清者自清,我相信定不会是慕公子。” 然而他这句话一出,来自两方皱眉一方稀奇的目光纷纷朝他无缘无故的射去。 忽然间空气冰凉一阵,周身的温度瞬间冰封。 彭宇飞感受到了来自不同方向的几道不明眼神,瞬间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就好似被无数目光正一点点的剔骨削肉般。 他是说错了什么吗......难道这个办法不是当下最能够解除误会的吗...... 顾恒是第一个皱眉的,他快速隐晦的瞪了瞪彭宇飞。 让师妹在众目睽睽之下褪掉上衣,这怎么可以! 若是褪掉岂不就要发现师妹女儿身的事实? 更何况谁都不可以看到师妹的身子! 他在这边气急,而另一边的慕情反应却是没那么的着急。 当下的她也就只是向着彭宇飞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这小子是在为她着想,但是她此时并不想要这个着想...... 反观慕情身后的叶枫,他虽依旧的一脸波澜不惊,但是在他暗沉黝黑的眼眸里,似乎温度降低了不少十个度。 那来自强大冰冷的气息,多半就是从这白衣皑皑如雪之人的身上传出去的。 而这剩下的一方稀奇目光,可就是从殿前后侧所坐,那九华河山图扇来回扇动,一身紫衣华服暗紫幽眸微微暗闪之人的身上所传来的了。 他似乎对于慕情的身子很有兴趣一般。 身前的司凡南此时揉搓着手中八棱盒,轻轻点头,似乎感觉彭宇飞所提议不失为一种辨别下咒人的好方法。 司凡南向着身后的盖世道:“盖世公子,你觉得呢?” 盖世嘴角邪魅一挑:“我倒是觉得即使慕公子不脱衣,我也是信慕公子的。” 司凡南清朗的容貌点点头,倒是颇为赞同的道:“嗯,这话说得的确是对的,我也是。” 季月蓝微眯着眼神,祟是化祟,但是他说的话还算清明。 除了满身的煞气和满身的猩红鲜血,其他地方都还是挺像个人的。 随手一挥,季月蓝便就向着一旁浑身颤抖哆嗦不止的邀月子弟低声吩咐道。 “去,把季秋深的衣服褪下来。” “是是是,是。” 一旁浑身被吓的不轻的那邀月子弟快速跑去了昏迷中的季秋深面前,麻利的褪下了季秋深那一身的淡黄道衣。 季月遥手中紧攒着顾恒所递过来的帕子,眼神紧紧望着此时地上昏迷不醒中的季秋深。 那个样子就像是急迫的想要确定,他眼中的十三弟不是那个下咒之人。 当下眼前的一切皆看在顾恒的眼中,顾恒他不免有些替眼前的季月遥哀叹。 自从遇到季月遥那时他就便知,季月遥其实是一个极为可怜的人...... 第二百三十章 扒了个精光 季月遥手中紧攒着顾恒所递过来的帕子,眼神紧紧望着此时地上昏迷不醒的季秋深。 那个样子就像是急迫的想要确定,他眼中的十三弟不是那个下咒之人。 当下眼前的一切皆看在顾恒的眼中,顾恒不免有些替眼前的季月遥哀叹。 自从遇到季月遥那是就便知,季月遥是一个极为可怜的人。 当他同母同父的哥哥被着共同的父亲百般的重视疼爱时,而他却还在无人问津着。 当他同母同父的哥哥锦衣玉食的时候,而他却还在粗茶淡饭着。 当别人日日新衣更替旧衣赶不上新衣的时候,季月蓝他却每年就连件新衣都难得。 是因为季月蓝相比季月遥更优秀修为上更精进吗? 不是的,顾恒他知道没有人能够比季月遥私下更加努力,更加能够付出时间和汗水。 而季月遥所付出的也终得到了回报,他的修为比之季月蓝只强不差。 在邀月仙门中,大大小小事务繁杂,而季月遥总是那个最能够为月渡掌门分忧的。 他起早贪黑的处理仙门中之事,他甚至有时忙到一整天都滴水未进。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那个不受重视的儿子。 一切仅仅只因月渡掌门的态度,他若是看不上不喜爱,就算是做再多也是枉然。 可是在这个世上,有哪个儿子是不想得到父亲的垂惜,不想得到父亲的认可的。 所以季月遥一如既往的继续努力着,默默无闻的付出着。 一切的一切季月遥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他期望哪一天能够被发现,被认同。 他所求并不多。 可明明都已经辛辛苦苦做出了这么多,又默默付出了那么多,但就是得不到应有的结果。 他依旧是一点也不被正眼对待。 明明就站在季月蓝的身边,月渡掌门却是依旧的无视他。 虽然每每书信来往时季月遥都不曾提及过任何,但是早已把他当挚友的顾恒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为了化解即使有了双金刺莲这有名的佳话,季月遥还是被月渡掌门无视的处境。 顾恒便就借着送雪莲之事特意帮了季月遥一把,果然月渡掌门注意到了他这个苍穹大弟子同他儿子之间的交情。 一切皆因邀月仙门同苍穹间的利益关系,这才使得季月遥后来才真的在邀月中有了一席之地。 可以说如今季月遥的成就,其实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都是因为顾恒的帮助。 只不过即使是这般,依照季月遥不争不抢,一向温润和煦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在邀月受的苦也少不到哪里去。 单单一个季月蓝是如何对待季月遥的,顾恒经过几次来往也就全部都知晓了。 越是这般,顾恒就是越想帮助季月遥一二。 至交知己何其难得,又怎忍心见到挚友如此处境? 而顾恒他对于季月遥他本身就面善心慈,又很有责任感的一面也是非常的了解。 看着眼下季月遥面色憔悴,满眼悲痛的模样,顾恒明白此时的季月遥不光是不敢相信季秋深会同自己的手足下煞咒。 更多的,应该是有些自责。 毕竟季月遥他曾经也经常的向他提及过季秋深这个弟弟。 他对于季秋深的疼爱,比之季月蓝对他这个亲弟弟的关心,只多不少。 恻隐之心泛起,顾恒便就忍不住开口温柔的向着季月遥开解道。 “这错不在你,莫要自责。” 季月遥温润的嘴角此时狠狠的被自己的牙齿紧咬着,手骨青白彰显此时他本人起伏不定伤心难过的情绪。 “忘尘君......” 他的润眸微微抬起,我见犹怜的那种样子若隐若现在眉眼间。 即使此时这般模样是出现在一位男子身上的,也毫无半点的违和感。 季月遥此刻在顾恒眼下的轻喃,更多的还是让人心生怜惜。 那原本被化祟的季月蓝所命令下去的邀月子弟,终是在万般恐惧之下快速动起了手中动作。 本就是初夏,所以身着轻薄并不繁多。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躺在地上的季秋深就被褪下了上衣,扒了个精光。 众人齐齐纷纷观望探去,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览季秋深身上是否真的有那下咒人才有的反噬之疮。 毕竟这关乎着到底是谁给当今邀月家主下了恶咒一事,还关乎着天下正义一抹红的清白名声。 如今的天下正义,那可都是称呼为一抹红的存在。 若是天下正义做出了这般阴毒之事,恐怕坏的不仅仅是一个慕公子名声的问题了。 那可是坏了多少人这么多年的景仰与崇拜啊...... 还有单单是下煞咒一说,这下咒之人就足以让拜门弟子唾弃,更不要说此刻是对着一门仙尊施咒。 能被成为上仙尊的,不仅仅是五大家主之首,这还彰显着每一位仙尊在仙门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这等阴恶举动,直接就可碎尸万段,万人唾弃死不足惜了。 就在季秋深的衣服被褪去之后,他胸前那光滑平坦之意根本毫无半点反噬之疮的痕迹,这让一众仙门子弟小声惊呼了一声。 凉陈私下快速扯起一旁苏讫轩的衣角,浓浓的皱起眉头向一旁担忧道。 “不留行师兄,这,这季秋深的身上怎么没有反噬之疮?” 此时的苏讫轩也正暗自皱着眉头,他也在疑惑。 明明慕哥哥说了季秋深是那个下咒之人,按理来说这季秋深的身上应该是有反噬之疮的,可是当下却一点下咒人该有的痕迹都没有。 怎么回事...... 抬起清朗的眸,望向了那在场并不觉一点惊讶的暗红束衣,其中定是又发生了什么。 盯着慕情坦荡的身影,苏讫轩微微抵喃的回道一旁满脸担忧的凉陈。 “且看,慕哥哥一定不是那个下咒之人。”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认真与坚信。 慕哥哥? 听闻这个称呼,凉陈下意识的转脸看了一眼苏讫轩。 这倒是让他暂且忘掉了反噬之疮一事,独自半惊奇了起来。 单手摸着下巴,凉陈心想道:“怎么不留行师兄对着慕公子的称呼这样的亲昵,难道说是因为这般的称呼会显得更加亲切些?” 暗自点了点头,像是肯定自己这般的想法,凉陈他喃喃嘀咕道。 “嗯,这么琢磨着还真的确是亲切,下回我也要试着这么的叫......” 而一直关切着殿中慕情的苏讫轩,他自然是没注意到自己一不留神就顺口习惯性的就叫了声慕哥哥。 所幸一旁的凉陈神经大条,并未多想。 苏讫轩他此番之所以潜入邀月仙岛而不是以苏河家主的身份前来,是因为在半个月前他整理不夜城中原本乌河的不夜殿时,整理出了一份惊人的秘密。 而得知这个秘密后的他毫无准备中却暴露了自己的样貌,此番那个人必定是在这座仙岛之上的,若是自己以真面目示人保不齐会出现什么意外。 远在不夜城也就算了,左右不过是天高仙尊远,但是眼下在邀月莲花岛上,就在这个人的地盘上。 苏讫轩他不得不小心。 又因为在不夜殿中得到的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就是可以直接了解到五筒死因的,所以此番他伪装进来为的就是查找真相。 亦如当初寻找这乌如姬他的姑姑那般,探索一切死因的谜底。 他本不是多么好奇之人,但眼下这两个人可以说都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他必须要知道真相。 也必须要像安愿乌如姬一般,让五筒也安愿。 让已逝的亡魂去往该去的地方,得到该有的救赎...... 苏讫轩轻轻抬起假面望去了殿前后侧那一处,他的眼神在绿萝身边的那个样貌平平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 在他的眼中因为这个样貌普通的人却流露着一抹怀念之意,眼神久远似乎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 “五筒,别来无恙......” 苏讫轩低喃了一句,嘴角微微上扬。 似乎这就是在同着老朋友打招呼一般。 也就一会的时间,随即他便就撤回了眼神,重新看向了大殿中万众瞩目的那几个人。 与此同时,在苏讫轩刚刚回正的时候,那站在殿前后侧的五筒兄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 眼神一亮,口中喃喃了一句:“小,小轩轩?” 随后便就很快转过头去,向着苏讫轩这边看了看。 刚刚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见到了苏讫轩。 然而他只看见了虽是一身黑衣,但是样貌却不是所熟知那人的模样。 小眉头微微一皱,伸出手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 绿萝听到身侧凶灵好像在说什么,于是转头疑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 看着眼前吞吞呜呜说不清道不明的凶灵,绿萝摆摆手制止住了五筒兄的话。 她自动认为是眼前这凶灵看到季秋深身上没有反噬之疮,于是担心起了慕情。 向着五筒兄,绿萝好声安抚道:“别担心,你们家公子自有办法的。” 更何况家主同着清风仙尊都在护着慕情。 五筒兄眨了眨清眸点点头,视线这才又重新移回了殿中之景。 只是他暗自还是有些狐疑,刚刚那一瞬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就好似多年的存在...... 看到了地上昏迷中的季秋深,在他的胸膛处是一片的光滑平坦之样。 季月蓝在此时更是狂妄大笑了起来。 他那一双恨意的杏眼看着慕情怒极生笑道:“哈哈哈!慕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说着就伸出手指,指向了那躺在地上此时上衣被解开一览无遗的季秋深继续道。 “刚刚不是在说季秋深才是那个下咒之人的吗!如今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在这季秋深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下咒人应有的反噬之疮,那么这在季月蓝的眼里,就代表着季秋深不是那个下咒之人。 季月蓝回眸,狠厉的瞪向慕情。 他把伸出去的手重新指向了场中唯一的一抹暗红,就像是在宣布最后的审判道。 “你!是你!你才是那个下咒之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唯独不可能是那种关系 季月蓝回眸,狠厉的瞪向慕情。 他把伸出去的手重新指向了场中唯一的一抹暗红,就像是在宣布最后的审判道。 “你!是你!你才是那个下咒之人!” 原本就在季月蓝说要褪去上衣已示清白的时候,慕情就很不赞成。 且不说季秋深身上的反噬之疮有在消散的迹象,就刚刚他在自己脚踝处转移反噬之疮来说,这反噬之疮已然是移动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如此证明不过是一错再错,更加笃定自己的下咒者身份罢了。 这般只会让误会更深,而不是解开误会。 奈何季月蓝说的快做的也快,在她一切还没来得及否定时就已经尘埃落定。 看着季秋深毫无反噬之疮痕迹的胸膛,慕情微微拧了一瞬的眉头。 她这个样子看在别人眼里就好似是被当场揭穿了一切般,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然而实质皱眉是因为此刻慕情她心中有了一丝丝的疑惑。 她在想,怎么今夜凑着庆功宴的时候,这么巧的季秋深身上那反噬之疮就要消散,然后又好巧不巧的借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这反噬之疮在刚上她身没一会的时候,那原本应该在什么地方吸收阴煞之气的季月蓝,怎么就又恰好的出现在了此时的邀月大殿之中。 这一切似乎太过于巧合,巧合到能够让自己在众人质疑下咒者身份的时候,正好可以坐实了自己就是那个下咒人的身份。 季月蓝看到慕情的反应之后,满脸仇恨之意更浓,更加的疯狂起来。 慕情就是下咒人!只要眼前这个人死了,那么他自己的煞咒就可以解除,他也就不用死了! 求生的欲望掩盖了一切,也蒙蔽了一切。 只要能够活下去,一切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皆可以重头再来罢了! 就在季月蓝想要动身攻击的时候,慕情着实无奈的伸出了一只手,挡在了自己身前制止了季月蓝的动作。 她一身的暗红束衣,此时用着十分沉静的气息,淡然的向着眼前这不知真相的季月蓝道。 “蓝亭仙尊,我不是下咒人,你就算杀了我,你的煞咒也不会解开。” 季月蓝微眯着眼,已经是嘲讽外加嘲笑的道:“事到如今慕情你还要做无谓的挣扎?也亏你是人人称赞的慕公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此时在他的杏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之意。 转而季月蓝一身金黑的看了一眼慕情身后的白衣叶枫,又侧颜看了看一侧蓝衣的顾恒。 站直了身形,他微微收敛了一丝阴煞之气。 季月蓝双手背后,他嘴角倾斜算计着的道:“也好,本尊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证明你不是下咒人。” 前半句话十分有气度的说完后,他转而继续道:“不过,若是慕情你真就是那个下咒之人,还望在场不论是何人,都莫要插手本尊同慕公子间的恩怨!” 说罢后,季月蓝用目光环视了一周此时都在大殿之中的仙门修士。 这个何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此时在这里如此同着慕情直接打起来,周围的人必定会合力制之。 在这么多人牵制下,季月蓝他没有把握能够准确无误的把慕情杀死。 说不定到反过来最后烟消云散的会是他自己也说不定。 他浑身的阴煞已到了极致,不能再耽搁下去。 若是照这样再无法让下咒者身死,只怕他就要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而眼下只要旁人不再插手他同慕情间得恩怨,他就一定有把握解除自己身上折磨依旧的阴毒煞咒。 毕竟慕情可是连乌褐天都能制服一二的人,可为何季月蓝还会这么笃定? 那因为季月蓝他看到了眼前暗红束衣的人似乎是身上受伤了呢。 这般他的嘴角便就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得逞之笑。 顾恒眉头一觑,听了季月蓝的话当即便就要挥起为正上去以正正法。 然而就在他迈出一步的时候,身侧的季月遥猛然又吐了一口鲜血,狂咳不止。 收住脚步,顾恒快速回头。 只见季月遥此时一张脸堪比纸白,就连唇色都开始隐隐发紫。 这个样子就是身受重伤,极其严重的样子。 不好,这个情况不容乐观,必须赶紧渡灵。 渡灵非修为强大之人不可渡。 只有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够做到,而周身此时除了顾恒他自己,暂且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 当即不做他想,顾恒伸手搀扶着季月遥,快速急切道:“你伤太重,此时必须给你疗伤,你快坐下。” 季月遥温润的眉眼此时已经看出了明显的意识不清之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意识不清昏迷过去。 如若真是这般,那么可能也就距离死亡不远了。 而季月遥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忘关心他人的道:“忘......忘尘仙尊,我,我相信慕公子......咳咳,还,还请原谅兄长......毕竟身中煞咒......” 顾恒这个人看似刀子嘴其实豆腐心。 自接替苍穹后,他便就不得不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因为他肩上的担子,是整个苍穹的未来。 他不得不冷酷无情。 眼下看到多年挚友这般模样,当下的心中闪过一抹心疼之意。 他不能见死不救。 顾恒轻轻回头又深深的看了眼慕情,就好似一眼万年深深的记住那个人的模样般。 看似时间长,其实也就一瞬。 最后一咬牙,顾恒回身扶住了季月遥的身形,快速的坐在了一旁。 他深蓝衣摆随着盘坐而下,肆意的飘扬起了一抹果断之意。 快速双手结印抵于季月遥的背后,顾恒他闭上了眼睛,迅速为季月遥输送灵气治疗了起来。 师妹等我,季月遥若是再不及时救治很有可能身死。 等我,等我这边结束就立即过去陪你...... 他多想此时这么重要的时刻师妹身边站着的是他,而不是那朵白莲花。 一想起叶枫那个无欲无求捉摸不透的人总是屡次相救与师妹,顾恒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同师妹到底是什么关系。 挚友?至交?萍水相逢?还是拔刀相助? 唯独不可能是那种关系,因为顾恒在昨天明明确定过叶枫这厮应该暂且还不知师妹性别一事。 带着心中的躁意,顾恒很快给身前季月遥渡灵了起来。 那边在大殿下一直担忧着慕情清白的蓬莱公子彭宇飞,他在听闻了季月蓝这般话后眉梢大喜。 其实刚刚在看到季秋深身上无伤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心吊胆了,但是他依旧坚信,慕公子一定不会是那个下咒之人的。 曾经救过他救过季婷救过所有仙门做人质的嫡系子弟的慕公子,是万万不会用到这下三滥的手段的。 慕公子是多么坦荡的一个人,就算真有仇,彭宇飞觉得慕公子也定会是那个直接约战一较高低生死不论的那种。 毕竟曾经乌河的乌龙,慕公子他都是直接了当的斩杀的。 慕公子是不屑这种阴邪毒咒的,更何况这煞咒还是个双面咒。 而当下能够最直接证明慕公子清白的就是也看看慕公子身上有无反噬之疮就行了。 心里有了这般的想法,当下他便就又站出身来。 只见一抹灰衣扬声高昂道:“慕公子快把上衣褪去,让蓝亭仙尊看看你胸口上根本就没有反噬之疮!” 这话就是在异常笃定慕情身上是不会有反噬之疮。 左右不过是脱件上衣,又不是全脱,在场大都事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慕情她是个姑娘不是汉子啊....... 慕情满头的黑线,自是感觉彭宇飞对自己的信任程度简直高上了云端。 虽说这是件好事儿,但是也要看看她能不能。 那正给季月遥渡灵的顾恒因为彭宇飞的话后,在给季月遥渡灵的时候差点没岔了个气。 因为一时分神,所以导致了季月遥又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渡灵是很有效救治此时季月遥身体状况的方法,但也是最容易导致两人互相身受内伤的途径。 倘若其中稍有不慎,救治的两人都可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严重时直接反噬不可逆。 紧皱着眉头,在这紧要的关头顾恒不得不努力的凝神起来。 师妹是定不会褪下外衣的,她会保护自己的...... 只能不断的这般的想,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顾恒又加快了手下渡灵的速度。 随着渡灵,季月遥面上惨白的血色,竟真的在一点点的恢复起来....... 季月蓝在彭宇飞说过话后嘴角诡异一笑,看着慕情笑道:“既然旁人都这么说了,本尊又怎会拂了。慕情,请。” 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更是笃定慕情身上一定会有反噬之疮,因为季月蓝看到了慕情在彭宇飞说过话后,在她的面色上又是多了一阵少有的紧张之意。 在殿中的众人也觉得彭宇飞所说不错,左右一开始就有说让两人都把衣服褪去以示清白。 季秋深的外衣已经褪去毫无反噬之疮的痕迹,现在虽然慕公子很有可能就是下咒人,嫌疑非常大,但是她仍有机会自证清白。 慕情伸手抵着眉心,她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褪去外衣。 这反噬之疮没发现不说,褪去衣物倒是能够发现她胸前的裹胸,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子的事实。 因为在场的那抹暗红束衣迟迟未动的身影,众人间开始引论纷纷了。 “诶我说,慕公子怎么还不脱呀,这可是证明清白的好机会......” “不知道啊,难道是慕公子害羞了?” “大家在做的都是男人,脱个上衣什么的虽然有辱斯文,但又不会吃亏什么的,害羞个鸡毛线。” “可是你看慕公子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打算有脱衣的举动啊,难不成,慕公子他真是.......” “去去去去,你又忘记极北之地的凉陈说乱嚼舌根之人多死于乱棍之下吗!没看到结果之前你最好把想说的话憋在心里烂在肚子里!” ......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何等暧昧 “可是你看慕公子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打算有脱衣的举动啊,难不成,慕公子他真是.......” “去去去去,你又忘记极北之地的凉陈说乱嚼舌根之人多死于乱棍之下吗!没看到结果之前你最好把想说的话憋在心里烂在肚子里!” “你好凶哦......” “怎么着,我更凶的你还要不要再见识下?” “怕了怕了哦!” 听闻身旁的七嘴八舌,凉陈在一旁挤眉,满面干着急的样子嘀咕道。 “慕哥哥干什么不脱啊,虽然我也很想看他的身材,但是当下比起男色我更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反噬之疮......!” “......” 一句男色竟让一旁的苏讫轩无语凝噎。 本来凉陈暗自嘀咕没什么,但是一句慕哥哥的称呼声被一旁的苏讫轩听见后,便让他不由微微惊异了一瞬。 轻微回头看向了一脸着急之色的凉陈,满眼疑惑的审视了起来。 这之前还一口一个慕公子,怎得一下子就这么亲近的称呼了? 况且这慕哥哥,到目前为止所叫人并不多...... 感受到了目光,凉陈坦荡荡的回头看了一眼苏讫轩。 似乎是明白眼前这黑衣师兄为何疑惑,于是凉陈侧颜靠近了苏讫轩耳边,一脸回到了不正经的模样道。 “嗯,我左思右想,觉得慕哥哥的确是比慕公子叫起来亲近些!” 这还多亏了不留行师兄的提点呢。 说罢凉陈还朝着身边人抛了一个媚眼。 那样子着实的令人......恶寒。 苏讫轩嘴角一紧绷,生生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道:“这极北之地的民风,嗯,朴实。” 另一边众人喊着脱衣的慕情根本就毫无动作,一直单手抵眉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 而在她身后的叶枫一袭白衣单手背后,一脸的云淡风轻置身于世外。 就好似在场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关紧要。 然而在他暗沉的眼眸里,掠过季月蓝的身上的时候似乎是闪过了一抹冰冷之意。 就好像是只要这化祟之人有一丝的动作,那么叶枫他便就会在第一时间保护好身前比自己矮了一头的那娇小红衣人。 看到身前那抹为难的暗红身影,某白衣君子原本冷清的深眸中,似乎就融化了一时片刻。 看到身前人此般为难的样子,在叶枫他极薄的嘴角处竟还有着一丝丝的笑意。 风清楼厢房中,他可是撞见过洗澡中的这人儿。 那散落在地上的红色布条,那透过玉屏倒影出的绝美身姿...... 无人知他想,此时烦心的慕情更不知道。 然而慕情此时踌躇不定的模样,看在季月蓝眼中是更加笃定了。 他讥讽道:“怎么,慕情你到现在还不脱,是不敢,还是说......” 充满怒意的杏眼猛然睁大,季月蓝恶狠狠的冲着慕情道。 “还是说你就是下咒人,你就把我如今变成这个模样的那个阴险卑鄙小人!!!” 大殿中十分的寂静,原本因为是来参加庆功宴的,没成想一场宴席下来竟然闹出了这么多变故。 此时在邀月大殿中,要说无形损伤最多的,那就是邀月仙门了。 本在讨伐不夜天后众仙门正是努力回潮的时期,邀月此时站出本来足矣能够彰显很好的地位,也能够进一步在天下仙门之中彰显力量。 可是如今的蓝亭仙尊已然是变成了这般人不人祟不祟。 被看好的一代家主就算解除了煞咒又能如何,眼下殿外殿门口倒了一地的门下子弟尸首,就不得不让季月蓝背负上一代坏名的尊称。 而季月蓝再想任命邀月仙门家主之位,恐怕也是不能的了。 有邀月,无季月蓝,有季月蓝,那便就无邀月。 慕情没法解释她为何不能褪下外衣,而反噬之疮被之前的季秋深也的确是转移到了她的脚踝处。 虽然下了煞咒的人那反噬之疮会出现在胸口处,但是转移却是能够转移到任何地方的。 她总不能指着自己脚踝告诉众人道,啊,那反噬之疮已经被季秋深转移到脚踝处了! 毕竟反噬之疮能够转移知者甚少,这般的讲保不齐又要被人诟病直指找借口掩饰自己是下咒之人的事。 慕情在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自己,想来想去她还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总不能直接一剑让季秋深身死,使得季月蓝身上的煞咒接触才能把事情真相大白。 应该还可以有什么办法的...... 于是就在她自己思索办法的空档,季月蓝动身了。 一身原本金光璀璨的华服,萦绕起了比之收敛时更胜的阴煞之气。 真正如同邪祟般,暗影阴魅, 季月蓝嘴角带着嗜血之意冷然道:“既然慕情你承认了,那么就按照刚才所说,在场的任何人都不许阻拦本尊自救性命!” 说罢,他便就浑身充满了阴邪,手指变成了不似常人般的模样,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凛冽快速的冲向了场中那还在低头看似心虚的红衣人。 “慕情!拿命来......!” 众人因为季月蓝的话都按耐不动着,这要真是慕公子下的煞咒,季月蓝又没有伤害在场的其他人,他们的确是不能阻拦人家冤有头债有主的报仇的。 然而就在季月蓝浑身爆发疯狂杀意的时候,一道墨绿身影快速闪到了慕情身前,替着慕情挡下了那凌冽一击。 于此同时,站在身后的白衣人也有所了动作。 叶枫执起清心剑,凭借着清心剑气,便就快速的在慕情身前结成了一抹御煞屏障。 一切电光火石之间,慕情也自然是发现了季月蓝的动作。 她第一时间本想自己抵挡一二,然而这一动身。 那原本不感疼痛的脚踝处猛然间一阵撕裂疼痛感来袭,瞬间让她毫无准备的身形一晃。 差点踉跄的她等回过神来时,就只觉眼前闪过一抹身影,刮过一道劲风。 她身后有一股温热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紧靠在自己身后,无声搀扶起了自的身子,似乎是在保护着自己。 看到周身有一抹洁白屏障凭空快速的出现,慕情她便就知这些都是身后的叶枫所做。 “小心。” 依旧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自己的侧耳边响起。 这个距离应该是极近的。 因为慕情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来自身后人口鼻中,温热的吞吐之息。 虽是面色朝前,但是慕情就好像是已经看穿了两人间此时的动作与距离。 对之男子间,这般举动无伤大雅,顶多是距离近了一些。 然而但是对于男女间,这是何等的暧昧,何等的窒息。 还未来得及调整悸动的心跳侧颜道谢,慕情抬头便就看见了那不知什么时候从殿前跑出身形来的五筒兄。 借着叶枫搀扶站直了身子,慕情面色红润之意快速收回,转而换成了满面有些惊讶之样。 艳火红唇开启,她小声向身前人道:“五筒兄,你怎么来了......” 身前那抹墨绿身影异常可靠,虽有些磕磕巴巴,但又异常坚定侧颜的回道。 “保,保护公子!” “五筒兄......”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慕情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而远在前殿后侧的绿萝僵持着伸手拦截的动作,眉头间似乎充满了些许无奈之意。 收回手,她轻轻摇了摇头的看了看刚刚还在自己身侧站着,此时便就已经跑到了慕情身前的凶灵。 口中略是羡慕,又略是苦涩道:“家主一心护着你,就连一个邪祟也不例外......慕情,有这么多人保护你,你一定不要让他们失望。” 她的轻喃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深呼了一口气,手中攥紧了长剑。 绿萝虽是长相温柔,但是此时她的眼神中却是散发着不可忽视的英气之意。 她等着随时冲上殿中,她会助力家主,保护他所想保护。 因为五筒兄动作的很快,快到就连他所在周围的人都是不知道刚刚那阵风刮过就是因为他。 等回过神来,司凡南手中依旧是摩擦着八棱盒,只不过他清朗的眼神在直直盯着那抹出现在场中的墨绿身影。 似乎是有些讶异,他不知是何语气似有似无的在口中低喃道:“五筒兄......” 而此时在他后侧端坐,手中扇着折扇正闪着妖异紫瞳望向殿中的盖世,他见此状后也是微微感叹了一句。 “原来这家伙这般的厉害。” 似乎很是惊奇,但又似乎不是那么的讶异。 因为五筒兄的实力是凶灵级别的,对于半祟半人的季月蓝来说,自然是无法敌对。 面对刚刚自己袭击眼前的慕情,而这突如其来出现的墨绿身影不光承了自己这十成十的一击,还一拳充满阴煞的反击了他一下。 季月蓝向后震退数步,捂着胸口残留的阴煞之气,恶狠狠的抬头看向五筒兄,一目了然的道。 “邪祟?你是慕情身边的鬼罗刹!” 一句鬼罗刹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着外表平平被季月蓝指认是鬼罗刹的五筒兄。 “真的是鬼罗刹吗!他可是我的恩人!” “鬼罗刹不是同南吟仙尊颇为相像吗?眼前这个长相如此普通的,怎么可能会是......” “可是刚刚我的确也是看见了场中那墨绿衣衫的人身上有阴煞之气显现......” 一直想一睹鬼罗刹真容的凉陈兴奋了。 之前问过慕公子关于鬼罗刹的事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当下听闻身旁人都在讨论着场中人,禁不住好奇之心,便就向着身侧苏讫轩询问道。 “不留行师兄!这这真的就是鬼罗刹吗?!” 苏讫轩在五筒现身出现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紧张了一瞬,他自然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了而被易容过后的五筒。 慕哥哥同五筒一向是形影不离,哪里有慕哥哥,哪里就有五筒。 而这绿萝身边多出来的一个相貌平平之人定就是幻颜过后的五筒,苏讫轩他可是见识过叶枫一手出神入化的幻颜术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面子丢了可以找,但不能要 那此时正在绿萝身边多出来的一个相貌平平之人,定就是幻颜过后的五筒。 苏讫轩他可是见识过叶枫一手出神入化的幻颜术的。 眉头思量着,当下苏讫轩并没有回答凉陈的话。 他猜测慕哥哥之所以会给五筒幻颜掩人耳目,应该是想防止邀月那隐藏在暗处碎魂五筒的人会对五筒不利。 看着身侧人眉头凝重面色严肃的样子,凉陈虽不知是因为何事,但也是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他转眸继续望向殿中一身暗红束衣慕公子身前的那抹墨绿身影。 只是有些人的余光却是控制不住的开始留意起了身侧的黑衣人...... 季月蓝眼中闪着一抹厉色,自知敌不过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鬼罗刹,于是侧颜看了眼在场殿内所在的众仙门修士。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微微一挑,诡异的笑了一笑。 慕情皱眉,看到这般模样的季月蓝就知这厮肯定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本就不想让五筒兄暴露在众人面前,因为那隐藏在邀月中的碎魂之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会做出一些危害五筒兄的事。 敌在暗我在明,这对于搜寻视魂的存在极其的不利,说不定那碎魂之人还会带着五筒兄视魂,反过来趁乱抢夺五筒兄魂魄也说不定。 当下忍着因为反噬之疮而导致脚踝虽不溃烂但也久久不愈合的露骨疼痛,慕情紧紧握着拳头向着季月蓝先声道。 “蓝亭仙尊,你可知你房中被放了一尊邪奴。”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矣能够让该听到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大殿一侧一直留意着苏讫轩的凉陈,他这人这一阵总是耐不住时不时的向一侧苏讫轩搭讪。 此时的他找准话把儿,眉梢微喜的便就又小声开口道了:“诶不留行师兄,刚刚慕哥哥说的是邪祟吗?没听太清楚。” 一旁一身黑衣的苏讫轩瞟了一眼身边的凉陈,说实话,其实也没听明白。 好像隐约间慕哥哥是在说什么邪奴。 邪奴?是邪祟的一种吗?类似于邪童?? 摇了摇头,绷着脸一脸担忧的回道凉陈道:“不知,我也没听明白。” 凉陈眨了眨眼,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身侧的这个黑衣师兄,他似乎比自己还要关注慕公子啊...... 难道说,不留行师兄同自己一样,都无比崇拜着慕公子! 这么一想,凉陈瞬间就喜上眉梢。 猩猩惜猩猩,知己知己啊...... 还有什么是比见到一个气场这么相合喜好又都这么相同的人,而更高兴的事情呢! 当下凉陈伸出小手,轻轻抿着嘴角偷笑了起来。 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毫无拘束毫无顾忌的模样,在这来自极北之地凉陈身上,展现的一览无遗...... 慕情说罢话后就直直的盯着季月蓝看,她要看出隐藏在这不幸之人身上最深处的表情变化。 在得知季月蓝煞咒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慕情就怕这厮一声不响的死掉。 如今他站在了自己面前,倒不如借此机会试探出那神秘神女的下落。 如果能够因此得知五筒兄视魂的下落,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但倘若这邪奴季月蓝他是不知的,那也没什么。 最起码是能够证明月沉宫中所出现的邪奴和那被故意牵引转移的追魂香,就是那神秘的神女所做的事实。 而季月蓝同着五筒兄的凶魂应该也就是真的半点联系也没有的。 只不过邪奴这个存在早在几百年前就消失不见了,当下能够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在慕情说过话后,大多数人是没有听清楚慕情是在说什么。 别人没听清不碍事,只要是眼前这化祟的季月蓝听见了就好。 如此近距离,他若再是听不见,那耳朵估计就可以回炉重造了。 季月蓝听了慕情这般问,面上明显毫无任何反应。 慕情挑眉,看来这一切季月蓝当真是被当成障眼法来用的了。 他既然不知邪奴一事,看样子就连邪奴都不知是什么,那么想来他也就不知神女一事了。 略微苦恼一丝,这神女一个女子,怎就这般的心思缜密心机深沉。 不仅实力捉摸不透,就连所做之事在事发后都是滴水不漏。 很明显这个人已经发现了慕情应该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所以才更加周密布局了起来。 这自从来到邀月仙岛上所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让慕情她都有些怀疑,这煞咒一事栽赃到自己身上是不是也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为的就是想铲除自己。 毕竟如今自己带着五筒兄寻魂,对于她是非常大的威胁存在。 季月蓝此刻不光面上并没有因为慕情的话有任何波澜变化,反而他还阴笑的看着慕情道。 “慕情,什么邪还有比你现在身前这鬼罗刹邪的?别忘了集商城王府之事,那分明就是你身边的鬼罗刹所做!” 他的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道:“就是你们苍穹如今见不得邀月的好,便就指使你身边的鬼罗刹,做出如此残忍手段让我邀月丧失了一位长老!” 刚刚慕情她就看出了季月蓝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当下果不其然,这厮还想着把集商城王府的烂摊子扣在她的头上。 看来是因为五筒兄的出现季月蓝怕了,便就想让众人声讨五筒兄,好分散五筒兄的注意力,从而趁机对自己不利。 此话一出之前被凉陈怼的没皮没脸的那个奉城长老又站出来了,似乎是专门有意的向着一脸还在暗自窃喜中的凉陈低沉呵斥道。 “看,当下蓝亭仙尊都这般的说,刚刚某地小辈还敢口出狂言,当真是不分青红皂白,颜面扫地,丢了某地的人!” 这话说罢后,那奉城长老还颇有解气之意,袖摆一拂,彰显了他多么高洁伟岸般。 一开始的凉陈并没有注意,直到发现身侧的黑衣师兄微微觑了下眉头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了周围的人。 不知怎得,大家都纷纷向他都投来了数道异样的眼光。 就连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极北师兄弟们,他们也都开始面生怒意的看着同一方向,那里正是奉城长老所在。 直到这时,凉陈他才反应过来这奉城长老口中的某地小辈是在说他。 当即一挑眉,凉陈转过头去十分痞里痞气的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奉承长老。 那奉城长老看似很享受着凉陈气急败坏的目光,登时脸上更红润,更焕发荣光了。 只不过他当下真是低估了不远处这来自极北之地一身橙衣的少年。 凉陈轻咳一声,双手背后挺胸道:“不知大家都听闻过跳梁小丑一说没有,反正今日小凉陈我是真真见识了一把。” 环顾了众人一圈,目光最后又回落在了那半百年岁的奉城长老身上。 凉陈单手摸着下巴玩味道:“啧啧,虽说月遥长老之前有提起过王府灭门后在场留下的阴煞之气,但当下蓝亭仙尊的话也毫无证据可言。” 嘴角一嘲讽,转而他继续道:“某城前辈,我小凉陈还是劝你安耐的住性子点,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反倒是吃了一把臭豆腐哟!” 这个某城前辈可谓是同着某地小辈有着首尾呼应之效,所指是何人再清楚不过。 那奉城长老吃过一次亏后也是个记亏的,当下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就忍不住气急,反而此时是一脸常态老脸不怒。 他单手执前沉声理论道:“小辈,你也知王府残留了些许阴煞之气,这能够残留阴煞的必定唯有邪物邪祟所致!以慕公子出现在集商城的前后时间来看,唯有鬼罗刹才能如此这般的做了!” 凉陈摇摇头,单手食指来回挥摆着的回道:“非也非也,若是前辈这般的讲,反观此时在场的蓝亭仙尊,他可是身上也带着浓浓煞气了呢,这是不是还可以说,其实是蓝亭仙尊灭王府满门的呢?” 虽然凉陈他此时只是随口一说就事论事,但是他所说还真就是对的。 当下在殿中趁着季月蓝说话的空档稍有留意下方动静的慕情挑了挑眉。 在她的清眸中,轻轻闪过了点点笑意。 这个极北之地的凉陈倒是个口齿灵舌十分机灵的。 转而慕情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黑衣少年,凉陈同着那一旁站着顶了张假脸的苏讫轩倒是极为相像。 她犹记得在源启城遇到苏讫轩的第一次画面,那时的苏讫轩可是牵引着众人的目光说出了邪祟喜欢花姑娘一说。 直到现在想想,还是总能笑出声来。 后来苏讫轩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更是借势跟在她身旁想要保护乌如姬。 一套事故下来倒是认识了一个不错的臭弟弟。 苏讫轩这个人聪明,心思与之同龄人有着不一样的深沉。 这可能是与他年幼时的经历有关,毕竟是个从小就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人。 不过他所经历过的一切不善对待都未对他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慕情看出了苏讫轩他一直保留着一颗完整的善心。 也许有时他所做会让人捉摸不透,但他所做必定都是出于善点,这是让慕情最为刮目先看的地方。 只听那奉城长老紧紧皱着眉目,似怒不怒的向着那边一身少年轻狂的凉陈回道。 “你休得胡说!王惹是邀月仙门的长老更是蓝亭仙尊跟随多年的剑侍,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蓝亭仙尊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失德丧失人性之事,这对蓝亭仙尊有什么好处?!” 凉城轻笑,他一个小娃娃都懂得道理,为什么人活半百了还这么看不清道不明。 是真的看不懂还是故作不懂,还是说某前辈还在坚守着他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如此不屑的样子被奉城长老看在眼中,他那张老脸瞬间像是被看穿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没穿衣服就上大街,满脸的羞红。 周围人的眼神耐人寻味,就连奉城本门子弟的眼神都开始渐渐疏离。 面子丢了可以再找回来,但不是要回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最是难知己,己知难是最 如此不屑的样子被奉城长老看在眼中,他那张老脸瞬间像是被看穿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没穿衣服就上大街,满脸的羞红。 周围人的眼神耐人寻味,就连奉城本门子弟的眼神都开始渐渐疏离。 面子丢了可以再找回来,但不是要回来...... 找和要两个字不同,意义也就相差万里了。 自己挣回来的是自己的东西,别人给的即使是在自己手上那也中就是别人的东西。 凉陈未言,慕情在殿中双手背后倒是接着那奉城长老的话道了。 “长老怎知就没有好处了,我可是听闻王惹长老家中有一宝贝,能够兀自孕育出阴煞之气,这阴煞之气的吸纳,对于身中煞咒的蓝亭仙尊来说,可是最好不过的东西了呢。” 她身后此时站着云雾天机的叶枫,身前又有一位暂时身份不明的墨绿衣衫。 那三色在殿中同着一抹金中冒黑的季月蓝相对立,场面一度惹人眼。 凉陈没想到慕公子会注意到他这边,当下更是帮自己说起了话来。 原本就是十分崇敬的一代杰出人物,竟这般大庭广众之下为自己站了出来。 凉陈脑门儿一热,简直清爽的想要上天。 于是他下意识情不自禁的想着殿中那抹暗红束衣欢叫道:“慕哥哥!” 一声慕哥哥叫的亲切且爽朗,这让好不容易刚要关闭五识的顾恒差点又没调节好手下渡灵的气道。 怎么师妹到哪儿都能让人如此亲昵! 不行,他一定要在离开九华天后,好好的把师妹藏起来。 藏到苍穹的后山,藏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地方...... 那坐在殿前一侧的司凡南,一脸的笑眯眯的样子。 看向凉陈方向身边的那抹黑色道衣,似乎是听到有人这般的称呼他的好慕兄而想起了自己从小就相识的苏讫轩。 他一身青衣肃静款款,手中揉搓着八棱盒。 可能是周围没什么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而他又耐不住嘴上想说话,于是便就用另一只手端起手中酒杯向着身后的盖世道。 “盖世公子,我慕兄的人缘如何?” 这话说罢还颇有炫耀之意。 这个样子的司凡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夸他自己。 盖世扬起暗紫幽眸,看向场中的那抹暗红身影,嘴角邪魅一笑道:“的确是极好,如同我那位许久不见的朋友般。” 最是八卦司凡南,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他。 一听盖世这般的讲,司凡南止不住内心的好奇,满眼求知欲望的道。 “哦?盖世兄的那位朋友,听闻这般的语气,看来应该不简单......” 这话中的称呼随之都跟着一起变了,果然好奇使人亲近! 说罢后,司凡南的眉眼间弯弯,彰显着意会不明的味道。 盖世手中的折扇似乎因为他提起的这个人,而扇动的频率慢了下来。 恍惚间在那处流动的九华河山图中,似乎看到了一位红衣可爱的小姑娘....... 看的入神时就只见盖世快速收起了折扇,司凡南被合起来的折扇扫了一个清醒。 快速收回视线重新对视上那暗紫幽眸,只见盖世的嘴角没了一丝常有的笑意。 司凡南竟有那么一丝不想打听故事了。 兀自端起手中白玉酒盏就往嘴中送去,快速掩饰住尴尬之意讪讪而笑道。 “唉,最是难知己,己知难是最,遇见即是缘分,缘分即是遇见,咱们还是喝酒,喝酒!” 话虽说的传神,但动作却是十分的干净利落。 说罢司凡南他便就先仰头一饮而尽了自己手中所敬之杯。 只是这看着异常清澈,隐隐泛起丝丝粉红之意的清冽酒水,它在入喉的瞬间有着那么一丝辣味,更多的还是苦涩难耐。 看着如此好看闻着如此香甜的酒,口感怎么倒是有些不尽人意了呢。 虽说这酒,后品回味无穷,但是入口的那么一瞬间当真没有多么美妙。 微微低垂着眉眼看向手中酒盏,司凡南皱着眉头喃喃道:“酒虽是好酒,但这醉相思怎得这么苦涩难耐,什么做的真是......” 盖世收回了妖异的暗紫幽眸,嘴角又重新扬起了消失一瞬的邪魅之意。 款款重新扇着手中折扇,他轻笑着回道司凡南:“这醉相思是以泪入引,作为酿子而酿,其中千回百转之意比之之前我昨夜间同忘尘仙尊和清风仙尊的醉千老酒相比,其意更为委婉。” 说着说着盖世端起身前酒杯,透过大殿烛光看穿了手中酒杯的样子。 他紫眸幽深的道:“醉相思不似醉千老酒的一醉方休,忘却凡尘,却似缘分间的曲妙联合,婉转幽回。” 盖世的语气悠长绵柔,收回眼眸后的他有淡淡的继续道:“一杯醉相思的后味便就如同若即若离的相思之意,似苦似甜,似有似无。其中意味,也就只有喝了的人才能真正的感悟。” 他在说话间眼神中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的深情之意,就好似此间话是隔空在对另一个人所说。 像盖世这个年纪所见甚多经事又多的,外表虽是依旧的俊朗比之常人还要年轻,但是男人阅历间该有的独有味道却是一分不少的呈现了出来。 他此时这般模样直直让一旁恭敬半跪的九仙华女们,个个痴迷了双眼,个个恍惚了人间。 司凡南原本还只觉手下的酒水顶多是个上品好酒,这般的听了眼前华紫衣衫的人一讲,瞬间觉得这酒就更香了一个度。 当即又给自己倒了几杯醉相思,只不过每一口下去却还是亦如初般的味道,苦涩难耐。 难道是因为他喝得少所以品不出其中之意? 其实不然,只是他不知道这醉相思的另一种深意。 在场饮之醉相思的,又有多少人会知呢。 而盖世也就只同慕情一个人讲过...... 司凡南品不出酒之深意,但是他能够品出当下眼前人的深意。 手中八棱盒揉搓的紧,他嘴角若有若无意的向着像是在想什么的盖世道:“那人在公子心里,一定是极好。” 暗紫幽眸波澜中涟漪了一瞬,轻轻放下手中白玉酒盏,望向了殿中的那抹暗红束衣。 盖世摇摇头,邪魅的嘴角似乎有一瞬的苦笑之意道:“也许......” 就在凉陈亲昵的叫了一声慕哥哥后,慕情倒是咦了一声,随即挑了挑眉头扫了一眼凉陈身边所坐着的那抹黑衣臭弟弟。 怎得,苏讫轩他这么快就给自己又找了个弟弟? 鬼知道苏讫轩在看到慕情向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他是有多么的哑口无言。 这真不管他事,一切情绪全部来自于身旁这橙衣师弟的自发行事。 连他都不知身旁这小子怎么突然间就如此亲昵了起来,这不得不使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估计苏讫轩他都忘了,其实他也是一直叫唤慕情慕哥哥的那个人了。 原本同着凉陈要回脸面的奉承长老从未想过慕情会同他说话,而且说的话又这么的不明所以。 当即疑问道:“这天下还有能够孕育阴煞的物件儿?慕公子莫不是在诓骗众人!” 慕情收回目光看向了身前一脸铁青的季月蓝,嘴角微微上扬。 她没有回答奉城长老的话,反而是对着季月蓝清泉如水的道:“这可要问问蓝亭仙尊了呢。” 四方鼎香炉这种阴物早在叶枫祖师爷还在的时候就清缴光了,旁人能够知道才怪。 慕情倒是并不在意奉城长老的无知,而是转而余光看了眼身后的叶枫。 怎么感觉这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难道是错觉...... 不好回头看,只好故作无事人。 因为慕情的话,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部又重新拉扯回到了场中那本是应该让人恐惧的半人半祟季月蓝的身上。 如若不是在场的人多势众,又有几位自此番围剿乌褐天中异常杰出的存在,怕是他们也不会淡定坐到现在,要跑早该在第一时间跑掉了。 可是一个手执万灭妖剑的乌褐天,堪比凶灵的存在都被场中几大仙尊包括一位慕公子制服,他们还会怕区区一个因为煞咒而夜中化祟的蓝亭仙尊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不仅不怕,大部分人还抱着看戏的情绪坐在旁侧吃茶饮酒呢。 早在凉陈说起王府灭门案是他所做的时候,季月蓝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手中的拳头隐隐紧握,似乎是极其不悦听闻别人这般的说。 那夜集商城中王府的事情他本质是想问王惹那能够孕育邪物的四方鼎香炉在何处,想用来抑制身体中的煞咒而已。 仅仅与此而已。 他本什么都不想做,可是在王惹见到他后第一个反应出现的时候,季月蓝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王惹把他当做了邪祟。 季月蓝他本有意同着王惹说出自己身中煞咒一事,但是万万没想到,一种被视为异类的情绪涌上心头。 即使是自己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剑侍,王惹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担心自己,反而是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那么他,便就该死。 他不是什么恶邪之物,却被视为恶邪之物,又有谁何曾想过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身中煞咒在漫长无尽的黑夜中,已然是恐惧,绝望,没人知道最近这月余他是多么的害怕黑暗。 他每夜不仅要躲避无数人的目光,白日他还要面对无数人的目光。 他知道没人会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曾告诉任何人。 但就是这般,他白天在看到每一个人的时候,都在觉得旁人用着一样的看着异类的眼光审视着他。 他害怕他黑夜化祟的模样,阴邪的刨开每一座坟头的样子会被人知道。 他担心自己会暴露在这暗无天日的白天黑夜。 煞咒折磨着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亦是他的精神,每一个鲜活的心跳。 此刻又听闻了奉承长老那句失德丧失人性,当下的季月蓝周身阴煞之气终于忍不住瞬间暴涨。 不!他是有人性的! 他只是被阴险小人下了煞咒所以才会控制不住!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听闻了奉承长老那句失德丧失人性,当下的季月蓝周身阴煞之气终于忍不住瞬间暴涨。 不!他是有人性的! 他只是被阴险小人下了煞咒所以才会控制不住! 王府中的王惹他不该那么看自己,亏自己还想同他说出真心言语。 那么王惹的死,就是王惹咎由自取! 而最终王府被灭满门,那是因为那些人就不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更不应该看到他的模样。 所以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他们的多管闲事,他们自愿送死! 他也不知那晚为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本不是喜爱杀戮的人,可是一双充满阴邪的手就是控制不住...... 在离开王府后他几尽落荒而逃,他来到王惹所指邪物的方向。 他拼了命的刨开那座王府老太爷的坟头,他想要拿到东西赶紧离去。 他的手还在颤抖,也终于的确是看见了王惹所说的那邪物,四方鼎般的青铜小香炉。 然而就在伸手去拿那已经腐化了尸体身旁的香炉的时候,没曾想这棺材中的香炉竟然有如此之大的禁制。 香炉上面的禁制瞬间反伤到了自己,而与此同时似乎附近还有什么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动。 身受重伤又因灭了王府满门颤抖不止的他不想被别人发现,理智回来后也根本不想再杀任何一个人,于是当下他便就匆忙的飞回了九华天。 回到九华天后的他懊恼自责,害怕无助。 没有拿到那四方鼎香炉缓解煞咒的他每夜又不得不继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回来后的他更是担心集商城王府被灭门的事会发现到他的头上。 一门家主仙门仙尊竟屠杀自家长老一事,莫说是家主之位不保,他保不齐还要向乌褐天一样。 被冠上万人臭骂的名声,从今往后任人追杀喊打唾弃辱骂。 这也是在季月遥每每提及此事处理此事时,他面色最不好的原因。 多管闲事的人。 若是没人问起便也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害得他终日提心吊胆。 想起自己这月余来所受,简直如烹在火,如熬在冬! 他季月蓝一生骄傲众星捧月,又何曾受过这般的屈辱! 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为煞咒! 没有煞咒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对,是煞咒!一切都是煞咒! 是慕情这个卑鄙小人给他下了煞咒,是他是他是他! 当即控制不住了怒意,如同那夜弑杀了王府满门,季月蓝周身又快速发生了一个度的变化。 他黄金衣的周身阴煞之气暴涨,就连原本无黑白分明的杏眼此时也被浓浓的漆黑所障盖住,亦如当初古刹洞中被摩智大师怨念上体的五筒兄。 “慕情!你怎知王惹府中有一阴邪之物!那是王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家族辛秘,他也就只有告诉了我!” 邪风凛冽,肆意激荡起季月蓝的垂发,他继续怒道:“是你,是你!一切都是你故意这般的做,你知晓了这件事后便就故意放出消息提醒了我,然后变本加厉的诱引我去集商城!” 浑身充满了阴邪的季月蓝比之刚刚进殿的模样更加危险了许多,就好似暴涨了一阶的力量当下都能同着五筒兄小过两招。 “我放出消息?什么消息?” 慕情听了季月蓝的话眉头一觑,他可是从未见过季月蓝更是没有在季月蓝身边做过什么的。 然而当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多问,因为季月蓝的举动,已经明摆着承认了集商城王府灭门案是他所做,当下众仙门子弟终于是坐不住了。 看着殿中那比之邪祟还要邪祟的季月蓝,各小仙们家主纷纷叫上身旁门下子弟道:“御剑,护阵!” 随着季月蓝猛然间爆发的阴煞之气,大殿之中荡起了浓重的黑风。 而那些刮来的黑风中,隐隐有着煞气之刃,如同在古刹寺中所遇到那怨念秃驴所用出过的一般。 慕情若不是因为此时正被身后的叶枫所罩,估计早就已经无意间承了好几处煞刃了。 因为透过眼前这抹透明的屏障,慕情能够清晰的看到这劲风中的刃痕。 当即侧颜便就对着身后的叶枫紧切道:“季月蓝他这般实力同着当时我们所遇过的摩智大师怨念一般,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可小觑!” 这个实力,当真是有些惊人。 兴许是因为季月蓝如今成了仙尊,修为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而后又因为继承了家主之位接收到了传承之力的原因,所以此时的季月蓝才会隐约间像是眉间族痕的五筒兄一样。 化祟后的他才会如此突然爆发。 一开始还只以为季月蓝也就是表面那般的厉害,恐怕此时连他自己都不知此时化祟后的他所激发出来的厉害之处,是多么的强大。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怪风,大殿之中的各个仙门都开始各自抱团,纷纷御起手中长剑以仙门修为最甚的一人为阵,纷纷结起了抵御屏障。 不多时邀月大殿中就洋溢起了五光十色的灵气屏障。 而大殿前方的司凡南此番前来没带一个门下子弟,倒是带了俩侍从和十几个医者。 当下凭借他天资极差的修为,根本就保护不了身边的一众人。 就在为人一门仙尊的司凡南在带领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和两个侍从,不似旁的仙门合力抵御,东躲西藏的情况下。 大惊失的他们突然就被一旁盖世身边的一抹灰衣拉扯住了。 那抹灰衣人正是盖世身边一直贴身的秦二。 秦二一脸的冷静,面色谨慎却又果断的向着司凡南拱手一伸道:“南吟仙尊,快带着门下之人到我身后去。” 那原本因为事发突然,一身青衣在惊恐之下还沾染了少许酒渍的司凡南,突然就如蒙大赦,暗自松了口气。 摸了摸额头火速冒出的冷汗,他满面愁苦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想着秦二道:“打扰了小兄弟!多谢!” 然而这刚躲到秦二身后司凡南才发现,那原本一身暗紫华服的盖世,此时就在秦二身后坐着。 而且此时的盖世还满脸的闲情逸致,十分悠悠扬的扇着折扇品着酒。 看了看身前一人御起防护罩的灰衣小兄弟,在转而看了看灰衣小兄弟身后而坐的盖世,司凡南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深深松了口气,瘫软的坐在了盖世身边。 他伸手毫无顾忌的拿起桌上茶杯自顾自的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解了渴后方才穿着粗气的道。 “原来这小兄弟是盖世兄家的,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盖世兄!贴身侍卫就是不一般!” 这一人之力就可以施展出如此之大的保护屏障,可想而知眼前这灰衣小兄弟比之他自己修为不知好上几十倍。 司凡南说着说着眼中就还好似十分赞叹的模样。 盖世轻抿了下唇角,一双暗紫幽眸微闪,轻轻而言道:“南吟君谬赞了,实在是在下的修为不甚牵强,幸遇秦二,这才保了我在世间行去自如,后顾无忧。” 说罢扬了扬手中酒杯,大有敬酒一意。 司凡南自是同样举起身前茶杯,只是颇为疑惑的道。 “盖世兄修为也不好?当真是偶遇了知己,实不相瞒,凡某天资也是这般,修为堪称天下三千仙门之最......最差修为!” 这话说罢,说话的人还颇为沾沾自喜了起来,就好似埋汰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一样。 他身后那俩操了老妈子心的侍从瞬间捂脸,满眼的生无可恋。 这真是让岭南天衍仙门的颜面,扫到天下三千仙门面前去了...... 盖世手中的九华河山图折扇抵住了口鼻,眉眼间带笑,十分钦佩得道。 “在下修为不比南吟仙尊好到哪里去,南吟君能够有这般的气度,当真是令在下心生敬佩之意,敬南吟君!” 虽是不比司凡南他好到哪里去,但是天下修仙之人谁还能再比他岭南天衍出了名的天资极差修为还差。 不是司凡南吹,实在是他傲视群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已经坐上天资极差的位子多年,从未有人能够顶替他过,也无人不能超越他过。 其实说来这事对于司凡南来说也是挺糟心的一件事,那种无人能及的感受,相信是有很多人体会不到的。 有时他都能无敌到曾今他爹搜寻了好几百个仙门也找不出一个比他还再修为差的人。 那种历经千辛万苦寻找比对,那种一直稳坐修仙界吊车尾万年不变的无敌。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司凡南嘴角清朗一笑,看着身前以一己之力设障的秦二,颇为向往的样子向盖世道。 “有这等护卫在身,即使修为再差又如何......来,敬盖世兄!” “......” 司凡南同着盖世这边的风花雪月,与大殿内的紧张感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丝毫不受殿内化祟暴虐中季月蓝的影响,但相对于他们身后一直伺机而动的绿萝来言,可就没那么云淡风轻了。 她一直关注着殿内的变化,更是注意着顾恒身边的点点滴滴。 刚刚就发现家主在同邀月仙门的月遥长老渡灵,此等危险的行为家主竟然在身边只有两名邀月小弟子守候的情况下就做了。 这万一其中稍有差池,家主是极其容易受到反噬的。 因为场内蓝亭仙尊距离家主较近,所以绿萝一直不敢动身。 她怕那个半祟半人的蓝亭仙尊会突然发现家主的举动,从而伤害到家主。 然而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半点的迟疑了,这突如其来的邪风很容易就伤到家主,更何况是正在渡灵中看似为了加快速度而就关闭了五识的家主。 一道淡蓝身影快速出现在了盘坐在地的顾恒身前,以手中之剑快速抵挡住了即将触碰到顾恒身上的煞刃。 慕情不知顾恒在一旁给季月遥渡起灵,只是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只属于苍穹的蓝。 下意识便就抬起了清眸,这才看见了绿萝,而后才发现了此时顾恒正在给季月遥渡灵。 眉头不由自主一拧,慕情低声道:“师兄他如今都这么刚的吗,渡灵也不让人保护一下。” ...... 第二百三十六章 莫动 慕情见到顾恒在给季月遥渡灵,眉头不由自主一拧。 她稍显红艳的唇角轻启,低声道:“师兄他如今都这么刚的吗,渡灵也不让人保护一下。” 真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他的存在对苍穹是那么的重要。 这万一出了差错,轻则受伤,大则内伤。 口头上虽是这么的说,但是她暗红束袖下的手很快就有了动作。 其实这也不怪顾恒,实在是事出突然。 因为季月遥的伤势间不容发,不能耽搁一丝,所以他也就只能是匆忙交代了一下季月遥身旁的那俩邀月子弟好好看守,随即就开始了渡灵。 这原本好好的,有两个人看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可谁会知道季月蓝会突然间暴虐,以至于这两个年轻子弟无力招架。 而为了加快渡灵速度好赶紧站到慕情身边的顾恒,他更是匆忙关闭了五识,潜心渡灵。 五识一闭,自然是感受不到外界任何。 虽然这能够有效加快渡灵不再出任何差错,但这也导致此时渡灵中的顾恒根本就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他当下很有可能面临反噬和煞刃割肉的风险。 慕情虽不知,但手下却不停。 她纤长的掌间一个翻转,在那柔嫩白皙的指尖之上便就快速幻化出了两只通体黝黑的冥蝶。 这两只冥蝶灵动翩翩,似乎像是有灵智般在慕情的周身亲昵的转一圈,就像是见到了最喜欢的人般。 眼前黑红相间的一人两物,如同彼岸泉最幽秘的彼岸花,让人看到不禁有了那么一丝的神往之意。 正执剑御煞障的凉陈可是边动作边不忘向殿中那抹红衣望去,此时见到眼中的这个场景,微微愣了神。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慕公子有着不同男子的风姿,那缠绕在暗红束衣周身的黑色蝴蝶,若其中是个女子,那该会是怎样的绝世仙容...... 慕公子此刻同着身边的生灵所做,就如同在和身边最亲昵的人打着招呼,是那样的亲和自然。 殿中各个结起的抵御屏障是以多人之力纷纷集结而成的,这般的保护屏障能够暂时抵御这殿中突如其来的煞气之刃。 阴煞黑风阵阵激荡,殿中此番所前来的仙门子弟中不乏新辈修为弱者,合力而出的保护屏障不仅能够保护自己,还能护起周身同门师兄弟,可谓是一举两得。 一旁的苏讫轩因为是代表苏河一人前来的,所以周围没有什么仙门子弟可言。 于是在众仙门纷纷集结御煞障的时候,他就被身边的凉陈就近拉到了他们极北之地仙门中的御煞障中。 当下的苏讫轩手中执剑,在一群极北之地子弟中缓慢运输着灵气。 然而动作一半他就发现一侧的凉陈有些不对劲,他的灵力似乎是有些空虚,就好似灵气输送断了一般。 微微疑惑,怕是身边人出了什么事,于是苏讫轩便就顶着不留行的假脸侧颜看了看。 而这一看也就发现原来凉陈灵气会断那是因为凉陈他正在愣了神。 什么事儿能让这说话就没停过的人安静下来? 顺着凉陈的目光,苏讫轩便就看到了慕情此时手中的冥蝶。 他的嘴角轻轻一扬,慕哥哥手中的那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他还是稍有了解的。 上次在古刹洞中,慕哥哥就是用这个小东西把他自己身上所中的阴煞之气给去除了得。 那通体黝黑的蝴蝶,比之他当时手中所带着的三层琉璃塔还要厉害。 要知道三层琉璃塔可是净煞的绝世好宝贝,可即便是这样,也不抵那黑蝴蝶的万分之一。 收回笑意,苏讫轩的眼眸又重新轻轻的看了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凉陈。 刚刚一直碍于凉陈所在没法趁乱动身,眼下正是个好时机...... 趁着当下无人关注与察觉,苏讫轩以一抹暗色黑衣,快速向后轻轻撤出了御煞障之中...... 苏河的一身黑衣道服,最是适合在黑暗中隐蔽。 退至殿后阴暗的墙角处,片刻间苏讫轩的身影便就隐没于了大殿之中,不知所去。 当下的混乱中没有人会去注意,也没人会发现。 就连一直都有留意他一举一动的凉陈直到此时,都也还未发现他的消失不见。 慕情手中的冥蝶围绕在她周身翩翩起舞也就一瞬,随即这两只冥蝶便就快速的飞向了顾恒身边,来到了绿萝面前。 绿萝本是单手执剑抵挡着时不时刮来的煞气之刃,当下看到了冥蝶不禁抬头与之大殿中央的慕情对视。 她英气的眸同样的被慕情所接收到。 虽然她们两人间无言,但是却异常的默契,瞬间达成共识。 保护好师兄。 嗯。 随着绿萝的点头示意,慕情所幻化过去的那两只小冥蝶便就快速以一种不似寻常结罩的术法,快速结起了一抹淡黑色薄障。 保护起了被罩在里面的绿萝顾恒,和盘坐在地那面色渐渐红润的季月遥周身。 这淡黑色薄障看似毫无任何灵气波动,不似寻常护体屏障,看起来并无用处。 但是随着黑风刮来的每一道煞气之刃,一经接触在黑色薄障之上,便就立即消散了开来。 如同石沉大海,如同水汇长河。 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之所以会这般都是因为那黑色薄障正吸收了那些无数飞去的煞刃,融为了一体。 随着煞气之刃袭来的越来越多,这黑色薄障也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隐隐间都能抵御得住那殿中暴虐间的季月蓝的攻击。 慕情长出一口气,还好师兄暂时没有了什么危险。 此时又有着绿萝在,她定是不会让顾恒受到半点伤害的。 慕情清眸收回,转而直视回了隐隐腾空而起的季月蓝。 眼前这家伙浑身散发出来的阴煞之气极其浓郁,若是不及时制止住,恐怕殿中所在的仙门子弟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危险。 一身暗红束衣的她微微扯动了下身子,然而这一动,脚踝处的反噬之疮就异常的灼烧了起来。 似乎正被时时刻刻的炙烤着,却又不让它流出一丝鲜血的那种。 眉头微觑,纤长的手指紧握成了拳头。 就在打算强忍着这疼痛感的时候,不知怎得,慕情只觉大脑中黑暗了一瞬,随即整个人恍惚了起来。 虽说一点疼痛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左右她还能忍,但是当下那来袭灵魂深处的东西怎么回事? 按理说那反噬之疮对于她自己是没有反噬作用的,顶多是伤口处的无法愈合罢了,可是现在的她却是感觉到了有些异常不适的存在...... 慕情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额头处,然而还在未触及到自己的额头时,慕情她却在自己的额头上摸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身上任何的肉感。 随之而来的便就是额头处被覆盖上了一阵温凉般感觉的触感。 “你......” 慕情清眸猛然间瞪大,然而她刚想转身说话,身形还微动,面容依旧朝前的便就被身后的人牵制住了她所有的动作。 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来自耳边抵喃磁性的声音,和温凉的吐息。 “莫动。” 来自叶枫身上独有的气息悄然无息的飘到了自己的鼻翼两边,慕情浑然僵直了身形。 此时就算是身后白衣人不说话,她当下也不敢动啊...... 这突然间被从背后看似抱住,那人一手轻轻攀附上了自己的左臂膀,另一手环过一侧身形抚触到了自己的额头处。 这等举动,她怎敢动! 几乎是感受到了后背紧贴到那人胸膛温凉的感觉,慕情登时火烧脸颊,似乎头晕的迹象更加的明显了。 身前不远处的季月蓝似乎还在酝酿着更大的威力,眼前一步之遥的五筒兄还在紧紧的戒备中。 而这身后的云雾君子却是在做这般动作,他这是想干什么...... 虽是僵直了身形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但是这并不阻碍慕情她开口向着身后人的询问。 声音低轻着,她疑惑道:“怎么了么,清风君......” 可能此时慕情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跟身后人说话的时候,她呼唤清风君的口吻,竟带着些许娇媚之意。 身后人的喘息似乎重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只听依旧是来自于侧耳的吞吐酥麻声,淡淡的响起。 只不过这次的男人声音中似乎参杂了一些担忧之意道。 “你的额头很烫。” 慕情还在混沌间猛然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微微皱眉了一瞬道。 “什么?” 随之疑问,便就是感受到来自身后人那双温凉的手撤开,转而贴向了她的后心处。 一阵来自背后的凉爽之意快速漫进心头。 直到她纤长白皙的手不由自主的攀附上了自己的额头时,慕情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似乎同着手掌有着不一样的高温。 她这是什么时候烧热了? 清眸低垂看了眼脚踝处,看来可能是因为刚刚季秋深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这道伤口的原因。 她就说怎么突然间感觉一阵头晕转向,眼前一片黑暗之色。 原来都是因为这。 慕情向后摆了摆手,一道只属于她潇洒之意的声音,对着身后叶枫示意着无碍的道。 “以往有灵气护体,倒是很久没有烧热过了,倒是也好,能够让我真切的感受到此时我还算是活着。” 是的还活着,至少还活着。 一句活着,谁又知这是包含着她所经历的多少...... 那肩头灵活的剥除,简直就是来自灵魂上的拉扯。 本以为会死在万灭妖剑之下,不曾想自己曾祭过的招阴歪打正着之下救了自己一命。 一切都好似在做梦,自从苍穹被灭的那一夜开始,梦似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虽然已经从万魂山上回来了月余,但她依旧感觉自己的心却好像不知落到了何方。 说迷茫吗,不,她很清楚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说不迷茫吗,不,她却又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然而今日鲜活的痛感似乎又敲醒了她,明确的感受到了还活着的意义。 ......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虽然已经从万魂山上回来了月余,但她依旧感觉自己的心却好像不知落到了何方。 说迷茫吗,不,她很清楚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说不迷茫吗,不,她却又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然而今日鲜活的痛感似乎又敲醒了她,明确的感受到了还活着的意义。 叶枫的眸子很深,慕情此时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任何。 只是某白衣人那有些凝重之意的唇角却是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似乎是良久,又似乎只眨眼间。 只听叶枫他沉声向着身前人轻语道:“莫要再用刚刚那物,连阴煞都不要去触,你此时的身体......不宜做这些。” 因为身后刚刚那一阵的温凉之意,慕情只觉头脑中的昏暗渐渐清明了些许。 收回心中所想,她身未转,却是侧颜向着身后之人不解道了。 “我这怎么了吗?为何不能用?” 叶枫好看的眉头微觑了一瞬,没有回答慕情的话,而是右手清心剑动了一瞬,抵挡住了来自季月蓝手上的攻击。 他一阵动作下来云淡风轻,就好似在拍蚂蚁般。 收回长剑,叶枫不淡不轻的低沉道:“无须多问。” “呃......” 慕情一根眉毛翘了翘,红唇小嘴微微撅起了一点点。 这厮说话可还真是干净利落。 左右当下没什么事了,慕情本着没打算听话的样子回了正神。 毕竟眼前还要面对半祟半人的季月蓝,必要时必须要对他做点什么。 然而身后人似乎看出了眼前红衣人所想,略带有丝丝危险之意的气息再此在慕情耳边传来。 “你,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 慕情不由自主的生生吞咽了一口口水,叶枫他想做什么怎么做...... 但无论这厮干什么,她当下都会觉得招架不住。 轻咳了一声,快速眨着慌乱的清眸,慕情支支吾吾道:“不,不不,我什么也不想让你做!我,我会乖乖听话的!” 说罢她那颗灵动的小脑袋还用力的点了点头,像是肯定般的道:“嗯,我最乖了......” 实在是慕情她此时顶着一身男装如此之样,原本精致的脸蛋此时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合着当下的口吻,有着另般异常的可爱之息。 不由自主的,某人原本还稍显危险的气息暗退了下去,伴随而上的,是那悄无声息攀附在眉眼间的欢愉之意。 低沉磁性的声音悄然而来,用着只有两人间能够听到的声音,他低沉道。 “别怕,我会保护你。” 叮......一滴露水滴落内心深泉的声音不径而燃的在慕情此时脑海中响起,泛滥。 在受伤的时候,慕情从未想过要让别人去保护她,而反过来她还会主动去保护他人。 一种从未拥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内心原本就已经拥有的悸动之意更加浓烈了些许。 胸口处的心跳声隐隐有些炸裂,内心中也不知为何,竟有了那么一丝窃喜之意。 慕情快速的把这份铭记收藏珍视了起来,这是那个人,对自己所说的话。 场中的情况随之愈烈,季月蓝在周身汇聚了无比浓重的阴邪之气的时候,突然间无比舒畅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力量,是力量!慕情,就算你身前有个鬼罗刹又如何?本尊照样能够让你偿命!” 季月蓝身后的青丝垂发凌空荡起,那个样子张狂中带着少许的狰狞之意。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本在他手中的灵剑竟然被阴煞之气所包裹住,随之而来的便就是如虹的阴煞剑气从他手中挥出。 对于五筒兄的身份慕情不想说过多,索性掠过季月蓝的话,慕情清眸闪过一丝凝重的看向他,沉声回道。 “蓝亭仙尊,你如果真这般执迷不悟下去,在下可是要对不住邀月了。” 她不介意邀月重新换一任新的掌门的。 季月蓝狂妄大笑着,眼下已经根本就不把慕情放在了眼里。 他借着周身这无穷的力量无穷的恨意,他已经无所畏惧。 当下的他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杀慕情,救自己。 嘴角擒着一抹阴狠,季月蓝杏眼瞪向慕情冷然道:“那便就试试看,到底是本尊能够活下去,还是你能活下去!” 随着他的话闭,一阵阴风迎面袭来。 慕情因为刚刚叶枫不让她在用冥蝶和触碰阴煞的原因,当下的她根本做不了任何。 外加这脚踝上的伤处,慕情只能是静静的站在叶枫给自己结出的御煞罩中。 叶枫依旧是淡然的站在慕情身后,只是这种存在的安心感,是慕情从前从未有过的。 即使是自己当下什么也不能做。 因为他说了,他会保护她。 随着季月蓝的袭来,早在一开始就散发出不可忽视气息的五筒兄便就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毕竟是邪祟,毕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凶灵。 此时的五筒兄仅凭着同样是缠绕着无数阴煞之气的拳头,便就硬生生承下了季月蓝这剑带阴煞的一击。 原本还叫嚣着充满力量的季月蓝紧皱着眉头,当下眼中更是充满了阴郁。 一剑指地,因为阴煞之气包裹着的原因,那剑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周围石砖便就被阴煞之气侵蚀了一个遍。 随着周围阵阵升腾着的阴煞之气,季月蓝恶狠狠的看着五筒道。 “呵呵,如今竟一拳带煞的承住了我这一剑,眼前这人不是鬼罗刹还会是何人!” 随着他刚刚的那一击,周围的仙门子弟全部都看了一个清。 因为有着御煞障的保护,他们当下还受不到什么威胁,左右季月蓝所攻击的目标是那在场的红色身影。 早已回过神来的凉陈,他边输送灵气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殿中那抹墨绿身影,借着空挡向着身侧原本还在的那人轻声道。 “我说不留行师兄,那人应该就是鬼罗刹无疑!” 随后他挑眉看向殿中五筒兄继续道:“你看他刚刚那一拳所带的阴煞之气,那绝对是只有凶魂以上的邪祟才能够有的,当真是厉害!” “你说是不是不留行师兄?” 随后凉陈像是想得到共鸣般继续目视前方的向身侧道。 然而感觉身侧人毫无回应,当下凉陈便以为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也许不留行师兄只是敬仰慕公子而不是鬼罗刹。 兴许是怕身侧人对邪祟有偏见,虽说之前他的确认为邪祟之物都无好坏一说,但当下凉陈还是不由想向着身边人解释几句。 依旧是眼睛看向前方,但是这次他把脸稍稍靠近了旁侧。 因为他觉得这般靠近后,他的声音也就应该更加清晰了些许。 凉陈款款而道:“鬼罗刹能这般的保护慕公子,其实这也是在说明,鬼罗刹他绝对是善......” 话说一半,凉陈他的余光就看到身侧没了黑色身影,就连气息也是全无。 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半熟不熟的面孔。 那人此时正一脸不明所以,面色稍显不明的看着自己。 这人凉陈有印象,是刚刚那个出声让慕公子脱衣的那个蓬莱小公子彭宇飞。 原本彭宇飞还在担忧着慕公子的安危,这便就突然听到一侧这之前有顶撞奉城的极北子弟朝着自己说话。 说来他也是十分敬佩这极北的弟子,竟然敢当面怒怼那不识趣的奉承长老,他可是在一边看的极为大快人心。 当下攀上了话,于是他也就收回了不明所以的神色,借势搭上话的道。 “师兄也觉得鬼罗刹是善类是?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师兄的见解同师弟我倒是十分的相合,不若你我二人探讨一番......” 凉陈根本就没有听眼前的彭宇飞说出来的一大串话,直接快速环顾四周搜寻着,口中急切道。 “人呢?刚刚站在我身边的人呢!不留行师兄跑哪里去了?!” “人?什么人?” 彭宇飞被眼前橙衣师兄猛然一问茫然不知。 伸手挠了挠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伸出一根手指嘴巴微微长大,故作恍然大悟的道。 “哦!哦!哦!师兄是说那个一身黑衣的苏河子弟!刚刚就有主意到他在你的身旁......” 凉陈碍于手中输送灵气不能停下,一停下他这边的御煞障就会崩解,于是便就只能扭头侧颜。 向着彭宇飞满眼肯定的点点头,凉陈他似乎很关心苏讫轩的去向,微微有些急切道。 “是是是!就是他!你可是见到他去了哪里?” 彭宇飞还残留着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伸出的手指还没有收回,但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凉陈险些吐了口鲜血。 只见一脸认真的彭宇飞也是很疑惑的表情道:“咦,就是诶,刚刚那位师兄还在,怎么转眼间就没了人影了呢?” 说罢话后他的眼神还十分纯洁的眨了眨,那样子真是有些人畜无害。 凉陈嘴角微抽,看向彭宇飞的眼神要多无语就多无语。 原本他还以为这厮知道,谁知道闹了这么半天眼前这人什么都不知,纯属是走过场说废话的。 单手抵了抵额头,内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毕竟虽然同不留行师兄是今日初识,但是凉陈觉得这就是多年的好友。 挚友不辞而别,可想而知他心里是有多不舒服了。 暗暗失色了一会,随即凉陈摇了摇头收回了思绪。 手下还要继续施术保护极北之地的师兄弟安全,暂时是抽不开身的。 兴许是不留行师兄突然间有什么事需要去做也说不定。 这般的想,凉陈也就宽慰了许多。 肯定是不留行师兄走得匆忙,忘记了跟他说一声...... 季月蓝在确认了五筒兄的身份后,当下伸手凭空抓来了数道阴煞之气。 这些阴煞之气在他手中诡异的化作成了无数弓箭,凝结过后便就快速的向着五筒兄所在的方向射出去了一阵气势磅礴的箭雨。 周围大殿之中的人因为季月蓝所施阴邪之术而大惊,这等招式根本就不是邪祟能够所为......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曾说,遇善则辅 季月蓝在确认了五筒兄的身份后,当下伸手凭空抓来了数道阴煞之气。 这些阴煞之气在他手中诡异的化作成了无数弓箭,凝结过后便就快速的向着五筒兄所在的方向射出去了一阵气势磅礴的箭雨。 周围大殿之中的人因为季月蓝所施阴邪之术而大惊,这等招式根本就不是邪祟能够所为。 这又再一次验证了季月蓝是身中煞咒所以才得以化祟。 因为这招招攻势中,不免带着些许修仙之人才所会用的招式。 慕情透过身前御煞罩看向了不远处的五筒兄,虽然知道眼前的季月蓝是伤害不了五筒兄的,但是她还是不免心生担忧。 红唇开启,向着那一身墨绿的身影关切道:“五筒兄小心!” 若不是因为早已站在身边正拿着清心剑护在自己身前的人说不让她去用冥蝶触碰阴煞,那么此时的她早就已经站在了五筒兄身侧同着五筒兄并肩作战了。 五筒兄听闻了身后慕情的话,那样貌平平幻颜过后的外表上侧颜显露出了一丝可靠之意。 他嘴角十分懂事的笑了笑,看向身后的红衣人,五筒兄点了点头,清朗的声音回应道。 “放,放心公子!” 看到这个样子的五筒兄,慕情真是既开心又内疚。 也怪自己脚踝处的反噬之疮,当下她的确也是行动少许不便,不然...... 深深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奈。 听到身边人的叹息声,叶枫暗沉的眼眸轻轻转向慕情看了一眼。 低沉磁性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他向着眼下的人看似淡然实则并不淡然的道。 “有危险我自会出手相救。” 原本还在暗暗自责的慕情在听到身边人的话后,嘴角那抹平淡瞬间就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当下这种感觉真好,只不过...... 慕情清眸中略含疑惑的向着一旁似有似无的道:“清风君为何会这般的帮我?” 心底有这个疑问便也就随之问了出去。 其实若是说叶枫为何会这般的助慕情,最明眼的不是聪明的盖世,也不是一旁十分八卦的司凡南。 恰恰最能够真的明白云雾天机清风仙尊为何会这般的,还要当数此时慕情眼前出战的五筒兄。 虽然魂识不全的他看不透也不懂很多东西,但是越是如此,反而像五筒兄这般的,就越是能够看到旁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叶枫淡极的嘴角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润之笑,眼中似乎泛起了一瞬的柔光。 他洁白道衣无风自动,一缕缕发丝轻扬的样子,当真是这世上绝美的男子了。 收回了那暗沉的幽眸,叶枫只是看向五筒兄的身影,向着一旁的慕情淡漠回道。 “你曾说,遇善则辅。” 遇善则辅?慕情眨了眨清眸,回眸看着那目视前方的绝世侧颜。 所以他才会这般的帮吗? 她没想到曾经在苍穹后山的话,直到现在叶枫他还记得。 想起当初在苍穹后山时,她在她那藏了无数宝贝的洞中所遇的事,慕情眉眼间不由自主的就温柔了起来。 当初若不是叶枫真的听进了自己所说的话,早在那一夜五筒兄就会被叶枫手中的清心剑灰飞烟灭。 恐怕今日就见不到了五筒兄,也没有了后来的寻魂之路。 一切似乎恍若昨日。 慕情朱唇轻扬,清亮的眸子也转回到了身前。 看着前方她由衷发自内附的向着身旁人叫道:“清风君。” 其实慕情很感激当初身边这白衣人能够愿意听取她的话,和到后来又愿意帮助她自己寻魂。 没了叶枫,也不知她自己一人为五筒兄寻找魂魄时会不会还能这般的顺利。 然而慕情不知的是,其实遇善则辅只是表面之言,帮助她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 因为她是慕情。 叶枫发自鼻音的哼咛声,低沉的嗯了一声。 他在回应着慕情的呼唤。 慕情很是郑重,口吻稍显正式了些许的道:“谢谢你。” 谢谢叶枫他所做的一切,她会记住的。 知恩知报,终有一天她会还了这份恩情。 随着这耳侧略微郑重的话语声传来,叶枫眼中温情了一瞬。 无须言谢。 前方五筒兄回过身后,他快速挥动起了他的双手,直直扫开了向他袭来的数道阴煞箭击。 有些时候,这些被季月蓝凭空幻化出来的箭气隐隐还有被五筒兄吞噬的痕迹。 毕竟阴煞之气所化之物还是阴煞,而煞气对于五筒兄来说都是补身子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不会对他有任何的伤害的。 面对着这么凌冽的攻击,眼前的墨绿青衣的人竟然毫无畏惧。 不仅如此,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这殿中墨绿身影更是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季月蓝的万箭箭雨。 这一切所发生让看在眼里的众仙门之人更加的确信,眼前这人就是鬼罗刹了。 当下有人忍不住大喊道:“鬼罗刹!是鬼罗刹无疑!恩人!又见恩人了!” “是啊是啊!我师兄弟好几个人都是因为鬼罗刹在不夜殿前那一夜的相救,才得以幸存至今,我们应该帮助鬼罗刹,报恩才是!” “对!没错!修仙者知恩必报,恩人有危险,我们快制止住蓝亭仙尊!” “等等!蓝亭仙尊如今的实力不一般,我们上去恐怕......” 虽然有些人也想报恩,倒是碍于形势,不得不三思了两分。 不过想的也的确在理。 可旁人听闻这般瞬间就鄙夷了,出声快速道:“你还在怕死?要不是鬼罗刹,你早就死过一次了!” “就是!再说了,我们人多势众,区区化祟的蓝亭仙尊又没有万灭妖剑这个上古绝世名剑在,我们还能怕他不成!” “是的是的!你要是怕你就在这里呆着,莫要给我们报恩的人拉后腿......” “可万一我们又激怒了蓝亭仙尊......” “可什么可!去去去,一边儿躲着去!” 随着领头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带头,在场小一半的仙门子弟都纷纷破出御煞障,向着大殿中聚集。 但原本应该说对于这件事十分狂热的凉陈这次却没那么炙热了,此刻当真如他的名字般,凉了下来。 他左顾右盼,终是没等回身侧黑衣师兄的身影,独自喃喃道。 “今日的邀月仙岛上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不知岛上其他地方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凉陈眉头有些紧皱,随着身边三三两两仙门都收起了御煞障,他便也就跟着收回了手,身侧长剑重新插回剑鞘之中。 眉头紧皱,心中有事道:“不行!我得去找不留行师兄!他今日可是一人前来的......” 一个人毫无照应,若是在岛上发生了什么不测定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幸好还有自己这么个重情重义的好师弟在。 于是凉陈便就匆忙拉着身侧一直跟着自己的极北弟子,匆忙的说道。 “师弟,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你代我照顾好师兄弟们,必要时莫要留在大殿之中,带着师兄弟撤出邀月仙岛。” 被凉陈拉住的那个小弟子疑惑道:“师兄,是突然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下邀月大殿中一阵混乱,危险的紧。 凉陈坚毅的眸子流露出少许的坚定之意,点点头道:“嗯,师兄的挚友有难,师兄前去帮衬一二,你且记住我的话。” 听闻是这般,凉陈的那个师弟面色瞬间正经严肃了起来,他张口十分恭敬地道。 “原来是这般!咱们极北之地最是重情重义,兄弟有难必须两肋插刀!好的师兄,你且安心去,这边有我,我会带着师兄弟们适时离开的!” “嗯!好师弟!师兄去去就来!” 随着凉陈最后伸手拍了拍那师弟的肩头,便就一抹橙衣与这大殿中纷纷向殿中涌去的相反方向而去,快速侧身掩没在了大殿之外...... 在场众仙门子弟的突然持剑护在五筒兄周围的场面,惊了剩余的仙门子弟,也着实的惊住了正同叶枫说话的慕情。 幸亏慕情她此时是在五筒兄身后不是很近的地方,又幸亏有着叶枫护在身侧。 这才让突然间狂涌上来的仙门子弟都纷纷避开了她这里。 毕竟云雾天机的清风君,谁人也不敢近身。 光是一个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眼神,就足以让众人退避三舍。 更不要说,此时好似因为有人差点挤碰到了慕公子,那突然间便来自清风君身上更甚的威压感...... 当下在邀月大殿中就形成了三团阵营。 一团是季月蓝孤身一人背对着大殿门前而腾空而飞,一团是众人团团持剑包围住的五筒兄,最后一团便就是被叶枫护在身侧的慕情。 慕情因为刚刚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一跳,又因为一时间毫无征兆毫无准备,所以期间差点被纷拥而上的人无意挤兑到。 微微撤了身形,她的脚伤被触,一不小心便就向叶枫的身侧又近了近。 这两人本来所站的距离就不远,叶枫又为了方便保护慕情而又向身侧红衣人移了两步。 当下因为慕情她无意的后撤,此时两人间的距离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是有些肩并肩齐靠在一起的感觉了。 叶枫原本与之慕情所站位置就是稍稍站在了后侧一点点,这是为了更好的能够护住身侧人。 然而借着此时的动势,慕情自然而然的便就贴在了距离叶枫胸口处很近的地方。 那个样子就像是慕情在依偎着叶枫的一边肩头...... 登时某红衣人的双颊充血泛红,这真是令人窒息的操作。 大殿中人鱼混杂,两位绝世男子这般亲近的模样,倒是真能够让人鼻血溅上三分。 司凡南手中揉搓着八棱盒望见最后方的景象不由啧啧两声道:“唉,这要是让忘尘仙尊看到了,怕是又要吃味一番了。” 盖世在身侧悠然的扇着折扇,一身置身于世外的模样。 那双紫色异瞳流转着让人看不穿猜不透之意,嘴角噙着一抹邪魅之笑道。 “哦?南吟君说什么?” “......”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般更便于我护你周全 盖世在身侧悠然的扇着折扇,一身置身于世外的模样。 他的那双紫色异瞳,总是流转着让人看不穿猜不透之意。 听问了司凡南的低喃,盖世嘴角噙着一抹邪魅之笑,看似很随意的道。 “哦?南吟君说什么?” 那个样子就好像是没听清楚一般。 司凡南收回眼神,嘴角带笑的轻咳了一声,摆摆手回道身前人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无尽之端有一地处,虽不曾去,但是凡某喜爱这些奇闻异事,便也就知晓一番,不知依照盖世兄经商天下各处,可曾有听闻?” 盖世折扇收起,一手搭在另一手。 他的紫眸微闪,那个样子倒像是还真去过般。 只听他嘴角噙笑道:“南吟君这般的说,我前段时间还真是去过,那里正巧也有些我手下零零散散的铺子在。” 不愧是一人富可敌仙门的盖世公子,能够有这等财富,可想其身后所覆盖产业的庞大。 但能够做到于此的,不仅势要大,还得精才能够正在的屹立不倒的长久发展下去。 这在另一方面又突出了眼前这紫衣华服之人的能力所在,不可小觑。 不过话说回来,人称盖世公子的盖世当真是钱满天下。 司凡南一听来了精神,眼睛冒光的道:“盖世兄当真?!” 盖世嘴角擒着笑意点点头道:“自然是真,若是有兴趣,有机会南吟仙尊可到我在无尽之端的铺子里小坐几日,一切皆有我包办,定让南吟仙尊玩个尽兴。” 这财大气粗之人说话一般都是极为傲气的,毕竟有实力所在,在哪都缺不了银子。 但是盖世他从未仗着自己身后的所有趾高气昂过,一直都是一身的风度翩翩,平易近人。 必要时还十分的谦逊,这倒是同寻常商人大大不相同起来。 司凡南一听盖世这么说,当即满面春风就好像有什么喜事一般的回道:“这可是甚好!” 有时司凡南同慕情的本质上很像,喜欢游山玩水看遍天下美景,喜欢些新奇物件儿和事物。 一听盖世这般的说,自然是高兴至极。 司凡南眉眼弯弯,那股不言而喻的样子又涌上了颜面。 屁股上的位置又不由自主的向着盖世身旁靠了靠,司凡南他暗戳戳意有所指的向着盖世问道。 “盖世兄,听闻无尽之端那地的民风甚好,不知可否说道一二,我对这些十分的有兴趣......” 说着说着,那手中揉搓着的八棱盒更加起劲儿的摩擦了起来,无处不在张扬着此时主人的兴趣使然。 盖世低头轻抿了一口醉相思,紫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回道:“好......” ...... 此时邀月大殿中充斥着阴煞之气,这纯净仙岛之上所散发出来的阴煞之气全部来自于一身金黄道袍的季月蓝身上。 因为五筒兄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季月蓝他凭空化造出来的煞箭剑雨,惊异间回神过来后的他转而便就又开始酝酿起了新的动作。 只见原本稍减的阴煞之风又蓦然狂暴而起,邀月大殿中那来自沧海身处的镇海石所打造的数根顶殿柱,也开始跟着遍体鳞伤起来。 当下形势有些紧迫。 而之前因为旁人拥挤,所以慕情在靠到了叶枫身上后连忙挪回了身形。 只是她那白嫩的面儿上此时彰显了一瞬的慌乱与尴尬。 突然间的靠近让她有那么少许的不自在了起来,如此这般的近距离,虽是突兀,但却又觉得已经有过了很多次。 清眸上的睫毛浓密的乱颤了一瞬,慕情抿了抿小巧饱满的红唇,万分不好意思的向着叶枫慌忙道。 “抱,抱歉清风君。” 人家云雾天机的清风君从来都是不喜他人近身的,不知当下这般又会不会让叶枫有了少许的不悦。 说罢话后,慕情就连忙作势向一旁挪一挪,想要重新扯开俩人间的距离。 然而她的火红短靴还未迈出去,侧腰一处便就被身后之人所牵制住了。 幸好当下周围人多,而且他们的目光此刻都在五筒兄身上。 不然如此动作若是被人看到的话,定是要惊异到眼珠子掉地上了! 一向不染于尘世,一向沉默寡言生人勿进的清风君,早在他还没有坐上家主之位的时候其品性就被天下修士所众所周知。 谁人不知曾经云雾天机的大弟子叶枫是何等的厉害杰出,谁人不晓云雾天机的大弟子叶枫是多么的不喜与人亲近。 这些事都是所有人谙熟于心的。 又因为实力上的差距和叶枫一脸万年冰山不变的脸,从来遇到这白衣皑皑之人众人都是退避三舍,避之惶恐。 唯恐扰了这厉害人物的不悦。 然而谁也不曾想苍穹的那位有名的慕公子后来竟会同叶枫来往密切,相交甚好。 众人只当是知己遇知己,等同位置的互相相交,并不敢多问,也不敢打探。 本来云雾天机的这冰块脸能够同他人相近已是令人不敢相信,若是当下有人又看到叶枫伸手拦住了慕公子的腰肢...... 这般的亲密,甚至还带着些许不同的意味,看来就不光是要生吞眼珠子了,八成更要四处云云了。 慕情从未想过身后这人会对自己这般的做,右边腰侧的轻抚感让她为之一振。 此时两个人的这个样子,不由得又让慕情想起叶枫醉酒后的昨夜,这人在厢房中横抱起了自己的画面...... 蹭的一下,脸颊简直就是涨红了起来! 毕竟他们此时周围所处的地方在大殿中央,而四面此刻又纷涌上来了许多仙门子弟。 虽说这些人的出现能够分散关注他们这里的注意力,能够遮掩住少许他们的身形。 但若是有人回头看向他们,并发现了此时他们俩的样子,那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此时的慕情想赶紧结束身后人的举动,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虽然是一身的男装,男子的装扮,但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她也会在男女间的某些举动之上保持应有的距离。 而不是如同当下这般的亲密,甚至是有些暧昧不清...... 叶枫若是知道自己是女子,还不会会这般? 亦或者是恼怒三分? 毕竟是自己隐瞒在先。 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慕情在这般想过后,瞬间按耐住了僵直的身形。 一身男装暗红束衣的她,屏退紧张到不知所措的情绪,用着异常沉稳的声音向着身后人问道。 “清风君这是作何?” 明明眼下红衣人所有的慌乱全部都被看在了眼中,不知她又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又变的异常沉稳了起来。 叶枫的薄唇牵扯出了一抹诱人的弧度,右手盈握住那纤细腰肢又用力了三分。 直至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把身下红衣人原本故作冷静之意又迷乱了三分,才渐渐停住了手。 他低沉磁性略带一丝慵懒的声音轻轻的在慕情耳侧响起,如直直在慕情的心底说话般。 淡淡而然的道:“不必挪,就这般便好。” 紧接着就又听到了叶枫笑出了一阵沉暖的声音。 这笑声,合着侧腰的力道,简直就能让此时的慕情灵魂出窍,忘却所有!!! 似乎又像是在补充什么般,叶枫的薄唇微启,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道。 “旁的危险,这般更便于我护你周全。” 论护周全,他更愿护她一世周全。 因为感受到这温热的吞吐之息一直在耳侧流动不止,慕情刚拉扯回来的理智又渐渐迷失了方向。 旁的的确很危险,尤其是身旁的叶枫! 是十分的危险!!! 他若因为她的脚伤和烧热才护她避免被季月蓝所伤,那说句话就行,干嘛动手又动口! 君子不是一向动口不动手的吗? 单单是叶枫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她不能自己,现在还带上了一套的动作。 话说,男人间的交流互动都是这般的吗? 因为一直是在苍穹后山长老,很少到苍穹前殿去玩耍,所以慕情也就不是太明白男子间的来往交流是如何。 但是慕情自觉她同司凡南盖世他们间来往的时候,见到他们也都不是这般呀...... 讪讪一笑,慕情伸出食指暗戳戳的指了指叶枫还在停留在自己腰侧上的那只手,示意着这不适宜的动作。 她快速眨着眼眸飞快掩饰道:“多,多谢清风君!......那个,清风君的手......” 手可以拿开了! 在这么下去,保不齐就要摸到胸前裹胸的边边角角了! 一想到胸袭,慕情下意识的便就护住了胸前那被绷到紧实的地方。 完了,她怎么有种瞒不了多久的感觉了...... 叶枫听闻了慕情的话后也没说什么,面上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 就好像他刚刚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就是那样的让人看不出任何。 叶枫十分淡然的把那攀附在红色腰身上的修长之手,轻轻的松开了。 转而悄然的背到了身后,两指间无声的摩擦了一瞬。 似在回味,似在品味。 慕情看着叶枫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便也就不好再多问什么。 要知道,兴许他们男子间就是这般的交流来往也说不定。 若是自己多嘴问出了声,保不齐要被异样观察三分。 甚至还可能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站直了身形,慕情快速平复下自己内心的冲动之意。 深呼了一口气,她抬眼重新看向了身前涌上来的人群。 叶枫皎洁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笑意,青丝垂发,单手背后手执清心剑的的他毅然的超凡脱俗。 那谪仙般的人,从来都只因一个人而有了浅浅的笑意。 慕情依旧是紧贴在叶枫的身侧,但好在没了肢体上的接触,一切她也便就很快适应了。 原本还有些许烧热的额头,因为叶枫刚刚输入的一道灵气,稍稍好了些许。 整个人没了昏昏沉沉,便就清明的看向了眼前涌上来的仙门子弟。 这原本还在下方看好戏的众人怎么突然都上来了? ...... 第二百四十章 报,报恩? 原本还有些许烧热的额头,因为叶枫刚刚输入的一道灵气,稍稍好了些许。 整个人没了昏昏沉沉,便就清明的看向了眼前涌上来的仙门子弟。 这原本还在下方看好戏的众人怎么突然都上来了? 他们是不怕季月蓝狂怒而殃及到他们吗...... 然而刚这般的想,就只听身前的那群五颜六色的仙门弟子,七嘴八舌的向着他们所包围住的,令他们无比感恩的五筒兄开口而言道。 “鬼罗刹!我是清潭仙门的赵子明!恩人是否还记得那夜在不夜殿前我将之被万灭黑煞之气吞灭,是恩人毫无犹豫的出手救了我!我赵子明今日便也要护恩人安康!” “我也是!那夜在不夜殿前同样承蒙鬼罗刹所救,才得以延续仙门嫡系血脉!此等恩情,定可拿命相报!我是衡山仙门王云孟!” “我!还有我!因为乌褐天,我的师兄弟全部命丧黄泉,如今有幸承蒙苟且,重振的林蒙寺,在下孙晓,请鬼罗刹受我一拜!” “还有我!天启仙门韩垠子!” “我!辉城梁熙尘!” “我!......” “......” 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的道恩声响起,一时间大殿中的仙门子弟似乎都忘记了季月蓝这个身中煞咒随时暴虐的半人半祟。 五筒兄也没想过会有当下眼前的这种情形,自从化祟以来,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无尽迷茫一人的岁月中,幸遇一抹红衣身影,这才让他原本黑白的世界渐渐有了些许的颜色。 而他平时都是紧跟在公子身后,当下遇到这种场面,根本就不知要该如何。 来来回回面面相觑的看着紧紧包围在自己周身的众仙门子弟,那木讷的小眼神彰显着无助与迷茫。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幻颜过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五筒他能够感受到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没有恶意的。 但是对于这些人口中所说的报恩,五筒兄却不是有多明白了起来。 于是五筒兄便口中磕磕绊绊的向着身旁子弟询问道:“报,报恩?” 什么是报恩? 邪祟自化祟过后便就少了人情之味,所以有些东西不理解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又因为五筒兄他本就是因为缺了一魂视,所以他才有更多想不起来也不懂得东西。 虽然不懂,但他会努力去学去明白。 因为公子就是这般的告诉他的。 公子说,这世上不明的东西都是在无尽探索中明白,只有努力不断的摸索,那些东西才能够真正的属于自己。 身侧的子弟听到鬼罗刹这般的讲,当即连忙点头向着眼前这具凶灵解释道。 “对对!没错!我们此番都是为了感激鬼罗刹的救命恩情,修仙人修身更要先修心,有恩必报自当是我们义不容辞必须要去做的!” “是的是的!因为鬼罗刹救了我们,让我们得以重获新生,为了还这等天大的恩情,我们自当要做我们力所能及之事!” “报恩就是这般的,既有人帮助救于了我等,我等便会拼尽全力也要帮助鬼罗刹你!” 五筒兄听了旁边子弟的解释,单纯老实的的小脑袋微微一歪。 原,原来这就是报恩...... 心中低低喃喃的道后,他不由慢慢回头看了一眼。 似乎是透过包围众多的人群,望向了最后方的那一抹暗红束衣。 公子帮了他不止一点半点,他,他也要报恩! 兀自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清澈的眸子里闪过着坚定之意道。 “报,报恩!” 他要保护公子不受伤害,他要用自己所能够做到的事情回报公子...... 一旁仙门众子弟自然是不知五筒兄此时是在对慕情所言,当下他们只是听闻鬼罗刹这般的肯定,纷纷仰起头认真道。 “对!报恩!我们要守住鬼罗刹,不要让蓝亭仙尊伤害到他!” “对!保护鬼罗刹!” “速速列阵!” “好!” “是!” “......” 兴许是大家此时都有着同一个共同的目的,于是所有人的动作都出奇的一致。 那些曾都受过五筒救命之恩的弟子们,纷纷执起手中长剑,快速分散至五筒兄的身旁,以包围之样,纷纷护起了这正在最中间得一祟。 随着众人之力,很快在邀月大殿中央纷纷集结出了比之他们在自家仙门中小范围结出的御煞障还要大的保护障。 这御障之大,直直把慕情身前原本被叶枫所幻化出的御煞罩都给一起护住了。 数百人的集结,当真是震撼到了所有所见之人。 然而大殿内今日所前来的众仙门之人并不是人人都曾在不夜殿前大战过的,而其中固守己见迂腐陈腐的老辈长者并不在少数。 之前被凉陈顶撞的那个奉承长老满面的悲凉之意道。 “反了反了!如今这个世道竟然还有见邪祟不除之反而护之的!祖祖辈辈所交代的镇煞除祟,众仙门子弟如今就是这般回报仙门教养的吗?那所修行之术又有何用!” 慕情她早就对这奉承长老十分的不耐了,当下一听他这么讲,自是忍不住出声。 她娇红的薄唇轻启道:“奉城长老此言差矣,修行之术本就是为了天下安宁才得以衍生,扶弱救济本就是修行者力所能及之事。” “然而万物皆有善恶,邪祟也不例外,善祟便也同弱民一般,如若不分善恶不分青红皂白就一统除之,那又与杀人有何不同。” 慕情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势所在,和着她那一身红衣,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信仰之意。 安静下来列阵保护五筒兄的众仙门子弟自然是听到身后慕公子同着殿侧奉承长老的话。 虽然此时他们都是背对着慕公子面对着一脸癫狂之意的季月蓝,但是他们依旧感受到了来自殿中那一抹红身上不可言喻的大道之理。 奉承长老不愧是连凉陈都忍不住怼回去的人,即使听闻了慕情的话后还是固执己见的怒斥着,他道。 “慕公子,你好歹也是穹天仙尊座下子弟,竟如此辱没穹天仙尊一声为正之观,此时在场的可是一具极其少有的凶灵,凶灵邪祟呐!怎能与之为伍,不分人邪!” 若是此时的顾恒听闻奉城长老这般的说,估计奉城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有长老了。 但是此时的顾恒还在不停的为季月遥渡灵中,自是听闻不到这一切。 只是一旁的绿萝不免皱起了眉头。 她也曾这般的看待过慕情,但是在五筒这凶灵独自一人能够把家主安然无恙的送到江北颜氏后,她就彻底改观了这种万般邪祟皆是恶的看法。 慕情说的没错,万物皆有善恶。 即使身处在恶中的邪祟,他们其中亦是有善的存在。 那些善祟不会因为身化邪祟便就为所欲为,草菅人命。 他们有着自己的执念和归属,他们也有他们的百般不愿。 慕情清眸从那奉城长老身上收回,难得向着旁人轻蔑一笑。 她伸手弹了弹脑门儿不存在的碎发,轻声道:“奉城长老这是在给我提为正吗?师尊一生为正,我亦为正,但是当下的长老你似乎不用再开口之言了,还是为了奉城颜面,在一旁躲也好,撤开也罢,请便。” 慕情的样子是摆明了不想再同奉城长老理论。 对牛弹琴罢了,若是一直理论下去,也不过是浪费口舌,多说无益罢了。 之前便就受着极北小辈的轻视,现如今又多了一个苍穹慕公子,那奉城长老怒极,伸手颤抖的直指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好歹是一门长老,年纪也算是这些个仙尊新秀的长辈,却是没有一人敬他仰他。 现如今何止是颜面无存,简直就是受尽旁人鄙夷了。 司凡南在前殿手中摩擦着八棱盒,看着奉城长老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嘴角透露出一抹轻笑的喃喃道:“什么意思?慕兄没什么意思,只是当下你不配罢了。” 不配再让慕兄枉费唇舌。 盖世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扇动着,侧颜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当下周围像奉城长老想法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是年长者。 但是因为当前奉城长老的颜面尽失的下场,谁人也不敢像他般再出来反驳。 活到他们这么大岁数了的,谁还不懂个明哲保身。 那边的奉城长老不停的在询问慕公子言话之意,殿门前的季月蓝却在散发出了一阵阴煞之气后终于沉寂了下来。 而他沉寂下来之后,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大殿之中充斥着的危险气息。 奉城长老口中还在不止不休的道:“谬论谬论,以同妖邪同流合污,莫要再让天下仙门子弟......” 然而他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这奉城长老在抬眼间无意的看到了那原本在大殿门前的季月蓝。 原本这长老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无惧化祟后的蓝亭仙尊。 但直到他看到那凌空而飞静静站在大殿前,周身无比阴邪的蓝亭仙尊也在看着自己的时候,这奉城长老瞬间感受到来自喉咙间的窒息。 “唔!” 他伸手下意识的摸住了自己的脖子处,原本浑浊的眼珠子瞬间的瞪大!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脖颈处的紧勒感,就像是大殿门前那化祟的蓝亭仙尊正在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般。 众人都看见凌空而站的季月蓝遥遥的伸出了一只手臂,一双不似正常人的手狰狞的做出抓握的动作。 他所伸去的方向,正好就是那奉城长老的位置。 周边距离奉城长老进的长者全部快速撤离,无一人想着出手去拉那满面已经通红到发紫的奉城长老。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因为早在他们发现奉城长老的处境时,奉城长老他的周身就已经缠绕上了数道阴煞诡异之气。 季月蓝歪着头满脸的阴狠,眼神中那汇聚的怒意已经是呼之欲出。 他吞吐着阴森的话语声,向着那满面窒息的奉城长老异常威胁道:“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是说,你很乖的吗? 季月蓝歪着头满脸的阴狠,眼神中那汇聚的怒意已经是呼之欲出。 他吞吐着阴森的话语声,向着那满面窒息的奉城长老异常威胁道:“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月蓝此时在他的嘴角处,隐隐带着一抹疯狂之笑。 他低头看了看浑身充满阴煞的自己,转而又不可思议般的看着奉城长老道。 “你是在说,因为煞咒而变成如此模样的本尊是要被镇煞除祟的了?” 季月蓝此时的模样当真是有些亦正亦邪。 那模样是那么的阴邪,可是这个人却好似本不是这般,却不得不这般。 奉城长老的身子不知不觉被季月蓝凌空伸出的阴煞之手凭空掂了起来。 随着双脚渐渐的离地,奉承长老双手紧攒着自己的脖子,满面已经是黑紫。 就连他面上的那两颗眼珠子也好似下一秒就要掉到了地上般。 他不停蹬踹着离地的双脚,几尽是求生般费力的在窒息的喉咙处发出了几道声音。 “不......不......” 然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情看到这般场景眉头一觑。 虽说这奉城长老怼天怼地对空气,但是毕竟没做什么无恶不赦的事,罪不至死。 当下便动作了身形,想要出手一救。 然而身侧的叶枫比之自己的动作还要快,似乎是预料自己会这么做般,提前一步就用清心剑斩断了季月蓝向着奉城长老伸出去的阴煞鬼手。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道:“不是说,你很乖的吗?” 怎的这般的不听话。 刚刚他所说的话难道是忘记了吗。 慕情生生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还真差点忘记叶枫说自己不能用冥蝶也不能触碰阴煞的事。 赶紧回身站正,慕情把伸出去的手快速掸了掸自己一侧的衣摆道。 “什么?清风君你在说什么?咳咳,我只是衣服沾了些尘土,我拍拍......嗯,拍拍!” 边说边在叶枫看不到的地方快速眨着眼,那个样子就是被抓包抓了个正着般。 叶枫好看的眉头缓缓而动,似乎是在彰显着他信任般的样子。 只不过,这信与不信,全都凭借着慕情所做,怎么做,如何做。 慕情双手举头表投降的道:“咳咳,那个,嘿嘿,我,我下次不会了!” 直到听闻了这般,某白衣人才收回那威压甚重的黑眸。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淡然的点点头道:“嗯,乖。” “......” !!! 这还是那个一向不苟言辞十分温礼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吗!!! 有那么一刻慕情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然而脚踝处的伤痛却在告诉她,一切的真实性。 那边的奉城长老的喉咙处终于是在将死那一刻没了窒息感,在他从空中跌落后,浑身还是失息的狠狠抽搐了几下。 直至奉城长老他的面色从铁青渐渐恢复到嘴唇淡紫,这才终于得以保住小命。 经历死亡的后怕终是让奉城长老闭上了嘴巴,慌忙躲到了一处。 季月蓝看到自己刚刚的出手被打断,瞪大的杏眸猛然间转向了最后方,看向了那靠近之前自己所坐家主之位的正前方。 此时那里正有着两道身影。 那一抹白衣皑皑和红衣人并肩而战的样子,当真是更让季月蓝心生恨意。 曾经在雅轩阁季月蓝他是宣战过叶枫的。 那夜他同着季月遥在院中喝多了酒,不知怎么,就在季月遥说起叶枫是现下仙门杰出第一人的时候,季月蓝他就头脑一热,向着当时也在雅轩阁的叶枫下了战帖。 当时兴许是他自命不凡,借着酒意张狂了三分。 但若是换作清醒时分,季月蓝定是不会向着云雾天机的叶枫约战的。 毕竟同云雾天机约战过的厉害杰出就连大人物都没有胜过,更何况是他! 他虽自傲,但是做人最起码的自知之明他还是知道的。 只要是不同叶枫较量,那么他还可稳坐他杰出之辈。 兴许还会时不时的还会被众家子弟拿出来同着这云雾天机的叶枫比较比较。 比较归比较,终是没人能确切的说起他不如叶枫。 但是不曾想,自己竟约战了叶枫,还败得一塌涂地。 更奇异的是,那夜败的他竟还毫无任何记忆。 想着无人能知依照叶枫的性子也不会说出去炫耀,谁知第二日整个雅轩阁就穿了一个遍。 在众仙门子弟面前落了面子他自然是怒极,但是那又能怎么办,毕竟是技不如人。 于是雅轩堂后的那几日他都能够不引起注意就尽量低调着走,那还是他平生在外第一次这般! 因为这件事情,在他回到九华天后还曾被父亲出声训斥过。 若不是自己的确是被父亲偏爱一些,险些就差点连邀月大弟子往后继承邀月家主的位置都不保。 这曾经云雾天机的大弟子叶枫厉害他知,而这当下已经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厉害他更知。 讨伐不夜天中大部分的人都只看到了冲往前线一往无前的苍穹杀神忘尘仙尊,却忽视了云雾清风仙尊。 而曾经惨败于他的季月蓝自然是要比旁人更加留意的。 在整个讨伐不夜天中,虽然叶枫他说的话最少,但是他一剑清心是比之苍穹杀神那个顾恒斩杀的乌河余孽更多的人。 就连在数次对战乌褐天中,叶枫也是那个出战最多伤到乌褐天最多的。 叶枫他所修的厉害之处,在曾经就是一骑绝尘,在当下更是望尘莫及。 云雾这云淡风轻的人,是一个极其不容忽视的存在。 季月蓝微眯着眼神,十分危险的看向殿中那白衣君子道:“清风仙尊,慕情给本尊下了阴毒煞咒,一向不管旁事的你看来是想包庇罪魁祸首了!” 不仅眼前的叶枫,就连大殿上原本在一旁看似不管闲事的众仙门子弟都开始纷纷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大有护着这凶灵邪祟鬼罗刹之意。 人人都要与他作对! 无尽的恨意冲天,此时的季月蓝似乎因为将死之际,周身更是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阴邪之气。 众仙门子弟见到这般模样的蓝亭仙尊,不得不更紧握住了手中长剑。 他们齐齐集结的御煞障,更是加厚了三分。 一身暗红束衣的慕情,她在听闻了季月蓝这般的说叶枫后,眉眼间自是闪过了一瞬的不悦之意。 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冲着她来,牵扯旁人作甚。 然而不等她准备开口出言,身侧原本一直未曾说话的叶枫淡极的开口了。 只听那轻却不淡的语气,用着足矣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此时他是在讲什么的声音道。 “本尊从不包庇任何人,你身上的煞咒不是她所下。” 身侧人突如其来的话,让慕情身形怔了片刻。 之前在被质疑集商城王府灭门的事与她有关时候,叶枫也是这般的替她发声...... 余光知道这人在看向眼前的季月蓝,可慕情就是怎么也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此间两人的身形还是靠的很近,这一回头必定会对视上那人的深眸...... 叶枫他一句话而出,手中的清心剑也是跟着微微动了一瞬。 这个样子,大有警示之意。 他云雾清风仙尊手中的清风剑是何等名世之剑,那可是同着万灭妖剑有着同样并称的三大绝世名剑的其中之一。 况且这清心剑在三大名世之剑中所排还是第一的位置。 而在讨伐不夜天的时候,叶枫就是凭借着这把清心剑,才足以同着乌褐天抗衡僵持不下。 季月蓝紧握着拳头,这清心剑是阴煞最惧之物,有着清万念净煞心之效,他如果硬碰硬定是讨不了什么好处。 就在有所思的时候,地上有处淡金色的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似也就只是一瞬,季月蓝便就收回余光,抬起杏眼微眯的看着叶枫。 他的嘴角轻轻上挑,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季月蓝继续向着叶枫不紧不慢的回道:“谁人不知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同着苍穹慕公子间的交情,你的话,信不得。” 说罢他讥讽之意不减,双手悄然的背到了身后。 因为季月蓝的背后正是邀月大殿的大门,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发现此时在他身后的那双手,正在不停地变幻着一个又一个的繁杂动作...... 都同他作对不想让他活下去,那么他今夜便就要用所有人,血祭在这邀月大殿之中! 谁都知道云雾天机的叶枫一向不打诳语,他说什么就必定是什么。 如今季月蓝怕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让把他打醒才能明白她不是下咒人吗? 慕情在季月蓝说完话后红唇开口了,十分无语道:“连清风君的话你都不信,蓝亭仙尊,你怕是没救了。” 其实早在叶枫站出来站在慕情身边的时候,大部分仙门子弟就知慕公子一定不会是那个下咒人。 因为实在是清风仙尊这个人,太清风了。 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会相信清风仙尊会包庇卑鄙之伪。 季月蓝满眼的嘲讽,那个样子就是任慕情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改变他所认定。 既然如此,慕情叹了口气,轻声道:“那便战。” 先把季月蓝生擒住,以免像刚刚奉城长老那般殃及到旁人子弟。 至于这下咒之人如何解是,到时候再说。 慕情她的清眸凛冽一抬,他看向万人所包围着的那身墨绿身影,轻然道。 “五筒兄,要活的。” 五筒兄对于慕情的任何都极其的敏感,此时就算是慕情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五筒兄依旧是接收到了讯息。 背对着慕情,五筒兄点点头认真的回应道:“好,好的公子。” 随着话闭,五筒兄便如同一抹幽魅,快速穿梭在身前包围住的众仙门子弟之中。 几乎只是一个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众仙门子弟集结的御煞障前。 “好快!” “鬼罗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知道,恩人这也强大了......” 强大到根本无需他们保护,反而此时的鬼罗刹好像又在保护着他们......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交给我 五筒兄几乎只是一个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众仙门子弟集结的御煞障前。 亲眼看到原本还在身后的墨绿身影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御煞障前,众仙门子弟齐齐惊呼。 “好快!” “鬼罗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知道,恩人这也强大了......” 强大到根本无需他们保护。 强大到反而此时的鬼罗刹好像又在保护着他们。 慕情对于五筒兄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眼前化祟的季月蓝根本就不能对五筒兄有什么威胁。 反而是身前这些嫩芽般的众仙门子弟,眼下化祟后的季月蓝对于他们的威胁才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谁也保证不了这原本目标只是她死的季月蓝会不会毫无分差的进行攻击。 毕竟黑夜中的季月蓝不是人,是个活洒洒的邪祟。 趁着五筒兄袭上之余,慕情没有回身,而是背对着叶枫伸出了她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拉扯住了一侧他的衣角。 她红唇微启喃声道:“清风君,我们得让殿中这些子弟退开,虽然现在他们没有什么事,但长此以往,等到他们灵气枯竭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受到周围阴煞之气的侵蚀。” 她此时说话的语气稍显慎重一些,毕竟人命不是儿戏。 经历大战好不容易得以休生养息的众仙门,不能因为参加了一次庆功宴就又受到第二次伤害。 今日能够前来邀月仙岛的,哪个不是自家仙门中的佼佼者,哪个不是仙门未来的希望。 感受到身前人的郑重之意,叶枫轻轻侧颜看了一眼慕情。 与之这正经的语气,眼前这红衣人可是有着些许不相匹配,不多正经的动作。 感受到那颗灵动的小脑袋似乎是因为不敢回头观望他本人,所以便就伸出了一只手轻拽了下自己一边衣衫的袖口处。 这故作呼唤自己的模样,让人看在眼里甚是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叶枫淡薄的唇角挑起了一抹诱人的弧度,在那五官立体的容颜之上,充满着无限引人遐想之意。 “嗯。” 回答着慕情的话,那抵喃的声音从身后白衣人的鼻腔中发出。 随着叶枫他的回应,接下来慕情就只感受到身后人似乎是轻微的动了动,然后便就是一道清风迎面拂过。 这道风同着殿中原本充斥着的阴煞风不同,与之阴煞相反,这道风有着让人清心醒神之效。 身前那些涌上来欲报恩五筒兄的仙门子弟纷纷承着那一道风消散了周围原本渐渐侵蚀的阴煞之气。 等他们都回过神来才认出,那是清风仙尊的清心剑气。 因为在讨伐不夜城的时候,围剿乌褐天时总会面临着万灭妖剑黑煞之气所带来的阴煞侵蚀。 所以每每有弟子身体中进了阴煞,那都是清风仙尊用清心剑气替大家净煞的。 前来报恩的子弟又都是跟过清风仙尊身边一起围剿过乌褐天的人,自然很快都认出了清心剑气。 接二连三的仙门子弟开始回眸看向身后所站的那白衣君子,眼中充满着敬意。 这是经历过生死认可才会有的崇敬眼神。 慕情的清眸比之平常微微惊讶一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来回看着眼前纷纷回眸的众人。 她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静悄悄且毫无痕迹的自主拉开了些许同着叶枫间的距离。 还是不要太近的好,这么多眼睛,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余光撇向身前的红衣身影,叶枫轻而淡的扫了一眼。 他虽发现,但却并未言语。 收回暗沉黑眸的余光,叶枫淡然的看向眼前的这些仙门子弟,沉声道。 “无关紧要之人,退回殿侧。” 一句话表达了明显驱散之意。 虽然众仙门子弟都是极其的不情愿,感觉这恩还没有报一半,但是谁让开口说话的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有人敢顶撞清风仙尊? 怕不是嫌命太大,或者感觉自己活太久了。 清风仙尊自还是一介大弟子未任家主之位时就已经是个能够在天下仙门中说上话的了,更何况如今身份依然有了令人心生敬畏的变化。 于是没人敢反驳半点,纷纷回头看了眼五筒兄,满含歉意的转身,漠然应声离去。 慕情微挑着唇角,清眸微闪一瞬。 果然还是仙尊说的话好使。 刚刚之所以会同叶枫讲最好让仙门子弟退下去,就是想让他出声一番。 毕竟她觉得她以慕公子的身份要是开口说的话,虽然大家也都愿意听,但不会有这么大的成效。 说不定众仙门子弟反过来还只会感觉她慕公子和鬼罗刹又要保护他们一次,这恩情就也要越重了一分。 但是叶枫他的身份不同,所以说话所处的位置也就不同。 有人敢再她说过话后继续坚持留下,但是没人敢在叶枫说过话后继续停留。 所以当下众仙门子弟也就只能是服从。 然而在殿门前的季月蓝可不打算就这么让刚刚与之他敌对的众仙门子弟,就这么安然无恙的离去。 同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五筒兄刚刚闪到了御煞障前,身行直直冲向了半空中的季月蓝。 他伸出阴煞的手掌欲按照慕情指示,生擒眼前此时同他气息极为相像的季月蓝。 本来应该是可以准确无误的一击生擒住在自己面前的黄金衣,但是五筒兄的手下却是一空,根本就近不了季月蓝的身一般。 就好像隔空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隔开了一瞬。 不仅如此,五筒兄还隐隐有被反弹出去之样。 单纯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五筒兄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刚那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明明伸手朝向了蓝亭仙尊,可却是像没有抓住任何的模样? 他记得之前的忘尘仙尊也是这般,有点像之前忘尘仙尊在制止季秋深结阵的模样....... 慕情一直都有注意着五筒兄的举动,虽然当下她不能做什么,但却是伺机而动着。 说乖就乖,那她就不会是那个面壁半年就又去斩了无面首的慕公子。 某人,当她真的会乖吗...... 眼下慕情的清眸中看到了五筒兄明明是已经要擒拿住季月蓝的模样,但是不知怎么,五筒兄却是在凌空中停滞了下来。 即使是因煞咒而化祟了的季月蓝很厉害,但是五筒兄凭借着他自己的眉间族痕来说,也是无足畏惧无须挂齿的。 相对而言,五筒兄生擒季月蓝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那种。 到眼下的情况......五筒兄定是遇到了什么。 慕情眉头紧觑,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口中低喃的叫了句:“五筒兄......” 借着眼前鬼罗刹的怔神,季月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嘴角诡异一笑,口中无声的道:“去死,谁也跑不掉。” 说罢季月蓝手中便就凭空捏造出了一抹阴森煞气,直直化成利剑在大殿之中即将要消散开来的众仙门子弟中间横扫了起来。 一切快之是众人始料莫及的,因为谁也没料到有了鬼罗刹欺身而上还能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那些被叶枫用清风剑气消散了周身阴煞渐渐回归到座下的众仙门子弟,毫无准备的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阴煞之剑瞬间袭倒在地。 反应快一些的,也都纷纷执剑抵御,口中吐出了一丝鲜血。 实在是这道阴煞利剑太过突然,又加上其中蕴含着季月蓝本身修为之力,所以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十分强悍的一击。 慕情还未想到五筒兄刚刚是遇到了什么,这便就看到了眼前季月蓝的强势一击。 红唇微抿,她就是担心会发生这般的场面,然而当下看来是无法阻止住了。 她快速回眸望向不远处一侧的顾恒那边,此时看似渡灵正是紧要关头,这季月遥伤的也真是够重的。 不过有着绿萝和自己的冥蝶屏障护着,暂且还并无大碍。 这使得紧张的她从中又稍稍的松了口气。 身侧的清心剑悄然划过眼角边,随着一道洁白的剑光,快速的对扛起了这在大殿中四处掠杀的阴煞利剑。 此时大殿中一黑一白长剑的对抗,给予了倒地受伤的子弟们一丝喘息的时间。 叶枫低沉的声音在此时又在慕情她的耳边响起,轻然道。 “莫要慌,交给我。” 慕情点点头,有他清风仙尊在,自然是不用畏惧殿中那道被季月蓝幻化出来肆意绞杀的利剑。 她此时之所以面露难色,那都是因为五筒兄刚刚发生的事。 左思右想,慕情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同叶枫说道一二。 表情略微有些凝重,她红唇微启道:“叶兄,刚刚五筒兄应该是能够牵制住季月蓝的,可不知怎么,他像是遇到了什么没能近身季月蓝。” 叶枫的黑眸在大多时间的时候都是注视着身前红衣人的,自是没有看到。 听闻慕情这么说,他暗沉的眼眸微垂的思索了一下。 而后又淡淡的抬起垂下的深沉眸子,向着前方正凌空对峙的那一金一绿看了去。 此时殿中激烈的乒乒乓乓剧烈撞击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而那些声响的来源大多都是从清心剑和那黑煞利剑间的交错而发出的。 因为清心剑本就是阴煞克星,所以很快那道阴煞利剑开始渐渐就呈了弱势之象 这阴煞利剑眼下要是再想伤害到旁的子弟,怕是有些不可能了。 慕情来回的看了一下四周,大殿两侧除却涌上殿中报恩的子弟之外,当下所还在的人还是挺多的。 他们剩下的这些人在大殿两侧依旧是以自家仙门为团,结着零零散散的御煞障,暂时还相对是安然无恙。 只不过有些年长者此时见到大殿中的激打有些坐不住了,开始悄无声息的动起了身形,想要屏退至殿外。 但是眼下的情况想要出去邀月大殿,似乎是没那么简单了。 慕情看到季月蓝在幻化出阴煞利剑后,手中就用着一道剑气快速砍下了身后的殿门。 那厚重的邀月大殿之门,应着一道剑气而过,瞬间就被紧闭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拭目以待 慕情看到季月蓝在幻化出阴煞利剑后,手中就用着一道剑气快速砍下了身后的殿门。 那厚重的邀月大殿之门,应着一道剑气而过,瞬间就被紧闭了起来。 此时的邀月大殿,根本再毫无退路。 被堵在殿门口原本想要趁乱一走了之的的几位年长者见状,伸手怒指在半空悬浮着的季月蓝道。 “蓝亭仙尊!你这是做什么?我等可都未阻拦你私仇一事,今日大家只不过是来参加庆功宴,如此之做,恐怕不好?” 然而他们此时还尊称为仙尊的那身黄金衣之人,在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就满眼充满了无限的藐视之意。 只见季月蓝嘴角噙着一抹阴邪之笑,随意的瞟了眼那看似是哪个小仙门的家主,用着他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的样子,玩味着道。 “哦?有何不妥?” 话落,还不待他人回话,季月蓝便就又用着他那不似人手般的手向着殿中倒地的众多子弟指了指道。 “诸位,这其中不乏你们仙门之下的子弟?你们刚刚可有阻止过?” 门下子弟报恩,这种事情身为家主之人为何要阻止。 除非他们都想像之前的奉城长老,想公然引起民愤,公然接受小辈们的折辱。 看着眼下说话的几位长老闭嘴不言,季月蓝又是讥讽的笑了一瞬。 收回阴邪的手,他杏眼中的白瞳渐渐消失,满眼的黑瞳使他整个人丧失了人性般的轻言道。 “你们没有,那么你们就是默认来阻碍本尊的人,本尊说过,慕情今夜必须死,谁也阻挡不了本尊自救......” 挡我者死。 谁挡他的阳光大道,谁就得死。 说着说着季月蓝竟低低笑出了声来,随着低沉阴森的笑声,渐渐的就变成了张狂大笑。 而在这阵阵的笑声中,还不住的彰显着季月蓝此时的癫狂之意。 这阵突然间传来的声音让人听了异常的不舒服,慕情伸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的眉心。 此刻在她的识海中,那片刚刚一闪而过的黑暗之意随着季月蓝的阴邪发声,竟然又让她头痛欲裂了起来。 突兀的,季月蓝又停下了他口中的笑声。 转而他用着与之大喜截然相反的口气,怒吼般的低叫道。 “阻止本尊的人,都得死!” 伴随着他瞪大的杏眼,那只拿剑的手快速一个反转,一道道蕴含着浓浓阴煞的剑气快速的扫向了那下方的那些想要逃命的长者们。 这一击的力量非常之大,那几位长者纷纷拿出了看家底儿的本事才堪堪阻挡住。 但也因此耗费了大量的灵气,纷纷粗喘着气息。 五筒兄很快就回过了神来,虽然思考不过来刚刚为何近身不了季月蓝,但是他手下的拳头可以问清楚。 脚下的阴煞之气升腾,重新快速来到了季月蓝身前。 五筒兄他凭着自己的赤手空拳,生生抵住了那把继续向着身下仙门长者攻击的长剑。 这回硬拳碰硬剑,倒是没有像刚刚那般被诡异的错开反弹。 季月蓝眼中已经是乌黑一片,他面色带怒,收回长剑又来回向着身前这阻碍着自己大杀四方的鬼罗刹袭去。 边打边道:“鬼罗刹!你休要坏我好事!!” 紧接着他双手快速变换了几个动作,随着季月蓝浑身一张,身子向后一挺。 让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在季月蓝他的周围竟然幻化出了数个浑身带煞的季月蓝。 众仙门子弟抬头望见的都大吃一惊,能够幻化出无数本尊的邪祟,他们可都是从未见过的。 当下有人颤抖道:“蓝蓝蓝蓝蓝亭仙尊他他他他......” 只是这人颤抖半天也未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距离混乱中心稍远一些的司凡南当下是坐不住了。 原本他还以为有了鬼罗刹的出现,这化祟后的蓝亭仙尊不能怎么样。 但是依照当下来看的局势,似乎还真没有那么轻松了起来。 手中八棱盒快速的揉搓着,满脸的紧张之意。 然而一旁所坐的盖世依旧是一脸的泰然自若,该喝酒喝酒,该品茶品茶的样子。 司凡南一回身看到身边坐着的人这样的淡定,他稍显不淡定的道了。 “盖世兄难道就不怕吗?” “怕什么?” 盖世手中折扇来回悠扬的扇着,与之司凡南承着截然相反的模样道。 看着眼前那嘴角依旧噙着一抹邪魅之笑,暗紫幽瞳不断流转着的盖世,司凡南咽了一口口水。 可能是因为看到眼前人这般,他那稍显的燥意也很快压制了下去。 转而喝了口身前的茶水消了消热意才道:“化祟的蓝亭仙尊这般的阴邪,难道盖世兄不怕他手中的阴煞会伤及到自身吗......?” 似乎手中茶水过烫,又似乎是在回应着司凡南的话,盖世轻轻的摇了摇头。 随之他看也不看殿中之景,自顾手下动作的道。 “当然怕。” 他是商人,又不是一个十成十的修仙者。 依照他的修为,自然是抵不过眼前这时不时所袭来的阴煞之气。 倒是商者的头脑所想,就是临危不乱。 司凡南面色十分滑稽的挑眉,听闻了眼前人这么认真的回答后,向后一撤身子,不可思议道。 “那为何盖世兄还能够如此安然自若!” 这眼前人一脸的如常,说他怕,可他哪有半点畏惧之色。 相对于镇静的盖世,再看看一旁半跪而坐的九仙华女们。 看看她们一个个娇滴滴满面惶恐之色,嘴唇隐隐发白的战栗,那才叫真的怕...... 盖世终于抬起暗紫幽眸看了眼司凡南,转而又看了看桌前站着以一人之力结障抵御的秦二,随后不紧不慢的又开口而道。 “没看到殿门被封住了吗,左右已经出不去,干着急也没用,不若你我手谈一局,消消燥气如何?” 在眼前一个凶魂般的存在和一个真正凶灵打斗的时候下棋? 司凡南在心里真想大骂一句......不错,甚好! 随着不知盖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棋盘,这紫衣华服之人像是有安抚司凡南之意的又道了。 “清风仙尊和慕公子还在,用不着你我担忧,来,南吟君先。” 说罢很从容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盖世的模样当真是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样。 也不知这是不是跟他常年在外经商,看透了人心有关。 依照这股定力,这人称盖世公子的盖世还真是有能够富可敌仙门的依仗之处。 倒是司凡南听闻眼前人的话倒是的确有几分道理。 殿中可还是有两尊大佛呢,除非这季月蓝做什么阴损之事,不然还真是不足为惧。 深呼吸了一口气,司凡南倒是真的平和了起来,伸手执子,他款款而道。 “盖世兄让凡某先,那么凡某可就不做推辞了,来,定要同盖世兄杀上百来回合!” “拭目以待。” 于是一个手中搓呦着八楞盒的青衣公子,同着一手来回不紧不慢扇着折扇的紫衣公子,还真就当着这混乱的大殿之中下起了棋来。 他们俩当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早有准备,早就料到了一般。 当真是与之一旁格格不入。 司凡南身后的那俩侍从早已经是急出汗来了,这要是家主在外出了个什么意外,那么天衍仙门可真就要绝后了...... 眼前这盖世公子当真是不把命当回事,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又要如何向娇主母交代。 看着家主竟还真的执着黑子先下了一步,这俩侍从可以说是还没被季月蓝伤到,倒是先被眼前所见而伤个遍体鳞伤了。 ...... 季月蓝幻化出无数同样阴煞缠绕满身的自己,一时间大殿中齐齐异口同声的响起了季月蓝的声音。 “哈哈哈,今日在此殿中之人,全部都要为你们所奉承的慕公子陪葬!本尊要让你么记住,你们的死,全部都是因为一抹红,慕公子!!!” 无数重声叠加,贯穿于耳的时候十分的激荡灵魂。 慕情从一开始的捏眉心到已经开始揉捏太阳穴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自从被季秋深转移了反噬之疮自己整个人都开始虚弱起来。 这反噬之疮本该对自己没有这么大的作用力的才对...... 叶枫正好在收回清心剑的时候发现了身侧人的异样,低沉磁性的声音喃喃问起。 “可有事?” 眼下季月蓝突然幻化出数道身影,必定是要分散开来,慕情不想在此时让叶枫分心,自是摇了摇头。 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她抬起清眸看向季月蓝道: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季月蓝化祟后竟然还能用出分身阵,着实令人惊讶,感到头疼罢了。” 是的,眼前的季月蓝化祟后竟然还能用出邀月仙门的分身阵。 这分身阵顾名思义,就是幻化出了一道阵法,在此阵中就能够分化出许多的分身。 分身虽同样的厉害,但只要一出阵,分身也就会随之消失不见。 可是这本是修仙者用灵气才能够结出的阵法,为何此时化祟的季月蓝还能够用出? 他周身现在布满的可是浓浓的阴煞之气啊...... 难道是因为季月蓝不是真的邪祟,所以此时他才能够用着阴煞之气做到这般? 只因他不是已死之人所化的祟,他的灵魂没有被化厉过,所以才能以原本灵修之法所用的术用之阴煞之气施展出来? 这么一想,慕情不由想到了昨夜在风清楼中自己凭借着阴煞之气化开了叶枫所设屏障一事。 当时她也就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成想当真用着从前灵气化解屏障的方法通过煞气解开了身前的阻碍。 而眼下的季月蓝所结的阵法,也的确是同着她昨晚所做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若不是此时身侧那淡然君子正盯着她不让她触碰阴煞之气,恐怕现在慕情她还真想用着以往灵气所修的术法试上一试。 她虽不是祟,但是却可以自如运用阴煞之气。 慕情她与之当下的季月蓝有那么的不同,又是那么的相同......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术而不杀,杀而绝术 若不是此时身侧那淡然君子正盯着她不让她触碰阴煞之气,恐怕现在慕情她还真想用着以往灵气所修的术法试上一试。 她虽不是祟,但是却可以自如运用阴煞之气。 慕情她与之当下的季月蓝有那么的不同,又是那么的相同...... 之前因为从万魂山上出来后,无法御起旁的灵剑一事,她一直认为阴煞之气是无法用出以往所学术法的。 但是刚刚在见到季月蓝所用他手中的长剑,不仅能够在上面充满了阴煞之气,还能运用后。 慕情不禁想到了自己身侧乾坤袋中,她的那把厌世剑。 厌世剑自慕情她在不夜殿那夜被乌褐天刺伤后就不知所踪,直到昨天才无意间从盖世那里重新物归原主。 当时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慕情她自己根本就没敢去用厌世,唯恐这把从小配着她一起长大的绝世名剑会排斥自己。 可是季月蓝的手中长剑能够被缠绕阴煞之气的出现,倒是又让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说是因为当初下万魂山的时候,她所随意寻找的灵剑不是自己的,所以她用煞气才不能运用灵剑...... 毕竟灵剑也是认主的,自己的剑同旁的剑运用起来威力不同,方式也不同。 看着季月蓝的那把剑是他一直佩戴着的那把,慕情觉得她的想法师很有可能的。 这么一想,或许乾坤袋中的厌世剑,她现如今还可以重新握起也说不定...... 一旁的叶枫在听闻慕情所说后,黑眸中停顿了一瞬。 他虽不知她此时在作何想,但是他却看出了眼下人的掩饰。 也唯有他能够明白,如今身前红衣人为何会有如此的不适之处。 阴煞之气本就是邪物,寻常人体内侵入自会损毁自身血脉和生机。 他不知为何眼前这红衣人能够运用阴煞之气,不仅如此,即使在她体内存留阴煞也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影响。 但是眼下因为那道被转移过来的反噬之疮,似乎在牵引着眼前红衣人体内所挤压的阴邪,以至于会让她产生了烧热不适。 长此以往下去,必定会....... 刚刚叶枫他在慕情身后所输送的灵气正是清心剑气。 旁的灵气进入慕情的体内就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半点用处。 唯有手下的清心剑气,暂且能够压制一二。 趁着当下还算稳固,叶枫他必须尽快解决慕情脚踝处的那道反噬之疮。 这反噬之疮虽不难解但却必须要静,依照眼下在邀月大殿中的情况,是根本无法解除的,唯有暂时的镇压。 轻叹了一口气,叶枫深邃的黑眸又深沉了些许。 而他又在看向那无数分身中的季月蓝时,更加冰冷了三分。 季月蓝说罢话后,便就促使着分身一部分包围住了眼前阻碍自己的鬼罗刹,一部分便就袭向了大殿各处。 开始了他的无尽厮杀。 他要像那夜灭了王府满门一般,杀光在场所有的人! 一股嗜血之意涌上心头,难奈,更难耐! 季月蓝他所施阵法中的虽是分身,但却有着同样不可小觑的阴邪之力。 往往一个分身欺身殿中需要数个仙门子弟联合抵御才能够勉强僵持住。 而那些零零散散四散的仙门子弟,有的跑得慢的,便就很不幸的被季月蓝的分身一箭穿心,当场毙命。 索性在场的仙门家主也不在少数,多多少少他们对于如何制服邪祟还是很有经验的。 于是很快殿中被季月蓝无情虐杀的场面快速被制止住了,转而是接二连三的打散分身。 而五筒兄那里的的情况相较于众家子弟分散开来的情况要严峻的许多。 几乎说可以是大部分的分身都用来牵制在五筒兄的行动上去了。 即使无所畏惧眼前的这些分身,但是车轮战式的攻击的确是能够拖延住五筒兄的行动。 不得不说当下季月蓝所结出来的分身阵恰到好处。 此阵法用在当下并不是真的想要同着五筒兄一较高下,他的最终目标是慕情她所在之处。 既然目标是慕情,自然季月蓝他只要牵制住任何人无法阻碍他所做,那么这阵法就起到了他该有的作用。 术而不杀,杀而绝术,说的便就是这般。 从这一方面便就能够看出,其实季月蓝还是很有头脑的。 他为人修为上佳,所做之事也有着自己的思量。 倘若没有煞咒一事,想必邀月在他的带领下没几年的时间也会很出色。 甚至说不定会是比之月渡掌门带领下的邀月,更加鼎盛也说不定。 虽说是如此,但是如今的季月蓝是不可能再延续这种可能了。 因为大战过后的仙门新辈几乎都有前来参加这次以邀月主办的庆功宴,此等损伤,怕是邀月还要在此结束后给天下仙门一个交代。 一代仙门家主,五大仙门之首中的其一仙尊,却在当下化祟,做着杀人嗜血的勾当。 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情。 眼下整座邀月大殿之中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风花雪月美酒珍馐,伴随而来的却是一阵阵的嚎啕之声,和渐渐汇聚一摊又一摊的艳红鲜血。 看着周边转眼间就混乱了的场面,慕情红唇紧绷。 手中紧握着拳头有些按耐不住身体的冲动,她蠢蠢欲动的低喃道。 “不行,原本五筒兄还可以轻而易举生擒季月蓝,但是眼下的季月蓝不仅能够使用阵法之力,还伴有更甚的阴邪之力,怕是五筒兄要周折一番了......” 如果此时五筒兄的身边能够加上她的阴煞之力,那她就能够很快同五筒兄一起牵制住季月蓝。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季月蓝绕开了五筒兄,直直的向着她袭来。 季月蓝满眼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样,看向慕情面带疯狂道。 “慕情,没了鬼罗刹,我看你还要怎么躲我!” 他手中长剑带着阴煞之气随着话就扑面而来。 然而季月蓝快,慕情身旁所站着的白衣人更快。 只见那原本还来势汹汹的阴煞剑气瞬间就被一道白光抨击在外。 锵锵几声剑身相交的声响来回响起,眨眼间季月蓝就同他最忌惮之人快速交上了数招。 慕情站在被叶枫所幻化出的御煞罩内无法踏出,就在叶枫动身的前一刻,那白衣人还在叮嘱她莫要出去。 虽然知道即使能够变成邪祟还能化阵的季月蓝也是不能够对叶枫造成任何伤害的,但是慕情还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越是这般的紧张担忧,她脑海中的黑暗越是浓重。 隐隐约约脚踝处的反噬之疮像是攀岩而上的爬山虎,此时正一点一点的迁移至她的全身。 因为当下身体中的反应,所以慕情原本要动作的身形也跟着一滞。 就这么一个空隙,原本还在身前的两人瞬间转向了别处打斗了起来。 季月蓝看到面前护着慕情的叶枫,杏眼异常谨慎。 原本他还来势汹汹的阴煞剑气在清心剑气的净化下,渐渐弱上了几分。 此时他的进攻也渐渐变成了防守。 眼前的叶枫不是季月蓝所能够敌的过的,于是就只见殿中的一缕金衣被着一抹洁白来回压制着。 慕情努力的稳住身形,快速镇静着自己。 抬起清眸看向大殿中的那两道来回穿梭的身影,慕情总觉得季月蓝当下的轨迹有些诡异之处。 出不上来,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觉。 一种女人的直觉。 他一身邪煞的季月遥明明知道叶枫就站在自己的身侧,可是他还是就这么直接了当的冲了过来。 他明明知道叶枫手中有着万邪惧怕的清心剑,但是季月蓝他还是操着本体而不是借用分身声东击西的来正面袭来。 这一身半人半祟的季月蓝,他所做的那样子看似像是想要一举击杀自己,但却是半点都没有真正的袭向自己。 这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依照慕情她所记,曾经在雅轩阁的时候季月蓝曾向叶枫约战过。 而季月蓝他所约战的那夜,也正巧就是她与五筒兄第一次相遇的那夜。 当时慕情她在后山中泡着温泉,面对突如其来的五筒兄和季月蓝,慕情她选择了毫不犹豫的把季月蓝打晕。 后来又因为她不想把五筒兄这个善祟出现在苍穹的事透露出去,于是慕情便就用冥蝶改了当夜季月蓝的记忆。 第二天被五筒打的鼻青脸肿的季月蓝自然而然的就误以为这是昨夜他同叶枫比试而输所致,还是惨败的那种。 按照季月蓝他以为真的同叶枫打了一架并且惨败来说,他是不可能再去招惹叶枫的。 毕竟像他这种人虽然是自傲了些,但是能够在众多嫡系弟子中脱颖而出的,自然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输过一次没有绝对的把握,慕情是不会相信季月蓝还会再次向叶枫挑衅。 所以当下季月蓝所牵引叶枫的举动就非常的引人深思,慕情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清明去观察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清眸中的目光直直追随着季月蓝同叶枫间的追逐,慕情无意间掠过了绿萝那里。 这一看便就止不住惊呼了一声:“绿萝!身后!” 只见原本还在自己所设蝶障中的绿萝此时已经探身走出了障中,并且身前孤身敌对着一具季月蓝的分身。 绿萝的胸口处和胳膊处已经有零零散散的血迹,一看就是受了伤的样子。 依照绿萝的修为,与之化祟了的季月蓝相较量是十分落下乘的事。 若是季月蓝没有继承家主之位接受传承之力,那么两人还可旗鼓相当一会儿。 只是当下单单凭借着绿萝她自己,是根本就不可能与之抗衡的。 虽是如此,但是此时的绿萝却是明知道这般,还依旧誓死守候住身后五识以闭之人的样子。 用着她淡薄的身姿抵挡着,守护者。 绿萝温柔的面上有着一双坚毅的眼神。 听闻了慕情的声音,绿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侧过身形。 堪堪躲避。 幸亏及时的躲开了,不然刚刚眼前季月蓝分身的那一剑,就足以能够让绿萝倒地不起......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她,终究比不过她 绿萝温柔的面上有着一双坚毅的眸子。 在听闻了慕情提醒的声音后,凭借着她多年的经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快速的侧过了身形,堪堪躲避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已跑到自己身后的季月蓝的分身。 幸亏及时的躲开了,不然刚刚眼前季月蓝分身的那一剑,就足以能够让绿萝倒地不起。 借由着空隙,绿萝转颜朝向正中央被一抹薄薄屏障罩住的慕情回道。 “多谢!” 随即便又承上了眼前分身一击。 慕情的清眸微微凝重一分,看着顾恒的样子还没有结束渡灵,依旧是在五识关闭中。 此刻若是无人去帮绿萝,那么要不了多久,很有可能绿萝就会体力不支,无法继续抵抗身前的那具季月蓝的分身攻击。 这样一来,在绿萝身后的顾恒也就会受到危险。 就算是她所结蝶障还能稍稍阻挡季月蓝分身一二,但是渡灵中的两个人,是最不能被打扰到的。 一经扰乱,轻则受伤重则内伤。 “不行,绿萝姐是挺不到渡灵结束的......” 慕情暗自抵喃了一句,嘴角的红唇微微紧抿了一瞬。 伸手抵着额头想了一瞬,随后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还正同着季月蓝间交手的叶枫后。 慕情她那暗红束袖下的手中,便就又快速的幻化出了一只通体黝黑的冥蝶。 慕情眼中闪过一丝抱歉,但更多了一分果断。 虽然曾答应那白衣人暂时不再使用冥蝶,但是师兄有难,师兄他肩负着整个苍穹的未来,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更何况,顾恒他是顾叔叔同颜姑姑唯一的血脉。 朝向绿萝的方向,慕情再次凝神开口道:“绿萝姐,左边三步,用剑牵制!” 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当下略微嘈杂的邀月大殿中不是特别的响亮,但就是透过数道人群中,清晰地传送到了绿萝的耳边。 凭借着昔日里对慕情的了解,绿萝下意识的就点头示意着。 随后便按照着慕情所说,快速引诱住了身前这尊季月蓝的分身。 但毕竟是季月蓝的分身,全身之力同着本尊有着同样的修为,因为绿萝的诱导所以分身同她的距离正快速的拉近。 当即面对面的绿萝便就被眼前分身的阴煞一剑快速袭向了她的脖颈处。 绿萝执着长剑与之对抗,两力相撞,互相抵力僵持着。 额头快速隐现出一丝丝汗迹,绿萝的红唇早已失了颜色。 因为当下的她又是满身的血伤,所以隐隐呈弱势之象。 继而那分身所抵压过来的阴煞长剑,隐隐有碰到她脖颈出的迹象。 绿萝温柔的面上此时满显虚弱,似是就快就要承受不住的低唤了一声。 “慕情......” 趁现在,快! 说是急那是快,在见到绿萝一招一剑牵引住了身前分身后,慕情鹰翼般的清眸远远的瞅准了时机。 如同苍鹰捕食般的锐利与速度。 就在那个分身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她纤长手指汇聚出一道阴煞之力,快速的就将手中所幻化出的冥蝶射入了那紧逼绿萝身前的分身的脑后之处。 绿萝真真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 就在眼前阴煞剑尖儿即将要刺穿自己脖颈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来自身前分身的浑身一震。 随着眼前分身手中的那把即将刺入肉体的剑尖儿停了下来,绿萝便就亲眼目睹了这满身阴煞的分身快速化成了一滩齑粉。 身前的威压尽数消失不见,绿萝也浑身湿透的瘫软在地。 刚刚与生死间的争夺让她心有余悸的同时,不免也在嘴角轻轻牵扯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意。 还好,还好刚刚她没能死去面见黄泉之下的颜主母,这让接下来的她,还能够再次去护着他...... 脱力的手快速撑着手中长剑重新站了起来,绿萝费力的向着殿中那抹红衣双手一揖。 英气决然的道:“多谢。” 多谢她三番两次的助她,可是为什么在此刻绿萝她心中会有止不住的苦涩之意。 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绿萝盯着身前消失的分身看了一瞬。 在那分身消失的地方,此时正有一只翩翩飞舞中不断吸收周边阴煞之气的黑色小蝴蝶。 这是她从家主口中听说过的冥蝶,是个通体黝黑的小蝴蝶...... 这月余来,见到慕情并未身死后,绿萝她跟在家主身边,听到最多的便就是家主说起慕情的事。 家主说,他的师妹喜欢捣鼓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家主说,他的师妹喜欢奇珍异宝 家主还说,他的师妹最喜欢糖葫芦...... 一具季月蓝的分身就已经让绿萝她如此招架不住,可在眼中红衣人手中,却是一击便就能够毙命。 眼中慕情的实力确实是比之她自己要强上千百倍。 而家主的身边,正是需要这么一个人能够同他在往后岁月中并肩前行的人...... 她,终究是比不过她。 而在家主的心中,更是无人能够代替的了她。 慕情听闻绿萝又是一句谢,嘴角轻轻无奈的一笑,淡然的摇了摇头。 绿萝姐太生疏了,她在苍穹那夜亲口答应过颜姑姑要好好护住师兄一生,而这也本就是她该做的。 可是慕情永远不知道,其实当初的颜清虞所谓的把顾恒交给她,是知道顾恒对于慕情的喜爱。 同事颜清虞又以为慕情同样对顾恒有意,所以是那种意义上的一生...... 慕情随意的向着绿萝摆了摆手,示意着无事。 然而就在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有牵扯出一抹可人的弧度时,胸口处的那颗心脏瞬间猛然的炸开了一瞬。 就好似此时所在她胸口位置处的那颗心脏,有了数道重影般。 浑身热血在这一刻瞬间被冰封了住。 紧接着而来的便就是从脚踝处的那道反噬之疮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蔓延了许多阴煞之气,缠绕在了慕情她浑身整个血脉之中。 就好似原本皮肤下隐藏的血管,此时正充斥着无数黑暗之色,变成一道道黑色细线。 “唔......” 猛然间的不适迅速让慕情眉头紧觑,连带着白齿都忍不住下意识的咬裂开了薄唇。 随着锋利的齿尖不分轻重的啃噬,终是在她饱满的唇上流露出肉色下斩红的血渍,渲染着她那失了血色的薄唇。 可似乎唇上的疼痛并没有唤醒慕情她所仅有的理智。 在慕情她此时的脑海中快速诡异的闪动出了无数幻像,以往所经历的种种全部显现。 苍穹灭门,漫地尸横遍野,顾叔叔的死,颜姑姑最后决绝的推开她被无数黑煞之气贯穿。 被暴尸,顾恒被灭肩头灵火,被万灭妖剑一剑刺穿...... 所有自己早已不在去回想的事情,一瞬间历历在目,快速的充斥着她整片灵海中。 伴随着时不时半昏不清的无名黑影,无限放肆的循环着。 慕情原本还十分清明的眸子瞬间恍惚了起来,随之她整个人也跟着摇摇晃晃了起来。 她试着抬眸去看周围的一片,但是所有人都好似在指责她的不是。 指责若不是因为当初的她,乌龙便不会如此针对苍穹。 指责若不是因为当初的她,乌龙便不会那夜趁着顾叔叔不在对颜姑姑紧紧相逼,以至于整做苍穹陷入绝境。 更甚的是,恰好有一名仙门子弟被季月蓝的分身打伤,倒在了此时慕情她的脚下。 那名子弟口角吐着鲜血,满眼的死不瞑目。 就好似已没了生机的眼前人,正也在同着无数季月蓝分身厮杀的众仙门子弟开始指责起她来。 都好像再说,若不是她,季月蓝又何故会结出分身阵,又何故殃及到他们...... 无尽的冰冷止不住让慕情她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不清了,胸口中的那片阴煞黑暗正紧紧的包裹着她。 脑海中的一切使得她不由自主口的开口喃喃,无比自责的道。 “是我......若不是我便就不会......” 慕情她白皙的手略微轻颤着攀附上了自己的双耳,此刻的她竟然听到了无数命丧黄泉的惨叫之声。 那些声音是那样的真实是那样的清晰,逼到人心发慌,逼到人心重新再一次经历着绝望。 顾叔叔因为她被困古刹洞而与乌褐天对峙受伤,最终万灭妖剑的黑煞之气把他一点点侵蚀而死。 颜姑姑因为她所要救她便舍身拦截住乌龙手中的万灭妖剑,最终被黑煞之气贯穿至死。 而整座苍穹更是因为她在一夜间被绞杀灭门,顾恒也因为她一夜间失去了双亲至亲。 “不,不,不要......” 慌乱的摇着头,她不想再去想,她不想再去重新忆起...... 那段最黑暗的时光,亦是她这辈子最铭记的日子。 她不想的,她不想这般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真的会像颜姑姑所说,会给苍穹带来了祸端。 那么她绝对不会做出这一切的选择,比之如此,她更希望她从未活在世上,她从未出现在过苍穹...... 她从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却是被顾叔叔和颜姑姑一手养育成人。 她本可以年幼夭折,但却是被整个苍穹撑起了一抹庇护的雨棚。 但本该用余生感恩的她,却在后来给着整个苍穹乃至身边的至亲带来了杀身之祸,无尽祸端的源头都是因她而起! 一滴滴热泪开始悄然从她那双原本十分灵动的清眸中流出,一颗颗滚烫的泪珠点灼着她身上每一片暗红衣布。 如绽开艳红的嗜血红花,如血海深仇中无尽飘荡的激流。 周围的混沌已经让慕情忘记了此时所处的环境,她原本傲挺的火红身姿此时也渐渐的蹲下了身形。 就像一朵深夜里枯萎了的花儿,暂时寻找不到了自己的黎明,也看不到了白日中的明日。 她双手抱着头,额头的冷汗混着咸苦异涩的泪水,悄然无息的顺着她紧皱着眉头缓缓而下。 无声诉说着那无限循环着一次又一次已经强压下去的痛苦之意......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惊魂阵 慕情她双手抱着头,额头的冷汗混着咸苦异涩的泪水,悄然无息的顺着她紧皱着眉头缓缓而下。 无声诉说着那无限循环着一次又一次已经强压下去的痛苦之意...... 绿萝自是看到突然间还好好的慕情瞬间就不适了起来,略微担忧的望了一瞬。 本欲开口唤之的她突然听到了身后有所异动,那是顾恒渡灵结束的前兆。 两厢抉择,绿萝终是放下去询问慕情的不适,转而回身重新朝着盘坐在地的顾恒走去。 语气毫不掩饰关心之意,轻轻呼唤着道:“家主......渡灵结束了吗?” 那边正同着季月蓝交手的叶枫眉头一觑。 他本可以一招清心剑网困住身前浑身散发阴邪的季月蓝,但是眼下的季月蓝每每在紧要关头都像是泥鳅一般躲开了。 不仅如此,此间交手的时候,这季月蓝就总是不正面较量。 反而却似乎借由着躲避清心剑网的攻势,像是在牵引着他自己的身形。 牵引...... 叶枫暗沉的眸子一收,快速站定了身形,单手背后着。 感受到身后人突然停止了追赶,季月蓝也不紧不慢的停住了脚步。 他嘴角噙着一抹得逞之笑,看向叶枫的眼神颇为玩味的道。 “哟,清风仙尊怎么不追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说罢话后的他满脸的毫无遮掩,异常嚣张般的模样继续道:“可惜了,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之一阵狂笑之声肆意扩散。 这个样子的季月蓝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虽然听明白了季月蓝的话,但叶枫依旧是一身白衣皑皑。 不染一丝尘埃血迹,一脸亦如初般的波澜不惊。 他低沉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道:“速速束手就擒,保你不死。” 季月蓝伸出一只手放在耳边,故作没听清般的模样道。 “什么?束手就擒?” 随即嘴角轻佻,杏眼无比自信的笑了起来,阴气森森的道。 “清风仙尊不要觉得因为你的存在,本尊就会立即收手!还保本尊不死,本尊不死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慕情去死!清风仙尊,你可愿手刃你那挚交好友?呵呵呵呵呵......” 谁人不知清风君偏袒慕公子偏袒的紧,与之慕公子作对,就等同于同他云雾清风君质疑。 说罢季月蓝便就满眼仇恨的侧颜向着那殿中的那抹红衣看去,他认定自己身上所中煞咒就是慕情所下。 然而他这么一看去,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因为季月蓝他看到了那突然间蹲下红衣身影,似乎是身体突然间有了些许的不适。 转眸再看向眼前白衣叶枫的脚下,他那阴邪的笑意更甚的在嘴角处轻扬。 这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 就在季月蓝口中提到慕情的时候,叶枫便就不经意间回眸望了一眼。 想看看之前叮嘱的那红衣人儿此时的模样。 然而只一眼,叶枫他手中原本握住的清心剑就更加紧了三分。 暗沉幽深的黑眸瞬间闪过一丝紧张之意,转而叶枫整个身形二话不说的,便就要向着慕情所之处快速欺身而去。 慕情头脑中几尽要炸了开来,可冥冥之中她却感受到了一股灼热关切的目光。 “是谁?” 情不自禁的口中低喃着。 这种感觉就如同稀世珍宝般,一点一点的又拉扯回了她少许的理智感。 强忍着头痛欲裂和浑身阴冷之意,慕情缓缓抬起清眸顺着这道感觉望了过去。 而这一看,便就对视上了那人暗沉幽深的眸子。 “叶枫......” 是他吗...... 因为眼前的黑暗模糊之意还在,慕情也只是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道白色身影。 见到如此迷茫眼神的慕情,叶枫当下更是不在停留。 然而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季月蓝定是不会让叶枫就这么离开的。 季月蓝狰狞诡异的手上快速做了一个手势,随即口中快速低喃的念出了几道口诀,沉声得逞道。 “天雷阵,结!” 随着季月蓝的话闭,刚有所动作的叶枫便转眼间就被脚底光芒大胜的阵法限制了身形。 快速眉头紧觑。 慕情终于眼中清明了一瞬,看清楚了叶枫同着季月蓝的对立。 只见原本好似要朝自己这边袭来的叶枫停住了身形,满脸凝重起来。 “那道金光......” 慕情看着叶枫脚下喃喃,随即认了出来惊呼道。 “不好!是天雷阵!” 然而她刚要起身,一个踉跄,慕情便捂着脚踝处快速倒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该死,照她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试着伸手化出冥蝶和阴煞,然而刚伸出手一用力,那满眼的黑暗之意更是快速加剧。 看来运用阴煞之力能够加剧身体中的不适。 嘴角隐隐渗透出一丝殷红鲜血,慕情竟因为使用阴煞之力而吐出了一口鲜血。 “难怪刚刚叶枫不让我用冥蝶和接触阴煞,原来是这般......” 慕情凝重的看着自己刚刚运用的那只手,当下的她根本没办法再去运用阴煞之力了,这似乎都与她脚踝上的那道反噬之疮有关。 就在暗自懊恼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了那道熟悉低沉磁性的声音。 “不要动,在那里等我。” 是叶枫的声音。 慕情猛然抬头望去,就只见叶枫正紧紧的盯着她看,他淡极的薄唇也正好随着话音的消失淡淡的合上。 难道叶枫他是在用传灵同自己讲话?! 传灵乃是用空间中的灵气所传唤的一种术法,这中高级术法也就只有修为达到了那个位置的人才能够做到。 他......果真如传闻般。 没人能够知道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是何等的修为,没人能够知道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是何等的高深莫测。 不多时,看似好像也就只有一瞬的模样,那白衣人低沉稍显关心之意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 “你可有事?”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不是极淡。 即使叶枫不在自己的身旁慕情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来自这个人独有的吞吐之息。 原本负面黑暗的情绪在与之听到叶枫的声音后,便就悄悄的停下了蔓延。 头脑中的昏暗依旧,身体也依旧入骨的疼痛,似是有万般蚀骨蚁在侵蚀。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像刚刚般继续持续的增加,就连周身原本隐隐升腾着的阴煞之气也渐渐弱了三分。 知道叶枫的实力,慕情稍稍松了口气。 当下的她无法帮助叶枫,那么她所能够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安好的样子。 强忍着身上所有的不适,慕情努力的站起了身形。 她的身姿一如既往的傲挺,她的样子一如往常般的无事。 轻轻故作没事的摇了摇头,慕情转而向着叶枫婉儿一笑。 她尚且还不会传灵,只能张开淡色红唇,口语道。 “放心,我的命梆硬!” 谁都没她的命梆硬,死过几次都还好好活着,估计是冥界看她难缠,所以不愿意收了她。 眼前人故作坚强的模样让叶枫幽深的眸子里心疼了一瞬也温柔了一瞬....... 他轻微的回之一个颔首,转而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了此时所在的阵法当中。 虽说天雷阵厉害,但是依照叶枫的实力,应该也是不多时便就能解开的。 这么一空档,慕情便就看到了叶枫脚下现在所处的位置。 仔细一看便就会发现,当前叶枫所站的位置就是刚刚季秋深结阵所在的位置。 难怪之前慕情她就有所怀疑季月蓝为何会直直挑衅着叶枫。 原来一切皆是因为季月蓝本就是故意要把叶枫他引到这天雷阵眼中,好借着天雷阵牵引住叶枫的身形,由此借机同自己正面较量。 刚刚在季秋深所结天雷阵的过程中,叶枫可以轻而易举的解阵那是因为施阵人是季秋深。 不同的人施阵那么阵法便就会有不同的威力。 就好比弱者施展同样的阵法就没有强者施展的强度大,没有强者的阵法阵法强。 眼下这个天雷阵是季月蓝续上的,那么其中所蕴含之力定是比之修为平平的季秋深要好上十几倍。 如此阵法此刻还已经结成,定是没有刚刚解季秋深施阵的时候容易。 而阵成和阵未成的化解之法又有那么多的不同。 阵成之后的阵法比之还没结成之前的阵法要难破解的多得多。 要想破解结成的阵,不仅一面要面对阵中之术,更是要在躲避阵中危险。 阵法已成,再加上此时叶枫所处的这道阵法是邀月万古绝杀阵的天雷阵。 怕是即使阵中之人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这解阵也得要花上一段时间的功夫了。 因为邀月的天雷阵,是又被称之为惊魂阵的阵法。 何为惊魂? 惊魂便就是对魂魄上的损害....... 修仙者修身修性一切皆以魂为基,若魂魄受了损伤,那么修仙者整个人的修为便会受到致命的影响。 养魂可是一个漫长且长久的过程,这对修仙人是万分不利的事情。 天道万千,活物皆有魂,哪怕一花一草也不例外。 花草中它们有化灵的,那就是魂成,它们未化灵的,那便就是死魂。 而邪祟的由来亦是魂魄化厉的结果,万千邪祟无一不受魂魄的影响。 这邀月的天雷阵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曾经有好几代邀月家主,是仅仅凭借着结出这天雷阵灭了无数凶魂而得以出名的。 当下天雷阵对人使用,那就是对魂魄上有着巨大威胁的阵法。 所以就算此时阵中被困之人是云雾天机的叶枫,那也得废上点儿力。 季月蓝因为自己一时间的洋洋得意,自是没有发现那边的慕情已经站起了身来并且同着叶枫还交流了一瞬。 只听他张扬得意的向着眼中叶枫笑道。 “哈哈哈哈哈!清风仙尊!本尊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自然敌不过你......但是你也别想阻碍本尊的好事!这邀月万古绝杀阵你就好好品尝一番......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百四十七章 师兄口中的白莲花 季月蓝张扬得意的向着眼中叶枫笑道。 “哈哈哈哈哈!清风仙尊!本尊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自然敌不过你......但是你也别想阻碍本尊的好事!这邀月万古绝杀阵你就好好品尝一番......哈哈哈哈哈哈......!” 邀月的名阵自有名阵的威力和难以结阵的方法,其阵繁琐,寻常子弟根本就无法用出。 说来季秋深那家伙在这个方面的确是个奇才,他曾经能够被称为邀月神童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季月蓝他本人对于这天雷阵多多少少也是有所知的,但是他却是没能掌握完全整个天雷阵。 没能掌握也就自是用不出这万古绝杀阵的。 但老天爷眷顾他,可能觉得他也是被害者便就让他发现了一个结了一半的天雷阵。 季月蓝他没掌握完全天雷阵的阵法结印,可并不代表着他就没办法结阵。 天雷阵最难的就是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对于季月蓝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于是就在刚刚,借着无意间望见的这残留一半的阵型,他当下便心生一计。 他能够用分身阵拖延住鬼罗刹,但却是用分身阵拖延不住叶枫。 叶枫手中的清心剑是最无惧阴煞的。 既然阴煞拖不住,那就用天雷来拖住! 季月蓝就不信,叶枫手中的那把清心剑还能把天雷净化掉。 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天雷更纯净的东西了。 一道天雷就可让万千阴煞灰飞烟灭,又怎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清心剑。 嘴角轻蔑一笑,季月蓝冲着已经被困在天雷阵中暂时无法离去的叶枫得意道。 “清风仙尊,好好享受这来自上天的洗礼!不过,本尊倒是希望你能够在这数道天雷中活下来........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所说话中的张狂之意,就好似笃定没人能够从天雷阵中活着出来一般。 慕情听闻季月蓝的话后好看的眉头一觑。 她突然觉得某种意义上这季月蓝同着曾经的乌龙一样的讨厌了。 因为,他们俩人同样都在不断的伤害着她自己身边的人! 伸手用力的捂了捂胸口处的位置,眼前一片黑暗,慕情再次感受了到来自识海中的支离片段...... 季月蓝说完话后,便就十分阴邪的看了眼被困在天雷阵中的叶枫。 那满是充满了黑暗的黑瞳,毫不掩饰他的张狂之意。 感受到身前人的沉默不语,季月蓝更是大笑起来,转而一抹金衣便就火速向着场中那抹看似虚弱的红色身影袭去。 身在阵法中的叶枫一袭白衣淡然的单手背后,他手中的清心剑似乎因为担心某人的安危低低嗡鸣了一瞬。 叶枫淡而轻的向着清心剑开口,安抚着似的道。 “莫急,那人过去了。” 随之他的话落,大殿中突然从一侧闪出了一抹暗蓝色身影,像是一道光般便就出现在了慕情她的身前。 原本四周还十分嘈杂的声音中,突然就穿插进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慕情!我来了。” 随即为正剑瞬间执出,快速抵挡住了季月蓝阴森袭来的阴煞长剑。 季月蓝原本见到慕情独自正闭着眼皱着眉头,自觉这是一个偷袭的好时机。 然而还没近身,便就半路突然杀出了个人来,这使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怒斥道:“忘尘仙尊,莫要坏本尊好事!!!” 随即数连动作,怒砍着这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慕情单手扶额,皱着紧觑的眉头抬眸看向身前来人,在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后,轻声低喃道。 “师兄......” 此时顾恒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就说明刚刚他手下所做的渡灵结束了。 慕情便就会回眸看向之前顾恒所在的位置,在看到那原本血色尽失的季月遥此时的面上又恢复了三分暖意后,才终是确认了下来。 深呼了一口气,还好顾恒的渡灵没被惊扰。 当真是太大胆了,不分场不由分说就给别人渡灵,回头她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身在殿侧依旧是处在慕情所结蝶障中的季月遥,此时所受之伤已经是恢复到了七成。 他依旧是一身温润如玉的模样,只不过与之他之前一直眉眼带笑稍显不符的是,此时的季月遥满面充满了苦涩之意。 和着他此时眼中悲伤的张望着此时季月蓝的模样,竟有那么一丝丝让人心疼之样。 绿萝朝着看向她们这边的慕情点了点头,随即搀扶着一脸恢复了血色的季月遥退至到了一旁。 就在刚刚顾恒五识刚打开过后,绿萝就快速的告诉了他慕情此时的状态似乎有恙。 而那刚睁开眼的顾恒在听到绿萝她这般所说,竟连调息都不做,直接就收回了渡灵结束的手,快速起身朝着慕情所在的方向袭去。 这般的着急之意,深切的印刻在了她的眼里。 季月遥捂着胸口处的伤处,温润的眸轻而深切的望向顾恒的身影。 论何人能够像这个人这般的对待自己,从前是他,如今亦是他。 他捂着嘴角病态的轻咳了一声,随后向着一旁的绿萝问道。 “绿萝姑娘,忘尘君似乎对慕公子很是看重?” 因为绿萝一直盯着殿中那一抹红蓝相看,有些出神的时候听闻身侧人这么问,先是一愣神,随后反应过来低头恭敬道。 “是的月遥长老,家主同慕情从小便就身处一处长大,虽无血缘关系,但两人间的关系却情同手足。” 但是绿萝在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先是苦笑了一番。 如若真是情同手足就真好了,她也不必内心如此失落。 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很有必要这般的讲的。 然而季月遥在听闻了绿萝的话后很久都没有再出任何言语,只是盯着殿中看了许久。 不知他在想什么,绿萝也不好多问。 顾恒承着季月蓝数道攻击,但是也不落下乘,直直逼得季月蓝后退三步才重新撤回慕情身边。 而他这一回眸看,这才发现慕情面色上的憔悴,眉头一皱,关切道。 “你这是怎的了?我这一会儿不在的时间,怎么殿中就打成这般模样?” 说罢顾恒四周又环顾了一圈。 他刚开五识便就听到漫耳的厮杀声,当即便就一慌神,担心着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师妹。 然而还没待他看到师妹的身影,便就听到绿萝说慕情有恙,更是慌神的就赶了过来。 这刚好赶来就恰恰看到了慕情闭神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而季月蓝正要拿着手中长剑向着慕情砍下去的那一幕。 当时的惊险到现在顾恒想起还心有余悸。 那季月蓝的阴煞剑尖已经直直逼近慕情头顶一臂之远,若是他再来晚了几秒钟,怕是师妹就要真的见血了。 慕情自然不想让顾恒担心,故作镇静的向着顾恒道:“师兄,你这一会儿可是好几炷香的时间。” 这渡灵的过程何其谨慎,不禁需要把周身几成的灵气渡给季月遥,还要在渡灵的同时控制渡去的灵气修复着季月遥体内所受到的损伤。 单单是在他人体内控制自己的灵气这一条,就足以要让常人耗费上大半天的时间。 顾恒因为五识关闭的原因自是不知外面过去了多久,但依照他加快渡灵的速度来看,应该也就一时半会的时间。 本想回着慕情的话,结果那刚刚退回去的季月蓝又满身阴煞的缠了上来。 顾恒虽然感受到化祟后的季月蓝,他的实力的确是比之在围剿乌褐天时所见涨上了几分,但是眼下依照师妹的实力不可能落得如此境地。 可怎么看身后慕情的样子似乎是受了很严重内伤的模样? 在慕情那里没问到个所以然,借着季月蓝继续向他袭来的两剑相交之状,顾恒语气不善道。 “你对慕情做了什么?” 他现在是一点尊称都不想称呼眼前之人了,早在这厮一进大殿就扬言要师妹的命时,季月蓝就已经凉了。 季月蓝黑瞳尽显,刚刚因为顾恒的横空出现,他瞬间暴怒。 明明他借着分身阵已经牵制住了鬼罗刹,后来他又费劲半生修为借着天雷珠困住了叶枫。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即将要得手重获新生的时候,眼前却又突然出现了个顾恒! 这么多人护着眼前这个下咒之人,他恨,他恨极! 此时他狂怒着周身煞气,已然不是个正常人了。 看季月蓝此时的模样,似乎煞咒也到了临界点般,竟开始浑身狰狞,失去了正常理智般。 只见无数重声在大殿中响起,桀桀发笑道:“桀桀桀,杀,杀,杀.......” 顾恒一皱眉,嘴中讶异道:“季月蓝身中煞咒,这还是不是个人了?” 慕情也跟着眉头一觑,看到季月蓝的样子,她的唇色更加的煞白了。 似乎眼前季月蓝周身的无尽阴煞,正呼唤着慕情身体里的每一根筋骨,相互辉映着。 强忍着眼皮半昏半暗的感觉,为了让自己保持着一丝清醒之意,慕情努力向着背对着她的顾恒回道。 “反正,反正没有师兄你像个人。” 本以为慕情身体有不适,没成想这身后的臭丫头又调侃起他来了。 顾恒挑起眉头四处环顾了一圈道:“嘿,刚刚的白莲花呢,他不是一直站在你身边的吗,怎么着,自己先跑了啊?” 刚刚就是因为看到了叶枫站在师妹身边,顾恒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给身受重伤的季月遥渡灵。 这眼下倒是没见着这个人,而是看到师妹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独自呆着。 早知那人看着正人君子,实质这么靠不住,顾恒他就不会先给季月遥渡灵了! “白莲花?” 慕情狐疑了重复了一遍。 这师兄口中的白莲花是谁? 今日殿中有这么娇柔的姑娘吗? 还是说,师兄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看到慕情不解,顾恒翻了个白眼。 随口补充了句:“就是刚刚还站在你身旁的那位。” “站在我身旁?” 慕情伸手指了指自己随后试探性的道。 “你是在说叶枫吗?”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嗯,不愧是师兄 顾恒随口补充了句:“就是刚刚还站在你身旁的那位。” “站在我身旁?” 慕情伸手指了指自己随后试探性的道。 “你是在说叶枫吗?” 这刚刚站在自己身边的一直就只有叶枫一个人,可是师兄为什么要以女子般的称呼叫叶枫啊。 好歹人家也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顾恒听到慕情直呼叶枫差点没被自己呛到。 这怎么现在听师妹直呼那人的名字心里都不是很舒服呢? 随意遮掩了一瞬,顾恒他点了点头确认道。 “是他,他干什么去了?关键时刻不在,啧啧,足矣看透其人本质那......” 说罢还单手托了托下巴,十分看不上眼的模样。 这说话的语气和说的意有所指,话里话外都无尽贬低着,突显叶枫的为人之意。 然而慕情清眸一撇,看向顾恒的样子像是看什么稀奇事物般。 十分无语道:“师兄,你莫不是渡灵的时候把脑子也渡给季月遥了?” 怎么感觉说话都不过脑子了呢...... 没看到她此时身前还存在的御煞罩吗,凭借着这罩上所散发的气息,一眼就应该能看出这是清心剑气所制。 而清心剑是谁的,不言而喻。 “......” 顾恒嘴角一抽,看到慕情的眼神他竟无言以对。 介于是关乎叶枫的事,慕情觉得她还是很有必要告诉顾恒一下。 毕竟师兄不喜叶枫,她早在雅轩阁的时候就深知。 不解释清楚,怕是不一会师兄又要折损人家。 强忍着身体中的不适,薄唇努了努嘴,向着一处方向示意了一下道。 “喏,季月蓝那厮又结了个天雷阵,人家清风仙尊正在破阵呢。” 说罢慕情她自己的视线便就向着此时的叶枫望了过去。 那人十分淡然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白衣皑皑的他与着周围所围绕绞杀中的仙门子弟相比。 是那么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慕情看到当下叶枫手中所结繁杂的印记,她猜他应该是想试着在天雷阵中的天雷下来之前,阻止天雷阵运作。 只不过大阵一旦开启,就很难阻止阵中变化。 唯有尽快找到阵中之眼,快速破之。 但是一个大阵中的阵眼变化多端,何以容易找出。 即使是眼中的那抹白衣人,此时也大意不得。 对于阵法顾恒不是多感冒,但是听闻慕情所说他当即狐疑了一声。 “什么天雷阵?就是刚刚季秋深那混小子想要结的,那个把邀月子弟全部吓跑了的天雷阵?” 虽不知天雷阵是什么样的阵,但看着当时邀月子弟所表现的样子,应该是很危险的阵法。 慕情轻轻点了点头,然而随着身子一动,她的脚踝处又是一阵莫名的抽痛感。 强忍着倒吸的凉气,她向着顾恒肯定了一声:“嗯。” 只是这声低哼有些不似寻常般轻愉。 顾恒当下除了看到慕情脸色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好外,并没有发觉她的其他异样。 顺着慕情的话,他转身向着叶枫此时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只见那厮脚下的确是有处金光大胜的痕迹,金光中那繁杂的符形一看就是不简单的阵法。 当时季秋深结阵的时候,就听闻那些逃窜出去的邀月子弟说起这个天雷阵是多么多么的厉害。 但是后来却是被叶枫那厮轻而易举就化解掉了的。 明明已经化解过一次,怎么当下季月蓝重新结了这天雷阵后,那白莲花的样子却像是没能化解反而身在阵中了? 果真是高看了这厮,其实力也就尔尔。 然而还不待顾恒他继续向慕情回话,随即迎面就又袭来了三个身形。 三个同刚刚被打退出去的季月蓝一模一样长像相同的身形。 同样的长相,同样的金衣,还有同样的满身阴煞之气。 顾恒嘴角一抽,颇为惊讶道:“这,这什么鬼?怎么这么多个季月蓝!?” 原本他从渡灵中出来就没怎么看周围的情况,只知殿中所有仙门子弟都打斗了起来。 至于这些人在和谁打,相较于慕情的安危顾恒他根本就没兴趣第一时间去了解。 然而和季月蓝交手数招,这厮被自己打退还没一会儿,就见他浑身充满着阴煞的带着两个同样模样的人向他袭来。 倒是着实让顾恒惊讶了一番。 这么一惊,微微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大殿中竟充斥着数个季月蓝。 原来众仙门子弟所厮打在一起的就是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季月蓝的本体就混在顾恒面前所站的三个季月蓝当中,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阻挡自己好事的顾恒面带惊异的样子。 桀桀发笑起来。 他的本体带着两个分身异口同声的道:“没人能阻止得了本尊重获新生!挡本尊者,死......!桀桀桀桀......” 随着季月蓝的话罢,殿内扬起的阴邪之风更加狂胜了起来。 此时的慕情本就承不了阴邪之气,这面对突如其来周身更加强盛的阴煞,若不是有着叶枫所施的御煞罩,估计慕情身体中的不适只会愈加更甚。 当下在她眼中的昏暗感又重了三分,浑身弥漫出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莫名感觉。 听闻了身前顾恒的疑问,慕情甩了甩头,单手抵额努力保持着清醒后,凝重的向着身前顾恒回道。 “小心师兄,这是季月蓝用的分身阵!虽然你面前三个季月蓝中有两个是季月蓝的分身,但是这三人身影所使出来的力量却是等同!” 顾恒在他开始渡灵的时候大殿之中还没有如此混乱,他自然是不知季月蓝使出了分身阵。 眉头一挑,转眼间他就就明白了慕情所说的意思。 他略微咂舌的道:“这意思就是,若打分身的话除了消耗灵气,根本就对季月蓝本人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反而还要承受三个人的力量?” 慕情有些淡色的嘴角牵扯出一抹笑意,点点头回应道。 “嗯,不愧是师兄。” 冷不丁听到师妹在赞扬自己,顾恒若是有小尾巴此时说不定就要飞上天来了。 洋洋得意了一番后,顾恒转而慎重的面对其面前所出现的三个一模一样的季月蓝。 这季月蓝也真够不要脸的,他自己一人敌不过,便就又招来两个他自己。 若不是因为刚刚渡灵他给季月遥渡去了五成灵气,即使再来三个季月蓝顾恒也毫不畏惧的。 但是他当下的灵气...... 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中为正剑,顾恒侧颜对着慕情谨慎道。 “你莫要出这个御煞罩,季月蓝交给我,师兄自不会让这半人半祟伤了你分毫。” 慕情嘴角牵扯出一抹安心之笑,单手抱着左臂向着顾恒道:“我的实力师兄还不了解吗,季月蓝是伤不到我的。” 顾恒侧颜看了眼身后红衣人,凤眼中展露出了些许温柔之意的道。 “你脚上有伤。” 刚刚就觉师妹的脸色不太好,仔细的想了一下,应该是因为季秋深之前在师妹脚踝处所魔伤的原因,所以师妹才会有这么些许的不适。 毕竟师妹身上如今没了灵力护体,想要快速凝结伤口怕是需要点时间。 虽然知道师妹的厉害,但他还是要去保护她。 慕情摇了摇头,示意着没事。 转而她同着顾恒一起看向了身前不远处的季月蓝。 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季月蓝的攻势已近,顾恒最后叮嘱了一下慕情便就欺身而上。 一时间三道金光围着一道蓝色身影的模样在大殿中来回交错着。 慕情发现顾恒的身形虽然依旧凌冽,但是偶尔间总会有少许的力不从心,这不由让她微微疑惑了三分。 独自喃喃了一声:“难道说是因为刚刚渡灵的缘故......?” 忽然想到这渡灵必定是要渡去自身灵气的...... 是了,依照她对顾恒修为的了解,难怪他会同季月蓝纠缠这么长时间。 既然如此,等到季月蓝发现的话必定会召唤更多分身过来牵制住顾恒,就如同一旁牵制住五筒兄那般。 五筒兄还在数个季月蓝分身中周旋,慕情看到每每五筒兄要冲出来时总是会有分身即使遮拦住。 但好在五筒兄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所在。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浑身泡在了水中一般,浑身的沉重感,带着略微窒息。 她必须尽快想到解决当前困局的办法。 急促的呼吸了一瞬,慕情看到了叶枫此时那浓密的眉头有了那么一瞬的拧皱。 早在瞄了眼刚刚叶枫所处的情况后,慕情她的注意力有一部分就一直停留在阵中叶枫的身上。 根据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慕情对于他是何等的明白。 只一眼她便就明白了当下他所担心。 此时叶枫他面对着天雷阵,分身乏术。 看似当即要最先解决的是这万古绝杀阵,其实不然。 因为眼下最先要解决的不是天雷阵,而是应该如何让殿中之人退出邀月大殿之内。 毕竟天雷阵一经开阵,数道天雷从天而落。 这等威力身在阵中之人所承受不由分说,就连周围所在都很有可能被夷为平地。 如果众人无法远离,那么到时必定会对周围之人有所殃及。 叶枫暗沉的眸子抬眸看了眼邀月大殿的殿顶,随即又淡然的四处环视了一周。 似乎正思量着什么。 慕情随着叶枫的目光也左右扫了一眼。 他所在思量的,应该是如何先破解分身阵....... 看来要先把周围的分身阵给解开,才能让顾恒有机会止住季月蓝的身形,才能够让叶枫沉下心来的破解天雷阵。 这天雷阵原本就是季秋深要对自己施展的,如今却被季月蓝利用到了叶枫身上。 可以说,是她给他带来了麻烦。 微微暗自懊恼了一瞬,随即回眸,慕情快速寻找着殿中的分身阵阵眼。 整个邀月大殿中混乱一片,许许多多仙门子弟齐聚在一起,齐力抵御着一具又一具分身的场面不停。 这使得空中有着无数道灵气来回穿梭着...... 第二百四十九章 要变天了 整个邀月大殿中混乱一片,许许多多仙门子弟齐聚在一起,齐力抵御着一具又一具分身的场面不停。 这使得空中有着无数道灵气来回穿梭着。 分身阵也就只有在阵中才会有分身在,一旦出阵,分身也就随之消失。 分身消失....... 慕情忽然看到了季秋深所处的地方,是一具分身都没有到过的地方。 凡是靠近季秋深的分身,无一不是撤身避开。 这与之其他分身所到之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应该就是那里了。” 那里便是此番邀月大殿中分身阵的阵眼。 难怪季月蓝此时化身半祟还能够运用灵修阵法,原来都是因为用了季秋深做阵眼。 以人为基,分身万种。 倒是个不错的伎俩。 就像一旁叶枫所处的天雷阵,季月蓝也是借着季秋深结了一半的阵法而成的。 他此时可能没有灵气可以驱使,但是借着季秋深身上的灵气,这分身大阵就可源源不断的幻化出一具又一具的分身。 有了目标,当下慕情便就欲向季秋深所在之处走去。 只要挪来季秋深的身形,那么分身阵也就可以破阵。 破阵后只要再想办法让众人快速撤离邀月大殿,那么季月蓝所结天雷阵也就不会伤到任何人。 然而就在慕情一只脚刚迈出叶枫所施御煞罩中的时候,御煞罩外的阴煞之气就好似有无数只鬼手拖拽着慕情整个人。 “嘶......” 猛然一收回脚底,慕情竟顺势吐出了一口殷红鲜血。 顾恒余光发觉,凤眼瞪大猛然惊慌道:“慕情!” 叶枫似乎也一直注意着慕情这边,暗沉幽深的眸闪过一丝不明,当下翻转着手心幻化出了一道清光,快速射入了慕情眉心处。 然而他这边刚一动作,大殿之外便就轰隆隆响起了一道巨响。 这是电闪雷鸣的前兆。 因为这一声雷鸣太过于突然,又伴随着惊天的响声,所以当下有些正合力抵御季月蓝分身的人便就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这外面变天了?难道是要下雨?” 一旁人否定道:“不可能啊!刚刚外面夜色还是一阵晴空万里......” 虽说当下是初夏,但却是还没有到猛然间下暴雨的情形。 这太过异常了。 一股清凉之意透过眉心,慕情脚底缠绕的阴煞之气又稍稍减弱了三分。 慕情在听到那声雷鸣之后便知,这是天雷阵即将发动的声音。 当下不能再拖了,必须要让大殿中的其他仙门子弟速速退出邀月大殿。 顾恒一剑为正横扫了一瞬眼前三个季月蓝,季月蓝被顾恒猛然间爆发的一击狠狠的击倒在地。 而身边两具被他所召唤过来的分身也快速间粉碎消失。 兴许是这一击太过胜,因为担忧慕情便就在五成之力的基础上又重了三分,所以季月蓝当即昏厥了过去。 来不及多想,顾恒快速转身来到了慕情身边,看着眼中人担忧道。 “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恒伸手半搀扶着慕情有些不稳的身影,竟然隔着衣服都感受到了来自身下人身上的滚烫之意。 神经瞬间紧绷道:“你的身子怎么这么烫!” 刚说罢,顾恒便就伸手抚上了慕情的额头。 这一抚,霎时间就不淡定了。 顾恒半是生气半是心疼的道:“你烧热了?” 师妹竟然发烧了? 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说就是因为脚踝处的那道伤引起的? 慕情轻轻拂开顾恒攀附上来的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角鲜血。 故作平常的道:“无事,我找到分身阵阵眼了。” 顾恒见到师妹已经如此高热还强忍着的样子,莫名怒意涌上心头,语气十分不悦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心其他!” 对于顾恒的责备之意慕情并没有怎么在意,她明白师兄这是在关心自己。 以前可没少被她这个好师兄成天说道。 努力扬起清眸,慕情摇摇头道:“殿中还有许多仙门子弟,他们本就是无关此事者,却因我而殃及,我有责。” 顾恒双眉紧觑,他自是明白他这个师妹的脾性。 深呼了一口气,单手化了一道灵气附上了慕情的额头。 慕情本就突然间清凉的眉心处,就又多加了一道清凉之意。 顾恒沉着脸,不知是何情绪的道:“这只能暂时解你额温,说,阵眼在哪里,我去破。” 慕情嘴角莞尔一笑,师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把季秋深挪开的,左右不过是承点阴煞。 虽然会有身体上的不适,但这对于她又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可此时身前顾恒的眼中正散发着异常强制性的审视,那么的不由分说,又让慕情不得不点点头同意道。 “也好,阵眼在季秋深,把他挪开就好......” “嗯,你在这里好好待着。”顾恒点点头,表示明白道。 慕情吐了吐舌头,尽量表现的毫无异样,拍了拍顾恒的肩头道。 “好嘞......!” 看着眼中红衣人这般的模样,顾恒已经是心疼到了极点了。 他自知劝不过此时执拗的师妹,那么便就让他去做,这样也能让师妹减少些身体上的不适。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慕情,随即一道蓝光,顾恒便就快速向着大殿右侧季秋深所躺的位置而去。 慕情在顾恒走后终是忍不住强压下的咳喘之意,伸手捂嘴干咳了数声。 待她的手从嘴边拿开,她不由一挑,这怎么还卡出血来了。 啧啧,看来还是她小瞧了反噬之疮啊...... 当下她的这具身体,可以说是异常虚弱。 强压下所有,慕情努力的调息着。 然而还不待她刚闭眼,耳边便就传来了一阵阴邪笑声。 “桀桀桀桀......慕情,当下没人能够在阻止我了......” 随即便就是感受到周身原本被叶枫所施的御煞障快速崩裂,而她的脖颈处也快速被缠绕着一只阴冷的手。 那原本被顾恒刚刚一击袭倒的季月蓝不知何时又重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慕情的身后。 毕竟是化祟了,身上的疼痛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能这么快醒过来也不惊讶。 只是让慕情讶异的是,她竟然没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慕情双手握拳,强压下去满眼的昏暗感。 此时她的面上除了血色失了些,其他地方都让人发觉不出半点不适。 当下的脖颈被季月蓝的手牵制住,随时都有被捏爆的危险。 为了拖延一瞬,慕情随意的侧颜看向季月蓝,开口而言道。 “我说蓝亭仙尊,你为何执意如此呢,为什么不选择试着相信我。” 可能由于刚刚顾恒那一击,季月蓝此时身体中的阴煞被消散了三分,理智也回来了三分。 他瞪着满眼的黑瞳,拧着慕情的脖颈半是狰狞半是阴邪的道。 “相信你?嗯,等你死了本尊可以考虑考虑。” 慕情暗红束袖下的手借着季月蓝同她说话的空档,已经准备好了向着身后之人发动攻击。 虽说当下身体不适,但是牵制住季月蓝还是可以的。 余光看了眼已经来到季秋深身边的顾恒,慕情嘴角轻笑道。 “我若是想对蓝亭仙尊你怎样,根本就用不这煞咒,我会......用我的冥蝶。难道蓝亭仙尊忘了吗,苍穹后山。” 季月蓝狐疑的喃喃道:“苍穹后山?” 他的脑海中隐隐闪了许多画面,那是许久前的一个梦境...... 说罢,慕情借由着季月蓝愣神的空档,快速把手中幻化出来的那只冥蝶反手就射入了季月蓝眉心。 季月蓝回过神来时浑身早已抽搐了起来。 就好似刚刚身前红衣人触碰到自己眉心的位置那里,正有个东西快速抽干着他浑身所充满的阴煞之气。 “啊!慕情!你这恶毒小人!” 没成想明明都已经在自己手中一下子就可以拧断脖颈的人,会借由着他分身的空档这么突然一击。 季月蓝双手抱着额头无尽咆哮着。 慕情快速撤开了同季月蓝之间的距离,站在一旁捂着胸口处。 没了御煞罩的保护,周围零零散散从季月蓝身体里溢出的阴煞就快速的袭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而这些阴煞所通过进入慕情体内的途径就是她脚踝处的那道狰狞伤口。 反噬之疮结合到了周边的阴煞之气,快速作用于慕情身体之中。 她那原本身体和识海中的少许不适之意,竟在此刻急剧加速着。 “唔......” 身形一晃,一种前所未有的灵魂剥离感,开始渐渐涌上心头。 就在两只眼中开始被一片黑暗蒙蔽的时候,慕情她的乾坤袋中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正在相互辉映着。 “是四方鼎香炉......” 她感受到一直被她放于乾坤袋中的香炉正在异常躁动着,隐隐透过乾坤袋,还在吸收着她身体中的阴煞。 身体的阴煞减少一丝,慕情她就清明一丝。 于是慕情费力的伸手从乾坤袋中把香炉拿出。 而那暴露在空气之下的四方鼎香炉在释放出来的那一刻,竟在快速颤动着。 这小巧精致的四方鼎香炉,一时间竟开始无尽吸收着殿中所弥漫的阴煞之气。 慕情不可思议的独自喃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周身的阴煞被香炉吸去,慕情现在有些清明了起来。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四方鼎香炉中所吸收的阴煞之气竟有一部分透过了她的眉心,压制住了她身体中的不适感。 这使得原本昏暗的她渐渐恢复了以往般的清明状态...... 这期间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件四方鼎香炉在吸收完她自身阴煞之后,竟然自主腾空飞去了季月蓝的身前。 透过慕情所放的那只冥蝶所在的位置,香炉开始快速的吸收起了来自季月蓝身体中的阴煞之气。 这个场景有些相像与当初在集商城给匠爷祛除身体中煞染种子的模样........ 第二百五十章 你若敢伤她,本尊定叫你后悔 四方鼎香炉开始快速的吸收起了来自季月蓝身体中的阴煞之气。 这个场景有些相像与当初在集商城给匠爷祛除身体中煞染种子的模样........ 季月蓝原本因为冥蝶吸取他身体内的阴煞之气而抽搐着身体。 就在他浑身无法动弹的时候,他便看到了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额头前的青铜之物。 一件他曾见过,甚至是反噬过他的四方鼎香炉。 当即季月蓝满眼的震惊,随后更是狰狞的瞪着慕情怒吼道。 “香炉!是你,果然就是你!慕情!你还说你不是煞咒之人?你不是下咒人怎会有这香炉!” 这是他当初灭了王府满门后,在坟堆里抛出来却没有带走的东西。 他不可能看错! 慕情拧眉,看着那正被凌空飘荡着的四方鼎香炉所吸收阴煞之气的季月蓝,眉头一挑,不解道。 “是下咒人就得有香炉吗?再说,是下咒人就会知道有这个香炉的存在吗?” 这香炉是慕情她无意间偶遇到的,因为这香炉,集商城可是还闹了一场煞瘟。 随着香炉所吸收大量的阴煞之气,慕情感觉脚踝处原本通过反噬之疮所吸收的阴煞之气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没了反噬之疮的作用,头脑中的昏暗也渐渐就消失不见,就连身体上的烧热也渐渐退了下去。 这不免让慕情有些惊奇,难道这阴煞香炉是在帮她? 只见季月蓝伸手怒指着她继续怒吼道。 “慕情,你还要狡辩!除了本尊和王惹还有那个下咒人,是没人能够知道四方鼎香炉的存在的!因为当初本尊能够想起四方鼎香炉就是因为下咒人的一道书信!!!” “书信?” 慕情拧眉,看来季秋深给季月蓝下煞咒不单单是想折磨他那么简单。 因为四方鼎香炉的出现,外加香炉自主吸收起了季月蓝身体中的阴煞之气。 那原本充斥在季月蓝原本周身的阴邪之意,便也就随着香炉的作用,渐渐吸收至消失不见。 随着全身上下一开始充斥的阴煞之气不见,那化祟后在季月蓝身上展现的阴邪模样,也就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回了正常人般的模样。 看到周身的变化,连带着狰狞的五指都开始渐渐缩回,季月蓝大喜。 他深夜化祟的模样一般持续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才会渐渐复原,当下竟然连午夜都没过就恢复了过来怎能不喜。 季月蓝瞪着眼前的香炉眼中闪烁着渴望的眼神,嘴角轻佻的向着慕情的疑问回道。 “你在那信上所写便就是告诉本尊,若想活命,便就去取王惹家的香炉续命。关于四方鼎香炉的事,其实本尊早已忘记,若不是因为那封信本尊便也不会去集商城。” 说到这里季月蓝恢复平常模样的杏眼扫向慕情,伸手指着慕情突然又怒气横生的继续道。 “不去集商城,本尊便也就不会杀了王惹灭了王府满门!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下咒人想置本尊于死地!就因为慕情你,想置本尊于死地!” 慕情单手撑眉,到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看来季月蓝虽中煞咒,但他却是没有让自己双手沾上一滴鲜血。 反而这么久以来,除了那夜王府,也就今日他再此杀戮了。 仅仅因为季月蓝中了煞咒,那么他在天下仙门面前还能够继续受人尊敬,因为他本身毕竟是个受害人。 被下了阴邪煞咒的受害人。 但是若季月蓝身中煞咒残杀了无辜性命,那么他便就不能再被人同情了。 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必定是万人唾弃。 即使季月蓝他是受害人,可他所做了一切杀戮也会让他将拥有的一切也都将不在。 他最终是不会有什么好的善尾。 可以说给季月蓝下了煞咒后又这么做,引诱季月蓝去拿王惹府中的四方鼎香炉,引诱他手上沾满鲜血。 的确是符合下咒人,季秋深的性子。 对于季秋深把他所经历的种种都怪在他人身上的脾性,他定是要把那高高在上的季月蓝拉进泥潭。 季秋深他定要让抢了那曾属于他位置的人丢失一切。 毕竟刚刚他对慕情她所做,想要结出天雷阵就能看出,他是个被仇恨养大的孩子。 而当季月蓝手上沾满鲜血后,那曾经的蓝亭仙尊还能够稳坐邀月家主之位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他季秋深不仅要折磨着季月蓝,他更是要让季月蓝失去一切。 身体上的不适感一消而散,慕情便也就能够清晰的想出一切的事出原委。 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替季月蓝悲哀。 再怎么说,季秋深同他都是同一个父亲的,手足相残,今日当真是亲眼见识了一番。 慕情清眸撇向被顾恒已经踢到一旁的季秋深,随着昏迷不醒中季秋深身体的挪动,大殿中原本被季月蓝所结出来的无数分身也便就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话说回来,之前叶枫那一拂袖散去的力道可真够重,直到现在季秋深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顾恒身着一抹蓝衣的身影快速向慕情身边袭来,他在看到季月蓝就站在师妹面前更是一刻也不停。 几乎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慕情她的面前,而后伸出一只手臂护着身后人向着季月蓝冰冷道。 “你若敢伤她,本尊定叫你后悔。” 就连一直被困的五筒兄也快速匆忙的跑了过来。 他满脸羞愧之色,口中慌慌张张叫道:“公,公子!你,你没事!” 慕情看着身前快速出现的两道背影,嘴角轻轻一扬。 顾恒看到身旁赶来的五筒,眉头一挑的道:“差点忘了你,刚刚为何没有在你家公子身旁?” 他明明记得渡灵前这凶魂是擒拿季月蓝的。 五筒兄挠着后脑勺,满眼的歉意,随后便就转脸向着慕情道。 “对,对不起公子......” 刚刚他被困住,根本离不开,没能保护好公子...... 慕情眨着清眸,拍了拍五筒兄的肩膀示意着无事。 她先向着顾恒有些娇嗔道:“莫要说我五筒兄。” 转而慕情回眸,很感激的看向五筒兄道:“谢谢你五筒兄,多亏了你在!” 她知道的,虽然五筒兄他不曾说,但是每每他所做,慕情都明白。 公子......五筒兄单纯清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太像邪祟才会有的闪光。 面对之前还在奋尽全力抵御的阴邪身影所消失不见,众人纷纷面面相觑看了许久,也脱虚的倒地坐了下来。 虽然殿中所在的众仙门子弟外带家主长老今日前来的非常之多,力量不可小觑。 但是面对无数季月蓝的分身,还是那种凶魂以上级别的分身,众人抵御起来也是相当费力的。 好在人多势众,所损伤的子弟并不多。 殿前下方原本还在同盖世手谈的司凡南,因为殿中突然出现了许多分身的原因,便就紧紧抱着盖世的胳膊不放。 那个样子当真是没辱没他岭南天衍天资修为最差的名声。 原本还在担惊受怕的他,这突然间就看到刚刚还在身前同秦二面对面打斗着的分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瞬间惊异的看向四周,这一看,便不敢相信的向着怀中所抱的盖世道。 “分,分身阵破了?” 盖世一脸如常的扇着手中折扇,与之司凡南慌乱相反,有着异常的镇静自若。 他妖异紫瞳轻轻瞥了眼眼下的青衣人,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消而散的邪魅之笑。 收起折扇,盖世轻轻用扇骨挑开了紧抱着他一边胳膊不放的司凡南,平淡道。 “嗯,南吟君可以放手了。” 听闻眼前这紫衣华服的公子这般言语,司凡南不以为意,倒是那站在后侧一直替自家家主汗颜的两个侍从真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刚刚的情形虽然大家都很害怕,但都没有家主表现的这么明显。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下棋好好的家主会突然跳到盖世身边,一把抱住盖世公子的胳膊...... 看看一旁九仙华女们的羡慕之意,他们真想赶紧把家主带回岭南天衍! 倒是前方盖世公子的贴身侍卫是真的很厉害,竟以一己之力之意对抗着一句季月蓝的邪煞分身。 一个侍卫都比自家家主修为厉害,这,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慕情轻轻抬眸,看见四方鼎香炉已经尽数把大殿中的阴煞吸收殆尽。 随之随手一挥,便就又重新把香炉收进了乾坤袋。 顾恒在一旁看到不解的问道:“这又是你搞来的什么宝贝?” 看着师妹的面色恢复了血色,身体中的烧热也进退,顾恒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慕情听到顾恒一问,浑身一紧,随即讪讪而笑的遮掩道。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件能够净化阴煞的宝贝。” 一个吸收阴邪的四方鼎香炉,愣是被慕情说成了净煞的纯净之物。 顾恒一听这般便也就没多问,毕竟是件好宝贝。 师妹有这个在身侧护着自然甚好。 慕情余光偷偷瞟了眼天雷阵中的叶枫,看到那白衣人此刻正双目紧闭着解阵,当下松了口气。 还好那人没看到香炉,不然自己都不知要怎么交代的好。 当初香炉在集商城出现,如此阴邪之物她本欲借其中阴煞一用。 后来叶枫曾告诉过她这香炉的由来,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收着不让其流露在外。 没想到今日倒是让她给用了,她可是说过不会用这香炉的...... 收回余光,慕情看向已经没了阴煞的季月蓝。 虽然此时的季月蓝恢复了原本模样,但是今夜身中煞咒之人将死的这件事,是不可逆的。 季月蓝那双杏眼下有着浓重亏损过后的眼袋,彰显着满面虚浮的憔悴之意。 慕情听过季月蓝怒气不减的话后,她是真的不想再与这厮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他胡搅蛮缠的样子同着季秋深真的是没什么两样。 会不会这就是邀月嫡系子弟的统一特色? 慕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红唇微启道:“季月蓝,如今你......”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本因她而起,便由她而断 慕情单手抵眉,无奈的摇了摇头。 面对此时把整座邀月大殿搞成如今模样的人,她已经不想尊称了。 因为反噬之疮的不适而退,慕情那渐渐恢复原本所红的薄唇轻启,淡淡的向着身前所站的金衣道。 “季月蓝,如今你身体阳气亏损,弹尽粮绝,我没必要再骗你,再重新跟你说一遍,我,不是给你身上下了煞咒的那个人。” 慕情她在说话的时候,双眸异常的清明。 那是一种不可玷污的神圣。 一身暗红束衣的她站在此时四下稍显安静的大殿里,异常的夺目耀眼。 季月蓝杏眼深沉,他能够感受到来自身体中的生机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这都是因为煞咒已经到达了尾声,他的性命也要即将结束。 若说他甘心吗,他不甘。 若说他还要再争取吗,他不敢。 因为此时慕情身前所站的两人,随便一个此时的他都无法敌对。 煞咒已经把他的身体掏空,他之所以还能继续站在这里,全是凭借着他的毅力。 顾恒他在慕情身侧一直是拿着为正剑做着保护的姿势,就好似倘若有人要对慕情有所不利。 那么下一秒,那人将会碎尸万段般。 季月蓝他已经恢复黑白分明的杏眼,慎重的望了眼慕情身边一直警惕所站着的苍穹杀神。 他沉思了一瞬。 似乎是因为变回了常人模样的他,眼瞳中不见了阴森的黑瞳,所以这使得他整个人的理智也渐渐拉扯了回来。 眼前的一抹红慕公子,他刚刚说的是如此笃定,季月蓝突然间有了一丝丝动摇之意。 其实他也一直有所怀疑,倘若慕情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依照眼前这红衣人的实力,可以说很容易就能够让他命丧黄泉。 可如今为何却要如此大费周章? 大殿中的阴煞之气尽数消失,唯有殿外时不时所传来的滚雷酝酿之声。 因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又因为分身阵的破解使得原本混乱不堪的大殿一下子又沉寂起来。 所以在此刻的邀月大殿中,会显得隐隐有些压抑感。 季月蓝看着周围渐渐向自己靠拢过来的仙门子弟,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受到他分身阵的损伤。 是他在化祟的时候伤害了他们,是他双手沾满了鲜血。 面对敌多寡众,他不得不思量起来。 轻轻低着头,季月蓝强忍着他仅有的傲意。 在他缓慢的抬起杏眸看向不远处的慕情时,季月蓝试探性的问道。 “好,你说你不是,那么你告诉本尊,若不是你,为何本尊会是在围剿乌褐天那夜才开始身中煞咒的?” 在场知道煞咒的多多少少都明白,煞咒这阴毒恶咒必须是施咒人接触到中咒者才会施下。 想来季月蓝是因为那夜接触过慕公子才会这般的说。 停顿了一下,季月蓝想了想继续道:“今日,又是因为你的到来本尊的煞咒才会提前将绝,原本这煞咒应该还能再延续数月才是......” 季月蓝一下子说出了他心中放置已久的疑问。 其实这些在听到慕情她耳朵里时,她也都觉得的确是她自己的嫌疑最大。 因为这一切似乎看起来都与她有关系,事发的时候她都在场,且所有矛头都指向她自己。 顾恒皱了皱眉头,冰冷的凤眼扫向眼前的季月蓝,语气十分不善的道。 “本尊再说一遍,我苍穹的人不屑如此宵小手段,蓝亭仙尊,你若是再这么说......” 还不待顾恒说出狠话,慕情便轻轻拍了一下顾恒的肩膀,朝着他轻言道。 “师兄,这不关苍穹的事,我来。” 一切皆因她自己而起,那么也将由她自己而断才是。 慕情不希望事事都要以苍穹为压。 “你......” 顾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伤感之意。 为什么师妹不选择继续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每每看到师妹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他是既开心又苦涩。 曾经那个整天追着自己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耍剑比试,笑着嚷着师兄帮她的师妹,如今渐行渐远,也真的慢慢长大了...... 慕情单手背后,很是淡然的向着季月蓝道:“且听我解释,我现下就给你讲个明白。” 面对此时眼前金衣人所有的疑问,她都将一一解答。 慕情她用着平和的不能再平和的语气,向着季月蓝回道。 “其一,不夜殿那夜我就只与你见了一面之缘,事后我同现如今苏河家主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施咒的时间,不信你大可找来苏河家主问问。” 那夜绞杀乌褐天过后,她可是直接就同苏讫轩商讨五筒兄魂魄的事情去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下什么煞咒。 下咒必定需要充足的时间来施咒,况且是阴毒的煞咒。 现如今苏河家主就是苏讫轩,一说到这里,慕情便就下意识的环顾了下四周。 然而并没有看到那一身黑衣的臭弟弟。 苏讫轩他这又是跑哪里去了,慕情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今夜见到苏讫轩就知道他刻意伪装定是有什么事儿,这倒好,还没问清楚个所以然人就不见了。 没看到人慕情索性也就收回了环顾的视线,转而又向着季月蓝继续道。 “其二,今天是你们邀月宴请的庆功宴,若是照仙尊这么讲,今日是因为我仙尊身体中的煞咒才会加剧,那么是不是在场所到所有人都有嫌疑?” 毕竟当下大殿中的仙门之人有一部分当初可都是出现在过不夜殿前的。 旁的不说,就刚刚那些要报恩五筒兄的子弟就不在少数。 然而围观子弟一听他们都有嫌疑纷纷开始快速摇头摆手,零零散散的道。 “慕公子说的不错,蓝亭仙尊不能仅仅因为在场的人那夜都出现在过不夜殿,遇到过仙尊你,就妄自下定论!” “是的,那夜我记得还有很多子弟都同您接触过呢,其中不乏邀月仙门本门子弟.....” “若是这般讲,恐怕邀月自己仙门中的人嫌疑才最大!” 三三两两的议论声逼得季月蓝紧咬着牙关,他何曾这般被人当面指责过。 因为刚刚的消耗,他此时浑身已经没有了什么灵气所在。 原本想释放一些威压,但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根本就散发不出任何可以镇压殿中子弟的威严气势。 杏眼强忍着曾经他看不上的众仙门子弟对他说三道四的怒意,深呼了一口气,季月蓝直直看向慕情道。 “好,前面这些都无法确认,那么刚刚的香炉呢?这你又要作何解释?” 香炉出现在慕情的手上,这东西可是当初躺在棺材板里的东西,是没几个人能够知道的。 慕情挑了挑眉,看了看身前一直老实站着保护她的五筒兄。 左右思量了一下,虽然不想让五筒兄太惹人注目,但她觉得她有必要把集商城的事说出来了。 于是向着周围仙门子弟轻声道:“之前大家都有听闻月遥长老说起集商城中有瘟疫一事,还有那个消失不见神医,不知是否还有人记得。” 顾恒转颜看向慕情,倚着苍穹忘尘仙尊的存在替着她发声道。 “月遥的确说过,当时某仙尊还想把集商城王府灭门一事栽赃到我苍穹身上呢,现如今倒是清楚个水落石出。” 说着说着顾恒他就向着身前的季月蓝看了看,那意思不言而喻,某仙尊所指也很明显。 季月蓝本就憔悴的面色当下更是一白,他清楚一旦集商城王府灭门一事所暴露的后果。 果不其然,在顾恒说罢话后,周围的众仙门之人开始纷纷用着意会不明的眼神时不时的审视着殿中略显佝偻的金衣人。 一门之主亲手屠杀门中长老满门上下,这件事情,怕是可以千古流传了。 古人有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慕情淡然的看了眼季月蓝,他当初既然选择这般做了,那必定是要承受后果的。 无关煞咒与否,毕竟选择的人是他。 季月蓝强忍着周围所给他带来的压抑感,和颜面扫地之恙,他向着慕情语气生冷的问道。 “这与你身上所有香炉有什么关系。” 慕情眨了眨清眸,伸手示意着别打断道:“别急啊,你听我慢慢说,当时集商城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而是形成了一种煞染。” 顾恒皱眉,对于集商城的事他是不知的。 若不是今日季月遥提起,他可能永远不知叶枫那厮竟还带着师妹去过集商城。 集商城是个繁华的城池,据说里面有很多一起玩意儿,师妹最是喜欢的那种。 这一路孤男寡女的...... 摇了摇头,顾恒快速摒弃掉了自己不该有的想法。 他相信师妹不会的!!! 转而清了清嗓子,顾恒声音略微惊疑道:“煞染?那里怎么会出现煞染?这是极其少遇的阴煞之症。” 周围众仙门之人听闻煞染也是一惊,虽然没见过,但是仙门传记中有着少许记载,所以他们都是有所了解的。 煞染是阴煞之气散播在正常人身体中滋养阴煞的东西,是个能够培育无数邪祟的阴煞之症。 早年间有些许记载,说百年前曾有一地因为煞染孕育了无数邪祟,当时众仙门还举力镇之来着。 慕情接着顾恒的话点了点头,确认道:“嗯,的确是少见,我当时同大家所说的鬼罗刹恰巧路过集商城,见到城中沾染煞染的普通百姓便就依仗鬼罗刹能够吸收阴煞,便就解了城中煞染。” 对于身前五筒兄是不是鬼罗刹一事,直到现在慕情都没有给众人肯定的回答。 虽然她口中叫过五筒兄,但也就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五筒兄就是在称呼鬼罗刹。 邀月仙岛上还存在这那个神秘的邀月神女,她必须在五筒兄的事情上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对与鬼罗刹能够解煞一事,在场有一半当初被五筒兄所救的子弟是知道且异常肯定的。 鬼罗刹的确是能够化解正常人体内的阴邪煞气。 听闻了慕情的话,彭宇飞举起手来先开口道。 “我作证!慕公子说的没错,若是集商城中的是煞染......” 第二百五十二章 悔吗?悔 听闻了慕情的话,彭宇飞举起手来先开口道。 “我作证!慕公子说的没错,若是集商城中的是煞染,那么能够一夜间化解城中瘟疫的,也就只有鬼罗刹了!” 慕情欣慰的笑了笑,这还是彭宇飞除了让自己脱掉外衣帮自己所说的最中肯的话。 感受到自己所崇拜之人朝自己看了过来,彭宇飞很快低下头,耳垂有了那么一瞬的羞红。 但是羞涩归羞涩,他又继续肯定道:“鬼,鬼罗刹所做不仅救了身中煞染之人,更是救了天下人!” 当下人都明白彭宇飞这句话的意思,万一煞染没有及时止住,当初孕育万邪的事可能再次重演! 对于当下大战刚刚过后的仙门而言,这将会是件极其灼手的事。 搞不好,将会比围剿不夜天死伤人数更多,不安稳的时间也更长...... 当即众人对于鬼罗刹又是感恩到一种极其高的程度。 再加上旁的仙门子弟在听完了慕情的话,那些一直把五筒兄当做恩人看待的众家子弟更是兴奋了。 有人开始继着彭宇飞的话后出声问道。 “慕公子!你是说,月遥长老所说的那位神医就是鬼罗刹?!” “是的是的,一定就是!恩人如此善念,必定就是恩人!” “难怪说一直找不到那位神医,因为是鬼罗刹......” 五筒兄此时就站在慕情身前,众仙门子弟认定那样貌虽有变的人就是鬼罗刹,于是更是紧紧向着五筒兄靠拢。 邪祟之颜何其万种,来回变化也很正常不是。 这便就让他们当下更不在意传闻鬼罗刹同南吟仙尊长相相像了,毕竟样貌是可以随意变换的。 感觉到旁边来袭的阵阵灼热眼光,五筒兄有少许不适的转头想着慕情道。 “公,公子......” 慕情莞尔一笑,一群修仙之人这么感激一个邪祟,也着实为难五筒兄了。 说来也不怕棺材板里的老古董气活过来,当今一个邪祟竟会成为那些原本镇煞除祟修仙者的恩人...... “咳咳。” 慕情轻咳了一声,这才压下去众人零零散散的话语声。 见到周围仙门子弟终于安分了下来,慕情伸手捏了捏眉心,无奈的笑了笑。 她本不想让五筒兄如此备受瞩目,本来一个恩人身份就够惹人眼的了。 唉,暗自叹了口气,都说好人难当,当下的确是体会了一把。 收回思绪,慕情同季月蓝的话还没有说完。 看着季月蓝还是不明白的眼神,慕情她继续说道。 “在发现城中是煞染之后,随之我便就又发现煞染的源头就是被破了禁制的香炉,所以香炉是碰巧跑到了我的收手的,蓝亭仙尊,我这么讲,你可明白了?” 这香炉有禁制,禁制被谁破坏,没人能比季月蓝更清楚。 再说,这香炉的确是碰巧她在匠爷那里遇到的,是匠爷从坟堆里掏出来的。 季月蓝虽然在听闻慕情的话后,满眼彰显着不信与怀疑,但是耳中种种所听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他独自在一旁沉默不语着,毕竟自己认定已久的事被猛然推翻告诉他错了,第一时间又怎会接受。 这就好比自己养了月余的儿子自己一直认为是亲生的,结果到头来却告诉他是抱错了的。 况且因为这般误会,今夜在邀月仙岛中造就了一场不可挽回的局面。 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太多邀月子弟的鲜血和众仙门子弟的鲜血。 原本想到叶枫和师妹一同去过集商城暗自堵得慌的顾恒,他在听慕情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及那朵白莲花后,心里终是略微好受了一些。 看来师妹并不在意叶枫,不然为何只言片语一点都不提及。 若是真在意,应该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人的影子才是。 这般的想,顾恒他那阳光的嘴角便就微微扬起了一瞬。 然而他却不知,越是在意的人,往往可能越是会隐藏在内心底最深处。 不拿出来,但确实在....... 季月蓝低沉了许久,因为身体生机的流逝,他此时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就像一抹金子下的尸骨,残存外表。 此时在季月蓝他有些浑浊的杏眼里,似乎闪烁着挣扎之意。 悔吗?悔。 他在知自己所做一直都是错的后,竟有了少许悔意。 他一生一向光明磊落自命清高,根本就是不屑去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 即使一开始是想悄无声息的把王府灭门一事栽赃在慕情身上,让慕情去死,他也是没有背地里动过什么阴狠肮脏的手段。 他是有自尊的人,他有他的傲气。 若不是因为今夜知道自己将死,他也不会突然被阴邪蒙蔽了双眼。 阴煞,是可以挖掘人心底最黑暗的东西。 可以说阴煞才是比邪祟还要阴邪的存在。 季月蓝双手握紧拳头,暗自与自己抗衡许久后,看样子终是放下了他仅剩的骄傲。 他看向慕情,极其不情愿的低沉问道:“可以告诉我,下煞咒的那个人,是谁吗?真的是......他?” 季月蓝的声音瞬间没有了之前的张狂骄傲之意,略微低糜的样子,就连慕情听闻当下季月蓝所说,都不由心里为之一振。 一向骄傲的俏公鸡,不仅语气弱了下来,如今竟连本尊的自称也都跟着一起卸下来了。 这,足以体现他的悔恨之意。 虽说今日的季月蓝做了很多不可挽回的事,虽说曾经的他也挑衅过慕情。 倒是就事论事来说,在没有身中煞咒之前,季月蓝这个人本质上还是很正直的。 但是季月蓝他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向他人低头呢。 能做到如今这般,依然是让他扔下了他一生中所拥有的所有。 左右慕情没想让任何人跟她道歉,努了努嘴,慕情伸手向着一边指去,向着季月蓝他回道。 “下咒人之前我就说了,的确是季秋深,我不知你们邀月嫡系子弟间的纠葛,但是在你出现之前,我同云雾清风仙尊都发现了他身上散发出了解咒的阴煞之气。” 倘若此时的季月蓝连叶枫都不信,怕是就算将死也是个糊涂人。 不过好在季月蓝是能够坐上家主之位的人,所以也并不糊涂。 他闪过一丝悲哀的杏眼看向了大殿石柱边倒底昏迷中的季秋深,步履有些沉重的向着那边走去。 似乎在质疑,似乎在肯定。 边走边喃喃道:“为什么?我从未与他有过任何瓜葛,为什么......” 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给他下了煞咒的人,会是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个人,回事血脉相连的那个人。 虽然邀月嫡系子弟众多,亲情淡薄,但最多对于自己所不喜欢的弟弟妹妹,季月蓝顶多就是整蛊挑衅,万万做不到取他人性命这般。 手足相残这件事,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 季月蓝杏眸中有些空洞,身形更加的佝偻了。 没了生机瞬间枯萎的他开始渐渐消瘦了下来,这是煞咒掏空人身阳气所致。 季月蓝边走边独自喃喃道。 “不夜殿那夜十三弟的确是单独找过我......他找我是想商谈邀月长老适宜,我没有同意,因为十三弟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邀月之位既然在他手里,他定会为邀月仙门的未来做打算,这是身为家主的职责所在。 “当初给我送信的也是十三弟,他说他是在九华河池边一处利剑上发现的......” 那天的季秋深送来的信,因为上面所写是关于他身体中的煞咒,为了防止他人知晓,他断然做不得多想。 “就连今天,午时他还给我送来了一碗羹汤......” 难怪今日那汤的味道比平日里甜了很多,看来是为了掩盖里面催引煞咒的苦味...... 越说季月蓝越憔悴,越走季月蓝的步伐越凌乱。 他此时的气息已经很不稳定了,慕情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所留给季月蓝的时间已经是所剩无几。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在大殿一侧躲避的季月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来。 他一身淡黄身影,伴随着浑身上下星星点点的伤痕来到了慕情面前。 此时他温润的面上所彰显的悲伤,同着季月蓝一般,如出一撤。 这是一种被至亲所背叛的模样。 季月遥几尽恳求的看着慕情,温润如玉的她,声音微颤的道。 “不,不会是十三弟,他是我一手看大的,他怎么会......慕公子,会不会是你同清风仙尊弄错了......?” 慕情不曾想季月蓝这个亲弟弟此时会来到她的面前询问,而不是第一时间去关心他将死的哥哥。 看来相比于季月蓝这个亲哥哥,季月遥对于季秋深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感情更好一些。 慕情深呼一口气,毕竟她是最见不得旁人如此模样。 这种感觉可能跟她本质上是个女子有关,女人,天生的怜悯之心。 慕情略微耐心的向着季月遥柔声道:“我言尽于此,下咒者的反噬之疮是唯一证明下咒人的证据,但是当下的煞咒即将消散,那也就意味着反噬之疮也就早已消失不见。” 除非下咒者死,不然无从证明。 反噬之疮消失不见,便就无法真切的证明季秋深下咒者的身份。 虽然反噬之疮之前被季秋深真切的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慕情可以拿这个作证。 但她又要怎么证明这反噬之疮是转移的呢? 别忘了还在隐身暗处的那神秘人,万不能落了把柄。 而且,慕情她也并不想让师兄为她担心。 说来这反噬之疮慕情当真是头疼。 脚踝处的伤口虽然被香炉吸收了些许阴煞之气,暂时没了作用,但是伤口却依旧没有愈合。 若是不根治祛除反噬之疮,保不齐什么时候慕情她身体中的反噬又会像之前般爆发出来。 刚刚那沉沦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慕情绝不想再来第二次。 重温那一遍遍的绝望之事,重温那绝望到骨子里的痛........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有事没?没事儿帮个忙呗! 若是不根治祛除反噬之疮,保不齐什么时候慕情她身体中的反噬又会像之前般爆发出来。 刚刚那沉沦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慕情绝不想再来第二次。 重温那一遍遍的绝望之事,重温那绝望到骨子里的痛........ 可能因为情绪激动,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月遥惨白着脸,伸出了他的手轻轻的拽住了她的手腕。 慕情能够清楚感受到来自手上人浑身颤抖的感觉。 即使是慕情这般的说,季月遥他还是一脸不愿相信的模样。 当下慕情不知该如何而说了,该说的她都说了,该做的她也都做的差不多了。 她从小便就不是很会安慰人,眼下只是任由着季月遥拽着她的手腕,微微苦苦直视着。 一直站在一旁的顾恒轻轻拍了拍季月遥的后背,十分自然的把季月遥攥住慕情手腕的手,给不着痕迹的拿开了。 转而他看着季月遥道:“月遥,慕情说的是真的,本尊也看到了,就在季秋深欲施阵的时候,他浑身开始发生异样之处。” 而且最可恨的事,季秋深那混小子竟然伤了师妹。 想到这里,顾恒的凤眼就又瞬间冷了一度。 他向着季月遥继续道:“人心百态,季秋深虽跟着你身后多年,但你也不能无时无刻的在他身边,各有各的造化,莫要再自己骗自己了。”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当下事实已成定局,季秋深的为人慕情当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季月遥眼中的雾气因为顾恒的话落了下来,一个七尺男儿的泪水撼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邀月仙门如今也就只有月遥长老和盖世公子两人能够独当一面了。 抬眼望向身前的蓝衣君子,季月遥抵喃呼唤道:“忘尘君......我......” 顾恒知道季月遥的性子,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深深叹了口气,当机立断的道。 “莫要再多说了,本尊知道,但本尊更相信我所看到的。” 季月遥眼神闪烁着痛苦之意,张口无言。 闭上嘴的他,温润悲伤的眼眸又看了看一旁的慕情。 最后以满面稍显憔悴的模样,黯然的朝着季月蓝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顾恒见状并没有阻拦。 同季月遥多年好友一场,他也不想看到如此场面。 慕情在一旁看的真切,当下也是感觉季月遥比之季月蓝更加重情重义。 兜兜转转一大圈,若是季月蓝能够早一点当面与她对峙,想来后面所发生的事和正在酝酿中的天雷阵也不会发生。 说道天雷阵,慕情眉毛一挑差点忘了这件事。 她从季月遥身边转移了目光,看向旁侧的众仙门子弟道。 “各位师兄弟,各位家主长老,当下有件重要的事,还希望修为能够速速撤离邀月大殿,天雷阵还在运作中,谁也保证不了下一秒大阵会不会斩下数道天雷。” 而天雷一旦落下,在场的他们所承受的伤害,将会是比之季月蓝所施分身阵所受,更加千倍万倍的后果。 蓬莱仙门的彭宇飞当下听闻慕情这般的讲,一身孑然,略微惊呼道。 “天雷阵?季秋深刚才欲结未成,怎么蓝亭仙尊又结了个天雷阵!清风仙尊,清风仙尊呢?!刚刚季秋深结天雷阵的时候他能够化解,那么当下也就一定也可以!” 随即三三两两开始附议道:“是的是的,有清风仙尊我们就不怕......” “没事没事,清风仙尊能解阵......” 慕情挑眉,是她没讲清楚吗? 看着旁边人并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更加不为所动,慕情再次道。 “刚刚清风君化解的是结中阵,但这次天雷阵已经被你们的蓝亭仙尊大成,唯有阵中破阵,而阵中破阵必须迎着阵而破,我想诸位现在应该明白在下的意思了?” 起初没人听明白,然而再过了不一会彭宇飞恍然大悟的道告诉众人,大阵已开启的时候,众仙门之人终于开始慌了。 这可是天雷阵,邀月仙门的万古绝命阵! 面对困境,总是会有人想要找些发泄口,来堵住他们内心的慌张。 于是当即又人开始指责殿中那抹沧桑金衣的季月蓝了。 开始出声道:“蓝亭仙尊!你为何要这么做?!我等仙门应邀约而来,没成想仙尊竟想以天下仙门之命来做庆功宴!” “对!为什么要结这个邀月万古绝命阵!难道是想让大家同归于尽吗!” “就是!其心可鉴,怕不是第二个不夜天!” 嘶! 此话一讲,众人细思极恐。 一个个开始纷纷远离那正在朝着季秋深走去的季月蓝,唯恐沾及一丝。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化祟迹象的季月蓝满面蜡色,伸手捂着胸口处。 生机的流逝让他清楚的感觉到浑身在一点点的冰凉而下。 将死之际,其心也善。 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无恶不赦之人。 季月蓝杏眼微抬,看向众人此时避讳不及的样子,他骄傲的面上满含愧色。 他的骄傲,从未有过今日般的跌落尘埃。 无言,亦无颜。 在感受到身体中煞咒即将决堤的时候,让下咒人抵命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事。 至于其他,命都没了,谁还回去考虑。 但他终究是错了。 就在众人万夫直指的时候,彭宇飞在一旁紧皱着眉头,他是第一个明白当下情况的。 护着他身后仙门中的弟子,彭宇飞问道:“清风仙尊在哪里?这天雷阵要如何阵中而破?” 当下唯有破了天雷阵,不然今夜将要真的继围剿不夜天后,再次血流成河。 “快看!清风仙尊在那!” 听闻彭宇飞所言的旁门子弟伸手指向殿侧一方大声道。 顺着那人所指,众人只见后侧淡然而立着一抹洁白道衣,广袖无风自动。 此时这谪仙般人那浓密的眉头正微觑着紧闭双目,他的双手结于胸前,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着数道繁冗而神秘的印结。 随着他手中的动作而出,清风仙尊他的周身开始渐渐散发着一阵阵十分强大的灵气波动。 一看此模样,就知是在做着什么晦涩强大的术法。 慕情紧紧盯着叶枫看了一瞬,当下叶枫他手中的印结是...... 看来想要破开当下的这座天雷阵,就唯有先承下这数道天雷了。 叶枫是想破魂迎雷。 可是与之当下众人略显崇拜的反应相比,难道大家不应该关心要怎么退出大殿之中吗? 收回目光,慕情她略显英气的声音轻轻向着众人响起道。 “清风君此时所处就是天雷阵中,他已经在破阵了,但是依照当下的情况,怕是要落下几道天雷才可破阵,所以,此时在殿中的人现在立刻马上撤离。” 慕情的话十分果断,不由质疑。 一听清风仙尊也没办法阻止天雷落下,这一下众人才真真的是躁动了起来。 司凡南同着盖世在分身阵结束后,便就已经起身朝着殿中慕情这边走来。 在后方听闻慕情所说,他手中的八棱盒来回搓了搓。 就好似刚刚抱着盖世害怕的那个人不是他了,司凡南侧颜向着身旁盖世玩味道。 “盖世兄,看来我们得先出去了。” 盖世手中折扇来回扇着,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他的暗紫幽眸似乎是一直在盯着殿中那一抹艳红而望,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清了清嗓子,就在众人还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后方的司凡南双手放在嘴边,故作扩音的高声道。 “哎呀!还等什么?快跑啊!要下雷雨啦!小命要紧那!!” 这句话在稍显安静的大殿中可以说是十分的突兀了,但也可谓是狠狠的敲醒了梦中的众人。 试问谁人不惜命,跟何况是在得知很有可能会死的情况下。 于是原本还聚在一起的众仙门子弟当即开始纷纷四散寻找起了能够走出邀月大殿中的出口处。 但是邀月大殿唯一的出口就只有邀月殿门,那三人宽厚重的殿门之前早就被化祟时的季月蓝一剑斩塌。 现如今的整座邀月大殿就如同密封的盒子,被紧紧困束在其中,无法逃离。 看着刚刚还扎堆看热闹的众人因为司凡南的一句话快速散开,盖世折扇遮挡着半张脸,看不出其是何模样。 他侧眼看了看身侧那一身青色衣衫的人,低沉幽魅的声音淡淡而道。 “南吟君,有没有人说过你的修为都在嘴上了?” 说罢后,盖世嘴角邪魅一笑。 那个样子配上他流动的紫眸,显得既好看,又神秘。 司凡南身后那俩侍从一听盖世公子这么说,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他们多想听别人夸家主修为好,或者其他什么都行,但却不是什么嘴强...... 虽然他们家主的确如同在世的灵机天尊一样八卦,但是前提灵机天尊修为厉害啊! 身后俩侍从捶胸顿足,没成想他们心爱的家主司凡南听问了盖世公子这么一说,不气反而嘿嘿一笑。 有些得意,又略微谦逊的回到人家盖世公子道:“有的有的,慕兄就这么夸过凡某!” “......” 这么沾沾自喜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夸他什么! 司凡南身后的那俩侍从十分无言以对....... 慕情在司凡南说罢话后自然是注意到了,这道突兀响起的话,合着听在耳朵里着实耳熟的声音。 慕情嘴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喃喃道。 “果然是我的好凡兄,关键时刻一语抵万言。” 最强嘴灵无人能敌。 顾恒在听闻慕情好似在说什么的时候疑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慕情努努嘴,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当下必须要让殿内的所有人抓紧撤离。” 看着周围开始寻找出路的众仙门之人,慕情转而又想了想的侧颜向着顾恒道。 “师兄,有事没?没事儿帮个忙呗!” 顾恒原本有些郁闷师妹不需要自己了,当下一听身后人又有事嘱咐,当即来了精神。 不过他本着师妹找他准没好事的原则,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想干嘛?” 第二百五十四章 爱在心口难言 顾恒原本有些郁闷师妹不需要自己了,当下一听身后人又有事嘱咐,当即来了精神。 不过他本着师妹找他准没好事的原则,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想干嘛?” 消散身体不适后的慕情又恢复了以往的俏皮模样,粉嫩的皮肤趁着微挑的红唇,她轻轻靠近顾恒的侧耳小声嘀咕了几句。 原本还好好站着的顾恒,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身侧红衣人会突然靠近自己身侧。 感受到来自耳边的温吐气息,和那若有若无飘散在鼻翼两侧的淡淡幽香,顾恒不由浑身一震。 随着酥麻战栗之感,他的心脏猛然漏了一个节拍。 又因为慕情上前一步与着自己有着别样近身的距离,借着近距离的接触,顾恒便就很容易能看到眼前红衣人浓密黝黑的睫毛。 渐渐的便就是那高挺小巧的鼻梁,和那乌黑发丝的迎面轻触...... 来自男性本能的冲动在心底升腾,顾恒袖衣下的拳头紧了紧。 慕情话说一半就发觉眼下的人好似有了神般,不走轻轻微疑道:“师兄,你有没有在听?” “嗯?嗯,嗯!” 身侧人猛然间拉开的距离,不由让顾恒清明过来。 然而等反应过来后他才发现刚刚差点失态,连忙轻咳数下掩饰道:“你接着说。” 慕情眉头微挑,总感觉自从昨日见到师兄后师兄就有些不正常。 说不上来,就感觉不对。 耸了耸肩,想来师兄若是有什么事定会跟自己说的。 慕情未做多想,转而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可是这次等她说完话后,原本脸色还相较不错的顾恒不知怎的,瞬间冷下了脸。 只见眼前师兄眉头紧皱,冷声道:“不行,你怎么办?” 慕情早就料到顾恒会这么问,当下耸耸肩,向后站直身形,故作无所谓的侧颜看了看身旁五筒兄。 她红唇轻启道:“这不还有五筒兄呢吗,再说,一会到外面还需要师兄里应外合一下。” 此时眼前一身男装暗红束衣的师妹,在她说话的时候是那样的洒脱和灵动。 刚刚的悸动犹在,顾恒深情的眼眸直直盯着慕情看了一瞬。 师妹在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天雷第一件事想的并不是撤离,而是想着要怎么去保护他人。 面对师妹的执着和坚定,他竟一时间无言了。 慕情刚刚在他耳边说,要让他用为正破开坍塌的邀月大门,好让众人撤离。 而他再出去后还需要站在大殿外一侧同着殿内的师妹里应外合,合成一个小型雷护阵。 这护雷阵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截住一部分天雷,以免天雷动荡了整座邀月莲花岛。 因为数道天雷落下,本就四面环水的邀月仙岛必定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保不齐不光邀月大殿会被夷为平地,就连整座邀月仙岛坍塌也说不一定。 虽然当下急需这样的阵法来确保众人安然无恙,但这样一来他定是顾及不上师妹处境的。 万一她又像上次在古刹洞,深陷其中怎么办...... “师妹......” 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大殿中,顾恒情不自禁喃喃低唤了一声眼前之人。 古刹洞那一次的丧失之痛顾恒直到现在这一刻还都记得清清楚楚,简直是刻骨铭心。 当初在古刹寺遇到凶魂逃难的时候,本来顾恒他同着师妹已经出了古刹洞,可师妹却推开他又重新折回了洞中。 因为这件事,师妹险些丧命于此。 那古刹洞出口处无尽蔓延的沸汤,那高温流岩在顾恒亲眼目睹下,以最快的吞噬速度,吞噬掉了慕情所消失的方向...... 他亲眼目睹那能够融化磐石融化万物的沸汤,合着师妹火红的束衣如同浴血之凰一点点融为一体。 当时的他毫无准备,疯狂的要冲进沸汤中去寻找师妹的身影,然而身后却是被当时的司凡南拉扯住了身形。 在古刹洞外的顾恒,任他如何喊叫,任他如何挣脱,眼中的那抹红衣似乎都永远回不来了。 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师妹死在沸汤里了,他该怎么办? 以往的种种在那一刻全部狂涌间的爆发了出来。 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闪动起曾经他同师妹所在苍穹后山的每一颦每一笑,还有他们的每一次。 师妹第一次襁褓中的软嫩模样,师妹第一次学会走路抱着他的模样,还有师妹第一次学会开口说话,第一次呼唤他哥哥的模样...... 再后来师妹性子顽皮,师妹经常与他斗嘴,师妹会对他千奇百变的整蛊...... 他的生命里充满了师妹的身影。 自打见到师妹第一眼起,他就莫名喜爱上了这可爱的女孩。 想起这些,顾恒的心就好似在多年沉寂的深潭中,波澜不停了下来,亦或是鲜活了起来。 不知是何时开始,那种对待师妹的喜爱,早已从原本的模样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另一种喜爱。 他终于在那一刻明白,原来自己心中那个独特的位置,早已霸占了这个人的所有...... 可是这一切清楚的太晚了,师妹刚刚亲眼在自己眼中被沸汤吞没! 当时的他如同身坠冰窖,心脏不会跳了,故意也凝固了。 那是种失去此生挚爱的痛...... 他不信师妹会被沸汤融化,他要去找她! 找到她,他想告诉她...... 可就在师妹刚折回古刹洞后,乌龙派遣的无数乌河子弟便就袭来,开始无尽绞杀起劫后余生的众仙门子弟。 怒火中烧的顾恒凭借着当时手中的执尘剑,无尽怒斩所有出现在他面前所阻挡他的人。 何人敢阻挡他找师妹,他就毫不留情的斩尽。 当时画面的凶残,在后来仙门子弟中都有流传。 而当时的画面也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无一乌河子弟能够阻拦这尊杀神的脚步。 那是血河之中的杀神,浴血奋战。 这也就是为何后来顾恒他会被传杀神的称号。 那一次失去师妹鲜活的痛感比之后来在不夜城里传出师妹身死的痛感更加铭记,因为那是他亲眼所见。 他如今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不想再连师妹也一起离开。 幸在师妹如今还是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有时候他想要更多,却是不敢奢求太多。 直到现在顾恒他也未曾说出口,说出那隐藏在他心里已久的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爱在心口难言,说的就是他。 如今的师妹似乎并不如自己般,对自己有这种特殊的感情存在。 她是那样的天真烂漫,那样的无忧无虑。 顾恒他怕师妹的拒绝,更怕失去师妹能够一直待在他身边的机会。 只要一切没有捅破,他便就还能一如既往地依着师兄的身份继续守护在慕情她的身边。 但一旦所有都捅破,顾恒怕他最后会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慕情看到顾恒皱着眉头一会阴一会晴的样子,依照这两人所见,当下倒是见怪不怪了。 估计师兄又在想他那心上人呢,啧啧。 随即慕情便就伸出暗红束袖的手,十分熟稔的怼了怼顾恒的胸脯,很是潇洒道。 “还在考虑什么?没听到殿外滚滚天雷就要打下来了,到时候师兄再拖下去,怕是我想保命都保不了喽!” 说完话后的她还十分夸张的做了一个表情,那样子就好似跟真的一样。 介于事关师妹安全的问题,比起失去师妹他更愿意安于现状。 顾恒好看的眉似乎就没有抚平过。 在他沉声思量了好一会儿后,终是半不情愿半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你答应我,必要的时候不要管其他,保护好自己,出来找我,我在外面等你。” 他会一直等,直到等到她的回应...... 慕情的红唇娇艳欲滴,听闻眼前这婆婆妈妈的师兄终于答应了下来,转而嘿嘿一笑。 她向着顾恒眨了一记单眨眼,示意着放心道:“嗯嗯!好的师兄!你放心!” 慕情说罢话后的那个样子,像是有多可靠就有多可靠般。 顾恒忍不住伸手一如往常般揉了揉慕情的头顶,眼神中充满着宠溺。 就好似一汪大海,要把沉鱼包裹一世般。 顾恒的凤眼异常温柔的看着慕情,轻声道:“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让我放心......” 师妹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他可是深有体会。 生放死尸,怒斩无面首,说面壁就面壁,毫不含糊,外加几道戒尺时不时的伺候。 若不是深知师妹是个女儿身,怕是当真要以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臭小子了。 眼下殿中的人因为慌乱四散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 顾恒十分不舍的收回了那抚摸向慕情小脑袋的手,双指摩擦着手中的触感,似是留恋,似是温存。 不过很快,转而顾恒便就收回了不适宜的情感,郑重的向着一旁时时戒备着的五筒兄道。 “照顾好慕情,她若有事,拿你是问。” 这位苍穹杀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模样十分严肃,语气说是郑重实质其实是有些凶巴巴。 这个模样距离威胁差不了多远了也。 好歹师兄是一代仙尊,现如今竟然威胁其邪祟来了,说出去也不怕掉身价。 慕情在一旁抽着嘴角,随后便就赶紧拦截住顾恒对着身前五筒兄直直威严的注视,讪讪而笑道。 “这又关五筒兄什么事,走啦走啦!师兄赶紧带着仙门子弟退出大殿,我还等着跟你一起结阵,记住我说的阵法步骤哟!” 顾恒无视着慕情的格挡,直至自己觉得看够了才停下来,收回了他那冰冷不善的眼神。 慕情自一开始就知师兄不喜五筒兄,这都多久了,竟然毫无半点改变之意。 一旁被注视着的五筒兄身子紧绷,他在面对眼前忘尘仙尊无形的威压时,是十分紧张的。 单纯的小眼睛看着顾恒离去的方向,那被幻颜过后一脸平平的小脸极其拘谨道。 “是,是......” 第二百五十五章 孤军奋战亦或是并肩作战 五筒兄他单纯的小眼睛看着顾恒离去的方向,那被幻颜过后一脸平平的小脸极其拘谨道。 “是,是......” 五筒兄虽是一介凶灵,但是对于忘尘仙尊和清风仙尊这两个人而言,他还是十分畏惧的。 五筒兄也不知为什么,这就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随着顾恒的离开,五筒兄终于松了口气,那个样子就像一个小孩偷吃自己所喜爱的糖果被发现后,十分委屈般的模样。 恰恰这一瞬正好被就慕情看到了。 慕情一身暗红束衣,清眸一弯,好看的嘴角抿了抿,轻轻笑了笑的道。 “师兄他人很好,你不用怕他。” 五筒兄挠挠头,清澈的眼眸十分呆萌的点了点头道:“没,没关系,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公子!” 说过话后还一手紧握着拳头,十分肯定的样子。 轻轻拍了拍五筒兄的肩膀,慕情婉儿一笑道:“谢谢我的好五筒兄!” 多谢,萍水相逢的邪祟好弟弟。 自从遇到五筒兄,虽然他是邪祟,但他在慕情心里,却又不是邪祟。 五筒兄也有他的情感所在,也有他的执着和执念。 除了满身煞气的样子,其实五筒兄本质与平常人并无两样。 随着说罢话后,慕情深呼了一口气。 她很快就收起了一脸的嬉笑之意,转而郑重的看向大殿内中的一切。 该做的一切都已安排就绪,剩下的只要待众人离去,她便也就可以在殿中同着殿外的顾恒齐力结出一个护雷阵。 护雷阵虽是小阵,但多多少少也是能够减少此时身处天雷阵中叶枫所要承受的伤害。 叶枫...... 慕情沉眸看向了从一开始就在天雷阵中一直站立不动的那白衣君子。 虽然此时的叶枫外表看似紧闭着双目,一脸淡然不惊,而天雷阵似乎还在酝酿中没有落下天雷。 但此刻殿中唯有对阵法同样了解通透的她才知道,此时的叶枫所处的处境是最危险的地方。 恐怕就连邀月本门精修阵法的子弟都不知天雷阵真正的伤害威力。 慕情看过的孤本很多,就在那记有邀月名阵万花阵的那本古籍中,恰恰就有记载道天雷阵的详细介绍。 一般阵法记载就只是留下术法步骤和威力,这天雷阵是为数不多记载其威力是如何的阵法。 这天雷阵之所以也被叫惊魂阵,不仅仅是因为此阵对阵中魂魄上有些许伤害,更在于天雷阵的惊魂与之天雷上的惊魂,是分开的。 天雷纯净之力能够伤害到阵中一切,而身处天雷阵中就已经是在开始承受魂魄上的伤害。 这就好比双重阵,阵中阵。 天雷是阵的主要形态,而阵眼中所在便就是无形惊魂的开始。 那才是天雷阵惊魂的可怕危险之处。 看着叶枫手中那来回变化晦涩难懂的繁琐的结印,看来惊魂要比天雷先开始了。 此时的叶枫之所以无法动身,正是因为正在与阵中魂识两厢对抗。 这是极其危险和极其惊险的阶段,唯有过了惊魂,天雷才会真的下降。 但按照古籍上的记载,以往施展天雷阵来对付邪祟的仙者,都未真正见过阵中落下天雷。 因为,没有一物或一人能够先挺过惊魂,无一不在天雷落下前便就陨落消散。 其实天雷阵复杂厉害至极,但是其破阵的方法也简单。 就是阵中人或祟身死,大阵便即可停止。 若不是一道传灵让慕情深知叶枫的修为之深,她不敢保证她还能够像现在这般的淡定。 慕情她相信,叶枫一定有办法活着破解天雷阵的。 若问她为什么会这么笃定,那是因为在叶枫入阵前他亲口说过。 让她等他。 因为这是叶枫所说,所以慕情便就一定会信。 虽然当下的天雷阵慕情依靠阴煞之力无从在外破阵,但在天雷阵破开之前,身在阵外的她不会就这么静静等待。 她会尽其所能去减少阵中那白衣皑皑之人所承受的阵法伤害。 叶枫不会是一人孤军奋战,慕情她会同他并肩作战。 亦如当初她毫无迟疑的返回古刹洞中所选择般。 有些时候,身体上最真实的行动便就能够表现一个人所在一个人心里的位置。 顾恒已经持着为正开始破开邀月殿门了,那是三人厚的沉石门。 沉石是深海中的一种特殊石质,极其珍贵,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奇材。 而想要破坏沉石,唯有将灵气汇聚于长剑之上的攻击才会对沉石有作用。 恰巧邀月大殿中的很多地方全部都是沉石所制,所以依照慕情当下自身根本无法结灵的状况来看,她即使知道方法也根本没办法破门。 这也是为什么慕情要让顾恒去找出口,让他在外面同她结阵,而顾恒他没办法拒绝的原因。 就在稍微等待的片刻,慕情的余光便就看到之前向着季月蓝身侧走去的季月遥。 当下大殿中需要尽快撤离,他们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于是慕情看到一侧正向着顾恒走去的绿萝,边招手呼唤道:“绿萝姐!” 绿萝一直盯着眼中的那抹湛蓝,此时听闻慕情的声音回过头来,疑问道。 “家主他在破殿门吗?需要我帮他吗?” 她看到家主执着为正在化解被封塌的邀月大门,看样子是想从那里开口让众人撤离出去了。 绿萝的反应很真实,在听闻有人呼唤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把她的视线从顾恒那剑挺的背影上转移。 慕情好看的眉头一挑,在看到绿萝注视着师兄的视线中,她好像捕捉到了一丝不同于主仆间的忠诚。 那是女子般的爱恋之意。 就如同昨夜她在风清楼附近碰到的那个小书摊上,所看的小话本上所写的一般。 两眼含春一汪池,迎风拂面桃花开。 顾恒这个人虽然私下二五八万的,但他在其他的时候还是很优秀的。 一身仪表堂堂样貌朗朗,修为上佳实力上佳,如今又是较为年轻的仙门家主。 不仅有些统领天下仙门的气势,更是有些开天辟地的杀神之气。 如此可以说是难得的汇集一身闪耀夺目的翩翩君子。 这般能够吸引姑娘们的目光也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慕情倒是要替绿萝惋惜下,之前师兄说他是有心上人的了,还是远在天边的那种。 如此思念无期,但还念念不忘犹记得一个人在心中,依照慕情对顾恒的了解,师兄定是那种忠贞不渝很是专一的脾性。 他怕不是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 虽说绿萝姐长相温柔恬静,又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但是在芳龄上她是要比着顾恒还要大上几个年头的。 听师兄之前的语气,他是喜欢比他小一点的女子。 这么一来,怕是绿萝更是无望了。 微微摇了摇头,替绿萝默默地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苦情人。 看过深夜小书摊上的那几本书后,慕情她才真正了解原来男女间的爱恋竟可以绵延婉转狗血到万千种的地步。 可以说那个小书摊给了她某些情感上面深刻的启蒙之意。 也不知那卖书的猥琐大叔最后有没有被春风楼中的老鸨给抓到。 当时他说他去春风楼是就地取材,也不知取得是什么材,他又是想写什么狗血故事。 不过说实话,对于好玩有趣又十分新奇的事,慕情倒真的是挺好奇的...... 咳咳,难怪能同司凡南那八卦仙尊如此聊的来。 慕情压下心中所想,面儿上当做什么也没发现般的向着绿萝轻声的道。 “绿萝姐,你若当下无事的话一会儿带着旁边那三个人跟着师兄一起撤出大殿可好?我看他三人的样子,一个昏迷一个将死还有一个苦不堪言,八成是没心思逃命了。” 这邀月仙门的三位嫡系子弟,期间纠葛不是随便一个外人就能够说到的。 如今一个好好仙尊,愣是被自己的同父弟弟毒害成这样,是个人都不会感受。 更何况这个仙尊是季月蓝这么骄傲的人。 绿萝收回望向顾恒的眼神,转眼顺着慕情所指的方向看去后,这才发现殿中那三抹黄衣的人与之周围纷纷撤离的人有着鲜明不符的举动。 月遥长老是同家主来往多年的挚友,从刚刚家主当机立断的渡灵一事便就能看出,家主很是看重邀月仙门的月遥长老。 既然如此,绿萝她当然会护送家主渡了五成灵气的月遥长老安然出殿。 一想到能够帮助家主分忧,绿萝便就很快的向着慕情点了点头示意着。 只见绿萝她面上温柔口中却异常英气道:“好,交给我。” 然而就在她还没踏出去两步之后,她便就发现站在殿中叮嘱自己的慕情一直未有动身迹象。 绿萝停下脚步,不禁有些好奇道:“你不走吗?” 慕情摇了摇头,她眉眼间含笑的向着绿萝回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先不用管我。” 就在她说罢话后,只听殿后方轰隆一响。 一物倒塌的声音骤然响起后,随之而来的便就是一阵欢呼雀跃之声。 “殿门破了!终于能出去了!” “快快,赶到天雷落下来之前,我等速速撤离殿中!” “对对,各仙门速速召集门下子弟,一同出之!” 伴随着欢呼声,其中又夹杂起一些感慨的声音道。 “这可是沉石门!竟然被忘尘仙尊一剑破之!” “不愧是忘尘仙尊!我等合力都未破开的沉石巨门,仙尊仅凭一人便就破开!” “当今天下能做到如此的,可谓是屈指可数!” “不愧是如今苍穹有名的杀神,能够以一己之力,夺回整座苍穹山的忘尘仙尊......” 众人零零散散开始万般钦佩起眼前的这一身蓝衣仙尊。 但与此同时,他们的脚下也并不停歇,快速有序的开始撤离这越来越危险的邀月大殿之中。 顾恒手执为正剑遥遥站在大殿门口向着殿内慕情望去,他凝重的凤眼透出一众万分的不舍之意。 慕情自然是督见了,随后她便挥起她那暗红束袖向着顾恒招了招手,夸赞道。 “师兄!好样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兴许是不忍 慕情自然是督见了,随后她便挥起她那暗红束袖向着顾恒招了招手,夸赞道。 “师兄!好样的!” 棒极,不愧是咱苍穹的家主! 然而被夸之人却好像是并不高兴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沉石在自己手中崩碎而感到骄傲。 只见顾恒眉头微觑,看向身侧蜂拥而出的仙门之人,又看了眼一旁正在阵中的叶枫。 最后他深呼了一口气,远远沉声向着慕情道。 “我出去结阵了,你准备下。” “收到师兄!” 随着慕情灿烂一笑,顾恒便快速向着殿外袭出。 他折出的身形很快,几乎眨眼间就在众多人群中不见了他那暗蓝的身影。 护雷阵必须在殿外而结,而殿内的慕情只不过是起着引导的作用。 若不是师妹说她没法长时间以灵结阵,顾恒当下定会把师妹扔出去结阵,换他留下。 当下的邀月大殿,处处充满着危险。 但是眼下的师妹又用不出灵气,根本无法互关位置。 虽然顾恒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猜测过,这一定与慕情那次被传身死有关。 师妹自不夜殿那夜匆匆一见后,根本就没有同过自己讲起当时她为何会被传身死的事。 顾恒心道,他一定要找个时间当面问清楚。 眼下的情形唯有在殿外尽快结出护雷阵,师妹才能尽快的出来。 所以他必须加快速度。 看到殿门终于被破,众仙门子弟也开始快速撤离大殿。 慕情当下回过头来便就向着还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绿萝道。 “师兄出去了,绿萝姐你也尽快!” 绿萝看着慕情点点头,坚毅的眼神毫不犹豫的便就向着一侧金光衣袍的三人而去。 慕情收回目光,便就又向着一侧五筒兄挑眉道:“五筒兄,借点你身上的阴煞一用。” 自香炉把殿中阴煞全部吸收过后,整个邀月大殿除了灵气慕情可是半点阴煞之气都感受不到。 当下的她若想施术,就必须运用阴煞之气。 虽说可以借用香炉吸收的阴煞一用,但是慕情总觉的已经答应过某人,还是不要用的好。 所幸自己身旁一直有着一个移动的阴煞来源,慕情便就打算借着五筒兄身上的阴煞之气用一用。 五筒兄对于慕情的话自然是唯命是从很是听话。 呆呆的点了点头,他想也不想的就道:“好,好的公子!” 但随即这呆萌小人儿似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听闻公子是想借用他的阴煞之气,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便就又踌躇不定,满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公,公子,我,我要怎么做......” “噗嗤!” 随着刚刚还满口好爽应下的人这么一问,慕情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来。 刚刚五筒兄还点头称是,这转眼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前这墨绿衣衫的五筒兄当真是可爱至极。 清了清嗓子,慕情故作镇静的向着五筒兄的手掌指了指的道。 “你把手伸出来,在掌心托举一抹阴煞之气就好!” 原来这样就可以。 五筒兄满眼清澈的点了点头,老实道:“哦,哦!好,好的公子!” 随即五筒兄就按照慕情所说而做,手中快速幻化出了一抹黑蒙蒙的阴煞雾气。 对于阴煞这些东西,身为邪祟的五筒兄做起来简直就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 慕情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随即手中快速结起了复杂的手印。 这期间慕情结印的手中,还会时不时的引入一些五筒兄手中的阴煞之气在其中。 她独自口中喃喃,似是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一会能不能把天雷引开,不过按照之前季月蓝所施展阵法,借用一人之灵,想来应该是可以操纵的......” 因为之前所见季月蓝是以季秋深为阵眼,结出了一个分身阵。 而后季月蓝又以季秋深所结成的半成天雷阵而结成了完整的天雷阵。 所以慕情当即就明白为何化祟后的季月蓝还能够结出灵修之阵了。 季月蓝所做的一切皆是以一灵修为媒介,而后再凭借着他本身的阴煞而完成一个完整的阵法。 虽说阴煞之力与灵力不同,但两者间有时又是那么的相同。 慕情当下便就是效仿季月蓝刚刚所施阵的方式,让顾恒在殿外结护雷阵,而她便就在殿内试着用阴煞之力牵引护雷阵稍后准确无误的拦截天雷。 护雷阵虽然是个小阵法,但是对于牵引住天雷散落到旁地已经是足够了的。 在手中动作的时候,慕情的余光便就看到了绿萝那抹淡蓝身影向着大殿一侧的季月遥他们那里走去。 在知道事实真相后,将死之际的季月蓝便就步履蹒跚的来到了季秋深的旁边。 当下慕情只见在他那双夺目的五彩缤靴的脚下,此时正躺着昏迷不醒的季秋深。 而季月蓝他异常浑浊的杏眼此时也正垂眸居高临下的盯着脚边之人。 余光中季月蓝的背影,只让人觉的静的发慌。 然而还未等她多看两眼,便就只见一脸温润如玉的季月遥略微带着些许哭腔的向着身侧季月蓝道。 “大哥,不,不会是十三弟的,他怎么会,他......” 直到现在季月遥还不愿相信,当真是个可怜人。 看着此时原本总是眉眼含笑的月遥长老如此模样,慕情发觉就连一旁的绿萝看在眼里都闪过一丝丝心疼之意。 然而一侧的季月蓝似乎已经没有心思在听其他,当下一把挣开了季月遥的牵扯,低沉道。 “够了!” 听闻一声怒吼,季月遥一怔。 他满眼伤心绝望的轻喃道:“大哥......” 季月蓝看向季月遥,在季月蓝的眼中似乎没有他们手足间的情感,冰冷道。 “我将之死,你却还要维护你的好十三,我的好弟弟,大哥当真是感动啊。” 这话越说越冷,越说越满含悲凉之意。 慕情只见季月遥满面慌乱,随即快速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大哥!我是不想让大哥误会十三弟,大哥你听我解释,我们一定还有办法解除你身上的煞......” 然而季月遥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又再次被季月蓝打断。 季月蓝沧桑的面上含着少许悲凉之意的看向季月遥。 他伸出那双因为阳气流逝而干瘪的手,轻轻抚触着眼下满眼悲伤人的脸庞。 季月蓝用着与之动作不符的阴狠口气道:“有办法?的确是还有办法......” 说着说着,季月蓝又极其冰冷道:“只不过,若我解了身体中的煞咒,这岂不就让好弟弟你白高兴一场了,你说,是吗?我同母同父的好弟弟。” 慕情听闻季月蓝的话后眉头一挑,这句话可谓是无情到彻底,不过也确实很有深意,只得引人深思。 原本打算带着眼下这三人离开大殿的绿萝,她在一旁听闻季月蓝这般的说后不由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此时的她应该给眼前这俩兄弟一些说话的空档。 左右当下殿中一下子涌出殿外的人很多,稍等一下也不碍事。 于是便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了起来。 说来相比于慕情,绿萝也很好奇。 明明是两个亲兄弟,有着双金刺莲称号的俩人,为何之间并不是很亲近...... 慕情手中的护雷阵渐渐感应到了殿外阵眼的形成,看来是顾恒已经结好阵并开始施阵了。 当即她手下的动作更加加快了三分,牵引着少许五筒兄手中的阴煞之气,慕情准备等待着天雷下降。 轰隆隆一片响声震天而起,外面晴空万里,却突兀的电闪雷鸣起来。 这在原本就暗沉的夏日夜晚,竟显得有那么一丝诡异阴沉起来。 映着一道闪过的白光,季月遥在听闻季月蓝所说后半张脸阴在暗处,半张脸满是大惊之样。 他似乎像是怔住了,温润的神色上透露着不明与伤怀的向着眼前季月蓝,声音颤抖道。 “大哥!你这是在说什么?!大哥若是一早就告诉我,说不定一切事情都还有转机......!” 看着一抹淡金的身躯同着一抹耀眼刺金的身躯相对峙,慕情微微叹了口气。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倒是觉得邀月得有数十本难念的经。 季月蓝嘴角擒着一抹不屑的笑意,冰冷道:“告诉你?告诉你又如何?难道告诉月遥长老,好让月遥长老提前准备接任新的家主之位吗!” 随即季月蓝抚摸在季月遥脸上的手快速一收,狠狠用力的捏起了季月遥看起来十分柔嫩憔悴的脸蛋儿。 季月蓝他直面着眼下季月遥,狠狠道:“十三弟同你来往最甚!他如今对我下煞咒,定是要帮着你争夺家主之位!毕竟我死了,你才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说着说着,原本还稍显无力的季月蓝不知一时间从哪来的力气,竟隐隐有凭着手下捏举,渐渐把季月遥提起来的架势。 季月遥双手制止模样的握着季月蓝捏提着自己脸庞的手,十分痛苦的模样。 但即便是这般,当下的季月遥也并没有使出半点灵气来抗拒。 似乎是任由身前人对自己所做。 其实只要季月遥稍稍用灵气化解一下,依照当下季月蓝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够把季月遥他怎么样。 但是眼下的季月遥并没有这么做。 兴许是不忍。 只听满面已经被泪水洗过的季月遥,十分费力的从那被捏提起的口中,悲凉道。 “大,大哥,你,你知道的,我不会......” 季月遥的样子很是真实,任谁看过后都不由选择去相信他。 但是季月蓝却依旧满面的狰狞之意,咬牙切齿的看向眼前人道。 “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什么口口声声的大哥,到头来,还不如这个不自量力的弟弟来的重要!” 说罢话后,季月蓝便就狠狠把季月遥甩到了一旁,再也不屑去正眼相看。 季月遥倒地后连咳数声,他那捂着胸口处的手,似乎又沾染了些许殷红之色....... 第二百五十七章 暴力的确个好办法 “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什么口口声声的大哥,到头来,还不如这个不自量力的弟弟来的重要!” 说罢话后,季月蓝便就狠狠的把季月遥甩到了一旁,再也不屑去正眼相看。 季月遥倒地后连咳数声,他那捂着胸口处的手,似乎又沾染上了些许殷红之色。 这个样子隐隐像是他身上之前所受的伤痕,又重新崩裂开来,所以才漫出了许多血渍。 绿萝下意识大惊,在一旁快速来到季月遥身旁搀扶道。 “月遥长老,你没事.......!” 家主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渡了五成灵才把眼前这抹淡黄金衣的人救醒。 眼下万万不能辜负家主的付出! 然而在看见快速伸手搀扶起他来的绿萝姑娘,季月遥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着没事。 苦闷一笑的向着身前蓝衣姑娘道:“没关系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此时季月遥满脸煞白和身上漫出来的鲜血,这一切所表现出来的却并不乐观。 直到现在,这个温润公子依旧是这么不温不怒,任由眼前已经算是癫狂的季月蓝冷言冷语的对待。 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看在绿萝的眼里,这让她不由微微替季月遥微微感到不值。 这么一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亲弟弟,亲哥哥却...... 绿萝轻轻皱了下眉头,当下的季月遥不能有事。 他是家主难得的挚友,绿萝不想看到顾恒不悦。 借着攀上话的空当,绿萝她快速向着手中搀扶之人轻声道。 “月遥长老,天雷阵中的天雷随时都会降下,当下不便久留。” 绿萝略显英气的声音说话时很是干练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听闻了身前姑娘的话,季月遥便就抬眸看了看周围此时的景象, 只见原本还人满为患的大殿中,渐渐的空落了起来,仙门子弟都开始已经退出了邀月大殿。 随即他向着绿萝点了点头,示意着明白的道:“好的绿萝姑娘,请稍等我一下可以吗?” 季月遥说话的语气很轻,倒是轻中又带着少许温润之意。 面对一个谦谦公子如此谦逊的口吻,是个姑娘都招架不住。 当然,除慕情外。 绿萝当下不忍,眼见还有点时间便也就没多说什么。 抿了抿淡唇,轻声道:“月遥长老尽快。” “嗯,多谢。” 季月遥熟悉的温润一笑又悄然浮上脸面,虽然此时显得有些牵强。 在同绿萝说罢话后,转而站定身形后的季月遥他便就又重新走向季月蓝的身前走去。 这就好似刚刚他那所谓的亲大哥对他所做,并没有什么。 来到一脸狂怒的季月蓝的身前,季月遥一如既往般和煦道。 “大哥,带着十三弟,跟我先出去......” 然而这说话和煦的语气中,又时不时的透露出些许哀求之意。 就好似无声的在道,大哥,有事可以出去再说...... 然而这一次相比之前的愤怒之意,季月蓝却是连理会季月遥都没有理会,直直的无视了眼前这苦苦哀求人的一切。 季月蓝对季月遥所做,看的绿萝当下内心着实难受。 月遥长老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蓝亭仙尊却要这样对待他,难道他们不是手足吗? 当即滚滚惊雷的声音从殿外又一阵阵开始传进殿中。 那声音几乎是一阵比一阵胜。 手中时刻准备引雷的慕情皱眉,薄唇微抿的轻声道。 “要来了。” 五筒兄在一旁一直紧紧护着慕情的周身,毫无所畏惧的道。 “我,我替公子挡住天雷!” 慕情摇摇头,清眸中闪过一丝柔光的道:“我的好五筒兄,你本就是魂识不全,这要在承了天雷,小则四分五裂,重则落地成灰......” 但是她很明白五筒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是那样单纯的一个邪祟。 为了避免真的会去五筒兄所说,紧接着慕情便就又十分郑重的向着身前五筒兄道。 “记住,听我的话,一会若是有天雷不慎落到你我身边,切记一丝也不要触之!” 她这句话没有开玩笑,慕情可不想因为一个天雷阵便就让五筒兄楚身冒险。 原本散落的三魂一魄,此时已经找回了两魂一魄。 眼见着就剩下最后一魂视了,慕情可不想前功尽弃。 更不想看到这么强大的五筒兄会有危险,最后无法安愿。 直到现在五筒兄的死因都还是个迷,也不知背后的神秘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隐约间慕情总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见到自家公子这么郑重的看向自己,五筒兄伸手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 他虽不是很明白为何公子不让他以自己的身躯来保护她,但是五筒兄他明白,公子若有难,他定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在五筒兄那清澈纯净的眼神中,悄无声息的流露出了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坚毅之色。 慕情回过头来,眼看着绿萝还没能带着季月遥他们离开,不由心下一急。 这都不想活命的吗? 况且若是天雷阵开启,殿中还有多余的人的话,必定会让她分神。 于是慕情手中不时结着阵记,不时就向着绿萝这边催促道。 “绿萝姐!眼下就剩你们了,众仙门之人都已经尽数出殿,你快带着他们也一并撤出大殿,若再晚,可就真要来不及了!” 这不是诓人的。 依照绿萝的修为,带着一个重伤和一个半残还有一个昏迷中的人,若是天雷落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撤离殿外的机会。 此时邀月大殿因为天雷阵所在,就如同天上落击的唯一靶子。 届时大阵开启,数道天雷将会准确无误的落击在邀月大殿之上。 绿萝在听闻了慕情的话后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向着眼前红衣人点了点头,她眸中果断之色尽显。 随即绿萝便就快速向着还在同季月蓝苦口婆心的季月遥望去,见到这俩兄弟间的亲情冷暖,她不得不打断。 绿萝以着她那略显郑重的口吻,再次向着眼前那温润公子道。 “月遥长老,我们该走了。” 此时的季月遥正背对着她而站,而在季月遥的面前所面对着的,正是一脸绝情的季月蓝。 只听季月遥悲伤的摆了摆手道:“知道......”了。 然而他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在场的他和绿萝便就看到原本还站在季秋深面前的季月蓝,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就多了一把利剑。 此刻正欲刺穿季秋深的胸口处。 绿萝先一步大惊道:“蓝亭仙尊!住手!” 季月遥相比绿萝的反应慢了一瞬,他似乎是没有料到眼前的大哥竟会因为想活命,便就亲手弑杀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发觉后的季月遥更是扑身而上,不顾危险的快速夺下季月蓝手中的长剑。 一把抱住季月蓝身形的季月遥快速悲伤的道。 “大哥,不要!” 此时在他面上的温润早已消失不见,唯剩下心有余悸,和满面的惊恐。 然而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季月蓝手中的长剑虽没一箭穿心刺死倒地昏迷中的季秋深,但是却侧穿过了季秋深他的左侧胸膛。 看着眼下季秋深的淡黄金衣之上,那阵阵鲜血如花般开始绽放,季月遥紧压着季月蓝的手又十分痛苦的喊道。 “大哥!他是十三弟!” 什么温润,什么谦谦,此时通通甩掉。 唯剩季月遥满眼的悲伤,与满脸的血缘之痛。 一击未成季月蓝显然非常恼怒,狠狠挣开阻碍他好事的季月遥,季月蓝满眼疯狂之意的道。 “那又如何!你不是说想办法解除我身上煞咒吗!眼下只要你的十三弟死,我便就还有一丝希望!滚开!” 随即季月蓝满面不解气般又是一股大力,佝偻枯竭的他一脚狠狠揣向了撤回数步的季月遥的胸口处。 “噗!” 因为之前受到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后退数步又被踹了一脚的季月遥,很快就从他温润的嘴角处狠狠的又吐出了一口殷红鲜血。 “月遥长老!” 绿萝还未上前制止季月蓝的动作,便就看到了倒在一侧口吐鲜血的季月遥,微微担忧的惊呼了一声。 此时的季月遥看起来样子十分的虚弱,眼神微微都开始有些涣散。 慕情自是望见了这一切,眉头紧觑。 因为季月蓝恢复正常模样,又因为眼下的天雷阵,她倒是忘记了煞咒一事。 也难怪季月蓝会这么做,毕竟季秋深这个下咒人一死,即使当下的季月蓝将死,那么他也有可能解除煞咒免去一死。 对于谁生谁死,鹿死谁手,他们三兄弟间她没有心思去管,只要不再伤害她身边的人就行。 只不过如此状态的季月蓝怕是没办法好好跟着绿萝退出大殿了。 当下看着不知所措的绿萝,慕情当机立断道。 “绿萝姐!劈晕他!” 对于如何让季月蓝安静下来,慕情她是十分的有经验。 而能够让一个人快速安静下来的最好最省事的办法,那就是让他昏过去。 当初在苍穹后山遇到五筒兄的时候,慕情便就是随手找了一块大石头把一旁叽叽歪歪的季月蓝砸晕的。 直到那夜五筒兄的事水落石出一切结束,季月蓝这厮可都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 听闻殿中红衣人朝自己所说,绿萝当下也来不及多想,眼下暴力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 随即她点点头便就快速来到季月蓝的身后。 就在季月蓝又欲拿剑刺穿身下人的时候,面对着已经开始癫狂了的季月蓝,绿萝她毫不犹豫的快速一掌。 电光火石间就劈晕了眼前这耀武扬威的金衣之人。 一旁的季月遥本就伤势极重,若不是因为顾恒的渡灵,他怕是早就已经不省人事科。 当下因为季月蓝刚刚的那一脚,正正好好又踢到了他胸口处的那处所伤之处。 在亲眼目睹季月蓝被绿萝劈晕相扶后的画面,知道了季秋深没了生命危险后。 季月遥终是浑身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所忧,便也就借势浑身松软的晕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曾经的神童,如今的废渣 在亲眼目睹季月蓝被绿萝劈晕相扶后的画面,知道了季秋深没了生命危险后。 季月遥终是浑身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所忧,便也就借势浑身松软的晕了过去....... 原本争论的两道声音齐齐消失,大殿此刻当真是静的只能听到呼吸。 绿萝一边搀扶着摸起来都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的季月蓝,一边快速走向倒地昏迷了过去的季月遥。 原本在两人清醒一人昏迷的状况下,绿萝是可以轻而易举就能把这季家三人带出邀月大殿。 但是眼下情况已然是三人皆昏迷,而她左右手各自搀扶起了一人后,便就也无法再带着一旁躺在地上的季秋深一道离开了。 绿萝皱着眉头,略微为难的转身向着慕情道。 “我现在只能带着两人离开。” 眼下多出的一人,她根本就无法一起带离。 当下的天雷阵在即,刻不容缓。 大殿此时空空荡荡,就这么几个人在了,这一切慕情自然都看在了眼里。 听闻了绿萝的话后,慕情略微沉思了一瞬。 倘若是让绿萝把季月遥和季月蓝送出大殿再折回过来带走季秋深,依照眼下的情形,怕是来不及。 而当下的她因为护雷阵,又是不能动身离开她脚下之位。 因为这个位置已经同着殿外的顾恒相连成阵,此刻必须由她镇住阵眼。 看了看一旁的五筒兄,此时他没什么事,顶多是给自己时不时递过来一两道阴煞之气。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让五筒兄把季秋深带出去。 依照五筒兄邪祟幽魅的速度,眼下一个来回定是比绿萝快些。 心有主意,慕情便就挑了挑眉头看向了一边正在给自己输送源源不断阴煞之气的五筒兄, 她轻声道:“五筒兄,当下阴煞之气还够用,你先去把......” “啊!” 然而还未待慕情说完话,便就听到刚刚还好好的绿萝一声尖叫。 随即慕情就抬眸看去那边,这一看更是让慕情挑眉。 “好死不死,怎么这个时候醒了......” 叶枫的那道力度,足以让这曾经的神童如今的废渣昏迷一夜。 只见原本那还倒地昏迷中的季秋深,不知在何时就已经醒了过来。 此刻的季秋深,他正一手捂着胸前伤口,一手向着双手搀扶两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的绿萝刺去。 在季秋深他的手中所拿,正是刚刚季月蓝刺向他的那把长剑。 绿萝刚刚一叫就是因为毫无准备间猛然吃痛,她的左臂被季秋深手中长剑划伤了一小块皮肉,鲜血瞬间炸开。 当下慕情那原本挂在嘴边的话,立即对五筒兄改道:“五筒兄,把季秋深制住!” “是,是的公子!” 话音刚落,五筒兄便就化作一抹绿色残影,快速的向着季秋深所在袭而去。 五筒兄不愧是邪祟中的凶灵。 简直就是一个眨眼间,之前还在慕情身边的身形,下一秒便就出现在了季秋深的身后。 随即只见五筒兄鬼魅的伸出一只手,用着他绝对的实力牵制住了眼前季秋深的双手,转握到了其背后。 生生止住了还欲动作的季秋深。 伴随着长剑落地的声音响起,大殿中突然充斥起着季秋深愤怒的怒吼。 只见他边挣扎着五筒兄的束缚,边向着眼前一身淡蓝的绿萝激愤道。 “月遥哥哥这是怎么了!你这女子对二哥哥做了什么!放开我!” 季秋深记得之前他自己因为欲结天雷阵而未成,后来索性便就借势把反噬之疮转移到了慕情的身上。 他要让那个曾经毁了他一切的人,永不好过,坠入深渊! 他要让慕情同着他一起,品尝那跌落谷底永无明日的滋味。 然而后来被忘尘仙尊为正剑砍断了右手,又不知从哪儿来了一道恐怖灵气,瞬间便就击向了他的身体。 之后的事情他便就不知晓了...... 手!对,他的手! 想到这里,习惯用左手握剑的季秋深才反应过来。 挣扎着被身后人所束缚的双手,拼命的感觉,可却终是再也没了右手鲜活的反应。 “啊!我的手!我的手!!!” 此时的嚎啕嘶叫声,几乎震传了慕情的耳膜。 慕情皱眉,语气稍显冰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啊啊啊!!慕情!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修阵之人没了一只手,那就等于一生都废了! 从此,季秋深他是连简单的阵法都用不出了的废物了。 这叫他怎么不恨。 借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季秋深奋力的挣扎身形,可就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身后之人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很强,很厉害。 此刻他能醒来,都是因为刚刚突然间感受到了身体上的一阵剧痛,这才从昏迷中惊醒。 低头看了看他左胸处的胸前,那里已经被贯穿,举力心脏只差一点点。 是谁?是谁要他性命! 一定就是眼前的这抹暗红!是慕情! 季秋深清楚的记得在他不省人事前,邀月殿中并无二哥哥的身影。 然而他在刚睁开眼后,第一眼就只见眼前有个陌生女子牵制住了昏迷中的月遥二哥哥。 而这个女子,他记得是同慕公子一道而来的! 那么慕情不仅想要他死,慕情还伤了月遥二哥哥! 因为在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月遥二哥哥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和那憔悴紧闭的面容。 所以季秋深他便就拿起了他身侧的一把长剑,快速的袭向了眼前这个陌生女子。 他欲救下看似有危险的季月遥,这也便就是为何绿萝会被毫无防备的袭击到的始末。 眼下绿萝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向后撤退了数步,站定身后,看着这突然醒过来的季秋深,她转而望向慕情,十分为难道。 “这......” 轰隆隆! 天雷阵起了,随之从殿外开始刮来一阵狂风。 横扫进了整座邀月大殿。 伴随着风起,殿外乘风而来中便就夹杂起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声音。 “慕情!要来了!” 顾恒早在出殿后便就按照师妹所说快速结起了护雷阵。 此时的他站在阵眼中正望向滚滚酝酿着的天雷,发觉外面天色的异样,便就快速向着殿内喊道。 “好!” 慕情气沉丹田的向殿外回应了一句,随后便就转向绿萝刻不容缓的道。 “护雷阵要凝结了,你先带着这两人出去,快!” 听闻了家主急切的声音,绿萝自然明白当下情况紧急。 抿了抿嘴,在最后看了看眼前的红衣人,又看了看那正牵制住季秋深的邪祟凶灵。 她是一个做事干练果断的人,当即绿萝点点头,便也不做多留的向着慕情道。 “保重。” 慕情点点头,转而一笑道:“嗯。” 随着绿萝快速搀扶着左右两个昏迷中人而出,慕情转而向着那边的五筒兄快速道。 “当下煞气不能断,就先这么看着他,待天雷阵解开的时候再说。” 左右一个季秋深此时又是失了一只手的人,他是再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而邀月大殿那唯一的出口在绿萝前脚刚出去的那一刻,便就快速的结出了一道薄薄屏障,阻隔起了殿内与殿外的互通。 若是此时身在殿外之人就会发现,随着殿外顾恒的话,顾恒所在之阵便就已经开始散发出了阵阵无形之力。 伴随着力量不断的加剧,整座邀月大殿开始被一抹薄薄屏障全副包裹了起来。 这就如同当初叶枫所结御煞罩的模样,只不过一个是御煞,一个是御雷。 司凡南站在殿外一众仙门子弟的人堆里,他手中不停的摩擦着他那宝贝慕情垂涎的八棱盒。 一身青衣随着外面阵阵凉风不断的开始飘荡。 在听闻顾恒的话和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司凡南他便止不住惊异道。 “这,这是护雷阵的结层!原来慕兄是想这般减少天雷阵的伤害......!” 随着他的话,他手下揉搓着八棱盒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一旁盖世原本悠悠扇着折扇的手,在这一刻也快速的收起。 合起来手中九华河山图的扇子,他暗紫幽眸在这四周黑暗的夜色中异常妖异。 他邪魅嘴角一扬,接着司凡南话后独自喃喃道。 “果真是......出色的一抹红。” 司凡南就站在盖世的身边,虽说盖世的声音很轻,轻到那种就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一般。 但是别忘了最是八卦某某尊,司凡南自然凭借着他优异的耳力捕捉到了。 于是承着盖世赞叹的话稍显得意道。 “那是!那可是凡某的好慕兄!别的不说,就单单说慕兄的所知渊博,凡某这知之甚多之人在这一方面都稍显逊色的多。” 停顿了一下他转而继续道。 “这护雷阵虽是个不起眼的小型阵法,但是与之天雷阵同根同源,也是最能够以柔克刚的阵法,当下有着殿内清风仙尊的破阵,又有慕兄的削阵,看来今夜能保邀月这座莲花岛,安然无损了。” 随着身侧人款款而言的话闭,盖世重新打开了折扇,悠悠扬扬的又重新扇了起来。 他侧颜看向司凡南,声音轻扬道:“南吟君果真是知之甚多。” 司凡南稍显随意的摆摆手,客气道:“诶,略知略知!” 听着身前两位大人的话,司凡南身后的那两名侍从的其中一个,便就忍不住上前怯生生询问道。 “家,家主,我们此时是否此需要离开邀月仙岛?毕竟家主的安危......” 家主的安慰最重要! 早知邀月仙岛看着美极实质危险重重,他们绝对打死也不会让家主此番前来...... 之前本就是准备简单派个门下子弟过来贺礼,可家主却执意要见慕公子,便就只身前来了。 身处如此危险之地,他们真是一刻也不想让家主继续待下去。 果真应了那句话,外表看似美的东西说不定其实是个极恶之地...... 司凡南挑了挑眉毛,侧眼看了看身后这俩操心的侍从,手中有一下每一下的揉搓着手中八棱盒。 .......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在! 司凡南挑了挑眉毛,侧眼看了看身后这俩操心的侍从,手中有一下每一下的揉搓着手中八棱盒。 他嘴角似乎带着一抹轻叹之意的道。 “怕什么,没看周围从殿中出来的仙门之人都没走吗,再说了,今夜就是想走,此时也走不了。” 身后侍从显然不解,疑惑的啊了一声,随后问道。 “这,这是为何?” 盖世在一旁擒着一抹似笑非笑之意,面向着他所望的大殿殿门之处。 似乎透过那被破开的沉石门中,看到了一抹暗夜中的暗红束衣...... 随后他款款而言的向着那问话的侍从解惑道。 “月遥长老之前在大殿中曾说过,因为今日的庆功宴,所以整座邀月仙岛上都开启了万花阵。” 司凡南点点头,接着盖世的话,用着手中的八棱盒轻轻敲了敲他身后那俩侍从的榆木脑袋道。 “这万花阵一经开启,非死不出,而被护在其中的邀月莲花岛更是在没有解除万花阵之前,是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的。” 万花阵是个千古名阵,其威力是传说般的存在,自然神秘且又强大。 当下因为大阵开启,在未解除阵法之前,困在邀月仙岛上的人,是谁也别想出去的。 要想出阵,必须先解万花阵。 而如今能够操纵万花阵的,也就只有邀月的家主。 但今日所听,好像季月遥才是今日开启阵法的人。 虽不知长老之位是如何得知邀月万古阵的操纵方法,但依照身中煞咒的季月蓝如今的情况。 看来此万花阵唯有季月遥才能解了...... 收回手,司凡南颇为镇定的向着身后那俩侍从道。 “这下你俩可明白了?” 这般的讲再听不明白,他们怕是以后都不用跟在家主身后了。 两人齐齐点点头,慌忙道:“明,明白了!” 既然当下暂时还不能出岛,那么家主就还有面对危险的可能。 这俩侍从也是心照不宣,难怪会被娇主母选来跟随司凡南的左右。 两人通透不说,为人处事还样样周全。 只见两人在司凡南身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转而便就同时满脸贼兮兮的看向了盖世身后一直沉默无闻的秦二。 这个盖世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刚刚是何等厉害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 如此厉害人物,在没出岛之前,他们必须紧紧跟随其左右,好让家主的安危得到保障...... 这么一想,两人齐齐满脸有所求的搓起了手来,嘴角快速咧到耳根子处。 相视一笑道:“嘿嘿嘿......” 原本目视前方尽心尽责保护他家主子的秦二,冷不丁就听到身侧这两道阴森坏笑之声,下意识手下一紧。 一身灰衣稍显不起眼的他,转而挑着眉头看向身侧司凡南的两侍从,试探性的问道。 “你,你们作甚?” ...... 殿中的五筒兄单手攒这季秋深的手,就跟拎小鸡一样的轻松。 在听闻慕情的话后,他乖巧的点了点头,很是听话道:“好!” 就在说罢话后,五筒兄便就用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继续开始化出了阵阵阴煞之气。 他接着之前输送到了慕情手中阴煞之气的动作,又开始为慕情提供起了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 季秋深还在五筒兄手下挣扎,身后牵制住他的这个相貌平平之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着实让他一惊。 然而接下来又看到身后之人一手竟然如同邪祟般化出了一道道阴煞之气后,更是吓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听说慕公子身边有个鬼罗刹...... 当初在围剿乌褐天的时候以一身邪祟之力,生生抵住了万灭妖剑...... 听说慕公子身边有个鬼罗刹...... 是个比之凶魂还要厉害百倍的凶灵...... 这般的想,季秋深便就止不住颤抖道:“鬼,鬼罗刹......!” 五筒兄对于鬼罗刹一称呼似乎隐隐接受了起来。 刚刚就听众人这般的称呼他,于是当下头不懂,眼珠子转了转。 这个模样看在季秋深的眼里是极其吓人的。 然而五筒兄用着与之动作相反的呆萌口气,看向眼下之人疑惑的回了一声道。 “有,有事吗?” “!!!” 真的是! 季秋深在得到肯定后双腿也开始发软了。 这可是凶灵!比之凶魂还要厉害的凶灵邪祟!!! 他自醒来后并不清楚当下是发生了什么。 明明之前大殿中坐满了天下仙门子弟,此时怎么就空无一人了? 还有那个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是在做什么。 怎么看他周围的地方正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危险气息? 更甚的是,这鬼罗刹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邀月大殿之中?! 以往不是说鬼罗刹同着南吟仙尊长相颇为相像吗,怎么当下这张让人记不住模样的脸下,会是鬼罗刹! 不过疑问归疑问,刚刚他亲眼看到月遥二哥哥受伤可是事实。 明明之前月遥二哥哥还是好好的,当下怎么就满身是伤的昏迷了过去? 还有,季月蓝今夜不应该是因为煞咒发作而死吗,刚刚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望着绿萝带着月遥二哥哥离去的方向,季秋深强忍住对于身后鬼罗刹的恐惧之意。 他止不住向着殿中那抹红衣大吼道:“慕公子!你对二哥哥做了什么!是你伤了他吗!你这个卑鄙小人!有什么冲我来!休要拿他人不是!” 慕情手下的护雷阵已经开始牵引,听闻季秋深在身后说的话后,嘴角冷笑了一瞬。 论殃及他人,谁能比得过他和季月蓝。 当下慕情便就冰冷的看着季秋深,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当然要冲着你,反噬之疮我还没找你好好说道说道呢。” 都是因为这反噬之疮,当时要没有这东西,之后的季月遥便也就没机会能把叶枫引进天雷阵中。 叶枫不进天雷阵,当下也就不会有此刻的危险所在。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下却还反过来质问她,当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恶人先告状的嘴脸倒是如鱼得水,娴熟的很。 慕情一怒,便不由看向季秋深的眼神更是冷了三分。 看着眼前红衣人冰冷的看向自己,季秋深只觉压抑难忍,恐怖至极。 一阵阵寒冷之意从脚底升腾,一阵阵窒息感从鼻翼两侧蔓延...... 略微有了些许怯意,季秋深的脖子向后缩了缩。 不过他面上还是止不住故作镇静的直指道:“这是你应得的!你害了我,自然要换回来!” 她应得? 怕是季秋深真的想死了。 慕情当下可是没心情理会这个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倒不如季月蓝及时迷途知返的季秋深。 眼见着天雷就要落下,慕情直直盯着叶枫的背影看了起来。 这个人的身形是那样挺拔,随着殿外清风袭来,他白衣皑皑的衣摆随风四溢飘扬。 那零零散散被吹拂起的乌黑发丝,来回轻荡的样子也一颦颦荡进了慕情她鲜活的心跳之中。 虽不知天雷阵的惊魂会是何等模样,但是能够这么长时间拖延住叶枫的身形就可以看出。 其中厉害,只强不弱。 毕竟是万古绝杀阵,还从未听闻有人或邪祟能够在绝杀阵中逃出生天。 “叶枫......” 慕情终是止不住担忧的轻唤了一声。 虽然慕情相信依照叶枫的实力一定可以化险为夷,但是当下的她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天雷阵破不了,那么她便会入阵,同他一起。 灰飞烟灭也好,共同御阵也好,她会陪他。 看着那抹孤傲的身影,谁又会知阵中之险。 似乎是因为慕情抵喃的呼唤声,能够直穿某人的灵魂深处。 原本深陷阵中幻像的叶枫,有那么一刻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瞬。 随之便就是他紧闭着双眸,眉头一觑,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由自主喃喃回应起。 “慕情......” 慕情皱眉,她看到此时叶枫所处的状况很不对。 在听闻叶枫紧闭双眼的呼唤自己名字的时候,慕情她的呼吸便就更是滞留了一瞬。 她很少听闻他直呼自己的姓名....... 当下眉头一紧,紧接着慕情便就是快速的接起叶枫的呼唤,向着他紧张大声的喊道。 “我在!叶枫!快醒醒!” 不好!叶枫这是深陷幻境之中了! 这天雷阵中的惊魂,是幻化幻像以魂入阵,从而经受幻像中魂魄上的险象环生。 难怪会说天雷先惊魂,原来对于魂魄上的伤害天雷阵是从幻境中开始的! 随即慕情分散开一只手,快速牵引着五筒兄手中的一抹阴煞之气,飞快射向了叶枫所处阵法中。 然而阵法已成,根本在外遭受不到一丝伤害。 慕情所射向天雷阵的阴煞快速被反弹了回来。 也因为这一个反弹,那原本游离的阴煞又被脚踝的反噬之疮吞噬掉了一瞬。 脚下一吃痛,慕情膝盖一弯曲。 “该死,真想把这反噬之疮生生剜掉。” 慕情嘴角紧咬着牙,清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算是明白了,虽然反噬之疮对她没有太大的反噬之力,脚踝处的伤也不会继续溃烂,但是反噬之疮却是会吸收阴煞之气。 而那些经过反噬之疮所吸收的阴煞,统统都会没进她的血脉之中,汇集与她的左肩。 左肩是失了灵火的那处肩头。 人之身有三把火,相生相惜,三角稳固状态。 这些灵火是抵御阴邪侵体的堡垒围墙,邪祟最是怕之。 偶尔邪祟入体者,皆是在灵火稍弱的情况下才被邪祟伺机得逞。 而拥有三把完整的灵火之人,是很难被阴邪入体的。 顶多就是侵入一两丝游离的阴煞之气,想要被邪祟控制是很难发生的一件事。 民间有传鬼上身,那些便都是因为身之灵火渐消而至,被邪祟得了空档,才控了人身。 但灵火弱并不代表着灵火没了,所以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还能活下去。 凭借着日日滋养,灵火便又能重新旺盛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 阴火 对于拥有三把完整的灵火之人,是很难被阴邪入体的。 顶多就是侵入一两丝游离的阴煞之气。 想要被邪祟控制是很难发生的一件事。 民间有传鬼上身,那些便都是因为身之灵火渐消而至,被邪祟得了空档,才控了人身。 但灵火弱并不代表着灵火没了,所以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还能活下去。 凭借着日日滋养,灵火便就又能重新旺盛起来......... 但若是人之灵火缺失,没有了,那么面对那个人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便就是死亡。 然而慕情在缺失过一把灵活后本应面临后者的死亡,但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借助招阴大难不死,将至活了下去。 虽活,但当下在她的左肩处是空的。 虽然无碍,但是缺了灵火的她终将是打破了三把灵火间最稳固的形态。 如今好不容易适应了两把灵火间的互相燃烧,就像是新生孩童学会控制平衡,刚刚学会了走路。 这突然间左肩灵火处又被充斥起隐隐散发阴煞之气的阴火,这不得不再次打乱慕情她当下整个身体中刚适应的平衡。 因为肩头隐隐窜出的阴火代替了原本应该存在的灵火,所以刚刚慕情她才会在身体上感到不适。 阴火是让她经历那些支零破碎痛苦的原因,也是她总会在识海中莫名其妙的望见一片黑暗的来源。 强压下那从脚踝蔓延至肩头上的那抹阴冷之意。 慕情未免阴煞之气再次触碰到她的脚踝之,更为了防止反噬之疮再次吸收阴煞之气。 当下在她手中所使用阴煞之气的控制力度,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红唇伴随着手中动作微启,慕情她在面上用着些许无奈些许自嘲的口吻,喃喃道。 “阴火......呵呵,我这算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人身上肩头的三把火具属阳,是人之阳气的根本来源。 阳气的强盛,是关乎一个人,在自己的本身之上是否能够抵御阴邪的关键所在。 但女子体阴,肩头火本就不比男子旺盛。 所以往往相较于男子,女子更容易招阴。 而慕情能够机缘巧合下成功施下招阴术,都要庆幸于她是女子之躯。 因为慕情左臂处以自身献祭的招阴,所以这也便就导致了她如今丢失灵火还不死,浑身还能使用阴煞的模样。 当下在慕情她的左肩头处,因为反噬之疮的原因,竟隐隐燃烧起了一簇簇的黑色阴火之苗。 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又或是意味着什么。 民间传有鬼火。 鬼火色青,幽魅。 往往会出现在死人堆附近。 鬼火以人之肉眼能够清晰感到。 而慕情感受到的肩头阴火却是色暗,阴邪。 出现在的是她这个大活人的肩头之上。 外加阴火是别人看不见的,所以唯有她自己一人才能感受到。 关于自己身体中的反应,当下的慕情根本就没有心情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细思它。 眼下最重要的是眼前被困在幻境中的叶枫。 他此时的状况极其不容乐观。 幻境慕情曾在墨家庄的酒窖中经历过一次。 当时的真实感,不是任何人轻易就能够看破的。 心中有了那么一个人,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那所拥有所有的理智,在某些时刻真的可以通通都忘掉。 即使是慕情她如此见多识广的人,在那一刻竟也真的信以为真。 可以发现,看似普通的幻境,缺也是最致命的。 幻境没有直接破除的方法,唯有幻境中之人自己走出来,幻境才会自动破碎。 就因为很清楚的明白幻境,所以当下慕情不由心生了一缕疑惑。 她微微低头,觑着眉毛喃喃的道。 “叶枫他这是看到了什么幻境?” 是什么竟能让叶枫这六耳清净之人竟深陷幻境......? 随后慕情又接着喃喃道。 “像他这么无欲无求之人,不该啊......” 依着慕情对于叶枫的了解,这厮一向清心寡欲,根本就是个脱尘脱俗之人。 与其说他是个修道者,在某些方面倒不如说这个人是个修佛者。 佛曰无欲则无求,无所得而不失其心。 欲与求皆是人心所杂染,妄想与执着。 若人心无二者,那便就不会失其心。 但此时叶枫的状况,倘若他没有失心,又如何深陷魍魉无尽困境? 这幻境也就只有对内心有着执念的人才会让其深陷其中。 按理说,平常幻境应该对叶枫不起作用的呀........ 手下所结护雷阵的手又加快了几分,慕情深呼一口气。 她想继续向着叶枫说些什么,她想尽量在境外拉扯回这白衣人在幻境中的迷失。 这也是当下身处幻境外的她,唯一能够做的。 若是强行借助外力冲破陷入幻境中人所处的幻境。 那么这个陷入幻境中的人就很有可能就会被动荡的幻境一直困在其中。 永远的迷失和永远的留下。 最终那具处在真实下的温热身体,将会永远变成一具活死人。 何为活死人? 与之慕情所谓的死活人相反。 慕情所谓死活人是已死之人,向五筒兄那样的善祟。 而活死人则是那种心脏在跳动却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眼的。 虽活着却已经死了,虽死了可还却在活着。 收回思绪,就在慕情准备张口继续呼唤叶枫的时候。 还未待她开口,在一旁一直叽叽歪歪问个不停的季秋深,突然间声音便就更是调高了几倍。 见着眼中红衣人对他所说根本就不予理会的样子,他奋力挣扎怒吼道。 “慕情!你不要装作听不见!告诉我!月遥二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季秋深他都还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所见的月遥二哥哥会受那么重的伤。 事关月遥二哥哥的事,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即使身后有鬼罗刹在,酒醒后的季秋深凭借着当下那左胸那处被莫名刺穿的痛意,让他开始更加无所畏惧了起来。 他嘴角诡异的上扬了起来,原本还算清朗的眼中充满了阴翳。 闻到了自身的血气之味,没有什么是比此时的嗜血更加让季秋深感到快意。 感到兴奋! 那些常年压抑起来的东西,似乎终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在这一刻,季秋深只想放纵自己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低沉狂妄的大笑了几声。 见到眼中那抹刺眼的红衣人还是不为所动,季秋深便就转而面带讥讽的看向了一侧白衣皑皑的叶枫。 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这是何等高洁之人! 同着有名的慕公子一抹红一般,都是难得的令人讨厌。 他,要把如此圣洁之人,拉入泥潭,同他一般! 尝尽世态炎凉,尝尽兔死狗烹! 让这个高高在上之人知道,从那么圣洁的地方跌落,是何种生不如死! 季秋深向着叶枫所在这么一瞅,便就突然发现此时这淡然君子脚下所散发出的阵法光芒。 正是他刚刚所施的天雷阵......! 虽不知本来已经被终止的天雷阵为何又重新酝酿了起来。 但是季秋深却明白,眼下这个天雷阵,已然是困住了刚刚一眨眼间就破了自己阵法的那谪仙般的人。 不是说慕公子同云雾清风仙尊一向交好吗。 能够同一抹红在一起的,都是他所恨之人! 于是季秋深即使是正被五筒兄牵制住,身形还止不住向前出言恶语道。 “呵呵,什么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还不是被困在了天雷阵中!” 随即狠狠吐了口口水,呸了一声继续侮辱道。 “什么自命清高,我看就是自名轻羔!一只待宰的羔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天雷阵是邀月仙门中的绝命阵,能身死其中,也是清风仙尊此生的福分所在了! 越是这般的想,季秋深只觉莫名的快意。 胸口处的郁结似乎是在靠着侮损他人的时候,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然而说者是爽了,听者可是极其的不爽。 这一道道不堪入耳的秽语言语,在穿过慕情耳膜中的那一刹那。 季秋深便就只觉一道冰冷视线,像是无形中化作了一柄长矛,向自己横扫射穿了过来。 在慕情的那双清澈眼眸中,很少见的闪过了一抹狠厉。 而往往她闪过这般眼神后,定会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说她怎么着都行,说叶枫这个跟他季秋深毫不相关的人。 抱歉,她没那个耐心。 “啪!” 随着这清脆悦耳的抽打声,原本聒噪的大殿内终于安静了片刻。 沉静的殿中隐隐传来了几道不同程度的呼吸声。 有平稳的,有急促的。 而那平稳的是慕情,急促的,便就是那嚣张的季秋深。 刚刚慕情她是用着五筒兄手中的阴煞之气,隔空快速狠狠的扇了季秋深一个响亮的大耳巴子。 随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收回,只见她棱骨分明的手掌上隐隐青筋暴起。 这一掌,力度可想而知。 微风袭来,似乎吹醒了某人的不信。 季秋深根本就没料到会发生如此之事,他的整颗头颅还保持着向右倾斜的模样。 眼角大睁,不可思议的回眸看向慕情,不敢相信道。 “你打我?” 紧接着又接着道。 “你敢打我的脸!” 一个人的脸面是何其重要,岂是说打就打! 打人不打脸,脸是像季秋深这种人最惜爱的。 从小到大,就是父亲也没有如此对待过自己! 一时间火燎燎的感觉顺速蔓延至季秋深的整张右脸。 因为手被牵制,根本就无法抚摸,季秋深只得让他的所有不堪,全部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之下。 慕情嘴角扬起一抹不屑,清眸透露出冰冷的道。 “打你?” 说罢随即便挥了挥手中刚刚抽向季秋深的阴煞之气。 打他只会脏了她的手。 看着眼中那嘶吼着,恼怒着的季秋深。 真是与之他刚刚的嚣张有着完全相反的怂包状态。 慕情手回手,转而一脸平静的看那令她心生厌恶的季秋深。 口吻依旧冰凉,但语气却是教训的道。 “我现在,只是教你如何做人。”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蝶禁语 “打你?” 慕情说罢随即便就挥了挥手中刚刚抽向季秋深的阴煞之气。 打他只会脏了她的手。 看着眼中那嘶吼着,恼怒着的季秋深。 真是与之他刚刚的嚣张有着完全相反的怂包状态。 慕情手回手,转而一脸平静的看那令她心生厌恶的季秋深。 口吻依旧冰凉,但语气却是教训的道。 “我现在,只是教你如何做人。” ......... 就算先天资质再有异又如何,一个人,连最起码的人都不会做,还指望要有怎样的造就。 像季秋深这样被称为神童的人,而后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这不仅仅与他这个人有关,还与他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 若不是出生在这淡薄凉情的邀月之中,如此可以有着阵法造诣上很大造就的人,又怎会混的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慕情她用着余光看了看眼中如此模样可以说是狰狞分裂,时好时坏的季秋深。 在看到他那张一会儿恐惧一会大笑一会又无畏的样子,慕情正面对向季秋深。 接着她教他做人的话,又亦或是在回答季秋深一直以来的疑问。 继续冷然道。 “你那二哥哥是被化祟后的季月蓝所伤,而季月蓝正是被你所下煞咒,这么一来,在一定程度上......是你伤的季月遥,你可听明白了?” 最后一句话虽是疑问,但在慕情口中却是听不到半点疑问的意思。 她是那样的肯定,那样的直接了当。 随着慕情她自己的话闭,她也不想再听到季秋深那令人不爽的任何声音。 于是不给眼中那淡色金衣人再有任何说话的余地。 慕情她紧接着就快速单手化出了一只通体黝黑之物,那是只属于她才会拥有的冥蝶。 随着手下淡然翻转,冥蝶便就有意识般的快速向着季秋深那刚张开的嘴巴袭去。 只见眼前闪过一抹黑物,刚欲说些什么的季秋深下一秒便就猛然说不出话来颗。 此时在他的嘴中只能发出呜呜嗯嗯之声。 “唔唔唔......!” 因为双手被鬼罗刹牵制,无法触摸嘴边飞来把他整张嘴都封住的东西。 季秋深只觉嘴上一阵阴凉,随即再也张不开口说话。 他的嘴怎么了!!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季秋深不明所以,猛烈挣扎的时候。 便就只听慕情少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道。 “清楚了就闭嘴。” 随后暗红身影便就转过了身去,再也不向他这疯子般的季秋深看上一眼。 五筒兄在见到那可爱亲切的小冥蝶快速附上季秋深的嘴巴时,他单纯的眼眸弯弯一笑。 呆板的小嘴微张,喃喃自语似的道。 “小,小蝶禁语!” 公子手中的冥蝶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之一。 五筒兄他不知这些小冥蝶为什么浑身充满了阴煞,但他只觉亲切,异常喜爱。 而当下刚刚公子所做,即使是他都看明白了。 公子就是嫌身前这季秋深太吵,于是便用冥蝶禁了季秋深的话。 当真是好玩! 至于小蝶禁语这个词,这,这可是他自己想的名字! 因为眼中有所见,心中便就这般的想,所以也就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五筒兄其实也觉得身前这个邀月十三公子太吵了,比之他上次在荒凉谷外那处荒凉屋所见的鸡窝咯咯叫,还要吵上百倍。 不愧是他的公子,还别说,这般的做一下子当真是清净不少。 因为距离的近,即使是五筒兄小声的低喃,季秋深还是听闻了刚刚身后人所说的话。 随即季秋深便就转颜看向身后的这尊鬼罗刹,满眼瞪大充满着疑问。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就是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身前人的动作,五筒兄很明显感受到了来自眼中季秋深的疑问。 本就单纯善良的五筒兄,这回更是很好心的重复了一遍他刚刚所说的话。 向着被公子封上了嘴巴的季秋深,认真的说道。 “就,就是小蝶禁语,因,因为你太吵了。” 说罢话后五筒兄还故作嘘的一个表情,直直看愣了眼前的季秋深。 眼前这满眼纯净,动作还有些十分带感的。 确信是鬼罗刹? 为什么他会觉得眼中邪祟会有那么一丝的呆萌和可爱?! 娘呀......!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鬼罗刹! 真的好可怕! 有没有?!!! 因为脑海中所看到的反差难以接受,这衣衫淡色金衣的季秋深就开始在说不出话的时候,浑身抖了三抖。 那样子显然是被震惊到了。 没了那烦人的吵叫声,邀月大殿这一刻竟是真的沉寂了下来。 殿外的风不时悄悄闯入,殿外天空中的轰鸣更是一阵胜过一阵。 教训完季秋深后的慕情深呼了一口气,她手中继续着护雷阵的印结。 那暗红的束衣,在此刻与之天雷阵法隐隐散发出不时流动的金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同金玉囚凰,然而凰却要浴火重生。 很快的收回了那看向季秋深的视线,慕情转而提声,继续做着之前她想做之事。 她必须要唤醒幻境阵中的叶枫。 用着尽可能平稳的语气,慕情几尽温柔般的开始不停呼唤了起来...... “叶枫,那是天雷阵中的惊魂幻境......!” 天雷阵是个阵中阵,双重阵。 惊魂是其一,天雷是其二...... “叶枫,一定不能沉沦在其中,不然,那就是对魂魄上的真实伤害!” 魂魄之伤,何其难养,那简直就是致命的...... “叶枫,.......” 连说数句话后,眼见着眼那白衣人根本毫无任何反应。 慕情一颗心开始渐渐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他不会真的有问题......? 叶枫若有任何差池,她定会以命抵命! 曾经的苍穹因为她灭门,顾叔叔和颜姑姑因为她而死。 就连师兄也差点......索性自己以命换命,赌回了师兄。 所以,若是今夜叶枫会有任何,那么也都是因为她。 既然如此,她就要对他负责! 可是慕情不知的是,一般要对一个人负责,那是在....... 心中有着异常的担忧。 关心则乱,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当下原本慕情那还稍显平静的声音,此刻便就变成了略微的哽咽。 她越说越小声的道:“叶枫,你说过让我等你的,你若不出来,那我便一直等下去......” 即使天雷落,大阵崩,她都会站在这里。 站在这个叶枫让她所等待的位置上,直到生命完结,直到她等到他。 似乎是因为终于听见了慕情的声音,又似乎是因为慕情刚刚所说的这句话。 此刻那站立在天雷阵中的那抹白衣人,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 叶枫那原本颤动过一丝的睫毛此时来回又动了几下,胸口处好像也为某个人不停地震动着。 “是你吗......” 叶枫在他的脑海中,轻轻浮出了自己的低喃声。 原本入阵后的叶枫他并无感到不适,见无法出阵索性便也就站立不动。 这天雷阵的阵法他曾在师尊灵机天尊那里听说过,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只不过这阵中所要经历的,他却不是很清楚,因为鲜有所知。 然而在天雷阵还没有真正运作之前,他却是看到了眼中那深刻的红衣人突然有恙。 当时的慕情正远远的距离着自己,所站之处是自己亲手布下的御煞障中。 那朵如彼岸花开的暗红身形,似乎因为高热,竟痛苦的蹲了下去。 这么坚强的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痛,才能让她当即弯下了身躯? 明明见到她被转移反噬之疮如此阴邪之咒的时候,还依旧那么的镇静,都不曾弯曲半点腰身。 当时在叶枫他那内心波澜不动的心中,就开始感到有什么东西隐隐被揪了起来。 他的第一反应便就是冲过去,在这四方充满厮杀的大殿中,此时她的身边需要有个人在。 慕情她身上还有反噬之疮引起的高热,她的身体肩头还有处...... 总之,眼下需要有个人保护她。 然而天雷阵一经入阵,不破不出。 唯有解开阵中,不然便就无法出阵。 困住了身形,就在无法及时感到慕情的身旁时,所幸看到了那一旁突然袭身而去的蓝衣人。 手持为正之剑。 看到顾恒出现在了慕情的身边,叶枫他才稍作安心了下来。 他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虽不说,虽不做,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 苍穹的那位忘尘仙尊,定是不会让慕情受到伤害的。 在加上顾恒这人的修为能力,定是能够保住那此刻娇小的红衣人不受伤害。 即是如此,那么当下他也就潜心入了阵,尽早破阵。 若是天雷阵真的万雷而落,那么就算阵外有那人的保护,他心中所惦记的人也不会安然无恙。 唯有尽快破阵,一切再能尘埃落定。 然而不多时,天雷阵便就开始了阵法运作。 只觉原本还幻化印结对抗天雷阵的他,周围已然是变换了模样。 那是天雷阵所致。 对于幻像而言,叶枫理应无所畏惧。 可本该识破的他,却是因为在幻境中看到了那抹红衣的存在,便就无声无息的入境了。 都说人落凡尘,即染凡俗。 曾经的叶枫却是那样的与世俗格格不入。 然而自从遇到了慕情,叶枫他出尘的凡世,便也就从此凡世入了尘。 眼前天雷阵中惊魂所幻出的景象,是关于他和慕情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 从雅轩阁的第一次相遇,再到因无头尸的相识。 缘分也便就这般悄无声息的,展开了丝丝密密的蛛网涟漪...... 苍穹后山洞中的近距离接触,操练场换乱上的双人执剑。 因源启城鬼相公一事再次相遇。 而坐在新娘轿中的他,所听闻轿外那抹熟悉的声音,没成想竟是扮作了新郎。 花街巡游上的伸指一触,城外林中轿出的惊鸿一督。 不夜城围猎的相处,古刹洞那段深潭之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心头血,搜魂 苍穹后山洞中的近距离接触,操练场换乱上的双人执剑。 因源启城鬼相公一事再次相遇。 而坐在新娘轿中的他,所听闻轿外那抹熟悉的声音,没成想竟是扮作了新郎。 花街巡游上的伸指一触,城外林中轿出的惊鸿一督。 不夜城围猎的相处,古刹洞那段深潭之忆...... 这些统统在天雷阵中一一展现。 不知是从何开始,这一切的一切一直都隐藏在了叶枫他的脑海之中。 此时一一品过,幻像中的叶枫,嘴角上扬的笑意便就从未放下来过。 然而一切笑意皆在经历他同慕情出了古刹洞后,戛然而止。 乌褐天带领着乌河在风云搅动,苍穹的危险和云雾的处境,使得两人在回程的路上沉默不语。 是两人间的无言吗? 是两个人的心照不宣。 各自仙门所处危险境地,两人各自心中都放着仙门中的事。 但他们也知,此一别,两人定不知何时还会再见。 虽然心中有个预估,但叶枫从未想过的是,那一别,差点就成了天人永隔。 苍穹山一夜被灭满门,穹天仙尊颜主母双双身死。 苍穹大弟子苍穹第一宗师,还有那个苍穹有名的慕公子一夜间人间消失。 从苍穹被灭门的第二日开始,搜寻他们下落的乌河子弟当即遍布天下仙门的每一处。 而云雾也因为被乌褐天派来的子弟进行了悄无声息的暗算。 半座山被烧。 灵机师尊身受重伤。 因为云雾的处境,一直忙碌处理云雾之事的叶枫,他根本就没条件在第一时间听闻这一切的消息。 直到他听说了不夜天暴尸穹天师尊和颜主母,直到他听闻天下疯传慕公子身死。 那都已经是三日后的事。 三日,足已经有太多太多的变故。 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听闻一切后的冲动, 当时那颗会跳动的心,骤然就已经死掉了。 叶枫他不顾灵机天尊的拦截,不顾当下残损的半座天机山正是需要他的清心剑来净煞。 叶枫疯了般飞去不夜城,只为搜寻那红衣人所在的最后一抹痕迹。 从云雾天机到达乌河不夜城,原本所需一天的时间。 而那次,叶枫御着清心剑,他生生只用了不到半日时辰。 这种速度即使是连鼎盛时期的灵机天尊,他也是做不到的。 此时眼前天雷阵中所见幻像的画面,亦如当时般真实到令叶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动。 当时他出现在不夜殿中,来到了自己所猜慕情当时被乌褐天一箭穿心的地方。 为什么知道慕情曾站在哪里过? 因为那只属于她艳红的衣片,混进了那处毫不显眼的青砖泥土之中。 唯有在那停留了很长的时间,三天间那片红衣碎步才会陷进如此之深。 然而那时的不夜殿因为野心是何等的戒备森严。 为了站到数人所隔以后,也就是慕情所倒地的地方。 叶枫手中那长年只斩妖邪的洁白清心剑,硬是一夜间沾满了艳红的鲜血。 一把清邪见,比之万灭妖剑还要血红。 那一向沉默寡言,那一向处身事外,那一向不管世事的云雾天机叶枫。 在当夜的不夜殿中,竟是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一条只为通往那人可能生前最后所在一处的路。 看着眼前如同苍穹那尊杀神般,甚至比那杀神还杀神的白衣君子。 众乌河子弟开始怯怯,再无人敢上。 随着叶枫一路而过,众子弟纷纷不由向后撤退。 拉锯,防守着。 亦或是被震慑而让开了路。 眼见着就要站到了慕情那夜被乌褐天所刺穿心脏的位置,闭关中的乌褐天却如鬼魅般悄然出现。 他阴森厚重的声音凌空而响的道:“小辈,本尊早早就感受到你周身不一般的灵气,本尊一向惜才,你若现在走,便还来得及.......桀桀桀......” 这话就好似不予叶枫计较一般,即使周围倒地了那么多乌河子弟。 然而被乌褐天所说的那抹白衣公子,他并未因为乌褐天的话而停住脚步。 依旧面无表情着。 叶枫他依旧踩着他略显沉重的脚步,走去那个他眼中唯一停留的地方。 似乎就这么看,就能再次看到那抹灵动的红色身影般。 如此被后生无视的样子,本就因万灭妖剑亦正亦邪的乌褐天当即就怒了。 “本尊给过你机会了,今夜,你便也就留下来......!桀桀桀桀......” 随着乌褐天他的话闭,他手中那把绝世名剑的万灭便就通体带着浓浓黑煞之气的向着叶枫所在斩了过去。 万灭妖剑何等厉害。 这一剑,必定能够把青砖之地硬生生的劈出一道狰狞的深坑。 然而从始至终叶枫的暗沉的幽眸都没有看向眼前乌褐天一眼。 因为他此番来,只为了她。 直到叶枫身前的路被挡,周围因畏惧而向后撤退数步的乌河子弟才终是看见了那抹暗夜洁白的身影,缓缓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这云雾天机的叶枫,可是从进不夜殿开始就是一路杀进来,从未回头从未停止。 而在见这白衣皑皑之人停下了身形后,那从进了不夜殿就未曾开口而言过一句话的叶枫。 突然间也开口说话了。 叶枫的眸子幽深,他轻轻抬起,看向了眼前袭来的乌褐天。 然而在这人的眼中,并未有一丝的慌张与怯意。 叶枫他低沉着已经开始结冰的声音,向着眼前乌褐天道。 “滚。” 听闻她是死在万灭妖剑之下的。 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此番他只身前来,是想迫切的确认那抹红衣并未消散。 乌褐天此时也最好祈祷慕情并为身死。 因为叶枫他不信那印在心底的身影就会这么与他永不相见。 若真是,那么眼前这个人...... 叶枫黝黑的眸子一沉,转而他便重新执起手中清心剑。 一个不为人知的翻转,叶枫快速格挡起乌褐天来袭的万灭妖剑。 这一击黑白相撞,竟连空气都开始有了些许震荡之意。 那此时围在叶枫周身一圈的乌河子弟,竟也因为这阵无形剑荡,被毫无准备的震退了数步。 有快速反应过来的乌河子弟开始惊觉道。 “竟然有人能够抵得住夜尊的万灭妖剑!” “快看!竟连黑煞之气拿叶枫的都没有办法!” “除了穹天仙尊,至今还未能有人能够承下夜尊一击......” 原本还一脸狂妄之意的乌褐天,再见到眼下情况后也是大惊。 没想到眼前这白衣小子竟然能够生生承下他这一击,而且黑煞之气在触碰到那把白色长剑后竟还隐隐有些消散。 略显阴森的声音响起,乌褐天盯着叶枫手中的那把洁白长剑,不知其何目的的向着眼前叶枫道。 “你很不错,像你这般年纪轻轻的,能承下本尊一击的还未曾见过。” 先是称赞了一番,转而乌褐天便就直指了目的继续的道, “本尊欣赏你,可愿加入本尊乌河麾下?本尊愿收你为干儿子!桀桀桀......” 乌褐天此一话一处,周围众乌河子弟倒抽了一口凉气。 谁人不知夜尊昔日里最疼爱的是大公子。 但是因为之前围剿一事,乌龙表现令乌褐天这个亲爹失了望,随即乌褐天便找回了多年在外的私生子。 原本大家都以为小公子才是最有望继承未来乌河基业的,没想到夜尊竟然有看上了云雾天机的叶枫! 这一身白衣皑皑的叶枫,他是云雾天机有名的杰出新辈,他是云雾天机的大弟子。 他也是未来最有望继承天机家主之位的候选人......! 果然优异的人无论是面对什么人,都是能够得到赏识和肯定的。 就在众人屏息,等待着眼前这白衣人所回答的时候。 就只见云雾天机的叶枫竟然一剑划破了他修长的指尖。 随着一道比之寻常血色更加艳红的鲜血低落,只见那本该掉在地上的血滴腾空飞了起来。 若是顾恒能够看见,他定知此时的叶枫是在做什么。 以心头血搜魂,这也是他在当时所做过的。 只不过顾恒因为苍穹的原因,一直未来到慕情消散的地方搜过魂。 用之心头血搜魂,是最能够搜集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人的一缕魂魄。 而身处所要搜魂之人所陨落之地,更是能够准确无误的搜魂...... 叶枫他今日所来,便就是要确定她还在人世。 看似许久,其实也就眨眼间。 叶枫眉头一觑,看到手中的那滴心头血,暗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微疑。 “她......” 搜魂竟然没有反应。 这术法从未有过这个状态。 若是人死,心头血变会消散。 若是人死后还有魂魄残留,那么心头血便就回把残魂带过来。 而若是人未死,那么心头血就会变成一滴纯净的水滴。 告诉所搜魂人的平安。 然而此刻在叶枫眼中所看到的心头血,在搜魂过后却是没有消散也没有化成水滴。 心头血还是血色的模样,失去飘浮,直直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 转而叶枫皱眉,冷然看向乌褐天。 随着他所动,一剑清心便就快速的刺向了乌褐天的胸前。 这个模样,亦如那夜刺穿慕公子胸膛般...... 伴随着凛冽的攻势,叶枫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乌褐天他的选择。 面对眼前这个人,要么生,要么死。 乌褐天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拒绝他的要求,怒喝一声:“无知小辈!既然不知道好歹,那就拿命来!” 随即不夜殿在那夜风云搅动,叶枫以他单薄的身子,敌对起了乌褐天和数百名乌河子弟。 因为清心剑对于万灭妖剑有压制性的作用,其清风剑气能够无声进化黑煞之气。 又因为三日前那夜突然闯进来了一尊凶灵伤了乌褐天,所以乌褐天当下同着叶枫打的非常的吃力。 直至最后,乌褐天竟不敌招招凛冽毫无间断攻击的眼前白衣小辈。 众乌河子弟大惊,纷纷敬意一向所向睥睨手持万灭妖剑的夜尊,竟然败在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还好,还好她没事 直至最后,乌褐天竟不敌招招凛冽毫无间断攻击的眼前白衣小辈。 众乌河子弟大惊,纷纷惊异一向所向睥睨手持万灭妖剑的夜尊。 竟然败在了云雾天机新辈的叶枫之下。 前者修行数十年,手中又有那么强大的妖剑,而后者修行年数必定不及乌褐天三分之一...... 因为持着万灭妖剑的不敌,乌褐天浑身上下瞬间爆满了浓浓的阴煞之气。 他右手执着万灭妖剑,左手直接一伸,竟然当众吸食起了周围乌河子弟的精气之力。 人之精气是何等重要的东西,矢之便就是命不久矣。 让这些在场的乌河子弟没想到,他们虽是亲眼目睹了乌河夜尊的败阵,却是再也没有能够四散传播出去的机会。 这也是之后为何无人得知过乌褐天曾在叶枫手下败阵过。 即使是围剿乌褐天的时候,众仙门子弟也不得知。 因为知道的都已经死了。 而像叶枫一向约战都不曾向外说出过半句的胜者之人,更是不会向他人提起。 当时在场的仙门子弟所散发的恐惧,充斥着正坐邀月大殿。 但即使是以门下子弟性命作为填补,乌褐天他的反击也是败的。 最终终是清心剑更胜一筹。 毕竟是绝世名剑之首,相比于万灭妖剑的厉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乌褐天本就因为凶灵身受重伤,暂时只有五成功力。 他浑身黑煞被削,落荒而逃。 本以为只是宵小之辈的作乱,没想到最后又不得不重新闭关。 乌褐天鬼魅的离开后,叶枫并未紧追。 他也并非一无所伤。 只是相较于一身白衣上所盛开的艳丽红花,叶枫他此时更在意刚刚那滴心头血毫无变幻的模样。 “搜魂竟搜不到她的魂,也无法搜寻到准确的她......” 一身伤痕的他,单手背后无声的站在此时不夜殿中,静静存在于这空荡无尽的黑夜里。 叶枫那修长的手紧紧握着手中清心执剑落地。 叶枫那暗沉的眸子,在此刻黑夜中显得的是那么幽深沉静...... 原本身在天雷幻像中的叶枫,他还在皱着眉头再次经历当时的心境之时。 那抹记忆中的火红身影,却突然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所站之处。 彼此间的距离,是那种伸手便可触及的观感。 幻境中的叶枫伸手缓缓触之慕情那白嫩的脸庞,口中低沉的问道。 “你去了哪里?” 似乎这句话压抑在叶枫的心里已经依旧。 此时借由眼中突然所见,便就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 他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柔,小心翼翼。 生怕眼中之人再次的消失不见...... 幻像中慕情清澈的眼眸灵动的闪烁着。 她未回答叶枫的话,只是扬起娇艳红唇灿烂的冲着叶枫一笑。 然而这倾城的容颜还不待叶枫细细品酌,转眼慕情原本还在叶枫身前的红色身形,便就快速的向后撤开,快速远离了他的身前。 直至叶枫的手再也触碰不到那一丝温感,直到叶枫暗沉的黑眸中再也看不见那好不容易再见的红衣。 “不.......” 叶枫低喃,下意识便就快速追上。 然而却是再怎么追也永远追不到那抹越来越远的红色身影。 随着叶枫的追逐,随着叶枫略显急促的呼吸,天雷阵中幻像里的周遭一切,又开始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而这一次不再是以往的种种经历,这一次的幻像,就好似是把叶枫心中所藏最为担心的事一一放大化。 原本乌河富丽堂皇的不夜城瞬间变成了炙热蔓延的古刹洞中的沸汤,而叶枫他所追逐的慕情此时也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只不过此时那离开的红衣人,正在被万般沸汤所紧紧包裹。 那人儿满面的疼痛,满面的强忍之意,看的直教某人心里隐隐作痛。 叶枫欲投进无尽的沸汤,去救她。 但当下叶枫只要是身形没入了幻像中的沸汤,那便就会是魂魄上的燃烧。 幸得那时冥冥之中有一道熟悉的呼唤声,在他耳边轻扬响起。 就在叶枫迟疑的瞬间,这幻像似乎有思想般探测到了阵中人的一丝清明。 为了防止阵中人破出幻境,这惊魂转而变本加厉起来。 而这一切所做,就只为让阵中人一步步掉入它所幻化的夺命陷阱之中。 随着叶枫的动摇,周遭又快速变幻场景。 之前的沸汤演变成了乌褐天正手执万灭妖剑刺穿慕情心脏的画面,那抹红衣在万般阴煞之中所痛苦挣扎。 “不!” 叶枫当即就握紧了手中清心剑,开始肆意劈斩。 他欲伸出手去牵紧无尽阴煞之中的她。 但只要触之幻像中的阴煞,那便就是惊魂阵中的魂魄吞噬。 叶枫他若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若不是再次听到了耳边回响起的那抹清灵声音。 那只踏进沸汤里的脚,那只触摸阴煞的手,就将让身在其中的他,受到致命的伤害。 不过所幸,此刻阵外慕情所不断唤醒的话,一一都传进了叶枫他的耳中。 在叶枫他那稍显淡极的嘴角处,渐渐勾勒出一抹淡淡之笑...... 过了不知多久,却也好似就只过了一瞬。 叶枫周身开始渐渐激荡起强大的灵气波动,连着他长时间微动的身形,也跟着隐隐动作了起来。 叶枫暗沉如墨的黑眸轻轻的睁了开来,此时在他出了惊魂阵的面上,依旧的淡然如水,依旧的波澜不惊。 慕情在看到叶枫从幻阵走了出来,一种喜极而涕的感觉涌上心头。 还好,还好他没事! 看着叶枫毫无受损的样子,那显然是破了天雷阵中的惊魂阵。 这最凶险的第一环从来都未有人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但是眼中的白衣人却是做到了! 隐隐抑制不住心中的开心,慕情红唇轻启,声音一如既往灵动般的向着阵中叶枫道。 “清风君!就知道你的厉害不是吹的!” 就知道他可以...... 睁开深眸后,又是再次听见了幻境中一直所呼唤自己的那道声音。 叶枫他那暗沉的眼眸便就顺着这道声音朝着慕情那边看了过来。 他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因为再次看到慕情而轻轻笑了起来。 笑的很轻,却不容忽视。 随着脸上比之慕情所看到任何人都还要绝美的笑容,叶枫他那暗沉的深眸也随之沉溺了一瞬。 还好,还好她没事。 刚刚所见的一切,无一不在重复着当初听闻她身死后的鲜明感受。 那是他最不喜的时日。 直到在得知她很有可能不在人世,他才清楚地明白一些事。 若是失去时追悔莫及,那便不要再有失去。 四处环顾了一下空旷的邀月大殿,早在他身处天雷阵还未入幻境的时候,他便知分身阵已破。 分身阵破,这正也是他所想的。 叶枫他自清楚,当时所在阵外的慕情会明白该如何去做。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慕情她却没有跟着众仙门之人在分身阵破后一同离开。 这便让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收回了一丝,眉头微微一觑。 因为接下来就是天雷滚落了,周围的一切将消失殆尽。 慕情当下还在殿中,必定会受到天雷波及的危险。 叶枫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向着慕情她道。 “去外面等我。” 早在叶枫嘴角牵扯出一抹晃眼的笑时,慕情她红唇边的嘴角便也就一直带着一抹莹莹之笑。 听闻叶枫的话慕情向着叶枫挑了挑眉头。 之前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这人可是百般护她,她慕情定然不会丢下他叶枫一个人不管。 即使知道这厮的厉害,天雷阵不会把他怎样。 慕情收回眼中柔意,转而一脸颇为俏皮的道。 “刚刚清风君可是让我在这边等你的呢,我可是很听话的!” 她很乖呀,那种说乖就乖说不乖就不乖的乖....... 看着眼中唇色又染回正常艳红模样的慕情,叶枫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问的样子。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问道。 “你身上的烧热......?” 慕情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形,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无事的道。 “别担心,刚刚就好了呢!我是谁,一抹红有名儿的慕公子,莫要担心。” 伴随着被慕情打断的话,那眼中红衣人的灵动一笑,竟深深刻印进了某人深沉的眼眸之中...... 虽是眼前慕情这般的说,但是叶枫却还是有些许疑惑。 之前他明明感受到来自慕情肩头灵火上的变化,那处因为反噬之疮而汇聚起了的浓重阴邪之意。 当下的慕情应该...... 眉头没有收回紧觑的样子,叶枫看到慕情此时手中的印结,当下一顿。 好听的声音再次疑惑的轻声道:“护雷阵?” 慕情点点头,不愧是云雾天机的清风君,单单凭借她手中简单的印结便就看出。 当下确认的回答道:“嗯,是的,一会天雷落下,清风君你只管潜心寻找阵眼破阵,其他的,交给我!” 这么危险的阵法,她是不会让他边面临危险边破阵的。 说罢话后慕情又是灿烂一笑。 衬着那一身的暗红束衣,此刻的她在这昏暗的大殿之中,异常的醒目,妖艳。 轰隆隆......! 又是响起一道惊天响雷! 然而这次的惊雷比之之前所响都要更加逼近。 叶枫透过大殿之门看向殿外闪过的一道电闪之光,此时要是再让慕情出去,怕是比身处在殿中还要危险。 暗沉的眼眸从慕情的身上收回,叶枫算是无声妥协了慕情所做。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近,他开口向着慕情稍显认真的沉声道。 “一炷香时间。” 虽然旁人若是听了叶枫的这句话会感到突兀和不明,但是眼下的慕情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她那双清眸坚毅的看向叶枫,与之并肩作战之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向着叶枫回道。 “好,小意思!” 用护雷阵拖延一炷香的时间,这对于她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要殿外的顾恒不离殿外护雷阵的阵眼.......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传承之力 用护雷阵拖延一炷香的时间,这对于慕情她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要殿外的顾恒不离殿外护雷阵的阵眼,想来这天雷阵在一炷香之后就可破除。 随即慕情向着身后不远处的五筒兄眨了一下单眨眼,有所示意着。 五筒兄接收到慕情的示意,呆萌的点了点头。 此刻在他手中所运阴煞更为浓郁了。 公子是要开始引雷了,所以需要大量的阴煞之气。 此时大殿中的情形是叶枫一抹白衣站在天雷阵中,单手背后正仔细搜寻着雷阵的阵眼。 而阵外的慕情凭借着一丝丝缥缈飘来的阴煞之气所形成的黑线,与之五筒兄相互连接着。 没有了灵气,慕情只能运用阴煞之气来做到等同的效果。 殿外黑云低压,众仙门子弟纷纷感受到了来自空气中的阵阵威压之感。 彭宇飞身处蓬莱仙门子弟包围之中,四处仙门子弟都在持剑时刻戒备着。 他推开身前护着他安危的师弟,十分严肃的道。 “不用保护我,我是你们的大师兄,自然也就是我保护你们!” 彭宇飞身前那师弟一听闻,瞬间感动。 他们蓬莱子弟之所以要保护他们的大师兄,那是因为大师兄是蓬莱仙门的唯一嫡系子弟。 也是唯一继承未来蓬莱家主之位的。 看着眼前师兄如此认真的眼神,那师弟颤抖着十分认可的声音回复道。 “是!大师兄!” 点了点头,随后彭宇飞就转身护起了身后所有师弟。 再次期间,他抬头轻轻望了望头顶上的那些暗沉雷云。 面上有些愁眉不展。 紧了紧手中长剑,彭宇飞喃喃道:“这是蓝亭仙尊续成的天雷阵,其威力堪比当初万灭妖剑所能够造成的毁灭之力......” 能够坐上家主之位的,必定会接收仙门中百年来一代代所留下来的传承之力。 众所周知,这传承之力一般都是存在于嫡系子弟所拥有的仙门族痕之中。 而坐上家主之位之人,无论之前族痕所在身体位置上的何处,能够获得多少传承之力。 只要一经家主洗礼,大部分都会直接继承传承之力的七八成左右。 修为上佳者,说不定可以继承完全也说不定。 从古至今,能够完全继承传承之力的,还真是少有。 而能够继承完全传承之力的,唯有像五筒兄那样眉间族痕的存在,才会有少许的可能。 除去眉间族痕这稀少到百年不遇之人,其他最多只会是像曾经的穹天仙尊和灵机天尊那样。 他们两人都继承了九成传承之力。 能够继承九成,自然是资质报表,修为爆炸。 这仙门族痕主要是依照其嫡系子弟个人能力天资程度,而决定能够继承多少的仙门传承之力。 原本季月蓝就有了眉间族痕之力,看位置所在应该同顾恒腹部处相同。 是在下丹田之位。 所以才能够齐身仙门新秀之辈前沿。 当下的季月蓝更是提早继任了家主之位。 可以想,季月蓝所继承的传承之力,定是在七成之上。 一个仙门世代相传的上古之力,那是何等的强大。 也因为传承之力一事,所以仙门五大之首从上古延续下来的地位就不曾有过变化。 顶多变化的就是五大仙门的前后之位,而五大之首的位置却是从未有过变化。 就拿如今乌河破灭之后顶替乌河齐身五大仙门的苏河来说。 苏讫轩苏家主本就是乌河原来的嫡系子弟,他所继承的传承之力,便就是之前乌河所有的传承之力。 因为这般上古传承,所以如今的苏河才能瞬间在百家仙门之中快速顶替原来乌河所在。 虽然苏河不如从前的乌河鼎盛,位居五大仙门之末。 但好在人家还是五大仙门之首的其中之一。 从此便就可看出,一门传承之力是何等的强悍,无可动摇。 这也是百年间为何频频仙门而出,却无一能够顶替的原因所在。 即使是修为不佳的司凡南,在继承传承之力过后,也是多多少少比之从前强的太多太多。 但家主之位所继承的传承之力也是依人所传。 这就好比倘若是苏河家主苏讫轩所继承的传承之力在七成,那么苏讫轩就在等同修为之上提升七倍之力。 而司凡南获得同样七成传承之力,那他所发挥的作用,也就只在他原有修为上的七倍。 按照刚刚殿中分身阵中的混乱,连御煞障都结不出的样子来看。 司凡南即使是继承家主之位了,获得了传承之力了,那也是修仙界的黑洞,是个修为极差的无敌渣渣。 修为如此的,这也就只有他无敌最寂寞的司凡南。 可眼下的天雷阵却是季月蓝这本就齐身新秀中又继承家主之位的人所结。 眼前这座天雷阵,可以说威力只强不弱。 彭宇飞因为是蓬莱唯一的嫡系子弟,自然多多少少都听他老爹说的清清楚楚。 因为所知,所以才更明白当下的处境。 但旁人旁家子弟怕是就没那么清楚了。 回头看了看那远在大殿外几步之远的苍穹忘尘仙尊,彭宇飞的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了殿中的那一抹红衣。 “慕公子......宇飞相信你!” 因为有一抹红在,所以此时在彭宇飞他心中的担忧感,才会稍稍减了一分。 相比于彭宇飞的乐观,而在彭宇飞所望去的顾恒那里似乎并不乐观。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顾恒的嗓子中发出。 此时顾恒原本还十分清朗的面容,稍显了几分悴色。 就像是原本还青葱的绿草,当下养分不足般。 原本刚刚平放下季月蓝和季月遥俩亲兄弟的绿萝慌忙上前关切的询问道。 “家主!你没事!” 顾恒随意的捂了捂嘴,压抑住那抹干咳,随即向着绿萝摇了摇头。 声音故作平常的道:“不碍事,你出来之前师妹是个什么情况?” 家主之前因为给月遥长老渡灵,生生少了五成灵气。 此时又在不停歇的稳固当下的阵法,灵气自然会稍显力不从心..... 绿萝洁白的贝齿紧咬了几下柔唇,她想上去抚平家主此时紧皱的眉头。 可是她知道,本就身为侍从跟随左右的她,根本就本有这个资格,也不能愉悦了主仆间的本分。 手中拳头紧握了两下,随即绿萝松开手,转而拜向眼前顾恒,干练的回道。 “禀家主,属下出来之前昏迷中的季秋深醒了过来,未能一并带出,所幸慕情身边的凶灵及时制服住了。” 顾恒在听闻绿萝说季秋深醒了过来后就更皱紧了眉头,当即道。 “什么?那厮怎么好死不死这时候醒过来了?真是后悔没刺他一剑乌呼。” 边说边嘴角紧抿着。 这个季秋深当真是万年的臭虫,命大。 看来叶枫的拿一击还是轻了,既然如此就不应该插手,来碍他的事! 顾恒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想了想便就继续向着身旁绿萝问道。 “季秋深醒后可又做什么对师妹不利之事?师妹的情况如何?叶枫那厮呢。” 一提起此时殿中的叶枫又同着师妹在了一起,顾恒便就有种本该站在师妹身侧的位置被人生生夺了去的感觉。 师妹的身边,只能是他。 这次绿萝十分英气干练,快速回道:“回禀家主,季秋深失了一只手后暂无威胁之力,而慕情此时状态良好,正同家主里应外合手中护雷阵,至于清风仙尊......” 顾恒挑眉,抬眸看向邀月大殿门口,似乎想要从那里看穿里面的一切般。 他沉声道:“那厮怎么了。” 绿萝收回迟疑,镇定的道:“似乎深陷天雷阵中,毫无反应。” 一听绿萝这么说,顾恒眼中倒是缓和了不少,嘴角略显嘲讽的道。 “就知那厮都是装的,反过头来还要师妹救他,真是......!” 明明自诩高洁,自诩修为不凡,却屡屡还要让师妹去救。 古刹洞一事也好,如今这天雷阵也好,这么有能力为何不凭一己之力破之? 在顾恒他说罢话后,阴沉的天山终是开始落下了第一道天雷。 电闪雷鸣的声音随即快速响起。 顾恒看到第一道惊雷而落,更是快速加重了他手中护雷阵所需要的灵力。 然而面色一白,差点就没有接上手中灵力。 所幸绿萝很快在顾恒身后输送起了灵力,这才堪堪支撑住顾恒手中的护阵。 顾恒咬了咬牙关,挺过了因为雷落,这猛然间的一抽灵力。 平复这一阵后,顾恒才缓缓侧颜向着身后绿萝,有些吃力的道。 “谢谢。” 绿萝猛然一愣,随着顾恒的头转回,在她的眼角中似乎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闪光。 家主...... 一句谢谢就足以让她如此开心雀跃。 绿萝嘴角抿着笑,看着眼前那抹硬朗的背影向着顾恒回道。 “这是绿萝应该做的!” 顾恒自然不知身后人的一切,因为他不会去在意。 他当下只是维系护雷阵的存在,并不知里面的慕情会如何引雷,引向哪里。 看着刚刚护雷阵所需灵力的强大,迎着这道天雷的威力定不简单。 周围众仙门子弟开始纷纷向后撤离,唯恐落在邀月大殿之上的天雷会改变方向劈到他们身前。 当下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该做什么。 他们本就因为刚刚蓝亭仙尊的邪祟分身而消耗了一部分灵力,如今当下更是半点灵力都不能浪费。 修道者对于灵力的需求是何等的重要,有灵力才有修为所在。 但是消耗的灵力哪能这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能够瞬间恢复灵力的,那绝对是变态。 大多数的仙门子弟即使是此刻都身处在灵气充沛的邀月仙岛之上,也需要静养一夜或一日,才能把所失灵力恢复的七七八八。 而当下保留灵力,正是让他们能够有能力在接下来还会出现的危险之中,尽可能的保护自己。 司凡南手中的八棱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来回不停的摩擦。 他皱着眉头紧盯那落下来的刺眼天雷,向着盖世道。 “盖世兄......”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惊雷落,引天雷! 司凡南手中的八棱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来回不停的摩擦。 他皱着眉头紧盯那落下来的刺眼天雷,有些忍不住的向着身边一直不慌不乱的盖世问道。 “盖世兄,你应该对阵法颇有研究,话说这天雷阵要落下多少道天雷才会停下?” 一道天雷就如此惊心动魄,落下来的劲风直直吹疼了脸。 那么接下来数道天雷而落,还不得把脸刮没...... 盖世毕竟是邀月嫡系,虽然没有认祖归宗,但总的来说,这月渡掌门的血脉还是在他身上流淌着的。 就依照盖世能够在邀月被称为一声长公子,他所修习的术法必定同阵法息息相关。 只见盖世手中折扇来来回回扇动着,似乎是要将周遭有些沉闷的闷热感都一并消散。 他邪魅嘴角一扬,不慌不忙的向着司凡南回道。 “天雷阵是邀月中的独门术法,就算知其结阵方法也不一定能够结的出来,毕竟每个阵法都需悟阵才能够真正施展,而天雷阵中的天雷,还真少见有落下来过的。” 盖世所说的意思就是无人知晓一个天雷阵能够落下多少道天雷。 不过依照阵法绝杀的原理,定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只不过听闻连盖世都不知会落下来多少天雷,司凡南便就挑眉稍显疑惑的道。 “啊?这是为何?” 盖世笑笑摇摇头不语。 虽未说什么来回答司凡南他的话,不过看他紫眸中闪过的幽光,就足矣展示这天雷阵中的厉害。 司凡南手下一顿,推理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接着盖世的模样,他低头略微思考后的道。 “难道说,在天雷不落之前,身处阵中的都会......这般厉害!?” 什么阵竟然不运作就能够伤害到阵中之人,这该是怎样的凶险! 盖世噙着笑点点头,很是认同司凡南所说道。 “不然为何会被说成为绝命阵。” 司凡南收起手中八棱盒往怀中一放,双手背后的看向邀月大殿,面色谨慎又稍显松了口气。 他一边挑眉一边皱眉的继续向着盖世道。 “看着眼下这般天雷已落得情况,应该是清风仙尊能够破开天雷阵了......” 盖世手中折扇一收,颇为宽心的回道。 “没错,难得见天雷阵出,又难得见天雷阵中的惊雷落下,你我自当好好观赏便是。” 有了盖世这般的肯定与解释,司凡南倒是少了眼中存在的那些担忧之色。 点点头,他同着盖世般一样淡定了的道。 “如此,有盖世兄这般的言,凡某也便就放下心了。” 放宽了心,随后司凡南便就紧盯着乌压压的黑云看了起来。 然而还没一会儿,他便就又怼了怼身侧盖世的胳膊,向着身旁盖世问道。 “听闻仔细关阅奇观异象,便就有机会在修道之上有新的感悟,这可是真的?” 说罢司凡南眼中不仅淡然了起来,更是新奇了起来。 盖世鼻音轻嗯了一声,同样看向滚滚天雷中的翻腾,款款而言道。 “的确如此,我怕是今夜过后,又能够在阵法上有了新的超越。” 说罢后,连同着他手中的九华河山扇都开始隐隐酝酿起滚滚惊雷。 司凡南的视线被吸引了过来,想起了之前在扇中所见得那抹红......他不由好奇的问道。 “盖世兄,你这手中的扇子,看起来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低头瞅了眼自己手中的折扇,盖世自然一收。 转而他用着收起来的扇骨拍了拍自己的手,向着司凡南随意回道。 “嗯,寻常宝贝罢了。” 见闻眼中这紫衣华服的公子并不愿多说,司凡南也就没有再多问。 转回剑,双手背后,司凡南便就继续观望起空中的惊雷了。 而那在他身后的俩侍从,却是因为注意到了家主同盖世公子间的话,嘴角同时轻微的扯了扯。 如此惊险的天雷劈落,身前两位公子竟还当赏月似得悠哉欣赏品味了起来...... 太疯狂,太大胆了!! 可谁让他们人微言轻,只能默默老老实实的同着自家主子一起抬头欣赏起滚滚天雷。 然而这一抬头看了一会后,那俩侍从担忧的眉头渐渐就舒展了开来。 还别说,这赏惯了明月那种悠然自得的心境,突然间换做赏那惊险刺眼的天雷。 此时看在眼中倒还真是别有一番刺激的风味...... 殿中慕情感受到殿外第一道天雷的降落,双手各执双指,相互交叉。 随着手中阴煞之气的汇聚,她快速引着那道初落天雷,击向了邀月大殿外的别处方向。 只听一道蒸腾的水声,伴随着些许雾气,那身处大殿外中的众人便就纷纷感受到了从空中落下了数道水滴。 感受周身的潮湿感,有人开口疑惑道:“下雨了?” “呆子!这天雷阵只落雷,下什么雨!” “那邀月大殿怎么还在......” “眼瞎吗!没看到刚刚明明落了一道惊雷,却是没有触及此时眼前邀月大殿半分。” “对啊!好像还真是!那这是为啥?” “......” 也不知被问的那个仙门子弟是何种心态,也不知是不是被身侧这旁门子弟前半句话的后知后觉所无语到了。 但是这后半句话似乎问到了地方,倒是一时间让这回答子弟无言片刻。 他口中也止不住喃喃跟着自问道。 “对啊,这天雷不应该落到天雷阵中吗......” 为什么邀月大殿还好好的? 刚刚所见天雷似乎触及大殿在的屏障,便就临时改变了方向...... 就在这时,他的身侧突然多出了几道淡金道衣的身影。 看着那胸口处所绣庞大富贵的九华河莲就知,这是邀月子弟。 但眼前这几个邀月子弟多多少少身上都挂了彩。 想来是因为之前因为害怕季秋深所结天雷阵而逃出大殿,却没想到逃出了邀月大殿却是遇到了袭来的化祟蓝亭仙尊,所以才受伤的。 他们邀月子弟本就修习阵法,对于眼前所发生自然是一目了然。 只听为首的一位邀月子弟眼中充满崇敬之意,向着那喃喃自语的仙门子弟解惑道。 “天雷之所以未落到大殿中,那是因为大殿外的那道护雷阵!” 之前所闻那子弟满脸不解道:“护雷阵?” 邀月子弟点点头,不减崇拜之意的继续道。 “竟然有人能够想到用护雷阵引来天雷落向了九华河池中,这不仅保了邀月大殿不被摧毁,更是让九华河池中的灵泉吸收了天雷之力......!” 第一开始后知后觉的那子弟恍然大悟道。 “九华河池吸收天雷......难怪会感到有隐隐的水汽弥漫,原来是激荡的九华河池所致......!” 身在邀月仙岛中央,竟然都能感受到这股水气,可想而知靠近莲花岛边的情形又会是何模样。 那绝对会是一场激荡起阵阵九华河池中的无数水花,落下成雨的画面。 旁的邀月子弟接着几人所说也跟着一起议论道。 “九华河池中的灵泉,从来都是无人能够在其上御剑飞行,更是不能游之,对于天雷之力,怕是天雷会直直沉降九华河池之底,从而自行消散!” 随着又有一个年纪较小的邀月子弟也是渐渐回过味来,当即大声眉飞色舞的道。 “妙!妙!妙!皆有灵泉水雾凝结化解天雷,师兄,这是何人所做?当真是修阵奇才!” 之前所喃喃自问的那个人,向着这个邀月子弟伸手朝着大殿外一侧指了指,敬仰道。 “应该是苍穹的忘尘仙尊,你看,仙尊不仅一剑破开了沉石门,更是出殿就结了护雷阵!” 然而有一钻研阵法很深的邀月子弟站在众人身后疑惑道。 “此时忘尘仙尊所做看起来也就是结阵,并未引阵,应该还有一个人才是......” 为首邀月子弟点点头道:“嗯。阵法所修,不仅需要刻苦钻研,更是需要天资,如此能够灵活运用阵法之人,必定是在大殿之内与殿外结阵之人里应外合,才能牵引天雷至他处。” 听闻这么一讲,那喃喃自问的仙门子弟便就又仔细的想了想。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满面激动道。 “在出来之前,就只见清风仙尊被困天雷阵中,而慕公子却未出来一直停留此时殿内,难道是......” 就连那几个邀月子弟都开始相互一视,激动的齐声道。 “是慕公子!” 是天下有名被称之为一抹红的慕公子! 那个生放死尸。 那个与之无面首大战三天三夜。 那个在古刹洞中舍身救出天下仙门子弟。 那个在围剿乌褐天带着鬼罗刹出现的一抹红衣之人! 本就是崇拜苍穹这位公子,当即众人更是热血沸腾了起来。 也因为得知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原本还在担忧中的天下仙门之人,当即就安稳了下来。 殿中有着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破天雷阵,又有着苍穹慕公子的助阵,他们这些在殿外等候的人,看来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这两人的联合破阵,此番定能够化险为夷! 一阵阵提前雀跃的欢呼之声已经阵阵响起,此时在殿中的慕情听到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把天雷引到了他们之中,伤到了什么人。 她刚进岛上的时候,有跟过盖世小逛了莲花岛一圈。 所以刚刚引开天雷的时候,慕情她便就凭借着自己记忆中估摸出邀月大殿与之周围九华河池的距离,把天雷向着周围包围着的九华河池中引了去。 这九华河池中的池水很是神秘,充满着大量的灵气,是眼天生地造的灵泉。 这等天生之物,与之天雷这天生之物,自然是能够互相抵力抗衡的。 所以早在破分身阵的时候,慕情便就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抵御一时间的天雷损害。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楚,什么得救了,什么终于没有性命之忧,什么邀月仙岛能够完存,一一入耳。 慕情稍稍松了口气,胸前一落,嘴角悻悻一笑......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般一般,仙门第三! 随着殿外子弟所呼喊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什么得救了,什么终于没有性命之忧,什么邀月仙岛能够完存,一一入耳。 慕情稍稍松了口气,胸前一落,嘴角悻悻一笑。 还好她所估摸着邀月大殿同九华河池间的距离是对的。 不然估摸错了的话,那天雷恐怕没有引进九华河池,就要先劈到邀月仙岛之上。 然后把脚底下此时正踩着的莲花岛,先弄个地动岛摇了。 刚刚那道天雷的改道与消散,自知慕情所结护雷阵用意的叶枫嘴角淡淡一笑。 转而他那异常夺目的黑眸便就向着殿中的慕情自然一弯。 叶枫那独有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随着传灵的方式轻轻飘到了慕情的耳垂边,让所听之人不免心生酥麻的道。 “机灵。” 也不知这突然的俩字是何意味,但在叶枫此时面上的模样,却是一脸的温柔之意。 这种温柔,是慕情少见如清晰目的....... 可冷不丁耳边突然极其清楚的听到了叶枫的声音,慕情嘴角的笑意快速一收,浑身一紧。 这机灵是在夸她用了护雷阵,把天雷阵中所落的天雷引到了一边的事吗? 除了这个之外,慕情她当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是能够让眼前这一向云淡风轻之人,愿意张开尊口来夸赞别人的了。 毕竟他如此这么优秀的人,什么人还能会比他更加优秀。 什么人还够入他所眼。 只不过夸人就夸人,这厮不能直接说话吗。 干嘛又用传灵? 殿中顶多有个季秋深,旁的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虽然当下的慕情还未触及过传灵,但这传灵据说是极其耗损灵力的,不然也不会如此难习...... 眼下叶枫还要解天雷阵,此时才落下一道初雷,相信很快就会频频落下紧接着的数道天雷。 如此一来,难道叶枫他就不担心他的灵力会枯竭吗? 抬头望向那正在看向自己的白衣人,本像劝诫省着点用灵力一二。 然而慕情她在抬头看到叶枫此时投来的那直直似乎还带有些微许浓重的视线时,便就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喉咙滚动了一下,心跳又不听话了一瞬。 为何慕情有了一种感觉,好像叶枫他刚刚所说那机灵二字,其中又饱含了别种意义...... 配上此时叶枫暗沉的眼神,慕情她倒还真不知这是在夸她这个人还是再夸她所做的事了。 似乎因为想的太多,又似乎是因为被眼前叶枫迷住了眼。 大脑少许短暂了一瞬,慕情转而不由自主讪讪一笑的回着叶枫快说她机灵的话道。 “一般一般,仙门第三......!” 此话绝对是不过脑子而出的,过脑子的话又怎么会这般对叶枫所说....... 什么仙门第三!!! 这话怎么跟当初说要拜把子一样!!! 太狂妄了也! 虽然她的确有些狂。 就在慕情她自己说完话后,她自己便也就先佛了。 她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但因为眼前人的话和模样,叶枫嘴角上的笑意更甚了。 是那种毫无掩饰的真实笑意。 他记得眼中之人曾说过喜欢他笑,可熟知他的人都知,从来他都不爱笑。 只是不知为何,似乎是因为遇到了眼中那抹红衣之后。 每每看到她在自己眼下的一举一动,便总能挑起他嘴角上的弧度。 此时是要等专注的样子,可谓是深情! 非礼勿视非礼勿看! 慕情觉得叶枫于她而言......简直太上头了! 这就好似染上了一种嗜睡的瘾,久久沉迷不能自拔。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努力的告诫自己清醒一点。 此时的她是苍穹那有名儿的慕公子,是那一抹红衣男装的慕公子! 她是公子,公子同公子又怎么可以同公子深情......!! 快速把自己的视线转向殿门外的夜空,努力的平复下了自己此时的心境。 感受到原本还稍有力道不足的护雷阵,就在刚刚一触而发所落的初雷中,突然间输入进去的灵力猛然大增。 慕情稍微放松了一瞬。 她记得师兄给了季月遥渡灵,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身处殿外的顾恒可能会控制不好殿外的护雷阵阵眼。 然而刚刚那护雷阵中忽然充满的浓郁灵力,看来是自己的多虑了。 但慕情却不知,那突然间大增的灵力正是因为绿萝给顾恒渡了灵气所致。 若不是绿萝即使所做,怕是没那么容易能够引开第一道惊雷。 师兄是有着只比眉间族痕个稍逊一丝的下丹田族痕。 此等天资再加上如今身为家主之位应该继承了七八成的传承之力,必定是人中龙凤的修为之力。 除非是季月遥那被化祟后季月蓝所伤的身体十分的严重,不然依照师兄渡灵过后的模样,此小小的一个护雷阵,即使是在引雷的过程中需要极其大的灵力消耗,顾恒他应该还是可以驾驭的来的。 眼下殿外护雷阵阵眼无事,那么只要接下来在叶枫破阵之前慕情引雷中也不出什么问题。 相信用不了叶枫所说一炷香的时间,这座绝命天雷阵便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解开了。 转而慕情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向着另一侧还在牵制季秋深的五筒兄问道。 “五筒兄,你可还行?” 这么无尽的抽取着五筒兄身上的阴煞之气,慕情不由微微担心五筒兄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毕竟煞气与之灵气不同,所以再用阴煞驱使阵法之上,要相较于灵气损耗的多得多。 即使五筒兄是个邪祟凶灵,但是此时身处邀月仙岛这毫无半点阴煞满是灵气的地方,不免也要面临身存阴煞不能很快恢复的局面。 这世间中充满了浊气,而有浊气便就能够转化为阴煞之气。 只是仙门所处之地,为了能够更好的让仙门子弟修行,吸收更加纯净的天地灵气,所以浊气这种东西是不会存在于仙门所在之中的。 天下几乎每个仙门都会在自家仙门外设置御煞阵,一是为了阻挡邪祟的出现,第二遍就是净化阻隔仙门外的浊气。 慕情之前本就是强行带着五筒兄这个邪祟悄无声息的过了御煞阵,而一进邀月仙岛之上,五筒兄便也就无法源源不断的在新增生阴煞之气。 又因为季月蓝化祟的时候,五筒兄本就消耗了些许阴煞,虽不多,但总归是消耗的。 这么一来,又经过她当下源源不断的取之用之,五筒兄本身的阴煞也会越来越少。 虽然邪祟化成后生来带煞,但毕竟在当下的邀月仙岛之上并无半分浊气存在。 没有浊气就无法化为阴煞。 这最后便就会导致五筒兄很难再自身孕育些许阴煞之气。 然而听闻慕情问话的五筒兄却是快速的向着眼前之人摇了摇头,有些木讷的小脑袋左摇右晃,显得十分乖巧的道。 “还,还行的公子,没,没事。” 虽然不是很明白的他很奇怪为什么阴煞之气会不断的流逝,会不像从前的源源不断。 但是既然是公子有需要,那么公子要多少便就有多少! 看着五筒兄身上倒是并没显什么异样,慕情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她是真不想当着叶枫的面用那可以无惧此时处境,能够源源不断提供阴煞之气的四方鼎香炉。 四方鼎香炉,是个阴邪取煞的好宝贝。 之前四方鼎香炉出现的时候,叶枫那时是已经闭上双眼入了惊魂幻境的。 所以他还并不知香炉刚刚一手她反噬之疮上的阴煞一事。 而这鼎阴邪的四方鼎香炉,恰恰就是让她烧热尽退根源所在。 若让他当时看到了,岂不是会觉得自己更为阴邪了...... 早在自己浑身运用了阴煞之气,慕情就觉即使心中有所妄想,也不敢进一步扩展下去了。 叶枫是那样的正洁,而与如今阴煞为伍的她,便就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了,不相匹配了。 当初在万魂山上她就怕被世人所知她是个活人却能够沾染阴煞,那时她还想让世人误以为她化了祟。 然而一步步走下去慕情她才发现,就在她满身阴煞的出现在叶枫面前,出现在顾恒面前的时候,就不可能隐瞒的了。 这两人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最为了解她的师兄,一个是目前慕情最为在意的人。 她不可能装作化祟模样而不被披露。 与其装,她觉得还是直接点好。 再说,她本人并不觉得弃灵修,修邪修有什么不好。 比之伸手取之便就可以用的阴煞之气,辛苦修行的灵气转换成灵力便就稍显繁杂了些许。 所幸天下仙门子弟一时间的目光都被五筒兄所吸引住了。 叶枫未问,顾恒也没机会跟她好好说说话。 剩下的也就只有季月蓝咬着自己能够运用阴煞紧紧不放。 一人之声哪能比得上万人之语。 季月蓝在宴席上还想拿这个说事儿,可终归是人少雨点儿轻。 虽然暂时还无人太过明显的议论,但慕情浑身能够充满阴煞和御煞却是真的。 她如今早已从灵修转为了邪修,可以算得上是千古第一人了。 即使当初的乌褐天,手拿万灭妖剑的夜尊他最终也还是个灵修。 最后之所以能够阴邪至极,大部分还都要因为万灭妖剑的原因...... 似乎是发觉到了眼中慕情突然间愣了神,叶枫淡极的唇角微张,低沉的声音向着那抹暗红束衣之人拉扯回思绪的道。 “静心,第二道天雷要来了。” 原本还在想着入神的慕情一听叶枫这般的说,瞬间回了神。 转而只听殿外雷云滚动,初雷过后的惊雷要比之之前更胜了...... 慕情凝神,手下的动作更快的了。 相较于殿内慕情的从容有序,殿外顾恒那边却并不那么从容了,反而在吃力的基础之上隐隐还有些快要坚持不下。 初雷落后,顾恒因为身处护雷阵眼中又接连承下同时两道的天雷。 所以当即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师兄去刨人家祖坟啦 相较于殿内慕情的从容有序,殿外顾恒那边却并不那么从容了,反而在吃力的基础之上隐隐还有些快要坚持不下。 初雷落后,顾恒因为身处护雷阵眼中又接连承下同时两道的天雷。 所以当即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绿萝额头隐隐也有冒着些许密汗的快速收回输入灵气的手,来到顾恒身边紧张道。 “家主!” 一声呼唤叫的紧切急,无形中就暴露了她所关心之意。 然而单膝跪地的顾恒却是摆了摆手,未让绿萝搀扶。 他十分要强的独自站了起来,模样依旧如常般,让他人看不出刚刚所显虚弱的模样。 顾恒冷然道:“无事。” 自顾自的说罢,就只见那一身暗蓝色的坚实背影,又重新双手结印,在护雷阵阵眼中继续起了之前所做。 绿萝紧皱着眉头,抿着唇,当即想也不想的便就迅速也单膝跪了地。 她双手拱与头顶异常凝重的向着身前顾恒,这个她亲眼看着他登上苍穹家主之位的顾恒道。 “家主!您需要尽快休息一下!眼下所处邀月灵气充沛的仙岛之上,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家主便就可恢复少许,不用这般......” 这般的毫不估计后果,若是此时因灵力枯竭而倒,眼中家主必定将会陷入昏迷.......! 然而顾恒眉头一觑,打断了绿萝的话,当机立断的道。 “不需要。” 随即他更是忧心的看向邀月殿门之处,沉声道。 “当下不能停,她还在殿内,这天雷阵还未解,一切都还是未知。” 顾恒他此时无法探查殿中之景,一切都是无所知。 也不知师妹引天雷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也不知那该死的季秋深在那凶灵的牵制下,有没有老老实实安安分分。 若是因为他的原因师妹出现了什么意外,他定当会恨死自己。 绿萝听了顾恒的话后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黯然。 眼前家主是并不知殿内此时情况如何,是否能够破解天雷阵。 但他对于慕情的在意和担忧,是那样的毫无疑虑。 绿萝未起身,依旧单膝跪地。 只不过这一刻她把她的头低的更低了。 其中恳请意味更加浓郁。 当下绿萝保持着秉公办事主仆间的语气,向着身前高高在上之人英气道。 “家主!绿萝可以代替家主暂时支撑护雷阵阵眼片刻!” 此番模样是个十成十的下属担忧主子安危,为主子所考虑的模样。 顾恒听闻后面上并无半点动意,当下关乎师妹的安危,他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还可以的,他还挺得住。 为了师妹。 哪怕身体灵力枯竭又如何? 他愿意。 然而不等顾恒开口再次拒绝,一侧原本被绿萝平放在一旁昏迷中的季月遥,巧好便就在这时醒了过来。 他似乎是听闻了绿萝的话,转而又看了看之前还一脸气血充实的顾恒当下隐隐有了虚浮之态。 此时顾恒的模样,很不好! 当即季月遥不顾身体的不适,强忍着疼痛之感,尽可能快速的窸窸窣窣站了起来。 一道专属于他的温润之声,从他那略显微白的唇角中向着顾恒快速而出。 “忘尘君......咳咳咳咳,忘尘君刚刚曾为月遥渡过灵,此番又操纵如此剑走偏锋之阵,着实会虚耗身体中的灵气,咳咳,还望,还望忘尘君听绿萝姑娘一言......” 虽然此时季月遥已醒,但看其模样和时不时的咳喘之意,看来内伤很重,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 绿萝刚刚愁眉苦脸,自觉无法劝说顾恒之时,这便就见到季月遥醒了过来,当下大喜。 她一个小小跟随在家主身侧的人可能人微言轻,但是月遥长老可是同家主来往多年的至交好友,必定能够劝说家主一二。 家主不能再硬撑下去了,灵力枯竭这对于他自身的损害会是极大的....... 如今顾恒他已身为一门之主,身体上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于是绿萝便就慌乱的点头,看向季月遥示意赞同的道。 “月遥长老说的极是!家主,您还是休息一下!哪怕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也好!” 凭借着周围是灵气充沛的邀月仙岛,又凭借顾恒如今修为,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了。 足够家主恢复一二。 虽不能瞬间回满灵气,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让顾恒不会受到灵力枯竭的危险。 顾恒自见季月遥出殿后便就是被绿萝搀扶住一直昏迷的模样。 此时眼中这淡色金衣之人面色呈恙状,正拖着那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身躯,强忍着身体中的不适缓缓向他这边走来。 似乎是因为见到了季月遥能够醒来,所以顾恒原本紧皱的眉头也便就稍稍舒展了一丝。 而他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凤眸轻撇的向下看了一眼脚前之人,顾恒微微泛冷的声音朝着绿萝回着她之前劝说的话道。 “你逾越了。” 说罢后,随即顾恒便就转而直接向着季月遥用着与之绿萝说话时截然相反的语气, 温声的道。 “你刚醒,莫要乱动。” 伴着所说话的话,顾恒他还伸了伸手,向着眼前人摆了摆,示意着季月遥不用走过来。 绿萝在听闻顾恒对他所说的话后,猛然一怔。 你逾越了...... 双手拱与头顶,恰好遮挡住了此时绿萝脸上的一抹苦笑之意。 是的,他说的没错。 身为下属的她,的确是逾越了。 下属不能忤逆主子半点之意,然而她却似乎因为近月,家主因为再次见到慕情而心情好转。 她便也就忘记了再往之前时日里,家主是何等的冷酷与无情。 听着顾恒与她和季月遥前后相反截然不同的语气声,绿萝心中就好似快速泛出了丝丝点点的艳红鲜血。 寒。 一股从脚底凉进内心的寒冷之意。 但有好似这股寒意也早已习以为常。 到了最后,甚至有了些许的麻木。 麻木到心会疼,但却不痛。 嘴角牵扯一抹只有她才能够品尝到的苦楚,绿萝深呼了一口气。 然而她却谁都不会怪。 即便是这般,所发生和经历的种种。 她也都心甘情愿。 毕竟,她本就不该有这种不该奢求的念想。 还记得......他十五岁,而她二十二岁的那年。 那一年,天下各处都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雪。 雪色满眼的洁白,如同天山顶端的白雪皑皑,一望无际,一望茫然。 苍穹所管束的天山之地有处村落,因为大雪连下半月而遭遇雪崩,所以便被活埋了起来。 一夜间那处毫不起眼的偏僻山村,便就凭空消失,悄无声息。 之所以还能够在整座村庄被掩埋后还得知此消息,那还要多亏顾恒那时下山猎魂所除的一只邪祟所言。 当时的顾恒满面愁容的找去了穹天仙尊,而绿萝因为颜主母又酿雪蓉酿了,所以特来悄悄告知穹天仙尊。 因为这般,很少相撞见的两人,便就在那日不期而遇。 绿萝一直都觉得那一天,是上天在她生辰当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恒儿,你是从何而知?” 穹天仙尊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后山别院中渐渐响起,被院门外刚好前来的绿萝她所听到。 见闻院中仙尊有事,绿萝便就身为下属很本分的站在别院之外静静的等候了起来。 因为别院之门是大敞而开的,又因为身处里面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又如初一撤的不小。 所以绿萝被迫听到了一会。 一道清灵略微可爱的声音此时先是接着苍穹师尊的话,软糯糯的响起道。 “顾叔叔!师兄说他早上出去猎魂,一个老祟祟告诉他的哟!” 那是八岁时的慕情,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但是颜主母似乎对她来都不是很喜。 而且,好像因为慕情,所以穹天仙尊同颜主母间原本十分恩爱的局面,才会越来越冷淡。 那时的绿萝她知道的并不多,也不知道颜主母的真正用意, 直到苍穹灭门那夜她才知,原来,颜主母其实很喜欢很喜欢慕情...... 只闻那时还是恒少爷的顾恒,声音略微清朗的接着慕情所说的话,无语道。 “呃,一个邪祟,愣是被师妹你说成老祟祟......” 慕情依旧欢快略带威胁的的声音响起道:“就是老祟祟!师兄,你是在欺负我吗?” 似乎顾恒最是拿慕情没辙,果断认怂道。 “好好好......你是谁,你说了算......!” 转而就又听顾恒继续向着穹天仙尊回道。 “爹,是真的!这下了月余的大雪天里,连个邪祟都知道老实本分的呆着,我能遇到那邪祟,还都是从雪地里抛出来的!” 噗嗤! 身在院外不巧听到的绿萝,她伸手轻轻抵住嘴角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恒少爷平日里在师兄弟面前都是一副仪表堂堂,平易近人,和和煦煦,十分正经的模样。 私下在穹天师尊和慕情妹妹的面前,竟是如此有趣。 慕情清灵可爱的声音再此从院中响起的道。 “呀!师兄你说你是从雪地里抛出来的邪祟?可是邪祟为什么会钻进雪地里呢?难道......” 似乎慕情做了什么吃惊的动作,质问她惊异道:“啊!师兄你去抛人家祖坟了!!!” 似乎是被拆穿,顾恒略显支支吾吾掩饰的声音响起,挺起胸脯共鸣起了响声的道。 “什什么抛祖坟,那是因为我探到了邪祟的踪迹,一路去寻,结果发现那只老祟祟正鸠占鹊巢,躺在别人家的祖坟棺材板儿里!” 慕情纯真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别院的道。 “哈哈哈,发现邪祟藏在棺材中,这不得打开棺材才知道!那这不就是在抛人家祖坟吗!哈哈,师兄竟然大冷天去刨人家祖坟去啦!罪过,罪过啊......!” 说是罪过,可这话里话外可都是满满的大笑之意。 然而不等听闻顾恒的解释,只听原本的穹天仙尊又开口而言了,适时打断了两人即将斗嘴之意的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师兄倒斗啦! “行了恒儿,你师妹所说不错,此等出格之事,身为苍穹大弟子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顾礼数?稍后去戒律堂领罚三戒尺。” 慕情时不时从嘴缝儿里的笑声不断的流露出来,彰显着那得意的灵巧姑娘的劲儿。 只听顾恒有些难以置信的向着穹天仙尊道。 “爹!我是抓邪祟......!” 慕情嘟嘴的声音有趣的响起道:“嗯嗯,顾叔叔,原来邪祟都藏在棺材里,以后情儿也要像师兄一样,抛祖坟,除邪祟!” 绿萝在外当真是笑开了颜,这慕情妹妹也当真是小机灵鬼一个了。 上到调皮下到捣蛋,简直比男孩子还皮。 因为慕情时不时的捣蛋生乱,颜主母可是没少带绿萝她来过别院处罚,让慕情抄写女戒。 依照慕情小小年纪才八岁的样子,那几本厚厚的女戒,都能抄成几十本仙门传记了! 仙门传记啊,那简直就是天下仙门子弟的噩梦...... 连门外绿萝都听出了慕情故意所说之言,只为了能把恒少爷坑到死里去,顾恒又怎不知。 只听别院中顾恒那稍显生无可恋的声音淡淡响起道。 “师妹......我求你行行好,少坑我多长个儿知道吗?” 慕情嘿嘿一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 “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顾叔叔,你看,师兄又在欺负我小,总爱话里话外嫌弃情儿.......” 这话说的,抽抽搭搭,绵延婉转,简直下一秒就跟要能哭出来一般! 然而绿萝他们几个所知慕情存在的人都知,穹天仙尊最是吃慕情这一套了。 从小到大,仙尊可没少因为这个护着慕情。 让恒少爷罚过站,挨过打,抄过书。 虽然绿萝也觉慕情有些顽劣,但每每看到这娇小嫩娃,便也就止不住的心软。 然后有了这个念头过后,紧接着就会觉得。 嗯,眼前的慕情妹妹,做什么错误都情有可原。 做什么都无法让人生出半点不喜! 果然,站在别院外的绿萝只听穹天仙尊十分疼惜宠爱的道。 “好好好,情儿不哭,顾叔叔替你教训教训你这不懂事的师兄!” “什么?!爹!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顾恒似乎很震惊眼前两人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合谋如何惩治他,竟一时间语塞。 绿萝眉眼间流露出一抹甜甜笑意,要是此时颜主母也在,能跟着一起开心的笑起来就好了...... “呀!对了!主母的雪蓉酿马上就要冰封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喃喃惊呼了一声。 于是绿萝紧了紧手,顾不得什么在外等候了,直接硬着头皮站在别院门口向着那时正抱着慕情举高高的穹天仙尊道。 “禀家主!您吩咐绿萝在主母尘封雪蓉酿的时候来通知您,眼下便就快要尘封了。” 绿萝的声音一直都未曾变过,依旧是那样的干练英气。 只见慕情先是看到了她,紧接着便就听慕情向她告状般的道。 “温柔的绿萝姐姐!师兄他倒斗!” 然而这话一出,绿萝可是真真实实的看到了顾恒此时脸上的表情。 是那样的眉飞色舞,是那样震惊于世...... 十五岁的顾恒,已然有了少年人该有的一切。 比之平日里所见一脸正经的顾恒,她当下倒是十分喜欢此时这个更显阳光真实的恒少爷。 那嘴角的弯弯一笑,那眸子中虽然懊恼,但却依旧璀璨的闪烁...... 就在绿萝微微有些看愣的时候,便就被眼中这阳光少年的话打断了思绪。 只听他向着一旁满脸皎洁笑意的慕情无可奈何的道。 “刚刚还说刨坟头儿,怎么现在又改成倒斗了??诶?话说,师妹你是怎么知道倒斗的!你明明还这么小,定是有看些杂七杂八的市井小书了!爹!快管管师妹,这般下去,怎么能行!” 说罢似乎像是找回了场面,快速得想着眼前穹天仙尊道。 绿萝此时站在别院门口,并不如刚刚退至一旁的敢笑。 此时所憋,已然止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只见慕情快速闭上了嘴巴,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正抱着自己的穹天仙尊。 一脸做坏事被发现了心虚的样子。 “顾叔叔......” 随着这声软软糯糯的叫声,一旁的顾恒更是稍显得意了起来。 可就连绿萝她都以为穹天仙尊应该也会训斥慕情一二的时候。 应该是她和顾恒都没有想到,穹天师尊竟然夸赞起了慕情! 只见那穹天仙尊不仅不怒,反而一脸开心笑意的伸处一只手,十分宠爱的抚摸起慕情的小脑袋。 与之刚刚惩罚顾恒相反的口吻,向着怀中小人儿柔声道。 “情儿做的不错!多看看书,更有利于参透世俗大道,很好,回头顾叔叔奖励你一个你爱吃的有糖葫芦可好?” 慕情原本心虚的小脸猛然一变化,瞬间水汪大眼快速的眨着,用地的点点头道。 “好好好!顾叔叔最好了!等慕情吃完糖葫芦,定会再多看十本这么有意思的书!” 伴随着穹天仙尊充满别院的慈祥笑声,顾恒同着绿萝同时语塞了。 顾恒生生咽了一口口水的道。 “这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会那样的对他!!! “这不公平,这不平等,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残虐少年志远身强的朗朗少年郎!” 慕情撅起小嘴,火红的薄唇异常的可爱道。 “师兄你说的那些都是干嘛的?对于你而言,能吃嘛?” 说罢还不忘眨了眨灵动小眼睛。 顾恒:“......” 即使看到眼前的恒少爷不说话,绿萝也能够理解此时顾恒的心态了。 那绝对是崩了的。 随着别院中无声硝烟以慕情的胜利为结束,穹天仙尊轻轻放下慕情转而终于看向了绿萝道。 “此时的雪蓉酿在哪里?” 绿萝收起笑意,快速毕恭毕敬的道。 “回禀家主,此时的雪蓉酿正在运往天山顶的路上。” 穹天仙尊点点头道:“嗯,我已知晓。” “是。” 本就是为了传达此话,绿萝在说完后便也就要撤出别院。 然而就在这时,顾恒见到穹天仙尊欲离开便道。 “爹!我说的山村一事呢!那可是刻不容缓,关乎数百村民的性命!” 对于顾恒似乎穹天仙尊有着对待慕情不相同的教导方式。 只见穹天仙尊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不知其中是何意思的道。 “男儿当自强,为父走了。” 反正绿萝是没听明白。 随着穹天仙尊的离去,慕情便最后还向着顾恒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道。 “师兄,男儿当自强!” 说罢便也就跟在了穹天仙尊身后。 慕情:“顾叔叔,你是要去天山顶吗?情儿也好想去,可以吗!” 穹天仙尊又和蔼的笑了起来,点点头道。 “好,当然可以,走,小心点......” 这两人一大一小,说走就走,简直转眼间就已经出了别院。 绿萝见到顾恒石化般的杵在院中,如一颗青葱大树,如一尊磐石。 略微感觉自己应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绿萝在接收到顾恒的观望后,讪讪一笑。 “恒,恒少爷,那么绿萝便也就先退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不待她走出院门,身后的阳光少年便开口而言了。 “一会有事没?没事跟我一起出去一趟!顺便带上我娘的蓝绫......” 这别院当下也就只有她和顾恒两个人,此时顾恒在跟谁说话不言而喻。 而能够拿到蓝绫的,也就只有她和紫嫣两个主母身边的贴身侍女...... 绿萝相较于顾恒而言,光在年龄上就大了少年了七岁,自然沉稳许多。 当即转身英气道:“恒少爷是想做什么吗?” 顾恒阳光的嘴角轻微上扬,眼中微微洋溢着闪烁光芒的道。 “爹说了,男儿当自强!即若如此,便就是允了我去搜寻那处山村,一会叫上几个师弟,你我一同前去!” 随后顾恒又喃喃自语道:“我倒是要给爹爹证明,自当是男儿!” 顾恒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感染力,能够感染期早已及年绿萝的心。 眼中那抹蓝衣人的嘴角笑意晃了绿萝当时的眼眸。 也不知为什么,没有拒绝,她便也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跟着顾恒一同下山去了...... 当时的雪接连下了半月有余,但随着她顾恒和众仙门子弟的下山,那场浩浩绵绵的大雪竟然小了许多。 顾恒身边的一个师弟问道:“大师兄,我们这是去哪找那所埋山村啊?” 绿萝下山后也有着同样的一个疑问。 毕竟此话是邪祟所言,邪祟这般阴邪,又怎能信之。 只见眼中那少年郎的身形,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挺拔到比之绿萝也稍显凸出的个儿头。 依稀记得她还在七岁那年,主母便就拼死生出来了这么个小男娃。 绿萝可以说是亲眼看着顾恒一点一点长大的邻家姐姐,许久未近距离接触,竟然猛然窜出了这么一高。 顾恒在众师弟面前又有了大师兄的风范,十分正经的看着西方的方向道。 “我所遇那老祟祟是个地头邪,在斩杀的最后一瞬他告诉我,他刚从西边一个叫行川村的地方逃回来,说哪里有雪崩,所以没能吃成人。” 旁边师弟一听惊异道:“我天!什么老祟祟竟然都开始吃人了?!大师兄,你说遇的那个邪祟听起来好厉害样子......” 绿萝此时也有所疑惑的沉声道:“恒少爷,你说是那老祟祟临死前告诉你的,而他都将死,怎么还会告诉你这个消息,邪祟可都不是什么好物。” 只见顾恒伸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的道, “咳咳,绿萝姑娘分析的很通透,的确邪祟不会将死还会大发善心,所以那老祟祟便就以此同我作为交换,换来了这个消息。” 绿萝哦了一声,随即转脸惊觉道:“恒少爷!你说什么?!” 伴随着绿萝的惊呼,众师弟也是一阵凌乱。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此见一君子,从此误终生 只见顾恒伸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的道。 “咳咳,绿萝姑娘分析的很通透,的确邪祟不会将死时还会大发善心,所以那老祟祟便就以此同我作为交换,换来了这个消息。” 绿萝哦了一声,随即转脸惊觉道:“恒少爷!你说什么?!” 伴随着绿萝的惊呼,众师弟也是一阵凌乱。 随即纷纷向着顾恒投来十分震惊的目光。 不会是大师兄他...... 顾恒耸耸肩,点点头道。 “就是你们所想那样,我放了。” “!!!” 绿萝好歹是这一众仙门子弟中见识最多的一个,但即便是这样,也止不住跟着身边这些苍穹子弟一起抽出起了嘴角。 她稍稍轻言道:“恒少爷......遇煞除祟岂有放虎归山一说?万一那祟再作恶......毕竟那是一个邪成能够到吃人地步的邪祟了......!” 邪祟是强是弱,看其伤害就知。 一般的低等邪祟,顶多是吸食人之精气,唯有高等邪祟之上的,才能够真正的吃人血肉。 而高等邪祟,又是指凶魂级别以上的...... 依照顾恒所说,那个老祟祟很有可能就是高等邪祟的凶魂.......! 但若那老祟祟真是凶魂的话,那么顾恒将其制服这件事,简直就在彰显着如今眼前这个少年郎的实力。 绿萝修行比之顾恒多出这么多年,当下对于单独面对凶魂也是毫无把握的。 言罢过后,绿萝英气的眼眸中微微闪烁起一丝赞赏的光芒。 顾恒样子很坦然,面上毫无任何不妥的感觉。 双手背后,他手中拿着执尘剑悠悠扬扬的走着,根本不因为众人担忧而有半点不适。 待着众人议论完毕,他很沉稳的声音向着绿萝也同样向着周围的师兄弟道。 “我既能捉到他一次,必定也就能抓到第二次,莫要慌,我早就打算好了,咱们去行川村后,我再把他抓来除之不就完了。” 绿萝听后不知该怎么好了,随即旁的子弟代着她把她所想说的给说了出来。 顾恒身后的一个小师弟十分纳闷儿的道。 “大师兄,既然早已想要除之此恶祟,为何在问完那邪祟的话后就把他给除了?” 顾恒的样子十分的正气凛然,他认真而言道。 “不不不,那样是不可的。” 师弟问:“有何不妥?” 顾恒背着众人,伴随着头顶上洋洋洒洒的落下了许多雪花。 一个雪中蓝衣公子,就这么静静的站定道。 “我既已答应那老祟祟,就必定会如约而定,人不可言而无信,即使眼下是个邪祟。为兄一日为人,便就要一日为人之守。” 他在说话的时候,无形中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又有着少年人少有的参悟。 此一言一出,身后十几个苍穹弟子便就纷纷拍手叫好了起来。 “说得好!大师兄!” “人不可言而无信,一日为人便就要一日为人守......!大师兄,受教了!” “果然是我们苍穹的大弟子,是我们的大师兄!” 众人洋溢着崇敬与崇拜之意,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夸赞之声,绿萝却是站在众人旁,望着那抹挺拔的背影,直直的看出了神...... 此见一君子,从此误终生。 绒绒的雪花飘落在顾恒那暗蓝的肩头之上,醒目惹人眼。 见过了私下恒少爷阳光的模样,见过了众师弟前正然君子的模样。 绿萝只觉等待了这么多年,她所想要找的人,找到了...... 天山地界有很多不高不矮的山,不似岭南的崎岖,不似云雾的婉转绵延。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众人才来到了顾恒所说的那被雪埋了的行川村之地。 绿萝望着一片白皑皑的山谷,眉头微微拧在了一起。 因为,这么个依山靠水的地方,却是是村庄常有坐落得地方。 按理说这里面应该有个村落,但是此时确实平平白茫茫一片,就连半棵树都没有。 静,清冷,太不正常。 绿萝转身向着顾恒毕恭毕敬的道。 “看来恒少所遇那邪祟很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因为她身属颜清虞身侧的侍女,所以面对顾恒也便就是下属的身份。 起初在听顾恒所说这个消息是从一个邪祟口中得出,绿萝她当时还不怎么相信。 毕竟一个阴邪的邪祟话,又怎能让人去相信。 但当下......她有些动摇了。 顾恒点点头,阳光的眸子弯弯一笑道。 “自然,那老祟祟是不敢骗我的,我的执尘剑他可是见识过的。” 说着说着顾恒便也就伸手抚摸起他手中之剑。 绿萝垂眸看了一眼,这把剑说来还是恒少爷自己亲自从兵器库里挑选出来的灵剑。 也是除了穹天仙尊手中的为正剑他所最喜爱的一把剑了。 从一开始就有听顾恒称那邪祟为老祟祟,想起这称呼还是小慕情所说,绿萝不由鬼使神差的打趣了一句道。 “慕情妹妹若是知恒少爷这么认可她所创,必定会好好疼惜少爷的。” 原本还在摸剑的顾恒手下一顿,随即快速干咳了一声道。 “咳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然后绿萝就只见眼前所说童言无忌之人耳后根处,不明显的红了一瞬。 伸手捂嘴笑了笑,年满八岁的慕情虽还是孩童,但不也还是把她的好师兄弄得手足无措吗....... 前方传来一道师弟的声音,他们四处勘测有了些许发现后激动的喊道。 “大师兄!我听到了呼唤声!很微弱!还有人活着!!!” 听闻这个消息,当下顾恒也不管绿萝如何调侃了,快速走过去查看道。 “依照那老祟说是昨晚被埋的,必定还有生还的余地!快,两人成组,快速施救!” “是!大师兄!” 这厚厚的积雪坍塌是何等难以开挖。 挖浅了见不到人便就无法施救,会很耽误时间。 而若是挖深了,那么就很有可能会一剑刺伤厚雪之下的村民也说不定。 挖了一段时间过后,渐渐众师弟开始面露为难得向着顾恒道。 “大师兄,我感觉就还差一点就能挖到雪下的村屋了,可是,可是我总是拿不准剑力,我怕......” 顾恒点点头,示意着明白。 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打算。 这时顾恒便在前方向着身后同样施救的绿萝喊道了。 “绿萝!我娘的蓝绫你带来了没有?!” 一开始在后山别院的时候顾恒就有让绿萝去拿颜主母的蓝绫一用,当时颜主母还问恒少爷有何用。 绿萝自然也不知,就没能说清。 当下顾恒再这么一问,绿萝多多少少好像有些明白了。 随即点点头,便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抹蓝色绫带扔向了顾恒,果断干练的道。 “恒少爷若是想用蓝绫的卷风除雪,直接把灵力输入进去便可。” 这蓝绫是主母的贴身武器,也是认主的。 但是因为顾恒是颜主母的血脉传承,自然除了主母之外,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够驱使蓝绫的。 顾恒阳光的嘴角一扬,十分帅气道。 “多谢!” 随即单手接过手中蓝绫,执在手中。 那蓝绫一感应到顾恒的灵力,瞬间像是讨好主人般的在顾恒周身游离了起来。 透过蓝绫缎带飘过的地方,绿萝只觉眼前那郎朗少年竟是那样的璀璨。 即使绫带为女子常用武器,但是此刻在顾恒手中,却也是那样的毫无反差与不适。 佼佼公子蓝中来,翩翩君子缎中出。 这是第一次听闻顾恒对她说谢谢,绿萝温柔的面上甜甜一笑,轻声回道。 “恒少爷客气了。” 随着顾恒手中蓝绫卷起一阵狂风,满山脚下所挤压的厚厚积雪如同重新飞扬般,快速飘落至旁侧那片树林之中。 漫天晶莹,如同来至冰晶石世界般。 前来的那些师弟一时间看呆了他们大师兄所做。 只见那原本厚厚积压的厚雪,一点点的消散开来。 直至露出了雪下村屋,直至露出最初的地表面。 绿萝先是看到一个孩童嘴唇发紫的仰躺在一处坍塌了的房屋中。 当即心中一紧,便快速向其中跑了过去。 绿萝她的手触及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绿萝的心也无声跟着颤了颤。 随即她便快速运出一道灵力烘烤起了怀中三岁大的孩童。 顾恒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带走安抚之意的道。 “莫要担心,这是积雪掩埋无法吐息所致,还好今日来了,若是在晚上半日,恐怕就是错过了。” 当即他便沉声向着此番前来的十几个师弟安排道。 “一部分人搜寻村民聚集至一处,一部分人去寻点树枝,快!” “是!大师兄!” 说罢话后的他转而就帮着绿萝一起烘烤起了眼下的那个昏睡中的孩子。 绿萝感觉到身前这个大男孩虽然口中故作不担心的样子,但却有着一颗别样暖人的心。 当下她的身子随着怀中孩子的体温回升,也开始渐渐一暖。 恒少爷,是一个可以融化人心的人。 待那孩子有了即将苏醒过来的迹象,顾恒手下一收,喃喃道。 “一见到孩子就想到师妹,唉,我这操碎了的心......” 绿萝把怀中那孩子放到了一处干草所铺简易搭起的帐篷中,转而向着顾恒微微一笑道。 “恒少爷同慕情妹妹间的感情真好。” 只见顾恒听过后嘴角一抽道, “我待师妹如兄妹,师妹虐我千百遍......!” “噗嗤,恒少爷说笑......” 不过慕情对待顾恒,的确......咳咳,顽皮至极。 然而这时,绿萝的话还未说出,忽的一旁刚刚落雪的树林中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着动静顺便还带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话道。 “我这早上刚被从雪堆里挖出来,怎得又埋老头我哦!!!” 绿萝感受到清冷的空气中弥漫起一阵不寻常的阴煞,当下一惊。 伴随着林中此刻阴森的声音,那应该是...... 转而绿萝快速侧颜看着顾恒道。 “恒少爷,这是......!” 第二百七十章鲜血淋淋,脑浆迸出,最是美味 绿萝感受到清冷的空气中弥漫起一阵不寻常的阴煞,当下一惊。 伴随着林中此刻阴森的声音,那应该是...... 转而绿萝快速侧颜看着顾恒道。 “恒少爷,这是邪祟的气息.......!” 顾恒嘴角向上弯弯一样,一脸阳光的他稍显一抹玩味的道。 “不错,正想找他呢,这就撞上门来了。” 随后又坏坏一笑,继续道。 “有句话怎么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话罢,顾恒便就快速想着声音来源袭去,临走时向着旁边师弟们嘱咐道。 “聚集村民,生火回温,若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派人回山叫师尊过来,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身后师弟冷不丁听自家大师兄这么一说,自然有所疑惑。 于是便也快速向着那即将离开的背影询问道。 “大师兄!你要干啥大事儿去......?” “除祟!” 绿萝被刚刚顾恒那一抹阳光坏笑所怔住,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能够在顾恒的脸上看到如此反差的坏坏一笑,一时间那种心中的悸动更加翻涌而现。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怕是当下的绿萝便就是这般。 然而等绿萝反应过来之后,顾恒那抹暗蓝身影早就已经没入了旁侧的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不行,当那个邪祟很有可能会是一具凶魂!恒少爷......” 绿萝独自喃喃,随后便就快速也跟了上去。 旁的子弟这刚见他们的大师兄离去,转而又看见他们称之为绿萝姐的主母侍女跟了去。 当下自然是明白道:“绿萝姐!你也是要干大事儿,去除祟的吗?” 绿萝点头,快速果断的回道。 “嗯,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去找恒少爷!” 这凶魂既然被顾恒放过一次必定就对顾恒有所防备,熟知了一些执剑人的剑术这对于顾恒再次捕捉凶魂极其的不利。 绿萝身处被雪染白的漫漫白色树林之中,偶有见一点的翠色也大都是被邪祟窜行而刮落在地的。 追寻着林中雪地上的脚印,绿萝终是在一处断崖的地方没了顾恒的踪迹。 眉头一觑,当心中一沉。 “恒少爷该不会是从这里掉下去了......?!” 因为周围四处都没再有任何印记,一切的脚步在此终止。 除非顾恒御剑了,不然就是他追随邪祟时,一并跳下去了。 靠近崖边,这是一处不高的断坡,坡下是一条早已结了冰的冰河。 “桀桀桀桀......好吃的人.......” 身后阴森的传出一道声音,绿萝当即回头,只见身后是一个面色十分苍老的邪祟。 这个邪祟的个头不高,就好似那种老了浓缩般。 虽然看起来很苍老,但却是浑身充满了与之品相不符的浓重阴煞。 这...... 难怪能够吃人了,这是个近邪的凶魂! 近邪凶魂是一个即将步入凶魂行列的邪祟,其力量不可小觑。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虽然近邪距离凶魂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实力却是相差甚多。 微微松了口气,绿萝无法一人对付凶魂,但是牵制近邪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的。 平复下了内心,当即绿萝向着面前这近邪邪祟冷然问道。 “恒少爷呢!” 只见眼前这满眼流露出贪婪之色的邪祟眼珠子一转,当即阴邪笑嘻嘻道。 “桀桀桀桀桀......啊,你是说那个一身蓝衣的臭小子吗?啧啧,刚刚差点又让他得手了,幸好我已知他剑术,这才堪堪对开......” 果真,恒少爷刚刚与这个邪祟交过手了,可为什么此时却不见那抹蓝衣身影。 绿萝伸手剑指那邪祟再次冷然道, “我问你,他人现在在哪里?!” 那邪祟双手捏做兰花指,轻轻把面前剑尖移至到了旁出,毫无畏惧之色的笑眯眯道。 “他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绿萝不懂这是何意,当下除了她,似乎周围并未有人的呼吸。 温柔的面上显露一抹寒意,绿萝冷然道。 “你说什么?” “桀桀桀......你自己看喽.......” 那老邪祟嘴角渗人的笑着,伸出枯蒌狰狞的手向着绿萝身后指了指的道。 看着眼前邪祟的动作,绿萝太阳穴上的神经猛然一跳。 脚下的确是有顾恒的脚印,她看得出不像是眼前邪祟伪造的。 不会真如她所想,恒少爷他...... “不!休要骗人!恒少爷一向谨慎,怎么会......” 那老邪祟也不着急理论,只是一直渗人的笑着。 直至绿萝渐渐感到慌张,那老邪祟才缓缓又开口而言道。 “桀桀桀桀......那小子的确是厉害,但是人,就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小姑娘,你未伤我,我便好心告于你,刚刚那小子就是站在你所站的位置,在伤我时不小心跌落了下去.......” 停顿了一下,这老邪祟继续阴邪道, “据我所知,下面可是一臂厚的冰河.......这要是摔下去,桀桀桀桀......” 说着说着这老邪祟狰狞口中的长舌便就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接着喃喃道。 “鲜血淋淋,脑浆迸出,最是美味.......桀桀桀桀......” 伴随着这阴森恐怖之话,绿萝手中更是一紧! 雪地厚出三尺,的确是很有可能不慎滑倒跌落...... 加之之前顾恒问出这邪祟说行川村被埋也是真的,当下绿萝多多少少便也就觉得这个邪祟应该不会骗她。 恒少爷! 见着眼前这淡蓝衣的小姑娘有所动摇的模样,那老邪祟当即又桀桀而笑道。 “桀桀,小姑娘,不妨你自己看看,这不就便知我是否骗了你吗?桀桀桀,若我骗你,那便就是一望无垠的白色,若我没骗你,你自会看到一抹蓝色身影和殷红热血......桀桀桀桀......” 这刚摔落的血浆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可是还要带着热气的。 绿萝一想到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当下心脏突突的跳。 “不,不会的!即使恒少爷跌落下去,他自然腾空御剑!” 绿萝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止不住听着眼前邪祟的教唆,缓缓转身伸头向下望去。 一开始依旧是清一色的白,绿萝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气还没有松到一半,结果映入眼帘的就开始渐渐有了一抹蓝色。 当即心跌落到谷底的感觉,绿萝只觉大脑中一震。 快速捂嘴的她瞪大眼,只想要看得更多,只想赶紧准确确认顾恒到底有没有如邪祟所说,鲜血迸溅一地...... 然而全部看到所有后,就只见冰冷长河上只一抹蓝衣,周边的白雪冰河并未染成红色。 看来恒少爷是跌落重伤昏迷了! 不对,等等...... 绿萝眯着眼仔仔细细看着那山坡下的蓝色身影,突然觉得,怎么越看越不像是一个人影? 这个样子,全是通体的蓝衣,没有头没有手和脚,倒只像是顾恒身上的一件外衣...... 口中喃喃,她有些疑问的张口道。 “这......” 就在这时,耳边刮来一阵劲风,伴随着阴邪之气,绿萝再此听见近距离的那邪祟对自己道。 “桀桀桀桀桀.......姑娘剑不错,借我一用如何?” 因为一时的注意力都在山坡下的那抹蓝色身影之上,毫无防备的绿萝便就被身后邪祟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手中之剑。 伴随着剑的消失,她后背那感受鲜明的干枯手掌,便也狠狠的把她向下推了去。 只来得及转头看那一脸得意的邪祟,绿萝温柔的面上一惊恐,随即道。 “你骗我......” 伴随着绿萝身体向下而落,那正拿着她身上长剑的老邪祟阴森而笑,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道。 “桀桀桀桀桀......我可是邪祟,我的话,你敢信?姑娘,你也太好骗了,桀桀桀桀桀......” 看来刚刚自己所见山坡下的那抹蓝衣当真只是顾恒身上的外衣。 应该是顾恒他在与眼中邪祟打斗的时候被那老邪祟所拽而褪去不慎扔落的。 当下得知恒少爷无事绿萝终于放下了心。 如此即将摔落重伤的她第一个反应不是关心自己,这不由让绿萝微微一怔。 想来是因为恒少爷是主母唯一的嫡子,所以她才会异常在意。 嘴角淡然一笑。 本来跌落的她可以御剑避过这场无妄之灾,然而身侧长剑却是被那老邪祟第一时间夺过去了。 看来这老邪祟没少用这招来骗人的。 熟知修道人只要离了剑,即使一身术法也不见得能够在坠落悬崖的时候安然无恙。 对于这个老邪祟来说,摔下去的人死了最好,不死也必定会有所伤。 届时只要他从别处到坡下趁机伤之,即便是修行中人也很容易就这么着了道,沦落成口中之食。 那站在断崖上的老邪祟一脸的阴险笑意,褶皱的面容彰显着死亡之气。 看着绿萝闭上了眼睛,他满心欢喜的道。 “桀桀桀桀桀桀......原本就差十人之血肉,我就可以齐身凶魂了,没成想遇到个修行的。” 那老邪祟似乎流了些口水擦了擦的继续单。 “这修行之躯自然一人可抵十人呐!我要是吃了,不就能立地成凶了!桀桀桀桀......送上门来的岂有不收之礼......!桀桀桀桀桀.......” 绿萝在听过这邪祟的话后眉头一皱, 原本她觉得自己怎么着摔下去也得重伤了,索性也就不在挣扎。 但没成想,若是因为自己一人练就了一个凶魂,不仅林中刚刚救出来的众村民会有难,很可能就连此时不知在哪里的顾恒都会有危险! 当下绿萝便就快速重新睁开眼,伸手一掌迅雷不及的凌空向着崖上那狰狞而笑的邪祟一掌灵气击去。 那老祟根本就没料到眼前这妥协的姑娘还会反击自己一口,当即实实承了这一狠厉一击...... 第二百七十一章有些人一旦认定便就是一辈子 若是因为自己一人练就了一个凶魂,不仅林中刚刚救出来的众村民会有难,很可能就连此时不知在哪里的顾恒都会有危险! 当下绿萝便就快速重新睁开眼,伸手一掌迅雷不及的凌空向着崖上那狰狞而笑的邪祟一掌灵气击去。 那老祟根本就没料到眼前这妥协的姑娘还会反击自己一口,当即实实承了这一狠厉一击。 绿萝眼眸狠厉,嘴角冷笑道。 “据说近邪若是在化凶之前胸口被天地净水一灼,便就会消散身形,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老祟捂着胸口向后一撤,大惊数句道。 “什么?!天地净水?!!” “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啊,啊!我的身子,我腐烂的内脏!” “怎么都消失了,怎么都没有了!!!” “你......” 然而这老邪祟早已看不到下落中绿萝的身影。 绿萝也渐渐听不到了崖山那近邪的恶嚎之声。 因为本就身受重伤,最终那老邪祟无声消散,化为一抹青烟升空,上天。 感受到冷冽的风不断在自己耳边刮过,正面朝上而下坠的绿萝捂了捂胸口之处,喃喃道。 “还好主母酿的雪蓉酿所用的就是天地净水,早上端酒的时候胸口处不慎沾染了些许,刚刚就只是试着用灵气烘出一部分,没想到还真的可以......”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之笑,绿萝缓缓闭上了眼睛。 “把灵力都汇集在后背,应该能够减少一些后坠力道......” 今日是她的生辰,还望老天看在她生辰的面儿上,莫要让今天又变成她的祭日。 似乎是老天爷的确听到了她内心所想。 就在绿萝她坠落断崖至一半的时候,一道剑气划破空中的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随后就是那入耳的声音在绿萝她的头顶上如天神降临般的响起。 “抓紧。”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通通通通! 嘴巴会说谎,眼睛不会说谎。 表情会伪装,心脏却不会伪装! 那一刹那,绿萝只觉整个人的灵魂自此都在那一刻丢失了。 伴着这两个字,绿萝直觉自己腰身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所横抱了起来。 那下坠的感觉忽的就变成了直线上升。 那脸侧所处的温热感,此刻正有着整齐不乱的跳动之声。 绿萝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坚毅俊朗的面孔。 “恒,恒少爷!” 就在她下落至一半的时候,顾恒不知是从哪里御剑而来,并且稳稳的接住了绿萝她不断下坠的身形。 鼻腔中充满了眼中少年专属的淡香。 绿萝因为突然被顾恒横抱起了身形,所以心跳猛然加快。 顾恒点点头,一脸疑惑的道。 “你怎么在这里?刚刚不是在行川村的吗?”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顾恒,绿萝只觉自己一个及年大姐姐,竟然会对眼前这个自己看大的少年有了少女般的爱恋之意。 这一切也太扯,太......不可思议! 然而一旦入心,岂会是说舍弃便就能舍弃掉了的...... 快速眨动着她原本英气的眼眸,绿萝本就温柔的脸上更是渲染了两朵红晕。 此时还躺在顾恒结实温热的胸膛之中,绿萝有些结结巴巴的回着顾恒道。 “我,我担心恒,恒少爷你,你。那,那个邪祟,是,是个近邪......” 顾恒并没有发现怀中人的异样,点点头道。 “嗯,我知道,刚才在这里看到东边有处地方可能有天地净水,你也知道这东西大冬天最容易汇聚,没成想取回来就见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话罢,脚下所御之剑便就刚好落回刚刚绿萝所站之地。 因为站定后顾恒也没有要放下绿萝的意思,一时间绿萝只觉浑身僵直。 有些尴尬的道:“恒,恒少爷,可,可以放我下来了......” 顾恒的样子就好像是忘记了,颇为不好意思的快速把怀中人放下,解释道。 “抱歉,我只是一时间看这地上的衣衫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忘记了。” 绿萝站定身形后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绿萝谢谢恒少爷的救命之恩!刚刚若是没有恒少爷,怕是我早已......” 顾恒阳光一笑,摇摇头道:“怎么会,我们苍穹的人自有天福。”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样的阳光,那样的俊朗...... 看这顾恒盯着眼下那摊衣衫若有所思来回四处所看的样子,绿萝当即明白道。 “恒少爷,你是在找那老邪祟吗?” 说着说着绿萝伸手指了指顾恒刚刚所看的那摊烂衣道。 “刚刚我用天地净水,消散了他......” 顾恒挑眉,随即又是点点头道:“我就说奇了怪了,明明之前我还在这里同他打斗过,刚刚还撤掉我一件外衣,原来......也好,总的还是除了。” 随即顾恒嘴角扬起一抹自然之笑的向着绿萝道。 “走,我们回去看看行川村如何了。” 说着说着他还伸手抱了抱胳膊打了个颤的继续小声嘀咕了起来。 “唔,雪大还真有点冷......” 绿萝听闻当即叫住了顾恒的身形,婉儿一声的道。 “恒少爷在这里等我一下!” 顾恒眨了眨眼疑问了一声。 “嗯?” 然而之见绿萝御剑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一抹蓝衣,当即顾恒便就明白了过来。 绿萝很是恭敬的递与顾恒道。 “给恒少爷,天冷,莫要着凉!” “多谢......” 之后的事便就是行川村被救,从他们口中得知好好的之所以会雪崩,那还都是因为顾恒所遇的那个老邪祟。 昨夜邪祟忽然闯进山村打开杀戒,口中喃喃今夜过后他便就可落地化为凶魂。 结果因为村中喊叫声太盛,震落了山侧斜坡上的积雪,这才最终导致雪崩埋了村。 事后顾恒琢磨着,这阴邪的老祟祟之所以会好心告诉他行川村被雪埋,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想等着他救出众人然后在去掠杀。 毕竟绿萝她亲耳听那老邪祟说就差十个人他就可以化凶了。 这也难怪这老祟能够说了句实话。 因为行川村老小派人上苍穹山拜谢了苍穹的救命之恩,穹天仙尊事后还特意把为正剑给顾恒借用了一天。 为正剑是顾恒自小就敬仰的一把剑,当时顾恒那个叫高兴。 后来顾恒顺便还送了许多糖葫芦给绿萝。 顾恒是这么说的:“谢谢你这次帮我,师妹喜欢吃糖葫芦,我想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给你!” 绿萝当下红着脸嬉笑道:“慕情是个孩子,自然是喜欢......” 她都及年,怎么感觉像是在哄小孩子。 不过当时的绿萝心里却是暖的,无论顾恒送她什么,她都是喜爱。 随手掏出了一个剑穗,绿萝认真道。 “恒,恒少爷,多谢坠崖之救,这是我用雪莲根编的剑穗,能够加持剑中灵力,无以为报,还请恒少爷收下!” 说罢便高高举到了顾恒面前。 雪莲根是何等脆弱,能够编织成穗,必定是消耗了不小灵力和精力才制成。 其心意足以显现。 顾恒本来未要,他道:“太贵重了,还是绿萝你自己用,也莫言谢,本就是举手之劳。” 原本绿萝有些失落,但最后在一旁紫嫣的极力劝说下,顾恒最后也就收了下来。 绿萝自是欢喜。 但遗憾的是顾恒并为佩戴于执尘剑上。 当时绿萝只觉是顾恒没有那个习惯,也便就为在意,毕竟她知道她所送在他那里就好。 然而直到几年后,她突然看见顾恒的执尘剑上莫名多了一个玉质剑穗,经打听,那是慕情所送。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不是顾恒不喜带剑穗,只是那个不是那个人所送...... 而当初顾恒所送自己的糖葫芦,也仅仅是因为慕情的喜好,而不是她。 然而这又如何。 有些人,一旦认定,便就是一辈子。 ...... 绿萝回过神来,苦涩,苦笑,一并收起。 若是作为一个下属能够一辈子伴在眼前蓝衣人左右,那她心甘情愿自己只是一个下属。 顾恒因为看到受伤昏迷醒来过后的季月遥朝着自己走来,便就温声制止道。 “月遥,你刚醒,莫要乱动。” 听闻了眼前这抹蓝衣君子之言,季月遥温润的眸轻轻一弯,一抹和煦春暖之意扑面袭来。 嘴角轻抿一笑,随后淡淡的摇了摇头。 他那个样子十分的儒雅,就好似会是那种书堂中的教书先生般。 只见他嘴角带着他一如既往标志性的笑意向着顾恒回道。 “不碍事的,倒是忘尘君你,我虽刚醒,但是也一眼便就认出此时忘尘君身下的应该是想要引开天雷的护雷阵,当下阵中所需灵力较大,忘尘君还是休息一下......” 刚刚顾恒他就有听眼中季月遥说他当下的阵法剑走偏锋消耗巨大,这又是重复一边,还把师妹告诉他的护雷阵阵名也一并给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出自邀月仙门如今还能够坐上长老之位的。 其阵法造诣之深,屈指可数。 对于阵法顾恒自然所知不多,但是阵中所需灵力他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的。 的确如绿萝所说,他当下身体中原本就给季月遥渡灵了五成灵气,之前又因为破开邀月大殿的那几块沉石门,又是消耗了不少...... 所以眼下他身体中所剩灵气,当真是有些难以支撑身下的这座引雷的护雷阵了。 只是虽然心里很清楚,但顾恒必须要确保殿外阵的正常运作,以免让慕情的努力功亏于溃。 向着季月遥否了否,顾恒看着那依旧向着他走来的淡色金衣之人,沉声道。 “师.......” 顾恒刚想说师妹,随即反应过来便就改口道。 “师弟还在殿内共同引雷,本尊不会离开的。” 他此时也是在同着慕情并肩作战。 他是在同师妹一起,共同抵御天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披着羊皮的狼 顾恒他此时是在同着师妹一起并肩作战,所以他是不会退去的。 因为身体所受内伤严重的原因,季月遥又是剧烈咳喘了几声。 他淡金衣袖快速抬起轻轻捂住口鼻,像是在极力掩饰般。 那洁白如霜原本不显血色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咳喘,微微轻红了一瞬。 随着他胸口处的剧烈浮动渐渐平复下来之后,一脸温润如玉的季月遥也不顾眼前顾恒的关心询问,便就直接一脚踏进了顾恒所处的护雷阵中。 季月遥同着一脸惊异的顾恒并肩站在了一起后,紧接着便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向着脚下护雷阵输送起了源源不断的强大灵力。 顾恒皱紧眉头,看向身侧那很少见如此这般的季月遥,不知该说些什么的道。 “月遥,你......” 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很明显,身侧之人是在帮着自己共同支撑着脚下的护雷阵。 此般温润之人,难得所见如此......倔强? 为何是会觉得倔强,那是因为当下季月遥所做就好似顾恒再怎么说,季月遥他当下都要让顾恒休息一两分。 那意思就像是在无声的说,既然不愿出阵调息,那么就由他这个受伤之人,在阵中替顾恒他一起分担。 有了季月遥突然的加入,顾恒原本稍显吃力的灵气输送当即便还真就减轻了不少。 原本一直单膝恳求的绿萝也是一惊。 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润的月遥二长老,也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就好似温文尔雅的公子霸道起来,像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该有的感觉一切都有,该有的面貌一切也都有。 虽霸道了些许,但当下这般助力于家主的不由分说,绿萝还是很感激的。 因为没有什么是能够比当下的顾恒及时休息来的重要。 这关乎着苍穹一家之主的身体,根基。 季月遥嘴角依旧是和和煦煦的残留着永久不变的笑意,他噙着一抹温柔笑意,转而侧颜看着那面色十分不赞同的顾恒。 他用着他那依旧温润的声音,眼神异常坚定的向着顾恒道。 “既然忘尘君不愿调息一时片刻,那便就由月遥替君分担一些,论阵法所钻研,月遥还是多多少少能够帮到忘尘君的。” 随着他的话闭,只见此时季月遥手中快速翻转了几道比之顾恒还要精细的印结。 随着印结而出,当下顾恒能够明显感觉到此时脚下这护雷阵不仅他所用灵力变少,就连威力也是猛然渐长。 不愧是修阵的邀月二长老,对于阵法上的参悟之深,不是顾恒他一个临时抱佛脚的能够相比的。 虽说这是好事,但是眼下的季月遥是身上带伤上阵的。 当即顾恒好看的丹凤眼一闪凝重之色,语言冷声劝阻道。 “月遥,你身上还有严重的内伤,当下更是能少用术法就少用,你快出去!” 然而季月遥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的面上看似依旧的和煦,但他手中凛冽的动作却未停下继续输送灵气的样子。 很明显说明了一切,他不会出去的。 只是毕竟季月遥他此时身上带伤,后来又被季月蓝狠狠在伤口处踹了一脚,所以当下的他便就有了更加严重的内伤。 季月遥在输送了一阵灵气之后,便就又猛烈的咳喘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般的咳喘之声,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其内伤之重,一眼便就能看出。 顾恒连忙空余一手轻轻顺着季月遥的背后,冷然道。 “不行,你现在的情况若稍有不注意,绝对会有损根基,快出去!” 眼前的季月遥与之平日里对他人之言很是认可的模样有着相驳的状态。 那温润柔情的七尺男儿,那从来都是顺依他人不争不抢的如兰君子....... 一时间顾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口头上的继续冷劝着。 然而一时间季月遥咳喘的猛,未能及时止住喉咙胸口处的痛意,索性他也便也就半咳半言的道。 “咳咳......忘,忘尘君,咳咳咳......没关系的,我自修阵法,自然懂得如何规避自身根损,咳咳咳......倒是忘尘君,你对阵法所修并不精湛,当下若是一味的消耗自身灵力,那才是对根基上的最大损害......咳咳咳......” 此话又被季月遥绕回了最初,言语中无不透露出顾恒他需要应该休息一下的意思。 可明眼的都应该看出,其实季月遥他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一个。 可当下的季月遥,却是如此拼命的为他着想...... 看着身侧淡色金衣之人如此,顾恒有了微微动摇之意。 绿萝跟在顾恒身边久了,自然是对于眼中那肖冷君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觑都有极大的了解。 当即看出了家主能够继续劝说之意,刚刚因为顾恒的冷酷未敢再逾越的绿萝慌忙又上前硬着头皮的道。 “是的家主!恳请家主调息片刻!绿萝代家主定会不有余力的辅助月遥长老暂时照看护雷阵一二!” 她说话时拱于头顶上的手异常有力,那指骨青白的抱拳,彰显着她的恳切。 绿萝抬起头,几尽哀求的紧紧盯向顾恒。 虽是哀求,但她英气的眸子又是那样的坚决果断。 季月遥捂着嘴的手轻轻放下了来,稍稍平复自身不适感的他点点头冲着身旁顾恒,同着绿萝一样的道。 “月遥所修阵法,是知如何能够避开伤损而稳于震中的,再加上忘尘君之前就曾为了就月遥,而给月遥渡了五成灵力......咳咳......” 顾恒看到季月遥又有咳喘之意,当即便要做些什么,但很快就又被季月遥止住了。 只听季月遥摇摇头,压下咳喘示意着无事的继续的道。 “忘尘君,且让月遥尽绵薄之力,帮一帮君.......”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是那样的肯定与坚决。 这般温润公子以礼相待知恩知报的模样,不禁让本就对于季月遥有着些许情谊的顾恒心下稍软了片刻。 绿萝看准时机,借着顾恒有些犹豫的时候,快速起身轻轻推了一把眼前暗蓝的顾恒的后背。 只一下,便就把毫无准备的顾恒推出了护雷阵外。 绿萝当下也不管她是否继续逾越了,只要此刻能让家主稍作休息,即使面临被冷言相待,她也觉得值得。 只要眼中心底的他好,那么绿萝便就心满意足。 顾恒自然是对于绿萝没有防备,突然间被这么一推,当即有些许震怒之意。 他看着已经接替他位置运作阵法的绿萝,冷然道。 “绿萝,你!” “家主息怒!眼下局势所迫,若是家主想要责罚绿萝,待家主调息过后,绿萝任由家主处置!” 绿萝在顾恒还未说完话的时候便抢先一步的快速说道。 都说是先斩后奏是被迫而为,当即绿萝便就是这般。 所幸此时阵中的季月遥同着绿萝无形中达成了统一战线,当下半弯着温润眼眸,看向阵外又欲进阵的顾恒温声道。 “忘尘君,这护雷阵虽是小型阵法,但其中也不能频繁更换施阵灵气,当下忘尘君的灵力已断,如果忘尘君还要继续输进灵力于阵中,定会给这阵带来些许动摇,如此唯恐会生变数......” 季月遥说的很明白,若是顾恒当下再坚持入阵控制,就很有可能会对引雷造成不利。 绿萝温柔的面上一听身边的季月遥这般的说,英气的眼眸微闪的便就向着顾恒乘胜追击的继续道。 “月遥长老在修行阵法之上有着至高的造诣,当下长老这么说,家主,定更要小心为上!” 随即绿萝余光看到了邀月大殿中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暗红身影,当即又接着蛇捏七寸的道。 “此时殿中慕情还在同着护雷阵一起牵引天雷,若是殿外出了什么差错,唯恐会伤及慕情!还请家主调息一炷香的时间!相信短短一炷香,有着月遥长老在此坐镇,定不会影响到护雷阵的运作的!” 一句很有可能伤及慕情,当下生生止住了顾恒前进的脚步。 绿萝自然是看到了眼中之人的一切反应。 果然,只要是关于那个人的事,家主就会格外的不同。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绿萝边双手输送灵气边继续恳请道。 “还请家主为了自己,为了慕情的安危,三思!!!” 随着绿萝的话,顾恒转眸也看向了邀月大殿之门。 同着绿萝一样,他也在这暗沉的黑夜中,看到了此时那抹正在殿内努力牵引天雷中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 那抹红衣在微弱光芒的邀月大殿之中,应该正在很努力,很用力的阻止天雷落岛....... 虽是极其不愿,但当下的顾恒却是妥协了。 眉头不减紧皱的看向眼前季月遥和绿萝,顾恒他先是向着一脸病态稍显羸弱的季月遥道。 “好,麻烦月遥兄了,如有不适,请立即撤出,莫要强忍!” 季月遥温柔的唇角上扬,眼中笑意与这浓浓情意一并迸出,点点头道。 “好。” 顾恒跟着也点了点头,微微示意后转而向着一旁绿萝冷声道。 “绿萝,替我看护好月遥长老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后我便重新回来。” 原本一炷香的时间来弥补调息顾恒身上所缺失的灵气已经是勉强,当下一听眼中人说只要半柱香的时间来调息,当即绿萝不赞同道。 “家主,半柱香的时间怎么够......” 虽然现在身处邀月这座四面被九华河池水包围着的灵岛上,灵气很是浓郁。 但是半柱香的时间顶多就是调息自身一周的时间,这对于当下紧缺灵气的顾恒而言,怎么能够...... 顾恒转身快速在一处树下而坐,闭眼垂眸。 他面上的表情彰显着不容质疑,断然决然的对着绿萝道。 “莫要再多说,做好你该做的。”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意外总在悄无声息中 半柱香的时间顶多就是调息自身一周的时间,这对于当下紧缺灵气的顾恒而言,怎么能够...... 顾恒转身快速在一处树下而坐,闭眼垂眸。 他面上的表情彰显着不容质疑,断然决然的对着绿萝道。 “莫要再多说,做好你该做的。” 相比于那时在后山别院中所见的恒少爷,当前的顾恒,当真是变了太多太多...... 绿萝嘴角牵扯出一抹牵强,毕恭毕敬的点头回道。 “是,家主,绿萝定会不遗余力的保护好月遥长老。” 虽说当前眼中的那曾经朗朗少年郎变了许多,少了那抹阳光可亲,多了许多冷酷无情。 但是他却对他眼中的师妹,却是从未变过半分....... 也唯有在慕情面前的顾恒,才是当初最开始的,那个曾经飞身而救自己的少年郎。 再一次认清事实后,绿萝反倒是习以为常了。 嘴角无奈的笑了一笑。 就在顾恒快速在一旁闭神调息后,一身淡金的季月遥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少许异样。 温瑞如玉的他便就稍显关心之意的向着绿萝柔声的问道。 “绿萝姑娘,可是身体因为阵法而感到少许不适?” 那一直盯着顾恒闭眸的容颜紧紧看出神的绿萝快速被牵扯回注意力,当即脸颊快速绯红一瞬。 手中灵力一抖,索性并无大事。 快速掩盖自己所做,绿萝收回心神毕恭毕敬的向着身旁的季月遥恭敬回道。 “没,没什么事月遥长老!” 随即她紧接着尊嘱顾恒所说的道。 “倒是月遥长老你,当下因为这护雷阵引天雷,所以要消耗极大的灵力,月遥长老身上本就有伤,若是月遥长老有了不适,还请及时告诉绿萝,绿萝定会及时护送长老出阵。” 对于顾恒的嘱咐,绿萝会谨记于心,不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只要能帮到他,这便就是她当下活着的意义。 季月遥面上是一如初见的和煦温雅,他笑起来时嘴角两边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和两道浅浅的梨涡。 那些小酒窝凝结在一身俊朗男子身上,那些梨涡挂在他的嘴边,有着别样令人神往的容颜与风度翩朗。 季月遥浅浅一笑的侧颜向着绿萝摇摇头,温润回道。 “无妨,一点伤,调理数日便就会痊愈,对于纵阵来说,月遥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 绿萝点点头,她有些钦佩眼中这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 对于刚刚季月遥经历了那么多,被亲哥哥伤,被喜爱的弟弟所隐瞒。 就连当下看着身后一点一点开始身形佝偻干瘪,半生半死的季月蓝很有可能过了今夜之后便不会再存在于世。 眼前的邀月长老还能这样的强忍镇定,为了报答家主恩情不竭余力。 绿罗不禁微微动容。 女子心软这是天生的。 虽然绿萝有一颗坚毅巾帼不让须眉的心,但当下还是不由因季月遥而柔软片刻。 因为这般,当下对于眼前这淡色金衣之人,绿萝便就更多加了些许关心之意。 绿萝点点头,不假以推脱得道。 “当下若有什么需要月遥长老吩咐便是,绿萝定当全力配合,全力以赴!” 她现在对待眼前这个人,可以说是仅次于对待顾恒般的言听计从了。 身侧的这个人有种独特的魅力,虽不争不抢,虽羸弱清瘦。 但季月遥就是能够让人轻易地心生信意。 随着绿萝的话,季月遥又轻轻咳喘了几声。 强忍着喘意,他伸手颇为艰难的向着绿萝摆摆手道。 “咳咳咳咳......多谢绿萝姑娘......咳咳咳......” 绿萝本想搀扶一二,但是被季月遥拒绝了。 只听身侧这淡色金衣的温润公子继续而言道。 “无妨,绿萝姑娘,当下天雷阵因为引了那天生地造的惊雷,所以难免需要消耗极大的灵力,但是熟知于阵法的都知,要是这么一味的输送灵气于阵中的话,只会越来越徒增消耗......” 对于季月遥所说绿萝可谓是深有感触。 刚刚她就是因为顾恒输送阵法灵力不竭,火速递传了些许。 刚开始她在传输灵力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等到天雷一落,这脚下护雷阵抽取灵气的所需便就猛然一增。 随着不断的天雷而落,灵气也越来越消耗的多。 说实话,对于眼下护雷阵所需她同着顾恒是否能够支撑得住,在刚刚绿萝心里都是没有底的。 然而听闻了季月遥的话,似乎是眼前这邀月二长老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避免徒增消耗灵力。 也是,这位可是邀月仙门的二长老,二把手。 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因为季月遥他同季月蓝的兄弟手足关系,更多的还是在阵法上的修为之深。 邀月仙门是以阵法所修的仙门,自然谁阵法造诣高,谁便高高在上。 清楚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绿萝当即便就虚心向着身侧季月遥询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不瞒月遥长老,绿萝对于阵法多知,知之甚少.......” 季月遥嘴角温润之意不减,手下两指轻柔一翻,便就引着手中灵气虚无缥缈的汇聚于了脚下的护雷阵阵眼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他抬眸浅浅笑着看向身侧绿萝而言的道。 “绿萝姑娘,刚刚我所做你可看明白了?这阵之基,基于灵,但灵所至,才乃是阵中之力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一味的输送灵力,只会让少许灵力基于阵中之眼,而旁的灵气,便就会白白被天雷牵引了去。” 绿萝皱着眉,似懂似不懂的道:“也就是说,之前我同家主所输送的灵气,其实只有一小部分运作了护雷阵,而大部分都送了天雷??” 若真是这样,岂不就是平白浪费损耗了家主本就不多的灵力....... 只见季月遥点点头,面色有些暗自惭愧的道。 “若是我能够再早一些醒来,忘尘君兴许就不会......” 说着说着,他便轻轻侧眸看向了一侧闭眼调息中的顾恒。 那满眼的自责,呼之欲出。 难怪家主能够同季月遥私交甚好,有那么一刹那,似乎在季月遥的眼中,绿萝就好似好到了儿时的顾恒。 那个阳光少年郎,少时因为射箭不小心射落了一只腾空自由飞翔的鸟儿,躲在树后抱着鸟儿不言不语。 满眼的自责之意,直至绿萝帮他一起把鸟儿埋了起来...... 因为这般,当下绿萝便就少有对出了顾恒以外的他人,也能如此温柔的道。 “月遥长老莫要自责,这不怪你......” 为了转移话题,绿萝继续接着之前季月遥所说的方法一事道。 “月遥长老,你看我当下这般做如何?可对?” 随即手下重复了刚刚季月遥所做的动作。 因为绿萝的虚心请教,很快季月遥便就满脸含着抱歉之意的道。 “抱歉,是月遥失礼了。” 看着身侧绿萝手中的灵气所输,季月遥重新恢复一脸温润之意,嘴角带笑的道。 “对,就是这般,期间再稍稍控制灵力就好......” ....... 殿外刚刚接连承了三道天雷,也向着九华河池中转了三道天雷。 在这三道天雷里,其中一道还是一下子同时落下来的两道天雷。 慕情有些额头冒汗的站在大殿内,快速的喘息着。 稍显些许的疲惫之意。 叶枫眉头一觑,深沉的眸子透露出些许的担忧问道。 “可有事?” 本就是肩头阴火隐隐蹿升,身体间的平衡极其不稳。 这又接二连三运着从五筒兄那里得来的阴煞把天雷引至外围的九华河池水中,慕情可谓是极其的有事。 但是面儿上轻轻摇了摇头,慕情那灵动俏皮的面上扬起一抹当下看来可以说是较为邪魅之笑。 毕竟一身的男儿装,女子的她自然有着些许阴柔一面。 慕情向着眼前破阵中的叶枫抬眸潇洒的道。 “这天雷对我而言是小意思,木有事儿!放心!哈哈......” 可以说不了解慕情的人,恐怕都能被她表面之样所蒙骗过去。 那模样做的,那说话说的。 简直毫无半点不是。 简直了。 然而这红衣人儿刚这么笃定的说完,紧接着她就明显感觉自己周身一沉。 这种感觉就好似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了慕情她的身上,而手中引雷的黑煞之气所需更是猛然间飙增两倍。 一时间因为这种抽感,竟然连一旁呆萌的五筒兄,都开始顶着那样貌平平的脸,吃力的苦眉了起来。 说是巧那是急,与此同时,殿外那暗夜空中也快速滚起了下一道天雷。 轰隆隆...... 只听这声音就知来势汹汹,凶残至极。 糟糕! 慕情垂眉暗叫一声。 她不知为何原本好好的护雷阵为何突然间需要消耗如此之大的阴煞之气,但眼下外面此刻即将又要落下一道天雷! 因为这突如其来猛抽的阴煞流逝,很快慕情渐渐就感受到了来自五筒兄那边的吃力感。 怕是五筒兄身上的阴煞之气,不足以接下当前外面所落的那到天雷了。 一般护雷阵所运是极少消耗灵力和她当下的阴煞之气的。 但是当下慕情却是那躲避雷雨惊雷的护雷阵做起了引雷,这就必定要有所不同。 原本只需消耗少许灵气和阴煞之气维系阵型的护雷阵,只要天雷落,必定是要瞬间抽取大量灵气和阴煞之气来牵制。 毕竟是天地之物的滚滚天雷,岂能是一星半点灵气和阴煞之气所能够牵制住的。 慕情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腰侧的那只乾坤袋,若是想要继续引雷,就必须用那香炉了! 纤长白皙的手快速伸向乾坤袋中那只四方鼎香炉,然而还不待慕情她掏出,接触到香炉的那只手就如同触碰到了阴冷般的燃烧。 这种感觉与之肩头上所淡淡升腾起的阴火极为相像,瞬间开始撕裂起慕情的整个身躯。 疼痛灼烧渐渐蔓延,乃至慕情感受到来自香炉贪婪的吸玧之意........ 第二百七十四章因为是你,所以身披银甲铠羽 慕情接触到香炉的那只手就如同触碰到了阴冷般的燃烧。 这种感觉与之肩头上所淡淡升腾起的阴火极为相像,瞬间开始撕裂起慕情的整个身躯。 疼痛灼烧渐渐蔓延,乃至慕情感受到来自香炉贪婪的吸玧之意....... 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慕情险些站不住脚跟。 然而就在这滞留的一瞬间,叶枫低沉稍显急促的声音便就在慕情耳边响起。 “小心!” 他暗沉的眼眸快速的向殿门外看了一丝,当即也不顾自己身处雷电靶心,快速收回了他刚探寻到一点眉目的天雷阵阵眼。 紧接着叶枫便就快速御起身侧清心剑向着慕情周身射去。 说来这也仅仅落下了三到天雷,前后仅仅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叶枫他就已经找到了阵眼。 与之之前所说一炷香的时间,当下简直就是修为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但意外总是悄无声息的发生,原本再有半柱香的半柱香时间就能破阵,但没成想眼下却是有道天雷没能引开,即将直直陨落与邀月大殿之中。 为确保慕情的安全,叶枫在天雷穿即将透邀月大殿外护雷阵的那层屏障时,便就用清心剑快速替慕情所在之处罩起了一道清风剑气所化的抵御障。 随之叶枫周身瞬间大亮,紧接着便就是震耳欲聋的轰塌之声。 原本身处痛意之中的慕情在听到叶枫低沉紧切的声音后,便就抬起了眼眸。 然而这一看,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惊恐之上。 只一瞬,原本还淡然处在天雷阵中的那白衣皑皑之人,当即便就被两只手臂粗的天雷所击中。 “不!叶枫!” 顾及不上此时自己浑身阴冷与那种无法协调自身的感觉,慕情快速拿出了乾坤袋中的那神秘的四方鼎香炉,快速放于束衣袖口之中。 开始抽取起了里面的阴煞之气。 那源源不断的强大阴邪之力,迅速布满慕情的全身上下。 伴随着手中依旧是护雷阵的印结,慕情极力阻挡着继续的天雷而落,快速引至外围的九华河池中。 风猎猎作响,因为这到天雷的陨落,整座邀月大殿之顶快速坍塌,裸露出殿外低沉威压的滚雷夜空。 “这是怎么回事!!” “快跑!!天雷要落了!!!” “什么情况!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殿内到底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殿外因为这突如其来而命中未被引开的天雷大惊,于是众人开始火速撤离原本包围着的邀月大殿之外。 司凡南手中的八棱盒清脆的落到了地上,眼中的惊恐是不加掩饰的暴露在空气中。 几尽是吼出来的向着电闪雷鸣中的邀月大殿喊道。 “慕兄!!” 而在殿外刚刚开始调息的顾恒,他在还未运转半个周身灵气的时候,猛然间就心下有感的快速睁开了眼眸。 那噼里啪啦的电闪雷鸣之声,伴随着他亲眼所见的天雷直直击进眼前邀月大殿。 顾恒急火攻心,当下气息全部紊乱,当下胸口猛然炸裂,撕心裂肺的喊道。 “慕情!!!” 所在殿外护雷阵中的季月遥和绿萝也是同时口吐鲜血,快速跪地。 绿萝满脸震惊与不信的看向邀月大殿中那斩落的惊雷,口中第一时间喃喃的确是道。 “家主......” 而季月遥猛烈的咳喘,说不出半句话。 他似乎因为本就有着严重的内伤,又因着这突然的阵法反噬,所以更加猛烈窒息的咳喘了起来,越来越虚弱...... 大殿之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原本都已沉下心等待大殿中那两人破阵,不曾想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当下是该跑的跑,该执剑护阵的执剑护阵。 对于殿外是何情况,殿内的慕情自然是不知,而当下的她也没有心情去知。 因为一时间的错过,雷击速度之快,比之眨眼还要快的就落了下来。 此时的慕情正在极力御起护雷阵,以减少天雷所落。 有了香炉的瞬间加持,慕情顺着护雷阵便就快速将那双臂之粗的天雷,在触之殿顶端的那羸弱护雷障的时候,以四散的形式,快速在邀月大殿之上化成了雷网的模样。 依着那道天雷柱为中心,四面八方分化成了数十道极细的小雷柱。 而这些分散开来的小雷主,如同蜘蛛的蛛腿,快速向着邀月岛周围围着的九华河池散去。 如同整座邀月仙岛之上散发出的囚笼,紧紧把整座天雷罩在其中。 暗黑的夜空,竟一时间被四散而开的天雷照亮所有,就好似明日升出的白昼。 但即便是这时引雷分散了数支,但终究还是有一小部分的雷击落到了叶枫所处的天雷阵之中...... 距离九华河池少许近的那处风清楼所在的城镇,当即便就看到了头顶上方不远处来自邀月仙门之上的烈焰雷花。 如同九华河池中的九华河莲,在那邀月莲花岛之上,密密麻麻的形成可一朵倒开的雷色妖莲。 有些不明所以的许百姓抬头望见,纷纷直指面带不了思议的议论道。 “快看!这是来自莲花岛上的!” “哇!好美啊......” “爷爷,爷爷,那好看的闪光是什么?” “邀月仙门这又是在表演什么尽兴的表演,就连我等一辈子也上不了岛上的人都能够欣赏到......” “嘿,今日不是说庆功宴吗,定是寓意天下普民同庆!” “恐怕就是,不是说此番宴席是请的盖世公子布置的吗,定是公子游历天下搜罗过来的新奇玩意儿!” “快,快叫大家一起出来看!这个是难得一见啊.......” 有人痴迷有人醒,百姓们以为是场视觉盛宴,殊不知这是场惊魂之夜。 慕情抿唇,若不是这道天雷落下的时间出奇之久,怕是她早就奋不顾身的奔袭到了叶枫的身边。 “该死。” 慕情看着眼前仍旧落下的白光,转而快速向着叶枫道。 “把清心剑拿走!你需要它,而不是我!” 如果可以,慕情倒是想打开叶枫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没想到眼下这种情况叶枫会让身侧唯一的清风剑第一时间护起了她的周身。 此时她所站的位置距离天雷阵不是很远,但也不近,这般距离足矣让天雷接近不到她的分毫。 相比于防护周身不受雷击,最需要的不是她,而应该是叶枫那个身处靶心的他! 可即便是这般,叶枫他却还是毫无疑虑的把清心剑给了她...... 叶枫把他身侧常配的那把清心剑给了慕情抵挡天雷的余威,而他自己却是生生迎住了那准确无误直击天雷阵中的天雷。 谪仙般的他,那乌黑青丝肆意激扬,连着那狂翻的衣摆,也完完全全被着天雷所洗礼着。 他听到了慕情所喊,嘴角邪魅一笑。 也不知慕情有没有看到,在叶枫无声的口中此时说了那么两个字眼。 “等我。” 然而转身站在这惊雷中的叶枫在触碰到天雷的那一瞬,却并未做任何保护手段。 似乎那密密麻麻的天雷击落在他的身上之时他都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之感。 甚至他那洁白的肌肤之上,都不曾有过一丝被焦灼之样。 慕情一时间看了愣住了。 “你......” 听闻若是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便就可用自身九成之力来化作铠羽附在周身。 便就能在短时间内万邪不侵,万雷不灭...... 然而这么做的最大危害就是,那化作铠羽的九成之力会随着铠羽的消失一并消散。 但修为毕竟是潜行修炼修出来的,虽消散但却是却还会在。 只不过那还在的修为若是想要恢复,便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得以完全恢复过来。 可以说眼下的叶枫这么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当下的叶枫也只有一次机会,去破出当前的天雷阵。 若是眼前这道天雷结束他还没有破开天雷阵,那么接下来的数道天雷他便也就无法再去以此种方法来迎。 那时只有一成修为的叶枫再想要化解眼下的天雷阵,即使有着清心剑,怕是也会事难上加难。 甚至是有可能无法再...... 慕情心下一沉,都是因为她。 若不是把清心剑扔到她身侧来护她,怕是叶枫当下便不用用这个方式来护身。 凭借着清心剑,叶枫是足矣抵御落下来的这道惊雷的....... 手下一紧,几尽把唇齿咬破,这一刻也不知血的滋味是腥还是甜。 “你为什么要护我?”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出手帮她,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迎着数道惊雷的叶枫,周边被密密麻麻的电光所包围着。 听闻了慕情略微沙哑的询问声,身披银甲铠羽的叶枫眸子沉溺般的温柔,嘴角融化般的宠溺道。 “因为是你。” 因为不想再失去。 因为是你,所以身披银甲铠羽。 然而慕情当下并不懂叶枫这句话是何意,只当是自己恐怕已经如同顾恒对待季月遥般,眼前的叶枫也把她自己当做此生最重要的挚友了。 品味是这种意味,当下嘴角噙着一抹猩红艳血,慕情嘴角反而是释然一扬。 这般待她,要让她如何去偿? 向着叶枫用着她最镇静的话道。 “这道天雷时间比之前面的天雷都要怪异,小心为上。” 转而慕情又道:“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些零零散散的记载,这天雷阵在落天雷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暴露阵眼,所以,抓紧!” 叶枫嘴角的笑越发的浓重,看着眼中红衣人也不停在手中抵御分散着上方惊雷,当下低沉富有磁性的鼻音低沉道。 “好。” 原本就已经探查了些许阵眼所在之位,当下借着落下天雷的闪光,又因慕情所说之话,叶枫脚下所处的天雷阵中,竟真有一处隐隐散发着与之周边不同寻常的刺眼之金。 应该就是哪里了。 他眼眸暗沉到异常幽静,即使是身处在这般......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万魂山上的邪大 叶枫原本就已经探查了些许阵眼所在之位,当下借着落下天雷的闪光,又因慕情所说之话,他此刻脚下所处的天雷阵中,竟真有一处隐隐散发着与之周边不同寻常的刺眼之金。 应该就是那里了。 叶枫的眼眸暗沉到异常幽静,即使是身处在这般周围坍塌和凶险的惊雷缠身之中,他还如常般不慌不乱。 依旧的云淡风情,依旧的淡然如水。 簌簌而落的邀月大殿沉石不断的砰砰而砸,而叶枫他却是如同万千灰石碎屑中,极静之所在。 他此时的模样,洁白的外衣罩上了一抹泛着银银白光的铠羽,一身的不为周围碎尘而染。 眼前的画面使得焦躁中的慕情都不得不渐渐沉静了下来。 “我相信你......叶枫!” 一定可以的,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虽然机会只有一次,但是叶枫说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可破。 既是如此,那就让她陪他疯狂在这最后的半炷香的时间中。 身后人的话清晰的传进了叶枫棱骨分明的耳畔之上。 虽未回身,但是他却知道此时那娇小红衣人的脸上会是怎样的坚定与绝美。 深眸闭上了一瞬,似乎是在想象那抹红衣的风姿。 略微重了一分的呼吸轻喘,重新睁开眼后的叶枫眸子中异常的深邃。 修长的手不由轻轻挑动了两下,随着沉稳娴熟的手法,他开始着手破阵了。 这天雷阵所结繁杂,阵成后破解亦是繁琐。 不亏是邀月仙门中被称之为万古绝命的绝命阵。 惊魂在其中,天雷亦附其上。 随着叶枫开始解阵的动作,似乎天雷真中的天雷更加凶猛了,隐隐有了不间断的迹象。 大殿之外因为邀月大殿的突然坍塌,隐隐能够看清了殿中的景象。 无数乱石陨落的殿中,却有几处毫无碎石叠压的地方。 顾恒快速起身,欲只身冲进此时殿中那抹红衣的面前,然而因为怒急攻心,当下身形稍滞片刻。 绿萝快速擦了一瞬嘴角边的鲜血,借着顾恒稍微停滞的身形,起身拉住顾恒的衣摆道。 “家主!此时殿内沉石坍塌,不可!” 然而顾恒的凤眼中却只有殿中那被一把白色长剑所护住的红色身影。 几尽是咬牙切齿的向着阻拦在自己身前的绿萝道。 “起开!” 绿萝面色一紧,随即快速据理而言道。 “家主!当下慕情还在引雷!若是家主此番执意过去,说不定会让慕情遭受阵法反噬!!” 对,因为大殿外的护雷阵已经失了控,当下殿内慕情所引天雷全是凭借她自身......! 绿萝一想到这点便就立马向着还在不管不顾冲向邀月大殿的顾恒喊道。 此时殿外混乱成麻,不仅要防备顾恒冲进大殿被雷电余威所伤,更是要注意身边这些仙门中是否会出现趁机不备的小人之徒。 果然,绿萝这么一瞬顾恒的身型便就止住了。 回身顾恒狠狠拽住绿萝的胳膊,紧皱着眉头冰冷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阵法不还好好的?!” 若是知道如此,他为什么要出阵调息使得师妹身处险境! 绿萝左半边呃呃胳膊被捏的生疼,感觉就像是嵌进了骨子里的痛。 被顾恒怒斥她浑身猛然一颤,大了他那么多岁,她竟然有些害怕眼中人的怒意...... 强忍着本就被刚刚护雷阵反噬,绿萝声音痛到隐隐颤抖的道。 “家,家主,刚刚阵法一切正常,但是刚刚那道天雷似乎比之之前都要凶猛,所以......” 所以她同着受伤中的月遥长老猛然便就被天雷所震,阵法反噬。 季月遥面色煞白,脚下虚浮的向着顾恒走去,随着绿萝的话他伸手捂嘴痛苦咳喘的接道。 “咳咳咳咳.......是,是的,这,这不怪绿萝姑娘,实在是刚刚那道天雷极其猛烈,若忘尘君要怪,便就怪月遥.......咳咳咳咳咳.......毕,毕竟月遥这么懂阵法,都无法规避.......咳咳咳......” 捂着胸口痛苦难忍下,季月遥终究还是咳出了一手殷红的鲜血。 顾恒一见,面色大惊。 快速甩开了绿萝的手臂之后,转而快速搀扶起了季月遥的身躯。 顾恒他把季月遥拦在怀中道:“凝神,调息!” 随即手下快速附上怀中人的后背,用着他仅有的微弱灵力调理着季月遥的伤势。 季月遥有些吃力的推开顾恒的手,想要阻止身前人的动作,但奈何他此时竟虚弱到毫无力气去推搡。 伸手捂着嘴的咳喘,季月遥攀附上顾恒的胸前抬头望向头顶上那有着坚毅凤眼的人,微弱细声的道。 “不,不要再......咳咳,忘尘君,你不要再帮我调理了,你的灵力本就不多了,我,我休息一下就好,咳咳咳咳咳咳咳......” 顾恒没有理会季月遥的请求,当下的他已经是烦上加燥。 听过季月遥的话他明白,既然连专门主修阵法的人都无法避免阵崩,可见眼下这道惊雷之威。 师妹身处危险他此时无法去救,眼下之人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又怎么能不救! 当即他沉声道:“别说话,闭上眼,凝神运转周身灵气!” 抬头望着眼中那从下往上看也依旧挺拔俊朗的容颜,耳边似乎能够听到身前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季月遥妥协了。 “忘尘君,对不起......” 轻喃过后,季月遥很快就闭上了眼,依偎在顾恒的搀扶下,调息了起来。 顾恒深呼了一口气,若说之前他是有些怪季月遥受伤如此还要帮忙,当下却是心下一软,一点责备之意都没有了。 眼下之人是个从小就极其在意他人感受的人,如果能让他人好,即使季月遥他再怎样,都会闭口不言。 委屈也要,被欺负也好,他是那么的隐忍与不怪...... 不知为什么,看着怀中面色苍白,睫毛微颤紧皱着眉头的季月遥,顾恒他就是想要说上多年一直积压的一句话。 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用着极小的声音说道。 “让你受苦了。” 季月遥浑身一整,有那么一刻眉头凝结了一瞬。 他未说话,但是在周围嘈杂的环境中,季月遥他确实听到了。 温润的嘴角有一抹甜甜之意,但很快便就又被口角血丝隐盖住了...... 慕情在叶枫解阵自己引雷的些许空档中,回身看了一眼五筒兄现在所处。 还好一时间的惊雷并没有波及到他那里。 若是惊雷沾上了五筒兄魂魄不全的残魂之上,后过不堪设想。 稍稍松了口气,慕情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看着来来回回不停凭借着赤手空拳打散滚落而下大殿沉石的五筒兄,慕情沉声道。 “季秋深呢?” 之前醒来后的季秋深明明一直是被着五筒兄牵制住的,当下却是不见了人影。 五筒兄砰的一声一拳又击碎了一块大殿沉石之后快速来到了慕情的身边。 随着他快速而来,只见五筒兄周身盈盈而散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淡薄。 来回四处看了一下,五筒兄也像是在找季秋深的身影,伸手挠挠头,有些许自责的道。 “公,公子,我......” 其实早在发现季秋深不见了慕情就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刚刚五筒兄正不断的挥拳击散从天而落的碎石,应该就是在天雷落下大殿内的那一刻,季秋深趁着突然松手的五筒兄不注意时就借机逃跑了。 清眸中沉了沉,这季秋深要是真逃了也就逃了,怕就怕这厮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眼下无心思再管这些,当下慕情摇摇头示意着五筒兄无事的道。 “没关系,左右废了一只手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先不说他了,眼下叶枫在破阵,天雷看来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了,我此时半步都不能离开此处引雷阵眼,你且在我身边站好哪也别去,还有,千万不要被天雷沾身!” 说着说着她手腕处便就悄悄一翻,慕情引着那小巧的四方鼎香炉中所孕育的阴煞之气,快速的向着五筒兄的手腕缠绕了过去。 伴随着悄无声息的动作,慕情余光看了看天雷阵中的叶枫。 还好这厮没有看见。 这四方鼎香炉当初叶枫告知她很有可能是数魂鲜血祭祀而成,极其的阴邪。 对于阴邪二字,慕情不想让那白衣君子觉得她是。 因为当下还要引雷,所以能够给五筒兄的阴煞之气并不多,但好歹能够让五筒兄不至于好好的一个邪祟连一点邪气儿都没有。 感受到身体中流失的阴煞有填充了些许,五筒兄眨着单纯的眼睛呆呆的问道。 “公,公子,这,这是......阴邪煞源?” “什么?” 慕情听到一旁五筒兄略微惊奇的声音,不由一愣。 阴邪煞源?是在说这个四方鼎香炉? 五筒兄看着慕情略微疑惑的眼神点了点头的道:“是,是在万魂山的时候,那,那个邪大跟水祟他们吹,吹牛皮的时候说的!” 说罢话后还十分很认真肯定的样子,令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慕情挑眉:“邪大?” 万魂山的邪祟大多慕情都十分熟知,怎么就没听过有叫邪大的? 但光听这个名字就知,这邪祟不是二就是百五。 五筒兄向着慕情快速伸手艰难的比划了起来,支支吾吾道。 “就,就是那个,被,被公子一开始说成低级邪祟的凶,凶魂......” 这五筒兄一会挤鼻子弄眼一会眉眼抽抽的,一张平白无奇的脸,几尽把当初在万魂山上所遇到的那凶魂爱几巴眼的样子模仿了一个头彻。 瞬间明白过来的慕情嘴角有些绷不住的笑了出来。 灵动的声音夹在进此时四处坍塌和电闪雷鸣之声,颇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想起当初在万魂山上呆了几个月的时日,也不知当下那些邪祟过的怎么样。 许久未见,突然觉得那些个长相奇奇怪怪缺胳膊少腿的邪祟们,还挺招人想念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五行二气,百五之神 想起当初在万魂山上呆了几个月的时日,也不知当下那些邪祟过的怎么样。 许久未见,突然觉得那些个长相奇奇怪怪缺胳膊少腿的邪祟们,还挺招人想念的。 因为身体原因,慕情她自不夜殿被乌褐天所伤之后,便就不得不在万魂山上养起了伤。 那月余的时日,可以说是她把平生所见的邪祟都见了一个遍。 不过一般邪祟都是极其邪恶阴邪的,但不知怎的,她所见的那些个万魂山上的邪祟都还挺......亲切可人,善解人意的? 这恐怕也就只有慕情一个人会这样的感觉,换做是旁人怕是吓也要吓死了。 想想那群山的邪祟朝拜一人的场面,密密麻麻千奇百怪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 有扣眼珠子的,有舌头三尺长垂地的,有一个手抱着断了的头颅的,有脸长在脑袋后的...... 总之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的场面。 壮观,惨烈。 但要说为什么慕情会觉得那些万魂山上的邪祟都如此这般不阴邪了,其实主要在很大一定程度上还是因为,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就邪大吹捧的万魂山上的老大被慕情一下子秒杀,直接顶替了万魂山上的老大之位来说,慕情的确就是他们万魂山上的扛把子了。 老大在此岂还有不礼敬一说? 开玩笑。 他们莫不是嫌祟命太久了,想升天...... 这些慕情都不知,她只知的是,那些邪祟见到她都十分的客气,根本就不如同平常时间所见的阴邪。 就连后来那些个邪祟听说她要下山去找乌褐天报仇,都二话不说的要出手相相援,十分令人动容。 邪大若是知道慕情是这般想他们的,估计肠子又要重新悔了三悔,青了又青。 他发誓,他从未这般的想过。 他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位......小祖宗!! 当时在万魂山上的情况是这样的,慕情因为感觉自身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于运用阴煞之气也有了一定的谙熟于心,于是便就准备下山去乌河找乌褐天讨债。 慕情一身破烂的红色男装束衣,衣衫摆尾处像是些拧巴在一起的抹布条。 衬着那正坐在一处有些腐败的棺材板上叼着根黑色木棍的模样,当真是有种风里来雨里去的沧桑感。 在万魂山幸亏还有水祟的存在,有水祟自然是离不开水。 这才不至于月余都不能洗个脸洗个头洗个澡什么的,真正沦落为比之不夜城富贵乞丐还不如的落魄户。 然修灵之人都知,在外不方便之时若想净身,那便就可以用周身灵气来洗涤下自身污秽,已达到洁身的目的。 这么做顶多就是消耗一些灵力罢了,对于四处毫无水源条件和赶路来说,几乎是个修行中人都能够做到的。 慕情虽然也想这么干,但条件不允许啊。 浑身靠着阴煞恢复生机的她,哪还用的出灵力。 别说灵力,就连灵气她都吸收不了了...... 口中叼着一根小木棍,慕情稍稍有些霸气毫无形象的单脚跨在棺材板上皱眉思索着。 这月余来,她就是在这棺材板中睡觉的。 幸得风餐露宿还能有个窝。 此时的五筒兄盘坐在一旁闭目吃饭中,他吃饭就是吸食万魂山上源源不断的阴煞之气。 当下恰好那凶魂邪大路过,见到一脸愁容的慕情,那邪大满脸挤巴眼的跑了过来,含蓄温暖道。 “老大!您这是怎得了?可是水祟最近供上来的鱼儿瘦了不肥了,所以不对您胃口了?好说好说,我这就收拾他去!” 慕情正在想着月余都在万魂山中,也不知此时山外的仙门都是怎么样的情况。 当初乌河争霸天下仙门的趋势愈演愈烈,也不知再出山一见,是否天下都已全部沦为清一色的乌河黑衣。 还有师兄,他身子又没有好起来...... 苍穹没了,在江北的他应该还在难过中。 就在思绪蔓延一半的时候,她便就听闻前来的邪大突然这般的询问。 慕情刚想摇头说不是,然而还没伸出手张开红唇否认,便就又听到邪大他转身向着身后捏着嗓子高喊道。 “你个歪瓜裂枣的水岁岁!快给老子出来!老大的吃食你也敢偷工减料,是不是又想挨胖揍了?小心我吃了你!!!” 慕情叼着木棍的嘴角一抽,眼前这邪祟凶魂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往,说话满带王霸之气。 人是铁饭是钢,这群万魂山上的邪祟虽不用吃饭,但这不代表着当下能够运用阴煞的慕情就跟他们一样不吃饭。 她在得知自己并没有死的时候,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肚子咕咕叫,有了很大饥饿感的原因。 当时五筒兄告诉她只要张口吃阴煞之气就能填饱肚子。 于是慕情她就试着张了张嘴,结果有种喝了西北风的感觉。 事后只觉,若不是看着五筒兄为人单纯,慕情她都要觉得五筒兄是拿自己开涮。 不过细想,五筒兄不就是把阴煞之气当饭吃的吗。 估计五筒兄他以为她能用阴煞了,也就能够吃阴煞了。 万魂山上并没有人迹,人一旦进入便就很难再活着出去。 于是为了讨好这万魂山上新任的扛把子,听说慕情饿了的邪大找不到现成的人肉,便就不情愿的把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十分不忍的伸送到了慕情的嘴边。 慕情当时不明所以,挑着眉头的问道。 “作甚?” 眼前邪大的胳膊靛青靛青,一看就是缺少血液是个已死之躯的原因。 瞅着邪大一个劲儿的眼神疯狂示意,其中还龇牙咧嘴等待着什么似得,慕情更是一脸的懵。 当即试探性的道:“肾虚?看着这么瘦,你是该补补了。” 邪大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脸羞红了老脸的模样看了看自己的肾,就差掏出来证明他不虚了。 但是在对视上眼前这红衣人的清眸之后,邪大他那原本增生的怒意瞬间消散。 有种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赶脚。 随即他一脸褶皱着老脸,便就快速盯着笑嘻嘻的模样,讨好道。 “老大饿了,就,就吃我补补身子!虽,虽然咱肉少,但怎么说,咱也是个凶魂!吃上一口,应该能抵几日不饿了......” 在邪大说罢话后,周围围着的一群万魂山上的邪祟祟,他们都开始直直盯着邪大裸露在外的胳膊,满眼的欲色。 一个个连口水都止不住流了出来。 那时慕情才知道,这万魂山上的邪祟除了吸食阴煞,还有互吃弱小的习惯。 以邪补邪,也真是邪祟能够做出来的了。 再怎么说眼前的邪大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凶魂,在这万魂山上除了之前被慕情秒杀的凶魂,当下也就属他实力最强,地位最高了。 可是就因为慕情她一句饿了,便就愿意舍身...... 内心微微感动。 明白了邪大的用意,慕情面带满脸的怀疑慢慢把嘴靠近了邪大伸过来的柴瘦胳膊前。 她烈焰红唇的小口缓缓张开,洁白的牙齿裸露在外。 那每接近邪大胳膊一分,邪大的面上便就更加龇牙咧嘴惊恐等待一分,旁边那些围着流口水的邪祟们也就更加靠近眼馋一分。 伴随着数七形八怪的邪祟大眼瞪小眼的围观,邪大生生咽了一口口水,慕情也不禁心中更忐忑了。 她真的要吃邪祟吗? 可是,五筒兄不是说她没死吗...... 一想到这里,慕情猛然停住了嘴下即将要咬住的动作,清眸惊觉。 想爆粗口的道,她是不是跟着眼前这帮邪祟一起傻了? 她饿了当然要吃饭!!! 快速抽回身子,慕情快速离开了邪大的胳膊。 这个举动不仅邪大被眼前老大猛然回身吓了一愣,就连一周围等待着抢食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吃到凶魂肉渣的众邪祟也是一懵。 只听他们眼中的红衣老大大声喊道。 “我要吃饭!!!” 慕情真是觉得见了鬼了,自见到邪大就觉得这凶魂五行充满了二气,当下竟连自己差点都被变成了百五之神,胸口郁结。 果然,和什么样的人待久了,很容易就沾染上些什么样的气质。 所幸就在慕情当时说过话后,五筒兄就从远处两手各掂了两条鱼的跑过来。 一脸实诚老实的五筒兄看到公子嘿嘿一笑,诚恳认真的道。 “公,公子吃鱼!” 那种比见了脱了衣衫毫不遮体的美人在自己面前还要兴奋的感觉从慕情内心底升腾了出来。 满脸老泪纵横,慕情朝着五筒兄道:“你是上天拯救我的鱼祟大凶吗......!” 五筒兄伸手挠了挠头,大胸? 不太明白是何意,但是他依旧满脸乖巧的道。 “公,公子觉得煞气不好吃,我,我就想,公公子以前最爱吃,吃鱼,便就去问水岁岁找了找......” 慕情已经不止是何言语来形容她当下内心的激动了。 肚子中的咕噜声已经说明了一切,慕情咽了一口口水,只道。 “棒极!” 接过五筒兄手中找来的黑鱼,慕情只觉当下万魂山所能够有的鱼也是阴邪的不一般。 兴许是因为万魂山充满阴煞的原因,所以这手中黑鱼竟然连眼珠子都是通体的黝黑。 阴邪黑鱼无一处像是鱼,但就是鱼。 孕育在万魂山河间中至阴之鱼。 伸手拍了拍,有肉的质感,只要能吃就行! 满身邪煞的慕情,她在万魂山无一活人的鬼地方都能不死,还会再怕吃一条阴邪黑鱼吗。 起架烧火,烤! 随着慕情纤长白皙手中的娴熟动作,不多时那原本阴邪的黑鱼当即便就变成了慕情口中之食。 虽说这鱼竟然连肉都是黑色的,但是好在味道相比普通的鱼没差,慕情也就吃起来异常的舒心。 周围以邪大为首的邪祟看到眼前红衣老大竟然吃起了他们最看不起的黑鱼鱼,当即稀奇八怪的表情什么样的都有。 邪大快速眨着他那习惯性几巴眼的眼睛,嘴角一歪的道。 “原来老大好这口?”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情怀,懂不懂! 周围以邪大为首的邪祟看到眼前红衣老大竟然吃起了他们最看不起的黑鱼鱼,当即稀奇八怪的表情什么样的都有。 邪大快速眨着他那习惯性几巴眼的眼睛,嘴角一歪的道:“原来老大好这口?” 旁边最小的邪童噘着嘴,面上换着容貌惊吓的道。 “听说万魂鱼的味道跟屎一样,谁吃谁就是王中王.......红衣大哥怎么能吃的下去!” 那邪大一挑眉,向后撤了数步的向着邪童问道:“你怎么知道黑鱼是屎的味道?你吃过?!!!” 说罢后就连周围围着的一群邪祟也跟着吓退了数步。 邪童:“......” 满脸通红的他快速摇头解释道:“没,没有!!!!” 然而众祟祟却是不信。 慕情吃饱后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伸手一点形象也没有的擦了擦。 向后一仰,随即便躺在了身后的棺材板上,大有吃饱就犯困的良好习惯。 邪大见着眼前红衣老大终于停了下来,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鬼知道他一路看着慕情口中所吃的鱼就像是在啃自己胳膊般,那大快朵颐的样子......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老大没有啃他的习惯! 从当天晚上开始,邪大就非常自觉的每日三餐都送上两条黑鱼到慕情面前。 不仅如此,就连那邪祟中最低等的水岁岁都被邪大给安排了。 从此沦落为万魂山中专门为慕情捕鱼养鱼的渔民...... 回过神,慕情在听闻邪大误以为是今日的鱼有问题,便就向着身后骂骂咧咧起了水祟。 当下她伸手摆了摆,只一个动作变就立马让这个万魂山上的凶魂二把手生生止住了声音。 慕情拿下口中黑木棍,向着邪大道:“不是鱼的问题,莫要在鞭挞水祟了,那可怜祟祟,没事儿净被你们欺负。” 邪大听闻原来不是吃食问题当下松了口气,他可是怕老大吃腻了黑鱼,转而便就要...... 想着想着邪大便就紧了紧自己的胳膊。 他不想被吃!...... 当即邪大又快速低头哈腰笑嘻嘻的向着慕情看似极其关心的道。 “那老大是怎么了,看老大愁眉苦脸的,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有什么不开心,说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 慕情眉头一挑,清眸从旁处转开看了一眼眼前这从来二气不缺百五的凶魂。 一经接收到慕情的审视,当下邪大臀部一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 都怪他跟旁的邪祟打趣惯了,当下却是忘了坐在他眼前的可是秒杀曾经万魂山老大的扛把子! 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巴子,随后邪大就快速的改口道。 “啊呸!呸呸呸,是是老大有什么不开心的,让大家一起哭哭,以示情怀!” 嗯嗯,对的没错,是情怀,情怀最重要。 情怀,懂不懂! 慕情倒是无所谓眼前邪大说什么怎么说,反正跟五行带二的人说多了,会有变成百五的风险。 轻咳了一声,转而慕情看向东南方的方向,眼神遥远,有些深沉的道。 “我要走了。” 邪大一脸抽抽挤眉弄眼的道:“哈,那欢迎老大下次再来玩。” 然而等他说罢后,这凶魂才发觉哪里不对,瞬间原地起跳,高声喊道。 “什么?!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大你要走了???!!!” 由于声音过大,又过于震惊,而邪大说的话又非常令人在意。 于是很快在邪大身后四面八方就火速开始汇集过来了零零散散的那些万魂山的邪祟们。 邪童童真的声音道:“红衣大哥你要去哪!” 水祟一脸不敢置信,满眼泪光的道:“老大你终于要走了?!” 汝娘捏着尖细的嗓子道:“真的假的?” 这些个邪祟的脸上有兴奋的,又激动的,真是面色五花八门,百花齐放。 这其中要说表情最难以言喻的,还要数此时正在慕情面前的那个邪大。 只见邪大一脸的激动与兴奋,一脸的劫后余生与逃出生天的模样。 彰显着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喜讯之意。 然而面上这般的来回抽抽,但是嘴上却是满口不舍语气的道。 “老大!为什么要走!是万魂山不好吗!是黑鱼不好吃了吗?” 其实此时邪大内心的潜在话语应该是:哈哈哈,快走快走,终于走了,整天威压太甚,我都不敢在万魂山上横着走了! 慕情看不出邪大面儿上的到底是不舍还是高兴,毕竟邪大那双眼睛平常就是爱一脸的抽抽挤巴着眼。 只觉这口吻应该是不舍了,于是内心一软,她口中便就柔声回道, “不,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当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多多少少因为这短暂的相处,慕情也早已把眼前的这些个邪祟当成了朋友。 这些邪祟自化厉而出便就一直呆在万魂山上,少有见人和吃人血肉。 于是慕情便就把万魂山上的邪祟们归为五筒兄般的死活人了。 但死活人毕竟是有执念而存的,但万魂山上的邪祟却并不像五筒兄般有着什么很深的执念。 有时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为何他们会化祟,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万魂山上。 但总的来说,她觉得这些相处的伙伴都是好的,除了偶尔说些阴森的话罢了。 慕情她这般的想,怕是又忘记她刚到万魂山上的时候,邪大当初想吃她的事儿了。 不过这邪大也真是衰,活成凶魂不知多少年,竟然一口人肉鲜血都没尝过...... 听闻慕情的话后,那邪大双手揉搓着,止不住内心的喜意。 不怕老大走,就怕老大不走......! 邪大满面喜意,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虽然高兴至极,但是声音却略含哭腔的道。 “呜呜,老大是什么事这么重要,我等一众都十分不舍啊......” 说罢后,这邪大还挤眉弄眼的看向身后这些邪祟们示意更风的接上。 原本水祟还在为终于不用终日去研究如何养鱼,如何挑选那些他们邪祟根本就看不上眼的黑鱼而高兴。 要知道,邪童总是在嘲笑他在挑粪...... 这边便就被召唤他而来的邪大一瞪眼,转而快速收起笑意哭丧着脸的道。 “哈哈......不不,呜呜呜.......是啊老大,我们不舍啊......” 紧接着邪童是真不舍的道:“是啊是啊!” 然后又零零散散跟着些口是心非的家伙们,在那装模作样的附和着。 慕情听闻周围这些邪祟这般的不舍,内心中当然是为之动容的。 谁人说邪祟无情无义? 眼前这些邪祟仅仅与她相处月余,慕情自觉平时除了没事儿揪几个邪祟打打练练手,其实她对他们并不好,但没想到...... 真是令人感动。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想了想便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邪大的肩头上,清眸中异常郑重的道。 “既然这样,我也是极其不舍大家,为了日后能够常联系,我送大家一人一只小冥蝶!” 随着她的话闭,只见那一身红衣的她扬起的束袖下突然就幻化出了一只又一只通体黝黑的小冥蝶。 一抹艳红伴随着周围星星点点的暗黑翩翩起舞一上一下的小冥蝶,在这万魂山之上,是那样的沉沉浮世中最难以让人忘却的画面。 因为一时间视觉上的冲击,当下的众邪祟纷纷愣住了身形,无一不被眼前飘向自己的黑色冥蝶而围绕。 汝娘尖着嗓子道:“好美啊......” 水祟嘿嘿一乐道:“你好娘哦!” 汝娘身处一尺长的爪子恰向水祟的脖子道:“老娘本就是娘的!你是不是想死?嗯?辣鸡祟祟!” 水祟本就是低等邪祟,众所周知,除了趁人不备拉人下水,别的没什么能耐。 但没想到虽众人心知肚明,却又被当众羞辱,那水祟气的直接捏起了兰花指道。 “死鬼!讨厌了啦!!” 汝娘吓一跳,当下的手跟被烫了一下的赶紧向后撤退。 他拍着胸口用着与之其尖细女声相反的粗犷男音向着眼前水祟吼道。 “滚!死娘炮!!” 伴随着无尽翩翩起舞的冥蝶飘荡,慕情一抹红衣周身散发出一阵无法言说之意。 满山阴煞之气的万魂山,竟然上演了一场与之阴邪相反的正然之气。 虽黑无墨,虽赤无色。 天地间的一切皆汇聚在了一抹红衣的慕情身上,就连一旁还在吃阴煞的五筒兄都不由笑嘻嘻的追着冥蝶玩耍了起来。 邪大看到这些有些疑问道:“老大大,这些阴煞的小蝴蝶是什么?” 随着他的疑问,原本在他面前还上下翩翩起舞的小冥蝶下一秒便就快速没进了邪大他的眉心之中。 浑身为之一振,额间隐隐的滚烫这才让谢大反应过来,邪大满眼瞪大的道:“这......!” 邪大只是开始,随后周围的邪祟一个接一个也都被漫天飞舞中的黑色冥蝶没入了眉心之中。 慕情看到邪大惊异的模样嘴唇邪魅一笑,很好心的安抚道。 “莫要怕,这些冥蝶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前提是你们没有做什么坏事的话。” 邪大生生咽了一口口水,眼前老大所做早已超过他们这些邪祟的能耐,就算是他这个凶魂修到凶灵都不一定能够睥睨的人物。 他吞咽过后喉咙滚动的颤抖着道:“前,前前前提??” 这什么玩意儿,能够把他们怎么着? 慕情五官精致根本无法言饰她的绝世容颜,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慕情张开朱丹红唇温声细语的解释道。 “这冥蝶在你们有难的时候可保你们不死,但若是你们残害百姓弑杀无辜,那着冥蝶亦可以让你们当场毙命。” 一种既可生又可死的存在,当即让听在耳中的众邪祟愣住了。 邪大颤颤巍巍的道:“前半句还好理解,这后半句......” 邪大怯怯的看了看慕情道:“老大,你也知道,我们是邪祟......” ...... 第二百七十八章浴火重生之地亦涅磐重生之处 慕情给众邪祟身上所种冥蝶是一种既可生又可死的存在,当即让听在耳中的众邪祟愣住了。 邪大先是颤颤巍巍的道:“老大,前半句还好理解,这后半句......” 后是又怯怯的看了看慕情继续道:“老大,你也知道,我们是邪祟......” 邪祟哪有不吃人不弑杀生灵的,这简直就是侮辱他们做祟的人格! 尊重一下他们做祟的辛苦好不好......虽然他本祟还真没偿过人味儿。 慕情听邪大说后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努了努嘴向一旁的五筒兄的道。 “我知道,但谁说邪祟就一定要做坏事,你看旁边你们的大哥大五筒兄,他不就从不乱杀人性命,大大的良祟!” 说罢她还伸手比了个大拇指的状态。 要知道,谢谢万魂山中邪祟的大哥大五筒兄,他还可以一尊凶灵! 她这个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凶灵都这么的善,他们为何就不能。 邪大眉眼疯狂挤巴着,嘴角快速抽抽。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表演过头,自己坑到自己了? 话说,身体中这黑色小蝴蝶这个玩意儿还能取出来不??! 然而接下来慕情的话可谓是让这个邪大死心死的彻彻底底着。 只听慕情双手背后,挺起傲人的胸脯,继续款款而言的道。 “这冥蝶一旦被种入邪祟身形,便就会迅速与你们融为一体。” 慕情嘴角一弯,稍显玩味的接着道:“也就是说,现在的冥蝶就是你们身体中的一部分,冥蝶是你们,你们也是冥蝶......!” 冥蝶是慕情自己研制出来的小邪物,所以全天下就只有慕情能够操控,也唯有慕情一个人,所以...... 在某种程度上,万魂山上的这些邪祟,都要真真正正的听命于慕情了,如同乖巧可爱的冥蝶般。 早在有了离开万魂山的念头时,慕情就想管管万魂山上的这些邪祟了。 平常猎魂都是遇祟则斩,除非是遇善则辅。 但前前后后,慕情活这么大总共也就只遇见过两个善祟的死活人。 一是清修会上的死尸,另一个就是身边的五筒兄。 而当下万魂山上聚集这么多的邪祟,可以说是极其少见的聚集性阴煞之地了。 遇见这么多邪祟她是斩呢还是辅呢? 看他们一个二个的样子,倒是都没有什么执念般,这就两厢为难了。 慕情自觉万魂山上的邪祟都挺善,但这要是万一万魂山上的邪祟跑出去危乱人间或是伤害误闯进来的百姓的话,那就会成为是慕情的坐视不管,那就是她留下的祸根。 毕竟她遇到了,却没有处之,没有及时的止损。 身为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她是万万不可能不管的,她有使命去保护黎民百姓,她要拯救苍生! 眼下对面前这些邪祟有了约束,当下她下万魂山后也就能放心了不少。 毕竟通过冥蝶,她能够清楚的知道万魂山上的一举一动。 冥蝶自慕情丢了灵力用了煞气后,就也跟着主人一身猛然发生了质的变化。 以往能够传个信控个人什么的,如今比之从前更上更快,而且用处伤害更加的多了起来。 说来慕情不禁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同时也觉得这世上冥冥之中都是有所串联。 就好比当初他研究冥蝶的时候,顺便琢磨出了招阴符,这才导致如今他能够丢失一簇灵活而不死,反而是以身祭煞,运用起了阴煞之气。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因果也自有缘。 那时的邪大可以说是见识过眼前红衣公子的厉害,自然打心底里对于他们万邪老大的话坚信不疑。 意识到了那刚刚通体黝黑十分灵动的黑色小冥蝶,竟然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威力,所以他这二五之神当下便就真的哭丧着脸送别起了慕情道。 “呜呜呜,太感人了,老大这么为我的祟祟着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福气了!呜呜呜......老大你不是说你要走了吗,呜呜,拜拜不送了!我等祟祟会想念老大的呜呜呜呜......!” 随着邪大开始痛哭流涕,周边原本嘻嘻哈哈的邪祟们也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不明所以化作邪祟也就罢了,谁知邪祟还有厉害之分。 这也就罢了,做个无名小祟小心翼翼也是可以逍遥自在,然而却没想到最后会被一个活生生的人给统治了。 一向沦为邪祟口中食物的人,竟然反过来统治了他们这些阴邪的邪祟,还做上了这人入之则死的万魂山上的老大! 这也就罢了,现在倒好,统治竟还沦落为了控制...... 做邪祟好难!好想早点投胎!!! 因为猛然间众人开始嚎啕大哭,原本就强忍着离别之意的慕情被感动到了。 她不是一个多么多愁善感的人,但却是禁不住一颗柔软的心。 没想到真的众邪祟听闻她要离开后竟然这么不舍得她。 眼中跟着隐隐泛有泪花,慕情声音略微哽咽着的道。 “莫要伤感,没想到我这还没走你们就如此想念,那我有空定还会回来的!” 是的,当下出去绞杀乌褐天,为顾叔叔和颜姑姑,为苍穹报仇雪恨之后,若是五筒兄的魂魄能够尽快找齐,她一定还会在来万魂山的。 万魂山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但也已经成为了她拥有第二次生命的地方。 浴火重生之地,就是涅槃归来之处。 眼前这些稀奇古怪的邪祟看在慕情眼里并没有觉得他们很狰狞和恐怖,反而隐隐有了些许亲切之感。 这些邪祟偶尔会相互厮杀,但也都是点到为止,他们也会像茶楼中说书的八卦,像常人般说笑。 除却阴邪外貌一说,有时眼前的这些邪祟同五筒兄一样,比之平常百姓还像个人。 有些人是人,却又不是人,有些祟是祟,却又不是祟...... 然而一听闻身前红衣老大还有回来的打算,本就巴不得眼前人一辈子不要回来的邪大瞬间凌乱在风中。 如树倒,如抹布,如一块扶不上墙的大泥巴。 邪大慌摆手道:“不不不!老大不用挂念我们!不用回来!老大保重!” 慕情莞尔一笑,只当是邪大怕自己太过伤感所以才如此故意而说。 真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二五凶魂。 如此可人慕情也便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伸手最后重重拍了拍眼前邪大的肩头一下,慕情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上闪瞎了一瞬邪大的钛金祟眼。 烈焰红唇微微轻启,她潇洒而言道。 “保重!” 说的潇洒走的也利落。 就好似她轻轻地来,亦如她轻轻地走。 看着眼中红衣老大那坚定的眼神,邪大怀那抹红衣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等到他回过神来之后,眼前早已没了之前潇洒的人影。 邪大四处来回看了看,有些狐疑的道。 “人呢?” 身后水祟还是捏着兰花指样,就好似汝娘给他的打击太重一时收不过神来般,捏着嗓子妖人语气道。 “哎呀,人家都走了啦!” 呕......汝娘终是止不住在水祟身后五步之遥吐了出来。 水祟被说太弱打击重?一直都以为水祟是个正经男子的汝娘打击才叫真的重! 这长相正儿八经的男子邪祟,除了被水泡的太白,有点病弱之态,青丝有些长散,有点不伦不类,其他地方还挺羸弱的让人想要保护。 她,她,汝娘她曾经还想找水祟搭伙过祟日!真,真是瞎了祟祟的邪眼! 呕......一想到自己上一秒还有过这个念头,汝娘没忍住,又是吐了一大口。 果然,看人看祟都不能看表面,要深入了解! 知人知面不知心,知祟知邪不知娘! 天,简直是比她这个汝娘还要娘的娘!!! 但毕竟这些在万魂山上的邪祟祟们都是吃阴煞而活的,所以汝娘此时口中吐出来的也就只是一团团乌黑的阴煞之气。 因为煞气经过邪祟之身后会有一种不一样的阴邪之气,于是汝娘所吐的这一团一团浓郁的阴煞之气刚落地,原本四周聚集的邪祟们就都还开始疯狂拥挤抢食了起来........ 大补,大补啊......呕。 邪大顺着水祟所指望去,只见漫漫阴煞薄雾中,唯剩那越来越淡的红色身影。 几尽是哀嚎出声,邪大向着慕情所离去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喊道。 “不,不要再回来了老大!真的,是真的........!” 童叟无欺!!! 然而人已走远,声音也就听得不真切了。 慕情回眸向着身后已经看不太真切的众邪祟身影望了望,转而挑眉向着身侧五筒兄问道。 “邪大在说什么?” 她耳力挺好,但是刚刚在想山下的事,便就没注意。 五筒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眨了眨单纯的小眼眸,头一歪,呆萌的道。 “好,好像是在说,不,不要走?快,快回来?真的真的?” 很显然,邪大再一次被他畏惧的红衣老大又华丽丽的误会了一次。 而这次还是因为他们大哥大的神助攻。 慕情细细品味了一番后,双手紧紧握于胸前。 此山她往来,此地往来她! 随后她便深呼了一口漫空的阴煞之气,十分真切的向着身后邪大他们喃喃小声道。 “放心,我一定会再回来,回来看你们的......” ........... 记忆的长河也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一瞬。 随着慕情在邀月大殿的雷电交加中那灵动笑声的收回,她也同时收回了那些回想起的万魂山中的记忆。 纤细的手中依旧是不停的引散着当下开始源源不断陨落的数道天雷,趁着身边五筒兄有一下没一下的击碎周身无数滚落坍塌的大殿沉石,慕情努了努嘴的道。 “原来那凶魂有名字的,但当时在万魂山上怎么没有人跟我说起过?害的我叫了人家月余的小邪邪。” .........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以源为名,阴邪煞源 慕情纤细的手中依旧是不停的引散着当下开始源源不断陨落的数道天雷,趁着身边五筒兄有一下没一下的击碎周身无数滚落坍塌的大殿沉石,慕情努了努嘴的道。 “原来那凶魂有名字的,但当时在万魂山上怎么没有人跟我说起过?害的我叫了人家月余的小邪邪。” 因为初遇邪大时只觉简直太弱了,根本不觉是凶魂该有的实力,所以不叫小邪邪,难道还叫小祟祟? 嗯,细细品品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慕情不知的是,不是那凶魂的力量变弱了,而是她自己的实力,变得强大了。 五筒兄击碎一块沉石,灰黑色粉末溅了一手。 他十分随意的甩了甩,转而认真回道:“因,因为大家都怕,怕公子你,所,所以公子叫什么,他,他们就应什么,不,不会说的。” 大实话,万魂山上的邪祟无论是慕情怎么说,那就是真理,那就是绝对的服从。 对于万魂山上的邪祟是怎样的畏惧慕情,相较于慕情这个正主,五筒兄倒是比她要明白许多。 他不知为何邪大他们这么怕公子,像公子这样善良的人,有欺负过他们吗? 若是邪大此时听到必会点头肯定的道,有,当然有! 红衣老大在万魂山为了掌握如何运用阴煞之气,没少把他们叫来当活靶子的打!!! 打一下两下也就算了,老大简直就是活活的吊打他们呀!试问,谁打的过这万魂山的扛把子?! 每每他们的旧伤还没有好,就要火速的附上一层新的伤。 毕竟是邪祟,又是在万魂山这阴煞之气浓郁的地方,所以他们的恢复能力也就极其的强。 那种死了生生了死,无限循环的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慕情挑挑眉,扪心自问,像她自己这样和蔼和亲的人,为什么要怕? 邪大想表示,可拉倒!!! 然而邪祟的世界慕情她不懂,索性也就懒得想了。 转而慕情便就又向着五筒兄询问起了五筒兄他刚刚所提的阴邪煞源一事。 面色稍稍有些谨慎的道:“五筒兄,你说刚刚给你渡过去的阴煞之气是从邪大所说过的阴邪煞源里来的,那什么是阴邪煞源?” 突然间慕情觉得她好像得到了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五筒兄点点头,向着慕情肯定的开口回道:“是,是的公子,在万魂山上的时候,邪邪大跟众邪吹,吹道他要是有阴邪煞源,就,就能够离开万魂山不怕,不怕消散。” “不怕消散?”慕情口中喃喃。 “嗯嗯!公公子还,还记得之前邪大他们有,有下山助力围剿吗?当,当时的他们都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五筒兄的话突然让慕情她想起了当初刚从万魂山上下山时的事。 当时刚一下山的她就只见天下仙门各处都开始围剿起了乌河子弟,外面的天已然风云涌动,破茧而出。 看来因为苍穹一事,众仙门终于坐不住了。 兔死狗烹,众人心里皆知。 倘若他们真的沦为了乌河的傀儡,怕是以后整个天下都将暗无天日了。 慕情失了灵力便就没有了顺手的剑可用,同着五筒兄他俩人应付不过来众多被乌河压制的仙门困境。 一处两处还好说,这毕竟是天下皆起。 为了帮助天下仙门共同对抗乌河,助力围剿,于是慕情她刚好就通过之前所种冥蝶联系起了万魂山上的邪大他们。 因为形势的刻不容缓,慕情便通过冥蝶叫过来了邪大他们一群万魂山上的地头祟祟们,来助力后来她得知是此番还是由师兄顾恒发起的围剿不夜天之战。 人多力量大,祟多邪气重! 有了众祟祟之力,自然也就能够快速帮助有困难处于劣势的仙门们。 因为慕情刚下万魂山,所以距离万魂山不是很远。 不多时邪大一众便就被冥蝶被迫赶过来了,只不过一群人出现在慕情面前的时候,都是满脸的肾虚模样。 当时慕情就挑眉问道:“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怎得,你们就这么的想我?” 真是令人感人的真情。 感受过冥蝶能够控制自己的厉害,倘若抗拒就会消散,邪大满脸冒虚汗,狠狠的擦了擦。 他这在老大离开后的庆祝还没开始,眼下这就又见到了恶魔老大...... 他,他真想哭! 但面儿上邪大还是毕恭毕敬,谁叫他心服口服。 别的不说,邪祟的眼里,谁有实力谁就是老大,不由分说! 他一脸掐媚的道:“那,那个老大,实不相瞒,我等祟祟一直居于万魂山,从未踏出万魂山半步,所以,一下山就,就难免有些不适应......” 邪大这么一说慕情一想还真是,她在万魂山上待了月余,还真就没见过万魂山上的哪个邪祟下过山。 按理说邪祟都是巴不得满天下乱跑的危害人间,而她在没来万魂山之前,还真就没听说过万魂山上的什么邪祟跑出来过。 于是当时的慕情便就不禁疑惑的问道。 “这是为何?” 邪大习惯性的挤巴着眼,一脸抽抽的道。 “老大实不相瞒,不是我们不想下山,而是因为我们在万魂山上待的时间太久,习惯了空气中充满的阴煞,这一下山,山下的空气都是这般的清新,我等就像离开水的鱼儿,无法久留......” 这个形容贴切,慕情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难怪万魂山上的邪祟都没有下过山,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照这么说,那些万魂山上土生土长的邪祟,怕是不能再去太远的仙门之地帮战了。 但又因为天下仙门处于劣势急需挽回的局面,于是碍于万魂山上邪祟们这般不能久留山下的特性,慕情不仅用每人身上的冥蝶多吸收万魂山中阴煞补给他们,更是吩咐邪大带着邪祟们轮班倒的去助各方战情。 这才有了当时围剿不夜天战场上莫名出站的阴邪助力。 而又因为有着冥蝶在身,所以那些好不容易借着众邪一块下山的邪祟们,在众邪汇集勉强能够下山后,却是到最后连一个人都没能吃成。 眼见着成天一个个白花花的人在自己面前晃,就是触而不可得的感觉,当真是苦了他们这些一群辛辛苦苦做祟的了。 祟命也好苦!从此吃斋当祟佛! 前提这还不是自愿的,全是被强迫。 而后来大战结束过后慕情想带着邪大出来见见世面,但由于邪大只能在万魂山长久待着的特殊操行,只能是不了了之。 回想过来当时的情况,慕情转而对着五筒兄若有所思的道。 “你的意思是,这阴邪煞源是能够让邪大他们这样久居于万魂山上的邪祟下山,而不会被消散之物?” 也就是,这阴煞之源同着万魂山上的阴煞有着异曲同工之效,能够让邪大他们这些万魂山上的邪祟长存与万魂山外。 五筒兄呆呆的点点头,向着慕情回道:“是,是的公子!” “这邪物竟然还有这能耐......”慕情独自喃喃了一句。 一开始她还只觉这四方鼎香炉顶多能够像她的冥蝶储存阴煞,充其量是比冥蝶储存的多了些罢了。 如今看来,这东西倒是能够自己源源不断的繁衍阴煞之气。 若不是这般,邪大为何会说有了阴邪煞源就可无惧消散在山下,又怎会被邪大称为阴邪煞源。 以源为名,那便就如万泉之眼,如万恶之源。 暂且不知这邪物是否还如当初叶枫所说是女童炼之而成,但能够知道的是,只要身上携带着这个香炉,那慕情就相当于是成天待在万魂山上,她能像在万魂山般肆意操纵阴煞。 之前这香炉还阻止了自己脚踝处的反噬之疮,看来似乎并不像是当初在集商城时叶枫所说,是什么放在棺材板中以求后辈福泽的邪物。 不知叶枫是故意而说还是误以为言,但似乎当下在她手中的四方鼎香炉,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了...... 这般的想,慕情手中便就下意识的紧了紧那袖口处隐藏的青铜体质的四方鼎香炉。 就在五筒兄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五筒兄他的面上却是突然有一处脸皮被散落漫天的沉石碎屑划破了一道,此时他的侧脸处就像是有一条狰狞大疤。 感觉有一丝丝异样,五筒兄便就呆呆的伸手摸了摸。 慕情看见伤痕挑了挑眉,随即快速的向着叶枫那里看了一眼。 五筒兄的脸上已经被叶枫幻了颜,不曾想,这海底沉石竟然能够划破幻颜所基的槐木。 所幸当下五筒兄脸上的那处伤疤很小,不足以暴露原本模样。 若是在当下五筒兄以真容示了众人,怕是那隐藏在暗中的邀月神女一定会注意到。 眼下的邀月大殿可谓是处处充满了危险之意,慕情最放心不下的除了此时身处天雷阵中的叶枫,便就是身侧十分单纯的五筒兄了。 那最后的一魂视如今暂且不知下落,而那幕后的人又捂着怎样的惊天大秘,一切还皆是未知。 有了香炉的加持,当下慕情手中分散强大天雷的状况反而没有那么吃力了。 稍稍松了口气,她的清眸转而透着残破不堪的邀月大殿看了看此时殿外的情况。 只见穿过众多沉石中,看到了一抹直直盯向这里的暗蓝身影。 “师兄?” 慕情口中无声的叫了一下,紧接着就发现此时顾恒身前正搀扶着一抹淡色金衣的身影。 随后又脑袋一歪,狐疑的喃喃自语道。 “这季月遥又怎么了这是?” 看着季月遥之前还稍稍有了转色的面儿上,又是一阵煞白,慕情不由觉得这邀月仙门的长老可真不好做。 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主。 看着当前殿外护雷阵已经无人守阵的样子,想来刚刚她在殿内所感受到的那猛然的抽力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应该是顾恒那里出了什么变故,不然此时的季月遥怎么又会出现在此时顾恒的身前,还又受了伤的样子。 真是伤上加伤上加伤。 ...... 第二百八十章 雷解枫情 看着当前殿外护雷阵已经无人守阵的样子,想来刚刚她在殿内所感受到的那猛然的抽力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应该是顾恒那里出了什么变故,不然此时的季月遥怎么又会出现在此时顾恒的身前,还又受了伤的样子。 真是伤上加伤上加伤。 殿外的顾恒本就直直盯着慕情所看,当下看到慕情向着这边看了过来还面色如常并无不适的样子,一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他很自责没有在殿外看护好护雷阵,若真是慕情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他自己都会先不放过自己。 距离的太远周围又太过嘈杂,所以即使是他喊出声音来,殿中的红衣之人也不一定能够听得清。 于是顾恒同着慕情一样的无声口语了起来,动情问道。 “你还好吗?” 他的那双凤眼中很自然的就流露出了泉涌般的温柔,趁着这男人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望着慕情般的模样是那样的专情。 绿萝被顾恒猛然推向了一旁,险些摔倒在地。 就在她抬眸的那一瞬,上天似乎总喜欢让她认清现实般的让她又看到了当下的这一切。 若不是刚刚被眼中的这抹蓝衣冷酷无情的对待,绿萝当真会以为曾经的恒少爷回来了...... 莫名心痛,看向那抹从小老大的红衣,绿萝心里竟有了一丝莫名的压抑感。 因为殿内同着殿外顾恒所在有些距离,所以慕情看的不太真切。 虽不真切,但慕情看出来了顾恒是在同自己说话,加之他那满脸担忧之色,慕情明白这句话必定是带有关心询问之意。 嘴角亦如初般潇洒一笑,慕情腾出一只散雷的手,向着顾恒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口中无声的道:“梆硬!” 淹不死,刺不死,就连雷劈下也能安然无恙。 没办法,她一抹红的命就是梆硬。 远远看到慕情伸手表示良好的动作与面儿上那亦如雅轩阁桀骜不驯比之男子都要痞痞的样子,顾恒嘴角就是那样不自觉不由自主的轻扬了起来。 然而不待他再说些什么,眼中的红衣可人儿便就侧颜看向了旁处。 顾恒嘴角微微落空,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慕情向着顾恒说完话后随即又扫视到了一抹紫衣华服静静的站在大殿之外,他面儿上的表情同着他身侧一脸焦急的司凡南形成鲜明对比。 盖世手中拿着那把折扇,暗紫幽眸中异常的镇静。 慕情挑了挑眉头,只见盖世向着自己淡淡的点了点头,大有打声招呼的意思。 然而再看看一旁被侍从死死揪住身形不让其冲过来的司凡南,慕情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所看。 看来在遇事上,相较于久经商场能够遇事不慌依旧镇静的盖世来说,司凡南可就要向着身侧人多学学了。 手中所分散天雷所需的阴煞突然开始渐渐减少,慕情感受到后便立即撤回视线,转而望向了天雷阵中的那抹淡然身影。 “叶枫?” 难道说是天雷阵...... 听闻慕情的呼唤,叶枫手下最后的动作也终于停了下来。 单手轻轻背后一手执前,那佼佼君子转过了自始至终都未沾染半死尘埃的身形,向着慕情此刻所在的方向淡然的走了过来。 “嗯?”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一刻终于开始再次渐渐真实的近距离接触进慕情的耳中。 耳膜上的酥麻不仅让慕情为之一颤。 那曾经耳畔震震的鼻息感,那曾经温热的吐息声,一一在这一刻快速浮现。 轰,自锁骨处,由下而上的快速蔓延上一阵滚烫,慕情红了红脸。 就在身前叶枫那暗沉的眸子望过来的那一刹那,慕情她竟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无言中,原本那在叶枫脚下所久久不散的金光大阵,在阵中之人一颦一步之间渐渐崩离破碎。 天雷阵中的金光骤然大暗,随着阵中纹路的消失,暗夜天空中的那些滚滚惊雷也开始渐渐减小,慢慢开始有了褪去之象。 叶枫原本舍去的自身九成修为所换来的周身所披,那闪烁耀眼的银甲铠羽随着淡淡银光一点点消散开来。 慕情只见眼前有一人背着星星点点的金光,一身惹人眼的向自己渐渐靠近。 扑通......心脏中的节拍漏了一瞬。 如说驾着七彩祥云而来,那么眼前之人便就是褪去紫金战甲后,那只属于自己而来的存在。 对于天雷落中邀月大殿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后,那原本滚滚惊雷的夜空突然间就开始渐渐消散了云层的异样画面,使得一众仙门修士所见后都开始跟着缓缓愣住了身形。 伴随着褪去的雷云,似乎整个夜空也不再暗沉,有了原本该有的月光白皙之样。 空气中还在弥漫着浓重的水雾之气,那是刚刚四散雷电妖花所致,九华河池水还在激荡的原因。 一下子静下来的四周,隐隐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那不断拍岸的九华河池池水之声。 “天,天雷没了?” 第一个说话的还是因为看到天雷劈落大殿,慕情有危险而担忧的司凡南。 随着他的话出,一旁盖世轻微的点点头,嘴角上扬一抹邪魅之笑的道。 “嗯,没了。” 司凡那双手快速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双眼,看着天空中那的确渐退的雷云,又看了看殿中那抹原本一直不动的白衣在走动,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这,这是真的吗?!” 天雷阵破了?邀月的万古绝命阵破了?! 九华河山图扇被盖世重新在手中打散开来,轻轻遮掩着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在黑夜中闪烁暗紫异光的眼眸,他轻声向着司凡南低喃道。 “南吟君莫要忘了,你曾说,那可是你的慕兄。” 不知那九华河山扇下的容颜是何模样,但是司凡南透过那双紧紧盯着残败不堪邀月大殿的那双眼眸,就是能感受到此扇下之人那异常笃定的模样。 是啊,那可是他司凡南的好慕兄!! 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是天下正义,他是无所不能...... 随着司凡南的话出,众人也才终于真实的反应过来当下的情况,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呼声响彻整座邀月大殿之前。 “天雷停了,雷云散了,天雷阵破了!!!” “终于,终于还是破了!邀月万古绝命的阵法,当真让慕公子和清风仙尊一起破了!!” “前有天雨粟夜,今有雷解枫情,不愧是至交好友!当真璧合珠联!” 越来越多夸赞慕情和叶枫的声音在顾恒耳边响起,当下那身着暗蓝衣衫的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拳口。 他自然不喜欢听到这般言语,他恨不得堵上那些人的嘴。 若是此时殿中所站的那个人是自己,那本该与师妹捆在一起的,应该是他。 嘴角紧绷,顾恒不由散发出了震震冰冷之气。 “咳咳咳......” 季月遥正巧从调息一周中睁开双眼,然而一睁眼便就发觉面上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于是他喘息的问道。 “忘尘君,是身体不舒服吗?” 回觉身前人的好转,顾恒快速把季月遥交给了身后的绿萝,向着季月遥快速道。 “不是。” 转而顾恒他又向着绿萝冷然吩咐道:“照看好月遥,刚才的情况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是......是!” 绿萝猛然被顾恒这么一说,当下面色比之季月遥还要煞白两分。 这句话停在她耳中,就如同是在说,他不想再失望第二次......... 当下天雷阵停,邀月大殿中的坍塌也就随之停了下来。 如此情况下顾恒再要前往邀月大殿内,绿萝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去阻止的。 他想到那抹红衣的身边,而她又怎能不让。 随着顾恒的快速转身,季月遥竟然连询问的话都没说出就不见了眼前的人。 伸手捂着嘴接连又猛然咳喘了数下,被绿萝搀扶住一只胳膊的季月遥,他缓缓抬起温润的眼眸向着绿萝问道。 “忘尘君他......” 绿萝不带一丝感情快速毕恭毕敬得道:“回月遥长老,天雷阵解,家主是去找慕情了。” 温润的嘴角微微有些凝固,看着刚刚眼中蓝衣人那望向殿中迫切又担忧的神情,不像是对待普通师弟般,季月遥似乎有些忍不住的又向绿萝问道。 “慕公子他.......他在忘尘君眼里很特殊吗?” 绿萝不知当下身侧的月遥长老为何突然这样在意家主的事,似乎之前就有询问过一次类似的问题,当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意。 季月遥察觉抱歉的笑了一下,解释道:“只是刚刚看到忘尘君一直都很在意慕公子,所以新生些许好奇。” 随后他又故作猜测的道:“之前一直未曾听忘尘君提及过慕公子的事,想来兴许是因为当下慕公子是忘尘君唯一的亲人,所以才会如此?” 毕竟苍穹被灭满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季月遥当前说话的语气似是肯定似是疑问,那个样子有点小心翼翼,就像是怕绿萝会觉得他说错了话般。 绿萝也只是疑惑了一瞬,看着眼前这总是为他人着想的淡黄金衣之人,毕竟月遥长老他同着家主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当下绿萝便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说来要是说家主为何会如此在意慕情,绿萝自然很清楚,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但是她是不会说的。 一是因为当前慕情女扮男装的身份,二是因为她总有那么一小点点的私心。 若是家主一日不坦白,兴许终有一日,她也会被正眼相待........ 随着叶枫出阵,慕情手中也终究是不用再继续了引雷的动作。 淡淡的收回手,慕情不着痕迹的向自己身侧摸了一瞬。 她把那袖口处的四方鼎香炉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重新躺在了她的乾坤袋中。 叶枫暗沉的眼眸微垂看了一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丝黑青色的东西,眉头一觑.........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讨说法 随着叶枫出阵,慕情手中也终究是不用再继续了引雷的动作。 淡淡的收回手,慕情不着痕迹的向自己身侧摸了一瞬。 她把那袖口处的四方鼎香炉悄无声息放了回去,重新躺在了她的乾坤袋中。 叶枫暗沉的眼眸微垂看了一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丝黑青色的东西,眉头一觑。 “那是什么?” 低沉的声音震动着慕情的每一个细胞,不过这震不是悸动,是吓得。 手中一哆嗦,收回内心中的小悸动,慕情拿回手快速慌乱的眨巴着双眼,看向叶枫,慕情故作狐疑了一瞬的道。 “啊?什么?清风君是在跟我说话吗?” 完了完了,叶枫一定是看到香炉了,她答应过他不用的,这不就是食言了吗? 但,但事出有因,他,他应该会理解她的...... 正在内心纠结,于是慕情四周来回的看了看,本想找让人来挡一挡,然而她发觉,眼下这里除了她就只有五筒兄了。 叶枫主动跟五筒兄说话的次数少得可怜,当下看着眼前白衣人那直视的眼神,慕情隐隐有些发虚。 好好!认了! 于是慕情心虚的故作恍然大悟道:“哈!看来是在跟我说话啊,刚刚清风君说什么来着?哎呀,我没听清,忘了!” 说着说着慕情借着摸着头低头苦想的样子,一点一点又走到了之前的天雷阵中,一手抵着下巴十分感慨的道。 “这天雷阵极其复杂,清风君能够这般快的破解开来,当真是阵法造诣之高,怕是邀月仙门专修阵法的,都没有一个比的过清风君!” 一身暗红束衣的她,乘着月色,有了股朦胧之感。 慕情面儿上背着叶枫轻轻吐了吐舌头,别的不行,拍马屁的本事她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曾经没钱哄过顾叔叔和顾恒! 看出了眼前人很明显的在转移话题,叶枫便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只是他那一直未散的眉头,彰显着隐隐的担忧。 慕情四处来回乱看的躲闪着身后人那幽深令人不敢直视的目光。 叶枫怕是觉得她很阴邪了...... 面上虽毫无变化,但慕情嘴角处却又一丝丝苦笑之意。 深呼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周边原本还富丽堂皇的邀月大殿这一下变成了邀约废墟,心中不免有些感叹。 一朝堂皇一朝堂败,谁也不知风平浪静之下又会孕育什么危险产物。 不过眼下天雷阵终究是破了,其中虽然差点出了差错,但结局没什么人受伤就还算是好的。 慕情那可人艳红的唇角重新一扬,转身闪烁着清眸看向眼中朝着那正向着自己走来之人,款款而言道 “辛苦了,清风君!若是没有清风君,怕是这天雷阵无人可破。” 伴随着她的话罢,慕情流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这是抹内心深地处的笑。 她看中的人,就是这般的优秀。 然而叶枫一步一步向着慕情走来,淡极的嘴上不紧不慢的低沉道。 “若是你,亦可以。” 他说话中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不容置疑。 慕情睫毛随着眼中人所说过后轻轻微颤了起来,那诱人的锁骨处也跟着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这个评价可谓之高,要知道,这可是如今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所说。 天下百来仙门中总共就那么五个仙尊,还都是仙门之首的家主,所以,被仙尊肯定是何等的肯定。 嘴角渐渐盈盈生笑,慕情眼中流动起数道流光。 似乎两人间总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默契与合拍,双手轻轻背后,慕情挺起了傲人的小胸脯,颇为俏皮的仰头一道。 “清风仙尊这么看得起在下,当真是无比荣幸!” 似乎也是因为眼中人可人的模样灵动的闪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叶枫暗沉的幽眸锁住了眼中红衣人胸前的一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分,亦是跟着慕情一同笑了起来。 这抹笑在慕情眼里异常的绝世,但在一旁五筒兄的眼里,却是异常的让人不敢直视。 似乎旁人多看一眼这抹只专属某人的笑意,就要被贯穿周身,扔进冰窖一般。 浑身不寒而栗的一抖,就在五筒兄悄悄向后撤退了一步之遥,就在叶枫他还未来得及站定在慕情身前的时候。 一道突兀阴沉的声音在这残败不堪的邀月大殿之中响起。 “是不是高兴的有点早了?” ...... 殿外因为确定了天雷阵已经被解除,万里星辰皆露的夜空之下,瘫坐在地的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手执长剑的也纷纷放下了四处的戒备之心,随着众仙门家主长老的带领,纷纷来到了季月遥此刻所在的附近。 当前的邀月大殿已经没有的来时所见的最初辉煌,那四处坍塌和隐隐的焦黑之迹,皆以说明此时的破败与不堪。 谁能想到,在这先天灵地的邀月莲花岛上,竟然会有一场这般惊心动魄之夜。 仙门子弟多多少少都因为季月蓝化祟后而前前后后受了伤,所以许多德高望重年岁已高之辈,当前危难消散后难免气性大了些。 之前所出过头的奉城长老便就是满脸羞愤的指着季月遥身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季月蓝臭骂了起来。 “今日本乃邀月做东庆祝围剿不夜天的盛宴,却被蓝亭仙尊你弄得如此局面,当下前来赴宴的众仙门本就在大战中所伤甚重,如今,邀月要如何给众仙门交代!” 这奉城长老原本是亲邀月仙门的,之前在大殿内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着邀月污蔑慕情,但眼下这般的翻脸不认人,也是人间树皮了。 兴许是还在记恨季月蓝之前化祟时差点把他掐死的原因,毕竟谁会对一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有好脸色。 当下奉城长老不仅一手直指躺在地上枯瘦半死不活的季月蓝,在他那张褶皱的老脸之上,更是满满彰显着毫不掩饰的恶狠怒意继续开口道。 “在场的可都看见了蓝亭仙尊之前般阴邪模样,这样的蓝亭仙尊,真的还是人吗?!” 前面的话可以说是因为当下时局的原因,但这后一句话,怕是纯出恶气了。 身为一仙门长老之位,这般的睚眦必报也真是妄为为人师长了。 零零散散的后辈,渐渐都避开了奉城长老所在,他们看的真切,也不想变成这般的人。 不过抛去人品而言,其实奉城长老前面的那段话也的确是深入人心,毕竟今日的确是场庆功宴,而不是出殡宴。 好好喜庆庆祝天下围剿大胜的宴席,如今搞得哭哭丧丧还死了不少人,当真是史无前例了。 待奉城长老说罢话后,周围便就渐渐有零零散散的仙门老者无惧他人言,齐齐上前点头附议道。 “众仙门本就都在围剿不夜天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损,现如今带来参宴的,几尽都是仙门仅剩的出类拔萃之人,这些人可都是未来仙门的期望,可在今日却都因为蓝亭仙尊而受伤或死,这,这......” “今夜这般之事,的确邀月要给众仙门一个交代。” “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我等可都是差点要被天雷阵祭死的人!” “对对!讨说法讨说法讨说法......!” 季月蓝因为煞咒将死将至,曾经那个满脸傲气,浑身金光的俏公鸡,如今却变了一副病痨死鬼的干黄瘪瘦之样,不免令人唏嘘。 都说善有善果恶有恶报,人生浮萍,且行且珍惜。 季月蓝他此时的浑身动弹不得,根本毫无劲力可言,浑身虚脱的模样,简直下一秒就要魂归大地。 那原本炯炯有神的杏眼,如今却是几尽翻白眼的模样。 似乎季月蓝用尽了浑身劲力,才勉勉强强轻抬起一只手臂。 他没有指向辱骂他的奉城长老和一众讨要说法的仙门,反而季月蓝费尽力气所指的方向是此时季月遥的所在。 “他......他......” 虚弱至极的竟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季月蓝想说什么,为何单单指了指不远处的季月遥。 季月遥早已收回望向顾恒离去的背影,在一群人聚集的时候就转而回身。 此时听见季月蓝醒了过来,他正借由着绿萝的搀扶快速的来到了季月蓝的身前。 在来到季月蓝身前后,绿萝她只觉原本手中搀扶的那虚弱身形下一秒便就毫无顾忌的直直跪在了躺在地上毫无人样的季月蓝面前。 众仙门之人一见来者是月遥二长老,对于这个脾性一向温和,在大战中又多与他们有所来往的人,自然就稍显客气了三分,纷纷禁了声。 只见那原本一向温润的季月遥满脸伤心欲绝的模样,伸手抓住了季月蓝向上而伸的手,声音十分哽咽的道。 “大哥!大哥!月遥在,月遥在......!” 然而绿萝只见季月遥贴近季月蓝的耳边,了季月蓝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面色略带悲伤,季月遥较为憔悴的抬眸看向周围的众仙门之人,面色略微有些悲壮的道。 “兄长现在的身体不适,月遥在这里还请诸位家主长老,莫要再指责兄长的不是了.......今夜若有什么责怪之处,月遥,月遥愿一人承担!” 随着他的话闭,季月遥重重在地上叩首了一个响亮的大礼。 “月遥长老这是作何!快,快快起来!” 随着一人而言,众人也开始纷纷而道。 “是呀!月遥长老此番错又不在你,我等都是前来向蓝亭仙尊当今邀月仙门家主讨要说法的!” “今夜的一切都是蓝亭仙尊所为,这怎能让月遥长老担责......” 眼前的这些长者不是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大家活了那么久都是明白人。 邀月仙门再怎么说也是五大仙门之一,如今的大势所趋更是直冲云霄,往后哪个仙门不都还要倚仗邀月一二。 再说,此番邀月仙门可是出财出力最多帮助他们最多的,修仙者,是不会不懂感恩反咬一口的。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又一个凶魂 邀月仙门再怎么说也是五大仙门之一,如今的大势所趋更是直冲云霄,往后哪个仙门不都还要倚仗邀月一二。 再说,此番邀月仙门可是出财出力最多帮助他们最多的,修仙者,是不会不懂感恩反咬一口的。 当下只是今夜因为季月蓝所做,能够残害自家子弟,更是灭门之人,众人都不想再承认这个仙尊罢了。 顾恒本就嘱托绿萝照顾好季月遥,当下若是季月遥再出什么事,怕是家主以后都不愿意再看到她了。 季月遥身上伤势较重,不能久跪,此时见状,绿萝便也上前快速搀扶道。 “月遥长老,你快起来,家主长老们说的没错......” 季月遥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是碍于自身伤势,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轻轻一搀扶就被绿萝扶了起来。 无奈,起身后的季月遥咳喘了两声,面色微微有些涨红的向着周边而讨要说法的众仙门前辈道。 “咳咳咳,诸位家主长老,今夜之事的确是邀月的不是,等一切安排妥当,咳咳咳......月,月遥定亲自负荆请罪!咳咳咳.......” 兴许说的时候太过用力,季月遥的咳喘越来越重了起来。 前来众人大都是来指责季月蓝的不是的,如今面对当前这般做的季月遥,众人自然是不忍。 于是奉城长老又是出言,但这次语气却是稍稍缓和了些许的道。 “月遥长老不必如此,冤有头债有主,我等自是明辨是非不会胡搅蛮缠,邀月此番设宴,是当初蓝亭仙尊亲自盛请,如今庆功宴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也都是因为蓝亭仙尊一人的原因,所以,我等只想让蓝亭仙尊给个交代!” “对,对!蓝亭仙尊给个交代!” “对!仙门中不能有这样的仙尊!我们不接受!” “是的!废除仙尊!” “废除蓝亭仙尊!” “还天下一个清明!” ...... 当下群情激愤的模样连在一旁的绿萝都看不下去了,她一向快言快语,当即就向着那奉城长老皱眉冷声道。 “长老,如今蓝亭仙尊的模样大家也是都看见了的,今夜蓝亭仙尊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怕是没办法再给你们什么交代可言了。” 言外之意就是,过了今夜,这季月蓝很有可能就不在了,他们想要废除,死了的人还用废吗? 奉城长老面上一点都不买账的样子,对于一个小小是从的话根本不放在眼里,冷哼一声道: “是!我们都知,但这就能让蓝亭仙尊推卸责任了吗!这便就能让众仙门子弟的伤白白受了吗?!” 看来这奉城长老是不让自己爽快就不罢休了,怕是他只想对眼下的季月蓝出气。 季月遥脸色煞白,但依旧是拿出了他一如既往谦卑的姿态,双手拱于胸前,向着奉城长老万分歉意的道。 “奉城长老,兄长因为煞咒将死将至,事实上,他也是个受害者啊......” 说着说着竟让一个七尺男儿哽咽了起来,众人都见到邀月的月遥二长老对于他的兄长这般手足之情,不为微微动容了些许。 当下有人撇开奉城长老的话,出言道:“既然月遥长老这般说,那么就把那下咒之人叫出来,五马分尸以给众仙门一个交代!” “是,要么交出蓝亭仙尊,要么交出那个下咒之人!” 交出一词可见众人当真是想要泄愤了。 至于怎么泄愤,那五花八门,花样了就多了去了。 “下咒人......” 季月遥嘴唇略有一瞬的颤抖,他温润的眸向着破败不堪的邀月大殿看了一眼。 奉城长老那双鹰眼闪过一抹狠毒之意的继续道。 “不错!之前大家都听慕公子说那下咒之人是邀月的十三小公子,今夜的事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而挑起的,要么把季秋深叫出来,要么,就让蓝亭仙尊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奉城长老的意思就好比是今夜必定要让邀月嫡系以一人抵命,要让邀月嫡系的血,来让他息怒。 绿萝温柔的面上厌恶的皱了一瞬的眉头,看来这眼前的奉城长老是非要把季月蓝置于死地了。 身中煞咒将死这是已经肯定的事情,为何还要在人临死前百般折辱。 怕是今夜过后,就算季月蓝不死,他的人生从此也就没有了以后。 修仙者,哪个不是自命清高,自命不凡。 折辱,这是比死还要让修仙者难以接受的。 更何况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季月蓝,这对于他而言,当真是生不如死。 司凡南手中重新揉搓起了八楞盒,看向季月遥这边独自感慨道:“这人那,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盖世手中折扇一滞,眼神深邃了一瞬。 发觉了身侧人的异样,司凡南摸了摸嘴,略微抱歉的道:“对不起盖世兄,这蓝亭仙尊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我......” 当着盖世的面儿说人家弟弟报应,他也是太失礼了。 盖世嘴角轻轻一笑的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想起了一些母亲的话。” 司凡南一狐疑:“哦?” 本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看来还好没有。 盖世收回看向季月蓝那边的视线,淡淡望天道:“母亲曾说,她之所以曾经会沦落,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季月蓝的母亲。”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司凡南深知知道多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轻咳一声,他转而道:“咳咳,那盖世兄还是不要过去了......毕竟......” 原本还想着跟在盖世身后过去凑凑热闹,但是有这么个原因,多少盖世肯定不愿意过去了。 然而盖世嘴角邪魅一笑,暗紫幽眸一闪的道:“不,为什么不过去,我如今怎么说也是邀月的长公子,走。” 司凡南:“啊?.......” 这边在雷云刚刚消散就有仙门前来向邀月讨要交代,那边以彭宇飞为首,正带着一众仙门子弟向着他们的英雄慕公子这边走来。 此番的天雷阵解,他们更是要前来好好拜谢一番的。 不仅在不夜殿前救了他们,今日亦是如此,此恩,必定用记于心。 然而就在刚刚踏入破败不堪的邀月大殿后,彭宇飞满怀喜色的面儿上,下一刻就看到一副令人心惊的画面。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的恩人鬼罗刹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连一向云淡风轻的清风仙尊那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衣皑皑衣衫之上,此时都绽放着一朵艳红的血色妖花。 “慕公子小心!” 看到眼前正有着一抹暗色身影向着慕情而去,彭宇飞几乎下意识的便就提剑而上。 慕公子是三番五次救他性命之人,他必定涌泉相报。 “叮!” 三尺长剑触碰到肉体上所发出的铁器之声,彭宇飞被震后退数步,面色惧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知这暗色身影是何身份,虽没看清脸,但却有着不输鬼罗刹般的强大阴煞之气。 “又一个凶魂吗?!” 彭宇飞有些不敢相信的大惊道。 刚刚他刚进殿内废墟,便就看见了慕情的背后正毫无防备的险些要被暗影偷袭,于是便就想也不想的快速袭了上去。 但没想到的是,眼前这抹暗色身影,竟然用着肉拳便就把他凌冽一剑给抵挡住了,甚至还把他震退! 今夜的邀月仙岛,加上化祟后的蓝亭仙尊,前前后后已经出现三个邪祟了......! 一个充满灵气的仙岛,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慕情原本因为看见叶枫受伤正要过去查看,不曾想那暗色身形竟然又从她的身后袭了过来。 这刚要回眸便就听闻了彭宇飞的声音,随即那抹暗色身影又消失不见。 眉头紧觑,慕情很是严肃的向着彭宇飞道:“你们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了得......!” 就在刚刚,原本天雷阵解除过后叶枫向着慕情走去,慕情也正有少许松懈的时候,从大殿一处的沉石堆里,便就又从中走出来了一抹淡色金衣。 那是之前五筒兄牵制住消失不见的季秋深。 季秋深他用着他无比阴暗的声音向着慕情阴险无比道:“是不是高兴的有点早了?慕公子。” 随着季秋深而来的,还有一个神秘的影子。 那神秘的影子一身暗色衣衫在身,行动很快,就连第一时间慕情都没能看清其长相。 眉头紧皱,慕情面色十分不喜的向着季秋深冷然道:“你这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好了? 季秋深嘴角轻扬,诡异的笑着看向慕情道:“什么也不想作,只不过是想让今夜的慕公子,从此永远的消失罢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伸手抵了抵眉心,慕情就担心这失去控制的季秋深又会做什么,没想到这前脚一走,后脚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着大殿周围来回四窜的那被季秋深带来的暗色身影,想来就是去找这个帮手去了。 不过看着这暗色身影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人...... 这影子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专门隐匿在让人不易察觉的四处,然后伺机偷袭。 五筒兄对这影子有着极其大反应的,浑身有些隐隐抖动,那个样子像是有些......兴奋? 感受到身边五筒兄的异样,慕情快速侧颜询问道:“怎么了五筒兄,难道说......” 然而不待她话说完,五筒兄便就快速的向着那抹暗色影子追了过去,就连慕情都没来得及反应。 “五筒兄!” 慕情大惊,然而此时已经晚了。 只见那原本随着殿中暗色影子而去的五筒兄,在慕情她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一身墨绿衣衫的五筒兄便就被莫名的反击了回来,重重摔落倒地。 当时慕情就震惊了,即使当前的五筒兄身上阴煞之力不足,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倒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你怎么跟邪祟一般! “五筒兄!” 慕情大惊,然而此时已经晚了。 只见那原本随着殿中暗色影子而去的五筒兄,在慕情她还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一身墨绿衣衫的五筒兄便就被莫名的反击了回来,重重摔落倒地。 当时慕情就震惊了,即使当前的五筒兄身上阴煞之力不足,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倒的! 当下那抹暗色身形竟能够把五筒兄打到如此,足矣是极其厉害的存在。 果真是! 除了那个,恐怕没人能够对五筒兄造成如此伤害......! 快速来到脚边不远处的五筒兄身边,慕情迅速查看了一眼,随着手中的动作,她眉头紧觑的道。 “这是怎么回事?!” 邪祟凭借着阴煞之气一般恢复能力都极强,不然也不会百般难缠,但因为五筒兄周身本就所剩无几的阴煞,所以在这充满灵气的莲花岛之上自然是无法快速恢复自身。 而倒地后的五筒兄就好似因为缺钱阴煞之气,陷入了休眠状态,此时任慕情如何呼唤都毫无任何反应。 当即慕情就想到用那四方鼎香炉赶紧渡给五筒兄阴煞之气好让他尽快醒来。 但奇怪的是,她那纤长的手再次触摸乾坤袋中所放四方鼎香炉的时候,慕情她竟然感受不到了香炉中的任何阴煞之气! 一下子没有了阴煞可以再驱使,便就也无法唤醒倒地中僵直的五筒兄! “叶枫!” 慕情当即就回眸向着眼中的白衣君子询问道:“那是!” “视魂。” 低沉的声音有些凝重的在慕情耳边响起。 得到肯定后的慕情面色更是凝重,难怪五筒兄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早在第一时间她就有所察觉。 也唯有近距离接触视魂,五筒兄才能够这样的冲动,这是来自魂魄上的本能。 看向休眠中的五筒兄,慕情微微皱眉独自喃喃的道。 “果真是!但是当下五筒兄的状况,恐怕没有办法第一时间集魂了,这该如何......” 这该如何让视魂尽快回归本体? 收魂必须是在五筒兄有意识的情况下让流失在外的魂魄回归本体,然而当下双眸全是白瞳毫无意识的五筒兄,根本就做不到了这一点。 好不容易再遇凶魂,真是好巧不巧怎么踩在这个点上出现了,之前有大把的时间不出头,偏偏揪住一种都有所消耗的时候。 不过可以确定了的是,这视魂果真是被带到了邀月!也就是说,的确是邀月中人! 慕情清眸狠厉的盯向那一脸笑嘻嘻冲自己而来的季秋深,她冰冷至极的向着他道。 “是你!” 视魂是被季秋深带来的,而视魂又似乎很听命于季秋深,那当初出现在墨庄的那个淡色金衣之人...... 季秋深一脸的玩味,左手腕处消失不见的手很快被淡色金纱包裹了起来。 他故作听不同的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慕公子......呵呵呵呵.......!” 双手紧握拳头,隐隐泛起了些许冷白色。 慕情简直单单用眼神就能透穿眼前的季秋深。 感受到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季秋深有那么一瞬的虚了起来。 似乎为了给自己壮气,他又瞪大了眼珠子的向着慕情吼道:“看什么看!我告诉你,明年的今日,便就是你的忌日!” 随即季秋深他便就用着他仅存的右手做了一个特殊的手势,向着大殿内的那抹暗影视魂命令道。 “给我杀!” 说罢话后,只见原本无风的大殿中快速刮起了一道阴风的快速袭向了慕情的周身。 “糟糕,视魂的实力便就是五筒兄般的实力,虽不及但也确实真真实实的凶灵,如今香炉突然沉寂了下来,周围再无可用阴煞之气......!” 对于邪修来说,就有这么一个最不好的地方。 虽然邪修所需的阴煞之力可以随手捏来不用像转化灵气般需要自身转化一遍才能用,但是对于当前没有阴煞之气可抓来说,这便就是最弊端的情况。 也就是有阴煞邪修的慕情就可以横着走,没有就准备等着用肉体迎击。 随着周身渐渐逼近的视魂阴邪之气,慕情眉头一挑,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能不能借着视魂逼近,捏来两缕阴煞暂且小用一番? 有了这般的想法,当即慕情她便就伸出纤长白皙的手,快速捏来。 然而刚有动作,她的面前便就快速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那随风飘散如丝般的青发轻轻扫过了慕情的耳根,专属于那人身上的独有气息随着劲风袭来一下子笼罩住了慕情她整个鼻翼两侧。 “叶枫......” 伴随着慕情情不自禁的喃喃而叫,叶枫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很快的就在慕情耳边响起。 如同在轻抚拨弄着她的耳根,如同在温柔揉捏着她的心弦道。 “护住本体,莫要让抢了去,剩下的,交给我。” 这话说的很郑重,但却又让人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柔之意。 紧接着叶枫他便手执清心剑重重承了视魂猛然一击,随着五筒兄的视魂高速移动,叶枫也丝毫不减的紧跟其后。 慕情深呼一口气后手下一紧,当下便就快速护在了五筒兄的周围。 叶枫刚刚所说的意思,她怎会不明白。 眼下所发生明摆了是被算计好了的,专门在这个时候夺取五筒兄的二魂七魄,然后......反魂! 之前在墨庄的时候慕情他们就有遇到过这视魂,当时叶枫就有说这视魂被赋予了新的身子,分裂成了第二个五筒兄。 何为第二个五筒兄?那就是那个视魂所在的本身也是五筒兄! 他们本就是一体,只不过被幕后碎魂人再次碎魂后分裂成了新的个体。 这般有了新的肉体的视魂,加之碎魂之人的秘法,足矣能够让五筒兄本体中的二魂七魄全部转移道视魂的身体中。 而这么做的最终后果便就是,能够消散五筒兄诸多化祟的记忆! 包括五筒兄他是如何身死的,包括他又是如何化厉,更包括五筒兄之后所遇到慕情她的一切! 五筒兄会像一张新生的白纸,不带生前之忆,更未有死后之记! 然后直到最后再......超度往生! 因为视魂所反魂而集齐的三魂七魄会像一张白纸一样,所以便就不记得了死前所愿。 不记得所有执念,那就如同孤魂野鬼般虚无缥缈,戾气也便就不会很重。 如此而来,没了任何所想要安魂的愿,五筒兄的三魂七魄便就很容易被超度往生。 这碎魂之人当初没有直接超度往生五筒兄而是碎魂,如今为了防止真相暴露于世才终于想起来超度起五筒兄。 然而,会不会觉得太晚了? 一个人在做决定的那一刻起,所产生的的所有后果,就必须为了那个选择而承担。 慕情她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绝不。 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那抹洁白不然的背影,慕情微微有些担忧。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的向着打斗中的叶枫关心的道。 “你要小心!莫要逞强!” 出于本能担忧的声音,无意间就暴露了些许女子才会有的细喘之意,叶枫嘴角无声的微微一扬。 “莫要担心。” 眼中之人本就因为天雷阵损耗了周身九成灵力,单单只剩一成灵力的他当前在这邀月废墟中与之五筒兄的视魂而胶着本就不利,慕情怎能不担心。 然而就在看到视魂被一旁叶枫所牵引住后,季秋深按耐不住内心的杀意了,趁着慕情看向叶枫的时间,快速右手执剑的向着慕情面门刺去。 感受到季秋深的动作,借着刚刚从视魂身上抽取的两缕阴煞之气,慕情两指尖快速幻化出一抹邪魅黑色妖光。 就在季秋深的剑尖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时候,她快速用着那双指轻轻一撇,那原本凛冽的一剑,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慕情她那纤细的手指格挡住了。 季秋深根本就想象不到会有这样一面,当即大惊道:“你,你怎么跟邪祟一样!” 唯有邪祟才能这般用着血肉之躯来抵抗剑身。 慕情嘴角微微邪魅一笑,在她那张烈焰红唇之上,有着让人无法移视的吸引之力。 就在季秋深一时间怔神的空档,慕情猛然间一脚踢向了眼前人的正中。 那种来自浑身上下的短暂失去知觉得晕厥,疼到季秋深满脸紫了又紫,白了又白。 慕情一脸玩味的道:“滋味如何?” “慕情!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季秋深捂着身子,快速执起手中之剑,开始不要命的向着慕情乱砍一通。 慕情不敢距离五筒兄的身子太远,但也一时间被前来的季秋深牵制住了身形。 没了灵气没了煞气可用,慕情就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 虽不至于让自己受伤,凭借着扎实的功底能够快速躲避这眼前这一朝是神童一朝是废渣的季秋深的攻击,但毕竟大殿中出现了五筒兄的视魂,绝对不能让视魂接触此时休眠中的五筒兄。 一旦视魂接触五筒兄的本体,很有可能就会带走五筒兄的魂魄。 那么在吸收三魂七魄过后的视魂,实力也将越来越趋于之前五筒兄的变态实力,那是对于五筒兄而言,只能是更加的不利! 就在一时间局面僵持不下局势颇为被动的时候,恰好顾恒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殿外透过零零散散的沉石看着大殿中的情况不是很清晰,原本还满心欢喜走来的顾恒,在他靠近邀月的那一刹那,忽然间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气息,当即快速袭身进殿。 “慕情!” 刚好他所看到的便就是一身但黄金衣的季秋深在不停刺砍着她的师妹,当即第一时间他便就手执为正剑同着一脸阴邪的季秋深打了气来。 “师兄?” 因为顾恒的突然出现,这才让慕情终于从季秋深的牵制中快速撤出...... 第二百八十四章师妹,师兄身强力壮绝对行! “慕情!” 刚好顾恒进入大殿所看到的便就是一身淡黄金衣的季秋深,他在不停刺砍着他的师妹。 当即二话不说,顾恒第一时间便就手执为正剑同着一脸阴邪的季秋深打了起来。 为正剑如同一抹雄鹰,招招锐利,剑剑逼人,一时间本就剑式稍弱的季秋深便就理所当然的承了弱势之像。 看着身前的那抹暗蓝色背影,慕情清眸微颤了一瞬,薄唇微启的轻轻唤道。 “师兄?” 顾恒二五八万的样子一回首,看向慕情十分无赖的道:“不然呢,你以为回事那朵白莲花吗。” 白莲花.......慕情下意识的看了眼此时正同着五筒兄视魂胶着着的叶枫。 唔,师兄这人说话真够直白。 但顾恒的突然出现,也终于是让慕情从季秋深的牵制中快速撤了出来。 得亏她自己身强体健,若真如普通弱女子般,怕是她早就要消香玉陨在季秋深的剑下了。 顾恒一剑如虹很快便就把季秋深逼退了数步,趁着手下空档,他一身傲然的快速站到慕情身边,皱起眉头询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天雷阵不是破了吗,怎么又跟季秋深纠缠了起来?” 说罢话后,顾恒只觉余光闪动着一抹白色身影。 转而他一回头,就只见他眼里的那朵白莲花此时正一身仙风道骨的在一侧沉石柱前,同着一个暗色身影相互牵制着。 随口十分不屑的问道:“叶枫那厮在跟谁打?” 这还有叶枫这厮打不过的人?不是说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战无不胜吗? 果真是高看了这厮,不仅前脚被困阵中需要师妹所救,这后脚更是连个架都打不过。 啧啧,越是这般的想顾恒心底的优越感就越强,而能配得上站在师妹身边的,也就只能是他。 但看了叶枫打斗一两眼后,顾恒渐渐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似乎叶枫面前所敌对的不是什么人。 因为那抹暗色身影时不时的还会散发出邪许浓郁的阴邪之气,所以经常猎魂的顾恒当下一眼便就认出了那是邪祟的身影。 当下顾恒他又一脸狐疑的向着慕情挑眉道:“怎么又多出了个邪祟?” 他此时的心情同着彭宇飞第一眼见到五筒兄视魂的时候一样,他也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仙门一夜间能冒出这么多邪祟。 难道邀月仙门的御煞结界都是摆设的吗? 还是说,这是邀月仙岛上的特色。 慕情听闻顾恒的询问后,紧抿这薄唇清眸浓重的两分。 她当下不知要该如何向顾恒解释另一个五筒兄的存在,这说起来必定很是复杂,所以慕情转而向着眼前顾恒避重就轻道。 “是邪祟,但眼下一时半会说不清......师兄!小心!” 这话说一半慕情就看到季秋深手执长剑又袭向了顾恒身后,于是出言提醒。 然而当下的顾恒来不及反应了,要是再稍作迟疑怕是就要见血了。 所以刚刚说罢话后的慕情,她就借由着曾经在苍穹后山没少跟师兄练过剑的往事,当即用着自己纤长柔弱的手,快速的握住了顾恒那只握剑的手。 随着以往顾恒手把手教她练剑,慕情便当了一会教导者,借由着手中力度,她快速控制着顾恒手中的为正剑凌空一挡,堪堪挡住了季秋深的再次攻击。 还在侧颜看着慕情的顾恒第一时间未回过神来看向身后的季秋深,但手中所接触的温软触感不由让顾恒浑身为之一震。 当下慕情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了曾经无数次在后山同着师妹练剑的时光。 那时的师妹天真烂漫,性子比之如今还要顽皮。 还记得每每只要他手把手教会或者让慕情看会一招剑式后,师妹她必定都会用着新学剑式同他较量上三分。 还记得这可人儿的人儿那特有的灵动的欢笑声,充满了整座后山别院。 还记得练剑累了,在斜阳洒下的温暖午后,那偎在自己身侧的绝美睡颜...... “师妹......” 顾恒眼中充满了宠溺,充满了专属于眼前人的温柔。 想起了曾经的一颦一笑,想起了许久未有了常伴,顾恒口中便就情不自禁的小声叫唤一声。 毕竟声音极其的小,也唯有当前几尽紧贴在自己身后的人听得清。 师妹的称呼从顾恒口中叫出,慕情自是很熟悉,毕竟从小听到大的。 当下他除了叫她还能叫谁。 于是慕情稍作疑惑但也很是熟稔的应了一声:“嗯?” 借由着两人间刚刚双手执剑的近距离接触,慕情回眸看了看眼前的师兄,清眸疑问的眨了眨。 但很快她又皱起了眉头,向着侧身前的顾恒有些担忧的道:“你灵力怎么这么虚?完了,师兄还是让我来,你不行,回头别伤到你!” 说罢慕情就用手推了推顾恒那依旧挺拔结实的后背,大有赶紧离开的意思。 刚刚那一下借着顾恒的手御起为正剑,慕情明显感觉到了来自顾恒身上的灵力缺失感。 毕竟灵修二十余载,慕情虽不能再用灵力,但对于灵力的感知还是十分敏感的。 想起了刚刚殿外护雷阵的突然失控,只怕那就是因为师兄的灵力一时不竭而至。 若是当真如此,那么即使是一个废渣的季秋深,怕是也能够对当下灵力缺失的顾恒造成些许的伤害。 可以说当下慕情这边是仨个半虚和一个全趟,对着眼前这俩一个全盛和一个废渣。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再废渣的季秋深在敌对眼下的他们时,可能也是小有危险的。 更何况此时邀月大殿废墟里,此时还有个全盛的视魂所在。 五筒兄的视魂始终是个威胁,所以当下更要好好保护五筒兄。 慕情自到邀月仙岛上就开始寻找却未找到的视魂,他此时能够在当下现身,必定就是想要借机趁着这时来抢夺三魂七魄的。 虽说人之三魂,一魂主二魂象三魂视各有所职,而视魂主要就是存留记忆的那缕魂。 但在有了新生肉体下的视魂,慕情不敢保证此时的视魂还会存留记忆。 若是视魂当真还有忆,为何会不认自己的本体而助纣为虐? 再者,还记得当初在墨庄所偶遇的那缕执念之魂小银子。 当时慕情还疑惑了很久,为何视魂会再当时出现,并且还要把小银子带走,直到这段时间,慕情似乎慢慢琢磨了出来。 执念一魂一经分裂而出,必定是带走了视魂中的一部分记忆! 而收走小银子这个执念之魂,怕是当初出现在墨庄的那抹黄金衣之人并不是想让视魂融合记忆。 说不定那个人这么所做就是为了阻止视魂或者五筒兄融合执念之魂获取这最重要或是最执念的记忆。 毕竟记忆恢复,五筒兄的视魂又怎会为亲手碎了他魂魄的人言听计从。 眼下所见的视魂就如同毫无思想般的邪祟,而季秋深在命令视魂的时候,手上也总会做出一个特殊的手势。 慕情敢说,那便就是操控五筒兄视魂的关键所在。 即是如此,慕情便就得好好问问眼前那个带着视魂而来的季秋深刻。 到底是不是他,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顾恒本就因为身后慕情猛然间伸手执他手剑的动作而浑身一滞,当下更是因为这耳边又传来了那娇小之人的温热吐息而身心一痒。 顺着侧颜看向身后红衣之人,此刻的顾恒他简直就是面对面的对上了慕情那整张倾城的容颜...... 男子雄性的喉咙处,那傲挺的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了一瞬,顾恒他感到心脏的位置,竟少有的重重弹跳了起来。 思绪飞脱的他在还没来得及近距离欣赏眼下人的绝美时,随即便就感受到了自己后背处被附上了一只娇小的手掌。 那娇嫩的手掌隔着衣服都能让人感觉到手中的纹路,可是当下的小手不是在抚摸,而是此刻正在用力的推他离开着。 随着猛然间的推力,顾恒他当即回过神来。 眉头一挑,在品味过慕情的话后,似乎像是被师妹明晃晃告知他不行般,顾恒那专属于男人的自尊有些被刺激到了的感觉。 手中握着的为正剑一紧,顾恒嘴角颇为不服气的一扬,转而向着眼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慕情二五八万的回道。 “什么?你说什么?开玩笑!师兄我是谁?向后站好!季秋深交给我了!且看着!” 他不行?他虚?师妹,师兄身强力壮,绝对阳气蓬勃! 原本浑身还欠缺灵力的感觉,在眼下红衣人的言语之下,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力量之感。 慕情她只见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前的顾恒不知浑身又是从哪来的力,手中的为正剑气猛然间更盛了三分。 随着他颇为二五八万的话,只见一抹暗蓝色的身影便就快速的向着那负隅顽抗的季秋深袭了去。 慕情嘴角一抽,他师兄的操性她是十分的了解,宁死不屈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透露出他很行的那种。 就逞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那回不得逞强三两分才能消停。 看着那转眼间就带着季秋深跑去了殿后手执为正剑的顾恒,慕情双手放于嘴边故作大喊的姿势向着他喊道。 “师兄!您老可悠着点,别闪着腰了!” 风大也容易闪到舌头。 不过慕情倒是不担心顾恒的安危,虽然师兄爱逞强,但是师兄也是一个极其有分寸的人。 他若是不敌,也定是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 有了顾恒的暂时牵制,退出了同季秋深交手后的慕情她狠狠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渍。 这半天交手全是靠着一身的纯武力了,还真够累的。 不知是因为夏夜闷热还是没了灵气护体的原因,反正此刻慕情浑身湿湿嗒嗒的,只要一阵动作,那薄薄的暗红束衣就会随之黏在身上。 纤长白皙的手忍不住捏住领口处来回抖了抖以求尽快散尽热气,但她却不知她此刻的动作是多么的诱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哦?你要怎么报答我? 不知是因为夏夜闷热还是没了灵气护体的原因,反正此刻慕情浑身湿湿嗒嗒的,只要一阵动作,那薄薄的暗红束衣就会随之黏在身上。 纤长白皙的手忍不住捏住领口处来回抖了抖以求尽快散尽热气,但她却不知她此刻的动作是多么的诱人。 然而刚刚站定在一旁的慕情她还没来得及喘息几口气,这一回眸看向五筒兄那边时便就刚好看到了视魂正满脸贪欲的向着倒在地上的五筒兄袭去。 因为她同一身暗色的视魂两厢面对面碰了个正着,慕情终是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当前视魂的长相。 正是五筒兄没有幻颜前的模样。 看来这视魂的样貌变化,是随着五筒兄本体的变化而变的。 人之魂,以本体为基,随着本体的变化,自然会同着本体保持一致的变化。 但是当前不是在意视魂容貌的时候,看着眼中视魂那鬼魅手抓正向着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五筒兄天灵盖处伸去时,慕情浑身一紧绷。 果然,此时前来的视魂他的目标是在于五筒兄,视魂他是想抽取五筒兄身上的两魂七魄了! 脚下几尽用了全身之力,慕情快速来到了五筒兄身前。 然而身侧并无任何抵挡之物,一抹暗红束衣的她此刻也来不及在蹭几缕视魂的阴煞之气。 眼见着视魂毫无改变的继续狠厉袭来,慕情红唇一抿,当即就决定用自己的身体来替五筒兄挡下这一击。 整个人的身形以一种老鹰护小鸡的姿态,慕情快速扑在了五筒兄的整个身上。 以着四肢撑地,慕情欲用后背的肉盾来保护身下就连闭上眼整张容颜都那么单纯的五筒兄。 但说是急那是快,就在视魂鬼爪即将要穿透慕情的后背,即将鲜血迸溅的画面而出的时候,肉绽的声音依旧如约而至,可疼痛感却没有如预料之中的来袭在慕情她自己的身上。 慕情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的疑惑了一瞬。 这是怎么回事?视魂自己戳到自己了? 因为背对着视魂,所以慕情第一时间并没有机会看到身后的情况。 只是突然间在她那饱满的额头之上,没有预料的飘下来了一抹悠悠扬扬的白绸发带。 随着那熟悉的发带而落,慕情她的后背处便就被紧的贴上了一大片的温热感。 感受到了微微有了些许重量的背后就像是被什么附上的感觉,慕情她紧接着就又在耳垂边听见了一段急促的呼吸声。 那不似往常般的粗喘,不由揪起了一阵心跳。 通通通...... “叶枫?” “嗯......” 低沉缺不似常般淡然,混着些许泛着鼻音的声音而出过后,慕情她便就是感受到背后上的那人轻轻滑落至一侧的空失感。 “叶枫!” 直到这一刻慕情才惊觉,那刚刚一阵的肉绽声是从何而来。 原本爬在地上护着五筒兄的她此刻正被叶枫弯身护在了身下,而叶枫他为了护她,却是用着他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承了视魂鬼爪般的一击! 本就只剩一成修为的叶枫不仅用那最后一成力破开了天雷阵,更是同着五筒兄视魂搅打了片刻,再是神仙大能也不可能完好无恙,依旧的云淡风轻。 叶枫眉头一觑的伸手捂住了胸口处那隐隐被从后所震荡而至的伤痕,然而只有一瞬的停留,他便又快速侧过身形御着清心剑凌空向着视魂猛烈进攻了一瞬。 那视魂似乎没想到眼前的白衣君子会承着受伤的片刻继续步步紧逼的进攻。 就在这么几个呼吸间,五筒兄的那缕视魂似乎也被那万邪惧怕的清心剑所伤了。 即便是再怎么躲避,清心剑毕竟是清心剑,万古绝世名剑之首的灵剑。 清心剑在空中消散了大片视魂的阴煞之气后,五筒兄的那缕视魂也跟着再次快速隐退了身形,藏匿在了乱石堆中。 一时间顾恒把季秋深牵制到了别处,眼下的视魂一是片刻看来也不会再出。 慕情快速起身,只见原本还一尘不染的云雾清风仙尊,此刻在他那洁白衣衫的胸口之处,正有朵慢慢弥散开了的血艳之花。 清眸中毫不掩饰的闪烁着担忧之意,慕情略微有些急促的向着叶枫道。 “叶枫!你受伤了!” 焦急的说罢话后,慕情便想也不想的就向着身侧单膝跪地支撑住的叶枫而去。 然而这本受伤之人在看到眼中那抹暗红身影之后,面儿上却是并没有一丝本该有的疼痛之意。 他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一脸的淡然入常,就好似身上的上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般。 叶枫摆了摆手洁白衣袖随意的飘了飘,向着前来的慕情他用着低沉磁性的声音淡淡道。 “无事。” 无事......慕情脚下一顿,身形一震。 暗红束袖的拳头不知不觉中握得更紧了,当初在古刹洞中,叶枫他也是这般的说的...... 那时的叶枫为了在沸汤中救出她,身上也是受了伤,然而直到他们被困古刹洞中那暗潭之处的时候,慕情他才发现那一脸波澜不惊之人的小腿处,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眼中的雾气更重了,慕情小巧的鼻翼两侧隐隐有了些许的抽动。 几乎是强忍着哽咽之意,慕情半蹲在叶枫身前,伸手轻抚住那胸口处因为后背被视魂所伤而隐隐有些贯穿之意的伤痕。 她用着她极其隐忍的声音,小声的向着眼中男子道:“对不起......” 温热滚烫的血液缠绕在慕情的手指尖,却是刺痛在她每一根神经里。 又是她,若不是她叶枫也不会受伤。 可为什么叶枫他要帮她挡下那一击,他本可以不用承下这一击。 那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是被视魂伤了,那也是在慕情预料之中的...... 盯着那炸眼的猩红之色,慕情眼中瞬间就湿润了起来,她只觉此时心中似乎也被就地贯穿了。 看到眼前人那极为自责模样,叶枫他那修长有力的手便就借着慕情的靠近,缓缓的攀附上了她那张倾城的容颜之上。 叶枫他修长的手在慕情那张雪白柔嫩的脸颊之上轻轻的擦拭了一滴即将在她眼角上滑落而下的晶莹泪珠。 但似乎那滴泪珠就是如同主人般桀骜不驯,在经过了叶枫修长的指尖后,依旧是滴落了下来。 没有顺着脸颊而滑落,慕情眼角的那滴晶莹直直坠落到了慕情脖颈下面的胸口出。 之前因为粘腻感,所以慕情就有扯开领口忽扇过。 又因为此时的她是半蹲着的,所以那被扯动过后的衣领处,隐隐有些大开的迹象。 从上而下看,似乎是能望见里面若隐若现的红纱裹布。 即便有裹布所裹,但在那傲人之上,依旧形成了深深的沟壑之痕。 然而这一切全部都看在了此刻面对面之人的眼里,顺着那滴晶莹落泪,泪珠有灵性般的,也缓缓滑进深深的沟壑之中...... 这个样子的眼中人,不禁让叶枫修长的手为之一滞。 因为慕情一直低垂着眼眸,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某些人眼中毫无遮掩的炙热与隐忍。 伴随着那异常幽深的暗眸,叶枫他淡极的唇角微微上扬,低沉着有些莫名沙哑的声音,他向着眼下人道。 “莫哭。” 感受到轻触在自己脸颊上的那指尖的触感,慕情猛然间愣了一瞬。 他,他是在安慰自己吗? 云雾天机的铁公鸡在安慰人? 受伤的人反而来安慰被保护的人? 这是个什么道理...... 慕情向后一撤,闪开了叶枫指尖的触碰,快速的眨起了猩红的眼眸,努力去尽快消散着眼中的雾气感。 只见眼下那娇小诱人的红衣小人儿,她那艳丽透着些许水润的红唇微嘟起的道。 “什么哭,哭,我,我慕公子从来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兴许是看到了叶枫眼中的心疼之意,慕情便就快速佯装模样消散自己的不适,转而十分在意的向着叶枫他道。 “当下你的伤......” 眼前人的模样倒是让叶枫暗沉的眼眸更加温柔了起来,顺着慕情所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 嘴角淡然一笑,隐隐有些无所谓的道:“无妨。” 看着眼中人强忍着担忧但依旧不放心的样子,叶枫垂眸想了一瞬,随即他便一脸毫无波澜的快速从清心剑中幻化出了一道清心剑气,转而附在了他在自己伤口处。 随着叶枫所做,那淡白色的清心剑气很快就包裹住了他的前后胸所受伤流血之处。 经过清心剑气所接触过的肉身,便就像是被什么神圣之物洗礼了一般,不仅很快止住了流淌不止的热血,更是瞬间化散了那些夹杂在血肉之中的缕缕黑色的阴煞之气。 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叶枫他转而抬起他那幽暗深沉的眸子,向着慕情颇为有意思的眨了眨眼皮示意了一下。 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看,没事了!不用担心...... 眼前叶枫这般的模样,当真与着平日里所见颇为不同。 别的不说,就单单在这简单的眨眼动作之中,慕情她竟有种错觉,她好像感受到了一股与之他整日十分正经而相反的不正经之意? 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会不正经?别开玩笑了!人家可是那种一尘不染级的谪仙人物...... 但毕竟眼下的叶枫是因为她再次受的伤,当初在古刹洞中慕情她便就说要向叶枫他报恩,但时至今日,恩情还没报,这下便就又要再次欠下一个难以还清的恩情。 清了清嗓子,慕情消散了满眼的雾气。 很快在她的清眸中,就转变成了异常坚定的模样,转而对视上眼中人十分郑重的道。 “清风君,多次出手相救的恩情,慕情一定会报答你的!” 是的,她绝对会还了这三番两次的相救恩情。 只是另慕情没想到的是,眼下受伤的叶枫似乎是又说出了当初在古刹洞中曾说过的同样的话。 “哦?你要怎么报答我?” ...... 第二百八十六章 要保护我吗? “清风君,多次出手相救的恩情,慕情一定会报答你的!” 是的,她绝对会还了这三番两次的相救恩情。 只是另慕情没想到的是,眼下受伤的叶枫似乎是又说出了当初在古刹洞中曾说过的同样的话。 “哦?你要怎么报答我?”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让人无法察觉其中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故意而为。 伴随着叶枫淡极的唇角而言,他面儿上的深眸似乎能够把他所看的一切全部溺进在他独有的暗沉之中。 “......” 看着眼前这一脸正经却是说出一口玩味之言的叶枫,慕情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锁骨处紧绷,耳垂有些许粉红之意。 慕情她声音微颤,些许心虚的小心翼翼问道:“清,清风君想,想怎样......?” 妈呀,要不要这么勾魂! 若说一本正经的叶枫是个不染尘世的禁欲谪仙,那么当下有些许风流之意的叶枫就像是个随时都能把人吃干抹净的小妖精。 要不要这么聊! 当下慕情也不知这聊的是撩还是聊了。 是在是她对他,不是一般的没有抵抗力...... 如果当下真是在同着一个寻常男子这般的说也就罢了,怪就怪在,她慕情可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子!!! 鼻血溅三分,内心中有些许的忐忑之意,瞪着清眸,静静等待着叶枫的回答。 她她她就是想报个恩,要不要这样让人欲罢不能,连个恩情都不知道怎么还...... 只见那姣好白衣君子哪有半点受伤之人该有的模样,满脸没有半点疼痛皱眉也就罢了,此刻更是认真的单手摸起下巴故作思索了起来。 当下所过去的时间在慕情的眼里是许久,但现实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 只见叶枫轻轻放下了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处,转而嘴角一挑的向着眼前等待判决的慕情一本正经的道。 “虽然眼下这被视魂所伤的伤痕没有太大的碍处,但总归要养上几日才能好,这般,你在我伤口好透之前,就一直照顾我,这样,便也就足够还了恩情的。” 说罢后叶枫这人还少有兴致的点了点头,以表示肯定的模样。 “......” 什么?慕情手下一顿,她没有听错! 确定叶枫这厮没有再跟她看玩笑......? 仅仅是照顾他伤好为止,恩情简直不要太好报! 慕情本以为叶枫会提什么她很难做到的事,她也做好了除了以身相许的一切准备。 然而当下叶枫只是让她照顾他伤几日,当下心中就像盛开了花,乐呵的不行。 然而就在慕情她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的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彭宇飞便就在这时恰好的突然出现了。 随后所发发生的事情便就是那视魂又突然鬼魅的出现欲偷袭,结果却是被彭宇飞止住。 眉头紧觑,慕情很是严肃的向着彭宇飞道:“你们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了得......!” 因为少见一抹红慕公子这般的严肃,所以彭宇飞他在听闻慕情让他尽快离开后的第一时间并没有赶紧撤离,反而他很狐疑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能够让慕公子都不敌。 然而就在这一瞬的时候,彭宇飞只觉眼前抹淡金色闪过,紧接着便就是胸口处被狠狠踹了一脚。 “噗!” 一口温热的鲜血毫无预兆的从口中吐出,周围所跟来的众仙门子弟大惊。 “师兄!!” 随着众子弟的惊呼声,捂着胸口侧躺在地的彭宇飞低头便就看到了一双淡金色短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呵呵呵,小垃圾,你还敢来?刚刚在在殿上没要你的命,怎么着,现在是想通了来送死了吗?” 彭宇飞一抬头看清来人后,面色十分不好看的道:“季秋深!怎么又是你!” 听闻了彭宇飞的话,那本被顾恒引开却不知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季秋深便就又一脚狠狠的踩在了地上躺着的彭宇飞胸口之处。 他一脸阴笑的向着彭宇飞道:“是我啊,不然还会是谁能伤了清风仙尊,又是谁能要了慕公子的命呢?” 说罢季秋深便十分嚣张的发现了起来。 彭宇飞大惊,面上虽是彰显着不信的语气,但又有些不敢肯定的道:“什么?!清风仙尊是你伤的?不,你胡说!” 但眼下所见的清风仙尊的确是身上少见的受了伤...... 听闻季秋深的话,不光是彭宇飞,就连周围其他子弟也都半信半疑。 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是何等厉害的存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伤,其实力可以说一直都是谜一样的存在。 虽无人知叶枫他的深浅,但能够所知的是,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又有天雷同时落下来的情况之下,还有人能够破开天雷阵,可见清风仙尊的实力就足以匹敌那些避世大能老者。 季秋深听闻彭宇飞的话后冷笑了一声,随意瞪大眼珠子恶狠狠的道:“信不信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说罢话后的他又狠狠踩了踩脚下的彭宇飞。 因为本就被刚刚那暗影邪祟反噬了一下,当即彭宇飞更是没有了半点反抗之力。 强忍着痛意,彭宇飞尽量不让自己吃痛的叫出声。 转过身,季秋深随即又是一脸阴险的看着不远处的慕情,阴森道:“慕公子,接下来该你了。” 慕情早在看到季秋深的时候便就皱紧了眉头,当即冷声问道:“忘尘仙尊呢?!” 之前明明师兄逞能说季秋深交给他了,让她且看着。 伸手抵了抵眉,看来真是且看着了。 只见季秋深听但忘尘仙尊四个字的时候嘴角有一瞬的凝固,那样子就像吃了什么亏一般。 也是,他的一只左手便就是被顾恒砍掉的,怕是本能的畏惧。 满眼烦躁的季秋深也就只顿了一瞬,转而接下来就向着慕情她猖狂而道。 “呵呵,他?真没想到灵力枯竭的忘尘仙尊竟还这般的难缠,幸亏他对邀月莲花岛不熟悉,我自然是把他困住了!哈哈哈哈!” 似乎在为自己能够甩开顾恒而高兴,季秋深还无比狂妄的笑了出来。 也就这点能耐了。 慕情稍稍舒展了眉头,看来顾恒当下并没有事,放心过后她又不禁心里犯嘀咕了起来。 都说莫要逞强莫要逞强,唉......怎么就不能听话点呢?老大不小了也。 季秋深很快就停止了笑意,随即手中又做了一个与之之前同样做过的手势,然后抬头向着残破不堪的邀月大殿冷声喝道。 “去,杀了慕情!” 随着季秋深的话,五筒兄的视魂再此鬼魅出现,随即便就按照季秋深的指示,快速的冲向了慕情的所在。 留意了一瞬季秋深的手势,慕情挑了挑眉。 随着看到重新出现的视魂,慕情她转而便就侧颜稍稍问了问身侧受伤之人,语气稍显温柔的道。 “清风君,你帮我......” “我来。” 伴着低沉入耳的声音响起,叶枫原本单膝跪地的身形便就又重新的站了起来。 他手中执着清心剑,即使受了伤,却是依旧让人看不出半点受伤之意。 慕情她原本是想让叶枫帮着帮着看一下五筒兄,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当下的视魂,没成想,论起逞强来,叶枫同着师兄当真是有着如出一撤的脾性。 慕情快速否决,认真道:“不行,你身上有伤!” 而且,当下的叶枫也仅有一成修为,万万不能在去冒险。 然而只听叶枫说了一句话,瞬间就让慕情哑口无言,毫无反驳之力。 那白衣皑皑之人嘴角明显有着玩味意思的低沉道。 “要保护我吗?” “......” 随着叶枫嘴中发出的轻轻低笑声,一阵白光便快速迎上了从沉石堆中而出的五筒兄视魂。 看着飞身而去的那抹身影,慕情嘴角抽了抽。 这话怎么就好似再说,你要娶我吗? 是她的错觉吗! 但随即慕情她也紧紧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这是叶枫在告诉她当下的她是既不能用灵气又没有阴煞之气可用的。 而她去面对五筒兄的视魂,到最后还是需要叶枫他反过来救,徒增麻烦罢了。 嘴角紧绷,但却无能为力。 季秋深皱起眉头恶狠狠的烦躁了一瞬:“怎么哪都有清风仙尊?” 看着原本应该一下了结眼中红衣人的凶灵又再次同着叶枫打斗了起来,季秋深嘴角阴邪一扬,看向慕情几尽魔障了的道。 “也好!就让我亲手了解你,慕公子,拿命来!” 随即季秋深就要动身袭去,然而他刚动身的身形却是一滞,小腿处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 季秋深眉眼一皱,恶狠狠道:“起开!” 看着脚下被那原本倒地的彭宇飞抱住,季秋深面色可以说是十分的不悦。 随着他的话罢,当即他就快速拔出了长剑,欲砍下彭宇飞那牵制住他身形的手。 彭宇飞狠狠的抱住季秋深的腿,嘴角坚毅的道:“不放!你休想伤害慕公子!” 然而身后所前来的众家子弟看到后也纷纷快速向前包围住了季秋深,他们齐齐向着眼中淡黄金衣的季秋声而道。 “十三公子,请放下你的剑!” “是的季秋深!师兄要是有什么事,我蓬莱仙门定会跟你们邀月仙门以死相拼!” “莫要冲动十三公子!有话好好说!” 看着眼前一个二个重情重义的仙门子弟,季秋深眼中更是满满的厌恶。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般的师兄弟,而后来的这一切都在清修会后渐渐的没有了,转而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排挤和冷嘲热讽! 是慕公子,是慕情!没有那抹红,他便也就不会沦落如此! 仰天大笑了起来,季秋深明显的不为所动。 他眼神微眯,下一秒手中长剑便就快速毫不留情的向下砍去。 “不要!” “师兄!” 然而就在这时,一抹红色身影快速袭来。 凭借着一双暗红色的短靴,直接就把季秋深向后踹飞了出去。 “季秋深,不要太过分。” ....... 第二百八十七章 慕公子是人是祟? 对于眼前众仙门子弟的劝阻,季秋深仰天大笑了起来,在他眼中有着明显的不为所动。 眼神微眯,下一秒手中的长剑便就快速向下砍去。 “不要!” “师兄!” 然而就在季秋深手中长剑即将接触彭宇飞的手腕时,一抹红色身影快速袭来。 凭借着一双暗色短靴,直接就把季秋深向后踹飞了数步。 “季秋深,不要太过分。” 刚同叶枫分开的慕情她在回眸看到季秋深有所动作时,当即便就不做多想,快速向着彭宇飞这边而来。 这一靠近,也刚好赶上了季秋深这厮手执长剑欲砍伤在他身下的彭宇飞。 早在季秋深有向她而言的时候,慕情她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 慕情快速扶起先是被视魂所伤后又被季秋深重重而踹了数脚的彭宇飞。 只见眼下的彭宇飞面色不是太好,但也强忍着痛意,满脸愧疚之色的看向慕情她道。 “咳咳......慕公子我......” 慕情伸手拍了拍彭宇飞的后背,朝着眼下的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彭宇飞想说的慕情她都明白,刚刚为了阻止季秋深向她袭击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谢谢你。” 一道英气的声音坐落在彭宇飞的耳边,耳垂绯红,彭宇飞嘿嘿一笑。 “慕慕公子,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冲着彭宇飞露出了几颗洁白的小牙齿,转而慕情她便把搀扶起来的彭宇飞快速交给了周围围上来的众仙门子弟,做完这一切,她随后沉声道。 “你们带着他离开这里,这里危险,不是你们现在应该来的地方。” 然而彭宇飞他却是快速的摇头坚毅的看着眼中红衣身影道:“这怎么能行!慕公子有危险,天雷阵我等帮不上忙,眼下一个季秋深我等还是可以的!我不走!” 是的,天雷阵他们不行,但一个半残的季秋深又能耐他们众多子弟如何? 人多力量大,一人一拳足够能把季秋深打到不知今夕何夕,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随着彭宇飞的带头,本来就是要前来感谢慕情的众仙门子弟更是纷纷点头而言的道。 “是的慕公子,我们帮你!” “你同着清风仙尊都在天雷阵中有所伤损,我等愿尽绵薄之力!” “我等自愿留下同慕公子并肩作战!” 彭宇飞回眸瞅了瞅周围与之他并肩作战的少年弟子们,其中有许多陌生的面孔,但今夜也都因为他们共同的意愿而聚集到了一起。 少年人的意气就是这般的不期而遇。 彭宇飞眼中带着无法言说的闪光,向着众人狠狠的点了点头示意过后,他转而又十分坚定地看着慕情,伸手向着不远处指了指的道。 “不仅是为了慕公子你,还有鬼罗刹!我等都是在不夜殿前被鬼罗刹所救的,之前未能报恩,当下也要继续报恩才是!”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五筒兄此时所在的地方。 彭宇飞他一进殿就看到的一抹墨绿衣衫的影子倒地一动不动,那是鬼罗刹,他们的恩人! 随着彭宇飞继续而言,众仙门弟子快速点头,紧跟其后的道。 “是是是!还有鬼罗刹!虽不知恩人现在是怎么了,但是我等有责保护当下的他!” 他们也都看到了一直都异常强大的鬼罗刹倒地,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要知道,一个凶灵之力,那是何等的强大! 而这么强大的邪祟都倒地,可想而知,此刻定是有什么更厉害的东西出现了。 刚为众人解开天雷阵的慕公子,定是消耗不少,如此他们更是要来帮一帮慕公子! “没错慕公子,你就让我们留下来!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一阵一阵的少年意气之声而起,众少年坚定的目光感动到了慕情。 回眸看向此时躺在地上休眠中的五筒兄,心中微微一暖,嘴角轻轻一扬。 心中轻喃道:“五筒兄,现在的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看,有这么多人愿意护你周全.......” 是邪祟又如何,邪祟就不是人变的了? 当初在后山见到那个没有头还十分呆萌的五筒兄时,他是多么的无助与迷茫。 如今,他也许不用再迷茫了,因为即使没有她在,相信他亦能收获良多........ 伸出暗红束袖的手,慕情郑重的拍了拍彭宇飞的肩膀,用着她最为肯定的语气向着他亦向着众人道。 “谢谢你们,心意我领了,但是当下你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清风君所牵制住的邪祟不是简单的邪祟,还请师弟们出去后各自转告自家家主长老,尽快离开邀月仙岛!” 当下最麻烦的不是季秋深,反而是他群带来的五筒兄的视魂。 季秋深他一个废渣三两下就能制住,而一尊强大的凶灵所在,足矣以一祟之力灭亡百人。 所幸的是,眼下在这邀月仙岛之上的视魂也并不是战无不胜的。 他会如同五筒兄一般,若是身体中的阴煞之力用完,那么视魂也就会毫无战斗力,同着当下的五筒兄一样的休眠。 阴煞之气本就是万邪存在的根源,无阴煞,则就无阴邪。 再加之叶枫手中有着能够灭万邪净万煞的清心剑所在,想来过不了多时,只要能够消耗视魂身上的阴煞之气,视魂就不会再构成任何威胁。 但是只要一切都未尘埃落定,那么任何事情都还可能继续发生。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又会发生什么,所以在这天下仙门齐齐聚集的今夜,众仙门之人是不再适宜继续在邀月莲花岛上呆下去的。 彭宇飞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再次挥剑而来的季秋深给打断了。 只见季秋深捂着胸口那处刚刚被慕情所踹的位置,恶狠狠的向着慕情,呸了一声的道。 “邪祟不简单?能够仅凭肉身抵挡我一剑的慕公子你,难道不是更邪,更不简单吗!” 随着他的话闭,季秋深便就又快速抽剑袭向特慕情所在,边刺剑边道。 “哈哈哈,当下的慕公子你还不是同化祟后的大哥一般,你们都不是人,都不是人!你们都是邪祟!呵呵,今日,我邀月十三公子便就镇煞除祟,亲手为天下除害!” 凛冽的剑气破空划出,来势汹汹。 彭宇飞:“小心慕公子!” 随着他的声音而落,周围前来的仙门子弟纷纷执剑快速包围起了季秋深,同时与之交手了起来。 对于剑式而言,季秋深还是稍弱了些,刚刚那一剑在慕情眼里还是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曾经为了更好的展出剑式,慕情可没少摒弃灵气纯肉身的高强度修行。 即使当下如同普通人没了阴煞可用,也不能再继续用手格挡,但还是莫要小瞧了她。 快速移动着暗红的身形,随着空中缓缓飘浮着的黑发激扬,慕情她灵动的身姿凭借着扎实的根基,十分轻松的便就闪躲过了季秋深时不时的一剑又一剑的攻击。 虽无还手之力,但亦毫发无损。 站定身形后,慕情有些玩味的看着季秋深,轻声道:“哦?十三公子确定是在除害?” 一连数剑都为刺到正主,季秋深粗喘着气息,面露狠厉狰狞,就连他那一身的金衣都隐隐有些湿透了的感觉。 手中动做不停,他回答着慕情的话道:“如何不确定!围剿乌褐天那夜在不夜殿前,慕公子你就是浑身充满阴煞的出现的!所以我当下这就是在除祟!” 一剑收回又是一阵落空。 伴随着周围时不时向他袭来的众仙门子弟,这边招架众人边袭击慕情的季秋深明显很是吃力。 曾经的他有很多年未再继续修行过,等到回过神来时,身子骨的可塑性已经过了最佳时期,这才导致了他现在的修为不上不下,再无神童之姿。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涌上,很快在季秋深他的身上就多出现了数道伤口。 “噗!” 口中吐出了一片献血,季秋深不敌众多围攻,单手撑剑的跪倒在地。 本就是先天天才后天荒废好资质的废渣,再加上他原本的优势是在于阵法,而当下他的左手已经缺失没了双手同时结印,所以他根本就结不出阵法,又如何能敌。 一手捂着胸口,季秋深眼神阴森的向着周围看了一圈后,目光又重新停留在了慕情的身上。 重新缓缓站起身体,季秋深把手中长剑指向慕情,满眼狠厉的紧接着又言道。 “慕公子你同着当时一同出现的鬼罗刹那个邪祟凶灵,又有何不一样!我不知慕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让人察觉不到祟气的,但说不定此时的你,根本就是早已死在了乌褐天剑下所化厉而成的邪祟!” 此言一出,瞬间惊了一众在一旁齐齐出剑而困季秋深的众仙门子弟。 慕公子是人是祟? 季秋深的想法在众人间不是没有过,早在不夜殿前见过满身阴煞的一抹红,众人私下就已经炸开了锅。 有人说慕公子是化祟而来报仇的,有人说慕公子已经不是人了。 而一般能够化厉的,都必定是有着极大的怨念和执念。 慕公子若是化厉,她所有的怨念也必定是在刺死他的乌褐天身上。 但当大家都以为乌褐天死后慕公子也会跟着一起消散时,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慕公子他依旧好好的活着,既不不暴虐,亦不嗜杀成性。 慕公子他与之邪祟常性相反,与之他生前又毫无两样。 因为慕公子没有像邪祟一般危害苍生,更是如同往常般拯救苍生,又有着一旁真正邪祟的鬼罗刹转移视线,很快众人也就压下了所有关于慕公子化祟的非议转而散传慕公子是邪修的消息。 邪修是从古至今都未曾有过的称呼,这是专门为慕公子一人而开辟的修炼之法。 有许多人想要效仿,然而无一不望却止步。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接触阴煞之气后还能够正常如厮般。 而这月余来因为种种的事情,又因为本就有着天下正义一抹红的之称,所以众人也就并未真正在意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为善而为 邪修是从古至今都未曾有过的称呼,这是专门为慕公子一人而开辟的修炼之法。 有许多人想要效仿,然而无一不望却止步。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接触阴煞之气后还能够正常如厮般。 而这月余来因为种种的事情,又因为本就有着天下正义一抹红的之称,所以众人也就并未真正在意了。 虽不在意,但却不是忘却,他们都还记得慕公子在暗夜降临中,那浑身包裹着阴邪之气的黑红相见的暗魅身影。 看着周围本来时不时攻击着自己的众仙门子弟当下都因为他的话而停住了身形,季秋深阴邪一笑,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流淌着的殷红血色。 低头看了一眼大拇指间上的鲜血,他看着众仙门子弟继续扇动着的道。 “难道连你们都修仙修傻了吗?!什么邪修?什么能够运用阴煞之气?这阴煞之气,本就不是人能所控的!” “谁人不知人体如遇阴邪煞气入体,小则大病,重则当场毙命!阴邪煞气这根本就是人不可触之的东西,又何来运用一说!” 被指着鼻子而说的众仙门子弟一时间静住了,当下四周除了能够听见叶枫同视魂时不时击打所传来的打斗声,其余的就只剩下轻重不一的呼吸。 季秋深他是深深记着刚刚他偷袭慕情一剑的时候,眼中暗红束衣之人生生用着两根纤弱的手指,阻挡住了他钢铁一剑。 即便是修仙之人,也是很难做到这般非人的事! 这是何等的厉害! 慕情站在一侧,借由着身前纷纷退让开来的众子弟身形,她缓缓向着季秋深走去。 听闻了刚刚季秋深的那一席话后,慕情她那艳红欲滴的红唇微微轻扬。 在这突兀安静的大殿之中,她缓缓动作着两只纤长白皙的手,伴随着脚下闲庭信步的步子,十分好心的鼓起了掌。 那个样子就如同在茶楼听闻说书的讲了段极为有趣的故事般。 一下下清脆的响声拉回了众人间的思绪与视线。 只见眼中的那抹红衣公子收回了双手缓缓向后而背,而在那绝世容颜的面上,此刻又有着异常惹人眼的落拓不羁和洒脱之意。 他们眼中那光环无比的慕公子看向季秋深,缓缓张口道。 “听闻十三小公子的话后,若不是在下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邪修之人,怕是在下都要怀疑自己是个妥妥的邪祟了。” 慕情之前还以为只有季月蓝点击她满身阴煞的事,原来,眼前这个给他下煞咒的人更惦记。 季秋深连着分白的牙齿也染上了猩红血色,裸露在外,他用着异常有色的眼光看着慕情回道。 “什么叫怀疑?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 见到眼前淡淡摇头的慕情季秋深仰天大笑,收回那笑声一点也没有笑意意思的笑,转而他咬牙切齿的向着眼中那炸眼的红衣人道。 “你问问在场的有多少人在听闻我的话后没有过怀疑?” 周围仙门子弟纷纷低头不说话,他们的确都有过猜测,但不是怀疑。 只听季秋深继续道:“当初天下可是都传你已身死的事实,而透露出此消息的,还是不夜城中亲眼目睹你被乌褐天一剑刺死的一个老乞丐!” “一个乞丐在威逼之下,那样蹉跎惜命的人,你觉得他会说谎吗?” 说完,季秋深便就满脸的嘲讽之意。 不夜城中的老乞丐?慕情听闻后挑了挑眉头。 这老乞丐想来就是那个一身富丽堂皇去要饭的蛋蛋小娃娃的爷爷,当时慕情她身现不夜城还是这老乞丐给乌龙通风报的信,也是这个老乞丐卖给了盖世她的那把厌世剑。 能够得到慕情的那把厌世,也足以说明那老乞丐十有八九当时还真就在旁躲着。 慕情一手卷着自己脸颊旁侧的一缕发丝,一边看着季秋深努努嘴道:“不会。” 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没想到眼中红衣人回答的如此干净爽快,愣了一下的季秋深虽不明其意,但慕情所说甚合他意。 嘴角闪过一抹嗜血之意,季秋深扬声高喝道:“既然连慕公子你都亲口承认了,我今日遇煞除祟又有何好说?在此的你们,又有何而言!” 季秋深指了指众仙门子弟后,一脸阴笑的继续说:“难道,你们这些仙门子弟不更应该同我一起斩之除祟吗......!” “这......” 修仙者镇煞除祟本就是天职,这是在他们踏入修仙行列之时就自主承担的责任。 众仙门子弟来来回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面面相觑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以至于当下无一人有所动作。 然而就在众仙门子弟沉默的时候,彭宇飞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师弟们,面色有些愤怒的看向季秋深道。 “季秋深!你少在这胡言乱语颠倒是非!慕公子怎么可能会是邪祟!” 随即他又转身看着眼前的众仙门子弟道:“我们都能够报恩鬼罗刹这个真正的凶灵,即使慕公子是邪祟又如何?他不也是舍身救了你我数次!就拿当下来说,今夜之中所发生的,难道罪魁祸首不该是他邀月的十三公子吗!” 其实众人犹豫安静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镇煞除祟,而是因为季秋深的一番话再次把他们当初的有所怀疑和猜测都说出来了。 比一袒露,所以一时间众子弟不知该如何看待此时站在他们眼前的那抹暗红束衣之人罢了。 因为彭宇飞的话,渐渐开始有弟子眼神重新对焦上了一身淡黄金衣的季秋深,手中握着的剑又紧了紧。 “对,没错!宇飞师兄说的对!我们不应该纠结于慕公子的身份,当下慕公子是何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即便是化祟又如何?我等应效仿当初清修会上慕公子生放死尸一事,为善而为!” “是的!今夜的蓝亭仙尊化祟,都是因为邀月十三公子所下煞咒一事!若是没有这个罪魁祸首,今夜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慕公子!我们护你!” 为善而为?好一个为善而为! 慕情嘴角轻扬,她可是觉得眼前的这些师弟比之他们各自仙门的家主长老在修道上,更加要有造诣。 随着众仙门子弟的话闭,当前所有人又开始向着季秋深发起猛烈的进攻。 “你,你们干什么!难道你们要助祟为虐吗!杀慕情,不是我......!” 季秋深没想到这前一秒还有些许犹豫的众仙门子弟转眼间又开始向他而来,当下面对着猛然靠拢的众多之人,他隐隐有了些许的怯意。 “该死......” 季秋深手握长剑暗暗骂了一声。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阴翳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季秋深向着叶枫和视魂那里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嘴角阴森而笑,只见那唯一存留的右手松了松手中之剑,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 慕情眉头一觑,她虽未动,但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她全部看在眼中。 只见季秋深他在众多人包围之中还有心思阴笑而不慌乱,随即慕情便就想到了什么。 能够让当下季秋深再毫无畏惧的,唯有那暗色强大的存在! 看到那即将做出特殊手势的手,慕情当即快速向着季秋深周围的几个弟子而言道。 “快,制住他的右手捂住他的嘴!” 这季秋深怕是又想叫五筒兄的视魂过来了,因为那特殊的手势就是控制五筒兄视魂的手势。 虽然慕情当下知道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手势,但是她刚刚私下里有悄悄试过,却是无法像季秋深一般命令五筒兄视魂,这就十分令人费解。 眼下没时间仔细琢磨,有时间的话慕情必定能够摸个清,她可是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门道了。 叶枫那边也不知如何了,身上带伤的他有没有事。 来不及多想,若是视魂当下而来,那么在场的这些小嫩芽必定会受伤! 慕情伸手捡了一块邀月殿散落在地上的沉石,快速通过众仙门子弟的小脑袋向着季秋深砸去。 虽不明白慕公子是何意,但是距离季秋深进的仙门子弟当下很快就按照慕情所说而做了。 于是眼下就出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画面。 零零散散几个仙门子弟伸手牵制住了季秋深的身形,而欲张口呼唤五筒兄视魂的季秋深正好在他张开口的那一瞬,一块拳头大的沉石堵住了他要说话的嘴。 “唔!!!” 随着他的闷声而哼,两颗白花花的大门牙齐齐掉地。 “呸呸呸!” 季秋深快速吐出口中那苦涩的沉石块,伴随着猩红之色和沉石粉末,他当即便就怒喝道。 “雾公呲!!” 因为嘴前漏风的原因,一句慕公子硬是被季秋深漏音叫成了别的字眼。 噗嗤,这怒意冲天倒变得惹人发笑了起来。 季秋深面上的脸色猛然一红,当即恼羞成怒。 伴随着嘴中的痛意,他翻转了一下手中长剑,当即便就又要直冲慕情面门刺去。 这是下了杀心了。 然而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他,即使再怎样挣扎都是抵不过周围远远不断包围上来的众仙门子弟。 慕情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看着很快就被人多势众制止住了的季秋深深呼了一口气。 心脏突突的跳,微微感叹道:“还好有他们......” 若是此刻只凭着她自己一人牵制住季秋深,还真是有点难度。 刚刚要是没有制止季秋深手下的动作,怕是视魂袭来,她不仅不能及时护住身前这一众少年,更是要给叶枫徒增麻烦。 叶枫......每每一想到那一身白衣不染之人,慕情的心就止不住狂跳。 回眸看向不远处御着清心剑看似云淡风轻的那人,要不是他身上前后的两朵血色之花,慕情她当真是看不出这人有受过伤的痕迹。 “你那边可还好?” 慕情低喃道,她没指望叶枫听到,只是情不自禁的开口低喃道罢了。 然而,某人的耳朵似乎就长在了慕情那水润的红唇边...... 第二百八十九章 她本姑娘,落拓不羁 回眸看向不远处御着清心剑看似云淡风轻的那人,要不是他身上前后的两朵血色之花,慕情她当真是看不出这人有受过伤的痕迹。 “你那边可还好?” 慕情低喃道,她没指望叶枫听到,只是情不自禁的开口低喃道罢了。 然而,某人的耳朵似乎就长在了慕情那水润的红唇边 只听耳边又回响起那低沉磁性的声音,淡淡而道。 “无碍。” “......” 慕情清眸猛然瞪大的看向那抹明明是背对着自己的人,他,他是怎么听到她的声音的?!! 然而下一秒答案就出来了,同样的声音,再次低沉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忘了,我曾说,你的声音就在我耳边。” “!!!” 又是这般! 慕情怀疑,那厮有读心术! 收回心中的不可思议,当即慕情向着那抹背影大喊道:“别再用了!您省着点!!!” 大佬,大佬,绝对的大佬啊........... 当下就剩一成修为还用传灵这么消耗灵气的术法,难道叶枫他就不怕视魂伤了他吗? 呃.......好,看了看那白衣上夺目的血色之花,恐这厮还真不怕。 只不过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叶枫果然没再传灵过来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慕情放心了一下。 身心一松,慕情她缓缓重新转过身来。 而这一转身,就只见原本还在牵制季秋深的众仙门弟子纷纷不明的看着她。 慕情眨了眨眼,她怎么了吗? 还是彭宇飞满眼不明的直接了当问道:“慕公子,你刚刚是在说什么省着点?” “咳咳咳.......”慕情伸手捂了捂嘴轻咳了几下,随后故作掩饰的道:“没,没什么,风大,我让老天省着点。” “啊?” 老天爷还能省着风,难道这是老天爷在吹牛皮,让他省着点吹?...... 狐疑的不只彭宇飞一人,而是一排歪着的小脑袋。 多说无益,慕情看向利索了结季秋深的众人,眉头一挑。 这可真省事了,不用自己动手人就倒下了。 转而又看了看眼前的彭宇飞,一脸五官坚毅的他满眼的正然之意。 她果然没看错,是个明辨事理心直口直的正值少年。 嘴角轻轻一扬,看着彭宇飞和众仙门子弟,慕情拱了拱手向众人道:“多谢!” 彭宇飞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嘴角不好肆意的笑了笑,小声道:“明明是我们该谢谢慕公子......” “不,是我该谢你们。” “不不不,是我们该谢慕公子!” “不,是我。” “不,是我们.........” 慕情摇了摇头,这么谢下去怕是要谢到明天。 索性来到了季秋深面前,慕情故作惊讶道:“呀!这么快就控制住了,季秋深你可真不禁捉啊。” 雷响雨点小,说的就是眼下的他。 骂骂咧咧谁都没他最行,这被控制谁也都没他最快。 季秋深被身后两名仙门子弟齐齐牵制住了手臂,半跪在地,根本动弹不得。 抬头看着那抹暗红身影的慕情,他恶狠狠道:“呸!以多欺少,算什么君子!” 君子?慕情笑了,她可真想说,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她本姑娘,落拓不羁。 季秋深他原本还洋洋得意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众人为自己所用,没想到一个彭宇飞尽然三番两次的破坏他的好事。 几尽把后牙咬的吱吱作响,季秋深都难以压制胸腔的怒火。 他自己一人之力自是敌不过一群仙门子弟的,所以当下狼狈不堪垂死挣扎的他又抬起头,恶狠狠的向着慕情恶狠狠道。 “雾公丝,乃身为邪丝这丝在蛊惑人森!乃丝想要众仙门丝弟都与阴邪为伍,坠入邪道!” 听着这一口上下不打下牙喝水都能漏风的话,可没少费些耳力。 清眸微微斜眼看了看被跪地制住的季秋深,慕情冷然向着他道:“我何时说我是邪祟了?” 季秋深被压着的头努力高抬的看向身前高高在上的那抹红衣,怒吼道。 “乃休要狡辩,刚刚老乞丐说乃身洗,乃承认了不丝!” “我承认?” “丝的!” 不得不说眼下的季秋深说出来的声音有点跳戏,但好在慕情还是很快就能听个明白的。 嘴角有些讥讽,慕情十分不以为意的道:“我只是说那老乞丐所见不假,但不代表着那老乞丐所知是真。” 随着她说罢话,一身英气飒爽的她又向着秋深面前近了近,双手一抽衣摆,慕情缓缓半蹲靠近着季秋深的脸,一字一字的道。 “一个富贵乞丐所见我被乌褐天所伤,我便就是身死,他却是非我之人,又如何得知我是否真的身死?” 一个人所见并不就是真的,虽见其样,但却是未知其真,如此所下的定论,又如何辨别真假。 这话是说给季秋深听得,也是说给周围的众仙门子弟的,他们有所猜测那很正常,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因为慕情的话,众仙门子弟也终于得知了原来他们的慕公子果真没有化祟,至于运用阴煞之气.....暂且还是个迷。 “你!” 猛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季秋深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慕情揉了揉纤细的手腕,从着一侧地上拿起了一把三尺长剑在手中来来回回摩擦着。 这刀光剑影,锋利的很。 慕情似乎是想验证这眼下的三尺长剑是不是真的锋利,于是把了一根自己的头发轻轻放在了上面。 随着青丝长发渐渐飘落直直接触到剑刃,原本还长长一根的青丝瞬间被截成两半。 因为慕情她此刻一切的动作都是近着季秋深眼前所做,所以眼下的季秋深是看得十分的真切。 而刚刚的那跟青丝在他此刻的眼里就好似是他的脖子,随时都能够轻轻划断...... 看着喉咙处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的季秋深,慕情她把玩着手中长剑在季秋深面前比划着,有些玩味的看着他道。 “你问完了?是不是论道我问你了。” 这动作配上慕情她此时有些不明的语气,大有浓重的威胁之意。 季秋深本能的想要远离此刻眼前如同地狱里爬出来般的慕情,他奋力挣扎着被束缚的双臂。 然而被牵制住的他,当下又是怎能挣扎的开。 迫于威压和紧逼靠近自己面颊靠近自己脖颈处的长剑,季秋深有些颤抖有的问道。 “乃,乃想干森么?” 这个模样的季秋深跟着刚刚那一身张狂之气的他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打雷公,一个地上打鸣鸡。 要多天差地别就有多天差地别。 慕情饶有兴致的看着眼中的季秋深,看似面上她是在笑,其实一双清眸中满是冰冷之意。 经过季秋深自觉是恐惧的等待,只听眼中红衣人张开那烈焰红唇,不冷不热的问道。 “那次在墨庄的是你。” 说是问,这反而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只见季秋深眉眼一抽,面色一紧,随即支支吾吾的道:“森么?我听不懂乃在说森么!” 看着眼中淡黄金衣之人眼中的慌张,这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果然,这个季秋深就是当初带着五筒兄视魂出现在墨庄的那名邀月子弟,那个被五筒兄扯掉了一片衣角的人。 手中握紧拳头,慕情不知当下心中是什么滋味,但那种即将要知道一切的心理抑制不住的在内心中升腾,沸腾! 集了这么久五筒兄的视魂,这一刻终于到了吗...... 回想再次之前同着叶枫在季秋深寝殿中所遇的那个邪奴,能够让季月蓝在身上沾染些许碎魂人气息的近身者,季秋深他似乎都很符合这个身份。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垂眉冻人般的看向季秋深,异常冷静的道:“为何要这么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筒兄当初是因为什么才会被这样残忍碎魂? 那被牵制住跪地挣扎的季秋深在听闻慕情的话后,眼中稍显过一丝的疑惑之意。 不过随后他又像是明过来了什么,转而对视上了慕情的眼睛,他像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慕情道。 “乃说什么?乃四不四傻!都是因为乃,我才会变成如此,都是乃!!!” 即便是当下的季秋深语气再凶,但他不清不楚的怒吼声听在周围一群人的耳朵中依旧是十分的......搞笑。 慕情微微挑眉,因为她?五筒兄的身死跟她有何关系? 手中的三尺长剑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在季秋深的眼前晃动着,慕情有些疑惑的道。 “你确定?” 季秋深奋力伸着脸的道:“就是乃,当初若不是乃,我便就是如今的仙尊!所以我要让乃死,乃死!!!” 当下慕情有些听明白了,这季秋深压根儿就没听懂她的话。 伸手抵了抵额头,慕情重新冷然向着眼前的季秋深道:“我说的是那个视魂。” 说着便伸手向着另一边好心的指了指。 顺着所指,慕情她又看了看昏迷中的五筒兄。 嘴角轻抿,昏迷中的五筒兄也不知何时能够醒来。 随后慕情想了想便就又加了一句向着季秋深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回答,若是说错了......” 手中拿着的三尺长剑一晃,嘴角邪魅一扬,意思十分明了。 介于死亡的威胁,季秋深浑身本能的抖了抖。 舌头隐隐有些打颤,他在慕情清冷的眼神注视下小声道。 “森,森么视魂.........?” 随即看到的那快速向自己脖颈处靠近的长剑,季秋深有些吓尿的道:“别!别别别!我我我我我我真不知道雾公兹乃说的森么视魂,我我,我不滋道!!别撒我,不要撒我!” 一阵异味从季秋深的身下快速传来,季秋深竟然当场吓尿了。 然而这些当下慕情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当下她的表情极为凝重。 怎么眼下的季秋深似乎并不知道五筒兄的事?竟连视魂也不知,那他是如何给五筒兄视魂找的新的肉身......?! .............. 第二百九十章 好一手傀儡把戏 一阵异味从季秋深的身下传来,季秋深竟然当真吓尿了。 然而这些眼下慕情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当下的她表情极为凝重。 怎么眼下的季秋深似乎并不知道五筒兄的事?竟连视魂也不知,那他是如何给五筒兄视魂找的新的肉身? 还是说,眼下这个季秋深太能装了......? 但看着那此刻正在极力求饶的季秋深,不太像是装的啊......若是装的这么逼真,那岂不是人间戏子? 戏子无义,这季秋深也算是匹配。 能够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下阴邪煞咒,其义就已经被她他自己给吃了。 可是,看着季秋深的模样,他一出现的目标不是五筒兄,一直都是自己,当真是碎魂之人? 等等!慕情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这要是能够给五筒兄视魂重新找一个新的肉体的话,融合就是一项极为复杂的事! 把一个分解而出的视魂容进新生肉体,所要用到的不止是灵力,还需要魂识的强大,不然一具本就不符的空白肉体,又怎么会接受陌生不是天生而出的魂魄。 依照眼下季秋深三下五除二就被制住了身形的样子,这么弱的人,如此易怒心性不稳,魂识定也不会强大到哪里去。 即使是季秋深双手还是完好无损健在的,也不像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神童慕情愿意承认,但废渣依旧是他。 可当前明明是季秋深把五筒兄视魂所带过来的呀,而当初出现在墨庄的那个人也是他,这又是怎么一会事? 眉头一觑,慕情手下的剑没控制好力度的轻轻划到了一瞬季秋深的脖颈表皮,一道殷红的血口而现。 感受到脖颈的凉凉之意,随着那阵阵的痛感,季秋深简直要疯了。 似乎他常年被陈压已久的恐惧感都在脖颈上濒临死亡的血印中一下子的爆发了出来,只听他奋力挣扎的向后退去道。 “啊!啊!不要撒我,不不要,我醋了,我醋了,雾公兹饶了我!饶了我!呜呜呜呜......” 一时间竟把这孩子吓哭了还。 因为猛然间的大力,原本一左一右牵制住季秋深的那俩仙门子弟竟一时间没能牵制住手下的季秋深,这便就使得季秋深得了空。 快速挣扎开了束缚的季秋深第一时间并没有起身逃跑,则是畏惧的倒退向后撤了数步。 随着那蹉跎在地上移动的淡色金影止住,就只见季秋深他伸出双手紧紧环抱住了他自己的整个身形,畏缩在了一角。 边边角角的淡黄金衣不停的微颤,那种被欺凌过后,最为无力的样子似乎彰显着这少年多年前所经历过的种种。 看来季秋深一朝跌落神坛后,没少认清这个世道的世态炎凉。 原本牵制住季秋深身形的那俩仙门子弟还欲重新牵制住季秋深的身形,但慕情却是伸手摇头拦住了。 收回手,慕情看着眼下的季秋深感觉当下的人很不对劲。 眼下季秋深的这个模样,就像是因为恐惧所以让他忘记了反击,比之之前那个满脸阴森笃定要让她死的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看着当前突然间胆小如鼠的季秋深,其种种的表现和所说所做,都摆明了一件事! 慕情快速上前揪住了季秋深跟着一起颤抖的衣领,快速急切的询问道:“你不是碎魂人!你是怎么把视魂带来的?” 碎五筒兄魂魄的人根本就不是季秋深,季秋深他很显然就是碎魂五筒兄那人身边的一枚棋子! 也是,依照当下的时局,那碎魂之人又怎会轻易暴露身份,借着众仙门之人都在,暴露身份不就等于自投罗网了吗。 只要假借他人之手,安稳坐于幕后,即使前面出再多问题,这又跟幕后的人有何关系?只要不暴露,谁又会知道他! 当初在墨庄就是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于是碎魂之人便就吩咐季秋深前往,而当下季秋深又带着五筒兄视魂出现在次数的邀月大殿内,则更是! 若是最终目的达到,那么那人便是稳赚不赔。 若是目的未达到,那么那人依旧是不赔分毫。 好一手傀儡把戏,玩的那真叫一个烂熟于心。 慕情她绝对敢打包票,若是场中有变,这碎魂之人必定会弃车保帅,然后用着他的秘术招回五筒兄视魂! 若真是这样...... 当即慕情手下的力度便就更加用力了,紧攒这季秋深的衣领隐隐都有些把手中之人提起来了的感觉。 看着眼下眼神无比恐惧的季秋深,慕情她快速板正的继续问道:“是谁让你把视魂带来的?你身后指示你的那个人是谁!” 时间紧迫,若是真让那幕后碎魂之人弃车保帅了,那岂不又是白忙活了一场。 季秋深是绝对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不然这一切的一切他又是按照何人的指示,只要从他口中问出,慕情也就能够续上了这碎魂人的身份! 然而此时的季秋深似乎有些魔障了,他任由着眼前红衣人紧攒领口,竟不再似之前那嚣张狂妄之劲,毫无了反抗之意。 垂下头的他满眼的泪水,在那被一阵又一阵的晶莹所洗礼过的眼中,又有着无尽的胆怯与昏暗。 慕情紧皱眉头,当下一颗心都要炸了出来,这眼瞅着就要临近最为关键,当下可不能断! 微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慕情她略微低吼的向着眼下人冷声呵道。 “说!” 慕情一向都很平易待人,很少这般对人,当下的季秋深可以说已经是很荣幸了,逼得她如此冷言冷语。 然而不管慕情如何说,如何紧攒提起他的身形,季秋深当下就只是浑身颤抖,根本就没听进慕情的话般。 他嘴中止不住的喃喃,似乎适应了口中缺失了两颗大门牙的状态,突然间连他说话都开始渐渐清晰了起来。 只听季秋深自顾自的摇头喃喃道:“对,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我要是不去争那次剑展机会,你也不会这样死去都无人问津,是孩儿害了你,是孩儿害了你......” 说着说着季秋深他还反过来伸手紧紧抓住了慕情攒这他衣领的手腕,似乎是把慕情当成了他口中之人,期许的看着她,眼中是那样的愧疚。 慕情眉头紧觑:“你......” 就在这时,原本在殿外围着季月遥讨要说法的众仙门长老家主门簇拥着为首的季月遥从殿外走了进来。 第一眼众人只见殿内空中来来回回穿梭着一道白影和一道暗光,纷纷大惊。 司凡南跟在最后挤上前,同样看到这一切的他眉头有些高扬的道:“殿中不是只有天雷阵吗,这清风仙尊又是同谁打了起来?!” 十分狐疑,但也却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抹一闪而逝的白色身形。 论天下之白,也就只有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能够穿出这般的谪仙不染尘俗之意。 而要再论天下之红,也唯有天山苍穹的慕公子才能够穿出那般正义凛然狂浪不羁之姿。 这说罢话后的司凡南一脸的谨慎之色,就连他手中所揉搓着八棱盒的动作,都开始越快越用力。 因为两道一暗一明交错闪现的光十分的快,所以众人得知白光是清风仙尊后,一时间都并未能看清那抹暗色身影的模样。 但大家能够知道的是,能够让清风仙尊交手这么久的,定是个厉害的。 一众人原本是在殿外由着奉城长老领头而要声讨那将死之际的季月蓝,可后来盖世过去以长公子身份而言过后,众人便就齐齐前来了邀月大殿。 因为那一身暗紫华服的盖世说了,季月蓝将死之际,仙尊之号废除是早晚的事,而当下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邀月十三公子,所以这才齐齐而来找那季秋深。 司凡南是不明白明明盖世说他母亲是因为季月蓝母亲而被迫离开邀月,为何转而又好似帮起了季月蓝,不让众人再缠着他不放。 但这盖世极为神秘,他这个精明的商人,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都说算盘打得响,盖世这样的人,又怎会吃闷亏。 但不曾想的是,众人都以为天雷阵已破,当下也应该平安无事了,可进殿内所见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这惨败不看的邀月大殿之中,真是片刻都不得安宁。 司凡南本是在看向殿中交手中的叶枫那两人,然而这一扫视,便也就又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五筒兄。 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鬼罗刹竟然一动不动的独自一人躺在那里! 俊朗的五官有了一丝的松动,司凡南手中揉搓八棱盒的动作也瞬间下意识的止住。 一旁盖世手中扇着手中折扇,他那暗紫异瞳微微看了看一侧的司凡南,轻声道:“南吟君怎么了么?” 回过神来的司凡南浑身一震,随即快速收回了脸上的异样,重新揉搓起了手中八楞盒。 讪讪而笑得看着身侧盖世,摇头快速道:“没,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慕兄身边的那个鬼罗刹,竟然也会......”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大家都懂。 盖世暗紫幽眸闪了闪,嘴角邪魅一笑,什么也没再说。 转而他越过司凡南,向着周围一旁先来到殿中的众仙门子弟,有些低沉的声音出声询问道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零零散散几个仙门子弟跟众人叙说来龙去脉,为首被簇拥的季月遥却是先看到了此时在慕情手中提起来的季秋深。 一身淡黄金衣的他本就因为刚刚众人在殿外讨要说法而憔悴,此刻看到眼前情景,似乎面色上更彰显了慌张。 身体还稍显着不适,借由着绿萝的搀扶,季月遥他连忙向着慕情身后走去,边走边言道:“慕公子!十三弟这是怎么了?” 声音是极其的关切,与关心在意。 慕情本就是因为季秋深突然说了些有的没的而气不打一处,明明就要收获到关键了,身后却又突然间又涌入了这么多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 季月遥:“慕公子!十三弟这是怎么了?” 声音是极其的关切,与关心在意。 慕情本就是因为季秋深突然说了些有的没的而气不打一处,明明就要收获到关键了,身后却又突然间又涌入了这么多人。 当下谁也说不准那个碎魂之人是否就隐藏在众人堆里,毕竟刚刚慕情就有说,这一计不成那碎魂人必定又要毁尸灭迹再生一计。 敌在暗我在明,这亏不要太好吃。 趁着身后向着他来的季月遥还没近身,慕情看着手中的季秋深,低沉着有些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快速道。 “看清我是谁,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的,你可知邀月的神女?倘若十三公子你真不想说,那么,我慕情也会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说出口!” 慕情她不介意用些适当手段来逼问。 似乎是因为慕情当前的威压太甚,有些涣散中的季秋深当下大脑中开始本能的反应着,口中渐渐喃喃道。 “是......” 扑通扑通,慕情当下的心跳紧跟着呼吸都极速加快。 越是想要得知,便就越是在意,越是在意就越是想要知道! 事关五筒兄,她如何能不在意?一路走来,这已然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即使当初是秉着遇善则辅的理念,但当下所发生的种种,似乎都围绕在她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明面儿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但暗地里,似乎背后之人处处都想要置她于死地。 当初所遇乌龙也好,当下的季月蓝和季秋深也好,看似巧合,却又是多么的既定。 慕情从不招惹任何人,自觉若是让人记恨她,也不见得会是那种让人一见就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样。 除非这一切之中,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煽风点火,人为手段增生怨怒之念。 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在遇到五筒兄后而发生的,不得不让慕情她多想。 是她动了谁的利益?除了那个碎魂之人,还能有谁。 越是这般的想,慕情她手下提起季秋深的手也更加的用力。 原本的季秋深还是跪在地上的,经过慕情的一番揪起,已然已经被慕情扯直了身形。 两人面对面而战,而少年身形还不算极高的季秋深,他的脚后跟儿处因为慕情扯着他的衣领的原因,隐隐有些踮起脚尖而的迹象。 慕情纤长白皙的拳指明显泛白,一刻也不松懈她的紧绷。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季秋深即将要说出指使他所做这一切的人是谁时,身后的季月遥在绿萝的搀扶下也终是走了过来。 靠近慕情同季秋深间,季月遥稍显急切担忧的语气,在他那温润缺失了柔意的口中出言而道。 “十三弟!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季月遥突然靠近的声音,所以便就一下子打断了季秋深最终即将要说出来的人名,慕情眉头快速拧在了一起,嘴角紧绷有着隐隐的不悦之意。 伴随着季月遥的靠近,慕情也随之松开了季秋深领口处她紧握住的手。 在季秋深这位二哥哥面前,她多多少少还是想给季月遥这个温润苦命之人留点面子的。 季秋深他也因为突然间脑海中响起了他最熟悉的声音,猛然醒神。 从原本的抽泣中而出,季秋深那双少年人本该拥有的清澈,有那么一瞬便就看向了前来的季月遥。 看到一如既往满脸暖阳的季月遥,季秋深他口中不由自主的轻轻呼唤道:“月遥二哥哥......” 季月遥温润的面上有些许让人不易察觉的悲秋之色,似乎是因为今夜所发生的事都是在他两个最为亲近人身上的原因,所以他更害怕任何一个人再有事。 只见季月遥慌忙上前伸手抓住了季秋深的手,一脸强忍着哽咽,浓密的睫毛微颤,他温声向着季秋深道。 “是我,十三弟,是二哥.......” “月遥二哥哥......” 可以说季月遥对于季秋深的存在是独特的,是独一无二的亲人,是这世上唯一认可他关心他的兄长。 然而季秋深在他眼中短暂的清明不知怎的,却是在季月遥还没来得及再说下一句花的时候,下一秒又发生了突变。 慕情她只见季秋深他那双丹凤眼的双眸,忽的闪过一丝异样之色,随即就是他猛然推开了紧握住他手掌的季月遥,他口中至亲的二哥哥。 “十三弟!” 被向后推去数步的季月遥像是没反应过来般,猛然叫道。 可季秋深似乎当下连他最亲近的二哥的话都听不进去了,那原本抽泣的面上瞬间又是一阵满脸狰狞。 伸手指着眼前的慕情,季秋深眼中再现了之前阴森恶狠之意,嘴角轻斜的嘶吼道。 “是你!都是你慕公子!若不是你,我母亲就不会死!都是你!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说罢,季秋深原本消停下来的身子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慕情眉头一觑,季秋深他...... 只是手还没抬起来,这季秋深便又变回了之前怯怯懦懦的样子了。 双手抱头,他深深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膝盖之中,独自喃喃。 “不,不,对不起母亲......是孩儿害了你,是孩儿......啊!慕情!我要杀了你啊!杀了你!” 果然,一时间季秋深就如同身体中存在这两个人般,亦如当初慕情她在红枫林所遇的乌如姬一样,分裂开来。 慕情刚刚就发觉季秋深的眼神似曾相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最初在红枫林所遇的乌如姬就是因为当初司墨凡身死的事,受到了刺激而内心挣扎分裂,眼前的这个季秋深似乎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分裂开来,毫无冷静可言。 慕情面色凝重。 那被季秋深猛然向后推开的季月遥再见到当下的这种情况后,一脸的大惊之色。 在他咋想姣好容颜之上,配上病弱之态和那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更是让人看起来十分的心疼。 幸亏有着绿萝时时刻刻的护着,不然季月遥怕是又要狠狠被摔上一跤。 身受重伤气息不稳,季月遥咳喘数下,扶着绿萝的那双手都止不住在发颤的道:“十三弟,莫要怕,二哥哥在......” 说罢,季月遥便就要重新向着季秋深走去。 绿萝当机立断的向着季月遥道:“月遥长老不可,当下十三公子的状况有异,万不可靠近。” 季月遥紧紧抓住绿萝的胳膊,能够让绿萝明显感受到眼下人的痛意,只见身前淡黄金衣之人快速摇头,极力否认道。 “不,不会的!十三弟不会伤害我的,他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才这样,让我过去,让我过去陪陪他,月遥是他的二哥啊,月遥是他的兄弟......” 此刻季月遥对季秋深的模样,血浓于水也不过于此。 即使是亲眼见到自己最亲的人再如何的一错再错,也都会忍不住要上前紧紧抱住他,给予仅有的陪伴。 渐渐地,众人在知道来龙去脉后,缓缓向着慕情他们这边靠拢了过来。 至于刚刚季秋深和当下季秋深所发生的一切,众人也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奉城长老本就看不顺眼那一身暗红束衣的慕公子,当下听闻了季秋深的话后更是借此而言盯着慕情折损着的道。 “能够给自己大哥下煞咒的人能受到怎样的伤害?此阴邪的人必定是受到了更阴邪之人的手段,所以才变成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 说罢话后,奉城长老看向慕情的眼中还大有嘲讽之意。 这话说的是谁意思很明显,人人一进殿内便都看到了出手踮起季秋深的那抹暗色束衣。 而阴邪一说,何人能比与身边有个鬼罗刹,同时在大殿中又能够使用阴煞之气的慕公子更阴邪。 慕情听出了来者不善,但当下的她没时间管这个,她当务之急是要怎样再让季秋深恢复正常,并且问出她想要知道的。 这季秋深一开始应该是被自己的手误划伤了他而惧怕到了,所以才会出现短暂的幻觉。 明明有些清明的季秋深,怎么又会突然间混乱的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不太正常,有些太过突然。 绿萝她自搀扶着季月遥进殿后也在来回的四处张望,却是就没看到她心中一直挂念的那抹暗蓝之色。 当即并没有制止这奉城长老明显对慕情的言语攻击,而是转颜向着慕情焦急询问道:“家主呢?他没过来吗!” 之前明明是顾恒一人只身入殿,当下却是没了他的身影,本就灵力枯竭的他,若是在碰上什么...... 绿萝心里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慕情没有理会奉城家主,与这种人多言,就是浪费口舌。 转身看向一侧的绿萝,她快速简单而言的道:“刚才师兄他来过,后来同着季秋深纠缠了一会,应该是在周边迷了方向,你也知道,师兄一向方向感不太好。” 一听闻慕情这般的说,当下绿萝也便就稍稍松了口气,若不是顾恒交代她照看好季月遥,此刻她肯定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找他。 若是顾恒有个什么不慎,绿萝不仅愧对主母,更是愧对自己。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谈喜欢? 她生来就是守护着他的,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 还记得当初顾恒呱呱落地的时候,主母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那便就是告诉她,这个孩子,以后会是她的主子,是她要一生拥护的人。 绿萝她这个小主子,生来方向感的确就是不怎么好。 山路什么的还好说,毕竟自小在苍穹山上长大,但是下面的路,那可是要走上个七八遍才能记住了的。 季秋深在一旁一会张狂一会怯懦,那个样子使得众人一时间也不敢靠近。 此番他们过来就是想要问问季秋深煞咒的来龙去脉,好给他定个罪行,当下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了。 季月遥因为被绿萝制止着身形无法前去季秋深的身边,所以他转而便就...... 第二百九十二章 自爆! 季秋深在一旁一会张狂一会怯懦,那个样子使得众人一时间也不敢靠近。 此番他们过来就是想要问问季秋深煞咒的来龙去脉,好给他定个罪行,当下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了。 季月遥因为被绿萝制止着身形无法前去季秋深的身边,所以他转而便就十分期许的向着慕情柔声颤抖着的问道。 “慕公子,你能告诉月遥,十三弟这是怎么了吗......?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以说季月遥当下的话倒是再次肯定了奉城长老而言,意思就是在说季秋深他是受到了什么才会如此。 慕情理解季月遥为何护着季秋深,毕竟他们两人间的所发生过的事之前她都听盖世说过。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用手捏了捏眉心颇为无奈的道:“我能说,我什么也没做吗?” 她只是拿着季秋深自己的剑吓唬吓唬了他而已,仅此而已。 随着一道黑色闪光快速轰向了众人这边身后的残缺殿身,忽的一阵强风而袭。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殿中猛然一震坍塌之声。 司凡南面色一紧,向着慕情吼道:“慕兄!小心身后有落石!” 随即不光是慕情这边,就连众人身后只要是完整的沉石柱都开始分崩离析,快速崩塌。 司凡南身后的那俩侍从在司凡南他说过话后,转而便就一脸有求于人的双手互搓,快速向着盖世身后那一身灰衣的侍从齐声道。 “秦二小哥!我等交给你了......嘿嘿嘿......” 秦二手持长剑,面无表情:“......” 但一脸谨慎的他那左边的眉尾处却是明显的抖动了一瞬。 早在殿外这俩人就没少跟在他身后阿谀奉承着,虽然保护他们这是举手之劳力所能及的,但是这南吟仙尊身后跟着的这俩侍从,不要太......额,无法形容。 轻轻嗯了一声,秦二便就快速用剑来来回回抵挡着这些散落下来的沉石块。 看着漫天碎石,司凡南的那俩侍从齐齐拍手叫好道:“哇!秦二小哥好生厉害!” “不愧是盖世公子身边跟着闯荡江湖的贴身侍卫!” “一剑边能够击开沉石,少有人能做到!” “秦二小哥好男人!” “秦二小哥好孔武有力好......” 这一开始说的还好,然而接下来渐渐就变了味道。 秦二手中的剑一抖,差点没缓过来,一口气闷在胸口处。 这俩人,回头一定要跟公子说说,他这辈子也不想再见了...... 周围的众仙门之人也如同秦二这般,快速抵挡落石,一时间大殿内尘土飞扬了起来。 慕情听闻司凡南的话后本能的向右一侧,堪堪躲过了身后所落的沉石。 站定身形后,她向着司凡南点了点头,扬声摆手道:“谢谢了我的好凡兄!” 一时间没发现司凡南的存在,知道刚才的那道声音,慕情她才注意到。 司凡南眉眼一眨,同样的挥挥手,大有别客气的意思。 转而慕情四周环顾了一周,还好五筒兄此时所在的位置毫无半点危险,坍塌的地方只在靠近邀月大殿的门口出。 松了口气。 刚刚那突然袭来的身影是视魂,虽没看清,但慕情能够明显感受到在那嵌进去的沉石堆中,有着浓郁的阴煞之气。 此时周围还能散发这样阴煞的,也就唯有五筒兄的那缕视魂了。 刚这么想,紧接着慕情她这边所在的上空便就又快速袭来了一抹白衣身形。 那人单手背后,一脸的毫无波澜之意。 破开了的邀月大殿之上,是无尽的夜空星辰,和那抹淡然不可忽视的白衣君子。 “快看!是清风仙尊!” “清风仙尊怎么受伤了?!是刚刚那个黑影干的?” “快!快躲开,身后那刚刚砸过来的东西又有动静了!” 沉石很快散落殆尽,随着众人的三言两语,大家又都纷纷从视魂所落的地方避开了身形。 慕情快速抬头望向凌空而走步步云淡风轻的叶枫,眉头微挑红唇轻启道:“不愧是你。” “嗯。” 低沉贯耳的声音淡淡响起,回应着眼下那抹红衣人的话。 你说叶枫狂吗,他有这个资本,你说叶枫谦虚吗,可能对于慕情,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谦虚二字。 能够让一个凶灵级别的邪祟狼狈到如此,也就只有叶枫他了。 一开始慕情还十分担忧只有一成修为又受伤了的他能不能敌对视魂,看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一向低调行事的清风君,即使只有一成修为,怕是都要比在场的许多满修为之人都要厉害。 难道说叶枫他是继承了所有的仙门传承之力?不会,这就也太逆天了...... 听说只有眉间族痕的人才有可能继承全部的仙门传承之力,而叶枫他似乎并不是天机仙门的嫡系子弟。 叶枫他应该也是没有族痕的,没有的话,这传承之力所继承便也不会太多的才是....... 然而这也就只是一瞬的停歇,不待慕情继续问道,随着视魂的快速起身扒拉而出,很快叶枫又提着他手中泛着洁白之气的清心剑而去。 视魂破开周围掩埋的沉石一出,可以说是惊住了众人。 那本就同着司凡南相像的模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又因为视魂身上充满了阴煞之气,所以众人一眼便就认出了眼前是个邪祟。 而视魂他此刻一身的伤痕,明显又是被清风仙尊的清心剑所致,因为清心剑这把绝世名剑有着净化阴煞的能力,所以残留在视魂身上的那些伤痕隐隐都泛着些许淡淡的白色光芒。 一抹暗色阴邪,身上零零散散闪烁着与之不符的光芒,当真有些突兀。 “这......” 一时间众人全部愣了神,这简直就是大一号的南吟仙尊的分身。 盖世手中九华河山扇缓缓收起,看向一旁的司凡南,嘴角略微邪魅的道:“南吟君,这邪祟倒与你有几分相像。” 话说司法南这还是第二次见到五筒兄真正的模样。 虽然眼前这个是个视魂,但几乎是除了慕情叶枫和碎魂之人,是没有人再能够知道的。 眼神中有着惊讶之意,司凡南手中的八棱盒快速旋转着。 他同时看了看废墟中爬出来的视魂,又转而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行的五筒兄,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微的疑惑。 然而也就片刻,听闻盖世的话后,司凡南便就快速摆着手,十分不明的摸着下巴,大有思考的向着身侧盖世他回道。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难难难道凡某的盛世美颜太过俊朗,所以连邪祟都要模仿一二?” “......” 身后那俩侍从外带刚刚收回剑的秦二差点没站着摔了个跟头。 这自我良好的迷惑感,怎么同着殿中的那抹红衣公子如此相像....... 近朱者赤,近红者迷。 虽然此刻的视魂又同着叶枫搅打在了一起,但是众人的震惊却是真实存在的。 首先而言的不是后来进殿中的那群仙门长者,而是彭宇飞身边的那些年轻子弟。 少年人有着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与叶枫交手的视魂,喃喃而道:“这,这不是那夜我们在不夜殿前所见鬼罗刹的模样吗......” 说着说着众人又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五筒兄。 “是啊......我记得,鬼罗刹的确就是同南吟仙尊有些相像,本来还以为那边的邪祟是易了容......” “难道说,上面的才是我们的恩人,而我们之前都报错了恩?” 当下三三两两开始质疑起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 这么一想也是,慕公子从未承认过鬼罗刹的身份,而好好的一个邪祟为什么要变幻容颜,邪祟可没那么多的讲究。 彭宇飞紧觑着眉头,似乎十分不赞同身边人的话。 就在他转而向想着慕情求问的时候,只见原本在一个角落神神颠颠的季秋深,突然间又开始满面阴邪的快速向着慕情她此刻所在冲了去。 一旁的彭宇飞满脸大惊,见状想也不想,脚下一抹油,连忙上前一把推开了慕情。 “慕公子小心!” 扑哧一声,长剑嵌入肉体中的声音,彭宇飞推开慕情后生生承了季秋深突然间刺来的一剑。 “彭宇飞!” 慕情因为注意力都在天上叶枫那里,所以根本未察觉到猛然间袭来的季秋深。 而季月遥看到季秋深有所动作后也连忙制止的呼唤道:“不要十三弟!” 向后撤去的彭宇飞借势夺走了季秋深刺过来的长剑,伸手快速捂着胸口处,滚热感覆满了整个手掌心。 长剑还插在胸口之上,强忍着痛意,彭宇飞他急忙的向着身后众仙门子弟催促道:“快!快制住他!这邀月十三公子怕是要疯了......” 接连多少次要置慕公子于死地,这季秋深已经魔障了,必须制止! 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又要做什么! 这句话被当下异常敏感的季秋深听在了耳里,手中没了长剑的季秋深突然间魔怔的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疯?说我疯?哈哈哈哈哈!好!今日我便就疯给你们看!慕公子,拿命来!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彭宇飞惊呼:“他想做什么!” 远在一侧的司凡南暗叫一声,神情紧张道:“不好!他想自爆周身筋脉,与慕公子同归于尽!” 修仙者自身奇经八脉都是被打通了的,若是积攒浑身灵气至于筋脉之头,闭合身上所有筋脉,那么所挤压的灵气得不到释放便就会积攒的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撑破肉体,爆裂开来。 这自爆周身筋脉的威力,足够能赶得上一道惊雷的威力使人粉身碎骨,修仙之人若不是迫不得已,没有人会不惜性命也要自爆的。 彭宇飞手捂着长剑站在一旁,面色极为紧张的道:“什么!季秋深他要自爆?修仙之人自爆周身威力何其大,其靠近之人会必死无疑!!” ......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成仁,便成祟!来场豪赌 彭宇飞惊呼:“他想做什么!” 远在一侧的司凡南暗叫一声,神情紧张道:“不好!他想自爆周身筋脉,与慕公子同归于尽!” 彭宇飞手捂着长剑站在一旁,面色极为紧张的道:“什么?!季秋深他要自爆!修仙之人自爆周身威力何其大,其靠近之人会必死无疑!!” 慕情皱眉,看向那逼近自己的季秋深,冷声不耐道:“活着不好吗,难道死了你才能解脱?害人终害己,十三小公子。” 当下的她是无法躲避开来季秋深的动作了,周围无论向哪里撤去,必定都会伤及旁人。 伸手在乾坤袋中摸了摸,当下唯有赌一把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而当下的慕情既不是小赌也不是大赌,而却是在拿她的生命豪赌。 慕情垂眸看了眼五筒兄,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转而向着望向自己又被他身后两位侍从拉扯住不让他冲向前的司凡南,她眼神中犹豫了片刻。 清眸微颤了一瞬,随即闭上眼一刻,慕情深呼了一吸,口中独自喃喃道。 “善有善报,即使我这慕公子真有什么不测,相信五筒兄也必定会逢源自化,遇人是淑......!” 是淑也是叔,必定会有人好好替她照顾好他的。 待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那一身暗红束衣无风自动人儿的眼中,就只剩下果断,决绝。 不成仁,便成祟! 慕情她看向司凡南,恰好被挣扎着要冲过来的司凡南接收到了那无比郑重的注视。 司凡南身形一顿,那一直让慕情垂涎三尺的暗红沉香木八棱盒,瞬时也清脆落地。 眉头一抽,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被称为岭南天衍南吟仙尊天下修为最差的没有之一的人,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口中轻轻低喃道:“慕兄,不要啊......” 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要不然这一切...... 紧接着就好似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很好心的安排上了。 如司凡南他所预料,只见慕情向着他十分坚定信任的道:“好凡兄!我若有什么不测,还望挚友帮我照顾好那边的五筒兄,话说回来,他可是跟你们天衍有些渊源呢。” 随着她的话罢,只见那眼中异常夺目的红衣人嘴角处,慢慢扬起了一抹让人这辈子似乎都忘不掉的潇洒笑意。 司凡南已经怔住了所有神色,五味陈杂。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也没有人会懂。 慕情她一直未得空询问司凡南关于五筒兄的事情,虽然司凡南他爹衍天仙尊已经仙去,能够知道其中的辛秘的也不在了,但如今坐上家主的司凡南,总归应该是能够知道点什么有用信息的。 至少是关于五筒兄眉间族痕的。 相信有了慕情她后半句话,五筒兄他也会得到一定的庇佑的。 不过,当真是麻烦了她的好凡兄,毕竟谁也不知这么做的后果,会不会让碎魂之人转而对司凡南他又做些什么。 关于五筒兄的事,即便五筒兄会是天衍仙门的人,但既然她慕情拦过来了,那就是她的事儿,不由分说,不可推卸。 当然,她当前对司凡南所说这也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而已,兴许回头还用不上呢。 交代归交代,一码归一码,必要的还是要做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随着司凡南渐渐看不到慕情的正颜,周围之人也开始渐渐向后退了又退,唯恐伤及自身。 众仙门子弟欲向前帮一帮他们的慕公子,却是个个都被自家长老家主遏制住了身形。 这些都是仙门仅有的独苗苗,万不可再出任何意外。 季秋深他此时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不正常,一脸的挣扎。 那看似面部表情是不想要死,但他手下所做的动作却是一心要死。 如此不要命的冲来,慕情只能尽可能把已经开始酝酿周身自爆,充盈着周身奇经八脉的季秋深尽可能地引到不波及到他人的地方。 自爆这种事情,说爆就爆,威力自然足够周围七尺以内形成威力巨大的小型毁灭性冲击波。 即便是邪祟凶魂级别以上的,也都能被炸个魂飞魄散,更莫要说人身肉体了。 但慕情不会就这么任由季秋深胡来,若有着一线生机,她自然是要拼上一拼。 还记得在仙门传记中记载过一种名为瞬行的秘术,在短暂的时间内能够拉近时间与距离间的落差,使得人身能够小片刻的跨越大距离。 但瞬行所需消耗的不仅仅是大量的灵力,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天地间虚空的掌握。 虽天下人周知,但能够做到的却是屈指可数。 天地间的虚空是何等飘渺之事,能够参悟到就已经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感悟一事。 感悟是何来难得的东西,这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是有着万里契机才最终汇聚于一起的专属于自己的东西。 每个人的感悟不同,所以这天地间虚空所看也就不同。 有的说虚空本就是虚无,而有的则是说虚空是真真实实可以触摸得到的。 眼下问题倒不是在于对空间的掌握,这于天道而言,慕情自觉她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够摸索到门道的。 想想冥蝶,再想想招阴符,如此剑走偏锋运用阴煞之气在灵修的时候她都能够做到,那还怕一个天地虚空吗。 眼下这瞬行是以灵为基的,慕情她只不过不太确定是否运用阴煞也能够做到同样的瞬行效果,而且当下最麻烦的是,暂且不知瞬行是否能在阴煞之气中正常施展出来。 可依照之前慕情她引导天雷阵法和季月蓝阴煞御灵剑一事来说,种种迹象都表明,阴煞之气与之灵气虽不同,但是在某些术法之上,也是可以依旧按部就班继续依照术式而为的。 现在眼前有两种选择,要么死,要么试试可能死也不死。 依照慕情所想,当然是哪个长选哪个了,这就好比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字多当然占字多的便宜! 左右不过是一死,老天爷这么偏爱她,她还就依仗这偏爱了。 之前还说人家叶枫嚣张够狂,其实最嚣张最狂的是她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了! 什么叫做有恃无恐?怕是都快要死了还能倚仗良好心态这般淡定,妥妥的慕情牌儿有恃无恐。 四方鼎香炉自天雷阵她收起过后,也不知是出何原因,竟然自封了起来,致使慕情她当前再抓不到半丝阴煞之气。 所以她当下赌的就是四方鼎香炉中的阴煞之气,有阴煞之气,她便就能豪赌一场。 赌赢了,苟回一条命,赌输了,倾家荡产外带搭上一条命。 瞧这买卖,慕情心想要真赌赚了,回头安稳下来,定是要找盖世去他那看看有什么赌坊没有。 就她这运气,绝对可以赚个满盆金箔了。 嘴角邪魅一笑,瞬行,若是她真能够做到,说不定还就真能躲过这无妄之灾...... 季月遥面色煞白,挣扎着绿萝的拉扯,嘴唇紧咬的向着那拼命冲着慕情袭去的季秋深喊道。 “十三弟,不要!!” 可以说撕心裂肺很到位,十分肝肠寸断,比之眼下要见到亲哥哥要死还要动情。 然而此刻像是被丧失了心智的季秋深任季月遥他这个最看重的二哥哥再怎样去制止,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自爆在弦,一触即发。 叶枫原本正处于敌对视魂的最紧要时刻,因为前面一阵的消耗,视魂已经明显有些阴煞之气的缺失。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剑清心剑网困锁住视魂的时候,心脏中猛然一滞,那种钻心的疼痛感来袭,使得不久前天下皆传慕公子身死的那一次丧失之痛再次蔓延整个浑身上下。 人说有感,是因为在意成河,冥冥之中牵引了在意的小河,汇聚交织缠绕在了一起。 若一方有震荡,那么这另一方就亦能感受的来自河水间的传递。 心头血的部位隐隐在痛,脚下一停。 其实在围剿不夜天的时候,叶枫他整个人都是带伤上阵的。 那次得知慕情可能身死,他便独自一人前去不夜殿,后来又与之乌褐天交手受伤,再后来三分之一的心头血为了搜魂而流失。 可以说,不仅是围剿乌褐天,直到现在的叶枫,他的身上都是一直带有还未痊愈的伤。 眼下又因为帮慕情她成了视魂一击,这本就是伤上加伤,而这个一向毫无展露的人,却是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半点不适之意。 叶枫在有所感后,下意识的便就回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那抹红衣身姿。 然而这一看,他那暗沉的幽眸大盛,眉头紧皱。 在那常年毫无波澜的冷颜之上,竟有了那么一刻的慌张破裂之意。 几乎是用尽了当下所剩一成修为的所有之力,一身洁白的叶枫青发如丝飘扬,如同天雷阵所落下的那道惊雷,不闻其声先见其人。 光闪般转眼就翻转着手掌中的清心剑,叶枫他把原本欲施展困住视魂身形的清心剑网转而变成了一剑颇有杀机的一刃。 与之手中不见剑身只见剑光的一剑而出,他看也不看了此时视魂所在,看似很是随意的就横扫了过去。 但眼下这一剑可谓比之之前那凌空把视魂他从天下打下来那一击威力更甚,就好似之前都是在戏耍,唯有这一刻才是认真。 叶枫手下的动作本能的让视魂内心升腾一种畏惧之色。 视魂虽他不知眼前这些人为什么阻止他寻找他原本的魂魄,但是能够明白的是,他们十分保护那躺在地上的两魂七魄。 他自降临便就毫无任何属于自己的意识,有个人告诉他,想要记起所有,那便唯有把他失去的两魂七魄寻来。 邪祟瞳孔中瞬间倒影出来了那直直向自己飞来的绝世名剑之首的清心剑,视魂竟有那么一刻在这通体洁白之剑的主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令他恐惧,来自魂魄上的震慑。 因为片刻的畏惧,又因为眼前这一剑太过突如其来,所以.......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这个时候倒是该准点睡觉 邪祟瞳孔中瞬间倒影出来了那直直向自己飞来的绝世名剑之首的清心剑,视魂竟有那么一刻在这通体洁白之剑的主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令他恐惧,来自魂魄上的震慑。 因为片刻的畏惧,又因为眼前这一剑太过突如其来,所以......毫无疑问,视魂没来得及躲避开。 他凌空生生被清心剑在胸口处划开了三指宽的洁色创口。 疼吗?他是没有感知的,七魄不在,就连喜怒哀乐他都没有。 低头木木的看着胸口一点一点吞噬阴煞之气的洁白剑气,视魂浑身一滞,眼眸中瞬间就没了任何意识,空白一片。 那原本在空中散发阵阵阴煞之气的视魂,猛然就消散完全了阴煞之气,直直的从天空硬挺挺的摔落了下来。 这个样子就如之前五筒兄落地的情况一样,视魂周身的阴煞之气被胸前那抹剑气全部消散,浑身没有继续行动的能力。 随着凌空挥出的一剑,叶枫他转身便就火速的冲向了眼中那抹红衣所在之处。 “等我!” 低沉几尽压抑到骨子里的自语,叶枫嘴角竟有了一丝的颤抖出现。 他是一个多么冷静的人,他是一个多么自定的人,然而在这一刻的自律与冷静统统全部消失不见。 有过了一次失去,若是再来一次,他不敢保证他着这次还能做出来什么。 能够看出,这云雾天机一向波澜不惊不染尘世的清风仙尊,因为某个人,早已不再云淡风轻....... 说来甚巧,那被季秋深带到邀月殿外转了一圈的顾恒也在此刻终于摸索回了邀月大殿之内。 “天,这邀月莲花岛怕不是叫连环转,可真难找......” 就在顾恒他满头大汗喘着灵力不竭的粗息暗自嘀咕的时候,刚急忙忙进来大殿之中的他,紧接着便就听闻了彭宇飞他说季秋深自爆周身伤害慕情的话。 自爆?!顾恒下意识手中一紧。 随后快速看向慕情此时所在,只见那娇小身躯此刻正引着季秋深跑去了殿内角落之中空无一人的地方。 身为师兄多年又在慕情身边陪伴多年的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师妹她是想干什么! 这傻姑娘,竟然真想让季秋深带着她同归于尽! 而是,师妹她还不忘把季秋深自爆所造成的冲击伤害压制到最小...... “师妹!” 心中暗叫撕心吼道。 几乎是太阳穴上的血脉炸裂开来,浑身一颤,想也不想的,顾恒提着为正剑便就快速袭去。 然而一个修仙者自爆,即使现在的顾恒他过去了又能怎样? 依照此刻季秋深所酝酿的自爆,看来是已经无法阻止的,过去只不过是白白送上性命。 只不过与之殿内所有修仙者逃亡的方向相反,即便是这样,大殿之中却仍是有两道一白一蓝的身影,正奋不顾身向着殿中那抹红衣袭去...... 就在顾恒从殿外袭来的时候,绿萝一眼便就认出了呼啸而过的那道蓝色身形。 她拉扯着季月遥的手随即便就不由自主的一松,当即心脏狂跳。 “家主......家主!不要!快回来!!!” 从一开始的小声喃喃,直至真正反应惊觉过来的嘶吼,几乎只在一顺呼吸之间。 此刻慕情那里最为危险,若是当下灵力枯竭的顾恒承了自爆,单单是那冲击余威,那后果就十分的不堪设想!! 因为绿萝在身边的叫喊声,原本看向季秋深的季月遥也是跟着浑身一震。 他那温润之颜上有着的痛苦之意转而间同着绿萝一样,瞬间大惊。 眼眸中闪过一抹慌张之色,手下让人不易察觉的一抖。 “忘尘君......” 然一阵强风伴着轰天爆炸而响,随着两人刚欲反应过来的身形袭来,直直把原本欲上前拉扯回顾恒身形的绿萝和季月遥同时向后扑倒。 “不!家主!” “忘尘君......!” ....... 就在轰天巨响的爆炸声响的前一刻,借着季秋深火速靠近,慕情便也就快速向后而退,牵引着季秋深他一起到了大殿后方的一片无人之地。 在这里季秋深自爆的话,应该是不能伤及到其他仙门子弟了。 慕情稍微放慢了脚步,伸手在身侧乾坤袋中掏了掏,拿出了那鼎小巧也就只有她巴掌大,异常好闻散发着阵阵幽香的四方鼎香炉。 慕情快速用着暗红束袖狠狠擦了擦手掌中的小香炉,神神道道暗自嘀咕道。 “小香炉,小香香,小炉炉,快醒醒,有活儿干了!给点你那迷人黝黑阴邪的阴煞之气来用用呗......” 然而此刻的慕情就好比在对牛弹琴,向着一件死物自言自语。 那在手掌中的四方鼎香炉硬邦邦,死气沉沉,根本毫无半点的反应。 通俗点来说,就连个屁都懒得放的那样一动不动。 慕情好看的眉头一挑,这香炉不是被五筒兄说是什么阴煞之源的吗,怎么一个天雷阵引雷都给引完了一样,这还能是称为源的东西吗? 它真配? 然而若是四方鼎香炉有思想走嘴怕是该不服起了。 它虽是万物之源取之不尽,但要是猛然间大量的索取,即便是万物之源也需要时间重新酝酿,从头衍生。 这就好比一眼巴掌大的小泉,一个刚好,两个人饮勉强,三个人饮不够,四个人五个人....... 人越多那泉水流逝的也变就越快,以至于巴掌大的泉没了,半天也不见泉水继续溢出。 泉源依旧是在的,只不过暂时空缺罢了。 应该是因为之前护雷阵阵外无人坐镇,而后来数道天雷轮番落下的时候都是仅凭慕情一个人所引。 所以面对天地造物,那种自然的毁灭之力,巴掌大的香炉也一瞬被抽空了,尚且在重新源源不断的孕育。 要知道,慕情引雷所干的就是与天敌对,她同天而对还能全身而退,这四方鼎香炉功不可没。 人能干天,这绝对是干翻天的节奏。 小小四方鼎香炉就能储存比之慕情乾坤袋还要大上几百倍的阴煞之气,也是对得起它万煞之源的称呼的了。 若是万魂山上的那凶魂邪大拥有着四方鼎香炉,别的不说,只要不是与天敌对,他绝对是永远不会欠缺阴煞之气的。 因为平常而用,一般都是边用边补,而慕情手中的四方鼎香炉则是补的比不上用的,这才落得香炉沉寂了起来。 这也只能说慕情太过粗暴,人家这么可爱的一个小青铜物件儿,小身板儿的经不起第一次被用就是干天干地。 看着手中小香炉没反应,慕情不死心,她总觉得能够感受到这香炉的强大阴煞之力,但就是抽取不出来。 于是半纳闷半不解的嘟起红唇,继续软言软语的捂着手中四方鼎香炉喃喃道。 “小鼎鼎,小方方,小四四,你行行好,放个阴煞之气来用用啊,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 就在慕情她说完后半句话的时候,她身侧乾坤袋中隐隐闪过几道异常突兀的光亮。 透着乾坤袋,那光亮都把那暗色布袋隐隐照亮的像一个小明灯。 但是注意力一直在手中四方鼎香炉上的慕情并没有发现。 依旧沉寂的香炉让慕情嘴角抽了抽,刚刚她是十分信誓旦旦的要赌的,可这注还没开始压,这场赌局似乎就要结束了一般。 “我这梆硬的一抹红慕公子,不会今夜就要真脆了......” 这独自喃喃的很是无奈,慕情叹了口气,缓缓不舍得把香炉重新放进了乾坤袋中。 此刻的慕情多想像说书的一样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当下她却是喊不出来这个嚣张劲儿了。 仰头看了看无尽的星辰,这么折腾了一夜,怎么着也子时三刻了...... 打了个哈欠,一身的慵懒之意与之周围紧张得气氛格格不入。 此时的慕情她在想的不是继续阻止季秋深或者闪躲逃命,而是想着她这个时候倒是该准点睡觉的时候。 若是顾恒知道慕情放下所想,定是要打开他这胆大妄为的师妹的脑袋好好看上一看。 慕情抿了抿嘴,单手捏了捏鼻梁轻声道:“算了,我命天注定,是死是活,天说了算。” 慕情觉得怕是用不了瞬行了,索性抬眸看了看刚好站到自己身前一把抓住了自己胳膊的季秋深。 眉头一抽,当即便就向着眼前这疯了的季秋深无语道:“小公子,你轻点抓,这都要死了,就不能温柔点吗?” 她都乖乖的没踹他两脚,而他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但不曾想的是,这季秋深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般,满眼恐惧的摇着头,向着慕情她道:“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哈?” 慕情一歪头,看着满脸惊恐慌张,顺带瞪大眼睛但眼神中却很是清明的季秋深,不明所以的道。 “你这话说的,就好似你的身体不是由你控制一样,十三小公子你若不想死,谁还能逼你过来炸我不成。” 逼良为娼吗这是,也真是太...... 然而说完这句话再看看季秋深的模样后,慕情突然回过味来,说不定还真是! 季秋深带着视魂想杀她没得逞,险些还让自己问出点什么来,那么当下若是季秋深身死,慕情她就是想再问出什么个所以然也就都不能了。 不能问出,得知不了最终答案,那不就是保了那幕后人的命。 再者,如果季秋深死还能顺带着把她一起拉走,这不就正合某人的意了吗...... 死一个正合他意,是两个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多好的买卖! 当即慕情反手抓过来季秋深的胳膊,沉眸正经问道:“你是说,你的身体不受控制对吗?!” 季秋深慌忙点头,满脸怕死的泪水苦苦哀求道:“慕公子我错了,我就只是一时糊涂,被蒙蔽了心智,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 第二百九十五章 靠近我身侧,带你飞! 当即慕情反手抓过来季秋深的胳膊,沉眸正经问道:“你是说,你的身体不受控制对吗?!” 季秋深慌忙点头,满脸怕死的泪水苦苦哀求道。 “慕公子我错了,我就只是一时糊涂,被蒙蔽了心智,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 慕情倒还真想救,但当下除非是季秋深自废修为,不然自爆是不可能阻止的了得。 但是当下季秋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这很明显是被操控了的。 只是什么术法能够控制人身内部? 光听闻过控制自身行动的,但是灵气灵力这种肉身之中最内的存在能被一同控制住,还真没听说过,也是灵修术法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 这就好比身体中住了另一个人来操纵原本主人的身子。 就在这时,季秋深的瞳孔之中闪过一抹阴暗,由于距离的极近,所以很容易就被慕情发看到了。 “这是......” 怎么会有邪奴的痕迹?! 原来是这般! 还记得在季月蓝寝殿之中所遇到的那个邪奴,依着极为阴邪的手段,猎捕邪祟为己所用,这才是真正的邪门歪道! 而能够控制邪奴便也就可以操控邪奴,让本就是邪祟幽魅的魂魄载体上身人体,从而来控制人的本身! 虽慕情只是在残缺的古籍残本之中略有了解,但却也知,这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不然也不会在几百年前就绝迹了。 今日再次在这充满灵气的邀月仙岛上再现,此时契机,绝对是那个碎魂人之所做! 能够碎魂五筒兄魂魄,又能窃之万灭妖剑,这人当真什么阴邪之事都能做得出来。 慕情发觉季秋深被操控内体的根本后,快速向着季秋深凝重道。 “你是被邪祟上身了,所以才能够被这般操控肉身,想要自救,唯有找到那个操控邪奴的人,而那个人是谁,不用我说了。” 听谁话,依谁命,季秋深他这个当事人可是比谁都清楚的。 墨城而出,今夜又来。 说出来兴许还有救一二,说不出来,呵呵,那就大家一起等死。 季秋深眼神一滞,能看得出身形即使是被控制还是明显一顿。 只听他口中喃喃,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他帮我寻咒报仇雪恨,我为他去带凶灵到墨城寻魂,我以为我是他最亲近的人,我以为......今夜他,他又说可以借我厉害邪祟完成我所愿,帮我完成我多年的仇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些人就这么笑着笑着就哭了。 一行热泪滴落,看到慕情都有些不忍。 但是通过季秋深的话,慕情她倒是明白了,原来季秋深给季月蓝下咒当真如她之前所想。是有这碎魂之人的插手在其中。 这么说来,今夜季月蓝暴走也是这幕后人所计划之中的一环。 借由着季月蓝对慕情她自己的误解,认为自己是下咒人而针对自己,华丽丽的一个借刀杀人。 她死,碎魂人乐呵,她不死,那么碎魂人接连施计,可以直到她死为止。 可以说今夜全是冲着慕情她而来的,为的就是让她在尘世上消失,无人在帮五筒兄寻魂。 捂住了秘密,让过去所发生的再次掩埋地底。 所以才有了一个天雷阵她能不死,转而又利用起了季秋深,假借五筒兄视魂给季秋深他一用,真以此再来借机除掉她。 而慕情她若是身死,碎魂之人必定会再紧接其后的夺取五筒兄两魂七破,当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不得不说,这个碎魂五筒兄之人是一个妥妥的阴谋家。 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断不是一个普通心性的人能够做到的。 慕情凝神,看向眼前笑着哭哭着笑的季秋深。 自爆在即,没时间跟他哭哭啼啼耗下去,于是慕情她便就板正了季秋深他的身子,沉声道。 “现在不是你悲痛欲绝悲观厌世悲凉陈情的时候,那人到底是谁?邀月神女吗?”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碎魂之人就是当初苏讫轩所说,与乌褐天书信来往密切的那个自称邀月神女之人。 想来季秋深或许是知道一二的,毕竟神女应该是背后指示季秋深一切的人。 然而慕情却是猜错了,只见季秋深苦笑道:“什么神女?他明明是个男的......” 就在季秋深打算转眸的时候,在他眼中的黑眸又突然尽显,转而那面儿上的样子,又出现了满脸狰狞的模样。 此刻的季秋深哪还有刚刚的怯懦之意,满眼的疯狂,不似人般的阴邪。 慕情嘴角轻抿,在听闻季秋深根本不知神女的存在,而那碎魂之人是男的时候,手下一顿。 男的神女?变态吗....... 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就又看到了被邪祟所控制住的季秋深再现。 只听季秋深他最后恶狠狠的道:“呵呵呵呵......你知道的太多了,慕公子......一起下地狱!” 这分明就是碎魂人在控制季秋深的身体与慕情说话! 压制住原本季秋深的意识,借由邪祟传达他所想说。 慕情皱眉,清眸瞬间流露出狠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控制的季秋深阴沉回道:“哈哈哈!我是什么人?当然是......要你命的人!” 说罢后,不给慕情再次说话的机会,季秋深浑身抖动了起来。 慕情她就只觉眼前的季秋深浑身瞬间波动起了巨大的灵气漩涡,这个样子,分明是自爆了要。 而慕情被季秋深狠狠拽住着身影,死死不放,当下去普通人的她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撤出。 就在这时,左右两边各袭来一道身影,一蓝一白一左一右。 两人用着同样急切的口吻,叫着同样的字眼,紧张道。 “慕情!” 虽是同样的话,但声音又是那样的不同。 一道如枫,一道如恒。 蓝衣的顾恒手执为正剑想也不想,转而直直挑向了季秋深的那仅剩一只右手的手腕。 “季秋深!我既然能够断你一只左手,定能够断你另一只右手!” 一如既往他苍穹杀神的肃杀语气。 白衣的叶枫清心剑执在身后,一手修长有力的手掌先一步伸向了慕情的手腕。 “我来了。” 低沉沙哑的一句话,只让人第一次听得心疼。 顾恒当下为正一紧,快速砍下了季秋深的手腕,使得慕情借势脱离了季秋深的牵制,快速一脚踢开。 “啊!我的手!!” 因为疼痛,季秋深又恢复了清明。 但这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踹开季秋深的顾恒瞪着叶枫,不耐道:“什么叫你来了,关你什么事儿!快走!还是那句话,我苍穹的人,用不着你们云雾多此一举!!” 慕情回眸先是看到了顾恒,一眼便知这是迷路的师兄刚好找回来了,紧觑眉头。 而后慕情她又看到本该同着视魂而纠缠的叶枫,紧紧牵住了自己的手腕,眉头更是紧觑。 没看到自爆呢吗,这两人怎么不要命了吗! 语气十分急促,慕情向着两边来人急忙道:“你们俩不要过来!向后退......!” 然而为时已晚,虽然季秋深被顾恒稍稍踹出了一段的距离,但是他们三人仍是在季秋深七尺之内。 季秋深自爆了,与此同时,慕情她忽的觉得腰侧滚烫,随即一股源源不断的阴煞之力袭来。 感受到这般,慕情眉头一挑,当真豪赌,仰仗老天偏爱。 烈焰红唇在这一刻异常的妖艳,慕情轻轻一扬,够了出一抹足以让人惊艳的笑意。 原本叶枫就握着慕情她的手腕,紧紧站在她身侧,而慕情她距离季秋深最近,此时他们两人是最难以撤出身形的。 唯有空在一旁三步之遥的顾恒独自一人站着,也是距离季秋深周围最远,最容易不被波及。 现在去拉顾恒过来跟着她瞬行想来是不能的了,慕情一掌浓浓阴煞隔空推开了顾恒,让他尽可能的离开了季秋深能够波及到的范围。 随之当下,慕情她又一手幻化数只冥蝶快速袭向顾恒周身,这些冥蝶所蕴含的阴煞之力,比之从前一样哪一只都要更甚。 做完这一切,慕情她转而快速向着身边的那个紧紧攥住他不松手的男人潇洒道。 “清风君,靠近我身侧,带你飞!” “师......” 被突然一推,顾恒本想说什么,但却是生生止住了。 季秋深自爆的余波袭来,本就灵力枯竭的他很快便就被震晕了过去。 不过在闭眼前,他倒是看到了师妹的冥蝶快速向自己袭来。 那些冥蝶在接触到他自己身形的瞬间,便就快速的附在了他整个周身,形成了坚硬无比的黑色铠甲,顺带着把他拉扯向后而去....... 随着一股白昼般的光亮,以慕情季秋深为中心,四散开来。 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慕情她身侧的那枚乾坤袋,在这一刻随着周围的白昼之光一起大盛了亮起来。 这种亮光隐没在周围季秋深的自爆亮光之中,如同天雷而落,又重新照亮了一瞬整座邀月大殿的残垣断壁。 光先到,声响随后而来。 砰隆隆......! 在场的所有仙门之人看得不真切,实在是一切发生的太快。 众人就只觉季秋深是紧紧抓着慕情暗红的身躯炸裂开来的,随之的,还有一左一右被光亮渐渐吞噬的两道蓝白身影。 绿萝跪地在地,依旧是撕心裂肺的喊着家主,季月遥半躺的侧身倒地,被余波冲击用力的捂着了胸口处,脸色煞白。 司凡南在慕情嘱托过后就已经跪在了地上,盖世手中的九华河山扇也随之收了起来。 暗紫衣袖轻轻抬起遮挡住了迎面扑来的破碎灵气,顺带着伸手轻轻捏了捏司凡南的肩膀,无言。 然而随着季秋深自爆的冲天巨响,就连整座邀月岛也开始震荡了起来。 随着众人渐渐开始站不稳身形,原本已经碎落一地的大殿沉石也开始重新滚动......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万花三千界,繁花浮四季 随着季秋深自爆的冲天巨响,就连整座邀月岛也开始震荡了起来。 众人渐渐开始站不稳身形,原本已经碎落一地的大殿沉石也开始滚动。 因为这突然出现异动的情形,所以零零散散有些知道自爆周身筋脉门道的人,便就面露大惊之色的快速而言道。 “这自爆周身血脉没听说可以让地动的,难道是因为在岛上地基不稳的缘故,所以波及到了吗?!” “不,不,不会的!邀月仙岛外有着九华河池水相护住,灵泉而护又怎会发生地动!” “那当下这是怎么一会事!” 众人不明所以,按理说自爆周身筋脉之人所产生的威力,也就只会发生在小范围圈内的爆炸而已,但当下的这种情况,依然超出了正常自爆周身的情形。 然而前后仅仅一两个呼吸之间,突然又有人开始高呼喊道。 “快看!那是什么?!” 随即伸手指天。 随着那人所指,众人皆是惊呼。 “这,这绝对不是因为季秋深自爆能够发生的!” 还不待众人多想,整座邀月莲花岛的四周,突兀的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绝美极光。 漫漫长夜之中,星辰与之辉映,一下周围有股与之刚刚季秋深自曝场景相反的美得窒息的感觉。 九华河池下的小城里,在慕情她之前所住的那处风清楼前,也就是盖世名下的酒楼处,此刻有着诸多的百姓相聚。 在观赏过之前从邀月仙岛上绽放的雷色妖莲的异景之后,众人竟又亲眼目睹了来自九华河池上的绝美流光。 瞬间一个个都怔住了身形,面生敬畏。 这种天地异象,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见到一次的。 但今夜趁着这邀月仙门举行的庆功宴,硬是让他们一夜遇上了两回。 一个身形娇小的三岁小儿,面儿上有着小娃娃特有的红扑扑。 似乎是因为初夏来袭,所以穿着衣服略显单薄,但这也足以体现了小孩血气热,最是天真无邪。 这小儿顶着稚嫩的声音拽着身旁的人的衣袖,软声软语的道:“爷爷,爷爷你看,好美啊......!” 童音是最为纯净的存在,不染世俗左道,是那么的无忧无虑,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免自然而然的心生喜爱之意。 身侧被那小娃娃叫唤的老者眉目十分慈祥,连忙弯腰点头的回应道:“嗯好好好,好孙儿,爷爷看到喽,看到喽......” 说罢后这位老者便又捋了捋自己下巴处一个手掌那么长的胡子,望向那盛开艳丽的莲花岛上空,浑浊的老眼满是闪光的道。 “今夜的仙岛,怕是百年来最热闹的一次喽,老朽活着这一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今夜可是比之多年前的那场双金刺莲,更要美的哟!” “是啊老头子,咱活一辈子,哪儿曾见过这等奇景,若不是今夜的庆功宴,你我就算是进棺材板中,也不见得能够看见.....” 身边一个老太依偎在老者身边,祖孙三人望着那些流光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百年不遇的奇景,比之刚刚的雷色妖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不是因为有着暗色夜空作为背景,怕是白日根本就看不到这般的美轮美奂。 那流光闪动着的天光,映照进邀月仙岛周围的九华河池中。 经过灵泉池水的洗礼,再重新回归到夜空之上。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 今夜的邀月仙岛,可谓称得上是众人眼中的极美之地了。 从下而上的望去邀月仙门此时所在之处,就只见邀月整座仙岛的周围盛开了一片又一片的巨大莲花瓣。 这个模样盛开的莲花,当真是符合了邀月莲花岛的莲花岛之名。 五彩流光,展媚人心。 但此时在邀月仙岛之外的众人,又如同之前所见天雷阵般。 他们不是邀月仙岛上的人,所以他们是不会知道在那被称为美景之下,又会是怎样的一场惊心动魄。 与这美等同存在,是需要付出等同的代价来的。 因为季秋深的自爆本就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所以整座邀月大殿范围内骤时狂风四起。 风迷了眼,那爆炸开来的灵气也刮疼了每一片接触到的肌肤。 随着仙岛之上众仙门之人脚下仙岛少有的剧烈震动了起来,司凡南也终是随着这异动醒过了神来。 醒过神后的他随即快速起身,一身墨绿绸衣的司凡南像是用了他这修为极差之人的最大灵力。 只见司凡南上一秒还在众人间,下一秒便就出现在了别处。 盖世暗自幽眸波光琉璃不停地闪烁,嘴角渐渐从刚刚自爆的惊异扬起一抹他独有招牌的邪魅之笑。 那一直在司凡南左右两边的俩侍从,本来一时间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异景所惊呆,当下又突然见自己身前的家主逆风向前方爆炸开来的方向袭去。 当即太阳穴突突,浑身一紧,快速伸手制止同时惊呼的道。 “家主,你这是去哪!” “那那那那是我们废柴的家主?怎么这么快?!” “好像一阵旋风小陀螺!” “什么情况?” 然而待反应过来时,他们两人身前的家主早已出现在了大殿的另一侧,而他们俩人伸出去欲牵扯的手,也就只抓住了这漫天浓郁血腥炸裂开来的一簇簇灵气。 司凡南所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慕情之前所嘱托给他的。 这周围肆虐狂风灵气,未免伤害到那躺在地上因为缺失了阴煞之气,所以才一动不动的五筒兄,于是司凡南毫无犹豫的便就快速向那里而去。 司凡南站定在五筒兄的身前时,嘴中还在不住的喃喃道。 “慕兄说要我帮他照顾好这个......我定会......不遗余力。” 双手握拳,在他独自说话的时候,眼神中有着与之修为极差相不符的气势,那种势不可挡,谁也不能侵犯的威严。 与此同时,那原本空中就奇异大盛的光芒中,又突然生出异象。 当下可谓是异上加异,异了又异。 季秋深自爆的正中心的亮光还未散去,以肉眼可见的在其自爆大盛的光芒中,又散发出了两道红白相间的光柱。 这两道光柱凌空缠绕在一起,直直连接起了整座邀月莲花岛周围的那些五彩圣光。 似乎因为这两道光的出现,随即暗夜空中凌空便突然又汇聚了一朵巨大的五彩之莲。 “那是什么?!” 有人惊呼,有人不敢相信,甚至还有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 然而这一切皆是真实,不由质疑。 原本五彩大盛的整座邀月仙岛上的周围,真的升腾出了一朵彩莲之花。 一花分九层,九层分九瓣。 而这顿彩莲又每一层各执一色,层层叠加,互相增生递进,绝世奇花,世间独一无二。 季月遥温润的眉眼惊了一瞬,伸手捂着胸口猛烈咳喘了几声:“咳咳咳!这,这......” 因为绿萝靠的最近,于是便就第一个发现了季月遥所知,连忙问道:“月遥长老可知......?” 季月遥点点头:“是万花阵!......” 随着季月遥的话出,众仙门之人纷纷惊异的跟着道。 “什么?万花阵!” “月遥长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万花阵不是一直都是防护阵吗,当下难道是在保护......仙岛?” “难道说,是因为季秋深的自爆使得原本就灵气大盛的邀月仙岛上搅动起了灵气漩涡,所以这灵气漩涡之处触动了原本今夜所开启的万花阵.......?!” 一有人说到这种可能,众人纷纷举双手表示认同,毕竟季月遥有说过今夜莲花岛之上的确是开启了万花阵的。 只不过只听闻过这万花阵非死不出,但从未见过阵起是何模样。 当下一时间所见,众人似乎都忘记了季秋深自爆的这个主角,都纷纷都开始转而止不住赞叹起这万花阵之美。 血腥之下,竟还有心思欣赏美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人心,人性,人。 然而就在众人开始欣赏万花阵之余,先是出声确认这奇景的季月遥却是依旧紧皱着眉头。 他当下神情不似周围这些渐渐明白过来的仙门之人那样的释然,反而是更加的凝重。 看向那朵突兀在夜空中盛开的艳色河莲,他独自低喃道:“佛莲之门,竟是佛莲之门......” 没错,这朵突然出现的五彩莲花,正是万花阵开启了的一道佛莲之门。 若是慕情见到了,定会知其中由来,因为此景,她在那本被打湿了的残籍上,看到过少许的记载。 当下季月遥能够得知,应该全是凭借邀月仙门嫡系子弟的原因。 据说佛莲之门这是只有当初邀月创始掌门才开启过的最初之门。 万花阵本是名为繁花阵的赏花阵法,毫无攻击力而言。 曾被邀月创始掌门美称:透过万花三千界,一览繁花浮四季。 然而就是因为这道佛莲之门,创始掌门夫人也便从此一进繁花阵再未出,生生世世被困其中。 创始掌门亲手痛失爱妻,也因此,繁花阵改为万花阵,从此做起了邀月仙岛上的保护阵。 痛苦的创始掌门直到死的那一刻也未等到他所爱的发妻,终是在最后临死之际,也跳入其中,生生世世守护起了邀月整座仙岛。 直到后来所传,万花阵非死不出,一旦入之,那就是绝命...... 就在刚刚季秋深自爆的那一瞬,慕情借着突然间涌入的阴煞之气,快速将顾恒推出了季秋深自爆所在能殃及的范围之内。 顾恒安全之后,随之她便就借由着这短暂的瞬息,反手握住了站在她右边身侧一直紧紧牵住她手腕的叶枫的手掌,开始凝神快速施展起了瞬行术。 之前本就是要豪赌一场,眼下身侧左右两人不打招呼的就过来了,救了一个顾恒,自然也不能让叶枫一起跟她陪葬...... 第二百九十七章 牵紧我,嗯 顾恒安全之后,随之她便就借由着这短暂的瞬息,反手握住了站在她右边身侧一直紧紧牵住她手腕的叶枫的手掌,开始凝神快速施展起了瞬行术。 之前本就是要豪赌一场,眼下身侧左右两人不打招呼的就过来了,救了一个顾恒,自然也不能让叶枫一起跟她陪葬。 瞬行在乎一念之间。 当下又有了阴煞之气可用,只要找准时机,感悟到天地间那虚空之差,那么这一切对于慕情而言就皆不是问题。 慕情当下的清眸异常发亮,嘴角轻扬,她向着身侧叶枫,用着有些许魅惑人心神的声音轻轻道。 “牵紧我。” 她可知这句话就如同请君入瓮,皆君享用一般,就那样赤裸裸直白的让身侧之人浑身一震,呼吸不受控制的一阵紧促。 “嗯。” 低沉入耳的声音回应着,略微沉重,略微沙哑,略微......隐忍。 叶枫此刻看似很是乖巧的顺应着身侧人的一切。 他宽大的手掌与之慕情她纤细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在两双不同纹路的手掌相交的那一刻,相信心中悸动的不止慕情她一人。 为何会这么说?因为,就在慕情主动攀附上那洁白君子手掌心的那一刻,她白皙纤长盈盈一握的手,也随之被狠狠反向攒紧了起来....... 两双手掌的指尖不经意间的摩擦,似乎都能感受到来此彼此间的脉搏跳动之意。 叶枫那原本温凉的一只手,硬生生是被慕情给捂热了温度。 自叶枫来这么眨眼的瞬息间,虽然他不闻不问,一句我来了便在无言,但在那原本隐隐泛了些许血丝的黑眸之中,就是因为牵住了眼中那暗红身形之人,所以又恢复了以往的一脸波澜不惊。 他那淡极的嘴角处,同着手中娇小之人一样的轻扬了起来。 只不过在这道绝美的弧度中,似乎还带有些许的心满意足之意。 只要同她在一起,即便是身死,他都会觉得心神安宁...... 暗沉幽深的黑眸,随着浓密的睫毛微微遮掩而下。 刚刚对付视魂那一剑所耗灵力极大,这对于仅剩一成修为的叶枫而言,是跳极限的施展。 与此同时,那在叶枫身侧归来的清心剑也有一瞬的光芒暗淡。 认主的灵剑与之主人间的关系息息相通,紧密相连。 一个灵剑能够发挥的威力与否,与之使用者的自身能力所成正比。 主盛剑则盛,主衰剑则衰。 随着清心剑的灵光渐渐全部消散,转而这把通体洁白的长剑便也就如同一把普通长剑,死气沉沉的垂在了叶枫的身侧。 与之长剑所变的同时,叶枫他的整个身形也微微失了重力。 慕情只觉身子被身侧之人突然间紧紧压靠住了,但手掌的紧握感却并没有消失。 没有来得及看叶枫他此时的模样,慕情她也不知当下身侧这白衣人的身体不适,就只觉心中微微有了那么一丝紧张之意。 心中止不住喃喃:这人怎么了,靠的这么近...... 男女有别,更何况是这般紧紧贴靠在一起的举动,简直就跟粘在了一起没差。 只不过慕情的脑回路在叶枫面前不能按照正常时候而言。 她此时在想的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也不是少女悸动,而是在想,莫不是因为季秋深自爆即将身死,所以叶枫这厮有些怕怕了??...... 但说实话,这世上要说能够让云雾天机的叶枫所害怕的,怕也就只有慕情她一人了。 来不及多想,眼前可是一不留神就小命不保的时候。 慕情依照瞬行之术,快速将阴煞之力运用在手。 不成仁便成祟!迎面撑着季秋深的自爆冲击,慕情用着几只冥蝶堪堪消散了些许微波。 虽消散却不敌,自曝是何等威力,更何况慕情此时与之季秋深这个主体靠拢的这般近。 灵气爆炸隐隐冲击到了慕情的眉心处,左肩头那处阴火隐隐发冷。 几乎是强忍着即将昏迷和头痛欲裂的意识,慕情紧紧牵着叶枫修长有力的手掌,低沉爆呵一声。 “瞬!” 随之猛然间,慕情她的周身便就涌现出了浓郁的阴煞之气,紧紧的包裹住了她和叶枫两人的整个身形。 趁着季秋深自爆的灵气威力,慕情便带着叶枫也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抬头都在齐齐望去那佛莲之门的五彩河莲,这时空中突现两道一红一白的异样光束。 似乎这两道光不是万花阵原有的光芒,但却就是这般的突兀出现了。 随着季秋深所自爆中心处而出,那道红白之光快速的没入了佛莲之门,也就是那朵凌空出现的五彩之花之中。 因为佛莲之门一下子涌进了那两道光束,所以空气中与之自爆灵气所形成的的余波便发生了转变。 四散的余波快速反向一收,全部一下子收进在了那凌空出现的整朵五彩河莲之中。 风停了,灵气余波没了,就连四周原本大盛的万花阵阵彩流光也开始渐渐暗弱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整座邀月仙岛的周围一切,才开始真正的静了下来。 光束暗了,周围的万花阵激起的极光消散了,一切的一切看似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 然而最初的平静却不是最初的邀月大殿。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殿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唯剩殿外被季秋深自爆而震荡不停的大树簌簌簌而落的声音。 在一阵狂波过后,静下来的四周,能够闻到浓重的血腥之味。 “慕公子......” 彭宇飞本就胸口承了季秋深一剑,这在遭受了一阵自爆震荡之后,身体不及,最终闭上眼,昏迷了过去。 “慕兄......” 司凡南紧紧用着他微弱的身子护着身下的五筒兄,在一切皆停后,终是脱力的躺在了地上,与之五筒兄肩并肩。 在他那双俊朗略微深沉不明的眸子中,倒影的是头顶那片夜空中从未消散过的繁星。 一身紫衣华服的盖世站在众人前,手中九华河山扇不经意间随着主人手中的动作缓缓重新展开,再次流动出了扇中那若隐若现的一抹艳红亮丽的娇小身影。 “一抹红......” 随之轻喃而现的,还有盖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魅之笑...... 大殿外的一颗老树下,在那四周空无一人唯有落叶相伴的冰冷地上,未曾有任何人察觉,此刻一具干瘪身形正在缓缓移动起了身子。 站起身来的这抹消瘦身影,脚踩着五彩缤纷的靴子,快速消失在了这寂静又不凡的黑夜之中...... “家主,家主......家主!” 因为季秋深的自爆波动而停,万花阵的佛莲之门消失,所以大殿内的劲风也随之停了下来。 当即绿萝她便第一个起身向着季秋深自爆的地方袭去。 在那里,她清楚的看到了一抹身形,一抹此时正躺着一动不动的暗蓝色身影! 季月遥原本煞白的脸上在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后,抑制不住身形,比之绿萝还要快的先是来到了那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暗蓝身影前。 绿萝身形滞留了一瞬,险些被这邀月二长老的动作吓一跳。 不过转瞬她便想过来,毕竟季月遥同着顾恒是多年至交,这般担心也是应该。 略微退后,绿萝让开了一瞬的身形,做好了身为侍从该有的本分。 一本温润君子的季月遥并未发现绿萝所做,只是上前快速探去顾恒脖颈处的脉搏。 略微瘦弱的手微微一颤,嘴角有了一抹喜色,随即快速抱起顾恒呼唤道:“忘尘君,忘尘君......!” 顾恒因为慕情最后以冥蝶黑甲护身,虽是被季秋深震晕了过去,但终究是浑身上下毫无半点损害。 一股闷气从胸口处炸裂开来,紧闭双眼的顾恒猛然一阵咳喘,醒了过来。 随之几声闭气般的闷咳,顾恒好看的凤眼缓缓睁开。 半开半不开的眼眸中,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就是一张温润略显焦急的面孔。 合着那好看精致的五官,顾恒一眼便就认出眼前之人,口中轻喃道:“月遥......” “是月遥,是月遥!忘尘君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因为顾恒是被季月遥半抱在地的,此刻听闻了怀中人的呼唤之声,季月遥几乎是下意识就把上半个身子弯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把头埋进了所半抱的顾恒的肩头之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与之动作,季月遥他口中还一阵余惊未了的不住喃喃。 季月遥平常就看着身形瘦小,这般一抱,顾恒只觉眼前人的身子比之自己所看还要瘦小上一圈。 鼻翼间闻到了季月遥身上特有的淡莲之香,这股香沁人心脾有着让人身心清爽的感觉。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因为这抹淡香的吸入,所以当下使得顾恒他又醒神了不少。 这么一清醒,他又猛然回觉。 刚刚的师妹她! “咳咳咳......” 兴许是震荡的原因,一时间又突然激动起来的顾恒他止不住又猛咳了一阵。 感受到了身下人的反应,季月遥耳根处快速一红,他以为是自己抱得太过用力,所以才让眼前人身体有了少许的不适感。 满面歉意,季月遥快速收身,向着眼下顾恒小声低语的道:“对,对不起忘尘君,是,是月遥失礼了,月,月遥只是太激动了......” 他是真的激动,就在刚刚所见那一瞬,他险些以为眼下这多年来往相交之人,会随着季秋深的自爆而陨落...... 若是那样,季月遥他...... 明明不在殿中,为何这么快又突然出现,若是再晚些,说不定顾恒也就会错过这么一瞬,错过,便也就不会出现刚刚那让人心神震荡的一幕。 不过还好,所幸一切都还好,还好他没事...... “咳咳咳......” ............. 第二百九十八章 慕情呢?她人呢! 季月遥在想,明明顾恒之前是不在殿中的,为何这么快又突然出现,若是再晚些,说不定顾恒也就会错过这么一瞬。 错过,便也就不会出现刚刚那让人心神震荡的一幕。 不过还好,所幸一切都还好,还好他没事...... “咳咳咳......” 顾恒单手捂嘴,快速摆了摆手。 借由着季月遥的搀扶,站起身来的顾恒他第一时间就是环顾了此时邀月大殿的四周。 当下除了零零散散因为季秋深自爆余波而震,所以互相搀扶起身的众仙门之人,其他根本就再看不到顾恒他所想要看到的那一抹暗红色身影的任何。 就连殿中他刚刚所追去的那一处,距离此刻他所在的十丈之外,也都满是血雾飘散,凌散了一地有些焦糊的淡色金衣布料,毫无半点那红色衣衫之人的半丝痕迹。 “慕情呢?她人呢!” 说着说着,因为情绪激动一下子没克制住,顾恒又是猛然一震剧烈咳喘。 这感觉就好似要把心咳颤了一般。 季月遥快速伸手抚拍顾恒背后,顺着气,以求手下人能够快速缓和下来。 听闻呢顾恒的话,在他那张温润的面色之上,像是闪过一抹悲伤之意。 看向顾恒恳切的眼神,季月遥轻轻咬着淡唇,不忍的回应道:“慕公子他......” 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季秋深自爆的地方,季月遥眼神中流露出亲人间的丧失之痛,继而接着道。 “忘尘君,慕公子和清风仙尊......同着十三弟一起,都仙去了......” 说着说着季月遥眼中便就留下了一抹晶莹泪珠,垂着眉,似乎极力隐忍心中之痛,面色瞬间憔悴了起来。 失去亲人的感觉,莫过于此了。 顾恒一手紧紧捏住季月遥的胳膊,面上就好似附上了一层冰冷之霜般的向着季月遥回道。 “不,不会的。” 没有了激动,没有了任何情绪。 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瞬降的冰冷之意,就足以让听到的人瞬间心碎。 手臂处吃痛,季月遥浓密的睫毛微颤,瞳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怔意。 但很快,随之季月遥他便就又用着极为悲伤的语气向着冷气冻人中的顾恒,温声忍痛道。 “忘尘君......此番是邀月的子弟所做,月遥知道忘尘君最是看重慕公子,都是十三弟所犯下的错,害了慕公子和清风仙尊......” 说着说着,季月遥面色惨白向后快速一退,继续道。 “既若如此,月遥的命虽没有多贵重,但十三弟毕竟是由我一手带大,他犯下的错,亦是身为兄长的错,就由我这个做兄长的来还,月遥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赔苍穹和云雾......!” 说罢话后,季月遥转身就抽出自己身侧长剑,快速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这事情发生太快,也就三言两语之间。 绿萝刚刚在看到季月遥上前后,便就收住了身形,毕竟尊卑有序,所以她便就紧张的站在了顾恒另一侧,紧紧的看着他是否安好。 她之前的注意力都在顾恒身上,眼见顾恒醒后,绿萝她眼中的雾气,更是不径自出。 强忍着泪意收回,还没来得及问候顾恒,这就听闻了顾恒开口所问第一句便就是关于慕情的所在。 身子一颤,绿萝贝齿紧紧轻咬着唇边。 果然,奋不顾身无畏身死也要冲上去保护那抹红衣,慕情在家主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么重的分量。 然而还不待她伤情,这便就又看到季月遥想要自刎赔罪。 家主几次三番护下来的人,岂能是说死就死?那不就白白浪费家主的一番折腾了吗! 当即绿萝她便就伸手向前制止,口中惊呼道:“月遥长老!不可!” 这是季秋深所做,即便是用季月遥他的性命来偿,又能怎样? 人死不能复生,妄加死尸罢了。 “叮!” 清脆的长剑斩落在地的声音。 就在绿萝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季月遥的长剑的时候,顾恒一双有力的手掌比之她更快一瞬,先一步打开了季月遥手中紧握着的长剑。 看着那快速被殷红蔓延的手掌心,绿萝心中一紧,当下一慌。 她此刻的侧颜因为向前靠近所以距离顾恒他的所在也就更近了。 原本想出声询问顾恒手中伤口一二,但在看到那人冰冷的双眸的时候,绿萝便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比之慕情,她也很了解眼前这苍穹的忘尘仙尊。 对于除慕情外人的关心,顾恒他一概不需。 转而绿萝便收回身形,轻声独自喃喃的叫道:“家主......” 理所当然,他所低唤之人并未听见她所言语,而是转身怒斥季月遥道。 “月遥你这是作甚?!” 顾恒紧皱着眉头,看向那满面已经够是憔悴的人。 即使是一身的淡黄金衣又如何?还不是照着所穿之人的悲哀。 穿上这一身衣服,就是这悲哀的开始。 淡情凉薄的邀月仙门,大哥中咒,十三弟下咒,最后又落得这般的下场。 怒,他怒,但要说不忍,也的确。 顾恒不愿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眼前在自己面前这个谦卑之人的身上,这与他,又有何干系,反而季月遥他何尝不是个苦命之人。 满面煞白毫无血色的季月遥温润的嘴角尽显苦涩,身形摇摇欲坠。 看向那被打落到一旁的长剑,他像是没有资格再正视眼前人般。 季月遥垂眉看着脚下的长剑,痛苦的道:“忘尘君,月遥.......” 然而话说一半,他却是看到了剑上的血色。 这长剑明明没有触碰到自己,那眼下这血迹是...... 猛然间抬头,季月遥他便就看到了顾恒手掌处有着一道狰狞的血口。 转而间他便快速向着眼前顾恒心颤道:“忘尘君!你的手......!” 说罢便就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抹金色绣着九华河池莲的手帕,快速向顾恒受伤之处伸去。 直到这一刻季月遥他才注意到,原来刚刚他手中的那一剑,是眼前人用着血肉之手去阻挡开来的......! 顾恒那只流血的手轻轻回挡了季月遥递过来包扎的手帕,抿嘴低沉道。 “不用。” 手下一顿,季月遥温润的脸上就连那好不容易才渐渐有了血色的唇,瞬间也失了颜色。 “忘尘君......” 摇摇头,顾恒示意不用在意,转而转身,一股肃杀之气。 果然如绿萝所想,除了慕情的关心之意,旁人一切关心,他都不需。 当下那围剿不夜天中的杀神冷酷模样再现,顾恒向着绿萝沉声冷静问道。 “把刚刚的情况告诉本尊一遍。” 一时间的郑重之意,从本尊二字皆可以看出。 因为季秋深的自爆所冲击致使顾恒他短暂昏迷,所以顾恒他也就只记得慕情最后把他推开,并且附上了几只冥蝶的事情。 似乎当时师妹身边站着的那朵白莲花身体有少许不适,顾恒隐隐在闭眼前见到那白莲花似乎也被震昏了? 看的不真切,但若真是这般,他觉得白莲花还真不是白叫的。 帮不上师妹还来添麻烦,脑子被门挤了吗! 至于再后来的,顾恒他自是不知。 绿萝见到眼前人流血,她的心也在滴血。 但是听从顾恒的命令,是她身为侍从的职责。 “是!” 英气的声音与之她温柔的面儿上有着极其的不符。 随之绿萝他快速复述了一遍当时的情景后,她又双手拱与胸前,秉公办事的向着顾恒认真道 “就是这般,慕情同清风尊......如月遥长老所说,已经身死在了季秋深自爆之中,家主。” 说罢过后,绿萝轻微的看了看季月遥,以示她所说毫无半点假话。 季月遥在一旁轻轻点点头,用着他也极其不愿承认的口气,向着顾恒证实道:“是的忘尘君,绿萝姑娘所说属实......” 顾恒食指间停留着一只黑色灵动的冥蝶,他轻轻举起手放于鼻梁之前,似乎透过冥蝶,顾恒他便就能看到某个红色灵动的身影。 待绿萝话闭后,他反手收回那只冥蝶。 当前的顾恒,他要比之当初在得知慕情身死后要镇静的多。 毕竟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单手背后,他面无表情,镇静到令人发冷发寒的道:“当时季秋深自爆中心你们看的不真切,所以,并不足以为信。” 绿萝紧皱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上前继续道:“可是家主......” “没有什么可是。” 顾恒斩钉截铁的打断了绿萝的话。 感受着冥蝶的灵动,顾恒不觉得能够在季秋深自爆中护住他的身形不受自爆的损害,还借由着冥蝶运承了一部分灵气给自己的师妹,会在如此的情况之下毫无任何准备。 对于他的师妹,身为师兄的他自是了解的很。 抬头看了看异常平静就好似今夜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暗沉夜空,顾恒那双好看的凤眼包含着深思的道。 “当时那突兀的一红一白之光是从季秋深自爆中心这边而出,然后直入佛莲之门的是吗?” 绿萝低头应答道:“是的家主。” 顾恒嘴角牵扯出一抹放松之笑,手中原本紧握的拳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一红一白之色是从季秋深自爆中而出的,而当时季秋深身边除了师妹和叶枫,有的,也就只有顾恒他自己了。 很明显,这一红一白必定就是师妹那抹暗红束衣和那朵白莲花的洁白衣袍之身影! 顾恒他相信,身为他苍穹的人,必定会临危不惧,为正为先,护自己周全。 唯有人在,为正才能够长存! 师妹是最参悟为正的人,她又怎会坐以待毙。 还记得苍穹被灭时师妹曾对他说,人这一生,只要能够活着,一切便皆是生机。 当时他还在笑师妹的天真,但眼下,这句天真何尝不是天理所在。 活着,便就是一线生机! 绿萝似乎是明白了眼前顾恒这么询问的意思,当即面色一惊道:“家主,该不会......!” 第二百九十九章 陈年老醋之感,酸爽! 一红一白之色是从季秋深自爆中而出的,而当时季秋深身边除了师妹和叶枫,有的,也就只有顾恒他自己了。 很明显,这一红一白必定就是师妹那抹暗红束衣和那朵白莲花的洁白衣袍之身影! 绿萝似乎是明白了眼前顾恒这么询问的意思,当即面色一惊道:“家主,该不会......!” 双手捂嘴,若是那样,慕情她也太......太命大了! 在见到季秋深自爆过后,绿萝便就担心着顾恒的安危,在见到顾恒无事,而不见了慕情的时候,她其实内心深底处是有些许窃喜的。 为何窃喜,只因为喜欢一个人,便也想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霸占他的唯一罢了。 只不过,这种自私的念头在见到顾恒冷漠的时候,也就随之从心底处收了回去。 与其看到心上人难过,还不如看着他开心,看着他重新如暖阳融化人心。 所以慕情能够活下去,那就是在最好不过的事情。 之前那一次天下皆传慕公子身死,顾恒手剜心头血的事情还在历历在目,绿萝她可不想再让同样的事情再次的上演...... 顾恒紧绷着唇,听闻绿萝的话淡然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她所想。 面色谨慎,他唇角微启的沉声道:“看着四周只散落了季秋深衣物碎片却未见旁的碎片而言,说不定那两道光影就是......” 就是师妹她和那朵让人讨厌的白莲花。 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连死都要拉着师妹一起,当真是惹人心烦,阴魂不散。 直到现在顾恒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叶枫刚刚在季秋深自爆前所说的话。 什么叫他来了?这厮当真仅仅只是把师妹当成普通志同道合的好友,而不是别的什么? 师妹并不需要他!!还他来了,顾恒还想说他也来了呢!! 莫名烦躁,这感觉就好像泡在了陈年老醋之中,浑身被腐蚀的酸爽之感。 但因为这次季秋深自爆所发生的事,顾恒能够明确肯定的是,云雾天机的这个面瘫莲花,深不可测。 对于这厮在师妹身旁而言,必须加以制止,尽快驱逐防备。 然而顾恒他说一半的话还未说完,一侧季月遥便就向前面色十分憔悴的打断了他的话,似乎是有些隐隐不忍的道。 “忘尘君,当时因为十三弟的自爆......所以才引起了仙岛之上的万花阵,即便是那两道光真是慕公子和清风仙尊的真身,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毕竟万花阵是,是非死不出的上古之阵啊......” 非死不出? 顾恒并没有季月遥的话而感到不悦或是不适,伸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反而是在冰冷的颜上扯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师妹啊师妹,这就是你所寻的后路吗?会不会玩大了?要真是,你可叫师兄一顿好寻啊...... 想了想的摇了摇头,顾恒叹了口气。 但寻,总归是要寻的。 放下手,这苍穹年纪轻轻以一己之力重振苍穹整座仙门,从乌河手中夺回整座苍穹山,又以一人号召天下所有仙门围剿不夜天的忘尘仙尊。 他一身苍鹰暗蓝身影,双手背后,淡淡的向邀月仙岛边缘处望去。 在那里,有着万花阵的无数死门所在。 温热的夜风轻轻拂过这孤冷身姿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衣角,就连这顾恒那三千烦恼丝,也随之风,悠悠飘扬了片刻。 垂丝长发,坚毅傲挺,映着月光,尘世间似乎又多了抹不可忽视的颜色。 沉思了片刻,顾恒轻吐了一丝他鼻翼间的沉重,心中有了打算。 转过身来,顾恒看着季月遥他半丝柔弱的面孔,用着那原本阳光的嘴角若有若无的低沉向着眼中淡色金衣之人简明易了的问道。 “有办法进去吗。” 浑身一震,季月遥温润的眸子上猛然间微微睁大了一瞬。 “什么......” 像他这么通透的人,自然是在听完顾恒所说后的那一刻,就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了其中之意。 虽明白,但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随之低呼出了那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 当下邀月大殿的整个四周都不见了慕情和叶枫两人的身形,一切的一切都看似是这两人随着季秋深的自爆而消散了身形。 但是面前顾恒所说的话,又何尝不是拉回那么一丝丝的可能。 就好似无声的在说,兴许,人未消散,只是不在了当前的所在之地中? 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是知道邀月万古名阵的万花阵非死不出,眼前这朗朗君子还要依旧的这么执着...... 为什么,为什么身后肩负着所有,还要义无反顾,以命相搏着那仅现的一丝丝可能。 那个人......对于他而言,竟这般重要? 看到顾恒坚定的眼神后,季月遥他那一直温润略显憔悴的面上有一丝崩裂。 这一向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谦谦君子,面上的柔和和和煦也都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支零破碎。 季月遥像是想再次向着眼前人寻求肯定答案般的,真切又不愿的询问道。 “忘尘君,你是想......?!” 季月遥他的手中微微颤抖了两分,面儿上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使得他温润的嘴角也僵硬住了三分。 然而他这般用心询问,带着颤抖之意,似乎也得不到令他期许的事情所发生。 只见顾恒冷沉冰封的面上展露着毫无所谓的神情,似乎只是在说什么最正常不过的事,低沉着嗓音,应声回道。 “嗯。” 似乎是想再极力说明顾恒所想做的这件事的严重性,季月遥抬起淡金靴的脚步,快速的来到了顾恒他的面前。 面对面,季月遥难得郑重的模样,温润眼眸中透露着坚毅目光的说道:“可是忘尘君,那是非死不出的上古之阵,入阵则不可能活着再出来!” 非死不出,出则即死。 活着进,死着出。 能够被邀月创始掌门拿来护住整座邀月仙岛的保护阵,岂是尔尔! 季月遥伸手攀上顾恒的手腕,借着眼前人还没有回话的空档,双手微微用了些许力道紧紧攒了攒,像是在宣告什么再直白不过的话道。 “忘尘君!人死不能复生,万不能再白白送上了君的命!而且,而且君的身后还有一个苍穹,苍穹上下,万不能没有忘尘君你啊......!” 季月遥的话可谓是正中靶心,直接把顾恒当下唯一在乎的事情拿出来在明面上了。 苍穹是顾恒不可舍弃的责任,苍穹是顾恒他为了延续父亲遗愿的存在。 好不容易一手重振的了苍穹,又怎能而言舍弃一说? 顾恒捏了捏眉心,闭上了那因为失去那抹暗红色身影所在而隐隐结了冰的双眸。 可以说,眼下这个时候眼前这淡黄金衣之人拿处这件事来阻挡他,可谓是正中下怀。 多年至交,季月遥的确了解他。 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笑意,顾恒垂了垂眼眸。 但......相比于师妹而言,那又如何? 他之所以能够重建起苍穹,有很大一部分还不都是因为他那从小看大的师妹。 若不是慕情当初只身一人前去不夜城把他救了出来,而换得她的假死,他又如何苟得一条性命。 左肩头处有些隐隐的炙热,当时在不夜城中他永远不会忘记乌龙命令无极客夺取他肩头灵火的那件事。 那种亲眼目睹生命在急速流逝,瞬间眼中暗无天日的感觉。 如同坠入冰窖,如同被世间遗忘所有。 当时的苍穹没了,父母身死还被残忍暴尸,顾恒真的不再抱有生的希望。 他去不夜城就是为了报仇,为了夺回父母遗体,然而他却连那点能力都没有,又如何去再言雪恨一事? 就在他心如死灰的那一刻,是师妹的出现救赎了坠落地狱即将化为恶魔的他。 因为慕情只身前去不夜城寻他,所以才幸得当今苏河家主的相救,他才得意重新站在这里做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 如今的苍穹不仅仅是为了延续曾经的苍穹,更是自失去过师妹后,为了能够给她给一个更完整的家。 苍穹是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地方,以后也将会是他顾恒守护师妹一辈子的地方。 无师妹,无苍穹。 即使苍穹还在,没了师妹的存在,终究是失了颜色的苍穹山门。 苍穹的天山顶顾恒还为师妹保留着最初的模样,曾经有过的面壁,天山顶上的朵朵雪莲,都只等待着那一抹独特世间中的红,去指染那一片片的雪白之色。 有过了一次丧失之痛,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顾恒这个人同着叶枫他们两人间,都极为的相像。 那就是宁可赌上这条命,也不要再重新经历那一次失去之痛。 顾恒面无表情的轻轻推开了季月遥紧攒的手,好看鹰隼的凤眼在听闻眼前人那苍穹威胁的话后,毫无任何动摇之意。 顾恒他自有他的考量,还容不得他人来替他做选择。 有些冷淡的声音,向着季月遥回道:“万花阵非死不出,你说过了,我很明白,至于苍穹......” 扶手背后,顾恒很明确的向着季月遥沉静道:“我苍穹还有第一宗师的叔父在,邀月莫不用担心。” 季月遥被身前人抽离了双手后,在他整张容颜之上都彰显着明显的颓唐之意。 嘴角煞白,他听出了眼前暗蓝衣袍之人的冰冷之意,这还是顾恒第一次对季月遥他这样的无情言语。 以往即便是这苍穹杀神再怎样的不悦,再怎样的肃杀之意弥漫全身,但顾恒他对于季月遥他都是尽可能的和风煦语,何曾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过。 看来,刚刚他用苍穹来牵制住顾恒他的话是说错了,用错了他以为一个苍穹就能够让眼前人改变主意。 但同时也彰显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天下被仰称为一抹红慕公子的,在季月遥他眼中的忘尘君心里,真的不是一般的存在...... .......... 第三百章 失之我命,得之我幸 看来,季月遥刚刚用苍穹来牵制住顾恒他的话是说错了,用错了他以为一个苍穹就能够让眼前人改变主意。 但同时也彰显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天下被仰称为一抹红慕公子的,在季月遥他眼中的忘尘君心里,真的不是一般的存在。 即便是手足发小之辈,都能够同着整个苍穹的存在都能够与之抗衡,那又怎会单单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手足之情。 论手足之情,季月蓝季秋深今夜所经,季月遥他又怎会不知两厢抉择之下应该选哪一个。 嘴角微微苦笑,季月遥双手十分郑重的向前一拱,做了一个十分谦卑的大礼向着顾恒用着包含歉意的口吻道。 “是月遥失礼了,对不起忘尘君。” 顾恒双指淡淡一扬,示意着他的毫不在意。 能够让他上心的人,也就唯有他在意的人。 低沉着语气,顾恒再一次向着眼前季月遥出声问道。 “可有办法入此万花阵?莫要搪塞,我知道月遥你是知道的,虽说这邀月万古名阵是只有家主才能够开启操控,但月遥你曾说过,今夜这阵是你所开。” 是他开阵,他必定有所知。 季月遥没有再继续出言阻拦,听闻了顾恒的话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嘴角强忍着故作微笑的道:“是的忘尘君,虽万花阵唯有邀月家主一人才可知其控术,但应该是大哥因为煞咒......” 季月遥一顿,快速掩饰起伤心之色,有些心神晃荡的继续道。 “所以大哥早有心准备后事之事,这才使得月遥有幸受得大哥传授,才得以代大哥开启今夜的万花阵。” 季月蓝是季月遥同父同母的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血亲。 哥哥深受苦难,他这个做弟弟的又怎么不心伤,不痛心...... 但当下的一切季月遥都隐藏的极好,不让人看出半分的不适。 顾恒听闻季月遥的话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说的很合情合理,季月蓝毕竟肩负着家主之位,为仙门之后做打算,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看向师妹曾推开他,在最后一刻关头还舍身依旧为他着想而最后消失的地方,顾恒抿唇道。 “说,告诉我如何能够进入万花阵。” 绿萝在一侧低头不语,当顾恒再说慕情没有身死的时候,她就知她这段时间日日相伴的家主是在作何打算了。 想想曾经因为仁铭宗师以长者所在的身份压制,所以顾恒没有独自前去不夜城寻人,而是转而一次又一次的滴心头血搜魂一事来说。 眼前这一脸势不可挡之人,在当下没再有仁铭宗师所在的情况下,更是为了那抹红色身影,敢去做一切之事。 即若如此,那么家主去,她便也随之伴其左右,寸步不离。 哪怕是死,她也会陪着他。 不能感他所受,便就感同身受...... 自古以来就不缺苦情人,苦情人所在,只不过在于执着罢了。 转而绿萝想了想万花阵,听闻月遥长老所说,那曾是个名花阵,想来其中的风景也是不一般。 能够与之在此美轮美奂之下陪伴顾恒左右,何尝又不是件悻事。 失之得之,悻之命之。 失之我命,得之我幸。 看见顾恒向着自己投来询问之色,季月遥微微欠身,嘴角习惯性的一抿,两处梨涡尽显。 这两朵梨涡浅浅,惹人心生不住的好感。 向着顾恒,季月遥轻喃回道:“忘尘君,这万花阵所开并不复杂,若想入之只需随意进一死门皆可,但难就难在......” “难就难在先主曾说过,这万花阵中有着繁华浮世三千界,其中如同蜂巢所集,谁也不知跌落其中者会出现在那一界,也就是说,忘尘君即便是入,恐怕也未能找到慕公子所在......” 像是有所思索了一瞬,季月遥轻轻一抿唇接着道。 “再者,这非死不出的万花阵,从未听人描述过其中任何,毕竟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过的,其中是险是恶,也便就皆无从所知,而慕公子是死是活......也就同样未可而知。” 言外之意就是先不说这慕公子有没有进入万花阵中,但就算是慕情她真的进入了万花阵,那当下早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三千界是何许美境,但也会将是何许险恶之境。 能够在邀月创始掌门的看护下,掌门夫人都深陷万花阵而不出,而邀约创始掌门只身踏入半边身子便也险些一同陷入不出,足够能说明这万花阵的凶险至极。 而万花阵再后来又作为保护邀月仙岛的护岛阵法,吞噬了那么多人而言,这一入万花阵就相当于闭上眼睛进了蛇窟,谁也不知自己所遇的是一条小青蛇还是一条浑身赤金的大蟒蛇。 季月遥紧皱着眉头,神情十分极力克制的道:“忘尘君,你可想好,这万花阵一旦入之,非生即死,而月遥当下也只知如何进,不知如何出的方法......!” 顾恒那双冰封的凤眼中暗沉如水,毫无任何波澜。 听闻了季月遥的话后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那样子就像是只是在听取最简单不过的陈述事实而已。 慕情她就曾说过顾恒他是最像顾叔叔的一个人,有着同样的处变不惊和纵观大局之控,天生的上位者,领导者。 不亏是顾叔叔的唯一血脉,不仅继承了顾叔叔生前的一切,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慕情此时有见顾行这个模样,怕是又该感慨道她那顾叔叔颜姑姑的在天之灵了。 淡然的点点头,顾恒表示他很明白的道:“我知道了,多谢月遥提醒,剩下的,便就交由我一人便可。” “忘尘君!......咳咳咳......” 情绪一激动,季月遥便就又闷咳咳数声。 因为之前本就一身是伤,眼下更是有些体力不支了起来。 顾恒眉头一觑,冷冷的凤眼看了一瞬一旁的绿萝。 绿萝是何等在意着顾恒的一举一动,又是何其明白其意。 很快会意,一身淡蓝的她便就快速上前搀扶起了季月遥的身子,欲带着他向着一旁残石上所坐休息片刻。 然而季月遥摇了摇头,制止了,只是简单地让绿萝搀扶了一二,依旧站在顾恒的身侧欲再说些什么。 顾恒伸手抵了抵眉心,低沉开口制止了季月遥还要继续说的话,斩钉截铁的道。 “莫要多说了,是生是死,不重要。” 重要的是师妹,也唯有师妹才这么的重要。 就在这时,一阵异香浮来,伴随着这少有的异域之香,随之而来的便就是轻佻魅惑的言语之声。 “好一个看淡生死,不愧是苍穹有着杀神名号的忘尘君,此等之言,当真是另人心生敬佩!” 随着话语声,伴随着的还有阵阵的拍手之声。 绿萝距离说话之声较近,先是回眸一看。 这一看就只见一身暗紫华服,双眸中泛着暗紫幽光并且手执一把折扇的佼佼妖异君子。 此刻这位君子一身落拓潇洒的,正踏着一双看起来就极为名贵的短靴,步步生莲的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口中礼节性的施礼,绿萝他恭敬的唤了一声:“盖世公子。” “嗯,绿萝姑娘。” 同样是客气一回,但一听就知眼前这个人是个十分有礼数的。 盖世他毕竟是邀月挂名的长公子,相较与邀月的二长老,他算是当前仅有能够代替月遥说上话的人了。 在邀月大殿恢复平静之后,他先是安抚了众仙门之人一阵之后,便就侧眼余光看到了顾恒所在。 眉头微挑,嘴角上扬一瞬的他转而便就告辞了当下众仙门之人,轻轻转身就向着顾恒这边走了过来。 这一过来,便就刚好又听了些刚刚季月遥同顾恒之前所说的一些话。 秦二一如既往的一身灰衣跟在盖世的身后,尊卑之分,当即便就拱手向着眼前两人一左一右毕恭毕敬的道:。 忘尘仙尊,二长老。” 季月遥一身儒雅,转身向着秦二点了点头。 邀月的二长老似乎总是对任何人都能够那样的平易近人。 有秦二所在必定就是有着盖世所在,秦二是众所周知护在盖世公子身旁唯一的人,也是修为极其厉害之人。 向着秦二回应了一瞬,随即季月遥他便就又看向了盖世所在。 虽然当下他满脸的病态,但依旧是用着温润的声音轻唤了一声的道。 “兄长。” 盖世摇了摇折扇,轻轻的点了点头。 无可厚非,这盖世本就是比之季月蓝还要年长上几岁,他才是邀月嫡系子弟中年龄最长的一人。 所以受之季月遥一句长兄,也是理所当然,不然他盖世的长公子称号又从何而来。 顾恒略微向着盖世点了点头,他同着盖世之间的交情,都是在围剿不夜天中一步步相交而来的。 因为有着这横空出世的盖世鼎力相助,这才使得由顾恒他引领的围剿不夜天如火如荼的展开。 过命的交情,可以说是仅次于同季月遥间的往来了。 盖世折扇轻轻闪动着,同样回礼性的点了点头,随即略微关切的问向顾恒问道。 “刚刚看到忘尘君只身靠近了季秋深自爆之中,身体可有异样?”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顾恒浑身上下毫无半点被炸迹象,当下盖世这么问,不过是出于礼节罢了。 顾恒摆摆手,随意道:“无事,盖世兄挂念了。” 嘴角擒着一抹好似不会消散的笑意,盖世眨了眨紫眸略显放心的样子,随后他便就又轻声向着顾恒出声询问道。 “刚刚来时听忘尘君颇为感慨,这是什么事儿竟让当下的忘尘君如此看淡生死?” 身为侍从,绿萝此时便就做好了一个她应有的职责,不能因为这等小事而让家主从头道来一番与旁人解释。 伴着顾恒左右出声,绿萝她回向盖世道。 “回盖世公子的话,因为慕情当下凭空消失的原因,所以家主便就猜测刚刚那两道射进佛莲之门的异光便就是慕情和清风仙尊两人,于是......” PS:不知不觉三百章了,奥利给!! 第三百零一章 这怎么可能...... 伴着顾恒左右出声,绿萝她回向盖世道。 “回盖世公子的话,因为慕情当下凭空消失的原因,所以家主便就猜测刚刚那两道射进佛莲之门的异光便就是慕情和清风仙尊两人,于是当下家主便就欲只身投身万花阵中......” 眼前的盖世听闻绿萝的话后,妖孽的容颜之上一如平常般噙着一抹笑意,略微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他似乎对于顾恒要进这非死不出的万花阵毫无半点惊讶之意,反而很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纵观盖世的精神焕发,一旁的季月遥面色上便就显得憔悴的多。 随着绿萝的话,季月遥便也就点点头,继续绿萝她的话而道:“兄长也知,这万花阵有进无出,忘尘君当下却执意要......” 面露为难,大有让盖世一同劝诫之意。 然而季月遥的话对于顾恒而言,就像是激不起他的任何波澜,依旧是一脸笃定的模样。 原本绿萝还以为眼前这长相阴柔比之慕情女扮男装还出色的盖世公子听后,一定也会规劝一二,有了季月遥和盖世两个好友相劝,顾恒他说不定能够回心转意。 但不曾想的是,现实恰恰与她所想华丽丽的相反出现。 只听眼前这个紫衣华服富贵公子款款而言,开口道:“原来是这般,我说何等之事能够让忘尘君这般断然决然。” 手中那把看着就不是凡品的折扇快速闪动着,彰显着主人间的淡定,盖世继续而言道。 “不过忘尘君所料不假,慕公子同清风仙尊的确未在自爆中陨落,两人的确是进了万花阵中。” 说罢,盖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更浓了,暗紫幽眸中的异光更盛了。 随即似有似无的看了看面前几步之遥的几人,样子十分淡然。 “什么?!盖世公子你是怎知?” 盖世很镇静着并不代表着别人就会跟他一样。 绿萝先是下意识开口大声惊呼了一句,随即伸手扶着季月遥的手便跟着为之一颤。 若是这般肯定,那么家主他......必定更加坚定要入万花阵了。 随之在绿萝她温柔的面上,就露出了一抹不惜让人察觉的苦笑之意。 虽说她愿慕情还活着,可不知为何,在得到这明确的答案后,在她的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心脏处的多变,令她烦躁。 然而跟着绿萝一颤的,还有当前一脸冰山般的顾恒。 他在听闻了盖世的话后,呼吸略微急促,胸前结实的胸膛一上一下,与绿萝所表现相反,彰显着此刻之人隐隐的激动之意。 刚刚他也仅仅是凭借着只言片语和自己内心中的笃定,来猜测慕情她是乱入了当时季秋深自爆而开启的万花阵中。 他虽笃定,但也不是极其的确定。 但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可能,他都要试上一试。 现如今因为盖世所说,一经证实是真的,顾恒他又怎能不激动。 这么说来,师妹当真还活着!那么入阵,更是必然。 故作冰冷的颜上,只是为了更好的遮掩那一抹绞心之痛。 当前顾恒他的声音比之之前所说话的语速变快了些许,看着盖世,在他的凤眼中有着十分期许的快速道。 “盖世兄所说可是真?!” 盖世眨了眨暗紫幽眸,面儿上十分的肯定,收起折扇点点头道。 “童叟无欺,事关慕公子和清风仙尊的性命,在下是不会拿来打诳语的,佛莲之门不是能够常见的,这事儿身为邀月嫡系子弟都有所知,难道二长老他刚刚没有跟忘尘君说吗?” 说罢后盖世他便就展扇故作疑惑的看了看一侧的季月遥。 那个样子似乎就是在说,季月遥他为什么没有说,为什么要隐瞒,难道顾恒他所猜测后并没有得到季月遥的肯定吗? 顾恒眉头一觑,凤眸中稍微暗了一瞬。 被提名的季月遥面色一白,就在刚刚听了盖世告知顾恒慕情的确是进入了万花阵的时候,他便就用着洁白的牙齿咬紧了温润的嘴角。 本以为可以借由着这些不确定让身侧蓝衣人可以知难而退,不曾想,这人却是明知而进,乘风破浪。 错过了最佳肯定慕情还活着的时机,季月遥便也就没再提起过,因为他还在想着,是否可以继续再借此牵制住眼前人冲动的一二。 但在当下盖世这么看似无心一说,实则便是有些贯穿了季月遥他同着顾恒多年交情间的信任。 感受到几双眼睛都同时看向自己的时候,季月遥他似乎又因为一时间情绪太过激动,伸手捂住嘴又猛然咳喘了几声。 一脸憔悴的他有些虚弱之态,本就是伤加伤在身,能够在经历引雷阵的震荡和季秋深自爆冲击安然所站,已经是咬着压根儿的坚持。 原本还在想什么的顾恒见到这样的季月遥,冰冷的眸中有了那么一丝的松动之意。 最终还是没忍住,顾恒拍了拍季月遥的后背,安抚道:“我知,你定有你的打算。” 一句话便就摆明了态度。 因为顾恒的话,所以使得原本还在担心的季月遥瞬间在他那温润的眸中,泛起了些许星星点点的雾气之意。 伸手轻颤的攥了攥自己的衣角,季月遥他强忍咳喘之意,内心十分动容的向着顾恒解释道。 “咳咳咳......对不起忘尘君......月遥......月遥觉得,入万花阵中之人便就是不可能会再活着出来,所以,所以月遥不想让忘尘君只身犯险,本以为不确定慕公子深入万花阵,忘尘君就不会想要入阵,但,但......” 绿萝在听闻盖世说月遥二长老有所隐瞒的时候,她就先一步明白了季月遥的用意。 因为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同样这么做。 即便是真切的知道慕情入了万花阵,但这是这么凶险的阵中,绿萝她也是绝对会想方设法阻止顾恒入阵的。 感受到季月遥对于顾恒的真切关心之意,绿萝就只觉手中搀扶着的这个月遥长老,是真真正正为家主着想的难得挚友。 此生得一,足矣。 听闻了季月遥的话,顾恒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是轻叹道:“我知你这是为我好,但月遥,你却改变不了我所意,即便是在没有百分百确定的情况下,我还是会入阵的。” 因为季月遥他不知,慕情她对顾恒是多么的重要。 有些情感,并非一天两天,长久积压,只会酝酿更大的反弹。 “忘尘君......” 季月遥泛起雾气的温润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轻咳了两下,但还是因为眼前人对自己的信任而感到片刻的温暖。 他虽处人最多的地方,但也确是最孤独的一个人。 季月遥与顾恒因为当年的一串糖葫芦而结缘,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坦白了,索性季月遥也就坦然的看向顾恒,温润的解释起盖世所说的话道。 “兄长说的是,一旦佛莲之门所开,必定是有人主动进入了万花阵,就如同先主所开阵一入一般,所以,慕公子和清风仙尊的确是深入万花阵中了。” 伸手捂住唇角,季月遥努力抑制住咳喘之意,强忍着身体不适的样子继续道。 “可万花阵,月遥的确只知如何入其阵不知如何而出,所以忘尘君若入,真的是九死一生,还望忘尘君三思.......” 得到了季月遥的肯定,什么三思不三思,直接三两下都给撕了。 顾恒他几乎是脚底下抹油,下一秒就要有所动作。 那个样子就像是一刻也不能停的就要入万花阵中,去寻那抹身姿。 这回不是季月遥制止住了顾恒的身子,而是刚刚证实慕情所在盖世制止住了顾恒的身形。 一身紫衣华服的他,幽眸一闪,下一刻便就伸手快人一步的拉扯住了顾恒的衣袖。 邪魅的容颜之上擒着魅惑人心的一笑,还是他出声缓和道:“忘尘君且慢。” 顾恒不明所以,脚下一顿,侧颜看着盖世疑惑道:“如何?” 刚刚顾恒身形有所动的那一刻,绿萝她浑身就紧绷了一瞬。 脑中几乎是来不及多想,当即就要紧随着顾恒的身后。 他要救她,那她便就护他。 然而就在弓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时候,却恰巧被盖世公子止住了身形。 深呼了一口气,心脏间的跳动已经快要越出嗓门处了。 对于未知,绿萝可不会像顾恒那般的淡定。 万花阵,一听就很美,但美的东西,往往都却是最致命的。 从小被颜清虞教导出来的她,深知这一切。 盖世拦住了顾恒的去向,手中折扇一个反转,十分利落的用扇面儿拍了拍顾恒的胸前。 嘴角噙着邪魅的笑意,翩翩君子的他向着满脸狐疑的顾恒不轻不重的道。 “虽说万花阵非死不出,但在下却恰巧知一法,能够让入阵之人安然而出,忘尘君先不要急,我们从长计议,然后安然无恙的把慕公子和清风君一同带出来如何?” 盖世用着平淡的语气来说话,但所说之话却并不如表面般的平静。 这万花阵非死不出已经真真切切被季月遥说过很多次了,当下一言,何止是推翻之前所说的种种,完完全全就是颠覆。 眼前三人听闻盖世的话后,三人面儿上心中皆有不同的反应。 “什么......” 绿萝先是满脸惊异,不敢相信的低呼了一声。 而那原本大有赴死架势的顾恒,他则是在那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缓色。 快速看着身前阻拦自己的盖世,顾恒想也不想的就出言问道:“如何做?!” 倘若能够活着带出慕情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但倘若是带不出,最起码,顾恒觉得他即便是死,也是陪伴在慕情左右的,而不是那朵惹人厌的白莲花占领着师妹身边原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季月遥浓密的睫毛微颤,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面儿上有着与身侧两人皆不同的神情,随即抬头看向盖世,独自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 ...... 第三百零二章 以三千山河美景为基的仿生阵 听闻盖世所说他有一法能够入万花阵安然无恙的而出,季月遥那浓密的睫毛微颤,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的面儿上有着与身侧两人皆不同的神情,随即抬头看向盖世,独自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 盖世暗紫幽眸流动着旁人无法猜测的流光,望了一眼暗自后退了一步面色稍显不好看的季月遥,红唇邪魅一扬。 他这个人总是如同他所穿的颜色般,神秘,不可思量。 收回暗紫流光的视线,盖世又重新转移紫眸回到身前。 看着眼下有些急切望向自己的顾恒,盖世他手中那把九华河山图的折扇来回悠悠的扇着,款款而言向着顾恒的询问回道。 “二长老所说也并非全部,这万花阵虽是非死不出,但据在下所知,当年邀月仙门的创始掌门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破出万花阵之法,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创始掌门终是在临死前觅得了一良术。” 这也算是自己创的绝命阵自己又给解了,兜兜转转又是回到了从头开始。 只不过这个头,似乎来的有些晚了。 创始掌门的夫人已然被困其中多年,当下即便是还活着,那么一切流散去的时光,又能回来多少。 风随着盖世的话很有默契的轻轻拂来,也刮乱了那么一瞬顾恒的思绪。 在知道师妹真的化险为夷乱入万花阵中的时候,顾恒的一颗心从未这样的安定过。 在当下又得知能够安然无恙的把师妹从那非死不出的万花阵中带出后,一股从心底而升的念头,也从未有这么一刻那么确切过。 待他再次见到师妹时,必定是他倾尽所有袒露一切的时候! 错失过一次又一次本能告知的机会,这才导致一次又一次的分离而悔恨。 但是接下来无论结果如何,顾恒他都要尽早的让师妹知道! 他要让慕情明白,在他心中所中意的那个人,一直以来,从一开始,就一直一直都是她...... 让他来保护她,让她亦如他所喜爱,唯属于他。 其实在从前这个念头不是没有过,在从不夜城而出,得知慕情被传身死后,哪一个日夜之中顾恒他没有重复过这无数次的幻想。 但当再次遇到慕情的时候,顾恒觉得他准备好了,而师妹或许没有准备好。 顾恒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而吓坏了师妹,本想着循环渐进,但是此刻同着师妹在一起一通乱入万花阵的那个人,隐隐激起了顾恒所有的不耐。 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再等下去,一切皆是变数......! 理清这一切后,顾恒双手紧握着拳头,凤眼中袒露着坚毅的目光,随即又渐渐平复了一丝心中的迫不及待。 当下的事情万不可急,他知,他深知。 轻呼了一口气,冷静到让人怀疑前一秒还不顾一切要冲进万花阵中的人,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一身暗蓝的忘尘仙尊。 恢复镇定的顾恒,转而他便就沉声向着盖世低沉问道:“盖世兄可知,是何良术?如何得之?” 看着他算是熟识的盖世能够如此淡然告知,依照顾恒同着盖世来往间的长久了解,这一向稳重的商人,必定是胸有成竹才会这般的说。 这么几个月以来,凭借着一人之力统领整个残缺的苍穹重新凝聚在一起的事而言,顾恒能够坐上那一家之主之位,又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在大事上,他有着他独有的冷静与敏捷,有着他独有锐利的判断与抉择。 盖世嘴角一直噙着笑,冲着顾恒点了点头,样子很是肯定。 收起折扇,随即他便就向着顾恒很是淡定的回应道:“我既能说,必定是有所知,忘尘君切莫着急,听我慢慢而言。” 单手负后,盖世向着身后的秦二眼神示意了一番。 这秦二动作利索,一看就是常年身经百练的沙场老手。 只见一身灰衣的他从怀中快速掏出了一轴羊皮卷书,毕恭毕敬的递于顾恒手中。 顾恒不明所以的接过羊皮卷,原本狐疑的他在看到羊皮卷上的东西后,满脸猛然的大惊,凤眼睁大了一瞬,不可思议的道。 “这是......!” 盖世点点头,伸手指着那羊皮卷轻轻道:“这便就是万花阵的阵法图,有了它,相信忘尘君会很容易就能够找到慕公子他们的。” 万花阵中复杂繁错,季月遥就有说其中之大如同蜂窝般,当下有了这万花阵的阵法图,当真是事半功倍。 听闻盖世所言,一直在一侧有些不敢置信万花阵还能安然而出的季月遥连忙上前。 因为动作太过突然,就连一直搀扶着他的绿萝都没反应古来,险些一个踉跄而倒。 “月遥长老......?” 长老的伤很严重,为何还要这么大幅度的动作,难道就不怕自己的身子长久恢复不过来吗...... 季月遥一步来到顾恒身侧,接过刚刚秦二递给顾恒的羊皮卷一看,那温润的眼眸微瞪,看向盖世声音很是诧异道。 “兄长,这,这万花阵阵法图不是在多年前就被父亲烧毁了吗?兄长又是从何而得?” 盖世收起的折扇用着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着手心,面上毫无变化,很是理所当然的道。 “的确,这是临摹的万花阵阵法图,因为闲来无事,所以便就经常让秦二戴在了身上偶尔供因为参悟参悟阵法一二。” 看了阵法图一眼,轻轻的继续道:“但临摹的与那真的阵法图也并无什么不同,左右都是记载得清清楚楚,二长老莫要太过惊讶。” 临摹这种东西,上到古籍,下到市井小书,哪都有,非常见怪不怪的事,没什么好惊异的。 温润的唇抿了一瞬,发现自己太过惊异,于是季月遥嘴角淡淡一笑。 快速眨了眨眼眸,面色略微歉意的看了看盖世和顾恒两人,季月遥便有些抱歉的解释道。 “月遥就说当初很多师兄妹都见醉酒后的父亲烧了万花阵阵法图,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月遥思虑不周,太过小题大做了。” “唉呀。”盖世感慨一叹道:“当时听闻那场醉酒烧了这祖宗传下来的图,还是因为选谁继承下任家主的事而惹恼了父亲,啧啧,播种这么多,还不是自食其果。”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个局外人,嘴上称着一句父亲,可他这本也是身为一子的人,就好似在议论一个陌生人般。 季月遥面色自然不好看了一瞬,是人都听出了盖世这话里话外再说月渡掌门当年留下的风流债,和身为父亲的不是的口吻。 好看的梨涡浅浅一现,季月遥向着盖世拱手,面色微微内涵的道:“兄长,父亲他也是......一时糊涂。” 家丑不可外扬,季月遥略微看了看顾恒的神色,还好这人面儿上并无变换。 嘴角的笑意没有降下来,盖世却是没再说什么,转而直接对着顾恒继续而言道。 “忘尘君,单单有着这万花阵助力也不是全能安然无恙的出阵,眼下出阵还需要更关键的一样东西,那才是能否安然带出慕公子个清风仙尊的关键所在。” “是何?” 现在所有的话语权都在盖世口中,顾恒眉头微皱,强忍着掂起盖世领口一口气问个清楚的冲动,低沉问道。 他最不喜被人拿捏,但眼下事关师妹,只得忍气吞声。 若是按照自继任苍穹家主一位以来的处事风格,顾恒他早就雷厉风行一干二净了。 当下这一身暗紫华服的盖世似乎就是故意这般扯上扯下,来回玩弄人心。 轻咳了一声,暗紫幽眸中闪过一抹趣意,虽是对着顾恒回话但眼下却是看着季月遥的道。 “邀月的创始掌门在仙逝前曾画了一幅画,以三千山河美景为基,融合阵法与画中,本意是仿照万花阵内所景,重新创出另一道阵法......” 尾音长长 ,话语中充满了玩味,盖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这创始掌门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通过画中仿生万花阵中世界,从而链接万花阵中,另辟一个入口入其里,而这处新创的入口,则就不会再像万花阵那般的有进无出,而如此一来......” 盖世直直盯着季月遥,手中把收起的折扇尖儿轻挑向季月遥稍显瘦小的小巴。 看着那被自己微微挑起的人儿,他的言语中带着丝丝点点魅惑人心的笑意紧接着道。 “我这般的说,相信阵法所修十分精益的二长老,一定能够明白我所意。” 顾恒在一旁拧了一瞬的眉头,伸手轻轻捏了捏眉心处。 这一会儿画一会儿阵的,听的他着实头疼。 对于阵法一术,他一向不感兴趣,倒是慕情,没事儿的时候常在苍穹后山捣鼓些旁的有的没的。 若是师妹在,一定第一时间就会向自己炫耀她所得知...... 心中这么想了一瞬,顾恒冰凉的嘴角瞬间就带起了笑意。 那灵动的小人儿,总是能够给他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和.......惊吓。 放下手,顾恒淡淡的看了一眼季月遥,那样子就似是等待着季月遥的回道。 感受到来自眼前人的意味不明,又接收到了身侧人的目光,季月遥凝结的呼吸快速消散。 嘴角带着两朵如花般的小酒窝,面儿上一脸的处变不惊,依旧是温润的翩翩公子。 瘦小的手掌轻轻拿开了盖世轻佻去他下巴调侃良家少女的动作,季月遥上下扇了扇那有些浓密的睫毛,随即向着盖世谦逊有礼的回道。 “月遥在阵法上的造诣也就只是皮毛,兄长谬赞了。” 谦虚一句过后,在他的面儿上温润之意稍稍转变了一丝凝重和若有所思的继续道。 “不过,依兄长所说,难道是创始掌门临终前又造了一处阵法,使得这处阵法与之万花阵相连,入画既是入阵,所以......” “所以,想要忘尘君入万花阵还能安然出阵,那就......” 第三百零三章 该直直,该弯弯 “月遥在阵法上的造诣也就只是皮毛,兄长谬赞了。” 谦虚一句过后,在他的面儿上温润之意稍稍转变了一丝凝重和若有所思的继续道。 “不过,依兄长所说,难道是创始掌门临终前又造了一处阵法,使得这处阵法与之万花阵相连,入画既是入阵,所以......” “所以,想要忘尘君入万花阵还能安然出阵,那就必须要找到当年的那幅阵法画,而那幅画就是出万花阵的关键所在?” 可以说季月遥的话是简洁明了的重新复述了一遍盖世所说的意思,一旁顾恒相较于听盖世所言,还是听季月遥所说更为清晰了一些。 当下明白了要安然无恙带师妹所出万花阵的关键,那么就只要找到这关键所在,顾恒他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眉眼中的冷意渐渐消散,顾恒那刚刚还外露的一身利刺也渐渐褪去。 感受到身前家主的变化,绿萝也莫名跟着浑身一松懈。 每每见到那一身肃杀之意的顾恒,绿萝她都难以控制自己内心的紧张感。 因为明明是那样阳光的一个人,冷起来竟不输任何一个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人。 盖世手中折扇被季月遥轻轻撇开,眉梢毫无在意的微微一挑,满面彰显着不愧是邀月二长老,所知当真不少的模样。 收回伸出去的时候,点点头,肯定着季月遥的话,盖世笑着道。 “没错,就是如二长老所说,只要找到那幅画,忘尘君就可以安然入阵了。” 得到了肯定答案,犹如救命稻草般,随即顾恒便就拱手,十分郑重的向着盖世道。 “多谢盖世兄告知!待找回慕情后,本尊定会重谢!” 还不待盖世回话,季月遥便就满面的谦卑,嘴角挂着勉强温润的笑意出声打断了两人间的话。 向着盖世恭恭敬敬一揖,季月遥先是谦卑道:“若是真如此,那便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说罢便又面露苦笑之意,微微又有些质疑的道:“但兄长,为何月遥不曾听说过创始掌门还有创过这一阵法呢?” 连季月遥这个土生土长的邀月嫡系子弟如今的邀月二长老都有所不知? 顾恒刚拱起的手手下一顿,眉头快速一觑。 难道是空欢喜了一场?盖世当下所说只是来安慰他? 望向一脸十分淡定的盖世,只见这人摇了摇头,面上十分肯定的道:“二长老所不知的多得是,并不是二长老不知,就不存在。” 盖世是个妥妥的大商人,他说话能拐弯抹角也能直言直语,这是多年来所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练就出来的真本事。 但说白了主要还是脸皮厚,什么大风大浪人家没见过,该直直,该弯弯。 被眼前人这么直白一说,季月遥就不去盖世脸皮后,那原本就脸色煞白的面儿上,渐渐就有些微红了一瞬。 温润的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僵硬,但也就只是转瞬之间。 看了看那一脸玩味的盖世,季月遥依旧是做好了一身谦谦君子该有的模样,微微颔首,他轻声回道。 “是月遥见识浅了,但不知,即便是知这阵法画的存在,又要向哪去寻这阵法画,耽误的时间不说,在此期间,身在阵中的慕公子和清风仙尊也不知能否等到那个时候......” 季月遥说着说着便就略含抱歉的看了一眼顾恒,他知道他说的话有些直白,但又不得不说的继续道。 “若真如此,到头来还是需要忘尘君身处险境罢了。” 绕来绕去,还是原地踏步。 顾恒皱眉,季月遥说的话不是没有意义,微微苦闷,随即轻声而言的向着盖世道。 “月遥所说不错,光知有此物而不知从何而寻,的确如不知般一般无二。” “诶。”盖世满面的不赞同之意,出声止了止。 他款款重新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折扇,悠悠扬扬的缓缓扇动着的道。 “非也非也,谁说无处可寻,这阵法画虽知之甚少,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于世,而且,这是唯有历代邀月嫡系长子才能得到认可,才能拥有的阵法画,所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一句话一出,顾恒和季月遥的视线同时移至到了那唰的一下就被打开的折扇之上。 两人当下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难道就是......” 顾恒在意的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季月遥在意的是唯有历代嫡系长子才可得。 难怪季月遥他会不知这万花阵还有这一说,还有另一辟阵之道,原来都是因为一个长子所在。 原本季月遥以为他这个兄长盖世是被父亲抛弃了的,算不上邀月长子,但能够得到这阵法图,倒又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也难怪这几年父亲还健在的时候一直想认回盖世,还封了长公子一称,看来若是盖世同意认祖归宗,怕是继任家主就不会再是季月蓝他那亲大哥了。 之前的月渡掌门便就经常手拿一把折扇,因为从小就见自己的父亲有这个习惯季月遥便也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来,身为上一代长子的月渡掌门,这手执折扇的习惯便就是从他身为长子的时候,得道现在盖世手中折扇而开始的。 只不过长子一出,得到认可便也就传了下去。 季月遥心里隐隐有些讥讽,他这个多情凉薄的父亲,在祖传规矩上倒是还挺循规蹈矩。 但盖世手中的折扇......想想这可是关乎整座邀月岛安危的存在。 季月遥好看的五官之上是弯弯眉眼温润之样,但是嘴角上却是有一丝的凝固之意。 顾恒没有季月遥想的那么多,当下大喜,这一上一下终究是乘风破浪,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只见盖世点点头,把手中那把被慕情第一眼就有感受到丝丝阵法之力的折扇伸向了眼前这两人身前,微微一笑的道。 “我这把九华河山图扇上的画,便就是当初邀月创始掌门所创的另一道万花阵入口之阵。” 说来这邀月的创始掌门还是盖世的祖宗。 那原本邪魅的嘴角在说罢这句话后,转瞬间便就又有些遗憾的轻笑了一瞬。 盖世抬头看向漫天的繁星,略微感慨的道。 “创始掌门在创出这幅阵法画时本以为可以入阵带回掌门夫人了,却不料,大限将至,最后便也就只得投身阵法之中而未出,与万花阵融为一体,守护起了整座邀月仙岛的生生世世......” 说来他这个祖宗也是个专情之人,终其一生未娶不说,即便是徐娘半老,依旧是不离不弃的要把掌门夫人带出来。 也许在这份感情的执着里,在后来也包含了不少自责与悔意。 谁能曾想到,只是为了讨爱人欢心罢了,欢心不知讨没讨上,但是命却的的确确是讨进了去。 与之盖世他那可以不被称为父亲的父亲而言,他祖宗倒是值得他多情到滥情的父亲学学。 顾恒上前一步,语气略微急促的了一丝,向着盖世迫不及待的道。 “既然阵法画在盖世这里,那还等什么,盖世兄操阵,当下引我入阵!师......慕情多在阵里待一刻,就唯恐生一刻之故!” 情急之下差点叫出师妹,顾恒快速改了言语,心神一收。 关心则乱,当下的时刻万不能在自乱了阵脚,乱上加乱。 季月遥面上的温润感参杂着零零散散的憔悴之意,此刻他的模样,看的只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手中紧紧攒这衣角,无人知他所想。 温润的眼神中扬起一抹不解和疑惑,季月遥在顾恒迫不及待想要动身之前,又有些安耐不住心中所想。 踌躇半天,向着顾恒,季月遥他最终还是问道:“忘尘君......月遥有一件事想问问君,明明可以派他人前去,可忘尘君为何一定要亲自......” 是的,这入阵带出慕情和叶枫两人,在有着这么危险的前提之下,明明可以让别人去做,然而眼前这个蓝衣君子,身为一门之主,似乎从未想过让他人代他而去。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牵扯出一抹苦笑,季月遥抬眸看着顾恒那双冰凉的凤眼不愿承认的道。 “是,是因为慕公子他......他对忘尘君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值得付出性命的那种吗......?” 绿萝在后边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眼前这月遥长老这么问简直是多此一举。 不然呢,若不是慕情在家主眼里很重要,家主会这般? 顾恒听闻了季月遥的话后,原本冰凉的凤眸当下更是沉了一瞬。 对于师妹在他内心中的地位,由不得任何人质疑。 感受到四周的空气突然间有些凝结,盖世便掩盖住了满眼的兴味出言打断了这一刻的不适。 低沉着有些轻挑的话语声,他向着季月遥出言道:“二长老所说也并全无道理,此万花阵眼下还真就只有忘尘君能够带出慕公子和清风仙尊二人。” 季月遥睫毛一颤,回觉了自己的话问的是有多么不适当,当即耳垂微红,嘴角轻抿的快速向着顾恒解释道。 “因为月遥视忘尘君为至交,所以,所以月遥不希望见到忘尘君身处险境,一时情急,若说错什么,还,还望君能够谅解......” 说罢话后,季月遥便赶紧低下头,一副做错事了的模样。 顾恒看了一眼身前淡黄金衣之人,没有说什么,而是转颜直接望向了盖世。 盖世何其深透人心,接受到顾恒的眼神,当即便就轻咳了一声继续他的话道。 “咳咳,是这样的忘尘君,这入阵所寻阵中之人,必须是要同阵中人有着亲近关系的人才可,不然单单凭借入阵,也是无法在三千界中寻到所想要寻到的那个人的。” 单手背后,盖世扇着手中折扇好不潇洒的继续解释道:“当前慕公子同清风仙尊一同入阵,而眼下能与之清风仙尊亲近的人眼下邀月仙岛上是没有的......” ....... 第三百零四章 她对我,很重要 “咳咳,是这样的忘尘君,这入阵所寻阵中之人,必须是要同阵中人有着亲近关系的人才可,不然单单凭借入阵,也是无法在三千界中寻到所想要寻到的那个人的。” 单手背后,盖世扇着手中折扇好不潇洒的继续解释道:“当前慕公子同清风仙尊一同入阵,而眼下能与之清风仙尊亲近的人眼下邀月仙岛上是没有的......” “然与慕公子能够称之为亲近的,也就只有忘尘君了,所以忘尘君若是能够找到慕公子,相信依照慕公子同着清风仙尊的亲近,也是能够一并带出的。” 这前半句话没有什么,只是这最后一句话说到师妹同叶枫亲近时,这使得顾恒的眼角狠狠的抽了一抽。 师妹同那朵白莲花可是一点都不亲近!不亲近,不亲近,重要的事说三遍!!! 顾恒心中怒吼着,自然面儿上的神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些许。 像是看到了眼前人喷火的眼神,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盖世便就快速拿折扇遮掩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唯露出一双暗紫幽眸,似笑非笑。 就好似刚刚那句话是他故意说的,但又似乎也不知是真的有意而为还是巧合了。 手中紧握着拳头,顾恒狠狠摔了一瞬的衣袖,从而看向折扇,转身便就欲进其中。 边动作他还边似乎回应着季月遥之前所问他的话,毅然决然的道。 “她对我,很重要。” 话罢,随即动身进扇。 季月遥本就有些黯然伤神的煞白脸色上更是一僵,白齿咬唇,似乎隐隐把软糯的唇角咬破了一层,渐渐散落些许艳色妖花...... 季月遥脱开搀扶后,绿萝她便就一直站在顾恒身后,当下见了顾恒动身的动作,当即屈膝半跪在顾恒身后英气逼人的道。 “家主入阵,还请带上绿萝一同护家主左右安全!” 顾恒眉头一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道:“不需。” 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怎能不使绿萝呼吸滞留外带心痛了一瞬。 但好在这个回答早在绿萝的意料之中,她这么了解家主,自然有所准备,于是她便拱手继续而言的道。 “此境危险,属下愿亲身先探境,待属下能够从境中安然而出,届时,再让家主安身入境!” 季月遥松开手中紧攒的衣角,压制心中苦味,同样向着顾恒道。 “是啊,忘尘君若执意入阵,那也要先试试兄长手中的阵法画能否真的安然出阵,这样,我们才能万无一失的带出阵中被困之人!” 当下阻拦是阻拦不住了,那便最起码要保护当下人的安危。 绿萝期翼的快速点头,看向季月遥眼中包含感激之意的道:“月遥长老所说极是!还望家主成全!” 看到顾恒依旧不为所动又要拒绝的时候,绿萝沉声先一步顾恒的话继续英气道。 “宗师来时交代绿萝务必照看好家主的安危,若是家主不允,那便就是绿萝办事不利,如此绿萝便就是有愧宗师所嘱托,无言面对苍穹上下,有愧主母,有愧......” 然而还不待绿萝说罢话,顾恒的眉头便就紧紧皱在了一起。 凤眼中彰显着不耐,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的立即打断道。 “莫说了,允了。” 绿萝温柔的嘴角露出一抹暖心之笑,她就知她这般的说顾恒一定会应允。 身处顾恒身边这么久,绿萝很清楚她的家主是个多么有责任的人,宗师,主母,穹天仙尊,顾恒是不会为难她的。 但是这种手段也只能偶尔用一次,用多了,时机错了,那便也就是绿萝她面临冷暴的时刻。 伸手拱与头顶之上,绿萝快速向着顾恒恭敬的回答道:“多谢家主能够让属下履行应有的职责!” 盖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三人间的言语,期间并未说什么。 是进是出,全在于眼下人所决定,他只不过是个中间链接者罢了。 悠悠扇着手中这把来自邀月创始掌门所创的阵法画,盖世嘴角上的笑意永远都是那样的轻巧,随意。 终于听完几人的决断,盖世点了点头,也很是赞同的向着顾恒道。 “绿萝姑娘果敢,其实我也只是在得到这阵法图的时候略有所知,也从未用过其中阵法,忘尘君毕竟是一门之主,万事皆需谨慎。” 绿萝起身,一身干练的来到了盖世身前,双手抱拳,十分恭敬的道:“多谢盖世公子所言,还请告知绿萝要如何做。” 盖世身后的秦二之前就见过绿萝,当时只觉此姑娘长相柔弱,未曾想,相识下来的绿萝竟是个不输男子干练的巾帼不让须眉。 稍微多看了两眼,突然有些发觉绿萝姑娘越看还越有些好看...... 盖世余光自是感受到了自己身边跟所多年侍卫的眼神,嘴角亲抿了一瞬不易察觉的笑意,邪魅的嘴角不下,看向绿萝他轻言道。 “想要从我这扇中入阵说来也并不复杂,只需把魂识收入其中,绿萝姑娘便也就能入其中之阵了。” 绿萝英气的眸中略微有一瞬的不解,当即毕恭毕敬的向着身前盖世问道。 “盖世公子是说,绿萝的真身不用入阵中,仅凭魂识便就可入了吗?” 盖世点点头,抿唇一笑道:“的确,这便就是创始掌门所造这阵能够安然从万花阵而出的绝妙所在。” 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即便是阵中有异,万花阵也是对本体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的,所以,只要肉身在外,即使魂魄被困一时不出,依靠搜魂术,就不怕魂归不来。” 魂来魂来,搜魂都招不过来的魂,除了慕情当初在不夜城被传身死的那一次搜不到,剩下的就只能一种情况,那便就是魂死。 盖世低头看着手中折扇,另一只手轻轻附上抚摸了一瞬,随即便就略带安抚口气的向着绿萝道。 “绿萝姑娘莫怕,这从扇中入阵,在阵中是对魂魄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的,你只需入阵片刻,然后而出,能够确定此入口的确是通连万花阵,并且证明此阵法画的确能够安然无恙的出了万花阵,便就既可。” 因为盖世说话的时候有着异常温柔的语气,任何其女子都似乎不能无所感。 感受温柔君子之语,又见长相这么妖魅好看的温柔之意,绿萝耳垂一红,快速拱手向着盖世毕恭毕敬的道。 “绿萝明白,多谢盖世公子告知!” 盖世向着四周残破不堪的大殿看了一瞬,随后又向着季月遥低沉道。 “二长老,眼下若是身体还行,不如安抚一下周遭的来客仙者,今日毕竟是邀月举行的庆功宴,沦落如此,当真是掉了邀月数百来年的颜面。” 被盖世所说的那些众仙者此时全部紧靠在邀月大殿残破不堪的殿门之处,有的三三两两聚集小声议论今夜之事,有的则直接就着坍塌的沉石上累瘫了的睡了过去。 当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受伤了的仙门子弟的。 一场分身阵,一场天雷阵,这在外加一场灵修自爆,漫漫长夜差点就成了屠宰场。 所幸岭南天衍仙门此番前来邀月仙岛带了许多医者,这还都是托了司凡南体弱的缘故。 当前谢谢医者本着医者仁心华佗在世的快速施展起了身手,随着司凡南身后所跟着的那俩侍从的带领,正好救治起了那些因为殃及而受伤的仙门之人。 看着眼下的这些人,季月遥眉眼间彰显着无奈与愧疚之意。 伸手向着盖世拱了拱,季月遥一脸谦卑的道:“兄长教训的是,今夜是邀月的不是,月遥定会代家主......” 说道季月蓝的时候季月遥停顿了一下,因为煞咒的缘故,众人都心知肚明季月蓝的死期。 今夜过后,邀月也将不再有那曾经短暂任了月余家主的蓝亭仙尊。 嘴角悲痛的苦笑了一瞬,但面上又是一副当下不是该悲情至深的时候,季月遥他眼神悲伤快速掩盖下去,当即转而继续的道。 “月遥定会代大哥好好处理今夜之事......!” 盖世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余光看向顾恒的季月遥,声音十分蛊惑的道:“我知你同忘尘君交情颇深,自是放心不下忘尘君入阵。” 转而盖世看向此时站在一侧等待入阵的顾恒继续道。 “当下忘尘君身体灵力似乎并不充盈,也不是入阵的好时机,所以待绿萝姑娘入阵时,忘尘君还是趁机尽快恢复周身灵力后再入阵。” 说罢又重新转身看向季月遥道:“相信届时,二长老你也已经妥善安排好众人了。” 言外之意就是顾恒入阵的时候,他依旧可以在一旁。 当前盖世同时跟着眼前一金一蓝之人说话,可以说这商人专有的唇舌长处尽现,即便是同时跟着十个人说话,怕是盖世都绰绰有余。 久经商场之人,锐利周璇,怕是一样都不能少。 季月遥轻轻点了点头,抿唇擒着两朵梨涡淡淡一笑,向着盖世回道:“有劳兄长了。” 盖世摇摇折扇,算是回应,只是他的目光却是看向了之前顾恒的所在之处。 顾恒他在听闻了盖世的话后,二话不说当即就就地而坐,快速闭目调息了起来。 眼前这紫衣华服之人所说的很对,对于当下灵力不是很充盈的他而言,即使有着师妹后来所附冥蝶锁住的一丝半点灵气保身,但想要救出师妹,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当下必须尽快补充身体所空缺的灵气,有了灵气才能够有足够的把握去救出深陷万花阵中的师妹。 心中有了目标,做起事来总是异常专注凝神,所以顾恒他便就地恢复起了灵气。 随着顾恒快速调息闭目,只见这一身暗蓝衣袍之人的周身,快速涌动起依着肉眼可见的旋涡。 因为这阵阵透明的灵气涟漪凝结,一时间使得顾恒的周身风云涌动了起来。 这就如同刚刚因为季秋深自爆灵气沉寂下来的邀月残垣大殿内,又开始...... 第三百零五章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随着顾恒快速调息闭目,只见这一身暗蓝衣袍之人的周身,快速涌动起依着肉眼可见的旋涡。 因为这阵阵透明的灵气涟漪凝结,一时间使得顾恒的周身风云涌动了起来。 这就如同刚刚因为季秋深自爆灵气沉寂下来的邀月残垣大殿内,又开始激荡起了微微不易察觉的灵气动荡。 “家主......”绿萝紧咬着薄唇,面露些许心疼之意。 当前正同着盖世说话的季月遥面上更是一惨白,姣好的一个如玉公子就像是碎了玉身般,身形不由一僵。 盖世倒是没有这两人那么伤神,嘴角轻挑,啧啧一声。 “这忘尘君果真是苍穹名副其实的杀神,做起事来也是这般的雷厉风行,杀人不眨眼也就罢了,对自己也下得去手,果断的不得了。” 为什么盖世会这般感慨,正是因为顾恒他当下所做。 看着那周身不断激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汇聚在一起,又源源不断的涌入顾恒身体之中的灵气波动而言。 可以说,当下顾恒所做的,就是被称为暴灵的一种术法。 之前就有所说,即便是在这当下灵气异常充沛,有着九华河池灵泉所包围着的邀月仙岛之上,普通仙门子弟想要恢复自身灵气那也是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如果资质上佳好一点的,最快也是需要一整夜才能恢复完全。 而当下顾恒所做,简直就是生生把那一夜恢复灵气的时间,硬生生缩短至了一个时辰。 这是何等概念,一夜满打满算也就五个时辰的时间,这将近是提升了五倍的灵气恢复速度。 人之身亏损灵气的时候,筋脉会如同发丝般极细,但在充盈灵气过后,便也就会随之灵气的增加而慢慢变粗扩张。 虽然暴灵这对于当下的顾恒来说,是极其需要也是不得已而为,但是在短时间内这么快速吸取周围灵气来填充自己的亏失,很容易就会把那极细发丝般的筋脉瞬间冲裂。 急速扩张会留下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身筋脉都会在运灵的时候随之隐隐发作阵痛。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暴灵,但却少有人去用,因为筋脉之痛的副作用是何其大,常人怎会忍之。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暴灵何尝不是同着煞咒一般,是个双面性存在的术法。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当真是能够对自己下得了狠心的人才会去做。 也难怪盖世会那样的说,怕是眼下这邀月残破的大殿之中,也就唯有顾恒一人敢了。 收回了望向顾恒的目光,盖世暗紫幽眸看了看身前站着紧紧盯着顾恒所看的季月遥。 嘴角妖邪一扯,暗紫幽眸有趣的一闪。 他手执九华河山图的折扇,驭着一身唯有他盖世穿着才彰显神秘的暗紫华服,一步一步,缓缓向着眼前季月遥的耳根处靠近。 妖孽般的容颜出现在季月遥的肩头之上,使之一直今盯着顾恒担忧的季月遥猛然间回过神来。 感受到眼前人的突然靠近,季月遥有些不适的缓缓开启温润口角的道:“兄长,你这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季月遥他就只觉从自己的侧耳处,清晰的接触到了盖世的阵阵温吐之息。 魅惑低沉的声音淡淡在耳边响起,只听盖世道:“二长老,你,还要看多久?” 睫毛瞬时一颤,胸口处猛然上下起伏了一瞬。 季月遥长袖下的手掌虽是紧紧攒主衣角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但呼吸的急促还是暴露一瞬紧张之意。 闭着吐息,季月遥雪白的脖颈处抽离了几分显明的筋络之痕,耳根处微红,温润的声音却是一如既往镇静的回应着身前盖世道。 “多谢兄长提醒,月遥这就去妥善处理后事。” 说罢,季月遥快速就向后大撤了一步,拉开了原本同着盖世间诡秘的距离。 季月遥铿锵有力的双手拱与胸前,微微一施文雅之礼告退后,便就带着一身淡金快速向着众仙门之人的所在而去。 当下因为季月遥的离开,似乎少了这抹淡金色身影后周围都空旷静下了不少。 静下来的四周,更彰显了一丝的紧张之感。 绿萝一直等待着入阵,刚刚只见盖世公子靠近月遥长老说了些什么,之后就紧接着见到月遥长老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是什么样的话能够让一向稳重的月遥长老如此慌张呢? 绿萝微微有些好奇,但当下看到家主的模样后,她又转而微微沉重了一瞬的叹息。 她的家主当下本可以不用这暴灵术来急功近利损伤根基。 在已经得知慕情她入阵中,又能够得知出阵之法下,剩下的交给时间,只要阵中的慕情不遇任何意外,出来这是早晚的事。 可他却......依旧这么迫不急切。 冲破筋脉是小,依照顾恒的资质暴灵对他的损伤不过是短暂的,但若是因为暴灵影响了根基,那就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了。 嘴角苦涩,这是绿萝她永远比不上的。 也唯有慕情,才能够让苍穹这一抹杀神的家主如此。 盖世收回神色,淡淡的看了看绿萝。 他那绝世的容颜之上重新恢复了一脸的邪魅之意,轻声低沉着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的问道。 “绿萝姑娘,准备好了吗?” ...... 相较于万花阵外的一阵心急如焚,万花阵中内似乎就稍显平静的许多。 慕情在牵着叶枫瞬行的那一刹那,虽是堪堪躲避开来了季秋深的自爆,但也终究是被那猛然间袭来的自爆正面波及了个正着。 眉心处被季秋深自爆的一簇灵气所冲,强忍着昏睡之意和少许混沌之意的慕情,她借由着乾坤袋中那突然又涌现源源不断阴煞之气的四方鼎香炉,凭借着天赋凛然的悟道所感,成功寻到了一丝天地间的虚空之缝,一脚迈了进去。 瞬行关键就在于对天地的所悟,悟到即悟道。 依仗着豪赌的运气,慕情总算是顺利借着万分之一的可能,用着阴煞之力代替了灵力,成功施展出了瞬行之术,带着身侧的叶枫快速消失在了季秋深面前的原地。 只是在瞬行凌空的那一刹那,慕情原本挂在腰侧的那处乾坤袋中,似乎又有着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的散发阵阵不明之力。 因为这股莫名未知之力,以至于原本瞬行中的慕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瞬间就被一股突然爆发出来的吸力快速吸走了身形。 感受到这股不正常的吸力,慕情并不知这是她乾坤袋中东西所导致的的缘故。 因为有所疑问,所以当即便就在空中皱起眉头的向着一侧叶枫问道。 “清风君,你用过瞬行没?你这么厉害应该会的,说来有些惭愧,慕某还是第一次用,话说,这瞬行还带这么牵扯的吗?” 因为现在的情况似乎跟刚刚她瞬行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非常不同,为保发生什么意外,不得不虚心请教一下。 然而她这段话就好似石沉大海,半天都毫无回应。 周遭变幻太快,也来不及给慕情时间多想,只当是自自己的问题身侧人懒得回答,慕情当下便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随着突然间的一阵天旋地转,慕情她几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识便就快速拉扯过来了手中所牵住的叶枫的身形。 因为慕情深知当下只剩一成修为的叶枫又同视魂交手那么久,定是身体不能安稳在移动中安然无恙。 她想尽自己绵薄之力,以着自己瘦小的身躯,护起叶枫整个身子的安全。 即便是片刻也好,总不能老是让这个人来保护自己,也要让她守护守护他。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当下慕情能够给自己找到的最好的借口。 因为慕情的动作,一下子便就使得了叶枫安安稳稳的站在了她自己的面前。 这个样子就好似刚刚还并肩齐站的两人,突然间就变成面对面即将拥抱的样子。 风大迷了眼,空中两人长长散落的发丝不断的交缠,有种青丝相连,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绝世无双的两人,互相面对面,几尽一抬头就能够鼻尖对鼻尖的那种。 慕情直到这一刻抬头才发现,叶枫那暗沉的双眸早已紧闭,而那淡极的唇色更是不知在何时,早已淡到毫无血色...... “叶枫!” 他这是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 难怪刚刚感受到周围震荡的时候身侧的他就好似站不稳左右摇摆,当时慕情还以为这厮是在躲避什么! 就刚刚她这下意识的牵扯都毫不费力,原来他......! 心中火速燎过一震撕心裂肺的疼痛。 早就知这厮因为天雷阵而化去了周身九层的修为,后来还同着五筒兄视魂纠缠了那么久,即使这人表面上再云淡风轻,那又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那可是真正的凶灵一魂,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顾恒与之敌对,都不可能安然无恙,更何况是仅剩一成修为的叶枫! 他不是神仙下凡,他也是一身的凡胎肉体。 毫无迟疑,眼见着骤风即将吹散两人的身形,慕情直接一把就环抱住了身前相比自己要高上许多的翩翩君子。 即便是这个人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温凉手掌,依旧是紧紧用力的攥住自己。 慕情瞬间感受到心脏处狠狠的漏了一个节拍,没有哪一刻比之当下,更想让她坦白所有....... 侧耳紧紧贴在了叶枫的左心房处,那里的跳动微弱到需凝神静静的听取,才能够听到一丝半点。 “叶枫,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女子,而且,我喜欢你......” 积压已久的心里话在这一刻神不知鬼不觉的统统都说了出来,就好似如果当下再不说,她便就再没了机会....... 慕情艳色的红唇轻咬,清眸上的睫毛开始越来越沉重。 渐渐的,那层层的浓密开始遮掩住了她天生灵动水汪的大眼,紧跟着就连她...... 第三百零六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叶枫,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积压已久的心里话在这一刻神不知鬼不觉的统统都说了出来,就好似如果当下再不说,她便就再没了机会....... 慕情艳色的红唇轻咬,清眸上的睫毛开始越来越沉重。 渐渐的,那层层的浓密开始遮掩住了她天生灵动水汪的大眼,紧跟着就连她脑海中的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模糊。 说来这还是慕情第一次这样紧紧的抱住叶枫,两人的紧紧相拥就好似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身前人那胸前肌肉的紧实与比例绝佳的匀称。 好看的眉头微微紧皱在一起,饱满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最后低喃道。 “你怎么这么傻......” 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还要向她这本就危险的自爆中心而来,难道不要命了吗....... 慕情她此刻的声音毫无伪装,真实的声音与平日里的英气潇洒大不为同。 似清泉涌动,似黄莺浅唱,似满山花开的温柔,似人间如梦似幻的呢喃软语。 随着空中莫名的吸引力,慕情紧抱住叶枫的手臂也开始渐渐吃力了起来,这使得两人原本紧贴的相拥的身子,缓缓有了分离开来的迹象。 伴随着慕情她那令人耳垂着魔的声音,苍穹有名儿的慕公子和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终是一同渐渐零散在了空中两人所激扬起的红白光柱之中。 期间,就在慕情说过话后,某人浓密的睫毛在这一刻有了不易感觉得轻颤。 内心的声音随着真正的昏暗来袭渐渐弥漫在了心底中想要回复却已经无法开口说出了的一句话。 嗯,从一开始,便一直知。 ....... 疼,好疼,浑身的疼。 慕情伸手捂住了脑壳儿,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爽疼痛感在整个脑袋中炸裂开来。 “小主?小主!小主你终于醒了!可吓死萝儿了!” 一阵清甜的声音渐渐在耳蜗中渐渐回荡响起来,慕情凭着这抹昏暗的意识,缓缓睁开了紧紧闭着中的双眸。 随着清眸中浓密的睫毛拨开了一层又一层迷迷茫茫的幻影,最终一张温柔的五官开始慢慢创进了慕情她睁开的双眸之中。 “小主......?” 慕情口中轻喃着这似乎有些陌生的称呼。 单手扶着额头,随着身侧自称萝儿姑娘的搀扶,慕情缓缓坐直了身形,半靠在床榻边。 眼中四处环顾了一周,尽显的不熟悉与陌生。 慕情皱眉,看向身侧忙前慢后又是递水递药的萝儿姑娘,稍显疑惑的问道。 “请问姑娘,这是哪里?” 那名长相十分温柔的萝儿姑娘眼中充满着疑惑,伸手在慕情眼前晃了晃,暗自狐疑道。 “小主,这是莲花岛上的青玄屋啊,怎得,小主你不记得了?” “青玄屋?” 慕情当下只觉脑袋中一顿的混沌,对于青玄二字,更是毫无印象。 不知怎的,自刚刚醒来慕情就感觉自己似乎遗忘掉很多东西般,而当下唯能记得的,便就是自己的名字和脑海中那挥之不去却又一直陪伴在自己身侧的一抹不清不楚的模糊身影。 依照轮廓,那绝对不是一个女子身躯。 眼前的这个萝儿再见到当下慕情的模样后,浑然怔住了身形,满眼的不敢相信后,当即便就哭出了声来。 “呜呜!小主!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医师说过,小主的伤太重,即便能好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原来,原来这后遗症竟是失忆症.......小主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小主.......” 一下子被萝儿的哭声激荡的脑仁儿痛,慕情又只觉脑海中一阵地转天旋。 “停停停!别哭!我怕!” 慕情当即伸手打住了身前萝儿的哭声,快速皱眉一脸痛色。 这哭声,真是能够要了她年纪轻轻的小命。 虽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慕情当下的举止投足和话语间,依旧秉承着曾经那个本性不羁的苍穹慕公子的所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是什么都不记得,她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她。 因为身前人突然间的转性,说起话来不再似从前般小声小语的温柔,所以当即萝儿又悲从心生,更是嚎啕大哭加倍了起来。 “呜呜呜呜!果然小主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往的小主,就连咳喘声都如同蚊子叫般的小声,何曾会这般大声过,我温柔的小主,我可怜柔弱的小主!呜呜呜呜呜......” “......” 慕情嘴角抽啊抽,眉头挑啊挑。 本意是想制止,不曾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倒是又换回了更大的折磨。 双手快速捂耳,好在刚醒来脑海中的混沌在听了一阵身侧姑娘的哭声后,慕情便突然感觉脑海中就像是被唤醒的清晨太阳,清晰了不少。 只是这一清晰,也就刚好更空白了一大片。 那种滔滔不绝的河水一阵阵洗刷着脑海,就如同崭新的白纸,不留下任何只言片字。 单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眼前姑娘稀里哗啦的哭来哭去,死去活来的样子,慕情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慌,左右智商和快速翻转的脑子还健在,庆幸没有跟着记忆一起丢了去。 沉下心来这么一看,看来眼前这个叫萝儿的姑娘应该是自己的贴身侍女。 一身青绿色,倒是出奇的清新。 只是听闻萝儿说她之前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若真是这样,她又是怎么受得了这长相温柔嗓门儿可不温柔的姑娘成天在自己身侧乱晃的? 嘴角牵扯一抹笑意,真有意思。 看着床上的小主人半天没说话,缓缓睁开了刚刚哭泣才闭上了的双眼,萝儿就只见自家的小主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看。 略微收了收哭声,一个胳膊快速擦了擦眼泪,半抽泣半仍不愿相信的半跪在床榻前,萝儿双手紧紧握住慕情的手依旧哭唧唧的道。 “小主,那我呢?小主还记得吗?萝儿啊小主,我是萝儿,是小主从小长大一直伴在身侧萝儿啊......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这原本快要止住的泪意又是泉涌了出来。 慕情很好心的拿起萝儿自己的衣袖,温柔的递到了萝儿自己面前,口吻颇为无奈的道。 “来,擦擦,这么温柔的姑娘哭的这么不温柔可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萝儿接过自己的衣袖快速擦了擦泉涌的泪水,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小主才不会欺负萝儿,小主待萝儿如同亲姐妹,这是萝儿一生修来的福分!” 收回泪意,萝儿快速吸了吸鼻子,满眼晶莹的看向慕情,她眼中充满坚定的道。 “小主放心!即使小主什么都不记得了,萝儿依旧会永远伴在小主左右!帮小主忆起曾经所有!” 这温柔面儿上的姑娘在说出这句话坚毅的话后,竟惹得慕情心里一阵止不住的柔意。 伸手抚了抚萝儿的泪角,慕情柔声道:“即便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萝儿这般我,我定也倾心相待。” “小主......” 萝儿好看的容颜上一怔,白嫩的小脸上快速浮现除了一抹红晕,又是嗲嗲抽泣了起来。 完了,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绿萝简直就是瀑布做的。 看着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源源不断的涌落出一串串的泪珠,慕情头大的真想把眼前这姑娘一脚踹出去。 就好似刚刚说会倾心相待的那个人不是她了一样。 但当下的确不知身处何境又是何身份,慕情她还有好多话要问问眼前这个小侍女。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紧绷的脸上快速扯出一抹甜甜慕情牌假笑。 依着萝儿刚刚所说她应该是个温柔娇小柔弱的女子,于是便就操着十分柔声细语的声音,向着眼前萝儿问道。 “萝儿,你先省省你的源泉,来,当下告诉我点有用的,助咱想想能不能记起点儿什么呗!” 虽说语气到位了,但其说话内容可是原封不动的简单粗暴。 萝儿生生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指了指慕情一脸惨不忍睹的道:“小主,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装温柔了,这根本毫无半点你从前极北柔情姑娘之称的半点风姿......” “呃......”慕情手下一滑,差点没一下子磕到自己的下巴。 她难道刚刚不温柔吗?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温柔了,在柔怕是都要没骨头了! 还有,眼前这个萝儿确定之前的自己是个有着柔情姑娘之称的人? 为何她隐隐觉得自己之前是有所称,但是那称呼似乎与之柔情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呢?? 摆了摆手,装不来索性就按照当下正常口吻。 慕情回归一脸郑重之意,当下便就向着眼前萝儿沉声问道: “我是怎么受伤的,受了什么伤?这是哪,还有,我是谁?” 没错,她是谁?若是她所记不错,那么她的名字应该是叫慕情才对。 正常口吻下的慕情说起话来虽没有萝儿说起之前温柔的那么夸张,但好在女子本就是柔。 相对于她之前女扮男装而言,还是很两个女人的了...... 萝儿听闻了慕情一连串的问话之后,并没有被雷到,本就身为侍女的她随即便就毕恭毕敬的一一回道。 “回小主,小主本是月余前来邀月仙门拜学阵法的,但刚来没几天,因为还是像从前般无法御灵,所以便就没有办法结阵,但小主执拗,偏要强行结阵,以至于最终被阵法反噬.....” 说着说着,萝儿温柔的面儿上尽显心疼之意,这般又险些要哭出声来。 但看了看眼前慕情略微吃人的眼神,当即一哆嗦,吓的一收,赶紧哽咽着继续道。 “因为那反噬之伤,至今小主已经昏迷了月余了,要是小主再不醒来,呜呜,再醒不来,主上,主上可就要举地征战邀月仙门了......” 萝儿一边说一边偷偷抹着眼泪...... 第三百零七章 极北帝女,天降青梅竹马 绿萝看了看眼前慕情略微吃人的眼神,当即一哆嗦,吓的一收,赶紧哽咽着继续道。 “因为那反噬之伤,至今小主已经昏迷了月余了,要是小主再不醒来,呜呜,再醒不来,主上,主上可就要举地征战邀月仙门了......” 萝儿一边说一边偷偷抹着眼泪的样子,配上那柔弱的外表,可以说是真的娇娇欲滴。 “主上?征战?” 慕情嘴角一抽,自己受伤昏迷,反倒是还能引起仙门大战的意思是吗? 萝儿面儿上不觉得当下所说有什么不对,一脸稀疏平常,像是在说什么很正常的事的样子回道。 “是的小主,主上是极北之地的帝主,是小主的父亲,因为小主是未来要继承帝女之位的,所以小主的安危足矣让整个邀月仙门陪葬。” 哇塞,这话说得让慕情忍不住伸手鼓了鼓巴掌,连连赞叹不觉。 不过眼前萝儿说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一时间慕情需要捋一捋。 伸手抵了抵眉头,看着满眼平常的萝儿,慕情略微挑眉的试探性问道。 “你这意思是,我受伤,是因为我自己作,我现在所在的是邀月仙岛之上的青玄屋,然后我的身份是极北之地的准帝女,我很狂?是这个意思吗?” “噗嗤!” 萝儿因为慕情这么直白有意思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有人会说自己作的吗?看来小主醒来后不仅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性情大变。 可是这样的小主也好喜欢呢,比之从前那个柔柔弱弱温柔似水的小主,更让萝儿喜欢。 反正小主就是小主,不管怎样她都喜欢。 随即萝儿她又很快的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向着慕情肯定道:“是的小主,小主是帝女,该狂的,咱们极北之地从来都是要比以南四分五裂之地要尊贵百倍!” 口中满满的贵族傲气口吻,当真是让慕情感受到了身份等级的力量。 伸手摸了摸下巴,慕情一脸狐疑。 她前来邀月仙门学习阵法,看来这邀月仙门的阵法了得,不然看着当下自己非富即贵都能举爹来征战的份上,她要不然也是不会来的。 只不过怎么刚刚听着萝儿说自己无法御灵? 对于修仙论道之上,慕情隐隐约约还是记得少许的,她不觉得自己没办法御灵啊。 纤长白皙的手缓缓一伸,上下食指交错,几乎是眨眼间,一手就捏出了花指的动作,烂熟于心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胸前。 随着手中而出,慕情本能的调动周身奇经八脉,缓缓运起周身的天地灵气。 萝儿在一旁看见慕情的动作双眼猛然瞪大,随即便就双手快速紧握胸前,满脸期翼的看着眼下人的手中。 吞咽着口水彰显着她此刻比着有所动作的慕情都还要紧张。 “小主.......!” 呼吸渐渐有些停滞,萝儿认真期待着小声叫唤道。 然而慕情的动作很是到位,却是捏来捏去捏了半天手中依旧是空空如也,似乎预想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咦?” 慕情盯着自己的手指尖,眼中充满着困惑之意,忍不住自先疑惑了一声。 她刚刚明明是凭借着记忆调动起了周身灵气化作灵力了才对,但当下怎么毫无半点反应? 难道是她的方式做错了? 这么想了想,凭借着本能的记忆,慕情紧接着继续单手化灵,快速继续调动起周身灵气。 一次,两次,三次...... 最后来来回回试了很多次,结局都如同第一次般,手中毫无半点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慕情收回手,满是不解的低喃道。 她刚刚明明是调动了周身灵气,但怎么感觉这些灵气一入身体中就好似走了个过场般,从哪来又回到了哪里去,就是不能为己所用? 这不对,这很不对,记忆之中她每每这般的做应该就可以在手掌中捏出来一簇簇灵动晶莹的灵力才对...... 莫不是她记错了?? 原本紧张期许的看着慕情的萝儿,在见到眼前的慕情她缓缓放下手后,一颗放光的眼睛瞬间也跟着黯淡了下去。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慕情,自以为是小主又像从前般受了打击,便就连忙上前出声安慰道。 “小主别气馁!之前小主就说了,失败九百九十九次只是为了更好的再失败一次!虽然自小就凝结不出灵气,但是主上说了,小主不是不能而是时候未到,身为我们极北之地神选帝女,小主早晚有一天必定会一鸣冲天!” 失败九百九十九次只为了更好地在失败一次......慕情听后险些觉得腰闪到了。 回眸看向萝儿,嘴角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萝儿,你确定那是从你曾经温柔的小主嘴里所说出来的话吗?” 不是柔情姑娘吗,这话可一点都不柔情,外带还有那么一丝......不解风情。 不过从萝儿的话中,慕情倒是确定了自己似乎的确没办法御灵的事实。 在这个灵修的天下中,没法御灵就相当于普通人都不如的废柴......额,废柴,这么说来她是个废柴帝女??? 萝儿听闻慕情的疑问后伸手捂了捂嘴角,眉眼意会不明包含着不清不楚之意的看着慕情。 脸颊微微泛红,有了些许突如其来的羞涩之意的道。 “忘了小主不记得了,这原话的确不是从小主口中说的,不过小主倒真是喜欢这句话呢,就如同喜欢......” 隐隐觉得这话有些许的暧昧之意,慕情挑眉问道:“这话是别人说的?” 快速点点头,萝儿眼中闪露些许少女悸动的模样向着慕情道:“是公子川啊!那可是极北之地出了名的年轻才俊之辈,也是小主的......” 说着说着这萝儿倒又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看着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萝儿,慕情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有啥说啥,一点一点的,跟挤什么似的...... 等不及便先是出声反问的道:“你就说,是我的什么?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慕情可是对于公子川的名字毫无半点印象,而且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 伸手端起了萝儿之前递过来的茶杯,醒来后倒是口渴的紧。 就在慕情大口大口喝着茶水的时候,萝儿便就眉目含情的看向慕情,羞涩的道。 “哎呀,瞧小主说的,怎么可能是虫子,公子川他可是小主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噗!” 正大口大口喝着茶水的慕情很配合的喷了萝儿一脸的茶水。 待一阵水雾过后,慕情就只见眼前温柔长相的萝儿被自己给华丽丽的洗刷了一遍。 那一滴滴的茶水从萝儿根根分明的发丝上点点滴落,那抿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连忙放下手中茶杯,慕情她赶紧看向萝儿满面抱歉的道:“抱歉萝儿,我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一个,是你说的太突然,让我毫无招架的准备!” 萝儿接过慕情给自己擦脸的帕子,满面委委屈屈,但还是不忘嘴上调侃道。 “没关系的小主,萝儿已经习惯了,毕竟能够让极北柔情姑娘失态的,也就唯有公子川了!嘿嘿嘿嘿......” 说罢后,萝儿便就满脸贼兮兮的模样,好不有趣。 “......” 慕情眉头挑啊挑,这什么都不记得了天降青梅竹马,这是何种感觉,根本毫无感觉。 萝儿小姑娘,萌心春动哟! 刚刚一时惊异,便就没控制住,所以微微惊讶了一瞬。 所幸慕情自我调节的快,很快就又恢复了一脸的镇静。 这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是当下自身有异,但也都能够迎刃而解。 之后又同着萝儿说了些有的没的,慕情终于渐渐对自己的身世身份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有了些眉目。 她名唤慕倾城,是极北之地的准帝女,但也同时是从出生就无法御灵的小废材。 因为她刚出生的时候邪祟泛乱,所以母亲难产而去,而她在出生的那一刻也被万邪缠身,最后终于在极北帝主耗费半生修为之下勉强活了下来。 她本是集万千于一身的极北娇女,但却又因为出生时的意外导致了身体从小体弱多病。 极北帝主为了保护她,便常年把她护在极北之殿中,鲜少有出。 而萝儿所说的公子川,便就是她年幼时的尊师之子。 身为极北帝女的她鲜少交友,于是极北帝主便命公子川来当做伴读,被当成哥哥般从小跟着她陪着她青梅竹马的一起修行学艺的长大。 依着柔弱的身子,她极北帝女便也就修成了一身温柔恬静的性子,但在这柔弱的性子底下,却也有着一颗极其倔强的心。 在懂事后得知自己肩膀上肩负着未来统领整个极北之地的重责,又明白了当初极北帝主为了让自己活下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于是从小她这个极北准帝女就十分的刻苦努力。 别人用上一分,她便就十分,因为这般的毅力,也终是努力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除了灵修一事上,在其他任何方面,她都比之常人都有着异常出色的表现。 因为一身之才,长相倾城又十分的温柔温情,于是便也就被极北之地的子民举称为柔情姑娘。 这柔情姑娘一身哪哪都好,但就有一个唯一的缺憾,那便就是从小先天不足,无法御灵。 众所周知,身为要统领极北子弟的极北帝女怎么能够不善灵修,这岂不是要将仙门交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的手上,等待着被取代和灭亡。 众人因为极北帝主的一番不是不出而未到的话都心知肚明的不言,但越是长大越是明白的极北帝女又怎会不知。 于是在无法灵修一事上无法突破,转而这个娇柔倔强的姑娘便就寻找过许许多多旁门左道以求出路。 当下便就是极北帝女听闻阵发修行得当也可比之顶尖灵修厉害上不少,于是...... ...... 第三百零八章 慕倾城,万千公子的梦 众人因为极北帝主的一番不是不出而未到的话都心知肚明的不言,但越是长大越是明白的极北帝女又怎会不知。 于是在无法灵修一事上无法突破,转而这个娇柔倔强的姑娘便就寻找过许许多多旁门左道以求出路。 当下便就是极北帝女听闻阵法修行得当也可比之顶尖灵修厉害上不少,于是月余前便就前来了以南最东边的九华天来拜师学艺。 极北帝主很是宠爱他这个唯一爱妻留下的结晶,对于帝女的任何要求,自然都是一一应允,任其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即便是毫无成果的,依旧是来者不拒的应允,可以说是一个父亲的爱,全部都一丝毫无保留的给了自己的爱女。 依照极北帝主的尊贵身份,极北提前同着邀月仙人掌门打了声招呼,这便就让帝女风风火火前来了邀月仙岛修习阵法。 然而待极北帝女前来后才发现,原来阵法之修也是需要以灵为基,无灵便也就结不出阵。 这对于根本无法御灵,又无法灵修的帝女是致命的打击。 被短暂的教导了几日,从小冰雪聪明的帝女她对于阵法是有极其独到的见解的,这就连邀月仙岛上的一等一授教的宗师都是赞叹不已的。 但可惜就可惜在,空有一副纸上谈兵的能力。 无一不惋惜帝女是根骨绝佳,同时又是天资极为聪颖的灵修好苗子。 不说阵法,单单是灵修,若是帝女能够御灵那绝对会是赶超极北帝主的存在。 极北帝主,这是个强大的威名。 凡是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无一不是极其强大的人物。 又因为极北之地的先天地理气候都不如以南春暖花开的多,所以极北同以南之地的来往便也是少有,并不紧切。 不紧切并不代表着以南的这些数一数二的家主不知极北之地的厉害所在。 在上古之年,极北之地便就是古老又神秘的存在了,其存在比之当前五大仙门的创立来的更为久远。 所以敬畏,是源于一开始便就存在的。 从不服输的极北帝女在清楚无法以灵入阵的时候,怎么可能会甘愿认命。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弥补她自身灵修空失的修术,即便是从小再柔弱不禁的她,也要拼上一拼。 温柔是表面,内心的强大坚韧,才是真正的她。 好了,就因为这股倔劲儿,于是在第一次就施展起大型阵法的莽撞之下,极北帝女她就华丽丽的被毫无灵基所筑的阵法所反噬,当场血溅三升。 这不仅吓晕过去了当时教导她阵法的宗师,后来还惊动了当前邀月仙门的掌门。 实在是无灵入阵,阵根本就不可能成,但却又真真实实在极北帝女手中而成的事,惊了当前修习阵法半百之年的邀月掌门。 以他一辈子修阵所见,阵法无灵还能结出,光这一条就已经是史无前例,更何况是被这种阵法反噬的情况。 极北帝女因为被这无灵之阵反噬,生死未卜的消息第一时间也传到了极北之地。 这以至于暂且无法前来邀月仙岛上的极北帝主连连从极北之地发出震怒,扬言要是邀月救治不好他这唯一的血脉,便就举整个极北之地,火速进攻邀月整座仙岛为帝女陪葬。 再之后便就有了当前那一幕,邀月仙门举天下神医频频前来救治遭受阵法反噬的慕情,后来终究是让慕她从昏睡中情醒了过来。 但醒来后的慕情却是因为阵法反噬的原因,很不巧的失去了曾经所记。 听闻了萝儿的头头到来,慕情当真觉得自己昏睡前真虎。 既然都不能御灵,还要结阵,也当真是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能够做出来的。 嘴角轻轻自嘲了一瞬,当下忘记所有总的来说还是因为自己作。 不过话说,听萝儿的意思,这邀月怎么说也是有着五大仙门之首之位的其中之一,但即便是这般,极北之地仍旧是无惧,反而是邀月仙岛,因为她的生死微微畏惧。 以此而来,慕情得出一个很暴露性的结论,那就是极北帝主很强,极北之地很厉害。 放眼望去,似乎他的爹爹并不把以南的五大仙门放在眼里。 伸手抵了抵眉心,慕情不禁仰天有些感慨的道:“天生我命,多灾多难。” 萝儿在一旁捂嘴轻笑,自觉这一次醒来就连小主说的话都十分的有趣起来。 轻轻搀扶着慕情下地起身,萝儿柔声道:“小主的命可金贵着呢,依照萝儿所见,小主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慕情嘴角轻轻笑了笑,这小姑娘嘴巴倒是清甜。 只不过为何萝儿说她是叫慕倾城而不是慕情? 在脑海中唯记得几件事中,她很明确记得自己应该是叫慕情才对。 难道,是她搞错了? 于是慕情不确定的问了问:“萝儿,我真叫倾城?我怎么觉得我应该是单字一个情呢?” 对于姓氏她毫无以为,但对于她的名字,她还是略微有些就在意的。 这就好比这个人是你,但却突然有一天可能不是你这般。 萝儿用力的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乖巧的向着慕情回道。 “当然了小主,因为生下来小主容颜就不凡,帝主又予这倾其所有之意,便就赐名小主倾城二字,一来是期望小主长大后容颜绝世倾城,二来则是告知天下,帝主会倾城所有,护小主一世周全!” 这句话说罢,萝儿眼中皆是慢慢的羡慕之意。 不说萝儿,就慕情听后都不禁为之动容了一二。 倾城所有,去护自己女儿一世周全,这是何等之威,何等魄力!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这个操心的父亲,一定很疼爱她。 父亲......似乎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既遥远,又在当下这么伸手可得。 暖暖之意让着慕情本就雪白的脸颊隐隐泛了些暖暖红意,她似乎,很向往也很喜欢身后有着父亲的感觉。 萝儿的话还没说完,羡慕之意而下便就又紧接着道。 “至于小主说你应该单字一个情,萝儿想,应该是因为小主的柔情姑娘所称,因为好多极北子民私下也会称小主为情姑娘,单字一个情便也就很好理解了!” 收回了刚刚想要见一见她那个很是疼爱她的父亲的冲动,慕情嘴角一抽,十分不解的看着萝儿道。 “因为柔情姑娘一称所以称为情姑娘?那为何不是柔姑娘?” 她这么想没毛病,毕竟怎么拆解都是离不开这个所称。 但慕情总觉得她所记单名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应本就是单字一个情。 倾,情,两个字谐音也相差不多,到底真是自己记错了吗.......慕情现下隐隐有些怀疑了。 只见萝儿听闻慕情的问话后,面色一羞,眉眼含春手下微微一缓。 紧接着就是那与之少女间八卦的模样如出一撤般的口吻,笑嘻嘻的道:“嘻嘻,小主怕不是忘了自己的模样!” 说着说着萝儿便就伸手指了指一侧的梳妆台上的镜子继续道。 “也托了帝主的期望,小主长大后的容颜当真如小主名字般,那样的倾国倾城,如此长相身份尊贵和举止不凡汇集于一身,小主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极北子民万千公子的梦.......梦中情人!” 萝儿边说边眨巴眨巴眼的样子,那口中所指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万千公子的梦,还梦中情人的那种??? “.......” 慕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张相较还极为立体的五官,她倒是还记得自己几分模样,自觉应该没有那么夸张。 但是看着眼下的萝儿十分肯定的样子,不由又有些狐疑。 名字记错了,难道自己的模样也不是自己所记了? 那她还是她自己吗,她到底是谁! 镜子的距离不是很近,慕情站在床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姿窈窕的身形。 躺久了腰就受不了,随着萝儿的搀扶,双脚刚一落地,慕情她便就感身体稍稍有些不适。 自觉步履虚浮一时间使不上劲,但细细想来也应该是因为萝儿说她昏睡了许久的原因。 只是为何浑身一站直,左肩头处就十分的沉重起来了呢? 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肩膀,慕情那张被萝儿夸赞绝世倾城的容颜上就稍微有些觑眉。 萝儿见状十分关心的就在侧身问道:“小主可是觉得旧疾又犯了?” “旧疾?” 慕情有些无奈了,自己这副身子都是什么鬼。 御灵不行就算了,还,还有旧疾,是不是身上还得有一两处胎记什么的?不然,这又怎么对得起她多灾多难的名号。 萝儿向着慕情点了点头,动作麻利的边给她穿上衣服边道。 “小主因为出生时所遇万邪侵体,最终还是帝主用修为逼得阴邪全部从了小主左肩头而出,虽是身子无大碍,但终究还是在左肩头上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慕情借着萝儿给自己穿衣服的空档,伸手轻轻剥开了一丝左肩头的衣角。 在那层层衣叠之下,只见在那白皙柔嫩锁骨分明可见的肩头正上方,有一处雪白的肌肤中,隐隐残留着一抹暗色蝶状的痕迹。 “......”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这蝶状印记,但还真像了胎记! 萝儿嘴角轻抿,眼色心疼的向着慕情回道:“看小主,就是这个,这就是当初小主在出生时因为万邪侵体而帝主逼阴邪出后所留下来的痕迹。” 重新遮掩住慕情扒拉开凌乱的衣衫,边整理萝儿边继续向着慕情道。 “说来也是奇了,这痕迹自留下便就如同一直黑色的小蝴蝶,精致的不得了,若不是因为这小蝴蝶曾是万邪所出的地方,时不时的折磨着小主,萝儿觉得,这蝴蝶倒是还挺魅惑人心的!” 慕情淡淡放下了手,任由着萝儿给自己穿上一层又一层繁琐的女裙衣衫。 左肩头的不适也就只有一瞬,很快就不那么的让人在意了。 表示知道后,慕情感慨自己多灾多难的同时,突然又觉得...... 第三百零九章 亦是风情万种,亦是钟情所依 慕情淡淡放下了手,任由着萝儿给自己穿上一层又一层繁琐的女裙衣衫。 左肩头的不适也就只有一瞬,很快就不那么的让人在意了。 表示知道后,慕情感慨自己多灾多难的同时,突然又觉得这穿衣服好麻烦的说。 怎么之前隐隐的记忆中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觉得衣服繁琐难穿,还有胸前的傲挺,她自觉似乎少了些什么束缚之感一般....... 当真是奇了怪了,这自从一睁开眼,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不适应。 随着萝儿的带领,缓缓坐到梳妆镜前装扮的慕情终是在那铜镜之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稍稍松了一口气,这镜中之人倒是与之自己所记一般无二。 若是镜中人的模样真的与自己所记不同,那不是她魔障了,就是她的身体中住着一个不同的她! 这种想法有些玄,更有些诡异,但却是当下慕情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了。 样子一般无二,那么也就是说,关于慕情这个名字,她应该真如萝儿刚刚所说,因为情姑娘的称呼,所以才记错了。 慕倾城,这个名字倒是挺美,挺姑娘的。 仔细观察了铜镜中被萝儿装点的五官,因为胭脂水粉的缘故,倒是的确精致了不少。 也算得上是枚妥妥的倾城姑娘了,倒没辱没了萝儿所夸。 身后的萝儿似乎因为自己手下的装点而感到异常的满意,点点头来来回回看了看慕情那不用朱砂也是异常艳红的薄唇,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站在慕情的身后,萝儿便就侧颜在慕情肩头上,半是感慨半是笑嘻嘻的道。 “小主你看,所以,情姑娘便就是情姑娘呀!” 伸手指了指铜镜,告诉着慕情她这般迷人倾城,怎能不让所见过的公子哥儿们神情向往,怎能不让他们为之动心痴迷,又怎能不是他们心中的情,姑,娘! 情姑娘情姑娘,亦是风情万种,亦是钟情所依........ 慕情自是听出萝儿是在肯定这之前她所说情姑娘称呼一事,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脸长在自己的身上,自己除了照镜子的时候也不会时时刻刻的看见,所以对于容貌而言,慕情自是无感。 慕情也好,慕倾城也好,是她便就好。 但总归还是要回到忙前忙后的萝儿一句,慕情便就向着身后这俏皮的小姑娘同样俏皮的回道。 “嗯,情姑娘如何我不知,那不如,让小主我做你的情哥哥可好?” 相较于情姑娘这个称呼,说实话,慕情当真是挺喜欢情哥哥的这个称呼。 就好似自就应该是这般游戏人生,随心所欲。 说罢,慕情随之转身,直接一手挑起了萝儿娇嫩白皙的下巴,嘴角引着一抹魅惑之笑,大有一副风流君子调戏良家少女的架势。 看着眼前上一秒还出水芙蓉倾国倾城的小主,下一秒就大有从未见过的痞痞之意和说不出的潇洒不羁,萝儿那白嫩的双颊瞬间就羞红了起来。 一个女子,怎么能够让男人见了着迷,女子见了更羞涩呢! 但也不亏是极北之地的帝女,上可温柔,下可洒脱,放浪不羁!! 微微低头,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萝儿那温柔的眉眼当即就有些不敢直视着眼前自家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主了。 心脏砰砰的跳,这被自家倾城的小主所调戏的感觉.......嗯,真刺激! “小主......莫要拿萝儿说笑......!” 快速向后一撤,堪堪离开了眼前让自己紧张到忘记呼吸的范围。 呼呼,萝儿快速执着双手拍了拍自己上下起伏剧烈的胸口。 这,这小主醒来后不仅不似以往般温柔恬静,更是有种强势待发,鹰狼猛虎的英气了三分! 这样的极北帝女,若是换成了一名男子之躯,当真是又要误了多少少女的心...... 收回一脸轻车熟路的坏笑之意,慕情努了努嘴收回了手,看着萝儿被自己的动作所吓倒的模样,她倒是又忍不住偷笑了两声。 伸手佛了佛衣袖,慕情向着身后愣愣站着的萝儿轻笑道:“自然是开玩笑,若真是当情哥哥,小主我还得先换个男子身躯再说。” “唔......”萝儿伸手挠了挠头,温柔的面儿上恢复了一脸寻常的模样的道。 “小主这说的也是,嘿嘿,是萝儿一时间没,没适应过来......” 何止是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差点还险些被吓晕了过去。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要不是熟知小主的样貌和知道阵法反噬一事,外加上那专属小主特有的蝶痕在身,萝儿当真是要以为小主是哪个邪祟变幻出来的了.......! 虚惊一场,逐渐适应了失去记忆醒来后又一身比之男子还要有落拓不羁性子的小主,萝儿继续上前开始装点起慕情的头发道。 “来,小主,我还是继续给小主梳髻,今日小主是想要什么样的样式呢,以往小主可是最喜欢萝儿给小主梳理各式各样温柔似水的发髻呢!” 慕情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歪头。 乌黑的发丝垂长直直及腰,一看就是经年保养的极好的。 在慕情的记忆里,这梳妆打扮一事上,她似乎从前并不如当下这般的费事,一下子这么复杂,倒是一时间没了主意。 单手撑着下巴,她随意的抬了抬手的道:“随便,哪个顺手就哪个。” “好嘞小主!” 面色一笑,紧接着萝儿手中就开始有所了动作。 她先是从一侧小抽屉中拿出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发饰,随即又拿出了各种各样的长梳。 以为就这样就完了?那就大错特错。 紧接着慕情就又见萝儿来来回回拿来了好多鲜艳夺目的花枝,有来来回回拿来了许多零零散散的香粉。 等做完这一切,慕情原本就只有零零散散首饰的梳妆台上,一下子就堆满了起来,如同一座小山。 咽了一口口水,最让慕情感到不可思议的事,这头发还没梳,太阳都要日上三竿了。 麻烦,太麻烦了。 萝儿一脸的不自知,似乎当下她所做是日日重复很多遍的事,再平常不过。 就在她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正打算动手给身前小主梳理发髻的时候,一直安耐着自己心情的慕情,终于还是摆摆手止住了萝儿手下接下来的动作道。 “停停停,罢了罢了罢了,我还是自己来!” 说话的语气颇显无奈。 随着话罢,慕情当即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在身后长长散落的长发轻轻束在了一起,直接就扎起了一个十分干练的单马尾。 似乎这般轻甩在脑后才是件既省事又省麻烦十分方便的。 一个头发而已,用得着跟要祭天砍头似得那么麻烦吗,再说了,估计祭天都比当下萝儿所做省事的多。 萝儿手下一顿,瞪大眼,手中刚刚拿起的木梳一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满眼大惊道。 “小小小主!这,这怎么行,这这也太简单了些!” 还有,小主什么时候会自己束发了? 从小到大都是萝儿她伺候着小主束发,可以说,虽然各方面都十分出色的小主,却是个连简单马尾都不会束的,更不要说,眼下小主突然间束自己了一个完美整洁的单马尾一事。 三观有些凌乱,萝儿当即就更加坚信了一句话。 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窗,必定会重新给你打开另一扇。 因为小主失忆,似乎以前不会的罩在通通都会了。 比如大声豪迈的说话,比如举止投足间的习惯和会一手束发,再比如小主还会调戏自己了.......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感受到萝儿的不适,慕情来来回回在铜镜里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对于她快速所扎,似乎是十分满意的样子回道。 “简单吗?简单最好!小主我不喜欢麻烦。” 说着说着便就快速起身,准备走出房门遛一遛这特意前来拜学阵法的邀月仙岛。 说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感觉一身的轻松,似乎好久都没有这般无忧无虑过了。 然而这一失了萝儿的搀扶,慕情险些就被自己的衣摆给狠狠绊了一跤。 “.......” 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刚刚一层层被萝儿穿上的华服,慕情微微有些头疼的向着身侧萝儿问道。 “小主我有没有轻巧点的衣物?这一身太过隆重了些也......” 看着带着点点闪光的衣裙,淡淡的轻粉色,虽是好看,也显得上温柔,但也太不方便了。 话说,她以前就是这般的穿着的吗?怎么感觉并不是...... 萝儿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认认真真来来回回看了看自家小主的道。 “小主今日刚醒,必定是要去邀月大殿之中拜见邀约掌门的,所以着装上,便就按照极北之地之礼着了华服衣裙,若是穿轻巧衣物,怕是,怕是礼数不周......” 毕竟小主的发髻已经是极简了,要是着装上再过于简单,这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一脸的期许,希望醒来后的小主能够理解。 不过萝儿当真是要改了以往的种种习惯了。 当前失忆过后的她的小主,当真是与以往一丝半点的都不同,也可以与之以往说恰恰相反四个字了。 慕情听闻了萝儿的话后眉头一挑,的确是应该在醒来后见见邀月掌门,毕竟因为自己自作一事,这掌门没少受到自己的爹爹好一顿威压。 一门之首的家主还被旁人所压,说出去可能还很丢颜面。 只不过......礼数不周?因为怕不周到便就让自己浑身不适? 想了想,慕情果断还是选择让自己舒适一些。 重重拍了拍萝儿的肩头,慕情郑重道:“嗯,我知道了。” 萝儿微微感动,眼中泛起了些许泪花,小主果然还是以往的小主,还是那样的平易近人,识大体,知大礼。 慕情向着萝儿说罢继续而言的道:“见就见呗,乖,给小主找件轻巧的衣服穿穿!” “......” 第三百一十章 国医圣手,绝世无双 重重拍了拍萝儿的肩头,慕情郑重道:“嗯,我知道了。” 萝儿微微感动,眼中泛起了些许泪花,小主果然还是以往的小主,还是那样的平易近人,识大体,知大礼。 慕情向着萝儿说罢继续而言的道:“见就见呗,乖,给小主找件轻巧的衣服穿穿!” “......” 萝儿那泛起的泪花就跟走了个过场般,迅速倒退涌进。 一脸的小主真的确定吗,明摆着不要啊小主的样子。 但随后一脸挣扎的萝儿,更快的便就在慕情十分肯定的眼神下,不情不愿的从床榻边又重新拿来了几件比较简单的衣物。 一件淡紫色的长裙从萝儿手中拿出,萝儿有些期许的向着慕情问道:“小主!这件可以了!简单!” 慕情摇摇头,摆摆手道:“不行,换。” 咽了咽口水,萝儿又从手中拿来了一件淡蓝色水裙,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主,那这件呢?” “不行,换。” 萝儿又快速挑了一件自己觉得已经是最极简,最不符规矩,最最最后能挑选的一件衣衫,向着身前没有一处满意的小主颤抖道。 “这件呢......这件白色的马踏衣,可是当下小主带来的,最简单,最方便,最省事的一身行衣了.......!” 这身束袖的白衣,本就是赶路时为了方便而准备的,说来小主也前来邀月的路上穿过一次。 若是这件再不行,萝儿她想,她还是劝她家小主重新躺下,不用见邀月掌门了的好。 慕情来来回回看了看这束袖干练简洁的马踏衣,一眼就只觉那洁色纯白的衣服,似乎令她内心很是愉悦。 当即便也就点了点头,终是道:“可。” 呼,萝儿松了口气,就怕自家这从醒来后就摸不准性子的小主再说些什么令她招架不住的话。 虽是这件衣服今日面见邀月掌门有些不合礼数了些,但总比什么都不穿的要好上太多了...... 一发现自己突然间都有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想法,萝儿瞬间觉得生活充满崎岖。 这要是换作以往,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低要求的想法! 相较于第一套所穿衣裙的繁琐,慕情穿上这白色的马踏衣倒是快上了许多。 一阵下来后,几乎是一穿一套,浑身上下干练的慕情就站在了铜镜之前。 丰盈的身材,该凸凸该翘翘,因为这略微紧身干练的服装,慕情那一身的好身材倒是正好一览无余的全部展露在了漫漫空气之下。 再配上慕情她独自拥有的绝美五官,单单是脑袋后的那束单马尾,就足矣彰显与之温柔相反略微英气潇洒之意。 看着眼前一身洁白不染的小主,萝儿竟是像开启了新大陆般,一时间迷住了眼。 面露双喜,眼睛放光的来回上下在慕情周身转着的道。 “小主果然还是小主,无论怎样装扮,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而且,相较之前柔弱可人儿的小主,当前的小主更让人想要侵略征服一番!” 前半句话说的还算是正常,但这后半句,越说越让慕情听着嘴角抽抽。 要侵略要征服,那也是她去侵略别人征服别人!而不是被......! 以前她很柔弱那也是以前了,当下,便就要按照当下的她来。 听萝儿说自己本质还是挺不服输有些倔强的,倒是符合自己的性子。 摸了摸两手没了宽大袖摆束缚的手腕,慕情觉得,这才是她应有的样子。 双手背后,慕情向着萝儿轻声豪迈道:“走!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要面见邀月掌门吗。” 说着,自己便就先迫不及待的踏出了房中之门。 外面的天气如春暖花开,迎面飘来阵阵的花草树木之香。 感受到这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慕情微闭着双眸,感觉像是浑身上下都活过来了一般。 久违的鲜活感一阵阵悸动着自己的没一丝心跳,活着真好,这般感觉她不介意多来几次。 而似乎她还真有过几次般。 心中总是时不时会出现一抹影子,慕情觉得她好像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然而用力想却想不出,索性慕情当下便也就不想了,若是对自己真的很重要,早晚她都会想出来的。 不是不想,时候未到。 这四周的邀月莲花岛,慕情她可听萝儿说了,这是座被九华河池环环相围,天生地造的灵岛。 阵阵弥漫在四周空气里浓郁的灵气,让人只觉全身心一阵的欢愉之意。 若是当下自己能够御灵该有多好,相信若是经她之手的灵气,必定是能够转换成巨大之能的灵力。 萝儿回过神来,赶紧出门紧跟在了慕情身后,看着身侧心情颇好的小主,她温柔一笑轻声道。 “小主,一会儿见到邀月掌门萝儿会告知掌门小主的一切情况,也好传递给帝主,让帝主放心,至于其他的,小主可以不用说话,皆有萝儿代劳。” 这是自然再好不过的事情,点了点头,慕情纤长白皙的手轻轻弹了弹萝儿的纳闷儿,嘴角一扬的道。 “机灵。” “嘻嘻......”萝儿伸手捂了捂被弹得不痛不痒的脑门儿,心中一暖。 小主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倒是没有变,以往何曾不是经常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这么弹上个三两次。 小白牙一呲,萝儿随即道:“这都是因为小主教导有方!” 慕情嘴角噙着笑意的摇了摇头,但也有点点郑重之意的侧颜看着萝儿道:“谢谢你萝儿。” 她这一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难得有着萝儿一清早上告诉了自己许多,要是没有萝儿在和稍后的所帮,还真是愁了慕情的脑子了。 萝儿快速摇了摇头,来到慕情面前,借着这四周花枝乱颤的枝叶,折下来了一束最美的送到了慕情手中,而后温柔的面儿上嬉笑着道。 “小主自小待萝儿就情同姐妹,这都是萝儿应该的!” 慕情并没有再说什么,待她的好,她都会一一记下。 萝儿自顾自的跟在慕情身侧,转而向着慕情她说到关于她反噬后遗症的问题道。 “小主,你放心,失忆症很有可能只是暂时的,回头我找圣手好好问问小主病情的问题,相信小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转而为安的!” 慕情轻轻点点头,清眸中毫无所想的道:“但愿。” 其实当下什么都不记得了反而也没什么,因为眼前所见所感,此刻开始,就已经成为了新的专属于她的记忆。 就在慕情她刚出了青玄屋的院门后,猛然间就见到门外与之院内寂静有着相反吵闹的场面。 许许多多身穿淡金道衣的仙门子弟,和一些跟着萝儿同样身上有着极北之印的子弟,都来来回回手中不停的递送着新鲜采来的草药。 有些邀月子弟似乎还在结着不知名的阵法,时刻不间断的护着慕情她刚刚出来的青玄屋。 难怪慕情刚刚在院中会感觉与世隔绝并且灵气比之院外还充盈了一般,想来就是因为这阵法原因,目的应该是为了好让她自己能够在其中安静调养。 而这些前前后后的弟子之中,又零零散散掺杂了许多身穿医者道服年纪大小不一的各路医师。 随着青玄屋院门不适宜的打开,一下子众人的目光便也就都理所当然,齐齐被慕情的出院所吸引住。 就好似所有人一时间都被什么少见的情景怔了神色,久久不能回神。 这些人的眼中,就只见万花绿树之境,有着那么一抹与众不同的洁白,绝世倾城的容颜外带绝美身姿的姑娘一步一步的从院中走出。 “好美......” “见汝一颜,此生无悔......”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 极北之地的子弟们反应还好,因为他们自然跟在慕情身侧久了,有过几次适应,便也就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倒是那些因为帝女来莲花岛上没几天就受伤,而未睹过有着极北之地柔情姑娘之称的帝女真容的邀月子弟,他们一个个都像是不敢相信这世上还能够有如此绝美的女子般,难以回神。 好一个倾城倾国,好一个一眼万年。 一个个都忘了时间,忘了呼吸,更忘了自己。 然而就在这许许多多少年郎痴情驻足不住感慨的时候,有一个原本还在用着蒲扇不停的扇着药炉火,满头插满了药草枝枝一看就是好几宿没睡的医师公子哥儿,也注意到了慕情所在。 他在看到了慕情从院中走了出来后,揉了揉几宿没睡的眼睛,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迟疑道。 “我怎么看到帝女了?” 莫不是困的出现了幻像?暗自在心里狐疑。 同样是身穿着一身的医师服饰,但这个公子的年纪看上去要相较其他头发花白,年纪半百的医师较为年轻了些许,也俊上了许多。 一看就是年轻有为,杰出才俊的模样。 萝儿在慕情身后适时的探出了一颗小脑袋,一脸笑嘻嘻的向着眼前这喃喃自语狐疑的医师调皮回道。 “不然呢梁圣手,除了我家小主长得这般倾城,还会有何人能比得过!” 这个梁圣手可是邀月现任掌门搜罗天下而找来的神医圣手,还是个修习灵修的,有着妙手回春之称,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因为小主被阵法反噬重伤昏迷的事情,邀月掌门在极北帝主的震怒下,可是出了其全部之力,举门派上下下岛去寻,这才终是在药谷找到了梁圣手他。 而最后这有名儿的梁圣手,他还是在邀约掌门亲自去请的情况下,才勉为其难的出了山。 说来也颇为有意思,这一开始还自允神医圣手的梁圣手自称天下就没有他医不好的病和伤,然而他却是在诊过慕情后眉头是少见的觑了又觑。 要知道梁公子他可是国医圣手绝世无双的存在,不仅仅年纪轻轻就有了一身百岁老者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的医术造诣。 更是连带着的,还有一身了不得的修为...... 第三百一十一章 跪天不跪地,礼上不礼下 说来也颇为有意思,这一开始还自允神医圣手的梁圣手自称天下没有他医不好的病和伤,然而他却是在诊过慕情后眉头是少见的觑了又觑。 要知道梁公子他可是国医圣手绝世无双的存在,不仅仅年纪轻轻就有了一身百岁老者都不一定能够达到的医术造诣。 更是连带着的,还有一身了不得的修为...... 这医灵双修的,可是天下少见,也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了。 医术和灵修单单是一样就很难达成骄人的成就,更何况是两样。 依照梁圣手年纪轻轻公子世无双的模样,许多躺到棺材板里的人都不一定能够有所及,这简直就是奇才。 人的精力总共就那么多,如此之下两厢都还能够如此精进,也难怪会被称为举世无双妙手回春的梁圣手了。 而且普通百姓的疑难杂症,凭借着高超的医术便也就足矣可以救治,而修仙者的病伤,借助着本就是灵修的手法,更是药到病除手到擒来。 所以天下自梁圣手出世,就没有他医不好治不好的伤病。 但就是这般厉害的梁圣手,在见到昏睡中的极北帝女后,却是频频觑眉面露为难之色。 即便是他这般年轻有为身怀绝术和医灵同修的情况下,却是在见到被阵法反噬后的极北帝女还是止不住束手无策了起来。 萝儿可是从始至终就一直伴在她的小主身边的,对于梁圣手所做自是看在了眼里。 起初梁圣手在诊过小主的脉象后,便就瞬时满头快速冒出了隐隐大汗,一看就能够让人看出当时小主的情况很是不容乐观。 萝儿本就是心伤的不得了,一见圣手这般,更是想跟着小主一起死的心思都有了。 她本就是帝女的贴身丫鬟,帝女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就是先要治她的罪。 再者,说来这事也怪她,都怪当时她大意,让小主得了空,这才硬是结了阵,反了伤。 就在这位神医圣手的梁圣手在诊过帝女脉象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当即就要向请他而来的邀月掌门请辞。 理由是治不好。 因为极北帝女身上毫无半点灵气又强行施阵所以才遭反噬,在没有灵修最基本的灵气护体的情况下,可以说,在还是大型阵法的反噬冲击中,嫡女根本就不可能存活。 这年轻的梁圣手不仅出言让邀月掌门和极北帝主另寻神医,还让他们或者......准备后事。 但不是开玩笑,在极北帝主得知消息后,霎时直接万里传音传信过来施压了这可怜的梁圣手。 当今世上若要是还有梁圣手无法救治的,那绝对也不会再找出第二个人能够在救治帝女,所以极北帝主当时的威压多甚,可想而知。 就连邀月掌门一度面色都十分的难看。 而灵修的人也都知,这万里传音是何等大能才能够做到的灵术,唯世上屈指可数也就仅仅只有极北帝主一人能够做到。 这也便就是为何极北之地这般敢放言让邀月满门陪葬。 如此强大直接碾压的实力,古老的传承,也是极北之地该有的狂气资本。 最后本欲佛手离开的梁圣手,最终在分分钟就能要了梁圣手他这小命的威压下,终是硬着头皮医治下来了昏睡中的帝女。 极北帝女多金贵的人,本就是从小体弱多病,天之娇女,这里的娇可是娇滴滴的娇,所以梁圣手几乎是拼尽了毕生所有,几乎是以命换命了可以说。 依照极北帝主的话就是,不是他梁圣手亡命,就是整个邀月仙门一同消失。 如此之言,竟没有人能够反驳。 也怪难为了这百年不出的圣手,人家好不容易年纪轻轻修成正果,还没成家开枝散叶,传承手艺,这不成想,因为极北帝女的病,他就要被迫与死亡斗争。 当然,这里的死亡只是单单指的他自己。 极北帝女一日不好,他梁圣手就苟得最后一日所活的性命。 这么多日日夜夜,萝儿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越是日子长了,萝儿也就越是能够在这翩翩公子的面儿上看到生不如死的模样。 毕竟帝主可是隔日就要派人询问一遍小主的情况,每每听不到好消息的帝主,可是一日比一日阴沉。 一日比一日阴沉所换来的结果,便就是这厉害的帝主一日比一日更胜一筹的威压。 就极北帝主的威压而言,平常百姓怕是早就吓病了,所幸梁圣手还是有点修术傍身,才能堪堪坚持到今时今日。 相比于还是挺相安无事的梁圣手,再抬眼四处看看梁圣手周围只是学医的那些个普通医师,时至今日哪个不是一脸菜色蜡瘦饥黄的。 能挺到现在,怕也就是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的缘故了。 和死相比,还是拼着活命的好。 因为萝儿肯定了慕情存在的话,眼前的梁圣手便就是猛然手中一颤。 他那一张相对于还较为俊俏的脸,生生上演了一场百变活人大变脸,原本眉目愁苦之像,瞬间就在慕情的注视下,快速变成了一张解脱的模样。 他此刻可是连熬了一夜的药也顾不上了,头上的药草时不时的落下来一两片,也都像是忍辱负重般。 随着梁圣手他向后靠的动作,当即他整个人就跟着瞬间松懈了下来,随着松懈而来的,便就是浑身顺势的瘫软。 两眼老泪纵横,可是把他这还能算得上是俊朗公子的公子哥儿,差点熬成半百花白的老头头。 一日渡十日,日日夜夜煎熬坏了的梁圣手,就连声音也感到释放了的放生仰天感慨道。 “啊!帝女醒了,尊贵的帝女你可终于醒了!苍天!大地!看来我的小命终于不用被极北帝主拿去陪葬了......!!幸哉,幸哉!!!” 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真是说的绝绝了。 有时候医者无法医的不是自己的病,而是自己的命! 口中悻悻说着,紧接着话罢后这位梁圣手更是快速起身,开始拜天拜地了起来。 口中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犹如重获新生了一般。 不怪他有这么激动的反应,实在是他这个举世无双的神医圣手,几乎倾尽了药谷中的所有来医治了眼前这了不得的极北帝女。 若是再过几日帝女依旧不行,他连遗书都已经写好了,就差差人送回药谷去了........! 所幸天不亡,地不灭,小命看来还是可以安稳渡个几十年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一身洁白不染的帝女,她的身子似乎与常人有所不同。 依据脉象所看,之前躺在床上的帝女已然是让他感受不到任何脉动了,但当时昏睡中的她却又是真真实实有着一丝半点的呼吸的。 对于当下所见,也是他毕生头一回。 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束手无策。 世间之大,只要是人,就没有他医治不好的,但当下的帝女,倒是非凡。 这就像是再给个尸体疗伤没两样,非死即活,活着像死了,死了却还活着。 还好有着手中灵修之基,一遍遍洗涤着眼前这绝美姑娘的每一丝筋骨。 虽然还是得到了一些成效,但却频频出现反常之状。 这常人若是身体中侵入灵气,那绝对是对身心有着巨大益处的事情,但是入了帝女之体,却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任如何填充就是无法充盈。 听闻极北帝女天资绝佳,但却就是无法御灵,想来问题就是出现在了这里。 还有一点,这个年轻才俊的梁圣手还发现一个诡异之处,那便就是帝女的左肩头,那里,似乎有些非同小可的不简单....... 看着眼下君子瞬间如同一坨泥一样瘫在地上的梁圣手,慕情自觉还是要好好感谢人家一番,毕竟能够醒来,梁圣手功不可没。 随即她便就一身洁白束衣,短靴下脚踏七星,在这莲花岛上步步生莲的向着树下的梁圣手走去。 慕情双手拱与胸前,十分郑重的向着梁圣手道:“慕......小主我要多谢圣手的妙手回春,幸得圣手所救,请受小女子一拜!” 本想说慕情这个名字,但是萝儿也说了,那只是因为一个称呼记差了的名字。 但说出倾城二字慕情她又觉得变扭,索性也就依照萝儿左一口小主又一口小主的自称了。 这般的说,倒也自然,中规中矩,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那原本坐在地上靠在树前的梁圣手,他本来洋洋散散的,都快要睡着了般。 但这突然一见慕情向他一拜连忙慌张的站了起来,快速托扶着慕情相拜的姿势,惊恐道。 “使不得使不得!帝女此言差矣,能够救治帝女是本圣手一生修来的福分!快快,帝女再这般,梁某就要跪下还礼了......” 原本还很公子哥儿的人,硬生生吓得没了风度。 这越说梁圣手越是汗颜,眼前这位长相倾城的姑娘可是未来极北之地的帝主,此帝女一拜,他又怎么受得了! 再说......再说要是让极北那护犊子的帝主知道他的爱女向自己施礼,怕是又要杀过来一道千里传音,让他欲仙欲死了...... 一想到一连数日都在极北帝主的恐吓下,梁圣手就语凝。 好歹他也是个绝世无双的神医,何曾想,受惯了尊仰倒是忘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极北帝主,嗯,真绝强,刚不过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万不能早早在此美人之攻下早早夭折了去。 他还有伟大的目标,他还要扶贫救济! 慕情眉头一挑,她可不知眼前这梁圣手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也是在圣手托扶下堪堪收回了身形。 就在她暗自狐疑之际,萝儿此刻便就适时的在慕情她身后捂着嘴偷偷笑着,悄悄来到慕情耳边抵喃道。 “小主,咱们极北帝女跪天不跪地,礼上不礼下,按照身份而言,梁圣手可是受不得小主一拜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你想对小主做什么! 慕情眉头一挑,她可不知眼前这梁圣手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也是在圣手托扶下堪堪收回了身形。 就在她暗自狐疑之际,萝儿此刻便就适时的在慕情她身后捂着嘴偷偷笑着,悄悄来到慕情耳边抵喃道。 “小主,咱们极北帝女跪天不跪地,礼上不礼下,按照身份而言,梁圣手可是受不得小主一拜的......” 这受了一拜,怕是要折煞了他。 虽然梁圣手他是有名的神医,但相较于极北帝女之尊,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听了萝儿的解释,慕情才稍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般,难怪眼前的梁圣手就像是接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不过,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她可不会这么注重什么礼数身份。 人活一辈子,图个潇洒自在罢了。 看着梁圣手手忙脚乱的样子,慕情嘴角淡淡一笑,随后依旧是柔声出言的向着眼前圣手道:“救命之恩,圣手受的得。” 眼前一身白衣束袖的帝女,那微张轻启红唇水润饱满的模样,真真是能够使人忍不住看出了神,忘了一时周边的风景。 梁圣手有些深邃的单凤眼一颤,在那面儿上有些懒散尘俗的模样之下,隐隐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正然君子之光。 他一身对襟竹青色衣衫,内里白袍,在没有当前有些杂乱的模样下,还算得上是俊俏的翩翩君子。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和隐隐从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一看就是经年沉浸医术之中手又能够持剑除祟的人。 他浑身上下不似寻常医师的文儒之气,倒更胜修仙之人的道骨之气。 慕情她对眼前所见之人倒是微微有些赞赏,不浮不躁沉稳谨慎,时日良久必定登峰造极。 听闻了慕情的话后,这梁圣手嘴角含笑,似乎之前所展现的睡意和懒散全部抛去了脑后。 从怀中拿出了一抹翠竹青的帕子,缓缓向着眼前慕情挥了挥,随着他的动作,眉眼间还特有的似笑非笑之意。 那动作,再配上那一会不明的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额,在拦客。 萝儿先是出声,一脸警惕的道:“梁圣手!你,你想对小主做什么.......” 说罢便就立即张开手护在了慕情的身前,大有老鹰捉小鸡的模样。 不怪萝儿想歪了,这天下窥见于小主的男子,毫不夸张的可以说,能绕整个邀月仙岛数十圈! 梁圣手眉毛抽了一瞬,温沉着男子应有的低沉魅音,看着萝儿相当无语的道:“萝儿姑娘,你是不是又看小画本看多了!” 这几日没少跟眼前这长相温柔的小姑娘来往,别看姑娘长相温柔,其实性子洒脱得很。 不过今日看到眼前醒来后的帝女后,梁圣手倒是明白了这是为何,因为萝儿她家小主就挺潇洒不羁的。 轻咳了一声,回归正题,梁圣手拿着手中帕子向着慕情道:“既然帝女醒了,不若让在下再替帝女诊诊脉。” 萝儿一歪头,喃喃道:“诊脉?” 梁圣手翻了个白眼道:“不然呢小姑娘?” 反应过来自己是误会了梁圣手,萝儿快速撤开了护住慕名的动作向后一退,嘿嘿一笑道。 “早说嘛梁圣手,这么不清不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圣手其实是个采花盗贼呢!” “......” 梁圣手险些没被噎死,当着帝女的面,最起码他还要保留翩翩君子的模样! 叔叔忍,婶婶也忍。 做了一个极其牵强的笑,梁圣手便就不再看向那能把他气死的小侍女,转而认真的看向了慕情。 慕情接收到梁圣手的目光后,很大方的点了点头。 这倒没什么,再次诊脉是应该的,倒是萝儿小题大做了,惹得让人想要发笑。 看着眼前吃瘪的梁圣手,慕情只觉这人倒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 随着梁圣手的动作,慕情直接就伸出了纤细的手腕,凌空放于梁圣手的面前。 因为常年处处养尊处优的缘故,慕情的肌肤似乎比之寻常女子还要吹弹可破,集万千于一身,世间之最为美好的存在。 眼前梁圣手轻轻把手帕遮盖在了慕情的手腕处,他那双修长有力就好似天生就是转为奏琴而生的手,随即便就轻轻搭在了慕情手腕处的脉搏之上。 隔着丝帕,梁圣手很快就认真了神情,快速探起了慕情的脉搏。 但被探脉象之人却似乎因为圣手所做,思绪渐渐被拉扯了起来,。 在见到眼前人那好看修长的手指时,慕情脑海中就突然闪过了一抹熟悉之感。 似乎在自己所记之中,也同样有着一双比之眼下神医之手还要好看上百倍的修长有力之手,经常会轻轻撩拨着自己的手腕。 而那双修长的手,更是有着些许独有的温凉触感,贯穿于自己的掌心。 慕情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揉捏了一瞬,那紧密的指纹于指尖,那阵阵战栗的感觉,灼着慕情每一丝的心跳和呼吸。 感受到手下人突然的呼吸急促不稳,看着那清晰可见的锁骨之处有着那么一丝丝粉晕慢慢涌现,梁圣手微微觑眉。 这迹象有点像烧热....... 看向慕情,当下圣手收回了诊脉的手,有些谨慎的问道:“帝女可是醒来后突然又感到了哪里有少许不适?” 然而慕情此刻正在沉浸在那丝丝点点游离的模糊记忆之中,根本就没有听见梁圣手的话。 没有得到回应,梁圣手微微狐疑,当即便就又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帝女?” 然而慕情依旧是毫无回应,她此刻的模样就好似原地入定了般。 因为梁圣手叫了好几声慕情都没有回应,所以一旁的萝儿便就察觉到了异样,当即也跟着连忙唤了两声道。 “小主?小主你怎么了?” 完了完了,小主会不会当下只是灵光返现!听闻将死之人都会有那么一两刻如同正常人般...... 一想到这种可能,瞬间萝儿就浑身炸了毛! 想想小主的反常,再想想小主醒来后所做的一切,小主!!! 感受到身侧萝儿小手的紧拽,慕情这才渐渐从心里那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觉中撤出,快速回过神来。 收回那紧盯着眼下梁圣手的眼神,原本急促的呼吸堪堪恢复平稳。 记忆中似乎有个人总会低沉着声音向自己走来,他给她的感觉,是那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是谁?他是谁...... 识海中微微有些疼痛,清眸紧闭了一瞬。 萝儿满眼的担忧,赶紧上前询问着慕情道:“小主!你可别吓萝儿啊!萝儿,萝儿没有了小主,便,便就不要再独活了!呜呜呜呜.......” 这温柔长相的萝儿专属的哭啼声,又清晰毫无障碍的闯进了慕情的左耳之中。 因为这个震耳欲聋的声音,慕情她那原本头痛的感觉,也随之瞬间就被压抑了下去。 她的好萝儿,一嗓子堪比一剂良药,瞬间止痛。 “咳咳。” 自觉失态,看着梁圣手紧紧盯着自己看的丹凤眼,慕情耳垂一红,快速伸手弹了弹萝儿脑门儿,有些掩饰的道。 “萝儿就你皮,小主我可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萝儿看到面前的小主终于回过神来,哭唧唧的抽搭了几声,随后则是快速的拍了拍胸口处,狠狠的松了口气。 满眼所幸的道:“还好小主没事,刚刚我还以为,还以为......” 她家小主醒来后就失忆了这已经很让萝儿难过了,这要是再出现什么状况,怕是她不仅无法向帝主交代,更是无法向自己交代了。 都怪她没有阻拦住小主施阵,若是她第一时间就制止,也便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说不自责,身为极北帝女的贴身侍女,那是假的。 慕情嘴角重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拍了拍萝儿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 有了那么一抹羞涩之意的慕情,本就姣好的容颜之上更是显现出女子独有的娇媚之意。 梁圣手自然是看到了眼前慕情紧盯他的手的目光,丹凤眼中隐隐带有笑意的快速眨了眨。 莫不是帝女看上了他这一双常年抓药的手? 不是梁圣手他自吹,他这双手还真比之寻常男子好看上了不少。 若是帝女喜欢.......那也没法,手是他的,没了手还要如何医行天下。 沾沾自喜,有些小小骄傲的梁圣手随即接到慕情的话,这绝世无双的神医翩翩而道。 “之前我诊帝女之伤的时候就觉帝女身子特殊,怕是醒来后也遗留了一些不适,不妨告诉在下,让在下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弥补。” 的确是有不适,还遗留了很大的不适。 慕情点点头,就当她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萝儿抢先一步,快速向着梁圣手紧张点头出言小声的道。 “梁圣手!咱们借一步说话!” 说罢后,萝儿又眼神示意着慕情,来来回回的看了看周边的人,示意着此刻人多眼杂。 关于帝女失忆这件事,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若是知道的人多了,怕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对慕情她不利的事情。 毕竟她可是当今的极北帝主唯一的爱女。 对于萝儿这么明显的眼神,心思通透的慕情只看一眼便也就明白了。 点点头,在离开前,她这个身为身份尊贵的极北帝女,慕情自然是要对周围忙前忙后的人说些什么。 答谢了身边一众仙门子弟一番后,那些邀月仙门子弟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至于极北之地自家的子弟,自然依旧是紧紧守护起青玄屋。 青玄屋是邀月仙岛上一处比较僻静且灵气极为充足的地方,在邀月仙门得知极北帝女要前来,所以特意腾出来的一处别院。 天灵地秀,风水极佳。 院内太闷,慕情索性就寻了青玄屋院外之前众人熬药的小石榻上,静静的等着前来接她去往邀月大殿的步辇。 听自家仙门子弟说,这邀月仙岛虽是一座岛,但却是....... 第三百一十三章 界界相生息,花花开不穷 青玄屋是邀月仙岛上一处比较僻静且灵气极为充足的地方,在邀月仙门得知极北帝女要前来,所以特意腾出来的一处别院。 天灵地秀,风水极佳。 院内太闷,慕情索性就寻了青玄屋院外之前众人熬药的小石榻上,静静的等着前来接她去往邀月大殿的步辇。 听自家仙门子弟说,这邀月仙岛虽是一座岛,但却是地处广阔,比之寻常仙门还要大上个三四分。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从她此时所处的青玄屋到邀月大殿,就好走好一阵子的路。 平常在岛上子弟都是来回御剑飞行,倒也不觉得远,但是慕情无法御剑,便也就只能等着步辇来接送自己。 怪只怪身子太柔弱,来回步走,怕是刚大病初愈醒来后的她,怕是又要瘫在床上病一场。 自顾自的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水,慕情她在等候的这个空档,身侧的萝儿便就拉着梁圣手躲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小声嘀咕去了。 想来是在向那梁圣手诉说自己失忆症之事,若是这圣手真能给自己找回记忆,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手中茶盏是个上好的青瓷,绝美的纹路到彰显着邀月仙岛的绝美。 一切都看似那么的美好,然而她却不知,她只是身陷了一处美好的阵中之境。 杯中茶淡,味却不淡,似有似无,后味无穷。 好茶。 春风拂面,慕情倒是难得惬意的微眯起了清眸...... 与此同时,在此时这般无忧之人同处万花阵中的另一个空间里,同样的晴空万里,但暖阳虽大,却似乎并不是极暖,也不如慕情所出的地界有着极美的存在。 一身白色衣袍的绝世君子正盘膝而坐,衣襟前后胸口处,同时绽放着与这白色彰显突兀的猩红血色。 乌黑的青丝长飘,淡极的唇角紧绷。 自同着慕情一起卷入万花阵中之后,因为两人同时都相互失去了意识,借着强风,叶枫便也就在入万花阵的时候,与之慕情分散进了另一三千界之中。 万花阵所创,便就是三千界之齐汇,如蜂巢般交错,如尘世中的万千所在。 一切皆所幻,一切又皆以为真。 浓密的睫毛上面凝结了些许冰珠,随着眼眸的缓缓打开,渐渐就露出了这云雾天机清风仙尊独有的暗色黑眸。 眸色略深,眼神略沉。 而身侧一把通体洁白的长剑因为主人的醒来,缓缓又重新流动起了原本消散的盈盈流光。 此刻的这把绝世名剑微微颤动着剑身,似乎在焦急着什么。 修长的手指慢慢抚摸着整把长剑的剑身,叶枫唇角微启,从那淡极的薄唇之中,传出了一阵专属于他独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随着洋洋洒洒从空中散落的雪花,渐渐回转在周围寂静的一片雪地之中。 “莫慌,自有办法。” 他所在地方是满眼望去的银雪之地,而此刻的叶枫也正坐在一处山巅之上。 因为万花阵的乱入,他便也就在昏迷中随便落入了一处。 山巅极高有着独有的地理存在,这里的灵气便也就比之其他地方更加浓郁了三分。 借着周边浓郁的灵气,叶枫他正一点一滴不断的修复着之前因承了五筒兄视魂所受了一击的伤痕。 伴随着周围的寂静,若不是胸前后两处的血色之花,怕是只让人察觉不到这漫天雪地之中竟还有这一抹不属于这里的洁白存在。 清心剑快速的抖动着,似乎并没有因为叶枫的话而安静下来。 相反,此刻清心剑的整个剑身反而更是显得异常浮躁了起来,这阵阵嗡鸣之声,惹得叶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暗沉的眼眸依旧波澜不惊,伸手拿起清心,叶枫叹了口气,但还是向着手中之剑沉声继续道。 “佛莲之门所开,九层彩莲便相应而生,一层幻百界,九层三千界,一层九瓣花,一花......” ....... “一层九瓣花,一花塑十界,界界相生息,花花开不穷,要想在这万花阵中寻找到慕公子和清风仙尊的下落,必定要从这三千界中一一搜寻。” 盖世邪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佻响起。 距离慕情入阵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而此刻残败不堪的邀月大殿也已经是天灰蒙蒙亮的时候。 原本散落大殿内外的众仙门子弟,在季月遥这个邀月二长老井井有条的安排下,也都一一被带下去各自休整去了。 因为人去殿空,一时间清晨露重安静的空气中,隐隐在夏日里显得有些凉的刺骨...... 绿萝用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成功从九华河山图扇中试阵后而出。 确认了阵法画同着万花阵的确是有着紧密的联系,两厢阵法也的确是能够贯穿后,盖世便就同着顾恒说起了进入万花阵中之所要注意的事情。 邪魅之音袅袅升起,手中折扇缓缓流动着丝丝浓郁的阵法之力,在说完前一句话后,盖世继续向着眼前暴灵刚刚完成的顾恒接着道。 “若是同着阵中之人有着极为亲近的关系,便就可以凭借着微弱的感应找到阵中人所在之境,但境中会发生什么谁人也不知。” “所以忘尘君入阵后要切记不要迷失在阵中,找到慕公子后尽快搜寻清风仙尊所在,凭借着我给忘尘君的玉石,安然出阵。” 顾恒因为暴灵书灵气又重新充盈的原因,此刻面上已经毫无半点亏损之色。 一身的肃气凛然,一身势不可挡之气。 手中捏了捏刚刚盖世所给的如鸽子蛋般完整无暇的玉石,淡淡的点了点头。 因为是以魂入阵,所以玉是最为能够养魂的,也是唯一能够同着阵外间接联系的物件。 而刚刚的绿萝就是凭借着这个玉石而入而出而安然无恙的。 手握着为正之剑,收起玉石在怀中,顾恒眼神坚定沉声向着盖世道:“已知晓,多谢盖世兄相助,待出阵,苍穹必定重谢。” 盖世暗紫幽眸流光一闪,摇了摇头摊开折扇悠悠然的道。 “忘尘君不必,我虽同慕公子相识甚短,但也早已视慕公子为好友,所以救慕公子而出,在下也义不容辞。” 更不要说阵中还有个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一门之主,怎么说都是要捞出来的,这对于盖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单手拂与身后,顾恒没再说什么,而是直直的盯着盖世手中的折扇。 也不知师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听闻盖世说,这万花阵中世界的时间与外界也有所不同。 深陷阵中的师妹,尚可还安然无恙? 原本季月遥想把休眠中的五筒兄带到邀月仙岛上其他的地方看管起来,毕竟是邪祟,谁人也不知其会怎样,但一直死守五筒兄身边的司凡南却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慕兄所交,他定以性命相依! 无法,眼见着顾恒就要入阵,季月遥只得匆匆一笑把这个事先放在了一边,便快速转身向着顾恒这边走来。 身受重伤又忙了一夜的季月遥,温润的面儿上真不算得上好。 见到顾恒即将入阵,即使已经得知阵法画的确能够从中而出,季月遥还是上前向着顾恒叮嘱道。 “忘尘君,若阵中有什么不测,还望及时出阵,待我们从长计议,必定是能够救出慕公子和清风仙尊的......” 季月遥对于顾恒的关心看起来是实打实的,不掺任何。 感受到这份真心,顾恒点点头,四周看了一圈后,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季月遥瘦弱的肩头,略微关心的柔声回应道。 “月遥,你趁机也赶紧休整一二,身上的伤一定要及时医治,莫要拖重了。” 他之前渡灵只是治了标但渡不了根本,若是拖下去,必定有损根基。 “嗯!” 季月遥抿着轻唇,眼中含着繁星般的望向顾恒,久久不能移开。 对于眼前人关心的任何,他都会一一铭记在心.......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宝贵的存在。 转而看着身后绿萝还有要跟之意,顾恒想到了什么似得便就沉声吩咐道。 “绿萝你在外面等我,这一入阵不知所需要多久,期间若是时间久了,你便就代我传话回苍穹叔父那里,让他妥善打理好苍穹上下。” 言外之意就是有些交代后事的感觉。 绿萝原本的步子止住,英气的眸中充满了雾气。 其实她真的很想代替顾恒去寻慕情,这样他也便就不会身处险境...... 轻咬唇角很是不情愿的拱手,绿萝还是妥协了的恭敬道:“是,属下遵命。” 刚刚她入阵中只觉身处了另一个世界般,那里有人烟,有欢声笑语,有鸟语花香,有些尘世间的一切。 若不是深知眼前的都是阵中之境,绿萝她险些恍惚以为自己便就是身处普通的尘世之中。 还好万花阵中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这也是绿萝唯一能够心宽的地方。 一切都已交代妥当,眼下的顾恒转而深深看了一眼盖世的暗紫幽眸后,点头示意,随即便就闭上了他那一夜间更显锐利的凤眼。 随着单手执扇,一手御灵,盖世也很快的运起了九华河山图的阵法画之阵。 在顾恒那浓密的睫毛覆盖住黑瞳后,随之从顾恒眉心处便就闪过一道白光快速没入了扇中画之中。 这边是以魂投身入了万花阵中之境。 因为是以魂入阵,所以肉体还在阵外。 失了魂的真身很快摇摇欲坠,绿萝本是想上去搀扶住顾恒真身一二,但却是被月遥长老快一步的抱在了怀中。 轻轻搀扶着没了劲力的躯壳,季月遥缓缓把顾恒放在了地上平坦而坐。 抚触着手下人结实的臂膀,近距离的看着眼前之人清晰的模样,似乎是有些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忘尘君......月遥等你出阵。” 口中轻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季月遥微微叹息了一声。 其中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之意......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因果自医 轻轻搀扶着没了劲力的躯壳,季月遥缓缓把顾恒放在了地上平坦而坐。 抚触着手下人结实的臂膀,近距离的看着眼前之人清晰的模样,似乎是有些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忘尘君......月遥等你出阵。” 口中轻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季月遥微微叹息了一声。 其中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之意。 顾恒他本是一门之主,杀伐果断,但他又何曾不是个柔情阳光的人。 他本是苍穹杀神,掌管生死,但他却在意外痛失生父生母,又何曾不是个同季月遥他自己一样的可怜人。 当得知眼前闭上双眸以魂入阵之人要重振苍穹后,季月遥他这么在意他的人,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当初季月遥几乎是倾了其手下所有之力,联动了天下数半仙门,这才有了苍穹议事共商讨伐不夜天一事。 不然单单凭借着顾恒他那时一人单薄的身子和残破的苍穹,又有几家仙门愿意举力相迎。 许多仙门之主都是自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到殃及自己的时候,谁又愿意掺和一脚。 然而季月遥所做的一切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以往不会,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就像当初顾恒偷偷帮着季月遥他在邀月处得一席之地,顾恒他不也是不曾说过半分。 但顾恒他不说,并不代表着季月遥他不知道。 有些人有些事,只要自己做过,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季月遥对顾恒所做的一切,他不期望什么回报什么感动,他只求他能够得他所愿,助他所安。 但不曾想如今他在乎的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如此分不顾身...... 瘦弱的手掌紧紧攒了攒,季月遥嘴角出绷了一丝不甘之意。 绿萝因为顾恒的身子已经被人扶了去,手下一空,身形愣了愣。 她本就是下属的存在,对于月遥长老出身搀扶,她自然只有向后站着的份。 既然家主的身子已经被妥善看护了起来,绿萝便也就把视线放在了顾恒魂魄刚刚所入的九华河山图扇之上。 也不知家主入阵后会发生什么......若不是因为慕情,今日的庆功宴也不会止于此,而此刻的家主也应该已经结束了庆功宴,动身回苍穹了。 一想起慕情那张姣好的容颜和顾恒对待她的不同,绿萝束袖下的双手便就不自觉的紧了又紧。 女人是感性的,一旦陷入一个漩涡,便就很难以抽身而退,更何况当下的绿萝又是这么一个执着的女人。 盖世手中的九华河山扇上的山河图,因为顾恒的入阵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就只见整个扇画儿中竟渐渐弥漫起了层层的浓重云雾,如山水画会自己动有着自己的自然规律般,云雾一下子遮住了整张扇面儿上的画像。 这个变化使得一旁刚刚前来所看到的绿萝惊了惊,当即便就按耐不住担忧的快速向着盖世询问道。 “这......盖世公子!我刚刚入阵也是这般吗?” 话语中的毫不掩饰之意,彰显了她对顾恒的关心。 盖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同样紧紧盯着手中折扇,口吻中有着慵懒也有着些许淡然安抚的道。 “刚刚姑娘入阵并无异象,想来是因为忘尘君本身修为了得的缘故,所以才会有此反应。” 话说的平常,但是说过话后盖世嘴角上的那抹笑意中,似乎越来越有了些许非比寻常之意。 让人难以捉摸,更不敢妄加揣测。 眼前这一身紫衣华服有着妖异异瞳之人,看在绿萝眼里让她有种本能想要远离的感觉。 说不上来,这个邀月的长公子,家业遍布天下的人,如同一滩暗潭汪水,水深不见底....... 也就一瞬,盖世手上的那扇九华河山图扇上的画面,随着两人间的话又重新散开了那突然弥漫上来的一层层云雾。 褪去了云雾的山河图中,渐渐就多了一抹之前未曾有过的颜色。 一抹暗蓝色的身影,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了盖世手中这贯通万花阵的九华河山扇画中的,一处极远所在........ .......... 而在万花阵中的慕情这边,也刚好乘着金光璀璨的步辇,来到了邀月大殿前。 一路领略过来时的风景,这整座邀月莲花岛还真如慕情她所听的那般地广。 不说别的,单单是坐步辇慕情都坐的快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到,足以看出青玄屋同岛中心的距离。 感叹一身柔弱不能自理的身子骨,慕情觉得回头必须让梁城给他专门开个强身健体的方子调理调理才行。 梁城便就是梁圣手的本名,他号称医术上斗遍天下无敌手,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么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还不得物尽其用。 说来这个梁城圣手倒是还真有几把刷子的,他在从萝儿那里得知自己失忆后,并不惊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这圣手也并未着急想办法帮助她这个极北帝女寻找记忆,而是说了一句玄而又玄的话。 因果自医。 伴着梁城那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直让慕情觉得不清不楚。 这年纪轻轻的圣手,倒是比旁的老头还会故弄玄虚! 反正来日方常,今日有事未能详聊,回头有时间了,必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经过萝儿的搀扶,一身雪白洁衣的慕情便就从金光璀璨的步辇中盈盈而下。 一身的娇柔曼妙,一脸的倾国倾城。 “拜见极北帝女!” 邀月大殿门口守卫着的两个侍卫毕恭毕敬的向着慕情跪拜道。 慕情挑眉,虽自己失忆了,但依照尊贵的身份下来,以后这种被礼跪的事还会不少,所以,她必须学会适应。 清眸淡然的颤了颤,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彰显出了帝女该有的不凡。 得到了眼前帝女的颔首,随即其中一个侍卫便就向着殿内扬声道:“禀家主!帝女到!” “进。” 一道醇厚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让人一听就知此人修为深厚。 随后收到指示的侍卫便就伸手做请的姿势,毕恭毕敬的向着慕情道:“恭迎帝女进殿!” 萝儿在一旁代着慕情欠了欠身,向着眼前一脸板正的侍卫大哥柔声道:“多谢。” 紧接着就引着慕情向大殿内走进。 慕情一身干练未语,双手背后指示略微示意的点了点头。 她可是被萝儿在路上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要记住跪天不跪地,礼上不礼下的规矩,本着什么都不记得但萝儿说的都对的理念,慕情自然是一一乖巧遵守着。 这就好比头一回做帝女,所以什么都要现学。 而隐约慕情她觉得,她本就是在现学。 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来,除非她能想起她忘记的事,但依照梁城的话,她这个连忆起都是要随缘看来。 言外之意就是,她可能很快就能都想起来,但也可能一辈子都这样,永远想不起来。 揉了揉太阳穴,她还真是一身多灾多难的命。 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邀月大殿,让人就只觉邀月的金碧辉煌还是很可以的。 东海沉石为柱,金箔相衬,其中又不乏错落着一颗颗名贵的金玉海棠树。 那金玉海棠树所开的一朵朵艳丽之花,内里有着淡淡流光的粉嫩之色,隐隐在其花蕊中,似乎还泛着些许淡金之状。 听萝儿说这金玉海棠树一颗是相较于普通的海棠树要难以栽培的多,它的生存之处不仅需要浓郁的灵气包裹,更是需要日日以琼浆玉酿醉树。 因为醉色,所以金玉海棠花所开的粉艳之花才会带着些许金光,而这些金光则会散发出浓郁的先天花灵之气。 万物皆有灵,这花灵之气相较于天地普通灵气,更能够提供灵修者源源不断的纯净之力,以助更好的修行。 所以能够养育的起一颗金玉海棠树的,必定是有着雄厚的底蕴的仙门,还是非富即贵的那种。 此时在慕情眼前的这些金玉海棠树,更是有着数十颗之多,可想而知这邀月仙门是得有多富贵。 赞叹了一番邀月仙岛上的美景,慕情那雪白的双颊隐隐泛着些许赏心悦目的粉嫩之意。 同着她一身简单却穿在她身上又不是那么简单的洁色束衣,又有种仙子从画中而出的错觉。 萝儿即便是自小就跟在自家小主的身边,看惯了一副柔柔弱弱之样的小主,此时眼见着与往常不同的眼中人,也是不由一时怔住了神。 温柔的面儿上止不住欣赏之意,萝儿小声喃喃道:“小主,你好美啊......” 慕情收回欣赏邀月大殿的眼神,回眸轻巧的敲了敲萝儿的小脑门,嘴角亲抿带有笑意的道。 “自然,小主我得对得起我家小侍女的夸赞呀。” 捂着小脑门,萝儿瞬间一脸嬉笑之样。 小主又拿她开玩笑了。 放下捂着脑门儿的手,萝儿挽着慕情的胳膊,随后向着慕情她又很是认真和亲昵的说道。 “小主不记得了,其实咱们极北寒雪之美,才是比这邀月仙岛要美上万般的!虽说极北春暖之季短暂,但万般花开的景色也不是没有,而且,相比于眼前的金玉海棠花,极北独有的绯丝夜合,才更是极美!” 说起极北之地的时候,萝儿眼中总是会流露出满满的骄傲之感。 慕情因为萝儿的模样更是有了些许隐隐的向往,记忆中似乎的确是有过满眼雪色的存在的。 但那些雪色的存在却好像是处在一处山巅之上,伴随着满山的雪色,雪山之上还有朵朵洁色之莲...... 因为隐隐有所记,所以慕情便就出声询问了一句道:“萝儿,在极北我们生活的地方可是有着许多山巅存在?” 而且她好像还在山巅之上受罚面壁过...... 萝儿听闻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极北之地之大,应有尽有!” ............................. 第三百一十五章 绯丝夜合,擦肩而过的神女 因为隐隐有所记,所以慕情便就出声询问了一句道:“萝儿,在极北我们生活的地方可是有着许多山巅存在?” 而且她好像还在山巅之上受罚面壁过...... 萝儿听闻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当然,极北之地之大,应有尽有!” 看着眼下俏皮的萝儿,慕情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展露笑意。 这般的无忧,亦是让她无虑了起来。 有着山巅就说明她的记忆不错,而且慕情她还发现,她当下会时不时因为见到或听到熟悉的东西就会想到那么一丝半点。 果真如梁城所说,因果自医,想来也就只有她自己去寻那丢失的记忆,她才能想起以前的事了。 明白了些许,慕情倒也放宽了心,这就好比该来的总会来,急不得。 侧颜看着萝儿,接着萝儿她之前所说,慕情有些记不清的看着眼中海棠喃喃道:“绯丝夜合......” 这花名陌生,唤不起所想的样子。 然而萝儿听后便就快速的点着小脑袋,眉飞色舞的就形容了起来那极美之样的模样道。 “是的小主!绯丝夜合是极北独有之花,更是小主以往最喜欢的花了!那朵朵艳红的花绒,每每小主都会看上一日半天的,久久不能回神呢!” 还记得自家小主漫步在殷红而开的绯丝夜合之下,是那样的惊人心魂,美到不可方物....... 听了一阵萝儿的描述,那绯丝夜合的模样就如同合欢花般,但寻常合欢都是淡紫淡粉色,唯有极北之地的绯丝夜合,是极艳大红的存在。 红色......听起来就很让人喜欢呢。 果然,应该就是她所喜爱。 一个人即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喜好却还是依旧不会改变的。 进入邀月大殿之中,殿内比之殿外所见还要大上许多,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殿内同时入座千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一步一涟漪,随着缓缓入殿,慕情总觉得自己似乎来过这殿中,想来是受伤前来过的原因。 站定了身形,慕情就见到了大殿的正上方正威严端坐着一位身穿金衣道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 看着这人一身的器宇不凡和上位者浓郁的气息,想来就是邀月掌门了。 依照萝儿所教,慕情双手微合执于额前,做了一个极北之地的礼节性动作,随后便就向着邀月掌门出言道。 “极北帝女慕倾城,见过星日掌门。” 即便是面对一门之主,她身为极北帝女依旧是万人之上,因为萝儿说了,她除了她爹,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邀月掌门本是皱着眉头看着手中文书一时入神,听闻殿中人的话后当即当下手中文书快速起身。 一身耀眼的金光富贵之衣来回摇摆,一脸满面略带激动之色,邀月这个掌门便就向着慕情走去出声欣慰道。 “好好好!帝女果真终于醒了!我从门下子弟那里听到后还险些有些不相信,所幸上天眷顾,让帝女化险为夷!快,赐座!” 随着月渡掌门中气十足的话语声,左右两边很快就走上来两位邀月仙门子弟,快速在大殿下方安置了一套软塌。 这软榻讲究了,一看就是专门为受伤之人精心准备的。 看看那上好的温玉,再看看那真丝而绣的玉枕,当真是大手笔了。 慕情含笑的笑了一声,但却是没有坐。 她没有那么娇气,虽然身子的确娇气。 星月掌门一双半圆的鱼眼彰显着喜意,即便是准备的软榻眼前帝女不坐,那他也是高兴的。 这就好似慕情能够醒来就已经是天降的好事。 连忙向着慕情寒虚问暖了一阵,邀月掌门随后便就提到了他前面所有关心话的重点道。 “帝女此番醒来,还望能够向极北帝主......啊呵呵,多多美言几句,实不相瞒,近日令父因为帝女的事,没少责备邀月......” 看着眼前一门之主如此放低姿态的模样,邀月仙门对于极北之地的畏惧,看来是实实在在的。 适者生存,以强为尊,这本就是天地法则。 慕情点点头,向着邀月掌门回很敬重的回道:“说来此番也都是小女的不是,因为莽撞还给邀月添了麻烦,待与父亲相说,必定还要谢上星日掌门!” 她本来就是前来学艺的,麻烦邀月仙门不说还私自强行结阵,这本就怪不得邀月仙门,但她爹的疼爱也是实打实的,实属是殃及了鱼池。 若是认真说来,眼下这事倒是谁也怪不着,倒是白白让邀月仙门背了个黑锅。 嘴角亲抿着淡淡笑意,慕情举止投足间都彰显着帝女应有的淡然狂傲之气。 邀月掌门听闻慕情这般的说,倒是笑的更甚了,自然是十分满意眼下所听。 这些时日要不是因为眼前这个长相倒是倾城的帝女,他身为一家之主可是从未感觉如此憋屈过的。 极北之地是上古神秘的存在,少有在以南之地走动。 而这次极北帝女前来拜师学艺,原本应该是件好事,因为邀月掌门可以借机攀附上极北帝主。 俗话说得好,大树之下好乘凉,有着强大的庇护,未来邀月仙门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无人能撼动。 但没想到的是,这攀附还没开始,险些就要惨遭被灭门。 原本在五大仙门之首中不上不下的位置就已经很让星日掌门很苦恼了,这半个月,简直又是如火中烧。 所幸请来的梁圣手是个真材实料的,这才化险为夷。 还未等他再开口向着帝女客套些什么,就在这时,邀月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通报声,只听一嗓子响亮的门外弟子向着殿内喊道。 “禀家主!神女求见!” 一听神女二字,星日掌门脸上明显有了一瞬不易让人察觉的变化。 旁人没发现,但正同着星日掌门客套的慕情可是看的真切。 眉毛轻挑一瞬,未语。 只见星日掌门迟疑了一下后,随即便向殿外沉声道:“请。” 说罢话后,星日掌门的神情就不似刚刚的轻松,渐渐有了些严肃之意。 看着眼下帝女,星日掌门略含抱歉之意的开口道:“帝......” 慕情见状便含笑先一步出声,向着殿上之人很是明白的轻声道:“想来掌门还有些许事情需要处理,小女本就是叨扰了星日掌门,如此便也就不再此打扰了。” 说罢,大有离开之意。 她早在同着星月掌门没说两句话的时候就有些想走了,这同着上位者说话,就一个字,累。 一句话含有七八种意思不说,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也就那么几句,而想要依附极北之地的意思也是极其的明显。 对于极北之地,她可不想给她爹多增个烫手山芋。 别看邀月仙门一世风光,但慕情她可不这么认为。 要说为什么,那也就只能全部归为她隐隐所记。 本就是刚刚醒来,慕情的脑袋瓜子因为一番沉冗的客套就又有些隐隐犯痛了。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慕情面色不太好。 星日掌门面上含有着歉意,但也并没有拒绝慕情的离开,他本就想逐客,这到省了他亲自而言。 当下是能不得罪眼前这个帝女就不得罪,这可关乎他邀月仙门的整个未来。 起身相迎,星日掌门略显关心的道:“也好,帝女大病初愈,看起来脸色并不是太好,还需静静养伤,这些时日梁圣手是离不开岛上的,也就请帝女好好休养,待伤病好透了再从长计议。” 慕情淡淡的点了点头,忍着头痛之意回道:“多谢星日掌门。” 说罢,慕情便就一刻也不想留的带着萝儿转身离开了邀月大殿。 在此离开期间,慕情在路过殿门前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殿外所通报的神女入殿。 这神女如同她的名字般那样的神秘。 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慕情就只见这神女一身黑纱束衣紧紧束身,而头上又带着一顶黑纱罩帽,根本就看不清内里任何容颜。 但不得不说,身材倒是极好。 还有那时不时阵阵从身上飘来的河莲之香,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醒神了许多。 两人间并肩擦过,那入殿中的神女似乎也有一瞬隔着黑纱与之慕情的清眸缓缓对视上了一刻。 两厢无言,不知是巧合,还是心照不宣。 但也就只是转眼间,两厢便交错后,一前一后,一进一出,便就很快分隔在了那缓缓关闭的邀月大门之外。 萝儿低头看着脚尖一跳一跳的走着,并未发现自家小主的异样,只是在刚出了大殿之后,有些漫不经心的向着身侧慕情问道。 “小主,为什么之前小主只让萝儿告诉梁圣手小主失忆的事,而不让萝儿告诉星日掌门?” 本来还打算这把事情告诉星日掌门后向帝主交代一二,但是身侧的小主却说要另外再飞鸽传书一封来告诉帝主她此时的状况。 仙门家主用着灵术传递消息很快,但为什么身前小主要这般麻烦,搞不懂的萝儿便就随口问了问。 慕情看了一眼那黑衣神女后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并未放在心上。 听闻萝儿的话后嘴角微微一笑,随即敲了敲萝儿的脑门儿,很是上瘾手上的手感道。 “你家小主自然是有你家小主的道理。” 就在离开青玄屋的时候,原本赞同萝儿代自己说话的慕情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她发现了一处反常的地方。 梁圣手是无关邀月仙岛上的岛外医师,自然关于病情的事情要实话实说,并且慕情有让这个梁城保密。 这个圣手也是个通透的人,笑而不语,直接说了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惹得慕情一阵低笑。 而邀月掌门,慕情清眸闪过了一丝不明之意。 其实在听闻萝儿所说她受伤的一切后,慕情就有所怀疑,依照她自己的性子,怕是就算自己作,那也是不会自作到强行结阵。 很清楚自己不能御灵的她,应该定是要找个更好的办法才是,但却是反常的没有...... .......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可也是你的人 梁圣手也是个通透的人,笑而不语,直接说了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惹得慕情一阵低笑。 而邀月掌门,慕情清眸闪过了一丝不明之意。 其实在听闻萝儿所说她受伤的一切后,慕情就有所怀疑,依照她自己的性子,怕是就算自己作,那也是不会自作到强行结阵。 很清楚自己不能御灵的她,应该定是要找个更好的办法才是,但却是反常的没有....... 想想试过那么多种方式寻求实力的她,为什么偏偏只有在这一次出现了意外。 虽说不上来,但即便是失忆,她觉得她定也不会那般的做。 似乎这次她能够被阵法反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当下越少人知道她失忆的事情越好。 左右现在身子恢复了,旁的慢慢再说。 这边刚出邀月大殿之门,低头走路想事情想的入迷的慕情一不注意,便就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紧实的一物。 “唔!” 吃痛一声,慕情闭了一瞬眼睛便就伸手下意识的就要去揉被撞到的脑门儿处。 只是在她低头的同时,余光似乎看到了身后的萝儿在一旁捂嘴偷笑。 看着眼下萝儿脸颊微微泛红模样,慕情有些不明所以,当即就向着身后嘀咕道。 “小主撞到了树干你还幸灾乐祸了起来,当真是皮了。” 然而还不待慕情抬头,她就只觉身前那被自己说成树干的树干就诡异的动了起来。 而慕情她原本要伸手去捂着自己脑门儿的手,下一秒便就被一双结实有力微微灼热的手掌紧攥住了手腕处。 猛然一惊,慕情这才发现眼前树干不是棕黑色,而是一抹水色的湛蓝。 随着缓缓抬起的小脑袋,慕情便就只见一五官俊俏的公子正微眯着一双略显深情的凤眼,紧紧的盯向自己。 慕情的清眸是眨了又眨,看来刚刚她哪里是撞到树上了,这明明是撞到了人家翩翩公子结实的胸膛。 只不过,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慕情会觉得很眼熟...... 讪讪一笑,慕情当即就微启着饱满的红唇,抱歉道:“对不起公子,一不小心......” 然而还不待慕情说完抱歉的话,就只听眼前这个俊俏公子出言轻唤了一声。 “倾城......” 这两个字从眼前人的口中而出,有着处处小心的温柔,有着恋恋不舍的深情。 慕情清眸快速乱眨着,看来眼前这个看起来长相绝对能够算得上是绝美的翩翩公子,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但依着她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操性,慕情自然是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心脏砰砰跳,这该如何是好。 感受到眼前这个翩翩公子眼神中关切的之意,看来应该还同她曾经是个熟识。 很自然而然的,慕情便就下意识转颜看向了身侧靠后的萝儿。 眼下也唯有萝儿能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快速挤弄着清眸挑着好看的眉梢,慕情望向萝儿大有询问之意。 萝儿本来还是一脸偷偷而看,嘻嘻而笑的模样,也不言也不语,尽可能把她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依照她这般轻车熟路,看来从前是没少这般干过。 但萝儿在这般欢愉中突然接收到自家小主这个明显的暗示后,当即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子。 看她这个记性,上一秒还说小主失忆了下一秒就给忘记了! 当前小主肯定是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但这个人很重要,小主不能忘啊....... 怎么办怎么办,是她直接上去告诉公子小主失忆了还是....... 看着身前小主刚刚明明有机会,但都没先向公子说她失忆的事情。 再加上刚刚小主叮嘱过她除了暂且只让梁圣手知道其他人先不告知小主失忆一事,萝儿一咬牙一跺脚。 因为小主催促的样子也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萝儿便就快速向着手中紧攒着慕情略微深情的男子毕恭毕敬的道。 “萝儿拜见公子川!” 公,公子川? 慕情一歪头,听闻了萝儿的话后眉头高翘久久不下的转回清眸。 这,这就是萝儿说的他那天降的青梅竹马公子川?? 僵直着身躯重新看向了眼前这比自己高上一头半的高挑男子,慕情咽了一口口水。 要不要这么巧?她只不过是大病初愈,刚刚醒来而已...... 而且,这,这面对青梅竹马,猛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呀! 话说,青梅竹马就得有点别的颜色吗?纯纯的就没有吗? 她隐隐记得,应该是可以的啊....... 但萝儿之前明明是说,她失忆之前是很喜欢眼前这同她青梅竹马的俊俏公子的....... 心脏突突的跳,这简直太刺激了。 她该表现的很爱慕吗?可是,可是她当下并不啊...... 因为萝儿的突然上前施礼,紧握着慕情手腕的公子川便也就从紧紧盯着眼下月余不见的人儿中回过神来。 似乎像是平复了一丝自己担忧的情绪,公子川的耳垂处略微红了一瞬,这才轻轻松开了慕情的手腕。 向着萝儿点点头,他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期间他专注的凤眼却从未离开过慕情身上半刻。 慕情有些心虚的躲闪着眼前人直直的注视,但眼前之人却是毫不在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这公子川自从叫了自己一声后便也不吭不响什么也不再说,这让慕情她倒是不知第一时间该如何开口了。 关于她失忆的事情,当下因为一些猜测,为了保险起见,慕情觉得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而身为贴身侍女的萝儿很是明白小主的难处,当即便就上前继续询问道:“不过公子不应该是在极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邀月仙岛之上.......” 要知道极北同着九华天有些极远的距离,她同小主坐马车来时马不停蹄的,都连夜赶了五天才到。 慕情暗自给萝儿比了个大拇指,因为她的话,倒是化解了空气中那么一丝丝的尴尬之意。 只听眼前这个俊俏公子沉声向着萝儿,亦似乎是在同着慕情她所说的道。 “昨日无意从帝主那里听闻倾城的事,便就连夜赶了过来。” 他在说话的时候,看着慕情的眼神中毫不遮掩的透露着关切与担忧之意,但转而再看向一侧的萝儿时,眼神中又有着片刻的冰凉之意。 若不是他因为昨夜恰好去了帝主殿中禀报最近极北闹祟的除祟结果之事,怕是他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都还不知身前之人在邀月仙岛受了重伤昏迷了数日。 若是眼下之人在这......在这九华天出了什么意外,他绝对会让整个邀月仙门陪葬。 不得不说,慕情这个天降青梅竹马公子川的这个念头,倒是同着极北帝主如出一撤。 唯有珍视至宝,才能够做到如此。 萝儿接收到寒意,当即就跪了下来低头向着公子川情急解释道:“对不起公子,是,是帝主不让萝儿告知于公子,所以,所以才......” 公子川淡淡的拂了拂手,止住了萝儿的话。 与着同慕情说话是相反的语气,冷声向着眼下的萝儿道:“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萝儿浑身一颤,慌忙礼拜道:“是,是的公子.......” 慕情倒是觉得稀奇了,这是她的小侍女,怎么感觉倒像是眼前公子川的了。 当即慕情就伸手扶着萝儿起身,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公子川护短的道:“起来萝儿,本小主的侍女还轮不到他人来教训。” 她自己都舍不得训斥萝儿,眼前他这个青梅竹马倒是权利大的很。 是青梅竹马就这般了不起,仗着我喜欢就为所欲为吗? 慕情以前怎么样她不说,但现下,她可不惯这臭毛病。 小手一叉腰,大有微微带着些许可爱之意的张扬。 她八成是忘了她的容颜是多么倾国倾城了,再配上一身少见的洁色束衣,是有多么的惹人眼....... 萝儿抿着嘴,眼中透露一丝雾气喃喃道:“小主......” 慕情拍了拍萝儿的手背,表示让其放心。 因为慕情突然间的话和突然间的动作,公子川深情的眸子中显露一丝疑惑和少许不明之意。 你说公子川激动吗,像是,你说公子川惊讶吗,像是,你说公子川疯了吗,像是。 但随之公子川便也就嘴角扬起了一抹轻扬之笑,看向慕情,他的凤眼中止不住的宠溺之意。 忽然间沙哑了一丝声音,公子川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你还是这般偏袒你的侍女。” 慕情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点点头肯定道:“那是自然,她可是我的人!” 一句话,霸气侧露,绝色倾城中透露着不可侵犯之意。 看着眼下突然间不如以往温柔的身前人,公子川的那双好看的凤眼便就来来回回又很认认真真的看了看眼前之人。 略微低垂了一瞬浓密的睫毛,眸中有着翻涌,亦是镇压。 一步在慕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逼向了她的身前,公子川低下头几尽是慕情一抬头就能与之鼻尖对鼻尖儿的道, “哦?我可也是倾城你的人呢,你也会这般的偏袒于我吗?” 萝儿先是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深深咽了一口口水,随即便就又是一脸的狐疑。 公子川自及年之后便就被帝主交了很多事物在手上,其中就包括一些掌管帝宫下人的事。 按理说公子他这般训斥自己本就是理所当然,从前也是这般,但小主今日醒来失忆了所以才是不记得。 小主护她这些都还好说,让萝儿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以前的公子川断然不会当着她的面对着小主说出这般露骨的话。 今日......今日的公子莫不是吃错药了? 慕情紧紧屏住了呼吸,她也是因为公子川的一番话而怔住了神色。 话说,他这个青梅竹马从前都是这般的与她而言的吗....... ...... 第三百一十七章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慕情紧紧屏住了呼吸,她也是因为公子川的一番话而怔住了神色。 话说,他这个青梅竹马从前都是这般的与她而言的吗....... 比着萝儿还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慕情有些不敢抬头看着她身前紧逼过来的这个青梅竹马。 因为,两人此时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怕是一抬头,便就要亲上了...... 睫毛止不住乱颤了三两分,饱满的唇微微紧抿了一瞬。 罪过罪过,好歹她也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面对眼前这十分俊朗甚至笑起来还隐隐有些阳光的翩翩公子,她也是会生出些许好感的...... 更不要说,公子川对她这个极北帝女而言,是有着青梅竹马自小就欢喜的情节。 距离的极近,便也就闻到了自眼前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极简之香,这的确是她熟悉的味道。 心中微微有感,脑海中似乎是要忆起什么,但就是模糊不堪。 慕情隐隐记得她应该本就是同眼前这个公子川很亲近,这是一种来自常年的一种习惯。 习惯很好养成,但想要戒掉,又是何谈容易。 渐渐默认了从萝儿那里所得知的事,想来这种感觉的由来,的确是因为自小就喜欢公子川的缘故...... 紧绷着神经,慕情心中小鹿乱跳,毕竟是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听闻了公子川那句他是她慕倾城的人,如此撩拨人心的话语,即便是慕情她自认定力再好,那也招架不住呀...... 男人雄性的喉结滚动在慕情的眼前不远处,她此刻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身前人的阵阵喘息正无尽的拂动着她头顶那略微凌乱的几根发丝。 僵直着脖子不敢有一丝所动,但慕情她从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清了清嗓子,慕情瞬间就拿出了她当下能够故作几分的极北帝女的王霸之气。 敌不犯我我不到敌! 快速眨着水汪清眸,慕情便就义正言辞的向着公子川道。 “我我我,你你你......!” 开口跪,完败。 “......”此时的慕情她真想找团棉花砸死自己。 看来即使不记得什么了,本能的反应还是暴露了一切。 公子川温柔着他那好听的声音,轻轻的笑了起来,这让听在耳根处的慕情,瞬间又浑身升腾起了一阵热气。 从脖颈处开始,淡粉色的绯红渐渐的在她那白嫩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弥漫了开来..... 萝儿在一旁简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要说紧张之感,她可能并不比慕情少上哪里去。 虽然自家小主同着公子川本就是一直如此暧昧迷离着.......但终究两人一个俊朗一个倾城,是始终还没互通心意过的。 虽然大家都很明白也都很清楚,但捅破那层纸和没捅破之前,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的。 心里默念着小主一定要挺住,但其实萝儿当真不觉得她家这个小主能挺住。 因为无论在什么事面前都能够临危不惧云淡风清的她家小主,唯独在公子川面前,她那温柔的小主就好似不曾设防任何,无法镇静半刻。 萝儿虽不是特别的理解这是为何,但她能够明白的是,公子川在小主心里的独特和独一无二。 慕情支支吾吾了两句,因为听到公子川低喃的笑声所以就又窘迫了一瞬,但与此同时她也随之灵光一闪了一刹。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慕情转而收回了紧张之意,瞬间放松下全身心,艳红的薄唇轻轻向上一扬,随后略微玩味的向着公子川道。 “咳咳,萝儿是本小主的小侍女,所以才是我的人,莫不是公子也想做本小主的小侍从?” 没错,做了她的侍从,自然也就是她的人!她必定偏袒。 怎么说也是身为极北帝女尊师嫡子的公子川,身份也是极为尊贵,如此之来,既能回了刚刚那句她的人那句话,又能挫挫眼前人的锐气。 毕竟小侍从的身份可是和这个公子川相差万里。 试问又有哪个达官显贵,愿意自降身份呢。 说话中的慕情不自觉的就挺起了她那傲人的小胸脯,大有为自己长士气的意思。 自小锦衣玉食,所以慕情的身材也是生长的极好,玲珑的身段,盈盈可握的细腰,还有那某处傲人的异常傲挺。 萝儿原本还在替慕情担心,但当下一听,便就没忍住在一旁噗嗤的一小声,轻声笑了出来。 虽说小主醒来后性情大变,但是除了音量举止,其说话的内容倒是同以往未变。 之前的小主也会偶尔调侃公子川一两句,本就倔强的小主仰着软糯的柔声与之现在略微霸气的小主相比,倒是各有各的风味,各有各的千秋。 因为慕情挺胸的动作和那傲人之处的傲挺,本就与之慕情靠的极近的公子川,自然在胸膛前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之感。 温情宠溺的凤眼中沉了一瞬,原本主动紧靠上前的公子川他不着痕迹的快速向后一撤,重新拉开了他同着慕情两人间的安全距离。 看似平常,实则公子川那本来就有些微红的耳垂处隐隐的更红了一瞬。 眉头轻轻一挑,若无其事的回着慕情所说之话,公子川柔声道:“也是极好。” “......” 慕情险些没被眼前公子川的话闪到腰,这眼前翩翩君子都这么不在意身份的吗? 但在于自己所在意所喜爱之人的面前,身份又能算得了什么。 纤长白皙的手伸出,慕情指着公子川半天愣是半天没接下去话。 来来回回看着一边眼观鼻鼻观心顺带着时不时东张西望故作无所事事的萝儿,慕情真是觉得要啐出一口老血了。 依照眼前公子川言语的坦然顺带噎死人不偿命的操性来看,想来之前温温柔柔的她定是没少吃过亏。 难怪听萝儿讲她这个极北帝女一直未敢向她的青梅竹马表露过心声,就眼前这公子川所做所表现,倒是也让她有些摸不透眼前人是否也如同她的曾经欢喜一样的喜欢她。 若是满心欢喜的告诉自己喜欢人自己的心意却惨遭拒绝,怕是哪家姑娘也都是不愿意遭遇。 与其说出来心意让自己失望,倒还不如让自己当下怀揣着这种甜甜的心意,默默的喜爱着。 见到慕情并未多言,又因为气呼呼一时间在她的小脸儿蛋上还有些脸颊绯红之色,所以公子川好看的嘴角很不吝啬的就扯出了一抹极其暖阳的笑意。 这笑衬着洁白的几颗牙齿,竟有些晃了一旁萝儿的眼。 情不自禁金萝儿就兀自喃喃嘀咕道:“公子好生俊俏啊......不愧是同着小主在极北之地有着郎才女貌天造佳人的美话......” 慕情眉毛一抽,她耳力似乎出奇的好,便也就把萝儿的话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暗自小脸上的绯红便就更胜了一筹。 笑归笑,好久不见眼前之人,公子川柔情的眸子似乎是想要把眼前之人一次看个心满意足才善罢甘休。 绕开这个小侍从的话题,他的语气转而就略显轻柔的向着慕情问道:“听说你是被阵法反噬了,伤到哪儿了?” 一言一句,一举一动,遮掩不住的是满满的关心与在乎之意。 慕情深呼吸了好大几口,不知是不是应为大病初愈又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的缘故,她总觉得左肩头处隐隐又泛起了丝丝的疼痛之意。 眨了眨眼睛,慕情微嘟着红唇小嘴十分随意的回道:“咱浑身上下好着呢!没什么事儿,川公子大可不比在意!” 上一秒还调侃自己,当下又关心起来,阴晴不定,真让人捉摸不透,她才不稀罕。 萝儿浑身一紧,小主既然说最好不要让人知道她失忆的事情,这突然间又这般豪言壮语,对于眼前从小就同这小主长大的公子川而言,又怎会看不出。 当即便就挡在了慕情的身前,萝儿边是隐晦的向着慕情使了使眼色,边又是先一步的向着公子川解释道。 “公,公子是这样的,小主因为无灵护体,机缘巧合下又结出了一个无灵之阵,所以便就一不小心被阵法反噬,反噬阵法的威力震荡了小主的五脏六腑,致使小主昏迷了数月,幸得国士无双的梁圣手妙手回春,这才调理好了小主所伤。” 萝儿毕恭毕敬的把从梁圣手那里所听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眼前之人,而其中关于为何会结阵的一些事情,自然是替着慕情遮掩了一两分。 依照萝儿对于公子川的了解,若是公子知道了小主因为倔强不服输强行结了阵才导致伤到了自己,怕是又免不了一阵说教小主了。 自小公子就比着小主年长,一直也如同长兄般,又因为公子的父亲是小主的尊师,不免对于小主说教上,就有点相像之处。 再加上以往小主就没少弄些旁门左道,也让公子训诫过不少次,所以萝儿自然是要保住小主的威严。 慕情接收到萝儿的眼神,瞬间回过神来,还是萝儿想的周到,她差点就忘记自己是被萝儿说的温温柔柔的人了。 暗自在背后向着萝儿比了一个大拇指,她的好萝儿,棒极! 收回王霸之气,慕情在公子川的深情注视下,强颜欢笑还顺便故作着一脸娇弱温柔了起来。 这个样子,当真是妾身柔弱不能自理,她温柔的很....... 公子川听闻了萝儿的话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便就转而看着当下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与之刚刚截然相反样子的慕情,口吻有些挑逗意味的道。 “哦,原来是这般,若是不说,我当真以为是震到了脑袋。” 随之话罢,公子川便就十分熟稔的伸出了右手,轻轻温柔的攀附上了慕情的头顶,十分宠溺的揉抹了起来。 公子川的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不由使得一旁站在慕情身侧的萝儿浑身狠狠的抖了三抖。 公子他...... ........ 第三百章一十八章 佳人可归,君子相随 公子川口吻有些挑逗意味的道:“哦,原来是这般,若是不说,我当真以为是震到了脑袋。” 随之话罢,公子川便就十分熟稔的伸手攀附上了慕情的头顶,宠溺的揉搓了起来。 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使得一旁站在慕情身侧的萝儿狠狠的抖了抖。 在抬眸看到眼前公子略带有审视的眼神后,萝儿便就心脏突突突的狂跳,眼神乱瞟,就是不敢再与之对视。 太可怕了,公子一向心思缜密,他会不会知道了些什么.......例如,小主她失忆了的这件事......! 因为公子川的突然动作,所以慕情毫无准备的便就被身前这淡色蓝衣之人揉了个正着,而她原本简单束起的马尾也都险些被揉搓凌乱了去。 这摸头的亲昵举动倒是让慕情又感到一阵的熟悉,就好像是以往的确是有那么一个人经常会对自己这般。 有所忆了那么一刻,脑海中也随之就有了那么一瞬的疼痛,紧接着,在识海中便就有着一抹暗蓝色的身影快速浮现在眼前。 与之这抹身影出现的同时,脑海中的那抹身影,也是同样的伸出手摸起了她的头顶...... “公子川......?” 红唇轻轻抵喃狐疑的叫了一声。 而慕情的这个下意识的低唤之声,又有着些许异常轻柔的温情,会使人听到过后不由自主的就心生柔软之感...... 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亦是同样温情的回应着手下之人的轻生呼唤。 “嗯?” 随着身前人的低沉之声,慕情便也就情不自禁的轻轻抬头,与之对视上了公子川的那双能够沉溺了人的深情凤眸。 浓密的睫毛微颤。 她在刚刚头痛的那一瞬脑海中所看到的那双熟悉的眼睛,就是此刻站在她面前这公子川如出一撤的凤眸。 是他吗?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侧,让着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感觉的人....... 心跳加快了些许,慕情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掌心。 看着眼前小主同着公子川两两深情向望的眼神,萝儿倒是在一旁先是羞涩了起来。 压低着存在感,快速背过身用手紧着衣袖半遮半掩的挡在嘴角边,萝儿这是把小女子娇羞之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公子川伸过来的手,所以与之慕情两个人便就相连接在了一起。 一抹水蓝色的深海公子,同着一抹洁色圣洁的倾城姑娘,在春风拂过的时候,两厢之间还时不时的飘散着朵朵海棠花瓣。 粉嫩色的海棠花瓣时不时的俏皮两下撩拨着彼此的唇角,如同此时两人间无言相许的静默之意...... 佳人可归,君子相随。 慕情她躲闪不开公子川的温抚,索性就仰着清眸带着些许骄傲的对视上了眼前公子川那带有温柔询问之意的双眸。 回着公子川的询问,慕情红唇轻启道:“唔......头,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语气有些肆无忌惮,小脸蛋儿上有些出奇的倔强。 萝儿:“......” 背对着慕情和公子川两人的萝儿快速双手捂脸,刚刚那盎然的春色之意瞬间就转变为晴天霹雳。 小主!以前你可是很喜欢公子这般亲昵于你呀!你再这么下去,怕是早晚都要让公子知道你失忆的事......!! 然而萝儿心中所想怕是除了她自己,再无人能够有所知。 打破了美好之境,慕情仰着倔强的小脸还跟一脸什么事儿都没有似得。 随着话罢,她当即便就向后撤了一步,快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小声嘀咕道。 “小主我这发束虽是简单,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摧残,既然小主我是帝女,我可不能给极北之地丢了脸面......” 慕情说话的声音极小,且又说的快,所以即使是距离她很近的公子川,也都没听太清。 只是隐隐流露出了发束,摧残,帝女等字眼儿,再配上眼下人的动作,倒是也能让人猜出来其意思一二。 自然的收回手,公子川单手背后眼中止不住的笑意道:“果然还是要看看除了五脏六腑之外,还有没有震到其他地方。萝儿,一会儿带我去见梁城,我自要问个清楚。” 萝儿麻溜的回转过身子,快速颔首点头道:“好,好的公子!” 慕情挑眉,总觉得眼前这厮话中有话。 默默地在心里画个圈圈的圈起了公子川一百八十遍,慕情倒也没多说什么。 她倒是并不担心梁城会把她失忆的事情兜出去,像梁圣手他这么个神神叨叨外带着一丝自命清高的医师,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自然就会保密到底。 都说习医的脾气都很古怪,还是那种越老越怪的,看着梁城怎么着也得三十而立的样子,必定也是精进的古怪。 不然一句因果自医能是他说出来的? 慕情在这边心里小九九的忘乎自我,眼前的公子川便就有所动作的向着她又柔声说道。 “倾城,匆忙入岛,我先去问候一声星日掌门,你大病初愈,还是莫要多走动的好,待我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再去找你,陪你解闷儿可好?” 都说情话最是致命,但眼前这个公子川似乎是并没有说什么动人心弦的话,但就只一句简简单单的陪你便就叫慕情内心温温一暖。 双颊微微泛起桃粉之意,慕情鬼使神差的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回应了一声。 “嗯......”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嗯了一声,但待慕情回过神来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公子川已然已经走远。 看着那越来越看不清消失的水蓝色背影,慕情双手放在嘴边故作扩音的道。 “不不不!不用公子陪!别来找我!我很忙!我,我没空!!!” 然而回应她的是冷漠的空气,和除了一旁萝儿抿嘴偷笑的声音,再无其他。 慕情单手扶额,一股自掘坟墓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本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短时间一两句话还好,但若是同着公子川长时间相处......必定是能够察觉到她的端倪! 慕情若是跟公子川他坦白也没什么,毕竟是受伤所致,而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特别不想让公子川知道她失忆的事....... 毕竟两人是这样熟悉的人。 萝儿笑归笑,在恭送公子川离去后更多的还是深深松了口气。 公子的上位者气息太重,最近因为极北那件事,也越发的和帝主之威有些相像了...... 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萝儿便就上前向着慕情道:“小主,回青玄屋的步辇在那边,我们......” 然而她还未说完话,慕情就摇头打断道:“先不着急回去。” 回去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指不定她前脚刚到后脚公子川就来了呢! 对于刚刚极短相处的这个翩翩公子,慕情总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好似她真的是一直都喜欢着这个人,但是那种喜欢,又同着萝儿所说的喜欢不太相同....... 真是头疼,本来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无所谓,但当下看来也并不是如此。 看着萝儿询问的眼神,转而慕情解释了一句道。 “邀月仙岛这么美,又遇春暖花开,想来咱们极北之地很少有这样的暖阳,小主很喜欢,不如陪着大病初愈的小主我四处走走欣赏欣赏。” 之前听萝儿说极北冬寒雪极,倒是成了她的好借口了。 不过话说,来时的路上坐着步辇昏昏欲睡,这倒是的确没有太仔细看看整个偌大天生地灵的仙岛。 萝儿说九华天是个灵气极佳的地方,同着极北之地很远,不知何时就会离开而下一次又有没有机会在来,自然是要欣赏欣赏。 也好借机避开让她心里一团乱的公子川。 虽说天降良配,但美人不配啊.......! 萝儿听闻了慕情的话后瞬时捂嘴笑了笑,温柔的眉眼弯弯,跟在慕情身侧她笑嘻嘻的道。 “这可跟小主第一天来九华天所说的话一模一样呢!当时小主也是游了一遍的莲花岛才开始修习的阵法.......” 小主果然是小主,小主自小就喜欢风景绝佳的地方,就比如说极北之地独有的烈焰绯丝夜合。 每至开花之际,小主都会在极夜台坐上许久,年年如此,从未有变过...... 萝儿曾问过小主为什么这般喜欢绯丝夜合,而小主每次也都是笑而不语。 虽然不知,但想来应该是因为绯丝夜合所开的时候也是有着当下邀月岛上这般的暖阳的缘故。 暖阳下的春暖花开,这对于极北常年寒霜之地,是最为稀有的东西。 一年有四季,而极北从来都是只有两季,一是冬,二便就是春。 冬有九月,而剩下的三月便就是唯少的春。 没当极北春至,每家每户都像是笑颜逐开犹如年至般的热闹喜庆,小主所爱,也是极北子民最为喜爱。 跟随着慕情的脚步徒步向着青玄屋的大方向走去,沿途风景使得整座邀月岛上都是一步一景,十步绝艳的存在。 漫步在此刻的花海境中,萝儿倒是也跟着浑身放松了下来。 面朝花海,春暖花开,萝儿半眯着眼小声略带着些许慵懒的口吻向着慕情撅嘴问道。 “小主,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主失忆的事,公子早晚都会知道的.......” 原本手执一抹艳色红花的慕情在听闻了萝儿的话后手下一顿,也是有些头疼的直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对于公子川她也很困扰,但是当下关于她失忆的情况,的确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萝儿见着慕情没说话,很好心的伸手摘掉了那朵慕情温抚了许久很是喜爱的烈焰扶桑,之后便就继续接着道。 “公子的父亲是小主自幼教导的尊师,有着极北老宗师一称,也是咱们极北之地的大长老,所以父子相随,公子......”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扶桑是哭还是笑 萝儿见着慕情没说话,很好心的伸手摘掉了那朵慕情温抚了许久很是喜爱的烈焰扶桑,之后便就继续接着道。 “公子的父亲是小主自幼教导的尊师,有着极北老宗师一称,也是咱们极北之地的大长老,所以父子相随,公子也继承了老宗师的全部衣钵,沉稳慧智心思缜密,前途不可限量.......” 公子是那样聪颖的人,依照小主当下与之以往性情相反的模样来看,公子是肯定早晚都会发现端倪的。 慕情看到萝儿把那朵刚刚她抚触许久的娇艳红花给折断递了过来,眉头有一瞬的轻皱。 虽说萝儿当下讲的道理慕情她都很清楚,但她被灵阵反噬的事也的确是蹊跷。 在一切怀疑都没有戛然而止之前,慕情她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兴许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会更加的谨慎,毕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慕情她倒是觉得小心使得万年船,而她以往便就是如此的脾性。 伸手敲了敲萝儿的脑门儿,慕情看着手中递过来失了根茎的扶桑,语气似是训斥似是有些心疼的向着萝儿道。 “前途不可限量我知道,但是你早早把人家夭折了,人家还要怎么前途?” “啊?” 萝儿一时间没听明白,狐疑的挠了挠头。 看着眼下小侍女单纯不染的模样,慕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天真亦无邪,无忧亦无虑,真好啊...... 抿了抿嘴角,慕情淡淡一笑的摆了摆手中扶桑,示意着她所说是指手中那刚夭折的花。 随着清眸透过艳丽的花朵看向碧海蓝天,她语气淡却又意味深长颇为不明的感慨道。 “这万物皆有灵,你折了扶桑,扶桑是会哭还是会笑呢?” 眨了眨眼睛,萝儿只觉小主突然间说的话好难懂。 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说着公子的事呢吗,怎么小主说起了这手中的扶桑花?两者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小主自小就聪颖的脑袋,想不明白,萝儿只得乖巧的摇头,不明所以的道:“不,不知道.......” 虽不知小主是何意,但是萝儿看着慕情手中那朵扶桑心想道:“小主是极北帝女,只要是小主喜欢的,那一切也皆应是开心笑意的!” 听闻萝儿诚实毫不遮掩的回答,慕情烈艳的红嘴角轻笑了一瞬。 放下左手中的烈艳扶桑花,右手伸到眼前上放不远处,代替着刚刚扶桑花所在眼前的位置,透过纤长的指缝中,偶有那么几缕暖阳打在了慕情绝美精致的五官之上。 仰天看了看那漫天飘翔的云朵,慕情她同着萝儿一样的语气,独自喃喃道。 “是啊,不知道啊.......” 这扶桑花就好比慕她情当下被阵法反噬后醒来失忆的事情,原本这事好好的放在那里无人问津,也让她相安无事的继续绽放帝女身份。 本是前途无量之事,但一旦被人探摸抚触到了,这朵扶桑被折断拿到明面儿上了,那对于当下的慕情她会将是怎样的影响呢.......? 虽折花是无心之举,但眼下慕情手中扶桑花已然离了根茎,最多也只能绽放一两天,之后便就是枯萎凋零,永不复存。 即便是萝儿告知她了很多信息,但要是问她要如何去做,当下她本人也是如同不知折断了的扶桑是哭还是笑,一样的不知道啊....... 失忆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对于第六感而言,慕情总觉得这次她遭受阵法反噬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她听闻梁城说到她的反噬之伤的时候,有提及过她身体中曾存有阴煞之气的迹象。 何为阴煞,那是至阴至邪孕育出来的邪气,人为正恶为邪,所以阴煞之气常人根本无法触之,更不要说在身体里保留一两丝。 有阴煞入体小则大病重则丧命,所以当初梁城在说到她身体中有着阴煞残留还能醒来时,也是极为的不可思议。 他起初就是因为探脉相时探到了这一丝诡异才请辞不医的,未曾想,这月余阴煞之气竟然自行消散了。 关于阴煞之气......慕情觉得她的突破口可能就在这里。 萝儿在一旁自顾自的叹了口气,看到自家小主也很是心烦的样子所幸今朝有酒今朝醉,小主这么个吉人自有天相的人,定是逢凶化险,化险为夷! 赶紧转移话题,萝儿指着另一边开的一品红欢声道。 “小主快看!没想到莲花岛上也有一品红,因为花似叶叶似花不畏严寒,所以也是极北之地常开的花!小主以往也是喜欢的紧呢!” 萝儿先是欢快的跑向了一边正开着旺盛的一品红丛中,随后便就转身向着慕情开心的招着手。 慕情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心里并没有停止疑惑。 她自醒来后就不记得了很多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明白当时她是如何无灵结阵的。 按理说阵法以灵为基这对于毫无御灵本事的她来说,是根本不能够结阵的,但她不仅结出了,还结了个无灵之阵。 无灵阵是何阵法?只能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而唯一能够明白的是,此番她遭遇阵法反噬若不是有着梁圣手的妙手回春,在带着那莫名消失的阴邪煞气,怕是她这个身子骨柔柔弱弱的极北帝女,绝对会命丧黄泉。 看样子这是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啊...... 不由自主低头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慕情饱满的唇启轻轻道:“我既清楚自小不能御灵,那又是谁给了我这个勇气......” 如此明白道理的她即便是再倔,也不会这么傻愣冲,不然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试想天下旁门左道不在少数,其危险也是未可知,能够在搜寻那么多增强实力的方式还安然的情况下,慕情觉得即便是自己以前再傻,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很清楚,在得知无灵无法结阵后,她一定会另辟办法,而不是拼着命的去结阵,还结了一个听起来很厉害的阵法。 除非,她是有些绝对的把握。 看来想要弄清楚自己当初为何会结阵遭受反噬,还要从梁城所说的那阴煞之气来下手。 萝儿听闻身后的小主好像是独自喃喃的说了什么,转而眨了眨眼睛有些紧张的询问道:“怎么了吗小主,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也是,小主大病刚醒,身子还柔弱的很,当真要如公子所说,还是少走动的好。 这般的想于是萝儿便就准备用手中信语术唤来随时待命的步辇,带着慕情直接回青玄屋,然而慕情却是摆摆手摇了摇头道。 “身体无碍,就是想了些事情。” 萝儿一听松了口气,拍拍胸脯放心道:“小主你可不能再有事,要是小主再有个万一,萝儿,萝儿......” 不说别的,就当下公子也在莲花岛来说,定是要先新帐旧帐一起算,狠狠的拿她试问...... 这说着说着水做的姑娘又要翩翩煽情落雨了起来。 眼见着萝儿又要哭,慕情几乎是下意识就伸手捂住了耳朵,大有要迎接暴风雨来临的节奏。 实在是她这个小侍女的哭功太......震耳欲聋。 就在两人一个酝酿中一个防备的时候,突然前方不远处就突飘来了一阵浓郁的阴邪煞气。 丝丝缕缕的阴冷之意,直直让晴空万里下的暖意瞬间变为刺骨的寒。 萝儿虽然修为不佳,堪堪入门,但也自然是感受到了。 她那刚准备好的表情瞬间一收,随即便就下意识的上前拉扯住了慕情的手腕,微微护着的小声惊呼道。 “小主这是......!” 慕情那好看的眉头微挑了一瞬,这突然而来的阴煞感觉倒是异常的熟悉。 因为心里的熟悉感,随之在她的脑海中便就快速涌现了些许关于邪祟的支离片段。 浓浓的黑煞之气,层层环绕阴煞的阴山,拨开煞雾的背后是无数奇形怪状的异性妖邪。 伴随着万般妖邪的俯跪和漫空无数黝黑的小飞物煞,慕情隐隐似乎还有听到了一句不是很真切的臣服之称.......红衣老大? 看着前面不远处那正散发着游离气息的一片小树林,慕情口中狐疑了一声:“邪祟?” 随着她的话罢,一个无头的邪祟又快速的出现在了她那充满邪祟身形的识海之中,似乎在慕情她的认知里,这个邪祟很特别,而且还同她来往十分的密切...... 萝儿似乎很害怕前面所散发出来的阴煞之气,有些哆哆嗦嗦的拉扯着慕情的胳膊小声道。 “小,小主,这有阴煞之气出现,不是大凶之地,就,就是有邪祟出没......” 慕情明显能够感受到手臂上来自萝儿的战栗感,相比于萝儿,她出于本能的倒不是很害怕。 伸手轻轻拍了拍萝儿的手背,慕情轻喃安抚道:“你说了邀月这里是仙岛,四处天生地灵之地,又怎么会是大凶之地,所以.......” 所以这阴煞之气的来源,必定是来自于一只邪祟的身上。 原本就是出了邀月大殿没多久就碰到的公子川,送走了公子小主就说四处走走欣赏欣赏这邀月美景,但这又还没走两步就遇到了只只有在阴气重的地方才会遇到的邪祟! 萝儿有些上牙打下牙的向着慕情她回道:“小小小主......邀月仙岛上怎么会有邪祟?!这是仙门之地,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会有邪祟出现的......!” 仙门都会设有御煞障,一般邪祟又怎会近之! 慕情双手执前手中玩味的温抚着手中烈艳扶桑,嘴角处有着与之萝儿慌张之样相反的不明笑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河碰上摆渡的,巧极了。 清眸直直看向那散发着阵阵阴煞之气的树林深处,慕情有些跃跃欲试的向着萝儿道。 “我可爱的萝儿,你也说了,那只是一般情况下,说不定当下是二般呢。” ....... 第三百二十章 千里送人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河碰上摆渡的,巧极了。 清眸直直看向那散发着阵阵阴煞之气的树林深处,慕情有些跃跃欲试的向着萝儿问道。 “我可爱的萝儿,你也说了,那只是一般情况下,说不定当下是二般呢。” “啊?小主你说什么?” 萝儿看着面前阴煞树林的小脑袋一歪,下意识一愣的回着道。 这什么一般二般的,难不成还有三般......? 随之一阵清风掠过萝儿那紧张的温柔面儿上,带动着耳髻两边散落的几根发丝,让萝儿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抹刺眼白光飞快的掠过了自己的双眼之前。 待反应过来后,刚刚她自己还手挽亲昵的小主,早就向着眼前散发阴煞之气的那片树林之中,快速欺身没入进去。 温柔的面上剧惊,萝儿瞪大眼睛快速伸手向前方喊道:“小主!那里危险!” 这怎么能行!小主快回来!! 那片树林中莫名流露出的阴煞之气,小主也说了必定是邪祟所在! 有邪祟在林中,她家弱不禁风且毫无半点灵气傍身的小主一个人进去了,那简直就是千里送人头....... 然而回应给惊呼下萝儿她的,就只是一道洁色毫无回头之意的背影和那一如既往的好听但却又十分淡定的话语声。 “乖,在外面等我,小主我去去就回。” 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根本毫无半点惧意。 刚刚慕情她还在困扰着自己被阵法反噬的时候身上突兀出现阴煞之气的事,当下真是想瞌睡了就给送来了个枕头。 看来自己虽然是失了记忆但倒是没失了运气。 被她这个极北帝女撞了个正着,若是不去看看个一二,着实是不符了她爱冒险的性子。 在者这先天地灵的仙门宝地,能够出现邪祟定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这阴煞之气又与自己被阵法反噬息息相关,怎能不探上一探。 萝儿听到慕情的话后膛目结舌,往危险的林子里钻就算了,还不让她一起去,若是有什么危险,谁来保护小主! 但是她身为侍女,主子的命令就是天。 一脸焦急,萝儿不该如何是好的向着慕情所离开的背影喊道:“小主!你你你.......” 你无灵护体,如何去面对一个不知是何品阶的邪祟! 而且依照当下所看能够在邀约仙岛上出现的邪祟,还散发着这么强大的阴煞之气,必定是凶魂级别以上的! “小主!!!” 尽管萝儿再怎么叫喊,却是再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眼前除了那片危险的小树林,此刻哪儿还有她家小主半那点曼妙的身姿。 “完了完了完了,小主一个人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若真是遇上了邪祟,就凭这小主那三脚猫的功夫,定是要吃大亏的!” 萝儿当即来来回回踱步在四周包围着各色艳丽花色的一品花海之中,眼神踌躇不定,口中紧张到窒息的独喃自语。 那满脸焦急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赏花的半点无忧之样。 慕情还说看到萝儿的样子会感到无虑,当下她若是见到了萝儿那两根眉毛都打结的样子,定会毫不犹豫的收回她那些个天真烂漫的话。 萝儿左手握拳敲打着右手掌心,眉眼间时不时的瞟向刚刚那散发出阵阵阴煞之气的小树林。 当下距离小主进入小树林中已经有一柱香的时间了,这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 若是说慕情她是去赏景了一炷香的话,那也就不过是眨眼之间,但若是说慕情她是同着邪祟缠身了,那么一炷香的时间简直就是恍若隔世.......! 然而自从慕情闪身进入了眼前的那片小树林后,她整个人就如同石沉大海半点浪花都没有,这可是急坏了身为贴身侍女的萝儿。 哪怕是树林中有个什么异响也好让萝儿知道林中的状况。 最是担忧于无声。 这静静的四周更加加重了这种恐惧之感。 萝儿双脚不停地颤抖着,来来回回跺着脚下已经被她踩踏了大片的花儿。 片片艳丽夺目的花瓣碾进土里,使得原本一片花香的花海也时不时开始传出了些许有别于沁人心脾花香之意的许泥土之香。 贝齿轻咬着下唇,萝儿在眺望最后一眼身前不远处的小树林后,狠狠站定身形。 当即眼神充满着异常坚定,像是下定决心了什么决定一般,快速转身背对而驰。 边跑萝儿边低呼道:“萝儿的命不值钱,但是小主万万不可以有什么,小主等萝儿!萝儿这就去找公子过来!” “虽然萝儿修为不佳,但公子修为自幼便就是一等一,当前更是极北翘楚之辈!我去找公子,定能救出小主化险为夷!小主你可一定要等我们!” 随着她恐慌不安的话语声和身形的离开,空旷的四周渐渐重新寂静了下来。 原本那还鸟语花香春暖花开的花海,似乎也开始渐渐弥漫起了阵阵的阴凉非暖之意...... 慕情没入小林中便就向着那若隐若现的缕缕阴煞之气寻了去,丝毫没有在意当前的她是有多么莽撞。 但潜意识里她自觉自己是有着保命和无惧的本事的,而且在她入林后所到之处的阴煞之气似乎也都并未曾伤害她侵入她身体里半分。 伸手试探性的去触摸了一丝身前所追踪的阴煞之气,慕情就像是凭空莫空气般,毫无任何感觉的便就轻易穿透。 看着手心中流失并且重新四散到别处的阴煞之气,她独自狐疑的喃喃道:“难道这些都是障眼法,眼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阴煞?” 这个状况很是诡异,一般人若是碰到慕情当下的情况周围充满了阴煞之气,怕是早就已经被阴煞缠身了,而她却异常的完好无损。 若是周围真的是阴煞之气,如此之样,也就只有修仙之人灵气护体才能够做到抵御阴煞之气的侵邪。 然而慕情她明明是未做任何,也根本就无法御灵却依旧如此。 这叫慕情她很疑惑,也不得不心生警惕一二。 而当下越是向树林深处走去,四处分散的阴煞之气便也就越是浓郁,越是阴煞之气的浓郁而对于阴煞之气不伤她分毫的场面也是越来越明显。 慕情渐渐停下了脚步,当前她所遇到阴煞之气的浓郁足矣可以成为一种厚厚的浓雾。 双目已经开始渐渐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根本看不清任何。 因为突然而来的变化,这使得慕情她霎时间就迷失在了四周充满浓郁阴煞之气的气息里,再找不出回去的路。 恰巧就在慕情有些迷失的时候,四周突然传来一阵阴邪的低笑之声。 “桀桀桀桀.......” 慕情眉头紧觑,半蹲下身随手拾捡起了一根折断了的枯枝拿在手中,快速执于身前做着护体的姿势。 清眸异常警惕的来回环顾着四周,她语气十分清冷的道:“何方妖孽胆敢在莲花岛上作乱!” 一句话说的很是英气干练,让人不由自主就会觉得当前说话的人是个镇煞除祟多年的修仙之人。 随着慕情的话闭,一阵阴风随之迎面袭来。 这一阵的阴风中带着些许冷厉之感,让人不禁心生寒颤之意。 慕情重重抿了抿红润的嘴唇,手中更是紧了紧握着随手捡来的树枝。 呼吸略微沉重了一分,额间隐隐开始悄无声息的冒出了一丝丝密密的细汗。 不知为何,似乎是因为这阵阴风带着浓重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突然间就使得慕情她的右脚脚踝处莫名传来了一阵刺骨痛意。 这痛不死寻常,是那种来自灵魂上的疼痛之感,这就好有把锋利的弯刀,正在一点一滴狠狠剜骨剔筋。 就在慕情有些疼痛难忍的时候,四周又再次想起了之前那阵阴邪笑声。 随着不寒而栗的笑声,还伴随着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话语道。 “桀桀桀桀......小帝女别来无恙啊.......” 慕情警觉,快速追随着右手边的那道声音走去,边走边问道。 “你是谁,你怎知我是谁?” 忽的,慕情所去寻的声向那里突然就幻化出了一抹模模糊糊的黑色煞影。 这影子有头有身子,却是让人看不清楚任何的模样。 在那层层包裹着有些堪称缭绕的黑色阴煞雾气身影之下,慕情就只见眼前的这道影子缓缓向自己走来。 随着他不急不缓的步伐,还有那一阵阵阴嗖嗖的话语道:“我是谁这并不重要,而帝女你只需知,想要继续获得力量,就只能通过我......桀桀桀桀桀.......” 每当这阴煞之影靠近一分,慕情她脚踝处的疼痛之意也就越重一分。 听到眼前阴邪煞影所说继续获得力量一事,慕情瞬间就联想到了梁城所说她被阵法反噬后身带阴煞之气一说。 手中枯树枝直直指向眼前这抹阴煞之影,慕情强忍着脚踝处的莫名痛意,紧着贝齿带着很多疑问的向着眼前黑影道。 “你之前就同我有过往来?当初结阵法一事,是不是就是你?!” 她就说她若是在知道结阵法需要已灵为基的时候定不会鲁莽行事,而后来她却是又强行结阵,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果不其然。 垂眸想了一瞬,就在慕情再次看向身前煞影的时候,那邪祟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慕情的身后。 层层包裹着的煞气手臂缓缓从慕情身后鬼魅的缠上了慕情她的脖颈处,紧紧扣住了慕情整个人的身形。 不知这妖邪使用了什么法子,竟使得慕情浑身上下根本动弹不得半分,犹如被定了身。 那煞影模糊不清的五官悄悄来到了慕情的肩头处,阴邪的唇角一点一点的凑近了慕情的耳垂边。 因为这股阴冷气息的靠近,使得慕情浑身动弹不得的身子瞬时就紧绷了起来。 来自身后人撩拨的阴邪声音再次响起道:“桀桀桀......当然,若不是我,小帝女你又是怎么结的那无灵之阵.......” 第三百二十一章 圣阴之躯 那煞影模糊不清的五官悄悄来到了慕情的肩头处,阴邪的唇角一点一点的凑近了慕情的耳垂边。 来自身后人撩拨的阴邪声音再次响起,慕情紧绷着整个身子只听身后道:“桀桀桀......当然,若不是我,小帝女你又是怎么结的那很是厉害的无灵之阵.......” 这一次靠的更近听的也就更清了。 来自耳垂边阵阵喘息着的阴风,让着慕情她整个身子都感到异常的不舒服。 慕情眉头一觑,本想做些什么哪怕拉开同着身后之人的距离也好,但是浑身上下就是没有一处能够任她使唤的。 僵直无法驱动的身子使得她更很是慌张,这就如同手无缚鸡之力身入蛇窟等待着被撕咬。 四处弥漫着浓重的阴煞之气,若不是清楚此刻身在充满浓郁灵气的邀月莲花岛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坠入了无尽阴煞的深渊。 然而当下的慌乱除了只能阻碍慕情她的每一分正确判断别的什么也做不了,深刻明白这个道理的慕情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整个人重新镇定了下来。 她是谁,她可是未来要承了整个极北之地的帝女,万不能因为当前这个小场面就自乱了阵脚。 待慕情她重新抬起眸子的时候,在那双清眸里剩下的就只有清澈与冷静。 一身洁白与之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犹如这尘世中无法遗失的皎洁。 既然身后阴邪煞影承认了阵法一事,那么就是说慕情她之前自己无灵结阵一事还真就是托了这妖邪的福,是身后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造的。 只不过这身后阴邪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用的什么方法让她无灵结阵的,为何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带着许多疑问,慕情缓缓调动了一丝手中枯枝的劲道,试着动一动身子,然而意料之中的未果。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慕情无奈的笑了笑。 话说老天爷挺偏爱她的,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失忆不说,后来又送来了个青梅竹马,这还不知如何向青梅竹马交代,结果这当前又来了个厉害邪祟。 怕是嫌她命大,嫌她一生太过安逸了。 看着眼下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并没有伤害自己意思的阴邪煞影,慕情可是不敢掉以轻心片刻。 既然不能操之过急,趁着当下两厢相安无事的情况下,慕情话锋一转,嘴角带着些许冷嘲热讽之意的向着身后那阴邪煞影风凉道。 “的确是够厉害,虽不知当时那阵法你是怎么让我结出的,但这厉害到险些把我反噬而死,也真是真真够厉害的。” 那抹阴煞满身的妖邪轻轻一笑,用着阴凉的手指抚触着慕情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儿,稍显一丝得意的继续缓缓而道。 “桀桀桀......小帝女言重了,反噬是必然的,毕竟初次御煞便就能够一次融合,除了你这先天圣阴之躯能够在短短月余做到,怕是换作常人早就当场毙命了.......桀桀桀桀.......” 慕情听到身后阴邪煞影的话后有些惊异到了,即便是青天白日下在这邀月仙岛上见到邪祟都没有这么的惊讶过。 她没有听错?圣阴之躯.......?御煞......?! 难怪无法御灵的她还能够结出阵法,难怪即使是结出了阵法还会是个无灵之阵,也难怪当前这四周浓郁的阴煞之气伤及不了自己半分。 原来,都是因为这些个原因。 虽不能动弹,但是眼珠子还是可以来回转动着的。 清眸垂了一瞬看向了自己的身子,慕情飞快消化着她所从身后阴邪那里所得来的消息。 圣阴之躯还好理解,慕情听过萝儿说她自生下来的时候就被万邪侵体,是帝主好不容易消耗半生修为才保住的她的命。 左肩头处还残留着当年出生时被万邪破体而出的黑色印记,照此看来,她能够有着圣阴之躯还都是大难不死所留下来的。 本就是女子属阴,又打娘胎出来的时候就经过了阴邪的洗礼,不仅未死还好好的活了下来,又怎能不是至阴之体。 至于身后阴邪煞影所说的御煞,凭借着梁城圣手所说她身上留有阴煞之气的迹象来看,这应该就是像御灵般御用阴煞之气为自己所用了。 人有修灵修阵修医,慕情她倒还真没听萝儿说过有修煞的。 阴煞之气从来都是邪祟们的喜爱,常人唯恐避之不及。 原来自己这段时间会昏迷不醒就是因为正在融合阴煞的原因,还是那种一万人中会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都会死的大冒险。 所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倒是让她这个废柴了解到了御煞一说。 这么说来,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不用再寻什么旁门左道提升实力,以后一手御煞便可行走天下了? 看着周围的阴煞之气,慕情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清眸转了转,回归到眼前这突然出现的邪祟身上。 慕情她可是不记得了之前是怎么同身后这个阴邪交集上的,也不知道又是怎么选择的御煞这条路。 但当下的情况看来,再怎么阴邪的身后煞影,想来也是不知道她遭受阵法反噬后碰巧失了记忆的这件事。 或者说,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个意外,包括她自己。 不过自古正邪势不两立,她这么做当初必定是有着她的用意,慕情不觉得自己会是个为了寻求力量就会自甘堕落与邪祟为伍的那种。 索性将计就计,看看这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 心中有了打算,所以当下慕情就不着痕迹的向着身后阴邪擦着边的回道。 “若本小主不是圣阴之体,你又怎会偏偏选上我。” “桀桀桀桀桀,小帝女虽然今日性子不似半月前般的温柔,但说的话还是如同之前般犀利。” 半月前.......慕情薄薄红唇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一扬。 倒是个很好套话的主,看来她同这身后阴邪的相交就是从她刚来到邀约仙岛上修学阵法开始的。 想来应该是当初她学了几日阵法后得知阵法也是需要以灵入阵,对于好不容易寻来的法子又不成,心情自然是不好时,所以机缘巧合下才被这阴邪所盯上寻了过来。 以力量为诱饵,对于当时心情颇为不甘的她,倒是极为顺理成章。 再者这煞影也说了自己是圣阴之躯,虽不懂这身子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怎么着这煞影应该也是看上了她自己的这副身子。 而且身后这阴邪若是什么寻常邪祟,必定早就大开杀戒。 但当下慕情还能安然同着这阴邪煞影说话,而且又是出现在这邀月仙门之中的,看来这个邪祟的身份也不会是尔尔邪祟那么简单。 随着慕情未语,这煞影说着说着又开始缓缓挪动了身形,松开了牵制住慕情身子的手臂,他重新绕到了慕情的身前。 原本被拘束的身形一经消散束缚感,慕情倒是又能重新动弹了起来。 然而还不待慕情有所动作,出现在身前的煞影随即便就拨开了她刚刚能够动弹一分的手,转而正面伸手挑着慕情娇嫩下巴的继续阴沉说道。 “我既能够给予你力量,也便就能够毁于你,不要忘了,是我告诉你的无上之力,而我,才是你久伴的良师......” 这阴邪的声音亦正亦邪,时高时低时粗时细,根本无法让人分辨其是男是女。 似乎是怕慕情做什么,所以这说话的语气中就又有着些许高傲和隐隐的威胁之意。 虽是当下这般受制于他人,但能够让慕情多多少少知道的是,看来眼下身后的邪祟之前是故意让阵法反噬的她。 至于目的是为何,怕是就是想要牵制与她还有所图谋。 当下若是弯弯绕绕的多了,反而就会露出许多的破绽,索性拨开天窗说亮话。 慕情高扬着被挑起的头颅直直看向眼前模糊不清的影子,微眯着眼神直言直语的问道。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若是眼前这妖邪毫无图谋,那说出来慕情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然而在慕情她说完这句话后,原本活跃异常的身前煞影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这使得周围的阴煞之气险些要瞬间凝固了起来。 突然而来的寂静让慕情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莫不是她说错了什么? 万一被这煞影看出了端倪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毫无价值的她会不会当场被粉碎。 毕竟现在若是眼前煞影动手的话,她根本毫无任何还手之力。 暗自懊恼了一瞬,刚刚慕情她自己因为想到了阴煞之气一事,所以一个人就兴冲冲跑进了林中的确是冲动了些许,也是思虑不周鬼使神差了。 然而这种焦虑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出片刻慕情她就重新听到了那阴邪开口之声,只不过这次煞影中的声音中,似乎略微带着些许微疑的语气道。 “桀桀桀......小帝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慕情挑眉,她能说她不知道吗? 不过听着身后煞影所说之话的意思,莫不是之前她还未遭受阵法反噬的时候就有同这个妖邪有过什么交易? 不然她又是如何御煞结阵的? 还是说,当初的她被骗了? 轻咳了一瞬嗓子,慕情故作不懂的表情看着眼前煞影道:“呀,你瞧我这记性,我这睡了半月倒还真给忘记了!” 随后眨着清眸看向那煞影,慕情毫无掩饰大大方方的继续道:“不如,阁下再跟我讲讲?” 那面前的阴邪煞影似乎是思虑考量了慕情她一瞬,随后放下了挑起慕情下巴的阴邪之手,转而开始轻轻的缠绕着慕情耳边的一缕发丝。 被层层阴煞之气所包裹着的这阴邪煞影饶有兴致的点点头,操着低沉阴森的声音缓缓道。 “桀桀......也好,既然小帝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便也该助我得到我想要的了......桀桀桀桀桀.......” ...... 第三百章二十一章 虎狼之词 听闻慕情所问,被层层阴煞之气所包裹着的这阴邪煞影饶有兴致的点点头,操着低沉阴森的声音缓缓道。 “桀桀......也好,既然小帝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便也该助我得到我想要的了......桀桀桀桀桀.......” 这煞影的笑声越是到最后越是阴森瘆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树林深处较为阴凉的缘故,眼下就连周围暖阳的天气也因为这煞影的话罢异常冷却了下来,使人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慕情眉头一拧,对于面前煞影的话很是不赞同。 她得到了什么?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还失去了记忆好不好...... 总觉得眼前这煞影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于是面对眼前突然散发着不善气息的邪祟,慕情暗自紧握着枯树枝的手更加蓄势待发了起来。 整个人高度戒备着,看向身前影子,慕情有些不明白的试探性问道:“你想得到什么?比如......?” 那煞影滚动着喉咙低沉的笑了起来,站在慕情面前,被煞气包裹着根本看不出其表情的向着她回道。 “比如......桀桀桀,比如借小帝女绝无仅有的圣阴身子用上一用......!” 拖尾了一瞬,随着煞影的话罢,慕情就只见原本身前那些还毫无所动的阴煞之气,跟随眼前这煞影的突然动作快速翻涌了起来。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翻涌,使得整片树林的叶子不停的碰撞出激烈的沙沙之音。 早就料到这邪祟不是什么好物,与自己所记忆中的那些个邪祟也根本就不是一路。 慕情看着向自己凛冽袭来的煞影,口吻冰凉的道:“原来自始至终你都在打这个主意!” 她就说刚刚在提及她是圣阴之躯的时候,身后这邪祟怎么感觉有些垂涎三尺的模样。 还好早有准备,慕情凭借着隐隐本能的记忆撩拨起了手中枯树枝,快速迎击着面前煞影突如其来的攻击。 手中枯树枝如同一把苍劲有力的利剑,随着破空而出,就连空气都有种破开的感觉。 这一招式的下意识使出让慕情觉得很是玄妙,就像是曾经执剑修炼过许久的招式,久久于心的深深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让她一闭上眼睛就能够信手捏来。 若是此时的顾恒能够看见必定会发现,他这唯一的师妹当下所展示的剑式正是苍穹有名的为正剑法。 一剑指苍穹,万邪皆臣服。 虽说这手中凛冽一击使得慕情她堪堪躲挑开了身前煞影向她伸去的夺命一爪,但终究还是无灵之击。 无灵的招式再怎么厉害也就只是神韵,在攻击力方面根本毫无半点可言。 相对于面前所面对的是一个估摸着不低于凶魂品阶的邪祟,一根脆弱的枯树枝即便是再凛冽非凡,那也只是一个随手一掰便就能够轻易折断的东西。 “啪!” 毫无疑问,慕情手中那随手捡来的枯树枝瞬间折断成了两半。 那阴邪煞影一击未成并未继续有所动作,鬼魅的身形一转身,面对着一身洁色不染的慕情,他阴森桀桀回道。 “好剑式!小帝女不愧是极北帝主宠爱至极的,起初我还不太确信帝女的身子到底是否就是圣阴之躯,经过御煞结阵一事,倒是十拿九稳了!” 似乎是得到这个结果很兴奋,这煞影继续暗自阴邪桀桀道:“毕竟小帝女你若不是什么圣阴之躯,当下也便就不可能在见到我了.....桀桀桀......” 慕情同样驻足,手中紧捏着那断了的枯树枝,快速向四处查找着能够突破的空隙。 当前的煞影对于她来说就是实力上绝对的碾压,她若是继续承着眼前邪祟的攻击,就只有自讨苦吃的份儿。 边寻找着什么法子制住眼前邪祟,慕情边向着眼前煞影回道:“照你这么说,当初你是骗我御煞的了。” “桀桀桀桀......!”那煞影仰天狂妄大笑了几声,随后阴邪道:“小帝女你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可是你独自躲在这林中哭泣,我只不过是帮你寻求力量罢了!” 鬼才信他的话,不过慕情当下可以确定了的是,当初能够同着这阴邪有过往来,还真就是因为她在得知结阵也需御灵而她无法做到一事。 看来以前的自己对于寻求实力的坚持是真真切切的。 想想也是,自己身负重担,未来可是要承了极北之地的女帝,又是现极北帝主唯一的血脉,怎能不执着。 即便是当下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让她重新来过,她也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拥有能够保护极北之地的实力。 既然撕破脸皮露出了真相,眼下这个邪祟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慕情索性也就不再继续客气,看向那煞影,慕情有些不屑的道。 “帮我?还是帮你,不要把话说的太好听,说白了你就是想利用本小主罢了。” 用她能够御煞来判断她的圣阴之躯,死了那是她的事,活着那就是他这个邪祟的事,他据为己有强取豪夺之事。 估计今日慕情她能够在此处遇到这煞影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一切都是眼前这邪祟设计好的,就等这一刻。 “桀桀桀......小帝女不愧是帝主唯一血脉,就算看出来了又如何?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帝女不也是想抱着求得御煞的方法来利用我这个阴邪的吗?我们这叫互取所需,互助互利......桀桀桀.......” 慕情真想吹开眼前煞影糊在脸上的煞气看看这邪祟的脸长什么样,估计皮一定是有着三指厚。 紧紧盯着煞影的一举一动,慕情红唇轻启,有些讥讽的道。 “别,谁跟你这邪祟互助互利,还互取所需,照这么讲,我需的是御煞方法,而你需的,却是我的命。” 况且依照她失忆的情况来看,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什么御煞的方法了,如此交易,岂不是亏大发了。 知道自己失忆前是怎么撞上的这邪祟,想来当初她是想着能够得到御煞的手段,再将眼前这邪祟好好魂归大地。 却不料凡是总有利弊和意外,让她得不偿失。 怪只能怪当时的她太心急了。 伸着被阴煞之气缠绕满身的手臂在眼前,煞影那黑色的头颅诡异一转,如果能看清他的容貌的话,此刻必定是一脸的狰狞。 接着他自己的话,煞影独自继续着的道。 “我本就是被抓来困住欲被炼为邪奴的凶煞......若是有了帝女你的圣阴之躯,我便就可挣脱了那人的束缚,突破凶灵逍遥自在,何乐而不为?桀桀桀......” “邪奴?” 慕情眉头一挑,狐疑的重复道。 对于邪奴一词她似乎很是熟悉,因为想到了片刻,在她的脑海中便就又开始莫名闪过了那自醒来后就时不时会模糊浮现的一抹身影。 伸手轻轻抚摸了一瞬有些头痛的太阳穴,慕情又看到她与着这抹身影,似乎在某个房间内有过一同敌退一具阴煞邪奴的经历。 这个身影让慕情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那个青梅竹马。 公子川,是他吗...... 不待慕情她多想,那阴邪煞影听闻慕情的低喃后伸手指着慕情,语气似乎有些不甘的继续阴森道。 “桀桀桀桀......不错!就是邪奴!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就会用些邪门妖术来伪装你们的圣洁!想要我变成傀儡?做梦!” 脑海中的记忆在当前这个情况下来不及细思,慕情因为煞影的话重新拉回思绪。 刚才他就说他是被抓来的,现在又突然的这般说,看来眼前这邪祟能够出现在此时的邀月仙岛上并不是误打误撞,而是有人刻意而为。 为的就是......就是煞影所说,炼就邪奴! 关于这邪奴慕情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一个极其阴邪的术法来着,专门抓捕邪祟为自己所用。 但从来都是邪祟祸乱,至阴至邪,常人控制邪祟那又同邪祟有何两样,还且不说这控制邪祟的人想要做什么。 慕情表情略显凝重,似乎她自己当前是触及到了邀月仙岛上什么不可为人知的事。 思索了一瞬,抬眸看向那煞影。 虽说她是极北之人,不该插手邀月仙门的事,但怎么说这月余她也都是承蒙了邀月仙门的照看。 又因为自己冲动所为让邀月掌门冤承了这么久父亲的怒火,慕情的确是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她从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既然能够帮这邀月仙门什么,那她也就便还了邀月的情。 心中有了定论,当下慕情便就向着眼前煞影开口问道:“是什么人想要炼制邪奴?” 抬眸对视上面前这个黑乎乎的煞影,只见他浑身上下的阴煞之气不停的翻涌,似乎是很惧怕慕情所提到的那个人。 然而这邪祟似乎是故意避开了慕情的问题,转而阴森狰狞道。 “借着御煞结阵来确定帝女你的圣阴之躯,不料结局是这般喜人,看来是天不亡我!桀桀桀桀......” “帝女放心,待我占了你这具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身子后,我必定大开杀戒,为你陪葬,也好让你在黄泉路上不会那么的孤单.......!” 话罢,这原本站定的邪祟又有所了动作。 伸出鬼魅阴邪的手爪,直直袭向慕情,煞影口中念念有词道:“桀桀桀桀......小帝女,你就放心把身子交给我......!”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慕情觑眉,向后快速撤离数步。 然而就在打算逃离开来从长计议的时候,慕情突然间被左脚踝处的刺痛感牵制住了整个身形。 这痛来的快发的猛,竟从脚下一直开始贯穿至上,直至左肩头那被萝儿说过有着旧疾的地方也开始渐渐复发,开始极速反复折磨着毫无准备中的她。 “唔.......该死。” 因为这种疼痛感,使得慕情她...... ...... 第三百二十三章 逛院子逛到黄泉姥姥家去了 脚踝处的刺痛感来的快发的猛,竟从脚下一直开始贯穿至上,直至左肩头那被萝儿说过有着旧疾的地方也开始渐渐复发,开始急速反复折磨这毫无准备中的她。 “唔......该死。” 因为这疼痛感,使得慕情她整个人的呼吸都渐渐有些困难了起来。 面对着眼前煞影所伸出阴邪鬼爪的凛冽一击,慕情用着右手紧紧捂着左肩头,咬着牙快速向旁处一滚。 虽是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但也还是被煞影的鬼爪抓破了脖颈处,留下了一条火急火燎的血色之痕。 今日慕情所穿的是一身洁色长衣,因为黑白分明所以也就更加明显了脖颈上所盛开的那朵烈艳血色红花。 顺着白皙紧致的脖颈,血色缓缓向下流去,如同幽冥般妖异绽放,异常的惹人眼球。 似乎是闻到了久违的血腥味,这使得不远处那失了手的阴邪煞影更兴奋了。 煞影把他那还沾有慕情几滴鲜血的手轻轻抚触到了嘴角边,一条长长暗黑色不似人的舌头从他面儿上被包裹着的浓郁煞气里展露了出来。 轻轻且缓缓的舔着手指尖儿上的人血,似是享受似是品味着。 那阴邪煞影浑身战栗,舔完了鲜血后异常激动的桀桀狂笑道。 “桀桀桀!血,是圣阴之血!美味,美味极了!” 果然是邪祟,根本就不能以正常人形来形容。 还好慕情之前在记忆中略微领略过各色各异奇形八怪模样的邪祟,心里早有所准备,所以在匆匆睹见了一眼模糊不清的黑影后,也不至于当下使她吓破了胆。 周围遍布着浓郁的阴煞之气,这对于邪祟来说简直就是如鱼得水,而对于慕情来说就是两眼一瞎黑。 躲开了那抹煞影,慕情也不知自己这是滚到了哪里。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阵阵刺耳的桀桀声犹如在耳边的一次又一次回荡响起。 背后似乎是靠着了一颗两人宽的巨树旁,偷得一刻的安宁,慕情捂着肩头剧痛吃力的喘息着。 锁骨处因为抽痛感狠狠紧绷着绝美的骨型,侧影相看会有种美的窒息的感觉。 但若是当下有点光亮就能够发现,与这朦胧诱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慕情那原本血染的红唇当下早已无了半点的颜色。 伸手随意摸了摸脖子上的阴凉,手指尖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粘稠,那是她身上流出的血液。 听萝儿说仙门之地都会有着专门除煞的阵法,毕竟修仙之人是容不得半点阴煞之气的,但眼下的情况恰恰与之相反。 慕情清眸异常凝重,独自推断道。 “这青天白日之下,能够在这仙门之岛上会有着这么浓郁的阴煞之气,想来此刻整个莲花岛上应该不止眼前这一个邪祟存在。” 单单凭借着那一个孤零零的阴邪煞影,他是不可能散发出这么多这么浓郁的阴煞之气的。 那么也就是说,能够让这煞影毫无顾忌的,必定是慕情她当下所处的这个小树林中有个什么地方专门聚集了大量邪祟。 为什么慕情笃定是在当下她所在这个小树林的附近,而不是别处,仔细一想就会明白。 若是距离当前所在太远,估计那阴邪煞影也不敢去。 若是距离太近,怕是那阴邪煞影又会担心惊扰到那炼制邪奴的人。 所以那批邪祟所在,只能是这树林附近。 像邀月仙岛这样的地方有的都是灵气,根本就不会孕育阴煞之气的,所以邪祟在岛上多用一分阴煞之气也便就少一分。 有着大量聚集的邪祟,在不近不远恰恰刚好的地方源源不断提供着阴煞之气,这样那抹阴邪煞影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 用力的捏了捏肩头疼痛之处,慕情皱眉有些不喜的独自低声喃喃道:“炼制邪奴么......” 她可不觉得有人炼制邪奴这玩意儿会行善积德什么的,若真是要做好事,为何不镇煞除祟灰飞烟灭了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留着这些阴邪玩意儿,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和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 “看来这是有人想干坏事。” 头顶用力的扬靠在身后的树干之上,慕情胸前那雪白的衣片也随着急促的呼吸跟着不停的剧烈起伏着。 虽是痛到晕过去的那种,但左肩头的撕裂感,也使得当前慕情的识海中异常的清醒。 她这突如其来的痛感似乎是因为每一次那阴邪煞影有所煞气波动的时候才会愈来愈有所反应,这是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像个明白,暗处的那阴邪煞影又开始低沉阴森的说话了。 “桀桀.....小帝女别躲了,今日在这槐林中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乖乖束手就擒,让我附了你的身子,你我合二为一,这样我既是你,你既是我,依旧可以活着......” 长长的黑舌舔了舔嘴角边的阴煞之气,那煞影有些蛊惑人心的继续说道。 “我带着你的身子,小帝女你带着我的力量,你我二人更可以为所欲为,上天入地岂不快哉?桀桀桀......” 这话说的好不要脸,慕情真想拿东西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听也罢。 鬼才同一个邪祟合二为一,她堂堂一个极北帝女,岂是他一个阴邪说附身就附身的。 慕情的清眸异常沉静,看来一时半会这邪祟也找不到她的所在,不然也不会这般出言相劝。 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喘息,尽量把自己的呼吸声压到了最低。 刚刚进入林中的时候太过匆忙,没仔细看,当下慕情伸手摸了摸身后所靠着的树干纹理,虽看不清是何品种,但是凭借着这个手感,身后的确是颗参天大槐树。 想来就是因为此时是在槐林的缘故,所以一时间这煞影才找不到她所在位置。 槐树本就是至阴,也是阴邪最喜欢隐匿的地方。 风水道,槐者,木之鬼也。 慕情隐约记得,若是有着整片大规模的槐林种植,那其所在的树林中不仅能够存留着阴邪之气,更是有着能够阻隔活人之息的作用。 古有槐通幽冥的说法,所以通常情况下有槐树的地方也大多都是坟头屹立的地方。 人死后无阳,唯剩久久不散的阴气,未免活人沾染这些阴邪之气,槐树便就会收敛人息,让入林的人安然无恙而出。 万物有灵,兮兮相惜。 种植槐树很是讲究,既不能在门前也不能在后院,而当前能够在仙门中种有大片至阴槐树的地方,依照慕情隐约记得的,也就唯有仙门修仙之人安坟的所在地。 慕情嘴角一抽,压下一丝身体上的痛意,独自喃喃道:“莫不是我同着萝儿随处溜达,竟溜到了邀月仙门的祖坟之地?” 难怪一路上不曾看到过一个邀月仙门子弟,也难怪一路上的花也都开得异常绝美,像这仙门安坟之地,大都是禁地,寻常人入不得。 即便是自家仙门子弟,在没有事的前提下,谁又会跑来冒犯自己的老祖宗和逝去的同门师兄弟呢。 无人烟常来,少了践踏,这外围的花儿又怎能开得不妖艳。 不过话说回来,在当下邀月仙岛上这个少有人烟的灵坟之地,也的确最适合用来隐藏邪祟做些不可告人之事。 真是逛院子逛到黄泉姥姥家去了。 自嘲了一番后,慕情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她醒来后就跟萝儿说她是个多灾多难的体质,当真是没有夸大其词。 回过神来,慕情又重新左右来回看了一眼四周。 树林还是那个槐树林,但当下就是不似林外看的那样真切。 她刚刚有仔细观察过那阴邪煞影的周身是否存在着破绽,然而在那阴邪煞影的浑身上下都裹满着密密麻麻的阴邪煞气的情况下,简直就是无孔不入根本毫无破绽可言。 别看那煞影看不清容貌,就连眼睛都是被漆黑一片的阴煞之气所包裹着,但只要慕情她微微动弹一丝,即便是不用看的,这煞影也都能够很快的感应到。 目前猜测,这都应该是跟着他浑身包裹着的那些浓郁阴煞有些关系的原因。 这些阴煞之气就像无数的触手,感知着外界的一切,甚至比着眼睛还要能快速反应接触他周身的任何。 若是正面攻击的话,那慕情她绝对是毫无胜算。 当下对于毫无灵气护体还想要牵制住邪祟的周身而言,唯有快准狠,一发致命才是关键所在。 那阴邪煞影似乎久久没有探查到慕情的所在,隐隐有些耐不住气了,略显不悦,转而开始阴森引诱道。 “小帝女!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人想要炼制邪奴的吗?你出来,出来让我见见你,我便就告诉你如何?桀桀桀桀......” 这邪祟八不成是个傻的,当下明显一出去就是找死,慕情她即便是再想知道是什么人想要干坏事,那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这个说来不轻也不重的消息。 除非她也跟着一块儿傻了。 良久无声,整片树林都静到让人心里发慌。 得不到回应,那阴邪煞影则继续而言道。 “桀桀桀......小帝女,其实你不出来告诉你也无妨,左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在这灵坟之处,怕是三两天也不会有人来找你,我有的是时间去寻你......” 嘎嘣,在慕情身子右后方不远处的地方,突然传来了那阴邪煞影踩断了树枝的响声。 如此听来,可以说此时这煞影同着慕情她此刻所在的距离,已经是很近了。 慕情紧闭着后牙,额头密汗一点点从娇嫩的脸颊上滑落。 似乎因为那阴邪煞影散发阴煞波动的靠近,左肩头从一开始的撕裂之痛,渐渐开始有着些许阴冷的灼烧感升腾。 “嘶......!” 识海的昏暗,浑身的阴冷,这不得不使慕情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而待慕情伸手去捂住嘴巴的时候,似乎已经是晚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就如同踏在了慕情她此刻的心脏之上...... .......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既来之则安之 “嘶......!” 识海的昏暗,浑身的阴冷,这不得不使慕情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而待慕情伸手去捂住嘴巴的时候,似乎已经是晚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就如同踏在了慕情她此刻的心脏之上...... 这一步一步的逼近,明显能够听出,这个方向是直直冲向自己这里来的。 慕情眉头紧觑,当下身侧毫无任何傍身自保的手段,一经打了照面,必将是你死我活的场面。 手中紧紧捏着刺痛阴冷灼烧的左肩头,满面的汗水不停的流向脖颈处,就连慕情当前所穿不算轻薄的衣服,也都隐隐渗透了些许。 玲珑的身段因为衣物的紧贴而暴露的一览无余,上下起伏的胸前彰显着紧张的气氛。 这什么旧疾,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这个时候如火如荼。 慕情失了血色的嘴角紧绷,似乎不单单是左肩头,就连左边脚踝处也跟着一阵酥酥麻麻无法言说是痛还是什么。 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当下才会如此? 萝儿之前说过她这个肩头是刚出生时极北帝主为了给她疏散身体中的阴邪之气所留下的痕迹,后来长大后时不时会复发疼痛的旧疾之处。 散煞...... 对了!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曾经因为刚出生的时候体内被阴煞所充斥,为了保命,所以极北帝主便就用着他半生修为去引除了她身体中所纳入的阴邪。 人之身一旦沾染阴邪之气,必定暴毙而亡,更不要说她当时还是一个呱呱落地的小娃娃。 极北帝主能够把阴煞从她身体中引出,让她得以活下来,这已经是逆天扯命,但终究是被阴煞之气洗礼过的身子,所以才会成为煞影口中所说的圣阴之躯。 所以才会对阴煞之气波动如此敏感! 这就好比一个专门装盛阴煞之气的罐子,被帝主抽空了作祟的阴邪之气后,她的身子就如同那空空如也的盛煞瓶罐。 罐子长时间空置不会有任何不适,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也就影响不到任何。 但一旦罐子猛然再接触到阴煞之气,这空空如也天生存放阴煞的罐子,就会本能的灌入周身附近令它渴望的阴煞。 一滴阴煞汇入还好,可能无感,但若是一泉眼的阴煞汇入呢?瞬间填满的身子中,必将是一场惊涛骇浪。 想通了这一点,慕情不禁又有些感慨,这可是打娘胎出来后就带着的隐疾,伴随着自己多年本相生无恙,却又在今日被自己的鲁莽行事打破了这份原有的安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作就不会死。 额间的眉毛尬动了一瞬,慕情又重新回归了正经颜色。 总归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也不能让别人帮忙善后不是,终归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伸手揉着太阳穴,慕情尽可能想着她当下能够做到的办法,能够让她自己不至于在今日命丧于此。 无法御灵还面对着邪祟当真是一件尴尬至极的事,也不知刚入林之前她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其实说来也甚为冲动,入林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一心好奇自己为何会被阵法反噬,想图个清楚罢了。 就在慕情想做点什么的时候,那阴邪煞影重新开始桀桀低笑了起来。 这一次,在他阴邪的笑声里似乎开始有了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慕情能够想象出那被浓浓煞气所包裹住的煞影是何等的狰狞。 只听那阴邪煞影出声阴森而道。 “小帝女......你可知邀月这位位高权重者炼制邪奴的结果必将会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一开始还没那么笃定,但想了那么多后慕情她还真想说,她知道。 炼制邪奴本就是邪魔外道,正人君子岂会干之? “桀桀桀桀桀......若不是会任人摆布,我倒是挺乐意加入那人的麾下,但是终究不是一路人,所以也怪不得我借帝女之躯,先一步惹得天下大乱......桀桀桀.....” 这阴邪说话的时候似乎并不只是为了说给慕情听,还大有牵扯慕情思绪的意思,为的就是让慕情再次露出破绽。 然而慕情怎会上这肤浅的一当,自持着高度警惕,听闻了煞影所说后,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皱了起来。 想要炼制邪奴的是邀月仙门位高权重者? 一个仙门修仙之人,本是正道,为何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慕情很是好奇,好奇这个名门正道之人倒底想要干些什么。 自古相争不过是为了一个权和一个欲,那么那个炼制邪奴的人是想谋权还是想满足一己私欲呢? 也不知这件事情同着星日掌门有没有关系,毕竟是在他门下所发生。 不过想来也不会是星日掌门,能够被极北帝主震慑对她这个小帝女又是恭恭敬敬,加上今日见他那个为人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有野心的。 他这个处处小心翼翼的一门之主,若是在知道在自家仙门名门正派之中有人做这般阴邪之事,又会如何作想? 眼前黑茫茫,慕情仰天感慨,自己果然是欠不得人情的。 对于邀月仙岛上有人炼制邪奴这件事,于情于理,她也是要管上一管了。 眼下即便是没有她昏迷时父亲震怒于邀月这档子的事,为了天下无辜性命,她也觉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心想的这么一刻,忽的一阵阴风快速刮向了她的耳边,紧接着便就是那熟悉的阴森笑声。 “桀桀桀桀桀......小帝女,我找到你了。” 心脏猛然漏了一拍,呼吸凝固。 伴随着阴邪煞影他的阴森话语声,一张漆黑的脑袋外带着一条长长的黑舌便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慕情她的左肩上。 还不待慕情撤开,紧接着便就又是那之前向着她自己鬼魅袭来的利爪,火速出现在了慕情的左眼余光之后。 这邪祟当真是无所不及,恐怖如斯。 慕情太阳穴突突的跳,神经一下子就狠狠紧绷了起来。 遇到凡事都不要慌,再者也要讲求个先发制人。 既来之则安之。 慕情想也不想,即便是这副身子柔弱不堪,但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道一个后肘快速锤击着那煞影的胸口之处。 虽然撇开了煞影的鬼魅一击,但终究是没来得及起身,下一秒慕情她便就被那煞影狠狠的拉扯住了左半边的胳膊。 “嘶!”慕情又是一声吃痛。 本就是左箭头处有异,这煞影倒还真会扯。 咬紧牙,慕情强忍镇静的向着身侧冷然道:“这么慢才找到本小主,你也不过尔尔嘛。” 那煞影当下的情绪似乎是很不稳定,一下便就被慕情激怒,当即扯着慕情的鬼爪更加用力了三分道。 “桀桀桀!找到便就是你的不幸!把圣阴之躯拿来!” 慕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煞影便就没有注意到慕情她此刻手下的动作。 咚的一声清凉响声,着实愣住了那阴邪煞影。 慕情拿着身侧摸来的大石头,一下子砸向了那邪祟的脑袋,瞅准煞影松懈的时机,随即飞快用着右手抓住那拉扯着自己左边臂膀的煞爪,狠狠一甩,电光火石之间堪堪让自己重新躲开了那煞影的牵制。 后退数步,慕情突然感觉到自己触碰到那浓郁阴煞之气的右手火燎燎的腐蚀了起来。 左肩头的阴冷更甚了,简直就如同冷泉冰封了慕情她的整个身形。 眼前本就是一片漆黑,当下更加的有些模糊不清了。 那阴邪煞影虽被一块石头砸了不当紧,但还是让慕情得了空,他可是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帝女还会如此反抗,所以才吃了一惊。 待回过神来,那煞影伸手摸了摸被砸了的脑袋,看向逃脱开来的慕情怒意横生的道。 “早死早托生,小帝女莫要再挣扎了!我会好好爱惜你的身子的......!” 因为一番动作,慕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煞雾中还是暴露了身形,一身的洁色更是在当下异常醒目了起来。 瞅准了目标所在,那阴邪煞影桀桀而笑,浑身带着浓浓的戾气,直直的就向着慕情所在的方向快速袭了去。 眼见着面前破开浓郁阴煞之气的阴邪煞影快速向自己袭来,然而慕情她因为这浑身的冰冷却动弹不得。 脚下如灌铅,一动也动弹不得。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难道说这阵法反噬大难不死后,她却仍旧是免不了一死吗? 恍惚间慕情似乎又重新看到了那抹久久徘徊在自己识海中的影子,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等我。” 是谁?谁在说话!慕情渐渐垂落的清眸重新快速睁开。 虽不知那人是谁,但能够给慕情的感觉就是异常的熟悉和踏实。 清明了片刻,慕情咬紧牙忍着痛。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认命的人,与其死后身子被这阴邪拿去作乱人间,不若与其同归于尽。 就在慕情这么想的片刻,突然间那被缠绕着煞影身上浓郁阴煞之气的右手顷刻间就出现了一丝不明的轻巧之感。 垂眸看了一眼,慕情明显一愣。 这手中原本从煞影身上沾染上的阴煞之气竟没有消散,而且当下隐隐还有汇聚如灵的迹象! 御煞......承着煞影的快速袭来,慕情嘴角有些玩味的笑了起来。 果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口若朱丹,娇艳饱满。 慕情看向面前袭来的煞影,薄唇中不缓不慢的道:“看来,天要亡你。” 随着她的话罢,右手汇聚的阴煞之气快速凝聚在一起,直直的向着那同样向自己袭来的的阴邪煞影他的面门处袭去。 那煞影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但身下动作却是依旧不停,他不信一个普通女子又能对他这个凶魂邪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口出狂言,依旧狂妄异自信的信誓旦旦而道:“你错了小帝女,是天要亡你!怪就怪在你遇到了我......桀桀桀!” ....... 第三百二十五章 始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那煞影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但身下动作却是依旧不停,他不信一个普通女子又能对他这个凶魂邪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口出狂言,依旧狂妄异自信的信誓旦旦而道:“你错了小帝女,是天要亡你!怪就怪在你遇到了我......桀桀桀!” 随着阴沉的话语声不断的回荡在整片黑暗的槐进之中,一黑一白的身影快速相交在了一起。 那阴邪煞影依旧是勾着瘆人的鬼爪,指甲尖锐似利器,但两厢交汇,阴邪煞影所预想的鲜血迸溅并没有来袭,而所来的,却是面上剧烈的灼烧感。 “啊!我的脸!你,你做了什么?!” 随着煞影的哀嚎声,周边的阴煞不在浓郁,渐渐散开,像是吹开了那层遮羞布。 眼前光亮清晰一瞬,猛一微眯着眼,慕情就只见原本被阴煞之气所包裹着的煞影面容上,渐渐露出了原本还有的真容。 那是一张瞎了双眼毫无眼珠子的一副面孔。 难怪连眼睛都不露出来,这没了眼珠子那看与不看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 慕情揉着有些发酸的手腕,感受着刚刚那一击所给自己带来的感受。 她真没想到她一个普普通通连御灵护体都不会的人,竟还真的就把那些个四散在周围的阴邪煞气给操控了起来...... 吃惊大过于震惊,始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似乎因为那一击的发泄,左肩头的痛感明显降了不少,当下慕情她就只觉浑身一真轻松舒爽。 如此熟悉的愉悦感,就好似口渴了许久,终于遇上了一眼甘泉,不断填充着急需弥补的身子。 今日遇到这煞影虽是凶险,但倒也是让慕情无师自通了些许御煞的方法。 这阴煞之气不似灵气,不用过周身转换就可直接信手捏来,比之日日苦修所带来的结果更为喜人,更要一步登天。 当下从未修行过的她毫不夸张的可以说,只要是在有些阴煞之气的地方,绝对会比之任何修炼数十年的老修者可能都要厉害上三成。 而且,灵修者会灵力枯竭,而慕情却永远不会。 力量,这就是手上有了力量的感觉...... 慕情清眸重新看着那用手抚着脸十分恐惧的煞影,嘴角勾勒出有些许妖异的笑容,异常冷静的向着他的话回道。 “本小主可没做什么呀,之前不是说,是你教的本小主如何御煞的吗?怎么,不认识了?” 慕情纤长白衣的手柔柔一捏,伸出在胸前来回晃了晃,冷艳的声音轻启,清眸异常明亮的继续而言道。 “眼下只不过是用你说的方法试试手罢了。” “不!不可能!我只是在你身体里注入了一丝阴煞之气,圣阴之躯能够释放那缕阴煞结阵,但不是如何操控阴煞!” 再说,没有活人是可以接触阴煞之气的,那是死人之气,那是阴邪! 即便是圣阴之躯无惧,那也不可能操控!! 原本还毫无顾虑的阴邪煞影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恐惧,满脸的狰狞与慌张,满身的颤抖与战栗。 那在他浑身上下还保留的阴煞之气,因为这一刻的慌乱隐隐都开始紊乱,四散。 阴煞之气似乎也很是有灵性,离开了阴邪煞影之躯后的阴煞之气不再为他所用,而是渐渐一点一点开始认主般的向着慕情周身包围了去。 他不敢相信,他不信!! 瞪着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失了阴邪煞气触觉的煞影,竟连当前慕情她所在的方向也找不到了。 总算是真瞎了。 听闻煞影这么一说,慕情轻轻一挑眉,这倒还真是没想到。 看着面前没了眼珠子乱摸一通寻找方向的阴邪煞影,慕情她纤纤玉手再次捏来了几缕在手中还略显愉快的小黑阴煞之气。 看向那一簇簇跳跃在手掌心中的黑暗,慕情倒是突然不觉得这些阴煞之气是何等阴邪了。 认真的看了看,除了颜色以外,煞气与之灵气倒也没什么不同。 手托着阴邪煞气,慕情缓缓张开渐渐恢复了淡粉色的唇角,看向面前去一滩烂泥苟且匍匐的煞影,淡淡道。 “原来,你从一开始便就是在欺骗本小主。” 原来这邪祟所说的御煞不只是诓骗,更是欺诈。 也难怪这煞影教了自己如何御煞后还能过来明目张胆的掠夺自己的身子,这便就是肆无忌惮。 他笃定了自己相信能够御煞却并不是真正能够操控阴煞之气,所以选择在自己刚刚苏醒这身子骨最虚弱的时候趁机掠夺她这个什么圣阴之躯。 说来这邪祟倒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那阴邪煞影似乎还是不愿相信,他根本就看不清任何,兴许是眼前这小姑娘骗自己的呢! 放下手,狰狞的血盆大口一张,长长的黑舌垂落在地,那煞影朝着面前的一颗半天大槐伸手指骂道。 “不,这不是真的!没有活人能够操控阴煞之气,除非是死人!” 随即便就又重新发动了攻击,再次向着他面前误以为是慕情的槐树袭了去,边动作边不停的道。 “桀桀桀......!我虽看不到,但我能感受得到!帝女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御煞?!你当你是我这般的邪祟不成!拿命来,拿命来!!!” 说罢后就发了疯的对着面前槐树一通乱抓乱踹。 慕情虽是搞不懂手中的阴煞之气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于当下毫无傍身的她而言,有着能够操控的力量总比之前的那根枯树枝强。 随着手中源源不断所汇聚的阴煞之气,慕情一点一点的蓄力,打算给眼前这疯了般的邪祟致命一击。 在刚刚那煞影转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煞影后脑处暴露出了几丝青发。 那里所剩无几的阴煞之气似乎最为薄弱,若是一掌拍下去会如何呢? 慕情清眸中少见得凌厉,语气冰冷到冻人道:“说来还是要谢谢你,帮了本小主不小的忙。” 若不是今日一遇,她指不定日后又会为寻找实力怎样的东跑西窜呢。 她既然是极北之地伟大的帝女,未来承了帝位的人,她便必须要有与之相匹敌的能力。 凡事都讲求个均衡,若是一碗水端不平,终究是会洒出来的。 那阴邪煞影似乎到这一刻才发觉他手下打错了人,收住手脚左右来会寻找着的惊恐吼道。 “你在哪里?!你这个女娃娃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谢他?她又想做什么! 慕情没有再理会眼前煞影的问题,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如同有灵性般的阴邪煞气。 若是说刚刚御煞是巧合,那么再来一次呢? 想也不想,慕情挥动着右手掌中的阴煞球,转眼间就向着背后暴露给自己的阴邪煞影脑后击去。 一击凛冽,且快。 周围的空气隐隐有了震荡,破空而出的一掌准确无误的正中靶心。 慕情她一身的洁色,身段柔美,当下所发生的事,怎么也看不出这会是一个娇柔女子所做。 “啊!” 随着煞影的一阵惨叫,慕情就只见眼前原本还被残留着的阴煞之气所包裹着的阴邪煞影快速消散了周身所有的阴煞之气。 如同泥菩萨过河,失了铠甲保护。 那煞影终于知道了慕情所在的方向,不敢相信的转身,双目空洞的隔空面对着慕情,惊恐以不足以形容当下他的模样。 干瘪的手颤抖着,似乎是因为失去了阴煞之气的供给,所以阴邪煞影的身子也开始在不断一点一点的融化。 “你是什么人?!不,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我的身子,我的力量.......!” 桀桀阴森的笑声已经没有,回荡在林间的只有渐渐开始消散身形的阴邪煞影的恐惧之声。 看着失去阴煞之气后根本无法感知任何的煞影东撞西倒的模样,再看着煞影一点一点吹散了的身形。 慕情轻轻低下高扬的头颅,直直盯着自己的右手,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刹那间所做。 看来并不是巧合,她是真的掌握了些不为人知的门道....... “这就是.......御煞吗。” 静静的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独自喃喃了一句,随之浑身便就毫无劲力的瘫软了下去。 一抹白衣的她,此时浑身上下早已经失去了原本一尘不染的洁色。 但为何她依稀的记得,有个人不论何时不论身处何地,不论做了些什么,自始至终一身的白衣皑皑,都不曾染过世俗半分的颜色...... “倾城!” 一道急切的男子之声快速传来,紧接着慕情就只感觉到周身没有狠狠摔落在地的同感,反而是被紧紧的托抱住了。 “公子......川?” 慕情低喃疑惑了一声。 清眸恍惚了一瞬,半清不清的看到了一张与之分别不久的俊朗容颜。 随即识海一闭,不省人事。 ...... 与此同时,白雪皑皑的山巅之上,一抹身披洁色绒篷的身影静静站立着。 若不是因为有着一头漆黑明亮的乌发在身后,不仔细看谁也不会发现在这绝望之巅上还会有个人存在。 身侧一把通体如出一撤的洁色长剑静静的陪着主人静候,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 雪不胫而来,洋洋洒洒的雪花如同飞舞的歌姬,伴随着凉意,舞曲着寒冬中的极美。 然而这些极美的雪花,却一片也不曾落至在那白衣君子的身上。 每每在接触到其周身一指的时候,它们都会自觉反差般的蒸发,消散的一无所踪,就好似从未来过,从未飘落过。 一切都是那样的谧静,不忍扰乱,不忍打破。 山巅下远远驻足着几个身披银甲的护卫,他们敬畏般的远离着山巅上的那一抹白衣君子。 守护着,严谨着,庄重的静静屹立着。 一身的银甲,唯独在这些护卫的头盔顶上,有着一簇火红的绒絮垂落,与之身上的银甲形成鲜艳对比。 单膝跪地,银甲护卫手举头顶,亦是敬畏亦是忠心耿耿的向着身前白衣君子禀报道。 “护主,到了。” .......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君子而来,从未食言 从远方匆匆赶来一抹下属的身影,向着这些银甲护卫传达了些什么,随即接收到的护卫重重点了点头,转身便就快速向着山巅上而去。 单膝跪地,银甲护卫手举头顶,亦是敬畏亦是忠心耿耿的向着身前白衣君子禀报道。 “护住,到了。” 雪山之巅上寂静如空,唯有当下这护卫的声音不停穿梭在纷纷而落的雪色之中。 静谧的氛围虽被打破,却不出这谧静之画。 恭敬的等候指示,只见那身前被敬畏着的君子,身披着洁色绒披淡淡的点了点头,是以回应着前来禀报的人,却无言。 未语则不敢动,训练有素的银甲护卫依旧是双手举头的姿势。 一身的银色冷甲,如同周围的白雪,唯有那抹头盔上的艳红,才给人渐渐以一丝暖意,才缓缓中和了这隐隐的肃杀之气。 未回身即刻而去,白衣君子深邃的眼眸轻轻抬起,淡淡的望了一眼东南的方向。 东南向......相较于当下所在的极北之地而言,那里正巧就是慕情所求阵法之术的九华天所在方位。 修长的手缓缓抚触着身侧长剑,那长剑很有灵性,似以通体剑身的颤动回应着攀附而来的主人,似以回应着当前它也同样的很是喜悦之心。 三千佳境虽美,但却也异常凶险,稍有不慎心性不持,便就会迷失在这虚幻的万境世界之中,永无出阵之日。 这里有着外面所有的一切,这里有着无数以往曾经的过去。 男人手中的长剑有灵,却又未化灵,它同着此刻的主人是经历了数月才参透了这阵法中的奥妙。 在此之前的数月时间里,主人恨不能再快一些的参悟整个阵法,冷剑虽懂,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陪伴在主人的身边,日复一日。 自从它沉睡而醒之时,主人就是它秉承的一切,终年如水淡然毫无波澜的主人,却在见到过那抹红衣之人后,渐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从此,主人不再无欲无求,从此,主人不再一本正经。 虽耗时之长,却亦是让主人掌握了一些这阵法中不可为认知的秘辛之事...... 然而上古名阵,又是邀月创始掌门独创终其一生都在破解的阵法,常人又怎能轻而易举的参破。 只能说只用了短短数月就参透整个万花阵的主人,他在阵法造诣上,早已凌驾于邀月仙门的出创始掌门之上。 或者,在很多地方,他都已经高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这对于它的主人而言,却远远是不够的。 当初那红衣之人为了躲避季秋深的自爆带着主人机缘巧合误闯进了这里,也不知此刻的她,是否真的也在这一界之中。 它已经跟着主人寻了好多界散有她气息的境中,然而每一次所到有她气息的界境之中皆都是落空。 毕竟是上古绝境,就连创阵之人都无法安然而出,更何况是那个半祟的...... 就在连它这个有灵性的名剑都打算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直到当前的这一界,主人却反常的驻足停留了下来。 那时它就知,那个人,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在这三千境中的轮回境中。 何为轮回?就是周而复始,无限重复。 万花阵有之九层莲,每一层皆一世万象,每一世万象皆一层万境,生生相息,无限共存。 而在中心之莲处,正是九层莲之中最为要紧的一处,也是关乎整个阵法的阵眼所在。 当前它同着主人,正是在这特殊一境之中,在这万花阵最为中心的一层莲境之内。 想要破阵,必定要破这莲心境。 说来所寻的那抹红衣之人,恰好可能就投进了这轮回境之中,眼下只要寻到那人,便可随着主人破阵而出。 隐隐有些雀跃,它这冷剑可是最不喜被困,尤其是被困在阵法之中,哪怕阵中又是另一番世俗,它也不喜。 因为长时间被压制,会大大限制了它有名灵剑的灵性。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然响起,打断了冷剑的无声揣测。 似是在同那暗自菲薄的冷剑讲,又似是在同自己而言,白衣君子又被银甲护卫称为护主的男人收回深眸,低头淡淡道。 “她,近来可好......” 清心剑剑身嗡鸣一瞬,通体的洁白闪烁表达着自己的所想。 似乎是因为眼下来人所禀报,又似乎是因为有着手中久伴之剑的顽皮之意,等待已久的叶枫那原本还在雪中微觑的眉头稍稍一松,积压心中已久的沉石落下。 三千界中来回不定飘动着她的气息,他重伤并未好透时便就寻着那牵动他所心得专属气息,一次又一次的穿梭三千界之中。 他记得,她曾说过喜欢二字。 他记得,那句喜欢,是对他所说。 嘴角扯起了近日少有的笑意,本就绝世的皎皎他,更是让人移不开半点视线。 然而不多时,这抹突如其来的笑意渐渐消散,又重新回归了一脸的波澜不惊。 依旧是绝尘的容颜,却多了一分生人勿近。 眼前所处的是万花阵,这阵中之界何其之玄,每穿一次界境,便就要受着挫骨重生之痛。 这对于失了修为还未补全,受了凶灵一击还未痊愈的他而言,无异于是重复了之前借着银甲铠羽堪堪躲避的惊雷,又重新一次一道道直直打入了体内。 定力稍微弱一点的,每过一界境之时,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直接灰飞烟灭。 而叶枫他堪堪承了七界之痛,只为寻着那一抹独特的气息。 还好,他终究是踏过万雪,来到了她所在的界境之中。 若是说之前的他也有些迷茫,不知是否这一次又会是一场落空,但直到前不久他感知这一界的气息比之以往界境都要浓郁的时候,才渐渐的有了些许笃定的猜测。 之前可能并不是他寻错了界境,而是那抹红衣之人在此入境之前的时候身体耗损了太多,又因那个东西在体的原因......所以她沉睡在了三千界之中。 所以万花阵中才会四处来回散播着她身上的独有气息...... 这就好比沉睡的身体凌驾与眼前的这个万花阵之上,虽是在这万花阵之中,却又迟迟未入阵之内。 若是如此,那么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等,等着她的苏醒,等着她的入阵。 等着护她周全,再等着带她离开这虽美却极其劣质的三千美境。 淡极的唇角勾勒出了一抹摄人心魂的弧度,宽大的绒篷随着所穿之人的动作挥抹着冷峻逼人的气势。 转身,下山。 君子而来,从未食言。 ...... 慕情在意识中最后见了公子川一眼之后,便就随着沉沉的识海不省人事。 虽说是不省人事,但奇妙的是,没过多久,她似乎透过身体中残留着的阴煞之气,感知到了此刻她周围在她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 这个感觉很奇妙,就好似身体上多出来了只眼睛,而这个多出来的眼睛还不止一只,而是前前后后无四角的遍布了整个身子骨上。 有些好玩,慕情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只见她那温柔面相的小侍女萝儿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手下不停动作,似乎是在为自己填着新烧一轮又一轮的热茶水。 倒是个贴心的,心里微微一暖。 想来萝儿她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多灾多难的小主醒来后,能够及时的喝上一口暖心的,所以即使这么难过,但还是会不停歇的添茶热水。 嘤嘤嘤的抽泣声,有一下每一下的哭喊着,萝儿哽咽的看向慕情她这边,大声且委屈道。 “呜呜,小主,小主你快点醒来!都怪萝儿,要是萝儿拦住了小主,要是萝儿再快一点,小主你也就不会,就不会......呜呜呜呜.......” 这小姑娘的哭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亮。 梁城提着个医药箱,他此刻似乎正在自己的眉心手腕处不停的施着针法。 听闻身后萝儿的哭啼声,有些不耐烦的道:“萝儿姑娘,我说你从回来的时候就不停的哭哭哭,除了哭你还能做点其他什么有实质性的事情不?” 萝儿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子,慕情能够明显看到萝儿小嘴巴一撅,双手叉腰,十分不听劝略带嚣张跋扈的回道。 “要你管!梁圣手你要是救不了我家小主,我,我就告诉帝主治你得罪!” 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我,有那时间还不如专心医治我家小主的伤!” 看看小主娇嫩的脖颈之处那道不轻不淡的伤痕,直直让人看了心疼!!! 再晚了医治,留下疤痕定是拿他这个庸医试问! “嘿哟!你.......” 那梁圣手本来还想反驳一两句,但是心想了半天的模样愣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慕情一见心里一笑,果然帝主一出,她这个小主伤势一说,直直叫这绝世无双的神医也哑口无言。 梁城抿了抿嘴,一脸认栽的模样。 认了认了,谁让他是这天下最潇洒帅气最厉害双全的神医圣手! 萝儿见着梁城半天没话说了,嘤嘤嘤的一哼,转而又半哭半心疼的嘀咕着道。 “我家小主本就是刚醒来不久,这旧伤未愈转而又添了新伤,简直就是伤上加伤!” 转而手中的热茶一不留神的烫到了手,萝儿浑身一个激灵,随之茶盏也打碎在地。 本就觉得萝儿吵的梁城又是一皱眉,手下一顿,转头向着身后不耐道:“你个小侍女行不行?不行换其他下人过来,别在这里忙帮不上还净给我添乱” 女人最是麻烦,爱哭的女人更麻烦,反正他梁圣手就觉得麻烦! 看看眼下床上躺着的这个,刚起来没多久,这不,就又凉着了。 麻烦麻烦,好不容易阎王手里抢人命给抢回来了,这别又啪啪打脸的转身给送回了去。 他这个圣手难做,他这个人,也难做的很呐......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就不能走点儿心? 看看眼下床上躺着的这个,刚起来没多久,这不,就又凉着了。 麻烦麻烦,好不容易阎王手里抢人命给抢回来了,这别又啪啪打脸的转身给送回了去。 他这个圣手难做,他这个人,也难做的很呐...... 仰天感叹,他好歹是个年轻有为绝世双全的。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悬壶济世! 落得如今这般的命苦。 罢了罢了,医者,命也!!! 快速收拾着摔落的茶盏,萝儿终是消停了一分。 但气势不输人,听闻梁城的风凉话后,她大有慕情不讲理时的风范。 向着梁城,萝儿这个女娇娥挺起胸脯义愤填膺的道。 “我怎么不行!小主可是我从小伺候到大的,没有人比我再适合照看小住了!梁圣手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受伤的是我家小主不是萝儿!你能不能专心点儿救治我家小主!” 说罢后那温柔的眉眼中还大有审视的目光。 那样子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着眼前的梁城这个神医圣手,就好似在无声的说,你是不是神医? 你不会是江湖骗子? 你到底行不行!! “我......!” 常年修养极好的神医圣手,这月余自从机缘巧合的被请到了邀月莲花岛上,那什么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全部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有道是入一窝降一窝,他再极佳的修养也要被眼前的这个蛮不讲理的小侍女戳出了几大个窟窿眼儿。 梁城一张年轻俊俏的脸是红了又红白了又白,最后叹了口气,俊俏的脸上终是刹住了马车,无奈的摆了摆手道。 “怕了怕了,圣手我不跟你这个刁蛮侍女一般见识。” 说罢随即再也不理会身后的萝儿,自顾自的继续扎起手中的长针。 随着眉心手腕处的刺痛感,感受着身体里存留的阴煞之气渐渐流失,感受着原本还借着阴煞之气而感知的感觉渐渐模糊起来...... 慕情猜测,这梁圣手估计又是像治疗她被阵法反噬的时候一样,引着自己身体中的阴煞之气而出。 经过没有眼珠子的煞影邪祟一事,慕情明白,她估计当下也是如同那瞎了的煞影,能够借助阴煞之气感知自如,如视有珠。 要不然为何阴煞之气一流失,她也就渐渐开始感知周围的能力越来越弱了下来呢。 而且依照梁圣手的理论见解而言,人之身残存着阴煞之气那就是即将要小命玩完。 他这个医者仁心的,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摒除着危险的存在。 可他却不知,就自己这个圣阴之躯,还就是喜爱了这阴邪煞气。 就好这一口。 若不是左肩头处一经接触阴煞之气,从脚踝开始就抽抽的痛,那再多的阴煞之气充斥全身,也是求贤若渴的感觉。 说小命命不久矣,那全是扯淡。 不过这些眼下的梁圣手是不会知道的,而慕情当前也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 她虽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也是知道正邪两立。 自古都道邪祟阴煞为恶,她若是猛然昭告天下她所修行似邪似恶,却又是铁板板儿上钉钉的正,不说那些爱戴拥护她的极北子民们会如何作想,怕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信。 不仅如此,她身后有着极北帝女的身份怕是又要给她那个护犊子护的贴切,不惜舍命也要救她而活的帝主爹爹来说,定是要惹上不少的麻烦。 再者邀月仙门这边此刻有着人暗暗炼制邪奴尚不清楚其所为,灭了煞影一事定会惊动邀月整个仙门。 若是接下来又殃及她了一二,同着御煞一事,她帝女之位还没坐上,怕是就要被人人喊着妖女身份而镇煞除祟了。 借着开始渐渐弱下来的感知,慕情又看见萝儿在听闻了梁城的话后,在其背后恶狠狠的吐了吐舌头。 调皮了一瞬转而收了哭泣的腔声,皱着温柔的小眉毛,一脸愁眉苦脸止不住的担忧道。 “没想到在这邀月这仙岛上竟还能够遇到邪祟这档子的事,待小主醒来后,我定要告知帝主,让帝主问问星日掌门这是怎么一回事!” 修仙之地还是个仙门之地,自家闯进来了邪祟都不知道吗? 现在小主被邪祟所伤再次昏迷还受了伤,邀月仙门是真的想要帝主亲自前来踏平整个邀月仙岛吗! 慕情听过后心里发着笑,别看这萝儿小丫头一嘴的哭声惊魂动魄,但头脑还算是个灵活的。 对于所遇到邪祟一事,她醒来后还真得去问问星日掌门,看他做如何反应。 自家仙门之地都快要成邪祟邪奴的大本营了,他晓得不? 这般的还不待多想,仅凭着最后一丝阴煞之气在体内,慕情就又感觉到了在梁圣手身后还有个威压强大的人,一直紧紧的站在那里,逼得梁圣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隐隐的,梁圣手似乎因为那人的存在还紧张的会时不时手抖两下。 这一抖,受罪的可就是慕情她自己的身子骨了。 嘶!扎偏了扎偏了!这梁城,手下还扎着针,就不能走点儿心? 什么人竟让那个看起来很是吊儿郎当,但其实极其自傲自诩神通的梁圣手如此战战兢兢? 难道说她那个好爹爹来了......?!慕情狐疑了起来。 之前她可是听萝儿说他爹这个极北帝主是怎么怎么恐吓邀月掌门和梁圣手二人的,简直生生让俩个人如同拎在手里的小鸡,任打任骂。 不过转而一想又不对,若是帝主爹爹真的来了,那么萝儿为什么还要说去找他爹告状?直接当下说不就完了。 看来梁城身后的不是她那个宝贝爹,那又会是谁呢...... 是谁能够同着他爹有着一样的不输的威慑力? 对了......公子川呢?慕情明明记得最后是他这个朗朗公子抱着她回的青玄屋,难不成,梁城身后的人就是....... 因为阴煞之气的流逝,慕情的感知渐渐消散,她也没看清梁城身后的是什么人,就只见了一片水蓝色的衣角。 而且这个人的所在,给慕情的感觉就是很亲切,是那种自小为伴的长兄之感。 “师兄......” 不由自主无意识的轻唤了一声,然而一叫完,就连慕情本人都本懵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而她叫的师兄又是哪位神仙大能? 最终眼前重新恢复一片昏暗的慕情任何都感知不到了,只是重新回归沉静之后的她,似乎又透过自己的身子,看到了自己左肩头处阴阴燃烧的一簇黑色冷焰。 唔......好冷....... 化作虚影在自己身体中游荡的慕情在靠近那簇黑色火焰的时候,浑身上下感觉就像是坠入了万年冰潭之中,久久不能迈开一步。 “慕情......你来了......” 一道清灵的声音传入识海之中,慕情浑身一怔,随即随处而看。 什么人在说话?慕情......是在叫她吗......? 可是萝儿说她名叫慕倾城,难道是寻常人也因为柔情姑娘之称这般的唤她? “不,你就是慕情,你不是慕倾城.......” 又是那道清灵的女子声音响起,而这个女子似乎能够听到慕情她自己的心声,因为慕情只是心里这般的想,那女子就随即回答了出来。 当即戒备了起来,但慕情想要挪开身形却就是动不了半分。 眼前黑色的火焰给自己的冰冷感太强,强到不仅仅使她浑身打颤,还直直冻住了她的双脚。 “你是谁?” 努力稳住心神,慕情清眸中异常警觉地看向四周的一片昏暗,向着周围虚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里是她的识海之中,是在她的身体之内,能够让当下的她听的这么清晰的人,一定不是外界的人。 那么,是什么人在她身体里说话? 慕情她问过话后,周围寂静了片刻,就好似刚刚所说话的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在这寂静暗沉的四周,那女子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慕情在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子声音中,隐隐听到了一丝熟悉感。 就好似这个声音她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可怎么想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随着声音的响起,慕情这回倒是看到了在她面前燃烧的那簇黑色火焰,伴随着那女子声音隐隐跃动了一瞬。 挑了挑细眉,慕情清眸直直的盯着眼前让她动弹不得一分的黑色冷焰,试探性的柔声问道。 “你......是个黑疙瘩?” “......” 这话叫人没法接。 再怎么说一听这动听的声音一想就知是个美女子,说人家姑娘这般不太好......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太过直白,转而慕情快速又道:“额,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清眸直直的盯着眼前那簇黑色火苗,然而良久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慕情心想道,莫不是她把人家气跑了?不跟她玩了? 适应了周身的黑暗后,慕情倒是没了害怕的感觉,没了畏惧,当下就又渐渐感到了一丝的无聊之意。 空旷的四周,除了眼前的冷火偶尔会跳动两下,当前也就只剩孤零零的她一人。 在这里不知时间不知流逝,就好似被世间遗忘,慕情觑眉,她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若是有着人陪自己说话也好,总比对着空气吹牛来的有成就感! 慕情总觉得这个声音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子里,声音降到最低,语气极其温柔的她再次向着眼前冷焰询问道。 “敢问姑娘姓甚名甚何许人也?莫不是姑娘也同那阴邪煞影一起看上了我这圣阴之躯?” 说罢后她干笑了一声,似乎是为了让这个误闯进她身体里来的女子放下结缔之心,慕情眨了眨眼睛,转而语气又十分温柔的解释道。 “实不相瞒,感受到这黑色火焰的阴冷感,令我......” ....... 第三百二十八章 修者,必先胸怀大虫! “敢问姑娘姓甚名甚何许人也?莫不是姑娘也同那煞影一起看上了我这圣阴之躯?” 说罢后慕情干笑了一声,似乎是为了让这个误闯进她身体里来的女子放下结缔之心,于是便纯良的眨了眨眼睛,转而语气十分温柔的解释道。 “实不相瞒,感受到这黑色火焰的阴冷感,令我我想到了阴煞之气那样的阴冷,姑娘,你......” 慕情无辜真善美的样子,真真是让人提不起半点防备之心。 左右那个虚空说话的女子似乎能够猜出慕情她自己的心中所想,轻咳了一下,试图缓解下周围生冷的氛围。 紧接着,红唇微启,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敢问姑娘,你是不是个邪祟?” 因为是邪祟,所以才会出现在她的身体之中。 然而慕情的这般直接,她本人是不觉的有什么,但配上她那水汪汪的闪光大眼,不得不说,倒是隐隐有些别得意味了。 就好似,她铮铮有词的在道:姑娘,脱个衣服给看看?....... 不知者无畏,说这话的慕情根本没放在心,暗自继续琢磨了起来。 能够给她这样阴冷的感觉,自然是会认为那忽然出声的女子并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者可以说,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人。 所以目前慕情她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那女子就是个误闯进她身体中的邪祟。 听闻阴煞之气入体很容易被邪祟上身,而刚刚她遇到那阴邪煞影又是在成片的槐林遍地的灵坟之中,估计还真有这个可能。 说不定她就是打扰了这位逝去大能的清修,以至于机缘巧合上了她的身。 那女子之声说不会伤害自己,那么这个邪祟应该是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个善祟一样,不像之前所遇到的煞影般,阴邪狠恶。 慕情这般的想了想,突然觉得这善祟还异常亲切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向着眼前刚刚有所反应的冷焰,继续着她心中所想的道。 “是不是你因为我同煞影交手,所以才误入了我这身子里?若真是这样,那好说好说,我回头告诉梁城,他是个神医,一会儿让他想办法让你出去如何?” 能够把阴煞之气引出体外,想来梁城也应该能够把这个邪祟引出去,毕竟萝儿说过,这绝世无双的神医圣手可是个医灵双修。 能够御灵在手,结合着他高超的医术,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想想之前被无灵之阵反噬还能够被救醒来说,慕情她还是很认可这圣手的一手妙手回春之术。 面前黑色冷焰听闻了慕情的话后微微摇曳着曼妙诡异的黑火之身,依旧是寂静一片的无声。 这里的空间无风无日,而那个之前说话的女子就好似不想再同当下的人说话了般。 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浪花儿。 慕情眉头高挑,努着嘴心里一番嘀咕着,真是小心眼儿,她左右不过就说了几句话,就要这般的置气不理人么。 俗话不是说,修者,必先胸怀大虫的吗! 微微叹了口气,别人理,慕情也没办法不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脚下的禁锢也开始渐渐解开,慢慢适应了周身的冷温之后,慕情又能够重新动了起来。 活动了下脚腕处,原本左脚踝处的疼痛感渐渐的消失,慕情缓缓蹲下身子,褪去了左脚短靴仔细的看了看。 然而左脚踝之前刺痛那里的肌肤根本就是完好无损,就好似从未有过任何异样。 眉头一拧,既然脚踝处根本没受什么伤,那之前在槐林中为何会那般的疼痛。 难道是自己真的一不小心扭着脚了? 穿上靴子,慕情轻轻拍了拍手,随即背在身后,来回绕着身前那一人高的黑色冷焰细细观察了一番。 这世间的火焰从来都是黄中带赤,从未有过如此通体幽暗的火焰。 幽暗不说这火还不似寻常火焰的极暖,相反是冷的不要不要的,简直是比冰块还要凉。 这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火焰的存在就是发光发热,而这冷焰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发寒发冷。 能够燃烧已经是很稀奇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此刻还是凭空而烧,虚浮在空中。 众人皆知,凡世间所存在的火焰都需要燃料来燃烧火焰,就比如烧过烤鱼的时候用的是柴火,烧的也就是干柴烈火。 再比如修仙之人也会用灵符生火,这通过灵符烧起的火焰,也是以灵气为燃料,是生生不灭的天地灵火。 而眼前慕情所见的这一人高的冷焰,以什么为燃烧的燃料尚不清楚,还火不是火的瞎着火。 若是按照前两种火焰来形容,借着周围的黑暗之境,慕情倒是觉得应该称眼前的这簇冷焰为黑灯瞎火还差不多! 真是除了给人以阴冷之感,再无半点用处,好歹也给烤个鱼不是。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果真是我身体中的而不是我这青天白日做的梦?” 慕情伸手摸着下巴开会左右寻思着,暗自狐疑。 这身体里怎么会有火呢,即便真的是有那也应该是她偶尔才会有的怒火才对。 这怒火比之冷焰还好形容些,就是每个人身体里那种看不见还异常嚣张的情绪上的一把火。 怪哉怪哉,慕情真是云里来雾里去的。 就好似真相明明就在眼前,但就是看不到参不透。 因为周围的一片寂静之意,慕情盘坐下来后直直盯着眼前的冷眼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就在眼皮子来回上下打架的时候,她似乎透过那黑色冷焰,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抹暗红色的身影。 匀称的身姿,模糊不清的五官,依着这周身的气质,绝对可以是堪称为绝世无双的......倾城公子? 之前不是个女子之声么......难不成是她看错了公子,人家其实根本就是个姑娘...... 旋转一瞬,不知又过了多久的黑暗,慕情渐渐又从耳边听到了梁城那君子圣手嘀咕着的话语声。 “我说公子......川,你,你别这样,你起开点儿,这么的一直站在我背后直勾勾的盯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神医圣手会给你们极北小帝女下毒一样。” 说真的,他可不敢,借给他仨胆儿也不敢...... 除非是他疯了,想面对极北帝主的怒火和极北冷封的通缉令。 那可是有名儿的追杀令,冷封一出,天下仙门皆倾巢而出。 停顿了一下,转而梁城继续向着身后人委婉道:“本圣手手下容不得半分偏差,公子你体谅体谅可好?” 自从梁城他见到一脸焦急的公子川抱着帝女归来青玄屋之后,他就没见过这极北之地还算有名的公子哥儿有过一刻的好脸色。 不是他梁城弱,也不是他梁城吹,这公子川即便是一句话都不说,他那浑身的肃杀之气,简直就跟遥在极北坐镇的极北帝主一样。 威压太甚。 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浓重的上位者气息,以后这公子川定是引领一方的好手,绝佳的领袖。 然而梁城的话如同西北风,从哪儿刮来的又回到了哪里去。 身后表情凝重外加凤眸中充满担忧的公子川并没有理会梁城的话,反而是在听到当前昏睡中的慕情那朱红的口中低喃了一声师兄后,在他淡色水蓝袖摆下的那双修长有力的手,随之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瞬。 凤眸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光亮,喉结处似乎隐隐上下滚动了一瞬。 慕情昏睡中低喃的声音虽不大,但是在她身侧的这几个人还是都能够听得清的。 萝儿哭哭啼啼,自然也听到了慕情叫唤师兄的声音。 通常能够称呼师兄的,大都是仙门修仙之人,而她家小主自小无法御灵,自然也就从未拜过任何仙门之下,包括帝主身下。 没有仙门而言小主又何来的师兄,抽泣了一声,萝儿便就顺理成章的认为她家小主是烧晕了。 因为头脑一时不清,所以才会借着在这邀月仙岛之上,呼唤了一句旁人子弟经常会叫唤的称呼。 慌忙换着冷水帕敷在了慕情饱满的额头之上,边动作边萝儿满满大眼的心疼道。 “呜呜,我可怜的小主......放心,没有什么师兄还有萝儿在!梁圣手说了小主当下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呜呜呜.......所以小主你,你睡!小主安心睡一会儿,睡醒了一切也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了......呜呜呜......” 萝儿还是那个吭吭唧唧哭哭啼啼刚醒来时所遇到的萝儿,虽是爱哭,但那也都是实打实的关心着慕情她的安危。 经过梁圣手一顿迅雷不及的绝妙银针手法,终归是堪堪逼出了眼下小主从邀月仙门灵坟处所带出来的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在体是最凶险的事,然而小主身子里的阴邪一经清空,反而是使得小主浑身上下又突然开始烧热了起来。 这烧热来的极快,不多时就把小主浑身上下少了个滚烫。 手中颤抖着给眼下紧闭双目的小主擦拭着袒露在外的脖颈额头和手腕之处,萝儿强忍着大哭之意,唯恐惊扰了手下人的安稳休息。 要不是听梁城说了那是因为小主体虚受不住这侵邪入体,烧一会是必然的,萝儿她指不定还要怎么跟梁城这个神医圣手算账呢。 别的她不行,算账她还不行吗!她就算撸起袖子做男人,也要给梁城好看! 但好在现下小主已经无了性命之忧,一切也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总算是能够松下了一口气,萝儿直到现在一颗提起来的心才算是真真放了下来。 天知道萝儿在慕情只身进入槐林后,转身前去寻了还在邀月大殿同着星日掌门说些什么的公子川时,她是怎样的心惊胆破。 以前的公子虽说也会震怒一二,但是近几个月来,公子的脾气越发的难以捉摸了,尤其是在小主的事情之上。 毕竟是年纪稍小,所以萝儿偶尔做事会......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出来!新娘房中的红烛火! 天知道萝儿在慕情只身进入槐林后,转身前去寻还在邀月大殿同着星日掌门说些什么的公子川时,她是怎样的心惊胆破。 以前的公子虽说也会震怒一二,但是近几个月来,公子的脾气越发的难以捉摸了,尤其是在小主的事情之上。 毕竟是年纪稍小,所以萝儿偶尔做事会马虎一两次,以往的时候身后那一脸肃杀之气的公子川顶多温温阳光一笑说她两句,也不算什么事儿。 但近几个月的公子不知怎的,突然间就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平易近人了起来,所以凡只要是发现她哪里做的不好,轻则受罚,重则很有可能随时被换下。 身为极北殿中的侍女被换下,定是品行不端,手脚不利索,那是必定要被逐出极北殿,永不再入的。 若不是小主每每都会及时出现帮她说好话,萝儿她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乱荡苟且去了。 就当前的情况也是这般,要不是小主重要,单单是小主遇害这件事情上,公子川就不可能再让她这个缕缕犯错的小侍女继续呆在这里伺候小主。 若不是她没有看好小主,小主也不会独自入林,继而遇到这档子事儿。 用着梁城的话说,那就是在邀月这个外门仙岛之上,用眼前邀月仙门的外人倒不如继续用着她这个极北自家人来的安全。 也唯独在这个上面,萝儿还是觉得梁圣手还算是个够意思的,没白瞎她这几日给他捏肩捶背。 眼前那正昏睡中五感精致倾城的小主可是萝儿她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也是从小在一起的好玩伴,小主待她如姐妹,萝儿她又怎不是同样把小主当成了亲人。 若是没了小主,自幼就是孤儿的她,当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余光轻轻看了一眼身侧后方的蓝衣公子,公子川一双深邃的凤眸极易热女孩子喜爱。 只是那原本阳光俊朗的面容不知为何,近月余突然硬是生生透露出那一脸的冷然,和着周身的冰冷之气,有些使得萝儿眼中充满着一丝丝小小的悲伤。 都说小主这个极北帝女是极北之地出了名儿的柔情姑娘,是极北万千公子的梦中情人,但公子川又何尝不是极北之地出了名儿的绝世公子。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同着小主的风姿一样,公子川也是极北万千女子们的梦中情郎。 阳光和煦,平易近人,那都是公子川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可如今......公子比之以往那如沐春风阳光和蔼的郎朗君子,可是越发的阴沉了许多。 还记得从前的公子不会在意萝儿她是侍女的身份,每次给小主带好吃的时候也总会有自己的份儿。 这般高高在上又是平易近人,怎叫小女儿家不欢喜,不动心? 然而现在,这种事情是不会再有的,也不会再发生。 而她,终究是那个倾国倾城小主身边的一个普通的小侍女。 有道是公子佳人,郎才女貌。 所以在极北之地除却仰慕之情外,大家也都一直认同公子川和小主这个极北帝女自小都是金童玉女的象征,最登门户对的一双比翼鸟。 两人似乎能够最终共为连理枝,也是极北子民最为开心的事情了。 得到众人的认可,自然有的也只剩祝福。 一时间有些愣了神,萝儿手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以往开心的事情,原本还很高兴,但现在想来,未曾不是有些隐隐的心酸和苦涩。 从前的公子很难再找到了,现在的公子平日里基本都是一副冷颜说一不二的模样。 唯独在见到小主的时候,才能够在身后这一脸冷漠的公子身上看到那一丝半刻令人怀念的阳光和煦。 虽说会有些落差感,但这也都是应该的,主子们的事下人们子是不会明白,而她只需要做好她身为贴身侍女该做的,所以没几日,萝儿也就是适应了这样的公子川。 回过神,萝儿不着痕迹的继续手下不停的给慕情浑身滚烫的额头脖颈不停的擦拭着,以求尽快降温醒神。 身后一直站着不语的公子川对小主那放在心尖儿上的模样,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的。 毕竟自从进屋后就一直关切的盯着小主从未移开过半点目光的那个人,就只有他。 对于小主和公子川他们两人间的事情,萝儿她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 但同时她又微微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她家小主和公子川这个青梅竹马,那是郎有情妾有意,只要时间足够,以后两人终究是要共结连理的。 但不知小主在犹豫什么,也不知公子川怎么想的,两人也都算是过了及年之礼,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互坦心声的,这直直让她这个小侍女看着干着急。 终归是个旁观者,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是尽可能的给小主和公子川两人制造独处的时机,就比如现下。 小主受伤昏迷不醒,正是需要人悉心照看的时候,若是醒来后小主第一眼看到的是公子川...... 嘻嘻嘻嘻,想想就上头。 试问哪个姑娘家家会不暖心与在自己不适的时候日夜陪伴照看在自己身侧的男子。 到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怕没机会互倾慕意,双双而飞吗! 萝儿嘴角十分流口水的笑了笑,那温柔的眉眼间机灵的一转,随后手下最后给慕情盖上了一个冷水帕后,快速起身。 端起身侧的冷水盆,萝儿快速低眉垂眼的向着公子川恭敬道:“公子,小主烧热太盛,冷水都有些温了,还请让萝儿下去给小主换盆水。” 必须要请示啊,若是不声不响就撤了出去,怕是她有三层皮也不够扒的。 公子川原本就沉浸在刚刚所听之声中,这般突然被身前侍女一唤,才堪堪回过神来。 凤眸垂眉看了一眼萝儿手中的铜水盆,淡淡的点了点头低沉了一声。 “嗯。” “那萝儿先下去了。” 欠了欠身,端着家伙事儿,萝儿快速向屋外走去。 临路过在一旁坐着准备喝口茶水的梁城时,萝儿娇嫩的小手火速一勾,背着公子川好看温柔的眉眼使劲儿的挤巴示意着。 她都出去了,这梁圣手莫不是个瞎的,怎么这么不懂事儿泥? 梁城本来给慕情所施展的那套阴煞银针术是他结合了灵力与医术为一起所创的,效果很出色但同样对于他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这银针总共就这么细,若是灵力稍微控制不好,重了则针崩,轻了则效果达不到。 所以抽泣如丝的梁城,当真是运起了一身的密汗。 这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喘口气了,公子川还没说什么,这眼前的小丫头倒是脸上出毛病了起来。 眨什么眨挤什么挤?眼屎多了?想让他给看看了吗? 双眉互交,梁城看着萝儿出声准备询问道:“你......” 然而还不待他一句话说出来,萝儿那温柔的眉眼火速下三白的看向梁城。 这个眼神就好似上一秒还是个纯良无故的姑娘家,下一秒就变成了待吃羊的大灰狼。 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梁城砸砸了嘴,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他娘曾告诉她,惹谁也不要惹女人,不然,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他娘的话虽有待考证,但是娘的话必定有娘的道理。 身为大孝子的梁城,绝对是谨遵母意,毫无疑虑。 毕竟谁的娘也不会害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 那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的茶杯重新放回在了桌子上,梁城就只见眼前端着水盆乖张的萝儿口语道。 “出来!新娘房中的红烛火!” 新娘房中的红烛火? 哪里来的新娘?这又跟红烛火有什么关系?青天白日的,难道是要让他点蜡烛的意思吗? 梁城第一反应是以为他看错了萝儿的口吻,但再看到萝儿回眸示意了一下床榻间的那一男一女之时,他瞬间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如同一语点醒梦中人般。 若是他所理解不错,那么眼前这小老虎说的红烛火应该就是在指他,而其中之意就是在说他是个明晃晃打搅人家郎情妾意的...... 左半张脸一直抽抽,梁城真是跪服在了眼前这个小姑娘身前了。 想他绝世无双的神医圣手,一身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曾也是多少万千闺中女子日日夜夜所思的翩翩公子,如今竟落得被一个小侍女辩谤的下场。 内心是郁卒吐血的,但是面儿上却还是要故作坚强的微微颔首一笑。 向着萝儿淡淡的点了点头,手中两指轻点了一下表示明白。 转而茶也不喝了,歇也不歇了,伸手故作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往脑袋上一拍。 “啪!” 哎呦......因为刚刚施针的时候身体控制灵力的力道太紧绷,以至于猛然手下一动作,肌理中的力道没控制好。 所以此刻的梁城如同个自虐狂,狠狠的把自己蹂躏了一番。 萝儿眉头高挑,伸手在胸前悄悄默默的给梁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是个狠人,为了找理由出去,竟是要把自己打晕! 不过梁圣手他傻不傻?随便找个借口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凶狠吗。 听书上说,心不狠站不稳,梁圣手如今能够稳坐与神医界,难道就是他比之表面上要狠得多? 这响声在此刻安静到只有呼吸声的房中异常清亮,也惹得原本看着床榻上慕情的公子川狐疑的转身向着梁城看了一眼。 眉头微觑,凤眼中满满的警告之声。 就好似梁城若不是说个所以然,他这个公子手下就要无情了起来。 冷声充斥,公子川看向梁城低声问道:“何事。” 这边的萝儿心中想着,正准备在梁圣手晕倒后一起带走,就只听眼前梁圣手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瓜,向着床榻前的公子川快速战战兢兢的拱手回道。 “嘶......咳咳,那个公子川,本圣手突然想起有几味药对小帝女身上的伤极为有益,再者当下帝女烧热很快就会褪去,本圣手在这里也无益处,所以......” ...... 第三百三十章 暧昧 这边的萝儿心中想着准备在梁圣手晕倒后一起带走,就只听眼前梁圣手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瓜,向着床榻前的公子川快速战战兢兢的拱手回道。 “嘶......咳咳,那个公子川,本圣手突然想起有几味药对小帝女身上的伤极为有益,再者当下帝女烧热很快就会褪去,本圣手在这里也无益处,所以......” 抬眼看了一眼身前站着的公子川,梁城咽了一下口水,停顿了一下的继续道。 “所以梁某还是先行告退,早点去煎药的好!” 萝儿晃了晃俏皮的小脑袋,看来这梁圣手倒也不是特别的傻,嘴角偷摸的嘿嘿一笑,不再停留,转而一抹绿色倩影快速走出了房门。 “碍事儿的人都没有啦,小主你可要跟公子发生什么点才好!” 嘴里小声嘀咕着,心里十分美滋滋,自觉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好事儿,萝儿转眼就忘记刚刚她是怎么担心怎么哭唧唧的了。 梁城余光看着那蹦蹦跳跳出去了的萝儿,嘴角直抽抽。 瞧瞧这姑娘脸变得,前一秒还风里来雨里去,下一秒就放晴美丽了,真是比老天爷下午打雷还快! 他娘果然说的对,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不分身份贵贱,不论年纪与否! 暗暗谨记在心,梁城告诫着自己今后一定要离女人远一点...... 最后在公子川那威压太甚的余威下,梁城终于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门。 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什么何时就蔓延上来的虚汗,靠在门旁边儿,在呼吸到了门外的空气那一刻,梁城瞬间觉得周围每一丝都是香的甜的。 抬头仰天,看着那湛蓝的天空,不禁感叹了一丝。 活着,真好! 在房内偶尔斗嘴的两人走后,偌大的寝殿中也就只剩下了床上躺着的慕情和始终站在床榻前的公子川。 慕情在能够听到梁城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开始清醒了过来,原本打算起身或者睁开眼什么的,但出奇的,她竟使唤不动半点身形。 看来御煞所带来的后作用还是很大的,一时间她这身柔弱的身子骨还无法适应。 放弃挣扎纯当闭目养神中的慕情在经过刚刚的一番所听后,倒是确定了那个站在梁城身后散发着巨大威压的那个人就是公子川。 只不过慕情之前见到公子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个朗朗公子这么让人敬畏,当真人还是不可貌相的。 四周突然的安静下来,这使得此刻躺在床上神识异常清醒的慕情倒是也不由而然的紧张了起来。 她很清楚萝儿和梁城出去了,但是她那个打小青梅竹马的公子川......似乎还在屋中未出。 心里暗自咽了咽口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这总归是不太好的! 就算此刻她是伤患,因为有些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也是怪别扭的。 烧热把慕情原本的雪白肌肤灼的异常粉红,本就是娇生惯养的身子,娇嫩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这层粉红,使得慕情袒露在外的肌肤全部都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 那精致粉嫩的脸颊,那蔓延而下的脖再颈到若隐若现的锁骨之上...... 空气中隐隐有些粉红升腾,这种粉红色如同桃色,使得原本就十分倾城的慕情越发的迷人了些许。 公子川深邃温柔的凤眸直直的看着眼下人的眉眼,刚刚慕情的那句师兄他听的很清楚,似乎对于师兄这个称呼,他却很是在意。 高挑挺拔的身形缓缓向着身前床榻再次移动起来,一身水蓝色的长袍而垂,双手淡淡背于身后,有种说不出的威严不可侵。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人,借着一侧木窗所透过来的斜阳挥洒,有那么一刻这朗朗公子的背影在侧阳灰影之下,又显得异常柔情了起来。 慕情心里的那种紧张感越来越重,她能够清楚的听到床侧之人的动作。 当下的她是说不得动不得,因为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才更加的紧张起来。 这就好比明明看见了一只大老虎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是连块转头都找不到,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随着公子川那一步一步的脚踏之声不断传来,慕情明确感受到这厮是在向着自己这边靠近。 这个公子川是想做什么?为何感觉他都要来到床榻之上了...... 心脏砰砰的直跳,慕情可是忘不了这公子川是她以前所倾心的人,若是公子川其实待她也是一样的,那么他们俩曾经又会是亲密到怎样的一种程度呢...... 就在闭眼中的慕情一阵慌乱的时候,低沉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慕情的思绪。 “倾城......” 看着烧热中的小人儿,公子川口中轻轻的呼唤起眼下人的名字,似乎是想要透过这最简单的字眼儿表达出放在心里已久的心疼与深情。 就在刚刚,他轻轻来到了床榻边,缓缓侧身坐在了慕情的身侧。 看着眼下熟睡的慕情在他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凶险之境,内心隐隐有些自责,他说过要一直一直保护着她。 安静下来的慕情模样很是乖巧,公子川深邃的凤眼中想到了些往事,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 那常年持剑苍劲的手掌,随着记忆的涌现,开始不由自主的伸向床榻上慕情的侧脸旁。 手掌心中感受到了那吹弹可破柔软肌肤的触感,同着那柔眉倾城精致的五官,不禁让男人的喘息之声略微加重了一丝。 慕情只觉耳垂边一阵酥酥麻麻,随之便就是一只温热的手掌扑面而来。 这公子川!!! 非礼啊...... 惊讶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当下慕情内心的翻腾,本就烧热的身子随着内心的变化似乎更加滚烫了一分。 若是身子能动,保不齐慕情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但是当下......啧啧,忍了忍了!只能是任眼前这个青梅竹马揩油水...... 虽说身子不能动,但是呼吸却是骗不了人的。 随着一阵阵的粗喘之气,慕情胸前一片起伏。 感受到手中人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公子川原本还在深情的凤眸中突然就多了一丝的担忧之意。 那原本俯在慕情脸侧的宽大手掌转而很快的又抚上了慕情被敷冷帕的额头之上,公子川似乎想确认下慕情她当下的体温有没有又再次升高。 然而想象中的滚烫干并没有来袭,反而是除了双脸颊处的滚烫外,其余的地方都开始渐渐褪去了热度。 也就一瞬,原本担忧的心随之一放,公子川的嘴角重新兴起了一抹皎洁的弧度。 收回手,重新坐好。 感觉身侧人离开了自己,慕情终于是放下了一颗紧绷的心。 还好就只是摸摸脸,若是再作出什么其他出格的事情,慕情她怕是晚节不保..... 其实慕情还真不怎么担心身前的公子川会趁人之危,这么一个正人君子,若是真想做些什么,估计以往两人该做的也都做过了。 据从萝儿那里所知,这个公子川还是很有分寸,出格逾越的事情倒是从来都没有过。 咳咳,收回荡动的心神,总归公子川还算是个长相俊俏的翩翩公子,是姑娘怎会没好感,所以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也不吃亏! 只是在有了这个想法后,慕情略微有些重新审视起了自己,在她的骨子里,好像有点流氓啊......唔。 然而怕是慕情放下心的太早,就在她呼吸还没有平稳一刻的时间,转而扑面又是迎来了一阵热气。 伴随着热气而来的,还有那点点滴滴令人牵动心神的低喃之声。 公子川:“倾城......待你醒来后,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 来自公子川身上特有的味道充斥着慕情整个鼻息两翼,一时间和着这温柔的话语声登时使得慕情脑中一阵神经紧绷! 如此温情的男子这般柔情而说,说的还是要带着姑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话,任谁谁都不会毫无感觉,尤其是当下的慕情。 扑通扑通......自醒来后的迷茫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慕情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心动...... 附身紧挨着慕情鼻头之上的公子川在看到了慕情那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之后,嘴角上挂着的那么笑意更浓了。 俊朗的五官散发着无尽的温柔与宠溺,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直直融化人心。 可惜当下的慕情她是看不到了,但凡她要是能睁开半只眼睛,就会发现身上俯面而来的这个郎朗公子是怎样的深情,又是怎样的......欠揍。 因为在此之前这公子川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但得知当下小人儿似乎是醒了可就是不睁开眼的时候,随即改变了主意。 若是他此刻不趁火打劫一下,倒是有些对不起眼下小娇人儿这般辛苦的忍耐了。 一抹撩人的酒窝若隐若现在公子川的两颊边,渐渐向下,再向下的附身。 待到慕情感觉到鼻尖儿上有了什么温温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时候,公子川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道。 “情儿,我想带你回曾经我们生活过得地方,那里有你喜欢的青竹,有你喜欢的别院,你可以重新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切有我,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最简单的话语却说出了最不简单的意味。 慕情心弦一绷,鬼使神差的在脑海中闪过了零零散散的画面。 那似乎像是在一座深山之中,四处的漫野碧绿之色,清澈的小溪延绵不断。 正如公子川所说,一处精致简洁的别院屹立在这四处鸟语花香的山林之中,而别院旁也正巧有着一片翠竹林。 那些苍劲的竹子,慕情看了总会感觉很亲切。 这就好似是自己亲手而种又一日复一日的看着生长的竹林,承载了她很多的过去,也寄托了她许多对以后的期盼...... ...... 第三百三十一章什么青梅竹马应该是青梅流氓 正如公子川所说,一处精致简洁的别院屹立在这四处鸟语花香的山林之中,而别院旁也正巧有着一片翠竹林。 那些苍劲的竹子,慕情看了总会感觉很亲切。 这就好似是自己亲手而种又一日复一日的看着生长的竹林,承载了她很多的过去,又寄托了她许多对以后的期盼...... 确实在看到这别院的第一眼是亲切的,但不知怎地,越看眼前这处别院,心中也越是莫名疼痛了一分。 似乎是有什么至亲的存在,也曾在这美好的别院中失去过...... 就在慕情愣神的时候,脑海中的那处别院门口处,又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身的暗蓝十分的帅气,还有那一双清澈的凤眸,亦是彰显着少年应有的干净。 面儿上十分阳光俊朗,那少年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招着手,同时口中温柔熟稔道。 “师妹!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猜猜我给你个小捣蛋带了什么?今儿可给你从山下带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 伴随着那让人暖心的和煦之笑,慕情霎时间感到一阵恍惚。 师妹......?好熟悉的称呼,这就好似是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场面,而那本就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 是他...... 就在慕情打算动脚前行时,一切须臾化作泡影,很快便就又消失不见。 耳边再次聆听到公子川那暖魅的声音,直直把慕情她重新带回到了现实之中。 似乎是在接着之前所要带她一起离开的那句询问之话,公子川温着吐息,征求着身下人的同意道。 “好不好?嗯?” 明明床榻之上是个被梁城诊断为昏睡中的人,然而这公子却偏偏如同在和着一个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的人说话。 那最后一句低沉的鼻音之声,简直是毫无准备的直接撞进了慕情的每一分心跳之上。 直到这一刻慕情她才反应过来那触碰到她自己鼻尖儿上的温热是什么东西。 感受着自己饱满薄唇上的阵阵吞吐之息,和着那鼻头上若隐若现的男人低喘之气,此刻正碰在自己鼻尖儿上的,那分明就是公子川的鼻尖儿!!! 这厮竟然与她紧紧相对,双面相贴鼻尖儿对鼻尖儿! 若是公子川的脸再向下靠近一分,那么必定是两厢薄唇的紧密接触!!! 轰的一下,慕情能够明显感受到满脸的涨热,那是从脚底直灌脑门儿的热血。 这个公子川,莫不是真想要趁人之危!!! 亏慕情她之前还觉得公子川算是个正人君子,若是时间能够重来,她请示主动收回那句话。 什么青梅竹马,应该是青梅流氓! 在她这般昏睡还有病在身的情况之下,如此亲昵之举,姑娘家家清白还要何存呐...... 心脏突突突的蹦跳,当下之际,必须做点什么,也好让那公子川知道她其实是醒了。 若是知道她本人已经醒了,慕情还真就不信这厮还能继续动作下去。 努力寻摸着身体之中的控制权,慕情用出了饿了三天没吃饭的劲儿,使劲的起睁开那从有意识后就一直沉沉紧闭的大眼帘儿。 然而直至感觉到灵魂都快要侬出窍儿科,慕情愣是半拉子眼皮也没能睁开得了。 这幅鬼身子,怎么自从自己醒来后就这般的不禁使,但慕情明明觉得自己的这具身子很是充满了力量。 这就好似自小就有很好的锻炼过一般,虽然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内里后劲薄发。 内心微微狐疑,总觉的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什么限制了自己一般。 公子川近距离看着眼下双眸依旧紧闭着的人儿,深邃的凤眸中越发的火热了起来。 他其实是想要探触一点点的甜头的,但当下却又不得不强忍着身体上的冲动。 紧促的呼吸了一瞬,抵着慕情的鼻尖儿,不舍的留恋着当前的美好。 “听梁城说,若是有姑娘烧热不退迟迟不好的话,那定是身缠阴煞太过凶残又除不净所致......” 公子川突然间的再语让当下的慕情又是一阵神经紧绷,她总觉得在她没睁开眼之前,这厮定是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看到眼下慕情那浓密的睫毛又有些微微的抖动,公子川声音压的更低了,趣味也随之更浓了。 随着上句话而言,他温声紧接着的继续道:“不过倾城你不要怕,有我在,我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好不好的慕情她不知道,但若是公子川他再向下靠近一分,她即便是烧热好了,那整个人也定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嘴角的笑意毫不遮掩,公子川依旧是温柔声音着道。 “梁城说古往有种偏法子,遇到这种情况若是有个生辰八字极阳的男子从女子口中吸出来那身体里残存的凶恶阴煞之气,那么烧热就此便能够彻底褪去,所以......倾城,为了能让你尽快好起来,接下来,多有冒昧了......” 随着脸上人的话罢,慕情就只觉嘴唇上的吐息感靠的更近了。 “!!!” 慕情他早在听公子川说那什么要从女子口中吸出阴煞之气的时候就已经是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了一番,这还没缓过来是真是假,公子川最后一句话可谓是又让慕情一阵七荤八素。 什么叫他为了让她好起来,所以要冒昧了?这什么意思?他又想要做什么! 还有,即便梁城说的是真的,那不是说还需要生辰八字极阳的人吗!所以即便是真要救她,也不能这么潦草啊...... 就在慕情所想的时候,碰巧公子川便就说出了她所想之事。 低沉温柔的声音一直徘徊在慕情的耳边,随着心跳的怦然而动,公子川在作出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情前,似乎是早有准备的故意说给有心人听般的道。 “倾城,说来也巧,虽然梁城所说的那个八字极阳的男子极为少见,但有些东西似乎是命里的,而我,正巧就是那少见的极阳八字......” 这句话比之邪祟的阴煞之气还要缠人心神,慕情内心郁卒,这怕不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这么巧!! 就在公子川这一次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慕情只觉身上之人真的开始了动作。 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响起,宽大的衣袍不停的摩擦着慕情靠在床边的手背。 身上人靠近了,真的又向下靠近了!! 然而慕情在当下是既不能言又不能动,就连个眼睛都睁不开,即便是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从了身上之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只喷香的大肥鱼,美滋滋,待吃。 随着一点一点的时间流逝,脸上的汗毛都开始炸了起来。 内心是不愿的,几乎是调动了浑身能够所用之力,慕情用力,再用力! 我动,我动,我动动动...... 老天喜欢捉弄人,也喜欢看好戏。 就在慕情薄唇之上未感觉到温热触感的时候,在她嘴角侧边一点点的脸颊之处,却是突如其来实打实的感受到了这一抹温润肉感。 清眸惊恐般猛然瞪大,浓密的睫毛似乎都能够打到脸前人的脸颊之上。 对于身下人的反应公子川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就察觉到了,有些闷笑之意,也充满着一些无法言说在其中。 轻轻起身了一点点,离开了嘴唇之上那令人着了迷的触感,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温情而言,看着眼下慕情,他轻轻而道:“倾城,原来你醒了。” 很平常的语气,毫无半点惊讶之意。 这就好似对于慕情她的突然醒来,根本就是理所当然,而他所做,亦是毫无半点羞愧之意。 两人间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后,彼此都能够清楚的看到彼此的姣好容颜。 身上之人的那双充满着星星点点笑意的凤眸,仔细从其中而看,慕情看到的,是满眼惊慌的自己。 嘴角边的脸颊之上还残存着眼前人的余温,当下的慕情整张脸如同一只煮熟了的虾子,彻底的通红。 来不及多想,几乎是在身体能动后的下意识作用下,慕情一掌推开了俯在自己身上之人。 红唇微微咬紧,双颊和耳垂上的粉红已经蔓延到脖颈之处。 高凸的锁骨一上下下,似是询问似是骄嗔的语气,慕情向着公子川问道。 “你,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胸前被猛然一大力推开,公子川微微挑了一瞬眉头,眼中的笑意更甚了。 这要是以往所接触的那个人,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快速做起身,慕情攒动着身形又向床榻里面靠了靠,戒备着看向一脸隐隐有些高兴的公子川,不禁有些狐疑。 这都什么人?占人家便宜被抓了个现形,被推不羞不怒反倒是开心的要起飞? 难不成这个公子川有受虐倾向......喜欢...... 想到了这种可能后慕情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的颤,随即又很快否定了自己。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天灵灵地灵灵,是妖是鬼快显灵.......嘛哩嘛哩哄.......这种念头不能有,这种念头是魔鬼是冲动,不能让这把星星之火烧的更加旺盛! 古有云心想事成,慕情此刻是多么害怕这个词。 当下偌大的寝殿之中,真是要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估计慕情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 看着眼前终于起身又快速跑到床榻里面一角紧攒这领口处的慕情,公子川伸手触了触自己的唇边。 那里还残留着眼前人专属的一丝香甜之气....... 也就一瞬,转而公子川快速用手捂着胸口处,一脸皱眉痛苦道:“唔......好疼......” 看着眼中让自己愿意舍命一切涉险的慕情,略微有些幽怨,操着听起来有些委屈的声音,公子川他紧接着道。 “倾城,你怎么可以这样翻脸不认人.......刚刚我可是在想办法让你.......” ........ 第三百三十二章 娇女在手,岂不食之 公子川捂着胸胸口处一阵皱眉,那姣好俊朗的面儿上故作疼痛的吃叫了一声。 看着眼前让自己愿意舍命一切涉险的慕情,略微有些幽怨,操着听起来有些委屈的声音,公子川接着吃痛十分伤心的继续道。 “倾城,你怎么可以这样翻脸不认人......刚刚我可是在想办法让你尽快好起来,不信你摸摸你自己的额间,看看那儿烧热是不是已经开始退了?” 说罢话后,他还用着凤眼快速眨巴眨巴的,纯良的示意了一番。 这就好似是在无声表示着他自己的迫不得已和无辜。 慕情心中还残有余悸,刚刚那所发生的事情,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的。 顺着公子川的话,她还真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额间。 边动作慕情她还边不住嘴里小声嘀咕着的道:“谁翻脸不认人了,在此之前我就没同意过好么......!” 公子川挑了挑眉边儿,声音中藏着宠溺,故作听见了却又没有听清的问道。 “倾城,你在说什么?” 慕情手下一颤,快速收回手放下,掩盖着她刚刚没忍住的下意识埋怨,转而干笑了两声,讪讪回道。 “没,没什么!我,我什么时候烧热了?我竟不知道,哈哈......” 最后两下是真的干笑,好不尴尬。 唔......额头上暂时是温凉的,但是双颊的温度却是依旧不减,隐隐还在上升着。 干咳了一声,慕情自然不能暴露她都把公子川之前所说的话都听到了的样子。 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这要是让面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知道了自己早就醒了过来,那刚刚之事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还真就说不清了! 因为她明明已经醒了,却不动,不仅如此还任由着旁人为所欲为,别的先不说,其动机就不得不让人深入琢磨一番。 更何况,她这个极北小帝女在此之前,还本就是心怡着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别人不知道,萝儿还不知道吗!到时候指不定怎样编排一番呢。 什么借机表达心意,什么生米煮成熟饭,什么清白已毁要负责.......慕情不是猜,她是笃定她那个小侍女绝对会这么讲! 不过还真叫慕情说对了,萝儿一开始就是抱着这个打算的,不然为何要辛辛苦苦创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景呢....... 收回神来,退一万步再讲,就算是慕情她身体不能动弹在先,但那也就只有她自己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即便是说出来,别的人会一下子就相信吗? 不偏不倚的说,反正若是说给慕情她听,她是铁定不会信的。 多说不宜,无需解释。 公子川听闻了慕情搪塞的话后一脸正然的点了点头,满眼的心疼之意,但该委屈的模样还是一分不少的向着慕情提点道。 “你确实刚刚烧热的很严重,但好在还有着梁城告诉我的法子在,为了倾城你尽快退热,所以本公子只能......” 看着眼前那占了便宜还满脸委屈的人,慕情快速眨着水灵的大眼同样装模作样了一番,故作着一脸毫不知情的向着公子川问道。 “什,什么办法,需,需要,需要......” 慕情自觉眼前这个青梅竹马应该不会在她受伤的时候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毕竟小人不君子,君子远小人。 这般的一想,转而慕情心里就开始嘀咕起了那说出来法子的罪魁祸首。 那个天杀的梁城,竟说出这破法子来除煞气!等她出去了,定是要找他算账!!! 但慕情不知,公子川的确不会在她昏睡的时候怎么样,但若是情况有变,而她也没有在昏睡中,那可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啊啾!” 此时正在偏方盖着蒲扇睡大觉的梁城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这一声不仅把他自己从睡梦中给吓醒了,还吓到了一旁正端热汤的萝儿。 萝儿手一抖,险些把刚盛好的汤连勺带碗一起给摔了。 快速放下手中食盘,拍着胸脯一阵的心有余悸。 这自从来了九华天,她可就一天也没踏实过。 先是小主被阵法反噬昏迷了半月有余,后又是公子川无声无息的前来了,刚放下心,这小主又莫名其妙的遇到了邪祟还受了伤。 虽说现下小主已经没有大碍了,可这一颗心总还是在悬着根本没有再放下去的半点意思。 也不知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还是接下来还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缓过来心神,当下事要紧。 萝儿一脸嫌弃的模样转过身看着眼前梁城,口吻有些抱怨的道:“我说梁圣手你干什么?想吓死我这个卑微的小侍女呀!” 本来就一脸懵的梁城,当下也着实的委屈,他可是刚刚做梦梦见自己遇到了一株千年大灵芝! 医者最是喜药,这刚擦干净手去摘,连个边边都没碰到,他便就被自己喷嚏给惊醒了。 现实中难能所遇就算了,这连梦里也不让臆想臆想,此番遗憾,他又能找谁哭去! 看着萝儿,梁城华丽丽的白了一眼,有些无语的回怼道:“我都快要把自己吓死了,还有心情管你?” 这句话就潜在意思就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你!” 萝儿这么机灵怎么会没听出来,有些跳脚,叔可忍,婶婶可忍不了。 随即撸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向着毫无察觉的梁城走去。 温柔的面容上温柔的笑着,温柔的语气温柔的叫唤着。 “梁圣手......” 这一声乍一听很平常,但是你品,你细细品。 重新把蒲扇盖在脸上打算续上那唾手可得大灵芝的梁城轻轻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困意上来,一切都似乎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起来。 嘴里支支吾吾,梁城稀里糊涂早已不知今夕何夕的嘀咕着道:“怎么了,你又想干什么......” 古人有云,总有刁民想作妖,总有侍女想害君。 随着日光渐渐打下,西边一片云霞如火中烧着如梦似幻的美景,在着慕情所在青玄屋的偏殿之中,一阵锅碗瓢盆碎一地外加男人鬼哭狼嚎之声不断响起。 似凄惨似婉转,似悠扬似回肠。 四周充满着鸟语花香,是少有的仙家美不胜收修炼圣境,而这份突闯进来的异响,为这整体冒着仙气儿的青玄屋又添起了一抹不一样的烟火之色...... 慕情还在同着公子川大眼瞪小眼的四目相对着,就在她开口问完话后,便就听到隔壁一阵稀里哗啦外加萝儿那动人的拿命来之声。 嘴角有些抽抽,不愧是她的侍女,女子外表虽柔但内在还是实打实的钢! 不过好在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声音,渐渐打破了她同着公子川两人间有些不上不下令人想要挖个洞躲起来的氛围。 趁着公子川有那么一瞬回眸看向隔壁的时候,慕情快速起身下床,双脚踏鞋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青梅竹马很危险,娇女不宜此地留。 既然身子已经能够动了,他不出去她还不能出去吗! 慕情一个箭步,就欲向着门外冲去。 然而人家公子川怎么会是空气,见到慕情快速的动作后,瞬间就明白眼前这丫头在想什么。 嘴角噙着弯弯弧度,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倾城?你说需要什么?” 随着勾人的温情声音而起,慕情就只觉手腕处被一双温热的手快速紧握住了。 那五指分明温热有力的手掌,被其紧紧包裹在其中的感觉,直直如一阵蚂蚁乱爬在慕情的身上,也犹如热锅里的蚂蚁,进退两难。 顺着身后之人的牵引,上半身的重力猛然失衡,慕情她不想,但事实却让她不得不想。 “啊!公子川你.......!” 一阵天旋地转,慕情感觉自己至少转了有两个周圈后,她的整个身形才终于停歇下来。 稳住身形后,就只见刚刚所离开自己脸上很近的那个人再次毫无意外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依旧充满着笑意的凤眸,那依旧噙着浓浓笑意的嘴角。 静,极静。 烈阳渐渐滑落,一缕斜阳透过梨花木雕的木窗,准确无误的打洒在了两张面面相觑的姣好容颜之上。 又因为这一抹金光的加持,使得原本就青梅竹马金童玉女的两人更加添了一抹相匹相称之色。 慕情她那浓密的睫毛乱颤,双颊上还未消退绯红,衬着她本就精致立体的五官,使得这抹只属于女子娇羞的颜色,更是有着让人难以忘怀的盛世倾城。 公子川凤眸中的火热隐隐有些压制不住的迹象,男人粗喘的气息越来越重。 有道是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娇女在手,岂不食之。 感受着面前之人的急促喘息,慕情何尝不是呼吸越来越快。 屁股下坐的是公子川的腿,细腰后被揽着的是公子川的手臂,就连此刻慕情双手所攀附上的,也是公子川那滚热的胸膛! 无声吞咽了一口口水,她,她这是被公子川完完整整的抱在了床榻边....... 从未有过的窘迫感快速升腾,但其中渐渐也有了些许少女本该有的悸动之心。 之前还有心思逃出去的慕情这一下子当真是手足无措毫无半点想法可言了。 这就如同浸泡在陈年老酒中的曼陀沙华,美艳,亦迷离。 当下的暧昧之色不言而喻,看似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当事的两人,每一刻又都是那么的香甜漫长。 公子川看着怀中之人那微微惊慌外加无法遮掩的娇羞模样,凤眸中的笑意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 率先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男人想要进一步做些什么,低沉着有些沙哑的声音,一双温热的手掌再次来到了慕情的脸侧。 用着最深情最珍视的语气,公子川紧紧的盯着慕情那从一开始就闪躲着自己眼神的双眸,亦是袒露心声,亦是十分认真的道。 “倾城......” ...... 第三百三十三章 情之入骨,剔骨难忘 公子川率先打破了满屋子的宁静,他想要进一步做些什么,低沉着有些沙哑的声音,一双温热的手掌再次来到了慕情的脸侧。 用着最深情最珍视的语气,公子川紧紧的盯着慕情那从一开始就闪躲着自己眼神的双眸,亦是袒露心声,亦是十分认真的道。 “倾城........” 这般的郑重,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比的紧张。 总觉得面前之人是想说点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慕情一颗心突突的跳起,光滑细嫩的喉咙处不由自主的上下吞咽了起来。 萝儿说眼前这个公子川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但萝儿也还说了,即便如此,多年以来她和这个青梅竹马两人间也还都没有互相表明过彼此的心意。 难道,当下的公子川是想要借此机会挑破这层薄纱了吗.......! 在自己有危难之际,担忧甚深,因为心中的难忍呼之欲出,一直陪伴在左右,唯恐失去,此等天时地利人和,妥妥的要吐露心声什么的。 果不其然,公子川温情的声音缓缓继续着,如同最后一分勾人心神的触爪推开了仅有的理智。 “在听闻你受伤后,你知道我是有多么的担心吗.......” 在听闻身前人受伤昏迷,他简直一刻也不能再继续呆在极北之地,哪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么他这次也一定要站在她的身边,那原本就是他的位置。 双目紧紧的对视着,两人间本就很近的距离再次相互靠近。 慕情说不上来当下是何种感觉,但是能够被眼前人捧在手心的疼爱,让她根本毫无任何反抗之力。 有那么一个人愿意这般的珍视,还有那个姑娘不会心动? 双唇错过了一次相交,此刻再次走上了原本该有的轨迹之上。 慕情看着公子川眼中的自己,迷离了双眼,也迷离了自己。 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温热触感。 自从醒来后慕情的脑海中总是会不停的浮现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而那抹身影的主人也总是会紧握着自己的手腕,时刻保护着自己。 温凉的手掌让她整个人都可以随时安静镇定下来,那种对其特殊的感觉,让慕情笃定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还记得因为公子川之前说山中别院的事,所以突兀的就在自己脑海中闪现了那后山别院的景象。 慕情她清楚的看到了最后别院门口处所走出来向自己招手人的长相,那个正在向着自己招收的少年模样,与之眼前的这个公子川,一般无二。 难道就是他......那个自醒来后就不停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影子...... 即便是醒来后失了所有记忆,也使得她忘却不掉曾经所拥有过的那份感情。 看来,情之入骨,剔骨难忘。 这般的想,慕情原本紧绷的身子瞬时就松懈下来了,与其否定自己,还不如成全自己。 随着本心,也随着曾经的自己所意愿,她的眼光总不会很差。 慕情心中最后一道防备渐渐放下,失了神,剩下的,就只有那绝世倾城让人发狂的迷情意乱........ 眼前人的反应使得公子川的嘴角笑意更加浓郁了起来,凤眸中充满着不减的深情。 那原本攀附上慕情左边脸颊的手,缓缓来至到了慕情娇嫩的下巴处,双指微微用力,轻轻一挑。 朱红饱满的薄唇就在眼前,那一丝丝清晰的唇纹,如同勾人心神的藤蔓,不停地撩拨着紧紧注视着这里的人。 倾城只等君采。 慕情的双手一上一下的攀附在公子川滚热的胸膛之上,手掌心上的跳动,亦如慕情当下的心跳之声。 微微泛黄的夕阳洋洋洒洒的透过木窗打进整个床榻之前,地面上倒映着两人即将重合的影子,一切皆是那样的令人迷情。 就在这激动人心亦是令人窒息的时刻,门外恰巧不适宜的传出来了一道打碎瓷碗的清亮响声。 随着这清脆的响声,还伴随着萝儿嘴里嘀嘀咕咕的道。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就去西厢房熬汤了,那个挨千刀的梁圣手,竟然还看不起本姑娘,今日打他两下着实是下轻了手!” 就在刚刚梁城嘀咕了一句后,萝儿是挑起了屋里能扔的家伙一股脑儿的全部往梁城身上盖了,什么扫帚勺子,就差没把热汤给一起泼了。 若不是这可怜的神医圣手是个灵医双修的,估计现在早就该鼻青脸肿的了。 眼见着一通乱砸的萝儿走了出去,梁城满头碎渣子略带几根茅草的从屋里向外探出头,看着那傲娇王霸之气狂泻正双手叉腰的萝儿,一脸灰不溜秋的向着外面喊道。 “你没看黄历?我还没拜拜黄历!” 这算不算是无妄之灾?之前他引煞银针施展本来就有些脱虚,这还没开始休息就被萝儿一个眼神给请出来了,本以为出来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了,这结果,还是免不了一顿胖揍。 不过之前预想的应该是被那威压甚渗的公子川揍一顿,却不曾想,最后给他俩大肉馒头的是那个小帝女身边最不起眼儿的小侍女!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君子不打姑娘,他全程是能躲就躲,躲不开只好硬生生承着向自己砸来的东西从未还手。 女人果然不好惹,不好惹.......! 直到现在梁城他都不知道他是哪儿惹到了这个要命的小祖宗...... 听到了屋外一唱一和互相置气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声音,慕情原本迷离的脑子里瞬间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然而这一清醒,便也就瞬间不淡定了。 她刚刚都在干什么?简直鬼迷心窍了! 清眸猛然睁大,双颊蹭蹭的暴涨羞红之色。 看着公子川同样有了一滞的凤眸,慕情便就快速向后撤开身形,拉开了两颗小脑袋之间的近距离。 但终究还是没能起身,依旧是被公子川环抱在身。 公子川原本深情的凤眸在慕情没有看到的时候冰冷了一瞬,这般打搅他,是嫌活着不好了吗? 极冷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低沉不悦的声音随之响起道:“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毫无语气的一句话,却又是说不出的威严。 慕情一愣,第一时间还以为之公子川在对自己讲话,谁知只听到门外扑通跪地一声,随即便就是萝儿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道。 “对,对不起公子,是萝儿大意了。” 而萝儿说完后,侧房中原本还同着萝儿斗嘴的梁城也霎时安静了下来。 公子川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对于门外两人,还是很容易就能够听得清楚的。 这么一个赶超极北帝主的人,得罪不起! 慕情微微挑眉,敢情眼前这个公子川是在说她的小侍女。 清眸眨了一瞬,还记得刚刚公子川那与之现在相反异常认真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慕情嘴角便就淡淡扯起了一抹浅浅可人的笑意。 公子川任由着慕情审视着,随着屋外重新安静了下来,深邃的凤眸也随之重新回升了原有的温度。 空气中的暖色还未退尽,垂眸看着眼下娇小诱人的一举一动,公子川多想就这么...... 深深呼了一口气,也许当下并不是时候。 温情的声音响起,公子川看着慕情,一字一句都极为缓慢的问道。 “倾城,你在笑什么?” “........” 原本还沉浸在浓情蜜意里的慕情就像是被抓包抓了个正着,身体被公子川的两只胳膊紧紧环抱着,根本由不得她挣脱出去。 如此慕情只得快速转头,撇开了与之公子川间的正颜相对。 傲人的胸前随着紧张的呼吸一上一下,脸上极热,慕情有些觉得是不是她的烧热又反复了起来。 一手故作扇风的快速呼扇着,清了清嗓子,慕情快速回着道:“没,没什么!那,那个公子......川,你,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说着说着慕情还适当的扭了下身形,示意着自己不喜欢此刻的这个姿势。 一男一女一上一下共处一室,当真是让人想要尽快的逃离。 然而慕情她这随意的一动,不知不觉中又使得身后的人呼吸更加急促了起来。 她不知她的腰身本就是多么纤细,她也不知那此刻无意抚触到的触感,又有是多么的极软。 原本还是轻轻环抱着自己腰身的手掌渐渐有了力道,慕情后背一僵,更加不敢再有所动作了起来。 右边肩头处似乎渐渐有什么东西靠近了过来,耳垂边只觉一热,随即慕情就听到了一句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右耳旁毫无阻拦的闯入到了自己的耳膜之中。 “你......当真认不出我了吗?” “什么?” 背对着此时的公子川,慕情她根本就看不到此刻公子川是何模样,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更是让慕情她像是个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什么叫认不出他了,这句话怕不是在问傻子。 生硬的吞了一口口水,因为当下的处境,慕情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乖巧的回应着。 故作镇定,慕情说道:“什,什么认不出你了,公子川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哈哈......” 今日她可是干笑的最多的一天。 因为慕情的右侧处在背阴的一面,所以即便是转头看,也不是太能够看清此刻在慕情右肩头上的公子川的表情。 温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略有疑惑,向着慕情微微迟疑了一下,公子川轻声道。 “情儿,你.......” 然而这次还不待公子川说完,慕情她倒是先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打断道了。 “情儿?哦,公子川莫不是也喜欢本小主那个柔情姑娘的名号,嗨,一个空有的虚名而已,帝主爹爹给我赐的倾城之名我很是喜欢,所以公子以后还是继续叫我倾城,听着也顺当些......”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不待公子川的话说完,慕情倒是先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打断道了。 “情儿?哦,公子川莫不是也喜欢本小主那个柔情姑娘的名号,嗨,一个空有的虚名而已,帝主爹爹给我赐的倾城之名我很是喜欢,所以公子以后还是叫继续我倾城,听着也顺当些......” 不知怎么,一口一句倾城的时候慕情还毫无感觉,但当公子川这般的叫的时候,慕情当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些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这就好似直击灵魂的那种战栗感........ 之前就听着公子川唤过一句情儿,起初慕情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没放在心上。 但这当下距离的这般的近,就在自己耳边而言,若是再听不清楚公子川说什么,那么慕情她真是不该找梁城看内伤而是应该找他看看耳朵这个外伤了。 公子川在听了慕情的话后,凤眸上的一对硬挺的剑眉下意识的微觑了一瞬,那隐在暗处的脸上有了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慕情感觉身后人半天没了动静后略微疑惑,面色朝前不敢转颜看向公子川的脸,毕竟距离这么近,谁也保证不了一转脸会不会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 温着比之以往略微女子娇柔的声音,慕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这厮之前明明是那样的无赖,难不成是突然间良心发现,知道两人间如此是多么不合适了吗....... 然而慕情她怕是多想了,对于她这个让身后人心心念念的所在而言,公子川是从来都不知何为不适这两个字,有的,只是愿与不愿。 也就失神了一刻,嘴角很快重新勾起,公子川温柔的声音再次直穿慕情的耳根处,他没回答慕情的话,而是直接向着慕情她问道。 “刚刚在邀月灵坟之地发生了什么事?” “嗯?” 慕情险些一愣,这身后的公子川问的太过突然了些也。 不过想来那槐林里面的阴煞之气是瞒不了当时出现在槐林中的公子川的,本就是修者,对于阴邪煞气最为敏感不过。 再说了,刚刚萝儿还在房中的时候也说起了槐林中有着邪祟的事情,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了,于是慕情便也就实事求是的向着公子川说了一番她所在槐林中遇到阴邪煞影的事。 但该说的说,关于她什么圣阴之躯和能够御煞的事,慕情可是半点都没有说出去。 一切尚要保留些底线,以免殃及自身也牵连了无关的他人。 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在向着公子川讲完在槐林中遇到阴邪煞影的事情原委经过之后,倒是又让慕情心里面想起了刚刚她在昏睡的时候,在自己身体里曾遇到误闯进她身体内的那女子之声的事情了。 之前这个女子就曾说什么她是慕情不是慕倾城的事,那时候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所以给忘了,但结合着刚刚公子川唤了一句情儿的事,这回仔细想来不由使得当下的慕情心里暗自有些不明所以起来。 难不成她极北柔情姑娘的称号比之慕倾城的名字都要响亮,以至于眼前这个公子川,外加那个不知是哪里来女邪祟也喜欢唤她单名一个情字? 话说慕情这个名字当真是在她自无灵阵所伤后醒来,唯记得关于自己的事情中少有清晰的一处了。 啧啧,左右不过一个名字,慕情倒并不是特别在意,只要她还是她那就没什么两样,算了算了,不想这事儿了。 话说到那个现在还残存在自己身体某处的邪祟,若不是因为公子川的提醒,慕情倒是真的差点给忘记了。 她原本就打算醒来找梁城解决一下这个误上身中的邪祟问题,但是还不待她能够下床,就发生了眼前这一些列的事情,着实是在预料之外,也自然而然的就放到了一边。 不过因为能够感受到那女子是个善祟,所以一时间慕情倒是不怕这个邪祟会在自己身体里做什么坏事。 想想看,若是这个女邪祟真是心怀不轨,如同之前在槐林中遇到的那个煞影一样的话,那么此刻的她应该也早就被这个邪祟顶替了身子才对。 圣阴之体,一听就是邪祟最为喜爱的,能够不贪不动,足以说明了当下那个突然出声的女邪祟的威胁并不大。 公子川在听完慕情的话后沉思了许久,这个人自一开始给慕情的感觉就是有些说不清,经历了刚刚的事情,这下子更是理不清了。 只听公子川他最后只是用着寻常的语气向着慕情她微微关心的问了一句。 “身入阴煞之气的时候你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因为公子川的话,原本还在思考两人之间关系的慕情没由来的浑身一紧绷。 这阴煞之气对于当前的她而言是玄之又玄,连她自己都还没搞太明白。 但若是问阴煞之气在她身体之中的时候她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那就是除了左脚踝和左肩头之处,其他一切都十分良好。 这有些反常,也可以说万中无一的难见这种情况。 普通人别说身体之中进入阴煞之气,就是在没有灵气护体的时候被阴邪煞气所包裹着也会有些许不适发生。 然而慕情她在槐林中那阴煞之气浓郁包裹全身还无灵护体的处境之中,不仅毫无半点不适,后来还隐隐有些如同煞影般的如鱼得水。 这个情况若是直接告诉了公子川,那么势必就会牵连出慕情她能够御煞的事情,那这也就与之慕情之前所说的一些地方有了不符之处。 只不过当前慕情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身后的公子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难不成是这个公子川发现了什么...... 清眸中背对着公子川闪过了一抹警惕之意,刚刚这个朗朗公子就曾莫名其妙的问过她是否还记得他,这么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要在什么情况之下才会这样的去问? 慕情明白,若是没有所怀疑,也定不会去这样的问。 而唯有在察觉到青梅竹马的她有了些许异样,与之以往有了极大不同的情况下才会这般的去询问。 心里一阵忐忑,难道说,公子川发现她失忆的事情了....... 慕情她在从萝儿那里得知公子川跟她的关系很亲近时就觉得不妙,隐瞒其他人还好,隐瞒一个对自己最熟悉的人一定是早晚都会露出破绽的。 上下思量了一瞬,既然瞒不住不如就借此机会坦白一下,左右都是受伤后所残留下来的问题,又不是刻意为之。 之前慕情她不说是因为对自己会结无灵之阵带有疑惑,现在疑惑解开了,说出来倒也没什么。 深呼了一口气,心中有了打算,于是慕情就张开了朱红薄唇轻声的道:“那个,其实我......” “萝儿见过星日掌门!掌门可是来......” 萝儿的声音在房门外突兀的响起,看来自刚刚公子川所训之后她就一直跪在门口未曾离开。 由此也可以看出,萝儿是真的不敢触怒这个公子川一星半点。 慕情挑眉,口中的话自然而然也就说不下去了,薄唇重新合上,视线顺着声音投向了房门处。 这个时候星日掌门特意前来想必是听闻了她在槐林灵坟遇到邪祟一事,偌大的一个仙门之地竟闯进邪祟来,不仅如此还伤了她这个极北帝女,怕是这掌门一听闻就麻溜跑过来请罪来了。 只听萝儿身前所施礼的星日掌门很是威严的应了一声,但随即语气便就瞬时委婉了一些的向着门前萝儿问道。 “帝女此时可还安好?” 萝儿半低着头,很是恭敬的回道:“回掌门,小主身上有些烧热,不过现在暂无大碍,此时正在房中休息。” 点了点头,星日掌门那一双充满紧张的鱼眼终于放松了下来,长长吐了一口气,明眼人都能够看出这个掌门刚刚是有多么担忧。 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即星日掌门又拂了拂一身一看就十分名贵的明黄道袍衣袖,从其中伸出了一只手。 萝儿以为这个星日掌门是想拿什么东西出来,谁知就只见眼前这本来还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一门之主,下一秒就用着那伸出来的手侧掩着嘴角,身影微微向前颔首,然后就冲着萝儿她一脸小心翼翼的小声问道。 “萝儿姑娘,敢问那个公子.......此时可否再也屋中?” 这个星日掌门在说话的时候十分的接地气,当下哪里还有半点一门之主的威严所在。 萝儿明显一愣,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眼前的这个不是邀月掌门,不过左看看右看看,眼前这个明明就是上午跟着小主一起在邀月大殿中所见到的那个星日掌门。 确定没看错人后萝儿又细细的品了品星日掌门刚刚所问的话,那个公子.......萝儿瞬间明白了为何星日掌门会突然这样了。 看来公子的威严不光是她这个小侍女害怕,就连这个五大仙门之一的邀月掌门也是有些畏惧啊。 心里暗暗发笑,有些因着自己身上流淌着极北之地的血而骄傲着。 极北之地向来就是古老传承之地,比之以南这些后起,不知要强大了多少呢。 不过面儿上还是要故作恭敬的样子,毕竟眼前的人是掌门。 向着身前星日掌门依旧做礼,萝儿十分懂事的同样小声回道:“是的掌门,公子此时就在房中照看小主.......” 星日掌门伸手摸了摸下巴,歪头思索了一瞬,随即重新站回威严的身子,点点头道。 “嗯,替本尊通报一下。” 这要是换做平常他一门之主是万万不会这么客气的,本就是在自家地盘,去哪还用得着通报吗?要通报也是别人向他通报。 不过眼前青玄屋中住着的不是普通人,更何况此时还有个他邀月同样得罪不起的人在。 “这......” ......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还想要抱多久?天荒地老 “嗯,可否通报一下。” 这要是换做平常星日掌门是万万不会这么客气的,本就是在自家地盘,去哪还用得着通报吗?要通报也是别人向他通报。 不过眼前青玄屋中住着的不是普通人,更何况此时还有个他邀月同样得罪不起的人在。 只不过即便是他这个一门之主这般的客气,当前萝儿那个面儿上还是一脸为难的道。 “这......” 不是她故作清高拿捏极北架子,实在是此时萝儿她也不知房中当下是个什么情况。 不由自主回头向房中看了一眼,就刚刚她在公子训斥后跪在门口的时候,她可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房中小主的声音....... 小主醒了萝儿自然很是高兴,不过相比这个高兴而言,她这个制造二人独处机会的始作俑者更在意的是接下来房中郎才女貌两人间所发生的故事! 难得听到醒来后失忆了的小主会温柔的说起话来,也不知道刚刚房中时发生了什么,不过依照萝儿所想,孤男寡女郎情妾意共处一室的情况之下,肯定是.......嘿嘿嘿。 一想到这里,萝儿就迷之笑了起来,但同时也暗暗责怪自己,肯定是刚刚自己打搅到了什么,以至于让公子才突然间有了那么大的不悦之意。 不得不说别看萝儿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但在某些地方这个无师自通的姑娘真是比之慕情要开窍的许多。 星日掌门本就已经很是给足了极北面子,但当前见着自己面前这个小小的侍女居然还犹犹豫豫起来,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五大仙门之首的其中一尊,这般客客气气也就只有在见到其他四尊的时候才有,还是少有。 若不是有个极北帝主在上面压着,年轻后辈有几个值得他这般! 萝儿她只是一心想着慕情的“好事”,全然不知面前已经微怒的星日掌门,然而她不知不代表别的什么人一样不知。 侧殿中的梁城是早就在星日掌门来的时候就跑到了窗边暗暗观察着,这个星日掌门当初在从药谷之中把他请出山的时候就极为的客气,不仅如此还允了药谷十年自由出入莲花岛的这般难得条件。 就因为这个条件的答应,痴迷药草的梁城才二话不说的前来了九华天。 要知道这个莲花岛不仅仅是灵气绝佳浓郁之地,更是许多稀有灵药繁衍的绝佳之地。 医者这一生不仅仅是为了救人,更还要在一世行医中不断的发现与钻研,药理也好疑难杂症也好,总会有不断的新事物出现。 而梁城这一生所愿,便就是穷其一生去收录去发现这些不为人知的医术杂药。 他没什么大理想,唯一的理想却是那么的宏伟高尚。 想想这个星日掌门待自己也不薄,之前帝女没醒来的时候也替自己承了不少极北帝主的威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雇主,萝儿这般不给雇主面子他这个苦劳力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师父曾说过一句话,他人敬我三分,我必以礼相待七分。 掸了掸一身的药草渣渣,整理了一下他那潇洒不羁的发髻,随即双手向前一推,“吱呀”一声,侧殿的房门就突兀的从里而外的打开了。 因为梁城他这个突然开门的动作很是刻意,所以也就很容易吸引到了刚开始有些微怒的星日掌门的目光。 别说,正经的时候这个梁城梁圣手还是挺人模人样的俊朗的。 萝儿只觉眼前一花,似乎是有着一抹洁白圣光打在了梁城那剑挺笔直的身后,这就好比有着一位俊朗公子,正脚踏七彩祥云的直直向着自己款款而来。 扑通扑通,心跳猛然加快,萝儿竟有些不敢直视眼中人的模样了........ 之前她怎么没有发现梁城还有这般君子的模样,就在刚刚她自己还痛打了一顿眼前这个俊朗公子,微微有些后悔,真不该那么暴力。 梁城快速朝着萝儿的所在走去,修长五指的双手拱与胸前,青丝垂于耳边,俊朗的面儿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听此时在萝儿眼中是一身风度翩翩的梁城开口而道。 “刚刚就听似乎是掌门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是,梁城有礼了,不知掌门可是前来探访帝女的?” 说罢梁城恭敬的向着星日掌门一揖。 萝儿明显一愣,霎时间温柔的眸子里一阵的羞涩之意。 撇过脸,双颊微微泛红。 她之前还以为这个梁城是来找她的,她还真差点给忘了星日掌门还在的事。 骄嗔的白了一眼梁城,这个没正形的神医圣手,就会让人误解,与其行医,还不如当个书呆子算了...... 然而萝儿就只见她心中所暗自编排的梁城自来到自她的身边后就开始不停的侧着脸对她提醒到什么,眼中隐隐还在示意着星日掌门那里。 萝儿微微疑惑,顺着梁城的视线,随即便就发现了面前星日掌门那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那原本还威严的脸上就突然有了些不悦的颜色。 暗暗挤了挤眉眼,瞧她这个脑子,真是一心不能二用,光想着屋内春色,却把星日掌门给晾在了一边。 萝儿快速衡量着屋内到了什么程度,适不适宜打断,而就在她想的时候,梁城所施礼的星日掌门便就开口说话了。 向着面前梁城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星日掌门面儿上还算是很欣赏的向着梁城他道。 “这段时间有劳圣手了,多亏圣手一身绝妙医术,这才让本尊向着极北帝主有了交代。” 梁城摆摆手,定是谦逊一番的道:“掌门严重了,若不是有着邀月仙门这处少有的仙岛和数不胜数的稀有药草,即便是梁某那恐怕也是束手无策的.......” 当下他这个医者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话说得声音大一些,好让屋里那俩人知道门外再发生什么事。 不说屋中的帝女醒了没有,但单单依照那公子川高超的修为,定是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门外发生的事情了。 可是这家伙在干什么,迟迟不出声给个话,这般晾着一门之主,也真是够......够狂妄的。 好,这个人也的确有些狂妄的底气。 本就是想缓和一下星日掌门尴尬的处境,经梁城这话说罢之后,果不其然,面前那原本愠怒的星日掌门面色终于回温了一些,一双让人捉摸不透的鱼形眼微微含笑。 收回手单手背在身后,星日掌门隐隐有些意有所指的向着梁城亦或是向着萝儿和屋中的人道。 “莲花岛是自邀月创门之时就已经存在的,这处仙岛孕育了无数邀月子弟后生,也希望所有前来我邀月的客人,也都能够因为这仙岛之灵的庇佑而屡屡化险为夷。” 这话说到最后所指是谁可谓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屋中的慕情在门外有异动的时候就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实属当前的她同着公子川他们两人间的处境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公子川似乎并不在意门外所发生的事情,见着慕情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于是就提醒到的在慕情耳垂边温声的问道。 “嗯?你说什么?其实什么?” 慕情快速眨着清眸,恨不得转身捂住这个公子川的嘴。 明明外面来了人,这个人还不知收敛一些。 而且最要命的时是,这人在说话的时候声音是一点也没有减小,相反的,公子川他竟隐隐还有些增大音量的感觉。 分明就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其中!就好似恨不得让屋外的人知道当前他两人间的暧昧处境。 然而慕情即便是听出来了但也没有证据,因为实在是这身后之人的唇角距离自己的耳边太近了,近到就连此时此刻他的呼吸声慕情都听得能够一五一十的给数出来。 耳边一阵酥麻,热气腾腾的感觉直直让慕情感到无尽的窘迫。 从未觉得这般憋屈过,但是慕情她又好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即便是生气,但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气。 而对于公子川所问慕情自然是一点也不想回答了,刚刚她的确是想要同着身后这个人坦白一番,然而当下慕情她改变注意了。 打死她都不要跟这个披着羊皮的公子说出半点事情! 不仅如此,慕情倒是还挺想看到公子川吃瘪的样子,就好似以前就应该这般一样。 没有回答公子川,让他的话石沉大海,让他尴尬去! 不过再软的垫子坐久了屁股也会不舒服,慕情下意识挪动了一下身子。 她虽是捉摸不透身后这个能够给自己极大阳光人的心思,但当下她真的有必要提醒一下身后之人总这么抱着自己不合适。 清咳了一声,用着最为客气的语气,慕情轻声的向着身后人尽可能的小声道。 “那个公子川啊,便宜你也占了,本小主觉得你可以放开我了,这外面都来人了,你还想要抱多久?” 难不成想让外面人进来后发现两人此刻这般不雅之像?他不是极北之地比较有名望的公子吗,难道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他不在乎慕情她还在乎呢! 只听她说罢话后身后的公子川低低笑了一声,手下环着慕情的腰身是那样的随意与意犹未尽。 若是问他想要抱多久?天荒地老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但是面儿上还是要做的君子一些,虽不知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但对于怀中之人的了解,他一定是不会弄错的。 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来,让她......亦如他所爱。 最后紧闭了一瞬双眼,贪婪的吮吸着来自身前人独有的味道,那是他念念不忘的存在。 嘴角满足的挑起,就在慕情毫无察觉的时候,公子川他把自己的双手缓缓向着身后那张凌乱了的床榻之上放了去,使之当前他的姿势就像是背撑着床榻,而膝盖之上正巧坐上了一位...... ........ 第三百三十六章一个是小祖宗,两个是老祖宗 最后紧闭了一瞬双眼,贪婪的吮吸着来自身前人独有的味道,那是他念念不忘的存在。 嘴角满足的挑起,就在慕情毫无察觉的时候,公子川他把自己的双手缓缓向着身后那张凌乱了的床榻之上放了去,使之当前他的姿势就像是背撑着床榻,而膝盖之上正巧坐着了一位曼妙身姿的姑娘...... 口吻有些无辜,公子川他十分无赖的道:“倾城,若是刚刚为了救你而‘亲近’被你看成了是在占你的便宜,那我无话可说。” “你......!” 不得不说公子川的这一句话说的慕情是哑口无言,一股子咬碎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油然而生。 罢了罢了,慕情左右也不想再提起那个“亲近”的事情! 鼓起气呼呼的小嘴,慕情她端正的坐着,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双手叉腰难得小姑娘的道。 “行了行了,我谢谢公子你的舍身之恩!但当下可以让我站起来了吗?!” 公子川凤眸中充满着笑意,声音低沉,似有无尽挑逗意味的道:“嗯,舍身之恩说的不错,倾城,你可以以后想好了再报答于我。” “!!!” 真是活了一把年纪活久见了,她凭什么要报答他?她起初可没答应要这人来救她什么的! 然而公子川似乎并不在乎慕情是何反应,而他也只是想让慕情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 身子微微向后一倾,拉开了同慕情间的距离后,接着慕情之前所问,公子川一脸很是不明所以的继续道。 “还有倾城,你说是我不让你起来,可当下明明是你一直坐在我的腿上不想走啊。” “你说什么?” 这话比之刚刚要报答的话更是让慕情她听后不乐意了,之前那亲近之举说是为了救她还情有可原,但后来拉住她使得她投怀送抱可就是毫无理由的事了。 好看的眉头一拧,慕情快速站起转身,看着自己眼下正坐在床榻边的公子川一脸无赖之样,瞬间气不打一处。 伸出了纤长白嫩的小手,随即她用着食指直直的指向了公子川的鼻尖儿前,略微嘲讽的说道。 “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敢问公子,你可君子否?” 说她赖着不走?可笑,还是说他不让她走来的真实些! 纱幔随着微风肆意摇曳着,忽来一阵清风,直直扫向了房中此时四目相对的两人。 清风拂面,一阵清爽之意带着院内的花香直直扑鼻。 因为这一阵忽如其来的风,使得慕情她的青丝随之也跟着风意一起肆意扬动了一番。 一身素衣的她当下只如同花丛中那一朵盛开最素雅但却又最不可忽视的芬芳之物。 因为这香甜的风来,也终于是使得那原本升腾灼烧的屋内温度开始渐渐降了下来。 慕情毫无察觉到半点不适,而那公子川因为身前遮挡的人离开也终是被残阳照清了模样,只见此时的他面儿上依旧是那样的泰然自若。 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慕情明面儿上一口一句个君子背地里却是骂小人的样子而有任何不适之处。 一双深情的凤眸此刻正直直的盯着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俏人儿,嘴角低笑着。 慕情本就拧起的眉头更是一褶皱,这人笑什么笑?难道听不出她是在说他小人吗!有什么事儿是让他这个时候能这么高兴的。 就在慕情心里嘀咕的时候,公子川动了动身子,他整个人十分慵懒的向后斜斜靠在了床榻之上,单手撑着头,满眼满是宠溺笑意的道。 “倾城,你没穿鞋。” “啊?” 慕情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一双水嫩嫩的小脚丫光秃秃的站在地上。 她的第一反应是没穿鞋就没穿,用得着管那么多吗,但再次抬头看向公子川的时候,慕情突然发现公子川的怀前空了。 嗯,空了。 眉头微挑,可爱灵动的小脚丫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慕情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嘀咕着的道。 “他.......竟然这就放过我了?” 话说,刚刚她起来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她就说怎么突然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束缚,原本试着从公子川怀中撤出时还很艰难,这么突然的放过真叫慕情一阵谢天谢地。 嘴角不由自主的乐呵了起来,这被放过的感觉可真好,犹如新生! 天知道她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还同着青梅竹马来了这么一出是有多么的刺激了,这就好似刚见面第一天的陌生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同你擦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她开心了,那斜躺在床榻之上的公子川笑的也开心了,操着略显无奈的口气,这人暗自叹了口气的道。 “唉,倾城,你也看见了,这一切去和留全凭你意,与我何干。” 这意思就是又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明明可以起来,是她自己不愿意起来,还冤枉了他不让她起来....... 嘶,没想到这人竟然使了这么个小伎俩来回着她的君子之言! 慕情笑意残留在空中,当真是想把这公子川的脸皮揭开看看里面是有多厚。 然而还不待慕情她再说什么,门外梁城的声音就又传了起来,似乎他是在同着星日掌门说着什么。 只不过今日的梁城似乎说话的声音格外的大,恨不得让整个青玄屋上下之中的人全部都听到一般,只听他有些阿谀奉承嫌疑的道。 “仙岛之上奇珍异草繁多,经过日月之精华仙岛之浓郁灵气的洗涤滋养,药效自然都是一等一的,掌门放心,相信帝女不多时就能够醒来了!” 梁城硬着头皮边说着边暗暗朝着身后房门处看了看,他现在真是有些想要直接破门而入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都在门口同星日掌门说了半天了,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没看到此时的星日掌门一张不怒自威的脸都隐隐铁青了吗! 一个是小祖宗,两个是老祖宗!真是高堂美人不知秋,苦了他这个从阎王手里要人还得帮着善后的。 萝儿半咬着唇角,她也是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按理来说她刚刚同着梁城吵吵的时候公子都有训斥,这怎么星日掌门来了半天也不见公子给个准信儿了? 是去是留总得给个说法,总不能是在暗示她,让她赶人........ 要说公子川没有听见外面来了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除非是现在屋中的情景,不适宜任何人进! 窃喜之意不减,没有什么是小主能够同着公子互通心意来的更高兴的事了! 一手握拳暗暗攥紧,萝儿当下有了主意,温柔的面儿上一脸的坚定。 就算是冒着大不敬的风险,今日也要请邀月的星日掌门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这姑娘有的时候面儿上是藏不住东西的,梁城在回身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萝儿一脸决绝的模样。 这一看,他故作姣好翩翩的风度瞬间就不淡定了,浑身一抖如尿颤。 这女人又想搞事情! 她可要搞清楚,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五大尊之一的星日掌门! 凡是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从来不是简单的人。 就在梁城提心吊胆的时候,就在萝儿准备向着星日掌门开口的时候,房中终于是传出了一星半点的动静。 因为这个响声门外的几人还都齐齐的向着屋内看了去。 萝儿的表情眉飞色舞脸上还有些绯红,而梁城的面儿上却没有萝儿那么精彩,有的只是一脸的疑问与不明。 这帝女新伤旧伤加在一起已经是伤的不轻,需要好生修养一段时间才行,但刚醒来公子川就......未免两人也太干柴烈火了些。 嫩绿衣衫的手肘怼着梁城的胸脯,萝儿盯着房门一脸兴奋的小声向着身边问道。 “梁圣手,刚才我没听错?那应该是小主的骄喘之声!” 梁城嘴角抽抽,余光斜了一眼身侧这应该刚及竿的小侍女,这未出阁的姑娘怎么懂得比他还多? 轻咳了一声,不过相对于女孩子家家面前,他还是要正经一些,于是梁城他便就向着萝儿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回道。 “呵呵,别形容的这么有颜色,大家说话斯文一些,那只不过是叫了一声,说不定是你家小主刚醒来,因为身体还有少许不适,所以才吃痛了一声。” 一个是喘叫,一个是痛叫,虽然都是叫,但其中所蕴含的意义可就差的大了去了。 但是说者虽有了心,可听者却是无了意。 萝儿反正是没有把梁城的话听在耳朵里,只要确定了那刚刚就是小主的叫声,那么屋中的事情定是她所想的那般! 伸手捂着嘴角偷笑了一瞬后,萝儿便就快速转身重新面向着星日掌门。 欠了欠身,在梁城毫无准备之下,这说风就是雨的小侍女便就轻声逐客的道。 “掌门,看来今日小主......” 话虽未说完,但就按照萝儿此刻时不时脸上还有些羞涩之意的模样来看,外加上刚刚屋中传来了一声女子低呼之声,像星日掌门这样年过半百经历了那么多风花雪月之色的人,又怎会不明白。 然而星日掌门想错了,萝儿更是会错了,好在梁城还保有着那么最后一丝的衡量之意。 屋中继慕情的声音之后随即便就快速的传来了公子川沉稳的声音。 语气平常,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也隐隐有着一丝责怪之意的向着萝儿道。 “萝儿,星日掌门来了为何不禀报。” 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之中的萝儿冷不丁被泼了满身的冷水后,瞬间又重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低着头俯着身,似乎对于公子川的恭敬之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惊吓了一瞬后快速向着房中解释起原由,萝儿她支支吾吾道:“回公子,是,是萝儿以为......” 但是房中公子川的声音似乎是根本不给萝儿解释的机会,直接冰冷的打断了萝儿的话。 “回极北之地后......” ...... 第三百三十七章 敌动我不动,以静制动! 惊吓了一瞬后快速向着房中解释起原由,萝儿她支支吾吾道:“回公子,是,是萝儿以为......” 但是房中公子川的声音似乎是根本不打算给萝儿解释的机会,直接冰冷的打断了萝儿她的话道。 “回极北之地后自觉去祠堂领罚。” 因为这突然间的话,使得萝儿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紧跟着在她的面儿也开始起了一阵的惨白毫无了血色,似乎是很害怕的样子。 梁城在一旁看到这样的萝儿之后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小侍女顶多就是歪心眼子多了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若不是他这个公子川迟迟不发话,想她这个小侍女也不敢擅作主张什么。 刚刚眼下的人还那样娇纵不讲理,现下就如同蔫儿了的小草,渐渐的失了颜色枯萎了下来。 垂眼看着眼下萝儿那害怕的样子,怕是这极北的刑罚,不是好领的...... 与此同时屋中躺在床上正被公子川盖好被子的慕情眉头也微微一觑,刚刚公子川突然间的把她横抱起放在床上吓了她一跳不说,当下又无缘无故的罚起了她的小侍女。 瞧瞧刚刚这人一嘴随意自如还十分娴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萝儿是他的贴身侍女! 虽说不知道这侍女犯错要受到什么处罚,但是总归是个罚,不会是个什么好事儿,要是好事儿,那岂不是天天有人哭着喊着去领罚。 之前这人对自己无礼也就罢了,当下还又对自己的小侍女怒斥起来,真当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怎样。 欺负她可以,欺负她的人不可以。 盯着公子川的凤眸,慕情面上彰显着强烈不满的样子后,随即便就快速不悦的向着他表示道。 “凭什么要让萝儿去领罚!” 她的人,还用不着他来管! 公子川十分温柔的轻轻给慕情掖好了最后一处被子后,直接俯身直直的看着慕情倾城的容颜,嘴角噙着与之刚刚冲着门外所说冰冷之言相反的笑意,亦如初般的温情回应慕情她道。 “若是你不想让屋外的人知道刚刚我们.......在屋中做了些什么,那就乖乖听话,闭上眼睛,少说话。” 在这其中的我们两个字,公子川是咬的极其的暧昧不明。 慕情面色一红,耳根不断的灼烧着。 他们做什么了?什么也没有做好不好! 但为什么这个人,却把话说得就好似跟他们刚刚真的做了什么一样! 躲闪着公子川含笑外加霸道的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一股子被拿捏的死死的却又十分不服输的劲儿涌上心头。 我命由我不由天!随即慕情便就一脸很是不愿配合外加势必要同着眼前之人反着来的样子说道。 “凭,凭什么要听你的!” 公子川一脸的玩味,一只手不知是何时攀附上来的,只见其伸着手正撩拨玩弄着慕情耳边的一缕青丝。 而在着慕情她的直直注视之下,这缕青丝还开始缓缓一点一点的缠绕上了那正撩拨着的公子修长有力的食指之间。 公子川看着手指尖儿上的那缕隐隐带香的青丝,眼中似乎又开始有了些许丝丝升腾的温度。 意有所指般的,他略微低着声音十分耐人寻味的道。 “哦?倾城你是想继续坐在我怀中吗........” “.......” 当然不是!什么跟什么,怎么又突然间这么的说了! 慕情盯着自己脸庞边儿那被着公子川缠绕着的那缕发丝,清眸猛然一震,想起刚才的事情她就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真是太无耻了! 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看着眼下慕情不再说话还很是乖巧起来了的模样,那饱满水润的红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的眉眼间是那样让人着了迷....... 公子川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岁月静好,只要有你。 很快收回目光,公子川松开了手中青丝转而伸手滑了滑慕情的侧脸,手中的触感是极好的。 慕情僵直紧绷着身子,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未避免真的擦枪走火,敌动我不动,以静制动! 公子川嘴角勾着不减的笑意,也就抚了一瞬,随后便就很快收回了那有些恋恋不舍的手,快速起了身。 一身湛蓝色的衣袍,遮掩不住的俊朗身形。 有些东西真的很容易.......上瘾。 深呼了一口气,努力稳住身形,这里可没有冰泉给他用。 慕情只觉眼前一花,随即便就只听眼前的公子川他边动作边向着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最近极北之地出了些事,而经过我前两天得到的消息来看,很可能是与着这九华天中什么人有关,所以在星日掌门面前,你还是多睡觉少说话的好。” 极北之地出事了?突然间听到公子川这么一说,慕情只觉心中一阵紧绷,当下她只关心一件事。 看着公子川的背影,慕情想也不想的快速问道:“出了什么事,我那帝主爹爹可有什么危险?!” 帝主爹爹.......这个称呼倒是独特。 公子川无言了一瞬,因为是背对着她的,所以躺在床上的慕情根本就看不到此时床榻边儿上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但就因为这般无言和无法观察到些什么,才更加的让慕情担心了起来。 她虽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醒来后听到萝儿讲了那么多关于极北帝主是怎样疼爱她的事,多多少少已经是自主带入先入为主了。 那是她爹,她醒来后还没见过的,还没有重新体验一番这种父爱的存在,即便不是如此,这样一个好爹爹,也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好在公子川并没有沉默多久,微微侧了半张颜,一双深邃的凤眸微微有些暗沉了片刻,随即便就又重新看着慕情她轻声安抚道。 “帝主近日在闭关,一切尚可安好,放心。” 伸手捂了捂胸口,慕情差点没被公子川的不语吓得蹦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呼呼。” 大口大口吸着气,一颗心算是稳了稳。 不知为什么,慕情她似乎内心里是对于这个帝主爹爹很是向往........ 心中虽是有着这么一个感觉,但随即慕情便就又察觉到了什么。 清眸闪着不可忽视的明光,她沉着声,忽然间操着与之刚刚的懒散不符有些严肃起来的向着公子川问道。 “你说的极北之地出了事情,可是同着邪祟有关。” 公子川身形一顿,微微觑眉,很是惊讶道:“你怎知?” 不过惊讶也就只有一瞬,随即他就又平静下来了,就好似慕情她能够知道也不足为怪。 慕情没在意公子川的表现,只是盯着头顶上的屋顶直直的看着。 果然是因为邪祟,在公子川他说到极北之地的事情很有可能与之九华天中什么人有关的时候,慕情就想到了。 慕情不知是在想着什么,清眸中有着少有的郑重之意。 没有看向公子川,她只是有些自言自语的轻轻提起道:“我在槐林灵坟中听闻,邀月仙门中有人在炼制邪奴........” ....... 屋外的萝儿在听闻了公子川让她领罚的话后,浑身僵硬的反应也就一瞬,随即很快她就又变回了那个毕恭毕敬的小侍女。 向着面前那扇紧紧关闭的房门重重叩了一首,紧接着温柔的面上便是一脸垂眉低眼的恭敬回道。 “是的公子。” 落日余阳,隐隐有了些夜前的凉。 公子川在屋中没有再说萝儿什么,只是依旧冰冷的吩咐道:“还不快请掌门进来。” “是。” 萝儿快速起身,头埋在身前低低的,在经过梁城身边时,这原本不怎么讲理的小姑娘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盛凌人。 一双绣花翠色娟鞋来到了房门前,拘谨的站定身形后,那一双温柔的眉眼间似乎是少了些光彩的垂了下来。 伸出手向着面前轻轻一推,在打开房门之后看也不敢看内室此刻的模样的萝儿随即便就又快速的站到了房门外侧,转身朝着星日掌门恭敬的一揖,紧接着道。 “星日掌门,之前萝儿多有怠慢还请掌门大人不计小人过,里面请。” 可以说此时萝儿的模样已经是十分的低微了,不过不得不说这般识时务也终是让星日掌门一直阴沉的面色稍稍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令人捉摸不透的看了一眼萝儿,星日掌门并没有理会,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随即一拂衣袖目视前方的走进了房门之内。 萝儿把头埋的很低,这做下人的必须要有足够的忍耐力和能够灵活应事的本事,不然跟在小主身边早晚得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还不自知。 让自己受罚是小事,连累了小主可就是大事了!所幸星日掌门并没有说什么。 梁城跟在了星日掌门身后,在路过萝儿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大有以示安慰的意思。 然而他虽然有这么个意思,但萝儿却是没看出来。 本就是一肚子憋屈的时候,这人怎么还要给自己添堵?有事没事拍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肩膀干什么?在极北之地,也就只有男人间才会互拍肩膀以示爷们儿! 看梁城他那一脸假惺惺的样子,定是在嘲笑自己了! 原本还故作毕恭毕敬的萝儿背对着已经进了屋内的星日掌门随即便就快速向着梁城挥起了她手中的小肉拳头,大有警告之意。 嘴里微微咬着牙,萝儿十分小声的威胁道:“梁圣手,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了!” 梁城眼角一扬,这小侍女别看长得挺温柔的,但做起事情来其实是一点也不温柔。 悻悻的收回手,梁城把原本还有些不忍的心给火速烧柴劈火的给炖了。 自古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小丫头片子刚刚还在偏殿殴打自己来着,这转眼间就有人替他给收拾了,啧啧,报应不爽,不爽呐....... ................ 第三百三十八章 绯丝夜啼 嘴里微微咬着牙,萝儿十分小声的威胁道:“梁圣手,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了!” 悻悻的收回手,梁城把原本还有些不忍的心给火速烧柴劈火的给炖了。 自古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小丫头片子刚刚还在偏殿殴打自己来着,这转眼间就有人替他给收拾了。 啧啧,报应不爽,不爽呐....... 撩起了一缕垂在耳边的发丝向身后潇洒一放,梁城猛然向着萝儿所在靠近了一分。 因为身前之人的突然动作使得萝儿的眼睛猛然睁大了一分,本就温柔的面儿上一脸的慌张之意。 被迫直直的看着眼前这风度翩翩突然扩大化模样的梁城,萝儿不由自主的呼吸凝固了起来。 这人有着还算是高挺的鼻梁,薄厚非常适宜的红唇毫无无疑的是给了这拼凑在一起的俊朗五官增加了几分不羁之意。 那浓密的睫毛比之女子还要好看了一星半点,和着那身上总是会时不时刮来的扑鼻淡淡药香之味...... 这个奔三圣手保养的倒是还挺不错。 只不过这人常年泡在草药堆里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看着也老大不小了,也没个妻儿的样子,若是拿来放在自己的身边........嘿嘿,应该还算是养眼。 然而下一刻的幡然醒悟,使得萝儿那原本还有些怒意增生的情绪突然间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微微紧张了起来。 她,她在想什么?她一个小侍女的卑微身份,又怎配得上梁圣手这个声名远扬高高在上之人! 醒了醒神,小女子青春正盛的年纪臆想臆想了也是寻常之事,只不过,这,这梁圣手他他他靠得那么近又是想干什么.......! 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萝儿她竟有些呆愣住浑身六神无主了起来。 跟着小主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上到帝主威严之前,下到公子川翩翩之后,她可是都时时刻刻控制着自己,可当下的她,确实是连一句继续耀武扬威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城根本没注意到萝儿比之刚刚被公子川训斥还要僵硬的变化,眼前左右不过是个小姑娘,若是他有妹妹,差不多也该是这般的大了。 眼中充满着深信不疑的肯定之意,随后这有些迷了萝儿眼睛的神医圣手便就自顾自的向着萝儿她不急不缓的感叹了一句道。 “唉,好心当成驴肝肺,年纪轻轻,可怖如斯,可怖可怖啊.......” 梁城双手背后十分得意,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可真是真君子呐! 隐隐有些为自己的真君子而骄傲,以至于走起路来都开始带着水花泛滥之样了。 这人话说的快,走的也是极为的潇洒,所以很快的,在萝儿东南西北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房门前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呆呆愣着的身形了。 直到萝儿她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梁城靠近她是专门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梁城他半个身影。 “你这庸医说谁呢?!” 收回原本威胁着梁城的小肉拳头握在胸前之处,萝儿朝着屋内的方向有些气呼呼的暗自咬牙切齿道。 “别让萝儿再有机会揍你,下次,下次萝儿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不是说她可怖嘛,那她这个小小的侍女还真就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医圣手见识一下她真正的力量! 原本还有些人气儿的房门外因为梁城的进屋萝儿的安分下来之后,也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一片的寂静。 鸟语花香,夕阳西下。 然而就在萝儿暗自一手握拳一边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解气的时候,在她的眼角余光边儿上,却是又多了一双暗色短靴。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她刚刚怎么没有发现? 似乎在这里青玄屋前,星日掌门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个人在啊....... 微微有些疑惑的转过身子,回眸一看,待看清来人模样的时候,萝儿有些讶异,她见过这个人! 站直身形,萝儿恭敬的向着面前之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您是.......” 屋中的慕情在公子川请进星日掌门后便就没了之前还想着反抗的意思,整整齐齐面朝着房梁的卧着,她一直安静的躺在床上,样子突然之间很是听话了起来。 能够让慕情安静下来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之事,毕竟简单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平静下来。 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隐藏在慕情眉眼间的是此刻那丝丝浓浓挥之不去的凝重之意。 纤长的手放在腹前不停的交缠着,一根根有思想的手指像是在默默无声争辩着什么。 就在刚刚,慕情她在向公子川说起邪奴一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她前来九华天拜学阵法的第二天开始,极北之地便就莫名不断的涌入了大量的邪祟。 而且最为蹊跷的是,据公子川所说这群邪祟的由来,似乎又与之当年她刚出生时所遭遇的那群邪祟,有着息息相关的相同之处。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闭关前的极北帝主很是重视,提前做了准备,并且把极北之中大部分关于邪祟入侵的事情交由了公子川他去着手,为的就是把当年那场大乱差个水落石出。 毕竟当年的那场邪祟之乱,害的他失妻差点丧子,也害的极北之地险些狼烟四起。 若不是当初失了一些修为,身子不堪重用,借着敌退突然而来的邪祟之时,帝主他当时就会查明清楚事情缘由,给极北子民一个交代。 然而待极北帝主他的身子有一些恢复之时,再去寻那群邪祟的去向,已经是毫无所踪。 这些邪祟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所以直到现在极北帝主他都一直是耿耿于怀。 没想到的是,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事情似乎又重新席卷而来,这一次,极北帝主自然是要给亡妻和当时牺牲了的子民报仇雪恨。 这么多年了极北帝主是想了又想,而当初的邪祟之乱也的确存在着诸多可疑之处。 邪祟不会无端大量聚集,尤其是在人烟旺盛的城池之中,而且邪祟喜煞,阴邪之地才是他们喜欢聚集之地。 所以能够有预谋有目的性的出现在极北人烟最多的极北之殿附近聚集的邪祟们,在他们背后一定是有着人为的控制。 慕情在听到公子川所说的时候微微有些惊异,她没想到原来在她出生的时候还有些这么一段隐在暗处的阴谋。 其实在听闻萝儿讲过一些事情后,慕情她就一只以为自己刚出生时凑巧被邪煞之气入体那是点儿背问题。 毕竟,她可是醒来就能够骄傲自称是个多灾多难的主......! 就在刚刚的空隙间,慕情她还听公子川潦草的说了一些当年她刚出生时的事情。 因为当初的那场邪祟出现的突然遍布的广泛,以至于那时候正在极北之殿议事中的极北帝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便遭遇了大创。 乱入极北之地的邪祟们造成了数月的除祟之乱,而整片极北之地以极北之殿为中心,形成了昼夜不分被邪祟虐杀的水深火热残忍之象。 百姓苦不堪言,一时民不聊生。 好在尚且年轻的极北帝主为了护住子民很快便就冒着生命危险祭了秘术,虽是伤了根基敌退了万里而来的诡异邪祟,但也最终在全心全意护住极北子民的时候没有护住正在临产中的妻小,被乱入的邪祟趁了空子,导致母子同时遇难。 帝主发妻在浑身充满阴煞之气的情况下拼尽全力生下了一女,虽是同着帝主发妻一般女婴出生时浑身上下也被阴煞之气包裹着全身,但这个刚出生的小帝女还是让接生了半辈子孩子的稳婆看了都狠狠吃了一惊。 女婴刚一生出来时小脸就有这与之周身阴煞相反的圣洁之气,浑身极为的出水芙蓉,天生雕琢的可爱精致可儿人。 就好似万般夜色包裹之中,也无法淹没的那轮清澈明月。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本该有着无上荣耀的女婴,却是因为极北之地突然乱入的邪祟而奄奄一息。 而帝主发妻在生下小帝女之后也终是没撑过身体之中的浓郁阴煞之气,先一步浑身阴冷暴毙而亡。 一时间在极北之地的空中突然飞来了一群群的绯丝鸟,这是只有在极北极夜台之地才有繁衍栖息的极北灵鸟。 因为绯丝鸟常年喜以绯丝夜合之树为巢,而它们的浑身又如同烈焰绯丝夜合般的火红艳丽,于是在这满眼雪白的极北之地这绯丝鸟又是极北圣物的存在。 这就好比以南之地有事没事都回去佛堂寺庙拜各路神像般,逢年过节极北之地的子民也会去拜一拜浑身血红的绯丝鸟,以求福泽来年福报。 然而当日帝主发妻之死时,极北子民没有再拜绯丝鸟,而是哭声狼藉一片,无一不哀悼他们极北帝母的先去之事。 帝母一生为仁为善,与民同苦,与民同等,有多少极北之地所发生的百姓之争都是她极北帝母亲历而为,又有多少子民的锦衣玉食都是由帝母手把手的传授经商耕畜之道而创。 在某种程度之上毫不夸张的可以说,当时极北帝母就是一个人世间难得少见的奇女子的存在。 后来天生异象,敌退了邪祟的帝主匆忙赶来极北后殿之中,在看到了冰冷了身躯的发妻之后,痛不欲生的帝主紧紧抱着帝母的身躯了无生欲。 双眼的空洞亦彰显了七尺身长的铁汉柔情之意,情到至深处,生死相随。 然而就在身旁极北之臣担忧提心之下,在无数亲眷劝阻之中,一声绯丝鸟的叫声突兀的盘旋在了整座极北大殿的上空。 起初是一声绯丝之叫,紧接着这罕见啼鸣的绯丝鸟开始成群成片的不断鸣啼起来。 整座极北殿乃至方圆十里之内,皆是都听闻了这阵阵如歌如丝如泣如哀又如重生般的绯丝夜啼之声。 而欲追随帝母脚步的帝主也因为这绯丝鸟的打断,在无意又或是巧合的天意之中发现...... ....... 第三百三十九章 遗憾中的幸事 一道绯丝鸟的叫声突兀的盘旋在了整座极北大殿的上空。 起初是一声绯丝之叫,紧接着这罕见啼鸣的绯丝鸟开始成群成片的不断鸣啼起来。 欲追随帝母脚步的帝主因为这绯丝鸟的打断,在无意又或是巧合的天意之中发现了刚降生的小帝女虽没有孩童般的阵阵哭啼,但却是在他的发妻身旁静静的躺着的时候尚且还留有一丝的生机。 于是初为人父的帝主又像是重新燃烧了生欲,当即便不顾自身重伤在身,想也不想的就用了他半生修为给小帝女逼出了她从母体带出的那些残存在身体之内的阴煞之气,这才使得原本奄奄一息的小帝女转危为安。 终究是在母子二人之中堪堪保住了一个。 而后来因为那一群圣鸟极其少见的离开了极夜台来到了极北之殿上空的事情,许多子民都说这是绯丝鸟在显灵,是圣鸟之力的福泽在报帝母守护之恩,是圣鸟把奄奄一息的帝女从死亡的边缘重新拉了回来。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极北子民不再去拜绯丝鸟,不再去把自己的愿望强加于绯丝鸟之上,也渐渐的开始不再去扰了极北圣鸟的清净之处,极夜台。 因为极北之民他们都觉得,能够把小帝女救回来,能够庇佑着极北之地的清秋万代,已经是绯丝圣鸟费劲了圣力所换回来的,所以他们不会再去贪婪,也不会再去奢求。 不拜绯丝鸟,这是他们一生的荣幸。 虽不拜,但却不是没了敬畏之心,相比之前,对于绯丝鸟的崇敬之意极北子民们是更加的看重了。 圣物的存在凝聚着上上下下破损了的极北之地,也使得在经历了数月邪祟之扰的极北之地以惊人的速度很快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繁荣昌盛。 绯丝鸟仍旧是极北之民高高在上的供着的神圣之物,每年家家户户也都会前去极夜台给绯丝鸟送上贡品。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极北子民之间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只供神圣,不拜神圣....... 慕情她听萝儿提起过极夜台,那是绯丝鸟所栖息的地方,是极北之地的最高颠。 那里有一片无尽花海,终年漫开着遍山的绯丝夜合,就如同冰冷雪山之上的一把火,徐徐燃烧着无尽的岁月,守护着极北之地终世的轮回。 因为有着绯丝鸟所在,所以极夜台便也就成为了极北的圣地,成为了庇佑极北万千苍生的凝聚所在。 难怪萝儿会说从前她在极北之地的时候最喜欢绯丝夜合之花,慕情一双翻涌着无数惊涛中的清眸中,又隐隐泛起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水光之色。 她会喜欢绯丝夜合,是因为那里有着绯丝鸟在。 帝母去世的那一刻便也就是小帝女降生的那一刻,绯丝鸟承载着帝母存在过的证据,亦如同着母亲的爱意永远不会消散,长存久伴。 虽是遗憾,却又是遗憾中的幸事所在。 手中交缠在一起的手指隐隐泛起了些许冷白之色,娘亲...... 原本因为失忆的原因所以在萝儿那里听到有关于她从前的事的时候,慕情全当是在听故事了,要说心里有什么感想,那也顶多是感慨两句。 但今时片刻不同上一秒,直到刚刚听过公子川的陈述过后,在慕情她的心里似乎才真正有了清晰的代入感。 那个女婴是她,那个为仁为善生她育她拼尽全力生下来她的帝母是她此生唯一的娘亲,而那个保她护她又让她脱离邪煞缠身重获新生的,是她那个一直父爱如山的帝主爹爹。 她原来是这样一个从出生起就被呵护宠爱着的一个人,眼角处的泪花已经无法阻拦的轻轻滑落。 虽然心里仍旧是空落落的,但却又是莫名的感动着。 就好似即便是这个人不是自己,因为这份存在,也依旧为之动情。 难怪在她被无灵之阵反噬昏迷的这月余,那个极为疼爱她的极北帝主并未赶来,想来其中除了公子川所说极北之地又再次出现了当年诡异邪祟群体的原因,他定是还有其他什么的隐瞒。 刚刚似乎是听到公子川说她那个帝主爹爹好像在闭关,能够在大敌当前选择闭关,定是身体上又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 从来修者闭关有三,一修二伤三不见。 也就是能够让修行中人选择独自一人在封闭的空间里闭关数日乃至数月数年的,就只有三种情况。 一是为了修行提升精进清修而为,二是为了凝神逆转修为以达疗养重伤之效,而第三种情况就有点儿意思了。 三不见如同众者所见,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数不待见。 若是有时候不想见什么人的话,闭关一事便就常常被人借以为由,用来推脱不想见之人。 依照慕情对当前局势所见,自己是从小被极北帝主捧在手心里的香饽饽,所以有什么事情是能够比她受伤还重要的事情呢,那么她那个帝主爹爹闭关绝对不会是第三种情况。 既然不是三不见,那么就只剩下一二。 当前情况危急,谁还有心思潜心修炼,所以一眼也便就能够否定了一修。 而三中否了其二,剩下的唯一便就是致命的担忧。 她的地主爹爹当前有危险! 公子川为了安抚她便就随意拿着极北帝主正在闭关尚且安全之事搪塞了她,而公子川他却忘记了,身为一方之主,大难当头,谁不是上战杀敌,统领全局,又怎会退居权后明哲保身。 若是说星日掌门会这么做还有点儿可信度,但要是说是慕情她那个曾经不顾危险祭了秘术拯救了极北子民的帝主爹爹,生死都不顾了,还会贪生怕死吗? 那是绝对连边儿都沾不上的。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终是让莫名伤情中的慕情重新拉回了思绪,清眸有了坚定之意,不再是醒来后的迷茫。 既然有大规模有目的性的邪祟聚集在极北之地.......依照寻常邪祟是不可能这般做到的,如同帝主爹爹所猜测,这其中背后定是有人刻意指使。 能够控制邪祟为己所用,那么唯一的手段就是把邪祟炼制成听话的傀儡,毕竟有什么是比没有思想只听命令的邪祟来的更加容易控制呢。 看来她能够在邀月仙岛之上遇到邪奴并不是什么巧合之事。 既然公子川说了现在蔓延在极北之地的邪祟与之当年自己降生时的邪祟作乱为祸天下的事情有关,那么,她也便就有责去查清楚这件事情和当年的事。 为了她即便是没有失忆也毫无记忆的娘亲,也为了这么多年把她含辛茹苦护着周全拉扯长大却又在此时有着生命危险的帝主爹爹。 而且一份使命责任也渐渐升腾而起,她是极北之地未来的女帝。 为了她曾经万千无辜牺牲的子民,也为了不再重演曾经的惨剧,关于邪奴的这件事情,她管定了。 在门外之人即将走近房中之前,慕情扭转了原本看着房梁的清眸,侧颜看着床榻处不远前单手背后背对着自己挺拔身姿的公子川,快速的沉声问道。 “告诉我,帝主爹爹闭关是否能够安然无恙而出。” 床榻上的人安静下来后又突然间说到了这么一个问题,公子川听后回身一顿,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好似本不想让身后人知道过多的担忧却还是让其知道了。 一身的长袍随风淡淡摇曳着,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位很是深情的公子终究还是温柔的背对着慕情小声回应道。 “你啊.......还是如同以往那般的机灵,不过倾城你放心,帝主只是敌退了一批试图侵害极北之殿的邪祟而伤到了以往受损的根基,我来九华天前帝主已经出关了,所以,尚且安好。” 慕情盯着公子川的背影看了许久,这抹熟悉的背影给着自己一种家的感觉,想来应该不是在骗她的。 只要当下人没事就好,剩下的,便就由着她这个准未来女帝来做! 也许冥冥之中这本就是她从出生以来,就所要面对的事情。 曾经初开蒙识时,她是个两个巴掌大的女婴,但二十余年已过,她已然是个亭亭玉立可以独当一面的极北帝女。 那时的她是被动的被阴煞侵体,今时的她便是要主动出击击溃那些阴邪所在。 平稳着语气,慕情向着公子川他轻轻道了一声。 “多谢。” 因为这两个字的原因,公子川轻轻侧过了面朝房门的半边身子。 隐着半张脸在暗光之处,使得那俊朗五官之上的暗沉凤眸让人看得不太真切,只觉似乎在那双眼睛里,是有着一丝丝不宜让人察觉的寞落之意。 看着慕情此刻躺在床上安静的模样,公子川他少有严肃的低沉道。 “你我之间,无须言谢。” 似乎一个谢字的出现,就能够否定了之前他们间所有的亲近之意,使得原本拉近的两人间,又有了隐隐的距离之感。 一双不由而然紧握了拳头的手在袖口之下无声压抑着,这一境,他只要得到她。 轻轻垂眸闭上了一瞬,平复了心中的冲动,待再次睁开眼回身的时候,公子川又是那个让萝儿敬畏让慕情感觉亲切的朗朗君子。 继续着温柔的话语声,公子川向着身后的慕情她掩饰不住关心之意的提醒道。 “倾城,一会星日掌门若是问你在灵坟中发生了什么,就如同你刚刚同我所说,如实告诉他就行了,其余的,无需多言。” 这个是自然的,邪奴本就是是在邀月仙岛上遇见的。 先不说这个事情同着星日掌门有没有关系,就按照之前在阴邪煞影那里得知是邀月仙门中什么德高望重之人要炼制邪奴一事,慕情她都是要提防一二的。 点了点头,慕情很是听话的努着嘴漫不经心的回道:“明白。” 她脑子可没有被门挤了,心里如蜈蚣吃萤火虫。 公子川嘴角不由自主重新扬起了满满的笑意,温柔道:“倒是听话了呢,少见。” ........ 第三百四十章 就那么几个意思,很没意思 公子川:“倾城,一会星日掌门若是问你在灵坟中发生了什么,就如同你刚刚同我所说,如实告诉他就行了,其余的,无需多言。” 点了点头,慕情很是听话的道:“明白。” 嘴角重新扬起了满满的笑意,公子川温柔道:“倒是听话了呢,少见。” “......” 这话听在慕情耳朵里不知怎的,就是异常的刺耳,那样子就好似在说,她本就不是个能够听话的人一样。 嘿呦,她很明辨是非的好不好! 再说了,不是什么话都能够听得,而能够让她听话的,自然是有着她听话的道理。 只不过.......这前一秒还一本正经的人怎么下一秒又口无遮拦的挑逗起了她! 果然人不可貌相,尤其是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流氓氓。 然而慕情却是没机会再趁机反驳公子川的话了,因为星日掌门脚下进屋的踩踏之声,已经不轻不重的传进了慕情那对听力极好耳廓之中。 对于星日掌门,慕情仅有着今日清晨醒来后的一面之忆。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无灵之阵反噬后的原因,直到现在慕情她都有些想不起这掌门长什么模样了。 奇怪,以前她也脸盲吗? 还好现在幸亏不是出门在外,这要是走在大街上碰见熟人自己还认不出来,还是个一门之主,那岂不是太尴尬了。 不过脑子里总归对星日掌门还是有着那么一个大致的印象,隐隐记得这个星日掌门身高七尺,体态微微发福,本是中年正盛的年纪,却又是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之感。 怎么说他星日掌门也是个一门之主,还是五大仙门之手中的五尊之一,那么如此而来理应更光鲜亮丽些才是。 可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不禁令慕情有些微微狐疑了起来。 就在慕情躺在床上想东想西的时候,一身金黄道袍的星日掌门便就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慕情余光看向星日掌门,眉头微微一挑,着实有些惊讶了一番。 她记得早上见到这掌门的时候人的气色还不错,怎么当下就有了些菜色了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又受伤了的缘故,还是说,是因为他也得知过了灵坟中出现了邪祟的事。 前者还好说,毕竟她是帝女,出了事少不了要迎接她那帝主爹爹的愤怒。 但若不是前者而是后者的话,那么.......可就有意思了。 虽是片面之见,但是慕情还是觉得这掌门举止投足间有些优柔寡断十分畏畏缩缩了些,应该不是后者,而且怕是当前的邀月仙门在其带领之下,想来也应该是成不了多大气候。 星日掌门来到慕情床前,首先先是彰显着十分关切之意的向着慕情她询问道。 “帝女醒了?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因为星日掌门的靠近,所以近距离而看的慕情她此时又有了些新的发现。 在星日掌门的眼睛里隐隐是无神暗淡的,和着说话时总会时不时的气虚之样,凭借着慕情的直觉而看,似乎这掌门是有着什么疾病在身一般。 难怪脸色会看起来很不好看,但好在一身常年的气度还是有的。 公子川见到星日掌门直直来到了慕情床榻之前时,微微一笑,随后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星日掌门的面前,使得星日掌门无法在靠近慕情周身半步。 嘴上很是客气,但是并没有做任何礼数的先一步回应道。 “不知星日掌门前来,多有怠慢,还望掌门莫要则怪。” 星日掌门此时一直担忧着床上慕情的情况,所以在听闻公子川的话后根本就没在意那么多。 但即使真在意了他也不能怎么着,毕竟眼前这个从极北之地而来的公子哥儿可是现下极北帝主身边的红人。 据听说,眼前这个公子川说不定还很可能会是未来帝女的驸马爷....... 面子自然是要让的,谁让星日掌门他怕得罪了极北之地。 星日掌门轻轻地向着公子川他点了点头,绕过公子川,眼神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床榻上的慕情,紧接着摆手又很是客气的回应道。 “诶,无妨无妨,是本尊太担心帝女的安危于是不请自来了,还望公子莫要责怪本尊扰了帝女的清净。” 一句话说的是极其客套,而且话里话外无不彰显着他对帝女的关心担忧之意。 大家都是明白人,而星日掌门为何会这样明眼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这极北帝主最为宠爱的极北帝女在哪里出事都行,但若是在自家地界上出了问题,那么邀月仙门在他这个在任掌门手里怕是也只能从此消失殆尽了。 他这一生没有野心,处处小心翼翼,虽没做多少好事,但也没做过多少坏事。 能够一直保持着邀月仙门现下五大仙门之首中的地位,便就是他在任掌门之位时坐好的功绩。 慕情按照公子川所说尽量在星日掌门面前表现的伤很重的模样。 至于为什么,公子川说了,在没有查明极北之地乱入邪祟的原因和没有调查清楚槐林灵坟邪奴一事之前,在这邀月仙岛上的任何人都不得不防。 因为,很有可能他们所接触到的任何人中,其中一个就是极北之地乱入邪祟的幕后人。 这个想法倒是同着慕情不谋而合,当前邀月邪奴一事必定是同着此刻极北乱入邪祟一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毕竟在巧合的时间下,更多的是蓄谋已久。 也是因为一个原因,所以之前慕情才会那般让公子川觉得听话了起来。 按照着公子川的叮嘱,慕情她在听问了星日掌门的话后,便就故作半是吃力的起身,半是客气的向着星日掌门虚弱着道。 “原来是星日掌门来了,萝儿.......快扶我起来。” 边说慕情边是准备掀开被子起身,一副浑身上下伤的很重的模样,不得不让看见的人深信不疑。 门外的萝儿听到了慕情的呼唤声后,向着她面前的人微微一欠身,客气的拜别之后很快就小跑进了屋中。 来到床榻前后,萝儿她满眼关心毫不掩饰担忧之意的请唤道:“小主,萝儿来了!” 萝儿看到慕情是真的醒来后开心不已,之前明明浑身烧热的那么烫,险些没让她担心死。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还好现在眼下她这个小主的烧热像是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的样子了。 只不过见到此时小主憔悴的躺在床上的模样,萝儿又暗自有些狐疑了起来。 她刚刚在门外听见小主低叫一声难道真的是如梁城所说,不是小主跟公子怎么了,而是因为小主刚醒来身子不适的原因? 若真如此,那岂不是二人独处的机会又白白浪费了....... 心里微微有着遗憾,看来好事尚未成功,小侍女仍需努力! 慕情看到好像是在暗自给自己打气的萝儿忍不住的开心笑了笑,这个小丫头,也不知又是再想什么鬼点子了。 果然还是女人懂女人,还真叫慕情她给猜对了。 没多想,慕情只是向着萝儿点了点头,很是温柔的安慰道:“别担心,你小主我可是说过,咱的命最是硬了.......!来,快扶我起来。” 一旁的公子川适时向前来了一步,站在床榻前看着慕情,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的道。 “倾城,你刚醒来,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慕情抬头看了看公子川,眉头微微一皱道:“可掌门.......” 憔悴的脸上彰显着为难之意,就好似这一门之主在此,若是继续躺着岂不是不给掌门面子。 当然,这当下的一切也都是公子川和慕情故意做给星日掌门看的。 而且按照极北之地的尊贵,她一个帝女自然也不用做那么多的规矩。 但要想防其人,必先放其心。 让人无了防备,做起事情来总会容易方便的多。 见着眼下床上慕情的动作,这星日掌门果然很是受这一套,当前立马觉得面儿上很有了光彩,毕竟能够让着极北帝女这般相待已然是光荣至极。 如此之来,这星日掌门便就很适宜的美美顺水推了一舟,想也不想的就顺着公子川的话,他连忙上前规劝着慕情道。 “诶,帝女客气了,本尊本就是来看帝女的伤的,无需起身,既然是刚刚醒来,那么还是多休息休息的好!” 那说话时的样子,真是有多大度就有多慷慨。 慕情心里看得明白但面上却是依旧含着些许歉意,任由萝儿扶着她坐靠在床头后,随即薄唇轻启的向着星日掌门抱歉的咳嗽了两声道。 “咳咳,让掌门费心了.......” 星日掌门摆摆手,看着床上的慕情有些自行惭愧道。 “这都是应该的,是本尊没有照顾好帝女,让帝女两次在仙岛之上受了险,这是本尊的不是,所以帝女若是那里不舒服,尽管同着梁圣手说,只要对帝女有益,岛上的珍稀药材任采!” 星日掌门那一双眼眸低垂,充满着责备之意,让人看了都不禁生出几分理解之意。 梁城跟在星日掌门身后一听,当即眉飞色舞了起来,连忙向着星日掌门确认道:“掌门当真?!” 星日掌门十分肯定道:“本尊的话梁圣手尽管放心!” 这可没把痴迷药材的梁城给高兴坏了。 萝儿见到梁城那一脸痴汉样子,暗暗嘀咕了一句:“呆子。” 只不过在听闻了星日掌门的话后,慕情却是心里冷笑了一分,暗道了一句老狐狸。 前前后后她所发生的这两件索命之事自然都是他这个做掌门的不是,毕竟这邪祟可是出在他眼皮子底下的。 看着星日掌门假假的笑了笑,慕情她可没心情再开口跟眼前的这个星日掌门打太极拳。 可别忘了,早上起来后慕情她去邀月大殿差点没跟着这掌门说吐了。 总归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意思,很没意思。 床榻边儿一直站着未说话的公子川一眼就明白了眼下慕情她是有些不耐烦了,于是....... ........ 第三百四十一章 以道医人 听着星日掌门又开始孜孜不倦的明里暗里套近乎,慕情可是一点想要再聊下去的心思也没有。 假假的笑了笑,看着星日掌门也不再说话,就这么晾着。 床榻边儿一直站着未说话的公子川此时淡淡一笑,一眼就明白了眼下这床榻之上的人有些不耐烦了,真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加深了宠溺的目光,随后单手背后。 一时间空气中微微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梁城站在最后面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星日掌门可是自己当前的金主,若是惹了金主不高兴,他岂不是到嘴的鸭子又要飞走了....... 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脚尖儿,看着窗外,看着墙灰,就是不敢向着身前去瞅。 他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默默念叨着:“星日掌门您可得行行好!我这可是妥妥被动的看到了您身为堂堂的一门之主却被个小姑娘给活洒洒的冷落了.......” 咳咳,他发誓,若是能够选择,刚刚他就不会跟进屋中来! 唉,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梁城有些捶胸顿足了起来。 这事儿其实说到底还都是怪他听了萝儿的话后,也好奇起了屋中公子川同着帝女两人孤男寡女间的事...... 虽然当时嘴上对着萝儿说的一本正经,其实心里早就在第一时间同着萝儿有了同样一致的想法。 这不能怪他,男儿本色,风流至极! 仰天长叹,果然好奇害死猫....... 但还是不得不说,这梁圣手还算是个医修界少见处世圆滑的,不像一般的医者要不是自命清高古板的很,要不就是坑蒙拐骗滑头的很。 萝儿温柔的眼眸自进房中总是会时不时的偷瞄两眼着梁城,房门外的惊鸿一督,她似乎对这人有了极大的好感。 看着梁城那智商捉急的模样,嘴角偷偷暗笑了两下。 然而萝儿她这微微的笑意不打紧,但此刻突然的笑起来,很不凑巧的让当下的星日掌门给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笑者无意见者有意,那几乎是给原本就因为慕情迟迟未有回应觉得有点儿难堪的星日掌门脸上,更是毫无疑虑的给硬生生添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眼见着这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星日掌门微微升腾起了一门之主的怒意,一旁专注看着慕情的公子川见势随即收回了凤眸,转而挥手一拂。 引了星日掌门的注意,也解了当前的困境。 公子川他一身风度翩翩,俊朗的容颜之上是不着痕迹的替着慕情向着星日掌门冷冷清清的回应道。 “掌门言重了,倾城这次前来邀月拜学阵法已然是给掌门添了不少麻烦,是倾城劳烦掌门费心了。” 相较于星日掌门的客套而言,公子川相比之下似乎是更加的客气。 客气到有些拒他人与千里之外。 公子川他并未拿出萝儿所说极北之地的那种高傲来,倒是有些官场互吹互捧的感觉。 这么一个极暖的人,却有着对自己以外之人不同的模样。 慕情看的心里微微一柔,鬼使神差的又想到了刚刚令她窒息的场面,耳垂微红。 而对于公子川他在此时自己懒理星日掌门的时候能够接过话把儿,慕情心中微微一乐呵,倒是个有眼色的。 朝着眼前人不着痕迹的比了个大拇指。 虽说这竹马之前多多少少有故意“欺负”自己的嫌疑,但现下慕情倒是愿意慷慨的从自己心里的那本小本本上划掉这个人了。 毕竟,她本就是个爱忘事的人....... 靠在床榻上,慕情接过萝儿递来的汤药,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只要不让她再跟眼前这个星日掌门说那么多废话,即便是喝在苦的药又如何。 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越苦越是良药不是~ 然而就在慕情浅尝了第一口手中汤药的时候,一双灵动的清眸差点儿没被她这个心里正嘀咕着良药苦口的人给挤巴没了。 这,这也太苦了!! 当下慕情只觉蛇胆也不过如此,瞬间把那原本想安安静静喝药的心思一股脑儿的全扔到了邀月仙岛周围所包裹着的那九华河池水中。 不能喝不能喝,这要喝下去,估计胃都能给吐出来喽! 隐隐皱着不喜的眉头,慕情她下意识透过星日掌门身后望向那东张西望来回多动的梁城梁圣手。 在此之前公子川就曾说那无良的退烧热偏法子是梁城给出的,眼下配着手里捧着的这碗药,慕情当真是不得不怀疑这梁城是不是故意的了。 故意让公子川用那个令人羞耻的偏法子,故意把原本不苦的药熬制的苦苦的....... 审视着那毫无所知还一身挺是刚正不阿并不小人模样的梁城,慕情微微狐疑。 难道是梁城还在生她的气? 因为今天早上醒来后她说了梁城一句,所以慕情不得不怀疑,如今她才惨遭此等毒手,被明里做不了什么暗里却不断打击报复着,那都是因为梁城还在生着气。 为什么要这么说,那这还得从慕情她醒来后说起。 还记得之前萝儿拉着梁城说起自己醒来后失忆的事情,然而这个神医圣手没说出如何解决失忆的事,只是道了一句因果自医。 四个字的逼格很高,说的慕情一愣。 衬着当时梁城那一脸的高深莫测,当即慕情她就忍不住心中爽快,直接回怼了一句道。 “圣手啊,咱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算命的!” 这话一说,当时在一旁的萝儿差点没给笑过去。 而又由于慕情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大了,以至于在青玄屋门前还未走尽的药师药童纷纷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眼光。 说来也是奇怪,慕情自觉就是句就事论事的话,毕竟因果自医倒是得道高僧或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道士才会经常给人点化说道的。 但不知怎得,这些个医者都意会不明的向着梁城扫射来了一道又一道的审视目光。 之后更是有人向着一旁小声嘀咕道:“没想到梁圣手也会是这样的人!” 慕情耳力一向很好,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当时就纳了闷儿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当她转头准备询问梁城的时候,就只见面前的梁城正顶着一张五光十色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脸,直接对她这个极为尊贵的极北帝女话也不说的转身就走了。 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待后来慕情在去邀月大殿拜见星日掌门的路上,才从一旁正准备送药到青玄屋的小药童那里打听到,原来,还真就是她说错了话。 事情是这样的,梁城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爹爹,也是医药界极其有名的人物,只不过这个有名相较于当前梁城的名声可就要大不相同。 同为医者,普通医师都是望闻问切以药为引,对症下药,然而梁城的爹却是不走寻常路,专门以道医人,也就是医者私下所称的道医。 何为道医,在医术界之中这是少之又少但并不是没有的稀有存在,曾经一度同着修仙界一般许多医者都把道医称为邪魔外道。 只因道医同着传统医术有着极其相驳的理论和医治方式,道医医治伤病时是结合着对症下药的手法,又施加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鬼咒,从而达到了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因为道医的出现,世间曾一度盲目推崇起了道医。 甚至还有人因为只要道医在耳边嘀咕几句咒语就能治病,省了吃药琐事而只觉道医才能够真的医治好世间百病。 又因为道医有着治病咒语和道士极为相像,再加上百姓都不愿生病的原因,所以百姓在私底下也时常会把看病说成是去算命。 就好比病好了或不好了,都可以看成是有命了还是没命了。 于是民间也开始流行起了一句话,那便就是能否安然无恙,且让道医算上一二! 当初具体的事情是怎样,现在是鲜少有人再知了,而那小药童最后告诉慕情说,当世上唯一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 那就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各地都频繁出现道医把人医治疯癫了的现象,以至于最后那些治病之人都接二连三的暴毙而亡。 而更诡异的是,这些暴毙而亡的百姓全部都在身死后的不久化成了阴煞邪祟,最后阴邪残忍的屠杀了很多无辜百姓。 自那时候开始,盲目推崇道医的世人才渐渐开始回过神来,开始渐渐说道医是鬼道,是阴间索命。 于是一时间各地开始禁止道医再问诊,而不知不觉的,医者界也开始大肆绞杀起了道医。 世间百姓又重新推崇起了寻常望闻问切对症下药,以往生意惨淡的药堂重新络绎不绝了起来。 在围剿很多道医过后,世间本就稀少的道医便就更为少有了存在。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只要是医者界出了个道医,那绝对是会惨遭唾弃排挤的,毕竟得不到便毁掉的理念,放在哪里都非常的适应。 从此也开始鲜有百姓还得知道医的存在,而关于道医,也一直是医者界心照不宣闭口不提的过往。 至于为什么有人会说道梁城了,慕情她是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梁城他爹是道医,而众人因为她之前随口说的话,而误以为梁城也是道医了。 不过话说,难道梁城真是道医?不过他也没对自己念咒啊,若不是,那他这人生个毛蛋的气啊........ 小药童的话让慕情微微有些惊讶,没成想医修里面还有这段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 不过凡是都有个因果,这个道医被围剿的蹊跷,慕情可不觉得那小药童所说道医治疯了人是什么巧合的事情。 毕竟有很多时候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依照慕情所想,应该是道医的出现,以至于让昔日里的那些寻常医者以往络绎不绝的药堂生意惨淡,无人问津....... ........... 第三百四十二章 传言 早上听过小药童的话后,让慕情感到有些意外。 想来那个关于道医所唯一流传出来的故事,其实真实情况可能并不是如流传般所言。 依照慕情她所想,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毕竟那流传下来的唯一故事实在是太漏洞百出了。 上午坐在步辇中前往邀月大殿的时候慕情就有仔细想过,若是因为道医的出现所以才导致了昔日里的寻常医者以往络绎不绝的药堂生意惨淡,无人问津,那么就必定会让道医的存在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一家独大的事情是常有的,但一家独大能够永世长存那却是罕见的。 于是普通医堂最后只得沦落为只有贫苦人家看不起高昂道医的救命钱,才前来不得不医治的保命的地方。 本就是贫苦人家,看病又能拿得出多少银两,所以久而久之医者界便就抱怨满天,齐齐愤恨了起来。 如此一来普通医者当真是树倒猢狲死,生计都维持不了了,还空谈什么救死扶伤。 然天下之大,术法又何其之多,所以任何修术技法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习为己有的。 而医者修得一身之术本就耗尽半生实属不易,要是就因为道医的出现而突然舍弃了一身的医术,怕是每一个医者都不会愿意的。 那些普通医者自己无法获得道医的本事便就嫉妒着道医的存在,毕竟众人都知道了道医的好,时间长了那又有谁还会再愿意选择他们这些普通医者。 本来只要能够把人医治好这便就是医者最值欣慰的事情,然而偏生人心各有所长,眼红的人便就越来越多。 若仅仅是一两个人也就罢了,但利益是块巨大的烧饼,动了众人的生计,难免会造排斥。 于是阴谋就在无声无息中酝酿起来了,这便就有了道医治死人的事情发生。 而这件事情的震中之眼,正巧牵连着梁城他爹那一代。 慕情她最后还从药童那里得知,梁城的父亲就是因为当初医界大肆围剿道医而惨烈牺牲的。 因为梁父在当时是有名的道医派代表性人物,所以柿子挑大的捏,首当其冲的便就被当时普通医者视为圣地的药谷谷主给杀鸡儆猴了。 借着梁父的死,也的确是震慑了好一阵的零散道医。 曾经的道医辉煌不在,就如同泡影一场,一晃而逝。 而梁父死的时候梁城那时候还很小,虽然从小在其父的熏陶之下梁城便就对医术方面展现出了极大的天赋,但是半大的孩子哪里看得清楚那么多的是非。 于是梁父曾经是道医的事情便就让后来也身为了医者的梁城感到了十分的羞耻,是这一生难以忽视的污点所在。 但毕竟身上流淌着的鲜血是鲜活在世的,以至于自从在医术上成就颇高的时候,梁城就很是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道医,甚至是有关于他父亲的事。 这些都是小药童说的,而当慕情问他这个年纪轻轻小小的药童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秘辛的事时,小药童却告诉慕情关于梁城梁圣手的事是药谷人尽皆知的。 因为,梁城还是药谷谷主最后的关门弟子。 要知道那药谷谷主可是小药童说亲手杀了梁父的人.......认贼作父也不过如此。 看来,梁城真的是恨透了道医的存在。 也难怪梁城他会因为慕情早上那句是来看病的不是来算命的话如此生气了,本就如同曾经众人所认为也是觉得道医是邪门歪道,身为如今受万人敬仰的神医圣手,又怎会接受别人的同样这般的说道自己。 不过梁城他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有关于道医突然出事的事太过蹊跷些了吗? 不说别的,就按照慕情她所想而说,她这个一听就能够想到的人,而他这个身处医术界的圣手难道就想不到? 虽然自己的确很聪明,但医术这么高明的梁城应该不可能傻到只会医术! 也不知这话是在夸自己了,还是在夸自己了....... 认真回来,慕情她虽不是医者,但从醒来后所接触到的青玄屋前那些医者时就能够看出,是医者,就会多多少少有着自己身上的那份或高或低的高洁伟岸和傲气存在。 不可触,不可言。 微微叹了口气,这算是家家有本难见的经,事关医修界的辛秘之事,慕情这个外人也不好过多的掺和。 毕竟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就依照梁城比自己大了不少年岁的情况来看,那时候想来自己还未出生呢。 慕情原本还略有不悦的清眸随即便就有些歉意了起来,收回看向梁城的目光,暗自心里嘀咕着的道。 看来还是有必要抽空得好好跟这个梁城聊聊,最起码得告诉他早上的时候自己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不知者无罪,相信梁城应该就不会再出一些什么暗招难防的医治手段了! 什么极阳吸煞退烧法子,什么苦不堪言的汤药,鬼知道她在身子没好透之前是否还会迎接这圣手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整治。 虽然慕情笃定这个梁城不会伤她性命,毕竟她是极北帝主最宠爱的帝女,但她也扛不住一环接一环的暗箭啊....... 这么一想,慕情是手一紧牙一咬,闭着眼睛就把手里捧着的那碗苦药药给一口给闷了。 可怜的梁城,她深表同情! 话不多说,一碗苦药至上!! 然而这边的慕情心里正豪情壮义着,那边在最后边儿站着正观赏着一盏落满青灰花瓶的梁城却是毫无半点所知。 若是他要是知道了此时眼前不远处床上躺着的那个小祖宗是这么想他的话,他估计额头上就又要多了几道抬头纹了。 真是把他冤枉到极北帝主姥姥家去了! 虽然的确如那个小药童所说,道医和父亲在他的面前是禁忌,但是他倒也不至于就因为早上慕情所说的话而感到生气,以至于记仇至此。 实际上早上之所以会脸色不好看,那全都是因为他看见事到如今医者界还是有人在指责道医而感到愤恨所致。 因为从一开始,父亲是道医就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反而梁城的一生还为此而感到无上骄傲着。 至于为什么,个中道理自有章法。 所以说有时候不要听信谗言,虽然旁人可能说的不是假话,但也有很大程度上所说的可能不全都是真话。 世间传言本就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原本的事情便就被百口添油加醋外加夸大其词一番后,传着传着其中真假就很难辨了。 就比如慕情听那小药童说梁城对于其父感到很羞耻。 而关于慕情此时手里所喝的汤药,那可真是普通伤药,并未特意添加什么进去,是药本身就苦,这怨不得他。 至于公子川口中所说的他那什么偏法子退烧的办法,若是梁城知道了,定是又要哭天喊地的说一阵冤枉了。 他自始至终就没说过这法子好不好,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听说只要亲亲就能退烧的! 还有,亲亲那种羞羞的事情不应该是顿时让人疯狂烧热的吗??? 使人体温增高,然后迷情意乱.......嗯,了解一下。 鼻子微痒,梁城硬是把想打喷嚏的嘴给狠狠捂住了。 这要是在星日掌门面前失了礼,怕是本就不怎么高兴的金主会更不高兴起来。 慕情她在一口喝完了萝儿所递过来的汤药之后,公子川便就淡淡的朝着萝儿使了个眼色。 接收到指示,随即萝儿便就很快麻利的转身,然后快速从一侧偏桌之上端来了一根长长的东西。 互换了药碗在慕情手中的位置,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慕情的面前。 慕情看着被油纸所包着的东西微微好奇的向着萝儿问道:“这是什么?” 萝儿温柔的眉眼间包含着不清不楚的嬉笑之意,并未回答,而是眼神示意着什么。 小主啊,这当然是他人对你的爱意.......! 萝儿可不敢明说,就只能是这么的暗戳戳。 然而慕情那里会懂,只觉萝儿这丫头又在想些歪东西了。 就在慕情准备亲自动手解惑的时候,示意着萝儿这么做的公子川回答道了。 温着柔声,凤眸直直的看向慕情道:“倾城,自小便知你不喜吃药最是怕药中之苦,以往在极北时你是最爱吃糖葫芦的,所以我便命人去岛外买了一些回来,正好给你解解味儿。” 一句自小而言,就足以体现着两人间多年来的日夜相伴,无可取代....... 萝儿耳根子软,一听便就羞红了脸。 一旁的星日掌门笑眯眯着,见此状况果然如传言般所说后,瞬间鱼眼一转,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既然眼前的公子川很有可能是未来帝女身边的人,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便应该为邀月提前拉拢讨好着眼前这个年轻公子...... 屋中的人是各有所想,各有所思,然而慕情所关注的点与众不同,不在这上面。 糖葫芦?慕情好看的眉毛一挑。 虽然是失了记忆,但是她确实记得自己的确很喜欢吃,就比如当下。 纤长白皙的手迫不及待的就伸手剥开了层层油纸,展露出来的果真是红果果甜亮亮的冰糖葫芦! 绝世倾城的小脸上粉扑扑一片,慕情冲着公子川毫无保留的开心一笑后,随即小嘴一张,快速啃掉了一颗水灵灵诱人饱满的小山楂球儿。 嘴里的酸甜不禁让慕情浑身一松,心情一飞,仰梁感慨道。 “唔,感觉又活过来了!刚刚那药差点没把我苦回阴曹地府,幸亏有这东西在,不然我还得再躺上隔三五天!” 一时太开心了,慕情便就忘记了此时的星日掌门还在。 于是乎她就又再次把星日掌门毫不客气外加明晃晃的晾在了一边。 若是之前是有意而为,那么当下就是无心之举。 没办法,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慕情她一边美美的吃着手中糖葫芦,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公子川心里暗自嘀咕着道。 “这......” ...... 第三百四十三章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一时太开心了,慕情便就很自然的忽略了此时还在当中的星日掌门。 一边毫无顾忌的美美吃着手中糖葫芦,一边笑嘻嘻的肆无忌惮看着公子川心道。 “这竹马倒是挺会疼人的呢,嗯,暂且还是把他当个翩翩公子看待!” 如若不是因为这,那么公子川他在慕情心里那流氓氓的称号估计是还在的。 总共醒来后与公子川就见过两次面儿,而每次所见,真是一次比一次让人.......嗯,意外。 所以,公子川此时倒还真是应该感谢一下慕情手中的那串糖葫芦,不然估计这竹马的轻浮形象一时半会儿还真是能在慕情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不过说来也够悲催的,靠着糖葫芦上位,这是不是隐隐在说明对于慕情的影响而言,一表堂堂的极北梦中情郎公子川倒是还不如吃的来的更重要些........ 咳咳,当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这些事情眼前这朗朗阳光公子也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公子川若是知道的话,估计那还挺薄俏的嘴角都得抽上天....... 口中苦涩感因为吃了一颗糖葫芦已经很快的退了下去,满满口腔中的酸甜使得慕情晃悠着小脑袋十分美滋滋。 果然,曾经的最爱如今的依旧! 对于一个人的喜好而言,无论何时都是很难改变的,除非,那个人不再是自己。 自己不是自己?突然有了这个年头的慕情微微一狐疑,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不过也就一瞬,因为手中糖葫芦,慕情很快就没当回事儿的给扔到了脑后。 嘴里不停的咀嚼着,边吃慕情边低头看了眼自己咬了一块缺口的糖葫芦。 色红饱满,人间美味,果然棒极! 然而正撒欢儿中的慕情她却不知是怎么了的,就在她随意睹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串儿被自己咬了残缺一块儿的糖葫芦后,突然间在识海中感到了一阵刺痛。 紧接着就是支零片碎的几个画面又毫无预兆不径自来的闯进了她从醒来后就空白一片的识海里........ 脑海里闪现的画面那是四周繁华的夜市,繁华的有些不真实。 遍地的奢靡纸醉,漫眼的人声鼎沸,猛然一看会不得不让人恍惚,恍惚这世间竟还有个这么贵气流油的城池存在。 就在这富饶城池中,慕情只见眼前紧紧凑凑的围着一群人,不知这些人都是在看什么,而自己似乎是正想要进入人群的包围中。 就在自己准备挤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似乎是有着那么一个人,正紧紧的站在自己的身后,阻止着自己....... 这种紧紧而靠的感觉,几尽是前胸贴后背。 因为感到尴尬的,于是为了缓解氛围,慕情她自己便就伸手把自己手里正好拿着的那一串糖葫芦向后随意一伸。 紧接着随意一道:“吃吗?给你!” 不曾想的是,身后所站之人并没有拒绝,轻声回应着。 “好。” 伴随着低沉入耳好听的男人雄性之声,慕情只觉手上的糖葫芦一轻,再看时已然少了一颗。 嘴巴会说谎,但心却不会。 扑通,扑通......心脏的部位像是缺了氧,疯狂跳动起来! 这种感觉的清晰,即使是在脑海中的画面所看到,慕情她都依稀觉得像是在身临其境。 莫名的悸动蔓延至全身,慕情当下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着当时所发生之时,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心境。 胸前不定的剧烈欺负着,是谁,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是谁....... 慕情没有看到回头的画面,自然没能看到身后人的模样,只是所见同着她有着如此亲密暧昧距离的人,会是公子川吗? 听萝儿说,从前在她这个极北帝女身边唯一的异性,便就只有他........ 然而还不待慕情多想,随即识海中蹦出来的画面再次一转。 还是那座繁华的城池中,只不过不知之后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转眼间慕情就只见自己的右手手腕正被着一个有着傲然身姿让人一眼就只觉心动的男人所牵起。 公子翩翩,君子款款,白衣皑皑,不染尘尘。 有道是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在看到这个背影的时候,慕情就愣住了。 是他!是那个从自己一开始醒来,就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身影.......! 这个人在此之前慕情就有认真思考过会不会就是公子川,也琢磨着应该就是公子川。 如若不是他,那么又会是谁。 身边贴身小侍女萝儿可没再说过其他什么公子哥儿跟她这个极北帝女有过什么来往了。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自己不知是怎么了,突然间向后看了一眼后就一脸既尴尬又不似不开心的样子,随后随意的张开了小嘴巴按照刚刚手中所少了一颗糖葫芦的那串轨迹又重新咬了下去。 手中的这串糖葫芦明显是被之前那身后男子咬过的,而在见周围所处环境的时候,很明显,那刚刚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就是此时正牵着自己手腕走在人群纷纷退让正中的眼前之人! 浑身莫名一颤动,这,这算不算是有了间接接触.......? 慕情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来缓解内心剧惊,这真是比刚刚公子川占自己便宜的时候还要.......想要钻地洞。 之前那一次未能看清身后人的模样,这一次,慕情一定要看看她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努力追赶着脚步,想要越过身前人的面前,可画面中的慕情无论是怎样的加快,始终都无法追赶上身前人去一睹芳容。 这毕竟是曾经所发生过的记忆,未曾发生的事情,又怎会让她看到。 所以慕情最终还是没有看清男子的模样,就如同醒来后慕情明明记得有着那么一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侧的身影,却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看也看不清楚。 虽是模样模糊不清,但却依旧给着慕情难以平复的悸动之心。 这个人,为什么,总会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倾城?” “小主!” “帝女?” 慕情沉浸在突然袭来的识海画面之中,隐隐只觉耳边零零散散的传来了公子川萝儿和星日掌门的声音,似乎都是在叫自己。 在不停叫着自己的那一道道呼唤声中,似乎还有着明显的焦急与担忧之意。 慕情下意识动作,用手不自觉的抵着太阳穴,随着识海中支零破碎的画面消失不见,回归现实中的慕情只觉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很多重影之象。 “梁圣手!快来看看我家小主这是怎么了!” 萝儿焦急的声音充斥在慕情的耳边,那担忧之意根本就连此时房中还在的邀月掌门都顾及不到了,哪里还管得住让自己时刻注意着行为举止。 一脸的慌慌张张,就差没一把把后方的梁城给一把暴力的揪过来。 就在萝儿呼唤过后,随即慕情就恍惚之间看到梁城没被萝儿揪过来倒是被一身湛蓝色衣袍的公子川给一手提到了身前。 梁城一脸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大有上前线赴死的准备,一脸菜色外加急急忙忙的上前准备诊脉查看。 看似很长也一段时间,其实也就转眼一瞬间。 回过神来后的慕情她重新凝聚了视线,晃了晃脑袋,眼前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一片的清明。 之前手中的糖葫芦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看着那一颗颗红扑扑隐隐碎裂痕迹的糖衣,还挺心疼的。 可惜了。 瞅着地上的碎葫芦,公子川眉头一觑,看了一眼一侧关切望着慕情的萝儿。 萝儿浑身一寒,随即快速动身清理起了那掉地的糖葫芦,如一阵风袭,瞬间屋中再无半点糖葫芦所在的迹象。 就在微微惋惜过地上消香玉陨的糖葫芦之后,慕情便就用着她妈纤长的手礼貌性的制止了梁城的动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轻声道。 “不用,我没事。” 她能有什么事,她只不过是因为那一串糖葫芦,又想起了似乎是曾经所发生过的事罢了。 公子川上前单手触了触着慕情那饱满的额头,在感到手上温度一切正常后,一双紧张的凤眸才渐渐放下心来,转而温声关切的询问道。 “刚刚是怎么了?莫不是这糖葫芦有什么问题?” 这一句话可谓是包含甚多,那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公子川在说完话之后,那看似温情的一双凤眸之中隐隐泛着冰冷之意,浑身上下不怒自威的气场,真真是比之刚刚萝儿在屋外见着星日掌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还要甚上三分。 这个样子就好比是在无声警告着,若是有人打算动了慕情一分,那么他公子川便就会用着九分来回礼。 慕情看着公子川微微出神,她在刚刚回忆中所见的那个人,渐渐与着眼前公子川重合。 似乎回忆中的他,也是给着她这样的保护感。 只要有他在,她也便就感到无比的心安..... 能够这般深刻的存在自己心底,想来回忆中的人一定对自己很重要,不然为何一天之内能够让她想到数次有他所在的画面。 而要说能够对她这个极北帝女很重要的人,想来也就只有她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 笃定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慕情届时看向公子川的眼神也在她不曾发现的时候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从两人之间,到男女之间....... 慕情不自知,但公子川却是注意到了,一直关注着慕情的他,对于眼下人清眸中的变化是从心底中的开心。 凤眸中的深情亦是情深,慕情,你终究是属于我的....... 然而这边两人你浓我浓,那一侧站在一旁的星日掌门却是因为公子川的话而眉毛一抖,本就暗沉的脸色更是瞬间脸色不好看了。 这要是突然间慕情她这个极北小帝女再出现个什么意外,怕是首当其冲危及的就是此刻他这个邀月仙门之主....... ....... 第三百四十四章 精华中的精华 刚刚星日掌门在见到原本还美滋滋吃着糖葫芦的慕情转眼便就痛苦的捂起头来时,这可没把他这个一门之主给吓坏了。 余惊未了之下,这站在一侧又听到了公子川突然间带有深意的话,星日掌门他那张本就暗沉的脸色更是瞬间就不好看了起来。 这要是突然间慕情她这个极北小帝女再出现个什么意外,怕是首当其冲危及的就是此刻他这个邀月仙门之主! 即便是那串糖葫芦是公子川派人去岛外买来的,他也是难逃此咎。 毕竟是在自家地盘,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情,多了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目的性....... 于是原本还在因为眼前这个极北小帝女太过无礼而隐隐生怒的星日掌门,在当下有了这突发的状况之后,瞬间又恢复了一脸的如初。 满面的慈眉善目外带着明晃晃唯恐别人看不出的关心之意,随后紧接着公子川的话向着床榻上刚缓过来神的慕情她道。 “帝女是觉得糖葫芦不合胃口吗?都怪本尊,是本尊的思虑不周,未照顾好帝女吃食,这烧热初愈之人理应吃点清淡的好!” 要说公子川之前的话其中饱含着深意,那么当前星日掌门所说话中之意,便也就跟公子川差不了多少,甚至更为有意思。 虽然看似星日掌门所说的话很平常,就只是简简单单作为东道主所该说的,但仅仅只用着看似关心着帝女安危的一句话,便就巧妙的撇清了邀月中会有人故意在糖葫芦上动手的意思,实属高明中的高明。 不仅如此,其中还隐隐有些提醒在场的人尤其是刚刚命萝儿递给慕情糖葫芦的公子川,就好似无声再说,帝女此时身子羸弱,不宜吃大甜大腻。 而他,这个作为极北帝女身边的准驸马爷,却是在帝女身子未好之时递来糖葫芦,未免也太.......粗心了些。 如此说来,也算是变相回了公子川说糖葫芦可能有问题的话。 试问,这糖葫芦并不是邀月岛上的人所买,一路上也都只是经过的公子川手下人之手,要说真的有问题,那也应该同着邀月沾不了半点关系。 而其中若真是说关系的话,顶多就是帝女在邀月仙岛上吃的关系。 慕情半靠在床榻之上,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星日掌门暗自心里嘀咕了起来。 不愧是能够坐上一门之主之位的人,上了年纪到越发的像是个老狐狸。 公子川在听过星日掌门的话后,一双深邃的凤眸微微一转,同样看着此时单手背后一身风度的星日掌门。 微厚饱满的嘴角微微虚心含笑,表示着自己的做事不当,只是没人清楚当前在他那深邃的凤眸底下,他真正是在想些什么。 屋中的人虽多,但氛围却显得有些冷清。 而星日掌门在说完上一句话后也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紧接着又微微转身朝着门外低声吩咐道。 “来人,快到灶房中给帝女端来从昨日起就专门为帝女熬制了一天一夜的九华莲羹!” 一旁萝儿的一门心思都在她家小主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当前所发生的暗潮涌动,那温柔的小脸儿上一听星日掌门提到了九华莲羹,猛然一喜。 随即便就连忙向着星日掌门一揖,眉飞色舞的毕恭毕敬上前询问着道。 “掌门可是说的那用着九华河池中的九华河莲所孕育出来的九华莲子所熬制的羹粥?!” 坐在床榻上还是不得不在公子川的强势之下接受着梁城诊脉的慕情一时听呆了,看着满脸激动的萝儿微微有了些许好奇。 这什么九华莲羹是什么好吃的?竟让这平常在门主长老面前还算是懂礼知礼的小丫头就这么一口气不喘还说的这么快。 只见星日掌门满面得意之色,一双死气沉沉的鱼眼又好似重新活络了起来的道。 “不错,没想到就连帝女身边的小侍女都不寻常,见识不浅!” 微微赞赏的看了一眼身前的萝儿,星日掌门随后也不知是真的在回答着萝儿话,还是在有意向着慕情她吹捧道。 “这九华莲羹的确就是九华河莲中的九华莲子所熬制所成,而天下皆知我邀月所处九华河池中所包裹的正中央,依仗着九华河池水的浓郁灵气繁衍生息身处仙门五首之一数千年。” “而九华河池水是灵水,是圣物,所以本就天灵地杰之地久而久之便也就在河池之中渐渐孕育凝结出了九华河莲来。” 越说越是骄傲着,星日掌门略微感慨的继续道:“一处天生地灵的圣地所凝聚出来的东西必定是一出精华所在,集万千于一身的九华河莲之所以远闻于天下,就是因为它内里包含着极其浓郁的天地灵气。” “修仙者都知,灵气乃是一身灵力的根本,所以依照一瓣九华河莲就能够制作一枚保命时可用的聚灵丹而言,九华河莲乃是绝世真品的极品存在........” 紧接着噼里啪啦,星日掌门滔滔不倦的说天说地又说了一大堆有关于九华河池的由来,河莲的孕育,以及聚灵丹的炼制方法。 看着星日掌门此时意犹未尽的样子,慕情脑海中隐隐觉得似乎在从前她的身边也曾有着这么一个能够孜孜不倦的嘴。 只不过那个人的长相不如星日掌门来的年轻一些,模模糊糊在识海中显现着的应该是一个胡须长长,白发苍苍,风仙道骨外带略微刻板的老者....... 依照这个模样,难不成自己所想的那个人会是公子川的父亲? 也就是自己从萝儿那里听过的自己的极北师父,是极北之地那个有声望的长老....... 硬想是想不出的,唯有日后一见定分晓。 看来为人师长,首先要先有一张咕噜鸡滔滔不倦的嘴才能够育人子弟。 就在星日掌门说了这么多看似有用其实废话很多的话,让慕情又感头痛的时候,终于还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慕情她终是听到了星日掌门所说这么多的重点。 只见这一门之主单手凭空捏出了一颗白白的莲子漂浮于手掌之上,光看这一手的隔空取物,便就能够知道眼前星日掌门的修为之深。 也不知其想做什么,只听星日掌门他随后满眼放光而言道。 “单单是九华河莲这个外物都能够含有极其浓郁的天地灵气,更何况是河莲精华中的莲子,灵气中所孕育出的精华中的精华,自然更是有着比之九华河莲强上十倍的浓郁灵气。” 随着星日掌门的话,那原本还漂浮在掌门手中的莲子晃晃悠悠的便就飘落到了慕情眼前。 看着眼前那白白胖胖十分饱满的莲子,慕情便就在星日掌门的示意之下缓缓接在了手中。 不说别的,光是在触碰到莲子的时候,慕情就能够清晰的感觉着浑身上下正流窜着来自手中莲子上的强大纯净灵气。 一阵浑身愉悦的洗涤感不由而上,只觉那原本还稍显混沌的灵识更加清明了起来。 好东西,果然是能够称之为灵气之精华的,也难怪星日掌门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吹捧了。 很是满意着慕情当前的表现,星日掌门双手背后,浑身上下开始无声散发着本就自带的上位者气息而道。 “所以九华莲羹以九华河莲中的莲子所熬制一天一夜,那白粥之中已经充分融入了莲子之心中的纯净灵精,此时用来增加灵气或是疗养身子,那是再好不过的圣品了。” 这便就是邀月当前拿着最大的诚意向她这个极北帝女示好。 依照慕情对九华河莲子的感受,怕是这东西寻常时候根本不可能被众人所见到的,而慕情想的也的确不错。 此时在向星日掌门询问后得到想要的答案的萝儿已经是开心的不要不要的了。 由于小主自小就无法修习灵修,于是身为贴身侍女理应分忧的她,在此之前可是没少搜罗过天下奇物,为的就是帮助小主增长一星半点儿的灵力。 虽然直到现在也未见半点成效,但是别人不知九华河莲子的难得,她这个常年照顾小主的贴身侍女怎会不知,曾经她还想过为小主寻来都没能得到一颗半粒。 这九华河莲是不可多得的,每年也就那两三个月盛开,而九华河池中所能盛开的九华河莲虽多,但是能够凝结成莲子的河莲一年之中是少之又少。 所以便就有了一颗莲子千金难求的局面,因为大部分莲子瓜熟落地之时,便就全部供给了邀月掌门。 刚刚一听星日掌门说用着这九华河莲中的莲子熬制了羹粥,萝儿她自然第一时间就兴奋了起来。 若是她家小主能够在食用了九华莲子之后摸索到了一星半点儿的灵力,这也就不枉之前小主接二连三的遇难受伤了! 总归是要得到些什么,这才对得起小主坚持不懈的付出! 萝儿看了一眼床上略显虚弱的慕情,转而迫不及待的向着星日掌门告退,边说边恳请道。 “想来这羹粥熬制不宜,如此珍贵之物,不如萝儿代小主先去迎上一二,也好避免烫了或冷了!” 慕情半靠在床榻前对于那什么九华莲羹没有半点兴趣,虽说这莲子在手中的确是有着极其浓郁的灵气存在,只不过浑身在舒爽过后,却是半点其他感觉没没再有过。 就好似一壶水在倒在杯子里会满,会充盈,而倒进杯底漏洞的杯中时,只会一无所有。 她是从醒来就清楚知道自己是无法御灵的,即便是强大的灵气在自己面前,那也就只能如同感受空气一样,激起不出身体筋脉中的半点浪花儿。 对于萝儿当前的所做慕情她并没说什么,也未去制止,身为小主的她自然是明白萝儿对她的心意。 心中微微一暖。 她这个小侍女.......待她真的是没话说。 心中暗暗记下,她不是一个会平白无故认为别人就应该理所当然对自己好的人....... ....... 第三百四十五章 强买强卖 对于萝儿当前的所做慕情她并没说什么,也未去制止,身为小主的她自然是明白萝儿的心意。 心中微微一暖。 她这个小侍女.......待她真的是没话说。 心中暗暗记下,她不是一个会平白无故认为别人就应该理所当然对自己好的人,日后定是要好好对待萝儿,如同姐妹! 星日掌门在听闻了萝儿告请的话后,自然没有拒绝萝儿的请求,恰恰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之前的一番长篇大论,不仅是要让极北帝女知道他邀月的诚意,更是还要让帝女身边的人在同极北帝主汇报的时候传达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极北帝主知道自己这个邀月掌门这般倾其力寻圣手献圣物所做的时候,他还怕得不到极北帝主的赏识吗? 众所周知,极北帝主是有多么疼爱他这唯一的孤女,捧若明珠,视若珍宝。 就当年帝女降生的事情,有心稍微一打探就能够得知,拿命换回来的爱女,带着半生未娶的挚爱之情,足以看出帝女在帝主心中的分量。 爱屋及乌这个道理都懂,他星日掌门今日拿出九华河莲子这可以说是邀月圣物的东西来给帝女调养身子,即便是帝女在九华天三番两次遇到了不测,帝主都不会再记邀月半点的不是,反而还会多多少少对邀月心生好感。 嘴角无声的笑着,能坐上一门之主的人,从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 星日掌门暗沉无光的鱼眼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里一高兴,面儿上自然就是一脸十分和蔼的样子,向着萝儿应允的点了点头。 “下去。” 浑厚的声音随意回应着,就好似之前被小小侍女的萝儿拦截在房门外的不尊之事,都变得微乎甚微了。 萝儿她哪里想的到那么多,在她心里,就算天下来了也没有自家小主的事情来得重要! 快速向着身后慕情笑嘻嘻的禀报了一下自己先出去迎接九华莲羹道:“小主!那萝儿就......” 伸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 慕情眨了眨眼,嘴角抿着笑意道:“莫要慌慌张张,失了礼仪是小,冲撞了掌门可就是大了。” 没有否了萝儿的请示,毕竟这也都是为了她,所以慕情只是微微提醒了一下萝儿注意行为举止。 别回头什么粥没迎来,倒是先摔了一个大跟头。 萝儿伸手捂嘴笑了笑,自然明白着小主的关心之意,点了点头重重嗯了一声,然后便又向着星日掌门欠了欠身,开心不止的道。 “多谢掌门!萝儿这便就先下去迎羹粥!” 有着妙龄少女曼妙身姿的萝儿一袭淡绿倩影快速向着门外而出,梁城无意间督见这小丫头离去的背影后,微微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似是个惹不起的,其实倒是个莽撞的! 偏偏还就是这个莽撞的女子私底下没少欺负着自己......唉,命矣,休矣! 仰天长叹,随即梁城很快就收回了心思,转而又老老实实的给慕情认真的诊着脉象。 话说,这帝女的脉象怎么又变了? 之前煞气满身时脉象不稳就算了,这怎么醒来后还是这般的紊乱? 脉相紊乱之人,必定是有着严重的内伤,可看着当下帝女的模样,气息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的平稳,并不像是有着内伤的人啊....... 梁城微微皱着眉头,神医圣手心无旁骛的重新再仔细给当前慕情诊断了起来。 慕情并不之梁城当下的狐疑,看着星日掌门所做,总归是明面儿上的示好,她又怎会不识大体的继续无视着星日掌门。 就在萝儿刚走后,慕情便就随意的把手中的那颗让萝儿十分珍视九华河莲子随意的放在了一边,一副大病初醒后,身子羸弱的努力侧着身向着星日掌门有礼温声说道。 “多谢星日掌门如此款待相倾,此番前来九华天正如公子川所说,已然是给掌门添了不少麻烦,当下掌门又命人取得如此珍贵之物予以晚辈,当真是不知要如何相报才是.......” 只见星日掌门摆了摆手,十分豁达的摇了摇头道。 “诶,帝女如此而言当真是见外了,如今帝女能够前来邀月学艺,那是帝女对邀月阵法的肯定,更是极北帝主的信任所在!这些都已然是让本尊倍感荣幸,如此又何需来报一说。” 看着星日掌门一身的慷慨掌门之气,当真是能够让不明所以的人会觉得眼前这个盛年男子是个多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然而对于看的明白的慕情又怎会不知,这眼前的星日掌门是巴不得同着极北之地沾亲带故,能够牵扯上半点儿的关系。 当前如此之说,必定存有猫腻。 果不其然,就在慕情倾城的面儿上微微一笑以示感谢之心的时候,星日掌门低沉了一声,随后便就满眼算计的大方而道。 “不过,若是帝女执意想要做些什么的话,本尊倒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自然也愿成人之美。” 慕情听后嘴角一扯,不,她不想,她一点儿也不想让他这个掌门成什么人,之什么美。 然而星日掌门本就有意打算说些什么,自然而然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乎就在慕情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星日掌门他便就顶着一双灰暗的鱼眼毫不给慕情说话机会的自顾自继续道。 “帝女实不相瞒,本尊近日的确是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若是极北帝主愿意施以援手.......” 人老心不老,星日掌门故作着满面不容忽视的愁闷之意,拖长尾音后十分为难的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不出一息之后,似乎又像是在给自己底气一般的单手握拳于胸,肯定的沉声道。 “若是有极北之力,想来邀月此番定是能够化险为夷!这也便就能圆了帝女想要相报的心情,一举两得,不知帝女觉得如何?” 如何?自然是不如何! 慕情一双好看灵动的清眸看向星日掌门,当真是活久见,涨了见识了。 眼前这星日掌门自导自演这一出,这又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想来最大的区别也就只是在于一个是买,一个是硬塞了! 看来那什么九华莲羹是这掌门一早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这么一出。 也不知这掌门是料到自己会遇到邪祟一事才会献出羹粥,还是原本打算自己被无灵之阵反噬后而献羹粥了。 若是后者那么碰巧了赶上了当前遇煞刚醒的慕情还好说,若不是......那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讪讪一笑,对于星日掌门的话明儿上不能拒绝的太过明显,不然的确是自己扬言要相报的,这若是否了出尔反尔的话,倒是多多少少是有些折损极北颜面。 慕情单手挠了挠娇嫩的侧脸,没看向星日掌门,倒是隐晦的看向公子川,一脸求救似的道。 “这......好说好说,只不过本小主一柔弱女子甚是有太多不懂的地方,与其掌门向我提议,倒不如问问公子川来的更直快一些!毕竟,公子川在我那帝主爹爹面前,可是很看重的.......!” 嗯,她说的没错! 连慕情她自己在说完话后都不禁想要为自己鼓掌呐喊,自己果真是优秀,棒极! 她本就是顶着极北帝女的空头衔,醒来后对于极北之地一无所知的她,当前能够为极北之地所做的,就是不给自家添麻烦。 而萝儿也跟她说过,她那个帝主爹爹在极北也很是看重公子川,而公子川的父亲又是极北之地有名望的长老,再按照之前公子川就曾说帝主爹爹最近把极北乱祟之事交由到了他的手上,那么对于帮不帮邀月一事,在此时的青玄屋这里,自然就没有谁是比公子川更有话语权,更能做决定的了! 再说了,这公子川既然不远万里从极北前来了九华天,此一趟也不能白来,得给他找点事儿做做,不然一得空,这竹马要是再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她又要该如何招架! 今时不同往日,对于眼前的公子川.......想着想着,慕情不由联合着醒来后的记忆,清澈的眸中便就不由自主的微微流露出了一丝丝本就该是小女子才会有的娇羞之态。 然而慕情所做的这一切也仅仅是因为这隐约记忆中所遇见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公子川,所以才能够让她毫无保留着所有。 星日掌门对于慕情她是如何作想根本就不在乎,毕竟是女子,即便是未来成为女帝,但终究是女子。 不是他星日掌门有多么看不起女子,女子自然也是有厉害的存在,只不过是眼前的慕情着实是让星日掌门他无法相信日后能够成为极北之地一位合格的帝女。 身为一地之主,必定是要在修为之上有着超人优异的成绩的,但关于极北帝女无法御灵这件事情,并不是多么不为人知的。 与其相反,反而大多数极北之地的人和以南修仙之人都是多多少少曾听说过的。 未来无上的女帝竟从出生开始就无法御灵,这不得不让星日掌门这样心高气傲又有着一身非凡修为的修仙者多多少少看不上眼。 于是即便是有着极北帝主的极力呵护与力排众议,星日掌门打心底里还是不认同未来极北之地能够真正交到极北帝女手上的。 反而是帝女未来的夫婿,这个存在倒是能够让人去试着放手一搏一番。 自古男儿主外女主内,这是万古长情,那么日后帝女继承极北女帝,必定是要依仗着未来夫婿的,这便就有了星日掌门一门心思想要同着公子川有着紧密来往的原由。 所以如此向着极北帝女提言也只不过是想让身为帝女的慕情给他这个邀月掌门同公子川之间搭桥搭线。 因为帝女毕竟是年轻了些,像这种关乎利益的事情,又怎能拿的定主意? 一双暗沉的鱼眼机关计算,兜兜转转一大圈,这才是....... ..........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的想法,来源于你 星日掌门向着慕情提言也只不过是想让身为帝女的她,能够给他这个邀月掌门同公子川之间搭桥搭线。 一双暗沉的鱼眼机关算尽,兜兜转转一大圈,这才是他邀月掌门的真实目的。 试想,若是能提前拥有着未来帝女夫婿的助力所在,那么身为邀月掌门的他即便是为邀月谋求不了多大的利益,为邀月生出不了多大的名声,但总归的还是能够保邀月在百年间无可动摇,九华天一片民安的。 人各有志,只要邀月一日在他星日掌门的手中,那么即便是不成就,也定是要保持着安稳不变,这才能够安了他身为一门之主的心。 于是星日掌门在慕情说过话之后,面儿该有的模样还是有模有样的故作着,微微犹疑,面露为难的道。 “这,这不太好.......” 虽然嘴上说着不太好,但实质心里其实正指不定怎么暗暗叫好呢。 说罢话之后,星日掌门便就很自然的转过了身,用着他那一双昏暗的鱼眼双眼放光的看向公子川,半是吹捧半是客气的询问着。 “早有听帝主很是看重公子川,只是奈何本尊远在极东之地甚少有机会同公子往来,今日有幸得以借着帝女给予的机会相交,那便不知公子川意下如何?” 借着最近在邀月所发生的事情同着公子川有了利益往来,那还会怕拴不住他本就想要巴结的公子川吗?....... 老奸巨猾算不上,老谋深算他这个邀月掌门还是要有的。 星日掌门私下暗暗得逞一笑,本就之前在邀月大殿中见到公子川的时候没能好好笼络一番,当下这次机会定是不能错过。 公子川在慕情向他有所投过来目光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明白了慕情这是何意,抿嘴微微阳光一笑。 深情的看着慕情,半是宠溺又半是向着星日掌门客气而言道:“既然是倾城所说,那么便就依倾城所办。” 星日掌门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面色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喜色,连声道好,一拍即合。 那快刀斩乱麻的样子,就好似他若是不把这层关系套的死死的,那么在下一秒公子川或是慕情便就会生出任何变卦了般。 只是可惜当前的萝儿出去迎那九华莲羹去了,没能看到此时公子川的一切所作所为,若是萝儿她此时在并且看到的话,定是会惊掉下巴。 毕竟,这样的公子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 虽然萝儿很清楚公子川对于自家小主的情谊,但以往的公子最多也就是在小主面前有着是关心着言语而已,哪像现在这般,配合着一举一动,大有明目张胆的展示爱意之嫌! 当然,这些都是正在外面一脸开心的迎着羹粥的萝儿所都不知道的事。 一句倾城所说便就依倾城所办,使得当前被唤作倾城的慕情面色一红,随即不由连忙磕磕巴巴的向着公子川否定道。 “公子川你,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不,不必在意本小主所说!” 这言外之意就是她慕情既然把事情推给了公子川他,那么想与不想也就是他公子川的事,即便是拒绝了星日掌门,那谁也没话说不是! 清澈泛起涟漪的眸子快速躲躲闪闪起眼前公子川毫不避讳的眼神,慕情怀疑这公子川到底有没有明白她的真实意思。 明明就不知这星日掌门口中所说的棘手之事是有多么的棘手,这问也不问清楚就应允了助力邀月仙门,难道公子川就不怕给极北之地招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吗?! 早知结果会如此,倒还不如慕情她在刚刚就一口否决了星日掌门的提议来的保险些呢! 然而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就在慕情正为极北之地担心这,正想着眼前不远处的星日掌门是在打什么算盘的时候,这边就只听公子川气死人不偿命的想着她款款而言道。 “倾城,难道你忘记了吗,我的想法,其实全部来源于你啊.......” 你若想怎样,我便就怎样,你即是我意,我即是你心。 公子川的眸子很深,深到足矣要把眼中之人永永远远沉溺于自己眼中。 慕情一脸惊觉,无语凝噎:“呃.......” 一句话一出,惊艳了四方。 不仅正好撤出诊脉的梁城眉毛一抖,一脸今日狗粮吃多了的模样,就连身后久经情场的星日掌门都不得不赞叹着公子川,其对于极北帝女的专情乃至用情,可谓是情深至极。 而这个模样恰恰最好,毕竟他想要交好的是那未来的帝女之婿。 星日掌门同着梁城两人一前一后的四处随意乱看着,无不示意着正回避着床榻上慕情同着公子川之间的浓情蜜语。 这是来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默契。 看来这两个身外之人是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了,可慕情却是没这么好的心态,真真是羞红了脸了!! 之前还觉得公子川这个竹马是个流氓氓,现在只觉流氓都不足以配得上眼前公子川那一张没羞没臊的嘴巴。 伸手遮掩着自己的半张脸,阻拦者公子川肆无忌惮的视线,慕情讪讪一笑道。 “公,公子川说笑了,本,本小主真是由衷的倍感荣幸.......!” 荣幸到黄泉姥姥家去了都!! 这这不就妥妥坐实了青梅竹马一往情深的戏码了吗! 估计此时在星日掌门和梁城这两人的眼里,她同着公子川定是都被冠上了妇唱夫随的名义。 不得不说慕情很有判断力,所感非虚,事实就是如此。 星日掌门轻咳了一声,不适宜的打断了眼前这自己所认为的郎情妾意的场面,虽然他也想看看眼前两个年轻人明目张胆之下能够浓情到何种地步,但....... 咳咳,实属事情略微紧急,如今看似都殃及到了帝女的安危,若是再拖下去,指不定还会酿成什么大祸。 所以当下是能尽快解决就最好尽快解决,面色迫不急待,星日掌门收回乱看的眼神,一脸严谨的沉声向着公子川道。 “既然极北之地如此倾力相助,本尊允诺,日后必定会带着邀月整门上下,举力为帝主瞻前马后!” 公子川摆了摆手,深情的凤眸虽是一直紧盯着慕情,但嘴里的话却是向着身后星日掌门而说的,不咸不淡的低低嗯了一声,随即轻声问道。 “说掌门,是什么棘手的事情竟然让掌门如此为难。” 随后还不待星日掌门开口回应,紧接着公子川便就伸手很自然的抚过了慕情的头顶,手法十分的温柔娴熟,就好似是以往做过千遍万遍的事情,便动作边继续道。 “不过依本公子所见,怕是星日掌门所要说的,十有八九就是同着倾城刚刚在邀月灵坟所邪祟一事有关?” 不是慕情因为心中对公子川的感情有了些许变化所以就突然变乖了,原本她是下意识想要闪躲开来公子川的“爱抚”的,不过转而一想,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想来公子川也不会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 又因为灵坟邪祟的话题吸引了慕情她大部分的注意力,本着有求于他人之上便就给其面子的原则,于是对于公子川突然亲昵的动作,慕情便也就没怎么闪躲,任由着公子川莫名其妙的蹂躏了起来。 虽不知慕情是这么想的,但公子川原本就情深的眼底笑意是更浓了。 以往慕情她就最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如今更是一点儿也没变,看来他这次匆忙从极北之地赶来是对的。 其实也可以说的是,从一开始他所猜测的就是对的....... 之前数月所遇的眼下之人虽然长相同着以往毫无半点的不同,但是性子上却还是有着明显的大相径庭。 想到了数月前的事情,公子川那稍显深情的凤眸之中又隐隐包含起了一些不明的东西。 有些事情,不如就让他烂在陈年旧事之中,永远不提,不忆,不悔....... 星日掌门在听到公子川的话后,一双暗沉的鱼眼猛然放大,但惊讶的表情也就只有一瞬,随即便也恢复了正常。 毫无了之前的算计之意,当下倒是一脸大大方方的肯定了公子川的话,星日掌门沉声回道。 “公子能够想到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公子在极北之地的名号本尊也是多多少少曾听问过的,心思缜密机智过人,果真名不虚传!不错,的确是有关灵坟邪祟一事.......” 梁城退到一边儿捣鼓起伤药去了,大有避耳不闻窗前事的模样,毕竟像他这么个医治过不少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是深知知道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的道理。 一得到星日掌门对于灵坟邪祟一事的肯定,慕情当即收回了早已跑到了九霄云外的心思,微微惊讶了起来,一时没忍住,便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样子是早就知道自家潜入了邪祟,没有镇好反倒是殃及了我这前来拜学阵法的小帝女.......” 得亏慕情之前还觉得星日掌门若是不知道自家有人炼制邪奴的话,便就提醒一二,看来,这没让她的帝主爹爹拆了邀月仙岛已然已经是很给他星日掌门面子了! 难怪今日醒来后就见星日掌门这般的献殷勤,想想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再怎么着也是一门之主,能够如此放低姿态于她这个小女子,不仅仅是畏惧着极北之力,更是有所图谋,有所求。 星日掌门修为之深又怎会没听到慕情说的是什么,一张气色不太好的面儿上故作没听到的尴尬一笑,掩饰着他这个做家主的办事不利。 本来这件事情理应他私下自行解决,只不过近日也不知是因为上了年纪还是怎么着的,倒是越发的感觉有些心力不从了,于是这便就想着能否借着极北之力,来保全邀月整个上下。 公子川他自然只是对慕情忍不住想要亲昵一二,当然也自持着身份。 收回了余温尚存的手,他转身看向星日掌门说道:“这么说.......” ....... 第三百四十七章 前有慑,后有刀! 公子川他自然只是对慕情忍不住想要亲昵一二,当然也自持着男女有别的身份,所以他其实也就揉搓了慕情头顶一小会,随即便就收回了余温尚存的手。 转过身正面对着星日掌门,公子川双手肆意潇洒的背在身后,用着十分慵懒的声音道。 “这么说掌门既知邀月岛上有邪祟一事,为何要放任不管,不仅如此,还任其在仙岛上肆虐伤人.......?” 在说过这句话后,公子川那双原本看向慕情还稍显温柔和煦的眼眸瞬间就冰冷了三分,这个样子就好似意有所指着当前慕情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星日掌门的放任所致。 如此,星日掌门他也就相当于是个变相帮凶的存在了。 刚得意于能够同着未来帝婿有着紧密来往的星日掌门,他在听闻了公子川颇有责备之意的话后,袖口下的手一抖,神色一慌张。 随即便也就顾不得尊卑有序,其为长者公子川为后,匆忙解释起来。 “不,不是公子所想那般,本尊知帝女此番遭遇定是与邀月脱不了干系,但,但这并非本尊所意!” 谋害帝女可不是什么小事,这简直就是触碰极北帝主的逆鳞! 就算是给他邀月掌门一百个凶灵祟胆,他这掌门也是万万不敢的! 想想单单是帝女昏迷的时候极北帝主就万里传音的强悍修为,若是帝主本人亲临了九华天,那怕是九华天以后要改称为极北之地的一部分了........ 虽然星日掌门明白公子川现下也就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但就是这般明知,也都足以让他这个一门之主大汗淋漓了起来。 公子川不知是在做什么打算,一双深邃的凤眸除了只对慕情温柔过,其他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而对旁人而言,他的眼神也都只是一般无二的无情冰冷,即便是五大仙门之一尊主。 只听这般无情之人依旧用着他那不怎么热乎的声音,低沉的向着星日掌门说道。 “掌门所意岂是我等后生可以窥觊的,不说此番倾城遇祟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就对于掌门想要借助极北之力解来决手中棘手一事,恕本公子也是有些不明的。” 公子川说到一半恰到好处的停顿了一下,给予了星日掌门浑身紧绷的空隙。 像他这般不轻不重但又足以拿捏着人心得话语,当真只有手握过重权之人才会信手捏来。 慕情在公子川身后暗暗挑眉,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公子川别看油嘴滑舌,但倒是个不可小觑的。 公子川嘴角轻扯了一抹似笑非笑得弧度,随后单手抚摸了一下身侧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抬眸看着眼前慌张的星日掌门继续而道。 “听闻邀月仙门最是出名与阵法造诣之上,更是有着一阵灭百祟的千古流穿之名声,此番倾城能够不远千里前从极北之地来道九华天求学,便就是慕名而来,所以对于镇煞除祟,正常而言掌门门下应该很是得心应手,一阵灭煞的才是。” 凤眸灰暗了一瞬,这星日掌门不仅未能灭掉岛中邪祟,这还转而相求于了极北之地,怕是之前他在极北所调查的乱祟之事,还真就同着这邀月仙岛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本是刚入春的时节,却就是让着星日掌门这一身修为甚高的掌门感觉起了闷热起来。 此刻在他的眼中,眼前这一身湛蓝衣袍的公子虽是一把年纪轻轻与之他老谋深算有着年头儿上不可争的事实,但其一身的器宇不凡不怒自威之态,浑然天成的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那一般。 隐隐的,还会时不时让人不自觉的就觉得,比之他星日这个真的一门之主而言,极北之地的这长老之子公子川才更适合登上这个位置。 不着痕迹的动用了一丝灵气护体,星日掌门这才稍稍感觉到好受一些,呼吸通畅了一瞬。 想他一门之主,何曾有过这等憋屈过,如此之态,也就只在极北帝主得知帝女被无灵之阵反噬之后,从极北之地一语传灵大发雷霆说要让邀月永世无存的时候才感受过一二........ 顶着一张略显气虚菜色的脸,星日掌门努力保持着一门之主的威严,一双毫无光泽的鱼眼略显无奈,看向公子川,有些难以启齿的点头回道。 “公子所言不错,邀月自古以修阵法入门,大道万千,其中以阵法所蕴含的天地奥妙最为之深,莫要说是除去一个邪祟,就算是除去十个凶魂,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 星日掌门话说一半之后就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一双无光鱼眼来来回回犹豫着,似乎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般。 慕情故作身子稍显大病初愈的模样,羸弱的靠在床头,双手叠放与腹前,就这么静静的盯着眼前公子川的背影所看着。 因为刚刚当着屋中还有外人的情况之下,眼中这个人还口无遮拦的说了一些令人难免羞涩的话,所以顺理成章的,此时的公子川便也就不得不正式引起了慕情的注意。 同样也让慕情重新正视起了公子川。 若是说之前慕情她多多少少还在用着萝儿所说的青梅竹马身份来看待公子川,那么当下的慕情她看向公子川的时候,便就没有了这个从醒来后就不记得却是强加上去的身份而看了。 此时有的,只是崭新的认识,重新的结识。 就好似初识相遇,相遇而知........ 总觉得眼中的这个挺拔硬朗的背影是越看越熟悉,越熟悉就越觉得.......亲切。 只是这种的亲切与之她在识海中所记忆中的那种亲切有些不符,一种是怦然心动,而另一种,却是心无波澜,毫无所动。 虽不同而感,但却都离不开亲切之意。 清眸掩住了心里所想的一切,恰好在听闻了星日掌门的话后,慕情收回心中不解,转而忍不住向着星日掌门说皱起眉头说道。 “只不过什么啊掌门?不是掌门说想要借助极北之力的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清不楚的,若是掌门是真的想要极北帮助邀月的话,掌门也得拿出最起码的诚意来才是!” 本就是他这个星日掌门说想要寻求极北助力的,这般犹疑不定,当真是不知道是事情真的很棘手,还是这掌门又想动什么歪心思。 加之灵坟中所遇阴邪煞影透露了邀月岛中有人在秘密炼制邪奴一事很有可能与之当前极北乱入邪祟一事有关,便也就让慕情她多多少少没了耐性。 要知道此时的帝主爹爹还在极北之地奋力的抵御着入侵的邪祟,明明是刚出关,也不知身体吃不吃的消....... 转而看着身前把玩着茶盏的公子川,看似一身的淡定,其实想来应该也没比自己好多少,毕竟那也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是他的故里。 慕情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恋旧的人,对于故里,她总是那样的向往。 极北之地......微微叹息了一声,慕情她真像尽快回去看看那有着绯丝夜合的极夜台之上,那带着母亲身影的绯丝鸟是怎样的灵动朱红....... 当前公子川之所以会如此询问星日掌门,应该是抱着试探的心理在其中,毕竟在星日掌门进屋之前,公子川他就很正经的向着自己叮嘱过,让自己提防一二。 说道正经两个字慕情不得不佩服起来这公子川,自同和这人来往过后,还真是难得见到这人正经一回。 星日掌门莫名的开始满面大汗,这前有公子川震慑,后有极北帝女补刀.......前有慑,后有刀,简直不要太让他这个邀月家主太难做! 深呼吸一口老气,星日掌门一脸暗色的面儿上略微抱歉的向着慕情笑了笑,点点头表示着自己的不是道。 “帝女说的是,且莫着急,且听本尊一一道来。” 怎么着眼前的这个小帝女帮他桥搭好了线也牵好了,如若就这么错失良机,下次定是要难上加难了! 星日掌门一身老练的回头看了一眼梁城,使得那原本还在低头不问床前事的梁城下意识的一哆嗦。 追随着直觉的指引,梁城下意识就抬头顺着这感觉轻而易举的就搜寻到了那威压太甚的目光。 只见星日掌门一双暗沉的双眸似乎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扼制住他的喉咙。 “呃........” 虽说自己是个医灵双修,但是总归是个混搭的,能够精一样已经是实属难得,若是能够精两样的话,梁城他敢立地举双脚发誓,他绝对不会继续留在邀月仙岛蹚了这么一趟浑水,他绝对会在帝女醒后就及时撤离了才是! 别看这仙岛光鲜亮丽珍稀药材一抓一大把,但是家大业大,其中之水深,不是他这一个小小山野村夫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就比如现在,刚刚就听到岛上有邪祟入侵一事,加之帝女受到邪祟攻击所伤,真是细思极恐。 一门堂堂灵气充沛的仙岛,竟还会有着邪祟乱入,这真当是稀奇外加惊悚了起来。 往好处了想那是邀月仙岛阵法出了问题,未能阻挡邪祟侵入,往坏处了想,那便就是有什么人故意把邪祟带进了仙岛之中....... 总之,他是个神医圣手,无关于伤病之事上的事情,他是想也不想多沾惹上一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抬头很是明白的星日掌门嫌他多余的眼神,这可没把梁城给高兴坏了。 虽然相较于医术造诣之上他的灵修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自然的也就无法抵对着星日掌门一身浑厚的修为,但奈何不住他此刻想要飞出门外的心! 想想之前萝儿请命出去迎什么羹粥,当时他还在嘀咕着小题大做,现在看来,当真是最最明智的选择! 快速收拾好了手下的一套银针外加凌乱打开着的药箱,梁城十分有眼色的拱手向着星日掌门道。 “那个.......” ....... 第三百四十八章 莫要关窗,屋子会闷! 快速收拾好了手下的一套银针外加凌乱打开着的药箱,梁城十分有眼色的拱手向着星日掌门道:“那个啥,对对就是那个啥啥!” 随后梁城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但这啥啥是想说啥,他不觉得对着星日掌门说啥啥的时候星日掌门很内啥啥吗....... 只见梁城一脸不自知,十分郑重言辞的道:“在下突然想起来侧殿中还有几味草药是对于帝女伤势有益的!对,是的没错!” “介于凡事是以帝女安危为先,那么此刻身为医者的梁某便就理尽心尽力凡事亲力亲为!所以当下梁某便就不得不先行告退,前去侧殿寻那几味药材去了!” 看着梁城此时那一心忍不住赶紧连滚带爬滚出屋中的模样,慕情眉毛一挑,差点没忍住破了虚弱表象的功给一下子当场给笑出来。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有木有!好像之前梁城就是这般借口在她昏迷的时候向着公子川请退的哦....... 先不管梁城说的话和手忙脚乱的模样是怎样的令人生笑,但就其此时如此懂眼色的表现而言,向梁城示意多余的星日掌门还是深感欣慰的,虽说期间措辞的确有些不当。 单手背后,星日掌门他一身中年男子沉稳之态的点了点头,顺着梁城的话中气十足的道:“嗯,圣手有心了,你且先去。” “诶诶,医者仁心,这都是身为医者的梁某所应该做的!” 最后向着床榻上的慕情和公子川深深一揖,梁城就跟脚底抹油了一般快速消失在房门之处。 待梁城走时还很贴心的把房门给带上了之后,屋中瞬间就好似根本没有来过这么个人一般,清凉无比。 屋中没了“外人”,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用再遮遮掩掩。 公子川放下了手中茶盏,开门见山的向着星日掌门低沉道:“说掌门,灵坟所遇邪祟一事,到底是因为何。” 慕情竖起了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倾听着,她总觉得接下来星日掌门所说的事情会是很重要的事。 只见星日掌门原本就菜色气虚的脸上在听闻了公子川的话后更是显得老态了三分,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双颇为有阅历的沧桑鱼眼望了一眼窗外,思绪所飘深远的道。 “说起这事,其实本尊颇为自责,没能在第一时间查出岛中潜入邪祟的原委,竟还让帝女在岛中遇险,还望帝女莫要责怪。” 慕情随意的摆了摆手,不是很在意的道:“这一切都不重要,左右本小主都没什么事儿,掌门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本小主在心里面清明的很!倒是掌门你,有事直接说事,大家都等着听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卖惨来博取同情,慕情觉得这星日掌门也是够了。 星日掌门一听帝女没有记在心上的意思,当即会心一笑,他想要的就是帝女的这一句话。 毕竟话眼前这个小帝女亲口说了不会怪罪于邀月,又有着公子川在这里作证,这样即便是日后眼下这小帝女真的同着极北帝主说了些什么不利于他邀月的话,那么他也有可以推卸的理由。 但星日掌门他怕是忘记公子川刚刚还曾说过慕情所想便就是他所想一事了,若真是有什么,公子川首当其冲第一个就是现在慕情的身侧,一致对外。 收回了一脸沧桑的模样,星日掌门直径走向了床榻前不远处的一处茶椅之上坐了下来,顺带着手中亲自倒了两盏茶水于身前,伸手示意着公子川道。 “请。” 公子川没说什么,很自然的就坐到了星日掌门的对面,单手执起身前茶杯嗅了嗅,随即轻抿了一口。 慕情没搞明白眼前这两人这又是在打什么太极拳,对于眼前这俩都是十分一等一精明之人之间的来往,慕情她还是更多的喜欢直截了当一些。 什么弯弯绕绕的,说白了就是憋了一肚子坏水下了套儿,想让人往里面跳! 星日掌门眉眼含笑,这茶之道又何尝不是人心间的交搓试探。 若是刚刚公子川没有来喝这杯他以一门之主身份所倒的茶水,那么接下来他同着公子川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毕竟无视于礼,又何以求得礼尚往来。 总归是互帮互助的利益关系,聪明人自当知道如何在各种细节中去做该做的事。 放下手中茶杯的公子川十分随性的坐着,一手随意的放在桌面之上,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伴随着食指敲打在桌面之上的清脆响声,星日掌门终是慢慢说起了有关于邀月灵坟所遇邪祟一事。 “是这样的,近月余岛中频繁出现阴煞之气,私下里已经有很多子弟向本尊禀报了,于是本尊在第一时间就用了专门搜寻邪祟方位所在的窥灵阵去搜寻岛内所藏邪祟之地。” “但结果却是出人意料,本尊竟无法透过窥灵阵搜寻邪祟踪影,以至于后来让帝女在灵坟附近受到了邪祟攻击,险些酿成大祸.......” 近月余?这么说星日掌门他发现岛上存在邪祟的时间也是前不久刚知道的,如此敏感的时间点,又加之听闻公子川说慕情她在离开极北之地后的第二天极北之地就开始莫名乱入了一大批邪祟....... 听闻了星日掌门的话后,慕情她想也不想的就随之倾身向前一脸谨慎的询问道:“掌门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的岛中有阴煞之气出现?不会就是在我.......” 只见星日掌门在慕情还未说完话之前就肯定的点了点头,语气也略微不解的道:“不错,帝女聪颖过人,正是帝女在被无灵之阵反噬的那天。” 天呐,要不要这么巧?星日掌门是在她被无灵之阵反噬的那一天得知岛上乱入邪祟的,按照在灵坟之中遇到的那阴邪煞影所说,被无灵之阵反噬的那天,也巧好就是她在邀月仙岛上第一次接触到邪祟的那一天。 这一切若是真有心阴谋论的那么一想,从慕情她出生时所遇邪祟入侵开始,就好似有关于她所遇到邪祟的事都是有预谋的冲着她而来的一般。 背后微微发凉,慕情突然觉得背后就好像是有着一双阴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伸手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紧了紧领口处,使的那原本就显羸弱的外表更加惹人怜惜了起来。 慕情动作的自然表现的平常,但她却不知,就因为她这般娇小的举动让那看在眼里的公子川是有多么的想要立马俯身冲去,呵护一二。 低沉着压抑的嗓音,公子川毫不掩饰着关切之意温声向着慕情询问道:“怎么了倾城?可是风凉了?” 此时将近伴晚时分,自然初春窗外的风也就微微不减了寒冬刺骨之意。 慕情不明眼前这公子川又是抽了什么风竟然突然这么问起自己,那随即紧了紧领口的手很快的放下,在见着公子川他大有要起身去关窗意思的时候,慕情随即连忙摇头摆手制止道。 “我没事儿啊!莫要关窗,屋子会闷!” 关什么窗户,她还就指望看着窗边儿那几朵月季解闷儿呢! 再说了,即便是门外此时没什么人在,但像星日掌门这样一个主修阵法的高手在屋中,慕情敢打赌,若是掌门他真想要说一些什么很重要的话的话,在支开了梁城后他也一定会结个什么阵用来防止隔墙有耳。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这样的笃定,问就是那两朵能解闷儿的月季此刻正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透明薄障所包裹着。 虽然无法御灵,但这耐不住慕情能够一眼就认出这是阵法所致的火眼金睛! 对于阵法,慕情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怀淹没于胸腔之中,似乎是自己曾经的热爱,亦或是她此番能够前来邀月拜学阵法的初心所在。 不禁有些感慨了起来,若是能够一夕之间把自己所忘记的东西都想起来就好了,这样做起事情来想来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束手束脚的了。 总是靠猜来认定一些事情,也不知她到底又能够猜对几分。 公子川宠溺的看着眼前那张牙舞爪阻拦他关窗的慕情,了解到眼下人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模样后才渐渐的放下心来,暖暖一笑。 “都依你。” “嗯.......?” 慕情低喃疑惑了一声,没由来的被公子川说的一愣。 但随即在认清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扑通扑通,心跳开始莫名加快。 一句温情宠溺的话,使得慕情觉得她同着公子川之间本就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更加越来越缭乱了起来。 公子川,这般的宠爱到底是想怎样! 那种欲吃不吃欲拒还迎,捧在手心里还怕化了的感觉,当真是能够让一般的姑娘有些.......飘飘然。 但慕情怎得是普通的姑娘,很快的收回了她刚才不由自主探出去阻止公子川关窗的身子,快速向后靠回了床头,清眸看向星日掌门。 绝妙的绕过了公子川那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深情火热目光,慕情很是一本正经的快速向着星日掌门询问起了他之前所说的窥灵阵一事道。 “本小主有疑问,不知掌门为何会无法从愧灵阵中探寻道邪祟的身影?” 公子川嘴角噙着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看着快速眨巴着清眸故作镇静的慕情凤眸一闪,随即收回了目光,便也跟着正了正神色。 同样看向星日掌门,附和着慕情的话公子川他道:“虽本公子对于阵法知之甚少,但正如倾城所说,依照掌门在阵法上的登峰造极而言,窥灵阵法无法探寻邪祟所在实属有违掌门的修为实力。” 星日掌门看着眼前公子川同着慕情两人间在他说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之时还不忘记互相郎情妾意一番,不由感慨着年轻真好,想他当年也是这般.......咳咳,风流倜傥! 收回心中所想,星日掌门一脸自愧的道:“虽说这窥灵阵......”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孰强孰弱,焉能不知? 星日掌门看着眼前公子川同着慕情两人间在他说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之时还不忘记互相郎情妾意一番,不由感慨着年轻真好,像他当年也是这般.......咳咳,风流倜傥! 收回心中所想,星日掌门一脸自愧的道:“虽说这窥灵阵算不上是什么绝妙的精巧阵法,相比于苍穹困煞阵也的确是简陋了许多,但这窥灵阵一经施展起来,那绝对是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听到星日掌门提起苍穹困煞阵,慕情好看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轻挑了一瞬。 她先是无中生有般的对苍穹这一称呼感到甚是熟悉,后又是识海中灵光一现,随即瞬间虚无缥缈般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那十几人合力执剑开启的大阵,那大阵开启后万箭穿心的场面,那一红一白并身合力镇煞邪祟的交织身影........ 似乎还有着那么一缕令人兴奋的魂识从着那被斩杀的邪童身体中跑出。 “五筒兄.......” 莫名其妙的从自己口中喃喃跑出了这三个字,慕情在回神惊讶自己所说的同时,不知为什么在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里也跟着突然无声无息的涌现出了一滴晶莹透亮的水滴,缓缓从眼角处滑落至下。 顺着脸颊,顺着肌肤,悄无声息。 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并不是一无所有。 有那么一刻不得不使慕情惴惴不安的怀疑起来,她是不是有什么还未做完的事情被自己醒来后一起给失忆掉了?....... 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已经来到了嘴角边的那一滴眼泪,慕情直直的盯着沾有那泪珠的指尖儿凝视着。 五筒兄.......这个名字十分的独特,独特到慕情只是情不自禁念叨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忘不掉,抛不开。 能被称之为兄的,看来只有是什么人了。 由于慕情所表现的一切都是在星日掌门说话之间的时候,而慕情的声音几乎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于是说话中的星日掌门并未注意到,而那垂眸沉思着星日掌门所说的公子川也未注意到。 只不过在星日掌门提及苍穹困煞阵的时候,在那外表沉稳的公子川朗朗乾坤的姣好容貌之上,却同着慕情一般,有了些许不一样的反应。 他不经意间抖动了下他左边那条英挺的眉尾。 虽是正常的举动,但在当下星日掌门说过话后,却又不是那么的正常起来....... 然而公子川的这个微小的细节表现也就只有一瞬,随即转眼即逝,无人发现,无人知晓。 个中奥妙,唯有知者自知。 星日掌门伸手轻抿了一口身前茶水,像是润了润喉咙般,接着他之前的话,继续说讲道。 “但凡是总有个例外,若说窥灵阵祭出却探寻不到邪祟所在方位的这种情况,那么也就只有新人子弟对于阵法运用不娴熟之下才会出现,而在本尊手中祭出的窥灵阵,本尊敢言,那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半点的差错。” 星日掌门本就是中正气盛的时候,所以说起后半句话来,其身上的那种道修切深无比自信的气势一下子也就跟着一起带了出来。 屋中本就安静,在星日掌门话闭之后,伴随着微风不时从打开的窗户中而入,就显得更加的沉静了起来。 公子川垂眸凝视着眼前的茶盏,不知其思绪在何处,尚未有一丝半点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星日掌门见状后也不焦不躁,就这么闭口不言着,给予屋中两人足够时间去所思所想。 左右事情已经开始,剩下的有的是时间去深入探索。 慕情因为自己突然的身体反应而迷茫着,在听了星日掌门继续的话,终是缓缓收回了她那只带着些许水意的手指尖儿。 有着那么一丝彰显木讷的眼神投向了星日掌门所在的地方,慕情低着有些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向着星日掌门鬼使神差般的问道。 “掌门,你说的那苍穹困煞阵.......” 苍穹,是以南之地里的仙门吗? 虽然之前在萝儿那里有听闻过以南之地有着五大为首的仙门,而邀月仙门就是五大仙门之首的其中之一,但慕情她却并未去一一了解这五大仙门的称呼分别都是什么。 若是慕情心中隐隐所记轮廓不错,这苍穹应该就是五大仙门之首的其中之一。 一种同着极北之地一样故里感觉油然而生,难道说她自己在没失忆之前也曾去往过苍穹那处........ 就像是她此番前来九华天拜学阵法一样,她曾为了学习御灵之术,去过苍穹拜学了新奇术法,以至于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叫五筒兄的人........ 公子川原本低垂的凤眸因为慕情的话瞬时抬起,原本在桌上敲击着的食指也瞬时紧收,突然间的公子川就像是有了那么一丝慌张之意。 但随着其转颜在看清了床榻之上那一脸倾城模样却稍稍带着一丝茫然之态的小人儿之后,便就缓缓的松开了他那不自觉攥紧的手,一双深邃的凤眸,越发的让人看不明白。 慕情没怎么在意公子川,所以也并不知公子川此刻正否是在紧紧的盯着她自己的轮廓而看。 只是在她低喃过上一句话后,在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上,随之开始带起了略微不解的表情。 紧接着直视着星日掌门,慕情她忍不住内心疑问的向着星日掌门不遮不掩的问道。 “为何要拿窥灵阵同着苍穹困煞阵作比较?” 不知为什么,慕情在心底深处是不喜欢有人编排困煞阵的,更甚乃至于苍穹的任何慕情她都不喜欢有人编排。 这就好比是自家东西自己十分的宝贝,以至于自己不由自主的就会觉得其他任何东西根本就是无法同自家东西相比较的,那是绝对要护犊子的保护欲。 星日掌门本是说着窥灵阵的事情,却没想到床上小帝女倒像是更在意苍穹的困煞阵多一些,于是自允阵法发家的邀月一门之主便就像是棋逢对手一般,瞬时想要一较高下。 只见星日掌门顶着一双暗沉的鱼眼,一身清高自命阵法不凡的款款而道。 “帝女也知,这以南之地大大小小的仙门诸多,而其中最为出名的仙门便就是为首的五大仙门,邀月很荣幸能够齐身五大仙门之一,而那苍穹仙门也同邀月一般,有着能够为首的实力,所以也在其中之一。” 这话说的极巧,虽然字里行间都彰显着大门之主十分谦逊的模样,但是一句苍穹同邀月一般,而不是苍穹和邀月一般的比较之话,却是无声无息的在彰显着真正的仙门之中,谁大谁小,谁才是那个真正的有望之门。 一个字的差别就足以让整句话的意思差之千里,可见这说话之人的心思深沉。 慕情听出来了星日掌门的本意,听出了星日掌门的眼言外之话,那无声在说着他邀月仙门是有多厉害,能够齐身五大仙门之一靠的都是实力,而这苍穹仙门虽然勉强能够跟他邀月仙门相比,但却是为首五大仙门中比邀月仙门实力要差的仙门。 还不待慕情唏嘘着星日掌门的狂妄自大,就只见星日掌门彰显着卓越超凡之感,略微带有着些许明面儿上打压苍穹之力的意思道。 “帝女有所不知,虽然同为五大仙门之一,但以南之地的仙门之间又各成章法,不同于极北之地所修的相差无几,大都不尽相同。” 说着星日掌门伸手指了指脚下,向着慕情讲解起来。 “就比如说此时帝女所在的本门,本门向来是以阵法出名的,所以专修阵法就在阵法造诣上有着杰出不可超越的雄厚之本。” 收回指向脚下的手,星日掌门转而向着西方苍穹天山所在的方向指着继续说道。 “而帝女所说的苍穹仙门,其仙门向来是以剑法出名,以剑入道,所以对于苍穹所传的困煞阵而言,其虽称之为阵,但却又是带有着苍穹剑法的剑式,所以不能称之为是真正的阵法,如此,本尊才会拿着窥灵阵同着苍穹困煞阵作比较。” 所以才会说那初学者所修习的窥灵阵比之苍穹那不是阵的困煞阵,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简陋了起来。 这话里话外的看不上苍穹困煞阵法,就连慕情这个不怎么喜欢玩心思的人都给看出来了,其他人又怎会看不出。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公子川在听闻星日掌门的话后,手下重新敲击起了桌面,只不过这一次的敲击之声,似乎不像之前那样的随意,反而有点刻意了起来。 只听公子川的食指尖儿咚咚作想,慕情看见公子川食指抬起来的时候,那上好的梨木花桌之上,竟然隐隐留下了一点点的凹痕。 似乎其间公子川在食指尖儿上还运起了些许灵力。 “看来掌门是对苍穹的困煞阵颇有看法。”公子川突然开口,不冷不热道,“那晚辈倒是有些好奇,不知千百年来的苍穹同着千百年来有着阵法之深的邀月仙门相比,哪门会更胜一筹?” 慕情微挑着眉头,公子川的这句话十分有意思。 这就好比是此时桌子上放着两块陈年老木,都是木头,只是一块是在河里沉着,一块是被雷劈后收进盒子里藏着。 而此时的公子川正是指着这两块木头,非要问问星日掌门,比比谁更木头。 公子川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任何,语气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但就其所说的话而言,就是让慕情有些觉得,这公子川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间的不高兴,慕情她又不是公子川肚子里面的那条大蛔虫,自是不知。 星日掌门没发觉任何异样,只当是极北之地的后辈不了解以南之地仙门间的关系,有些好奇罢了。 随着公子川所问,星日掌门便也就十分随意且意味深长的道:“公子是个明白人,孰强孰弱,焉能不知......?” ........ 第三百五十章树大容易招风,话大容易闪舌根 星日掌门没发觉任何异样,只当是极北之地的后辈不了解以南之地仙门间的关系,有些好奇罢了。 随着公子川所问,星日掌门便也就十分随意且意味深长的道:“公子是个明白人,孰强孰弱,焉能不知?” 说罢,星日掌门的那一双暗沉的鱼眼跟着他的嘴角一起不言而喻的笑了起来。 他这一门之主会是那种灭自己士气涨别人威风的吗? 当然不是!自然是往死里吹自家的厉害! 星日掌门一身的气势而出,彰显着邀月仙门之厉害。 公子川面色一沉,本就有些不悦的脸色不知为何更显冰冷了起来。 就在他这个极北公子浑身寒气逼人的连他手下的梨花木桌都能给戳个窟窿出来的时候,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道灵动的声音先他一步而出。 “啊!原来如此,原来还是苍穹更胜一筹!星日掌门所说极是,孰强孰弱,焉能不知?!” 慕情在星日掌门说罢话后半倚在床榻之上故作一脸恍然大悟般的开口道。 期间那神态,就好似十分明白起来了一样。 星日掌门之所以会那般的说,不仅仅是因为着攀比之心,他其实更多的还是想同着公子川隐隐暗示着邀月实力,有着能够攀附上极北之地的底蕴。 但却不曾想话说完之后还不知公子川明不明白呢,这身后的极北帝女就说起了话来,而说的,还是吹捧他人门派的话。 那原本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瞬间瞪大了眼珠子,本就菜色的脸上更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难堪。 哪还管着三七二十一,他当即便要一口拦截否定道:“不.......” 正在说话的慕情自然是不会给其空隙的,于是便顺着星日掌门那说的不清不楚的话,在星日掌门想要一口否决的时候,紧接着继续说道。 “不错!毕竟一个不以阵法为主的仙门竟然用着自家剑法行出了一套剑阵,那出神入化之境,一剑入阵,当真是能够让万人敬仰的存在!受教了!” 刚刚虽然看着公子川戳桌面儿戳的出神了片刻,但慕情她可是不会就这么放任星日掌门如此涨自己威风灭他人气势的。 这就好比是心中的那一片神圣之地被人给玷污了,她不能就这么无视,总要给点儿颜色看看。 她要告诉说这些话的人,树大容易招风,话大容易闪舌根儿! 而且,本就是修着剑道的仙门却能够有着自成一派的剑阵,以剑入阵,这本就应该是实力雄厚的仙门才会有的。 就算邀月阵法厉害,但就并不代表着可以一家独大。 星日掌门本意不是如此,这般在自己想要来巴结的公子川的面前落了面儿,他又怎能受的得。 当即涨红着脸,再次阻止起床榻上慕情的话道:“不......”是。 然而星日掌门的二次话刚开口,哪曾想没怎么说话的公子川又突然间开口道了。 “不错,倾城所想甚是有道理,掌门如此谦敬仰着苍穹所在,令本公子心生敬畏,掌门之心,包容天下,乃是大仁大慈之长辈,是我等后生所应学习的敬仰的长者!” 他用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瞟了眼床上的慕情,随即俊朗的容颜之上一扫之前的不悦之态,眉眼间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公子川举杯,回眸向着星日掌门礼节性的道:“本公子以茶代酒,敬掌门大义凛然。” 一饮而尽,那相当豪爽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在喝什么稀世美酒。 星日掌门这下子是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前后被截胡,一肚子憋屈的感觉。 人家公子川都敬了,他还能怎样,话已至此,再解释就显得苍白无力,显得他邀月仙门的不大气了。 随手拿起身前茶杯做以掩饰自己的郁闷,星日掌门轻抿了一口手中茶,讪讪一笑道。 “呃......帝女和公子说笑了......” 慕情用手掩嘴偷偷一笑,这老狐狸,难道就没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吗? 她自然是明白仙门同着仙门之间看似和睦的外表之下,又有哪一门不想比之其他仙门更高一筹。 人生来自命不凡自诩清高的不在少数,而适者生存,想要某得令人尊崇的地位,便就要有着令人值得敬畏的实力。 想他邀月阵法之传承久远,定是不会承认其他仙门的阵法比之其精妙的,毕竟你行,但我也很行,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开了个小差儿,但终究还是正事要紧。 轻咳了一声,慕情放下手回归了正题,向着星日掌门一本正经的道。 “既然掌门说窥灵阵是亲自祭出,不会出错,那么掌门为何又会说没有在这窥灵阵中探寻到邪祟的踪迹?难道说是岛上只是有着邪祟残留下来的阴邪煞气在,至于邪祟本祟则全都朝九晚五的出岛回家去了?........” 就是祟轻轻的来,又如祟轻轻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小撮儿的邪气儿。 本想炫耀自家仙门,没想到最后生生被会错了意,变成了自己埋汰自家仙门,星日掌门啼笑皆非了一瞬,吃了一肚子闷亏,又会高兴到那里去。 顶着一张菜色的脸,听闻慕情的话后便老老实实的向着慕情解释道。 “帝女此言差矣,在有着阴煞之气出现的岛中必定是有着邪祟在才会残存煞气,想来帝女和公子也很清楚,若是想要登上我邀月仙岛,那就必须是要经过九华河池水。” 这一提起九华河池水,星日掌门那张稍显菜色的脸上便就隐隐掩饰不住一丝丝的骄傲之意。 这种荣辱与共,也就只有身为邀月之人才会明白的。 只听星日掌门接着说道:“即便是渡了船过九华河池水,每门仙门之地也定会设有御煞阵,用以阻隔邪祟入侵护仙门子弟周全,但在有着御煞阵护门的情况下,我邀月岛上还是有着邪祟入侵,神不知鬼不觉,能够突破重重之后隐匿在仙岛之上,那........” 星日掌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双无光泽的鱼眼看了看慕情,又看了看公子川。 慕情挑眉,最是受不得这喘大气儿的,忍不住快速问道:“那啥?那啥啥?” 公子川好看的嘴角微微一抽,又着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无奈,但眼中却是不减温情。 星日掌门神秘兮兮,伸过头来朝着慕情和公子川两人一脸十分郑重道。 “那其中必定是有着什么人在作祟!因为有人里应外合,包藏祸心,把存在于岛中的邪祟用着隐匿的方式给藏了起来,这才以至于本尊想要用着窥灵阵探寻邪祟所在而无从所查!” 星日掌门的话让慕情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头,随即疑问道:“用着隐匿的方式把邪祟藏起来?天下还有藏邪祟的术法吗?不是说阴煞之气难以融与灵气之中的吗......” 既然灵气无法融合阴煞之气,又怎么能隐藏起来浑身带煞的邪祟。 公子川没有说话,但是一双暗沉的凤眸静静的看向星日掌门,又何尝不是在等着听接下来他会如何解释。 星日掌门是个明白人,随即便很快就向着慕情回道:“实不相瞒,若是正常情况之下的确如帝女所说,灵气难以同着阴煞之气相融,不仅如此,两厢相斥还会产生灵力波动,让靠近的人很容易就能够察觉到。” 慕情皱眉道:“既然掌门说正常情况下是如此,那想来还有不正常情况喽?” 星日掌门满眼笑眯眯,颇为有些骄傲的点点头道:“不错,帝女也知灵气同着阴煞之气无法相融,但若是用着本门无争阵的话,那便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不触阴煞之气,却又能够隔绝阴煞之气同着外界间的联系。” “无争阵?” 慕情微疑,这个阵法怎么这么耳熟,就好像身边有人用过这个阵法一样....... 星日掌门原本还无光的鱼眼突然亮堂了一瞬,满满自豪道。 “虽说灵气同着阴煞之气无法相融,普通术法无法抹去阴煞之气的踪迹,但是若直接用着阵法圈出一地,从而隔绝阴煞之气向着外界扩散的话,还是能够形成隐匿之效的。” “不消散,而是用以阻隔阴煞之气,这阵法运用的倒是妙哉啊.......” 慕情微微感叹了一下,不愧是以阵法发家的仙门。 公子川看向星日掌门,像是多多少少了解一般的道:“曾在月余前听闻过邀月仙门的无争阵,据说上古时期,贵门先辈曾用过此阵法隐匿过整座邀月仙岛所在之地,这才在混战时期得以保全全岛上下子弟的性命。” 没想到公子川对于邀月的事情还挺了解的样子,星日掌门瞬间一脸得意的道。 “不错不错,没想到公子川竟还知道先主的事迹,正是这先主夫人所独创的无争阵,在上古混乱的战争时期阻断了仙岛与外界相连的气息,使得整座莲花岛安居一隅,远离了纷争,远离了是非,自成了一片小天地。” 因为邀月最初的明哲保身,才有了如今的延绵不断。 听闻是一介女流之辈创出的阵法,慕情来了兴趣,要知道女子能够在修道上小有成名的,可真是不多见。 于是便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先主夫人?可是邀月创始掌门的发妻?” 星日掌门点点头,肯定了慕情的话道:“正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慕情更是不由暗暗心生敬意,能够自创阵法,即便是女子又如何,其修为定是不一般。 这样一个女子,该是怎样的奇女子啊。 公子川相较于慕情更在意的是星日掌门所说的邀月本门阵法几个字,于是拉扯回慕情的思绪,向着星日掌门一脸凝神的问道。 “既然掌门说是有人用着邀月仙门的无争阵,想来这无争阵法也就只有邀月仙门中人才会.......” ............ 第三百五十一章 现实产物中的守灵人 公子川相较于慕情更在意的是星日掌门所说的邀月本门阵法几个字。 于是拉扯回慕情的思绪,向着星日掌门公子川他一脸凝神的问道。 “既然掌门说是有人用着邀月仙门独有的无争阵隐匿了邪祟藏身之处,想来这无争阵法也就只有邀月仙门中人才会施展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眉宇间总会有着一股让慕情十分熟悉的感觉,这个样子,还真印证了她失忆前同着公子川是一起从小长大的事情。 只听公子川继续向着星日掌门道:“星日掌门,如此说来,那有关于贵岛中藏有邪祟一事,看来里应外合之人应该就是......” “就是邀月仙门中的自己人!” 慕情接话接的快,一下子便就把公子川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早在灵坟之中遇到阴邪煞影的时候慕情就已经从煞影口中得知,有关于邀月仙岛之上会有邪祟一事,那都是因为邀月仙门中有什么位高权重之人想要炼制邪奴。 因为早已有所了解,所以对于星日掌门刚刚所说的一切,慕情也就并没有多么的惊讶,这全部都在预料之中。 公子川抬眸看着慕情宠溺一笑,点了点了头,温柔沉声道:“嗯,倾城说的不错。” 无论何时何事,这眼前的蓝衣公子总会这样专情的望着自己,这不由让慕情隐隐不好意思了起来。 只见慕情她快速收回清眸,看房顶,看窗外,看月季花儿上的小蜜蜂...... 星日掌门一脸烦闷的样子,看他的模样就能够明白,他也是心里明白得很。 肯定了慕情的话后,公子川重新回眸看向了星日掌门,那刚刚还一脸温柔看向慕情的目光随着面前人的变化瞬间转变。 只见公子川一脸冰渣子冷冷的向着星日掌门问道。 “既然掌门能够有了这种猜测,想来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就不知这个在贵岛上隐匿邪祟的人是贵门中的哪一位?而他做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这星日掌门知不知道,他岛中的这个人早已在月余前就都已经把邪祟引至了远在极北的极北之地。 星日掌门面色很难看,难看到慕情再看下去都吃不下饭的那种。 只见其瞬间佝偻了一瞬腰板儿,轻喘了一息,叹了口气。 他的语气不似之前那样的铿锵有力,星日掌门缓缓开口回道。 “其实这也是为何本尊想要寻求极北相助的原因,因为本尊发现,那隐匿邪祟在莲花岛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尊那一直在看守槐林的长兄.......” 慕情本是坐床上坐的屁股疼,于是乎便就自顾自的穿起了鞋,走下了床,然而这还没刚站直了身子,这边就听到星日掌门这般的说,倒是着实稀奇了一番。 听灵坟中的那俱阴邪煞影说控制想要控制邪祟的是邀月仙门中位高权重之人,但是一个看守槐林的,算什么位高权重? 还有,这一门之主的长兄怎么沦为守坟的看灵人了? 难不成星日掌门所说的槐林不是有着邀月灵坟那一处的槐林,是个什么世外桃源不成? 忍不住心中好奇,于是慕情快速小步伐的来到了星日掌门身前,也跟着随意的坐到了星日掌门身前的那张茶桌旁边儿。 拿起茶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随即看向星日掌门他问道:“槐林?就是本小主今日所遇邪祟的那处灵坟处吗?” 一听极北帝女说起遇祟一事,星日掌门这个邀月家主面色自然面含抱歉起来,毕竟是在自己家遭遇了危险。 点了点头,一脸不好似的看向慕情道:“是.......” 慕情倒是并没有星日掌门那样的在意,努了努嘴继续问道。 “既然是,那掌门的长兄为何要看守槐林?难不成是曾经做错过什么事,以至于......” 以至于被贬身份,成为一个守祖坟的。 公子川端起了身前被慕情又给添了热茶的茶盏,微抿一口,嘴角浅浅一笑。 有关于眼中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微乎其微,也是香甜的。 看似是在向着慕情解惑,其实公子川他一直都是在看向星日掌门的道。 “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邀月仙门有条专门择选家主的门规,凡是筛选历届最有望继任家主人选的时候,都会让继承人选先守灵三载,用以参悟先人留下来的上古之阵,最后以谁先悟透阵中之道来决定谁是下一任家主。” 星日掌门原本不好意思的思绪似乎像是因为公子川的话微微飘远了一瞬,不语了片刻,回过神来一双暗沉的鱼眼尽显着心酸与无奈。 让人不易察觉的微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一侧,眼中充满着沧桑之感的道。 “公子所说不错,本门的确是有这条门规。” 对于公子川能够知道邀月这么多事情,在接触过公子川这片刻间,星日掌门就已经深知其厉害,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有种人,生来就是上位者。 慕情微微皱了皱眉头,红唇轻启道:“看来当初是掌门参悟出了上古阵中道。” 不然也不会坐上如今的这个一门之主的位置。 心中想归想,慕情嘴上接着道:“那么这一筛选家主之人的比试应该早已结束了的才是,为何掌门之兄会在看守灵坟?这两者间有关系吗?” 明明她在问星日掌门他长兄的事,这公子川怎么扯到了这选掌门一事? 还有,这公子川又是怎么知道邀月这么多事情的,先是无争阵,后又是这个,怎么感觉他好像还知之甚多的样子....... 公子川似乎是感受到了慕情的不解,阳光一笑,并未出言解释什么,毕竟,他能够知道这么多,还都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拜着他自己是公子川的缘故所赐。 对于同着慕情在邀月岛上这前后间的短暂接触来看,他倒是发现了她十分反常的地方。 她.......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若真是如此......这样也好。 有些事情,他宁可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因为慕情说的太过直白了一些,把星日掌门他原本说的兄长在看守槐林直接说成了在守坟,于是一口水刚到嘴边儿的星日掌门没差点一口气的给喷出来。 微微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汗颜,虚虚的看了一眼慕情,不愧是极北帝主宠爱的掌上明珠,说起话来是相当的简单粗暴。 轻咳了一声,星日掌门面色微微有些怀念的道:“帝女有所不知,当初被门中所选中的继承家主人选,便就是我和兄长二人。” 慕情挑眉,愿闻其详道:“掌门请讲。” 星日掌门随即款款道来:“实不相瞒,我邀月仙门历来能够进入灵坟悟阵的,在一轮回中就只能有一人,而当年我同兄长在阵法造诣都很出色,于是我兄弟二人是破了先河才在一轮回中同时进入两人悟阵的。” 公子川冷静的声音穿插而入,轻闻着手中慕情所添的热茶,开口说道。 “这虽然是史无前例,但也的确是最能够为邀月筛选最适合接任下一任家主的法子。” 毕竟优胜劣汰,双优中择最优,其结果只会是优中之优,锦上添花。 星日掌门默然的点了点头,认同道:“公子川所说不错,当初家父就是这般的想法,毕竟为了邀月仙门更好的站足于世,就必定要有着能够同着邀月一同并肩前行的家主。” 说着说着,在掌门那原本还有些泛起生机的鱼眼中,渐渐就弥漫起了一层哀伤之色。 慕情轻轻啄着小脑袋,表示着明白道:“掌门别停,您接着说!” 粉扑扑的小脸,转眼就忘记自己还是个带伤之人。 不过,对于听故事而言,慕情她可是最喜欢了.......! 星日掌门看着窗外,眼神不肯收回,声音十分深沉的向着慕情继续讲道。 “起初在入阵之前我同兄长就约定着无论谁先参悟透了阵中之道,另一个人都会一心一意的辅佐一生,毕竟能够入灵坟中参悟上古之阵已然已经是一生中难得的奇遇了,也就根本不会再在意那最终之位。” 人这一生何其难得,所遇又何其有限,所以在有限的人生中遇到有限中所以外的事情,这已经是最值得珍视的了。 慕情听罢后,对于星日掌门和其兄长二人这淡泊名利的胸襟而言,也是很令人刮目相看的。 因为权利就在眼前,能够这般不被利益熏心,也是常人很难做到的事,看来星日掌门他二人间的兄弟关系应该是很不错。 只听星日掌门的话未挺,紧接着道。 “怀揣着紧张与激动的心情,我弟兄二人便一同齐身在了灵坟先人所留下来的上古之阵中,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期望与现实间的破灭,我兄弟二人从入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人家主无人辅佐的局面。” 星日掌门越说越是悲伤,越说越是无尽的沧桑。 “入阵之后我同兄长二人才得知,原来在历来灵坟那先人留下来的上古之阵中,之所以一轮回就只能有一人进入,那是因为上古阵一轮回中就只能有一个人出阵,这也就意味着我同兄长二人其中一个,会永远遗留放在上古阵中.......” 面对无尽的孤独与恐慌,原本还相互鼓起的星日掌门和其长兄二人都开始沉默了。 谁也不再开口说话,谁也不再互诉肝肠,都默默闭上眼睛参悟起先人所留下来的阵中之法。 原本就算是参悟不透阵法大道,在守灵三载之期一满,上古之阵也会自动吞吐而出阵中者,然而这一次阵中有着星日掌门兄弟二人共同所在,这就意味着上古阵的规则已经被打乱。 所以要想出阵,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参悟透彻阵中之道。 谁先参透,谁便就是那个唯一能够出阵的人! 略微有些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 第三百五十二章 意难平 星日掌门兄弟二人被困自家灵坟中的上古之阵中,按照当时的情况而言,唯有谁先参透阵法之道,谁才能够成为那唯一可以出阵的人。 那本是用来参悟的阵法瞬间开始变成了无关于掌门家主之位的比试,成为了只是关乎与人和生命的无情抉择。 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结果却是让人再也不能高兴起来。 至于其中二人在入了灵坟得知了唯一人可出这件事实之后的一些细节,星日掌门没有继续详说,但是结果却显而易见。 如今坐在慕情面前的是星日掌门,是邀月唯一的家主。 这就足以代表着当初在邀月上古之阵中,是星日掌门先他兄长一步参悟出了阵中之道,这才得以成为了那一轮回中,唯一能够走出上古之阵的人。 而星日掌门之兄,则是那个二选一之中,被永久留在了上古之阵中的人。 星日掌门长叹一口气息,满脸彰显着颓废之态,独自喃喃着:“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兄长当初的意,还是难平啊.......” 慕情了解了来龙去脉,明白了为何一门长兄竟会沦落成看守灵坟的守灵人之后,不免有些同情起来掌门之兄。 明明都是那样可以一世登峰造极之人,却因为一场参悟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不过话说回来,这星日兄长就因为意难平,所以就圈养起了邪祟? 所以就来报复天下了? 即使是深仇大恨也不能无缘无故殃及他人! 而且这其中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既然掌门之兄被困在了上古之阵中,那么他又是怎么招来的邪祟? 听闻公子川之前曾说在此时极北之地乱入邪祟一事,好像是同着邀月有着蛛丝马迹的关联,这不得不是慕情更加上心和小心谨慎起来。 于是慕情她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的出言向着星日掌门问道。 “掌门啊,你确定岛中邪祟都是......都是你那悲催长兄所招来的?他连上古阵都出不去,又是怎么把九华河池外的邪祟给偷渡进来的?” 一句悲催长兄不禁让公子川好看的眉头抖了三抖,嘴角抽了三抽。 好在星日掌门并未在意,一听慕情所说的疑问之处,随即便就很明白的不缓不慢解释道。 “是这样的,原本本尊的兄长的确是出不来灵坟中的上古之阵,但是后来由本尊从阵中出,告诉了父亲这一事后,父亲十分内疚自责,毕竟这一决断是他一意孤行所下的。” 星日掌门说道先掌门的时候眼中是有着敬畏的,想来上一届掌门定也是个极其出色的人。 只听其继续道:“后来父亲他便就用了其毕生修为为兄长开辟出了一条出路,只是这条出路虽然能够使得兄长出得了上古之阵,却是有个弊端。” 慕情挑了挑眉:“哦?难不成是掌门之兄虽能出了上古之阵,但却是无法远离上古阵周围?” 要是这般的话,用着一门之主继承了传承之力的毕生修为都做不到让阵中人安然而出,可想邀月仙门灵坟中先人所留下来的那上古之阵是有多么强大了。 听星日掌门说,那槐林灵坟中的上古阵只是个残阵,所以至今邀月后人都无人知其到底是做什么的,只能是在阵中修悟到一星半点儿的阵法之道。 然而就是这一星半点儿的修悟,也足以让后辈之人在阵法之道上有些杰出的阵法造诣。 这不免让慕情在有些好奇,一个残阵都这么厉害,若是其完整的时候,又得是何其的霸道! 星日掌门一双沧桑的鱼眼看着慕情很是赞赏的样子,点了点头肯定着慕情所说的道。 “不错,不愧是帝主的后人,其心思灵敏非常人所能及!” 慕情嘴角一抽,微微拱手讪讪一笑:“掌门谬赞了,谬赞了.......” 这说着正事儿还不忘吹捧一下自己,可见这邀月掌门是真真一门心思的想要栽进极北之地的坑里。 星日掌门皎洁一笑,摆摆手制止着慕情的谦虚,那个样子就好似他只是在实话实说。 好,左右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也管不了,就任由着星日掌门瞻前马后的拍马屁了。 星日掌门收回一脸的掐媚之态,恢复原本深沉模样的道。 “正如帝女所说,父亲所做的此法弊端就是兄长无法长时间离开槐林附近,无法长时间远离灵坟所在之处,所以长此以往,长兄便才会日复一日的待在槐林之中,渐渐成为了看守槐林的人。” 慕情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中茶盏在杯中泛起的涟漪,轻声道:“掌门的意思就是,掌门之兄还是可以离开槐林的喽,所以也就可以把邪祟引进岛内?” 星日掌门点了点头:“正是。” 随即又道:“每逢初一十五,阵法之力会削弱,届时便就是兄长能够出槐林中四处走动的时候。” 慕情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毕竟这下是真明白了。 星日掌门的长兄被困在上古之阵中而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不仅如此,还要日复一日的忍耐遥遥无期的寂寞,其怨气,不会少到哪里去。 于是长久以往的压抑与内心扭曲,这才导致他一门心思走上了邪魔歪道,欲炼制邪祟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只不过有关于极北之地此刻乱入的邪祟和当年在她出生之时所遇到的那群邪祟一事,到底同着星日掌门有没有关系? 掌门之兄被困上古之阵,要说其最愤恨的是何人,除了做此决策的先任邀月掌门,其次的,也就应该只有比他先一步出阵的星日掌门才是。 这么看来,这应该是一场关乎于星日掌门同其兄长间的个人恩怨。 而她今日能够被邪祟设计,恰恰都是一场巧合。 可慕情就是隐隐觉得,恐怕事情并不会是这么的简单。 公子川在慕情内心有所想的时候,十分不轻不重的向着星日掌门问道:“掌门是如何得知邀月岛中邪祟一事,就是贵兄长所为?” 这是一个好问题,慕情清眸一亮,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向着公子川比起一个大拇指。 她光听着星日掌门说着他同他那个悲催长兄只见的事情了,倒是忘记了这个最初的开始,星日掌门是如何断定那引祟入岛的人就是他的好兄长。 毕竟这事情是发生在邀月的,同着他这个现任掌门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的。 而且别忘了,她这个极北帝女可是刚刚被邪祟所伤过,这个交代,自然是要有的。 公子川并未看见慕情私底下的小动作,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盯着星日掌门异常的鹰厉。 就好似任何的谎言,都逃不出其法眼一般。 星日掌门很是理解公子川所疑虑之处,毕竟左右前前后后都是他一人所言。 要说信服度,当下除了他是一门之主的身份还有些能够可靠之意而言,其余的地方还真没有让人一下子就毫无疑虑的相信之处。 没有一丝被怀疑私下暗自捣鬼的恼意,看向公子川,星日掌门他十分坦荡的道:“不知公子和帝女是否还记得本尊之前所说隐匿邪祟的无争阵。” 慕情点点头,很是客气道:“自然是记得的。” 只见星日掌门在慕情说罢话之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本金色的折子,放到桌前沉声道。 “我门历代嫡系子弟一生都会有一次习得本门上古绝阵的机会,上古之阵虽不多,但个个都是绝妙精进之阵,这全凭个人选择而修习,至于所修最终结果如何,自然也是全凭个人造化。” 公子川在星日掌门的示意之下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金色折子,打开静静而看。 慕情耐不住好奇心,于是就借着本就是同桌而坐又两厢较近的距离,索性直接豪迈的屁股向左一扭。 行云流水的动作,十分娴熟灵巧的身姿,就这么一下靠在了公子川的身侧,伸出头跟着他一起看了起来。 本就是成熟的年纪,所以胸前的某处就极佳的傲挺。 就是这般凸出,随着靠近的动作,免不了要在某人右臂之处,时不时不着痕迹的剐蹭一番。 慕情她自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不适宜,更是没在意到在她猛然靠近公子川的时候,那公子川微翘的眉头,和那深邃眼眸中的星光一闪,只是一门心思的看着公子川手中拿着的金色折子。 只见这折子外写着古阵薄三个字,而折子中有着密密麻麻一竖行一竖行整齐排列的姓名和阵法名称。 每个名字上方有着生辰之日,在同着公子川一起看了一眼开头应该是星日掌门八辈祖宗的年份之后,就只见公子川有力的手直接一下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正当慕情有所不明的时候,随着公子川手下动作的停止,她就看到了星日掌门的名字,上面写着其生辰日子,外加着阵法之称,天雷阵。 看来这天雷阵就是星日掌门所选修习的上古阵法了。 公子川似乎是看明白了什么,轻轻放下折子,看向星日掌门道:“看来,掌门之兄的确就是那个引祟入岛之人了。” 慕情还没太懂,这怎么就看了一眼星日掌门给的折子,就让公子川一下子认定了星日掌门所说其兄长就是那个人引祟之人了? 一个眉毛高一个眉毛低的,慕情不解道:“为什.......” 然而还不待她说完话,公子川就十分贴心的伸手在桌子上那个折子上指了指。 只见公子川所指的地方正是星日掌门名字前一位的人,对应那个名字下面的赫然写着无争阵。 “曜日........” 就在慕情朱红薄唇微微念出声之后,身侧公子川便就出声道:“星日掌门的兄长便就是曜日。” 慕情随即看向星日掌门。 只见星日掌门点头确认道:“不错,曜日便就是本尊长兄之名,而当今邀月仙门之中,唯一修习过无争阵的人,便就只有长兄他一人。” ......... ......... 第三百五十三章 借刀虽妙,渔翁难得 只见星日掌门点头确认道:“不错,曜日便就是本尊长兄之名,而当今邀月仙门之中唯一修习过无争阵的人,便就只有长兄他一人。” 听着星日掌门的话,这就理解了为什么星日掌门会如此确定岛中出现邪祟一事就是其长兄所为的了。 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古阵薄,应该不会是假的,因为慕情能够明显感觉到来自桌上那金色折子上所散发出来的隐隐灵力波动。 按照她所知,这应该是一种用灵力专门刻撰起来的折子,很难造假,也可以说是从古至今流川下来的家族宗册的一种。 倘若说星日掌门所说有假,但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万万不会有假的。 再者,即使是慕情她自己真的看错了,眼前这个古阵薄不是真的是假的,那依照身边这个公子川的见多识广知之甚多的本事,也该早就是看透了才是。 既然公子川他都什么也没说,那就应该不会有假。 看来是的确可以肯定了星日掌门之兄曜日的所作所为。 慕情淡定的看向星日掌门,即若如此,那么问题来了。 “掌门啊,我怎么觉得这应该是掌门自家的事情,为何就非要让我极北之地乱插一脚了呢?” 先不说慕情有没有意着手弄清邪祟一事,就单单是星日掌门所作所为之意,倒是有必要先弄清楚一下。 别到时候这边确定了阵营,结果却是被反间计了一番。 而且,她说的并没有错啊,这星日掌门就是有着掩护的嫌疑,为自己清除阻碍。 不得不说慕情的谨慎是对的,就在慕情她问完话之后,就只见星日掌门那原本死气沉沉的鱼眼不由自主的乱瞟了一瞬。 看似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细节,但却是至关重要的表现。 一向都十分镇静且老练的一门之主,会在什么情况之下管理不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那必定就是被戳中心窝的时候。 慕情看似表面很是平常,但是在她那艳红的唇角边噙着的一抹玩味之笑,就足以说明这一切皆都毫无遗漏的入了她的清眸之中。 星日掌门伸手握拳抵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个样子就好似是在掩饰什么,十分为难的道。 “这.......” 抬眼看了看慕情,转而又看了看公子川。 “掌门不妨直说,毕竟倾城所说不错,掌门若是想要极北之地做以助力,那怎么也得让本公子向帝主有个交代才是。” 这一身风度翩翩的极北公子公子川因为慕情她挪回了身子重新坐回了她之前所坐的位置之后,不由感到身侧微微一落空。 有些意犹未尽,但嘴角还是十分痞痞的笑着看了看慕情。 这般的无意亲近,是不是就代表着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无声孕育......而他,也终能够得偿所愿了? 收回深情的凤眸,公子川转身直直沉静的看向星日掌门。 一句给帝主交代的话,让星日掌门故作为难的面上看似下了很大决心的道。 “本尊明白,自不会让公子在帝主面前难做。” 随即这星日掌门顶着邀月掌门的身份,快速的站起了身,手中执着一杯倒满的清茶,朝向公子川面色微微不好意思的道。 “其实也没什么,之所以本尊想要借极北之力来决绝岛内邪祟一事,实则是因为.......因为本尊身为一门之主,若是对自己的长兄真的做什么了的话,这多多少少都会让人指点诟病。” 手中清茶微微朝前一伸,星日掌门大有要敬向公子川的意思的接着道。 “刚刚本尊也有讲到,兄长之所以会沦落为今日的模样,这都与这本尊那年修悟阵法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着说着星日掌门面儿上有点苦涩的意味继续道医 “所以.......为了避嫌,本尊便就想着公子以帝女今日在岛中被邪祟所伤一事为由,能够彻查岛内邪祟之事也算是本尊对先掌门有所交代了。” 言毕之后,星日掌门十分豪迈的一饮而尽了手中清茶。 依着天下五大仙门之一的一门之主竟然放下尊卑向着后辈礼敬这一件事来看,其诚意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实打实的了。 刚刚慕情就觉得这掌门有着打掩护的嫌疑,当下倒是没说错。 自家兄长不好撕破脸皮,那就借由他人之手,得到其想要的结果。 直到最后,他这个邀月掌门还是那个人人敬仰光鲜亮丽的掌门,而他私下里所要做的事,还是丝毫不落的解决的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这星日掌门做事很有头脑,也很有城府,的确是能够坐上家主之位的人。 修为,心性,一个不落。 左右关于岛中那邪祟的事情慕情她都是要调查清楚的,而对于星日掌门想要做什么,结果也并不冲突。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正巧顺着星日掌门有所求,做着顺水推舟的事情,也是能够彰显着极北之地的慷慨之气。 只不过.......也不能平白的让他星日掌门这个老狐狸捡了便宜坐享其成坐收渔翁之利。 她在岛中失了记忆一事,虽是自己个人所为,全凭着自己的意志,但也的的确确是那岛中邪祟所诱导的结果。 现在又得知这引祟上岛的人是星日掌门之兄曜日,那也就是说,有关于她失忆的这件事情,同着他邀月仙门是不可分说的。 所以,总得讨点东西补偿补偿! 慕情挑了挑眉,一脸有了主意的模样。 就在公子川想要开口回道星日掌门的时候,她便偷偷快速在桌子底下用着她那双小脚不着痕迹的蹭了蹭公子川的小腿处。 叫唤着眼前这正看向星日掌门的人,小声不张嘴的低语道:“公子川!你且安坐好,我来,我上!” 这话的声音是慕情压到最低的了,也不知依照星日掌门家主的修为是否已经听到。 但是看其的模样一脸如常,毫无变化的样子,想来此刻的星日掌门他也是心中正有所想,所以一时间并未注意到。 慕情微微感到有些庆幸,她也不是一直不停的点儿背。 因为身体下这突兀的触感,便就不得不使公子川下意识的转了一瞬深邃的凤眸,看向慕情。 青天白日之下,在他人面前这般撩拨与自己,真是.......真是让人上头。 慕情她知不知因为这一脚的触探,使之本就钟情于她的人浑身一震,随之欲血喷发。 眼中的火热一瞬间燃烧,然而还不待公子川他本能的散发着男人雄性的气息向着慕情询问一二,这便就迎面听来了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先是一愣神,后是在看到慕情看向星日掌门的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皎洁之后,公子川及时脚动刹了车,瞬间止住了心中增生的念头。 依照他对于眼前人的了解,凡是慕情她眼中有着这么个目光的时候,定都是在打什么注意的时候。 不要问,问就是他很懂! 宠溺的笑了笑,公子川他默默压下去了一丝火热,多了一分了然于心。 就在转瞬间交代过公子川过后,看着眼中公子川很上道的闭上了嘴巴不说话,加之也没有意思要理会星日掌门的样子,慕情不由对她这个青梅竹马多了一分的好感。 这人啊,不用做太多,能听话就是最招人喜欢的。 随之轻笑了一声,慕情纤长玉手婉儿执起了身前的茶盏,缓缓举至眼前,看似仔细的赏玩着的道。 “掌门,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因为她这一生喃喃的笑意之声来得突然,又因为本就倾城的她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又种说不出的韵味。 于是在本就安静的房中,那此刻正无声对视着公子川的星日掌门也就顺其自然的被她吸引了过来,投眸相看。 星日掌门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是一身家主气概的客气回道:“帝女若是有什么想要对本尊说的话,不妨请讲。” 慕情并未在意被人直视着,甚至是紧盯着,只觉手中茶盏是上好紫砂所制,虽是名贵物件儿,但又好似并不是多么令人喜爱。 对于宝贝而言,慕情她总觉得自己是看什么都能一眼看透一般。 潇洒起身,合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洁色马踏束衣,有些让慕情她这个倾城姑娘有种不输男子的气概与风度。 若是这个动作一般女子做起来,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粗鲁莽撞,但是是慕情这般的做,那就有些浑然天成,让人止不住赞叹与欣赏。 既然星日掌门茶敬以公子川,那么她便就代着公子川,回以一敬! 举杯,慕情十分不拘小节的道:“多谢掌门成全,本小主一向心直口快,便也就不得不说一句了!” 星日掌门眼神示意着愿闻其详。 慕情嘴角含笑,清眸锐利道:“这借刀杀人虽妙,但掌门也需知,这渔翁之利,可并不好得。” 说罢话之后,慕情便就仰头学着星日掌门一口闷了手中清茶,这回以礼的意思很明显。 想她极北帝女的身份,如此礼敬她星日掌门,也是足够的。 只不过在场的这三个人有没有考滤过清茶的感受,明明是味苦甘甜的上好荷叶灵茶,却硬是被这几个人喝成了豪情烈酒的赶脚.......! 公子川嘴角噙着笑意,深邃的凤眸直直盯着眼中之人静静观看。 如辗转梦中无数次的倩影,令人心悦。 看来,这个公子川的确很是明白眼中慕情的心中所想。 如她之心,如她之想,如她肚子里的一条大蛔虫。 星日掌门看了看慕情那放下手中茶盏过后的手,此刻正在不停的摩擦着,久经于世的一门之主又怎会看不懂。 一下子就明白了慕情所说话之中的话中之意,鱼眼中得逞一闪,如此说来,这极北之力算是能够借上八成了。 似乎像是早就料到,也似乎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只见星日掌门他面色含笑,十分可亲的向着慕情拉近距离的说道。 “帝女所说......” ....... 第三百五十四章 风韵犹存的女子 似乎像是早就料到,也似乎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只见星日掌门他面色含笑,十分可亲的向着慕情拉近距离的说道。 “帝女所说极是,本尊也不是那种空手太白狼之人,若是帝女和公子同意用极北之力来助本尊兄长迷途知返,那么本尊自会唯极北之地马首是瞻,并且,帝女如果有什么想要之物的话,那也定是双手奉上!” 这般的说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羊毛出在羊身上,依照眼下慕情她无法御灵一事来看,自保是当下急需的。 即便是在槐林之中意外收获了自己能够御煞一事,但做事一定要给自己留张底牌,这才能够在危难之际出其不意。 有了这层考虑所在,外加御煞本就是这世上绝无仅有千夫所指的道修,所以慕情她暂且是不想暴露自己会御煞的这一件事。 不御煞,那么依照慕情当下的身子,就只能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弱姑娘。 伸手抵嘴轻咳了一声,慕情看向星日掌门莞尔一笑,本就倾城的面儿上一脸故作无奈的样子,随即轻声向着星日掌门说道。 “既然掌门这么说了,那本小主也就却之不恭了!去掌门之前一样,毕竟是掌门的一番好意,总不能驳了掌门的情面!掌门,你说是不是?” 之前星日掌门强买强卖的提要求相助慕情可是还记得真切呢,当下她这般的说也只不过是效仿效仿,也让星日掌门知道知道什么叫厚脸皮。 只见星日掌门果然是看出了慕情的意思,一张五彩斑斓的脸是十分的精彩,再外加点儿面儿上的一丝丝尴尬之意,真是大快人心。 但星日掌门他又不能说什么,于是只好讪讪的冲着慕情笑啊笑,点头应允道:“是是是,帝女怎么说都是对的.......” 难为了这一门之主,活像个跟在极北帝女后面提鞋的。 公子川一双溺到骨子里的深情凤眸含着不减的笑意轻咳了一声,适宜的打破了这不适宜的适宜气氛。 同着面前两人一样的站起了身来,单手背后,公子一身挺拔与凌冽之气不径而出的向着星日掌门问道。 “那么一切明了,倾城身为极北帝女安危最为重要,敢伤倾城者,帝主自然不会放过,关于掌门贵门中邪祟一事,本公子也便就着手命人准备去了,不知掌门可还有其他什么要吩咐的?” “不敢不敢不敢......”星日掌门快速摆着双手看着公子川的道:“本尊哪敢吩咐公子.......至于其他的,本尊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毕竟本尊知道的也全部都已告诉了帝女和公子二人......” 这面前的公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起话正经起来,其身上的威压之气太甚,就跟长了腿一样的乱跑! 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星日掌门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同着公子川之间的距离。 慕情收回目光,重新坐了会靠椅之上,浑身一瘫,就那么挂在了一张上好梨花木所打造的梨花木椅。 其合二为一之态,简直是浑然天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梨花木椅是长在了慕情那后背上,简直就像是融为了一体。 这不怪慕情此时的坐姿太过随性,实在是明明精神头儿感觉很棒,身体却是在醒来之后弱的跟没了骨头一样。 这稍稍站了一会儿,就有些吃不消了,慕情有些头疼的杵了杵眉头。 之前她就觉得被无灵阵反噬醒来之后,周身就跟被什么东西束缚压制了一般,当下再次昏睡醒来,感觉到身体一没了劲道,这种感觉更是更甚了起来。 就在她暗自狐疑纳闷儿自己是不是哪里伤太重,没心情听着星日掌门又开始一番讨好之意的向着公子川说道的时候,突然间公子川的话又重新拉回了她的注意。 只听公子川用着此刻连她这个青梅也捉摸不透的语气向着面前一脸掐媚的星日掌门沉声问道。 “不知掌门有没有听闻过邪奴。” 眉头轻轻一挑,慕情快速竖起了小耳朵。 这星日掌门自始至终也就只是说起了他的兄长曜日在引祟入岛,的确是未提起过半句邪奴一事。 但慕情明确的是从槐林煞影口中得知了有人在炼制邪奴,而关于极北之地那群有组织性的邪祟,其背后也是关联着邪奴的影子....... 虽然邪祟在邀月仙岛上隐匿的事情已经是贴板儿板儿上钉钉的事情,但关于这群邪祟所出现背后隐藏的秘谋之事,的确是云里来雾里去。 星日掌门手下一顿,抬眸一双昏暗的鱼眼看了看公子川,模样有些耐人寻味。 看来,要么就是这掌门不知他兄长曜日想要炼制邪奴,要么,就是这掌门故意闭口不言。 就在慕情同着公子川一直观望着星日掌门的时候,就在星日掌门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恰巧门外传出了萝儿亲切热乎的声音。 “小主!萝儿回来啦!现在能进去嘛?” 这磨人的小妖精,可真会挑时候。 只听萝儿停顿了一下继续在房门外喊道:“小主,这九华莲羹还是趁热喝了好!冷了,其中之效怕是要减上一半了.......!” 公子川凤眸冷冷看向了一瞬门口之处,这不由让慕情又鬼使神差的想到了眼前这个竹马在此之前随意处罚自己身边的小侍女一事。 那种护犊子的心情涌上心头,随即不待眼前公子川发作,慕情直接快速向着门外回道。 “好好好,进来!” “是!” 随着一声灵动的女子之声,慕情此刻所在的房门吱呀打开。 公子川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在慕情万分保护之下,什么也没有说。 拍了拍胸脯,慕情只觉虚惊一场,还好公子川还知道那是她的贴身侍女。 还是那句话,她的人,是她的!!别人莫要指染。 就在慕情笑眯眯的准备迎向萝儿的时候,原本想象中的曼妙绿影没有出现,映入清眸中的,是一身黑色纱裙,稍显成熟的妖娆身姿。 微微挑眉,她怎么来了? 星日掌门看到了门外来人,眉眼间瞬间笑眯眯的客气上前迎道:“神女怎么也来了?可是有急事要找本尊商议?” 只见眼前这早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神女,没了之前所见的黑煞罩帽,只是一层暗色薄纱轻轻遮掩着半张容颜的向着星日掌门摇了摇头。 虽还是一样的看不清其真容,但只是从其那双展露在外的秋波眼中就可以看出,有种女子,生来就是妩媚。 公子川似乎像是知道神女这么个人,在星日掌门说罢话后,微微颔首,向着走近屋中来的神女不冷不热的沉声说道。 “原来是神女殿下,听闻邀月仙门早年间天出异象,从天而落一阵法造诣上乘的女子,是岛中阵法所化成的灵胎,后被掌门赐为神女一称,专门掌管门中阵法之事,如今算是有幸亲眼目睹神女风姿,公子川在此有礼了。” 慕情听过公子川的话后,清眸中来了兴趣,看不出眼前这一身黑纱十分风韵的神女还有着这么一段惊鸿的过往。 这天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难怪自早上擦肩而过之时,慕情就有着非凡的感觉,原来都是因为带着仙气儿的缘故! 神女一双暗含秋波的媚眼弯弯一笑,妖娆的身段轻轻向着公子川欠了欠身,十分有韵味的熟女之声飘然而出。 “公子说笑了,这些都是市井传言,信不得真,妾身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入了邀月仙岛之中,因为对阵法所修上有一些造诣,便就幸得掌门垂惜,给了一席之地罢了。” 瞧瞧这说话的声音,再瞧瞧这话里话外所说,直叫任何听了去的人都会毫无任何疑问的相信,怜惜。 星日掌门没说什么,只是自神女入门之后便就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慕情看的出,这星日掌门八成是对着这眼前神女有着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意思,毕竟中年气盛,异性相吸,人之常情。 公子川单手背后,一双锐利的凤眸紧紧盯着门口处的那婀娜神女道。 “哦?原来是这般,若不是今日听闻神女这般的亲口而言,本公子当真以为神女是一阵之灵,神胎灵体.......” 看着公子川那比之星日掌门还要直勾勾盯着神女而看的眼神,慕情两颊之处微微有些气呼呼了起来。 星日掌门就算了,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儿也喜欢这样风韵犹存的女人吗? 说好的青梅竹马钟情于尔呢! 这果然是男儿本色,食性,色也!!! 不过郁闷归郁闷,要说真是心里生气或者是有些吃味,慕情倒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 说来,像神女这样与之她这个极北帝女不相上下的美貌,又是和她这个极北帝女有着相反魅人风姿的神女,是个男子都应该招架不住眼前神女那熟女风味! 毕竟,就连慕情她这个女子看了都觉得赞叹不止。 慕情同着神女两人间,就好像一个是刚刚成熟的蜜桃,香甜中透露着些许青涩,一个是熟透了的蜜桃,鲜嫩多之.......汁。 公子川说罢话之后,神女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冲着公子川笑了笑,但就是这一笑,就足以勾了人心神魂魄一般。 这个女子不能多看,看多了怕是要日夜所思了。 神女收回了看向公子川的目光,转而那一双秋波之眸轻轻的看向了慕情所在,弯弯笑了笑,点头示意算是打了声招呼。 慕情微微回礼含笑,坐正身子,同样的点了点头示意。 要说见了极北帝女还如此随性,这可是慕情自醒来后见到过除了公子川以外,唯一的一个人了。 就因为如此,便就足够让慕情她另眼相看一分。 随着神女的缓步而来,就只见神女她轻轻站到了慕情所坐梨花桌的桌前。 慕情挑眉,原本注意力都被眼前神女的脸上所吸引了去,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那....... ....... 第三百五十五章 若不是她,还能是谁 神女她那一双秋波之眸轻轻的看向了慕情所在,弯弯笑了笑,随之便就是缓步来到了慕情所坐梨花桌的方位。 慕情挑眉,原本注意力都被眼前神女的脸上所吸引了去,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那理应是应该由萝儿端来的九华莲羹,此刻正在神女手中所托着的食板之上。 四处瞟了瞟,就在纳闷儿的时候,慕情从神女身后看到了探出头来的萝儿。 萝儿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似乎很是明白慕情心中所想,快速走上前半蹲在慕情身旁,拉扯着慕情衣袖,十分乖巧的说道。 “小主!萝儿之前在门外就有见到了神女,原本神女只是路过,但后来正好撞见萝儿手中端了九华莲羹,先前是萝儿见识短浅,只知九华荷莲子却不懂九华荷莲子,差点儿白白浪费了这一碗上好灵粥!” 慕情没听明白,微微疑惑了一声:“哦?怎么回事儿?” 只知却不懂,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萝儿顶着一脸有惊无险的样子,转而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正静静而立的神女,一脸十分感激的笑了笑。 转而回身看向慕情,眼中泛着崇敬闪光的向着慕情她回道:“幸亏有神女在,及时提醒了萝儿,不然,不然萝儿都不知要如何面见小主了是好.......!” 而且,这个九华莲羹可是星日掌门特意命人去熬制的,若是真有什么闪失让小主喝不上羹粥不说,后面还得得罪了星日掌门,毕竟之前是自己要主动请缨端来羹粥的。 慕情还是没怎么听明白萝儿意思,随即低头向着腿边因为自己正在坐着所以才半蹲的萝儿轻声问道。 “莫不是这九华荷莲子里有什么大学问?以至于不比寻常异宝?” 萝儿点点头,眨着温柔似水的眸,向着慕情肯定着。 就在这时,站在慕情身前的神女轻轻放下了手中羹粥与桌面儿之上,语气如丝如柔般的看着慕情道。 “帝女可能有所不知,九华莲羹在盛出之后就必须要用灵气护温,不然的话其中莲子精华灵气就会随着温度的冷却而四散殆尽,从而失了灵粥之效,变成一碗普通的羹粥。” 近距离观看着眼前这神女的时候,慕情只觉透过那若隐若现的黑纱之下,应该是一张比之双眼还要迷人的倾国容颜。 星日掌门满脸笑眯眯的点头,在一旁称是的道:“不错,神女所说丝毫不差,这倒是本尊的疏忽,本以为帝女身旁的侍女既然知九华荷莲子,就应该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莲子之事,只是不曾想......” 一双阅历颇深的鱼眼来回在萝儿身上瞟了瞟,其话中之意,很是明显。 萝儿头顶一凉,她就知道星日掌门肯定会说道自己一二,微微叹了口气。 毕竟错在于自己,这是无法推卸的,幸得运气还不算太差,有着神女出手帮助。 深呼了一瞬,随即萝儿便就很有眼色的快速跪地,向着星日掌门重重一叩首的道。 “是萝儿莽撞了!还望掌门.......” 然而话还未说完,萝儿的话就被星日掌门截了去。 只见星日掌门一脸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朝着萝儿打断道:“罢了罢了,念在你护主心切的份上,本尊就不预计较了。” 这先是打一巴掌,后是给一个甜枣儿的手段,对于身为一门之主的星日掌门而言,当真是运用娴熟至极啊。 平常的时候慕情要是见到眼前的这种场面定是转眼就过去了的,但是当下这场面儿中的人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这可就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这公子川也就罢了,他好歹也是在自己身边久伴的人,勉强还有些资格,但这星日掌门所哪根葱? 怎么也要跟着一起管起了她身边温柔可爱的小侍女! 叔可忍,婶婶可忍不了! 当即就在星日掌门说过话之后没有一息的时间,慕情就明目张胆的单手托起萝儿身子,让她站起了身来。 看着萝儿,慕情倾城的面儿上笑眯眯十分温柔的道。 “萝儿你这是作甚?之前不是告诉小主我,说小本我是极北帝女只能礼上不礼下的吗?身为帝女身边侍女的你,同着本小主同进同出依然是形影不离,所以又怎能废了这礼上不礼下的规矩呢?” 眨了眨清眸,那个样子就好似在说什么普通的不得了的事情。 原本星日掌门就见着萝儿在自己没说可以起身之前就被慕情托起了身来而感到一丝丝面儿上尊严的损伤,这随之又听见了眼前帝女话里话外的那句礼上不礼下。 似乎是在神女面前从未如此落了威严,面色微微黑红了起来。 身为一门之主的他,低位超然,如今却是被一个小女子如此.......羞辱。 但眼前的女子是极北帝主的掌上明珠,刚刚又同着眼前极北二人结了私下里的小盟,要说他星日掌门还想再说什么的话,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立场和熊胆。 他可万不能因为眼前这一个小小侍女就坏了自己的好事,他那个长兄曜日,其实早在先任掌门仙逝之后就一直开始小动作不断,为的就是不想让他这个邀月掌门在任职期间好过。 毕竟当年之事,其心存怨念极大。 想想也是,任谁终年没日没夜的守着一群坟头度日,起原本的声望和辉煌从此断送,谁会心里好受。 终归是自己的血脉至亲,若是星日掌门他私下解决兄长之事行事过轻,那么对于其兄长曜日而言,必定会让其变本加厉。 但若是他行事下手过于狠厉,那旁人定是要议论家主无情,其声望与多年所积累的威望,定会一落千丈,得不偿失,反而是遂了曜日的心。 虽然星日掌门的兄长曜日成为了邀月灵坟的守灵之人,可是其年轻的时候在仙门之中所忠心追随的人还是不在少数的。 如今虽然曜日派的人都已沉寂或者是消失不见,但若是曜日真在槐林灵坟中出现了什么一二,必定是会再次激起一番邀月门中之人的动荡,从而乱了邀月的根基。 这也是为何星日掌门迟迟为有所动作,任曜日他为所欲为的原因。 原本星日掌门正拿着他这个好兄长没办法,暗自头疼着,结果在极北帝女前来岛中的时候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可没把星日掌门给乐坏了。 隐忍多年,在顺的毛也该炸了,所以星日掌门他当即二话不说,便就想到了借此事,借极北之地之手,以一石二鸟。 一方面能够保住声望威严的解决了其兄长曜日的隐患,一方面又能够顺其自然的扒上了极北之地这上古之地的大腿根儿。 所以眼下的星日掌门在听了慕情对着萝儿说过的话之后,虽心中忍着身为门主的憋屈,但也清楚着其中利害之处,转眼看向了别处。 避而不见也就无从所答,巧妙的回避了谁是上谁是下。 只不过......明面儿上不说什么,私下里,呵呵。 敢让他一门之主在那妖娆的神女面前是了颜面,定是不会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了那一身淡绿的侍女。 萝儿想的单纯,懂得的也简单,所以她并不知此刻在她身后,又无声中酝酿着怎样的惩罚。 她一双温柔的眼眸满眼怔怔的看着眼前慕情所做所说,这是在以往小主不会有的。 即便是错不在与她这个小侍女,但以往小主也顶多是在事后安慰自己两句,几句简单的安慰话语,也就足以暖心。 不曾想的是,今日在小主醒来,发现她很不幸的失了些许记忆之后,虽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却是会如此愿意公然袒护起了自己....... 所以这叫萝儿她怎能不惊讶,怎能不感动! “小主......” 微微哽咽着嗓音,萝儿那双温柔的双眼里又开始酝酿着晶莹水花。 慕情灿烂一笑,伸手轻轻擦拭着萝儿眼中那欲出未出的水光。 温热的手指尖儿,娇嫩的肌肤触感,这一笑是萝儿觉得她此生看到身前小主笑的最好看的一次了。 若不是深知眼前的小主就是以往的小主,有些标志性的肩头蝶痕和隐疾,萝儿恐怕真的会怀疑,眼前的小主并不是她原来的那极北小主....... 公子川在一旁轻咳一声,眼前的一切都真切的看在眼里。 一如既往的处事风格,一如既往的正义凛然,若不是她,还能是谁。 收回深邃的凤眸,他低沉着不怎么喜悦的声音向着萝儿道:“你家小主此时身手重伤还未痊愈,所以莫要让倾城把你举起来,明白吗?” 眼前的慕情她似乎是很不喜欢自己处罚她身边的小侍女,既然这样那他也就只能顺着她,满足她。 除非是什么大事,公子川他不打算再过问有关于萝儿的任何事情了,省的刚稳步升温的感情回头又给跑没了。 萝儿听闻了公子川的话后明显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等到她的视线从身前小主一张倾城的脸上收回的时候才发现,刚刚她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借由着小主把自己从托起,变成了托举! 这就好比是坐着的慕情单手搀扶着萝儿的胳膊,把原本跪在地上的萝儿直直托起来的比坐在椅子上的自己还要高。 然而萝儿她却是无意间紧紧不松手的抓住了慕情托她起身的手,以至于眼前她家小主被迫变成了举手仰头,像是要把她举起来的好笑模样。 面色一红,萝儿快速放开手,向着慕情抱歉一笑,快速低头道:“对不起小主!萝儿,萝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实在是太惊讶,太感动了! 慕情甩了甩娇柔酸软的手腕,翻了一眼那个把自己说成弱鸡的公子川。 她很强的好不好! 总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个不输于男子的孔武有力....... 冲着萝儿摇了摇头,慕情她很豪迈的表示道:“不碍事儿,你小主我就算单手举三个你也不在话下......!” ........ 第三百五十六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慕情冲着萝儿摇了摇头,很是豪迈的向着萝儿她表示道:“不碍事儿,你小主我就算单手举三个你也不在话下.......!” 一句话霸气侧漏无疑。 公子川眼中的暖意止不住的流向慕情,瞧着眼前这满是可爱灵动又时不时让人惊艳的她,那颗被遗忘的心瞬间就能被融化。 萝儿退到了慕情身后站着,对于小主能够如此待她,一双红扑扑的小脸尽显着内心的喜悦。 如此,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忘记了之前说他的星日掌门。 慕情更是不会在意星日掌门作何,她要做的就是要让星日掌门明白,虽然邀月仙岛中的邪祟和星日掌门长兄曜日的事她会插手,但极北之地还是极北之地,岂是那么容易攀附的。 她也不过是借着乘一会儿星日掌门的大船,寻找自己的浪花儿罢了。 再说了,她可不想给她那远在极北的好爹爹找麻烦,一看星日掌门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收回神来,看着眼前还站着的曼妙神女,慕情便就侧颜向着身侧萝儿问道。 “萝儿,之前说到哪里了?这羹粥需要护温是不是?否则就会失了灵效?” 萝儿在慕情说罢话之后连忙点头,对于自家小主,她是知无不言,毫无隐瞒。 看着眼前神女,萝儿一脸感激的向着慕情她回道:“是的是的!小主,因为萝儿不懂也不知要怎么护温羹粥,所以索性最后是神女护温着羹粥帮着萝儿给一起送了过来!” 这么说来总算是明白了神女为何会端着本该萝儿端的羹粥,做起了下人做的事。 萍水相逢却是这般尊贵的身份会自降身份的端来一碗羹粥,慕情微微一笑。 冲着眼前神女很是客气,慕情向着神女她道:“原来是这般,劳烦了神女了,一路护羹而来,想来很是费心了。” 慕情她是不明白神女为何会这样做的,她与她似乎并不熟,没听萝儿提起过,而今日似乎也只是她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还是说.......她想多了,其实真的只是萝儿端着没有护温的羹粥,恰巧碰到了神女,被神女给撞见了? 而身为邀月神女的神女她,自是懂得九华荷莲子的珍贵,也只是怕可惜了一碗难得的九华莲羹粥,所以才一路护温,送来了羹粥....... 慕情看不出眼前神女想要做什么,蒙蒙薄纱遮掩,也让眼前的这个女子越来越神秘了起来。 微微摇了摇头,慕情自嘲了一分。 自醒来后因为失忆的问题,所以她对于很多所接触到的东西或人都会不自觉的心存戒备之心,当下想来也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 神女出尘脱俗,美若天仙,风华绝代,又怎会是自己所匪夷之人。 收回心神,垂眸看着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羹粥,慕情更是无奈的笑了笑。 对于九华河莲羹需要护温,其实即便不护,想来她喝了这碗羹粥也是跟喝普通清粥没两样。 都说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慕情她可是在醒来之后就试着御了灵,然而结果却是无任何灵气可御,她是个根本就灵修不了的人。 对灵气无感,自然而然也就对于充满浓郁灵气的九华荷莲子无感。 慕情向着神女她说完话之后,只见这一身曼妙的神女眉眼间柔情一笑,十分百媚生的向着慕情柔声回应道。 “举手之劳而已,帝女莫要放在心上,倒是妾身之前在殿内听闻帝女受了伤,想着今早还在邀月大殿中见过帝女,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又受了伤,于是不免有些担心,这便就不请自来了,希望没有扰了帝女清净才是。” 慕情十分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此时屋中也就她一人是坐着的,其余的都是围在她周围而战。 听着神女如此十分关心的话语,自然别人敬我三分,我便以礼回其七分。 于是慕情操着微微带着投桃报李之意的语气,向着神女她轻柔回道。 “本小主同着神女之前素未谋面,借着今早一面之缘竟能够让神女如此挂念,本小主深感欣慰,在这里倾城先谢过神女了.......” 说着慕情就要故作起身,行一个谢礼。 萝儿面色一惊,这之前小主还说这礼上不礼下,即便是眼前的人是邀月神女,其地位也比不过极北帝女的一根小指头,这怎么能行。 于是小声轻呼了一下,提醒着的道:“小主........” 随即便就伸手欲搀扶。 神女先一步萝儿的动作,比之其快一分的来到慕情面前按住了慕情的肩膀,柔声婉转道。 “想来帝女是刚醒来不久,身体还有些不适,所以还是不要起身了的好,再者,帝女身份尊贵,妾身受不得,而妾身也只是一时兴起,听闻过帝女的极北佳言,今日又惊鸿一督,免不了心生了好感.......” 说到这里,神女收回了按住慕情身形的手,冲着慕情她盈盈一笑。 慕情只觉眼前一花,随之肩头处被萝儿所说有着隐疾的地方又在隐隐升腾着阵阵刺痛之感。 可能是因为神女无意将手正好放在了慕情她左肩头处的原因,这才突然牵引出了身体中的不适。 好在这突兀的刺痛感流窜在整个浑身上下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几息之间也便就重新压抑了下去。 慕情刚刚无意间忍痛的时候咬了咬红唇,还未松开薄唇,微微垂眸便就看向了自己的左肩头处,这一督,恰好见到神女收回了手。 随着神女那只白皙娇嫩的手收回,慕情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面纱下的神女身上。 神女只露出了那双摄人心神的秋水眸,但此刻在左肩处隐疾的疼痛过后,慕情她只觉突然间对神女欢喜的不行。 这就好似是一种天然而生的好感,如同神女所说见到她一般。 神女对慕情说罢话之后微微一笑,转而回眸看向了星日掌门的所在之处,曼妙倩影出声,神女她便就又向着星日掌门他柔声而道。 “不曾想掌门也在这青玄屋中,还望神女的前来,并未冒犯到掌门。” 看似是在同着星日掌门说道,但其实更多的应该还是在岔开慕情她这个极北帝女要感谢做礼的话题。 毕竟神女一进房中之时,星日掌门就有问候过她。 从此就能看出,眼前神女做事,十分会拿捏分寸。 随着神女曼妙黑煞衣裙的身姿微微向着星日掌门一欠身,只觉这神女更是美的不可方物,美的直教让人直了眼。 本就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的,一旁两个大男人被晾成了晾鱼干儿。 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星日掌门在神女向他说罢过之后,那原本暗沉的面色瞬间有了微微红光,直直看着眼前神女,恨不得一口给吃了的回道。 “诶,神女怎会冒犯到本尊?有本尊在的地方,自然是希望每一次都会有神女的倩影身姿........伴本尊左右。” 说着说着,这掌门还迈开了步子,来到神女身侧,几尽是要靠在神女耳边说道一般。 看来眼中除了此刻的神女,星日掌门怕是都要忘了她这个刚巴结上的极北帝女了。 而这十分妖娆冷艳的神女,虽然眉眼间不经意的皱了一瞬的眉头,但却也并未移动身形,任由着星日掌门游走在自己的身侧。 两人间一油腻一妩媚的画面,让人只感到有些.......辣眼睛。 唔.......慕情莫名觉得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手环臂紧了紧,简直是掉了一地的肉麻!赤果果! 明明屋子里还有这么多外人,就算他掌门色令智昏想要撩拨什么,也应该避避嫌才是....... 唉,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看着星日掌门一见到神女那原本睿智的模样全部变成了弱智,慕情一阵惋惜。 这星日掌门怕是早晚要栽在神女的黑纱裙之下。 星日掌门的举动带着侵略,就连萝儿看了都不由替着眼前神女一阵心里编排。 什么这掌门一把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什么虽然神女风韵之年但也是星日掌门所配不上的,一股脑儿的,全部在心里洗刷了一遍。 这么一想,不知怎的,萝儿突然间脑海中闪过了梁城那张而立之年风度翩翩的模样。 要说能够配得上神女的,屋中除了公子也就只有神医圣手的梁城了。 公子川是心有所属,相比于小主,怕是根本就不会多看神女一眼,而梁城他........ 想到这里,萝儿突然面色一紧,不由四处快速搜寻了一眼。 待并没有发现梁城在屋中的时候,萝儿暗自松了一口气,偷偷拍了拍胸脯,嘴里若有若无的嘀咕着道。 “还好梁圣手不在,不然依照神女的这等勾人魅惑的风姿,怕是要像星日掌门一样,君子好逑了!” 然而这么一想萝儿才突然注意到,梁城竟然没在屋中? 这刚才在她走之前人还在的啊,怎么转眼间这人又跑哪里去惜命去了? 梁城自从慕情所在的房中出来后,就直奔侧殿睡大觉去了。 自古以来多管闲事者多死于非命,而他这个神医圣手局外人,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啊,早就去梦里周公,会他的天才宝药去喽! 至于之前他这圣手所说的什么草药对极北帝女有益,只要不是毒药,什么都有益,而且还是多多益善! 帝女身子无碍,就是虚,需要补。 但让梁城他微微郁闷的就是,人家寻常病人只需一根人参就能补好的事,极北帝女却是需要数十根人参来补,补起来可以说是那种大补种的大补!! 至于为何,当下也说不明白,实在是帝女身子和脉象都太过诡异,是稀奇中的稀奇。 但这也勾起了梁城那颗对未知疑难杂症的热血,他本就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之人,自然也就狂热了些许。 他想好了,一切都等他大睡一觉睡醒了再说,睡醒了,他就不信捣鼓不明白帝女那奇怪的脉象! .......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入口柔,一线喉! 梁城他想好了,一切都等他大睡一觉睡醒了再说,睡醒了,他就不信捣鼓不明白帝女那奇怪的脉象! 俗话说的好,饭要吃饱觉要睡好,人才会活得更好!....... 屋中神女在星日掌门他肆无忌惮靠近她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后,莞尔一笑。 在这件事情上神女她并未说什么,只是向着身侧时不时靠近的星日掌门柔声像是在提醒着什么的说道。 “对了掌门,明日是十五。” 声音很娇媚,语气很平常。 慕情对于神女突然说的话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就只见原本还在轻浮中的星日掌门瞬间站定了身形,转而一脸不正经的样子瞬间严肃了起来。 星日掌门微微皱着眉头,一双死气的鱼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狠厉。 在一旁自同着萝儿说过话后就未再有言的公子川见到了星日掌门这个模样,双手背后,十分沉稳的上前沉声向着星日掌门说了一句。 “看来,掌门已经有所准备了。” 慕情挑眉,她知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这十五的准备又有何一说? 就在纳闷儿的时候,就只见星日掌门点了点头,看向公子川令人捉摸不透的说道。 “嗯,的确,因为邪煞一件事,为了仙岛中众多子弟的安全着想,本尊必须要有所准备。” 星日掌门一说邪煞一事,慕情便就瞬间想起来了之前掌门说其兄长曜日每逢初一十五都能够从灵坟阵中而出的事情。 原来是这般。 星日掌门的兄长在出槐林之日,必定就是有新一动作之时。 连着月余岛中都出现了阴邪煞气的现象,看来曜日炼制邪奴的火候也该到了临界点了。 既然到了临界点,那便就是其最终目的的显现之时。 看着神女像是也知道星日掌门之兄曜日引祟入岛一事,想来神女在邀月仙门中的地位不会很低。 慕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接过萝儿递来的九华莲羹有一勺没一勺的喝了起来。 说来这羹粥倒也是名不虚传,入口柔,一线喉! 只是之前萝儿他们所说的灵气浓郁疗补之效慕情却是一点也没喝出来。 星日掌门因为神女的话有了离去的意思,看向了正在喝羹粥的慕情,便就顺势十分客气道。 “帝女觉得这羹粥可还好?若是觉得还不错,今后本尊便命人每日送来一羹,以便滋养帝女的身子尽快好起来。” 萝儿一听这话,一双温柔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点头应道:“好啊好啊!萝儿待小主多谢掌门厚爱了!” 慕情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喝得差不多的羹粥,看向星日掌门委婉道。 “掌门的心意本小主领了,只是这九华荷莲子十分的珍贵,本小主吃多了自是浪费,还是掌门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星日掌门诶了一声,不认同的道:“熬制给帝女滋养身子怎能是浪费?就算是把本尊整个仙岛中的九华荷莲给帝女,那也都是九华荷莲子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倒是大实话,能够伺候极北尊贵未来即将要成为女帝的帝女,这是何等的至高荣耀。 萝儿在一旁悄悄摇着慕情的衣摆,微微赞同星日掌门所说的道。 “是呀小主........这九华荷莲子可是不可多得之物,以往萝儿帮小主寻的时候,可是都没能寻得来的......” 小主啊!这可是九华荷莲子!精华中的精华!怎能不要啊!应该是照收不误,全部拿来帮小主摸索御灵之修才是!! 慕情自是明白这萝儿心中所想,看着一个劲儿朝自己眨巴着眼睛的萝儿,嘴角微微一笑。 伸手拍了拍那伸过来拽着自己的小嫩手,消了消燥气,稍稍带有安抚之意。 萝儿见到自家小主这般,自然心中再是不解,也说不得什么了。 小主定是又小主自己的道理,她身为小侍女,只能尽可能帮主子分忧,而不是添忧。 微微在心里可惜了一阵,随即萝儿她便就又重新站到了慕情身后,很是懂事的眼观鼻鼻观心了起来。 慕情嘴角扯着招牌假笑,看向星日掌门十分潇洒的回道。 “掌门大气,只不过本小主觉得今日所饮的这一碗羹粥,便就足矣让本小主吸收其中数日浓郁之灵,所以掌门莫要再命人熬制了,想来这么灵气的东西熬制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眼前帝女所说的后半句是一点儿也没错。 先不说九华荷莲子的珍贵,就这九华荷莲羹的熬制,可都是耗费了他邀月岛中三个厨子加好几位仙门子弟的灵气辅助,熬制了一天一夜才成的。 虽然莲子虽好,但是想要融其内里何其难。 而慕情前半句所说也没有错,但凡食之九华荷莲羹的人,都不可能一时半会儿间就吸收完全羹粥中的灵气,必定是要消耗几日时间来转化莲子中的精华之灵,以成为己有。 星日掌门面儿上微微一笑,点点头,没再不依不挠的要送羹粥。 转而看向窗外天色,语重心长的道:“如此,本尊便不多说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 “看着屋外即将入夜,本尊也不好再叨扰帝女休养了,今日之事,如之前所说,本尊一定会全力协助公子川,为帝女严惩那造业之人!” 慕情听了心里呵呵一声,我可真谢谢你啊,借着我极北的手,铲除自己的心患。 但面儿上还是顶着更深一层的假笑,做着表面功夫。 只听星日掌门他又说道:“帝女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岛中养伤,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便是,本尊定会让帝女在极北之地一样,如在自家般。” 最后一声气沉丹田,说的好不慷慨,好不大气。 慕情含着硬扯出来的笑,冲着星日掌门十分不舍的回道:“啊,你看我跟掌门和神女投机,竟不知不觉夜黑了,劳烦掌门费心,也谢了神女的挂心。” 要走赶紧走,真墨迹,本小主不想再在这里干客套了! 说着说着慕情单手握拳故作咳嗽了一声,略微柔弱的道:“咳咳,你看,倾城身子抱恙,不便相送,还望掌门和神女莫要责怪。” 潜在话意其实是:慢走,不送!拜拜了您内! 星日掌门看样子是不懂,还在故作客气的摆摆手:“诶,帝女这是说的哪里话。” 慕情眉头一抽,这邀月掌门果真是客套起来没完没了,就跟早上在邀月大殿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在星日掌门因为神女那明日就是十五的话很是在意,所以说罢话之后,星日掌门他便就转而看了一眼身侧神女。 神女接收到星日掌门的示意,妖娆的美人儿便就委婉的向着慕情欠了欠身子,风韵外加有些让人觉得娇媚的语气道。 “看着帝女没事,妾身也就放下心了,帝女这几日若是在岛上闷得慌,有时间可以去南苑找妾身解闷儿,一般时间,妾身都会在。” 慕情点点头,对于神女,她倒是挺有好感的,自然也就少了些许的不耐烦。 微微一笑,慕情便就向着神女回道:“多谢,定是抽空叨扰一番。” 如此赖皮的话也就是慕情她说出来毫无违和感,要是换个男人说,那指不定就是心怀不轨,图谋不凡了。 神女伸手隔纱捂嘴笑了笑,点了点头:“天色不早,妾身也便就先告退了。” 慕情只是嗯了一声,别的也没再说什么。 说话真累,她一点儿也不想再说话了。 神女欠了最后一次身,随后直接向着门外走去,星日掌门也向着慕情最后一笑,随即紧跟神女身后。 好歹眼前俩人都是邀月仙门中非富即贵的人,自己懒得去送也犯不着去送,但还是要命萝儿引一引。 毕竟面儿上该做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免得她这个小帝女在外给极北之地失了气节。 慕情侧颜,朱红薄唇轻启的向着萝儿道:“萝儿,去,送送掌门和神女。” 萝儿眉眼弯弯一笑,点头应是道:“好嘞小主!” 小主就是小主,以往小主就是待人十分有礼,知书达理,如今也是依旧的温婉贤淑.......额,忘了,那是以前,现在不是。 现在啊,她家这个小主应该改成是侠爽豪迈才对! 快速一欠身,随即萝儿追上了星日掌门和神女的脚步,跑在最前面,伸手快速有礼的引导道。 “掌门神女慢走,萝儿待小主送送你们........” 声音越来越远,原本热闹的屋中也又重新回到了下午慕情刚醒来的时候。 慕情伸了下懒腰,这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感觉身子骨酸的很。 微微懒洋洋的起了身,慕情朝着窗户边儿上走了去。 在这半昏不昏,半亮不亮的入夜前分,硕大的月亮已经悄然升了起来。 双手撑着窗沿儿,手下的上好梨花木框子,时不时的透着淡木香气,再衬着窗外的那几朵明黄月季所散发出来的月季花香,倒是越发的令人心旷神怡。 慕情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一下午醒来可是没少费心费神,此时只觉浑身一松懈,不禁喃喃自语道。 “果然又是到了每月中旬,这月亮都耐不住性子圆润一番了.......” “哦?是吗?” “啊!” 这身后距离耳边不远处冷不丁的传来了公子川那温柔的声音,慕情自然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 随即快速转身,向后微微扯着上半身的身形,慕情看向身前不知何时靠过来的公子川说道。 “你吓鬼呢!!!你怎么还没走???” 天知道她还以为公子川跟着星日掌门他们一起走了呢!这人在屋中怎么连个呼吸声都没有! 公子川伸手抵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宠溺的看着慕情说道。 “我何时走了呢?没有跟倾城说一声,本公子怕是舍不得走。” 说着便不由伸出了手,十分宠溺的勾了一下慕情的小嫩鼻尖儿。 “你,你,你......” ...........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想干的多了去了... 公子川伸出了手十分宠溺的勾了一下慕情的小嫩鼻尖儿道。 “我何时走了呢?没有跟倾城说一声,本公子怕是舍不得走。” 似乎因为鼻尖儿上的这个动作的出现,慕情她同着公子川两人之间便就又多了几分的亲昵。 慕情眉头猛然一挑,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刚刚被勾了一瞬的鼻头,耳垂微红,嘟着嘴,略微有些吃惊的结巴道。 “你,你,你,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好了,现在本小主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我需要静养,嗯,本小主现在需要休息!” 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身上带伤之人不便长时间叨扰,还知不知道了她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病号了! 看着眼下慌张的慕情,公子川那双深情的凤眸便就更加充满着宠溺。 身着一身干练整洁的白色束衣,慕情姣好的曲线被衣型包裹着的一览无余。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落日余晖,更是隐隐显得刻进人心的圣洁夺目...... 果然,还是女子本来的衣服最适合她。 双手环抱与胸前,一身翩翩君子之姿,亦是深情亦是意有所指的,公子川他向着慕情靠近微微有些神秘的说道。 “这九华天的月亮不好看,我倒是知道一处观月极美的地方,有时间,我带你去那里再好好安安静静的赏这一轮明月。” 重温着以往无数走过的日夜,就你和我二人....... 这句话公子川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中微微期望着。 也许这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期望,但极其简单的期望又何尝不是没那么的简单。 说着说着这原本站着还好好的朗朗公子便就把原本向着慕情所靠近来的身子更是向前倾了一倾,就好似猛然的更加靠近了慕情慌张的面前。 沙哑着突然间不是很柔顺的声音,公子川一脸深沉在带着丝丝很是怀念的样子说道。 “倾城,那里,曾是你我共同度过无数岁月的地方.......” 那里,是你我唯一的家。 被公子川的影子所笼罩下的慕情快速呼扇着她那对儿浓密长长的暗色睫毛,对于公子川这么略微带有侵略之意的动作和话语,她只觉眼前的人比之刚刚轻佻着神女的星日掌门差不到哪里去。 唯一两人间不同之处就是,一个油腻,一个.......有点俊! 原本捂着鼻尖儿的手不由自主的连着嘴巴一起捂了起来,慕情本能的怕眼前这看着还挺翩翩的公子又突然耍起流氓来。 别忘了下午的时候这个人可是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一想到这里,慕情带着原本就羞红了的耳尖儿一起噌的一下就红了脸,无声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因为脑中有所想,所以自然也就没怎么在意公子川他所说的话。 慕情的那双水汪大眼来回闪躲飘忽不定着,就是怎么也不敢再直视着公子川那深邃又深情的眸子。 萝儿绝对是不了解她跟她这个青梅竹马间的事情! 明明是说眼前的公子川从未向着她表过心意,而她自己也未明说过她的喜欢,但眼下与之公子川他这一日的短短相处来看,她这个极北小帝女怎么就觉得她同她那青梅竹马两人间,早就互通了心意呢!!! 屋中的人本就都已经走光,唯剩下此时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随着半昏不昏屋中又未掌灯的样子,周围的氛围又有些古怪了起来。 公子川说罢话之后就未再有言,似乎只是在静静的看着自己,等待着眼前的她回给他一个简单的答案。 慕情嘴角尴尬的咧着笑意。 总这样沉默不语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向着眼前危险靠近的公子川,慕情还是略微认怂的顺从安抚的回应道。 “好好好,有,有机会公子定是要带着本小主领略一下那岁月之地的雄风!如此让公子流连忘返,想来定是美极了!!” 她现在只想眼前的人赶紧消失! 实在是这厮有意无意的靠近和深情温柔的话语声,有些太.......太能撩拨人了! 然而慕情她却不知,面对喜欢的人,其实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皆都是撩,而她似乎也就只有在公子川明晃晃出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撩。 看样子很是满意慕情所给的答复,公子川阳光俊朗的嘴角高扬不下。 原本还想再亲昵一下眼前人的小鼻梁,但看到正被慕情的手捂着,公子川只好加一倍宠溺的揉了揉慕情的头顶。 随着轻车熟路的动作,公子川他淡淡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 “好,甚好!这可是倾城答应的,莫要忘了,否则.......” 慕情睁着水汪大眼睛,紧紧的皱着眉头,黑瞳向着头顶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前都说了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这厮怕不是皮痒想挨打了! 自觉好脾气也是看人按量给,慕情瞪着公子川,示意着那双正在她头顶上造业的手,有些不悦的道。 “否则,你想干森么?” 这公子川别蹬鼻子上脸哈,她若是不开心了,定是要叫这个极北有名的朗朗公子,有的是好看! 相较于慕情的不悦,公子川看起来倒似乎很是愉悦,无所谓的收回了手,双手背后重新站直了身子。 一身的湛蓝色衣衫轻轻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去,然而没走两步,公子川他便就站定了身形,背对着慕情她回道。 “否则本公子会很伤心的。” 语气很淡,又有些比之寻常时候说话的声音更轻了些许。 虽让人听的不是很明白,但其背影隐隐透露出来的寞落之意,让人看得分明。 慕情看着眼前这突然间悲伤起来的坚实挺拔可靠背影,有一刻的怔住,有一刻的心疼了起来。 在她的左心房处,总觉有种莫名的伤感在升腾,有中无缘无故而生的愧疚之意在隐隐作祟...... 似乎像是感受到了身后人的沉默,似乎又像是在为了掩饰什么,只见这刚说了此话的公子川也就停顿了一下,转而又恢复之前在慕情面前的常态。 微微侧颜这那硬朗帅气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 公子川他嘴角噙着十分开心的笑意,有些无赖,有些挑逗意味的向着身后慕情继续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倾城,你懂的,我想干的多了去了,不过.......本公子还是很疼惜倾城的!” 一句话说抑扬顿挫,可谓是暗示性极其的强烈。 伴随着嘴中撩拨完之后的话,公子川又重新迈出了脚步,管也不管身后的小人儿作何感想,直接就接着朝着房门外走了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有些不真实。 原本还在感性中的慕情了突然听到和见到了公子川这般的转折,差点没顺手拿起手边的花瓶给一下子砸过去。 亏她还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让这厮揉自己的脑袋所以让其伤心了,亏她还在暗暗怀疑着自己是不是以往有在无意间伤过这厮的心。 本想着弥补一二,看来,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凤指纤长白皙的向前直直一指,慕情冲着差不多快走到门口处的公子川,大声羞愤的喊道。 “公子川!你无耻!你流氓!!” 青梅流氓!!!不虚此名!!! 然而此时正被慕情口中叫喊着的公子川在听到慕情的话后,站在门口处,没有回头。 先是低声笑着,后来有些忍不住般的渐渐大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道。 “哈哈哈!倾城,你说什么?” 公子川故作着没听清的样子。 但这只要是个人,要不是耳聋和假装听不懂,那肯定就是一定听清了的。 慕情一听这厮调侃的语气就来气,装,你就装! 还不待她继续说道,就只见门口处的公子川他伸出了一只手,背对着的向她摆了摆。 故作着安慰的样子,他紧接着继续的道。 “罢了罢了,我还要去掌门那里处理些事情,你在青玄屋好生等我,待事情差不多,我再来陪你,希望......” 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随即爽朗道。 “希望倾城你莫要太过于思念!哈哈哈哈.......” 很是毫无遮掩的大声笑着,随着那一声声的笑声,公子川终是消失在了慕情的眼前。 “公,子,川!!!” 慕情真是向掰开他的脑袋看看,看看里面成天都是装满了什么! 然而人已经走了,她再说什么也是听不见了的。 气呼呼的重新撑在了窗户前,嘴里小声嘀咕着的道:“谁会思念于你这轻佻公子!怕不是今天出门儿没吃药!” 说着说着慕情随手就拨弄起了窗边儿外的月季花,两根手指来回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弄着。 萝儿刚好把星日掌门和神女送出青玄屋,回来还没来得及重新进屋,走到门口不远处就听见了公子川那十分爽朗外加有些肆意的笑声,这差点没把她的小下巴给惊掉。 什么事儿能使得经常凝重沉着脸的公子川如此开心? 即便是以往在小主身边,公子川虽从不吝啬其之笑颜,但也都是浅浅的,无声的,从未有过想今日般这般发自内和超大声的笑....... 然而还没来得及震惊,紧接着萝儿就只听到了慕情从房中内喊出的无耻之话。 依照萝儿的情思敏捷,对于自家小主的了解,突然间这一身淡蓝薄裙的姑娘就羞涩起了眉眼,瞬间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能够让小主这么骄嗔的喊起来的,怕是公子在今日得知差点儿就失去了小主后,开了窍,多年情深是终于知道主动出击了.......嘿嘿嘿,郎有情妾有意,本该就是干柴烈火!” 萝儿一人笑嘻嘻独自喃喃着,随即就止住了那双要进屋中的小脚步,避在了一旁百合树下。 双手合十于胸前,萝儿仰头冲着慕情之前所看到的那白日明月拜了起来。 边拜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道:“极北绯丝鸟的祝语,愿......” ......... 第三百五十九章 母虎之气 萝儿止住了那双向着屋中走去的小脚步,避在了一旁百合树下。 双手合十于胸前,模样有些虔诚,只见这一身绿裙的姑娘仰头冲着慕情之前所看到的那白日明月拜了起来。 边拜嘴里还边不忘念念有词的道:“极北绯丝鸟的祝语,愿承载着帝母的庇佑,让萝儿能够早些送着小主坐上那极北奢华的婚嫁之轿........” 本是十分美好的期盼着自家小主能够尽早的花开善果,同着公子幸福美满一生,然而天公爱作美,一道十分调侃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哟,小姑娘这么着急就想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吗?也是,趁着年轻还能早点找个好人家,若要是晚点儿了再找,怕是就难找咯!” 先不说这突然的话有没有把萝儿吓蹦起来,就这原本正向着明月虔诚祷告的氛围就瞬间被破了去。 要知道萝儿此时是在念叨着极北绯丝鸟的祝福语,极北之地不拜神明只敬神明,如此打断祝福语,当真是大不敬了! 萝儿火速向后转去身形,想也不想就一拳头挥了过去。 边动作边气呼呼的说道:“好你个梁圣手,没成想着白日妙手回春一本正人君子的神医竟也有着扒墙根儿的习性!” 身后的这道声音萝儿是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是谁的,除了那在小主屋中莫名不见了的梁城梁圣手,还能有谁! 不得不说还真叫萝儿给说对了,梁城他本就是在偏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脸盖蒲扇的呼呼大睡着,原本正在梦中梦见梦寐以求的灵草,结果耳边就跟飞了个大头蚊子一样,不停小声翁鸣翁个不停着。 这不,就在刚刚,实在受不了耳根嘀嘀咕咕的梁城他便就被迫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他这个圣手有个不怎么好的习惯,那就是睡觉浅,最是受不得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有一丁点儿的声音。 但凡是在他浑身极其困乏的情况之下有人在一旁打搅,他不出眨眼间的功夫就能从熟睡中醒来。 半月有余的日夜护理着极北帝女的身子,即便是神医圣手,也是多多少少有些吃不消的。 这好不容易能够好好休息打算一觉睡到明日中午太阳晒屁屁,突然间被萝儿嘀嘀咕咕的声音吵醒,这让梁城他整个身子从头到尾十分困顿不说,就连醒来后的脑子,都感觉像是被棉花塞满了,软绵绵的一样。 梁城在窗户边单手撑着脑袋双眼不说多无神,但也是半点的有神都没有的。 借着起身时正好听见了正在窗边外那颗百合树下站着的萝儿说起婚嫁之轿四个字,能够让小姑娘说起婚嫁的,怕就是小姑娘家家的又开始思春了。 所以暂时没法继续睡下去的梁城他便就操着打击报复之心,顺口向着看着萝儿吐槽了一句。 可谁会想到这不仅说话莽撞的小侍女行动起来竟也是一般的莽撞粗俗,话还没说完就抄家伙动手。 亏得自己是个医灵双修,若不是,定是要被一拳打个正着! “嘿呦,粗鲁,粗鲁!这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借着本能快速向后撤了一步,梁城他这才是堪堪躲开了萝儿那向后挥洒的很是有力道的一拳。 别看是个弱女子,这动起手来还真不太弱。 屋里原本睡觉用的藤椅碰倒了,还不待梁城伸手去扶,只觉眼前窗户外忽的一黑。 虽然即将入夜,但天黑可没这么快,怎么也得酝酿酝酿。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萝儿那有些恼羞成怒的娇小声音快速响起。 “梁圣手!快给我极北之地神圣的绯丝鸟道歉!你知不知道你打断了神圣!你知不知道你冲撞了神明!” 窗户上那原本被笼罩的黑重新大亮起来,随着萝儿话罢,下一秒原本还在窗户外边儿的萝儿便就一个跟头的翻进了梁城此时所在的侧殿屋内。 梁城一脸便秘,挑着英俊潇洒的眉头,快速躲闪着萝儿向她袭来的身形。 听着萝儿说的一连串知不知道的话,他真想道一句不知道。 冲着眼前这不走正门儿就进来屋内还不停抄着手边能拿的家伙打向自己的萝儿,梁城他十分无语道。 “什么鸟儿?我为嘛要跟个鸟儿道歉?” 萝儿洁白的贝齿一咬,小脚一跺,随手扛着刚刚梁城想要扶正的藤椅,看向梁城道。 “好你个梁圣手!你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没圣鸟,之前本姑娘下手太轻了是!不长记性是!今晚,我就教圣手如何敬我极北绯丝!!!” 说罢直接就把手中的藤椅投向了梁城所在的位置。 怎么说也是多多少少灵修过的,虽然修为不值一提,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能够起点儿作用的! 就比如现在,展现她真正力量的时候到了。 梁城嘶了一口凉气,一双手拍了拍胸口,一脸止不住的惊叹。 这被萝儿砸过来的藤椅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好歹也是紫金藤编制而成的。 紫金藤是何其坚韧,水火不侵,就因为其耐坐耐躺软硬适中,还不容易经久岁月而坏,所以才被用来编织成了藤椅。 然而刚刚萝儿把那紫金藤椅投掷过来的时候,手腕中明显是施加了些许的灵力,使得那原本棕榈色的藤椅瞬间附上了一层薄冰,更加坚硬无比。 只见脚边儿两步之遥躲过的紫金藤椅重重嵌进了硬石板的地面之中,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拔出来的样子。 忍不住拍了拍手,梁城向着萝儿她称赞道:“厉害厉害,没想到附灵在身的姑娘更加有着虎母之气!” 想想下午萝儿那胡乱一通的摔砸投扔,再看看眼前如出一撤历史重演的情形。 他娘果然说的没错,千万别招惹女人,女人果真都不是好惹的! 萝儿一击未成随手又抓来了一张比之紫金藤椅还要大一倍的桌子,听闻了梁城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后,真是火了又火,冒了又冒。 瞪着梁城有些气愤的道:“你,你说谁呢!你,你这个扒墙根儿的无耻之徒!!!” 梁城撇了撇嘴,扒墙跟儿?他才不屑与扒墙根儿,他连刚刚星日掌门在极北帝女屋中所要说的重要事情都不感兴趣,还会对于眼前这个小小侍女的事情感兴趣吗? 伸出小拇指扣了扣耳朵,梁城一身与之神医风范相反的痞痞之意道。 “刚刚不还想着要坐新娘轿子来着,我看萝儿你还是温柔点儿的好,最起码有人要,如此不温柔,若是被旁人看了去,谁还敢要你啊.......” 这般母虎之气,怕是与那红衣嫁轿,短时间内无缘喽! “啊啊啊!!!” 萝儿真是牙根儿痒痒的直想啃了眼前人的骨头,双颊通红,似羞愤,似恼意。 这眼前的圣手看样子就是诚心过来消遣她来的,抄着手中家伙,萝儿直接欺身而上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呐!!谁要做嫁轿了!你休得胡言乱语,毁了我一身清白!!若是再说,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她刚刚明明是期盼着送着小主上花轿,这神医圣手扒墙根也不专业点儿,如此业余,都是什么特殊癖好!!! 还有,还有姑娘家家的想要婚嫁,这本就是常理之事,这人怎么,怎么这么不懂女子....... 梁城一脸我知我懂的样子,只当是眼前萝儿被自己戳穿了心中所想有了女子的恼羞之意。 耸了耸肩,撇了撇嘴,看着萝儿她这一身气势汹汹的模样,十分好心的顺从了一句。 “好好好,你撕你撕,撕烂了本圣手的嘴,本圣手身为神医,自然转眼就能把嘴巴缝好如初,光滑邱弹~” 任你撕他千百遍,嘴巴还是如初见! 不要忘了,他可是妙手回春,华佗在世啊...... 实在是看着眼前这炸了毛儿的萝儿模样太过于有趣,所以梁城他的嘴角便就忍不住的乐呵了起来。 平常这姑娘都是文文静静的跟在极北帝女的身边儿,虽然偶尔说话是不那么温柔罢了,但也是很少是能够看到这般截然相反的样子。 凡是讲究个张弛有度,他梁圣手不会跟女子动手,但也不会任由着身前人随即殴打成残疾。 四周环顾了一圈,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侧殿,这中午刚被折腾过刚收拾好了的屋子又是一阵的凌乱不堪。 眼下是没什么可以下脚的地方了,今夜怕是要另寻他处而睡了。 双手交错,即便是在萝儿正一下接一下不停袭来的时候,梁城他还是边闪躲着边向着眼前绿裙姑娘很是有风度的一揖道。 “萝儿啊,我看天色不早,你打扰了本圣手休息本圣手也不计较了,早些歇息,告辞!” 还等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虽然萝儿看起来修为并不怎么厉害,但是介于梁城他自己当下也是很虚的状态,还是不要胶着的好。 为了彼此着想,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萝儿看着说完话之后就快速向着门外闪去的梁城,重重放下手中正拿起的一人高落地大瓷瓶,一手叉腰一手指道。 “想走?就算你走到西边儿太阳都下山了,我也要抓到你!让你这神医圣手尝尝咱极北侍女的温柔报复!!!!” 随之御灵,紧跟梁城消失不见得身后而去....... 慕情本是被公子川撩拨的郁闷极了,正来来回回分散注意力的拨弄着窗边儿的月季。 然而还没拨弄那无辜小花儿两三下,这便就听到了侧殿中乒乒乓乓又是重复了一阵下午醒来时的吵闹声响。 随着萝儿那不大不小还略微带有恼意的声音进耳,慕情就只觉面前呼呼两阵飓风刮过,瞬间吹乱了发丝儿,迷了眼角儿。 清眸朝着风去的方向而看,倾城的容颜上很是来了兴趣的模样。 “嘿呦,这两个人在一起真是恨不能把这青玄屋给一块儿拆个底朝天,莫不是嫌侧殿地方太小,所以又.......” ......... 第三百六十章 鸡兄喊我临幸它! 慕情朝着脸前风去的方向看了看,倾城的容颜上很是来了兴趣的模样。 “嘿呦,这两个人在一起恨不能把这青玄屋给一块儿拆个底朝天,真是欢喜冤家不打不爽快。” 打趣的说了一句,随后慕情眉眼间充满着玩味道。 “这俩人莫不是嫌着侧殿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拳脚,所以又要去岛中其他地方祸害祸害了?” 黑色透亮的眼珠子十分惹人喜爱的转了转,来来回回左左右右看了看身旁四周空荡起来的青玄屋。 这人一走,斜阳下的寝殿中说起话来都能带着回音,可想入夜后又会是怎样的无聊。 旁的子弟又不敢入院内扰了她这极北帝女的静养,只是在院外时不时的瞻前顾后忙一两下,除了萝儿能陪在她这个极北帝女的身边,其他的也就只能见见梁城给她诊脉了。 姣好的身段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慕情从窗前站直了身形,艳红的薄唇轻启,模样很是灵动俏皮可儿人的道。 “反正当下本小主也没什么事儿了,又没什么可做,不如.......不如咱就借着月黑风高,出去跟着凑凑热闹?” 一人独自喃喃着,很是认同的自我点了点脑袋。 即若有了这般的想法,那还等什么? 走着! 随即那原本还在窗边儿上的洁色倩影便就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不见,独独留有那两朵露着一两丝庆幸之意的淡雅月季之花........ 本就是饭点儿的时候,所以邀月仙岛上大多数的子弟此时都聚集在了一起用着晚膳,然而今夜注定是个特殊的夜,饭也一定是个喷香。 萝儿虽修为不佳,但是一套左闪右闪的追踪术还是用的极好的。 就在梁城每每都以为自己已经甩开了身后姑娘的时候,那原本被甩开了的姑娘却总能防不胜防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堵在一处死胡同,梁城当下可谓是前无可去后无退路。 “我天,我天天,你这女子修的什么术法,怎么这么难缠!!” 梁城缓缓的捂着胸口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眼前双手叉腰手腕儿中还夹着不知是从哪里随手抄来的大棒子的萝儿十分无语的说道。 这两条手粗粗的棒子看着都让人觉得疼,更不要说真要是挨上一棍了。 萝儿比之梁城此时的窘态也没好到哪里去,温柔的面儿上全部都布满了密汗,呼吸急促,堵着梁城的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 看来也是没少废脚力,累的不轻。 “你,你,我看你这圣手还要往哪里跑!萝儿说了要让你知道知道对极北圣鸟不敬的后果,就,就绝对不会丢了我家小主的颜面!” 说罢话之后,萝儿便就把胳膊肘里夹着的大棒子重重垂落在地,溅了一地的灰尘,一手正巧撑着右手边儿的石墙稍稍得意的回道。 若不是因为以往小主为了寻找能够御灵的法子常年东跑西窜,萝儿也不会专门精修了一套寻人从无差错的追踪术。 若不是正巧自己会着这精修过后的追踪术,今天怕是也捉不住了这眼前溜得贼快的梁城梁圣手。 别看眼前这人是个悬壶济世的,萝儿她敢说,这圣手的灵修修为绝对只强不弱。 像小主无灵在身,若是距离的近萝儿她也就只需运用一次追踪术就能够找到自家小主所在。 而面对眼前的这梁城梁圣手,她得不停运术不停追踪才堪堪能够捉住半片儿的身形。 梁城本就是满身疲惫,这跑了一大圈之后,再怎么禁抗耐熬也是受不了的。 瘫着身子往后一靠,梁城看向身前站着比他这坐着的人要高大上许多的萝儿,再看看那嵌进地面半指深的大棒槌,有些生无可恋满脸郁结的向着萝儿她说道。 “得得得,姑奶奶!我求求你,您见好就收,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我可好?” 夜色以深,月上三竿,他还要睡觉,他不要做秃头小和尚! 随之话罢,梁城的肚子很不凑巧的咕咕叫了几声,在这本就只有着当下两人的四周,可以说是异常的突兀悦耳。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随即梁城就很是可怜巴巴的道:“你看,本圣手一日未进食了,闻着这周围飘香四溢充满着吃食的香气,本圣手好饿.......” 可以说,如此之话再配上梁城此时十分惹人同情的眼神而言,很容易就能够让人心软了下来。 然而,从那双真善俊可怜的小眼睛缓缓往下而看的时候,那满嘴正流着油水,那口中正大口大口咀嚼着的样子,会不会同着这人说的话太违和了些??? 嘴角上抽抽了一瞬,萝儿有些懵的问道:“你是从哪里顺来的大鸡腿???” 她真是眼珠子都能掉到地上了,她就说她怎么隐隐闻到了烧鸡的味道,原来都是从刚刚梁城怀里飘出来的! 梁城大快朵颐着,看着眼前虎视眈眈大有窥觊于自己手中香喷喷大鸡腿儿的姑娘,于是话也不说,先是三下五除二快速干掉了手中吃食。 随意的抹了下嘴巴边儿上的残留,拍了拍一身灰尘的才向着萝儿她回道。 “刚刚不是路过几处邀月子弟膳食房嘛,看着鸡兄无声在呼唤我临幸,便就大发善心,雨露均沾了一点儿,嗝。” 说着说着还打了个响嗝儿,那个样子当真是没办法与平日里那样子十分严谨的医师联想在一起。 萝儿听着梁城的话跟被雷劈了一样,还鸡兄喊我临幸它,骗鬼呢! 撇了撇嘴,萝儿她翻白眼儿的回道:“还雨露均沾,也没见你除了鸡腿儿还沾了什么!” 说实话,她倒是也饿了,本来想着要不要改日再战,但见着梁城那两口就赶紧把手中鸡腿儿给干没了的样子,真是消下去的气又有些气呼呼了起来。 这君子之道,不应该以女子优先吗!果然是个扒墙根儿的伪君子!! 梁城嘿嘿一笑,一根手指否认的摆了摆:“非也非也,这样,萝儿你先把手中棒槌放下,咱有话好好说。” 边说边轻轻站起了身形,伸手指了指西边儿的方向,一脸神秘兮兮,一脸吊人胃口的继续说道。 “来邀月仙岛月余,本圣手倒是有所耳闻,都道是天下吃食最美于九华天,这九华天吃食最美于莲花岛上,其实他们都不知,其实真正吃食最美的,还是在于这莲花岛上的西苑之中.......” 语气引人想入非非,这梁城看着萝儿满眼跃跃欲试的道。 “萝儿姑娘,若是肯冰释前嫌,扰了本圣手的无知之罪,此时正是饭点,想来那里定是准备了不少好物.......” 有这么好的美食在,不去浅尝一二岂不是暴遣天物?! 萝儿无声的咽了一口口水,本来还觉得眼前之人肯定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结果在听到吃食的时候,瞬间就缴械投降了。 什么教他梁圣手做人,什么让他梁圣手道歉,统统都抛到脑后。 口欲最是难戒,萝儿本就是花容正茂的小姑娘,长身子的时候自然更是把持不出。 眼睛微微有些发直,想的更是有些出神,萝儿看着梁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耐不住肚子空空的作祟,紧接着便就半信半疑的问了句。 “真的.......?” 梁城眉头痞痞一挑,点点头,向着萝儿侧颜而道。 “童叟无欺!” “........” 就在漫漫月色之下,原本追逐不懈的两人在相互嘀咕了两句之后,似乎像是有了一致的目标。 随即萝儿同着梁城两人的身影便就齐齐的向着邀月岛中最西边儿的方向飞奔而去....... 慕情恰巧就在萝儿同着梁城刚刚所待着的那处胡同的墙后,仅仅只有一墙之隔,却是错过了这共享美食大餐横插一脚的难得机会。 看着四周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慕情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香汗,单手杵在腰上,一手扇着风的嘀咕道。 “果真是没有灵气在身,追萝儿他们俩简直就像是走路的再追跑步的。” 根本就没有可追性,更不要说能够追上他们。 幸亏萝儿口口喊打的声音慕情她异常熟悉,借着极好的听力,才慢慢能够勉勉强强的摸索过来。 但即便是这样,那两人也是跑的实在太快,她期间也都跟丢了好几次。 本是想看看这两人的热闹,没想到热闹没看成,反倒是自己挺闹腾的。 喘息了片刻,慕情又重新迈开步子来回四处瞅了瞅,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随你便就不由自主嘴里微微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刚刚明明就听见萝儿的声音就在附近啊,怎么这么一小会儿转眼的功夫又没了声响了?”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也断过,但转眼间就又能续上声音,这都好一会儿没动静了,难不成两人突然间握手言和,齐齐飞了不成? 还别说,事实上就是这般,但是慕情却是不知道的。 没了人迹,又摸不清岛中方向,不知走到哪里的慕情索性便也就凭着感觉随意的走动了起来。 这反正都出来了,若是现在这个时辰折回去青玄屋的话,指不定那公子川就已经在寝殿中等着她了。 一碗九华荷莲羹下肚,她倒是没有像着之前两人那样的饥饿感。 左右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可做,睡了月余又连着下午又小睡了一觉,慕情只觉浑身精神头大的不行。 本着能离这竹马远一点就远一点的心,慕情她是果断选择了继续踏着月色四处找找乐子。 “这两人也不知去哪里折腾去了,本想着还能找着梁城问问我身体里的邪祟一事,看来,还是明早再说!” 慕情在下午昏迷的时候是清楚记得自己是在自己的身体中见到了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虽然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但后来左思右想,能够记得如此清晰的,还有那中灵识穿梭的奇妙感觉,便就认定那一定不会是梦.......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宛若新生又宛若逃生 慕情:“这两人也不知去哪里折腾去了,本想着还能找着梁城问问我身体里的邪祟一事,看来,还是明早再说!” 虽然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但后来左思右想,能够记得如此清晰的,还有那种灵识穿梭的奇妙感觉,便就认定那一定不会是个梦....... 顺着羊肠小道慢慢悠悠随意漫步着,自今日醒来之后,自己似乎一直就没停下来。 不是在事故的路上,就是在事故之中,当下如此跳脱事故之外清闲了起来,倒是有些感觉浑身不得劲儿了。 话说,像她这种事儿惹体质,当真能如此悠哉吗? 不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实在是她对自己的认知太过于清晰。 苦笑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没失忆之前她都是怎么长的这么大的。 看着荷塘月色,从青玄屋出来就一直追寻着萝儿梁城他们身影的慕情,她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邀月莲花岛上最外围的九华河池边儿上。 九华河池水下午的时候可没少听着星日掌门海吹一通,什么不可游,入池则无尽沉沦,什么不能飞,御剑则千金压重,简直就是吹的神乎其技,吹的强行令人心生敬意。 用着萝儿那爽快姑娘的话来说,那就是简直比之极北之地的绯丝圣鸟还要金贵了。 驻足了脚步,四下又寂静无人,慕情索性也就借着月色找了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九华河池水真有这么神吗?要真如星日掌门所说,那当真要称一句神水甘露了~” 口中有意无意的嘟囔着。 此时屁股底下坐着的是个能够横躺一人的大石头,为了不辱没这就好似今夜专门儿等着她而来又专门儿为她而在的大石,慕情便就顺势把身子微微向后一仰,手肘微微支撑着上半身的平衡,认真且好奇的斜看欣赏起了眼前这水光涟漪,波光粼粼的九华河池水。 一身洁色的慕情在这月色下的月光照映之下,竟有种连她那浑身简单干练的马踏束衣都开始跟着隐隐泛起了头顶上的只能是来自明月之身的一轮月色之光。 洁白出尘。 有道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随手摸起来了手边儿上的碎卵石,搁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倒还挺分量十足。 清眸十分调皮的眨了眨,艳红朱唇独自自语道。 “这要是一石头砸进去,得能泛起多大的水花?” 九华河池水么,还不都是一汪池水,也终归是水。 说着,慕情她便就把手中拿起的碎卵石十分有目的性的用力向前一抛。 伴随着十分完美的弧度,那一块慕情手掌大小的碎卵石便就准确无误的坠入到了眼前这九华河池之中。 清脆入耳的水击之声毫无意外的闯入了慕情她的双耳之中,九华河池水中的水花虽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激起大水花,但总归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的。 之所以水花不够大,想来除了劲道小了以外,可能就是那碎卵石太小了的缘故。 沉石落池,自是无尽沉沦,没一会儿就在这清澈的池水之中不见了那碎卵石的影子。 慕情当下是闲的了,没事儿可做便就自娱自乐了起来。 漆黑的夜空泛着大片的星辰,如同此时她脑海中的微光,有着这么些个星星存在着,却是就怎么也是不可触,触不到。 “我这慕倾城,什么时候能真慕倾城呢.......?” 虽说身份自醒来后就是有的,但终归是不完整的。 失去了很多记忆,宛若新生,又宛若逃生。 慕情有许多迷茫,也有着更多的担忧,总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而自己却就像是被困在了一隅之处,根本无法及时的抽身....... 然而就在今夜的岁月静好,宁静且思绪乱飞的时候,慕情她本是看着时不时涟漪一两下的池水发呆,这突然就在她的右眼余光极静之处看到了一抹快速闪过的黑影身影,且是直直向着河池边儿的另一处而去的。 余光所看不会出错,因为发呆中的慕情明确知道四周除了池水波光意外就只有花花草草随风偶尔飘扬。 这么高速闪过去的影子,唯有人才能够做到。 “这么晚了,什么人竟比我还闲,还鬼鬼祟祟的来吹河风来了?” 这个时间岛中的邀月子弟也早都在周公那里集合大梦春秋了,而大都是七八个人一起巡逻的邀月子弟也是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批,像刚刚所见的那么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莫不是萝儿她? 心中微微狐疑,难道说萝儿到现在还没追到梁城就地正法? 怎么说此刻也应该过了午夜时分了,看了一眼头顶上那轮说圆不圆,说不圆还十分圆润的明月,自己都在这河边儿吹了大半夜的河风了,而她那小侍女的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坚韧。 有些为萝儿打抱不平,慕情微挑着眉头,有些不忿的道。 “梁城也真是的,有姑娘追就应该原地停下等姑娘,至于让人家姑娘追在身后跑了大半夜吗!” 快速坐起身形,慕情一腿屈膝的杵着,一手十分帅气潇洒的撑在了膝盖之上。 而搭在膝盖上的手还十分自然的摸了下鼻头,顺带着那双清澈的眸中隐隐透露着闪烁光芒的皎洁,真是衬得单梳马尾的慕情她十分潇洒不羁,比之佼佼君子还要君子。 放下高挑的眉头,嘴角弯弯邪魅一笑,慕情看着刚刚黑影而去的方向,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想法的说道。 “我的好萝儿,之前跟丢了,眼下本小主可是不会再跟丢了!” 而且,慕情她还要帮萝儿一起捉梁城,替萝儿这弱女子好好收拾收拾这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坏家伙! 随着话罢,慕情便就快速起身,期间还顺手从怀中掏出了从星日掌门那里讨过来的一颗黑色的小珠子。 珠子轻轻的放在手掌心之中,慕情盯着而道。 “下午正好问着星日掌门讨了邀月门中能够存有阴煞之气的宝贝,眼下正好拿出来试试其效果若何!” 她已经知道了御煞的方法,而自己又有着先天上的绝对优势,就比如说接触阴煞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反应。 如此之来,她这个无法御灵的极北帝女倒是对阴煞之气天然如御灵。 所以慕情眼下就想借着夜黑风大,稍稍用着她在槐林灵坟所无师自通的御煞来追上萝儿的身影。 说实在的,慕情她在得知自己能够御煞的同时就认识到了御煞必须要在有着阴煞之气的情况下才能够施展开来,所以这才在下午的时候让星日掌门左拐右拐的大放血了一通。 原本星日掌门在听闻过慕情所要的东西后,有些微微迟疑了片刻。 虽说存煞的物件儿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儿,寻常法器只要稍稍一用灵力就能够聚集一些。 但这些收集过来的阴煞之气也只是为了门下子弟猎煞是最为诱饵而用的,当下极北帝女拿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用来引出岛中邪祟? 怕帝女又会像结无灵之阵的时候冲动起来,做一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于是星日掌门就犹豫了起来,思考着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就在他有所顾忌左右拿不定主意又怕失了满口答应帝女所求的时候,恰好就见到了公子川向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示意着让他应允了帝女的要求。 虽不明白公子川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如此宠着帝女还不怕她再出什么事儿,但既然有了公子川横在身前挡着,星日掌门他也就毫不犹豫的给了帝女存煞珠。 左右公子川是知道这件事的,若是帝女真因为存煞珠招阴来邪祟之后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同着极北帝主说个明白,撇清他的关系。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慕情所不知道的,因为她那个时候光顾着想有什么宝贝能够防身,根本就没空注意身边两人只间暗地里的短暂交流。 此时除了带在身上的这颗存煞珠,慕情她其实还在星日掌门哪里讨要了不少好东西,当下全部都放在了自己腰侧的乾坤袋中。 身侧的乾坤袋是慕情醒来后就一直放在床边儿上的,这在这自己的床边儿上还在自己寝殿之中的东西,按理来说就理应就是她极北帝女的。 但怪就怪在,身为贴身侍女上到极北帝女所有衣物,下到极北帝女所有首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萝儿,她却说是从未见过她这个小主身侧的乾坤袋,也并不知这乾坤袋是从何而来的。 只道是自慕情她昏迷之日起,收拾衣裙的时候恰巧所发现的。 萝儿觉得这乾坤袋可能是小主来到邀月仙岛之后才新得来的,以至于她还没能先知晓,小主就被无灵之阵反噬了去。 于此也就并没怎么在意那只绣花独特的乾坤袋,只是替着自家小主好生收放着。 慕情伸手摸了摸身侧乾坤袋,说来到现在她还没打开里面细看过。 只是下午向着星日掌门讨了些好宝贝的时候,顺手从床边抄过来了这袋子,装满宝贝后也就自然而然的带在了身上。 想来若真是她极北帝女的乾坤袋,那里面定是装了不少好东西! 但今夜怕是没时间看她所爱的宝贝和清点宝贝的数量了,慕情可是要打算追上刚才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看看到底是不是萝儿她。 手中存煞的珠子经过慕情手中的幻化,开始渐渐释放起一丝丝游离的阴煞之气。 在这满是纯净灵气的仙岛之上,这游离灵气之中也互相排斥的阴煞之气很快就被慕情运用到了双脚之上。 一双洁色的长靴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煞,神秘,亦诡异。 “萝儿,本小主来啦!” 本小主来帮你把梁城那混蛋绳之于法啦....... 随着低喃俏皮的声音,就只见九华河池边儿上有着这么一道白色身影,依着一步跨十步的速度,快速向着之前黑影闪去的方向而去...... 今夜风凉,乍暖还寒....... ....... 第三百六十二章 耳听为虚所见为实? 随着慕情她那独有俏皮的声音,就只见九华河池边儿上有一道白色身影,依着一步跨十步的速度,快速向着之前黑影跑去的方向而去...... 今夜风凉,乍暖还寒的天气最是飘忽不定。 就在慕情狂追自己余光所督见得那曼妙身影的同时,趁着静谧的夜色,就在九华河池外围边缘之处,忽的便破空御剑而来了一白两银的三抹硬朗身影。 为首的那抹出尘洁衣之人,手执通体洁色长剑,一身的云淡风轻,满眼的波澜不惊。 身上所披着的毛绒白氅似乎还带着些许冰晶未融化的雪,更显这眼前人的修为之高深莫测。 看起来十分训练有素的守卫一左一右护在为首人身后,如雪山巅所见时一般,那一身银色盔甲之上,唯有头盔顶部的那一缕艳红融絮,如火熊熊燃烧。 左边守卫先是向前一步,双手抱拳,十分恭敬的向着为首主子而道。 “主子,是否立即登岛!” 右边守卫随即也跟着向前一步,一样的双手抱拳,一样的毕恭毕敬,就像是在面对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而道的说道。 “主子近月所寻之人的确就在邀月仙门中的莲花岛之上,不过依照红麒卫所探到的消息,主子所要找的人,正是红麒卫毕生所守护的.......” 九华河池水幽静神秘,借着月色恰好就在湖面之上倒映出了天上的那一轮皎洁明月。 为首的那位不染君子一手执前一手执剑于身侧,暗沉幽深的眸子直直眺望着眼前所被九华河池水所包裹着的邀月莲花岛。 似乎有所想,似乎有所抑。 微微抬了一下手,制止了身后之人所要继续的话,转而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回答着身后两位守卫之言道。 “夜深,莫要饶到了她,今夜.......暂且在此等候。” 淡然而立的俊朗身形,有种处于天地之间相连接般的存在,而君子举之投足间,也始终都是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者之息。 随着为首君子而言,身后那两个一看就是常年舔刀尖儿过日子的守卫齐齐肃穆而应道。 “是!” 守卫不许要太多言语,听从命令,便就是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 慕情这边运着阴煞在脚上追逐那疑似萝儿的身影还算是顺利,不多时就已经追赶到了那身影几步之遥。 手中存煞珠中的阴煞之气用之过半,看来阴煞之气虽好用,但是用起来的消耗也是着实不小。 驻足了脚步,慕情十分潇洒的单手背后,一身的洁白不染,丝毫没有半点狂奔过后的潦草之意。 收回手中存煞珠与身侧乾坤袋中,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女子娇小身躯的背影,慕情当即便出口十分熟稔的说道。 “我说萝儿,你可叫本小主一顿好追!” 不过说来其实也并没有费多大力气,而且慕情还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四周来回看了看,清眸中除了眼前站在河边儿上的那不清不楚疑似萝儿身影之人,就再未见到梁城那圣手的半只影子。 微微有些纳闷儿了起来,边看慕情就边向着自己身前不远处终于停下来驻足的人疑惑问道。 “这梁城人呢?萝儿你不是一直在追这厮吗?” 难不成萝儿也跟她之前一样,因为梁城这个医灵双修的窜太快,所以跟丢了? 拍了拍微微出了汗的手,十分随意的向着身前之人慢慢走去,慕情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话说,之前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儿,一天干两架,深仇大恨也不过如此,要是梁城那神医圣手欺负萝儿你了,萝儿你可一定要跟小主我说哈,本小主定是会为你主持公道到,等着回头见到他了,定是要他好看!” 她的人谁敢欺负?欺负她的人就等于欺负了她极北帝女,那绝对是分分钟凉凉的! 不愧是身为极北帝女身份的人,说起话和做起事来都妥妥的继承了他那极北帝爹爹主的狂霸衣钵。 然而就在慕情说了这么多话之后,眼前萝儿似乎是一直都并未有所动过,就连个头都不舍得回一个。 慕情皱眉,这萝儿是怎么了? 加快了脚底下靠近的脚步,就在距离眼前人背影练三步之遥的时候,慕情她突然看见了眼前人的两肩处,突然有些轻耸,似乎就像是在独自哭泣的颤栗模样。 眉头一挑,慕情心下一抽抽,随即便就快速问道。 “萝儿你怎么哭了?难不成真是梁城那厮欺负了你?!别哭别哭,走,小主我这就带你找他算账去!!!” 说着慕情便就要伸手去拉住萝儿的胳膊。 然而此时近距离再看眼前之人的时候,慕情这一抬头才发现,似乎眼前这个独自哭泣的姑娘并不是萝儿。 长长而垂于身后的发丝,娇柔而不做作的柔美身段,加之其周身所散发出的淡雅不俗的气质,与之萝儿温柔似水的感觉当真是有着明显不同之处。 “呃,原来不是萝儿,我还以为.......咳咳,那个,姑娘.......” 慕情有些尴尬于自己认错了人,但是当下来都来了,自然也要问上一二,于是便不知怎么开口的唤了一声。 借着月光,慕情她隐隐在眼前姑娘衣裙的下摆之处,看到了一朵若隐若现大金刺绣的九华荷莲花。 这朵花她今日一天是没少在这邀月莲花岛上看见过,这妥妥的是邀月仙门的门徽啊....... 轻咳了一声,慕情微微斜了下头,有些好奇眼前这背对着自己的姑娘长得是何模样,看着身段从背影而感,定是个不输今日所见邀月神女的绝色容颜。 边努力看着,慕情她边再次开口而道:“原来是邀月子弟,不好意思,刚才我把姑娘错认成了我身边的小侍女,不过不知如此夜深,姑娘一人在此,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了吗?” 这回身前姑娘不是在毫无回应了,就在慕情她问完话之后,就只听到原本应该是在哭泣中的眼前人竟然轻声莺莺悦耳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之灵动,似乎就像是有着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 而这种开心,似乎在这四周黑夜之中,甚是有些......毛骨悚然的反差了起来。 而伴随着这莺莺之声,慕情她也即将要看清眼前人模样的时候,眼前的这姑娘却是动起了身子。 双手捏着兰花指,用着宽大的广袖半遮掩着容面,使之原本就要得逞一睹真容的慕情一下子除了衣袖上绣着的大荷花就什么也再看不到了。 手是白嫩的,飘来的香气也是迷人的。 “呃......” 这太勾人了也,越是不让看,慕情就越是想看。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突然在此时发生了。 就在慕情以为眼前笑过后的姑娘会说些什么或解释什么的时候,她就眼睁睁见着这身前姑娘突然而然的一跃,毫无预兆的便就跳进了眼前这不可游游之则沉沦的九华河池之中。 “姑娘!!” 慕情当下是想也不想,第一反应就是连忙倾身而上,快速伸出手臂,便欲抓住眼前那跳入九华河池中看似就像是要寻短见的人。 然而就在身子腾空一半,一只脚还在岸边,一只脚已经迈出,慕情她就感觉到身后似乎就像是有着一股莫名的牵引力,快速锁住了自己的身形。 使之她整个人的身形就像是被瞬间定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犹如凌空而浮,犹如大鹏展翅。 而慕情双目朝下,因为突然间的不得动,也就只能是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了眼下那之前的姑娘,一点一点沉在九华河池水中,越来越深,深不见人...... 眼见着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如此不见,心中是难忍的,但是当下被突然束缚住了身形,更是让慕情难耐的。 双手双脚都不能操控了起来,慕情即便是想掏出乾坤袋中的存煞珠来御煞解决当前困境都不行。 贝齿紧紧一咬,清眸中闪过一丝凝重的之意的询问道。 “是谁?什么人!” 当前她的状况定是经人所为的,不然不会出现当前这不上不下犹如飞空的处境。 就在慕情狐疑着会不会又是岛中所隐匿的那些邪祟又出来作祟的时候,突然间耳边就传进来了一道中年男子的浑厚之声。 “姑娘,醒醒,快醒醒,若是再往前一步,怕是即便是有鄙人在,也是帮不了你的了。” 语气并没有很着急的模样,反而是有些着而不乱,稳如泰山的感觉。 慕情微微一愣神,着实是被这突然而来的话惊了神。 原本挣扎着的身形渐渐平静了下来,慕情紧皱着眉头,清眸四处快速搜寻着。 这人是从哪里说得话?为什么感觉是近在耳边的样子,却又是不见其人所在? 就在这思索的片刻,那浑厚的中年男子之声再次响起。 “姑娘,鄙人的话你且听清,闭眼凝神,不要为周围所干扰,不要相信此时你眼前所看到的任何,寻找本我所在,万中唯我,如此,自可破出当前幻阵。” “幻阵?”慕情口中喃喃,突然间惊觉,“难道说,我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刚刚那姑娘坠入九华河池水中的地方,随即抬头来来回回看了看四周。 若说自己此时所处的是幻阵之中,那么当前眼前的这一切也太逼真了.......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认真思考着当下的情形。 眼前所见姑娘坠池是真,耳边所听之声也是真。 若是按照老话所听为虚眼见为实的话,那么眼下两者谁幻谁实,当真是有些真假难辨了。 池水重归于平静,自己整个身形就这么凌空着,而耳边的那中年男子之声也自说罢话之后未在有言。 她该不该信这突然而来的声音?........ .......... 第三百六十三章大家好聚好散,彼此放过好伐 眼前的九华河池水重归于平静,无了姑娘坠入深河之中的阵阵波光晃荡,犹如一面明镜,清晰地照应着慕情她那张五官分明的倾城之颜。 静静的盯着河面上的自己看了几眼,心里快速思量着。 现在的慕情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进退两难,与其这么不上不下着,不如索性就试着按照那人所说的做一做。 若此时她真的身处幻境之中,那么孰真孰假,自会见分晓。 心中一有了决断,慕情便就不在犹疑。 说实话,她也渐渐开始回味过来了刚刚那女子所做的一切。 光是一开始那突兀闯进视野里的闪现,一经细细品味,还真就有了些让人觉得是否是有意让正在发呆中的她所看到的嫌疑。 浓密的睫毛随之上下紧闭,小巧挺翘的鼻梁衬着慕情她整个倾城的五官又是别样的立体。 九华河池面儿上反光的月色无声的照在了脸上,这使得当前的慕情她当真是有些亦真亦假隐隐虚幻了起来。 “静心静心......万中唯我,唯我独一.......” 按照之前那中年男子所说的方式,慕情闭上眼睛之后便就快速让自己沉淀了下来。 思绪放空,努力让着自己不为周边任何所干扰。 然而若真是身处了幻境之中,那又怎是这样简单就能破出开来的。 就在慕情她这般让自己万境归一的时候,紧闭着双眼看不到眼前任何的她却是隐隐感觉到了自脚底开始,似乎是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拽着自己的脚踝之处,缓缓向上。 “救我........救救我.......恩人,请不要信他!他想要杀我,救我,恩人,救我!......” 随之脚踝处被紧勒向下拉扯的力度更加明显了起来,一道娇柔的女子之声便就自身下焦急的传了过来。 慕情眉头一觑,浓密的睫毛轻颤。 是刚刚那个姑娘! 这个声音与之那笑声相差无几,难道是刚刚她看错了,那姑娘没有完全坠入九华河池之中,而是被之前那中年男子施了术法故意推入的九华河池之中?! 随着脚踝处那紧勒的下坠感,慕情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下姑娘已经出现了力竭的情况。 见死不救,枉为人世红尘走一遭! 如若眼睁睁看着眼前无辜之人枉死在自己面而未出手相救,那么这对于心中的那抹正义而言,慕情她的良心第一个便就会先过意不去。 刚刚口中所念叨的口诀什么静心唯我独一,此刻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清眸重新睁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之前的那姑娘。 此时这个姑娘的浑身已经尽数湿透,盯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半遮半掩着容面,依旧的无法分辨其模样。 但这并不碍于眼下慕情的施救,努力试着挣开那原本束缚着自己整个身形的无形之力,慕情纤长白嫩的手隐隐较劲的都泛起了冷白之色。 “该死,这一身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可真叫本小主讨厌!” 以往本还是说道他人的话语今日却沦落到了自我批判之上,不得不说,慕情一但是烦躁了起来,那真真是连自己都不放过的。 暗暗嘀咕了一句,但嘴上功夫可是救不了当下即将沉水之人的。 双指用力捏于双指手势,额头上隐隐附满了一层密汗。 以凡胎肉体抗衡着灵力所控,先不说其效果如何,单单是这毅力就够可为上佳。 不过终归是功夫不负苦心人,有着坚韧的毅力,万事都是难不倒的。 慕情她虽然还是不能全身动弹,但是有着一双手挣开束缚那在当下也就足够了。 用着能够微微活动起来的手,慕情她快速从身侧乾坤袋中挑出来了之前所用的那半颗存煞珠,紧紧握于手掌之间。 清眸一闪,随即便就很快御着珠中阴煞之气轻而易举的挣开了浑身上下的那层无形束缚之力。 身下当前能一动,慕情自然第一反应便就是向后快速一撤,稳固身形站稳于河池边沿岸之上,随即伸手便就抓向了紧攒着自己脚踝之处的那落水姑娘。 一切之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就好似骨子里是从小就有过极其牢固的根基一般。 然而就在慕情她挣开浑身束缚的那一刹那,抓住了脚踝姑娘的手之时,之前再未言语半句的那中年男子之声却是在这一刻再次响起。 声音不如之前的稳若泰山,泰山之气隐隐有些崩散,语气略微惋惜道。 “糊涂,糊涂,你这小女子怎么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不是说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任何事物嘛,唉呀,唉呀呀,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又似乎是在感到可惜,转而这中年男子之声继续向着慕情她说道。 “这九华河池水上不可腾空而过,下不可水中如鱼在游,你挣开了鄙人的捆仙锁,不愿意相信鄙人,却是相信了幻境中所见的一切,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慕情闻言手下一顿,当即想也不想的就张口回到了那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声音。 “前辈!我虽分不清虚实,但尚且明白何为正,若是舍生取义能够换来一条可能为真的生命,那本姑娘所做也不枉心中所正!” 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眼前这姑娘可能真如中年男子所说只是幻境一场,但是慕情就是怎么也不肯放弃这么一丁点儿的可能。 若是眼前为真,耳听为虚呢? 同样为幻,眼见可能是幻,耳听自然亦可能是。 手下紧抓着了落入池水中的那姑娘,说完话之后的慕情眉头突然一皱,随后就只觉手中的触感是一阵的冰凉,紧接着便就是浑身隐隐被牵引的下坠之感。 似乎是被慕情所说的话微微震慑住了,原本还有些惋惜着慕情所做的那中年男子之声中,似乎是又隐隐升腾起了一两丝的赞叹之意。 随即慕情就只听到耳边那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再次说道。 “话说的不错,心中是个自持为正不输苍穹奥义的姑娘,只是没了命,秉承的再多一切也皆是枉然。” 苍穹奥义?慕情对于耳边所听苍穹二字极为的敏感,也因为着突然被中年男子所说的为正二字,随即在识海之中便就无声的闪过了两道人声相互交谈之音。 “何为正?” “正乃人心,心中所正即为正!” “人心险恶,如何为正?” “心中所正,亦为以正!” ....... 其中一人之声慕情很确定那是来自于自己的,而另一个同样有着浑厚沉稳之声的中年男子之音,也就是与她对话之人。 慕情她似乎对于这个人,有种来自本能的情感思念和不由而然从心底流露出来的敬仰之意。 然而还不待慕情她多想,回忆起那个人是谁,耳边那道中年男子之声便就打断了她的思绪,继续而言道。 “小姑娘,信不信你只要是再往前踏一步,你就会从这轻舟之上直直坠入这湖心之中,永远沉沦就此陨落,而你心中的为正,也将会永远被淹没在这九华天上的九华河池水之中,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说话的语气很笃定,很平常,就像是在阐述什么再正经不过的事实。 慕情好看的眉头紧觑,若是这说话的人真对自己是有着什么歹意,单单是刚刚能够被这人限制住身形的情况而看,便就不会让她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到了现在。 而此刻之时,慕情也是真的相信了那中年男子所说她身处了幻阵之中的事实。 至于为何能够让原本还在半信半疑的她如此肯定了答案,慕情垂眸看了看眼下自己所紧抓住的那落水姑娘的胳膊,嘴角抽了一抽。 那原本应该是顶着一头湿漉漉头发的气质脱俗的落水姑娘,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之前那一身姣好气质的美人哪里还有,当下有的,只是慕情一手紧紧拽着的,有着湿漉漉长发垂地漫进水中,浑身散发着阵阵阴邪的家伙。 这就好似是自己印象中曾经所见过的水祟模样一般的邪祟! 眉头疏散,微表情略略快速眨巴眨巴眼了一丝,果然一腔热血是不能盲目散发慈悲之心的,这是铁血的教训。 但若问慕情下次还会这样义无反顾的选择去做吗,答案是当然。 在为正面前,一切皆无儿戏。 试着去松开手中紧攒着水祟的手,然而那长相似水祟也可以说就是水祟的邪祟,此时那头顶上披散着的湿漉漉的长发,开始尽数生长蔓延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下垂,直至渐渐攀附上了慕情的手臂,如藤蔓紧紧的包裹着,若索命之绳紧紧的缠绕着。 这玩意儿的意图明显,那便是只要把慕情她坠落于九华河池之中。 “呃.......” 见到眼下的这么个情况,慕情面露尴尬一笑,另一只暂且还算是安全的手不由自主的挠了挠耳垂,两排整整齐齐的小白牙冲着眼下之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个,姑娘,你看,刚刚我也是以为你要掉下去,所以才来救你的,眼下姑娘看来是不需要我救了,那我松手,你也松手,大家好聚好散,彼此放过好伐!?” 话说的慷慨激昂,恩怨分明,十分坦荡,但问题是眼下拽住自己的邪祟听不进,不愿意听啊....... 于是慕情当下就这么的跟着身下水祟僵持了起来,大眼瞪小眼的,好不尴尬,好不诙谐诡异着。 而慕情此时手中原本拿着的那颗存煞珠中所存有的阴煞之气,也已经因为挣开了身体上那灵力强大之术的捆仙锁而尽数消耗的一干二净。 眼下暂时是没什么阴煞之气可以用了,星日掌门怕慕情身带太多阴煞不好,也就只给了这么一颗存煞珠。 当前慕情她四周除了身子底下的那只水祟以外,也是半点阴煞之气的波动都没有,更不要说御煞了。 “这可如何是好,话说,若.......” .......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叶轻舟 当前慕情他四周除了身子底下的那只水祟以外,是半点阴煞之气的波动都没有,更不要说当下继续御煞了。 “这可如何是好,话说,若是我当下破出所处的幻阵之中,可还来得及?” 眼瞅着身子底下的水祟一点一点与自己较着劲的向下扯,依照现在慕情她这极北帝女身子骨的柔弱,估计要不了多久,慕情她可就真要同着这水祟一般,永远沉沦于九华天的九华河池之中了........ “诶?等等!”慕情突然间一脸惊醒般的模样说道:“星日掌门和刚刚的大叔不都是说这九华河池水不可游,入水则沉,永远沉沦的吗,那眼下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 慕情有些费解的看着脚底下的那只一直不停歇扒拉自己的水祟,既然九华河池水有着这种特殊属性,那定是不可能衍生出来邪祟的。 而且依照九华河池水那纯净且浓郁的灵气所在,邪祟们还应该都是唯恐避比之而无不及的,可眼下的这....... 本是慕情她独自念叨的话,但似乎是被幻阵之外的那大叔给听见了,于是就在慕情暗自捉摸的时候,那中年男子的低沉浑厚之声,便就很自然的就接了上来。 “姑娘,身在幻阵尚无所害之时,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都还来得及破阵而出,所以且放宽心,这次一定要按照鄙人所说去做,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慕情讪讪一笑,若是没有刚刚那一出,说不定自己早就已经出了这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幻阵了。 也是怪了自己一颗为正的心,但归根究底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人都有所坚持,没了自我,那还何来为人。 听罢言说之后,慕情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当下自然是那大叔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听着。 “好说,好说,好说好说.......” 左边胳膊已经被眼下水祟的长发紧紧缠绕到了肩膀之处,若是再向上蔓延勒住了脖子的话,那估计慕情她自己的小命就真要去鬼门关走一遭了。 随之慕情的话闭,阵外那男子之声便就开始缓缓道来了。 “想来此时在幻阵中的你也发现了,在幻阵之中,存在着很多与现实相驳的情况。” 依旧是浑厚的声音,而那中年男子话里话外都似乎是很了解阵法之道的道。 “姑娘,我们眼中所看全部来自于识海中的反馈,而这种相驳的表现恰恰就说明了眼前所看为虚,所非真实存在。” “所以只要姑娘你能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相信眼前所看,把持住本心不为外界所扰,那么此幻阵便就会不应而开。” 眼见的一切都是来自主观意识上的见解,所以第一时间慕情所见那落水姑娘并没有真正坠入九华河池水中的情况,便就是来自于主观意识上的希望,希望那姑娘并没有落水。 这才导致了当下有着一只莫名而出的水祟索命了自己。 慕情的聪明是一点就透的,在听过耳边大叔的话之后,她就已经能够清楚了解到了当下自己所处的困境。 也就是说,当前的她所处幻阵之中,而幻阵之中的一切,则皆是假象。 是假象,那么看似那水祟的长发是在缠绕自己的胳膊,其实有可能一切皆都是慕情下意识在识海中的映射,这才导致了自己的所见。 因为亲眼见到了只距离自己一臂之隔的姑娘落了水,自己没能及时拉挽回,所以不愿悲剧发生的慕情她便就在心底里暗示着一切可能还有挽回的机会,这才导致她假性的感觉到了脚踝处有人在牵扯。 也可以说,当下眼前的这只水祟,其实就是慕情她自所创造出来的。 本来理想中的落水姑娘没有落水,后来却又因为心中隐隐的揣测着大叔所说幻阵一事而动摇,这才以至于最后那落水姑娘化身成了阴邪的水祟。 而在另一方面也证实了,其实相对于眼前所见,慕情的主观上是更偏向于信任那隔空而来的警戒之声的。 这算不算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自己在往里面跳? 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慕情快速眨了眨她那一双甚是灵动的清眸。 慕情想透彻了来龙去脉,再次看向眼前的一切时,便就多了几分清明之意。 对着眼下水祟,慕情此刻倒是有些忍不住调侃的说了一句。 “没想到我心中所创出来的邪祟会是个水祟,是个水祟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这样的娘。” 因为四周都是九华河池水所包围着,所以慕情映射出水祟也无可厚非,毕竟所有邪祟里,也就只有水祟是寄居与水中的。 但是惊叹就惊叹在,没有想到失了记忆之后的自己,竟然在潜意识里会认为水祟都是那种死娘炮。 以至于眼下看似有着长长湿发是个姑娘的水祟,经过冷静仔细观察看清楚其胸前平坦一片的时候才知,那索命于自己的家伙其实本质上原来是个正儿八经的爷们儿身。 这就像是记忆深处所牢牢刻在心里的曾经所见,慕情敢说,她肯定是在没失忆前自己就亲眼见过这样的! 这可真是真的真相了,相信万魂山上的那只曾经沦落为逮鱼户的水祟祟要是知道了她们的老大在失忆后对他还有印象,肯定是要痛哭流涕了。 边感动边一定还会呐喊道:老大!求你不要想我!人家,人家不要再做挑粪的了啦!........ 慕情对着眼下水祟话说的自然,调侃的到位,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眼前这水祟会有和感想。 事实上这水祟也没有想法,也不会有。 基于幻阵,那便就只能生于幻阵之中。 其之所意出现的目的也就只能有一个,那便就是困住身处幻境之中的人,杀死闯入幻阵之中者。 自己所创自己再亲手扼杀是何种体验,慕情当下所做就是这般。 摒弃心中杂念,明确清楚了自之前自己所见的那姑娘是从开始一切就都是假象之后,慕情相较于第一次凝神静心,这一次倒是更加容易了起来。 万中唯我,唯我独一........随着口中喃喃着大叔所给的口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即便是万般水祟缠身,即便是再次听到姑娘的求救之声,慕情就是不为所动。 甚至到最后,她开始一点点的再也听不到女子的哀嚎之声,开始再也感受不到水祟的索命紧勒之感....... 待慕情她再次睁开眼之时,眼前所见的水祟没了,原本应该是在某一处九华河池岸边儿上的风景也变了。 慕情左左右右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四周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看了看,回过神来一脸大写的懵。 “我,我,我什么时候坐上了一只轻舟???” 随着一叶轻舟静静停留在九华河池之中,这一人宽敞两人正好的船尾还时不时无声涟漪着阵阵似有似无的波光粼粼。 周围已经是看不到了莲花岛的岸边,也可以说慕情她此时是处在了半河中央,是个前不着店儿后不着村的处境。 慕情真是一脸的活久见,她之前不都一直是在邀月莲花岛的河边儿上吹河风,赏孤月来着吗!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踏上了这不知是从哪里拐来,还尚且不知是否情愿载她的小舟之上了....... 难道说,她是在幻境中追着人家姑娘跑的时候不小心跳上了这小舟? 眼下除了这个说法,慕情倒是真说不明白自己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嗯不错,天资聪颖,能够这么快的出阵,看来是个能够拎得清的。” 熟悉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顺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慕情这次抬眸便就看清了声音来源的主人。 身前仅隔一舟之远的河面上,此时正有着同着慕情她脚底下一毛一样的轻舟也在半河中央停留着。 轻舟上有着一位身穿淡金色,衣袍布料隐隐都有些泛白了的中年男子,而这个模样看起来很是中正的大叔想来就是在自己身处幻阵之时,帮助自己有惊无险出阵的人。 有道是知恩回报,慕情当即便就快速双手抱拳,刚刚的救命之恩,怎能不言谢。 “晚辈谢........”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在慕情她准备弯了她这礼上不礼下极北小帝女的腰行礼的时候,一阵无形的灵风迎面吹来,轻轻托住了自己即将要向前下腰的身子。 紧接着在慕情她凝住了身形的时候,就只听眼前这大叔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且先在轻舟上站稳,不然幻阵没能让你落水,倒是出了阵让姑娘你自寻短见的落起了水来。” 这句话可能没看到的人不知是何意,但是当下低头正巧看到自己一脚即将踩空船边儿的慕情怎会不明白。 慕情瞳孔猛然放大,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向后撤了一步。 背后瞬间隐隐密集出了一层冷汗,幸亏有着眼前这大叔突然的出现并且制止了自己,不然刚刚自己真的为了救幻阵中的落水姑娘而再向前迈一步,那后果是可想而知。 幻阵虽是假,但是眼下九华河池水是真,而这一切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诱导她自己主动跳进河里罢了。 不过这幻境引诱自己落入危险之地的状况,倒是让慕情她感觉挺似曾相识的,就好似以往也发生过这类似的事情一般。 想不起来,又记得不太真切,所以慕情就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慕情收回了即将踏空的脚,虽是身处在轻舟之上,而脚下之舟又是极其不稳的存在,但慕情还是轻巧不晃的站住了身形。 没有让周身晃动一丝,没有让轻舟边儿的池水泛起一丝丝明显波浪。 眼前大叔一双眉目和善的象眼之中隐隐泛着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慕情,一手摸了摸下巴之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的向着慕情她道。 “看姑娘的身法,加之幻阵中的为正之心,应该是师承于天山苍穹的......” ....... 第三百六十五章 缘分使然,遇见便就是善缘 眼前大叔一双眉目和善的象眼之中隐隐泛着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慕情,一手摸了摸下巴之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的向着慕情她道。 “看姑娘的身法,加之幻阵中的为正之心,想来应该是师承于天山苍穹?” 似乎是怀念起了心中所想,只听这大叔紧接着又说道。 “多年未去过天山了,也不知苍穹家主近来可好,若不是九华天地处极东,来回一趟天山所需时间太多,鄙人倒真想再次同着苍穹家主小酌几杯。” 这大叔在提及苍穹家主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至交情谊在其中,就好似虽身处于当前的轻舟之上,但思绪却是早已飞往了天山的苍穹之地。 站定身形过后的慕情她在听闻了眼前大叔的话之后微微挑了挑眉头,之前在幻阵中就有听到大叔提起过苍穹,眼下又说自己师承苍穹,看来这苍穹同着自己倒还真颇为有些渊源。 看着眼前大叔,关于自己师承的问题,连御灵都不会,还谈何师承。 为了避免误会,慕情觉得还是说清楚的一下好。 微微一笑,慕情看向眼前大叔回道:“前辈谬赞了,兴许是晚辈曾经有幸前往天山苍穹呆过些许时日的原因,所以身法有些让前辈觉得眼熟。” 自己是不记得自己以前到底有没有去没去过天山苍穹了,不过既然眼前大叔说了自己的身法有些相似于苍穹,想必以往自己还真就前去拜学过一二。 听了慕情亲口否了师承之处,能够明显看出眼前大叔的脸上略微带有一丝失落之意。 微微长叹了一息,只见眼前大叔眺望远方而看,略微可惜的说道。 “是这样啊.......唉,还想着让姑娘帮鄙人传个话,罢了,罢了.......” 摇了摇头,似乎这是件极其遗憾的事情。 慕情面儿上微微抱歉一笑,若自己真是同着苍穹来往甚熟,她定是二话不说就帮了眼前救命于自己的大叔。 重新双手相交执于胸前,慕情再次向着身前这大叔深深一揖,这次脸上没了嘻嘻哈哈的样子,倒是显得十分郑重起来的道。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若不是幸遇前辈在此,怕是今夜过后就再无晚辈处世之身了,所以前辈,请受晚辈一拜!” 说罢之后,慕情一身洁色束衣满是英姿飒爽的身姿便就快速带有十分诚意的重重一揖,足见其重重感激之意。 眼前那大叔见状,面儿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顶多是和蔼中正的面上更和煦了一分。 轻轻摆了摆手,似乎并未把眼前这身份可是让星日掌门都客气三分的极北帝女所做之礼一事放在心上。 大叔一身的器宇轩昂,满眼的器宇不凡,与之白日里邀月仙门的星日掌门那赶鸭子上架的模样,真真是有着天上地下的感觉。 这人啊,要说起来一身的气质尊贵与否,还真就与着身份没有多大的关系,这气质的根本来源,全部都是基于自身的内在涵养之上。 微微在内心中小小的感慨了一丝,随即慕情她就只听到眼前大叔缓缓出声和蔼的继续说道。 “姑娘不必如此,缘分使然,碰巧遇到便就是善缘,而且鄙人所做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最根本的造化还是在于姑娘你自己。” “缘分使然.......”慕情口中跟着喃喃了一句。 眼前大叔如此的慷慨不拘小节之态,真的是令人打心底里的升起了一股莫名尊敬之意。 慕情收回手,站定身形,即便是眼前这大叔是这么的说了,但慕情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若没有今夜这善缘,怕是就算自己造化了,那也是在这九华河池底中造化去了........! 虚心请教着,慕情依旧是十分尊敬的口吻想着眼前大叔问道。 “今夜能够遇到前辈,的确是晚辈的善缘,晚辈慕倾城,前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前辈名讳可否告知,这样也好让晚辈日后好有个寻处去还了今夜前辈的恩情!” 似乎是并不知极北有名儿的帝女的名讳,只见眼前大叔轻轻一笑,没有很大反应的摇了摇头道。 “今夜之事慕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至于鄙人名讳.......” 看着眼前大叔眼中略微闪过一丝为难的样子,慕情自知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听他人的确有些唐突,略微抱歉的笑了笑,在眼前大叔迟疑的时候随即快速接道。 “是晚辈的不是,思虑不周,像前辈这等世外高人,定是隐居一处不愿涉足尘世,晚辈这般唐突的询问前辈名讳,实属一时报恩心切,还望前辈莫怪。” 大叔不赞同的诶了一声,但也还是没透露其名讳的说道。 “鄙人之名不过是红尘过往一番的云烟,时至今日能够记得鄙人的,想来已经很少了.......” 看着大叔眉目慈祥的象眼隐隐感慨了起来,再通过其说出来的话分析而看,慕情倒是心中已经笃定。 看来眼前这既懂得阵法,周身之气让人又感觉高深莫测的大叔,应该就是眼下不远处的那莲花岛上邀月仙门中曾经的哪一个名极一时之人。 因为曾经的名声过盛,今时的名声不在,所以眼前大叔才会如此不愿透露起名讳。 慕情想的很有道理,眼前大叔怀念的出神。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所处的船只前方的什么地方突然间就有了股极大的灵力波动传来,惊了一瞬慕情脚底下的船只,也让原本还在出神的大叔瞬间恢复了严谨的神色。 眼中感慨之样不再有,大叔操着微微谨慎的语气,略微匆忙的向着眼前慕情她说道。 “慕姑娘,鄙人虽不知你是怎么触发到了的这九华河池上的幽冥幻阵,但是眼下看来这幻阵暂且是伤不到已经知道如何破阵了的姑娘第二次了,夜深,慕姑娘还是尽快回到自己的去处为好。” 和蔼的象眼严肃的看了看刚刚灵力波动所传来的方向,眼前大叔紧接着快速说道。 “因为鄙人现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做,便就不再多留,慕姑娘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切记小心,告辞。” 这眼前的人一串话说的利索且快,就在慕情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只见眼前那原本还站在自己面前独自承着一叶轻舟的大叔,下一秒便就快速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空着弥漫着劲风的味道,及腰的青丝随风不羁的乱了一瞬。 慕情猛然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清眸微微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呃,大,大叔人呢?” 要不是眼下这河面上隐隐泛起了一道长长远去的水波涟漪,慕情她当真是要以为刚刚所见到的大叔才真的是处在幻境中的人了。 惊是惊了惊,但是想来能够一眼就看破自己被幻阵所困并且还一语明了的教了自己如何出阵的大叔,刚刚能够如此之快的御船而走,也是在情理之中。 看着水光消散的方向,慕情独自嘴里嘀咕道。 “大叔修为好厉害啊,看其破阵老练精准,就连御船所留灵气波动下都有隐隐藏着阵法的痕迹来看,想来应该会是个在阵法所修之道上,不输于星日掌门一门之主的人........” 虽然在下午的时候有见识过星日掌门不动神色的就结了一抹实力不弱的隔音障,多多少少知道了其修为之深,但慕情自见过那救命大叔之后,还就这么肯定的认为着。 不要问,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四周九华河池的河面儿上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一片的宁静,借着月色之深,唯有头顶上的那一轮大明月正不离不弃的陪着轻舟之上,那有些孤影独身的倾城之人。 慕情单脚踩在穿头的踏板之上,一双洁色的长靴十分的简单整洁。 随手挑起了垂落于耳鬓边的长发,十分引人注目的向后一撩,紧接着就只听眼前慕情她十分气沉丹田的向前说道。 “走着,打道回府!” 这个模样,就好似准备等着船动回到莲花岛上的青玄屋一般。 然而一句话说完后的几息之间,四周都是静的,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之声。 天上的星辰似乎无声的嘲笑了一丝,微微的暗云似遮似掩的让那星星点点更加闪烁了起来。 慕情嘴角一抽,转头看了看,又试着再次跺了跺脚底的轻舟,但是周围的结果还是一样,就连轻舟边的水痕都没能拉长一丝半点儿。 “咦,这轻舟难道不会自己动吗???” 然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慕情她有没有想过这世间上会有哪个小船,是离开了人为控制而自己会发力的前行的....... 来来回回琢磨清楚了脚底下的轻舟是需要御灵才可以让其行驶的,而眼下的慕情她也根本就无法御灵,所以也就根本驶不动脚下所乘的轻舟。 况且四周在这灵气浓郁的河中心又没有什么能够御煞的阴煞之气,慕情可谓是一时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捏了捏鼻梁骨,慕情有了些费神的嘀咕道。 “完了,刚刚忘了喊那大叔捎带我一程了,最起码把我带到是个岸边的地方去也好啊!.......” 不求回到原地,只求回到陆地就好! 救命大叔是不知道慕情她是个灵修小废材的,也是见到了慕情她乘了小船出现在了河池中央,就误以为这小船是她自己御船御来的了。 加之慕情她是能够很快凝神出了幻阵的,在身法上又隐约是个练家子,这才根本就没想过慕情她会御不了船,离不了河。 眼下前没路后没影的,四周又包裹着特殊属性的九华河池水,真是如同插翅难飞了一般。 单手抵了抵下巴,看着当下的处境,慕情突然有些稀奇的自言自语独自嘀咕着道。 “我就纳了闷儿了,我这一开始都是怎么上的这小船,又是怎么飘到这里的???”....... ........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 单手抵了抵下巴,看着当下的处境,慕情突然有些稀奇了起来,独自嘀咕着的道。 “我就纳了闷儿了,我这一开始都是怎么上的这小船,又是怎么飘到这里的???” 四周无风,连个哈气大的气儿都没有,以至于当下看慕情她此时所在的轻舟,那就如同是定在了这九华河池中央一般。 这要说是轻舟自己在慕情她陷入幻阵之中的时候飘到河池中央的,慕情估摸着怎么飘也得飘到明天早上才是,但眼下的情况,似乎是有些蹊跷。 暗自想了想一开始自己明明是走在岸边的,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坐上了一只小船....... “难不成我其实早在追丢了萝儿的时候就已经身入了幻阵??” 皱眉狐疑的说着,慕情便就想起了之前在追丢了萝儿之后的事情。 当时的她是觉得反正也是跟丢了人,不若就四处随便走一走,打发打发时间。 于是慕情她就恰好来到了距离自身不远处的九华河池边儿,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了坐。 再紧接着就是赏了会儿月色,随手抄了个石头扔进了九华河池之中,一切都似乎是看起来很正常....... “等等,这越是正常起来那就是越来的不正常,会不会,是我那随手抄起来的碎卵石砸入了九华河池水中,这才走狗屎运的触发了那大叔说的什么幽冥幻阵!??” 仔细想想了自己在投石入九华河池之中之后的事情,似乎周围还真有了些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那时候所处的地方四周寂静空旷,静到连周围的花草树木都不会摇曳了一般,而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那正好一人能横躺的大石头,其形状隐隐约约与之当下她所乘的轻舟,简直有着神相似之处。 一手撑掌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慕情挤了下眼眉,有些懊恼道。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进入了幻阵之中,而周围所见也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了假象。” 什么姑娘再跑,什么姑娘欲寻短见,在踏上脚底的这一叶轻舟之后,一切就都不复真实。 收回手来回摩擦了一会娇嫩好看的下巴,慕情转而又有点儿茅塞顿开的模样说道。 “这么说来就能明白为何本小主我能乘着轻舟跑到了半河池中央了,应该是在御煞追随幻影的时候御起了脚下的这艘轻舟的原因。” 因为一切身处幻阵之中,所以幻阵中所看见自己奔跑追逐的身影也就很有可能都是假象。 而在幻阵之中,本应该是把阴煞之气包裹在脚底的御煞之术,其实现实中慕情她只是把阴煞之气附加在了轻舟之上。 阴煞御起了轻舟行驶,这才让慕情她有了迎风奔跑感,脚下的船才会驶离岸边如此之远。 深深呼了一口气,所谓福兮祸兮。 因为善缘遇见了位大叔而幸得所救,而因为自己没有了阴煞之气可遇,所以导致她独自停留在了九华河池上无法离开。 虽然还是没怎么想明白那什么幽冥幻阵竟可能是因为自己所扔的一颗小石头所触发出来的,但等回了岛中稍微一问,应该也就能够知是为何了。 夜色微凉,更何况在这刚入春时节的夜晚之中。 下意识环臂紧紧搓了搓两臂,轻轻哈了口热气,慕情索性走到船尾独自坐了下去。 这轻舟不大,以慕情她一人之力若是划回去的话,应该也是问题不大的。 不过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慕情她来来回回找了半天,差点就没把这轻舟给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一根能够杵着用的家伙事儿。 郁闷的单手撑着下巴,慕情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身侧轻舟边儿的木头,恨不能生生把小舟掰下来一块的道。 “没有个船桨木棍儿什么的,这叫本小主如何划舟而行?” 仰天长叹,果然还是那句话:天生丽质难自弃,生来多灾又多难! 然而这一抬头不打紧,却是恰好就看到了头顶上划过了一道闪烁流星。 流星这种东西即便是失了记忆但是慕情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凡亲眼目睹着流星划过,必将是有好事降临! 怎么说多灾多难的后面还能有着些许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种了。 快速坐直了身板儿,双手合十,慕情艳红饱满的薄唇快速轻启,十分虔诚的向着头顶流星许愿道。 “天灵灵地灵灵,邪祟凶灵快显灵.......!不求同年同月同日被困此,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回上岸.......!!” 随着嘴里嘟囔了这么一大串令人下巴掉地的虔诚话语之后,就只见这一身洁色白衣的姑娘十分豪迈的张开了手臂,大有拥抱天地之样的大喊道。 “啊!苍天呐!流星呐!请给本悲催小主指条离开此地的明路!!” 这要是不闻不问的,估计按照此时自己所处,要不就是等着运气好点儿能刮来一阵狂风把自己吹到岸边儿上去,且还不说能不能把轻舟吹翻。 要不就是且等着岛中萝儿发现自己失踪了前来寻找,这一找怎么着也得天亮之后的事情了。 漫漫长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慕情身子骨隐隐有些乏了,毕竟是昏迷了这么久后刚醒来,下午的时候又遇到邪祟没少伤筋动骨一番。 这刚刚又经历过了一番幻阵之困,除非慕情她真的是有着灵力护体才能够御灵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眼下,她着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就在内心隐隐有些妥协,思考着要不要就这么躺在船上先睡一觉,等醒来后再想办法解决的时候。 流星滑落消失的那刹那片刻,“咚”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脚边儿的声音。 慕情紧闭的双眸快速睁开,寻着声响快速向着自己脚边儿上看去。 一只通体火红,上面绣着十分精致古藤的小布袋落在了轻舟之上。 “乾坤袋?!” 清眸略显喜悦,慕情诱人的唇角微微上扬。 随手捡起了脚边儿的那布袋,只听她语气很是轻快的说道。 “倒是把你这小家伙给忘掉了,啧啧,之前就想仔细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宝贝呢!” 这乾坤袋萝儿可是说自自己昏迷开始,就一直在自己身侧的,也不知没失忆前自己都是往里面装了些什么宝贝,有没有能够帮着自己解决当下难题的东西。 掂量着手中这隐隐散发着一看就是好宝贝气息的乾坤袋,慕情随即火速的解开了系在上面的绳口。 先是一手从里面掏出来了几样下午刚从星日掌门那里讨过来的什么阵法书籍,什么护身符纸明火符雷符个中符纸,其次又是个种金丹灵丹毒丹保命丹。 这星日掌门所给的东西还没掏出来一半,眼下的小船就已经差不多开堆满,吃水吃的不行了。 慕情嘴角抽了抽,嘴里有一句每一句的嘀咕道。 “这星日掌门都是给我的什么玩意儿,怎么连一个能划船用的家伙事儿都没有呢!” 然而星日掌门若是听到了该喊冤了,要冤回姥姥家去了。 下午的时候他明明有问过慕情她要不要什么法器武器之类的用来防身,但慕情很清楚自己无法御灵就算有了什么厉害法器武器没有灵力在身也是用不了,所以当机立决的就个推辞掉了。 这才以至于星日掌门只是搜罗了些仙门中比较上乘的丹药和护身符纸这些远离灵力有关的东西。 看样子一样一样的掏出来不光装回去费劲,就连轻舟上能盛下东西的地方都没有了,索性慕情也就不再一个一个逐一的掏,直接把手伸进了乾坤袋中。 掠过了下午星日掌门给的那些东西,直至自乾坤袋中之前所存物件儿的地方。 这么一绕开,手中倒是终于摸到点儿像样的东西了。 眉梢终于微微缓和了一瞬,当前手感冰冰凉凉,触感像是什么铁器,心中一喜,说不定有个能用的东西可以划船了! 于是慕情想也不想直接就从乾坤袋中掏了出来自己此时手中所摸到的东西。 然而想象中什么芭蕉铁扇什么乾坤大棒槌什么定海神针全部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小香炉模样的东西。 第一眼瞅着手掌上的东西感觉很是眼熟,第二眼随之慕情就很快遗忘了第一眼的感觉,随手就把那小香炉给扔到了船尾处那正箩着高高一座小山的众多丹药盒之中。 “以前我还喜欢四处点香的吗?怎么随身带着香炉这种东西,还真是修身养性啊.......” 点香可是个技术活儿,不仅人要有着耐心更要有着静心,虽然是个人都会点香,但是不同的人所点的香又是那么的不同。 一人一品味,所谓香之道,皆都是本心之象....... 暗自嘀咕了一句,随之慕情没怎么放在心上,又继续把手伸进乾坤袋中胡乱乱摸了一通。 按照当下她的心性,别说是做点香这种细致活儿了,就算是静下心来,她也根本都做不到。 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慕情她却是在扔开了那四方鼎香炉的时候,突然又感觉到了来自左肩头处那隐疾的隐隐作祟之痛。 这种感觉与之寻常肉痛所不同,简直就是在魂魄上的拉扯之感。 强忍着那足矣之人昏昏沉沉的感觉,慕情深呼了一口气,几乎是咬了咬牙强压去了这短暂的痛意,继续翻着手中乾坤袋的道。 “这打娘胎落下来所落下来的隐疾,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会踩点儿的蹦出来,真是生怕本小主会忘了有这么一个东西在自己身上一样!” 说着说着手下又摸出来了几样东西,结果无一不是什么丹药瓶,值钱的琉璃物件儿,稀奇古怪乃至一看就应该是珍宝绝品的各种各样的宝贝。 直到这一刻慕情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于宝贝的喜爱,是来源于骨子里的。 虽是喜爱这些东西,但关键时刻却是没一样打紧管用的! ....... 第三百六十七章压抑,涌现,再压抑,再涌现 说着说着手下又摸出来了几样东西,结果无一不是什么丹药瓶,值钱的琉璃物件儿,稀奇古怪乃至一看就应该是珍宝绝品的各种各样的宝贝。 虽是喜爱这些东西,但关键时刻每一样打紧管用的,也着实是够郁闷上一壶的。 几乎是在慕情已经放弃继续翻找乾坤袋中的东西时,她终于是摸到了一件长长硬硬的东西。 而这个长度,也正是当前慕情最需要的长度。 纤长白皙的手快速从乾坤袋中抽出,只见手里从眼下乾坤袋中带出了一把通体火红的十分古朴的宝剑。 长剑虽冷,但是在慕情触及到的那一刻,却是隐隐作热的。 这就好似是死剑有灵,灵剑有主,认主则生。 慕情把艳红长剑横在手掌之中,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观摩了一阵。 眼熟的古色繁花纹路,上好的陨铁剑鞘,就连经常需要手握的剑柄之处,也是丝毫没有磨损之像,反之是被保养的极好。 通过几处细节而看,足以见得之前这把剑在此之前被用的时候是怎样的小心与爱护。 来来回回用手不停的抚摸着剑身,慕情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悦。 像是在对手中长剑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隐隐自豪的喃喃着,只听她轻声低喃道。 “好剑,好剑好剑!不愧是我极北帝女的乾坤袋,能装进去的,都不会是凡品!” 慕情是本能的对稀世珍宝法器物件儿情有独钟,这就犹如武痴见到了绝世武功秘籍,音痴见到了孤本残谱,亦或是汉痴见到了脱光了衣服的大美人儿。 欣赏完了剑身,慕情纤嫩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柄,一股来自于灵识中的共联似乎就在此时建立了起来。 火红的长剑在低声嗡鸣,似喜悦,似激动,就连着整个剑鞘的剑身,都隐隐发颤了起来。 慕情清眸光洁一闪,不由自主的轻轻抽开了剑鞘,露出了里面半截长的剑刃。 剑刃双面反着荷塘月色之光,有着刀光剑影的凌冽,有着盛气凌人的霸气。 随着慕情拔开剑刃的动作,这火红长剑登时小范围的扩散了一股肉眼可清晰看见的淡红色之光,以慕情为中心,四散开来。 长剑出鞘震荡了一直平静毫无波澜的九华河池水面儿,激起了微风迎面吹来。 从这一刻起,那原本沉寂许久的长剑,再次又赋予鲜活的生命了起来。 都说剑有灵的话会出现寻常之剑所不会有的异象,当下慕情所握着的这把长剑就是如此。 因为眼前突然的景象,慕情惊了一瞬,但满眼之中那泛着闪光的垂涎之色却是丝毫的不加以掩饰。 缓缓抬起手中长剑,使之半开长剑齐平与清眸之前。 慕情她在欣赏着剑刃平滑冷冽却又火热的同时,随着剑气激荡起的微风,那微微凌乱飘扬了一瞬的青丝就只么悄无声息的掠过了那锋利的剑刃。 原本一根而入的青丝转眼间就一分为二。 看剑鞘的时候慕情就只觉这剑定不是俗物,这看了剑刃之后,她敢说,此时手中所拿的长剑定是个不会输于任何绝世珍宝的绝世名剑。 手中轻轻重新合起了手中被半敞开来的长剑,慕情掂量在手中感觉着其分量之后,眼中带有笑意的看着手中长剑说道。 “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儿竟这样的喜欢我,这算不算是一见如故呢?” 这寻常宝剑在用剑之人未注入灵气在剑身之中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就如同一把菜刀小刀或刻刀,其威力不过平平。 但是当下慕情手中握着的这把长剑十分的与众不同,竟然同着慕情周身之气完美的契合,而且根本就不许要慕情她本人去注入一丝灵气与剑中,这长剑依旧能够散发出不小的气势。 似乎是感觉到了慕情对于自己的喜爱,那火红长剑也隐隐欢呼雀跃着。 抖动了一两丝的剑身,随之整个剑身开始散发着十分适合慕情当前手上温度的灼热之感。 本来还觉得有点儿夜凉的慕情,当下瞬间就觉得一点而也不凉了,隐隐还有点儿热了起来。 好剑自然要有个好用处,这样才能让好的东西发光发热。 于是在又重新仔仔细细考量了一便这手中长剑,在手中长剑十分开心如同就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后,慕情随手就把这被她称之为绝世宝剑的长剑“噗嗤”一声,差劲了轻舟一侧的九华河池水中。 动作很是利索,行动很是爽快。 “小家伙,虽然本小主我不一定能用你斩妖除祟,但当下你一定可以助我御舟前行!” 说着说着,慕情紧接着就用着这从自己乾坤袋中翻出来的三尺长剑,做起了船桨划船的勾当。 “.......” 灵剑有话说,但灵剑却是说不出。 那滚热的剑身在接触到哪冰凉的湖水的那一刻,就如同满身的欣喜被泼了一盆冷水,简直不要太酸爽。 主人,难道你忘记了可以拿我御剑了吗!! 剑身在水里嗡鸣了一瞬,声音简直弱道有一两丝隐隐抱怨之意。 抱怨着持剑者的暴行,抱怨着持剑者的判若两人....... 但终归慕情所做是对剑本身是无任何影响的,而泡在灵泉之中也有着滋养之效。 虽不明正持有自己的人为何不注入灵气与自身之中,但似乎像是在明白了当前慕情的用意和困境之后,火红长剑随之就十分心甘情愿的配合了起来。 红光微微收敛了一丝,做起了一柄忠实的剑身划船桨。 慕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挥舞着绝世宝剑,这个架势比之剑展招式也有果之而无不及。 还别说,虽然手中的船桨不是浆,但就是把原本分毫不动的轻舟驶离了起来。 船尾开始划荡起一道长长且深渊的行驶涟漪,夜色中的那一叶孤舟也开始渐渐驶离了九华河池的半池中央....... 双臂挥舞卖力的不行,虽是十分吃劲儿的模样,但慕情的心里却是洋洋得意的。 管他手中的是何物,只要是能够划船,就是好样的! 于是漫漫长河之中,就出现了一洁色姑娘用着一把剑在划船的毫无违和感之画。 就这样,原本还束手无策被困于九华河池面儿上的慕情,开始顺利进行了她回归登陆的远大宏伟目标。 只不过令人没怎么想到的是,本以为能够被称之为河池的这九华河池应该不大才对,但慕情她却是生生在河池之中划了很久很久。 几乎是觉得要双臂麻木,快要截肢节奏的感觉,慕情她愣是没看到岸边半丝影子。 方向是不会错的,看着头顶上的北斗星,除非这星辰也喜欢开玩笑。 有些脱力的坐回了轻舟之中,慕情很是没形象的斜靠在船身正中间。 抬手轻轻的摸了一下额头上已经不知道冒出来第几波的细汗,微微粗喘着鼻息,看着四周茫茫,有些无语的仰天喊道。 “本以为是逃出升天,运气好到爆炸,没想到其实还是死局一场,吃力不讨好!” 周围感觉都有着道道回音不停的在耳边响起,慕情今夜是孤独乘舟,满眼的水色,她几乎觉得在这样看下去,非得是瞎了不可。 借着这两人坐着正好,一人躺着宽敞的轻舟,慕情索性从半靠变成了斜躺起来。 抬头看着那一尘不变的月色,慕情突然有些想念莲花岛上那青玄屋的柔软大床了起来。 肚子里空空不适宜的叫了叫,总归入夜前只是喝了一碗不咸不淡的羹粥,这时候慕情最想吃的,就是那满眼看着香喷喷,十分有食欲的红烧鱼。 眼前月色渐渐朦胧迷幻了起来,已经是很疲惫的身子渐渐不受控制的垂合上了清眸。 似乎太过饥饿,似乎是太过想念那记忆中红烧鱼的味道,慕情她透着今夜迷幻的月色,隐隐开始想起了以往曾经所发生过的事情........ 睡梦中有着那么一身洁色的男子,一身的云淡风情,一身的出尘不染。 然而就是这个让自己看不清容颜的佼佼君子,竟是洗手做羹汤,为自己亲手做了吃食。 那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想到竟有着那么绝佳的厨艺。 那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那浓烈入喉的烈酒一壶....... “好吃好吃,真好吃.......” 随着悦耳喃喃的话语,慕情不由自主的唧唧了几下薄唇,似乎就像是凭空正咀嚼着什么上好绝美的吃食。 紧闭着双眸,慕情那艳极不染而朱的红唇淡淡噙着一抹像是正在美梦中让人着迷的可爱笑意。 配着这让人魂牵梦绕月余的倾城容颜,与之那同以往大不相同的装束.......那原本是在九华河池岛外等候天明时刻入岛的白衣君子,就这么近距离的,静静的坐在船头,紧盯起了眼前睡得香甜的人。 暗沉的眸中隐隐有着风起云涌的东西,不停的压抑,涌现,再压抑,再涌现。 但即便是眸中翻涌周而复始无数遍,最后也是从未惊扰过眼下之人所疲惫安睡的一丝半分。 那原本还在一望无际河面中飘荡着的轻舟此时已经是停靠在了岸边,若是仔细一看四周的景象不难发现,那正是之前慕情所追丢萝儿时所来过的莲花岛的岸边之处。 周围停放着许多空舟,就如同小小的一个停泊港口,长长延伸的一道古木之桥,静静蔓延于深河之中。 慕情双臂紧紧环抱着胸前的那柄通体火红的长剑,正在美梦中边海吃海喝,边努力看清美男的模样。 似乎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外界正有着一道灼热的目光正在直直注视着自己,隐隐感到不适,慕情她那正噙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收起,眉头微微一觑。 灵动倾城的容颜无论是做着什么样的表情,似乎都能够引人无限遐想....... 感受到来自眼下之人即将苏醒过来的迹象,白衣君子暗沉的眸子敛光一收....... ......... 第三百六十八章君子不远庖厨者,有点儿俊! 隐隐感到不适,慕情她那正噙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收起,眉头微微一觑。 感受到来自眼下人即将苏醒过来的迹象,白衣君子暗沉的眸子敛光一收。 不似身在那些银甲红信守卫面前的高高在上,倒是像了些许人间烟火,多了一丝丝的冷暖余温。 慕情缓缓睁开了她那双世间独一无二且灵动的清眸,初醒过后,头顶还是那轮明月,看样子今夜是注定的漫长了。 随着手中下意识的抬起,揉了揉眼睛,只听着这一身同样洁色的窈窕姑娘,边动作着起身,边嘴里暗自的嘀咕着道。 “原来是梦啊.......” 果然只有在梦中才是心想事成为所欲为的。 肚子里咕噜噜很是适宜的又叫了两声。 慕情低头看了看,好看的眉头一拧,随即伸手揉了揉。 美目盼兮,娇女饿兮。 “唉,可怜本小主是受困于河池之中,不然,不然真希望天天都能吃到那么好吃的鱼!而且.......” 随着嘴里嘟囔的话,慕情很是随意的抬起了她那个可爱的小脑袋,头朝前的看了看。 这醒来之后自然第一时间是要观望一下自己屁股底下所乘的这轻舟,有没有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好心自己长脚的动一动。 接着之前的话,慕情嘴里继续说道:“而且都道是君子远庖厨,本小主倒是觉得,这不远庖厨者........” 这话原本在没抬起头的时候说的还好好的,自顾自嘀咕着如莺歌,如清泉之音,灵动悦耳。 然而这一抬头,慕情却是懵了。 嘴巴里的话如鲠在喉的卡在了喉咙里,随之就是越说越不走心,越说也越没了音。 清眸中的瞳孔猛然聚焦,浓密的睫毛猛然一颤。 此时慕情的嘴型微微张起,就好似生吞了半口的鱼尾,那倾城模样的人所正处的吃惊的表情一目了然。 与此同时,随着慕情的目光投来,只听一道低沉入耳,且让慕情她听起来感觉很是熟悉,犹如梦回千转于梦中,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淡淡响起。 “君子不远庖厨者,如何?” 低沉富有磁性,把男人的声线用到了极致。 收紧下巴,闭紧嘴巴,慕情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坐直了身形,随手快速的便就把之前用来划船的火红长剑火速横在了自己的身前。 船头船尾各坐一人,两色洁衣四目相交,一叶轻舟轻浮河池之上。 皎洁的月色清楚的照出了面前人的模样,慕情只见眼前这个不知是从哪里突然蹦出来的男子,有着极其俊美绝伦的盛世容颜。 面容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如有汪洋大海,如有星辰万千。 一袭白衣胜雪,淡而薄极的唇角微微勾起。 似无拘,似不羁,似风流,似倜傥。 慕情被眼前的这个男子所惊到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的那么简单,此时的她不仅仅有着视觉上的冲击,更是有着识海中莫名隐隐的作痛。 看见慕情有些怔住神色的模样,白衣君子勾起的嘴角更是毫不吝啬的邪魅一笑。 曾经的云雾天机清风君,为世人所知的一丝不苟,一向的温礼自持,但如今所见,如此截然不同的一面,直教人就此沉沦,从此误终生....... 暗沉的眸子微微示意了一瞬当下的慕情,用着他那双极其惹人心悦的凤眸继续询问着慕情她刚刚所说的话。 有种人,天生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旁人清楚明白其当下是做何之意,就能让旁人毫无防备顺其而行。 慕情她也是鬼使神差了,当下的她犹如被灌了一壶迷魂汤药,只觉脑子里一团浆糊,晕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暂时想不起任何,思虑不起其他。 本就是被眼前君子询问了一遍,这又被如此深沉的眸子所直视着,慕情她就说之前怎么感觉睡着的时候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当即她便就下意识顺从着眼前之人的询问,低声且本能毫无遮掩的轻柔回应起眼前男人道。 “君子不远庖厨者,有点儿俊.......” 口齿清晰,语气略微顺其自然。 一句话可以说毫无抑扬顿挫,顺堂的喝凉水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慕情也只是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更何况看着眼前这突然蹦出来的人,其长相绝对是不输于自己梦中所见的那个男子的人。 她虽是做梦的时候怎么努力都没有看清梦中男子的真实模样,亦或者是她梦中看清了,醒来之后却是记不得了那男子长相。 但慕情她就是明确知道在她梦中所见到的那个亲手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男子,一定会是个俊朗绝伦的。 也就是因为这般,使得慕情她所说的话是让在场的两人都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白衣君子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更甚了,一身的云淡风轻,静坐而不染。 深沉的眸子是自从慕情醒后就没怎么离开过的,而就在那双眸子里,似乎还有着星星点点让人不易察觉的灼热东西,一闪而过。 这边相对于面前君子很是淡定的模样,慕情却是不怎么淡定了起来。 她,她这都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一个女子当着一个男子的面儿枉意君子之行,还议论起了男子美色,这简直了! 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都是说了些什么时候,在见到对面男子肆意张扬的笑意之后,慕情随即便就慌忙解释起了自己这随口下意识脱出的话。 只见慕情双颊微红,有着女子之娇,又有着男子潇洒之意的她,柔声快速说道。 “俊,俊,君子而不为!嗯,我是说,君子不远庖厨者,有点儿君子而不为!!” 对于君子远庖厨的话慕情是打心里十分不认同的,大道为仁,何故远庖厨,心中自持以正,何故怕是非。 莫名的紧张了一瞬,这要是第一次认识她的人,定是都会觉得她会是个大花痴了。 不知为何,慕情她再见到眼前这佼佼君子的第一眼之后,内心里就莫名升腾了一股怪怪的感觉。 这感觉当下的她是缕不清的,就好似是伪装许久被发现了真身,或者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暴露了原本的自我,突然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但这并不妨碍着慕情她努力让着自己快速镇静下来。 什么大风大浪的她没见过,不说别的,就自从她醒来后又是撞邪祟又是误闯入幻阵,她所经历的这一天传奇故事,都可以写进话本里面去了! 白衣君子这回是伴随着嘴角的弧度低沉的笑出了磁性的声音,令人耳朵上瘾,令人神魂着迷。 似乎是因为听着眼前之人慌乱解释的话而感觉到一丝愉悦之意。 只见白衣君子那原本暗沉的眸子明显温情了起来,看向慕情她,他低声说道。 “哦?君子有所为,而君子有所不为,道是君子为之而为,道是君子不为之而为?” 无声吞咽了一口口水,慕情呆了一刻的清眸。 说真的,这眼前君子口中的为为一串,她可以坦白的说,其实她是一点都没听进耳朵里没明白吗? 紧握着手中长剑,警惕的看着面前这给人以一种高深莫测感觉的白衣君子。 就在这时,原本四周无风的鬼天气不知是好心还是诚心的突然刮起了一阵劲风。 这阵风若是之前在慕情她被困河池中央时所刮来的,慕情自然是会感天谢地一番,但眼下刮起,慕情她却是紧皱起了眉头。 事出突然必有妖,更何况慕情现在可是觉得这阵风不是普通的风,是阵妖风。 有了之前深陷幻阵之中的教训,这眼下对于突然闯进自己视线之中的男子和周围的变化,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原本周围应该是一片汪洋河池水的场面,一梦醒来之后慕情她发现,周围突然间全部都已经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成了她原本漂泊与河池中央最是梦寐以求的岸边场景。 这又怎能不让人多想,这又怎能不让人警惕,这又怎能不让人戒备起来。 劲风吹乱了慕情束在脑后十分干练的束发,青丝随风逆向飘扬了起来。 缕缕分明的发丝打到了慕情脸颊之前,顺着面向,更是大有直直延伸向对面白衣君子的架势。 随着同样的劲风,白衣君子简单束起的发丝也同样跟着慕情的发丝一起飞舞轻扬了一刻。 说过话之后的眼前白衣君子只是一直紧紧盯着慕情手中的那把通体火红的长剑而看,目光给人以一种压迫窒息却并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从未有哪一刻会比之当下更让慕情觉得眼下所乘的轻舟太过于拥挤,这两人所乘正好的轻舟,她真是一分都不想在待下去.......! 但目前的慕情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她不敢保证自己若是冲动跳上了背后近在咫尺的岸边儿上之后,自己会不会就像是之前幻阵中去救落水姑娘一般,只要迈出一步,则就是坠入河池永远沉沦。 先前是运气好,能够碰到救命大叔的善缘,但夜深终究是黑灯瞎火,像救命大叔的那种善缘可是不会像赶鸭子上架一样的一个接一个的再来。 缘分这种东西,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眼下有些摸不清自己此刻所处的状况到底是不是又走了狗屎运,再次触发了那什么幽冥幻阵,慕情她索性是敌不动我不动了起来。 四目相对,无声较量中。 话闭良久无言,亦是根本就不打算继续回应。 白衣君子发觉到了眼前慕情的戒备之心,原本淡极的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渐渐收起,转而剑挺的眉头随之微微一觑。 但绝世的男子依旧是盛世容颜,一身洁色,如月光之华,不染于尘。 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在这君子所说之话的同时,恰巧慕情也有些耐不住了心中难耐的性子欲张口说些什么。 “你.......” “你.......!” ......... 第三百六十九章 未能红烧,碳烤如何?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在这君子所说之话的同时,恰巧慕情也有些难不住了心中难耐的性子欲张口说些什么。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约而合,不谋而至。 白衣君子淡淡的笑了笑,慕情紧张的更是紧了紧手中长剑。 谁都在等着彼此继续言说,谁都在等着对方先一步开口而言。 然....... “我........” “我........!” 节奏很合拍,默契很在线。 散落的长发轻垂与各自身侧,等风停,两人间也就这么互相直视了片刻。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似乎是谁都不敢贸然再开口而言。 慕情顾及的是直到自己醒来见到眼前这个男子之后,这眼前的美男子都并未像着之前幻阵中所见的姑娘,做了什么欲引诱自己落水之事。 所以当前慕情她也是有些摸不清这个翩翩君子是真是幻。 若真是非要说眼前的这个君子自出现过之后有引诱她,那便就是美色。 食性色也,男色何尝不是另一种的美色....... “咳咳。” 忽然发觉自己心中所想跑差了题纲,慕情没忍住,险些是自己被自己给噎死的干咳了一声。 随之快速掩饰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一声相对于此时比较安静的场景而言,是显突兀的。 突兀之中,更是扩大了一丝尴尬之意。 但终归两人间是要有一人先打破平静的,于是就只见那一身洁色的白衣君子再见到慕情此时的状况之后,轻轻耸动着高挺引人注意的雄性喉结,淡而轻缓的看向慕情她,轻而不淡的开口道。 “嗯?道何。” 慕情她那看似表面很是平常的倾城容颜之下,却是未敢丝毫未松懈片刻手中的三尺火红长剑。 就在这时,一阵不适宜的声音突然咕噜噜响起。 白衣君子垂眸微微看了看慕情她小腹的位置,慕情同样也很是尴尬的低头看了看。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挠了挠倾城的侧颜,看向眼前君子,慕情她很是尴尬一笑的道。 “呃,不好意思,我,我饿了.......” 的确是饿了,还是那种饿极了的饿。 此时只觉前胸贴后背,慕情眼睛都感觉要冒金星了一般。 似乎自己除了下午的那碗九华河莲羹,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过食一般....... 身前君子听闻慕情所说过后,微微颔首的淡然一笑。 那抹笑意在慕情眼中似乎是看到了几分的宠溺之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饿的眼花了的缘故。 随之就只见眼前原本还安坐的白衣君子,下一秒便就飞身落到了身后自己的莲花岛岸边。 一身轻逸,如云在天。 慕情挑了挑眉,望向着那抹让自己感觉异常熟悉的背影,不知其是何意。 白衣君子微微侧颜回身,就在慕情她正狐疑的时候,冲向她道。 “来。” 慕情下意识伸手指了指自己,清眸四周看了看。 这周围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可想而知眼前君子是在叫谁。 连忙摆手,慕情快速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想下去,这轻舟坐着舒服,我还要多坐一会!” 本就是很不清楚眼下是否是身处在幻境之中,而那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当下又唤自己下舟,若真是身在幻境,这一下去,岂不是要小命玩完喽! 小心驶得万年船,慕情她可是还依稀记得她先前差点就一脚踩空坠入九华河池中的事哩....... 白衣男子见状并未多言,听闻了慕情的话后他转而是执起双指快速的在九华河池中比划了几道。 紧接着慕情就只见原本平静的河池水面开始泛起阵阵涟漪,再然后就是两条肥美的灵鱼兀自破水而出。 慕情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吞咽的举动。 锁骨紧绷,隐隐约约有些激动之意。 鱼,是鱼啊!还是两条一看就是肉多刺少肥美的不行的九华河池中的灵鱼! “咕噜噜........” 似乎是在提醒着主人此时肚子里的空空如也,从腹部之处又传来了那阵阵令人尴尬的声响。 岸上的人在慕情火热热的注视之下快速三下五除二的生起了火,烤起了鱼。 不多时,阵阵鱼香有触手般的抓向了慕情鼻尖儿。 “好香啊.......” 口中喃喃着,早在看到眼前君子从河里捞出来鱼的时候慕情就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想要做什么。 只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的勾引自己下船,这目的会不会太过明显了些? 果不其然,只见鱼在烤好的那一刹那,岸上的白衣君子便又低沉着好听的声音,向着慕情她唤道。 “来。” 晃了晃手中的两串烤鱼,慕情只听眼中白衣君子继续说道。 “此处未有庖厨,未能红烧,碳烤如何?” 生生咽了第不知道多少口的口水,不能够红烧,碳烤自然也可! 只要是能够填饱肚子的,就算现在在慕情面前放两个大白馒头,慕情她估计也都能吃出蟠桃的味道。 “冷静冷静........” 深呼吸了一口气,慕情真是怕她当下的定力不够,就这么的被那人手中香喷喷的烤鱼给勾了过去。 努力稳住自己的食欲,慕情很是礼貌性的向着岸上君子摇摇头,故作微笑道。 “多谢公子好意,如此佳肴,还是公子一人独享罢!” 罪过罪过,刚刚这人唤自己过去没能成,眼下又是拿着自己此时最想的吃食勾引让自己下轻舟。 难不成是自己没想多,眼前这个人同着之前幻阵中的姑娘一样,就是想引自己下船,从而直接坠入深潭?! 白衣君子单手背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鱼,又看了看慕情此时又在低声咕咕叫着的肚子。 嘴角微微一笑,索性是起身直接走向了慕情所在的轻舟之前。 单手递于慕情面前,沉声道:“吃,莫言冷了。” 这原本还在岸上的君子又重新回到了轻舟之上,且又很让人放心的重新做回了船头与自己面对面的地方,这叫慕情又开始隐隐泛起了恻隐之心。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清眸看了看眼前君子,又低头看了看递过来给自己的那两条大肥鱼。 总归当下自己并没有下船,在船上吃总不能毒死自己! 饥饿之感太过于盛,没忍住,慕情还是很虽本心的快速吃起了手中烤鱼。 这鱼入口之感简直是同着梦中所梦见的一般无二! 若要非要说个区别,那就在于一个是红烧,一个是碳烤。 白衣君子暗沉的幽眸微微含笑,看向慕情狼吞虎咽色模样轻声提醒道。 “莫要着急,这里可是没有清酒供你一饮而尽。” 慕情正吃的起兴吃的忘我,自然没太听清眼前君子所说之话。 囫囵吞枣的回应了一句:“唔唔,乃说森么?” 看着眼前倾城之人如此可爱的模样,那白衣君子似乎就没再忍心打断这吃的正入迷的人。 说是急那是快,慕情活像个三天没吃饭的恶死鬼。 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两条肥美的鱼便就只剩下了干干净净的鱼骨头。 肚子里有了东西,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面前君子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洁色帕子,轻轻递于慕情面前。 慕情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多谢!” 微微摇了摇头,只听那白衣君子低声回道:“无妨。” 转而又道:“夜长,为何不下舟回房中休息?” 夜色还是那个夜,半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慕情明白眼前君子是何意,刚刚可是叫了两次自己下舟自己都没下。 不过他以为她不想吗?错,她其实很想的! 硬着头皮顶着眼前人的注视,慕情在擦过手和嘴巴之后故作镇定的说道。 “咳咳,没,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今夜夜色甚美,所以舍不得离开罢了!” “是吗?” 一句话问的慕情她有些心虚。 但毕竟是结了自己裹腹之人,总归还是要客气一二的。 讪讪一笑,慕情转开了话题,有些略微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 “咳咳,那个,那个本小主心中有疑,敢问公子是何方人士也,姓甚名甚?” “嗯?” 眼前白衣君子微微震动了下鼻音,声尾余音像是有些不解的意味。 慕情看到眼前君子审视疑惑的模样,只觉其实在故作回避不答。 清了清嗓子,慕情渐渐收起了那有些沉沦的心思,转而略有所思了一瞬,随即微微谨慎的向着眼前公子问道。 “敢问公子是怎得突然乘上的我这一叶轻舟?” 这个问题是慕情自醒来后就一直不解的。 然而所面对的白衣君子只是微微沉默着,没打算开口解释的样子。 看其如此模样,慕情她突然回觉。 “啧啧,俊俏倒是俊俏,不愧是本小主梦境中的人物,但可惜了,这凡事在本小主这里可都是试不过二的,之前已经上过一次当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之前所见幻阵中的姑娘是从未同自己说过话的,眼前看着这不仅能说话亦是能看清模样的人,慕情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略微的猜测。 兴许,兴许之前破了幻阵而出,被阵法感知到自己能够堪破幻阵,于是眼下再次所触发的幻阵自我升级了,使得当下自己眼前所见更加逼真,更加活灵活现了起来! 而这什么幽冥幻阵中所做的这般最终目的,还是依旧的想要让她丢命与阵中! 感觉是这么个道理,要不然除了是自己再次触发到了幻阵,那又要如何解释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子。 慕情可不觉得会是之前那道流星见她孤单,所以特意给她送下来了个天仙美男来陪她! 自觉大差不差的就是这么回事儿之后,慕情倒是少了些许的紧张之意,渐渐多了些遇挫则勇的气势........ ................... 第三百七十章 但凡本小主出品,定皆是上品 感觉是这么个道理,要不然除了是自己再次触发到了幻阵,那又要如何解释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子。 慕情可不觉得会是之前那道流星见她孤单,所以特意给她送下来了个天仙美男来陪她! 自觉大差不差的就是这么回事儿之后,慕情倒是少了些许的紧张之意,渐渐多了些遇挫则勇的气势。 这幽冥幻阵的确是个好阵,但终究是人造出来的玩意儿,自然也就没有主宰者的智慧。 此时在慕情眼前唯一所被幻阵疏忽的地方,便就是慕情她此时所处的身后之景。 很是清楚自己是被困在九华河池半河中央的那么个处境,所以慕情她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就因为睡了个觉,就这么主动回到了岸边。 要是自己一梦醒来就发觉回到了岸边,那要不就是自己还在梦中未真正醒来,要么就是眼前这个男子把自己送来的。 很明确梦已醒,现在掐掐自己还挺疼。 但眼下面前的这个男人........慕情朱红的唇角暗自张扬了一分。 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非亲非故,怕是不会有这么好的心! 再者,之前自己深陷幻阵遇到落水姑娘的那时,自己正心心念念着的便就是萝儿,于是乎出现了一个貌美的姑娘。 而刚刚在梦中恰巧自己又梦到了如同此刻眼前男子风度翩翩俊朗绝绝这么样的一个人。 身为幻阵,自是要映射这阵中之人的心中所念所想。 所以,眼前这个风度翩翩佼佼绝世的翩翩君子,定就又是自己所创造出来的类似于之前落水姑娘的似人非人之物! 看着眼前慕情原本因为嘴里食着烤鱼而导致微微泛红的双颊渐渐隐褪了色,开始恢复了以往所认知的冷静与张扬不羁。 看似一切都很平常,但对于慕情所给的疏离之感,叶枫暗沉的眸中有着隐隐的思量之意。 她似乎像是不认识了自己? 而刚刚的她,似乎也是很自然的自称了本小主....... 眉头微微一觑,这是以往他沉默之余常会有的表情。 暗沉的幽眸静静的看着眼前慕情所以往熟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是不会认错眼前人的。 那曾经在天上苍穹后山,那一处黑漆漆的洞中所第一次不期而遇之时,他通过当时的烛火投照,就已经是明确确定了眼前之人,那身为苍穹有名慕公子的真实性别....... 因为当时的明了,所以也就很顺理成章的明白了为何自苍穹有名儿的慕公子出名之后在天下仙门中会鲜少有人知其所在,为何就连本门的苍穹子弟都一问三不知。 虽看惯了她那一身暗红束衣十分干练打扮的男装模样,从未见过其女子妆容,但凭借着自己亲手为她所打量的衣衫之感,又怎会想象不到其女装容颜时是怎样的模样。 曾经古刹洞中深潭潜水所在深潭底所见的长发飘散,唇红齿白,美目盼兮.......又与之出水芙蓉有何区别。 所以见与不见,都已与心中所见。 身侧与之慕情手里火红长剑截然相反的白色清心剑静默而立,似乎是因重逢了慕情而感到暗暗的雀跃。 与之清心剑的雀跃,慕情手中的那把被她认为是绝世名剑也的确就是绝世名剑的厌世剑也通体微闪了一瞬的光芒。 两把灵剑,一见如故。 叶枫他一袭一如既往的白衣静坐与船头,面对面着眼前的慕情,依旧的一脸波澜不惊,依旧的云淡风轻。 只是在他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衣之上,那原本有着云雾天云刺绣的纹路倒是略微与之以往有些大同。 听闻了慕情的话后,低沉着入耳的声音,看向慕情,叶枫他随之轻缓的说道。 “依姑娘所见,看来姑娘倒甚是喜欢了我这副皮囊。” 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也没有试探什么,只是简单的复述了一遍慕情所说前半段的话。 暗沉的幽眸深不见底,这在万花阵外有着让众仙门,让无数子弟都万分敬仰的人,越发的深不可测了起来。 慕情很是认为自己还是身处在幻阵之中,所以眼见之象也都顺理成章的应该是非实。 于是在听问了眼前君子这很直白的询问之话后,便也就很是大方的点了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起了眼前君子之言。 点了点头,慕情灵动的清眸微转,眼神中满满透露着稍显得意自傲的意味回道。 “嗯不错不错,公子所言甚是,不愧是本小主的人,但凡本小主出品,定皆是上品!” 叶枫剑挺的眉头因为慕情的话不经意间的微挑了一瞬,那个样子似乎是很新奇着眼前之人对于自己的归属问题。 高耸喉结的地方上下滚动了一瞬,淡极的薄唇微微一勾。 深眸有着认真的意味,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其中丝丝点点的语气间,似乎还带有着一丝丝的玩味之意。 “哦?你的人吗?.......” 慕情猛然间向后撤了半分身子,微微屏住了呼吸。 心跳突然间不同寻常了起来。 清眸看着眼前的白衣君子,她竟有一时的想入非非了! 虽然眼前这好看的美男并没有动作一丝的身形,但慕情她就是莫名感到了整个轻舟之上的空气中,似乎是多了一丝丝的非比寻常的东西........ “咳,咳咳,咳咳咳.......!” 也不知是被眼前之人的话所噎住了,还是因为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些东西而呛到了,慕情她猛然尴尬的咳嗽了起来。 伸手快速捂住红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君子。 输人不输气,这在气势上她这个身为极北尊贵的小帝女,未来是要成了帝位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身处劣势! 快速摒弃了一下自己心中这种莫名泛上来的感触,慕情重新坐直了身板儿,昂首挺胸,傲人的胸前彰显着身材的饱满。 慕情她当下大有自己给自己造势的架势,气沉丹田,向着眼前之人肯定的回道。 “对,对,是的没错!怎得,你有异?” 说罢话之后,慕情她便就紧紧的盯着面对面而坐的白衣君子,眼神让人不由质疑。 这是幻阵之中,眼前的这个绝色美男又不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思想。 所以当下她所感受到的一切,也定是因为被梦中所梦见的那个为自己做羹之人所影响的原因。 这么一想,自然而然慕情她也就越来越底气十足了起来。 倾城的面儿上隐隐彰显着不羁之色,都道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但相较于灵魂,慕情当下似乎更是比较受用于皮囊! 这可不是她肤浅,常言道,美物不赏,暴殄天物!! 与其让美物如同未现世的宝贝一样就此埋没了,倒不如趁着有缘相见,物尽其用! 慕情她敢打包票,之前那一次深陷幻阵的时候,她就是没能看清那落水姑娘的模样,若是看清了,其模样也定会是像着下午所见邀月神女一样的绝色美人。 随着话罢,还不待眼前之人反语回话,慕情便就微微转了转她那双灵动的清眸。 既然当下自己是身处换阵之中,而眼前美男是自己所创,若是不做些什么就这么的破阵而出了,倒是有些枉费自己能够幻化出这么俊美的男子了。 刚刚不是心里还在想着物尽其用吗! 垂眉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那通体火红的绝世名剑,自己先前还用着剑当船桨划船来着,也算是让长剑发光发热了。 这手中的宝贝算是物尽其用了,那么眼前的这个翩翩君子........ 渐渐放下了手中护在身前的三尺长剑,趁着当下对面之人毫无准备之余,慕情欺身快速而上。 都道是能为所欲为之刻更待何时! 重新拾起了刚刚自己心中所被摒弃掉的想法,就只见花前月色之下,在这九华河池天地之灵的岸边儿,周围静谧无声,唯有着一叶叶相互交错的轻舟还算是能够填充些许的空旷场地。 一朱红饱满水润光泽的性感薄唇,十分有目的性的借着皎洁的月光,轻吻与了白衣君子他的一侧侧颜之上。 慕情感受着红唇之下那微微温凉的触感,有些太过真实的感觉,但也的确是不错的感觉。 这明明是在幻阵之中,一切本应皆为所虚,但是别说,创出来的人倒是还挺新鲜逼真的。 眼前亲吻着的美男因为近距离的观看,所以慕情就只觉他的睫毛比之刚刚所看到的还要浓密且长。 高挺的鼻梁牵动着整张立体的五官,那眼前清晰可见到微微泛红的耳根处,隐隐透露着与之当前君子十分淡定模样相反的失措之意。 美男的薄唇就在自己红唇的半指远的距离,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没应该直接吻到那淡极的薄唇之上。 借着身在幻阵如同身在美梦中一样可以为所欲为的认知,慕情她便就无所顾忌,肆无忌惮了起来。 叶枫他自然是看见了慕情向他而来,但从未想过再见之时,眼下的人不仅装束有了改变,就连行为之上也都....... 暗沉幽深的黑眸半眯了起来,垂眸看着那正吻于自己的女子,手握清心剑的那只修长有力之手,难得的紧了紧。 慕情她很快就重新撤回了身形,向后微微一靠,嘴角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很是没正行的看着眼前君子道。 “不错不错,我的人,甚是美味!” 她刚刚那一轻薄也就只是点到为止,浅尝而已。 似乎是在没事失忆前就曾想做的一件事情今日终于是做到了,内心的雀跃就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无法言喻。 叶枫轻轻用着他的大拇指十分仔细的缓缓划蹭过刚刚慕情她所轻薄之处。 似乎是在品味,似乎是有些意犹未尽。 看向慕情,深眸中有着隐隐压抑不住的东西渐渐浮出水面。 低沉着微微有些耐人寻味的声音,他道。 “你,确定吗?” .......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有些事情,需要坐实一下 叶枫轻轻用着他的大拇指十分仔细的缓缓划蹭过刚刚慕情她所轻薄之处。 似乎是在品味,似乎是有些意犹未尽。 看向慕情,深眸中有着隐隐压抑不住的东西渐渐浮出水面。 低沉着微微有些耐人寻味的声音,他道。 “你,确定吗?” 慕情挑了挑眉头,心里暗自嘀咕着:嚯,没想到眼前自己所创出来的影子还真挺能勾人的! 这要是在现实中遇到了这样一个绝世美男如此询问一个姑娘,怕是是个姑娘都会把持不住....... 但当下的她可不是身在现实,而是身在幻阵之中。 笃定了这一想法的慕情本打算揩完油直接闭目凝神静心的破出幻阵,但当下似乎是心血来潮,来了兴趣。 她倒是想看看眼前自己所创出来的美男到底想要做何,想要怎样继续一步步的诱引她跳下自己所乘的这一叶轻舟。 直至让她坠入九华河池,无尽沉沦,就此魂归大地,永无天日。 于是轻佻般的一笑,眉目间的不羁,衬着慕情她独有的绝世倾城之颜,真真是有着别样的风情。 虽是钟情于你,却又不解风情。 慕情高挑着下巴,大有着帝女之气的看向眼前她因失忆而熟悉又陌生的叶枫,张扬兴起的回道。 “本小主,十分确定!” 月色沉沦,星辰璀璨。 今夜是个风少却又很邪乎的好月夜。 微风轻轻拂来,也映着九华河池边所停留的轻舟之上的那两抹总要发生点儿什么的人影之侧。 十分张狂笃定的说罢话之后,然而下一秒,慕情她似乎就有些后悔了。 只见眼前君子那本正触及着侧脸吻痕的那根拇指并未做停留之意,顺着吻痕缓缓顺势滑落到了其看在慕情眼里还很稍显诱人的薄唇之上。 “呃........” 扑通扑通!猛然间的心脏狂跳。 慕情忽的头脑一热,感觉似乎自己突然间有些气虚干燥了起来!! 本来一个抹唇的动作就已经很是让慕情鼻血溅上三分的了,当下一想到那抹唇的拇指之上,此刻是有着慕情她自己所留下来的香唇吻痕在其侧脸之上时....... 只见慕情她那张倾城白嫩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儿上,火速通红了起来。 轰!似乎有着一把无形的火,瞬间在慕情整个人的身体里无情燃烧着。 叶枫的头是微微颔首的,那双正抬眸看向慕情她的深沉暗眸,配着专属于他的那对剑挺孤傲的眉....... 此刻的这白衣佼佼君子,也是颇为有着狼视般带有侵略性的意味。 低沉着略微有些沙哑的磁性声音,慕情只听眼前这个令人欲罢不能的美男,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说道。 “如你所愿。” 危险与徘徊,紧在一念之间。 手下一紧,心脏一突,慕情紧绷着锁骨,屏着急促的呼吸快速慌乱的眨着清眸问道。 “你,你,你想干.......” 然而一句话还未说完,随即慕情便就整个人浑身紧绷,清眸瞪大了起来。 她只见原本自己所静默安好的面前骤然袭来一抹比之自己要坚挺有力的身型,男人身上淡极檀香的味道虽之扑面而来。 瞳孔是骤然紧缩的,浓密的睫毛微颤,慕情她突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薄唇上的温凉却是真真实实的。 他,他他,他他他!这个看起来很是君子的佼佼君子,竟然吻住了自己的唇!! 因为面前来袭,所以慕情不由自主的便就微微向后轻仰了一分的身子,这使得在她那胸口前好到极致的曲线,极尽诱惑呈现。 洁色束衣的领口处因为动作微微松散了一丝,此刻只要有人稍稍注意,便就能看到慕情她那锁骨之下所袒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之上,此刻正不知所措的隐隐蔓延着粉红之色........ 束在脑后的青丝微乱了一刻,错综交付着,如同主人此刻乱了的心弦....... 叶枫暗沉的眸子温柔半垂的紧盯着慕情而看,星辰放大之后,是一片汪洋不见岸边的至深爱意....... 这感觉很微妙,也很美妙。 君子所浅吻的淡极薄唇轻轻撤开饱满之上,慕情本人还正处在一脸懵然之态的状况之下。 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随之她就只觉一只温凉且宽大修长有力的手缓缓抚住了她的一侧脸颊。 这种酥麻的触感,使得慕情终于是短暂的拉扯回了仅有的一丝理智。 借着空档,看着眼前君子并没有撤散身形还依旧保持着极近距离的样子,慕情快速微启着那引人浮想翩翩的饱满红唇,有些羞又有些惊的开口说道。 “你........!” “这是你的确定。” 然而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就被眼前君子夺去了口中之话,转而慕情她就只听眼前这白衣君子操着很是陈述的口吻,说了这么一句。 猛然一听慕情当然是没回觉到眼前之人所说的是个什么意思,慌乱的眨着清眸,本就水润又被之润色更深层红艳的薄唇微张。 很是六神无主,随之低声喃喃道。 “什么.......” 下午之时,明明她同那什么青梅竹马的公子川之间都没能让她如此心动情迷意乱过。 而眼前这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不过就同自己只相处了一炷香时间的男子,怎得就这般让她.......欲罢不能! 这果真是自己想出来的人物,真是能够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叶枫那淡而极薄的嘴角轻轻扯出了一抹极尽诱惑的弧度,配着这绝世俊朗容颜的外表,有种令人欲罢不能的被支配感。 谁说自古只有红颜祸水,慕情她觉得,男颜亦是可以祸水三千!! 从上而下,近距离看着眼下惊慌失措的娇小,那抹刚刚被自己所沾染上的饱满朱唇,真是该死的令人着迷。 心生占有欲,叶枫暗沉眸中的深沉更甚了。 感受到扑鼻的呼吸,慕情她自己的呼吸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加快了节奏。 不会!这,这幻阵里自己所创出来的男人,莫不就是想用着美男计,来引诱自己情迷意乱之下,放下戒备再上钩? 然后等自己一上了贼船,随即就是再想办法把她骗下轻舟,坠入九华河池之中! 心中刚这么一想,慕情就惊觉似乎自己真的是走上了这条美男计中的不归路,就不知这迷途知返还来得及不....... 来不来得及当下咱暂且还不知道,但当下就眼前君子的动作而言,怕是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听眼前这个足以能够把慕情她撩拨的七荤八素的佼佼洁衣君子,低沉着迷情之音,陈述亦是宣告着接下来所将要发生的事般,温柔说道。 “既然是你的人,自然就要坐实了你的确定。” 而有些事情,的确需要坐实一下。 随之那刚离开自己薄唇之上不久的温凉触感,比之刚刚的轻柔,更加霸道的覆盖了过来。 “唔!” 不知心理作祟还是身体上被吓住了,慕情当下竟没有一丝丝要反抗的心理。 本来在白日公子川轻薄的时候慕情还十分内心反抗,即使是身体动不了,她也不曾忘记一番挣扎,到最后终于重新控制住了身子的操控权,闪过了公子川的那什么退热偏法子。 都道是要想栓住一个人的心,那就得先栓住其的胃。 难道只是因为这厮为她自己烤了两条鱼,拯救了她的胃,而在慕情她心里又觉着自己只不过是身在了幻阵中,所以便就没了反抗之心吗?........ 原本手中紧握的三尺长剑不自觉地从手中滑落,而跌到轻舟船面儿之上的厌世剑似乎很有灵性,静静的滚落来至到了叶枫随身所携配的那把绝世名剑之一的清心剑旁。 清心剑闪烁着淡淡莹莹的洁色之光,厌世剑的剑柄相触于清心剑剑柄之上,也随之散发出阵阵淡却同样艳色的不散之光........ 慕情因为眼前这君子的袭来和所做所为而感到隐隐的窒息。 情动之下是渐渐迷离的双眼,和开始不由自主都跟着一起松软下来的身心。 两相轻吻,当前所发生的事情,已然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叶枫一只手覆着慕情的侧脸之处,修长的手就好似在抚着一块上好的美玉,时不时微抬着手中慕情的小脑袋,让彼此找到各自都舒适的角度。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环住了慕情所无依无靠的后腰之处,支撑起了身前人不由自主向后微仰的窈窕身姿。 手上的触感几乎是一下就能感知到慕情腰身的纤细柔软,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半垂眸看着眼前自己所亲吻已经不由自主闭上课双眸的慕情,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在入眼前这万花阵之前,身下的人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对于她的坦白,他是心悦的,对于她的告白,他是心喜的。 之前叶枫他一直都从未说过些什么,但该做的一分也没落下。 之所以一直蛰伏相伴,那也都只不过是想要等着眼前的她,能够在心中同样是有着自己那一处别样的所在。 早在一开始,眼下的人,就注定是他的。 若隐若现的笑意浮现在唇角,若是慕情在此时能够睁开那么一丝丝的眼睛看看也好,看看.......看看什么叫被大灰狼给吃了还开心的给其倒数着绵羊! 浅吻是薄唇上的事情,当下唇齿间不经意的摩擦,已然更是深层了起来.......但也仅步于薄唇之上。 今夜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夜。 待慕情她再次睁开眼之时,周围已然已经是回到了邀月莲花岛上的青玄屋中。 萝儿看到床上躺着的身影有了醒来的迹象,慌忙端来了手中刚好倒满的热茶,快速来到慕情身侧,感天动地的喊道。 “小主!你终于醒了!小主这昨晚都是去了哪里,公子从大殿回来后发现小主不在房中,差点儿.......” ........ 弟三百七十二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萝儿看到床上躺着的身影有了醒来的迹象,慌忙端来了手中刚好倒满的热茶,快速来到慕情身侧,感天动地的喊道。 “小主!你终于醒了!小主这昨晚都是去了哪里,公子从大殿回来后发现小主不在房中,差点没把整座青玄屋给翻了个底朝天!真是吓得萝儿魂都飞了,可一顿好找!!” 表情很是心有余悸,萝儿她伸手顺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昨夜她本来追着梁城是要给其点儿教训看看,这后来生变,最后是改道一起偷偷跑去了岛中西苑,美餐了一顿。 因为心念着自家小主一人在青玄屋,萝儿当即是边吃边拿着装满了一食篮子的吃食,很快就抛弃了梁城这个喝酒喝得烂醉不肯离去的梁圣手,先一步返回了青玄屋。 然而回青玄屋一看之后萝儿才发现,原本应该是在床上休息养伤着的小主,人却没了影。 最不凑巧的是,当时公子川正巧的也回来了。 公子川得知小主转眼间又不见之后,本就拒人千里之外的周身更是顿时寒气逼人了三分,后果可想而知。 当时公子可是说了,若是在天亮前找不回来小主,那她与之小主身边贴身侍女一职,也就永永远远的无缘了....... 到现在想想萝儿还有些心惊胆战。 慕情未起身,依旧是躺在床榻之上。 “萝儿.......?” 口中喃喃着。 抬手杵了杵自己那有些头昏脑涨的脑袋,突然间一醒,只感灵台一片混沌。 她之前不是被困在了九华河池中央的轻舟之上的吗,怎么听到了萝儿的声音? 难不成萝儿终于发现自己不再青玄屋内,寻了过来....... 这么一想,慕情倒是深感欣慰了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还没这样欣慰个三两分,慕情随即就猛然的坐起了身板儿,满脸的惊觉,一手快速捂住了自己艳红薄唇的位置,双颊迅速蔓延通红。 她,她之前竟然被幻阵中自己所创造出来的白衣君子给亲晕了过去!!! 还记得就在那白衣君子再次向自己附身亲吻过来的时候,自己当时还想着不能身中美男计,努力让自己把持住,并且想着就此闭目静心出阵,不为外界所干扰。 然而昨夜所遇到的那救命大叔所交给她的一切破出幻阵的东西,她似乎都统统还了回去,根本就是不能静下心来半分! 论一美男如此深情与己,而且一切触感之真实,超乎想象,谁又能够真的静的下心来。 破出幻阵的最基本方法就是不为阵中一切所干扰,万中唯我,唯我独一。 然而慕情她是万中不仅有个我,突然间还多了个他,又怎么能唯一起来....... 正焦躁于自己不能顺利破出幻阵的时候,最要命的又来了。 那原本就是红唇上被覆了一极薄温凉的名场面,转眼紧闭的红唇却是又突然间被身前白衣君子口中的那柔软湿润的东西轻挑了开来。 紧接着,便就是令人窒息的一顿唇齿摩擦,直至慕情她真的是感到生平第一次,如此冲击,惊觉,震惊! 以至于到最后,就连她这么冷静清醒的人,也竟然一时间忘了怎么呼吸,忘记了怎么换气,窒了息,晕了去...... “啊!” 一想到这里,慕情就有些为自己的表现而感到无地自容的低喊了一声。 想她这样尊贵的一位极北帝女,身上流着极北帝主高贵血脉,未来是要成了帝位的女帝!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男子吻到晕过去,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这简直就是奇耻,天降奇耻!!! 慕情火速拿起身前顺手的被子,快速罩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把自己妥妥严严实实的捂了起来。 这场面儿,活像个现场大包活体粽子的刽子手。 萝儿她本是朝着床榻的方向走来,这刚靠近就被眼前小主的反应差点没吓的把手中端着的茶盏摔落。 向后微微一撤,萝儿随即就在温柔的面儿上快速彰显着担忧神色的问道。 “小主!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梁城!梁圣手!你快进........” 但进来二字还没说完,萝儿就只见眼前小主又火速掀开了罩在头顶上的被子,立即向她伸手制止的说道。 “停,停停!不用,我的好萝儿,你小主我没啥事儿,不用叫圣手进来!!” 慕情她现在只觉不是病态上的头脑晕晕,是那种来自心里之上的晕乎乎。 亦羞愧,又羞涩,更羞耻!!....... 见到自家小主这个反应,萝儿自是疑惑,没明白眼前小主这都是怎么了。 连忙上前来到慕情身侧,半蹲着身子,看向着床上慕情那微微泛着粉红的脖颈,眼神思索了片刻,略微猜测的小心翼翼问道。 “小主.......?可是做了什么噩梦,所以吓到了........?” 这天杀的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的对待自家的小主! 自出生来就让小主受了那么大的磨难,如今,如今更是连睡梦中都不放过!! 这么一想,萝儿伤心不忿之余,更多的,还是心疼着自家这从生下来就多灾多难的小主....... 听闻萝儿的话,慕情终于是回过神来,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略微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 端正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很是自然的伸手接过了其递送过来的茶盏,轻抿一口。 一口清茶入喉,终于是感觉渐渐活过来的样子,慕情她这才是缓缓张口向着萝儿道。 “没,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一场梦境,算不得真的!.......咳咳。” 是啊,算不得真....... 慕情她这话一边是对着萝儿说的,一边又何尝不是自己在对自己而说。 本就是一场幻阵之境,一切如梦,现下也只不过是如梦初醒,回归了现实之中。 黄粱一梦,梦始周公。 她这算不算是做了一场与之当下季节一般,微微泛有春色的梦....... 但是慕情又有些觉得那里似乎不对,说不上来。 只觉那幻阵中男子的模样依稀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久久挥散不去。 微微一皱眉,小脑袋一歪,十分的活灵活现。 萝儿看到自家小主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当是眼前慕情她真是做了什么噩梦。 随手把一旁的衣衫拿了过来,轻轻披在了慕情肩头上,萝儿随即说道。 “是啊是啊小主,这梦啊,本就只是人想出来的东西,兴许是昨日小主醒来后又遇邪祟一事影响到了小主,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听闻了萝儿颇为带走安慰意思的话后,慕情清眸微空,口中跟着喃喃了一句。 “日有所思么.......” 萝儿自是不懂慕情所指是昨夜遇到美男一事,而不是所遇邪祟一事,只当是自己说对了,小主的确是因为昨日在槐林遇到邪祟一事才会做噩梦。 于是点点头,其肯定的向着慕情她说道。 “是了是了,小主,定就是这样!说来也都是萝儿不好,害的小主昨日受惊了,若不是这样,小主也不会,不会忽做噩梦.......” 说着说着,萝儿接过慕情手中的茶盏,整个人从刚才的神采奕奕,瞬间蔫儿了三分。 这小丫头真是水做的,这还没说一两句,温柔的眼睛里隐隐就又蔓延上了些许的雾气,随之还有些哽咽。 慕情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讪讪一笑。 她可不能让她那被人亲晕了过去的奇耻大辱之事被旁人知道了去,不然还叫不叫她好好的做极北那极其有尊严的小主了.......! 轻咳了一声,顺着萝儿的话,慕情转而很是贴心反过来安慰着萝儿道。 “这错不在于你,萝儿你不用自责,是本小主自己的一意孤行,自然也就要承受着应有的现世报!” 说的很是轻巧,就好似做恶梦的那个人不是她本人一样,不过也的确不是她。 不是她,所以现不现世报的,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来回看了看四周,周围是轻飘飘的纱幔,熟悉的摆件儿,熟悉的格局。 猛然拍了拍大腿根儿,她倒是差点忘了这件事! 随之抬眸看向萝儿,慕情她清眸中略带询问之意的问道。 “对了萝儿!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可是被困在了九华河池半中央的湖中心,虽然后来不小心踩了两次狗屎运,触发了两次那什么幽冥幻阵。 萝儿见到慕情这么问,随即收回了欲哭之意,抽了两下鼻子,但依旧是有些哽咽着的回道。 “还说呢小主,萝儿正想问你呢!小主你做夜怎么跑去了莲花岛的码头处,还睡在了一只轻舟上?得亏昨夜没怎么有风,这要是风大了,指不定是要把小主给吹到九华河池中央呢!!那得多危险啊!!!” “啊?” 慕情一脸惊奇的看向萝儿,疑惑了一声。 高挑着半边的眉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的道。 “萝儿你说什么?在哪找到的我?难道不应该是在九华河池什么偏靠中央的地方,找到乘着一叶轻舟,孤独漂泊着的本小主我吗??” 萝儿狐疑的看了看眼前小主,摇了摇头,说道。 “本来萝儿用着追踪术就能很快找到岛中小主你的,但兴许小主是处在了九华河池上,有着灵泉限制的原因,所以萝儿昨晚的追踪术一次也没有成功,只得作罢,后来还是叫了很多子弟,寻到半夜才是在莲花岛边儿的码头之处找到了已经熟睡的小主你。”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真奇了怪了....... 慕情摸索着下巴,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后来见到那白衣君子的事。 奇怪奇怪,这难不成是自己昨夜活见了鬼了? 然而一道灵光闪现,慕情忽的恍然大悟。 拍了拍脑门儿,突然间一脸心惊又肉跳的大呼道。 “原来.......!” ........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羞什么? 听闻萝儿的话后,慕情下意识的伸手摸索起了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这就奇了怪了,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后来见到那白衣君子的事。 奇怪奇怪,这难不成是自己昨夜见了鬼了?! 然而一道灵光闪现,慕情忽的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儿,突然间的说道。 “原来.......!” 萝儿吓一跳,见到突然间这么大声说话的小主,小心脏都跟着一起突突的。 略带不解的看了看自家小主,微微小声询问道:“原来什么小主.......” 慕情没在意一旁的萝儿,而是忽的一手拍着另一手的掌心,点点头,暗自肯定的心中想到。 原来,原来她只是做了一场连环梦,梦中梦而已!!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慕情她还以为是真的又再次出发了那什么的幽冥幻阵....... 仔细细细回想一下昨夜所遇救命大叔所说过的话,大叔他说她自己应该是不会被幻阵在伤害第二次了,那么那样厉害修为的一个神人,又怎会说错了话。 昨夜自己同着那善缘大叔分离后,因为划船太累所以睡着了,其实那时候她很可能就已经划回了岸边! 这么一来,当时正巧靠着自己的蛮力所划船划到了靠近岸边不远处地方的她,本是可以直接上岸,但因为夜色太深,以至于慕情她自己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处在漫无边际的九华河池中央,觉得九华河池大到广阔无垠! 而后来睡着后乘着轻舟的她睡着睡着便就顺着河岸边,通过莲花岛上的阵法吸引,安安静静回归了码头停靠船只的位置,然后顺理成章的被正好找她的萝儿给发现了! 通过以上种种推想,那么最后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嗯,那就是自己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而且这一睡还是那种一觉睡到天亮,浑然不知的蒙头大睡!! 应该就是这样了,心中一有了这样的定论,慕情她浑身上下便就突然间倍感轻松了起来。 这就好似自己心里本是存在着一个连自己都未敢正视的隐隐担忧,又被自己华丽丽有据有理的给否决了一般。 “是了是了,一场春秋大梦,梦我,扰我,困我罢.......!!” 心理暗示往往是个很强大的东西,能够左右人的意志,安抚人心。 懒懒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慕情霎时只觉浑身精神了起来。 小脸粉扑扑,气色看起来出奇的好。 日上三竿的太阳微微透过慕情床榻不远处的窗前,打进了几缕朝阳。 然而就在慕情她不曾注意到的床尾之处,有一张矮桌,而矮桌之上,此刻正无声静静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抹洁色的毛绒氅披。 这是昨夜萝儿回来青玄屋后从慕情身上解下来的。 氅披稍显宽大,与之慕情娇小的身材相比,有些极其的不相合身。 但氅披是自萝儿她发现慕情在轻舟之上熟睡之后,就见盖在自家小主身上的。 所以对于这一抹不似小主衣橱里应该存在的一件毛绒氅披,萝儿也不是很知其出处。 本想着待慕情她醒来之后问上一问,眼下看着萝儿的样子,怕是早就抛到了脑后了去喽! 而这般阴差阳错,也不知对慕情她而言,是延长了一分快乐时光的多,还是延长了其后知后觉的多....... 含着太阳余温的光轻轻挥洒在那床尾所靠近窗户的矮桌之上,洁色反着晨光的氅披似乎像是在无声倒映着某人那云淡风轻且波澜不惊的背影....... 萝儿是看着一会明一会龇牙咧嘴的小主很是担忧,暗自想着,一会定是要把小主这些不正常的反应都说给梁城听! 让梁城他这神医圣手好好斟酌斟酌,这小主到底是伤到了哪里....... 咳咳,一想到梁城,萝儿便就下意识透过窗户边向外看了看。 以往这个时候那个圣手都是早起在园中浇花筛选草药,今日倒是到了这个时辰都还没见道那个人的影子。 难不成,是昨夜喝大了,还没起来?? 慕情这边想通了一切之后,茅塞顿开,豁然开朗,这么一心情好了,自然没了醒来之后的那些莺莺燕燕。 转而侧了侧躺在床上的上半个身子,看了看萝儿她,不过这么一不经意间一督,就恰好发现了萝儿她的眼神一直是盯着窗外而看的。 那样的专注,那样的.......隐隐愉悦着? 慕情不由眨了眨眼睛,顺着萝儿的目光跟着一起看了起来。 然而窗外风光无限好,花还是那几朵花,树还是那几棵树,没什么好新奇的。 既然如此,怎的就叫眼前的小姑娘,看的这样出神? 回过头来,慕情她看着眼前这突然间有些隐隐娇羞模样的萝儿,清眸一闪,忽的一明了。 转而是嘴角不由自主的皎洁一笑,会心一懂。 随即便借着萝儿她不注意正分心时,红唇轻轻来到了萝儿耳边旁侧,噙着口中颇为有着调侃儿意味的声调,轻声说道。 “啧啧,窗外可是有什么好看的?” 冷不丁被这突然蹦出来的鬼魅魍魉魅人心神的声音吓一跳,当即萝儿就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口中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啊!” 随即回头,寻向声音来源之处。 然而这一回头,就只见此刻的慕情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忽闪着那正倒映着惊恐中自己的水汪大眼。 回过神来,萝儿她这才发现脸侧旁不知是什么时候靠近过来了自家小主。 而刚刚那突然的声音,就是从身旁自家小主那饱满的红唇中发出的。 深呼了一口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气儿,萝儿苦着脸向着一旁看着她的慕情说道。 “小主,你可吓死萝儿了!!” 看着萝儿那一脸慌张心虚的样子,慕情嘴角邪魅一笑。 什么也没说,就只是这么近距离的静静看着眼前萝儿,而眼角的笑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萝儿见到自家小主意有所指的模样之后,霎时通红了脸。 她也是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很是在意起了那无耻的梁圣手,而且,她竟然还当着小主的面儿,走了神! 这,这可是服侍小主这么多年,就连公子都没能影响过的! 萝儿猛然一惊,快速收回了向窗外看着的目光,转而十分慌乱的向着慕情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 “什,什么.......啊!对了,那个,那个小主啊,你知不知道,昨夜可是公子当着众子弟的面,亲自把小主你抱回来的青玄屋!看到公子那满眼深情且温柔的模样,可真是让萝儿羞死了!” 似乎是在开脱,似乎是在没话找话说。 萝儿她是觉得公子同着自己家小主的关系,所以很能引开小主的注意,于是便就拿来当做了挡箭牌。 心下心里早已是乱成了一团麻,外带着要生吞活剥了梁城的心。 若是梁成知道他这无缘无故又是被那个小祖宗给惦记上了的话,八成是要感慨到了,医者仁心,医者不能自医!!! 慕情看着萝儿此时眼神飘忽,语无伦次,东扯西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模样,抿嘴一笑。 萝儿她能够想到拿公子川让自己分心也是很在情理之中的,但那也只是介于没有失忆前的她家小主。 这失忆后的慕情,她可是跟那个青梅竹马的公子川,不怎么的青梅竹马哟! 也的确是并没有在意自己是怎么被公子川抱回来的,对于公子川,慕情她自是深感亲切,似乎被抱回来也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亲人一般,邻家哥哥,也不过如此。 见状听了萝儿说的话后,慕情的嘴角偷偷抿着笑意,弯弯眼眸看着萝儿,她很是不以为意的轻声回道。 “哦,既然是他抱着本小主,那萝儿你羞什么?” 轻轻努了努嘴,做了一个她很懂得的表情。 两军交战,我军开拔,不战而胜。 萝儿浑身一紧,脑袋一翁,温柔的眉眼一直,手下一颤,模样好不引人心生挑逗之心。 越是这个样子慕情就越是要忍不住说一句,紧接着又加了一句道。 “咳咳,萝儿啊,要说羞.......萝儿,你要不要现在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似乎好红诶。” 这熟羞熟不羞,才真的是一目了然。 萝儿本就年纪不大,这么一被慕情搪塞的,瞬间就无地自容了起来。 通红着像是煮熟了虾子的脸,快速伸手拿起了一侧为慕情准备好的衣物,边动作边支支吾吾的道。 “哎呀小主,公,公子同小主你自小青梅竹马,虽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但总归要有个过场,如今,如今小主同公子二人都已及年,是时候,是时候该.......” 慕情挑了挑眉头,嘴里乐呵着接过萝儿的话道。 “是时候该怎么着?难不成我可爱的小侍女是想要让你家这多灾多难的小主早点儿嫁做人家妻,当做人家室了?” 虽然话说的是没错,萝儿她就是这么个意思,但眼前慕情所说话之时的反应和语气,似乎都不像是在说她自己这个当事人一般,活妥妥的像是个局外人! 萝儿羞红了的脸稍稍降了一度,转而又有些不知是喜还是忧了起来。 她总觉得自家小主自从失忆醒来过后,好像似乎并没有从前那么的在意公子了....... 但萝儿有没有想过,既然是失了忆的人,那又怎会对过往之和过往之事,一如既往呢? 很诚恳的点了点头,萝儿没再多说什么。 很是心虚,但也很是表明了她很肯定着慕情所说的话。 然而只见慕情她却是讪讪一笑的摇了摇头,很是随意的向着萝儿她说道。 “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男未婚女又未嫁,又怎么能强意撮合呢?所以啊萝儿,缘分这种东西,有着有着说不定就没了,而本没着缘分的缘分,说不定却是会悄无声息,出乎意料的不径而来.......” .......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女儿家心思 “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男未婚女又未嫁,又怎么能强意撮合呢?所以啊萝儿,缘分这种东西,有着有着说不定就没了,而本没着缘分的缘分,说不定却是会悄无声息,出乎意料的不径而来.......” 慕情她意有所指的向着萝儿说着,边说还边把萝儿手中正拿起的长靴给顺手拿了过来,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她是不太习惯有人伺候着穿衣服的,本就是有手有脚,这点小事她还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的。 萝儿手中一空,转眼又十分麻利的拿起了另一侧准备好的外衣,顺势给慕情披了上去。 这本就是被眼前小主调侃着,若是当下手中再没什么事儿可做的话,她真是想立马刨个坑钻洞里去了.......! 萝儿她很是明白着眼前小主有意把语气加重三分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这本无着缘分的缘变成了有了缘,不就是在指她和........ 一想到那个人,内心便就是隐隐蜜糖甜的,本就是花季的年纪,情窦初开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见萝儿她的嘴角处隐隐含着似乎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的笑,娇羞的模样十分羞涩的骄嗔了一声。 “哎呀小主!你,你这都在说什么,萝儿,萝儿听不明白!!” 边说边动作着给慕情整理着身上的衣物。 这虽是张口一句一个不明白,但怎么看眼前这一身淡绿纱裙的姑娘都像是最明白的那一个。 像是为了掩盖自己心中所想的事实,萝儿紧接着又有一茬儿没一茬儿的向着慕情她说道。 “还有小主,你,你同着公子间.......怎么能,怎么能算是撮合!那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萝儿我啊,打小跟着小主这么久!可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呢!” 其中说到特殊字眼儿的时候,萝儿还有模有样的现学着慕情刚刚所说,特意的加重了几分。 萝儿一句郎有情妾有意咬的很重且怕自己听不见似的,惹得慕情噗嗤一声,着实是被萝儿给逗乐了。 她这个小丫头怕是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捋清呢,这又在捋别人的事,她就不怕风大闪到了舌头么。 莞尔一笑,抬眸看了眼身前正处小女儿心思状况中的萝儿,随即操着十分有些玩味的语气,慕情她略过了萝儿的后几句话,直接回着萝儿头一句话的道。 “哦?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呢?” 萝儿微张了嘴巴,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小主,你就没听到我说的后几句话吗?!萝儿我可是在说你同公子两人间,那早已是互许芳心,互相钟情与彼此的爱情啊!! 快速慌乱的眨着眼睛,收回心中不解,转而又因为着慕情反问的话,反而是有些心里砰砰的直跳。 小主问她明不明白,她当然是不想明白! 微微抱怨了一句,萝儿噙着蚊子大的声音,小小声嘀咕着道。 “小,小主,你,你又欺负萝儿.......” 两双长靴穿好,站在床榻前,慕情她直接就把萝儿披过来还想帮她穿上的外衣麻利的自己穿了上,现下正随意的紧着手腕处的两道束腕。 听闻了萝儿的话后,慕情虽是嘴角藏着笑意的,但是面儿上却是故作着十分可惜的模样。 摇了摇头,紧接着哀叹了一声,颇为有些惋惜的说道。 “唉,本想着身为本小主的贴身侍女,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适龄,以后定是要为她找一处心仪的好人家的,但眼下看萝儿你的样子........” 慕情扫了扫半垂着脑袋把自己害羞模样压的低低的萝儿,抿嘴偷笑着的继续说道。 “看样子萝儿你好像是没什么心仪的人家,既然是这样,不若回极北之地后,就直接找爹爹随便挑一处好人家给萝儿你定下了!这样以后不管跟着本小主去了哪里,也都算是背后有个好归宿,还能有点念想.......” 不得不说,慕情所说的这些话在萝儿耳朵里就像是有把大剪刀,正在无情剪断着一根从月老那里偷来的大红绳。 只见萝儿她猛然间的抬头,语速略快,神态从刚刚的羞涩瞬间转为了十分的惊慌失措。 双手快速挥摆着,向着眼前自家小主快速否决道。 “不不不不!!不是,小主不是的!!!” 慕情眨了眨好看的清眸,看着萝儿故作不明的说道:“什么不是?” 此时她这身为极北尊贵帝女的人,一脸挑逗着萝儿的模样,算不得顽劣,但也是真够顽皮的。 顽皮中带着一丝丝的俏皮,俏皮中带着一丝丝惹人心生宠溺放纵其为所欲为的情不自禁。 萝儿身子微微向后轻仰,看着慕情一时语塞,但也只是一瞬,随即这还算是机灵的小姑娘转而就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台阶说道。 “不是,不是,萝儿不是想找什么好人家!萝儿,萝儿跟在小主身边,是要伺候小主一辈子的!” 边说边一脸着急的模样。 本来就是在同着萝儿开玩笑,没成想萝儿当了真,当即还给跪了下去。 听着那声不轻的跪地响声,慕情嘴上一抽,心里一疼,快速将萝儿扶起。 略微撅着不悦的嘴,隐隐有些责备意味的道:“萝儿你这是干什么?小主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看样子她可能玩的有些过了,当真是吓住了眼前的萝儿。 萝儿彰显着忠心耿耿的模样,很是诚恳的看向慕情她说道。 “小主!你是知道萝儿的!所以,所以萝儿不要找什么好人家,小主你可千万别让帝主给萝儿随便定了什么亲事,那样,那样萝儿一定会哭死过去的.......!” 一说到哭,好家伙,这眼前水做的姑娘是不分时候不分情节的当下就下下雨。 但就不知萝儿这是在为自己将要被随便寻了个人家而哭,还是为自己不能嫁与心上人而哭了。 但就慕情而看,这要真是哭死,那萝儿她也定是为自己所心仪的人而哭死的。 很是是招架不住萝儿的苦功,慕情随即便就连忙摆手制止的安抚道。 “好好好!都依萝儿你,萝儿你想什么时候嫁,想嫁给谁,本小主都为你主持公道可好?!莫哭莫哭!哭丑了小心梁.......咳咳,小心有人会谋害你小主我!” 慕情她可是还要依仗梁城这个神医圣手给自己诊治疑难杂症呢,别到时主外的见到主内的被自己给欺负了,暗地里又下什么阴损的黑手。 可人家梁城梁圣手明明是一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神医,怎么慕情倒好似是把梁城想成了个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这怨不得慕情,要怨就怨那能想出吸阴退烧法子的始作俑者,是他给了慕情这么一个深沉的心理暗示!! 萝儿自是听见了慕情她口中及时止住的梁字之声,当然第一时间就是两朵红晕蔓延至双颊,本就温柔的姑娘,更是温情了起来。 低嗔了一声,十分羞涩的说道:“瞧小主你这都是在说什么胡话.......” 说罢话之后,在她这个小侍女的眼中还是泛着水花的,但这不同于之前的水意,当下的水意,倒是来自于那种情义之上的至臻。 转而只见萝儿她一脸很郑重的感觉,看向慕情,很是令人感染的紧接着说道。 “萝儿,萝儿就知道小主待萝儿最好了!不管是以往还是醒来后失了忆.......总之小主待萝儿如姐妹,萝儿也自是会为了小主,上刀山,下火海!” 慕情见状心中一暖,伸手抚了抚萝儿微微乱了一丝的刘海儿,没再说什么。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 于是这个有关于萝儿闺中之事的话题,就这么在玩笑中开始,在情谊之中结束了。 慕情微微暖暖的一笑,随手很是熟练的又给自己扎了个马尾,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自己刚刚穿好在身上的衣服。 今日的衣服倒是比之昨日里从萝儿手里见得那些繁冗华丽的衣服简洁了不少,但却比之昨日自己所穿的那件马踏衣要稍稍夺目了一些, 是件炸眼的红色束衣。 不过看到这抹艳丽的红,慕情她倒是觉得很是欢喜,就好似自己本该就是这个模样。 但想来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应该都是来自于萝儿所说,那自己很是喜爱的极北之地极夜台处,所拥有的火红绯丝鸟和火红绯丝夜合之花的原因! 萝儿自是发现了自家小主的欣喜之意,连忙跟着一起站到了铜镜之前,扶着慕情的双肩,躲在慕情她的身后俏皮一笑的道。 “不愧是咱极北之地的小主,穿什么都是美轮美奂,倾国倾城呢!而且小主也根本不需粉黛,就已经是精致的不得了了!” 说着说着,这刚说完不用粉黛的人却是顺手就拿起了妆台上的胭脂,欲望慕情的脸上粉饰。 慕情伸手背对着萝儿戳了下她的小脑袋,抚着萝儿拿着胭脂的手,温柔一笑的摇了摇头。 “这不刚刚说你小主我不用粉黛就已经很好了么,干嘛还要拿这些东西往你家小主脸上磨蹭,要我说,倒不如让小主我给萝儿你妆容妆容,倒也好让自己心仪的人眼前一亮!” 说罢,慕情转而就作势要往萝儿脸上摆弄。 萝儿一羞,娇娇的跺了跺脚,半是委屈半是被调侃到了的看向慕情道。 “哎呀小主!你不想抹咱就不抹,何必又要拿萝儿打趣一番.......” “哈哈!”慕情毫不掩饰的开怀大笑了一声,“嗯,那就放下,本小主不想抹。” 对于胭脂水粉这种东西,慕情记得她好像以往很少摆弄,自觉还是清爽一点的好。 再说,这要刮风下雨了,脸上湿了淋了的,还不得成了一只小花猫? 与其如此,倒还不如什么都没有的来的省心些....... ......... 第三百七十五章 么得感情的棒子 “嗯,那就放下,本小主不想抹。” 慕情制止住了萝儿伸手拿起的胭脂,转而低头寻思起了自己的这一身红束衣。 话说回来,她记得昨日是让萝儿翻遍了她所带来的衣裙,似乎是从未见过此时身上所穿的这件很是简洁,又很是好看的束衣....... 耐不住好奇,于是微微多看了两眼铜镜中的自己后,慕情便很是随意的来到了屋中早已放好吃食的桌前,边动筷子的边向着一旁为她盛着热粥的萝儿询问道。 “萝儿,这束衣哪儿来的,昨日可是没见过啊。” 难道是星日掌门那厮命人准备的?不过怎么看着星日掌门也没有细心到如此地步呀....... 手中接过萝儿递来的香粥,慕情说罢话之后就美美的嘬了一口。 这粥闻着的时候感觉可香了,怎么到嘴里就只觉食之无味? 下意识垂眸瞅了瞅碗里的粥,里面是山珍海味俱全。 在这大清早的晨食里,开门见山的朝气便就蓬勃了起来,可以说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珍馐了。 可不知怎的,相较于手中捧着的这碗珍馐,慕情她怎么就是在脑海中总会不自觉的出现昨晚梦见的那两条烤鱼呢? 故意的砸砸了两下嘴巴,似做回味之状。 慕情她到现在还犹记得那梦里所吃到的简简单单毫无佐料添加的烤鱼味道,就跟真的一样,就是比这豪华珍馐还要珍馐上三分! 难道是因为那两条鱼是九华河池中的灵鱼,而灵鱼又是梦中那白衣男子所做的原因? 还是说,只是因为梦中自己是饿极了,所以才会如此记忆清晰....... 突然间这么一想,慕情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肚子处,伴随着动作,嘴里还不自觉的嘟囔着道。 “诶?就是啊.......明明晚上的时候那么饿,现下起来,倒也不是觉得那么饿了,难不成,我这都是饿过了头,在梦里食之,以至于醒来后也跟着一起饱了?” 要真是如此,那倒是真省事儿了,以后若是要出门在外断了粮,她直接找一个地方美美春秋大梦一餐,岂不是比天上条馅儿饼还要来的香?! 然而本是正经想着自己的胃的慕情,却又不知不觉不正经的想起了昨晚所梦到的那白衣君子。 透过手上捧着的白玉碗,慕情看向窗外,清眸中有些迷茫又有些不清晰的小声说道。 “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若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那又怎会梦到如此真实且清楚记在心里挥之不散其模样的人........ 萝儿见到自家小主吃着饭都能出神,出着神还不自觉的嘀咕了几句话,温柔的眉眼不解的一眨。 若单单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但萝儿又见慕情她就连说完话之后,外带着那张朱红饱满的唇角处也跟着莫名其妙的上扬了一分。 这就好似自家这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小主,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令身心愉悦的事情似的。 见状自是好奇,好奇着是什么事情竟能让慕情她这般心悦。 萝儿没忍不住,便给慕情她边布着菜边出声疑问道。 “小主你是在想什么?说什么饿极了,又见过了谁,可是今日吃食不合了胃口?” 这某些人刚刚还在调侃儿着萝儿那耐人寻味的女儿心思,当下某些人的这个女儿心思,又何尝不是更耐人寻味。 慕情本是看着窗外光景想着昨晚之事想的入神,这突然间被萝儿打断自是手中抖了一瞬。 很快回觉过来自己刚刚所想所说,登时倾城的容颜上便就多了几分粉红之色。 白嫩的双面渲染着粉霞,比之涂抹过腮红的那些个姑娘还要明艳动人。 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慕情她可不会告诉萝儿,她是在想男人!! 摆了摆手,朝着身侧萝儿十分遮遮掩掩的回道。 “哦,没,没什么,对了,你还没告诉小主我这身衣服是从哪儿弄来的。” 故作十分随意,坦然之样。 说着又自顾自夹了点东西吃,顺带着另一只闲下来的手指了指自己这一身火红色的束衣。 女子束袖的衣衫本鲜少,经常着束衣的女子也绝大部分都是修仙之人,而普通人家的姑娘大多也就是襦裙纱裙广袖裙穿的多,偏外表好看但行动不便。 而男子穿束袖衣衫衣相反与女子,穿的也便就多得多了,毕竟是男人,穿起来简洁,无论是在修行还是在平常行动干粗活的时候,也都是方便。 昨日慕情她所穿的那件白色的马踏衣本就是舟车劳顿之时,为徒行动方便所准备的旅途便装。 萝儿也说了这次来九华天就只带了那么一件束衣,那么眼下这一件比之马踏衣更是有那种走起路来带风,停下步子带韵的出彩火红束衣,就不得不问问其出处了。 萝儿很是乖巧的模样,没再多问慕情她刚刚都是嘀咕了什么,很是有眼色的继续边布菜边向着慕情她回道。 “是.......” “是我为倾城准备的。” 随着萝儿还未开始说的话,一道不是特别低沉隐隐有些清朗的熟悉声音从门口处突然传来。 慕情是连看也没看门口处一眼,想也不想的就知道是谁来了。 萝儿因为来人很是拘谨,慌忙欠身很是规矩的行了一礼。 “公子。”转而站直了身子后又向着慕情她耳边肯定着的小声说道:“小主,这件衣裳可是公子专门为小主你精心准备的,而且看小主的样子,也的确很是喜欢呢!” 不愧是公子,同着小主一起长大的人,这对于小主的喜好,拿捏的是一向很准! 而无论小主变成了怎样,公子也依旧都是了如指掌,不像她,自小主失忆之后,是越发的不了解自家从小服侍到大的小主子了........ 听闻了萝儿在自己耳边嘀咕着的话后,慕情挑了挑眉毛,低着头嘴下又吸溜了一口食之无味的珍馐。 这是公子川准备的就是呗,左右不过是件衣服而已,萝儿她却是干嘛非要加上最后一句话。 虽说是萝儿有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在场的公子川可是个修为不弱的人,若想听,还不就是动动耳朵的事儿。 于是动动耳朵一听到她这个正主很是喜欢这身束衣的消息之后,看没把门前那公子川得意的哟........ 总觉得以往的公子川很是爱欺负自己,就比如昨日中午之事,所以慕情她一瞅见公子川那十分沾沾自喜很是欠揍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抨击一二。 点点头,终是毫不吝啬的瞅了那么一眼公子川他,随即慕情便就噙着很随意的口吻说道。 “啧啧,我就说是谁这么有心呢,原来是公子你啊。” 听起来倒不像是有多么感激感动亦或是激动的模样,与之萝儿所说很是欢喜有点大相径庭。 公子川很是翩翩的踱步进了房中,坐到了慕情的桌子对面,熟稔的自顾自拿起了萝儿慌忙添过来的碗筷和盛满了的热粥。 没先给自己夹菜,倒是先给慕情她夹了一块儿粉扑扑的糕点与碟中,随之才是温柔向着慕情她说道。 “喜欢吗?” 声音似乎很是小心翼翼,与之慕情昨日间见到的那个说起话来很是能噎死人的大不相同。 萝儿是下意识浑身一紧张,听到眼前公子这般温柔耳语,简直骨子都要酥没了! 眼下自己似乎是有些多余,本是给着小主布菜,但是现下有了公子在,那哪里还需要她啊....... 所谓见机行事,见状则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着痕迹且不惊动自家小主的慢慢移动至门口处,萝儿则快速消失在了屋中,独留公子川同着慕情二人大清早上的就共处二人粉红世界。 萝儿出门闪到门旁是暗暗自傲着,瞧她这个小机灵鬼,真是棒极! 不过坐在门口台阶上,双手托腮美滋滋还没一会儿的萝儿她转而又看着侧殿之门有些纳闷儿了起来。 满脸皱着小眉头,好不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太阳都晒屁屁了,梁圣手他是不是忘记要给小主熬汤药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 “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见了小主醒来之后可是越发的不上心了!哼,他八不成是忘记了帝主那高深莫测的威压之甚了,哼哼!” 转了转温柔的眼眉,萝儿她似乎是在考虑着要不要此时就过去推门儿叫醒这昨晚喝的伶仃大醉的人....... 外面阳光散落的颇好,是个完美的清晨。 屋中的慕情因为公子川一句喜欢吗停下了手中碗筷动作,很是稀奇的认真看了看对面这位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而坐到桌子对面的人。 这一晚上不见,怎得,早上出门忘记吃药了啊?? 挑着着半边眉,慕情也同样半是小心翼翼半是试验性的回道。 “还.......不错?” 这公子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子川看到大眼瞪小眼的眼前人,嘴角边不由自主的蔓延上了一抹阳光的笑意。 这抹笑,足以融化腊月里的寒冰冻雪。 然而慕情却像是个么得感情的棒子,对于眼前这与之昨晚自己所梦君子相差不远的朗朗公子,是绝缘到浑然天成。 招牌式假笑微微一咧嘴,礼貌性同样回应着眼前公子川的笑容。 但也是没想到她这个青梅竹马不仅看起来暖人,事实上也的确是个颇为暖心的人。 这被有人明白着自己的喜好,提前准备着,还挺贴心。 很是感谢着眼前这位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人,但也只是仅仅止步于此。 公子川伸出手,隔着不大的桌子整理了一瞬慕情滑落到嘴角边的碎发。 昨夜发现眼前之人不在青玄屋,似乎失去她的那种鲜明又一次蔓延而上,重新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他整个人的浑身上下。 若是在这万花阵里的三千境中他都不能拥有她,那么出去以后,他还会有机会吗? ........ 第三百七十六章溅土,溅地,溅了不知谁的心 公子川伸出手,隔着不大的桌子整理了一瞬慕情滑落到嘴角边的碎发。 他那双深邃的凤眸很是柔情,但同样也似乎很是充满着一丝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患得患失。 眼神直直的看向被他突然间的动作弄的很是不解的慕情,低沉着有些伤情沙哑的声音,只听公子川他很是专注的说道。 “你若喜欢,便就是我心欢喜。” 和风旭日,春风拂面。 窗前的月季被凌乱了一叶花瓣,随之悠悠扬扬的从原本花蕊之上,飘然而落。 溅土,溅地,溅了不知谁的心,但终究也是分毫未溅........ 慕情微微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后便就是一脸很惊奇的看向眼前公子川。 这大清早的,怎么就是莫名觉得眼前这公子川,似乎像是一夜未睡,很是憔悴心伤的模样? 是出了什么事儿吗?以至于让平日里做事还算是十分严谨心性还算十分沉稳的朗朗公子都如此....... 刚刚还想着让眼前公子川不痛快一二,这现下倒是心软了。 慕情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啊,还真是吃得了硬的,吃不得软呐........ 很给面子的没当场一巴掌把公子川所伸过来的手给拍掉,余光看着那伸在脸侧大有停留意思的男人手掌,慕情快速眨了眨灵动的双眸。 也只是一息之间,转而慕情她便就伸手故作用筷子欲夹菜的模样,借机很是巧妙的撇开了公子川的手。 公子川的手一经离开了自己面前的危险地带,慕情没由来的俏皮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小贝齿。 这个模样的慕情她,别提是有多么的灵动可人了。 公子川深邃的眸子微微一闪光,眼中充满了压抑许久的欲望。 然而始作俑者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某些人就恨不得想要把她就地正法了........ 随着伸手的动作,慕情便就顺势借着夹菜的动作也给公子川夹了一块儿糕点。 怎么说刚刚公子川也给自己夹了一块儿,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嘿嘿一笑,看着眼前似乎还沉浸在自己悲情思绪中的公子川,慕情小心着的说道。 “咳咳,公子若是欢喜,那本小主自是一样的........嗯,欢喜!” 本在思绪中的公子川在听到慕情的这句话之后,被闪开了的手随之一顿,微妙的表情隐隐有了些掩饰不住内心雀跃的迹象。 深眸直直的看向慕情,眼中的柔情之意,可以说是毫不掩饰。 没有在意被慕情之前闪躲开来的动作,转而公子川便就又向前伸近了一寸的手。 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勾,便就像是十分有灵性的在慕情她那翘挺的小鼻梁上轻轻一刮,随之说道。 “是真的吗倾城?若真是如此,可真的是叫我越来越欢喜了呢.......” 尾音十分悠长沉冗,就好似无声中演变成了一只魔爪,挠痒着所听人的每一缕神经。 “呃........” 这眼前公子川的话,十分耐人寻味,此时听在慕情她的耳朵里,瞬间就有了好几个版本的意思。 就好似这口口所说的欢喜,不仅仅是心情上的欢喜,还是有着心里上所欢喜着某个人的意思........ 慕情快速的眨了下眼睛,这刚刚看着还那什么的公子川怎么突然间就有那什么了........ 呃!果然,男人的脸,比翻书还快! 快速向后一靠,双手环臂抱胸,慕情她很是迅雷不及的躲开了眼前公子川的二次攻击。 努了努嘴,慕情十分有着倔脾气模样的看着公子川他说道。 “我说你这都是什么毛病啊!喜欢把人家的头弄成草鸡窝不说,还想把人家的鼻梁变成平原不成!!” 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鼻梁不能塌!!! 公子川嘴角的笑意十分坏坏模样,但却是好看的那种,让人心生不起半点恼意。 人够不着了,索性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后的公子川依旧很是宠溺的看着慕情她,只不过,这次公子川他所说的话,似乎比之之前更为直白了一些。 只听公子川他柔声十分认真模样的出言说道。 “不怕的倾城,你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的,哪怕就算你不记得了我,我也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 “........什么.......!” 刚刚还在爪牙无爪中的慕情显然是被公子川突然间的一番深情的话而怔住了身形和心神。 浓密的睫毛微颤,心下猛然一突突。 然而第一时间在这红衣俏佳人的心里所关注并的不是“喜欢”二字,而是在于那一句“你不记得了我”。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公子川,看出了我失忆的事情了???” 心里暗自嘀咕着,随即慕情便就拍了拍自己脑门儿,挤弄了一下眉眼,十分悔不当初的模样。 她从醒来后就是太过放纵自我了,根本就是把萝儿所说自己以往很是温柔似水的事儿给抛到了脑壳儿后面! 以至于眼下仅仅一天半的时间都不到,这么容易的就被眼前这最熟悉自己的人给发现了猫腻........ 第一反应很慌张,慕情大脑之中有些茫然。 然而仅仅也只是一瞬,随之而来的,便就是慕情忽然间的感到一阵十分轻松和隐隐偷偷乐呵的雀跃之情。 本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同着眼前公子川上演着青梅竹马的戏码,她自醒来后可是没少绞尽脑汁儿,使出了浑身情感! 虽然这情感可能还不如一个梦中人来的情绪丰富........ 但当下既然是公子川知道了自己失忆的事情,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表现的那么青梅竹马了??! 之前想着坦白,后来又不想了,眼下被公子川他本人自己发现了,那也正好儿,顶多是顺理成章的继续之前未坦白的坦白。 而再想想两个人若是说开了之后,那么以后在慕情她自己还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是不是都可以不用太勉强着自己同着公子川相处了? 也是不是能让公子川不用再那么浪费的感情,让自己无法招架了? 若真是这样,那不也是正好! 谢天谢地,不用装的感觉真好! 公子川静静的看着眼前小人一会儿慌张一会儿止不住开心的模样,嘴角轻轻深情一笑。 伸手很是随意的拿起了筷子,自顾自尝着慕情刚刚给他夹过来的糕点。 好久没这般平淡如常过了,一日三餐一四季,一桌两凳一时闲。 这是以往他们之间本就经常会有的寻常之事,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慢慢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珍惜着眼下的一分一秒,如同稀世珍宝,唯恐烟消云散,只是一场浮华之梦。 慕情自然是不知道眼前的公子川心里是怎么想的,现下她只顾着自己心里所想。 感觉自己心里想的甚是没错,而且还很有道理的样子,随之慕情便就很是强忍着内心爆棚着的雀跃,暗戳戳的向着眼前公子川道了句。 “公子川,你是不是知.......” 知道我失忆的事情了! 然而慕情她话还未说完,就只听眼前刚吃完一口糕点,抿了一口早茶的公子川说道。 “嗯,我知你也喜欢。” 慕情听了一挑眉,连忙摆手道:“不.......” 然而眼前的公子川怎么会给慕情留有余地,留有退路。 上了他这条船,自是中途不能下去的。 随之公子川他很快便就接着说道:“也知你不会有那么一天会不记得了我,而若真有了那么一天,别怕倾城,我会让你重新记得我的........” 专情的人说出专一的话的时候,总是那样让人不忍心去伤害。 然而就在公子川说罢话之后,慕情她却似乎像是看见了眼前的这郎朗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在他那处微微有些性感的嘴角边有皎洁的笑了一瞬。 慕情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这样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这么的专情之中,狐疑了一瞬。 随后揉了揉眼睛,结果再次看见的只有公子川那满眼的深情。 果然是自己看错了,但她为什么会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了的感觉??? 刚刚还欲满怀期翼的坦诚着自己所失忆的事情,但现在再听眼前公子川所说的话之后,随即明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会错了意。 唉,慕情仰天长叹,顺便还外带着一丝丝的感叹着。 她自己果然还是那种天生丽质难自弃,表现得天衣无缝,依旧是没能让眼前的青梅竹马看出一丝丝的破绽........ 自信是件好事,但自恋嘛.......咳咳,亦是棒极! 眼看着眼前公子川深情眸子的示意,等待着自的话,慕情她只好是讪讪一笑,不上心的拿起了手中汤勺,有一下没一下的低头喝着热的已经变温了的粥。 边喝边尴尬的回道:“哈,哈哈,公子你也.......可真会说笑........哈哈。” 一句话干笑了好几下,足矣体现着慕情此时了无生欲的心。 雀跃一下子折了翅根儿一样直直坠地,慕情倒是人突然间有些生无可恋了起来。 对于眼前的这个公子川,她是有好感的,但要说喜欢........慕情也有些不摸不清自己的喜欢属于是哪种喜欢。 想来就只是因为青梅竹马的这层关系,所以才会让慕情她自己如此捉摸不透了! 公子川正好同着慕情一样喝着热粥,只不过他不像着慕情直接趴桌子上喝,而是轻轻把碗端了起来,靠近嘴边的无声吃食着。 终于错开了同着慕情的对视之中,公子川被碗遮住的嘴角微微有些耐人寻味的笑了笑。 他有没有说过,对于眼前的慕情,对于他所心心念念的人,只要是一个眼神而过,他就能猜得到她心里是在想什么........ ........... 第三百七十七章他为的,自始至终也不过就是 终于错开了同着慕情的对视之中,公子川被碗遮住的嘴角微微有些耐人寻味的笑了笑。 似乎像是作为胜利者的小小愉悦了一下,公子川看样子很是美滋滋的吃着手里的糕点。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气人就气在,眼前这个看着一身很是有风度的翩翩公子哥儿,竟然很是没风度的边吃边堵不住嘴的瞅着桌子上的晨食,颇为称赞道。 “嗯,不错不错,美味,甚是美味,看来九华天被传吃食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凤眸中带着些许藏不住的笑意,也可以说是赤裸裸了。 慕情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团上面,气不打一处来。 吃了闷亏,总感觉自己是亏大发了的慕情她十分郁闷的低头喝着热粥。 在听闻了公子川的话后微微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暗自小声嘀咕了一句道。 “切,什么天下第一,还不是一样比不过我昨晚梦里吃的两条鱼.......” 公子川本是肆意上扬的嘴角只因为慕情她的这一句话瞬间凝固,那原本慢慢宠溺的深情凤眸里,隐隐闪过一抹寒光利剑。 昨夜发现慕情不见之后,公子川他便就御剑在整座莲花岛上翻来覆去焦急的寻找了起来,眼见着夜色越来越深,公子川的一颗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明明是知道岛中有人欲对极北之地不利,而他却是恰巧忘记了此境身为极北帝女身份的慕情,安危定是要受到威胁的。 此境之中慕情本就同着阵外一般无法御灵,而她现下又忘记了很多事情,怕是连那让人费解的御煞之术,也是没法再护她安全了。 一想到昨日下午赶到槐林之时,所见到的那恰好倒地双颊煞白模样的慕情她,公子川他那一颗火热跳动的心就隐隐还在抽痛着。 然而待他终于是在将近丑时的时候,才终是在莲花岛河岸边的船只上看到了那抹让他揪心万分的人的时候,他却是同样的看到了另外一个身影。 一个,令他极其不耐的人。 身在此万花阵所衍生的三千境之中牵扯过多,所以暂且还不宜暴露身份。 而且慕情同着那个人现下不一定就知道自己也同样是来到了这里。 如今顶着一位百年前早已是仙逝之人的身份停留于此,他为的,自始至终也不过就是一个她罢了........ 身形隐在暗处,恻隐着半张容颜,公子川他昨夜是直到那个人离开后,才渐渐现出的身形。 他不知道在此之前,在他还没寻来之前,眼前这轻舟之上的两个人曾发生过什么,但他来的时候,慕情似乎就已经是睡着了。 当时在亲眼看着那抹令他不耐的白色身影极其温柔的解开自己氅披,轻轻披落在已经是睡熟了的慕情的身上之时........ 天知道他是有多么的想要迅速上前把那抹不该沾染慕情身子的洁色氅披给一手撕碎的粉身碎骨!! 但当抱起慕情她准备会青玄屋的时候,公子川他却是没有那么的做,因为,他看到了熟睡中慕情那般安静温暖止不住让人想要时时刻刻都怜惜的模样。 夜深,他不愿因为氅披的消失降了体温而惊扰了怀中人的美一秒美梦。 他不知道慕情同着那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可经过这几月在极北之地同着慕情她的相处相伴,他是深知那个人似乎是进此境之后便就与慕情她分开了的。 既然事情是如此,分开也好,毕竟慕情只有远离那个人,自己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去让慕情注意到自己。 是天赐良缘给的机会,公子川他又怎不会伸手去死死抓住这次的良机。 可没想到的是,这几月过去了光景,那个人,竟然在慕情她真的回来了的时候,又突然的出现了。 手中不自觉的紧握了拳头,骨头似乎都在发着低沉的闷响。 果然是让人极其不耐的人。 而至于公子川他为什么会说慕情她是真的回来了,垂下的左手不自觉的在自己的腰侧摸了摸。 此时在公子川身侧所应悬挂玉佩的地方,正牢牢叔紧着一抹剑穗,这个剑穗,若是对于没有失忆前的慕情应该还算是并不陌生。 收回思绪,公子川又轻轻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正在乖巧进食中的慕情。 刚刚听到眼前慕情嘴里说了昨晚吃了鱼的事情,很是清楚询问过青玄屋中人昨晚慕情是在他走后不久也就走了的,那么想来那两条鱼也定就不是在青玄屋中所吃的了。 既然这样,难道说是昨夜那个人为慕情做的么........ 浓密剑挺的胃微微显露着一丝丝的忧伤之意,心脏的部位隐隐作痛着。 这感觉,没比在听闻了慕情她身死之时,要轻多少,不仅如此,那颗痛裂的心,似乎还有些让人渐渐的麻木。 凤眸温着波澜,一瞬不瞬的看向眼前慕情,公子川的心在无声倾诉着。 师妹,你就那么喜欢他为你所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一切吗........ 师妹,你什么时候,能够正眼的看看眼前的师兄我....... 一颗心都扑在了此时桌子对面的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上,可他却是又没能再一次的保护到她。 不论是季秋深的自爆还是眼下的入戏之中,终究是他做的还不够好,还不够........ 公子川没有察觉到慕情那火热的视线是在往自己胸前之处而看,面对面的,只觉是眼前的慕情她是在很认真的注视着自己。 就因为这般比之过往要热情许多的眼神,才是更加的让公子川他隐隐心生自落寞,越来越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慕情吃着正香,隐隐还有饱了的感觉。 准备再吃一口就结束这清晨丰盛一餐,慕情她便就嘴巴离开了碗边儿,起身伸手欲再夹个桃花糕。 然而就是这么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她便就很是凑巧的看到了公子川他胸前那处微微敞开了一丝胸襟之处的内里。 她发誓,她不是想看而看,只是无意的看了看! 白色内衬,衬着外衣的水蓝很是让人舒服。 就好似一汪静谧平淡的湖面,微风吹拂,只让人不住的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这种感觉对于慕情她而言很是似曾相识,而在那失去记忆的印象之中,似乎还真就是有着那么一个常着于蓝色衣衫的翩翩公子。 看来不愧于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总归是有些印象的! 虽只是下意识瞟了那么一眼,但随之慕情她便就又瞅见了在公子川那敞开的胸襟内里中,似乎是有这什么东西在隐隐反着清晨朝阳的丝丝光亮。 出于好奇,于是便就又多瞅了两眼。 这一瞅不打紧,瞅清楚了,慕情不由自主的就挑了一瞬的眉头。 “好美的玉.......” 眼睛微微放光,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惊叹了一声。 慕情她只见公子川怀里揣着的,是一块鸽子蛋大小完整无暇的美玉........ 这玉一看就极品的好玉,不仅如此,这块玉只是让她看了几眼,就只觉魂识一阵舒松,清爽! 好东西好东西,这定是个宝贝的宝贝!! 这对于好物件儿的喜爱,慕情她简直就是如狼似虎本性的涌现。 那赞不绝口的心,当真是在第一时间就像是在撩拨着她的说:想要,想要,好想要!!! 这块玉慕情是没见过,不论失忆与否,所以她不知道是在情理之中。 但若是此时正在阵外等候的绿萝她能看见,那定会认得,这便就是之前她在只身试探盖世手中的那九华河山扇是否相通莲花阵时,所手中紧紧握着的那块儿。 那块能够保护魂识不受侵害,让人能够安然出阵的镇魂玉。 而后来这块魂玉是被顾恒带在身上了,带在身上只身入了万花阵中。 所以若是绿萝能够见到此时慕情所面对面而坐的公子川时,便就定会认出,这便就是她永远也不会认错的苍穹家主,顾恒。 ........ 话说此时距离慕情他们深入万花阵的时间并不久,看似阵中几月蹉跎时光一闪而过,实则阵外的光景才堪堪到了清晨之时。 盖世曾说,这万花阵中的时间与之阵外可能有些相差,如此看来,阵外一个时辰而已,万花阵中却是月余闪逝去。 因为昨夜身为邀月家主的蓝亭仙尊季月蓝化祟作乱,又因为邀月十三公子季秋深自爆,所以整座邀月莲花道中,都是一片嘈杂忙乱。 整理尸体的整理尸体,善后的善后,总之,那昔日里金碧辉煌的邀月大殿,早已是破败不堪,不堪大雅之堂。 绿萝在一片狼藉的邀月大殿之中,那唯一还算是干净整洁的一处地方紧紧的守护着顾恒在阵外的真身。 这原本该是季月遥守着顾恒真身的,但是刚刚邀月门下弟子来报,说各大仙门欲打道回府,要求邀月仙门立刻解除万花阵的防御阵法,所以此时唯一能够解阵的季月遥便就匆忙而去,留下绿萝继续坚守着。 看着面下已经很久未见如此静好模样的人,绿萝半跪身侧,忍不住口中喃喃道。 “家主........” ......................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小哥 看着面下已经很久未见如此静好模样的人,绿萝半跪身侧,忍不住口中喃喃道。 “家主........” 然而她口中所呼唤之人根本就只剩一副躯壳,其魂识,早已是收入在了盖世此时手中正拿着的那把九华河山扇之中。 盖世单手背后,一手扇着折扇。 他周身的紫衣华服依旧是十分的整洁,未有一丝褶皱,未有一起凌乱,是比之周围其他零零散散而过的旁人要显得显眼一些。 就好比看似混乱的一夜,却是并未给这个富可敌仙门的商人带来半点影响般。 秦二护在盖世一旁,不知他这是从这残败不堪的邀月大殿中的哪里拿来了把十分完整的太师椅,搬到了盖世身后,欲给自家主子坐下。 盖世见状摇了摇头,用着手中九华河山扇比划了一下,指了指绿萝此时所处的地方,淡淡道。 “本公子暂且还熬得住身子,秦二你还是拿给人家绿萝姑娘,把忘尘仙尊的真身扶上去,毕竟躺在地上终归还是凉的,莫要让忘尘仙尊的本体受了阴寒之气入体,最后让二长老责怪了本公子的照顾不周。” 秦二很是听从这盖世的指令,虽是没听太明白这忘尘仙尊为什么会惹得二长老责怪自家公子的问题,但当下也是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很是简洁恭敬的应声回道。 “是的公子。” 随即转身,走向了绿萝身后。 看着眼前这身苍穹蓝衣半跪在地的姑娘,秦二多多少少是有些客气的。 之前就见眼前这本是女子的贴身侍卫,只身犯险试探九华河山扇是否能够相通万花阵而倍感钦佩,现下又因其忠心耿耿的守在自家主子身边不离半步而感十分敬意。 像他们这些为一人卖命的人,最重要的不是修为不是实力,而是一颗永远不会违背自己所侍奉之人的忠诚。 只见秦二他微微上前靠近在了绿萝她半跪的身侧,小心翼翼的躬身询问道。 “绿萝姑娘,地上凉,公子命我把忘尘君扶到太师椅上,不知现下可否方便?” 虽说他们这些为人卖命忠人之事的人忠心常有,但忠诚却是少见。 因为对于绿萝的认同感和隐隐心生的一股敬意,因此这平常身为侍卫时都是一脸板正严谨的秦二便就在同着绿萝她说话的时候,语气略微温和了些许。 就像是慕情她之前所在风清楼客栈的时候所见到的那小二模样一般,略带了些许的人情味儿。 热情算不上,但情还算是有的。 绿萝早在秦二来到自己身后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听闻了秦二的话,绿萝随即便就就快速起身。 温柔的面儿上很是饱含着感谢之意,总这么让家主躺在地上,的确不好,是她粗心了。 点了点头,随即绿萝她便就很是客气的向着身旁秦二回了一句。 “劳烦秦二小哥了,多谢。” 刚对秦二说罢话之后,转而绿萝又转身向着秦二身后不远处所站着的盖世深深一揖。 看向眼前那一身暗紫衣衫深不可测的公子,绿萝她随即同样很是客气的说道。 “也有劳盖世公子挂心,绿萝在这里先代家主谢过公子了。” 盖世一如往常般的邪魅一笑,看了眼绿萝,承了这一拜后,很是淡然而道。 “姑娘不必如此,一切以忘尘仙尊安危为重。” 绿萝她是真的很感激着眼前这个身为邀月长公子的盖世,因为恰好有着他的存在,所以才能是在今夜慕情消失过后,及时的阻止了家主的疯狂。 但同时绿萝也是微微有些不想让眼前的这个长公子出现在今夜的莲花岛中的。 若是今夜没有盖世在,是不是她的家主也就不用只身入了那不知凶险如何的万花阵之中........ 快速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她这还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 深呼了一口气,温柔的眉目间终于是与之其性格一般齐平的很是英气了一瞬。 操着很是干练的口吻,绿萝十分谨慎的向着眼前盖世恭敬的询问道。 “多谢盖世公子!只不过现下绿萝有些疑问,还请公子指教。” 盖世颔首,收齐了折扇背在身后道:“姑娘请讲。” 绿萝眼中很是感激,但是面相却是微微有些担忧的说道。 “公子,家主这都已经入阵两个时辰有余了,现下天色已经大亮,不知家主还要在阵中身陷多久才可出阵?” 这个问题早在顾恒进入九华河山扇阵之中后,绿萝便就想问了,之所以忍住一直没问,那都是因为刚刚季月遥一直在顾恒身边守着的原因。 既然邀月的二长老都没说什么,绿萝她又怎敢多问。 但现下季月遥不在,正巧同着盖世搭上了话,所以绿萝便就没忍住,情不自禁的询问起了自己的担忧。 对于顾恒的安危,怕是此时阵外的人除了季月遥,也就只剩她最是在乎了。 盖世微微一笑,手中折扇敞开,低头认真盯着扇上的九华河山图看了看。 暗紫幽眸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随之轻轻的摇了摇头,盖世叹了一口气。 一身暗紫华服微微随着晨风而动,举止投足间都非池中之物。 语气听不出是何意,只听盖世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身在画中人,只做画中事,若无画中解,又怎画中出。” 绿萝没听明白,眼眸中微微有着不解,喃喃而语道:“什么........” 就在绿萝她同着盖世说话的时候,秦二他却是在一旁闷声做事的扶着顾恒的身子往着太师椅上挪。 而在动作的期间,秦二他没忍住,偷偷瞅了眼眼前的绿萝。 刚刚他十分清楚的听见了这姑娘唤了自己一声小哥,这可是没在心里把秦二他给郁闷坏了。 他自小无根无处,属于是那种流浪长大的孩子,早些年的时候,他曾是在无尽之端那处地界过活了好几年,也是在那几年中,他遇到了现在的主子,盖世。 常年跟在盖世身侧奔波,秦二他险些都快忘记了从前在无尽之端苟活过几年的事情,现下被着绿萝这么一唤,当即记忆鲜明了起来。 无尽之端类似于极北之地那样的地界,是超出南北,仍在东西的一处很是有趣的地方。 无尽之端民风开放,不似以南之地男女分化严重,是以男尊为先,而是提倡人人平等,男女等同。 不光是男女之间的民风如同极北之地般不拘小节,更甚是有着超出伦理间的嗔痴存在。 而小哥的称呼,便就是这超出伦理的一方尊呼,但这也仅仅只是在无尽之端的人才会懂的,其他地方是不会懂得的。 所以在无尽之端里被人唤作小哥,若是你不是,那么你大可反驳回去,而出了无尽之端以外被人唤作了小哥,即便你不是,那你也得受着。 因为人家叫你小哥不是那个小哥的意思,只是小哥的意思,这个意思的意思同着那个意思的意思不同,所以这个意思大家都懂的。 本来已经出了无尽之端的地界秦二也就不应该会觉得有什么,之所以秦二会这般在意着,那还都是因为........ 因为那早些年所呆在无尽之端的时候,秦二他年少时长相偏向清秀,于是便就常会被城中痴人看中,于是乎........!! 咳咳,当然,身为流浪四海为家的一介散修侠客,他还是能够自保的,但被调戏的多了,是个人多少心里都会有些膈应。 想一想那五大三粗胡子挂脸肚子还大的跟十月怀胎似的油腻男人突然在大街上出现在你的面前,惊了一群围观群众,也惊了正在吃着早点的你。 当你放下手中碗筷,很有礼貌的准备询问眼前人的来意之时,换来的只是眼前男人一句十分深情的话道: 小哥,跟我走,包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起哄的本事也是无师自通的。 一顿饭没吃完,整条街大早上沸腾,闹得都跟是要就地洞房一般。 这要是个美男子也就罢了,可偏偏就是最入不得眼的那种,那又有谁会消受得起,尤其是一个直挺挺的男人! 于是饭凉了,你落了个落荒而逃,而往后月余,还被迫着东躲西藏,唯恐那地主家的傻大个突然蹦出来寻到了你,在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绑回去做了弟十七八房的........ 呃!浑身一个激灵,秦二瞬时是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幸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盖世公子的身影,无意间救了他,成了如今身侧陪伴多年的贴身护卫。 一晃思绪也就眨眼之间,扶好手中忘尘仙尊的真身躺在了太师椅上之后,秦二没忍住。 微微侧身,用手掩着嘴的对着身前正边思考着盖世所说话之意,边为忘尘仙尊整理衣衫的绿萝说了一句。 “那个绿萝姑娘,以后唤小的小二就行了,小哥二字........呃,在下实在是消受不起。” 绿萝刚整理好了顾恒的衣物,让这即便是魂识暂且不在的人看起来依旧像是精神焕发闭目养神一般。 站直身子后,还没想明白盖世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这突然间便就听到了秦二有些吞吞吐吐的话后微微一纳闷儿,很是不解秦二为什么要说他消受不起。 转而一想,绿萝便就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也是,相较于自己的芳龄,眼前这看起来长相颇为风华正茂的人应该是比自己要小上了许多的,自己也的确是不适宜这般的称呼。 温柔的面儿上略含抱歉之样,双手抱拳拱了拱,只听绿萝她看向秦二很是认真的回道。 “是绿萝思虑不周了,依仗少侠的年纪的确不适宜相称小哥,但小二........” 绿萝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个叫法于理不合,会显得绿萝无礼,若是少侠不介意,倒不如依照年纪........” ......... 第三百七十九章表面风平浪静,暗里风云涌动 绿萝看向秦二很是认真的回道:“是绿萝思虑不周了,依仗少侠的年纪的确不适宜相称小哥,但小二........” 绿萝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个叫法于理不合,会显得绿萝无礼,若是少侠不介意,倒不如依照年纪,绿萝唤少侠一句小弟,也算是亲切。” 绿萝在说话的时候温柔的眉眼很是专注,让人根本就不会觉得眼前人是在开玩笑。 而她的确是没有折损秦二的半点意思,她之所以唤作秦二为小弟,其实也只不过是包含着弟弟的意思。 既然年纪比自己小,唤一声弟弟也算是合情合理,情理之中。 然而听到绿萝说的话之后,秦二差点没瞬间晕厥过去。 眼前姑娘唤自己一声小弟,自己是不是应该回一句大王......... 怎么看小弟这个称呼比之小哥更让他难以接受! “呃........” 一张脸苦拽着十分有趣,只见秦二挠了挠脸侧,十分为难的看向绿萝她道。 “那个,姑娘,绿萝姑娘,你,你还是唤小的小哥!实不相瞒,看姑娘的样子,应该还没小的年长些........” 说着说着,秦二面上当即就有了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既视感。 因为秦二说了还是他比较年长一些的话,所以绿萝便就很是惊奇了一分。 怎么看眼前这正当茂年的秦二也只是同着顾恒的年纪相仿,没想到,是个人不可貌相的。 没太在意这个称呼与否,也并没有纠结着年龄问题。 大于不大,总归女子是不喜欢在他人面前议论的。 而且对于除了自家家主以外的异性,绿萝她是不会太放于心上的。 面儿上只是委婉的一笑,样子很是温柔,但绿萝她在说话的时候却是依旧颇为干练爽快的道。 “好的,一切就依秦二小哥的喜好。” “.......” 听闻了绿萝的话,秦二那张还算俊朗的脸,可不比被万雷阵霹还要差上多少。 微微汗颜,表情是真绝了。 来来回回暗戳戳的瞅着眼前这看起来还算是温柔似水的姑娘,秦二寻思着,怎么眼前这绿萝姑娘的内里就与外表相差这般的大呢?? 同着刚刚绿萝心中所想一般,秦二也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人不可貌相。 不过话说回来,眼前这长相温柔其实很是豪爽的姑娘在说自己的喜好.........呃,秦二感觉有些憋屈。 若不是碍于身份,他定是要直言一番。 他这个人虽很是平常,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但若是说喜好,他没啥特别的喜好,唯一能够算得上喜好的喜好就是他是男,喜爱女.......!!! 唉.......内心悲凉凄凄惨惨切切,秦二扶手仰天长叹。 小哥就小哥!左右在以南这里又不是无尽之端,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秦二暗自隐隐告诫着自己,一定要自持着本心,千万不能被一个称呼左右了身心! 但即便是这样了,可在他的内心里,为什么就是那般的膈应......... 真是一场无妄之灾,不仅勾起了自己不美丽的回忆,更是让自己进一步加深了对于小哥这二字的称呼之感.........! 然对于秦二的苦闷不堪和欲罢不能,绿萝是不会明白的,也是不会知道的,而站在一旁可以说是有些悠悠然的盖世,却是全部把眼前所发生的尽数尽收在了眼里。 暗紫幽眸微微闪烁,含着笑意,似乎就像是在苦中作乐,无声中看了一场好戏的样子。 若是此时身边能够再站着慕情她那好兄弟司凡南的话,两厢嗑个瓜子喝个小酒,更又是一场风流倜傥的美哉快事。 盖世暗紫幽眸微微转向了不远处一侧的司凡南那里看了看,嘴角噙着的那抹邪魅之笑越发的有些邪魅了。 手下轻抚着手中隐隐扇泛着幽光的九华河池扇,妖娆的嘴角勾起弧度的同时,只听这风流公子对着手中折扇轻声低语道。 “表面的风平浪静,又何尝不是暗里的风云涌动........你说是吗,倾城?” ......... 而说到司凡南,相对于盖世这边的表面风平浪静,他那里的确是不怎么的平静。 自慕情毫不犹豫的把因为阴煞之气全部耗尽而处于休眠中的五筒兄交给了司凡南他之后,司凡南他可就是直到现在也未曾离开过五筒兄周身半步。 紧紧盯着地上紧闭双眼,面皮上似乎破开了一层假皮的五筒,司凡南眼中可以说是五味俱全。 他之前曾在古刹洞中见过一面那被怨念大师上了身的五筒兄真容,其模样在当时同着司凡南他一起在场的诸多子弟也都是有目共睹。 被称为鬼罗刹的五筒的确是跟司凡南他此时脸上顶着的容颜是长得极其相像,不说一般无二,大差不差还是有的。 但世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岭南天衍仙门上一任家主夫人娇玲渡,也就是司凡南他的母亲此生就只孕育了一胎,且不是孪生。 所以对于这突兀出现的长相很是与司凡南他有缘的鬼罗刹,就常常被人拿到私底下说三道四。 有像慕情之前猜测天衍上一任家主司凡墨再外养小妾的,说是司凡墨的血脉太过强大,以至于换了个夫人生还是如同司凡南的模样一样。 有人说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场巧合罢了,而邪祟本就会幻化外表,有的更甚是借人皮囊,所以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就因为有了这般的理论,于是便就还有人衍生般的说,说其实是因为天衍现任家主南吟仙尊容貌过人丰神俊朗天仙下凡绝世美男云云........ 而现世的人审美不够,不知那些邪祟的喜好,以至于司凡南他的模样被邪祟热爱着,被模仿了去。 总之是佛说佛有理,道说道有理,不管是说什么,不管是怎么说,最终都只是在于说者他自己而言。 但说来说去,又有谁是像慕情她那样真的清楚知道,其实五筒兄的那张脸是张货真价实的脸皮,生来如此,根本就不曾幻化一丝。 于是乎对于鬼罗刹的长相,便就成了这段时间新秀之辈茶余饭后所持有的新资论坛话题。 那些曾受恩与鬼罗刹救命之情的人,很是维护着鬼罗刹这一介邪祟身份的凶灵在诸多子弟面前的形象。 而那些不曾与着鬼罗刹有着任何交集的人则是看事儿的不嫌事儿大,从未停止过私下里的揣测。 都道鬼罗刹是怎么同着天下正义一抹红的慕公子扯上的关系,都很是新奇着现世邪祟竟然还真有能够同着人和平来往的奇事。 以往修仙之人遇祟哪个不是欲斩之而后快,以往邪祟遇人又有哪个不是欲扒皮喝血吃肉而无不及。 现如今提及了苍穹有名儿的慕公子之时,不仅仅是让人能够想到他生放死尸怒斩无面首的佳话美事,更是第一时间就会让人联想到那一抹红衣的身侧,所站着的那一身墨绿衣衫,很是低调行走于人潮中,却又是有着极其强悍霸道实力的邪祟凶灵鬼罗刹。 人间正义同着阴间恶邪走在一起的画面,一红一绿,当真是让人觉得亦正亦邪,邪不胜正,正存万中。 司凡南这个人本就是被慕情熟知的八卦脾性,其八卦起来更是不输于以往云雾天机先任家主最是以八卦闻名的灵机天尊。 所以对于这些人在私底下的闲言碎语,司凡南他身为慕情所认知的八卦第一人,自然便就是如有顺风耳般,风声一出,他便就全知。 看着季秋深之前所自爆的地方,遍地血色,恐怖如斯。 司凡南双手附于身后,终是在慕情消失身形这么久之后,说出了今日清晨里的第一句话。 “慕兄慕兄,你可真是太看得起凡某我了........唉。” 深深叹了口气,司凡南整个人的背影似乎都被附上了千斤重的铠甲,微微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低着他那被有些人形容的天花乱坠的脸,看着眼下躺在地上的五筒兄,如今局势,为保眼下身为邪祟又是一介凶灵的五筒兄安危,的确是交由他手上比较安全些。 司凡南他能看得出眼下五筒那张看起来让人一眼记不住其模样,很是普通的脸上是被动了手脚的,其真正模样就在这层破开了皮的皮层之下。 但是似乎在犹疑着什么,想见其真容,但就是迟迟盯着无所动。 而这如被定身了的一站,便就又是一炷香的时间。 身后所贴身跟着的那俩侍从看到现下的自家家主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扰,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不那么正经的家主终于是那么的正经了一回。 虽说眼前家主是被世人称之为百年不遇修为最差之人的仙尊,但总归是继承了仙门传承之力的。 不说别的,就之前一瞬间奔往眼下凶灵身侧的极速快事,到现在这两个人还记忆犹新着。 两个侍从互相眉来眼去的,当然,这只是两人间相处多年的默契,短暂无声的交流。 微微替着此时还在岭南等待着庆功宴结束而归的娇主母暗自宽慰着,这俩侍从就连到时候回去当着主母的面儿所描述一番的话都在心里快速想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他们所处的这个角落相对于残破的邀月大殿还算是安静平和的时候,突然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原本所拥有的一丝静宁之意。 一抹淡金色道衣出现在了司凡南的左眼余光,很快的,随之便就是那个人的整个身形都尽数暴露在了自己的眼角之中。 来人虽是衣衫有着明显血迹和残缺,但风度却依旧是不减翩翩。 司凡南收回了心中五味杂粮,侧了一步身子,正好挡住了地上五筒兄的脸,遮住了那所暴露出来的一丝皮层破绽。 看向来人,语气很是客气的道了声:“二长老。” ......... 第三百八十章 捧杀 司凡南收回了心中的五味陈杂,侧了一步身子,正好挡住了地上五筒兄的脸,遮住了那所暴露出来的一丝皮层破绽。 看向来人,语气很是客气地道了声:“二长老。” 眼角余光中的那抹淡金色道衣的主人,正是之前被众仙门之人请去解除莲花岛岸边防御阵法的季月遥。 季月遥身后跟着几位年纪稍显上了岁数的长老,左右各带着一批身穿邀月道服的金衣子弟,来到了司凡南的面前站定。 温文尔雅的一笑,十分客气一揖。 只见这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的温润之人,很是妥善安排的向着身前所转过身来相视询问的司凡南,开口出言说道。 “月遥带着门下子弟前来护送南吟仙尊出岛了。” 这温润的谦谦公子今夜可谓是比之这眼下这残破不堪的邀月大殿还要好不到哪里去。 就拿昨日的庆功宴来说,是一手好牌被季月蓝和季秋深两人打的稀巴烂。 而庆功宴对于邀月仙门来说,本该是在围剿不夜天之后的乱世之中能够迅速成为五大仙门之首的大好时机,但现下因为一场骚乱,也不知众仙门又会如何重新看待这实力雄厚的邀月。 总归在近短时间里各大仙门受损伤亡惨重,怕是要有一段时间去卧龙潜息,没时间再去排个谁首谁盛,而季月遥他所承下来的烂摊子,一时间也怕是要有的够收拾了。 邀月群龙无首没了季月蓝这个昔日里被尊称为蓝亭仙尊的家主,现下整个仙门的担子,也就顺理成章的压在了这身子骨稍显瘦弱的二长老身上。 毕竟以往季月蓝还在家主之位的时候,邀月仙门中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大部分交由他邀月二长老来处理的。 而按照当下在邀月仙门中的声望与在邀月仙门中最能令人信服的推崇之选,也就唯有他这个昔日里被佳传为双金刺莲其中之一的季月遥,二长老。 可以说这邀月仙门原本的二把手如今是真的要快变成了一把手,所需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司凡南他在听闻了季月遥的话后,抬起头,正颜面对着眼前的季月遥上下来来回回的看了看。 借着晨光,能够清楚的看出来,眼前这抹淡金道衣之人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和外伤。 夜深的时候司凡南见着季月遥还只觉他的面儿上也只是看起来会少许欠了一些血色,但是现下天亮了,反而倒是发现眼前这季月遥的面儿上不光是少了些许的血色,更是有些憔悴不堪了起来。 抬眸看着身前之人,在听过了季月遥的来意之后,司凡南他的面儿上很是谦逊。 这都已经是身为一门家主的人了,却是一如往常般的根本就不像是有着一门之主该有的半点儿模样。 就连季月遥所尊称的一声仙尊的称呼,在此时司凡南身后所站着的那两个侍从眼里来看,他们家主都用之如同一个法号般的寻常。 要知道,在这天下能够被世人尊称仙尊的总共也就只有那么五个人,一个手就能数的过来。 而每一位仙尊,哪个又不是五大仙门之首的其中一门家主。 如此这般没有仙尊该有的架子,真是除了现如今的岭南天衍南吟仙尊,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司凡南不以为意,根本就没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他只知道,若不是他这辈子恰好投了个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儿子的仙尊爹爹,怕是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命,能够平白的继承了这所谓的家主之位。 像他这般天资极差的人,就连身旁俩侍从的修为都不一定能比得过,又有什么资格冠上这么大的虚荣,况且这虚荣还是实质性的。 司凡南轻咳了一声,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 “二长老的意思是,凡某现下能够带着我天衍的人出岛了?” “嗯,是的南吟仙尊。” 季月遥点了点头,十分和煦的口吻肯定了司凡南的话。 虽说这谦谦君子说起话来很是客气,但司凡南他总觉此时眼前的季月遥那本是温润的眉宇间,似乎是含着若有若无的伤情之意的。 一张温和谦逊的嘴角虽是含着一抹让人极其舒适的弧度,但总还是显得有些苍白了些许。 但之所以现下季月遥会落得如此模样,结合着之前在莲花岛中所发生的事,便就不难以让人联想到是何原因。 那应该都是因为在一夜之间,不仅自己的血脉大哥身中煞咒而亡,而身为自己最为亲近的十三弟也自爆身死了,所以才会以至于成了现下的这般模样。 两个血脉至亲双双消逝,是谁谁都不免憔悴了一些。 而眼下能够像着季月遥这般还能表面故作坚持着,井井有条善着后事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继续强撑着的季月遥他已经不仅仅是在能力上很是屈指可数,其心性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极其坚韧之至了。 这么一个温文尔雅之人,看似弱不禁风,没想到却是那个最能够挺到最后的人。 不仅如此,他这名副其实的邀月二长老还是个能够不乱阵脚有序安排邀月庆功宴之乱的大梁。 不得不说,邀月的这位二长老,的确是比之他那个身中煞咒的大哥季月蓝,更适合登上那邀月家主之位。 虽是很明白这些,但是现下的司凡南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的放下警惕与戒备之心。 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他要保护的邪祟鬼罗刹在,这是他的好慕兄在大义凌然赴死之前的那一刻,所留下来的唯一交代........ 直到现在司凡南他都还并不清楚其实慕情并未身死。 而他清楚的,只是自己的确是亲眼看到了那抹红衣身影,独自凛然的袭向了自爆中的季秋深。 那抹红衣用着其算不得高大魁梧的身躯,把季秋深所自爆造成的危险范围,尽可能的带离到了大殿中的最远处,一个最危机不到任何一个无辜生命的“安全”地带。 没有人会知道当时在得知那抹红衣会身死时,司凡南他的心中所想。 而慕情若是真的身死,那也便就不仅仅是司凡南他一人失去挚友的事,更是天下正义人间正道的一抹红,不再存留于世的悲憾....... 心中所想渐渐有些杂乱,司凡南深呼了一口气。 未完的事情还在继续,眼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容不得他在这里持续的悲天悯人。 袖口下的手暗自紧了紧,指甲都隐隐在掌心处掐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似乎只有这样,司凡南他才能让自己更加冷静一些。 回过神来,一脸笑嘻嘻很是随和的看向着眼前看似很是温润注视着他的季月遥,司凡南说道。 “啊,难道长老解开了那莲花岛边的万花阵?那可就真是太厉害了!听说这只有历代掌门才能操控这邀月上古名阵万花阵的阵法之术,没想到二长老竟也可以........!” 嘴上这么说着,眼中更是很真实的在涌现出绵延不绝的敬佩之意。 这万花阵自古便就是邀月仙门的上古绝世名阵,而对于众人而言,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已经是在之前庆功宴席之上了解到了。 万花阵不仅有着非死不出的绝阵之名,更是维系着整个邀月莲花岛上下的防御安全。 而这么一个关乎整个仙门所在之地安危的一个阵法之术,历来也都只有一门之主才会知晓其如何操控,从未有除了门主之外的其他人能够了解到,但眼下........ 有关于万花阵现下何人能够操控,其实之前在顾恒欲只身闯入万花阵的时候就已经听了季月遥解释过,是季月蓝得知自己身中煞咒之后,有意传给了季月遥这个二长老的。 但当时顾恒所在的周围就只有盖世绿萝和季月遥他们几人,其他人自然是不知情的。 而后来众仙门之人去寻季月遥他去解阵也不过只是凑巧了罢了,毕竟现下邀月岛中唯一还算能够做决定的,也就只有这个二长老了。 司凡南他在说过话之后,那原本是在流露出滔滔不绝敬佩之意的眼神下面,隐隐藏着一丝介怀之心。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他还在意着前不久之前,季月遥欲把五筒送入什么地方关起来的事情。 当时季月遥他是说五筒本就是一个邪祟凶灵,为唯恐再次危及岛中子弟的安危,所以要寻个安全地方看管起来。 但明眼的人都知,在今夜季月蓝化祟骚乱的时候,可是这一具凶灵鬼罗刹从未停歇的在与之对抗,根本未伤及一丝无辜。 捧一个人会让人很是倍感虚荣和愉悦,但捧变成了捧杀,那么这便就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了。 司凡南瞅着眼前跟在季月遥身后的那些年长者,其中不乏有着连他都熟识的邀月老派长老。 就不知这些老派长老如今都跟在比之自己孙子辈还要小上一两岁的邀月二长老身后,在听闻了他这一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后,又会作何感想。 不得不说,能够被慕情封为最强嘴灵的,不愧是他岭南天衍司凡南。 一张嘴上天入地,瞬时笼络人心,亦是瞬间溃散人心。 司凡南很是可靠的护在五筒兄身前,虽是毫无气势,但却只觉让人安心。 他还是之前那句话,对于他的好慕兄所交代的,他司凡南一介废柴仙尊定会以性命相依! 季月遥温润的面上因为司凡南突然的话微微怔住了一瞬,随即很快又恢复以往的一脸谦谦温和之样。 对于司凡南所道,若是季月遥若说不出让众人可以满意的话来回答司凡南他,又难以服众的话........ 那有些萌芽的种子,便就会肆意生长。 只见身着淡金色道衣随处可见血迹的季月遥他双手抱拳,轻轻一揖。 虽是嘴上谦逊一笑,但这笑却是明显带有着些许苦涩之意。 季月遥:“南吟......”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嘴灵最强不再无敌的寂寞 只见身着淡金色道衣随处可见血迹斑斓的季月遥他双手抱拳,轻轻一揖。 虽是嘴上谦逊一笑,但这笑却是明显带有着些许苦涩之意。 很是有礼的看向着司凡南,随之便就只听季月遥他十分温润的解释道。 “南吟仙尊谬赞了,实不相瞒,是家........” 但刚开口没两句,这谦谦君子便就止住了口中所习惯说出的话。 看样子季月遥他本是想说家主二字的,但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悲伤之意,转而改口道。 “是大哥前段时间以身体近些时日疲惫为由,他怕在庆功宴时无法施阵,于是便就私底下教授给了我。” 说着说着,只见季月遥他的那两双极其温润的眼眸中,又隐隐呈现出了一丝丝的水汽之样。 这让周围都是身为七尺男儿肝胆相照的众长老和众邀月子弟们,都开始微微感到有些动容了起来。 只见季月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压下着那么一丝不该涌上来的情谊,眼神落寞,嘴唇微微颤抖着的说道。 “是大哥.......想来是大哥早有准备,他已知自己时日不多,就算没有邀月的这场庆功宴的意外,待到大哥他身体中的那阴邪恶咒折磨到尽头,终有一天也会,也会.......” 越说到最后季月遥就越像是怎么也再说不出口般。 季月遥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其中之意在场的又有那个人心里会不懂。 这一旦是被人下了恶咒,尤其是煞咒那样的阴邪恶咒,自古以来十之有九,都是难逃一死。 温润的眸子轻轻期翼的看了看眼前的司凡南,只听季月遥他最后哽咽道。 “所以南吟仙尊,之所以今时月遥能够帮助众仙门子弟解开这护着莲花岛的万花阵,其实还都是因为大哥心中放不下邀月。” 季月遥用着温润的眸子又从周身残破不堪的邀月大殿之中来回的看了看,眼中有着疼惜,有着无法言喻的不舍。 缓缓收回眼神,随之紧接着的继续说道。 “大哥放不下门中万千子弟的安危,邀月在大哥心里也早已不仅仅是一处简单的仙门,如今的邀月在大哥心里,其实早已经是被他看作成了万千邀月子弟的家啊.........!” 一句万千子弟的安危,一句万千子弟的家,声声带情,字字诛心。 仙门是求学之处,而家的所在却是吾心所安之地。 绝大多数的仙门子弟都是人身在外,背井离乡,又有哪个会没个一星半点儿的思乡之情。 于是渐渐有人跟着季月遥一起伤怀了起来,似在哀悼,似在哀叹。 季月蓝他本是因为在庆功宴上化祟,外带着残杀同门子弟而导致了多年树立起来的姣好形象瞬间覆灭,使得诸多子弟心生愤恨之情。 但通过季月遥此时口中所说的这些话,却是瞬间有些扭转了这曾身为仙尊的仙门家主所应有的形象。 季月遥哀叹了一口气,独自强忍着涌上心头的那股悲痛之意。 似是在惋惜着自己同母的亲哥哥季月蓝的遭遇,又像是在后悔着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那所谓的猫腻。 情到难以时,便就总会情不自禁。 借着周围渐渐涌起来的伤感氛围,终是忍不住,季月遥他还是在那表面的镇静下哽咽了一句道。 “大哥怕邀月后继无人.......怕丢了保护岛中子弟安危的屏障........所以便就提前将万花阵的阵法之术传授了于我........” 其实话说到这里,司凡南他就已经能够是很明显看出周围那些年轻邀月子弟原本还是很仇恨着季月蓝这已经算是上任家主的情绪,明显是有了质的变化。 若是说他们这些人之前对于那个亲手残杀同门子弟的家主还有着极大的怨念的话,现下怕是因为季月遥这一番的话,都渐渐消散了一大半儿。 毕竟这身中着恶咒是谁都不想的,身为邀月的仙门一代家主,还是五大仙们中的一门仙尊,又何尝不是时时刻刻备受这非常人所能及的煎熬。 说来说去,都是有苦衷的。 能够身中煞咒这样的阴邪恶咒还能够隐忍这么久不伤门中子弟一人,也算是他蓝亭仙尊仁义之至了。 不得不说司凡南问得好,季月遥回答的更好。 一问一答,不仅解开了一旁长老子弟的心,也侧面的给季月遥他自己铺了一层注定是要走上那邀月暂时空缺的家主之位的路。 能够被上任家主传授这万花阵的阵法,这足以说明,上任家主是有意让季月遥接任下任家主的。 一句话不仅回答了司凡南很是刁钻的问题,更是在另一层面上让季月遥他更加的顺理成章了起来。 要知道季月遥身后所站着的都是邀月元老级的长老,有着血脉上的嫡系传承,再加上这些长者的扶持,他季月遥在继承邀月家主之位的道路上只会是一番的风顺。 前途似锦,光明一片。 就在季月遥他言罢之后,站在季月遥身后的那几位年长者顺势就站了出来。 有出言劝诫季月遥这个二长老节哀的,有大义凛然说起一番慷慨激言的。 更甚还有一位长老之位看似都在其他人之上的长老上前一步,直接对着司凡南他说道。 “南吟仙尊现下也应该是明白了,二长老同着先任家主的手足情谊至深,而先人家主虽是在身死前德行有些亏欠,但总归是心系我邀月上下的,所以二长老今时能够解除万花阵阵法,也就并不是什么不能言说之事。” “........” 早在听完了季月遥他的话后,司凡南的眉角就没由来的抽动了一下,眼下这又听了这位突然蹦哒出来的长老的话,更是抽了又抽。 他那原本还算得上是无公害模样的眸子里,先是像没有意料到的一般,看了一眼眼前的季月遥,心里嘀咕着。 这慕兄总说他的嘴巴怎么怎么厉害,但司凡南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二长老比之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呢?! 莫不是老天开了眼,终是让他这修为最差的无敌,在嘴灵最强的道路上不再无敌的寂寞了?........ 咳咳,心中所想也只是片刻,收回内心的小九九,随即司凡南他便就转过头来,认真的看了看那正在与他说话的蹦哒长老。 虽说之前他是有意要捧杀季月遥,但是说来说去他总归也是在帮着眼前这些邀月之人有意询问询问季月遥。 但这下倒好,只见眼前这些人使过他就扔,也着实忒现实了点儿! 单手握拳轻咳了一声,司凡南讪讪一笑。 脸上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很是无辜加无助的回道眼前相言的长老道。 “啊!这位长老是何意?凡某本就赞叹着二长老的阵法所修是凡某一生都望尘莫及的,倒是这位长老你,听长老的意思,莫不是长老你对于你家二长老能够会如此厉害阵法而感到不甘??” “咳咳咳!!” 原本还在捋着胡子挺着胸脯大有长师之范的蹦哒长老在听了司凡南口中的话后,瞬间老脸一红,自己被自己呛到了的疯狂咳嗽了起来。 火速伸着有些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那正看起来像是一脸不解模样的司凡南支支吾吾道。 “你,你.......!” 然而你了半天就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凡南眨了眨眼睛,很是纯良。 都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眼下这位长老所正在经历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然而根本不用等到司凡南他开口说话,就只见那俩原本是一直站在司凡南身后默默相守的那俩侍从齐齐上前。 两人手拉着手,一左一右的站在司凡南身前,大有时时刻刻戒备森严的护着自家家主身子的模样。 其中一个侍从操着很是有威严的语气,看向那伸手指过来的老者说道。 “诶诶诶!长老可莫要乱指,这要是在我们岭南有人这般对待家主,定是要被主母拉去关禁闭的!” 期间说道家主二字时很是刻意的加重了字眼儿,就像是在提醒着眼前这些人,好歹他们所正面对着的南吟仙尊还是天衍仙门现任的一门家主。 不过还别说,就因为这句话,那原本还想再为自己辨别什么的那什么长老倒真是没再说了什么。 只见其快速转过身,一脸担心受怕的对着能够小上他五轮还绰绰有余的季月遥,浑身颤颤巍巍,十分担忧且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道。 “二长老,我.......” 季月遥很是谦逊且平易近人的制止了这长老的话,点了点头,微微和煦一笑,说道。 “行雨长老莫要多说,月遥都明白的。” 随即只见季月遥他又转身看向了身后其余的长老和众邀月子弟,紧接着十分令人动容的说道。 “诸位长老和我邀月门下子弟,月遥是承蒙了诸位的赏识,才能够身处如今邀月的这二长老之位。” 双手微微一拱于胸前,继续道。 “若是没有邀月仙门中每个人的共同努力,今夜这场骚乱仅凭月遥一人解开万花阵之力,也是难以力挽狂澜的。” 季月遥周身的气质是浑若天成的温文尔雅,说起话来总会莫名的让人直觉一阵心旷神宁。 只见其顿了顿,紧接着双手作揖,在众人都未预料的情况下,顺势单膝跪地的拜向身后众人道。 “想来大哥若是在天有灵,能够亲眼看见这一切的话,定会为我邀月骄傲,也亦是为他今夜自己所做而忏悔!” 旁人子弟见状惊呼:“二长老,你这是干什么?!” 但难得见到一介谦谦公子如此慷慨激昂。 温润的眸中有着坚毅,只听眼下的季月遥他十分郑重道。 “月遥愿意代替大哥,在此向着诸位仙门中人,为今夜所发生的这些惨剧,请罪!” 说着说着就要拜了下去。 然而身后的那些长老和众邀月子弟怎能受的如今二长老的一拜....... ........ 第三百八十二章司瓜不如呆瓜,司命不会算命 季月遥十分郑重道:“月遥愿意代替大哥,在此向着诸位仙门中人,为今夜所发生的这些惨剧,请罪!” 说着说着就要拜了下去。 然而身后的那些长老和邀月子弟怎能受得如今二长老的一拜,所以一旁身子利索一点儿的那些个邀月子弟当即便就一步跨出,快速搀扶起季月遥即将要俯下去的身子。 借着众人所阻止的空档,一边儿站着的那些个邀月长老开始边上前还边很是满面激动道。 “使不得,使不得!二长老这一拜,我等可是受不得的!” “对啊二长老!今夜都亏有二长老你在,不然,不然群龙无首的邀月,定是比之当下还要乱上个一塌糊涂!” “二长老你,你这又是何苦!” 长老们三言两语的就把季月遥一下子烘托成了邀月不可或缺的人物,完全是自动忽略了季月遥之所以要行如此大礼,只是因为要代季月蓝向众人请罪的事。 而在这些个长老说过话之后,搀扶着季月遥起身的那几个邀月子弟也随之附和道。 “是啊二长老!今夜是您一直带伤妥善安排着岛中大大小小的事物,是您忍着浑身不适挺到了现在,弟子们怎能让二长老你如此而做!” “二长老快起来!再这么跪下去,弟子们也要同长老一般,长跪不起了!” 说着,周围这些人便就顺势也单膝跪地了起来。 被众人拥簇中的季月遥嘴角隐隐露着苦笑,他虽身为长老,但也是不想强迫众人因为他而长跪不起的。 无奈起身,站定身形后,季月遥微微拱手于胸前,温润的眸中闪动着丝丝盈盈之光道。 “诸位........”哽咽了一下,“月遥能够得诸位如此待之,何幸之有!” 司凡南一直站在五筒兄身前护着,看到此情此景,霎时间嘴角是抽了又抽。 原本眼前这一群人就是自己找上来的,说是要护送他出岛,怎么眼下越看这些人越像是前来护送眼前这邀月二长老的,竟还有些感人??? 双手环抱于胸前,介于场面太过突然,司凡南打算先静观其变着。 微微侧颜回眸看了下身后还在纹丝不动着的五筒,司凡南皱了皱眉头。 他还要睡多久才能醒来? 季月遥见众人终是跟着他一起起身之后,感动之余不免也有些自行惭愧的道。 “诸位,话虽如此,但大哥所犯下的错终究是给邀月造成了极其不利的影响,大哥虽不在了........但欠下的债,月遥这个亲弟弟绝对不会推辞半分!” 看样子,这是要下定决心替着季月蓝还债了。 周围的邀月长老长吁短叹着,有为季月遥能够如此对待手足之情而动容的,也有为邀月的日后担忧的。 但长老们所顾忌的东西门下那些个年轻子弟当下是不会考虑到的,他们只知他们眼前看到的。 这很是有着雄韬武略的二长老,又有着如此令人敬仰的真情实意,年轻气盛的邀月子弟们自然是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承担起他本就不该承担的事。 于是就有人开口道了。 “二长老!这不关您的事,虽然今夜蓝亭仙尊所做的确是有违历代家主所为,但是这些都不关二长老的事!” 有了开头,自然接话的人就越来越多,随之便就七嘴八舌的开始说道。 “是啊是啊!二长老,你也跟我们都说了,其实先任家主蓝亭仙尊也是因形式所困,身受威胁才会丧失了理智,我等,我等.......” “我等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身为邀月子弟,我等很清楚,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一句逝者已去生者已矣,瞬间让周围这些弟子慷慨激昂了起来,于是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只听众子弟开始十分整齐的高声喊到。 “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 一人之声尚且还微不足道,但众人和声却是足以震动山河。 待众子弟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之后,为首的邀月子弟向前站出一步,带头说道。 “没错的二长老!蓝亭仙尊所做的就让他在昨夜过去!今日过后,邀月所急需的,是更加能够带着邀月走出阴霾的家主!” 说话的人多了,总有人能够说道正点上。 就因为这句话,原本还在安慰着季月遥节哀,不赞同季月遥为已故季月蓝收拾残局的那些子弟,转而是开始纷纷赞同道。 “不错!弟子提议二长老继任邀月家主!” “是的!弟子也提议,请二长老继任邀月下一任仙尊!” “我赞同!” “我也赞同!” “我!我!” “还有我........” 于是乎,原本众人刚起身的场面瞬时又排山倒海跪拜了起来。 跪拜请愿的请愿,道出以往季月遥所做种种功绩的一一说道。 季月遥温润的面儿上明显是被眼前着突然一面儿惊到了,连忙一一托扶起向他跪拜的弟子们,惶恐道。 “诸位,诸位!这,这怎么可以,大哥的尸骨还未寒,而月遥,月遥恐怕也是难堪大任.......” 听闻了季月遥的话后,那原本在众弟子纷纷说道的时候扎堆儿起来的那些邀月长老此时齐齐来到了季月遥的身前,整齐恭敬的一拜。 为首那一看就是这些长老中最为年长者,也就是之前那说道司凡南被季月遥称作是行雨长老的长老向前一步。 双手很是郑重一揖,代着身后诸多长老出言道。 “二长老,不必言过于此,经过我等这些老古董的商议,门下子弟所说并无不妥,如今邀月群龙无首,一场庆功宴又将邀月推上了风口浪尖儿,现下最是需要一位能够引领邀月渡过劫难的明主!” 这长老说话的时候很是中气十足,根本就与之那稍显苍老的外表有些不符,从此处也便就能看出,这个长老也是个修为不弱的。 司凡南被冷落在众人包围之外,妥妥的扮演者局外人的角色。 左挑了挑眉毛,右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这群金衣子弟,一脸十分难以言喻的表情小声嘀咕道。 “啧啧,本以为是来抢人的,没想到却是来借我这风水宝地选主的,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身前那俩侍从也是看着眼前这变化极快的场景一时也是有点儿懵,先前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还以为是要对自家家主不利,现下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两人在齐齐听闻了身后司凡南口中所嘀咕的话之后,其中一个侍从忍不住回头向着司凡南他问道。 “我说家主,这刚刚指责您的那位邀月长老是什么来头,怎么感觉众人都很是尊敬他,就连他说的话也是俯首听命般?” 另一个侍从敲了一下对面侍从的脑袋,弄了弄鼻子说道。 “说你叫司瓜,我看倒不如叫呆瓜来的好!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那长老定是大长老什么的,且还是那种在仙门中活的最久,知道的最多,连续伺候过两任家主以上的那中老古董董!” 被敲了脑袋的侍从司瓜捂了捂脑门儿,翻了一眼面前刚吐槽说他是个呆瓜的那个侍从,很是不服气的回道。 “切!司命就你知道的最多,你这么能你咋不算命去!咱天衍的飞毛腿你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家主的嘴!” 然而就在侍从司瓜很是自然的说完这些话之后,突然间他就像是回味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满眼慌张的偷偷瞄了瞄司凡南。 侍从司命一脸忍俊不禁,强忍着一脸的笑意看向司瓜,那眼神,别提有多得意了。 这当着家主的面儿对家主说三道四,看他这个呆瓜还有没有好果子吃了!....... 然而司凡南他这个被两侍从都惦记的家主倒像是对眼前这情景司空见惯了般,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 他这个被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家主很是明白,身前这俩侍从从来都是各有各的千秋,各有各的长短。 就好比司瓜不如呆瓜,司命不会算命....... 他这个家主不正经就算了,这还算是正经的俩侍从不正经起来也同着他好不到哪里去。 点了点司瓜的脑袋,又拍了拍司命的肩头,随之就只见司凡南他那还算是俊朗的面儿上很是体现着自己特长的骄傲说道。 “这眼前正说话的长老是邀月的三代元老,向来主要负责仙门家主接任继承之事,就比如传承辛秘,亦或是什么事关仙门重要之事,都一向是这行雨长老所操持的。” 虽然是在修为上不行,可对于八卦的本事,他南吟仙尊可是从未落下过半分! 司瓜听闻自家家主的话后眨了眨眼睛,很是没想到的瞅了瞅那被人群围在中央,且此时正对着季月遥说话的那行雨长老。 口中啧啧两声,很是稀奇道。 “厉害厉害,就不知这行雨长老都是怎么保持的,竟然活了那么久,却看起来还是很硬朗的样子.......” 司命:“........” 年纪大了就不能硬朗了嘛? 无语的翻了一眼司瓜,司命同样是随着司瓜之后看了眼那被尊称为行雨长老的长老。 然这一眼灵光一闪,突然间司命有些想回答了司瓜的这个问题。 为什么人家行雨长老活了那么久还能那么的硬朗,其实可能都是因为,因为....... 因为长得丑,所以活得久! 噗嗤,真是忍着笑意的不笑,险些憋出内伤。 司命很是纳闷儿,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只见这行雨长老五官清奇,年轻的时候定是引领风骚的那个人,往后,说不定还会是个引领风骚数百年的人....... 然而就在人群包围中的行雨长老说过话,众人也都很是齐齐附议赞同着的时候,季月遥却是面露为难之色,出言说道。 “承蒙诸位厚爱,月遥何德何幸!可是行雨长老,所谓明主.......” ....... 第三百八十三章他只是修为不行,又不是脑子 然而就在人群包围中的行雨长老说过话,众人也都很是齐齐附议赞同着的时候,季月遥却是面露为难之色,出言说道。 “承蒙诸位厚爱,月遥何德何幸!可是行雨长老,所谓明主,月遥,月遥恐怕并不适合.......” 行雨长老捋着下巴处长长的一簇白胡子,老眼精明的看向季月遥,出言制止道。 “诶,二长老此言差矣,所谓明主从来都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转身仰天看了看,十分有着老者所拥有的沧桑质感继续说道。 “现如今在整个邀月仙门之中,怕是已经无人能及二长老所做,也无人能及二长老的胸襟之阔和高瞻远瞩,所以二长老,你有这个魄力,更有这个能力!” 听闻了行雨长老的话后,其余长老向前附和道。 “是的二长老!若是二长老你来坐家主一位,也只不过是名副其实,理所应当之事........” “没错,我等都上了年纪,维系邀月也有几十余年,这么久的时间,我等可都是亲眼看着二长老一步一步的成长如此,可以说,在现如今的嫡系子弟中,唯有二长老,才可以胜任这个位置了!” 如此笃定且肯定的话,无疑是认定了季月遥这个下任家主。 众邀月子弟齐齐情绪高涨,从原本的推举到渐渐掏心掏肺的苦求着。 其中便就人开始拉扯着季月遥的衣摆劝说道:“二长老!你就应了!难道,难道你就舍得这么亲眼看着邀月从此一直寞落下去吗?” 旁的子弟应声点头,随后像是趁热加了一把火的附议道:“二长老!除了你,如今在无人能带邀月重现往日风采!” “二长老!” “二长老!.......” ........ 司凡南看到季月遥的样子像是很是动容着,见到如此场面儿怎么说也都会从了,毕竟能够登上一门家主之位,是何其荣耀之事。 然而只见这谦谦君子还是依旧的轻轻摇了摇头,温润的目光微微跳向了远方。 顺着他的视线,司凡南就只见一抹蓝衣静静的躺在太师椅上。 “忘尘仙尊.......?” 司凡南口中微微疑惑了一声。 之前他明明是见了顾恒也跟着他的好慕兄一起深入了季秋深的自爆之中,应该也是同着慕兄一起去了........ 回过神来,司凡南苦笑了一声,低声喃喃自语道。 “看来,忘尘仙尊的命比之我这好慕兄的命要更硬一些........” 但慕情若是听到了司凡南这般的说她,只怕是要不乐意了。 谁能有她的命硬?她可是梆硬! 不知怎的,微微叹了口气,司凡南的眼神再次投向了季秋深自爆的地方。 那里不曾见到那抹红衣的半分影子了已经,可是那抹红衣身影,却又依稀的在眼前浮现着。 “慕兄.......若是凡某能够替你身死,保有你一命也好,最起码,慕兄你比之凡某更能护着这鬼罗刹的周全........” 说着说着,司凡南回眸又重新把视线落在了地上双目紧闭着的五筒身上。 但终归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司凡南只能是叹了有叹,息了又息。 季月遥在轻轻向着众人摇头推拒家主之位之后,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双手拱与胸前,很是憔悴道。 “承蒙诸位赏识,但季月遥一直都很正视着自己,待这场骚乱结束之后,月遥自当为大哥守孝三年,自辞长老一职,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是为了让........” “不可!” 行雨长老一听季月遥要请辞守孝,当即制止道。 “虽说长兄如父,兄长身死理应守孝三年,但特殊时期定是要行特殊之事,现下邀月万不得一日无主,二长老,三思啊!” 身后其余长老道:“是啊是啊二长老!没有什么嫌可避的,没有人能够比之二长老更能够胜任家主一位了!” “而且,一旦登上了家主之位,自然二长老便就不再是长老,而是我邀月尊贵的仙尊!” 季月遥温润的面儿上一怔,很是不知所措道:“可.......” “没什么可是的了!二长老莫要再多说,这件事情待今日结束之后,仙门中自有决断!” 这原本还是很小心翼翼对待着季月遥这个二长老的行雨长老突然间威严了起来,这使得一向尊长爱幼的季月遥突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行雨长老很是明白着一门继承人选的重要性,毕竟是亲身经历了几代家主更替的人了。 所以在这次先任家主突然薨死还毫无任何遗言传任下一任家主的情况下,他身为三代元老,有责为邀月寻找下一任合适的嫡系家主。 借着季月遥一时未语的空隙,转而那行雨长老错开众人,看向司凡南他此时所在的地方,快速转移话题的说道。 “好了,二长老,现下也应该回归此前而来的目了。”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众人也像是提醒了季月遥。 只见那一身谦谦君子的人身子一顿,转而温润的眸中很是无可奈何的最后看了一眼身前的众长老。 随后转身,重新走到了司凡南的身前。 面儿上很是含着歉意,双手抱于胸前,只见季月遥谦逊的面儿上很是惭愧的说道。 “抱歉南吟仙尊,月遥竟一时间忘记了仙尊一事........” 众人的目光随着季月遥的话重新投来,终于是又回归了此番前来的正轨,这使得司凡南也重新打鸡血了起来。 那原本还是慵懒的不行的身子微微直了直,司凡南并没有改变自己的位置,依旧是护着身后五筒的身子。 抬眸看向面前之人,面儿上微微一笑,司凡南同样的很是客气回道。 “诶,无妨,不过听了这么半天,凡某觉得,二长老的确是实至名归,众归所望。” 所指是何,大家都明白,自然是在说那邀月暂时空缺的家主一事。 季月遥谦逊的笑了笑,自嘲的摇了摇头,看向司凡南他回道。 “南吟仙尊说笑了,关于家主一事........还请南吟仙尊莫要放在心上,月遥自知难堪大任。” 虽然这句话一出,身后那些个长老和邀月子弟很是不认同的,但有着行雨长老坐镇,他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毕竟眼下二长老究竟能不能坐上家主之位,其实明白人都已经明白,这已经是铁板而上钉钉的事情了,差的就是一个过程罢了。 司凡南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很是了然于心的笑了笑,随之看向季月遥,眨了眨眼睛,很是感慨的说道。 “别这么说二长老,往后咱们可都是要齐身在一处的人,别这么客气!” 司凡南所说的齐身一处的处,自然是在指着仙尊一位。 而天下仙门总共就只有五位仙尊,可想而知,这仙尊的尊贵。 可是明明很是尊贵的身份,一到司凡南的嘴里就好像一文不值了似的....... 身后司瓜司命俩侍从在齐齐听闻了自家家主的话后立马收回了原本不正经的模样,浑身抖了抖那莫名涌出的冷汗,连忙上前一步。 一人一边儿,一人扯一胳膊。 只见司瓜和司命同是满脸胆战心惊的模样,快速在司凡南侧耳边小声说道。 “家主!这是别家仙门的事!” “家主!咱们不好掺和,你少说两句!!!” 常言道要避嫌,尤其是有关于眼前这五大仙们之首的家主谁任一事,自然是谁家谁管,别人家只需管好自己就行。 司凡南挑了挑眉头,样子颇为有着慕情那般的不羁。 但随后也很是听着司瓜司命的提醒,就像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般,快速伸手捂了捂嘴,一脸担惊受怕的看向眼前温文尔雅的季月遥道。 “哎呀,哎呀呀呀!抱歉啊二长老,凡某,凡某只是心中这么想,便就这么所出来了........” 司瓜司命连忙转身捂脸,齐齐哀叹道:“家主!你可少说点儿!” 本来就是想让自家家主少说点话,可自家家主这一句话说的不打紧,倒是明摆着又提醒了众人他之前所说的话了....... 阿弥陀佛!老天可千万要保佑天衍仙门香火不绝........ 话说回来,依照当下的这种情况,司凡南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口无遮拦的。 他只是修为不行,又不是脑子不行。 虽然有时候的确时常也不在线。 但好歹他司凡南怎么说也是同着慕公子这天下一抹红一同求过学,听过堂,共过事的,自然有着他的思量。 此番季月遥带着众多门下子弟还有长老们突然气势汹汹的前来护送他这个天衍家主出岛,这一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若真只是护送他出岛,那大可请两个门下子弟过来请就是了,何须这般大动干戈。 而在不明眼前来人之意的情况之下,司凡南带着俩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外加一个不知所况的休眠五筒,便就更是不得不处处为着自己这边的处境做着打算。 既然周围这些子弟都推举着眼前的季月遥荣登那暂时空缺的家主之位,那么他这个一门家主的南吟仙尊跟着赞同附议两声,若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想来这些年轻气盛的子弟们也是会多多少少给他留些情面的。 毕竟爱屋及乌的这个道理人人有之,而他司凡南玩的就是一个人心。 果不其然,就在见过司凡南很是君子坦荡荡,从来不拐弯抹角,直人快语模样之后,周围的那些邀月金衣子弟瞬时大曾好感,顿时周围少了些许紧张感。 季月遥嘴角噙着让人看了就会觉得舒服却又不会少了不尊之意的微笑,十分谦逊的看向司凡南,没说什么。 只是一双温润的眼神似乎是在有意撇开着司凡南的身子,向着他身后的五筒兄看去。 司凡南见状自是了然于心,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 ........ 第三百八十四章 栽赃陷害,杀人越货 季月遥嘴角噙着让人看了就会觉得舒服却又不会少了不尊之意的微笑,十分谦逊的看向司凡南,没说什么。 只是一双温润的眼神似乎是在有意撇开着司凡南的身子,向着他身后的五筒兄看去。 司凡南见状自是了然于心,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 有道是先发制人,于是没等着季月遥先开口,司凡南转而继续的开口自顾自的说道。 “哦对了二长老,刚刚说是岛中万花阵解开了,凡某可以带着门下中人出岛了是吗?既若如此.......” 司凡南边说边拱了拱手的动作道。 “既若如此,那么凡某便不再久留,再多给邀月添麻烦了,这就带着我门中上上下下几十个今晨为诸多仙门子弟疗养伤势的医师离开莲花岛。” 不得不说司凡南这个天衍现任家主真的很会说话。 简单的三言两语不仅诉出了自己接下来所要进行的行程,还外带提醒了在场的邀月众人。 若不是有着他天衍带过来的这几十位医者,怕是庆功宴所带来的后果引得众仙门愤怒的情节更为的严重也未尝可知。 之所以这么说,不是说他邀月无医者,只是论医术,现下怕是没有能够比得了司凡南身边儿所带来的这群医者队伍更加精进的了。 司凡南身边儿的那群医者,是岭南天衍几乎召集了天下所有能说的上名头的佼佼华佗圣手,所汇聚集结而成。 之所以一介仙门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豢养医者,那还不都是因为司凡南这天资极差所惹得。 本是先任天衍家主司凡墨,也就是司凡南的父亲为了自家儿子的修为所大动的干戈,但结果修为资质没见司凡南上去,倒是身子骨越发的不堪重用了。 于是乎,这些医者便就一直没有遣散,一直都是居于岭南地界之中,成了司凡南的随行医师。 但终归都是华佗圣手,在医术方面有些其他仙门所不可及之处。 慕情之前同着司凡南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总会调侃道,都说岭南行术了得,她看,其实还是医术更了得些! 所以岭南天衍也算是在名门仙家中,所出名的地方不在自家修术而是比较独树一帜的一处仙门了。 本来此番上九华天娇玲渡就放心不下司凡南多病金贵的身子,所以才随行安排了这么多医者前来跟随,可没想到的是,最后司凡南他自己没怎么用着,倒是给诸多仙门在庆功宴上所受了伤的子弟给涌上了。 福兮祸兮,这何尝又不是一枚天降的保命符。 自古救命恩情大于天,这不比再生之情轻到哪里去。 若是他邀月仙门敢趁着现下对司凡南也就是天衍发难的话,那也就得先想好了,他们邀月不仅仅是要面对一个岭南天衍,更甚很有可能会是整个天下仙门。 周围的年轻邀月子弟听不出司凡南他的话中之意,但季月遥身后的那些人老精怪的长老们怎么会听不出来。 当即便就有人皱起了眉头,私下里小声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去了。 至于这些长老们都说了些什么,那就不可而知。 司凡南把一切全部看在了眼里,他明白,他天衍的人出岛何其容易,但若是他想要让身后所护着的五筒出岛,那就不一定了。 为了快刀斩乱麻,恐生变数,于是司凡南就在他自己说过话之后的几个呼吸间,当即便就又快速转身,向着身后司瓜司命各自沉声吩咐道。 “司瓜,你去召集岛中分散的医师道莲花岛码头汇合,司命,你去把鬼罗刹架起来,跟着本家主走去码头,咱这就打道回府!” 身后司瓜司命总归还算是训练有素的,一听自家家主的命令,当即话不多说,直接应声道是,分头行动,十分麻利。 然而就在司凡南他这就要动身离开的时候,那站在季月遥一侧的行雨长老却是快速伸手拦截道。 “南吟仙尊,且慢!” 司命刚好搀扶起像是处在休眠中的五筒兄,虽然他在本能上的确很是害怕,怕着自己此时正在搀扶着的是一具邪祟,且还是凶灵的那种。 但自家修为最差的家主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其怕过,不仅如此,还拼死保护着这凶灵,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怕。 总归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护不好自家家主,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拿去便是! 然而刚站起身形,司命他便就听见了行雨长老的话,很是不解的抬起头,然而看到的,却是自家家主那难得彰显可靠的背影。 眼角隐隐泛起水光,这可没把司命给感动坏了。 “家主.......” 司命在口中情不自禁的轻唤了一声。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自家家主这么高大雄伟过,当真是不输先任家主的半丝风范! 司凡南似乎听到身后的司命叫了他一声,以为是身后侍从又担心了,于是很好心的回眸一笑,是以安慰道。 “莫要慌,最起码我还是个仙尊。” 声音说的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 司命含着泪光用力的点了点头,手下搀扶着五筒兄的身子更紧了。 虽然仙尊的名头被司凡南他拿来这般的保命用很是不光彩,也有违一门门主之气,但别人想用的时候还没得可用不是! 人比人,不能比........ 司凡南回过身来若无痕迹的遮掩住了五筒的身形,尽可能的不让众人看见那在五筒左侧脸皮下所刮烂开来的那一小小皮层。 抬起俊朗的眸子,不解的看向眼前行雨长老,司凡南手中轻轻的揉搓着都泛了油光的八棱盒,拱手很是客气道。 “不知长老还有何事?” 季月遥看着司凡南的身形左晃晃右晃晃,就是不肯让出一丝视线让人看清楚那正被司命所搀扶着的鬼罗刹现下是何情形,随即收回了温润的眼眸,代着行雨长老颔首微微一笑。 看着司凡南,很是客气道。 “是这样的南吟仙尊,月遥此番前来,身后有一批子弟是护送仙尊出岛的,而另一批.......” 司凡南静静的听着季月遥的话,同样也是静静的看着季月遥,然而这般在司凡南脸上很是静的眼神,却看的直让人觉得有些心虚。 季月遥温润的容颜上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终归还是说道。 “南吟仙尊,这另一批.......则是留下来看管鬼罗刹的。” 司凡南那原本揉搓着八棱盒的手轻轻一顿,睫毛垂了三分。 果然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之前这季月遥便就想把五筒关起来,现下岛中防御阵一解开,众前来莲花岛的仙门也开始纷纷而出,自然更是不会放过机会。 司凡南侧颜看向季月遥,来来回回上下审视着,很是不解道。 “嗯?二长老这是为何?” 季月遥面儿依旧是温润一笑,微微颔首很是客气的说道。 “是这样的南吟仙尊,因为今夜有门下子弟看到了之前殿中有个黑影袭击了清风仙尊和慕公子,以至于助纣为虐,帮了我那暂时迷失了心智的十三弟,造成了眼下这番........” 季月遥的话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眼下随处可见且十分凌乱的邀月大殿,便就足以说明之前所发生的腥风血雨。 顿了顿,只听季月遥继续说道:“南吟仙尊,实不相瞒,为了给天机和苍穹一个交代,我邀月定是要缉拿那黑影伏法服众的。” 司凡南紧紧皱了下眉头,手中揉搓着的八棱盒的手停了下来,双手背后,看着季月遥他道。 “二长老,你这话凡某就有些听不明白了,这之前不光是你门下子弟,就我等也是亲眼目睹,那黑影分明是同着我身后的这个........” 因为之前众人都有亲眼目睹过,那与之司凡南的样貌是相差无几的五筒兄视魂的模样,也就是那黑影的模样。 于是便就有很多仙门子弟也是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到底是此时被司命所搀扶着很是样貌平平的邪祟是鬼罗刹,还是那露出真容的黑影才是鬼罗刹?........ 而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暂且司凡南也是有些不知要该怎么称呼五筒兄为好了。 但司凡南他却是很明白,此时身后司命所搀扶着的那个邪祟,就是慕兄嘱托给他照看好的鬼罗刹。 鬼罗刹是天下仙门子弟给五筒兄起的名号,想来应该也是有许多人都知道慕情她经常称呼鬼罗刹为五筒兄的。 司凡南他若是直接说出了五筒这个名字的话,那这又与之直接说出鬼罗刹有何不同。 在短暂的想来想去之后,虽是也很是不清楚那黑影为何会同着五筒兄长得一模一样,也同着自己很是相像。 但为了避免黑影所造成的影响就如同季月遥的话般连带在了五筒身上,司凡南他只好决定是以邪祟这个统称来以代称。 顿了顿,想好了的司凡南随即便就开口接着他之前的话继续说道。 “那黑影分明是同着我身后的这个邪祟不是同一个,为何二长老你们不去抓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非跑来要跟我抢一个毫不相干的邪祟?” 然行雨长老很快便就接过了司凡南的话,微微哼了一声,很是有着老辈的古板苛刻模样的说道。 “南吟仙尊,别人不知,但老朽却很是清楚,此时在你身后的那具看似样貌平平实则非凡的邪祟,其实就是在庆功宴开始之际,常伴随慕公子左右的!” 行雨长老上前一步,对视上司凡南的视线继续老气横生的说道。 “这慕公子身边常伴鬼罗刹这个凶灵邪祟一事,也是自围剿不夜天后,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等的确是在此之前一起亲眼目睹了那黑影的真容,但那真容分明就是与鬼罗刹一般无二........!” 其实话说到这里,邀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栽赃陷害,杀人越货。 司凡南快速揉搓着手中的八楞盒,微微皱起了眉头...... ........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戏多,你咋那么多戏呢? “这慕公子身边常伴鬼罗刹这个凶灵邪祟一事,也是自围剿不夜天后,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等的确是在此之前一起亲眼目睹了那黑影的真容,但那真容分明就是与鬼罗刹一般无二........!” 听闻了行雨长老的话后,司凡南快速揉搓着手中的八楞盒,微微皱起了眉头。 俊朗的眼神隐隐了有些许旁人不易察觉的冷意,看向行雨长老,沉声说道。 “那依照长老的意思是.......” 其实司凡南他已经是很明白了行雨长老的意思,这老头分明就是想要往死里捶实了那在此之前伤人的黑影就是鬼罗刹他自己的事。 但他不能就这么顺着别人的线,被牵着鼻子走,遂了别人的愿,如了别人的意,所以也便就不得不故作了还没有听明白的样子。 然而在司凡南他身后的司命却是个沉不住气的,一听邀月长老这般污蔑着自家家主所用尽全力来保护着的邪祟,当即便就忍不住出声反驳道。 “长老!你莫要血口喷人!这在场的又不像你年纪大了会眼神不好使!” 司命一开口,就知有没有。 的确如着此时正前去召集分散医师的司瓜所说,这司命不会算命,妥妥学了一身自家家主最强嘴灵的本事。 且还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骂人不会带脏字。 行雨长老一听司命的话,登时吹胡子瞪眼,险些要被气中风了的模样。 这一位年岁上百老者看样子能够活的这么久也是很不容易,周围的那些邀月金亦子弟见状也瞬时跟着胆战心惊了起来,唯恐真是亲眼目睹了自家仙门的长老就此一命呜呼....... 司命昂首挺胸,根本毫无怯意,大有你行你上的架势。 然最主要能够让司命他一介随从在别人的地盘儿上,当着别家长老的面儿还能如此那么有底气的原因,其实都是因为司凡南他。 自家的人自家家主都没有训斥的意思,可想这默许之意。 俗话说的话,身后有人撑腰,光脚都能横着走! 这么说来就不得不考究一下为何司凡南没有让司瓜留下来而是让司命留下来在身边了。 也许早在一开始,这便就是他修为最差家主所料到且特意安排的....... 场面一度尴尬,众双眼睛直直盯着两双眼睛。 即便是人少面对人多的邀月大阵营,司凡南这边儿也没肯退让一丝半步。 最后还是季月遥这个二长老上前了一步,顺了顺行雨长老的气儿,开口缓和道。 “行雨长老莫要多想,听闻南吟仙尊身边的侍从都是娇主母亲自挑选一等一的好苗子,想来也是一时护主心切,这才口不择言了去。” 看样子季月遥是在给司凡南他这个天衍家主找台阶下,找面子,但司命却是觉得这其实是在贬低他,更加隐晦说道着自家家主的放任不管,故作无视。 就在季月遥说过话,看着行雨长老脸色好了些的样子后,没等司凡南开口,司命兀自开口的继续说道。 “哦,就当二长老说的是了。” 费了劲的在搀扶着五筒身子的情况下拱了拱两只手,司命看向季月遥道。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小的护住,那小的便就不得不再多说一句了。” 季月遥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即便是身处硝烟弥漫的处境里,依旧是一身的温润如玉。 点了点头,很是谦谦一笑。 季月遥丝毫并未因为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比之自己长老之位,要相较身份低微的侍从而有半分的不耐之意道。 “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月遥定会虚心请教。” 这模样的谦逊,不愧是众人眼里所敬仰拥护的准家主。 司命十分认真的看了看司凡南的背影,懂得自家家主不想别人看到自己搀扶着的邪祟模样,于是很自然的让五筒兄把头垂在了自己的肩头前。 做完之后,在众人投来视线的同时,高声说道。 “各位长老,尤其是最为老的老,我等在此之前分明在邀月大殿中一起清楚的看到了,其实事实上是有着两个邪祟的身影出现的!” 顿了顿,司命继续道。 “而此时我所搀扶的这具邪祟,早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是倒地不起了,那么问题来了,这又何来行雨长老所说的伤人一事!” 句句铿锵有力,句句条理清晰。 司凡南在听过之后微微回头看了看司命,悄悄的在衣袖之下竖起了大拇指,暗道。 “不错,在理!” 然而缓过来后的行雨长老不减气势,越过身前的季月遥,看向司命似乎是早有料到般的当即说道。 “哼,就是因为你这正搀扶着的邪祟突然倒地一动不动,才更为可疑,我们修者都知,邪祟是那种无谓生死,毫无痛感的鬼魅,能够让邪祟一动不动的情况也就只有一种!” 该说的说完了,司凡南自然是重新挡住了司命的身形,牢牢护在身后。 手中八楞盒滑溜溜,司凡南很是居高临下的看向行雨长老道。 “哦?不知长老说的是哪一种?” 行雨长老老眼为眯,机关算尽模样的道。 “呵呵,虽然邪祟身死可以一动不动,但不是老朽说,依照眼下看来,南吟仙尊你身后侍从此时所搀扶着的邪祟看样子并未是烟消云散,怕是并不像老朽说的那般,已经身死。” “那么既然不是邪祟身死,想来也就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众人都知邪祟身死后会红尘散尽,魂归大地,转世轮回,所以行雨长老的话只要是修者,一听就明白了其的意思。 司命气急,这眼前的行雨长老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 然而不待他反驳,旁余子弟便就心生了好奇。 他们此番之所以前来,只是因为听长老们说,要绑回重伤清风仙尊和慕公子的邪祟。 虽然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但只要是能够帮清风仙尊和慕公子报仇的,他们就义不容辞。 毕竟一个是世人追捧的天下正义一抹,一个是比之一抹红更加让人只觉正义让人敬仰的云雾天机清风君。 带着心中好奇,于是便就有几个金衣子弟开口不解的上前询问道了。 “行雨长老,是什么可能啊?” 行雨长老捋了下胡子,似乎很是受用弟子们的求知欲,随即便就操着师长传授时的风范一一讲解道。 “尔等应该都知,邪祟变化多端,阴邪魍魉,而一旦是能够化身凶灵的邪祟,其厉害程度更是直逼仙尊存在,较为更甚的是,有的凶灵,甚至是以多为仙尊连手都不一定能够敌的过。” 司命搀扶着五筒休眠中的身子被司凡南护在身后,没忍住,很是不屑的出了一声道。 “这又与我搀扶的这具邪祟有何关系?!” 行雨长老同样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司凡南身后的司命,却是没搭理他,转而是继续向着周围认真听学的邀月子弟说道。 “都道是凶灵最是凶狠,但凶灵也恰恰最是变化多端,之前老朽同着几位长老匆忙赶到万雷阵解开后的大殿之后,见着大殿中那黑影邪祟正在伤清风仙尊,于是便就商议找准时机,打算一举拿下那具凶灵。” 行雨长老老眼一亮,冒着贼光道。 “结果没想到的是,就在清风仙尊打落那黑影之后的片刻,我等前去困住那跌落黑影邪祟时,却是发现那黑影凶灵竟然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司命对于行雨长老的故意视而不见并未有多大感觉,这人要控制情绪,别动不动就跟一般人见识,不然气死自己了,让了旁人最是得意。 不在意行雨长老这个人,但是却很在意这人说的话。 司命皱眉,总觉这行雨老头一肚子坏水儿,指不定又在憋什么阴损招数,下意识扯了扯司凡南的袖摆小声担忧道。 “家主........小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咱还是溜之大吉........” 司凡南搓着手中八楞盒,很是无奈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他倒是想溜,但就看着眼前这群虎视眈眈的阵仗,他们又能溜到哪里去? 司凡南轻轻背过一只手,不着痕迹的向着司命他招了招,示意安抚着司命稍安勿躁,伺机行动。 多年陪伴司凡南身侧,自然很是懂得自家家主手中意思,于是司命便就乖乖闭上了嘴,等待着那稍纵即逝的契机。 邀月门下子弟在听闻了行雨长老的话后,皱了皱眉头。 有的好学者,随即便就站出,向着行雨长老问道。 “长老,邪祟能够凭空消失一事又是何原因?” 另一个较为学识渊博的金子弟子接口道。 “是啊长老,这是为何?若是说在阴煞之地邪祟突然消失还有的解释,那是因为周围布满煞气邪祟可以融入其中的原因,但是当下所在的是我邀月灵气充沛的莲花岛上啊........” 行雨长老点点头,很是欣慰的看着那接话说道的弟子,满眼的赏识道。 “不错,你能想到这一点,可见你的资质很好。” 转而又看向了旁余子弟,只听他行雨长老继续说道。 “这黑影邪祟能够在我莲花岛灵气充沛之地突然消失,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就是那个黑影十有八九就是鬼罗刹的煞分身!” “煞分身?!长老你是说........” 众子弟大惊,看样子十分意外。 谁人也没有料到,就连司凡南也是没怎么预料到,这行雨长老会来了这么一出。 “戏多,你咋那么多戏呢??” 司命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就知这长老说不出什么好话! 只见行雨长老向着身边围上来的众金衣子弟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捋着胡子一脸肯定的说道。 “不错,结合着眼前这具休眠中的邪祟而言,之所以会造成这邪祟到现在还未清醒过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鬼罗刹自化分身,消耗了身体中的大部分阴煞之气,以至于一时半会还清醒不过来!” ...........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只见行雨长老点点头道:“不错,结合着眼前这具休眠中的邪祟而言,之所以会造成这邪祟到现在还未清醒过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鬼罗刹自化分身,消耗了身体中的大部分阴煞之气,以至于一时半会还清醒不过来!” 对于行雨长老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众邀月子弟都听出来了。 这么一大串下来,其实就是在说那原来出现在大殿中的黑影,就是鬼罗刹,而眼前正被司命他所搀扶着的那具邪祟,说不定也就是鬼罗刹的真身! 似乎是耳中所听到的东西太过于震惊,不敢相信,于是便就有许多曾是受过惠于鬼罗刹救命之恩的那些个邀月子弟当即开口出声道。 “不会?........鬼,鬼罗刹他.......!” “原来,原来鬼罗刹他只是一直蛰伏在慕公子身边,伺机而动?!” “毕竟是个邪祟之身,终究不会心存善念.......” “为什么........为什么鬼罗刹要这样,难道,难道就因为他是邪祟之身吗?.........” 众子弟三言两语,有悲哀的,有悲愤的,总之各种各样,屡见不鲜。 但他们口中所说的种种肺腑之言,却无一不都是在对着之前他们所崇拜着敬仰着的鬼罗刹产生着肯定的怀疑。 对于这些年轻墙头草的表现,司凡南他是全部看在了眼里。 他之所以能够忍住冲动,一直等到听完了行雨长老的话还未出言打断,其实也都只不过是他想要好好听听,听听眼前的这些邀月长老到底是想以什么理由劫走五筒兄罢了。 嘴角让人察觉不到的讥笑了一瞬,既然行雨长老这般的泼脏水了,恐怕下一步,就要有人撕开五筒那层脸皮了。 不得不说司凡南想的真的很不错,果不其然,就在三三两两邀月子弟产生怀疑了的时候,总有一两个不死心,不愿相信的。 于是装满了一腔的热血,便就有几个子弟纷纷上前开口说道。 “行雨长老!虽然长老这么说很有道理,但是,但是眼前南吟仙尊身后的这具邪祟,其容貌.......” “其容貌并不是鬼罗刹那般如同南吟仙尊一样啊! “.......会不会......会不会是长老搞错了........” 这些个愣头青的弟子现下所说是在质疑着一门长老,于是乎话越说便就越是没了底气....... 但好在每一句话还都算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行雨长老并没有当即出声去斥责那出言反驳的弟子们,反而是转过身来,十分恭敬的看向季月遥道。 “你看二长老,若是仅依老朽一人之言也是难以让南吟仙尊信服,不如,请二长老准许老朽亲手揭开此时那所休眠中邪祟的真容,如此,孰真孰假,一见便知........” 一介三代元老竟是在向着小了好几轮岁数的二长老请准,说来也不怕人笑话。 但是从这行雨长老的态度来看,已然是把季月遥看成了现如今邀月仙门一门之主的身份。 季月遥侧耳倾听完了行雨长老的话后,温润的眸中满含着歉意的看向了司凡南,双手微微拱与胸前,有些为难似得说道。 “南吟仙尊........本是,本是月遥也不敢相信的,不敢相信其实一直以来,鬼罗刹这个凶灵竟能够这般蛰伏在慕公子身旁........” 季月遥看了看身后几位长老,顿了顿,转而很是大义凛然的继续向着司凡南他道。 “但现下几位长老之言,月遥也不得不慎重起来,所以不知南吟仙尊可否行个方便,让行雨长老查看一二,也好解了这场误会.......” 然而司凡南就在季月遥刚说罢话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出口坚定道。 “不行。” 何止是不行,简直是想也别想! 这本来所有的主动权都握在了别人的手上,若是真发现身后五筒的面容是被动了手脚的,那岂不就是坐实了行雨长老的那一番说辞,说那黑影就是五筒的煞分身!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啊....... 俊朗的眸子看了看那几个之前出头为五筒说话的邀月子弟,这群正义子弟本以为自己是在为五筒兄也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鬼罗刹洗白,其实只不过是在帮倒忙,越描越黑罢了。 司凡南在内心中不由自主的沉沉叹了口气,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阎王叫他三更死,他就绝活不过五更。 司命没想到自家看起来很是处世圆滑的家主会突然间这么刚硬了起来,虽是胆战心惊着,但总归还是隐隐骄傲着。 看!他就说,他们家主还是有着一门之主的威严的! 季月遥见状并没有一丝半点被否了的不快之意,依旧一脸温润之样道。 “南吟仙尊请放心,若是最后确认了那邪祟并不是鬼罗刹的话,今日天衍就算是让我邀月派着几位长老护送这邪祟回到岭南,那也都是悉听尊便的。” 说的很是客气,很是委婉,但终归还是向着自家人的。 司命很是为自家家主打抱不平的嘀咕了一句道。 “我们可哪儿敢让你们邀月的那几个老头护送我们天衍回岭南,这半路山高水远的,指不定是想着要怎么把家主护着的邪祟给就地正法了呢........” 在场的人都是有修为的,稍微用点儿耳力便就都听清楚了司命所说的话。 行雨长老怒瞪着司命伸手指着说道。 “你这小厮怎么说话呢!先前就觉得你不懂尊卑,看在南吟仙尊的面子上一直忍让,当下,别蹬鼻子上脸,给了南吟仙尊脸上找不光彩!” 说自己可以,但是说自家家主不可以,司命当然是忍不了。 然而刚要上前,司命他便就被司凡南伸手制住了动作。 司凡南背后的两只手来回抛着八棱盒,依旧是坚定的护在身后一动不动中的五筒兄身前。 面儿上含笑,看着行雨长老司凡南道。 “行雨长老莫要见怪,我身边俩贴身侍卫从小性子都是爽快惯了,若是惹了长老的不悦,那也就只好请长老尽量忍着了。” 样子很是客气,但话嘛,就各自体会了。 不是只有他邀月才会护着一家人,论护犊子,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司凡南的好慕兄! 当然,司凡南他既然同着慕情在一处,自然也就同着慕情一样的护犊子。 没想到司凡南会这么向着他身后的那一个小小侍从,行雨长老一张老脸是红了红,紫了紫,青了青,但就是怎么也没法对着司凡南这个南吟仙尊说教。 季月遥一身说不得上是好的金衣微微随着晨风一拂,轻轻隔开了司凡南同着行雨长老见无声的兵锋相对。 抬眸很是恭敬的看向眼前司凡南,只听季月遥他很是温文尔雅和气生财的道。 “南吟仙尊莫怪,行雨长老毕竟是我邀月的三代元老。” 司凡南没说什么,他当下可是正思量着要如何让司命带着五筒先溜之大吉。 季月遥噙着两颊可人的酒窝,见着司凡南没有说话的意思,转而又继续十分客气的说道。 “是这样的南吟仙尊,月遥也只是想帮仙尊尽快离岛,若这般耽搁下去,怕是........” 沉默中的司凡南像是突然间有了想法,随之眨了眨眼睛,看向季月遥一脸不知其是作何语气的说道。 “怕是什么?” 季月遥温润的眸子对视上司凡南俊朗的眸子,十分谦虚含笑道。 “怕是凶灵醒来之后,又要引得腥风血雨一场了。” 说罢,微微颔首,模样颇为让人心悦神怡。 司凡南笑了笑,也不知这笑是何意,但总让司命觉得,今日的家主似乎是与之以往截然不同了起来。 本是一袭青色衣衫随着晨风微微浮动,司凡南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做了个手势,暗示着司命稍后见机向着码头处溜去。 安排过司命之后,司凡南他则是用着自己的身子拦着众邀月之人的视线,一身风度绝绝,款款而言道。 “二长老实不相瞒,凡某同着慕公子私交颇深,这邪祟到底是不是鬼罗刹暂且凡某也不清楚,但凡某知,慕兄在临行前所交代过让凡某务必好生照看这邪祟,那么身为天衍家主的凡某,也定是会不竭余力的。” 话说的很是肯定,让人根本就联想不到这会是从那出了名儿修为最差的南吟仙尊口中所说的话。 随之话罢,一股莫名的劲风突然迎面袭来,卷了一地的黄沙,卷了漫天的树叶。 一时间众人毫无准备,都被迷了眼,刮了脸。 也就在这时,司凡南快速回头,一脸郑重的向着司命叮嘱道。 “快,带着司瓜和众医师,用着天衍行术火速回到岭南!到了天衍把五筒交给母亲,让她妥善照看!” 司命知道当前情况紧迫,迟疑了一声道:“那家主你呢!” 司凡南轻轻摇了摇头,模样很是高光在现的双手背后低声轻喃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然就只这一句话,就使得司命不再迟疑。 原因为何?因为衍天仙尊曾同着灵机仙尊用自身性命毁万灭妖剑的时候,就曾说过这句话。 司命用着天衍行术跑的时候眼里是带着泪光的,他从来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自家修为最差的家主身上看到了先任家主那光辉的模样....... 岭南天衍最出名的就是行术,一双飞毛腿上天入地,来去自如。 所以等风停,等风不见了,司命同着五筒兄的身影便也就跟着一起的不见了。 然司命临走的时候只是听到了司凡南的前一句话,却未听到后一句话,若是听到了,兴许他也就没有那么感动了。 只见司凡南收回那高光眺望的目光,回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子底下的那两双脚丫子,轻声感慨道。 “虽然咱打不过,但论跑,咱还是可以的!” ......... 第三百八十七章 等风停 等风停,等风不见了,司命同着五筒兄的身影便也就跟着一起的不见了。 只见司凡南收回那高光眺望的目光,回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子底下的那俩双脚丫子,轻声感慨道。 “虽然咱打不过,但论跑,咱还是可以的!” 一阵莫名的风来转眼又莫名的风停,行雨长老在吐了几口黄沙睁开眼之后,突然间发现司命带着五筒兄的身影原地消失不见了。 当即便就不顾身份怒指着司凡南道。 “南吟仙尊,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即转身,快速吩咐着身旁弟子道。 “快,快去追!务必要把鬼罗刹拦截下来!不然邪祟逃出岛外祸乱行祟,我邀月无法向众仙门交代!” 也就一瞬间,原本还在面对面的众邀月子弟瞬间把司凡南他整个人给包围了起来,其中一部分还快速被安排着向码头处追去。 原本还比较轻松的场面一下子便就还原回了本该应有的紧张感。 行雨长老看着司凡南,花白的胡子里还夹杂着些许沙粒的指责道。 “南吟仙尊你也清楚您是一门之主!邪祟同着我们修仙之人同着世间凡人本就是势不两立,形同水火,如此你还要继续护着那句邪祟凶灵吗!?” 司凡南没有理会一旁出言怒极的行雨长老,也没怎么在意周围包围上来的邀月子弟。 这些子弟多多少少对他都还是很客气的,虽是看起来已经是把司凡南他周身围个水泄不通了,但实则密中有疏,紧中有松。 毕竟在此之前司凡南他就已经为了这可能出现的场面早做了打算,而他所铺垫的那些个话也都不是白说的。 最强嘴灵,攻心为上。 相对于自己的处境,现下司凡南他最担心的还是司命那边能否顺利与着司瓜汇合,带着五筒的祟身安然回到岭南。 这在别人家的地界他天衍不敢造次,但若是到了他岭南的地界,旁人也别想。 司凡南操着与之以往十分截然相反的淡定模样看着季月遥,手中八棱盒不知不觉中已经塞入了怀里。 双腿下的脚丫子蓄势待发。 还算是俊朗的面儿依旧很是平易近人的客气,只听司凡南他微微一笑,很是接地气的简单说道。 “在此的诸位,行雨长老说我所护的那具邪祟是顶了张假脸,其实凡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这从一开始众人都说鬼罗刹与之凡某脸皮相似,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与之凡某脸皮相似的邪祟才是假脸呢?” 不得不说,若是身边有着岭南天衍家主的一张嘴,那么死人都有可能被说活了。 只见因为司凡南的这一句不轻不淡的疑问,瞬间就使得周围的众邀月子弟面面相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一两个邀月子弟忍不住开口出声,疑惑道。 “是啊........南吟仙尊说的好像的确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我们从来见鬼罗刹的真容就是南吟仙尊的模样啊.......” “你傻啊!南吟仙尊只是提了个假设,其实本意是在说,若是之前我们所看到的那个黑影容颜是假的呢!” 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果然会有人就这么的顺着他的话说出了这么一句,司凡南在侧耳倾听后表示很是欣慰。 余光轻轻看了眼那个子不高年纪不大的金衣子弟,心中暗道:真是个小机灵鬼。 其实司凡南他说这些话的初衷本意便就是如此,混淆视听罢了。 这样的话,说不定这些个长老就不会在穷追不舍的要他撕下来五筒那本就是假脸的脸皮。 然还没待司凡南他在心里乐上个三四回,感慨一下年轻子弟们的天真烂漫,于是乎便就又听到有人道了这么几句,没差点儿把他从头到尾给劈了个焦糊。 只听一些依旧是在维护着自己心中救命恩人的鬼罗刹,自以为自己是在帮助鬼罗刹挽回形象的那些子弟说道。 “咦?不对!之前慕公子不是也都从未承认过身侧邪祟是鬼罗刹一事吗.......会不会,会不会是此时南吟仙尊所护着的那具邪祟可能并不是鬼罗刹,而是另有邪祟........!” “什么?!你,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所出现的那黑影邪祟其实还有可能就是南吟仙尊所护着的那个邪祟,但这个南吟仙尊所护着的邪祟却并不是鬼罗刹,而是借着鬼罗刹的面容,另一个兴风作浪的凶灵邪祟?!” “是也是也,这个就是此邪祟非彼邪祟,但都是邪祟的邪祟!” 因为这两个邀月子弟的你一言我一语,顿时舆论转向,随即接二连三的周围子弟开始恍然大悟道。 “啊!这就能够说的清楚了!” “是啊是啊,难怪慕公子一只都未承认过身侧邪祟会是鬼罗刹一事,因为那个邪祟根本就不是鬼罗刹啊!!........” 这些个金衣子弟像是终于找到了个突破口,对于他们能够为自己的救命恩人鬼罗刹洗白声誉而感到无比激动着。 瞬时间一片推理赞同的声音越说越响亮,越说越振奋........ 然而这些个年轻子弟高兴了,司凡南却是在风中凌乱了。 若是此时用一句话来表示他内心所感,那便就是:“........” 已经是目瞪口,无话可说,一时语塞。 伸手下意识的捏了捏鼻梁,擦了擦额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冷汗,司凡南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都道是后生可畏,的确可畏,可畏可畏啊........” 边说他还不得不边向着周围投来感激目光的众弟子们应付着尬笑着。 看来,虽然这些个邀月子弟是真的被自己混淆视听成功了,但却是把他这天衍家主所说的话当成了是在帮着鬼罗刹说话........ 司凡南真没想到他没被行雨长老和季月遥堵住,倒是被眼前这些年强人堵住了嘴。 想他上天入地的一张嘴,也有对付不过来的这些天真烂漫的时候........ 就在周围窃窃私语时而高涨时而亢奋的声音此起彼伏之时,季月遥却是适时从众子弟身后走了出来。 只见这温润公子一身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来到了司凡南的身前,重新站定身形,颔首一笑,开口说道。 “依南吟仙尊你的意思........若是那之前在大殿中伤了清风君的邪祟不是鬼罗刹,那么今夜慕公子带了这么个邪祟前来庆功宴,岂不是........” 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包藏祸心,不怀好意。 然而后面的话季月遥并没有说出,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懂得道理大家都懂。 就因为季月遥这么的一句话,霎时热火朝天的周围一片寂静,死一般的默了。 清晨的太阳尚且还有些凉意,让人忽感昨夜的冷风还在,并未渐退。 司凡南原本捏着鼻梁的手瞬时放下,火速皱起了眉头。 这泼脏水的本事,难道是邀月长老的看家本领? 但因为这话是从季月遥这个温润如玉的二长老口中所说出来的,所以所有人听在耳朵里的人都不会觉得这是句故意损害慕公子名声的话。 反而还因为这是季月遥所说,而开始不得不深思了起来。 “慕公子.......不会,慕公子他,他可是........” 一旁年纪尚小的一位邀月子弟率先在这寂静中小声开了口,他所说之意,不外乎是在表示慕公子是天下正义一抹红,是世间所追崇信仰的一抹红。 少年人的梦纯粹而简单,但简单的梦也恰恰就是最容易被破灭的梦。 因为对于慕公子比之救命恩人鬼罗刹在心中所留下来的印象还要深刻,还要长久根深,所以任何人都不愿相信,但似乎事实却就是如此。 看着周围有着不少的人的脸上开始表现出了对于一个人敬仰到失望的表情,司凡南垂在袖口下的手狠狠的攥在了一起,青筋暴起。 他的慕兄是何等一个正大光明之人! 所谓正义,那是贯彻于一身! 没有人能够比得过慕兄心中的正! 更没有人可以肆意把他拉下神坛! 紧攥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至几个循环之后,司凡南终是一阵深呼吸。 余光轻轻看了眼刚刚司命所离去的方向,算着时间,他拖了这么久,想来司命和司瓜也该汇合了....... 他天衍行术有一合力术,聚两人以上之力便可乘风疾驰,快如光闪,无人能及。 收回了那眼帘下的余光,强压着心中所翻腾奔涌的东西,司凡南转而抬眸,静静的直视向了眼前所面对面而站的季月遥。 他的眼光不再像之以往般的怯懦,而是隐隐有了些需令人不得不心生警惕的危机感。 十分斩钉截铁,只听司凡南他淡而不轻的说道。 “二长老,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 ......... 就在司凡南被以季月遥为首的邀月大部队所阻拦的时候,顾恒真身这边却是发生了一些异样之象。 绿萝原本是静心照看着顾恒的身子,仔细思考着盖世那句“身在画中人,只做画中事,若无画中解,又怎画中出”的话。 然而想着想着,她便就突然间被盖世手中的九华河山扇所快速闪烁起来的五彩斑斓奇彩异光所惊异到。 随即绿萝她便就快速放下了手下所整理顾恒衣物的手,连忙来到盖世身前道。 “盖世公子,可是家主有什么不测了?!” 说话的时候,就连绿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些许。 秦二原本是看着绿萝的背影独自郁闷着,这突然看见了绿萝的反应外加眼角余光看见主子身边突发的异状,便就也随之连忙纵身上前的询问道。 “主子,这........” ........................... 第三百八十八章 色胚,我呸!呸!呸! 秦二原本是看着绿萝的背影独自郁闷着,这突然看见了绿萝的反应外加眼角余光看见主子身边突发的异状,便就也随之连忙纵身上前的询问道。 “主子,这........” 盖世暗紫幽眸看向着自己手中此时正散发着五彩之光,且山水布局有了些许明显变化的九华河山图。 好看的面儿上并未见有身侧奔来之人的慌张之样,而是不慌不忙的依旧邪魅幽笑着。 这笑意深不打底,且耐人寻味。 绿萝见状很是不解,明明这九华河山扇现在是事关着家主安危的所在,怎得这富贵公子还能这般镇定? 本能对于眼前盖世有种胆怯之意,萝儿有些踌躇了起来。 然而当下的情况迫在眉急,耽误不得片刻....... 不管了,当下什么也没有顾恒的性命最重要! 当即也顾不上什么谦卑礼节了,这本是长相温柔的姑娘转眼就火急火燎的凑到盖世身前,单膝跪地,当机立断道。 “盖世公子!绿萝恳请深入阵中,辅佐家主带着慕公子和清风仙尊安然出阵!” 这都已经距离顾恒身入万花阵有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么久还没有出阵,与之自己仅仅只花了两炷香的时间就从入阵到出阵而言,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即便是顾恒需要在阵中寻找慕情他们的所在,那按理说两个时辰应该也是够了的........ 这时间如流水,平常不觉快,今晨倒是异常的难熬难耐。 但是绿萝所不知的是,万花阵中何其大,时间对于三千界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的东西。 而当前在阵外的绿萝她所说所做的每一举每一动,甚至是呼吸转眼间,在万花阵中的时间都可能已经是过了一天有余....... ....... 青玄屋中,萝儿一脸焦急的踱步在慕情身前,手中来来回回的上下哆嗦着,嘴里来回不停的嘟囔道。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 “梁城那个天杀的伪君子,贪杯就贪杯,怎么酒后还色令智昏了起来!!” “难怪昨天一天一夜都不见人,原来,原来!” “真是应该让他尝尝本姑娘的打狗棍法,让他没有力气去动这些歪念头!” 瞧着姑娘着急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她相公娶了什么偏房小妾。 昨日清晨,也就是萝儿同着梁城跑去了西苑偷尝美食后的第二天早上,也是慕情从莲花岛边被找到的那个早上。 因为公子川来到了青玄屋,同着慕情用着早膳,于是出屋在外的萝儿便就前去了梁城屋中,寻思着叫他起床。 但敲了半天房门未见有人开,有些蹊跷,于是萝儿用着蛮力推开了门,进屋之后却是发现床榻上整洁无暇,根本就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整天里,萝儿她也没见着梁城的半点影子。 本以为梁城这个圣手又是钻到那个药田里去了,毕竟这圣手最是痴迷与药草。 但让萝儿她没想到的是,就在今早刚刚她出去打扫庭院的时候,却是从门外的邀月子弟口中听到了有关于梁城深夜私闯神女闺房的劲爆消息。 这可没把萝儿劈个五雷轰顶。 因为神女在邀月仙门中的地位特殊,而梁城又是天下名满的神医圣手,于是私闯神女寝殿的梁城没被当即就地正法,而是半夜被满脸铁青的星日掌门以邀月门规给绑了起来,关进了莲花道中最为残酷的水牢里。 听说那水牢是个极其让邀月子弟闻风丧胆的存在,属于邀月门规处罚中最为严重的一项。 虽是外表看似保全了一丝梁城这神医圣手的活路,其实本质已经是不亚于就地正法的变相就地正法了。 而且萝儿她还从邀月子弟的口里得知,这邀月水牢,从古至今,只要是进入过水牢中的人,十之有八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萝儿来来回回亦是担忧亦是气愤中说道。 “只要见过神女容颜的都只神女的绝代风华,而又有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但神女这么多年来从未寻有伴侣,这梁城莫不是傻的!” 能够有着如此容颜的神女还能依旧保持着一人之身,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的。 而神女的阵法之修也是邀月一等一,这梁城竟然还想霸王硬上弓! 不得不说还是女人懂女人,萝儿在这方面比其他地方都要无师自通许多。 最终刀子嘴豆腐心,萝儿她还是有些心软的私下里开口喃喃了一句。 “也不知现下已经是被关了一天一夜的梁城是何情况了.......” 所幸当下还有唯一还能算得上是能够庆幸的事,那便就是梁城这色胚子对于神女没怎么得手,只是窥探到了一丝丝即将沐浴更衣的神女光滑细腻的背影....... “色胚,色胚,我呸!呸!呸!” 一想到这里,萝儿就揪着自己手中的手帕,像是这手中手帕就是梁城,正用尽了蛮力的撕扯,边暴力还接连唾弃了好几声。 对在倾听于萝儿话中正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的慕情而言,她此时同着萝儿的面儿上,其实是一样的。 也正身处在愁眉苦脸之中,六神无主,不知所思。 再看看她手下正倒着的茶水都满了还不自知的状态,怕是此时的慕情她心里没比眼前的萝儿好到哪里去。 然而她所愁却是同着萝儿所愁的不一样,也可以说是加上了梁城一事的愁上加愁。 梁城的事情慕情一早醒来就听萝儿前前后后说了不下于三遍,来龙去脉大概是清楚了。 大致就是梁城冒犯了神女,而星日掌门这个人本就对神女有意,自然是不肯轻饶了梁城,于是关进了水牢,任其自生自灭了去。 其实梁城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过是啥啥未遂,罪不至死,教训一二就好。 但眼下偏偏这件事被星日掌门看做了大,而神女自始至终也都是以被惊吓到了心神为由,一直闭门不见任何人。 这也便就没了可以说情的去处。 其中令慕情很是没怎么想到的是,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但梁城给人的感觉绝对不会是那种喝了点儿小酒就能够为所欲为的人。 而对于女人.......似乎这圣手也并不怎么的感冒。 想想他没日没夜照看她这个极北倾国倾城的小帝女一事便就能看出,这个圣手不会是个大色胚。 然而至于前天夜里梁城为何会....... 唉,慕情深深叹了口气,单手揉了揉太阳穴。 眼下不管事情如何,对于这么些时日照顾自己身子,把自己从阵法反噬中救醒了过来的梁圣手,她极北帝女都是要保上一二的。 身前桌子上的热茶从杯中溢出了一大片,烫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慕情才堪堪回过神来,嘶了一声。 萝儿见着自家小主被水给烫了,连忙上前关心道:“小主!你没事?!” 青玄屋这处还有很多医师在,对于自家小主的调理还在坚持不懈着,但怎么说这些医师都没有梁圣手三下五除二来的药到病除些。 身为极北帝女的身子极其金贵,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伤得........ 慕情向着萝儿伸手摆了摆,表示不必担心,任着萝儿火速擦干了桌子上的水,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端起重新倒好的茶杯,慕情轻抿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的向着萝儿说道。 “梁城的事你别太过担心,他这么个神医圣手的,随身肯定会带些跌打损伤的药,至于关在水牢之中.......想来应该不会太过难抗。” 自古水牢不外乎水泡淹溺,再残酷些顶多是放些吃人的猛兽罢了。 想来这邀月水牢之中是不会关有什么猛兽的,毕竟莲花岛中的水是取自九华河池中的,这九华河池中的圣水顶多适合养几条灵鱼。 慕情的确是猜对了,这邀月水牢就是纯水牢而已,半点儿其他生灵都没有。 但是恰恰最为寻常的东西却是被慕情她给忘记了,那就是九华河池水是那种上不可遇见而飞,下不可入水而游的特性。 就因为有这种特性而在,所以这水牢才会被邀月仙门众子弟如此畏惧着。 此时被浸在水牢中的梁城浑身早已尽数没入了水中,唯有一颗半露不露的脑袋在拼命的挣扎着。 九华河池水包裹着全身,就犹浑身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堪到只想直直沉落水底。 梁城的左右两双手被两道长长链接在水牢牢顶的铁链紧紧栓扣着,那原本一双是被慕情赞叹过极美好看的手,早已被勒的变了色。 身为医者,一双手不亚于邀月子弟施展阵法的手珍贵。 头发早已湿散开来,紧紧贴在脑门侧脸之处,若不是身为医者像慕情所说的确是经常会带些药品在身上,怕是现在的梁城他早就昏了过去。 一双与之白日所见清明的眼神较显为阴翳,梁城紧盯着水牢门口处的那块石门,低沉的咬牙切齿道。 “谷主,这么多年了,我终究还是寻到了当年那件事的证据.......” 随着梁城的话,周围所不停荡漾着的九华河池水,也随之无声的回荡着阵阵幽光....... 这在水牢里熬的就是一个意志力,若是身处九华河池水中而昏去,睡梦中就有可能被窒息而死。 但看来当下的梁城,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强撑着他一天一夜未合上的双眼........ 萝儿在被慕情安慰过后,虽然不是那么的担心了,但心里却还是怎么也放心不下。 轻轻绕到了慕情的身后,萝儿随手给着慕情捏着肩头,边揉边旁击侧敲的低低唤了声。 “小主.......” 耳边这十分刻意讨好的声音让慕情不由为之一笑,随即便就十分潇洒的转身调侃儿着身后萝儿道。 “哟,萝儿,我怎么觉得,这梁城梁圣手很是不一般啊.......” ............. 第三百八十九章 真是....好巧啊 萝儿被慕情安慰过后,虽然不是那么的担心了,但心里却还是怎么也放心不下,于是便就旁击侧敲的叫了声。 “小主.......” 听着耳边这突如其来且十分刻意讨好的声音,慕情不由为之一笑。 随即便就十分潇洒的转身调侃儿着身后萝儿道。 “哟,萝儿,我怎么觉得,这梁城梁圣手很是不一般啊.......” 因为萝儿心中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梁城从那水牢中给弄出来,所以一时间并没品味出眼前自家小主话里话外的意思。 于是看着慕情她那十分令人心悦神怡的倾城容颜,下意识便就跟着说道。 “是啊,萝儿也觉得这梁圣手不一.......啊!小主你学坏了!都快比公子和昨日的那白衣君子还会说话了!” 慕情:“呃........” 萝儿话说到一半儿就发现自己着了自家小主的道,于是连忙娇红了脸,快速转移话题的提起了昨日的事情。 这不提还好,一提,那原本在慕情脸上的愁眉苦脸之象又随之而来....... 一张极其俊俏的面容兀自出现在了脑海之中,慕情只觉心跳加快,呼吸紊乱。 当下就连手中正拿着茶杯的手都开始不听话的上下来回不停摩擦了起来。 思绪回到昨日时光。 就在昨日同着公子川用完早膳过后没一会儿的功夫,邀月门下便就有两名金衣弟子照吩咐前来请慕情和公子川他俩人去了邀月前殿。 慕情她本以为是星日掌门又要同着她和公子川两人商议有关于岛中邪祟一事,谁知,人到了邀月大殿,星日掌门不在,在的却是一位一身白衣的男人。 刚进殿的时候慕情并没有看到白衣男子的正脸,就只觉这男人的背影极其的熟悉。 一身的洁色衣袍,就犹如那夜....... 而这个男人身侧左右各护着一位身穿银甲头戴红绒的护卫,看起来气势很足,肃杀之气很重。 还不待慕情和公子川上前询问开口,就只听那俩护卫的其中一位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等是受极北帝主之命,前来保护帝女安危的护红卫!这位是我们的护主殿下!” 猛然一听护主这个词的时候,慕情还以为眼前这两护卫在开玩笑。 但等她回头看到公子川那表现的极其凝重的肯定眼神之后,慕情她也就不得不跟着认真对待了起来。 随后身前的那俩护红银甲并未再多言,而慕情她只听到身边公子川操着微微犯冷的声音越过那俩侍卫,直接问向了那背对着的被称为护主的男人。 公子川:“帝主为何从未向我提及?” 白衣护主:“帝主为何要向公子你提及。” 公子川:“帝主他不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启用........” 白衣护主:“你也说了,那只是在一般情况下。” 公子川:“你.......你的声音,我怎么听着很耳熟?” 白衣护主:“哦?是吗,那可能是公子记错了。” 伴随着那个被称为护主男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就只见白衣护主缓缓转过身来,淡淡的扫了眼公子川。 也就只一眼,随后白衣护主便就再也不看公子川,转而是很有目的性的直视起了慕情她自己。 低沉的出声道。 “在下护红卫主,终生以保护帝女而生。” 慕情当时只觉脑子里嗡鸣了一片,以至于后尾这白衣护主殿下都说了些什么也记不清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挥之不去的容颜。 这个男人还真是颇为同着慕情有些渊源。 因为就在那夜误入幻阵的那晚,慕情她所感觉自己脑中幻象出来的男子模样,那就是与着眼前护主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聪明如慕情,在听闻白衣君子开口问道“昨晚风凉,可有感不适”的时候,慕情她就已经清楚地明白了,她前天夜里的确是遇到了邀月幻阵,但也就仅仅只有一次。 那第二次遇到幻阵什么的,全是慕情她以为! 哪儿有什么深陷了一次幻阵又中彩头的来了个第二次,也不知是慕情她过自信于自己的狗屎运,还是太坚信了自己多灾多难的命。 于是,那晚上对着眼前白衣男子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惊雷,一道一道把慕情原地劈了个焦糊。 真是.......好巧啊。 而后所见的那俩护卫其中之一告知,星日掌门那里已经是接受到了极北帝主的消息,任他们护红卫随意在岛上行动,但现下星日掌门有要事在身,暂且抽不开身。 而此番他们请她同公子川两人前来也只不过是提前认个脸熟,因为接下来直至慕情她再次回到极北之地的时候,他们白衣护主同着他俩护卫都会一直在慕情她的身边,护着她的安危。 再后来的后来慕情不知是怎么离开的,就只知站在自己面前的那护主殿下,本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总像是在似有似无的笑着....... 而当时的公子川与之以往的风度翩翩模样有着极其反常的表现,他在见到那白衣护主的模样之后很是惊讶,随后便就是冷气逼人到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这与之平日里所见的那个温柔到深情的公子川极为的不同。 就当下,慕情她还都能透过身前木桌的不远处窗户外,看到屋外一左一右护在门口的护红卫的护卫。 满面严谨,一丝不苟。 而他们的主子,护红卫主,则是正端坐在屋前的小庭院里的石凳上,自顾自沏着茶倒着茶品着茶,如同昨日情景一毛一样....... “........” 慕情都怀疑,坐一整天这厮屁股不会痛的吗? 喝了一整天,都不上茅房的吗? 怎么就能一丝儿不动的坐在那里,时不时还向着屋中的她投来一道道耐人寻味的眼神! 她不就是占了他一点儿便宜吗!后来不也是被他占回来了........! 眼下这般的搞,当真是让慕情她有些隐隐觉得,这厮可能不是专门来保护她的,而是专门前来向她讨情债的! 天知道就因为慕情她昨日从前殿回来之后,就已经是在发现这三人有条不紊的贴身保护,愣是让她一天没敢怎么出屋,把自己关在屋差点没郁结而亡。 虽然内心是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绝望的,但为什么她却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反而这两天的慕情她,竟还有些在心里的莫名小开心??? 天,慕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不是她又发烧了?烧出毛病来了都! 而之所以让萝儿刚刚说起公子川同着屋外那白衣君子都很会说话的原因,那是因为昨日公子川回来后,发现那护主就在慕情暂时住下的寝殿的正对面的房屋住了下来。 自然当即便就是不乐意了,上去就是口舌了一顿。 公子川十分气愤道:“出去!这是帝女就寝之地,外人岂能在此?!” 白衣护主十分淡定道:“公子应该明白,护红卫,从来都不是什么外人。” 公子川气急,隐隐青筋暴起的道:“那也不行!我都未住在倾城院中,你是男子,应该懂得男女有别!” 白衣护主一身的云淡风轻道:“那是公子你,应该避嫌的,不然有毁帝女清誉。” 公子川牙齿吱吱作响道:“你!不要以为你是护红卫的护主,我公子川就拿你没办法!” 白衣护主轻轻抬手向着北边儿方向指了指的道:“烦请公子随时回到极北,向帝主请示。” 公子川站着如磐石:“........” 白衣护主继续悠哉悠哉的喝茶。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好,萝儿也就不会那样的夸赞两个男人的能说会道。 但能够让萝儿如此认定两人会说话的印象的,还在于接下来一连串她没怎么听懂的话。 公子出在被白衣君子那护主堵得哑口无言之后,沉默了一会,似乎像是稳定了情绪,冷冷道。 “在回极北之地前,我会照顾好倾城,不劳烦护主你大驾。” 白衣护主轻抿了一口茶:“若是真能照顾好帝女,那帝主也便不会启用我护红卫。” 公子川冷笑的看了看守在慕情门口的那俩护卫之后,道:“护红卫?我只看到了两个。” 白衣护主脸上并未有任何变化的道:“那可能是公子的眼睛不好。” 似乎是两人的话言尽于此,再无话可说,于是就在公子川十分让萝儿觉得畏惧的眼神之下,最后看了一眼白衣护主,便就转身心情颇为不好的离去。 然而公子川还没走两步,便就被白衣护主的话顿住了一瞬的脚步。 “常言道极北之地公子川,修为上佳,风度翩翩。” 这一句话令萝儿她至今极为的费解,毕竟有关于公子川的名声,这在极北之地几乎就像是对于自家小主的名声一样,人人皆知,口口相传的事情。 然而更出奇的是,公子川他在听了白衣护主的这句话后,止住了一瞬的脚步,并没有回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没在反驳白衣护主的话,兀自走出了青玄屋。 可萝儿看的分明,她明显是在昔日里熟悉的公子背影上,看出了僵硬的反应。 这对于最近月余在性格行事上有着及其大变化的那个公子川相比而言,昨日的公子,是最不像公子川的公子。 慕情收回了刚刚下意识瞟向窗外,却恰好对视上了屋外白衣君子的清眸。 “啪!” 快速大口闷了手中的清茶,利索且清脆的把茶杯放到了桌面儿之上。 慕情随之起身,吓了萝儿一跳的豪迈道。 “走,我们去水牢!” 萝儿魂儿还在外飘着的道:“啊,啊?” 慕情拍了拍萝儿肩头道:“放梁城!” 这三个字竟莫名让萝儿想到了开门放狗的情景....... 但总归是自家小主要去救梁圣手了,萝儿自然在魂儿归后,十分麻利的便就跟在了慕情身后。 开门,走着! ...... 第三百九十章 在想什么?想你! “走,我们去水牢!” 萝儿魂儿还在外飘着的道:“啊,啊?” 慕情拍了拍萝儿肩头道:“放梁城!” 这三个字竟莫名让萝儿想到了开门放狗的情景....... 但总归是自家小主要去救梁圣手了,萝儿自然在魂儿归后,十分麻利的便就跟在了慕情身后。 慕情这两日终于是出了屋门儿,闻了一瞬的门外春风,浑身上下不由松筋松骨的伸展了个小懒腰,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囚笼里的鸟儿,还是放出来的自在!” 然而美好的心情好不过三秒,就在慕情刚说完话之后,身前便就齐齐传来两道整齐的声音。 “帝女去何,属下跟随!” 慕情:“.......” 那护在门口的俩银甲护卫训练有素,战战兢兢。 一出口就是浑厚的雄性气息,瞬间让慕情她想起,这护红卫可是说要在她回极北之地前,时时刻刻护在她左右的.......! 讪讪一笑,慕情下意识的做出了十分有男子气概的豪迈举动。 向着身前两位魁梧兄台拱了拱手,随后客气道。 “不必不必,本小主就是去见见熟人,又不出岛,所以不必跟着了........” 然而她的一句话,却当即使得眼前那俩魁梧护卫齐齐单膝跪地,诚惶诚恐道。 “帝女三思!我等是前来保护帝女安危,万不能失了职责!” “........” 慕情那嘴角叫一个抽啊,一句三思,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这是要去寻短见什么的。 她本就是打算偷偷的前去水牢,然后再偷偷的先把梁城放出来保全性命。 毕竟这水牢再没猛兽,待久了泡也得泡发了。 然后待放出了梁城,慕情才是打算去趟邀月大殿,向着星日掌门和神女说情。 这样一来人已经在她手里了,看在极北帝主和极北帝女身份的面儿上,这星日掌门也是不能再怎么样的。 但若是带着眼前这俩身穿银甲肃杀之气甚重的护卫前去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招摇。 估计还没到水牢,就已经是被邀月岛中的子弟察觉到,禀报了星日掌门,碍了她的计划。 正当慕情一时语塞,想着要怎么才能绕过身前这俩护卫,独自前去邀月水牢的时候,门前不远处那本是坐在石凳上品茶的男人,这便就向着自己云淡风轻的走来。 那张另慕情瞬间就感窒息窘迫的容颜,直直的看向着慕情她道。 “帝女这是要去哪里?”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慕情敢说,这是她遇到过她觉得声音最好听的男子了。 本是上天入地无所不怕的极北小帝女,未来是要承了帝位的人,但就是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这护红卫的护主对于慕情她而言,不亚于是天生的克星,是专门来牵制着自己的。 但输人不输气,总是这般吃瘪兀自处于弱势也不好。 再说了,自昨日眼前这护主不清不楚的问过那一句有关前天夜里事情的话之后,便就只字未再提那夜........ 为何一想的那天在岸边的事情,慕情便就总想再吃几条这厮烤的鱼? 萝儿看着自家小主在听到眼前护主的话之后便就一直处于魂飞状态,一会笑一会忧愁的,搞得萝儿以为自家小主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然而还未等萝儿她开口询问慕情,这便就被之前护主低沉入耳的声音覆盖了去。 “帝女是在想什么?” “想你!” “.......” 四下突然寂静无声,听闻了慕情这脱口而出且还很十分顺当的话后,萝儿已经是吃惊到张大了嘴巴。 伸手捂住口鼻,萝儿她整个人的身形都像是被什么人从后面提起来了一样,除了头发没有真的立起来,浑身上下无一汗毛不战栗。 小主!她她,她她她不是一直心悦于公子川的吗?! 难道,难道就因为小主失了忆,所以就摒弃旧爱,重找新了欢??? 门旁一左一右的那俩护红卫把头压的低低的,未语,却让人总觉得这两人在为自家主子的魅力而感骄傲着。 要知道极北帝女在极北之地的尊贵,而能被帝女青睐上的人,又是何等优异! 慕情算是自己被自己给雷到了。 刚刚想的出神,所以才对于没由来的一句很是自然到平常的问话,让她想也没想的便就脱口而出了本心。 抬头看着眼前那暗沉幽眸中隐隐带着笑意的眼神,无地自容这四个字今遭慕情是把它贯彻了个彻底。 清眸眨啊眨啊眨,慕情此时的模样就好似是在无声的说:“敢问,现在收回话来还来得及吗?” 然而再看看护主此时那坚定不移的模样,自然也是在无声的回答道:“你猜。” 萝儿吞咽了一口口水,这可怎么办,虽然大场面咱都见过,但这小场面.......就算咱见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风,静静的吹,花,静静的开。 慕情呼扇着大眼,萝儿呼扇着大眼,众人呼扇着大眼。 谁都不知该怎么去接帝女这般简单粗暴的深情话语,谁也不知这种感情的萌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的芽,甚至于当下的毫不遮掩........ 但算来算去满打满算这护主好像才同着慕情相识一天多而已........ 僵硬了片刻,慕情趁着嘴里刚刚说出来的话还新鲜热乎着,当即赶紧刹车转弯道。 “啊!我,我在想,想你们护红卫是什么神秘门派!本小主我,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尬,尬到极致的尬。 此时头顶巧好路过几只通体黝黑的乌鸦,随着飞鸟而过,嘎嘎之声也十分配合的清楚且有节奏的叫了几声。 但总归慕情她是把之前那聊得死局的话给打了个突破口,让着杵在门前的几人有了其他的话题。 萝儿她就说自家从小倾慕着公子川的小主,怎么可能就因为失了忆就不喜欢公子了呢! 就算醒来后真不喜欢,那么在重新见到公子后,同着极北这有名儿的风朗公子相处这几日了,也定是会重新被掳获芳心的! 没由来的松了口气,于是萝儿瞬时便就屁颠儿屁颠儿的重新走回了慕情的身侧。 最是贴心小萝儿,很是明白着自家小主的窘迫的样子,只听萝儿轻咳了一声,向着慕情她说道。 “小主,原来你想说的是这!可差点儿吓死萝儿了!若是小主一见倾心了护主大人,那公子,那公子岂不是.......” 慕情嘴角抽了抽,余光看了眼萝儿,不愧是她的好侍女,神助攻! 而话说到一半,萝儿便就看到了自家小主那欲仙欲死的模样,也就随之赶紧闭上了嘴巴。 回头暗自拍了拍嘴巴,挤巴了一瞬的眉眼,兀自心道:“瞧我这一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后间也就几个呼吸,随即萝儿她便就立马把口里的话快速遮掩的拐弯道。 “啊!是这样的小主,因为您之前醒来后的原因.......” 萝儿悄摸悄凑近了慕情的耳侧,小声嘀咕道:“小主,你本该应是很清楚的,但可能现下是不记得了.......” 萝儿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没失忆前的极北帝女是了解这件事的,但对于当下失了忆的极北帝女而言,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慕情眨了眨眼,原来她是知道护红卫这个存在的,只不过现下不记得了是因为自己失忆的原因。 可是慕情她总觉得这护红卫一词陌生的很,说不上来,就像只是头一次才听到而已........ 萝儿她在擦边儿的提醒了慕情这个情况之后,随之便就更小声的继续向着慕情解释道了。 “小主,这护红卫可是咱们极北之地最最最最最隐秘的护主守卫!是帝主自小主出生以后,特意选拔出来的一只护卫队,专门以保护小主你的安危而存在的........” 说话中萝儿那种从心底的羡慕之意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想来若是谁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爹爹,都会觉得应该是上辈子拯救了天下苍生! 萝儿:“小主,护红卫十分诡魅神秘,且终生只护一主!” 萝儿停顿了一下,她似乎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慕情只见萝儿看了看眼前的护红卫后,转而面儿上撅了撅嘴,向着她最后低声喃喃了一句。 “因为平日里这些护红卫都只是在暗地里保护,能够如此明面儿上来的.......说实话,这么些年来,萝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况且,还是护红卫的护主亲自前来保护小主你的安危。” 慕情听闻了萝儿的话后挑了挑眉头,先是被这么个组织稀奇了一瞬,感慨着自己的帝主爹爹为了自己健康茁壮成长真是操碎了心,掏心掏肺的呕心沥血。 但感慨的心思也就只有那么一会儿,随着萝儿她最后的一句话,慕情她便就瞬间表情凝重了起来。 没有理会眼前的护主此时正是在怎样的直视着自己,慕情则是侧颜小声向着萝儿询问道。 “你是说,从前在极北之地从未有过暗里的护红卫出现在明面儿上过?” 萝儿点点头道:“是的小主。” 心下一咯噔,慕情抬眸看向刚刚还让自己情何以堪的白衣护主,十分凝重道。 “护主,问你个问题,你之前有说过是帝主爹爹派你们前来的,那么现下帝主爹爹在极北之地现下是个什么情况都?” 萝儿没有明白慕情为什么会这般的问,只是听眼前护主轻声说道。 “尚好。” 一句尚好却让慕情没那么好了。 从这两个字眼儿中,慕情她清楚的知道了极北之地现下的处境十分的不乐观。 若是极北之地真没什么事的话,这眼前的护主估计也不会这么顺当的回答自己的问题。 反而是能够这么顺当自然的回答着自己问题的表现,才更加是能够证明极北之地现下的处境....... .......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的名字 白衣护主的一句尚好却让慕情她没那么的好了。 本就已经从公子川那里得知了极北之地又乱入了一群邪祟的事情,现下,这件事情恐怕在给自己的那位帝主爹爹添了不少棘手的麻烦的基础上,也让当下的极北处境并不怎么乐观了起来。 为什么慕情她当下会这么肯定的认为,其实大部分原因还都是因为极北帝主在眼下第一时间并没有火速召回慕情她这个唯一子嗣赶回极北之地。 没有召回她,反而是任着慕情在极北之地大乱的情况下在外,且另派遣来了这护红卫。 一来这说明了现在外面的情况比之在极北帝主身边更为安全一些,二来这护红卫本是只在暗里保护的,眼下都放到了明面儿上,可想帝主爹爹一定是在担忧着什么........ 看着眼下自问过话后就一直独自沉默着,一对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的慕情,只听那一身白衣淡然如水的护主十分温柔的开口说道。 “莫要担心,有我在。” 慕情猛然抬头,对视上了眼前这白衣君子。 晨光打撒在眼前人的身后,反着白衣,格外的亮眼。 就好似眼前男子是逆光从天而降,是比之任何洁色就要圣洁的人........ 水润红艳的薄唇微张,清眸中能够明显看出那星星点点的不同闪光,慕情她在脑海中莫名闪过了数许画面........ 曾经在自己的身侧,似乎真的是曾有着那么一个与之护主相似身影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而每每在慕情她正身处在什么危机之中,在她一人孤军奋战直面所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总会是毫无条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用着他那坚实的臂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小天地...... “我等护红卫终生保护在帝女身侧!” 耳边回响着门旁那俩护红卫的磅礴之声,可慕情却是再也怎么都听不进去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句话是昨日清晨慕情嘴里独自低喃过的话,眼下说出来,也算是问道了正主身上了。 护主的样子看起来高深莫测,但就是这么一个让着身侧俩肃杀护卫所敬仰畏惧着的人,却是出奇的会对慕情她很温柔。 “嗯。” 曾闻惊鸿一督最是难忘与心尖,当下慕情内心所感就是这般。 慕情直直看着面前的白衣君子,朱红的薄唇微微轻启,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 “还未曾问过护主的名讳。” “叶枫。” 滴答........一滴水滴落入水平如镜且本是毫无波澜的湖面之上,也就是因为这一滴的不速之客,瞬间就把那原本平静的水面荡漾起了无数涟漪。 这涟漪从远至近,再从近到远,渐渐的,无线扩大。 扩大到,那颗原本半死不活的心,重新鲜活了起来。 扩大到,脑海中有着无数曾经经历过的画面,尽数一一归位。 慕情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名字,竟可以这般深深的刻在心底。 也从来没想过,她所有记忆的来源,全部源自这个名字的开始。 浓密的睫毛微颤,慕情那张倾城的容颜上隐隐开始发生了些许旁人发觉不到的变化。 在此之前,她可能是那个极北帝主极其宠爱的极北帝女。 但此刻之后,她慕情,重新归来。 左肩头处隐隐又作祟着那熟悉的异样之感,也就在一切都了然于心的那一刹那,随着慕情她自身的变化,身体里沉睡的那东西瞬间又重新把她的所有意识拉扯到了前日里所见过的黑焰处境。 四周极尽的黑暗,唯有那一把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依旧不灭的诡异摇曳。 “你来了。” 周围飘荡着一道令慕情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就犹如上次而来时的感觉一样,却又不是那么的一样。 黑焰快速跳跃了一瞬,使得它周围所散发出的焰色更渲染了一层的暗色。 慕情紧紧盯着眼前的那簇黑色火焰,自上回确认过那声音的来源就是来自这火焰之中以后,这火焰就再未同自己说过话,而她这两天也再未来过这个地方。 微微迟疑了一声,慕情问道:“你在找我吗?所以我才会再次见到身体里的你?” 眼前黑焰熊熊跳跃着,隐隐的,透过了那层黑焰,慕情看到了火焰中正有着一张与之自己的容貌所以一模一样的容颜。 但眼前这张相似容颜的双眼,却是正紧闭着的,就好似一个人在沉睡之中。 不由自主,慕情心中便就回荡起一句话: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吗? “不,是你想见我。” 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柔,慕情她终于想起来,她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有时候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声音总会有熟悉又陌生,而当前那黑焰中女子的声音,便就同着慕情她自己的声音一般,一模一样。 只不过在一样声音基础之上,这黑焰中女子的声音,却是更加温柔了些许。 眉头微微一皱,慕情她已经知道了上次在这黑焰前,自己最开始听到的声音和最后所在黑焰中见到的那个红衣人就是自己。 因为,自己已经从黑焰中走出,回归了本体。 而眼下眼前所从黑焰中所见的这个人,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 这就好比之前自己身体中所寄宿的那个魂魄,是失忆中的她,而那个她,可能是真正的慕倾城,真正的极北帝女,但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这抹暂时寄宿的魂魄就在刚刚慕情她什么都想起来,魂魄又重新归了位之后,就渐渐隐退了出来。 而寄宿的魂魄重新回到了眼前本是束缚着慕情她原本魂魄的黑焰之中,这才使得慕情她看到了黑焰中的那与自己模样所相像的沉睡中的女子。 一个人的身体只能存有一个魂魄,若充斥了两个魂魄,那便就会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就比如时而疯癫,时而痴傻。 但庆幸慕情哪一种都不是。 一开始失了记忆的慕情她以为是自己身体里乱入了什么邪祟,所以才会让她遇见了当前这么个有着诡异黑焰的情景。 但现下看来,事情恐怕并不是邪祟那么的简单。 一切都想起来后,慕情的清眸越发的锐利了起来。 一身的气势,含而蓄势待发。 随着眼前黑焰的话,慕情操着不温不热的口吻,直直的盯着眼前黑焰静静而观道。 “也许的确是我想见你,毕竟在黑焰中看到了你在控制着我的身体,这让我很惊讶。” 若不是自己的意志力还算是坚定,曾灭了一盏肩头灵火都未吃痛一声,怕是这段时间在外的她可能就没有什么失忆的事情了,而是另一种情形。 也正因为是有着这么极其坚韧的意志,所以慕情她这才未能让那此时正处在黑焰中的女子完完全全掌控了自己。 眼前黑焰中的女子紧闭着双眸,十分的安详,就好似以往已经沉睡了百年。 就在慕情的话说出不久之后,眼前原本包裹着沉睡女子的黑焰渐渐弱上了许多。 随着眼前肉眼可见的变化,女子浑身艳红的衣裙渐渐展露在慕情她的眼前。 这抹红衣,慕情异常的熟悉。 曾经,颜清虞在慕情她小的时候,就曾亲手为她缝纫过这种款式的新衣。 清眸中的不解开始慢慢到了疑惑的状态,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触及到了什么。 就在慕情心有所想的时候,耳边便就听到眼前那女子再次开口的声音。 “慕情,是身处万花阵的原因,所以才把我渐渐唤醒了过来,我并没有恶意,我也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万花阵?” 慕情眉头一觑,这明里暗里怎么感觉自己有些不是很懂这女子的话起来。 现下的情形慕情她还不知自己是乱入到了万花阵中,所以对于耳中所听十分朦胧。 但总归她还是知道万花阵的。 曾在那本古籍上看到过记载:万花阵中三千境,一境幻一世,一世解一梦。 一听那黑焰中的女子说自己正所处在万花阵中,那么这几日自己所接触的一切,莲花岛,极北之地,公子川,已故百年的邀月星日掌门,还有那曾在两百年前出现过的神女........ 也就能够解释的通了。 但关于以上问题,慕情她现下却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话锋一转,随之慕情她便就绕过了眼前女子的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虽然你说的不可不信,但.......你是谁?到底是不是我在进入万花阵的时候所乱入我身体里的邪祟?” 火焰中女子的声音轻轻的笑了起来,但是这个笑却不是嘲笑的那一种,只是因为想而笑道。 “慕情,我虽叫慕倾城,但总归我也是你啊,而你,也就是我.......” “什么?” 慕情愣住了,信息量有点儿大,她是不是昨晚睡的太晚,以至于现在还没醒来,犹自在梦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身体里住了个极北帝女的魂魄,而这魂魄还跑来告诉自己,自己就是曾经的极北帝女??? 按照现下自己所处之地所发生的种种之事来看,怎么着这极北帝女也应该是外面两三百年前的极北帝女了?! 一个人能活这么久?当然不可能。 虽然修仙之道最终追求长生,但是天下是没有长生的。 而慕情她也是从一个软萌女婴,在苍穹二十余载的年头下,一步一步长大至此的。 她有她的思想,她有她独立的人格。 所以对于耳中所听面前黑焰众女子的话,慕情是抱着警惕之心的。 嘴角轻笑了一声,慕情当即就伸手捏来一簇黑色阴煞之气在手中。 这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御煞的本事,自然也就是信手拈来。 眼神静静看着眼前黑焰,慕情有些玩味的说道。 “姑娘,我觉得你可能以为我是邪大那个百五之神,你觉得,你的话我会信上几分?” ............. 第三百九十二章 黑焰中的女子 对于耳中所听到的那黑焰众女子的话,慕情她是抱着警惕之心的。 嘴角轻笑了一声,慕情当即就伸手捏来一簇黑色阴煞之气在手中,眼神静静看着眼前黑焰,玩味道。 “姑娘,我觉得你可能以为我是邪大那个百五之神,你觉得,你的话我会信上几分?” 说着,慕情手中的阴煞之气便就准备袭向眼前那簇黑色火焰。 当下有关于极北之地的事情和自己坠入万花阵之后的种种,现下慕情都已经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之前在用着瞬行强带着叶枫一起离开季秋深自爆周围之时,她就被季秋深自爆波及了一丝。 再外加上之前被季秋深转移了的煞咒反噬之痕的反噬作用,后来慕情她就只觉自己是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带入了一个什么地方,然后就一直处于在了昏迷的状态。 但虽然昏了过去,慕情她的意识却是出奇的清晰。 她知道她是同着叶枫分散了开来,当时的慕情她在昏迷时还在担心着叶枫的安危好一阵子........ 似乎是在什么地方飘了好长一段时间,慕情之后便就是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侧的乾坤袋里有个东西再不停的灼热着,随之她自己整个人便就直直向下了去。 再然后待真正醒来之后,便就是处于被黑焰中女子所强行占据魂识而未得逞的情况,失忆了几天。 这一般抢夺人身的事情只会发生在邪祟所为之下,所以寻常是不会发生这样的状况的。 且慕情又在失忆中所遇到过的那槐林得知了自己是邪祟最为喜爱的圣阴之躯,这便就给了眼前这个黑焰中女子了动机。 所以当下慕情有着很大一定的证据,直接证明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乱入自身的邪祟。 然而就在手中阴煞所化的剑刃即将刺穿黑焰的时候,黑焰中的女子却是不紧不慢的又开口说道了。 “慕情,我知你不会信,但总有一天你会不得不信的。” 很是冷静的一句话,并未添加任何过多的情绪。 慕情手中的阴煞之刃堪堪停在了眼前黑焰所包裹着的女子胸前,只要再往前一点点,那便就是穿心刺骨。 不知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于相像自己,还是因为这女子所说的话,慕情她,迟疑了。 静静保持着刺心的动作,慕情与之黑焰中所包裹着的女子面对面,近距离的相看,越发的让慕情不解了。 邪祟会变幻容貌,但是能够做到如此的,除了实力较弱的邪童便就只有实力最强的凶灵了。 但邪童若是变幻容貌,那绝对是恶心至极的,不会如此正经的像个人。 排除了前一种可能,眼前的这个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同着五筒兄一般,是个凶灵级别的。 可是如若眼前这个女子是邪祟凶灵,为什么近距离接触后,慕情只能从那周遭熊熊燃烧的黑焰之中感觉到阴煞之气,而不是从这女子的身上感觉到阴煞之气? 一个邪祟让人感受不到阴煞气息,那么还会是个邪祟吗? 慕情认真的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女子,她说她是慕倾城,那么这个人又是什么时候后出现在的自己身体之中。 慕情保持着戒备之心,眉头微觑的问道。 “姑娘,莫不是我在进入这万花阵之后,夺了你的身子,以至于你被我挤到这里?” 难道她才是那个夺取身体主控权的暂宿魂魄? 眼前黑色火焰中的女子恬静而美丽,这与之平常大大咧咧的慕情极为的相反。 温柔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回答着慕情所问的疑惑道。 “不,这本就是你自己的身体,我的身子,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化骨成灰了.......” “那你.......” “慕情,我知道你要是还难以接受,但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身上有着极北之地的血脉。” 黑焰中的女子红唇血色,异常妩媚,另人止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虽然声音就在耳边,一直不断的回响着,但慕情她却是从未见到眼前女子的红唇轻启过,也不知这声音又是从何而来的。 “此万花境之中,正是当年我所在的那一世,而这一世之中,正是有着一欲行逆天之术的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要用我圣阴之躯来祭了那东西.......” 黑焰中的女子叹息了一口气,不知是何意的向着慕情她说道。 “而慕情你,却恰恰也是那圣阴之躯。” 似乎记忆飘荡了很远的地方,黑焰中的女子微微有些惆怅的继续兀自说道。 “当年,爹爹同我合力阻止了这场阴谋,把这个人重新封印在了万花阵中,但是没想到,这个人仍不死心,仍是欲再次行那逆天之术,所以此番境中虽是虚幻,但若真成,那么就将会改变阵外的一切,兴许,还会酿成新一轮的悲剧........” 慕情已经收回了手中的黑煞之刃,眼前所包裹着那女子的黑焰,若是她所猜不错,这应该就是自己左肩头的那盏黑色灵火。 这是一盏阴火,不似人阳的灵火,本该是有些邪祟身上才会有的东西。 暂且没时间去细想有关自己左肩头灵火的问题,慕情在听闻了眼前女子的话后,样子就好似一点儿也不惊讶,心中有数的接道。 “慕倾城,你所说的那个人,就是邀月所谓的神女!” 这神女是至今为止让慕情所知的种种线索合起来,最为矛头所指的那曾碎了五筒兄魂魄之人。 但是若说神女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消失,那么一个人又如何能够活了这么久的又再次出现了? 面前的黑焰在听闻了慕情她的话后,明显戛然而止了一瞬。 这就好似那沉睡中的女子终于有了一点点明显的情绪变化一般。 轻柔的女子之声再次响起,话语中带着些许赞赏之意的向着慕情她道。 “不错,你能知道,想来都是因为阵外那具邪祟凶灵。” 眼前女子所说的凶灵正是此时在阵外的五筒。 慕情没有说话,但一想到五筒兄,心里就莫名的担忧了起来。 之前自己因为情急,想要去把季秋深的自爆带离远处尽可能的不要波及到无辜的众仙门子弟,所以便就把处于煞气消耗空的五筒兄身子交给了司凡南。 现下阵外还有个虎视眈眈想要夺取五筒兄的视魂,也不知此时的情况又如何了....... 等等!这么说,这么说有关于五筒兄他的死,那么就很有可能是与眼前女子所说的那逆天之事有关了?! 因为五筒兄在世时偶然撞破了这神女所行的逆天之事,这才惨遭杀害最后还残忍的碎了魂?! 没想到有关于五筒兄的死因,慕情她会是在这么个情景之下所知道的,心中不免有些难以平复。 她一直以为只有等到五筒兄的魂魄全部归位之后,一切的真相才能公诸于世。 慕情似乎有些迫切,以至于对有关于眼前女子所说的其他事情都不是那么在意了。 身形隐隐有些颤抖,似乎是太过去震惊所致。 一双清眸异常的执着,慕情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之后,方才沉声道。 “慕倾城,我暂且信了你,但是你不要觉得我会完完全全的相信你,有关于你所说的很多地方,都是难以让人信服的。” 停顿了一下,随之慕情她便就无比认真的看向黑焰中正沉睡着的女子,沉声继续道。 “眼下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五筒兄的死,还有这神女是怎么能够从两百年前活至至今的吗?” 眼前黑焰中的女子似乎早就知道慕情她会这么问,轻轻的笑了一声,十分温柔道。 “慕情,你可知,这万花阵中的时间瞬息万变,它亦可倒回过往,也亦可一直无限的重复循环着,而那神女.......” 慕情在黑焰前同着慕倾城说了许久,一切的一切也渐渐清楚的融于了慕情的识海之中。 在得知清楚了一切之后,慕情是十分有些震惊的。 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真的会存在着这种已经算是逆天的事情。 惊讶久久难以平复着,待慕情从自己左肩头的黑焰中回归本识时,自己已经是躺在了那柔软熟悉的软塌之上。 “护红卫主,我警告你,离倾城愿一点!她本就是昏迷许久才彻底清醒,身子尚且还未痊愈,如今又在你面前晕倒,我想极北帝主若是知道,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公子.......这,这不关护主的事,是,是萝儿没有照看好小主,是萝儿出门儿的时候觉得今天天气尚暖,便就大意的忘记了给小主带上披风,以至于让小主着了风寒,又烧了起来........” “哼!你的事情稍后再说,逃不掉你的!” “公子.......” “川公子,有些事情,还是莫要迁怒于旁人为好,以免在帝女面前,失了公子素来闻名的风度。” 耳边似乎是听见了公子川正在情绪激动的训斥着什么,这声音让着慕情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的眉头。 “快看!公子护主,小主,小主醒了!” 萝儿惊喜的声音再次传来耳边,这让慕情只感一阵震耳欲聋的亲切。 浓密的睫毛微微的打开,随着清眸半昏半清的看清眼前的情景,慕情只见一脸焦急的公子川正俯在自己眼前,一双凤眸掩饰不住的关切。 “倾城!倾城!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听闻萝儿说你刚出房门就晕倒了,是前几天的烧热有反复了吗?” “呃........” 慕情伸手轻轻的捏了捏眉心,刚睁开眼就听到这公子川一连串的询问,当真是同着师兄一般的老妈子。 清眸在扫过面前的公子川后,慕情她却是无意间在余光里看到了公子川身后所站着一脸面无表情的那白衣君子。 唔,叶枫! 蹭的一下,慕情只觉一阵热血涌上脑门儿.......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她知他但不知他知不知她 慕情伸手轻轻的捏了捏眉心,刚睁开眼就听到这公子川一连串的询问,当真是同着师兄一般的老妈子。 清眸在扫过面前的公子川后,慕情她却是无意间在余光里看到了公子川身后所站着一脸面无表情的那白衣君子。 唔,叶枫! 蹭的一下,慕情只觉一阵热血涌上脑门儿,随即便就下是意识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前。 !!! 她,她她她这是让叶枫看到了她女子妆容! 他,他他他知道了自己是女子后会怎样?!! 不知不觉中心脏处猛然加快,慕情她慌了。 看见眼前的慕情那表情微惊,伸手捂住胸口十分慌乱的模样,公子川快速皱眉,连忙接过萝儿递来的汤药用勺子喂送到慕情嘴边道。 “可是胸口处有些不舒服?” 声音虽是急切,但却不失了温柔。 就在公子川他向着慕情关心道过这句话之后,紧接着他又隐隐暗自阴沉的轻声道了句。 “该死,梁城那圣手什么时候不在,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关去了水牢!” 前面一句话又再次提及了慕情当下最不想让某人所关注到的胸口之处,慕情只觉想立地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没了男装的束缚,胸前自然就不再是曾经外表所看到的青青草原。 余光偷偷关注着公子川身后的叶枫表现,只见这厮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这就好似这个人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苍穹有名的慕公子般。 “难道叶枫以为自己只是那极北帝女的慕倾城,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 慕情她在心中微微狐疑了两声,甚是不解了起来。 若是叶枫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以女扮男装的慕公子身份在他周围招摇的话,依照他云雾天机的清风君,想来一丝不苟圣洁不可侵的清风仙尊,不可能会这么的淡定才对。 毕竟自己可是没少当着叶枫的面儿,调戏过这厮.......唔。 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眼前的叶枫的确是并未唤过自己的名字,反而一直是帝女帝女的相称。 自入了万花阵中后,慕情她就同着叶枫分开了,自然也就不知现下的叶枫是怎么出现在的这里,并且还是以了一种护红卫的身份在自己面前。 若是一个人的身份会变,但是容貌却不会,还有那异常熟悉的声音。 所以慕情很确定,公子川身后的叶枫就是云雾天机清风君。 她虽清楚他就是他,但慕情她却不清楚叶枫知不知她就是那个“他”。 两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身份都有着不同的变化,叶枫兴许是为了迎合眼下这身处的万花阵之境,主动扮演了护红卫主的角色。 而慕情,她却是自醒来以后就被动着的迎合。 难不成叶枫他真的没有多想? 慕情再次若无痕迹的瞟了眼公子川身后所站着很是一身云淡风轻的叶枫。 兴许是一男一女虽是长相相似,但总归是性别不同的原因! 依照叶枫他这么个正人君子,也定是没有想过,那在外有名儿的苍穹慕公子,会是个女扮男装的! 慕情心里小九九疯狂活络着,虽然她在很早以前就曾想同着叶枫坦白一下性别问题,但是总是未找到什么好的契机。 一来太过突然直接捅破说穿了的话,慕情担心着眼前叶枫会接受不了。 不仅如此,兴许这么个一丝不苟的清风君还会恼羞成怒。 毕竟这隐瞒性别一事在其中存在着很大一部分的欺骗行为。 二来慕情心中所顾虑的东西太多太多,衡量的东西也太多。 这些问题全部都基于在慕情她自己是真正的想要什么。 若是慕情她想要的是叶枫这个人,那么坦白性别一事便就是迫在眉睫的,但若是慕情她只是想要叶枫这个挚友,那么坦白性别一事便就无足轻重了。 自己尚且还捋不清理还乱呢,所以对于当下这么毫无预料之中的两人再次撞面,慕情以着女子的模样,便就不得不这般不知所措了起来。 保持着内心狐疑的想法,保留着那么一点点的天真,慕情打算先警惕的静观其变。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由不得她重新开局。 内心自我安慰着,慕情估计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般临阵磨枪。 但绕来绕去其实说白了,能让曾经那有着一抹红之称,十分潇洒不羁的慕情如此慌乱,其最主要也是最特殊的原因是........ 是那夜花好月圆之下,她同着叶枫曾在莲花岛码头边的轻舟之上........嗯。 刺激。 难怪,难怪那夜会觉得那烤鱼的味道会如此的熟悉,难怪,难怪自醒来后脑海中总会莫名的出现着一名男子....... 起初失忆时的慕情她还误以为自己心底所念就是眼前的公子川。 但是,那夜的叶枫他,他为什么会........ 思绪电石火光一念间,但有关于叶枫的事情,慕情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就在慕情潦草的有了决断之后,她便就听见了眼前的公子川提起了梁城还在水牢里的事情,这才渐渐拉回了视线。 因为公子川是亲手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喂着慕情她喝药的,以至于刚睁开眼处于慌乱之中的慕情她下意识就张开口喝了药。 第一口刚喝上,慕情便就被烫清醒了过来,这是灵台一清的清明。 下意识一惊,慕情火速伸手接过公子川手里的汤药,略微紧张得说道。 “公子川,本,本小主可以自己来!” 随之话罢,慕情她便就一口就闷了那尚且在碗中还有些灼热的苦药。 也不知她这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还是不想让公子川身后那白衣叶枫误会什么。 总之平常最是不喜苦味的慕情今日喝完了一碗汤药后,竟是连一下眉头都没有皱。 但由于喝的太快,慕情还是被呛到了。 “咳,咳咳!” 公子川见状,快速伸手拍着慕情后背,十分轻车熟路的帮着慕情她顺着气儿的责备道。 “这么着急干什么,又没人同着你抢。” 此时的口吻若是慕情用点心听的话,她一定会发现眼前的公子川很像一个人。 但可惜的是,现下的慕情她根本就没有心思注意到这些,更不会想到,那本应该是在阵外的师兄,竟也会来到了这凶险的万花阵之中。 万花阵是上古之阵,也是邀月有名的防御阵,素来有非死不出的名号。 岁月沉沦,近百年来,有多少人是丧命于此阵之中的,而又有多少人会愿意主动身入险境........? 慕情冲着身侧伸手向着自己身后拍了拍的公子川很客气的笑了笑。 “谢谢。” 然而这句话还不如不说的好,手中那只刚刚还在拍着的手背,登时便就僵硬了一刻。 公子川一双温柔的凤眸关心的看着床榻上被呛到了的慕情,并未被慕情拒绝了喂药而感任何不适。 反而就因为慕情的拒绝,而更倍感开心。 他的师妹,一直便就是如此。 但一句谢谢,如同往常他所说,这两个字瞬间就能让两人间原本拉近的亲切距离,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若说在这三千境中,能够认出他公子川其实就是苍穹忘尘仙尊的,那也就唯有着慕情和叶枫两人了。 但眼前师妹的事情顾恒他已经是从萝儿那里得知,自从被无灵之阵法反噬之后,再次醒来的慕情她便就失了记忆。 虽然师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认不出眼前自己这个师兄了,但顾恒他却是知道,他的师妹是真的找到了。 为何会这么说,这一切还要从他刚入万花阵的时候开始说起。 顾恒他自只身深入盖世手中的九华河山图后,便就来到了一个十分奇妙的空间里。 这里有着外面所有的一切,但这里却又有着诸多不同正常认知的时间交错着。 这就好似像是曾经听闻的有关逆乱时间的术法,这万花阵中就是被无数不同时间的所充斥的地方。 确认已经是进入万花阵了以后,魂魄体的顾恒他便就手攥着盖世所给的魂玉,很轻松的在这万花阵中三千界穿梭了起来。 盖世所说没错,肉体在万花阵外的话,魂魄处在万花阵中所经历的一切恶性伤害都不会真的伤到自己。 他曾在跨过每一境中被雷劈过,然而雷劈对于魂魄体的顾恒而言,只是在挠痒痒。 他曾有一次误入到了一处充满沸汤的岩浆池中,但那些滚热的沸汤,就如同凉水一般。 后来大致了解了万花阵中的结构和阵法大概轮廓之后,顾恒他便就靠着手中那只曾是慕情她赠予的剑穗,通过微妙的感应,寻到了现在眼前所处的这一境中。 这一境身处万华镜的正中,属于花开花落也不会波及到的花蕊。 起初刚刚来到这一境的时候,顾恒他也险些要迷失了自己,因为,他在这一境里看到了一个同着慕情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个人便就是极北帝女,慕倾城。 剑穗感应慕情就在这一境中,但顾恒他除了极北帝女以外,在花蕊之境里就是再找不到慕情的半点身影。 没有找到慕情,回来以后的顾恒他便就忍不住多瞅了极北帝女几眼,想要确定会不会她就是慕情。 毕竟万花阵中的变数存在着很多,不解的地方也有很多。 然而说起来也是巧了,那日起初是以魂魄体飘荡的顾恒,他在机缘巧合之下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给拌了个跟头。 摔就摔,左右他也不会疼,因为肉体在阵外。 但当时不知怎的,顾恒就直觉胸前揣着的魂玉隐隐发烫,随之摔向前的他便就好巧不巧的附在了当时正同着慕情说话的公子川身上。 更离奇的是,顾恒的魂魄附在了公子川的身体里之后,公子川的模样便就变成了顾恒的模样,而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就好似以往的公子川就是这个模样。 公子川虽然同着顾恒他是有着几分相像的,但........ ........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他只为一人 公子川虽然同着顾恒他有着几分相像,但总归是两个容貌不同的人,这实在是惊呆了当时的顾恒,一脸的懵逼。 听闻有一术名叫塑忆,可改变人的潜在印象,当时的情景就如同这术施展之后的般。 还好身为苍穹有名杀神的顾恒还算是理智外加睿智的,能够承得了仙尊之位的人,自然是有着两把魄力。 暂且从公子川的肉身之中抽离不出自己的魂魄,顾恒索性便就顺势而为,扮演起了极北还算是比较有名气的风朗公子。 在万花阵中的变化万千,尚且不知凶险,所行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顾恒他此番只身潜入万花阵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师妹带出去,旁的事情,他无心干预,也不想。 但其实能够让顾恒当时就毫不犹豫的做了这个决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在于他手中所拿着的那只剑穗。 那只剑穗在每每近距离靠近极北帝女的时候,总会抖动片刻,这让顾恒更加认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虽然很确定早前在万花阵中的极北帝女并不是慕情,就只是单纯长得相像而已,但依照顾恒的敏锐察觉,恐怕这极北帝女同着师妹有着什么联系。 于是本着守株待兔的想法,顾恒就开始了这月余的公子川生活。 说来那剑穗还是慕情很久以前送给他的了,顾恒他一直都是带在随身剑柄之上,即使是从原来的执尘剑换成了如今苍穹家主的为正剑,他也从未离身过半刻。 因为这是师妹曾送给他的第一件东西,对于他而言,就是无价至宝。 可能是因为剑穗是来自于慕情所赠予,又对于顾恒他很特殊的关系,所以这个剑穗自顾恒进入万花阵中之后,就一直指引着顾恒慕情在阵中的方位。 但盖世在顾恒他入阵前曾说,进入万花阵中,唯有同着身处阵中人较为亲近的人才能互相找到彼此。 而顾恒自进入万花阵之后,却是半点对于慕情所在方位的感知都没有,反而有感应的是一件死物。 从小同着慕情青梅竹马的长大,论亲近之意,他竟还比不得一只剑穗? 烦闷了一段时间之后,顾恒想,可能是盖世也并不是很清楚万花阵中的事,所以难免就会说差了些许。 兴许,这进入万花阵中寻人,只需要一件曾同着阵中之人有过联系的东西即可,根本不是盖世所说的亲近关系。 万花阵中的日子与之阵外一般,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刚开始有一段时间里,顾恒他越是寻找不到慕情的影子,便就越是急不可耐。 就因为这种情绪,他在后来日日面对着同着慕情模样一模一样的极北帝女之时,险些以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才是真的。 有着那么半月顾恒把极北帝女慕倾城就当做了慕情来看。 从旁处得知了公子川同着极北帝女从小青梅竹马的事情之后,对于某种贪婪,顾恒他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 当时的顾恒就只是在想,在万花阵中,若是能同这样的师妹如此长相厮守,也未尝不可。 于是在剑穗一直对着极北帝女极其有反应的情况之下,顾恒甘之若饴的日日相伴于极北帝女左右。 慕倾城是相较于温柔的慕情,虽然心里很清楚眼前的极北帝女并不是师妹,但是那一张脸,却怎么都不能让顾恒他移开半刻的眼神。 有些东西,即便是假的,某些人也愿意当成真的来看。 万花阵中三千之境,盖世说若是入阵之后顾恒迷失在了其中,那么就将会永远留在了阵中,再也出不来。 绿萝之前在探阵的时候也险些迷失了自己,因为这三千境中的每一步每一景,都太过逼真,都太过真实。 所幸绿萝的羁绊还在阵外,并未被万花阵中的所有景象干扰了半分的心绪。 但顾恒他不同,他的羁绊就在万花阵中....... 就这样辗转了数月,顾恒也沉浸在其中,越陷越深。 蜜糖般的东西,看起来软糯可欺,毫无杀伤力,但往往却也是最为致命。 这么的过了数月,险些迷失了的顾恒他直至前几日,来到邀月莲花岛上见到失忆了的极北帝女之时,才终是醍醐灌顶的清醒了过来。 他的师妹,回来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何在这万花境中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师妹又是为何会出现在极北帝女的身上,但顾恒就是知道,师妹找到了。 当时顾恒的心情很复杂,他心里是高兴的,找到了师妹就可以带着师妹安然离开了这万花阵三千境之中。 但是不知怎的,在顾恒他的内心底深处,却是微微有些萧条的。 那种空虚的感觉,就好似原本所拥有的的东西,全部被一瞬间夺走了,掏空了。 他经历了数月,又回到了最初零的原点。 再次见到慕情她的模样之时,在她那双好看的清眸中,那原本应该是满眼充斥着他的身影的样子再也看不见了。 原本的情谊,也无影无踪。 剩下留给他的,只有满满的陌生与警惕。 险些一开始不知要如何所做了起来,但顾恒他却明白,师妹回来的那一刻,便就是一切泡影的结束。 他虽不精进阵法之道,但对于阵法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阵法之道本就是虚无之物,一切皆为幻化,用不得常理来思考。 但上天似乎给他开了个玩笑,也可怜了他,竟让师妹失了记忆,没有认出自己就是她那独一无二的师兄。 内心欣喜若狂,一个疯狂的念头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 他要在这万花阵中,让他同着师妹的关系,紧紧系在一起! 若是在万花阵中两人的关系确定了下来,那么待出了万花阵之后,一切也就无足畏惧。 也许这么做有些混蛋,有些不那么光明磊落,但若是能够让师妹明白自己的心意,同样正眼看到自己,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为一人。 于是顾恒他开始对着失了记忆中的慕情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要让失忆中的师妹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她的青梅竹马,而他,是有多么的欢喜于她。 对于这月余都曾未做过的逾越举动,在来到邀月莲花岛上的第一天,顾恒便就浅尝了。 滋味令人上瘾。 对于这月余都曾未说过的露骨情话,在来到邀月莲花岛上的第一天,顾恒便就打开了禁锢。 原来能够面对面的坦白一颗心,竟是件那么令人身心愉悦的一件事。 顾恒他很清楚可能这么做有些操之过急,但对于压抑了这么久,终于能够对着真正的师妹袒露一切的时候,一切似乎又不是那么的急切了。 师妹,你要知道,师兄我心悦于你。 自打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你,再到大了一些的时候,懂得情爱这两个字后,便就更加喜欢了你。 也许他的这一生,就是为等待着师妹的到来而来的。 那深夜闯入了苍穹后山的女婴,那惊鸿一督的一抹红衣。 那古刹洞的生离死别,那重生喜悦的难以自持。 一个人深深刻在心底的时候,便就是最想要拥有她的时候....... 深情的凤眸直直的看向着正在被自己呛到满脸通红,不住地用手扇着风解着热的慕情。 顾恒他在听闻过师妹对着自己说了那句谢谢之后,无奈的扯着嘴角的笑了笑。 的确是他着急了。 总归此时还身处在万花阵之中,失了忆的师妹自会以为她还是那极北的帝女,而他身为公子川这得天独厚的身份,还有的是机会。 至于离开万花阵这件事........顾恒深邃的凤眸微微暗了暗,暂且不急。 虽是心中这般的想,但恐怕顾恒他是早已抛到了脑后。 收回了伸向慕情背后的手,顾恒拿过了慕情手中的药碗,转身递给了一旁的萝儿。 也就仅仅只是一瞬,因为这个半转身的动作,顾恒他却是在左眼余光之处,看到了那一双令人讨厌的眼睛正在静静的盯着床榻上的师妹。 顾恒那双好看的凤眸在回身转向床榻前的时候,隐晦的垂眸阴翳了一瞬。 “真是令人不耐!” 暗自咬牙切齿的在心底低沉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顾恒一双垂在袖口之中的手,不由自主的便就紧握成了拳头。 这个云雾天机的清风君,还真是阴魂不散! 自昨日看见了叶枫顶着护红卫主的身份出现在慕情和他的面前的时候,同样顶着公子川这个假身份的顾恒便就已经是心烦了许久。 果然前天夜里在九华河池边儿所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叶枫。 顾恒他虽然很是清楚此时身后的护红卫主身份的叶枫同自己一样,是经过了篡改才出现在了这一境之中,但顾恒却就是没有办法指破道出。 尚且不知这厮为什么会把自己篡改成护红卫主,但依照眼下叶枫他会出现在师妹的面前来看,这厮怕不是已经知道了师妹的女子身份! 顾恒暗自在袖口下握紧着的拳头,手背上早已经是满满的青筋暴起。 前天夜里,他清楚记得叶枫是极其温柔的为慕情盖上披风的,当时的一举一动,足以可以称为是小心翼翼! 这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顾恒他从还是苍穹大弟子的时候就是熟知。 谁人不知云雾天机的叶枫最是距人于千里之外,谁人不晓云雾天机的叶枫最是冷人冷面。 若是能够让这样一个人如此温柔和小心对待,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阵外的师妹一直是一身的男装,寻常的时候也就难以让人联想,但现下万花阵中的师妹,却是恢复了原本该有的一身女装模样! 顾恒深邃的凤眸里似有隐隐的熊熊烈火在燃烧,想抢他的人?做梦! 即便是清楚知道师妹在阵外的时候对于这厮有着极其不同的好感,即便是清楚身后的云雾清风仙尊是何等一位杰出男子。 但他的师妹,只能属于他。 ....... 第三百九十五章曾经不许现在不许以后也不许 即便是清楚知道师妹在阵外的时候对于这厮有着及其不同的好感,即便是清楚身后的云雾清风仙尊是何等一位杰出男子。 但他的师妹,只能属于他。 顾恒周身的气息已经低沉到足以窒息了某人,有些人,生来就是敌人。 所幸当下在万花阵中唯二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慕情和叶枫,师妹已经是失了记忆暂且认不出自己,而看叶枫的样子,似乎也只是觉得自己长得像阵外的忘尘仙尊罢了。 在暂且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在确定叶枫就是清楚知道师妹真正性别之前,顾恒现下需要尽快做的,就是虏获师妹的芳心。 若是得了师妹的心,就算是有十个叶枫,又能算得了什么! 凤眸微微闪动了一瞬,顾恒想到了再此一个月前,极北帝主曾向自己提及过极北帝女的亲事........ 手下的拳头紧了紧后渐渐松开,顾恒的嘴角处转而隐晦的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慕情被自己一口闷下去的汤药呛得够呛,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和受了伤的喉咙,这刚一抬眸便就看见了眼前的公子川那满眼阴晴不定的模样。 这还是慕情她这么些天头一次觉得公子川的这双好看凤眸不那么的温柔。 身侧公子川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是并不太好了起来,只见其眼神似要生吞活剥了什么,而后又隐隐暗自愉快了什么似的。 慕情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于是便就出言不好意思道。 “抱歉啊公子川,我,我这一不小心没注意,便就呛了下,是不是喷到你一脸了?我,我帮你擦擦?” 瞧瞧这话说的,只见萝儿伸手替自家小主捂了脸,一脸生无可恋的心道。 “小主啊!你莫不是真变了心!???” 说罢话之后,慕情她便就要伸手往公子川的脸上伸去。 然而她刚要伸出去的手还没有触及到眼前人的脸,便就被着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一把攒在了手心里。 公子川的手是温热的,不似叶枫的温凉。 慕情想都没有想到,自然是下意识一惊,随即就要把手收回。 但是公子川攥着她的手十分的有力,容不得她撤出半分。 就这般,慕情坐在床榻之上,被这床榻边而坐的顾恒紧攒着纤细的小手,身侧站着一脸十分精彩且羞红模样的萝儿,后边儿还站着一脸面无表情不知作何感想的护红卫主,叶枫。 慕情慌乱的快速瞟了一眼公子川身后的叶枫,满脸比之萝儿那羞红还略带暧昧之意的颜色更加深上了几分。 “那,那个谁,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慕情在心中火速默默念叨着,随即便就对视上了眼前公子川的凤眸。 另一只暂且安然无恙的手指了指自己所被紧攒的手,慕情支支吾吾张口向着眼前人道。 “公,公子川啊,你,你这是作甚?” 只见眼前的公子川用着异常深情且温柔的眼神,毫不眨眼的直直盯向着她,置身侧两人于熟视无睹般。 随后才是缓缓开口,一字一句,不慌不忙,且认真专一的开口说道。 “我的倾城,无需向我道歉,曾经不许,现在不许,以后,也不许。” “.........” “???” “!!!” 从未料到公子川会当着还有外人的在的情况下这么说道,不只是慕情愣到了,就连一直在一侧站着的萝儿也木若呆鸡了。 “这,这,这真的是曾经那个极其含蓄,做任何都温柔到无言默默付出的公子吗???!” 萝儿心理小九九疯狂转动着,内心里的吐槽已经是止也止不住了。 “天,若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那,那也太........太好了!!!” 哇哈哈哈!萝儿这姑娘原本还是愁眉苦脸中,突然一下子,心中便就直上直下的心花怒放了起来。 这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还真难以承受这般大起大落。 “果然还是要有个情敌出现,公子才能够真正的把心意拿到明面儿之上!” 萝儿紧紧握着拳头的不知是在为谁打着气,反正手上的动作是一直没停下来过。 一直看着自家小主同着公子从小青梅竹马的就是不互相表明心意,这些年来可没少急死萝儿她。 她就担心着有那么一天两个人都不开口,憋着憋着就错过了。 这要是遇到了别的什么半路拦截的人,岂不是就要拆散了原本的一对天造地设! 就刚才在门口的事情,自家小主就似乎是对那护红卫主有着明显的好感,身为自小在身侧长大的人,萝儿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虽然护红卫主的长相也的确是一等一的出尘,连她都忍不住赞叹,但护红卫的身份同着小主.......萝儿她还是比较看好青梅竹马的公子同着自家小主的善果多一些。 慕情还尚且未消化完全这公子川口中所说的话,随即便就又听到公子川他低沉着异常温柔,隐隐还特意放大了一丝音量,唯恐旁人听不清的道。 “好吗倾城,嗯?” 一道沉沉宠溺上调的鼻音,啊,多么令人窒息的操作。 这若要是寻常女子,恐怕都是难以招架得住这温柔陷进。 慕情瞪大着眼睛,面目表情可是比之前萝儿她的还要极为精彩。 嘴角处抽了抽,眉毛边挑了挑,看着眼前公子川,她瞬间比看到了什么邪祟凶灵还慌了起来。 努力镇静着自己,慕情强迫着微笑的向着公子川他回道。 “呃........你,你开心就好。” 她现在的身份是极北帝女慕倾城,同着眼前的公子川本就是有着极其暧昧的关系,是倾心于眼前公子的,所以尚且不能漏了馅儿。 俗话说得好,这做戏也要做全套喽! 就刚刚在灵火黑焰之处时,慕情她也从真正的慕倾城那里得知,在两百年前,慕倾城她的确是同着公子川有过一段过往故事。 不仅如此,慕倾城还特意提醒她,一定要配合,不然一切就都将会前功尽弃。 为何会这么说,那还都是因为现下还有些事情需要慕情她暂且留在万花阵中。 她得知了万花阵这一境中所酝酿的阴谋同着外面的五筒兄有着很大的联系,不仅如此,还有别的更为严重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继续留下来。 依照黑焰中慕倾城的告知,若是慕情她不想两百年前的灭世之事再次发生的话,就必须要在当前这万花阵中,按照原来的轨迹再次重走一遍,重新阻止了那人的阴谋。 不然若是让着阵中的那人借着这酝酿了百年的重启一境改变了什么,那么,一切的一切,就将会卷土重来........ 有关于两百年前的灭世之事,慕情是在进入万花阵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即便是许多上古典籍里都不曾有着任何记载。 但就因为慕情她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过这么一件,本应该选择怀疑的慕情,她却是毫无疑虑的选择了相信黑焰中慕倾城所说的话。 能够让慕情她如此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一身黑衣的神女。 这个神女是自乌褐天身陨之后,慕情在不夜城密室从苏讫轩口中得知的。 原本了解到神女这个人的时候,慕情为的只是帮助五筒兄寻找完整的魂魄和完愿了解到五筒兄死因的真正原因。 但是直到这次去了趟九华天以后,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就比如说季月蓝被下了阴邪煞咒,比如季秋深能够控制五筒兄视魂,再比如........这个神女貌似不再是单纯灭了五筒兄魂魄的人。 而眼下,慕情还又是从慕倾城那里得知到了两百年前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也难怪了后世鲜有记载,也难怪了苏讫轩还是能够从那杂文轶事的孤本里,寻得了一丝有关于神女的蛛丝马迹。 曾经发生过的事,就算想要拼命的掩盖,被有心的人剔除,但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不可能会粉饰的毫无痕迹。 身为天下正义一抹红的慕公子,慕情此时虽然一身男装的红衣变成了女装的红衣,但终究还是那个曾生放死尸剑斩无面首的人。 若是就这么亲眼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直接错过了一次绝佳扼杀阴谋的时机,怕是难以平复了慕情她那颗想要拯救天下苍生的心。 所以,眼下慕情她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万花阵中的这一绝杀境中,完美的扮演着曾经极北帝女慕倾城所经历过的种种。 重新走一遍两百年前的路,重新再次阻止邀月的神女! 向着公子川说过话之后,慕情她便就暗暗用力抽出了公子川手中正紧握着的自己的那双手,讪讪一笑。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慕情蹭了蹭自己的小鼻子。 看着眼前这个万花阵中公子川的模样,举止投足和说话之间的霸道,还真是特别像了阵外的师兄。 若非要说两人间有何不同之处,那可能就是衣着和身份了。 一想到顾恒,慕情暗自撅了撅嘴巴,心中暗自嘀咕着。 “也不知此时阵外的师兄怎么样了,应该是没有被季秋深的自爆给波及到?” 在带着叶枫瞬行前,慕情可是用着半成以上能够运用的阴煞之力全身护主了顾恒。 “搞笑,师兄可是现如今苍穹的现任家主,人称杀神的忘尘仙尊!” 慕情在自己心里暗自嘀咕了几句。 “师兄怎么可能就这么消香玉陨了呢!铁定现在正是活蹦乱跳的忙前忙后,同着邀月那二长老一起处理着庆功宴善后事宜!” 很自信着自己的实力,所以慕情她也就只是想了想他那倒霉师兄一小会儿,转眼间就又抛到了脑后去。 但也不得不说慕情想的很对,也很了解她那倒霉的好师兄。 她那好师兄此时的确是活蹦乱跳好得不得了。 但同样的,慕情她却也是想差了一点。 师兄的师妹不见了,身为师兄,又怎能....... ........ 第三百九十六章 冷场王 “师兄怎么可能就这么消香玉陨了呢!铁定现在正是活蹦乱跳的忙前忙后,同着邀月那二长老一起处理着庆功宴善后事宜!” 不得不说慕情想的很对,也很是了解他那倒霉的好师兄,她那好师兄现在的确是活蹦乱跳好得不得了。 但同样的,慕情她却也是想差了一点。 师兄的师妹不见了,身为师兄,又怎能坐以待毙的就相信了自己所放在心尖儿上的师妹真的是就这么的被炸没了。 就连季秋深自爆过后都能残留一一丝半点的血肉和衣片,师妹却是带着叶枫两个大活人无影无踪,毫无半点痕迹遗留,就连一片碎渣渣都没剩。 身为苍穹家主,经历过一夜失去双亲的人,又怎能会想不到其中的猫腻。 所以慕情并不知,此时她所以为的那远在阵外的好师兄顾恒,其实就正在自己的眼前,万花阵中,寒虚问暖倍感关怀........ 兴许是因为连一开始的慕情她都知不道自己闯入了万花阵中的原因,所以这才认定了阵外的人也定不会知道她就在万花阵中,更不要说是有人主动进了万花阵中寻她出阵。 微微在内心中暗叹了口气,慕情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在困境的时候,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看来,我还是得寻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他碰个面。”’ 暗自小声嘀喃了一句,慕情觉得她还是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向着叶枫碰个头,先问问他为何会以着护红卫主出现在这里,然后再同他商议商议从她慕倾城那里所得知的很多事情。 毕竟这出万花阵的事情,还是需要比之自己阵法之修更为厉害的人来配合配合。 至于叶枫的实力之深,慕情她是深有感触的。 那身处在万雷阵危险之中的时候,这厮还能分散注意力的传灵给她,那被视魂狠狠刺穿了胸前,依旧是能够把视魂制住的毫无招架之力........ 对了!他的伤! 一想到这里,慕情猛然就抬头望向了公子川身后不远处所站着的叶枫。 之前明明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以至于后来带着他瞬行的时候都不知不觉在自己身侧昏迷了过去。 眼下这么重的伤,一定还未痊愈........ 慕情的清眸中隐隐泛着心疼,恰好一直在后方站着的叶枫一直都有看着慕情她,所以也就很容易接收到了这一眼。 暗沉的幽眸静静的对视上慕情,冷傲的下巴微微颔首,嘴角处勾勒出了一抹让人直觉放心的弧度。 一切安好。 虽是无声的言语传递,但似乎慕情就是听懂了一些什么。 微微一怔神,慕情红唇微张,清眸隐隐躲藏。 “应该不会的,这厮应该只是把我看做成了极北帝女慕倾城.......”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公子川那依旧要了人命的温柔之声。 “倾城,你说什么?” 刚刚慕情在嘴里嘀咕的话虽然声音很小,旁人听起来也只觉像是蚊子嗡嗡叫,但总归是有点声音的。 所以屋中距离慕情她最近的顾恒,便就在看到慕情她偷偷看向后方叶枫的时候,借着此事为由,出声打断了这让他十分不喜的举动。 慕情回了神,快速侧回了脑袋,单手握拳抵嘴的咳嗽了一声道。 “咳咳,哈,本小主没说什么,就是刚刚听公子说起了梁城的事情,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打算去水牢捞人的事,眼下怕是又耽误了些时间。” 故作着一本正经。 看眼面前的公子川,转而慕情又快速眨眼的说道。 “梁城在水牢里多呆一刻便就多一刻的危险,毕竟是本小主的救命恩人,本小主必须要保全了圣手的性命!” 一本义正言辞。 这边说着慕情就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鞋子。 一旁萝儿见状立马利索的拿起鞋准备服侍自家小主起身,然而顾恒一双深情的凤眸却是看得分明。 师妹自小只要是心虚的时候,都会没事扯东扯西的搪塞过去,现下所见这般还真是同着以往的如出一撤。 熟视无睹的掠过上前来的萝儿,顾恒自顾自的弯下腰身,亲手拿起了慕情的长靴。 “倾城,你的身子最近需要多休息,暂且不宜四处走动。” 嘴上虽是这么的说着,但是顾恒的手下却是很轻车熟路的打算帮着慕情穿靴。 慕情刚伸出床榻上的脚猛一缩,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撇过眼前顾恒手上拿着的那只长靴,快速拿起另一只靴子套在了脚上的道。 “哈,无,无妨,本小主这几天三天两头的晕,也都习惯了不是!” 然而最近的慕情她也似乎是承了冷场王的称号,只要是一开口,就算是原本聊得热火朝热天的局面都能瞬间鸦雀无声。 能够把随时随地晕过去说成是一种家常便饭的存在,除了慕情她,怕是在没谁了。 慕情看了看眼前三景: 站在自己身侧把头闷得低低恨不得不存在的萝儿,半屈膝跪地单手执着长靴认真看着她的公子川,还有那一直是站在后方一脸云淡风轻护红卫主叶枫。 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尴尬,随即慕情她转眼便就很是机智的圆回话来道。 “呃,对了!梁城他本就是本小主的特用医师,小主我这身子刚刚又突然不适,若是找别的医生来看又觉得不放心,所以还是得必须去找梁圣手他来看看才行!” 这次慕情是毫不迟疑,根本不给任何人留下反驳的余地。 她趁着眼前公子川他一个不注意,赶紧伸手多了那厮手中的靴子,一脚蹬上,快速起身,走向门口。 一切行云流水,干练到不似从前那柔弱不能自理温柔似水的极北帝女所应该有的样子。 期间路过了那一身洁衣,满眼平静毫无波澜的叶枫,慕情顿了下脚步,决定还是打声招呼的好。 于是便就只见慕情她冲着叶枫嘿嘿一笑,摆了摆手的很是客套招呼道。 “嗨!护主你好呀........咳咳,本小主打算要去水牢,你和你身后那护卫就在这里等着本小主就好!不然人多惹眼,有碍本小主我大展身手哈!” 虽说是向着叶枫打招呼,但慕情却是做着单方面的通告,根本就没打算听叶枫回她什么话。 转而说完话之后,慕情就周身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快速消失在门口外。 萝儿在床榻一侧看到自家小主转眼间就从床上去到了门外,简直是惊呆了这满脑子话本的小姑凉。 萝儿连忙提起小裙子快速追向慕情身后,急切喊道:“啊!小主等等萝儿啊!” 紧接着也是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屋中,就好似早想要离开屋中了许久,迫不及待,急不可耐。 毕竟屋中是有着两尊得罪不起的大佛在,就连自家小主都不是很容易能招架得住,更何况她这一介任打任骂的小侍女....... 屋中的两道旋风一前一后的没了,唯剩下两个男人的无声相对。 难怪萝儿会把这两人比做成大佛,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周身气势还要冷峻冻人。 两人各有所思,各有所想,但他们却是同时都只为同一个人。 于是无形的硝烟渐渐弥漫开来,战场的帷幕,就此拉开。 顾恒轻轻站起了身子,单手背后,转过身来静静的看了一眼那一直是站如松的叶枫。 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在经过叶枫身侧往着门口处走去的时候,故意剐蹭到彼此,暗劲涌动。 似乎是旗鼓相当,暂且难分上下,顾恒转而收回了暗劲,平行于叶枫的身侧站定,意有所指道。 “我的倾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顽皮。” 顾恒在说起“我的”二字时,当真如同在盖世名下的清风楼后院,同着叶枫说起“我家慕情”时,一样的暧昧不清。 叶枫的表情依旧是毫无任何的变化,静静听着身侧人的言语,如同空气般。 顾恒却是毫不在意,他并未想得到身侧这云雾一丝不苟清风君会有何恼羞成怒的反应,他只要有根刺,能够一直如鲠在喉的刺着某人即可。 嘴角略带讥讽的笑了一声,紧接着顾恒他便就颇为得意的继续高调说道。 “护主,倾城说不用护红卫跟着了,而没有说本公子,所以啊,您和您那些护卫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青玄屋,静候本公子带着倾城安然回来!” 随后顾恒再也不管身侧人是如何的反应,自顾自的紧随慕情身后而去。 窗外的阳光明媚,屋中叶枫透过窗外静静的看着慕情她那飞快离去的火红背影。 温凉薄唇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微启,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男人的身侧。 “看来,相比于那夜轻舟之上.......你倒是想起来了很多东西。” 风中似乎带走了一些似有似无的低笑之声,叶枫转身走到了门外。 门口处一左一右的那俩护卫十分整齐单膝下跪,双手执于头顶之上,恭敬道。 “护主!我等即刻跟随帝女左右,保护帝女安危!” 然而叶枫只是轻轻的抬了抬手,制止了二人行动,随之沉声道。 “不用了,你们先在此等候,至于帝女那边,本护主亲自去。” “这.......”左边的侍卫犹疑,上前小心翼翼说道:“护主,此番前来本就不许您亲自出马,您本身份之尊,不在帝女之下,此等小事,还是我等前去.......” 然而这护卫的话还未说完,便就直接被着他们眼前所敬重的护主开口打断道。 “关于她的,从来都不是小事。” 叶枫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直接让右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那护卫直接哑口无言,隐隐的,他竟然还从周身之中,莫名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随着空气中一阵清风擦面拂过,待俩护卫再次抬头之时,眼前原本所站着的护主早已消失在原地,唯剩还在残留于清风之中久久不散的神秘淡香....... ................ 第三百九十七章 难道说,难道说!! “关于她的,从来都不是小事。” 叶枫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直接让右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那护卫直接哑口无言,隐隐的,他竟然还从周身之中,莫名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随着空气中一阵清风擦面拂过,待俩护卫再次抬头之时,眼前原本所站着的护主早已消失在原地,唯剩还在残留于清风之中久久不散的神秘淡香。 早就见势溜了出去的慕情她在出了青玄屋之后,穿着一身女装十分潇洒的在莲花岛四处寻起了那正关押梁城的水牢位置。 原本是个娇柔女子的模样,但在慕情她什么都想起来后,愣是把那能够姣好体现出女子身躯绝美曲线的火红束衣,穿出了男子气概和夜行衣行动方便的架势。 只见一袭红衣的绝美女子,浑身毫无束缚感的在莲花岛中上蹿下跳着。 这边一会上了树杈子,那边一会儿跳到了不知名的寝殿屋顶,但只要眼睛能够目测到,能够上去的,几乎全都被慕情她一会一跳的干练身姿给走了一个遍儿。 萝儿在下面追的气喘吁吁,双手叉腰,扶在一棵老树之下,喘着粗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姑娘是在开春的时候中暑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看着头顶小主,萝儿张开嘴巴,上气不接下气十分要了小命的喊道。 “小,小主!哎呀,你慢点,你慢点!等等萝儿啊!........萝儿,萝儿可真是掉了半条小命了.........!” 边说着,萝儿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边又暗自嘴里嘀咕道。 “这怎么今天昏了去再醒来后的小主,跟个窜天猴一样!小主不是没有办法御灵吗?怎么不能御灵却是比能够御灵的师兄们还要厉害啊?!” 慕情此时正脚踩一颗百年老树的分干上,打算寻寻四处哪里最像是有水牢的地方。 这边儿的左手刚放在脑门前挡着光的左看看,那边又右手换过来的挡着光右看了看。 看着起兴时,慕情她还情不自禁的赞叹起了莲花岛的美景。 的确是比之阵外盖世带她溜达的时候还要壮观。 “果真如盖儿兄所说,我看的那一点莲花岛美景,就只是莲花岛上的冰山一角!” 然而还没来得及再次细细品味品味,这就听闻了下方似乎有萝儿叫唤她的声音。 于是慕情她便就放下了手,低头的向着树下看了看。 萝儿扶着树干满脸通红汗流不止的痛苦模样,可是惊到慕情她一瞬。 这姑娘是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自然是亲切不止,倍加关怀。 不解的皱着眉头,慕情从上往下的喊道:“萝儿?你这是怎的了?谁欺负你了?!” 萝儿:“.......” 没人欺负她,是她家小主想虐她........ 萝儿狠狠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微哑着声音抬头向着头顶的慕情她高声回道。 “小主,萝儿,萝儿没什么事儿!就是最近活动的太少,有些,有些跑不动了........” 越说越蔫,越说越累。 “跑不动了?” 这刚出来怎么就跑不动了? 慕情嘴里狐疑了一句,随后借着身处高处的便利,抬头看了看青玄屋的方向。 结果这一看,嘴角抽了抽。 此时哪里还有青玄屋的半点影子......... 怎么说慕情她也就刚从青玄屋出来有一炷香的时间,然而就这一炷香的时间,慕情她却是不知不觉离开了青玄屋很远很远,直至都已经看不到的程度。 之前没来九华天时不知,来过后自然是听盖世说了,这莲花岛之大大可装三门,一门苍穹二门天机三门苏河,地理广阔是专门由邀月高级阵法所缩地而成。 所以眼下的距离,同着青玄屋是有些远了。 难怪了萝儿她此时的模样看起来如此疲惫,依着脚力,这小姑娘哪能跟慕情她比........ 因为一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所以这在脚程上慕情她也就如同了以往般,解开了封印,如同风一般的女子.......呃。 虽然不用灵气也不用煞气,但慕情的根基是放在那里的,所以简单的体能动作也就根本不在话下。 伸手挠了挠腮帮子,慕情略微抱歉的看向下方萝儿,吐了吐舌头很是自然的说道。 “抱歉啊萝儿,一时忘记了还有你跟着了,以前大都是一个人,再不然就是和着叶枫一起,脚程都差不多,便也就习惯了一个劲的闷头向前冲。” 慕情在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口中所说的话,只是十分单纯的陈述一些事实。 然而萝儿听后小脑袋一歪,虽是满脸大汗,但依旧掩盖不住满脸的疑惑道。 “以前?叶枫?小主你是在说护主大人吗?” 问过慕情之后,随即萝儿她便就转眼狐疑的若有所思起来,小声独自嘀咕道。 “可是以往的时候,小主不都是常同公子走在一起的吗?护主他很少出现,萝儿这次也是头一次见到那.........” 小主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护主?这么多年来,几乎日夜相伴的她怎么不知道??? 萝儿心中十分的不解,还真是不知道原来自家小主同护红卫主并不是第一次相识。 慕情听了萝儿的问话一愣,下意识快速捂着嘴。 天,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极北帝女慕倾城!以往的慕倾城哪里会同叶枫有过往来! 看着树下眼巴眼望用着温柔大眼询问自己的萝儿,慕情只得讪讪一笑,胡乱解释道。 “哈!那啥,就是以前.......巧了!嗯!然后就那啥,嗯嗯,是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要是常人怕是根本就听不懂这都是在说些什么。 然而萝儿却好似听懂了一般,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主。 她,她没有听错?!那啥........小主跟护主那啥.......? 难道说,难道说!! 慕情满脸纯良,十分坦然的眨着水汪大眼的看着萝儿她。 萝儿闭嘴狠狠咽了口口水,认真的看着自家小主。 难怪了今早小主会说她想护主大人了,原来当时她并没有会错小主的意,而是小主后来感觉不好意思,所以才故意的又解释了一番........ 就在萝儿心中这般的若有所想的时候,慕情却是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冲着萝儿俏皮一笑。 萝儿接收到肯定的意思,额头密汗不减,反而隐隐增多。 看了看树杈上的自家小主,再看了看树杈上自家的小主,重新反复的看了看。 良久,萝儿才捏着嗓子的试探性向着慕情她说道:“那个,萝儿,萝儿想,萝儿应该是明白了?.......” 听闻萝儿这么的说,慕情自然很是欣慰,赞赏的看向树下温柔小人,满意道:“嗯,你明白就好。” 明白她就只是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护红卫主就好。 萝儿再次吞咽,只不过这次她没在用着犹疑的语气,而是自我镇定的给这自己打气的说道。 “嗯,小主,萝儿明白了!” 看来是真的,原来,原来自家的小主这么多年来,从未向过青梅竹马的公子表明心意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小主的心里住着两个男子! 公子川,和护红卫主!! 一个是极北之地万千少女的梦,一个是神秘而又强大的护红卫主。 同样是两个俊美出尘的男子,同样的两个杰出青年才俊,因为难以抉择,所以小主才会迟迟僵持不下! 这么多年来,身为贴身侍女的自己竟然都没有发现过,当真是!!!当真是如公子所说,被小主照顾的太好,本身的职责一点儿也没尽到。 萝儿这边充斥着话本的心早已经是飞上了西天,再上了黄泉,不知今夕何夕。 先不说这姑娘想的真不真,但光是想就一环接一环,还环环相扣! 很快,一切条理就在这姑娘的自以为下,无比清晰了起来。 “小主果然是待我如亲姐妹的!这么件事情,这么件对小主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还能这般新任萝儿的告诉萝儿!” 萝儿心中的感动已经无法形容,只见其满眼的水色。 双手握拳于胸,萝儿无比感动着的在心里暗自下着决定低声铿锵道。 “小主!萝儿决定了,无论最后小主你的选择是哪一个,萝儿都会从头到尾的支持你!!!” 慕情这边从上往下看就只看到了萝儿在说过话后就整个人双眼含泪了起来,一会儿感动流涕,一会儿大义凛然的模样,十分具有迷惑性。 暗自纳闷,慕情眨了眨清眸嘀咕道:“这姑娘确定是真的明白了吗???” 她怎么越看越不像了起来....... 萝儿平复了一下内心,看着树杈上慕情的表情微微皱起了眉头的样子,深呼了一口气。 自家小主一定是不想自己太过在意这件事情的,不然小主肯定会很难为情的! 她一定不会让如此信任自己的小主失望! 迎着渐渐升高在都顶的太阳,萝儿收起了那些花花心思,转而回归原本的正题。 对光看着自家一身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夺目的红衣小主,十分担心的说道。 “小主!虽然不知道小主的身子为什么会突然如此的矫健了起来,但总是上那么高的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慕情朝着萝儿摆了摆手,很是毫不在意的道。 “诶,没事儿的,以往不矫健是你小主我故意的,你小主我可是一直都在养精蓄锐,就等着有用之时随时爆发!” 边说还边十分潇洒的拨弄了一下脸前迎风刮乱了的碎发,紧接着颇为有着修者仙气儿的接着说道。 “还有啊,你小主我专门上高处来是有原因的,俗话说得好,站得高看得远!在这偌大的莲花岛上找水牢,总得花点儿心思不是!” 转而慕情她又很是神秘的嘿嘿一笑,颇为有点儿意思的道:“若.......” ........ 第三百九十八章 百鬼不侵,万魂朝拜 慕情边说边十分潇洒的拨弄了一下脸前迎风刮乱了的碎发,紧接着颇为有着修者仙气儿的接着说道。 “还有啊,你小主我专门上高处来是有原因的,俗话说的好,站得高看得远!在这偌大的莲花岛上找水牢,总得花点儿心思不是!” 转而慕情她又很是神秘的嘿嘿一笑,颇为有点儿意思的看向树下萝儿说道。 “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又要怎么帮咱们萝儿找那梁郎啊!~” 本来还是一本正经的,结果话越说越是暧昧的不清。 萝儿一听慕情的那句梁郎之后,自然是羞红了脸。 跺了跺小脚,十分骄嗔的拧着自己的衣角。 她不敢直视着树上慕情,唯恐自己那点儿小女儿心思被自家小主拿来取笑。 眼神飘忽不定着,萝儿半是遮掩半是无比羞涩的向着树上红衣俏佳人说道。 “哎呀!小主你在说什么呢!萝儿听不懂!” “哦?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慕情用着以往在苍穹后山那十分不羁的模样,故意调侃儿着眼下的萝儿。 此情此景,倒是颇为让慕情想念起以往时候,同着她那好凡兄在雅轩阁一起侃天侃地的那几日短暂时光。 那时候还尚且是无忧无虑,随心所欲,转眼间时过境迁,一切似乎都只能是从回忆中再次品味。 不知不觉中慕情踩在老树的分干之上,单薄的背轻轻靠着老树的主干。 一抹随风轻扬的红衣,在这百年老树之上十分的夺目耀人。 就好似一颗万年不开的铁树,无声绽放开了一朵上古稀世之花。 微微扬起下巴,绝世倾城的容颜没了笑意,转而是微微觑眉的担忧之样。 慕情透过眼前老树枝丫上的那些浓密新发的枝叶,隐隐约约的看着头顶上的那片湛蓝晴空。 朱唇艳红,清灵低喃的声音从中不径而出。 “看似晴空万里的日子,却又是如此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慕情她独自喃喃的时候,识海中却是传出了一道同着慕情她一样清灵的声音。 “别担心,许多时候,眼前所看的何尝不都是假象。” 虽然猛地一听这个声音同着慕情她很是一样,但仔细一品,却又比之慕情她的豪迈不拘,更显得温柔似水了一些。 慕情并不是很惊讶这道声音的突然出现,因为她已经很清楚,这个声音是从自己左肩头处的那簇阴火中所传出来的。 而阴火所包裹着的慕倾城的声音,也唯有慕情她自己一个人才能够听到。 “是啊,你说的没错。” 慕情微微无奈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但我却虽知身处万花阵之中一切皆是假象,但却又是觉得这阵中比之阵外还要来的真实,真不知从前是在阵中,还是现在才是在阵中喽........” 很是感慨,也许人生浮萍一世,假假真真,亦真真假假。 清眸依旧是透过叠交相错的树叶看向蓝天,而慕情她就像是对着眼前空气说话般。 “我说慕倾城,你怎么就预料到了神女她就一定会重蹈覆车的卷土重来,又是怎么遗留下来的百年意志?” 慕情她觉得有些郁闷,这人要是走起运来,那真是连处在昏迷之中都不会放过的。 口中话不停,慕情她紧接着又继续对着空气低声说道。 “帝女大大,为什么你不找别的什么人,而是非要独独把意志传承在了我这孤女的身体里?” 之前在阴火前同着慕倾城交涉了很久,所以对于慕倾城能够存在于自己身体之中,慕情她是有了些许的认识的。 慕倾城的模样就很像是一缕类似仙门传承的东西,是一种不灭的意志。 而慕倾城能够与之自己共存的现象,让慕情她及其确定了自己身体里所残留着的那一抹残识并不是什么凶灵邪祟入体。 邪祟入体人身必定会产生排斥感,即便是慕情少了一簇灵火。 但此刻在慕情她身体中所存在的那抹慕倾城的残识,说来对于慕情她本身而言,似乎并不是怎么排斥。 不仅如此,还相处的十分融洽。 虽然说之前慕倾城曾试过控制自己的肉身,但那也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慕倾城在阴火前向慕情她解释过了,之所以一开始会去控制自己的肉身,那都是因为刚进万花阵中的时候,慕情她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原因。 万花阵中虽是虚无的阵法之境,但若是魂识不保留一丝的清醒的话,便就很容易会迷失在其中。 自古万花阵非死不出,大都是只要进入万花阵中的人,无一不被万花境中所幻化出来的万千世界迷了眼。 有的人为了欲望,有的人为了权势,而有的人则就只是单纯的失去意识,昏迷不醒,直至身体机能的耗尽,死亡。 对于这个解释慕情她还是很信服的,毕竟有关于万花阵的阵法奥妙,古籍翻过很多且过目不忘的她还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便就让慕倾城她所说的话更能够令人值得信任了起来。 总归这个同着自己长相相似的已故帝女并未让慕情她感觉到有什么恶意,眼下身在万花阵中,大家能够互帮互助,共赢才是上上之选。 再不济,若是阴火中的慕倾城真的会对自己不利的话,最起码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可以控制的,一把阴火把她烧的烟消云散不就完了。 至于自己左肩头的那处灵火为何会便成阴火的事情........ 慕情她在同着慕倾城对话过后想了很久,左思右想,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在此之前季秋深所转移到自己身体里的那道反噬之疮。 兴许原本空空荡荡的左肩头处之所以重新点燃了一簇阴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反噬之疮本就是恶咒的产物,至阴至邪。 自己身体左肩头处本就一直处在空缺之中,而反噬之疮就像是一个点火源,用着至阴的阴煞之气直接点燃了自己左肩头所空缺的灵火,以至于原本应该是如日炽的白光变成了至阴的黑焰。 难怪了在此之前身体里总会有诸多的不适,左边脚踝处的那道反噬之疮的疼痛还在,但是伤痕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反噬之疮的至阴已经成了火种,燃烧在了自己的左肩头处。 只不过这个火源一开始就是个阴邪玩意儿的产物,对于将来会不会良好发展,或者是在人的身体之中带来怎样不好的影响,慕情她也是暂且还未可知的。 深深叹了口气,只能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在重新找到无极客,再灭一回自己的肩头灵火不就完了。 这个想法很果敢,也得亏慕情她能够想得出来。 若是某些白衣君子知道了慕情她有这个想法之后,说不定是要拉下脸,给某人好看的........ 阴火中的慕倾城自然知道慕情是在同她讲话,毕竟周围只有树叶,而除了她,还能是谁。 在听过慕情所对她说过的话之后,慕倾城轻轻的笑了笑,声音很是耐心且温柔。 “慕情,自我身陨,我便就一直在万花阵中等一个人,等一个能够真正结束了那数百年来疯狂举动的人,而身为先天圣阴之躯的你,如同当年的我一样,是那最为关键的存在,所以你就是我在等的那个人。” 有关于圣阴之躯的事情,慕情之前已经是从慕倾城那里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 圣阴之躯是极其少见甚至是百年不遇一人的至阴之体,如同邪祟的煞魂一般,无惧阴煞,至阴至邪。 但就是这么一个至阴鬼魅的体质,恰恰是出现在了人阳之重的人身之上,两极反差,却又相处的极为融洽。 这便就使得所拥有了圣阴之躯的人,在能够唤醒圣阴之躯的情况下,百鬼不侵,万魂朝拜。 就因为这空前少有的作用所在,所以圣阴之躯在某些时候也是极其让旁人所窥觊的。 就比如说,是个邪祟都想要得到了这圣阴之躯。 因为一旦是邪祟拥有了圣阴之躯,在用自身阴煞之魂融合了以后,那么就很有可能会一飞冲天,一祟惊世。 化身凶灵是件极其危害世间的存在,不是祟祟都会像五筒兄那样的善。 慕倾城的话还在继续,只听其不缓不慢的声音依旧是在慕情她的识海之中回响道。 “我之所以能够料到了神女并没有在两百年前被我阻止,那是因为当年破阵的时候,我出现了一点意外,这导致了破阵之法的不完全,以至于最后让神女见隙逃了出去。” 声音略微自责,隐隐有些遗憾。 “所以在我身死之后,我便就把毕生的修为全部都凝聚在了一点,追随逃离的神女,等待着合适的契机,再次将其阻止。” 慕倾城似乎也有些无奈,命运多舛多意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不料最后的最后,我这留下来的魂识竟然是随着神女进入到了邀月的万花阵之中,以至于发现了神女她欲拟当年之境,再行当年之事,逆天改命,所以慕情,我必须要阻止她。” 慕情表情是比较凝重的,有关于这个邀月的神女到底是想要密谋什么,就连当前阻止过神女阴谋的慕倾城她也不是很清楚。 就只知邀月的神女所做很有可能会颠覆天下所有苍生,迎来一场血光之灾。 而对于这种危险来临之前,当时极北之地只能是把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对于屠戮生灵而言,这在慕情她的眼里是万万不能发生的事情。 深深叹了口气,现如今的她可谓是在为五筒兄寻魂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最后一魂视还没抓到,这就要面对面的与灭了五筒兄魂魄的神女正面相交,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竟然要与已故两百年了的神女天人大战???? 对于为何神女能够过了两百年而不身死,慕倾城也就只是给了慕情她一个模糊的答案,那就是万花阵。 万花阵中的三千界,是当初邀月初代掌门所一手创造.......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至于为何神女能够过了两百年还不身死,慕倾城也就只是给了慕情她一个模糊的答案,那就是万花阵。 万花阵所创三千界,是当初邀月初代掌门所一手创造出来的上古阵法,本来是说只是一个闲散阵,没想到却会是一个绝杀阵。 这么一个能够改变时间的障眼阵法,自然身处阵中的人便就能够借着阵法存在从而躲避时间的轮回。 虽然理论上是可以这般的行事的,但若真是能够那么的容易,那万花阵又为何会有非死不出的名头。 所以这在其中还残存着许多的未解,等待着慕情她一一解开。 人生多无奈,人生没止境。 慕倾城在慕情的识海之中说过话之后便就沉默了,似乎她存在的疑问不比慕情要少上多少。 就在空气都有些开始沉默的时候,慕情她却是嘴角勾勒出了一抹不羁笑意。 清眸中泛着洁色光芒,如同神圣不可欺的存在。 “放心,我们会阻止她的。” 原本慕倾城的一个我字,当下被慕情她说成了我们,可见慕情她对于慕倾城所说一切的认可。 似乎是在安慰着识海中的慕倾城放宽心,似乎又是在表明着自己今后的立场。 一句简单的陈述句,却是异常的肯定。 慕倾城在慕情的识海中明显一怔,但也只是片刻,随即温柔笑声传来,极其简单地向着慕情她说了一个字。 “好。”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言一语,无声间更加紧系了慕情同着慕倾城间那微妙不可断的关系。 慕情垂落于身侧的双手微微紧握,乱入万花阵的事是在意料之外的,凑巧碰到了那神秘的神女也是毫无预料的。 但只要是有关于邀月神女的事,慕情她就不会让自己亲身错过。 她一定会一追到底! 一为五筒兄,二为世间无辜之人。 她一定会不竭余力的去帮助慕倾城她这个正牌帝女,再次阻止神女欲行的逆天之事。 “神女.......都是被称为神的人了,怎么却比之邪祟还要险恶?” 随着慕情口中的低喃,识海中的慕倾城默默的退回到了左肩头处的阴火之中,再次陷入了沉睡。 慕倾城的意志虽然能够传承百年,但终究也是极其消耗自身魂力的一件事情,所以很多时候,除了必要,她一般都是隐在慕情左肩头的阴火之中的。 也许是因为圣阴之躯的原因,以至于慕倾城所传承下来的意志极其适合在阴煞之中滋养。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恰好慕情她也是圣阴之躯,并且在自己左肩头灵火空缺的机缘巧合之下,燃烧起了一簇阴火。 然而就是这簇诡异的阴火,却是对于慕倾城她而言,是最为难能可贵的滋养圣地。 刚开始在得知还有这层原因所以才能够让慕倾城她的意志这么轻松的就传承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的时候,慕情她还向着慕倾城开了个玩笑,半真半假道。 “怕不是我这一抹红慕公子肩头上的阴火,就是专门为了供养极北曾经帝女的你而燃起来的!” 巧了慕情在此之前失了一簇灵火,巧了慕情她有圣阴之躯,又巧了慕情她乱入了万花阵之中,更巧了慕倾城的意志就在万花阵里等待着慕情她的到来。 所以冥冥之中,也好似早就已被安排的妥妥当当。 慕情她在对着空气最后低喃了一句之后,便就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老树之上,自有自的所思着。 火红的身影在这春风拂面的万里晴空下若隐若现,天下正义一抹红即使是在万花阵之中,也从未褪去过半点颜色。 然而树上所短暂发生的一切树下的萝儿是不知的,就在听闻了自家小主最后一句调侃儿话语暗自羞涩了半天之后,似乎是为了转移窘境,也似乎是真的很担心。 萝儿继续之前所说的话,抬起头看向脑袋上的自家小主,温柔的眉眼间彰显紧张的向着头顶上方喊道。 “小主!你还是快先下来!这要是再一个一不小心的磕着碰着了,公子,公子铁定是要拿开水涮了萝儿的!!” 本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来没有怎么照顾好自家前来邀月修习阵法的小主,让自家小主是又受伤又昏迷的。 而且不仅这些事情让自家小主失了记忆,而原本应该是帮着小主统一口径隐瞒失忆事情的萝儿她.........却还辜负了自家小主的信任,说漏了嘴。 就在前天晚上,公子川出现在莲花岛上的当天,也就是在青玄屋找不到慕情的那天夜里,萝儿她被当时因为自家小主不见了而正冷气逼人的公子川一五一十的问了个清楚。 实在是当时的公子川太令人害怕了,而且开门见山的就问自家小主她是不是自醒来之后忘记了些什么。 面对如此洞察一切不容欺骗欺骗则没有好果子吃的公子川,萝儿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当场全部招出。 不知怎的,那天夜里萝儿本以为自己是小命不保死到临头了应该,可公子川却是出奇的没有再说她半句,就连责罚都没有。 只见公子川他那原本因为小主失踪而阴沉的脸隐隐有了缓和,不仅如此,萝儿她那夜甚至还感觉到公子川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雀跃?? 虽懵然,但总归自己是被公子的不知什么原因给放过了,萝儿只能是抓紧救命机会,老老实实做人,不再多说半句话。 毕竟,自古话多者死于非命。 而对于自家小主的愧疚,萝儿是打算加倍努力更加照顾好小主来还的,自然也就是不会告诉自家小主,她已经把失忆的事情告诉了公子川的事情。 更不会让慕情她知道,公子川已经是知道了她失忆的事情。 一来萝儿怕慕情的责怪和失望,她不想让自家小主伤心。 二来是因为萝儿她觉得,不管自家小主失忆的事情公子川知不知道,公子川都会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家小主如初般。 与其让本就不打算让旁人知道失忆事情的小主困扰,不如就这么的天知地知他只我知她不知........ 萝儿所做的这些事情慕情她自然是不知,若是知了,恐怕她就不会再辛苦扮演着极北帝女倾慕竹马公子川的一系列事情了。 然而就在萝儿她向着树上的慕情喊话过后,树下的她却是在身后听到了一句令她浑身瞬间紧绷起来的冰凉话语声。 “的确是要找壶开水了。” 声音很冷,也很认真。 就好似不容怀疑的是真要如同话中所说般,找壶开水涮了谁。 萝儿几乎是本能的快速转身,跪地。 只听双膝扑通一声,接触大地,音闷很痛。 “公,公,公子!” 慌乱已经是不足以形容当前萝儿的心态,当下的她简直是怕得要死! “嗯。” 顾恒一身蓝衣,虽是淡雅出尘,却又让人无法忽视那双深邃凤眸中的威严之气。 在青玄屋同着叶枫冷言了两句之后,他便就顺着慕情身影消失的方向一一寻了过来。 顾恒他一开始是觉得依照自己的脚力应该没一会儿就能够追上慕情的,但没想到,直到七拐八拐转了很久后,才终是在老远走岔了的地方看到了那抹站在高处惹眼的红。 虽说找了很久才寻到了自己眼中的颜色,但顾恒他的心里是越来越高兴的。 这要是以往的那个温柔的慕倾城,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么快的脚程的,更不要说跳上房顶和高树之上。 所以眼下的这一切最终指向都只有一个令人心悦的答案,那就是现在的慕倾城,才是真的师妹。 “她在上面做什么?” 双手背后,没有看向树下跪地的萝儿,顾恒他只是轻轻抬头,微微觑眉的看向老树之上所站着的那抹烈焰红衣的。 慕情今日身上的红衣,是他身为公子川的身份后,在极北之地依照阵外师妹男装的样式,所命人精心裁制的。 本来打算把这件红衣给原来的慕倾城穿上,让她更有一些师妹的身影,但眼下怕是不用再那么麻烦了。 因为这一抹红衣在树上人的身上,本就是物归原主。 顾恒那冷冽的嘴角在看到慕情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轻扬着淡淡情不自禁的弧度。 本就俊朗的公子,一双温柔的凤眸更加让男人的深情展现的一览无余。 在萝儿她的眼中,公子川是多变的。 明明在她面前的公子上一秒还在冷言冷语着,这转眼下一秒便就嘴角隐隐带着笑意,不冷不热的向她问道了起来。 在听问了眼前公子的询问之后,自然不敢有半点隐瞒,随即萝儿他便就浑身战战兢兢且老老实实的向着头顶大佛回道。 “回,回公子,小主说,站得高,看得远,为了寻到岛中水牢的位置,所以,所以才........” “知道了。” 顾恒一句毫无感情的三个字直接打断了萝儿口中继续的话,随后便就只是静静的抬眸看着树上正在想着什么的红衣人。 萝儿偷摸用着余光观察了一瞬眼前公子的模样,见状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在心里活动道:“还好公子没有责怪!” 然而她高兴的还是有点太了。 前后也就几个呼吸之间,那原本看似不再打算说些什么的公子川,谁知下一秒便就在萝儿头顶低沉说道。 “领罚再记一笔。” 顾恒的声音很是低沉,不容置疑。 萝儿的脸唰的一下就变成了惨白。 贝齿微微咬唇,浑身微颤的强做镇静。 即便是再不想,但萝儿她也依旧得是硬着头皮的回应头顶之人道。 “是。” 之前萝儿她就曾当着星日掌门的面被眼前公子川训斥了回极北之地领罚,今天又加一笔,是罚上加罚。 而极北之地行事向来直来直往,所以处罚也就只分三种,一戒二棍三钢鞭。 之所以让萝儿她那么的畏惧顾恒口中所说的领罚,那是因为依照萝儿她所犯的错,那定是要受上三罚中最........ ............ 第四百章 师妹...我劝你善良! 之前萝儿她就曾当着星日掌门的面被眼前公子训斥过回极北之地领罚,今天又加一笔,是罚上加罚。 而极北之地行事向来直来直往,所以处罚也就只分三种,一戒二棍三钢鞭。 之所以让萝儿她那么的畏惧顾恒口中所说的领罚,那是因为依照萝儿所犯的错,那定是要受上三罚中最为残忍的钢鞭之刑的。 钢鞭是一种钝器,虽没有锋刃,但却比之刀剑在使用的时候更为的残忍。 而钢鞭又分为两种,软鞭硬鞭,单鞭和双鞭。 一般硬鞭的情况下双鞭见得比较多一些,而软鞭的情况下则是单鞭居多。 硬鞭挥舞狠厉绝,见血不见伤,软鞭挥舞阴毒辣,见伤不见血。 经常有人说杀人不见血,而对于钢鞭中的软鞭而言,大多时候这个形容是最为贴切的。 再加上极北之地的钢鞭在打造的时候又是通体不掺任何,只用陨铁打造,所以更是实打实的分量十足。 而恰恰让萝儿最为惧怕的极北三罚中的钢鞭,就是后者的软鞭。 曾经萝儿她亲眼目睹了极北帝宫里有个侍女犯了大错被罚去钢鞭之刑,结果受刑回来之后人是好好的,仅仅只有见到了一些皮肉之伤,但没过当晚,就突然暴毙而亡了。 那个侍女死时七窍流血,浑身淤青,正巧同寝的萝儿就在屋中,以至于当时的画面过了这么久仍旧是让萝儿她历历在目,难以忘却。 可能是因为当时屋中同寝的侍女死相太过狰狞,事发太过突然,出于恐惧,于是萝儿便就四处打听了一番。 几经周转,尚且还是童心未泯的萝儿后来才明白,那钢鞭之刑的软鞭抽在人身上虽然看起来就只留有几道鞭痕而已,但其实在软鞭抽上身子的那一刻开始,鞭痕下的肉骨之中,早就已是千疮百孔而不自知。 这已经是很可怕了,但更可怕的是,大部分接受过钢鞭之刑的人,从刑堂出来之后也就只觉皮肉疼痛再无其他。 如此伤人不见血,死于无形中的钢鞭之刑,想想就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若是命大身子骨硬朗,说不定挺挺也就落个半残,但若是身子骨不行,那就等着上西天! 萝儿浑身颤抖不止,脑海中不停翻滚着那夜同寝侍女死时模样的狰狞。 她记得,那侍女的血是一点一点变成黑色的,如同暗夜鬼魅纠缠,化厉而去....... 浑身冒着冷汗,脸色惨白,萝儿背部的衣衫早已是在这短暂的呼吸间,里里外外浸透了一个遍。 顾恒在冷声向着萝儿说过话之后,没有让萝儿起身,也没有说不可以起身。 他只是温柔的看着树上游神中的慕情,嘴角勾勒出一抹浓浓浓的笑意。 紧接着与之萝儿对话的口吻相比,极其反差的向着树上慕情柔声唤道。 “倾城,若是要找水牢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何须登高望远,如此危险?快下来,莫要让我担心,我带你去邀月水牢。” 本就在发愣中,所以慕情她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当下,自然也就没有怎么听清楚树下顾恒口中所向她说来的话。 但微风总会无时无刻的帮忙,似有似无的把树下的公子之声一道道的传到了树上。 慕情她只是觉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不时刮过,这声音使得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师兄?” 自小一起长大,儿时几乎是形影不离,所以顾恒的声音对于慕情她而言,便就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树下的顾恒刻意用了些许灵力去侧耳倾听着树上慕情的动作,即便是慕情她在高处喃喃自语的低喃之声,此刻站在树下的顾恒他却也是听的如同耳边般的清晰。 温柔凤眸隐隐泛着些许的笑意,某些公子似乎有些为慕情能够想到他而沾沾自喜着。 “小没良心的,看来你还算是有点儿良心的。” 顾恒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之后,随即便就低声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慕情她暗自狐疑了一句话之后,便就又当即否决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暗自嘴角扯起了一抹自嘲,随之口中轻声说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我现在身处万花阵之中,又怎会在这里遇见师兄!” 顾恒站在树下,凤眸中的笑意更浓了,看来他这个顽皮心大的师妹,是真的没有认出他来。 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越是如此,做起某些事情来便就越发的容易了许多......... 静静的听着树上慕情的一言一语,顾恒并没有打算出声再次提醒着树上之人他的到来。 顾恒他很想知道自己此时在师妹心中是否已经产生了些许变化,毕竟这几日慕情她没少对着公子川这张本就是他的脸来相处,而且期间没少发生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然而只听慕情她独自嘀咕了半天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便就自顾自的道了一句。 “唉,真想念时不时的损师兄他两句!看看他吃瘪的样子来扫一扫我的不开心!” 慕情她这是妥妥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师兄的出糗之上.......虽然光是想想就也挺欢乐的。 顾恒站在老树下,刚刚还噙着柔情笑意的嘴角火速抽了抽,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去窥探慕情她都说了些什么。 心中了无生欲,满脸无语凝噎:“师妹.......我劝你善良!” 怎么即便是在这万花阵里,还成天向着怎么整他这个大师兄! 顾恒莫名的身后一紧,那记忆犹新的巴豆,那一天的茅房,那面壁半年的天山顶....... 唔,师妹!!!! 慕情自我潇洒着,根本不知他心里正惦记的好师兄已经是生无可恋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确真的是有些想念她那倒霉师兄了。 在慕情她的心里,顾恒的存在就如同长兄一般,时刻充当着她从小到大不可或缺的亲哥哥。 转而嘴角扯起了一抹轻松的笑意,毕竟上一秒已经是损了自家师兄一把。 还算是苦中作乐的开心模样,慕情随即十分欣慰的仰天庆幸道。 “幸亏师兄没在万花阵中,若是师兄知道了我被困在了万花阵,铁定是要把万花阵里的三千界搅个底朝天的!” 清眸微闪,慕情双手交叉放到了脑后,十分暖心外加调侃的继续说道。 “用着师兄的狂霸话来说,那就是咱苍穹的人自由咱苍穹来护!哈哈哈.......” 不得不说慕情的这句话让树下的顾恒十分的开心,更加的得意。 收回抽抽的嘴角,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顾恒此时早已在心中扬起了一道宠溺的话语声,十分专注,更加专情的低语道。 “师妹你说的没错,你,自始至终都由我一人保护既可。” 而你的师兄,也一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看来师妹也并不是完全不懂他的,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他的心意的,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应自己,兴许只是因为师妹还太小,不是很懂那种情感的缘故........ 一上一下各自都是同样的愉悦着,但这愉悦方向又那么的彼此不同。 慕情她很是骄傲于自家师兄的狂霸之气,也很是暖心与师兄对于自己这个捣蛋师妹的照顾有佳。 随着心中所想,当即护着脑袋,慕情她便就仰天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 “长兄如父!师兄放心,待我出阵,毕定是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 十分俏皮,好不诚恳。 正兀自开心雀跃中的顾恒:“.........” 蓝天上飘得白云似乎是抖了抖,赶紧火速撤离了老树之上,唯恐因为感受到了某些人的低压,而被冻结。 “师,妹!” 真的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在心中呐喊,顾恒紧握着拳头。 内心似无语,似无奈,似飘飘,似欲死。 得亏顾恒他还以为化身公子川,借着青梅竹马的身份还能够提醒提醒师妹她同他的关系! 看来,一切做的还不够! 还需要更加的加把劲,添把火!!! 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顾恒决定要把他在阵中同着慕情的关系坐牢,坐死。 然而树下正在兀自冷气逼人中的顾恒慕情她到现在还都未注意到,若是以往有灵气在身,估计顾恒还没走到树下慕情她就已经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需要靠阴煞之气才能像以往般的慕情,她只有在运用阴煞的时候才能感知到周身动静。 而莲花岛上充满着纯净的灵气,即便慕情她有了左肩头处源源不断的煞气可用,但也不能随意浪费不是。 关于阴煞之气,慕情她惊奇的发现,自她的左肩头处燃烧了那一簇阴火之后,那簇阴火的火源之处便就源源不断的充满了阴煞之气,这对于慕情她而言,绝对是因祸得福。 没想到以往得靠外力借助阴煞之气一用的她,竟然有一天可以随意使用自己左肩头处的那簇阴火之煞! 这就好似之前慕情所用的那四方鼎香炉,五筒兄口中所说的阴煞之源。 而当下在慕情她左肩头处所燃烧起的阴火,便就是这阴煞之源,生生不息的孕育着层层阴煞之气。 暂且不明为何会这般,但慕情心想可能是因为那四方鼎香炉的原因。 由反噬之疮为导火索,点燃了自己左肩头处空缺的灵火,以四方鼎香炉为燃料,熊熊燃烧起了不灭的阴火之源。 这是目前为止慕情她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说法了。 而为了证明这个猜想,慕情本是在之前想拿出四方鼎香炉来看一看的,但是没想到翻了半天自己的乾坤袋,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那四方鼎香炉。 她明明记得前天夜里被困九华河池中央的时候,她曾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来过那香炉......... “香炉那个非死非活之物,是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的,一定是那夜.........” ...................... 第四百零一章 物养盒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慕情本是在此之前想拿出四方鼎香炉来看一看的,但是没想到翻了半天自己的乾坤袋,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那四方鼎香炉。 她明明记得前天夜里被困九华河池中央的时候,她曾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来过那香炉......... “香炉那个非死非活之物,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的,一定是那夜被我落在了那轻舟之上.......” 慕情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即喃喃开口说道。 “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在那里。” 树下顾恒眉头微挑,自然是听见了自家师妹的这突然而来的一句话。 凤眸中微微含上不解的颜色,“师妹除了水牢还在找什么东西吗?” 一身蓝衣沉静如水,顾恒站在树下微微狐疑,垂眉所思了起来。 树上慕情依旧是想着那被弄丢了的四方鼎香炉的事情,她自今晨一切都想起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偷摸打开了自己的乾坤袋,瞅了瞅里面装的那些她心爱的小宝贝们。 然而大部分的小宝贝们都好好的躺在乾坤袋里,包括慕情她最为心爱的厌世剑。 乾坤袋中躺着很多从星日掌门那里搜罗过来的丹药符纸,还有以往打算卖了给苍穹添建设的天材地宝。 但差不多用手把自己心爱的乾坤袋都摸了个底朝天了,却是独独就是没有摸到那小巧精致,阴邪又诡异的四方鼎香炉。 当时慕情她就隐晦的动用了阴煞之气去感知了一下,结果空空如也,根本就感受不到半分四方鼎香炉的存在。 那时她就知道了,乾坤袋中是没了四方鼎香炉。 慕情在心中暗自忧愁了一瞬,看着丽日当空的蓝天,清眸微颤。 看来她得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走趟那河边儿了。 心中既然有了打算,那么剩下的就只需找个合适的时机悄摸行动便可了。 至于为何慕情她不是打算当下就去寻那四方鼎香炉而是另寻时间,毕竟多一刻时间便就多一刻丢失的可能,其实慕情她是有所顾虑的。 眼下白日青天,四周人多眼杂,更何况自己身边还跟这个萝儿。 这要是被这些人看到了自己寻了那不知名的物件儿,看到那阴邪玩意儿定是要问上一问的。 毕竟最近处于多事之秋,不仅是邀月岛上被星日掌门的好长兄引入了一批邪祟,更是在极北之地乱入了一大批邪祟。 这要是见到她这个极北帝女同着邪祟所喜爱的阴煞之气纠缠在了一起,难免会节外生枝。 更甚若是让人开始怀疑起了她这极北帝女的反常,尤其是公子川,那么她扮演着慕倾城的身份,怕是在万花阵中就没那么容易继续依照慕倾城所说而所做了。 当下为了阻止邀月神女再行当年之事,避免打草惊蛇,能够顺利行事,慕情她只能是老老实实一步一步的按照慕倾城所说,在重要的时刻做该做的事。 这样不仅能够顺着当年之事重新再走一遍,知道邀月神女接下来所行的每一步之事,更是能够在最后关键时刻成功阻止神女阴谋。 而慕情她就只要扮演着当年慕倾城所做的一切,避免打乱了原本的轨迹,生出变数既可。 只不过明明已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目标很明确,慕倾城说的也很坚决,但却就是近在咫尺的无法就地正法,这着实让慕情她够郁闷的。 她不是没想过直接筹谋一番把神女绑起来,但是慕倾城在阴火前说了,若真是那样做的话,那么神女所留的后手便就是与天下人同归于尽。 慕倾城当时说的很笃定,虽然没有细细详解,但慕情她听在耳朵里就是很认同,也很信服。 毕竟对于阵法修行极其高深的神女而言,若是行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阵法,也是很有可能造成一定的祸乱的。 天下之道何其多,虽繁杂多变,但终究还是殊途同归。 有关于阵法之道,其实在一定程度上,阵法之道是比之剑道术道更为强大神秘的一种修道。 阵法融汇万千,不似剑道的单一,不似术法的简单,阵法是多变,繁冗的。 一个好的阵法,复杂一些的阵法,往往威力会有着质的变化。 但同样万物都是相连互等的,就因为阵法之强,所以才更加难以修习,难以登上巅峰。 就现世而言,即便是目前阵法之修算得上顶尖的星日掌门,他也仅仅只是摸到了一些阵法的门槛而已。 邀月神女极其神秘,一身黑煞,朦胧罩面,即便是面对面,神女给人的第一感觉还是那么的不可窥探其底。 所以对于那能够碎魂五筒兄这个眉间族痕的人,对于能够在万花阵中重造两百年前之境的神女,其阵法之修,在慕情眼里应该是足足甩了十个星日掌门那么远,甚至更甚。 一个人的强大与否,看其所做既可。 而邀约的神女所做的这一切,本就已经是超出了以往在世所认知的纲常。 她不仅颠倒时间,还能改变非死不出的上古绝杀阵,她不仅能够重新创造当年之境,更是欲借助虚境来逆天改变万花阵外的真实之境。 不得不说能够活了两百年的神女,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微风轻拂,开春的阳光愈到正午愈是炙热。 慕情手中紧攒着另一只刚从怀中掏出来的精致小木盒,木盒毫无任何灵力波动,是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精致摆件儿。 但就是这么极其不起眼的精致摆件儿,却是格外的让慕情她在意。 “盖世.......” 慕情口中轻喃了一声他那远在阵外的好盖儿兄,垂眸轻轻的看了眼手中的小木盒。 这木盒是之前在清风楼时,被盖世邀请去了他那处藏宝阁中带出来的。 当时满屋子的假货,唯独这个小木盒让慕情她感觉独特了一些。 虽然这小木盒说来比之那些假货而言也算不上什么真货,就是个普通物件儿,但就是让慕情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就好似那种眼缘,一眼定良缘。 然而就是这多看的几眼被盖世看了去,结果这阔绰公子二话不说的就把这小木盒送给了自己,美名其曰:“反正都是假货,送你留作纪念!” 出于司凡南手中的那只八棱盒是慕情她垂涎许久的,抱着既然八棱盒得不来,换个其它玩物玩玩也是一样的心态。 于是当时的慕情她就十分大方的承了盖世的情,顺手把那从盖世藏宝阁里得来的小木盒放在了乾坤袋中,一直待在身侧。 后来直接去参加了庆功宴,以至于一时间都没怎么拿出来把玩过。 今天在找那四方鼎香炉的时候,慕情她才是无意间翻到了这个小木盒,于是便就随手掏了出来看了看,然而这一看,便就在没放回过乾坤袋之中。 小木盒是由看不出是什么树上的古木所制而成,没有过多的雕刻,猛然一看巴掌大的小木盒外表很是古朴。 但虽普通,却又不失古老之气。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最起码是沉淀了百年的物件儿。 宝不宝贝的先不说,但光论时间而言,其实这小木盒就已经也能算得上是件小宝贝了,除了没有奇珍异宝的特殊功效以外。 但在慕情她的眼里,没有奇珍异宝的特殊之道,那最多只能称得上是件摆件儿。 这小木盒比之司凡南手中的八棱盒普通,却又比之八棱盒不那么的普通。 大小相同的两个小盒子最明显的差别除了外表以外,就只是司凡南手中的八棱盒尚且可延长装进里面之物的寿命,而慕情她手中的小木盒只能防水防潮。 木盒的盖子是由下而上来推开的,按理来说,一般有这种推盖设计的小盒子,即便是刚买回来,一般里面也都是一定会放些什么东西的。 就比如一枚小铜钱,一片小树叶,一朵小花瓣,一颗小珠子........等等。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闯荡宝贝夜市多年的慕情她就是如此的清楚。 其实这里面是有讲究的,之所以会在这种款式的小木盒里放东西,主要目的就是镇盒。 而在珍奇异宝的收藏界里,能够装盛自己心仪宝贝的器皿也是极为重要的。 若是器皿稍稍差了那么一点儿,那么里面所装的宝贝定是会腐坏消损。 所以在小木盒里面放些东西在其中,一来可以养盒,让器皿处于时刻保存贵重之物的状态,二来是能够让人一眼便知,这是件新盒,尚未盛放东西过。 寻常的时候这种小木盒就只是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物件儿,但若一旦是里面装有了什么贵重贵重之物之后,这木盒便就会随之里面所盛之物变得贵重起来。 反之失则又恢复寻常。 这在奇珍异宝界有个特殊的名称,那便就是物养盒。 物养盒是极其消耗时间的储物盒,若是稍微活的不够久一点儿,怕是盒子还没养成,人就先给挂了。 但同样物养盒要是真的养起来了的话,那绝对也会是一件不输任何奇珍异宝的宝贝。 不仅如此,盒子跟着贵重起来的同时,所装里面的宝贝也会根据盒子的变化,发生微妙变化。 比如一颗夜明珠放在养成后的物养盒之中,那么夜明珠不仅夜光更胜,还会在深夜吸收天地灵气,供主人使用。 比如一把利剑放在养成后的物养盒之中,那么利剑中的剑灵,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就很容易形成化灵。 再比如说,若是把魂魄之类的东西收进物养盒之中,不仅魂魄可保万年不散,更加能够滋养魂体,养魂重生......... 当然,后一种养魂也只是慕情她在鬼市中的道听途说,从未亲眼见证过,更未在任何古籍上看到过。 但总的来说,一件养成了的物养盒,可谓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 第四百零二章 自由落体! 物养盒是极其消耗时间的储物盒,若是稍微活的不够久一点儿,怕是盒子还没养成,人就先给挂了。 但同样物养盒要是真的养起来了的话,那绝对也会是一件不输任何奇珍异宝的宝贝。 总的来说,一件养成了的物养盒,可谓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而且若是要买卖养起来后的物养盒时,一般都是会连带着盒子里所盛放的真正宝贝一起卖的。 之所以要这样,那是因为一旦盒子里的宝贝有一段时间拿出来或者不在了,那么物养盒的价值就会随着时间慢慢的贬值,最后变成比之崭新的物养盒还要没有价值的普通小木盒。 所以虽然物养盒曾经在珍奇异宝界还算是比较出名贵重的,但由于养盒周期太长,且一盒短时间内只能养一物的特性,渐渐时间久了,被新物取代,便也就越来越是鲜少再见。 但换句话来说,此时慕情手里正拿着的这个物养盒,其实在鬼市上是烂大街的东西,不花钱一般都没人要。 因为不需要。 大部分的金主若是真想要存放保存什么贵重宝贝,那定是会去寻那些有着特殊功效的宝贝来收藏。 就比如司凡南为了让他那蛐蛐将军活的更久一些,便就用了那能够延长寿命的八棱盒来装。 所以极少情况之下,才会有人选择以物养盒来装盛自己所贵重的东西。 慕情她本以为手中这只从盖世那里得来的小木盒子,在其里面或多或少都会装点什么的,不论贵重。 但就是这么个按理来说应该装有什么的精致小木盒的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一点儿灰尘都没得。 手中的物养盒明显是已经被放过东西的,已经不是新盒了,依照盖世如此喜爱奇珍异宝,这么简单的常识又怎会不知,又怎会去买一件旧盒子。 虽然没了物件儿的旧盒子也可以再次使用,但是那样会将需要更久时间去养盒的,根本毫无收藏价值可言。 这个情况令慕情十分费解,也十分在意。 “难不成是盖世不知道这常识,属于淘宝贝中小白的小白?” 慕情眨了眨清眸,十分可爱道。 “还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其实早就已经被拿出来了,但是因为忘了放回去,以至于物养盒失去盒中之物再次寻常了起来?” 所以才剩了个空盒?? 所以才会如此平庸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揉搓着的物养盒,慕情觑了觑眉,表情微微凝重了几分。 左右手中的只是一个空了的物养盒,并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儿,若是真喜欢,慕情她大可去鬼市随便淘一个比之更要好的。 但慕情对于物养盒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反而是对这物养盒之中曾装过的东西很感兴趣。 试想,若是真能够养成盒的宝贝,又怎会是小打小闹的凡俗之品? 而且还有个疑问一直在慕情的心里久久徘徊不下。 在此之前,在慕情她从盖世藏宝阁中带出的那天夜里,慕情她分明是清晰感受到了这物养盒里本该是有着什么东西的,那时候拿在手上尚且能感到沉甸甸。 但现如今,虽然物养盒在手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可是却不如那夜带走时,来的紧实一些。 依照当下盒子里空空如也木盒回归寻常的情形来看,看来这物养盒在此之前里面所装的东西应该是在最近才没的,且还是在慕情从盖世手里带出来后。 慕情手中不停的摩擦着小木盒,就如同司凡南经常盘着他手里的那只八棱盒一般。 清眸中有着些许与之绝色外表所不符的锐利飒气,薄唇微启,慕情看着头顶罩着的那层层浓密树叶,十分平静的低语道。 “我就说我只是简单地凑巧的用了个瞬行术,怎就能这么狗屎运的撞进了邀月的上古之阵万花阵,唉,怕是我这慕公子如今能够深陷于此,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儿急喽。” 嘴角扯出一抹轻笑,慕情仔细的把手中那小巧的物养盒重新放回了乾坤袋中。 总放在身上,若是不找个什么保险的地方,她还真怕什么时候连这个空盒子都能给弄丢了。 伸手从一旁近点儿的树枝上折下来了一片形状饱满干净的小树叶,慕情叼在嘴边,半嚼半吹着。 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像这样的好事不选别人偏偏选得是她......... 难道就因为自己天下正义一抹红的名声太响了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有关于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慕情她只能是等出阵之后,亲自去找那富可敌仙门的某公子问上一问了。 顾恒在听闻慕情要找什么的那句话之后就收回了耳力,兀自低头想着自家师妹是想要找什么,找那东西干什么,会不会同着叶枫那令人讨厌的家伙有关,会不会........ 一千零一种想法已经短暂充斥在了某狂吃味中人的脑海里,所以有关于后来慕情她又嘀咕了的那几句话,顾恒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没听到,不知道。 树上一人一红衣,树下两人一蓝绿。 然而就是在这般突兀却又恰似融洽的画面里,突然间树下的那道绿色身影却是骤然倒地。 “小主.........” 随着倒地时的一道比较沉闷的闷响之声,其中还不伐掺杂着萝儿她口中最后极其虚弱的呼唤。 倒地后的萝儿紧闭着双眼,昏迷了过去。 她的额头是遍布密汗的,红唇发白,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中了暑一般。 然而明眼人都知,三月阳春里中暑,除非是四月又飘了鹅毛大雪。 顾恒他被身前萝儿突然的动作打断了思绪,眉头快速一皱。 凤眸看向正巧倒在了自己脚边的萝儿,原本顾恒他是想要收回脚,撤开一些的,但转而一想,毕竟人是师妹当下比较护着的人,又是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于是收回的脚便就改为屈膝弯腰,上前准备查看一番。 而树上正站高望远的慕情,她对于萝儿的声音还是比较敏感,毕竟在这万花阵之中,她第一个听到的就是这姑娘温柔中带着蛮力的话语声。 于是相对于顾恒在此之前的温柔低唤之声,慕情她还是对于萝儿的声音更加有着反应。 听到萝儿这不似寻常口气的呼唤之声,追随着声源,慕情本能的低头向着树下原本萝儿所站着的方位看去。 “怎么........” 然而一句话还未开口说,萝儿那娇柔身子倒地的画面就直直映入了慕情她的眼帘。 “萝儿!” 慕情惊呼一声,亲眼目睹了萝儿的倒地。 紧接着,慕情微微一抬眸,她又恰好看到了一身蓝衣的公子川正欲对倒在地上的萝儿她做些什么。 “公子川!你又想干嘛?!”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在告诉慕情这一定是公子川又训斥了萝儿,甚至是对萝儿动了手。 毕竟之前很多次她那个青梅竹马的公子川,都曾当过她的面对着萝儿表达着不满的情绪。 看来可能是见到了自己爬上了这么高的树,于是就像之前萝儿担忧所说,被这权势大得很的公子川看到了一定会责怪于她。 慕情情绪一上来,瞬间就不淡定了。 伸手指着树下的那抹蓝衣,有些温怒道:“公子川!你要对本小主的人做什么!本小主的人,岂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够训斥的!” 慕情她已然是认定了树下萝儿的昏倒,就是因为公子川用了灵力所致。 顾恒刚低头探了下萝儿脉搏,明白萝儿她是因为一时间的气血亏虚,所以才导致了在情绪浮动大的时候晕了过去。 然而就在手还没拿开,刚确认了情形,这便就听闻了头顶上慕情她口中的话,所以顾恒他便就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下意识抬头。 然而这一抬头,纳闷儿的话还没说出口,这便就先瞳孔猛缩了起来。 “倾城小心!” 只见一抹红衣身影的慕情她本是欲飞身直接从高树上跳下来的,但是不知怎的,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左脚拌了右脚,于是活妥妥的跳落变成自由落体。 慕情从树上往下看也是一惊,她刚刚明明只是想轻轻松松跳下去,然后再找公子川他问个清楚。 结果刚刚跳的时候,她却是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听到了阴火中慕倾城突然而来的声音。 慕倾城她说,神女来了。 这么一惊,于是慕情迈出去的左脚还没向回收,右脚便就踢了出去,这才被自己绊了个青天白日吃空气。 眼看着自己站在老树距离地面有五六人高的高度,即将很快就要让自己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垂直向下的慕情就只见树下的公子川是满脸惊慌快速起身,来到了自己的正下方,展开双手,欲准确无误的接住自己。 然而就以为一切就应该如此的时候,突然一阵清风徐来,快速扬起了一阵春风。 一抹洁色的身影,凌空出现在了眨眼间。 青丝随着劲风刮乱了一瞬,慕情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脸前的人。 口中原本叼着的半片树叶还在,但因为此刻的红唇微张,那半片的绿叶也就随之飘飘扬扬的离开了那抹艳红薄唇。 “你........” ............ 第四百零三章 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 眼看着自己站在老树距离地面有五六人高的高度,即将很快就要让自己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垂直向下的慕情就看见了树下的公子川是满脸惊慌快速起身,来到了自己的正下方,展开双手,欲准确无误的接住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清风拂来,快速扬起了一阵春风。 慕情唇齿微张:“你........” 清眸中映出的倒影是那一身洁色不染的淡然君子,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 模样一如初见般,身上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满着鼻翼两侧。 慕情浓密的睫毛微颤,口中微喃着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女子娇音。 “不是说好不用跟来的吗........” “嗯。” 男人低沉磁性连着心跳都能跟着一起震荡共鸣的鼻,十分清晰的灌入进了慕情她的耳中。 然而还未等着慕情她狐疑这声肯定的语气,紧接着下一秒,慕情她就又听到此刻她正双目相对的男人温声低语道。 “那只是你说的,我从未答应过什么。” “.........” 戏本里在写到有关于英雄救美场景的时候,都常常会是伴随着四周漫漫扬扬的天女散花的。 然而当下慕情所经历的情景虽然也算得上是天女散花,但这花却是换成了满满入眼的翠色绿叶。 伴随着老树上新叶与旧叶一起纷纷而落的氛围,慕情好看的眉毛一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正在半空中环抱着自己身形的人。 她.......她没有听错?! 叶枫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现如今在万花阵中可是护红卫主的身份,就这就敢不听从他所护极北帝女的话了?? 还是说,职责所在,所以才会对于有违职业的话一概不听?? 慕情她因为是从树上跌落下来的原因,所以一时间在半空中还没找稳重心,身形如纸飘荡。 然而就是这般模样的她,却是明明白白感受到了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正在紧紧的从身后环抱住自己。 一时间慕情她的两双手是尴尬的,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 恰恰也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拯救,使得慕情她那幻想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美景,成功的被躲了过去。 看着面对面极近距离的叶枫,那天夜里在轻舟之上的事情又猛然的刷新了慕情她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翻涌而来。 心跳莫名加快,男人的气息更是令着慕情她有些头昏脑胀。 结合着这厮口中刚刚如往常般平淡的说出的那句话,慕情她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好霸道??? 确定这厮还是以往她所认识的那个叶枫吗??? 就在一红一白飘然落地,四周绿叶纷纷,美不胜收之时,原本准备准备无误接住慕情跌落身形的顾恒,却是没有那么的好心情了。 站在原本慕情应该落地之处的树下,顾恒他的双手还在保持着向前伸去接人的动作。 他刚刚因为起身的动作晚了半步,所以才没能选择飞身去接半空中跌落下来的慕情。 若是那时选择了飞身而上,估计人没接住就先要被人给砸住了。 出于短暂间的安全衡量,顾恒他这才果断选择了站在树下去接住慕情。 左右都是同样的可以保护住跌落的人完好无损,与其双双受伤,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就因为这一念间的小小改变,那原本应该是他在半空中抱着慕情的动作这才被横插了一脚的人抢去,变成了现如今这个场面。 伸出去的手在缓缓收回的同时紧握了拳头,顾恒一双深邃的凤眸异常的寒气逼人。 那本事该由他来做的事。 眼中看着那缓缓落了地的洁色身影,这个人,果然生来就是不对付。 叶枫带着慕情错开了顾恒所站位置的地方,缓缓落到了另一侧。 一身君子之风,除了接住慕情她跌落下来的身子而不得不环抱住其纤细的腰身以外,再未做任何逾越之举。 然而就是这一个正经且简单的动作,却是足以让某些人恨不得提剑砍人。 慕情双脚落地,终于是在一阵忐忑尴尬中感受到了一阵踏实。 在火速扯开了叶枫的怀抱后,慕情她第一件事便就是快速向着刚刚倒地的萝儿那里走去。 对于刚刚半空中叶枫对她所说的那句话,慕情她暂且只是记在了护主心切之上。 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理会那看起来突然心情不怎么好的公子川。 顾恒看到慕情安然落地完好无损后,不免还是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 不管是由谁接住的,只要人没事就好。 深情凤眸直直的看着慕情,顾恒他上前一步,轻轻唤了一声:“倾城.......” 然而慕情她现在最不想理的人就是那伤害了萝儿的人。 直接越过面前而来的公子川,慕情来到萝儿倒地的地方,半屈膝俯身跪在萝儿的身前,慕情双手快速探了一下萝儿的脖颈处。 “呼.........还好。” 没由来的松了口气,还好慕情她探到萝儿当下的脉搏还算是比较平稳的。 她的结论与之顾恒之前诊断一样,看样子萝儿她的确只是一时间气血亏虚,加之劳累过度的原因,所以才一时间昏了过去。 内心中隐隐有些自责,看来这些日子因为自己的事情,真的是没少让萝儿受苦。 慕情快速扶起了萝儿的身形,二话不说就把萝儿的一只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脖颈后,准备搀着萝儿的身子回青玄屋休息休息。 然而有一人之手比之慕情她的动作还要快,就在慕情动作一半的时候,便就把萝儿的身体接了过去。 “你最近还有伤在身,我来。” 温柔的声音如常般灌入右耳,慕情抬眸看了下身侧来人,清眸一瞪,略显生疏道。 “算了公子,我怕把萝儿交到你手里,明天我就见不到她了。” 慕情从公子川的手中重新夺回了昏迷中的萝儿,自顾自的搀扶着。 顾恒在听到慕情这般生冷的话时手下是一僵的,凤眸中隐隐有着些许寞落之意。 “倾城,我........” 慕情她在重新搀扶好了萝儿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还不待顾恒口中的话说出,便就出言打断了顾恒口中的话。 不轻不淡的看了一眼身侧之人,慕情她就像是在好心提醒什么的不悦道。 “公子川,你若是真为我身边的这小侍女好,那我劝公子你以后还是少出手管教的好!” 话罢,随即便就再也不看身侧这面对自己时,总是那样温柔的青梅竹马。 “嗯?” 顾恒他不解的疑惑了一声后,看着慕情转过身背对着他的背影,心脏之处莫名的疼痛了一分。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对于萝儿这个侍女,他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而已。 可是看着自己眼前十分生气的师妹,这妥妥是把萝儿晕倒的事情怪在了自己的身上,认为是自己做了些什么。 顾恒皱了皱眉头,凤眸更深上了一层。 余光看到了不远处正想着他们这里走来的叶枫,顾恒淡唇微抿,他是不会让师妹就这么误会自己的。 一手快速身向前拉住了慕情另一边没有搀扶着萝儿的手臂,顾恒他沉声说道。 “等等,倾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萝儿她昏倒了,并不是因为我对她做了什么。” 慕情向前走动的身形被身后之人拉扯住,于是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侧脸回眸看着一身蓝衣的公子川,慕情觑眉道。 “有谁可以作证,自己为自己吗?” 虽然萝儿的脉相是气虚所致,但是若没有旁人的施压,又怎么会这么突然的昏倒。 所以慕情她是不信眼前公子川口中所说的话的。 加之她在树上的时候又亲眼看到了公子川当时就在萝儿身侧,不仅如此,他还伸出了手点了点萝儿身上的什么穴道。 点穴这种事情,寻常时候谁会有事儿没事儿的点,所以公子川他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责罚了萝儿。 坚定不移这个想法,所以慕情她是越看公子川就莫名的越是来气。 这竹马怎么脾气上来了,同师兄一毛一样! 她可是自围剿不夜天后,没少见自家师兄对着绿萝姐一样的严厉。 顾恒看着慕情并不相信自己所说,心里更是赌上一壶。 这若是以往她对自己的师妹说些什么,自己的师妹总会是深信不疑的,就比如说喝酒会长胡子的事。 但眼下自己的身份在师妹眼里就只是极北帝女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公子川而已,自然不会毫无条件的选择相信。 眉头紧皱一直未得舒展,顾恒想了想后,沉声说道。 “我的确是什么也未做。” 慕情有些为难了起来,在本心上,她是很不喜欢公子川这么对待萝儿的,但是慕倾城说了,他同着公子川之间的关系,不能如此决绝。 就在这时,顾恒拉扯着慕情手臂的情景之下,叶枫的声音适时的穿插了进来。 “萝儿交给我,我让人把她送回去。” 随之话罢,叶枫修长的手便就轻轻做了动作。 随着叶枫的这个动作,紧接着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突然就窜出了两个身穿银甲的人。 如同此时正在青玄屋镇守的银甲护卫。 慕情眨了眨眼,伸手下意识的指了指。 “他们是........” 叶枫:“护红卫。” 慕情咽了咽口水,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人护红卫的,看那衣着就能看出来。 毕竟一身银甲,头盔末尾处飘着一簇夺目的红绒是护红卫一向的标识。 而慕情她真的想问叶枫的是,他们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这两个护卫明显不是之前慕情所见的那俩。 难不成........ 眉头轻轻一挑,慕情她本以为她那帝主爹爹就只是派来了三个人来保护她,哪成想,一个护红卫主,就足以代表着派遣来的银甲护卫只多不少.......... .......................... 第四百零三章 我很快! 慕情眨了眨眼,伸手下意识的指了指:“他们是........” 叶枫:“护红卫。” 眉头轻轻一挑,慕情她本以为她那帝主爹爹就只是派来了三个人来保护她,哪成想,一个护红卫主,就足以代表着派遣来的银甲护卫只多不少。 单单是隐在暗处的这波操作,慕情就足以感受到了自己的安危在极北帝主眼中的重要性。 莫名的感动了一瞬,顺带小小的嫉妒了一把。 她之前是记不清事了,于是在听到萝儿说起极北帝主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感觉自己有个这么好的爹爹真是幸福的不得了。 但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而那好爹爹自然而然也就变成了别人家的了,自然又是别一番滋味。 眼前被叶枫所召唤出来的那俩银甲护卫十分的训练有素,一人搀扶着萝儿,一人护在萝儿身后,很快就把萝儿从慕情身侧接手了过去。 慕情看着即使是被银甲护卫搀扶了过去,萝儿她还未有任何的苏醒迹象,心里不免有些不放心。 清眸微微担忧,还是忍不住的向着眼前那俩银甲护卫谨慎叮嘱道。 “两位大哥,你们把她送到青玄屋后,还烦请再找一下青玄屋偏殿的医师们给萝儿她瞧瞧,我看萝儿的身子比我还需要调理一番,回头告诉医师们,务必要好生照顾!” 面对帝女如此客气的话语,那俩银甲护卫自然是受宠若惊的。 两人双双颔首抱拳,十分恭敬的沉声道:“帝女请放心!” 叶枫随着慕情递送的动作,轻轻上前了一步,修长的手指拍了拍慕情的手背,出言安慰的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 低沉磁性的声音总是能够让人感觉到安心。 慕情抬眸看了眼那一脸云淡风轻的叶枫,轻轻的点了点头:“多谢。” 叶枫单手背后,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向着眼前的那俩护卫摆了摆。 护卫接收到指示,随即抱拳告辞了一声,这便就很快带着萝儿往着青玄屋的方向而去了。 其实早在唤出来的那两个银甲护卫齐齐接过了慕情身侧的萝儿时,叶枫他就已经是随着说话间,不着痕迹的站在了慕情身侧微微偏后一拳的地方。 一身洁色衣袍的他,此刻所站的位置就如同正时刻在慕情身边保护着般。 当然,身为护红卫主,这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而且就因为叶枫他的这个自然且理所当然的动作,还生生毫不留情的隔开了旁人再想要靠近慕情的任何可能。 那本是还在伸手抓着慕情一边胳膊的顾恒,就是因为叶枫的这个举动,加之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不得不松开了手。 凤眸紧盯着身前突如其来的白衣君子,顾恒眼睛里暗沉的东西更加阴沉了起来。 就在银甲护卫带走了萝儿之后,低沉着有些耐人寻味的话,向着慕情身侧所站的叶枫,顾恒他极其不悦的说道。 “护红卫主,你似乎不应该来。” 前后也就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之前在青玄屋的时候,他可是还当着叶枫的面特意讥讽了一番来着。 然而,这厮真是一点儿也没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去! 叶枫依旧是单手背后,听闻了顾恒的话,微微侧颜看了看平行于一侧的公子。 深眸深不见底,平静而神秘。 就在顾恒他以为叶枫会像往常般不会回答他的话的时候,却是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叶枫的回应。 只见叶枫依旧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操着不轻不淡的话语声道。 “来与不来,怕是也与公子无关。” 顾恒拧紧了眉头:“你!” 一蓝一白的两个男人短暂的互相对视了片刻,各有各的暗藏,各有各的千秋。 顾恒一双深邃的凤眸隐隐像是着了火一般,而叶枫的深眸却是满眼的不温不热。 慕情她在满眼担心的送走了萝儿之后,刚一会头就听见了公子川的这么一句话,转而又听了叶枫那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随即嘴角抽了抽。 怎么感觉今日的公子川格外的不一样,还有万花阵中的叶枫,更是出奇的........特别。 若不是清心剑就在叶枫身侧,若不是很清楚眼前的叶枫就是那个一向一丝不苟的云雾天机清风君,怕是就连慕情她都要开始怀疑眼前的叶枫是她认错了。 清眸悄悄的瞅了瞅回身看到的这两个男人,慕情她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微妙了起来。 就好似.........她当下不应该再此久留一般......... “咳咳,既然你们俩都跟来了,那便就跟着本小主我一起去水牢!虽然本小主我是打算越少人去越好的........” 后面的话是慕情她小声嘀咕的,虽不大,但还是能够让人听得很清楚。 慕情的话很成功的打断了原本还在酝酿中的两个人,顾恒手下拳头是紧了松,松了紧。 最终理智回归,强压下想要把叶枫踹出万花阵中的冲动,深呼了一口气。 顾恒冲着慕情温柔一笑,十分君子的道:“倾城跟着我便是,我知道水牢的位置。” “我也知。”叶枫不冷不热的沉声道。 顾恒:“........” 本是自己献殷勤的好时候,却是没有想到叶枫也跟着横插进来了一脚。 怎么哪儿都有他! 顾恒那刚压下去的火候又上来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慕情看了看顾恒那情绪多变的凤眸,转而又看了看那满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叶枫。 嘴角一抽,表情一僵。 敢情这俩人都知道水牢在哪里? 那刚才在青玄屋的时候怎么不说? 害的她自己爬上爬下半天就算了,还让她把萝儿给累着了!! 然而慕情却忘了,她在青玄屋时说要去水牢捞梁城的时候,那可是分分钟就窜出了屋中,根本就不给人任何能够说上半句话的空隙。 讪讪一笑,本想是说两句什么的慕情在又看到了面前两人的眼神之后,瞬间虚了起来。 公子川一直对她这个极北帝女有着深厚情感的事慕情她是清楚的,所以对于公子川那无形中温情的想看她是能闪就闪的。 但叶枫那似笑不笑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竟让她有又想到了前天夜里曾被吻晕了过去的事实! 怎么她觉得这眼中的意味十分的不明了起来!!! “咳咳!!” 慕情清了清嗓子,快速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嗽了一声。 现下的感觉就好似有两把绝世好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慕情她所要做的就是选择用哪把刀砍自己。 为了缓解尴尬,慕情快速向着身前公子川和叶枫他们两人说道。 “那个,我告诉你们,我脚程很快的!若是追不上,跟丢了,本小主我概不负责!” 说罢,转眼就脚底抹油,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这速度,真是不比刚刚从青玄屋窜出去慢了多少。 顾恒见状来不及多想,火速转身追随着眼里的红光喊道。 “倾城!你知道水牢在哪里了?不知道你还往反方向跑!” 随即也是跟着没了人影,消失在了老树之下。 现下树下凉阴中唯剩叶枫一人了,看着慕情奔去的方向,叶枫深眸隐隐向后侧了侧。 此时距离老树不远处的一处围墙边,正有着一袭黑衣的人在静静的隐着身形,窥探这里的所发生的一切。 这个人的出现已经很久了,自叶枫他刚到树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暗沉的幽眸微微一沉,眼神一收。 叶枫并没有做过多的举动,只是很随意的双目向前看去。 双手被于身后,迈开脚步,不缓不慢的向着慕情所去的方向寻了去。 在原本还稍显热闹的老树下人去片刻之后,那远站在围墙边的神女缓缓走了出来。 神女的身侧之后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只听一道浑厚略显沧桑的声音十分恭敬的向着神女说道:“神女大人,有关于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我觉得........” 神女头戴一顶黑纱罩帽,在听完身后之人的话后,恰巧一阵微风吹拂而过。 风吹乱了繁花,也吹散了一瞬神女的黑纱。 黑纱随风飘起,露出了里面半隐半现的艳丽笑唇........ 慕情借着还算是扎实的脚力,偷偷运了一丁点儿的阴煞之力,狂奔于莲花岛之上。 此刻的顾恒和叶枫两人都还未追上,趁着四下身侧无人,慕情快速向着自己左肩头处低声问道。 “慕倾城,既然神女刚刚就在那附近,为什么不让我找她把梁城对她冒犯的事情说个清楚,而是催促我赶紧离开??” 本来在树上的时候慕情她就听到慕倾城的提醒,这才让自己险些从树上摔了下来。 然而刚安排好萝儿之后,还不等慕情她去揪出来那本是称受了惊正静养在西苑的神女,慕倾城又赶紧催促了一阵快速离开。 一顿操作惹得慕情十分不解,但毕竟是慕倾城她曾经所经历过的事情,慕倾城她最是清楚。 所以慕情无法,便也就不得不乖乖听话的照说照做。 慕倾城温柔的声音轻轻传入慕情的识海之中,只听其耐心解释道。 “神女之所以会在那里,想来是正在跟那人会面,当年我曾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撞见了这一幕,以至于后来发生了很多令人后悔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悲剧同样再次上演,我才劝你赶紧离开。” 慕情听了慕倾城的话后挑了挑眉头,略过了神女的事,首先先是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年你在莲花岛山的时候也从树上摔下来过?” 慕倾城轻轻嗯了一声,向着慕情她说道:“的确是,当时我是因为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被卡在了树枝上,所以才爬上了树,结果刚把鸟儿放飞,身子没站稳,便就摔了下来。” 一听慕倾城这么一说,慕情是越发坚信了自己当前所处的万花境中就是慕倾城所告知的,是慕倾城在两百年前所经历过的种种。 慕情笑了笑,轻声评价了一句道。 “那你也可真是太善良了。” ...... 第四百零四章 变数 慕情:“当年你在莲花岛上的时候也从树上摔下来过?” 慕倾城轻轻嗯了一声:“的确是,当时我是因为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被卡在了树枝上,所以才爬上了树,结果刚把鸟儿放飞,身子没站稳,便就摔了下来。” 慕情笑了笑,轻声评价了一句:“那你也可真是太善良了。” 虽然当下慕情她同着慕倾城只有短暂的接触,但依照慕情她来看,那魂处在她左肩头处的慕倾城,可以说是同着当初的季婷一般,都是极其善良的女子。 季婷,她是慕情这辈子所见过最为善良的姑娘,没有之一。 但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却是命运多舛,天命难测。 慕情的清眸隐晦的暗了暗,有些事情,似乎一直都在心里堵着,从未离去。 季婷最后在自己怀中离世时,是解脱的,想来她现在也早该轮回转世了........ 慕倾城感受到了慕情她在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于是沉声问道:“怎么了么?” 思绪被拉扯回来,慕情深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牵强一笑。 “没什么,就是你的善良,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位故友。” 一个让慕情她深刻感受到世俗分差极其不公的好姑娘。 相对于季婷所经历的不公,两百年前慕倾城她这个身份尊贵的极北帝女,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子,要显得幸运多得多。 但幸运归幸运,慕倾城她还是有她的不幸的。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慕倾城她就肩负着常人难以肩负的重任,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又是阴差阳错的无法御灵。 依着极北帝女的身份,即便是无法御灵,那在见到树上鸟儿被困住的时候,也是可以随口命令旁人待之的。 但两百年前的慕倾城她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亲力亲为的上了树,解救了那被困的小鸟。 一只鸟儿的生命对于一般人来说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但在慕倾城她这个正牌帝女的眼里,却是能够被看的那样的贵重。 善良一词,也不过如此。 其实自慕情她今晨什么都想起来,又听了慕倾城在阴火前对自己说了一大堆的后,表面看似选择相信慕倾城所说的慕情,她终究还是半信半疑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相信换做谁谁都不可能毫无防备之心。 但当下感受到了慕倾城的那份坦然与从容,真诚与坦荡,加之曾经季婷的事,慕情她很快就又把那仅剩的半点怀疑,全部都给抹除掉的一干二净。 想想也是,既然自己都选择相信了人家,哪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有道是信人不疑,疑人不信不是! 慕情随着逆风奔袭中的潇洒之意,微微扬起了一抹不羁之笑。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使得一向谨慎的她才会如此容易的就选择了去相信一个腾空而出的传承意志。 慕倾城在听了慕情的话后,温柔的笑了笑,清灵有力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穿入慕情的识海之中,极其平淡的解释道。 “善吗?也许。你知道的,极北之地向来视绯丝鸟为圣物,所以鸟对于极北之地的子民而言,都是神圣的。” 慕倾城她说的极其平常,甚至不带有一丝任何的情绪。 但慕情明白,绯丝鸟对于慕倾城她而言是有特殊意义的,不然为何那极夜台会是以往帝女常常最爱待往的地方。 只因极夜台有着绯丝夜合,只因绯丝夜合是绯丝鸟唯一栖息的地方。 而绯丝鸟,更是在某种程度上承载了极北帝母对帝女所有未能一一履行的呵护与爱。 所以即便是一只普通鸟的生命,对于慕倾城她而言,那也是十分的贵重。 为了避免触景生情,慕情略过了这个比较敏感的话题,顺着慕倾城讲述了两百年前她所经历的事,毫无痕迹的转移道。 “话说,当年你从树上摔下来后,怎样了?” 慕情眨了眨眼睛,模样很是好奇般。 似乎明白慕情的意有所问,慕倾城笑了笑,轻声道了一句:“不用那么在意,我只是有些怀念了而已。” 话罢并未停歇,随后紧接着慕倾城她便就向着慕情她讲述起了两百年前她所发生的事。 “说来当年的我也同你一般,在得知了梁城被关押进了水牢后,就打算把他先带出来........” 两百年前的梁城的确是曾发生过在邀月岛上醉酒后被指窥觊神女一事,与之慕情所经历一般无二。 但是慕倾城却又告诉了慕情另外的实情,虽然梁城醉酒一事是真,但窥觊一事却是假,此事是另有原因的。 而后又讲述了一些当时前往水牢时,与之神女之间所发生的事,而当时所同神女在一起的人,便就是梁城被关入水牢中的真正原因。 慕倾城:“恰好公子川来了,接住了树上跌落下来的我,这才幸免于摔。” 慕情她在慕倾城说完话之后,眉头微微紧觑了起来。 依照慕倾城所说,今日她所落树一事看似表面上与之两百年前慕倾城所经历大差不差,但其实又很明显的大不相同。 这就好似大模样没有变,变得只是细微不印象大局发展的事情。 就比如,比如她和叶枫......... 清眸微微眨了眨眼,慕情侧颜瞅着自己的左肩头处,有些不解的疑惑道。 “慕倾城,你是说当时是公子川救了你而不是叶........呃,不是护红卫主?” 原本是想说叶枫来着,但是仔细想了想,两百年前的护红卫主应该不是叫这个名字,毕竟叶枫他是突然顶替的这个身份。 慕倾城沉思了一下,顿了顿以后,才是很是肯定的回道慕情。 “的确是公子川,当时的护红卫主.......还有两个护卫,我都没让他们跟来,我当时是让他们留在了青玄屋等我。” 这话使得慕情挑了挑眉,她之前也是有让叶枫不要跟来了,可是这结果怎么跟慕倾城所经历的不一样?? 心中有着不解,慕情奔袭中的脚步缓缓放慢了速度,低头暗自纳闷儿道。 “可今日,我明明是被叶.........是被护红卫主所救了的啊.........” 难道就因为这护红卫主换了,是叶枫成了变数的原因?? 若真是这样,那当下她所要经历的所有情节,就要与之慕倾城两百年前所经严重不符了啊........ 慕情她有些担心了起来,当下会不会就因为她和叶枫两人的突然乱入,而打乱了那原本应该是按照慕倾城她所计划着再走一遍的路......... 而这么一打乱,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无法让慕倾城再次阻止神女的阴谋。 慕情的话似乎也让慕倾城微微疑惑了起来,声音跟着微微有了一丝不解之意,慕情她只在识海中听道慕倾城有些犹疑道。 “慕情,我觉得........这一境中的护红卫主,他.......似乎与当年有些不同。” 在说道那个“他”字的时候,慕情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慕倾城的不同语气。 那个样子就好似多年的熟识,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慕情快速的眨了下眼睛,没想到还真被慕倾城她给看出来了。 原本是没有完全相信着慕倾城所说的话,于是有关于叶枫也一起乱入万花阵中的事情,慕情她就并没有提起过。 眼下看着慕倾城似乎对于护红卫主极其的了解,看样子似乎还是那种很熟识的熟识,看来这件事情并不能瞒多久。 当然,若是确认了慕倾城的身份之后,慕情她也没打算继续隐瞒。 讪讪一笑,慕情伸手挠了挠侧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左肩头处的慕倾城说道。 “呃,那个,慕倾城,其实,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慕倾城并没有表示很惊讶的样子,只是微微狐疑了一声:“什么事?” 慕情吐了吐舌头,快速小声向着慕倾城她说道。 “那个,其实我在乱入万花阵中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一起跟着来着,他与我在阵中走散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其实,其实就是.........” 慕倾城语气很柔,轻轻说道:“护红卫主吗?” 转而像是隐隐松了口气般的接着说道。 “原来,那这就能够说的通,为何一切都与之以往毫无变化,唯独护红卫主所做行事与之以往大不相同。” 慕情摸了摸鼻子,有些拿不准的道:“那........那这对于你之前所安排的那些计划,会不会有些困扰啊?” 之前慕倾城计划着是让慕情她按照两百年前所做的事再做一遍就可以了,但现在看来,有着叶枫在,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照旧行事了。 毕竟叶枫还不知慕倾城的事,而慕情她....... 慕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红衣女装,由于她自己的自身原因,她暂且还不想告诉叶枫,她其实就是阵外那有名儿的慕公子。 但就在慕情十分小心且担心的问过阴火中的慕倾城后,本以为慕倾城她怎么着也会说话委婉些,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只听慕倾城沉着毫无感情的声音,从慕情她的识海中不轻不重的回道。 “困扰。” 慕情:“........” 坏了,这是她给人家添乱了。 伸手挠了挠脑门儿,慕情有些内疚外加不好意思的向着慕倾城她道。 “抱歉啊帝女,我那个........咳咳.......'” 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慕情只能是硬着头皮转而尴尬道。 “那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神女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这一境有变?若是神女察觉到了,那么她所做之事,又要如何........” 神女所要做的事,又要如何去阻止。 然而还不待慕情她说完,紧接着慕倾城的声音就又淡淡的传来....... ........ 第四百零六章 不一般的关系 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慕情只能是硬着头皮转而尴尬道。 “那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神女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这一境有变?若是神女察觉到了,那么她所做之事,又要如何........” 神女所要做的事,又要如何去阻止。 然而还不待慕情她说完,紧接着慕倾城的声音就又淡淡的传来。 “没有关系的,万花阵的三千境,本就是虚幻所化,一切变化多端,不能按常理来言,所以在这花蕊境之中出现了一两个与之以往不一样的小差错,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神女不会发现的。” 慕倾城每次在同着慕情她说话的时候,总是那样的可亲,声音柔和,让慕情她极为感到亲切。 隐隐的,慕情她突然有了种面对长辈般的感觉,虽然这慕倾城的外表看似与自己一般的年龄。 但慕情她心里很明白,外表看似依旧是风华绝貌模样的慕倾城,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两百余岁。 随着慕倾城他的话闭,慕情便就十分俏皮的歪了下小脑袋。 模样很是惊喜,声音一改刚刚的拘谨,转而欢快道。 “当真?那我就放心了!” 这万花阵不愧是上古有名的阵法。 尘世间变化万千一切尚还未有迹可循,更何况这一阵幻一世的虚境。 依照慕倾城的意思,当前万花阵本就是仿生境,所以能模仿几分,也全看造化了! 难怪在说了叶枫这个变数之后慕倾城并未有过多的情绪,一点也不慌乱,原来一切还在计划之中,并不能被打乱。 慕倾城这个曾经的极北帝女不愧是活了两百年的人,心思玲珑不说,还是那种点到为止的。 在见到慕情的反应之后,只听那同慕情极其相似的声音,在慕情她说罢话后,十分温柔且隐隐意会不明的低语道。 “想来那位公子同着慕情你的关系很不一般。” 慕情:“.......” 刚放下的心又瞬间被提了起来。 至于慕倾城口中所提及的那位公子是谁,除了叶枫,还能有谁。 慕倾城:“难怪我会觉得护红卫主不仅行事上有很大的改变,就连外貌都有些不同了起来,想来跟着你一起乱入的那位公子,是使用了什么阵中阵,篡改了这一境之中的记忆,以至于就连我也还未察觉到半分。” 说罢,似乎是有些赞叹起叶枫的修为之深,只听慕倾城她颇为认可的赞赏道。 “这位公子,可以说是在阵法之上有着一等一的造诣,看来百年后的邀月,门下子弟的资质都很不错。” 听闻慕倾城夸赞叶枫,慕情小心心莫名愉悦了一分,那样子就好似听见别人夸了自己还有感。 昂首挺胸了一瞬,叶枫天生就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伸手撩拨了一下自己的碎发于耳后,慕情她嘿嘿一笑,十分委婉的向着慕倾城她打断道。 “那个,前辈,叶枫.......叶枫他可不是什么邀月子弟,他是现下阵外的天机家主,人称清风仙尊........” “哦?”慕倾城明显是惊讶了一分,随之颇为感慨道,“难怪,难怪他会........原来如此。” 慕情没听懂,挑眉问道:“难怪什么?” 然而慕倾城她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再说。 识海中稍稍宁静了一瞬,慕情见状自知不好多问,毕竟人家不想说,你硬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若是很重要的事,怕是她不问,慕倾城都要亲自说上一说了。 转眼把这个疑惑抛到了脑后,慕情她随之心有余悸的说起了刚刚老树下的事。 “刚刚我还在纳闷儿你既然两百年前在落树的时候撞破了神女,却为何不让我也同着当年的你一般撞破,看来是我担心的多了。” 这样的话心中就不免也跟着一松,慕情她还真怕让那神女在万花阵中得了逞,做出什么危害天下的事情。 原本陷入沉默中的慕倾城温婉一笑,轻声说道。 “当年我撞破神女与那人碰面一事,并未对神女所做之事有任何影响,也未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这对于改不改变与神女碰面一事,也就可有可无。” 慕情挑了挑眉头,很是好奇道。 “既然未对你二人产生影响,那为何在万花阵中的这一虚境之中,你还要阻止我,不让我像着当年你所做那般,直接撞破神女?” 这话问道了重点之上,既然落树撞破神女一事并不重要,那大可不必多管顺其自然才是。 但慕倾城既然出手干预了,那她就肯定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原因。 慕倾城的声音微微有了些许的变化,道:“我之所以在这一境中改变了这一举,也不过都是出于私心而已。” 慕倾城的声音虽然在识海中十分的轻,但慕情她却听的异常的清晰。 “是这样的慕情,你也应该很清楚,毕竟你当下所经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我当年所经。” 她的话隐隐充满着愧疚之感,这使得慕情赶紧树起了耳朵认真聆听。 虽然慕情她也不用耳朵就能听到慕倾城的声音。 “嗯嗯,这个我知!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当前万花阵中的我及是你,你及是我!” 而慕情她所在万花阵中发生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当年慕倾城所经历的事情。 慕倾城淡淡的嗯了一声,随之叹了口气,缓缓向着慕情她说道。 “当年,我因阵法反噬,曾受梁城所救,梁城对于我而言,有着救命的恩情。” 慕情眨了眨眼,看来慕倾城之所以会改变当初所发生的事,应该是与这梁城有关。 这个梁城,倒真是同着自己很像,都有着一身多灾多难的命! 深表同情着,慕情决定,有关于他同萝儿的事,她这个未来的媒人也就点到为止,绝不不强求。 也算是.........照顾照顾男方的想法了! 毕竟一开始慕情她是打算绑也要把梁城绑进萝儿闺房中的。 慕倾城:“当年我为还了救命恩情,便就打算前去水牢救梁城,但却没想到的是,原本想要还了的恩情,却是让梁城失去了一只手臂。” 这个情节还真没想到,慕情微微愣了一下,清眸微微一眨,突然间有些没听明白。 随即快速道:“哈??慕倾城你是说,两百年前梁城因为你撞破了神女一事,所以就失去了一只手臂??” 慕倾城:“嗯。” 慕情不解了:“这是为嘛啊??还有,梁城可是神医圣手,若是失了一只手,那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 还要让他生不如死。 不怪慕情如此吃惊,毕竟这人明明是完完整整的,但因为一个突变就变得不完整了,那也太........太无情了些也。 虽然慕情她在万花阵中是依着两百年前慕倾城极北帝女的身份而自居的,所经历的事情也是两百年前的事,但是总归现下的当事人是自己。 而慕情她又一向是个拎的清的,所以梁城对于慕情她而言,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着救命恩人的身份,有着救命的恩情。 若是真如慕倾城所说,那原本打算前去水牢救梁城一事变成了这般结果,那就还不如一开始不要去水牢来的好。 最起码还能保全梁城的完好无缺。 慕倾城感受到了慕情的迟疑,见着慕情奔袭中的脚步渐渐的停了下来,便就出声宽慰道。 “别担心,只要没有撞破神女那件事,此番依旧还是可以去水牢把梁城救出来的,而后续的事情,也并不能改变什么,梁城他依旧会做他要去做的事。” 停顿了一下,慕倾城继续道。 “而我所改变的,只是让这一境之中的梁城,他能比之两百年前,行事更加方便一些罢了.......” 慕倾城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是越来越小的,而她口中所说方便的所指,想来就是那两双健全的双手。 这就好似是长久以来所深藏的内疚之感,使得慕倾城她才会想要在这么一个虚幻之境中,阻止悲剧的再次发生。 难怪刚刚慕倾城她说她是出于私心才会阻拦。 慕情微微的沉默了一会,对于慕倾城的心中所想,她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此境换做了以往慕情所经历的幻境,想来曾经发生过的很多事情,在不阻止大方向发展的情况下,她也都会奋不顾身,尽可能的一一去避开那些本不该有的悲剧。 两百年前的事情慕情无法去评价,毕竟那对她而言都是先人之事了,而后辈议论前辈,那可是大不敬的。 换了个话题,慕情直接开门见山道。 “想来神女刚刚在老树边所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多年前,与道医一事有关的人。” 慕情操着极其平静的语气,十分清晰的陈述着自己心中所想。 就好似她所说的话只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然而事实却并不寻常。 听了慕情的话,慕倾城沉默了一下,随后才是缓缓开口确认道。 “嗯,慕情,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 有关于梁城的事情,慕倾城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并未详言,但这并不妨碍慕情她的正常推测。 慕情嘴角不羁的笑了笑:“聪明不敢当,但有人说过我很机灵。” 春风随着慕情的张扬肆意的吹散了小路边两侧的花瓣,使之慕情每走一步,身后都会留下一道长长的花瓣之路........ 慕倾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低声温柔了一句。 “慕情,梁城的事情在不久后你就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现在多说也无意,而你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把梁城救出来既可。” 慕情努了努嘴,身着一抹红衣,十分潇洒道。 “嗯,就算前辈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随后又好似忍不住的开口加了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我今儿没有救出梁城,那结局会怎样?” .............. 第四百零七章 我的倾城 慕情努了努嘴,身着一抹红衣,十分潇洒道。 “嗯,就算前辈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随后又好似忍不住的开口加了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我今儿没有救出梁城,那结局会怎样?” 慕倾城笑了笑,笑声让人听不出是何意,轻声说道。 “本该发生的事情被改变了,那么这一境的一切无外乎是全部改变。” 这就如同一滴水滴滴落在了原本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无数波澜之后,虽然回归平静的湖水还是那个湖水,但却是多了那么一滴原本不属于湖水的水滴。 以至于回归平静的湖水,又不再是原本的湖水。 慕情挑了挑眉头,别看慕倾城她在自己左肩头处很是温柔的说着话,但这说的话可是半点都不留情面。 “唔.......”慕情伸手摸了摸鼻子笑了笑的道:“我知,我知,我就是随口问问,前辈你放心,原计划依旧,咱说过要帮前辈你阻止神女的阴谋,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她天下正义一抹红,为民除害,自是天经地义!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在这万花阵中的幻虚之境里可以稍稍错改一些原本应有的情节,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着,神女亦是可以? 若是神女她私下里改变了一些当年她所做的方式,依照大方向未变,却是在细枝末节偷了梁换了柱,那有没有可能一切就不再是按照慕倾城她所预料之中的情节去发生了?? 那到时候又要如何去阻止....... 慕情所考虑的可能不是没有,而慕倾城她在听了慕情她这个想法之后,只是轻轻一笑道。 “她不会的。” 慕情挑了下眉头,不知慕倾城她为何能这般的笃定。 “为何?” 毕竟到目前为止,神女对于慕情她而言仍旧是个迷。 来历是迷,行事是迷,模样是迷,所做的事情更是迷。 邀月神女简直就是一团笼罩在黑色迷雾中的女人。 慕倾城回着慕情的话,并不担心的说道。 “神女所做之事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两百年前即将要大成的她也只差最后一步,所以像她这样自负的人,即便是她想要改动了这一境的情节,那也一定是在最后关键时刻罢了。” 听着慕倾城的话就好似十分了解神女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有时候最熟悉一个人的人,很有可能不是挚友,不是亲人,而是一直对手的敌人。 基于这个想法,慕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前辈,邀月的神女的最终目的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如此大费周章,不惜重塑当年之境,定是会损耗自身修为的。 像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又是什么原因,才会让那神秘的神女一往无前,不择手段。 之前在阴火前的时候,虽然慕倾城曾说过她也不知神女最终目的是要做什么,但是在一起聊了这么多,慕情她却觉得慕倾城不可能会不知。 左肩头处的阴火隐隐暗了一瞬,慕倾城的声音渐渐微弱了起来。 “慕情,我的确是不知这神女到底要做什么。” 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但慕倾城她终究还是没有隐瞒的向着慕情她说道。 “我当年只知,神女是想要祭了什么上古之阵,而那阵成的唯一关键,就在于圣阴之躯........” “圣阴之躯?” 慕情清眸微颤,口中喃喃的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 “前辈你是说,两百年前神女之所以找上极北之地,其实是想要拿你........” 拿慕倾城这个极北帝女去活祭,祭了那上古之阵。 慕倾城的声音在阴火之中毫无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般,很淡定的回了一声。 “嗯。” 随之又道。 “也许这也就是为何我会在这里遇见了你,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而你在这里又为何会成了曾经的我的最终原因........” 慕倾城的话不淡不轻,简单明了,分分秒秒内直击着慕情的心跳。 心中五味陈杂了一番,内心小九九不住奔腾。 慕情心道,这都叫什么事儿?现如今她不正巧就是那百年不遇的圣阴之躯?? 而眼下她代替了阵中原本该有的极北帝女,所以也就成了一个鲜活,且不是虚幻的真正的活祭替代品! 难不成她这有名儿的慕公子,在万花阵中还成了天选之子不成? 身上还肩负着未完的使命??? 慕倾城的声音未停,继续说着口中之话。 “这是命数,也是变数,所以慕情,这一次能不能阻止得了神女,就全要靠你了。” 这句话一出,是妥妥把慕情她看成了阻止神女阴谋的唯一希望。 慕情皱眉,她自然是听得出。 习惯性的先做着最坏的打算,慕情她道:“若是我像你当年一样,虽然阻止了,但是却又让神女逃脱了呢?”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慕倾城只是用着很平常语气,向着慕情她说道:“那便就还会有第二个两百年,第三个,甚至更多........” “慕情,你知道的,神女她既然能够从两百年前出现在今日,那她定就有办法继续永无止境的延续生命。” 慕倾城的声音在慕情她的识海中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听起来都十分的费劲。 看来这是因为慕倾城现下只是传承意志的原因,魂力消耗的太多了。 慕情思索了片刻,深呼了一口气,抬头仰望了一瞬的蓝天白云。 白云飘飘依旧,虽然蓝天还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天,但谁会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逼真的幻境而已。 而她,只是这场游戏的无辜闯入者。 良久,就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慕情她才终是低头轻轻的点了点。 回应着左肩头阴火中的慕倾城,慕情她道。 “嗯,看来我是只能成功,不准失败了。” 花香依旧扑鼻而来,慕情却觉得怎么也不香了。 周遭不知是走到了哪里,慕情刚刚光顾着溜,却是忘了问公子川水牢的准确位置在什么地方。 彻底停下了脚步,慕情来来回回看了看四周。 眼前是一片浓密的树林,而这个树林,对于慕情她而言,还真是说不出的有缘。 “我这一不留神,怎么又跑人家祖坟来了???” 这片树林,可不就是前两天慕情她刚醒来后,所遇到那阴邪煞影的地方。 随这慕情的轻喃之后,槐树林里的阴风突的又迎面刮来了一阵,这使得毫无任何灵气护体的慕情她不得不打了个冷颤。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入了冬!” 冷飕飕的搓了搓自己左右两边的臂膀,慕情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随之披肩而来。 还不待转身,紧接着就是那道温柔至极的声音传入耳中。 “倾城,你可找到水牢了?” “呃......” 没想到这公子川的脚力还挺快。 慕情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快速拉开了与之背后公子川间极其暧昧的距离后,才是缓缓转过了身子。 轻轻扯下了身上刚刚被公子川所披上的那一件蓝色披风,伸手递了回去的客气说道。 “多谢公子哈,刚才跑了一身汗,披着怪热的!” 慕情她可是还记得之前在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时候,差点把眼前这公子川,给认成了叶.......咳咳。 现在什么都清楚了,自然是本能的要与之公子川拉开些应有的距离。 只不过这距离还得拿捏得当,毕竟慕倾城她有特殊叮嘱过,眼前这名义上是“青梅竹马”的公子在神女一事中处着重要的角色。 顾恒见到慕情退回来了自己给她披上的披风,深邃的凤眸暗了暗。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手把披风收进了乾坤袋中。 随之温柔沉声说道:“以往还不知倾城的脚力这般的好,今日倒是让本公子重新认识了一番,就好似.......” 顾恒故意向前倾了身形,特意拉近了同着慕情间,那原本被不着痕迹所拉开了的距离。 眼前公子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眼神一如既往的专一深情。 慕情猛然向后倾了倾身子,清眸快速乱眨。 不知怎的,突然在这万花阵中面对一张同着阵外师兄极其相似的脸,慕情她感觉十分有些.......别扭了起来。 若是眼前的人真是师兄,估计慕情毫不客气的就该伸手给一拳头教他好好做人了。 但是慕情她却从未想过眼前公子川不是公子川。 微屏着呼吸,慕情她看着还在向着自己靠近来的眼前公子,随即快速慌乱道。 “就好似什,什么.......” 若不是眼前的人有着极北帝女从小青梅竹马的身份,而做戏又要做全套的,慕情她敢说,她当下绝对会选择毫不犹豫的走开。 顾恒自然是看出了眼前师妹的紧张与窘迫,嘴角微微一笑,很是满意眼下之人那有脾气却无处可发的模样。 师妹,以往都是你喜爱拿我开涮,现下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很是享受着这难得的交换,顾恒直直的看向着慕情灵动的清眸,操着公子川的口吻,忍不住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极其撩动人心的轻声说道。 “就好似,我的倾城不再是那个倾城........而是,换了别的什么厉害人物一般。” 似是调侃儿,似是意有所指。 公子川明明还距离自己有些距离,但慕情怎么就觉得这话是在自己耳边说的一样! 一丝不漏,声声还异常深入人心。 “呃........”慕情下意识语塞。 怎么她突然感觉到,这眼前的公子川,似乎话里话外都极其的有意思啊........! 难不成,这公子川看出了自己失忆的事情,然后感觉到了自己与之慕倾城间的不同了??? 那这可不行。 不能让公子川这环境中的虚幻人物出现了纰漏....... ........... 第四百零八章 所谓依山傍水 “就好似,我的倾城不再是那个倾城,而是换了别的什么厉害人物一般。” “呃........” 怎么突然感觉到,这眼前的公子川,似乎话里话外都极其的有意思啊........! 难不成,这公子川看出了自己失忆的事情,然后感觉到了自己与之慕倾城间的不同??? 慕情眼珠子快速的来来回回转了转,眼前的公子川在她的眼里,就是个虚幻出来的先人。 和着先人是青梅竹马,这滋味已经是很酸爽了,更何况这还是慕情她必须要深情演绎出来的。 就在慕情她想着要怎么回答眼前公子川的话,而不会被暴露且顺利按照两百年前的事进行的时候,一抹白衣出现在了公子川的身后,解了慕情的为难。 “看来帝女是知水牢的位置。”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清风贯耳,使人心旷神怡。 然而有这种感觉的只有慕情她一人,顾恒他可是极其的不喜这声音和这声音的主人。 “护红卫主!” 慕情眉梢大喜,快速向着叶枫招手。 虽然不明白叶枫口中所说的话是何意,但看着眼前公子川突然间回正了身形,正经了起来,慕情总算是稍稍的松了口气。 这公子川,顶着一张师兄的脸,真是比之花楼里的姑娘还会魅人! 比之师兄他本人还要欠揍! 不过因为叶枫的出现,总归是能够转移眼前公子川的注意力,让自己成功解了难的。 一不做二不休,打铁得趁热,随即慕情她便就顺着叶枫所说水牢一事,振振有词道。 “卫主来得正好!本小主思来想去。” 边说慕情边来来回回向着四周看了看。 正巧身后就是邀月灵坟的槐林之地,慕情嘿嘿一笑,有了主意的说道。 “嗯!这片树林依山靠水,最是适合布置水牢!你来看看,本小主猜得对不对,是不是这里!” 什么依山靠水,槐林四周广阔为平原,根本无山,就连最近的水还是好几里外的九华河池水! 本来就是胡诌的话,为了避开公子川的话而言,所以慕情她是能扯一分就扯一分。 但谁知,造化就总是弄人。 就在慕情她准备等待着眼前两人反驳话语之时,就只见公子川身后的叶枫脚下动作未停,竟是直径向着自己走来。 鼻音轻轻嗯了一声,站在了慕情她的身侧后,才是低沉的缓缓而道。 “是这里。” “........” 风语在低笑,花儿在偷乐。 慕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一脸懵逼的一歪头。 看了看身侧站定的叶枫,又看了看满脸阴郁的公子川,再看了看身后的那处槐林......... “是,是,是是,就是这里??” 伸手指着身后的槐林,慕情快速眨着清眸,十分有些不可思议的结巴道。 关押梁城的那个水牢就在邀月岛上的灵坟之中??? 莫不是她的嘴开过光?怎么一说就准! 她就只是顺着叶枫他的话随口说说而已,她并不知水牢的准确位置啊....... 天!她要是知道,早就不停不喘的把梁城救出来了,何须在这里受着莫名的煎熬! 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出门踩了狗屎运。 就在慕情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侧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淡淡传来。 叶枫十分体贴的回应着慕情的疑问,沉声说道。 “帝女心思玲珑,心思过人,所谓依山傍水,十分贴切。” “.......” 慕情嘴角抽了抽。 这自己随便乱说的话而已,一向让人心思缜密的云雾天机清风君岂会听不出来? 回眸看了看正巧也正看向自己的叶枫,慕情不知怎的,就是无法心平气和的对视上这厮的幽深暗沉眼睛。 要知道,她可是被这厮给吻晕了过去的!....... 而叶枫,他似乎像是忘了那夜轻舟之上的事........ 那夜莲花岛边的轻舟之上........ 直到现在,叶枫他都只字未提过半句。 这让慕情既是放心又是糟心。 放心的是,看来叶枫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糟心的是,叶枫他没放在心上!! 自己尚且还沉浸在那种窘迫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这厮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 这让慕情她在心里,不是简单的在意。 是非常的在意!! 难不成那夜轻舟之上,就只是黄粱一场梦,而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误以为? 完了,慕情她觉得自从进入了万花阵中,真真假假,她都快已经要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胡乱的甩了甩脑袋,这件事情既然眼前叶枫未提,那么现在身份是极北帝女慕倾城的她,便也就不能太放在心上。 毕竟现在身在万花阵中的她,是极北帝女的身份,不是那阵外有名儿的慕公子,更不是不是那苍穹女扮男装的慕情。 慕情她希望叶枫只是把自己看做成了极北帝女,但转而慕情她又不希望叶枫是以为自己是极北帝女而在轻舟之上吻了自己......... “是.......是吗。” 下意识快速闪躲了下眼神,慕情避开了直视着叶枫的眼神,转而眼神飘忽的看向别处,讪讪一笑的回道。 “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哪里依山傍水了,您老眼神可真好。” 后一句话是慕情小声嘀咕的,但是却毫无遗漏的被该听的人听到了去。 叶枫似乎是低声笑了一瞬,但由于太快,慕情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看着叶枫那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想来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还不待多想,紧接着慕情她就只听身侧这白衣君子,低沉着好听的声音,十分云淡风轻的说道。 “邀月灵坟下有处地下暗河,接连九华河池水,而镇守邀月槐林的石碑,恰巧是邀月先祖曾去东海取回来的山海石。” 叶枫的话说到这里,意思就已经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就是在指明,依山傍水的水有了,山也是不缺。 真应了慕情那依山靠水的话。 虽然那山不是个大高山,但关键就在于,人家有个山字! 而顺着叶枫所指,慕情她就恰好看到了槐林入口处所镇放的两座山海石。 还别说,这山海石虽然只有一人高,一左一右两,但是远远看去,其形状还真就跟座真山一样。 慕情虽然是嘴角抽了抽,但面上却是依旧保持着微笑,牵强着十分有礼的模样。 怎么感觉,她是不是得感谢感谢眼前的叶枫啊? 怎么感觉里里外外这厮都像是再给自己找场面,找台阶下一样??? 慕情一惊一乍的模样十分可人,加之一身顾恒特意准备的艳红束衣,美轮美奂的外表之下,整个人都是别样的灵动清纯,妩媚动人。 小脸粉扑扑,红唇水嘟嘟。 原本因为叶枫跟上来瞬间不悦的顾恒见到了这个模样的师妹,瞬间心里的郁闷就都消散了一大半。 有道是佳人一颦一笑皆入我心,也不过如此了。 不想让自家师妹过多的与眼前叶枫有着牵连,于是顾恒见机快速向前一步,侧过身,隔开了慕情与之叶枫间的距离。 顾恒他依旧很是专情的看着眼前慕情,十分温柔的说道:“既然到了水牢之地,这下倾城你可莫要再跑那么快了。” 这是在指刚刚慕情撒腿就跑的事。 说罢,顾恒便伸出了手,十分亲昵的想要剐蹭下慕情她的小鼻梁。 就如同往常般,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举动。 慕情听到眼前公子川的话眉头一挑,这厮还真是会聊天。 面对公子川的手,慕情她是早有准备的,怎能就让眼前公子川得了逞! 要知道,这家伙也是在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没少沾自己的油水! 虽然万花阵中的公子川是倾慕与极北帝女的,于这些也算是理所当然。 但慕情她可不是真的极北帝女啊.........真的慕倾城,此时可是在自己左肩头中的阴火之中呢........ 有关于万花阵中的公子川这个青梅竹马,慕情也旁敲侧击的向着慕倾城打听了打听。 虽然这么直白的打探人家感情的事情很不礼貌,但这也是慕情她不得已而为之的。 毕竟要想做真,就要先深入了解。 从慕倾城那里慕情得知,其实明面儿上公子川与之极北帝女是青梅竹马,但这只是单方面的那种,而造成这一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两百年前的极北帝主。 慕倾城告诉慕情,两百年前极北帝主很是看好公子川,因为公子川的确是那种让人仰望的俊朗公子。 修为上佳,为人上佳,俱事上佳。 所以早就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极北帝主就有意要把自己的女儿交于自己所挑选所信任的女婿手上,甚至是刻意撮合着。 这也是直接导致了极北帝女同着公子川间佳话不断的最主要来源。 而公子川的父亲在极北之地又是极北帝主最为青睐的大长老,所以无论是在自家女儿以后继承帝女的路上还是婚姻之中,都会有着美满的结果。 为人父母,媒妁之言,全部也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考虑。 虽然绝大多数的时候这些出发点的确都是在为儿女好,但是有时候这种好却恰恰也是最为不好的。 就比如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 慕倾城对公子川从小一直就只是兄妹之间的情感,对待长兄般的敬仰,她不是没有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却不是公子川。 可公子川却是一颗心都在她这个极北帝女的身上,用慕倾城的话来说,就是用情用错了人,错付了。 年少还不知情滋味的慕倾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公子川对于自己的那份爱恋之情,她长久以来就只当是兄长对于自己的照顾有佳。 直到一次意外,慕倾城遇见了生命中命定的那个人之后,才是渐渐懂得了。 但是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极北帝主,以经为慕倾城与公子川两人订下了婚约....... .......... 第四百零九章 入土撒欢 年少还不知情滋味的慕倾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公子川对于自己的那份爱恋之情,他长久以来就只当是兄长对于自己的照顾有佳。 直到有一次意外,慕倾城遇见了生命中命定的那个人之后,才是渐渐懂得了。 但是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极北帝主,已经为慕倾城与公子川两人订下了婚约....... 内心中微微悲叹了一下,只能说,造化弄人。 收回思绪,面对着眼前的公子川,慕情讪讪一笑。 尽管两人间还有些距离,但她还是微微挪动了下身形。 要死了,这当着叶枫的面,她要怎么附和着眼前青梅竹马的深情??? 慕情清亮的眸中带着丝丝愁苦之意,不着痕迹的向着自己左肩头处瞅了瞅。 前辈啊!慕情做不到啊........ 心里的话似乎像是被阴火中正在受着阴煞之气养魂的慕倾城所听见,人声虽未见语,但是那簇黑色火焰却是快速跳跃了一下。 这个样子就好似是在替着慕倾城她无声的在说:“这没办法,你且自求多福看着办!” 顾恒对于眼前师妹闪躲开了自己亲昵举动的表现,并未有过多的感触,一切都还算是在预料之中。 若是师妹不躲,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毕竟,这些亲昵的举动,在师妹的眼里,只有他这个师兄才可以。 出于对自家师妹的了解,亦或是对于自己特殊的定位,顾恒的心情自然是愉悦至极。 心情一好了,顾恒便就忍不住想要告诉眼前师妹,他是有多么的看重她,在意她。 于是接着自己口中刚说完的话,顾恒他转而又是深情道了一句。 “倾城,跟紧我,我知道上一次在这槐林之中.........不过别怕,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声音很是小心翼翼,给人以呵护至极的感觉。 慕情先是一愣,后才是明白过来眼前公子川口中所说是何意。 看来上次自己还没恢复记忆前,在槐林中遇见阴邪煞影的事情,眼前的公子川很是在意。 的确是一个一往情深的男子,就连慕情她都不禁因为当下的这句话,不得不对眼前模样同着阵外师兄一般的公子川,另眼相看两分。 公子是个风度翩翩俊朗十分的公子,但只是可惜了。 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却是错付了钟情。 出于对眼前公子川的同情,慕情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没有被眼前人得逞的小鼻子,快速眨了眨眼睛。 她总是这般不自然,是个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鬼敲门,咱也不怕啊! 本着大义,告诫着自己当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神女绳之以法。 慕情狠狠心,一咬牙,一跺脚。 随即便就快速挤出了一张天真无邪烂漫温柔的脸,向着眼前同着自己说话的公子川,极其温柔造作的回道。 “多谢公子,本小主.......咳咳,嗯,倾城就依公子所言,紧跟着便是。” 如此乖巧顺从,别说是慕情,就眼前正面对着的俩男人,都是各有各的反应。“” 鬼知道慕情在说出这般小鸟依人的话时,一身的鸡皮疙瘩是怎样的恨不能直接掉地上。 先不说上次槐林中的阴邪煞影怎样,就算是槐林中充满着邪祟,依照圣阴之躯随手御煞的慕情她而言,也是根本没在怕的。 但毕竟自己此时的身份是极北的帝女,无法御灵这件事,众所周知。 所以眼前公子川能够这般的出言,慕情她想,那也都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可是慕情却不知,顾恒心里很清楚着自家师妹的厉害,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单单是想要告诉慕情他会保护她。 还记得古刹洞一事,慕公子身死一事,接连好几次身为师兄的他都没能保护好自家师妹........ 所以顾恒他不想在错过任何一次能够站在师妹身边的机会了。 更不会再给那个云雾天机的叶枫,更一步接近慕情身边的契机! 因为时间让顾恒他越来越没有了以往的信心,让他开始慌张,让他觉得师妹正在远离她,正在越来越不能属于他........ 眼前师妹突然间的温柔,让着顾恒心中的那团烛火更加有了温度。 看,只要用心的足够,师妹是不会看不到的! 深邃的凤眸含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顾恒伸过手,递于慕情的面前,轻声说道。 “走。” 慕情低头看着那伸在自己身前的宽大手掌,很是明白眼前公子川的意思,这是要牵着自己的手,走近槐林之中了。 这般的温柔,真是难以让人拒绝。 慕情她突然有些觉得,可能就因为这万花阵中的公子川,待出了万花阵后,她可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正眼看待自家的那个倒霉师兄了。 想想自己那中二的师兄,依照他那出门时常得叮嘱吃点药的脾性,断然决然是不会做出这般欠揍的举动的。 内心微微叹了口气,慕情突然在心里叨叨着:“若是眼前的公子川就是师兄该多好........” 师兄啊........ “这样我便就可以毫无疑虑的把你一脚给踢飞到苍穹后山的茅厕里!” .........师妹,我劝你善良........ 借由着伸展腰身的动作,慕情不着痕迹的适时躲开了顾恒向她伸过来的手。 就好似是碰巧没有看见顾恒伸过来的手一般。 没有在意公子川凤眸中的深情,慕情她边伸着懒腰边转过身,故作十分惊奇的看向着不远处的那片槐林。 口中喃喃道:“没想到这邀月祖宗们住的地方,还是刑罚重地啊,这难道就不会扰了他们这些老祖宗的清净吗。” 都道入土为安,这简直就是入土撒欢。 不过想了想,之前就有从星日掌门那里得知,说这灵坟之地是有着什么先人留下来的阵法,而星日掌门之兄曜日恰好就被困在了里面。 这样一来,这槐林灵坟的确像是邀月仙岛上最能惩戒门下子弟的地方。 顾恒伸出去的手一空,并未气馁,紧接着便就欲主动去牵起慕情的手。 然而慕情她却是在收回了伸懒腰的手后,顺势双手叉起了腰,随后十分霸气侧漏的仰天感慨了一句道。 “本小主不愧是能坐上极北帝女的人,上得了邪窟下得了坟头,啧啧,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一句话的狂霸之气,与之刚刚同着顾恒他所说的温柔截然相反。 顾恒嘴角抽了抽,本以为师妹这只小猫的毛被自己捋顺了,谁想,他只是给她挠了个痒! 叶枫一直是被顾恒堵在了身后,但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皆是沉默的看在了眼中。 待慕情她说罢话之后,叶枫他见到了顾恒的意图,随后转眼间就只听其站在后方低声说道。 “帝女的安危,自有护红卫。” 至于这句话是对谁而说,显而易见。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着顾恒的举动暂时得停了下来。 阴郁的凤眸一闪不耐。 多事! 慕情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叶枫在这万花阵之中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以往除非自己主动搭话,否则鲜少有说话的叶枫他竟频频出言噎人。 公子川刚刚还稍显温柔的凤眸又冷了下来,看的慕情她是一阵胆战心惊。 怎么突然感觉,青梅竹马对于叶枫这个护红卫主极其的充满敌意啊?? 莫不是这两人以往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不成? 慕情她当下虽然是有心想要问问阴火中的慕倾城这是为何,但奈何之前慕倾城消耗魂力太多,以至于到现在还未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她一直沉睡在自己左肩头处的阴火之中,让人发现不到身体里还存在着这么一个人。 而那唯一能够表现慕倾城还在自己身体中的动静,就是那正源源不断的吸收周遭阴火所导致的阵阵旋涡。 看来前辈的传承意志也不是那么好维持的。 慕情佩服着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为了天下苍生,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首先能够让其传承至今,强大的意志力是必须的,但光只有这一样还是不够的。 慕情通过短暂的接触,从慕倾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绝对的正义。 也就是今慕情她所一直秉承着的。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慕情她其实是同着两百年前的慕倾城,如出一撤。 也难怪命运会把她们两人系在了一起,这也许是一场巧合,但巧合之中,又何尝不是命定之中。 慕情为了缓解空气中莫名增生的低压感,撇过身,绕过了眼前公子川,快速朝着叶枫随口说道。 “这护红卫能不能保护本小主暂且不知,但护红卫主一直护在本小主身侧,倒是让本小主甚是心安!” 人家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修为之高,深不可测,那是全天下都知的。 有着这么一个厉害人物时刻保护着自己,就算是在邪祟窝里睡觉,慕情她敢保证,她一定都会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太阳晒屁屁才善罢甘休。 然而本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话,却听到某人的耳中是异常的刺耳。 顾恒忍不住了,论修为,他不比叶凤差,他一样可以保护好自己所在意的人! 当即就要一把拉住慕情的手臂,带着慕情离开。 然而叶枫却是先一步出现在了顾恒他的身前,拉住了慕情的手腕。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叶枫道:“帝女如此信任,本主定不辱命。” 慕情清眸猛然睁大了一分,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根本没有想到叶枫会突然牵住自己的手腕。 她就连叶枫是怎么突然绕过公子川来到自己面前的都不知道........! 那熟悉的手掌温度,隔着束腕慕情她似乎都能感觉得到。 那修长的手指,十分温柔且有力的附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叶枫.........” ................... 第四百一十章 不仁 慕情根本没有想到叶枫会突然牵住自己的手腕。 她就连叶枫是怎么突然绕过公子川来到自己面前的都不知道........! 那熟悉的手掌温度,隔着束腕慕情她似乎都能感觉得到。 那修长的手指,十分温柔且有力的附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叶枫.........” 口中不由自主的喃喃轻唤了一句,随即慕情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你这是干什........” “难道不是帝女说,本主在帝女左右,会让帝女倍感心安的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环绕在慕情的耳边,不待慕情她的话问出口,面前的叶枫便就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浅浅笑意开口说道。 随之话罢,叶枫便就牵引着慕情,欲径直的向着槐林的方向走去。 “唔........” 慕情清眸一颤,下意识看了眼那正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以往叶枫牵起自己的时候,也都总是这般........ 亲近却自然,尊重亦小心。 然而正在慕情她任由着叶枫带领着自己深入槐林的时候,一只蓝袖下的手,横然而出。 同样是牵住了慕情她的另外一只手臂。 这横出一攒的力道,若不是慕情身体素质好,说不定当即就要叫痛一声。 顾恒满面阴沉,极其冻人。 几乎是强忍着动手的冲动,狠狠瞪向一脸波澜不惊的叶枫,顾恒他咬牙切齿道。 “护红卫主,注意你的分寸!” 请放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的师妹!! 叶枫收回了已经迈出的步子,侧颜回眸,一双幽深暗沉的眸子隔着慕情看向后方的顾恒。 口吻极其生冷,很是一本正经的回了顾恒一句。 “本主的分寸,就是护帝女一世周全。” 本是回头看向公子川的慕情在听到身前叶枫的话后,身子明显一僵,瞬时不敢回了头。 叶枫他说,他会护帝女一世周全........ 艳红束袖下的手微微紧了紧,慕情有了些许期许。 叶枫他的样子如同阵外般,不可能像自己之前失了忆。 他的行事作风就连说话的口吻都未变,那么修为至深的他,就不可能不知道此时是身处在万花阵中。 明知身在万花阵,他化身护红卫主,为何却要说出这么一句话........ 会不会因为自己女装样貌与着男装还是有点相似的缘故,以至于叶枫,他把自己看做了....... 慕情她在心里已经是想的天花乱坠了,这要是换作以往,她是绝对不会这么想。 但是心里自从住了一个人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了起来。 顾恒抿着微微泛着冷白的嘴唇,在听闻了叶枫不咸不淡隐隐还有挑衅的话后,眼神早已是怒火中烧。 顾恒:“极北帝主若是知道所谓保护倾城就是这般对待,不知以后会不会打算换了你这护红卫主!” 十分有威胁性的话,正好驳了叶枫的那句挑衅的话。 先不管叶枫听后怎样,反正慕情是有些慌了。 这好不容易在万花阵中与之叶枫重逢,尚且还未商议如何出阵,更是没有把神女的事情说出来。 若是叶枫被极北帝主换下了护红卫主的身份,那么慕情她又要从何找时机与叶枫私下里碰面,更是又要上哪里去找叶枫! 慕情她到现在也是不清楚叶枫为何会在这里成为了护红卫主一事。 相较于慕情的慌乱,叶枫相比是要淡定的多。 威胁,除了慕情意外,其他的事对于他云雾清风仙尊而言,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叶枫低沉着不冷不热的口吻,极其平淡的看着顾恒回道。 “极北帝主会作何,莫要来询问与本主,公子若想知,且自行试试便知。” 顾恒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有些膨胀了起来,低沉着隐忍的声音,怒叫了一声。 “叶!枫!” 慕情由于是被公子川和叶枫两人一前一后所牵扯着,于是处在中间,极为的尴尬。 这两个人若是想说什么,就不能先松开手吗....... 慕情眉头一拧,垂眉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这表面看起来风度翩翩实际脾气暴躁的公子川说话就说话,干嘛说一个字还重一分的手力! 真是感觉这竹马恨不得要把自己撕成两半! 慕情先是挣开了叶枫轻轻攒着自己的手腕,毕竟这个好脱开。 其次才是用着从叶枫手里空出来的手,推脱了一下公子川攒主自己手腕的手。 若是不借助两手的力量,慕情她还真没把握能把手从公子川手里拽出来。 两只手腕来来回回转了转,慕情这才是看向眼前的公子川说道。 “哈,那啥,公子不必找我那帝主爹爹,本小主倒是觉得护红卫主既然能被爹爹一手提拔上来,那定是极其信任护红卫主的!” 慕情摸了摸鼻子,躲开了叶枫的视线,小声脸红道:“而且刚刚之举也并无不妥........” 看了眼身后的叶枫,话罢,慕情她又正了正颜色的解释道, “公子也知,本小主一身废材,若是护主肯这般保护本小主的安危,相信即便是再出现上次所遇的阴邪煞影,也定是能够很快化险为夷的!” 说的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其实明白人一下就能够听出,这是慕情她在护着叶枫。 而慕情她的真正目的,也正是要告诉这顾恒他,她是默许着叶枫对自己的所做所为........ 叶枫此时是何模样,因为背对着叶枫,所以慕情她是暂且不知。 但是眼前公子川的样子,慕情她却是完完全全看进了眼里。 只见这刚刚还怒火中烧里的人,瞬时间就在那双深情眸中闪过了久久不散的伤情之意。 这让正看着公子川的慕情,突然间十分愧疚了起来。 “公子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搞得跟生死决绝一般啊........” 慕情心里念叨着,真是感觉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顾恒的唇角微微抖了抖,眉宇间的阴郁难以消散。 “师妹,即便是失了记忆,你也愿意再次对他另眼相待吗........” “他叶枫有什么好?你的师兄那点儿比不上他!” 心中万浪翻涌,顾恒越来越觉得,是自己曾经太过犹疑了。 若是能够早一点告诉师妹,若是没有让当初的师妹身穿一袭男装去了雅轩阁,若是....... 叶枫! 顾恒瞬时看向了慕情身后的那一身洁色衣袍的君子,心中低沉着冷酷的声音。 “你不仁,那就莫要怪我不意义了!” 从未想过要对叶枫做些什么,但是在这一刻,顾恒他改变了主意。 若是这个人注定就是他同师妹间的阻碍,那么他便就要把这个阻碍,抹去掉。 凤眸中的冷酷即使是在最无情的时候,看向眼前慕情顾恒他也是能够瞬间温柔的。 轻轻撩拨起了一簇垂在慕情耳边的碎发,顾恒沉着声,轻轻说道。 “倾城,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身边站着的这个人是谁吗?” 在这万花阵中,一切全部都是假的,就连这所谓的护红卫主,他这个所谓的极北公子青梅竹马,也都是假的......... 因为见着眼前公子的伤情,慕情这次没有闪开,任由着那双温热的手,在整理好自己的碎发后默默收回。 慕情伸手挠了挠侧脸,有些不敢正视这眼前公子川,心中微微有愧的说道:“知道啊........叶枫他是护红卫主啊........” 悄悄看了眼公子川,慕情又加了一句道:“那个啥,公子川啊,你看现如今帝主爹爹派来了护红卫主前来保护本小主的安危,这里也没什么事儿,若是公子你也没什么事儿的话,不如,不如就.........” 慕情有些支支吾吾,没怎么忍心说出口。 然而顾恒却是先一步慕情,沉着让人听不出是何的语气说道:“不如就让本公子先行回极北之地是吗。” 慕情咳嗽了一声,故做掩饰的讪讪一笑:“呃,那个,本小主觉得,公子日理万机,总是这般占用公子的时间,于心有些过意不去.........” 岂止是过意不去,简直就是火里来雨里去! 虽然这么说就连她也觉得,自己这般撵人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 可是长期同着公子川相处,慕情她是真的做不来那青梅竹马懵然不知的感觉啊....... 眼前的公子川,对于自己的深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好不好! 也不知两百年前,慕倾城她就怎么没看出来....... 但慕情她却是忘了,若不是有在九华天那夜遇见了个深夜小书摊儿,快速看了小本凄凄惨惨切切的爱情凄美故事,估计她自己到现在还摸不清自己对于叶枫的感情呢! 更何况是情情爱爱之事。 顾恒本是强忍着心中不悦,但经过慕情这句话之后,可以说,心情已经是跌落到了低谷之中,寒风嗖嗖。 认真的看向这眼前慕情,顾恒一字一句的十分咬重口齿的说道:“你,就这么想让我走吗?” 慕情那叫一个心虚啊........可她的确是很想让他走啊,这要怎么说呢。 看着眼前师妹的样子,顾恒在心中有着郁闷和伤心,但是另一方面也在为自己开着脱。 毕竟依着师妹的性格,即便是失了记忆,那也绝不会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姑娘。 而顾恒他此时,并不是师兄,而是万花阵中的公子川。 深呼了一口气,顾恒单手背后,十分简洁明了道。 “倾城,若是觉得本公子是因为倾城而不得不停留于九华天而介怀,那大可不必在意,此番前来你也是知的,不仅仅是极北之地的事,本公子还有星日掌门所交代一事在身。” 一字一句,慕情越听越郁闷了起来。 看来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她这要附和青梅竹马的戏份还是需要尽心上演....... ....... 第四百一十一章找人往着高处找,一找一个准 “倾城,若是觉得本公子是因为倾城而不得不停留于九华天而介怀,那大可不必在意,此番前来你也是知的,不仅仅是极北之地的事,本公子还有星日掌门所交代一事在身。” 一字一句,顾恒的话让慕情越听越郁闷了起来。 看来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她这要附和青梅竹马的戏份还是需要尽心上演。 顾恒的话未停,随之继续说道:“短时间内,这些事情还需要本公子来处理,所以倾城,我不能走,而本公子此后,也会日日相伴与倾城左右。” 前半句还好,但这后半句可就相当于是交代了接下来的行程了。 “呃........” 慕情有些语塞,突然有些觉得,似乎自己什么都不该说,因为结局并未有任何的改变。 不仅如此,看着眼前公子川的样子,似乎更是要有变本加厉追逐她这个极北帝女的意思。 内心是崩溃的,慕情真想一把揪出岛中的神女,一了百了,得个清净。 顾恒英俊的脸庞微微僵硬着冷白色,即便是知道自家师妹看自己的反应只是对于公子川的反应,但是顾恒在心中还是莫名失落的。 师妹,既然失忆了,那就给师兄一次机会.........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之后顾恒便再也没说什么。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慕情身后的叶枫,顾恒垂于袖口中的手中,紧紧攒了攒入阵前盖世给予自己的那块洁白魂玉。 叶枫,在这万花阵中可不比在阵外的天下,在这里,我是极北之地万人敬仰的公子川,是极北帝主看中的未来女婿! 而你,自始至终也就只能是一介依附于极北之地的护主而已........ 于万花阵外,你我二人是身份等同的一门仙尊,但于万花阵之中,你只不过是一介需要听从帝主命令的下属而已。 呵,下属。 下属终究是下属,即便你是护主。 正好就在这时,云中从天而降一只通体灵气浓郁的金顶鹤。 金顶鹤的羽毛反着日光,格外耀眼。 一看就不是凡物。 慕情认得,这是邀月历代家主的灵禽坐骑。 因为这突然而来的大鸟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所以在场的三人便就纷纷把目光都投掷到了仙鹤身上。 仙鹤金鸣一声,骄傲的不行,很是有着曾经季月蓝那个俏公鸡招摇晃市的模样。 想来这只金顶鹤,就是之前季月蓝身下的那只的祖宗! 一想到季月蓝,慕情私下里微微惋惜了一瞬。 人才是个人才,就是家族之中的恩怨太甚,以至于落了个不明不白,死于非命的下场。 金顶鹤招摇了一会儿后,随之便就嘴里叼着一封书信的走到了顾恒身前,递与到了顾恒手中。 慕情挑了下眉头,啧啧一声道:“听闻邀月有三名,一名阵二名水,这第三名就是眼前的这只鸟。” 向前凑了凑脑袋,慕情有些好奇的样子。 “而这名鸟金顶鹤可是历代邀月家主的坐骑,所以公子川,本小主断定这一定是星日掌门有什么事想要传唤与你了!” 想来是因为星日掌门有派门下子弟前去青玄屋找公子川,但是凑巧公子川跟着自己一起出来了,这才不得不用金顶鹤来巡。 这心得慕情她是深有感触,毕竟是站得高看得远,找人往着高处找,一找一个准! 顾恒轻轻打开了仙鹤递来的书信快速的扫了一眼,看起来神情很是淡然,但手下动作却是快速把纸团烧成了灰烬。 慕情一瞅,乐呵了。 这正愁着如何送佛呢,当下真是老天爷难得的照顾。 清眸快速一眨,慕情用着手肘怼了怼公子川的胳膊道:“公子若是有什么事,还是以公子的事为重!刚刚不是还说是有事在身的吗,先干正事要紧!” 顾恒低头看了看慕情怼着自己的动作,这动作可真是娴熟,换了第二个人,怕是都不敢这么同自己的套近乎。 抿了抿唇,虽是有一万个不愿放任师妹同着叶枫独处,但是眼下的他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要先处理。 阴郁的看了一眼前方不染于尘静默站着的叶枫,顾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扬。 “倾城,你这般的关心我,我很开心。” 随着眼前一黑,慕情她就只听到自己的耳边不轻不重的传来了公子川的这道话语声。 “.......!” 这公子川可真会玩!说话就说话,怎得还上手抱上了自己! 慕情试着挣脱了一下,期间根本不敢回头看身后的叶枫,满面涨得通红。 “那个公子川,你,你有话好好说,这,这是作甚........” 然而顾恒根本就不在意身下师妹是何感想,只是尽情的用力环抱着身前的这抹娇小身躯。 有多久没有抱过怀中的师妹了? 闻着慕情身上若隐若现的淡香,顾恒想,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前往莲花岛的九华河池之上,那一次还是师妹主动相拥....... 享受过的凤眸心满意足的缓缓睁开,顾恒抬眸当着叶枫的面儿,十分带有占有性的向着叶枫他玩微一笑。 口语无声说道:“她是我的。” 嚣张至极。 叶枫对于顾恒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暗沉幽深的眸子平静如初,就好似什么也未看到一般。 顾恒心中冷笑一声:“叶枫,你最好是真的不在乎,不然.......” 不然他所做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些了。 就在慕情她准备使用蛮力去推开环抱住自己身子的眼前人时,顾恒则是见机轻轻松开了手。 十分熟稔的揉了揉慕情的头顶,顾恒温声说道:“倾城,我先去一趟,待事情处理完,再回来找倾城你,好吗?” 慕情她因为公子川摸着自己头顶的动作而愣住了,这以至于眼前之人一顿操作下来慕情她都未能及时作出反应。 有那么一刻,在她眼中所看到的公子川,隐隐重合着阵外师兄,顾恒的影子....... 见到慕情这次没有闪躲开来,红唇微张,满眼很是惊讶的样子,顾恒温柔的笑了。 “莫要等急了我,乖。” 随着最后一句极其暧昧的话后,顾恒便不再逗留,飞身轻踏上了一旁等待着的金顶鹤之身,如踩鸿毛般的飞天而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待公子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慕情她的眼前后,慕情还僵硬着身子,难以自持的回转身形。 “这公子川,当真就只是公子川???” 怎么越来越同着阵外的师兄如出一撤! 伸手摸头的动作也好,模样也好,就连说话时的中二也是一般模样!! 慕情心有余悸,得亏知道公子川是个先人,不然她都觉得刚刚的公子川是被师兄给上了身! 顾恒走后,槐林前又恢复了以往般的静谧,慕情转身后,看见了一直单手背后等待中的叶枫,这才是想起,她差点忘记要把梁城从水牢中给捞出来的事。 微微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慕情着这一身女装,却是习惯性的潇洒双手背后,昂首挺胸,很是飒爽道。 “咳咳,那个护主,刚刚之事........” 慕情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什么,她并不想让叶枫误会什么。 但是转而一想,她现在的身份是极北帝女慕倾城,就算同着公子川这个青梅竹马真的怎么了,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更无须要向着保护自己的护红卫主解释什么。 就在嘴里的话不上不下的时候,慕情她却是只见叶枫轻轻转过了身,朝着槐林的方向再次走了去。 边走,风中还边带着叶枫好听的声音传来。 “我知,无需多言,走。” 一句很是普通的话,却是听在慕情她的耳中并不那么普通。 慕情小脑袋一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嘴里嘀咕道:“我这什么都还没说,他就知道了?” 看着单手背后,不知其是作何之意的洁色背影,慕情她还来不及多想,就见叶枫他一步不停的朝着槐林的方向走去,逐渐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回神之后,慕情挑了挑眉头。 单马尾潇洒往后一甩,快速追上叶枫的脚步,慕情高呼道:“诶!护主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本小主安危的吗?!那护主你也得先等等正主啊!” ....... 槐林还是醒来那天慕情所见过的槐林,自从进了林子之后,扑面的阴凉瞬间席卷全身。 好在慕情感觉到阴冷的那一瞬,叶枫便就用灵气帮她护了体。 “多谢护主。” “嗯。” 慕情跟上了叶枫身后之后,就只见这厮一言不语,与之噎公子川的时候截然不同,这让慕情她小小的尴尬了好一会。 总是得说些什么的,不然她到现在连水牢在槐林的那个位置都还摸不清楚呢。 伸手挠了挠侧脸,慕情又一茬儿没一茬儿的向着身侧叶枫小声询问道:“那个叶枫护主,你这名字,起的可是真好听啊.........” 叶枫面无表情,脚下步伐未停道:“师父赐予,无上之恩。” 慕情眉头一挑,瞬时来了兴趣。 一般人之姓名,都是出自于父母,少有师父赐名的。 虽然知道叶枫同自己一般,从小就是孤儿,但像慕情她,即便是自小被穹天仙尊手养,可是顾仁杰仍是告诉过慕情,她的名字是她生母所起的。 双手背与脑后,一身女子之装的慕情她又习惯性的像身穿男装时一样,背过了身来倒走起了路。 面朝着叶枫,精致的五官很好的闯进了那双暗沉的幽眸道。 “嘿,叶枫!以前从未听你提及过你小时候的事,正巧四下无人,不如说来听一听?” 对于叶枫的事,慕情她自然是极其想要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叶枫脚下一顿,停了下来,暗沉的眸子轻轻侧颜看了一眼身前正倒走着的慕情。 因为叶枫的动作,这使得慕情她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快速眨了眨清眸,慕情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问错了什么......... ......... 第四百一十二章 清风君本君 听闻慕情的话后,叶枫脚下一顿,停了下来,暗沉的眸子轻轻侧颜看了一眼身前正倒走着的慕情。 因为叶枫的动作,这使得慕情她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快速眨了眨清眸,慕情突感自己是不是问错了什么......... 讪讪一笑,慕情快速先发制人的说道:“嗨,本小主就是随口问问,护主你不必当真!” 咱就是随口问问,不想说就不说,不用这样看着咱也........!! 瞅着叶枫那本就是暗沉波澜不惊的眸子,眼下更是幽深到让人难以捉摸的地步,慕情不禁微微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他想干嘛? 叶枫他一脸很认真模样的看着慕情她,一字一句,从薄唇之中,极其富有内涵的说道。 “帝女,似乎在此之前你我素未谋面,所以,何来从前一说?” “唔........!” 慕情浑身一紧,双手一僵,完了,这是说串巴了。 “那个,那个啥,这不是........” 慕情暗自闪开了叶枫的注视,背着身形挤了下眉眼。 真是的,这一跟着叶枫走在一起,就总是习惯性的拿出了以往慕公子的德行! 以往仗着慕公子的身份,她可是没少胡来过。 不仅同着一向一丝不苟的叶枫,成天同吃同喝同睡,更是没羞没臊的同着叶枫他称兄道弟! 慕情她同叶枫俩人之间,似乎就只差没有真的拜把子过了........ 叶枫她在慕情转过头时,嘴角无声的扬起了一抹邪魅笑意。 本就长相俊朗的他,因为这一抹笑,更是令神鬼都为之颠倒了起来。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暗沉的幽眸紧紧的盯着眼前那如同阵外般,一直身着一抹火红束衣的娇小之人。 侧身而看慕情独有的女子娇柔曲线,的确是如同在风清楼时,那隔着玉屏所看到的轮廓一般。 男人的呼吸微微重了一分,幽眸更深了一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慕情回过神来的时候,叶枫已经回归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单手背后,一手执着清心剑。 伸手挠了挠鼻梁,慕情有些搪塞的向着叶枫说道:“那个啥,这不是见到护主甚感亲切,就好似以往已经相识已久的至交好友........” 慕情快速眨着清眸,像是肯定着自己所说的般,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握拳道。 “嗯!所以难免就有些情不自禁,情难自已!” 绝妙! 跟着最强嘴灵的司凡南相交甚深之后,她这般胡诌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 慕情心中为着自己口中所说的解释而自我钦佩着,真是天生自丽难自弃,天生机灵难自已! “情不自禁?情难自已?” 叶枫低沉磁性的声音略微带着些许耐人寻味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慕情所说的后两个词,这使得刚沉浸在自我潇洒之中的慕情火速又正回了神色。 慕情看着叶枫那毫不掩饰的直视目光,瞬间紧张道:“对,对,是,是的!” 叶枫轻轻动了下身形,缓缓靠近了慕情的身侧。 因为身高之差,所以相较矮一头的慕情隐隐感到身前这突来的白衣君子微微弯了弯身形。 男人雄性的喉咙上下滚动着,面对面,叶枫向着慕情她一字一句道。 “深夜轻舟,也曾是情不自禁?” 慕情:“........” 果然,人不能得意,容易忘了形! 槐林中的树枝乱颤了些许,阴凉的四周似乎像是渐渐回了温度。 原本还觉入林而冷的慕情,当下也只感脑门儿脸颊外加耳垂处,瞬时升温。 深夜,轻舟........ !!! 他!!! 本以为叶枫根本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然而却是没想到,叶枫他不提,并不是代表着他忘了......... “我当时以为,以为那只是我又陷入进了幻境之中.........” 慕情纤长白皙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衣角处,贝齿轻咬着红唇。 那轻舟之上的事情,真真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时候的胡来,但是慕情她又要怎么告诉叶枫他。 亦或说,亲口告诉叶枫他,说自己是不小心,没忍住,所以才轻薄了他??? ........里外里这动机都是不纯的。 因为什么都想起来后的慕情,她清醒的知道,那时候曾在轻舟之上小睡了一会中,在她梦中所梦到的那个人,就是叶枫他本人。 这是导致后来见到叶枫他本尊的时候,失忆中的慕情她,才会那样的情不自禁,追随本心........ 既然话都已经被先开了头,无处躲藏那便就正面直对。 无声默认着自己对于叶枫他的轻薄之举,慕情轻唇微启,看似口气很是随意,但声音却是极小声的向着叶枫问道。 “那你那时,后来,为何要........” 即便一开始是慕情她轻薄了叶枫,但是那也仅仅只是轻轻亲了下侧脸而已,相较于叶枫的直面亲吻,她这都只不过是小儿科的耍流氓罢了。 更何况,她最后还不争气的给吻晕了过去!!! 不敢直视身前俯身而来的叶枫的眼睛,慕情把头微微转向了一侧,微微羞红了脸的等待着身前君子的回答。 然而等了许久,慕情感觉就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却是半点回应都没有等到。 眉头微微一觑,这使得慕情她有些不爽了起来了。 这话好歹是他先提起来的,怎得自己提出来了又不出声了! 随之快速回了正脸,准备说道一番,然而慕情的双目只见眼前空空如也。 那之前弯身附在自己面前的叶枫,早已没了人影。 “人呢????” 左右的来回看了看,慕情清眸明显一愣。 然而就在这时,那等待已久的声音却是轻轻的从慕情身后传了来。 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道:“你觉得公子川如何?” 慕情眉头一颤,微微疑惑了一声:“嗯?” “听闻帝女同着公子川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极北不少地方也都在流传着帝女同着公子川间的佳话。” 这明明自己的问题这厮还没回答,倒是反问起了自己。 慕情没回头去看叶枫,只是双手环抱于胸的气呼呼说道。 “护主你也说了,那只是听闻,所以传闻跟现实,总会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虽是很郁闷的回着叶枫的话,但是慕情她口中的话说的也是极其的有考究。 一方面慕情她不想让叶枫误会了她同着公子川之间的事,即便是她此时的身份是极北帝女。 一方面慕情她又不想破坏了万花阵中那两百年前的轨迹,毕竟凡是还是需要向着大局着想。 叶枫在听过慕情的话后,低声笑了笑,这笑声如同慕情她以往所听到的一般无二。 自己心里正堵着,这厮竟还有心情乐呵! 慕情当即就忍不住了,双手叉腰的回过身,模样十分张扬舞爪道。 “护红卫主!你还没有回答本小主的问题呢!” 然而话刚说完,慕情就只见那感觉像是在自己身后的白衣君子,其实早已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并且,隐隐还有些像是要消失在槐林深处的模样。 “........” 她能爆粗口嘛? 她能提剑砍人嘛......... 这说好了要护她这极北帝女一世周全,怎得,用着迷人高冷的背影守护吗????! 来来回回左右看了看,慕情深呼了一口气。 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槐林的氛围太过诡异,她尚且还需要寻找水牢入口。 别这水牢没找到,自己又先搁这儿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枫啊叶枫,真是清风君本君! 最后慕情她只得是快步追上了叶枫的脚步。 可就这刚走了没多远,转而慕情她又瞬间觉得心中一愧。 她似乎是误会了叶枫。 就在此刻她所走过叶枫所走过的小路两侧,看似一切寻常,却是极其的不寻常。 路边随处可见的黑丝游离,随处可见的碎枝末叶。 那隐隐还在闪烁着的丝丝洁色净化之力,如此圣洁不染,净煞除祟,不是清心剑所致,那还能是什么锐物能致。 看来就在自己停留的那片刻间,叶枫他不知是已经斩杀了多少槐林中所深藏的邪祟恶灵。 还记得星日掌门曾说,最近在莲花岛中经常出现的那些邪祟的来源,就出自于槐林灵坟中的曜日之手。 所以此时的槐林,不外乎是邀月仙门中的邪祟大本营。 而越是接近曜日所在,那邪祟之数便就是理所当然的越来越密集了起来。 身体里因为有着阴火的原因,所以慕情每向前一步,那游离在小路两边的残余阴煞黑丝,便就像是找到了中间宿主,纷纷无声无息的疯狂涌进着慕情她的左肩头处。 左肩头处因为不少阴煞之气涌入的原因,不多时便就渐渐形成了一团黑色诡异的小型旋涡。 这使得一身红衣的慕情她,异常鬼魅至极。 慕情感觉到一阵的舒爽之意,如曾经沐浴在苍穹后山的灵泉之下,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先天灵气一般。 只不过原本的灵气变成了当前慕情她所吸收的黑色阴煞之气罢了。 似乎是因为一时间阴火吸收了不少外界阴煞之气的原因,那原本还在养魂中的慕倾城,突然间缓缓睁开了眼睛。 慕情她还是从未见过慕倾城睁开眼时的样子,一直在阴火前见到慕倾城的模样,除了凭空而出的声音,就是那一张沉睡中的睡颜。 如若是慕情她此时能够往着阴火前看一看的话,那么她就会发现,慕倾城的瞳孔,是火红色的。 然而慕情正顾着脚下的步伐,所以一切都不自知。 就在走了又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之后,慕情她终是追上了叶枫的脚步。 双手环抱着手臂,距离着叶枫还有些距离的慕情啧啧了两声,小声嘀咕道。 “若不是知道叶枫是云雾天机的清风君,我都当这厮可能是........” .......... 第四百一十三章 九华之天,月灵之堂 在走了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之后,慕情她终是追上了叶枫的脚步。 双手环抱着手臂,距离着叶枫还有些距离的慕情啧啧了两声,小声嘀咕道。 “若不是知道叶枫是云雾天机的清风君,我都当这厮可能是岭南天衍家的!” 一双腿的脚力,可真当比得过天衍家的轻功秘术! “你说什么?” 十步之遥的叶枫一手执剑于身后,轻轻侧颜回眸的看向了正躲在一颗树后,半侧着身子的慕情。 慕情一激灵,快速伸手掸了掸自己左肩头处的那团因阴煞之气所汇聚的黑色小漩涡。 自己的动作很是利索,叶枫这厮应该是没看到? 不过话说,叶枫的耳朵,可真当是顺风耳! 慕情从树后迈出了步子,轻咳了一声,清眸故作镇静的回道:“没,没什么!” “哦?是吗。” 叶枫嘴角噙着笑意,暗沉的幽眸静静的看着慕情。 慕情左看看右看看,好不尴尬。 真是刚送走了一尊大佛,又来了一尊更大的佛! 慕情摸了摸鼻头,狠狠吸了一下鼻子。 虽然公子川和叶枫都是令她很头疼的人,但相较于公子川,对于熟悉的叶枫,慕情她却是相对要更自如一些。 故作很是钦佩模样,慕情缓了缓的说道:“护主不必多想,本小主只是见到护主一路斩杀邪祟于无形,倍感敬佩而已!” 叶枫回了身,双手背后,洁色背影灼灼。 “嗯。” 很简单的回答。 慕情嘴角一抽,什么时候这云雾天机的清风君,如此不谦虚了??? 这不符合以往的套路啊........ 无话可说,慕情只能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然而就在两厢沉默,继续深入槐林不多时之后,慕情她却是在不经意抬眸间,看见了一座隐藏在树从之后,整体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破落大殿。 至于为何要称为破落,那是因为整个大殿看起来是宏伟至极的,但是周边门口处的凌乱不堪与灰尘遍地,条条手臂粗的藤蔓攀附在大殿墙壁之外,就不得不使得这大殿破落了起来。 “那里是?” 慕情眨了眨眼的问道。 叶枫走在慕情身侧的一步之前,这个位置能够很好的保护着慕情她的安危,能够在第一时间内阻挡正面的突袭,也可快速击退慕情身后的威胁。 似乎是因为之前叶枫手执清心剑的铁血之攻而震慑住了槐林中四散潜伏的邪祟们。 这使得除了刚入林那会儿身边常常会跳出一两只邪祟以外,之后慕情她便就再也没看到过一只活蹦乱跳的邪祟。 更是再也没见邪祟祟们出现在自己周身十米内过。 甚至是连周围隐藏起来的邪祟数量,慕情她也开始渐渐感受不到了。 果然强者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上金下莲,有水环池,九华之天,月灵之堂。” 叶枫的声音随着慕情的询问淡淡而出,声音低沉,庄重森严。 慕情听后微微一挑眉头,十分了解的说道:“叶枫你是说,这破落大殿就是邀月仙门历代而来的祖坟灵堂????” “嗯。” 慕情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忍不住又伸手向前,扒开了那些挡在了自己身前的矮灌丛。 阻碍之物一没,慕情她便就能更加清晰的看清楚了距离自己只有几十步之遥的破落大殿。 入眼之时,这座大殿给慕情她的感觉不仅仅是神秘,竟还有一两丝的诡秘之意。 而叶枫口中所说的上金下莲,指的就是破落大殿用着金顶而筑,且在金顶下方的空白之地,更是借势雕刻出了一朵绽放开来的九华荷莲灵禽在上飞舞之图。 此雕中灵禽无他,正是邀月仙门特有的金顶鹤。 仙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若是不仔细一看,还真当是真的活鸟一只。 尤其是金顶鹤那本就是一头金顶的模样,真真是与之落魄大殿的金色屋顶相互辉映。 比之这只鸟儿,最为出众的还要属那金顶鹤一只爪子下踩着的那朵大金莲。 这朵金莲,可是比之邀月仙门门徽上的那朵金莲,更加气势磅礴,艳丽妖娆........ 慕情看的隐隐有些出神,清眸中不知不觉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那原本还是黑色的瞳孔开始渐渐呈了淡红之色,与之身上的那抹红衣之颜,如出一撤。 慕情她仿佛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莲花岛的岸边,置身于一抹轻舟之上。 迎风拂面,十分惬意的远远眺望着那几朵已经是盛开了的九华河莲。 淡淡的花香扑鼻,期间还偶有几只灵禽于头顶鸣金飞过。 这明明是身处在阴森压抑的坟头地,本应是让人敬畏肃穆的,但当下慕情她却只感亲切随和,如身在自家后院一般。 微风吹过,吹的人只想找张舒服的躺椅,在暖阳之下美美的睡上一觉........ “收心,凝神。” 叶枫的声音突然的从身前传来,这使得那刚刚沉浸在舒适轻松状态下的慕情,猛然回过神来。 淡红色的清眸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黑瞳之色,慕情惊了一瞬。 她刚刚,竟然被破落大殿上的那幅画给迷幻住了! 一直以来慕情她都觉得自己的定力还算是一等一的棒极,以往若是在外碰见了什么幻阵之类的迷幻之术,她也总是那个最为保持清醒的人,不论幻术高低。 可是自从左肩头的灵火失去了之后,似乎她就对于幻阵这样的迷幻术,抵抗力越来越差了起来。 这就好比是一个人的心性有了变化,她似乎更容易被左右动摇了。 微微觑了下眉头,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 修行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定性,持之以恒,方才为修之道。 一个人若是难以自持了本心,那与之邪祟又有何两样? 看来人身失去了一簇保护魂魄的灵火,即便是命里梆硬的活了下来,那也并不就代表着万事大吉。 心有余悸,慕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这次闪躲开来了破落大殿上的那美图,慕情垂眸先是看向了破落大殿下方的其他什么地方,随之才是向着叶枫十分讶异的问道。 “叶枫,这上面雕刻的画中竟融入了阵法之道???” 刚刚的她分明是被一种无形力量所牵引住了,使得她恍惚感觉自己身处在了九华河池之中。 叶枫的模样很是从容,一身洁色出尘,根本就没有被影响到任何,倒是一双暗沉的眸子里,却似乎是存有着一些隐隐的担忧之意。 刚刚慕情红瞳的模样........叶枫不由自主的低头看了一瞬慕情的脚踝,随之又看了看慕情的左肩头处。 她的灵火,竟被阴源这般的点燃了吗? 幽眸重新恢复了平静,叶枫收回了目光。 看向着面前不远处的那座破落大殿,她沉声回道慕情。 “嗯,画中境。” “画中境?!”慕情微为狐疑了一声。 听着叶枫的意思,这破落大殿上方的那莲花图,竟是被施加了阵法之道的阵法图! 这阵法图可是极其少见的,而且据慕情她所知,当今天下能够做到画中有阵阵中有画之境界的人,就算是曾经阵法之修一等一的邀月家主月渡掌门,也是难以做到。 天呐,这得是何等阵法之修的大能高人,才能这般将阵法之术融入于纸画之中! 依照慕情对阵法之修的了解,此刻在她眼前所见的这莲鹤图,整体惟妙惟肖,出神入化,不仅登峰造极,怕是就连千百年后之中的后辈之人,那也是难以再重塑辉煌。 可谓鬼斧神工,惊天泣神! 从古至今,能够在阵法之修上做到如此之修的,除了慕情她所能想到的邀月开门鼻祖以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叶枫似乎总是能够明白慕情心中所想,低沉着磁性好听的声音,出语不紧不慢的解惑道。 “你所见到的这灵坟之画,是邀月创始掌门亲手所绘,主要是用以震慑擅闯灵坟之地的人。” 看似如同一潭汪水极其平淡之人,却唯独在慕情她的身上,格外的波光涟漪。 “还真是!” 一听叶枫这么说,慕情上手拍下手,惊叹了一声。 随之话罢,就只见慕情她快速双手合十于胸前,闭上了眼,向着眼前破落大殿来来回回上下左右的拜了拜。 边动作边嘴里还在小声不断的念叨着:“晚辈途径此地不慎叨扰了老祖清净,还请莫要责怪晚辈的莽撞行事........此番前来实乃是晚辈有要事在身,需要去老祖你坟头附近的水牢捞个城城出来,还望阵法老祖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咱指一条明路否.........” 这虔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慕情她这是跟哪做庙堂里拜着神佛求着什么心想事成呢! 叶枫微微动了下眉头,回眸看了一眼身侧动作幅度挺大,期间还不住触碰到了自己好几次而不自知的红衣人。 “你在干什么?” 慕情此时嘴里的话还未停,只听其操着女子清灵之声,快速嘴里嘟囔道:“天灵灵,地灵灵,邀月老祖你快显灵.........” 叶枫笑了,这一笑充满着无限宠溺。 身侧之人是自己所在意的人,加之极尽的距离,不想知道慕情嘴里说了些什么都难。 淡极的薄唇微抿,叶枫看到慕情这般的灵动可人,那正不住上下张合的艳红朱唇,真是让人忍不住就在此地.......... 握着清心剑的手缓缓收了收,叶枫滚动着男人雄性的喉咙,低沉磁性道。 “水牢不在此地,此灵坟早在邀月创始掌门身死后,封了灵门。” 慕情本是在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的口中话一顿,身形还保持着向前弯腰的姿势。 微微转了脸,看向了身侧,慕情她直到听了叶枫的这句话后,才是注意到了叶枫他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 “呃........” 慕情小脸一红。 这,这岂不就代表着自己刚才所做,身旁这厮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 第四百一十四章 情不自禁,情难自已 叶枫:“水牢不在此地,此灵坟早在邀月创始掌门身死后,封了灵门。” 慕情本是在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的口中话一顿,身形还保持着向前弯腰的姿势。 微微转了脸,看向了身侧,她直到听了叶枫的这句话后,才是注意到叶枫他正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 “呃........” 慕情小脸一红。 这,这岂不就代表着自己刚才所做,身旁这厮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尴尬的缓缓起身,强忍镇静的轻咳了一声。 慕情故作若无其事的向着叶枫他三五六七的回道:“哈,原来是这样!本小主刚刚还以为,水牢是在眼前的这破落大殿之中!” 这一打起哈哈来,慕情便就总是习惯性的用着小主之称,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不那么的尴尬。 说罢话之后,慕情她还伸手弹了弹自己脑门儿前不存在的刘海儿,以示真诚。 不过这句话说的的确不假,慕情她刚刚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慕情记得,就在叶枫说了上金下莲之后,中间还说了一句有水环池。 这在遍地黄土绿树的槐林之地,能有水的地方,岂不就只有水牢一处! 所以很自然的,慕情她就以为眼前这看似外表破落的灵堂大殿,其实就只是表面的伪装而已。 毕竟潜过绝大多数仙门重地的慕情她,见过不少遮人耳目的新花样儿。 虽是各种参差不齐,但大差不差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至于为何要掩人耳目,那别无他意,为的就是一个保护重地。 虽说寻常的灵堂都是挂着牌匾名之晃晃的,但也有神神秘秘的,若是被看成了重地,自然保护一番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在慕情神飘大地的时候,叶枫则是轻轻抚了抚刚刚斩祟时弄的有些褶皱的衣袖。 有时候叶枫他是真的很懂慕情所思,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其是何意。 轻轻收回了深眸,重新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座古老建筑。 叶枫他淡然开口,一本正经的说道:“帝女该不会,因为本主之前的话,所以才误以为这里是水牢之地。” 本是一句疑问句,却是生生从叶枫口中说出了陈述意味。 慕情正在弹着刘海儿的手指一滑,力度没控制住,不凑巧的猛然弹到了自己的小脑门儿上,吃痛一声。 “哎呦!哦哦哦.......” 本来是声音轻轻的叫出了口,但是慕情为了稳住自己,生生是把这吃痛的声音给咽回了肚子里。 叶枫回眸看向慕情,眼神示以询问。 慕情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忍着脑门儿的嗡嗡向着叶枫回道。 “哦哦!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这该死的骄傲哟........ 慕情伸手握拳,抵于嘴边轻轻掩饰了一瞬的说道。 “本小主就知眼前破落大殿这般荒芜,邀月怎么会把水牢设在这里,把人关在此处呢!就算是真的,那也定是得有人把手才是!怎么可能一只鸟都没见!” 慕情她承认她的确是认错了地儿,但是她不想承认是因为误会了叶枫的话而认错了地儿。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总觉得若是她认了,那么她就会像阵外那倒霉师兄顾恒一样,成为自己每每所坑蒙拐骗的最佳对象! 叶枫回眸看见了慕情洁色额头处的正中央正有着一处粉红色的晕点,嘴角微微上扬,难得配合着反应,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刚刚本主兴许是听错了。” 低沉的声音轻轻入耳,让人只觉一阵温柔。 慕情小脸粉扑扑,心脏一跳,就好似本就悸动的心,又一次悸动了起来。 同样是配合着叶枫所说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慕情十分慷慨道:“对对,没错!槐树林大!收音!所以护主一定是听错了!” 叶枫:“的确,槐树收音,让本主把帝女口中所说,误以为水牢就在眼前这灵堂之中的话,给听错了。” 慕情:“.........” 叶枫的话接的极其的自然,自然到慕情她无言以对。 若是此时槐林中有鸟飞过,那一定会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群通体乌黑的小鸦飞过。 看着眼中似要化作石化中的慕情,叶枫原本波澜不惊的深眸之中,渐渐漫上了一层暖色。 还记得在此之前,身侧的她曾询问过自己那夜轻舟之上,为何会........ 之前未回答,那是因为叶枫他有着自己的思虑。 那夜轻舟上的慕情明显是不认得自己的,所以叶枫他也不确定,究竟是否有唐突到了她。 乱入万花阵内的数月间,他从未停止过在这错综复杂的万花三千境中寻找那抹存留于心,久久不散的红衣身影。 即便是顶着挫骨扬灰之险,也从未停止过。 即便是日月星辰,也都抵不过那一抹红衣。 所以在不期而遇的见到自己所在意所心上之人尚且安然无恙之时,似乎一切都是顾不及思考的,唯有温存才能让证实眼前的真实。 于是在深夜赶来九华河池边的那夜,在叶枫静静眺望着河池尽头处的金岛之时,一抹轻舟突兀的闯进视线之中,便就悄然打破了原本有序不紊的一切。 即便是轻舟之上沉睡中的人是女子,而女子是身穿着一抹与之以往不同的洁色束衣,但女子身前所环抱着的那把通体火红的厌世剑,和女扮男装后女子本该应有的样貌,就足矣让远远而站的叶枫一眼认出。 那轻舟上的女子,就是阵外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 那夜,是叶枫第一次见到慕公子女儿装的样子。 虽然心中早已所知,而在乱入万花阵时,慕情也亲口承认过,但是叶枫他在亲眼见到的那一刻,仍是惊艳的。 人前潇洒一抹红,人后倾城慕姑娘。 有那么一刻,叶枫他是想就这么直接的把眼中熟睡中的人带走,带回云雾去。 然而理智终归是上风,看着沉睡中的慕情,叶枫阻止了手下护卫的上前唤醒,亲自温柔的御船护送慕情回了岛边。 本想着无声离开,待白日再正式相见,然而意外总是频频而出。 先是慕情突然的醒了过来,后是发现了慕情失了记忆,而一切都还未做多想,轻舟之上的慕姑娘却又用举止,点燃了本就存在已久的引线。 弓在弦上,一触即发。 于是才有了慕情所在意的那件事发生........ 单手于身后,一手执着通体洁白剑鞘的清心剑,叶枫身着一身洁色之衣,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是那个最为引人注目的人。 脚下的动作重新向着一处走去,边走,叶枫低沉的声线边缓缓弥漫在慕情的耳边说道。 “情不自禁,情难自已。” 随着男人耳垂微红,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渐渐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慕情一人久久不能回神。 情不自禁,情难自已? 这八个字明明是刚进槐林的时候慕情她为了给自己打掩护,随口而说的。 但现下叶枫突然间又说了这几个字,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这厮是看出了自己刚进槐林之前是在打掩护,现下又是一顿说槐林收音,所以叶枫他是用着这八个字,反过来反嘲了自己??? 难道这厮真像自己一样,把她坑起阵外师兄的手法,给临时现场演示了一遍??? 慕情此时满脑子都是她被叶枫逗弄了,根本就没往远处想,更不知叶枫所留下来的这八个字,其实就是在回答她一开始向着叶枫他所询问的那夜轻舟上的事。 曾在源启城因鬼相公一事时,慕情她就吐槽过叶枫的反射弧长,当下慕情她怕是妥妥的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十分郁闷的左皱皱眉右皱皱眉,慕情认定了叶枫这厮就只是在拿自己说笑。 伸出一手绣花小拳头,慕情在叶枫刚离开的身后来来回回的上下比划了比划。 “云雾毒舌清风君!” “唉.........” 慕情她本是嘴中小声嘟囔着,但是忽然就在耳边听到了一息之叹,而且这声音慕情还甚是觉得耳熟,就好似这几天在哪里听到过的一般。 “什么人?!” 慕情回头左右的看了看,这声音的来源听着倒像是从破落大殿里传出来的。 可是看着不远处的那座破落大殿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会是有什么人敢来的地方。 慕情用手掏了掏耳朵,再次询问道:“有人在否?” 然而回应给慕情的依旧是一片寂静之声。 慕情伸手摸了摸下巴,很是稀奇道:“莫不是我被叶枫这厮影响到都糊涂了?不仅容易身陷幻阵,更是被摧残到已经容易出现幻听了!!!” 凭着阴煞之气,慕情感知不到周围除了叶枫和她还有什么第三个人在,于是慕情便就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大大咧咧快速追上了叶枫的步子。 “想想也是,这破落大殿既然已经是被封了灵门,那定是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进得去的,除非是邀月老祖炸了尸,自己从自己坟头里跑出来!” 慕情这么一想,三步两下追上了叶枫的身形后,连忙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上前请教道。 “叶枫!你知道这破落大殿为何在埋了邀月老祖一人之后便就封了灵门吗?仙门灵堂难道不是自建起那日开始,就要容纳祖祖辈辈的骨头吗??” 慕情她能够把埋人说的这么轻松,也算是在议论人家祖坟的事情上带着些许诙谐了。 仙门灵堂这种地方一般是一门之中最为香火旺盛的地方,而且每个仙门之中通常情况下也就是只有一个灵堂之地的,那还是祖祖辈辈所传下来的圣地。 灵堂圣地里会排列从古至今许许多多门派嫡系子弟的骨头和灵牌,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供奉着历代家主的灵牌之位。 修者都道往世超生,若是人身死后还能够得到香火供奉,那来世必定还会在修行道路上登峰造极。 慕情年少时没少去过苍穹祠堂,且......... ............. 第四百一十五章愿有生之年,能够常伴她左右 灵堂圣地里会排列从古至今许许多多门派嫡系子弟的骨头和灵牌,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供奉着历代家主的灵牌之位。 修者都道往世超生,若是人身死后还能够得到香火供奉,那来世必定还会在修行道路上登峰造极。 慕情年少时没少去过苍穹祠堂,且每次去都还是连罚带烧香加忏悔的。 有一次,慕情因为犯了点儿小错,又被罚去了“老地方”,在苍穹祠堂焚香忏悔。 而那一次前去苍穹祠堂,还差点没让她给一把香,把整个苍穹祠堂都给烧没了! 事后是气的颜清虞直接把慕情勒令禁足,在后山别院整整待了一月未能踏出房门半步。 那段时日慕情是杵在窗户边都快发霉了的。 以往被罚去天山冻雪遍地的地方去面壁,好歹还是可以四处活动筋骨的,哪像被禁足在自己的屋中,除了能窥一隅小天的窗户,再也望不到其他。 无聊之际时,慕情唯有每天向着从前殿回来后的顾恒滔滔不觉的吐槽,来解着枯燥乏味的禁足之日。 这天,就在禁足快要结束的最后一天,慕情在月余中侃过大山吹过大河之后,又开始例行的挖坑挖底的吐槽了。 向着一直都极其有耐心陪着自己坐在窗户边儿上的师兄顾恒,慕情道。 “烧香供奉这应该到寺庙里去做才是,为何还要烧给祖宗们?祖宗们早就是轮回转世去了,烧再多也用不到阳间啊.........都道修者往世超生,若是人身死后还能够得到香火供奉,那来世必定还会在修行道路上登峰造极,我看,此番作为只不过是人心作祟,图个痴心妄想,然后为了一己之私还要辛苦后辈整日焚香烧纸罢了!” 顾恒是深知自家师妹的口无遮拦和拓落不羁,不仅自有自的一番理论,更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见解说法,所以当时的顾恒自然也就是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去罢了。 然而戏剧性的是,慕情口中的这一番言论,却是刚巧被路过后山别院的颜清虞给听了去。 颜清虞本是觉得祠堂最终也就只被慕情烧糊了几块布帘而已,却罚了慕情她禁足一月有些心中过意不去,于是便就打算借着最后一天的禁足日,提前给慕情她解了禁,顺便还带来了些许好吃的吃食,慰问一下。 哪知原本怀揣着过意不去的心来,却是被堵着怒气冲天的心走了。 当时颜清虞就直接站在别院门口门都没进的远远冷哼一声,向着慕情极其冷酷道。 “目无尊长!目无法纪!再加禁足一个月!女戒十遍!!” 这下好了,本来还有一天就能出笼的慕情,她又是生生被多关了一个月。 而待真正能够出笼后,被关屋中禁足俩月的慕情,她险些都要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是要瘫痪在屋中了......... 记忆仍犹新,历历在目。 以往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慕情心中都是有些不服气的,她又没有说错什么,为何要罚她? 但现在想起来,慕情心中却是不再像着以往那般不服气,而是更多了一些怀念之情。 “颜姑姑........” 慕情口中喃喃了一声。 小时候慕情被颜清虞处罚的时候总是想着长大后要躲得远远地,再也不让颜清虞揪住小尾巴去处罚,但是大了慕情她却是再想,多想再做一些调皮捣蛋之事,然后让颜清虞揪住,再狠狠责罚一番........ 这不是受虐倾向,也许是在慕情她的心中,始终都是难以放下且自责着颜清虞和顾仁杰的枉死。 叶枫因为是先一步慕情而行,所以此时他所处之位便就在追上来后的慕情她左前方一点的位置,单手于身后,一手执着清心剑。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人那微妙的寞落之意,叶枫微微撇了下眸子,停下了脚步。 慕情一个没注意,便就结实的怼到了叶枫结实的手臂。 “唔........” 慕情赶紧收回了身形,伸手揉了揉肉本就被自己弹得通红的脑门儿。 边动作,边嘴里嘀咕道:“幸亏铁头功与我有缘,不然我这小脑门儿可是万万承受不了这前前后后的弹弹撞撞!” 叶枫回转身形,看向慕情,回着此前慕情所问的话道:“邀月灵堂有二,一则是刚刚你所见的创始掌门之堂,二则是邀月后辈世世代代所供奉之地。” 慕情因为叶枫回话很快,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颜清虞的事和被撞了脑袋的事抛到了脑后。 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停下来的叶枫,慕情伸出了一只手抵于下巴,若有所思道。 “那照你这么说,邀月仙门是拥有两个灵堂的,且其中一灵堂还被封了的。” 叶枫:“嗯。” 慕情啧啧了一声,随之带动着停下来脚步的叶枫继续向前前进,边走着边说道。 “虽然一门之中拥有两个灵堂的情况是极其少见到的,但那也不是没有,但即便是仙门之中为了彰显敬意而特意分开设立了两个灵堂,那也是不会封了一灵的,可是为什么邀月却封了一灵堂?难不成邀月老祖他不想受香火供奉??” 不想让自己在来世在修行道路上,再次登峰造极了? 灵门一封,那便就是任何人也进去不了的,更别提会有人在邀月老祖的灵堂中焚香供奉一事了。 想想那破落大殿外的样子就知,那是鲜少有人会去的地方。 只不过像邀月老祖这么一个千百年前的人,若是说其是因为不受痴心妄想所迷惑,所以死后才特异叮嘱后辈之人不用以世代香火供奉的话,那么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慕情她高看一分。 瞧瞧人家老祖,老祖不愧是老祖,哪是寻常人比不得的通透! 随着慕情的疑问,渐渐平行于慕情身侧的叶枫简单的嗯了一声,随后回着身侧慕情她道。 “的确,听闻邀月创始掌门身死之后便就下令门中子弟无需香火供奉,只需死后尸骨清净于世,守护邀月仙岛千秋万代。” 所以才有了慕情她所见破落大殿一景,所以才有了灵堂被封了灵门一事。 慕情眉头一挑,她刚刚最后一句话只是随口一说,哪成想就跟开了光一样,还真给说对了,还真就是邀约老祖不愿意受着香火供奉,所以邀月仙门才分开了两个灵堂。 老祖不愿意受着香火供奉辛苦后人,那并不代表这他后辈子孙也会有这种觉悟。 毕竟痴心妄想之事,尤其是德高望重之辈,那是从来不会少见的。 因为曾拥有过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实力,所以才会那么的想要来生转世,再造辉煌。 其实这就跟一个人雍容华贵惯了,突然间变成街头乞丐的感觉一样,乞丐能够突然间承受住变成富贵人家的潜力,但是富贵人家却没有承受住瞬间变成乞丐的勇气。 这才以至于邀月有两灵,一灵封,一灵香火延绵不断。 “守护邀月仙岛千秋万代.........” 慕情她在口中轻轻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叶枫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是慕情她到目前为止,最为之动容的。 邀月老祖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身死向着后辈之人这般嘱托。 这已经不仅仅是有着常人难以达到的思想领域所能够做到的了,邀月老祖他身为一门开山鼻祖,更是有着一门之主最该拥有的无上之魄。 而有关于邀月老祖身死后的事,经过叶枫的口述,又使得慕情她不禁想起了从前她所阅览过的那本记载着万花阵的古籍。 那本记载着万花阵的古籍上记载着邀月老祖身死后,用着身躯魂魄,一同融入了原本名唤繁花阵的万花阵中,同着万花阵在莲花岛边,一同守护起了邀月仙岛世世代代。 叶枫的话和古籍上只零破碎的记载两厢结合,慕情她又惊人的发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刚刚慕情她所见的那破落大殿,有可能就只是一个空棺柩! 也许邀月老祖没让后辈香火供奉的原因不仅仅是慕情她所猜测的通透明世之性,还有可能是因为灵堂之中根本就没有他的尸骨,所以即便是供奉也毫无任何用处......... 这符合叶枫所说,也符合着为何邀月老祖的灵堂会被封了灵门。 慕情挑了挑眉头,一想到这种可能,表情便就十分丰富了起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还都很难说的透。 叶枫见到眼前红衣人成功被话题转移了注意力,不再那么寞落反而跃跃欲试了起来,暗沉的眸子温柔了一瞬。 愿有生之年,能够常伴她左右,让她无忧亦无虑。 有关于破落大殿的事情慕情又同着叶枫说了一会儿,也把自己所思向着叶枫毫无遮掩的说了一遍,最后只得叶枫一句未可而知之后,便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二人随后又往着槐林深处深入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慕情最后是终于来到了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地,邀月水牢。 慕情有些语塞的瞅着身前叶枫,咽了一口口水的说道:“那个护主大人啊........你之前不是说,这邀月水牢是在槐林的嘛..........” 叶枫回眸侧颜看了看慕情,一本正经道:“槐林之侧,亦是槐林之位,不假。” 慕情:“........” 之前听叶枫说是水牢就在槐林这儿,现下看来,那可能是之前叶枫为了给她找台阶下而夸张了。 可是既然如此,那当时明知水牢之地在何处的公子川他,怎么竟也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呢??? 难不成这公子川也是在给她找台阶下??? 其实慕情不知,顾恒当时的确是听到了叶枫肯定了慕情的话,说水牢就在槐林此地,而顾恒他当时未捅破,那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顾恒他想看到一向一丝不苟十分严谨的云雾清风君出糗罢了。 所以走的时候顾恒是走的很潇洒的,他是预想着叶枫........ ........ 第四百一十六章 见机行事 顾恒他当时未捅破,那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顾恒他想看到一向一丝不苟十分严谨的云雾清风君出糗罢了。 所以走的时候顾恒是走的很潇洒的,他是预想着叶枫带着师妹找不到水牢之地,无功而返的。 可是顾恒他却是忘了,既然是一向一丝不苟十分严谨的云雾清风君,又怎么可能如此不严谨呢? 所以大意失锦州,失策也是一种无形具在的实力。 慕情听了叶枫的话后真是毫无法任何反驳的余地,默默的蹲下身形紧了紧自己脚上的靴子,准备捞人的节奏。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叶枫口中所谓邀月水牢就在槐林之侧亦是槐林之位的意思。 那可真真的就只是在槐林的一处旁侧,毫无任何嫌隙的紧紧相连! 不清楚此处的人,怕是还真就要以为水牢的位置是属于邀月槐林地界的了........ 而叶枫带着慕情她也就只不过是简单粗暴的横穿了一下整片槐林,算是抄了近路的来到了槐林的另一侧罢了! 这就是说,一开始慕情所距离水牢的位置,紧紧也就只有一林之隔而已........ 若是当时慕情她在跑快一点,没让自己停下来,那说不定此刻的她都能一个人摸对了地儿,身处邀月水牢了。 慕情起身后拂手摸了摸脑门儿,有些上头道:“护主大人啊,这槐林之中的.......啊呸,这槐林之侧的水牢戒备森严,若是正面硬闯的话,怕是梁城还没被捞上来就引了星日掌门过来,所以我看我们还是........” 叶枫:“嗯,走正门。” 随之话罢,一身洁衣是十分惹人注目的绝世君子便就明晃晃的跳到了慕情眼前,笔直的向着邀月水牢的位置淡然而去。 慕情:“........” 瞬间原地石化。 她本是想说别打草惊蛇,两人悄悄的潜进去,声张的不要,可是怎么也没料想到,一向足智多谋的云雾清风君,竟也这般不按套路出牌,简单粗暴鲁莽了起来! 这,这厮入了这万花阵后,怎么越发的让人难以捉摸了呢........?! 本来的叶枫在阵外的时候相处下来便就是足矣让人捉摸不清,现下,慕情可以说就算是连蒙带猜,恐怕也是猜不出人家清风君葫芦里是装的什么药了!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认命的跟上叶枫的脚步,随即慕情她便就抬眸看见了叶枫单手背后的手,不着痕迹的向自己做了一个手势。 “莫跟来,见机行事。” 耳边又传来了叶枫曾在阵外时用过的传灵之术,慕情眉头一挑。 她就说一向心思沉稳的清风君,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连自己都能够考虑到的问题。 再随之静静一瞅,好家伙,那本来在老树附近被慕倾城所阻止撞见的神女,怎么出现在了水牢门前??? 慕情快速向后找了颗干大叶茂的老树隐了隐身性形,屏住了呼吸。 此时邀月水牢门口的神女身着一袭初见般的黑裙,微微向着慕情她所隐藏的这边投来了一抹审视的目光。 慕情不敢出声,因为慕倾城的声音就在顷刻间,又从识海之中传来了。 “慕情,在救出梁城之前,切莫要与神女正面相撞。” “为何?” 然而慕倾城的话就只说出了这么一句,随之便就销声匿迹了,任慕情再怎么在识海中或是左肩头处深问,都不能再得到回应。 谨慎中的慕情只能是暂时先按照慕倾城所说而做,毕竟慕倾城既然突然间这么叮嘱了,就定是有她的深意。 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慕情隐隐借用了一丝黑煞之气,因为她所躲藏的地方不是别处,正还是刚出来一点点的邀月槐林之中。 槐林因为星日掌门之兄曜日的原因,汇集了许多邪祟在此处,这以至于槐林之中总会时不时泄露一两丝让普通修者难以察觉的阴煞之气。 寻常之人察觉不出,那并不代表着像叶枫公子川,像她和邀月神女这般的人会察觉不到。 所以现下慕情用着阴煞来隐藏自己,可以说是再绝佳不过的办法了。 隐在槐林之中观望着水牢之地的情形,慕情又不得不佩服着眼下所处之地的鬼斧神工。 这邀月水牢与之邀月灵坟的槐林之处可以说是毫无任何阻隔的,只要是出了浓密茂盛的槐林,就已经是步入了寸草不生的水牢之地。 当下所处之地两极分化极其的严重,就像是一剑凌空辟开,一半是参天大树的槐林,一半则是黄土尘尘,偶有几颗荒草乱石的邀月水牢。 说来也是奇了,这明明是水牢之地,却又是周遭寸才不生般。 就好似好不容易生出了一颗顽强的小草,那也是费劲了千辛万苦,喝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水,才挤出了那么几缕的黄毛寸头。 “水牢里的水难不成是把水牢附近的水都给收了一个干净?” 慕情嘴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难怪听萝儿说邀月水牢是个刑罚最重的地方,看着眼前这周遭的环境,当真是足矣能够体现水牢之险的。 看来梁城所被关进的邀月水牢,的确不是什么可以让人轻松的地方。 慕情又向着水牢的正门处看了看,这水牢上面有个明晃晃十分森严的水牢牌匾不说,旁侧还设有个罚堂。 罚堂二字简洁明了,一目了然,那定就是邀月子弟犯错,特设的惩罚之地。 就如同苍穹的刑堂,慕情可是苍穹刑堂的常客了........ 所以对于这种地方,自然也是再亲切不过。 微微的撇了撇嘴,除了眼见的水牢还能入得了慕情她的眼,旁侧那小小的罚堂对于慕情她而言,那简直就是小儿科。 怕是邀月的罚堂,连苍穹戒尺的半分,都比不上。 快速粗略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水牢的四周的情形,慕情为着猫进水牢坐着准备着。 叶枫说让她见机行事,看着那抹洁衣来到了水牢正门之处,直接是很自然的侧身遮挡住了神女向她这边投来的巡视目光,躲在树后的慕情默默向着叶枫的背影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如此看来,叶枫这厮之所以会堂而皇之的走去水牢正门,原来是早已发现了水牢门前的邀月神女。 而神女她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所以为了给自己打着掩护,这厮才先是挺身而出。 不愧是足智多谋的云雾天机清风君,在谋略上,慕情从小到大就从没佩服过谁,唯独在这一向波澜不惊的出尘君子身上,慕情她是佩服的一塌涂地。 眼前走来的白衣君子站定了身形,身为邀月德高望重的神女,自然是知道护红卫主一事的,更不要说,这神女本就是此番莲心境的始作俑者。 于是一身黑纱遮面的神女微微一欠身,便就声音十分柔和的向着叶枫客套道。 “想来公子便就是星日掌门所说的白衣护主,妾身一见护主之气,便就觉公子不凡。” 让慕情她比较在意的是,没想到叶枫只是在这万花阵中扮做了护红卫主的身份,而神女却像是真的把叶枫当成护红卫主了般。 按理来说,两百年前的神女一定见过护红卫主的样子的,也应该是最能够认出叶枫所扮的护红卫主是假的的。 但在此之前慕倾城曾说,说可能因为叶枫是用了什么术法的原因,以至于若不是慕情她告知了慕倾城叶枫一事,就连慕倾城她都没能第一眼发现叶枫是假扮的。 但慕情有些不解,为何慕倾城和神女两人都未能识破,而她却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护红卫主,就是叶枫........ 神女不愧是连慕情都忍不住赞叹一二的女子,一身的妩媚风情之态,怕是慕情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 就在神女向着叶枫说过话后,原本守着水牢一左一右还是很满面凶煞的两位邀月子弟,在齐齐听闻了神女的声音之后,瞬间就展现出了男儿本色。 两人的眼睛直直的盯向着神女胸前半高不高,半低不低的抹胸之处,随着神女的动作,黑裙上似乎是在若隐若现的乎现出了其若有若无的沟壑之痕。 遥望而不可及,只令人欲罢不能。 慕情耳力不错,眼神也不差。 虽说叶枫是挡住了神女的,让此时慕情所处的角度除了能看到一点儿神女的裙摆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通过水牢前那俩血气方刚的男儿本色的表现而观,慕情就已经是能够想象到神女在说话的时候,是何妩媚动人了。 毕竟前日里在青玄屋是有同过神女小谈的。 内心微微莫名其妙了起来,慕情隐隐在想,此刻叶枫这厮在见到神女之后,他的正面表情还是一如既往般的平淡无常吗? 他会不会同着身旁那俩要月弟子一般,有着别样的心动之意......... 突感自己心中所想,慕情愣了一分后则是快速伸手掐了下自己的手背。 她这都是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就算叶枫他对神女别样相看,那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微微自嘲了一番,慕情深呼了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情,转而一双清亮的眸子,异常郑重起来。 当下要先想办法潜进水牢,不然别说是捞出梁城了,就算是捞汤水慕情也是捞不到的。 邀月水牢只有一门之口,且是用石头搭建而成,虽是与之慕情这几日在莲花岛中所见的富丽堂皇的建筑极其不符,但却倒是别有一番阴沉风情味。 “看着两人高的水牢之后并无任何殿堂之设,想来这水牢是设在地底下的。” 慕情转了转清眸,眼下若想要潜入水牢,除了必须是从正门而入,那就只能是........ 低头看了看脚底下微微泛着湿润的泥土,心中有了打算。 水牢门前的神女曼妙一笑,隔着黑纱,只让人浮想翩翩。 “早有听闻护红卫主........” ......... 第四百一十七章 挖掘技术哪家强 慕情转了转清眸,眼下若想要潜入水牢,除了必须是从正门而入,那就只能是........ 低头看了看脚底下微微泛着湿润的泥土,心中有了打算。 水牢门前的神女曼妙一笑,隔着黑纱,只让人浮想翩翩。 “早有听闻护红卫主来了邀月岛中,这几日因为妾身自身原因.......还未见过护主,妾身在此有礼了。” 神女口中的话说的很是有礼,既不唐突又让人止不住心生怜爱之意。 若是神女此时是对别的什么人说的这么一句话,那定是很吃这一套的,然而神女她面对的人却是叶枫。 叶枫在眼前神女说过话之后,只是微微觑了下眉头,依旧的面无表情。 甚至若是慕情看到了叶枫此时的模样,说不定还可能会吐槽一句:冷脸面瘫。 时刻保持着与之神女间的距离,秉持来人靠一分咱就退一分的态度,叶枫出言向着神女十分冷清的回道。 “本主此番前来只为保护帝女安危,神女不必如此。” 叶枫口中的话一方面是推辞了邀月神女如此客套的大礼,而另一方面也是有着另一番言外之意。 那就是神女见与不见他,又与叶枫他有何干系。 神女的身形微妙的顿了顿,活了百年之人心思玲珑不是常人所能及,所以是自然听明白了眼前白衣君子之言。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面上因为黑纱遮掩的原因,所以并不能让人看清其内里是何模样。 唯有那一双春水秋眸,时不时的向着叶枫投来几丝若有若无的责备目光。 水牢两侧的邀月子弟见状,瞬间我见犹怜之态。 这两位年轻子弟可是没少心疼着眼前他们那所谓的神女大人,早在神女主动与之叶枫说话的时候就已是对叶枫不满,现下更是不忿了起来。 本来神女能够主动于人说话,那是何等悻事,但没想到,眼前这洁衣君子,却是仗着自己的外表出众,如此放肆对待神女大人! 两位守门的邀月子弟相互对视一眼,当即气通一处,快速交叉动着手中长剑,置于叶枫身前,冷声呵斥道。 “水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当然,这里的闲杂人等不是说的旁人,正是眼前白衣护主一人。 有关于极北的护红卫,邀月子弟甚至是除却极北之地外的人都会鲜少有人知,毕竟护红卫自建立以来就是极其神秘的存在。 所以水牢两侧的邀月子弟自然也就只当叶枫这个护红卫主就只是如同他们这般的护卫一样,身份并不怎么尊贵,也就无了本应有的敬畏之心。 叶枫并没有因为水牢两侧邀月子弟的不敬和口中驱逐有任何的反应,他的注意力现下一部分都在身后不远处的慕情身上,旁的,无心理会。 依照身后红衣人的机灵,应该是会有所行动的........ 叶枫正这么想着,随即淡极的薄唇便就轻轻一扬,暗沉的幽眸之中闪过一抹柔光。 因为凭借着对那抹红衣人熟悉的感知,叶枫发现,慕情她此时是已经处在了水牢之下的位置了。 确切的也可以说,此时慕情就在叶枫他的脚下。 阴煞之力的运用,看来她如今因为左肩头处的阴火之燃,已经很是娴熟了,只不过....... 叶枫暗沉的幽眸一暗,模样不是那么的柔和了起来。 乱入万花阵之前,慕情她是因为脚踝处的反噬之疮而遭反噬昏迷了过去,虽说反噬之疮点燃了她的阴火,但是煞咒反噬之疮,却仍旧是未除。 既然未除反噬,那么慕情她的身体......... 眉宇间稍显着凝重之意,关于除去慕情身体之中的煞咒反噬之疮,目前叶枫他也就只缺一样东西了,唯有那样东西的融入,才能够彻底清除慕情体内的反噬之疮。 见着眼前白衣君子并未有任何反应,依旧的淡然如水,水牢门侧的那俩邀月子弟瞬时气急。 他们只觉护红卫主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把他们俩人的警告之话放在眼里。 当即沉喝一声,两位邀月子弟便就打算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一侧的邀月神女却是轻轻一笑,似是解了当前为难的开口说道。 “想来护主极少离开极北之地,便就不清楚我邀月的门规,此处是邀月重地,寻常情况下,没有掌门的允许,是任何人都不得擅闯的。” 停顿了一下,只听神女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妾身冒昧向护主一问,早已听闻极北护红卫是极北帝主专门为帝女安危所设,此番帝主更是派遣护主亲自出山,保帝女周全,只是眼下妾身似乎并未见护主身侧所护帝女身影.........” 叶枫暗沉的幽眸微微垂眉的看了看眼前神女,似乎是终于正眼相待了那么一瞬。 淡极的薄唇似是一道横空而出的冰刃,看的只叫人心生敬畏。 神女的春眸缓缓抬高而上,直直迎面盯视着叶枫而看,无惧着眼前君子的威压。 本是柔美中的眼神隐隐犀利了起来,不再似此前温和的出言,而是声音略微稍显尖锐冷清的道。 “如此,不知护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 慕情借着刚刚叶枫转移了神女注意力的空隙运用起了阴煞之力,快速从槐林边儿上的软土之中,开出了一条通往水牢之心的地下通道。 挖洞使她快乐! 经过刚才对自己脚下泥土的观察和水牢四周环境的勘探,慕情她惊喜的发现,这邀月水牢四周就因为荒芜草木的条件,以至于地底下的土质极其的松软。 虽是松软却不松散。 水牢附近的泥土不似黄沙那般,却又好似深土中的胶泥。 这可能是因为地下水牢的原因,以至于这种土质极其的特别,但却恰恰也为慕情挖地道提供了一个绝佳上好的条件。 土软好挖,那还等什么,正门进不去,咱可以开小门儿! 于是快乐动力的源泉,就是不停歇的挖掘。 要问挖掘技术哪家强,天山苍穹慕情强! 借用这强大的阴煞之力,慕情发现挖起地道来,竟比使用灵力还要省事快捷,不多时她就已经是从槐林边儿钻到了水牢内里了。 破开了最后一层保护水牢的岩壁,慕情被破开的灰尘呛了一嘴,连忙伸手挥洒着漫天遮眼的灰尘。 然而就因为光顾着手上动作了,脚下一个不注意,便就踩了个空,一下子摔了下去。 “哎呦喂!” 慕情小小叫唤了一声。 之前她明明是用冥蝶先探了探路,确认了前方所打的隧道无人并且是直通水牢地里平地的,怎么却还是给摔了下来? 伸手揉了揉被摔痛了的屁股,待灰尘散尽之后,慕情一身灰尘的终于是看清了眼前所处之地的模样。 此时她身在一处四周圆滑的圆柱形小房间内,四面八方除却慕情打的一处半高不高的小洞口之外,还有四个漆黑不见里的圆拱门。 慕情站起身后,试探性的分别向着四拱门的内里来来回回瞅了瞅。 四拱门之后,还都分别是各自长长的甬道,且无法看清最终里面会是通往哪里。 就好似一团云雾,一切皆是迷。 只是凭借着感知,慕情觉得这四处拱门之后,定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慕情伸手抵了抵下巴,若有所思道:“我这难不成还要蒙一蒙那个拱门后是通往梁城哪里?” 夺命抉择?一步小心就人没捞出来,还连带着自己的小命玩儿完??? 头大了一瞬,慕情觉得,她在来之前是应该多打探打探一下邀月水牢的讯息才是。 现在为时已晚,说一切都是枉然。 慕情瘪了瘪嘴巴,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枚铜钱币。 “俗话说得好,听天由命!老天爷啊,今儿咱的小命就要交由你的手里了!你若是叫咱今日死,咱肯定就是活不过三更!” 慕情越说是越淡定,就好似当下她所做的事情就只不过是在过家家一般。 大拇指抵食指,就这么简单的一弹,原本还通体扁平的铜钱币,瞬间就在空中翻转成了铁圆形。 经过不知多少的翻转,在跌落下来的那一刻,慕情快速向前一伸手,双手紧实的捂住了手中铜币。 “这要是正面,我就从东面走,这要是反面,我就从西面走!” 但是要知道,四方向之中可不仅仅只有着东西两面,南北两处似乎都被慕情她给无情的剔除掉了。 其实早在伸头探路的时候慕情就有了一些决策。 在靠近南北两面的时候,慕情都是感觉火热热的,这水牢本就是阴凉之地,若是给人以火热热的感觉,怕是那拱门处后的不是什么水牢,而是沸汤了。 除却南北两拱门后的火热热,东西两侧还算是清凉一些,满鼻子的水汽,水牢最终之位应该就在这两处的一处。 当然,也不排除东西这两处后都是水牢。 像刑罚关押之地会设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状况,慕情她也是没少见过的。 不说别的,就拿自小长大的天山苍穹来说,什么奇门遁甲之术,早在慕情她年少兴趣盎然之时,全部就在苍穹暗牢之处巩固了一个遍儿。 所以对于四选一这种小场面,慕情她是极其的淡定的。 手掌缓缓而翻开,慕情嘴角一勾,抬眸看向东面的那处拱门,潇洒道:“就走这边了!” 说罢,慕情她就反手把铜钱币揣回了胸前,大摇大摆的向着她所谓的东面信誓旦旦的走了去。 只不过令人比较值得注意的是,在这四处密不透风的地底下,早在慕情她从自己所打的地道钻进来时,她就已经是忘记了东西南北。 所以,现下慕情她口中的东面拱门,说不定并不是东,而是西南北甚至东南东北........ 咳咳,总之无论是啥,慕情火红的身影都早已摸进了她所选的那处拱门之中。 长长的甬道,扑面而来的凉爽,略带一丝的潮湿之意,都让慕情她会心一笑........ ........ 第四百一十八章 哑人 手掌缓缓翻开,慕情嘴角一勾,抬眸看向东面的那处拱门,潇洒道:“就走这边了!” 说罢,慕情她就反手把铜钱币揣回了胸前,大摇大摆的向着她所谓的东面信誓旦旦的走了去。 长长的甬道,扑面而来的凉爽,略带一丝的潮湿之意,都让慕情她会心一笑。 “应该是不会错的,梁城,本小主前来报恩了!” 甬道中回荡着慕情不拘的声音,为这底下囚牢之中,添加了一抹难得不压抑的活络气氛。 似乎地里除了地上守着水牢大门的那俩邀月子弟,底下是毫无任何巡逻巡视之人。 慕情努了努嘴,也不知这邀月是太过自信与自家水牢密不透风了,还是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潜进水牢来捞人。 经过并不常时间的摸索,慕情终是从她所选的那处东面拱门的甬道之后,来到了一处冰冷铁门之处。 铁门看起来十分的厚重,一看就是用来关押什么无恶不赦之人的。 慕情试探性的推了推,果不其然,很难推开。 啧啧了两声,慕情伸出手,像是拜访什么人家似得,先是“咚咚”敲了两下门才道。 “梁城啊,你在不在里面?若是在,吭个声,本小主也好费点力气把这破门给一脚踹开。” 就在慕情的话说罢之后,原本寂静无声的铁门之后乒乒乓乓传来了一阵铁链碰撞之声,慕情挑了下眉头,看来门后的确是有人的。 清了清嗓子,慕情贴着铁门向着里面问道:“是那帅得掉渣风流稀淌的梁城梁圣手吗?” 噼里啪啦,里面又是水花之声又是铁链之响,却是唯独没有人声回应。 慕情清眸很是稀奇,暗自嘀咕了一句:“难不成梁城都被泡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想到这么一个可能,当下不再做停留,救人要紧! 二话不说,慕情当即就用着左肩头处的阴火之源做引,试着用阴煞之力去推开着眼前厚重的铁门。 然而似乎紧紧只有阴煞之力的外力借助还是远远不够的,慕情她仍旧是一丝都未能推动眼前铁门。 伸手抵于下巴之处,看来光是靠着蛮力是没法打开着铁门的。 来了兴趣,机关什么的,慕情她最是喜爱了! 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看,慕情又用着手来回的摸索了一番。 若是铁门是个人的话,说不定都要被慕情给摸个毛骨悚然了。 纤长白皙的手在来到了右侧一处是墙壁之上时,慕情突感一阵异样,嘴角微微一扬,慕情用力一按。 随着手下凸起的石头凹陷进了石壁之中,原本那丝毫不动的厚重铁门,缓缓打开。 慕情收回手单手背后站在铁门正中,等待着看那泡发了的梁城到底是因为何而只动不吭声。 嘴角轻轻上扬,姿态好不张扬。 铁门打开之后,入眼的是一座巨大的水坑,水坑里的水清澈见底,看起来就好似只能没过人的腿。 但是见到水坑中被泡之人只能露出一颗头颅的情况来看,那眼中所见之浅,也全不过是假象而已。 慕情可是很清楚,眼前这处水牢中的水,可是外面儿九华河池中的水,上不可飞下不可游。 水牢被关押之人两臂各被一条从牢顶而垂落的铁链所捆绑着,这以至于被泡进水牢中的人无法彻底下沉。 但看着紧绷的铁链,又不难让人看出,九华河池水的水的确是能够让人无尽沉沦的。 两厢上下牵扯,拉锯在中间的人的感受可想而知,如五马分尸,如上下分裂,肉身撕扯,生不如死。 见到入眼的一切,慕情心感是残忍的,难怪一处水牢不放猛兽唯独只有几汪的水,仍旧是让邀月子弟如此畏惧。 然而一切似乎都是在预料之外,料想着的那熟悉轮廓或者是微微泡发了的梁城未见,慕情她却是在铁门打开之后,见到了一位不仅是满头花白,就连被水牢浸泡所裸露出的肌肤都是一阵惨白之色的暮年老者。 “这........” 慕情嘴角一抽,看来自己是开错了门儿。 尴尬了那么一瞬,慕情内心是崩溃的。 开口向着里面所见的老者,慕情轻咳清嗓子之后十分抱歉的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本小主今天吃撑了特意四处闲逛来消食,不料打扰了前辈清修,罪过罪过,晚辈这就把门带上,您就当没见过晚辈!阿弥陀佛........” 伸手挠了挠头,她今日之事前来捞梁城的,并不是向捣乱邀月的。 所以面对开错了门的情况,第一时间慕情她就是想把铁门重新关上,当做从来也没来过,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然而所见水牢之中的那老者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长大了嘴巴,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唯有手上动作来回不停的比划着。 之前就有说牢顶延伸下来的铁链与之水牢中的水是相互发力,上下牵扯的,就在如此情况之下,水牢中浸泡着的那位老者还是能够挥动着手臂,无视慕情心中所感的残忍而表达着其意,足以见其修为之深。 慕情微微有些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老者的修为之深,更是因为看到了水牢之中老者所张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的嘴巴。 清眸中泛着怜悯,慕情有些语塞说道。 “前辈.......你的舌头........” 然而回应给慕情的仍旧是无声的空气和眼前铁链水花相撞的乒乒乓乓之声。 眼前所见水牢中的那暮年老者是没有舌头的,一张嘴里空空如也。 难怪在此之前慕情询问铁门之后是什么人时,毫无一丝半点儿的人声回应。 可按理来说,即便是被人割去了舌头,那喉咙之声应该还在,应该还是能够发出呜咽之声的,然而眼前老者就像是连声带也一同损坏了一般,成为真正的哑人。 肢体的碰撞强烈的向着慕情她示意着什么,可慕情看着眼前老者被束缚着还能艰难比划的动作,却是并不能明白其实何意。 只是略微能感知眼前这老者是在向着自己提醒着什么,而不是让她把他救出,这叫慕情很是稀奇。 一个人常年被关在这生不如死之地,在突然的见到了一个外人潜入,难道第一时间不应该是拼命的想要来人救自身逃出囚笼吗?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慕情道:“前辈,不知晚辈有没有会错意,看前辈两手交错,一直指向着晚辈身前之处,是否是前辈在提醒晚辈,不可再向前踏入一步,不然就会触动些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慕情她是尽可能的去理解着眼前老者肢体上的示意,只见在她说罢话之后,老者便就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嘴巴微动,肯定着。 慕情满面小心之意,不知为何,她能够感受到眼前老者的善意。 微微向后撤了一步身形,慕情快速在身前四周巡查了一番,然而这么一看不打紧,仔细一看,慕情浑身倒抽了一丝的冷汗。 难怪邀月水牢之下会毫无看守,不是他邀月自大,不是他邀月自信无人前来劫狱,而是这里防御措施,做的极好。 就在刚刚,若是慕情她再向前踏一步,那么她今日可能就会命葬于此了。 眼前所见左边一处有个让人注意不到的顽石,然而就因为那颗顽石的存在,在眼前这困住老者的水牢之中,却是形成了一抹无形杀阵。 慕情随手断了一根发丝扔向了身前,在那个折断的发丝飘过眼前杀阵之后,瞬时断成了无数节。 红唇微抿,慕情心有余悸。 邀月不愧是阵法之修的仙门。 能够布置如此无形阵法的,想来除了邀月的星日掌门以外,也就唯有那活了几百年的神秘神女才能够做到了。 双手微微抱拳,慕情隔空向着面前水牢中的老者一揖道:“晚辈多谢前辈的出手相救!” 虽然一开始慕情她也并未打算继续向前走去,但终究是经过了老者的提醒,才能是让慕情她注意到了这让人难以察觉的无形杀阵。 若是在去关押着梁城所在的水牢时,慕情她并不知水牢之中还有这一杀阵,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水中浸泡着的暮年老者轻轻摆了摆手,行动很是自如的驳回了慕情的一礼,就好似在说,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做完最后的挥手动作之后,那水中的老者便就再也不动了起来,禁闭了双眼,整个人被铁链拉扯,半掉半沉在了水中。 在慕情她的眼里,似乎刚开始进来所感触水牢之凶险都与之眼前老者无关一般,而老者似乎也是早已熟悉了水牢之境,如同自家后院,打起了盹儿。 结合着老者早已被水浸的褶皱惨白的外表,看来这为老者在水牢中被关押的时日,已经很是久远。 慕情在内心之中微微动容着,就不知眼前的这个老者,当初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关押在了此地。 一般能够被关押起来的,都一定是犯了什么过错的人,可是因为梁城的事,慕情却觉得,有时候能够被关押起来的,也并非都是什么无恶不赦之人。 略微思索了一下,慕情觉得在她走之前,应该还是有必要问上一问。 沉了沉声,慕情十分侠义之士的向着水牢中闭上了双眼的老者说道。 “那个前辈,晚辈看前辈眉目慈善,想来应该也是冤屈入牢........”大胆的猜测了一番,慕情道:“前辈,实不相瞒,晚辈今日之所以会前来此地,也正是因为晚辈的一位朋友冤屈入了此地,所以特来捞人的!” 眼下能够把劫狱说的这般高大上的,把正义说的这般凛然,怕是也就唯有她天山苍穹慕公子了。 停顿了一下,慕情发自内心一笑,向着水牢里仍旧是在闭目养神中的老者十分清明的说道。 “我与前辈素未谋面,初次鲁莽相识便就得前辈挺身相救,晚辈自觉前辈心善,是善者,就不应该.........” ...........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何为善?何为不善? “那个前辈,晚辈看前辈眉目慈善,想来应该也是冤屈入狱........”大胆的猜测了一番,慕情道:“前辈,实不相瞒,晚辈今日之所以会前来此地,也正是因为晚辈的一位朋友冤屈入了此地,所以特来捞人的!” 停顿了一下,慕情浅浅一笑。 “我与前辈素未谋面,初次鲁莽相识便就得前辈挺身相救,晚辈自觉前辈心善,是善者,就不应该被囚一隅之地。” 话说到这里,其实意思就已经出来了,慕情她是想捞出梁城的同时,把眼前这老者也一并给带出去。 左右都是捞人,捞一个不差,捞两个也不差事儿,若是眼前的前辈有意逃出生天,慕情秉着救命之恩大于天的原则,自然是要还上的。 就比如此番特意前来捞出梁城一事,就是慕情自觉梁城之前是有恩于自己,虽然那时的自己并不是自己。 旁的至于刚刚那无形杀阵,未发现之前的确是能够在慕情面前成为无形杀阵,但是发现之后,破开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别忘了,虽是恢复了一身女儿装,但天下正义一抹红的称呼始终都是她慕公子一人的。 慕情说罢话之后的模样十分的郑重,并不是像在开玩笑。 原本还在水中浸泡着颇为享受模样的暮年老者锐利的鹰眼一睁,整个人不似此前的破落颓废,而是有了一瞬令人难以忽视的周身气势。 即便是被这水牢所困,只露出了一颗脑袋,但却还是能够让人心生敬意。 这个模样不禁让慕情觉得,这老者在关进水牢之前,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慕情只见水中老者褶皱发白的面儿上慈祥的笑了一瞬,随之便就伸处了比较显得枯枝的手,无惧着铁链的牵扯,很是轻松的双指凭空一画。 “何为善?何为不善?善如何,不善又如何?” 原本透明无一物的老者身前,突然间凌空出现出了数道水色灵气所汇聚的痕迹。 慕情清眸一亮,心中一赞:“厉害!” 没想到此间水牢被困的暮年老者,竟能凝结灵气,化无形于有形,以水牢中的九华河池水为基,用着周身灵气,凭空写出了几行水字! 这要是换作以往灵气在身,慕情也是可以做到的,甚至是大多数修为不差的人都可以化水为形,但问题就在于,此间之水是九华河池水。 九华河池水与之寻常水物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就好比一个是地上凡水,一个是天上灵泉,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所以再一次印证了慕情她的心中所想,能够把水牢中的九华河池水运用至此,眼前暮年老者的修为不是一般的厉害! 看着眼前渐渐消失的几抹水字,慕情抿了抿轻唇。 虽然眼前老者只是反问了两句话,但从这老者的字里行间之意里,慕情她却是看出了眼前这被困老者似乎并不想离开此地。 一个曾经是经历过什么样经历的人,才能是甘愿自囚与一隅之中,终年受着无尽之痛,不眠不休? 慕情心中微微是有些动容的,而且越是因为眼前老者如此之为,慕情就更加是确定眼前老者并不是什么无恶不赦之人。 若真是什么无恶不赦之人,又怎会问出这样为人为善的话,毕竟恶人才不会在乎善恶之分。 水牢中的老者见自己难得是见到了个活人,又难得是问了个问题,本来还是十分欣喜。 然而眉梢还没喜上,转而老者就似乎是因为他发问了问题却得不到回应而开始变得渐渐有些不悦了起来。 前后不过眨眼间,突感不悦的老者随手一挥,直接就是把空中那漂浮着的两行水字一下子就挥的了个粉碎,溅了漫天水色。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又是常年被困此间的人,所以脾气古怪那也是应该的。 空中原本凌空的几个水字消失之后,水牢中的老者便就头转一处,看也不再看慕情一眼的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前后几个呼吸之间的事。 慕情见状嘴角一抽,这老头子也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性子....... 轻咳了一声,借着凌空两行水字消失之时,慕情她操着十分敬佩的语气,向着水中老者自持己见的回道。 “前辈啊,莫要着急睡啊,前辈问晚辈何为善,那晚辈就斗胆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说上一说。” 然而水中的老者似乎还是在对于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及时的回答而不悦着,所以并未理会慕情的话,依旧是面朝一边的闭目养着神。 老者本就是在水牢中只露出一个脑袋两只手臂,这一再气呼呼的转头视而不见,模样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老顽童之意。 看着头虽是转去了一边,耳朵却伸的笔直的老者,慕情抿了抿嘴,偷偷的笑了笑。 眼前这老者当真是........率真啊! 口中的话不停,慕情随之便就开口向着水中老者回道了之前水字问题道。 “前辈,其实善恶有分,善恶又无分,善中若有恶,那此善不再善,恶中若有善,那此恶便就不再恶。” 慕情的话一句一字十分的清楚,听得水牢中的老者终于是微微了些许的反应。 浅浅一笑,话还未说完也,慕情她随之继续扬声说道。 “因此,前辈问晚辈何为善,晚辈也就只能说,若为善者,无论在何时何地何身份,旁人只要是自凭本心,那便就能够一往无前的感受到来自善者的善!” 善有善终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罢话之后的慕情甜甜一笑,衬着一身的红装艳丽,美的让人无法直视。 原本还在独自生闷气中的水中老者似乎是被慕情口中之话说的为之动容了一番,终是悄悄睁开了一只眼,重新看了看水牢边儿上的慕情。 花白的头发微微遮盖住了一边儿的眉眼,淡淡随手一挥,空中又浮现一行水字。 “善如何,不善又如何?” 这是之前老者问过的问题,慕情清眸一眨,很是坦然的回道。 “面对善与不善,旁人会如何处之因人而异,晚辈虽不知,但晚辈却知自己在面对善者的时候会如何处之。” 老者一双锐利的眼睛微微一亮,凭空又划过几个字:“如何?” 慕情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皎洁一笑道:“理应竭尽全力助其脱离困境!” 青丝轻轻垂落于胸前,慕情在说出这句话时的模样,与之当初在苍穹后山遇到五筒兄时如出一撤。 虽然五筒兄最初相见时是邪祟之身,但就因为五筒兄是慕情心中所认的善,所以即便五筒兄是邪祟,慕情她仍旧是会毫无疑虑的助其寻魂寻头,以安魂完愿。 水牢中被困老者花白的头发混着几滴九华河池水,一张褶皱惨白的脸上唯有一双锐利的眸子异常明亮。 慕情一身正气凛然,她是下定决定要带着眼前老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因为越是深交,慕情越觉得眼前老者很有可能就是冤屈入了水牢的。 毕竟像一个这般有着本心之人,又怎会是什么恶人,若是什么无恶不赦之人,又怎会在一开始自己破开铁门只身进来之时,努力提醒着自己身前的无形绝杀阵。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水中老者在听完慕情的话后什么也未表示,只是随手一挥,凌空划出一行水字的道。 “老朽是个罪人,再此赎罪亦是我所选择,小丫头,你走。” 慕情一愣,还真是没想过自己劫狱会遇到一个不想出狱的。 “前辈,你确定?” 为了避免错失眼前老者逃出升天的绝好机会,慕情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然而这次再得到的回答,索性就是脑袋朝后,不给人任何再劝阻机会的老者背影。 慕情嘴角抽了抽,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 无法,本就是萍水相逢,而这老者又是有恩于自己,人家不愿意走,若是强求了,岂不是违背了人家的本心,那么还恩便就变成了不识好歹的毁恩了。 慕情见了此状,最后也只能是对着眼前略显沧桑的脑袋背影重重一揖。 “既然如此,前辈意已决,那么晚辈便也就不再多留了,眼下晚辈还要赶时间,去捞晚辈的一朋友........”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无声的水牢之中,除了水声,眼下是一无他音。 慕情的确是有些赶时间,能够在这间水牢停留了这么久,已然是极限。 也不知上面儿叶枫还能拖住神女多久,现在又处个什么情况了。 一想到叶枫同着神女在一处,慕情就觉胸闷的不行,神女,那可是一个别样绝色的美人儿....... 来不及多想了,慕情快速转身,准备直捣黄龙。 然而刚走一步,慕情又收回脚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水牢中的老者又问了一句。 “那个,前辈,晚辈忘记请教了,不知前辈知不知,水牢之中最近所新关新人的地方是在何处?” 虽是客套询问,但其实慕情很是笃定,依照此间水牢中老者的修为之深,这前辈是一定知道梁城所关之地的。 果不其然,进入水牢之后总归是有一项是在意料之中的了。 背对着慕情的老者轻轻扯了扯手上套着的厚重铁链,向着门口处的正对面指了指,慕情会心一笑。 “多谢前辈!” 老者收回手,虽未回话,但是看其微微晃动的脑袋,不难让人看出其心之愉悦。 似乎今日是他被关水牢这么多年里,最为愉快的一天。 在出了此间水牢顺手带上铁门的那一刻,慕情突然想起自己还未自报家门,这是失礼中的失礼。 然而铁门一经关上,根本就不给人阻止的机会。 无法,慕情她只好是在水牢快要关严实的那一瞬,开口朝着里面背对着自己的老者大声说道。 “前辈!晚辈字情名慕!若有一日还能再次相见,那晚辈可是不会再去询问前辈之意,晚辈定会直接带着前辈离开此间!” ......... 第四百二十章 一语多关,最高之境 在出了此间水牢顺手带上铁门的那一刻,慕情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未自报家门,这是失礼中的失礼。 然而铁门一经关上,根本就不给人阻止的机会。 无法,慕情她只好是在水牢快要关严实的那一瞬,开口朝着里面背对着自己的老者大声说道。 “前辈!晚辈字情名慕!若有一日还能再次相见,那晚辈可是不会再去询问前辈之意,晚辈会直接带着前辈离开此间!” 啪的一声,随之慕情话罢,铁门也巧好重重紧闭严合在了一起。 刚关闭的铁门之后所关押着老者的水牢重新寂静了下来,那本是背对着铁门的暮年老者缓缓回动了身形,一双老而炯炯有神的锐利眼眸直直的看向着铁门所关之处。 本就是褶皱发白的面上挤出了更深的几道褶痕,而那些褶痕的大部分来源都是在于眼角和嘴边。 慕情最后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部传入到了暮年老者的耳朵里,喉咙受损亦是没有舌头的嘴角处扯出了一抹慈祥的弧度,淡淡一笑。 老者一双精明不花的老眼反着眼前水牢中九华河池水的波光粼粼,浑身原是紧绷着的劲道突然失了力,松松的垮下来了一番。 随着水牢中不断荡漾的水纹,似乎很久,他都不曾遇到过这样一个明事理的后辈了........ 水牢之中暮年老者所暴露出来的那颗满发花白的头颅微微扬首看了看水牢牢顶,在那里正无时无刻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繁杂并且恐怖的阵法。 这些阵法是用来防备水牢之中所关押的人会逃脱而专门所设的,有的阵法,甚至比之慕情她刚刚所的那无形杀阵更为绝杀。 除了满牢顶所布满着的杀机,这些繁多的阵法再显露不出任何。 老者一双精明的锐眼隐隐一暗,原本是让着慕情所另眼相看的周身之气瞬时沧桑上了十分........ “姑娘,借你吉言,下次若是还能再见,不用你说,老朽也是要出去看上一看的。” ........ 慕情站在关闭后的铁门之外,倾城的面儿上对着迎面关上的铁门也就仅仅只有一拳之隔。 本就高挑的鼻尖儿,可真是差点儿就被撞了个正着。 伸手摸了摸鼻头,十分爱惜自己的羽翼,慕情水润的红唇微微嘀咕了一句。 “这邀月仙门可真是处故事颇多的地方........” 不仅故事多,事故还颇多! 努了努嘴,耸了耸肩,随之又是很豁达的说道:“好,莲花岛上若是事儿不多的话,那也就对不起邀月的人丁兴旺了.......!” 虽是自顾自的调侃了一瞬,但慕情艳红束袖下的手还是紧了紧拳头。 她在铁门所关的最后那一刻所说的话,可并不是开玩笑的,她很认真。 铁门之外的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慕情刚刚来到此地时的模样,一切也似乎都只是黄粱一梦。 慕情在铁门合上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里面的老者不应该在这终年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受着无尽之苦。 清眸从关押老者的水牢门前收回,慕情转身看向了对面的一处铁门。 眉头微挑了一瞬,慕情小声啧啧了两声道:“刚来的时候,我还真没发现这里有两间水牢........” 伸手挠了挠腮帮子,慕情的铜币大法没有出错,出错的是没有料到一处水牢会有两个大铁门儿。 慕情她一直以为九华河池水何之难引,能弄出一处水牢已经是费死了劲了,没成想,竟还来了个双生花。 介于有了第一次破开铁门的经验,所以在破开所关梁城这处水牢的铁门之时,慕情她是异常的轻车熟路。 手下的铁门儿缓缓而开,这回入眼的人不再出乎意料。 慕情一身艳红束衣,傲挺的身姿,绝世倾城的出尘气质,是直直入了水牢中所浸隐隐发白之色的梁城眼中。 梁城一双本是行医救死扶伤被慕情另眼所看的姣好修长之手,此时因为牢顶所吊铁链拉扯的原因,泛着缺失血色的青白。 “帝.......帝女.......?” 声音微微诧异,隐隐混着一丝肾虚,哦不,气虚。 梁城不是没有听到铁门之后的动静,但是在这莲花岛中,被关了不知多久的他,从未想过会有除了那个人之外的第二个人还会来到这里。 还算是俊朗的侧颜之上少了以往的吊儿郎当,多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阴翳之感。 慕情眉头一皱,第一时间便就看见了梁城那被呈大字状所吊着的两只胳膊。 略微心疼了那么一瞬的神医之手,惨遭如此摧残,当真是暴殄天物! 看着满眼惊讶中的梁城,慕情伸手示意了一瞬,轻轻抿唇,快速禀明来意的说道。 “旁的回头再说,梁圣手你还是先多保存点儿体力!本小主这就带你离开此间.......!” 就在慕情带着梁城梁圣手离开水牢之时,正在慕情头顶正上方的水牢之外,此刻又是另一番的别样光景。 “不知护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水牢之上的神女面对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叶枫,意有所指的问道。 叶枫收回了看向身后慕情原本所在之地的侧眼余光,暗沉的幽眸淡淡扫过眼前神女,单手背后。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从其淡极薄唇中而出,不冷不热道:“途径此地。”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说出了不同寻常的傲然之气。 水牢前守着门儿的那俩邀月子弟双手紧握着手中长剑,若不是感到此前神女的刻意维护,说不定这俩人这就要挥剑而上了。 在这两名年轻子弟的心中,哦不,可以说是在绝大多数的邀月子弟心中,神女可是他们这些万千少男夜夜相梦的女神! 如此无视女神者,死罪足矣! 神女一如初见的保持着高贵冷艳的周身之气,保养极好的双手轻轻叠附在身前,眉眼柔光乍现的看着眼前叶枫。 浅浅一笑,一双美而娇的手隔纱抵御唇前,神女随之娇柔妩媚道:“哦?不知护主所去是何,竟会途径我邀月禁地之处?” 很明显,早在两百年前经历过种种一切之事后的神女,是极其清楚此番极北帝女是要来劫狱救出被困梁城的。 虽知,但却不代表着她神女就会去伸手阻止。 毕竟在神女的章程里,极北帝女救与不救梁城一事,本就举足轻重,可有可无。 当下神女这般的询问,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两百年前的确是同着护红卫主有过几面之缘。 所谓阵中幻像,身在幻境之人也只不过例行旧事而已。 本来也就只是询问一两句的过场罢了,但是有一处是令神女比较在意的,那就是她似乎是对于眼前着极北护主的印象,突然间很是模糊了起来。 这个感觉像极了初见此境中极北帝女时的感觉,竟让人有那么一丝的不真切了起来。 要知道,对于极北帝女的熟悉,神女她这个对手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更何况是后来常伴极北帝女左右的护红卫主。 此番莲心境,可是神女她反反复复花去了两百年的时间才最终打造出来的,经历了许多次的失败,终是成功再塑了当年之境。 只要是用着当年之事,避去最后关头的失败,那么神女她便就可重新完成她当年所最终的目的。 然而当下所出状况却是令神女暗自起疑了起来,难不成是因为幻境原因,所以许多细微之事,便就出现了许多以往的不同? 叶枫一双幽眸深不见底,看着眼前像是在想什么的神女,开口极淡的回道神女之问道。 “听闻在本主入岛之前,帝女曾在邀月槐林中遇到了一些不该遇到的东西。” 此言虽是并未说的很清楚,但是仅此一句也就足矣。 明眼的都知道,此时叶枫口中所提之事,正是慕情在槐林中遇到阴邪煞影一事。 这件事情早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就传遍了整个莲花岛上下。 再加上帝女遇险事后星日掌门大张阔斧的动用了岛中预备子弟之力,在昨日十五整体戒严,以至于帝女在槐林遇险邪祟一事,更是不径而出。 原本还在怒视着叶枫洁色背影的那俩邀月子弟在听闻了叶枫口中所说的话之后,气势快速减弱,突然的就自行羞愧了起来。 一门之地还是个灵气最数五大仙门之中最为之浓郁的莲花岛上,竟然出现了邪祟这种东西,这是极其令人匪夷所思的,更是令门下子弟蒙羞的。 说出去就是招人笑话,一门有着灵池环绕护岛,又是有着极其古老阵法传承保护的仙门之岛之上,破去层层阻碍,竟还是让阴煞邪祟给钻了个空! 以后若是再有年轻之辈想要择选仙门,拜入仙门的话,怕是也得是十分的掂量掂量了。 渐渐收回了各自手中长剑,守在水牢门前的那俩邀月子弟终是眼观鼻闭关了心了起来。 叶枫从未在意过身后那俩邀月子弟是如何,更不会画面他们的心路历程。 一身仙骨,出尘绝绝。 他的一句简单的陈述句,不仅是回了神女的询问,更是用着十分简单明了的话语,道出了他此番为何会途径此邀月禁地。 护红卫的职责是保护极北帝女的安危,所以有关于调查帝女遇险一事,他护红卫主若是亲自出马,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而且,在此番叶枫的话中,更是深层表达了为何极北帝主会特意派遣他这个护主亲自前来保护帝女安危。 若不是帝女在一门仙岛之上还遇到了邪祟,他极北帝主也不至于火急火燎的派来护红卫主前来保护。 一语多关,最高之境。 神女原本若有所思的美眸娇柔一笑,本是还有些怀疑的她突然间就没那么的起疑了。 毕竟是自己亲手所造的幻境,一切脉络之大,不可能细无巨细。 所以偶尔出现一两处不同,也是在情理之中....... ........ 第四百二十一章 瓜熟落地,自然定律! 神女原本若有所思的美眸娇柔一笑,本是还有些怀疑的她突然间就没那么的起疑了。 毕竟是自己亲手所造的幻境,一切脉络之大,不可能细无巨细。 所以偶尔从中出现了一两处不同,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要是主体大方向毫无差错,那也并不会影响什么。 不得不说,此番神女所想早在慕情同着慕倾城所聊之时真正的慕倾城就有提及过,当时慕情怕是因为叶枫这个变数会引起莲心境的变化,会引起神女的猜疑。 然慕倾城对于莲心境的了解,或者是说,对于神女的了解是极其的清楚的,以至于就连神女她若是发觉了叶枫的不同之后的表现,慕倾城她都算无遗漏的预料到了。 两百年前的神女是个奇女子,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亦是。 而刚刚叶枫口中刻意所说他是因为帝女遇险一事而途径了邀月水牢的说法,也正是同着两百年前神女她所知的说辞如出一撤。 不知是出于对自己所创之境的自信,还是从未想过会有活人能够闯进万花阵,并且还是恰好的窜入了莲心境之中,即便是感觉上有着隐隐的怪异,但终究神女她还是没有继续多想。 美目一笑,神女动起来的一举一动都是别样的异域风情。 “关于帝女前几日曾在槐林所遭遇之事,妾身也是略有耳闻。” 神女柔目勾人魂魄的直直看着叶枫,特意顿了一下语速,这种感觉就好似那种若即若离,被吊人胃口的感觉。 张弛有度,转眼间也不过片刻之息,随之,神女继续巧言说道。 “护主,想来帝女通过掌门那里已经是知晓了槐林之事的事发之因,若是护主想要再深追帝女遇险一事,了解些什么,那不妨可以直接找上帝女问上一问。” 神女口中的话颇为的有意思,一方面是在告诉叶枫他若是为了帝女遇险一事而来大可不必,另一方面,更是隐隐有些离间之味。 试想遇险之人明明很清楚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告知一个如此关心她之人,还让着关心她之人耗费时间去调查始末,可想付出之人的真情实感。 说罢话之后的神女原是娇柔的美目隐隐上扬了一丝让人无法捉摸的意味,这个样子让人看着既舒服,又别扭。 叶枫平静的幽眸对视上了神女的眉眼,在气势上,两者算是实力相当。 神女她能够想到这般的离间,不得不说其城府的确是挺深沉的。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样离间两人间的信任的确是有点儿用的。 但叶枫他此番并不是真的前来调查槐林一事的,前边那般的说,也全不过是权宜之计。 有关于慕情在槐林遇险一事,他身为护红卫主.......确切的说,他身为云雾的清风仙尊,又怎会不知,亦或是又怎能不知。 早在几个月前来到了莲心境之后,两百年前的那个护红卫主就已经是不在了,在的,始终只有他云雾天机清风君一人。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在长相同着慕情她极为相似,在有着一些隐隐猜测之后,叶枫他在极北帝女身边,早已是安排隐藏了不少人数在暗处,时刻保护并且报告着帝女的所踪所经。 他所知,不说全部,亦是不少。 但同样的,神女的话也让叶枫他的眉头稍稍的动态了一分。 对于慕情所遇险槐林之事,慕情她还真未曾与过他这专是保护极北帝女安危的护红卫主说过。 虽然叶枫他已经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与谁来告知,从谁那里而知,还是有些讲究的。 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了三分,叶枫想,兴许是昨日他才来到莲花岛,相处时间还很短的原因。 也兴许,慕情她就从未想过要同着他这护红卫主说上一番。 叶枫暗沉的幽眸微微隐去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东西,对于阵外那苍穹有名的慕公子突然间化身女子,出现在了这万花阵中的莲心境一事,到目前为止,似乎慕情她都并未打算说些什么的样子。 很清楚那抹在此处被尊称为帝女的红衣之人就是苍穹的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而慕情她也已经是认出了他这护红卫主就是阵外云雾的清风仙尊。 但不知为何,两人间的关系,就是突然间的微妙了起来。 兴许是因为那一叶轻舟之上的事,也兴许,是因为女扮男装一事。 在此番来时的路上,借着槐林之中慕情她一开始的熟稔之话,叶枫他曾有试探性的提起过两人间的相识,但是慕情直面问题时的落荒而逃,让叶枫他没有再去继续揭开那一层隔物纱。 有些事情,时机还未到。 就像瓜熟落地,自然定律。 若是强扭,瓜就会苦。 神女在一旁一直是注视着叶枫他的一举一动,目光毫不掩饰。 这若要是换做旁人肯定是不敢这般无礼于那万千子弟所敬仰的清风君的,但在莲心境在莲花岛之上,她邀月神女却就是有着这个资本。 在看到本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叶枫,在他那张绝世之颜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的微妙变化之后,神女黑纱之上的美目隐隐泛着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 见到眼前护红卫主如此,神女之前的所有疑虑直到这一刻,才能说是彻底的烟消云散。 毕竟一个人的眼中若是有着另一个人,那么任其再如何的掩饰,也总会是露出一两丝的破绽的。 神女看着眼前十分淡然而站的白衣佼佼君子,他的表现,很是符合着两百年前极北护红卫主同着极北帝女间的关系。 神女隐在黑纱下的红唇轻轻一勾,本是春水盈盈的媚眼隐隐闪过一丝截然相反的冰冷狠意。 “慕倾城,两百年前你毁了我,两百年后我亦可让你尝尝痛失所爱的决绝!” 说不定,此境之中,会比之两百年前,更加的有趣呢.......... 心中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神女她那眉眼间的笑意就似乎是更加的停止不下来了。 一身黑裙黑纱的神女,露出几节的白皙肌肤,透过微风,隐隐刮乱着几丝碎发。 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水牢门前的那俩血气方刚男儿本色的邀月弟子见状如此神女,只觉神女美的不可胜收,不可方物,妩媚动人! 若是魂儿能被看得清,怕是两人的魂魄直接就是朝着神女所在的方向飞了去,勾了魂儿,摄了心........ 然而不同于那俩已经是陷入痴汉模样的年轻子弟,叶枫他只是依旧淡然如水,面无表情的静观神女,心明如镜。 在神女的那双外表看似是在含笑的眉眼之下,隐藏在其深处的,其实是一双令人倍感不适的狠厉之色。 眉头一觑,叶枫的模样很是不喜。 神女见着眼前叶枫迟迟都未开口回话,自觉猜透了男人心意,浅浅笑出一声。 微微喘了一口自带冷凝香的游离之气,似是故意把香气扑倒面前之人的鼻翼前般。 就在快速做完了这个很有女人心机的小举动之后,神女她才是缓缓摄人心神的娇柔妩媚说道。 “想来帝女一门心思都在公子川身上,这才并未及时告知护主槐林一事,以至于,今日妾身才在这里撞见了护住,辛苦了护主一番........” 神女她在提及公子川的时候,口中字眼咬的极重,就好似怕人听不清一般。 眉目仰角四十五度,神女手掐兰花指于身前,故作攀附上叶枫胸膛的娇柔怜惜之样,好不经意的道。 “自公子川来到岛中的这几日,岛上子弟可是没少提及过极北佳人这一段广为流川的佳话,就在前些日子,妾身有幸还亲眼见证了一番,单单是公子川的深情,就已经是让妾身羡慕不已.......” 边说神态还边跟着配合着,神女此时半遮黑煞的模样,可真叫人心疼到想要好好呵护一番! 然而神女她怕是不知她所面对着的人物是一向人称清心寡欲的云雾清风君。 就在神女她想要向前靠近的那一刻,叶枫他却是早已向后移开了一大步,清心剑不着痕迹的从身后持到了身前。 一般情况之下叶枫的清心剑都是背在身后的,除非是遇上了阴煞邪祟亦或是持剑而战之时,他才会把剑持于身前。 水牢门前的那俩邀月子弟一听神女口中这般羡慕之言,当即是色胆壮人熊,不分身份自持,纷纷开口向着神女猴急的表明心意道。 “神女何出此言!若是神女所羡就是一往情深,那我,我可以!” “还有我!神女大人,您只要一句话,小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然而色字头上一把刀,内讧就是因为狼多肉少而产生的。 左边儿那个守门儿的原本还是同着右边儿守门的是一颗心,但当下,男人的占有欲一下子就全部都涌上来了。 用着胳膊肘使劲儿的推了一下右边儿守门的邀月子弟,左边儿守门的那个邀月子弟瞬时不耐烦的吼道。 “走开走开!神女大人是我的,老王你这熊样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 而右边儿那个守门儿的老王也不是吃素的,要说占有欲,他隔壁老王也是不少的! “嘿呦,李三儿,你以为你能俊到哪里去?不消说,你连人家护红卫主的一颗鼻屎,都赶不上!” 说着说着,这老王还拿手比划了一下,小拇指妖娆的挑了挑鼻孔。 李三儿一张脸气的铁青,这当着自己女神的面儿,被人如此羞辱,当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老王!你说什么!” 老王还算是心宽,被说长得丑也没有李三儿的反应那么大,毕竟在他的眼里,男人是不分美丑的,只分有没有内味儿。 而他,恰巧就是味儿最顶足的那一个罢了。 伸手很是随意的掸了掸那被李三儿沾了一下的袖子,老王很是不屑的斜眼看着李三儿指桑骂槐道....... ......... 第四百二十二章 若遇无理之人,可无视 李三儿一张脸气的铁青,这当着自己女神的面儿,被人如此羞辱,当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老王!你说什么!” 老王伸手很是随意的掸了掸那被李三儿沾了一下的袖子,很是不屑的斜眼看着李三儿指桑骂槐道。 “怎么着,三儿做得出来损友之事,却是被别人说不起啊?!” 李三儿听后是一张脸是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红上加红。 似乎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直接是怒吼一声。 “老王!” 怒气冲冠,当即李三儿就挥起了手中长剑。 李三儿和老王两人搅打在了一起,现场根本毫无任何人阻拦。 毕竟在场的人除了他们俩人,就只剩下叶枫和邀月的神女了。 李三儿和老王你一拳我一脚,不多时那原本还趾高气昂都敢对护红卫主指手画脚的两人瞬时就鼻青脸肿了起来,好不滑稽。 叶枫是根本不会去管这些幻境中之人的小打小闹,更何况他看出了那俩搅打在一起的人并未动杀机之心。 若遇生死之人,可救,若遇无理之人,可无视。 而邀月的神女更是没有因为两个男人为自己打起来而有任何愧疚之感,似乎这在她的眼里,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薄情亦无情。 只不过随是如此,但凡事物极必反,表面上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于是乎,神女故作着惊恐之意,顺着本是要与眼前护主拉近距离却被无形拒绝的势,微微向后撤了下身形。 就好似刚刚她所做的动作也就只不过是为了动一动站久不适的脚跟儿而已。 而那原本手捏本是要触及叶枫胸膛的兰花指也改了路径,直直是攀附上了自己的唇边,隔着黑煞纱,神女是满眼的担忧与自责。 “不要........” 一句小而又小,不似真想不要,而是爱要不要的低喘柔声,轻轻从着神女黑煞遮面下的口中而出。 也不知此时神女这般的说究竟是说给说听的了,若是在对一旁搅打在一起的那俩邀月子弟而说,那未免也太含糊了起来。 但若是说神女这话是在说给叶枫听的,那现场也找不到半分可以证明的证据。 这抹娇柔可以算得上是低喘的声音在另一程度上,可以说就是此时那两个正在搅打在一起的男人的催化剂,更加加剧了男人的占有欲,一决高下。 两名邀月子弟越打越上劲了,这已然是场男人间的较量。 胜者得美人,败者喝稀汤。 眼前神女所表现的一切都是极其的轻车熟路且毫无违和之感,一般人若是见到定就是信以为了真,真觉得神女心善善莫大焉。 但在叶枫他那幽深暗沉的眸子里,惺惺作态之人只会让人更添一抹厌恶之感。 垂眸看了看脚下,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神女她站定身行之后,并未发现眼前护红卫主的不同之处,只是自顾自的故作是刚刚注意到她自己口中所说,那有关于羡慕公子川于极北帝女的儿女深情一事。 自觉失礼,不该妄意他人的郎情妾意。 看向叶枫,神女伸手隔纱捂了捂嘴,极其娇柔的抱歉说道。 “不好意思护主,妾身不该妄议帝女情场一事........多有冒犯,还望护主莫要责怪.........” 这话说的极其有意思,一方面像是她神女觉得很冒犯帝女,另一方面神女她却又是在向着护红卫主道歉。 冒犯了别人跟别人的别人道歉,也算是意味深长了。 即便是人家帝女真的情场得意,那又用得着她神女来说三道四吗? 所以这话中之意,也不过只是想隔应眼前的某些人罢了。 神女口上说着抱歉,但行动上却是并不抱歉的样子。 前后不过眨眼间,神女她在极其有意思的表达歉意之后,随之收起了娇柔之态,操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口吻,继续很有意思的向着叶枫他造作说道。 “想来帝女有着公子川在身侧日日相伴,定不会再发生那样危险之事了,所以护主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帝女,毕竟早有听闻,极北帝主,很是欣赏极北有名的公子川呢。” 上一秒还十分让人怜惜的一双春水秋眸之中,下一秒就弥漫上了一抹耐人寻味之意,这神女的变化多端,当真如同她所穿黑纱一般的神秘不可测。 听闻了神女刻意拉长的最后一句话之时,叶枫暗沉的幽眸一无波澜,但是一闪而过的厌恶却是真实存在。 神女的话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叶枫他这个护红卫主,极北帝女同着公子川超出寻常的关系,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表明帝女在莲花岛中是真的很安全。 水牢门口的那俩邀月子弟终于是在互相搅打中停了下来,看两人衣衫都是极其不整鼻青脸肿,且双双都很低迷的模样,看来是没能分个高低,打成了平手。 两个邀月子弟自觉二人现下是在神女面前出了糗,所以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的最低,闭口不言不喘气儿。 终得一片清净,四周安静了下来,就连牢风都觉有一丝清新起来。 叶枫淡极的唇角轻启,低沉着慕情所钟爱的声音,向着一直是在直视着自己的邀月神女,极其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神女之言是否有误?据本主所知,帝女在槐林遇险那日,恰好公子川就在岛中。” 言外之意就是,即便是公子川在又如何,帝女还不是照样在槐林遇险了。 叶枫的这句话是直接了当的就否了神女那句“帝女有着公子川在身侧日日相伴,定不会再发生那样危险之事”的话,啪啪的打脸。 神女半露出来的柔眉一顿,看来此刻在其黑纱罩面的面下也定是另一番的失色,但好在还有的掩饰。 叶枫单手被于身后,清心剑持于身前,一身的洁衣,只让人觉圣洁神圣不可侵。 口中的话也并未停下来,随之继续着之前的话,叶枫他开口低声的继续道。 “有关于极北帝主欣赏于何人之事,本主劝无关于极北之地者,还是莫要妄自揣测和议论。” 叶枫顿了一下,一双深不见底的幽眸扫了一眼神女的眼睛,面无表情的浅浅一道。 “若是听闻,自知便可。” 一句自知便可,无形中释放出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之态。 自己知道就自己知道,非要大嘴巴说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邀月高傲的神女嘴宽舌长。 神女隐在黑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一拳冷白之色,黑纱下的艳丽红唇轻咬,心中翻江倒海。 眼前的这个极北护红卫主,当真是如同两百年前一般,令人得不到,就想要毁掉! 当初欲收服其为己用而被拒,最后是帮着慕倾城对抗起了自己,如今这一境,两百年前的那一事还要再次重演,真当是让人心生不快! 神女隐藏在美眸之下的冷光乍现,黑纱之下的红唇轻扯了一分。 既然决定要在自己所创之境中毁了慕倾城的情缘,那么当下她也就不介意再去毁了这情缘另一半的护红卫主。 左右这一境她只要大成即可,若是没有了慕倾城这个阻碍,她的大成只会是一帆风顺! 于情于理,她都只不过是稍微改动一些举足轻重的故事罢了,对于主线的大业,丝毫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不仅如此,说不定还会有助于自己的最终目的。 神女心中有了打算,亦或是想到了另自己心愉之事,那双美眸中的寒光笑意便就又重新弥漫了上来。 她本是打算再经历一次两百年前所发生的种种,但当下她却因为护红卫主的不同,而有了小小的启发。 既是幻境微妙的变数,她这个施境者,自然也可以微微变数上一番。 “呵呵呵........” 美眸一闪蛇蝎,神女缓缓抬起美手,隔纱捂着嘴角的轻笑了出来。 让这一境中的慕倾城不再那样的顺风顺水,何尝不是一己之私,只为解自己两百年前的不快........ 慕情同着慕倾城曾算到了神女根本就不会发现莲心境中闯入了外来者,算到了神女不会起疑叶枫假扮的护红卫主和慕情她所假扮的极北帝女。 但是千算万算,却独独没想到因为与之叶枫撞面,神女就会有了这般变数的奇妙想法。 果真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无常,变化多端。 慕情她不知神女突然间的想法,更不会知水牢前叶枫与之神女所发生的种种。 此时的她刚好是费了点儿小手段,破开了梁城水牢里那同暮年老者水牢里所同样是存在的无形杀阵。 拍了拍手,慕情双手叉腰,十分带有狂霸之气的说道。 “小小杀阵,还不够给本小主热身!” 慕情她站在水牢池前,破开了无形杀阵之后正想着要如何把梁城他从九华河池水中给捞出来。 九华河池水刚刚她伸手探了探,的确是如同所知般的邪乎,手一经和池水的包裹,竟又种无形下坠之感。 而在水牢中的水,玄妙之处,比之外面的还要更甚。 幸亏慕情她是眼疾手快外加梁城提醒,这才是生生用着蛮力把手给抽了出来。 单手抵了抵下巴,慕情思考起了要如何而做,才能快速把梁城他给带出去。 若是用着同样蛮力的方法把梁城从九华河池水中捞出来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如果真要那样做的话,就一定会用上一些阴煞之气。 这般在外人面前用上阴煞之气,暴露其身份嫌疑会很大,毕竟极北帝女可是从小就不会御灵的。 而帝女不会御灵且是突然间御了其他什么阴邪,这难免会让人心生怀疑,觉得她这个帝女会不会是邪祟上身假冒的。 不管是邪祟假冒还是什么假冒,总而言之,肯定会觉得她这个帝女不是真的帝女了。 再说了,梁城本就是个医灵双修的神医圣手,对于人身能够运用阴煞一事,更是极为的敏感........ ......... 第四百二十三章就当是一场梦醒了还是很感动 若是用着同样蛮力的方法把梁城从九华河池水中捞出来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如果真要那样做的话,就一定会用上一些阴煞之气。 这般在外人面前用上阴煞之气,暴露其身份嫌疑会很大,毕竟极北帝女可是从小就不会御灵的。 再说了,梁城是个医灵双修的神医圣手,对于人身能够运用阴煞一事,更是极为的敏感。 慕情内心有些郁闷了,既然两百年前的慕倾城无法御灵,那么慕倾城她后来又是怎么与之邀月神女对抗的? 靠倾城的美貌吗? 凭借着常人难极的女帝之气吗? 说出去都要吓死一群人。 那不是这些又会是什么? 慕情眉头觑啊觑,十分不解,更是心生好奇了起来。 看来回头得了空,还是得同着阴火中的慕倾城,好好的聊上一聊。 看着水池中的确是有些泡发了起来的梁城,慕情啧啧了两声。 如果是她此时不用蛮力去捞水池里的梁城的话,眼下短时间内,她的确是也找不到其他什么更方便更快捷更有效的办法了。 此时从上面儿下来的时间也有些时候了,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浪费了时间,难免水牢之外会生什么变数。 而且今日慕情她要是救不出梁城,出不了水牢的话,那么慕情她就会打乱两百年前所有事情的发展顺序。 这一经打乱,那么隐在阴火里慕倾城她的所有安排也就会全部白费,付诸东流。 不仅如此,就连阻止神女阴谋一事,也会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眉头紧皱着,慕情可以说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梁城终于是从那不敢相信之态认清了现状,确定了眼前所来倾城女子就是那曾昏迷月余紧吊自己小命,且醒来后十分威武霸气的极北帝女。 双手早已麻木,神志十分模糊。 自从被关入这间水牢里,身体上的痛苦撕扯加之心灵上的冲击,已经是让梁城他一天一夜都未曾合过眼了。 若不是仗着自己是个医灵双修,怕是梁城他此生也就要废在了这邀月水牢之中。 抿了抿发白发冷的唇,梁城看向着左转右转来回思量着什么的慕情,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帝.......帝女,不用,不用管梁某,梁某,还能,还能坚持得住.........” 不知是不是因为水池中的水会时不时会漫过梁城嘴角边的原因,在梁城说话的时候,空旷的水牢中,总会时不时传来一些吐泡泡的声音。 慕情本是聚精会神的思考着如何快捷有效救人离开,却是没想到此番前来所救之人却是突然间这般的开口而言,当下真是差点儿没被气的笑岔了气。 慕情抬起清眸,一身艳红束衣绝代风姿。 看向那还在水池里吐着泡泡的梁城,半气半笑的笑骂道。 “我说绝世无双的梁圣手啊,这都到什么时候了,我人都到这儿了你跟我说这个?我若是想让你继续泡在这黑洞里坚持你还能不坚持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有那时间,倒不如乖乖配合着本小主,让本小主把你从水中给坚挺的拔出来!” 梁城意识浑浑噩噩,听了眼前帝女一大串话后,一时间没能快速反应过来都是个什么意思,唯独只有最后一句话,梁城他听的是格外的清楚。 “坚挺的拔出来?” 随之眼前猛然一红的视线,梁城只觉是有什么人突然间极速靠近了一般,嘴里还在慢反应的喃喃。 然而下一秒,梁城嘴里的喃喃便就变成了胆战心惊的一道惊呼声。 “啊!帝帝帝帝女!暴力,这太暴力了!!” 直达天灵盖儿的猛然清明了一番,梁城这才感觉自己还尚且活着。 医者难以自医,医者难以自缢! 然而梁城口中的帝女却是根本就不理会手下之人的反应,慕情她只是自顾自的发着手下力道。 管他痛不痛苦,只要手下见效就好! 趁着那劲道的涌上,慕情洁白的一排小牙齿一露,边动作还边低声乐呵唱了起来。 “拔梁城拔梁城,嘿呦嘿呦拔不动,嘿呦嘿呦拔动了!” 梁城:“........” 双眼俱惊,老泪纵横,生无可恋。 梁城此时恨不得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但是那清晰可感的痛觉,却是生生在告诉他:想做梦?那是不可能的! 突然间梁城有些觉得,论水牢同着铁链间的撕扯之痛,怕是也比不过当前红衣帝女伸手拔他的那灵魂出窍之感........! ......... 水牢之外,风静。 神女单手捂纱,口中发出了一连串的盈盈笑声之后,轻轻动了下身形,迈开了黑莲小步。 神女绕到了叶枫身后,来到了水牢门前的那俩正沉默装空气的邀月弟子面前。 美眸看了看水牢门里,又看了看原本慕情所在的槐林之边,神女眸子里的蛇蝎之意止不住的流转。 最后视线终于是停了下来,站定身形后的神女,十分愉悦的看向着眼前叶枫的背影,出言而道。 “呵呵呵,护主所言极是,帝女的事是妾身妄自而言了,不说这个了,此番妾身前来是为梁城一事而来,不知护主有没有听闻,前天夜里........” “不曾听闻。” 低沉磁性且毫无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截了当而出,直接是回绝了神女口中所还未说要的话。 神女那漫在脸上的笑意一凝,明显停顿了一下。 尴尬,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想她邀月一门之尊仅次掌门之位的神女,何时受过这等待遇。 神女咬唇了一瞬,两百年了,除了慕倾城,他护红卫主,当真还是一如既往般的不近人情。 手下莫名紧了紧,收回心神,神女终究还是忍住了手里的冲动。 百年她都熬过来了,那便就不差这几天。 毫不在意的又展开了笑颜,神女冲着叶枫的背影,柔声回道。 “护主说的是,护主此番前来本就是为帝女而来,所以妾身之事护主不知,也是在情理之中。” 叶枫没有说话,只是一如初般的静默而立。 除了有关于慕情的事,其他皆都与他无关。 神女一句话而出后,本是站在叶枫的身后准备向着水牢中探去。 但是不知怎的,就在神女她抬眸看着眼前十分傲然的洁色背影之时,忽然间有那么一刹那,眼前白衣君子竟在她自己的识海之中,重合上了她心中那一直所安之人的绝绝之影。 “梦郎.......” 神女情不自禁迷神的口中喃喃了一声,能够看得出,那双本是蛇蝎的眼底,尽显了无限柔光。 水牢门前的李三儿距离着神女的距离最近,本就是内心突突着神女竟向他靠近而来而头昏脑兴奋的不得了,这下又是听到了神女似乎是在叫谁,当即头脑一热,色胆包天。 向前快速一步,一脸春笑的看着一身黑裙的神女,李三儿口齿不清,紧张到充血的结巴道。 “回回回神女大人!小的名唤李三儿!神神神女有何吩咐,三三儿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一旁同样是守着水牢牢门的老王本就没能和李三儿较出高下,分出个谁才是真男人,当前又让李三儿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其心郁闷可想而知。 站在李三儿的身后,老王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嘀咕道:“神女叫你了吗?我怎么还听着神女在叫老王我!” 两位邀月子弟各怀鬼胎各有各的心思,而开口失言而出的神女,更是一阵的内心翻涌,心思奔腾。 随着李三儿上前献殷勤的话,突然间发现自己失神的神女,便就连忙慌乱的收回了看向叶枫背影的眼神,侧颜回视着李三儿。 强忍镇静,神女冷艳不掺一丝温柔的声音快速说道:“前方引路,去关押梁圣手之牢。” 李三儿十分激动,当下带着神女前去水牢之中,可以算得上是与之神女独处了! 说出去都能吹一天的牛! 双手抱拳,当即毫不含糊,李三儿就像是打鸡血了一般的高声亢奋回道。 “是,是神女大人!” 神女斜了一瞬的眸子,侧颜回视着身侧叶枫,恢复了一身的娇柔魅人,向着叶枫声音略微有些在掩饰什么的询问道。 “护主若是当下无事,不如便就陪着妾身一同去往水牢底下,正好梁圣手最近都在照顾帝女的身子,不若就让护主领回去,以免耽误了帝女伤病恢复。” 老王正愁着没机会蹭上神女的话,光让李三儿那混小子一人占了便宜,此时正好听闻了神女此言,当即出头,上前一步。 一身的亢奋不比李三儿少上哪里去,快速单膝跪向神女,出言激情制止道。 “神女大人万万不可!这,这梁圣手他,他前天夜里可对,对神女大人图谋不轨!神女大人切莫要放过了圣手,即便是神医在世,那,那也是死不足惜的!” 话说的是十分不忿,明眼人都能看出老王那一双算不得好看的眸子里,所流露出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慕之情。 叶枫不知是因为老王的话还是因为什么,终是轻轻侧颜回眸看了看身后的情形。 只见神女站在自己的身后一步之遥之地,水牢门前那俩邀月子弟双双跪地。 眉头微微一觑,叶枫转而又不着痕迹的瞟了瞟不远处原本是慕情她所隐去的槐林边儿,似乎到目前为止,那抹红衣人都还没从下面走出来。 收回幽眸的时候,叶枫不经意间轻轻对视上了那浑身散发着妩媚之气,且满眼稳坐不乱对视着自己的邀月神女。 神女选得此时下入水牢,很有可能就会与还在水牢中的慕情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看来来着不善,已经是知道了有人想要劫狱一事。 就不知这神女此番的目的到底是如何了。 叶枫淡极的薄唇轻抿了一瞬。 若是神女她真想撞破慕情劫出梁城一事,怕是也不会在这里同着他........ ..........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是清水牢,却是血水池 神女选得此时下入水牢,很有可能就会与还在水牢中的慕情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看来来着不善,神女已经是知道了有人想要劫狱一事。 就不知这神女此番的目的到底是如何了。 叶枫淡极的薄唇轻抿了一瞬。 若是神女她真想撞破慕情劫出梁城一事,怕是也不会在这里同着他如此拖耽搁时间。 还未待叶枫出言,神女便就在水牢门前的老王突然间进言之时,十分轻柔的搀扶起那老王,魅人心神的说道。 “门下子弟不必如此偏袒与妾身,圣手想来也是那日饮酒过多的原因,所以才.......” 神女的声音似乎像是在强忍的哽咽了一瞬,眉目流转,一颦一笑皆入老王怜爱之心。 恰到好处的收回了这副娇娇欲滴惹人怜惜之状,神女随之像是在帮着水牢中被关押起来的神医梁圣手说话,柔声自责道。 “说来也怪妾身,若是妾身那日未曾在那个时辰选择沐浴更衣,那也便就不会让圣手犯下如此不雅........” 神女一双娇美柔嫩的手轻轻拂与胸口之处,此状可谓是美中娇女,女中玉兰。 老王从单膝跪地之态慢慢起身,身体上还流窜着神女抚触的酥麻之感,一双心疼的眉眼直直的看着眼前令他心生向往的神女。 都到这个时候了,神女她却还在怜悯他人,如此心善美艳动人的女子,怎能叫人不爱! 不仅老王是这般的想,就连李三儿也在心中后悔着这两天怎么没把水牢关押中的梁圣手给整死。 这要是有人死在水牢,那还不跟家常便饭似得寻常! 不仅能落个神不知鬼不觉,还能撇去自己下毒手的干系。 后悔啊后悔,李三儿垂着脑袋,把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压的低而又低。 要知道此处水牢之凶险,除了水之凶,更是关押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恐怖之人! 无人知其来历,无人知其姓氏,更甚就连曾经无数批看守过水牢的邀月子弟,都不曾见过其真颜。 虽是神秘不为人知,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至于有关于邀月水牢底下所真正关押的那神秘人的故事,还是多多少少在邀月这些子弟间是有些流传的........ 莲花岛东,青玄屋。 “萝儿姐姐,你可能有所不知,我门水牢之凶险并不是表面那般,仅凭一牢之水就震慑了整门上下。” 此时青玄屋侧殿之中,本是因为体虚而在老树下晕了过去且被慕情让着护红卫送回屋中的萝儿早已醒来。 虽是萝儿的面色上还有些苍白之色,但是整体而言,已经看起来恢复的差不多了。 萝儿半靠在床榻上,眼神担忧的看着面前照顾着自己的一个小邀月女弟子,一手紧张的攥着被角,一边止不住着急的向着眼前姑娘询问道。 “姑娘,此话怎讲?贵门水牢难道不只是一个刑罚之地吗?” 萝儿醒来后本是想找个人问问眼下自家小主的情况,毕竟在昏过去之前,萝儿记得慕情她是站在高高在上的老树之上的,而公子.......恰巧也撞见了。 然而不知怎么的,原本聊的好好的,但后来却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梁城所被关押的水牢一事,这才便有了一开始那邀月女弟子口中所说的话。 那邀月女弟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一双灵动的大眼十分的活泼,一看就是个自来熟。 听闻了床榻上突然间就充满了无尽担忧口吻的萝儿之言,女弟子眨了眨大眼,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是的啊姐姐,水牢就是水牢,是邀月刑罚的一处之地啊。” 忽闪的大眼,可真叫人喜欢。 得到了女弟子的肯定,本是紧张中的萝儿瞬间松下了一口气。 拍了拍胸脯,萝儿自顾自小声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刚还以为水牢很危险,此番小主前往水牢,会遇什么意外.........” 转而又别样怒气冲冲的喃喃了一句:“梁城那个天杀的,算他命大!” 萝儿一拳握在胸前,小嘴一鼓,至今想到梁城那个梁圣手是因为偷窥神女一事才被关入的邀月水牢,还是十分不耻与不忿。 色令智昏的家伙,一本正经的伪君子!!! 床边儿的那邀月女弟子见着萝儿像是在嘀咕什么,又像是在想要撕碎咬碎了谁的模样,很是好奇。 睁大了眼睛,女弟子来到了萝儿面前,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萝儿姐姐,虽然我门水牢只是一处刑罚之地,但是里面却是关押了一位比之水牢还要危险的人物哦!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所以邀月门中子弟才很是畏惧水牢之刑的哟!” 好了,就因为眼前突然俯身而来的女弟子口中所说的话,本事心有余悸刚放下心来的萝儿又是一阵胆战心惊了起来。 伸手想也不想的就紧握住女弟子的手腕,萝儿焦急道:“妹妹你说什么?!什么危险人物?被关水牢?那关在水牢中的人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随着眼前萝儿手中突发的力道,那名前来照看着萝儿的女弟子,便就在萝儿一脸紧张的面容之下,十分小心翼翼的给萝儿讲起了邀月水牢一事........ “曾传闻,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邀月水牢中来了个不速之客,虽不知其是因何而被关押在此地,但自从此人关押进水牢,水牢中便就弥漫起了一阵诡异的气氛......” 往后一段日子里,每每只要是到了午夜月黑风高时分,便总是会有不似人声的声音一阵阵从水牢之底弥漫在整做水牢之中。 邀约女弟子看着萝儿,满脸严肃的继续说道。 “有曾看守过的人说,那是百鬼在哭,而关押在水牢中的那人其实是个邪祟凶灵,因为无法斩之除去,只能是选择镇压了起来。” 也有曾看守过的邀月子弟说,那其实是水牢底所关押那人的魂魄四散,专门寻找可以吸食的人身,以供自身修炼,破出水牢,再次危害人间。 还有的子弟说,那本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半人半祟........等等。 总之,关于邀月水牢这所隐藏的神秘人,传言的版本多之又多,邪之又邪,且无一不再告知着此神秘人的恐怖阴邪之处。 若真只有这样也就算了,邀月门下子弟毕竟都是些修仙的,对于邪祟怕之但不畏之。 之所以后来令大多数邀月子都很是畏之的原因,其实主要来源还是在于此神秘人刚被关押起来的那段时日。 在不知多少年前的时候,也就是此神秘人被关押之后的那段日子里,邀月莲花岛上曾有过一段令人至今不敢贸然议论而言的腥风血雨之事。 邀月女弟子似乎也说到了令她自己也是很畏惧的地方,声音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后,才继续向着萝儿她说道。 “当初水牢之底所被关押的神秘人,他在水牢中,用了不知什么邪恶秘法,竟是残杀了数名那段时日里被关押到水牢中的邀月本门子弟........” 萝儿瞳孔猛然紧缩,紧抓着女弟子的手又紧了紧,惶恐道:“此话当真?!” 女弟子点了点头,认真道:“妹妹是不会诓骗姐姐的。” 随之女弟子在萝儿的示意下,又继续讲了起来。 起初大家都以为当初横死在水牢之中的子弟是因为受不了水牢之刑,所以暴毙而亡。 但当有一日,当天所看守水牢的邀月子弟突发水牢之底有异,特地前往下牢查看的时候,却是想也没想到,竟是在邀月水牢下,看到了一抹巨大的鬼影,流窜于各个邀月水牢之间! 当夜后果可想而知,只要是当时黑影窜过的水牢,那水牢中所关押的人必死无疑。 果不其然,最后天亮时分,水牢当日所关押的所有人也都毫无意外的暴毙而亡。 只不过令人最为在意的是,整个水牢上下,却唯独那被关押在最底端的神秘人,一人幸存,完好无损。 事已至此,守门弟子所见黑影是从何而来,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而在那日被邀月子弟撞破水牢之事后,当夜守牢的邀月子弟却还发生了一件比之水牢中血洗满天的事还要诡异的事。 就在那夜守牢之人终是拼了命的在天亮之时逃出了水牢,慌乱的跑去了邀月大殿,寻找星日掌门禀报之时,在那子弟说完话的那一刹那,那本是完好无损的邀月守门子弟也突然间暴毙而亡了。 当时属清晨时分,前往邀月大殿礼早的子弟不在少数,所以亲眼目睹的人也就很多。 星日掌门当时正值新官上任三把火,刚稳坐新任掌门之位不久,为了避免威严受损,引起门中骚动,于是便就强压下了这件事,命当时在场子弟只字不提守口如瓶。 这才以至于多年前很少有人提及,现下却是在暗地里人尽皆知....... 女弟子满脸凝重,气息更是稍显凝重道:“以后接连几日,水牢中也全部都上演着同样的事情,一时间水牢不在清水,而是血洗满池。” 萝儿浑身隐隐发颤,她本胆子不小,但就连她想象到那个画面的时候,也止不住抖了三抖。 “邀月水牢不是清水牢,却是血水池.......” 口中喃喃,萝儿慌了神。 自家小主此番说是要去邀月水牢捞人的,而梁城更是已经在那血池中被关押了一天一夜........! 女弟子并不知道萝儿心中所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就因为这件事,以至于一时间邀月水牢开始散开了一个恐怖的传言,那便就是谁要扰了水牢之底所关押之人的清净,谁就得死。” 屋中气氛极其压抑,邀月女弟子叹了一口气道:“自那时候开始,水牢在后来的邀月弟子口中,便就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隐晦称呼。” 萝儿嘴唇发白,微微颤抖道:“什么.......称呼?” “血牢。” ......... 第四百二十五章 脑补惊惧 屋中气氛极其压抑,邀月那女弟子叹了一口气,道:“自那时候开始,水牢在后来的邀月弟子口中,便就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隐晦称呼。” 萝儿嘴唇发白,微微颤抖道:“什么........称呼?” “血牢。” 那名照看萝儿的女弟子一脸的面无表情外加十分严肃的模样,使得这个称呼变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萝儿听完了眼前女弟子所说的种种,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满眼的惊慌与担忧。 到此为止,她已经很是清楚了邀月水牢中还有个被关押在其中的危险人物,其所作所为,更是足矣令人闻风丧胆,避之畏之......... “不行!” 萝儿猛然起身,从床榻上光脚站地,口中坚定的说道。 本是坐在一旁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床上萝儿的邀月女弟子浑身一激灵,冷不丁被这屋中突然间的动作吓一跳,猛然向后撤了一下身形。 女弟子自然是没明白萝儿她口中的一句不行,收回刚刚还在讲故事中的凝重表情,女弟子转而呼扇着其水汪大眼,十分好奇的看着满脸担忧的萝儿询问道。 “姐姐,你在说什么不行?难道是姐姐也觉得,私下里这般称呼水牢为血牢,也很不舒服?” 女弟子一手杵了杵下巴,感觉很合情合理,暗自的点了点头,很是找到知己兮兮相惜般的拉扯住萝儿的一只手臂,十分激动道。 “说实话姐姐!一开始妹妹我在听到同门师姐们这般称呼水牢的时候也曾稍感不适过!但师姐们都说我矫情,可妹妹说的是实话,毕竟用着九华河池水这般灵水的水牢,却被说做了肮脏不堪的血池,也太.......” 女弟子眉眼皱了皱,说到师姐们的时候有些委屈的模样。 但随之看向身前的萝儿之后,女弟子她又舒展开来了眉头,一脸很是开心拉扯着萝儿的手臂,晃啊晃的道。 “总之,妹妹觉得今天是妹妹在岛中最开心的一天了!不仅能同着姐姐很是合得来,更是在感觉上都如此相像,真的是好开心呢!” 说着开心,这姑娘的手上还真开心的手舞足蹈了起来。 透过窗纱,远远观去屋中金衣舞动的女子,配着一旁绿衣而站的萝儿,还真有点儿像蝴蝶翩翩起舞,万从之中一抹金........ 然而萝儿当下可是没有眼前邀月女弟子的好心情,一颗心此时沉的不由分说。 想想也是,一个是跟随多年的小主子,一个是爱慕心生好感的神医圣手,这两个人对于萝儿她而言,都是极其重要且十分在意的人。 而就是她所在意的这俩人,此时竟是一个已经被关在了血牢之中一天一夜,一个还正要前往那凶险之地,萝儿她怎能淡定的下来! 不消多时,惊恐中的萝儿便就在火速动起了尚且还有些虚弱的身子后,直接毫不犹豫的蹬上了鞋子,套上了外衣,这就连忙要冲出房门。 一旁尚在高兴着难得遇到同道中人的邀月女弟子见状猛然大惊,她被萝儿差点儿给绊倒不说,还差点让自己正跳着舞的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惊讶之下,女弟子毫不犹豫的就连忙上前拉扯住了萝儿,赶忙询问制止道。 “萝儿姐姐!你身子尚且还未完全恢复,不可下地!这般的着急,姐姐这是要去哪?” 萝儿正处于脑海话本自我脑补之中,她都能把慕情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爱情凄惨婉转故事一眨眼间就给填个完全,更何况眼下这小小的一场恐怖副本。 一切恐怖画面全部弥漫上来,萝儿现在满脑子都是梁城泡在了溢满鲜血的血池之中,而自家小主更是被吊起来放干了血的模样,根本就听不进任何。 一双手被自己给吓的直发抖,扶着身旁女弟子,萝儿双眼空洞,眼睛瞪大到有些不似寻常般的神态。 此时萝儿整个人浑身上下可以说是比之那血牢还要诡异了起来。 邀月女弟子见状一慌,迟迟等不到萝儿的回应后,终是发觉异样。 女弟子连忙伸手挥在了萝儿眼前,半是焦灼半是小心翼翼的试着叫醒道。 “姐姐?萝儿姐姐!你怎么了?姐姐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姐姐你说话!萝儿姐姐!” 叫着叫着,看着根本毫无反应的萝儿,那邀月这女弟子还哽咽的差点儿给哭了出来。 伸手抹着泪痕,女弟子慌了。 “姐姐!妹妹求求姐姐你快快清醒的看看我!川公子命人要我好生照顾姐姐,若是照顾不好,定是,定是要.........!” 果然公子一出手,吓死人有没有。 先前叶枫抢了自己风头,命人带回了萝儿回青玄屋之后,顾恒是心里一万只苍蝇在飞。 于是就在与之慕情分开始后,深知自家师妹是有多看重萝儿这个小侍女的顾恒,便就火速的安排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机灵的邀月女弟子,好生照顾起了萝儿。 这样一来,到时待萝儿醒来后,加之那机灵的女弟子口中之言,顾恒十分相信,依照自家师妹那耿直的性子,定是不会再与他置气的。 而且师妹若是得知了这一切,知道了顾恒他的用心良苦之后,兴许不仅能自证萝儿不是因为顾恒他责罚而晕了过去的清白,还能在叶枫那里扳回来一局! 一箭双雕,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顾恒他不在意自己这么做有不有违君子之道,他只知,若是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适当的耍点儿小心思的话,在博得美人心得同时,也只不过是为爱添彩罢了。 为了师妹,在追妻道路上,慕情他这个师兄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是用上了十八般武艺。 只要是顾恒他这个有着苍穹杀神名号的忘尘仙尊力所能及的,现下在这万花阵的莲心境中,那是全都招呼上了......... 屋中邀月女弟子慌乱之声不掺一丝假料,真情实感,倍感胆寒。 然而萝儿此时的状态就像是魂不在体了一般,如同一个木头人,根本毫无任何反应。 只是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望着门口处,嘴里自顾自的颤颤巍巍慌道。 “小主,梁城,你们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萝儿身侧的邀月女弟子此时的声音也跟着一起颤抖了起来,拼了命的摇晃着萝儿的手臂,惊惧道。 “萝儿姐姐!你,你别吓妹.......啊!” 然邀月女弟子她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就随之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尖锐的女子声线,响彻天霏。 此一声虽是惊走了一群围观的鸟儿,却是惊来了一群在青玄屋随时待命的医师药童。 老医师按照指示,时刻待命着萝儿所休寝殿门之外,一刻也不敢懈怠。 毕竟指示是护红卫主下的命令,转交护红卫直达的,对于那极其让人敬畏的白衣君子,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行医看病的医者又有什么理由不敢听从。 再说了,有关于护红卫主的事情,这么长时间待在青玄屋,早就听闻了他们极北子弟说道过。 护红卫神秘且强大,而掌管护红卫的护红卫主更是一位连极北帝主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就这般尊贵的人,生来就是王者,生来就是令人无条件服从的。 老医师颤颤巍巍推门而入,手中背着个大药箱,身后跟着几个药童和随行医师,看向屋内场景,老医师连忙出声询问道。 “出了何事?萝儿姑娘怎么了?” 原本在屋中惊叫的女弟子早已坐地,怀中抱着眼睛仍旧是睁的大大的,但是整个人却浑身僵硬到发冷的萝儿,抬眸看向老医师,哭哭啼啼道。 “医师,医师你快来看看萝儿姐姐........姐姐她,姐姐她双目混沌,气息全无!!!” “什么?!” .......... 槐林侧,水牢前。 李三儿和老王两人是彻底的败在了神女的石榴裙下,现下就算是神女让他们去死,怕是也毫不含糊。 神女在向着老王十分委婉的自责了一番之后,美眸轻轻收回,观望着叶枫的背影,再次出言询问道。 “护主如何?是否要同妾身一起下去一番?” 去与不去仅在一念之间。 叶枫薄唇轻抿,暗沉的幽眸向着水牢之中看了看。 他有他的思量,但是慕情那里,却无法让人思量。 那抹红衣可是从来都不会按照章程出牌的。 本是件令人头疼的事,但不知怎地,叶枫他却是在嘴角处轻轻的上扬了一分,幽眸中充满着无尽温柔。 就在神女面带微笑,眼神微眯的等待着叶枫回答,空气又重归于宁静之时,槐林一侧突然间有了些许动静。 这动静不大,但是却逃不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和耳朵。 而且最为要命的是,那槐林一侧的动静来源不是别处,正巧就是慕情她刚刚所隐刨坑之地。 嘴角的笑意蓦然收回,叶枫眉头转而一觑。 反观神女,她却是在见到此状后,婉儿曼妙一笑。 黑纱上的那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身侧叶枫,随之又毫不经意的看了看水牢之中,眼尾上扬。 就在窸窸窣窣一阵没有隐藏好的脚步声渐渐传到了水牢门前,就在槐林侧隐现的暗色身影即将显现在水牢旷地被人看个一清二楚之时。 神女美眸中隐隐的流转了一番,突然间有了动作。 不知其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为之,老王和李三儿两人只见神女一个踉跄,下一秒,便就向着护红卫主傲岸的背影而去。 神女黑纱曼妙轻拂,一双美而娇嫩的手臂下一秒就要环上了叶枫那十分玉树临风的腰身。 背对着神女,侧颜而观的叶枫眉宇间一闪不喜之色。 但说是急那是快,只听空中回荡起一阵惹人心痒的柔美声线。 “妾身........” 神女的妩媚之声尚且还在风中轻柔回荡,然......... ............ 第四百二十六章 介又又又是想讹谁了? 神女黑纱曼妙轻拂,一双美而娇嫩的手臂下一秒就要环上了叶枫那十分玉树临风的腰身。 背对着神女,侧颜而观的叶枫眉宇间一闪不喜之色。 但说是急那是快,只听空中回荡起一阵惹人心痒的柔美声线。 “妾身........” 神女的妩媚之声尚且还在风中回荡,然那曼妙傲人的身姿,却是眼见着就要与之那位洁衣君子两厢重合。 丰满的身姿展露出了姣好的曲线,神女一张黑纱遮面的脸上,真真是律动着风情万种,美艳动人。 除此之外,在神女脸颊上唯流露出来的几处肌肤上,更是渲染上了一层云开见日的晕粉,彰显着即将要发生的桃色事件......... 而就在叶枫这边瞬息万变之时,刚从某处钻出来的红衣人,却是浑身还带着些许黄色细沙,走动起来都成流沙,掂量着手中不明物体,小声嘀咕的吐槽了一句。 “啧啧,分量可真是十足,也不知是不是被水泡了的原因,我说梁城啊,你可得减肥......了.......啊........” 口中最后吐出来的那几个字几乎说的都已经是很不清不楚了,配合着此时慕情她的表情,那是相当的诧异外加惊觉。 一双清眸猛然紧缩了一瞬,红唇下意识微咬。 慕情她刚好是带着梁城从水牢中爬了出来,本来捞人捞的还算是顺利,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以至于慕情她带着梁城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慢慢悠悠的钻出来。 这好不容易从那天杀的水牢中给摸索了出来,然而还没能呼吸到地上的新鲜空气,这侧耳就听见了神女那酥麻令直男直的不能再直的声音。 随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慕情下意识的便就抬眸望了去,而这一望,也是让她始料未及的就从刚出来的地面上,亲眼目睹了一场视觉盛宴。 “什么情况?” 一身的艳红束衣虽是狼狈不堪且还带有些许土色,但慕情她却是依旧不减半点倾国模样的模样。 因为视觉错差,这导致慕情所看到水牢前的角度,正好是神女柔柔弱弱叶枫君子淡然半推半就的模样。 嘴角微抽,慕情眉毛一挑,拎着梁城后腰带的手一紧,呼吸一滞。 本是刚从暴力中拉扯而出,尚且还在半死不活中的梁城在听闻慕情嘴里的话后,吐了半截的舌头在嘴边。 一脸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的模样,用着仅有的力气,歪头顺着慕情所看的方向看了去,同样很是惊讶的表情。 梁城他那发白了的嘴角一扯,衬着本就是歪头斜眼的他,活像是个精神错乱的智障青年。 半是大舌头,半是口吐不清,梁城呜呜道。 “咦,乃,乃乃,那丝神神神女介又又又是想讹谁了?” 亲眼目睹着一身黑衣的神女,此时正在投怀送抱的扑向了个尚且还没能让他看清正脸模样的白衣君子之后,梁城可谓是在内心深处,深有感触。 就在前天夜里,喝了一点儿小酒的他,就是在这神女的诱导之下,被冠上了一个至今令他都还很是崩溃的偷窥污名。 满面抽搐的梁城不减平常时的风骚,斜着嘴吹了吹头上落下来的一缕凌乱发丝,被着慕情拎小鸡似得拎在身后,还不忘自诩潇洒一番的说道。 “都说神女如何曼妙如何美艳动人,可在本圣手眼里,就算邀月她神女脱光了站在本圣手面前,本圣手也绝不会多看两眼!” 小小的切了一声,梁城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的仰头看天感慨道。 “唉,想当年,本圣手可是有着妇女之友的高节之名,女尸看过的没有两位数,也得有三位数了.......!” 说着还伸出手指一本正经的对着空气自我比划了比划,以示威严可信度极高。 梁城内心里苦,但梁城自诩高洁他不说! 有关于偷窥神女洗澡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瞎几把乱扯! 奈何当时的梁城他本就是半醉半醒之中,所以就算他极力解释,那也是百口莫辩。 慕情虽是听见了梁城在一旁嘴里不停嘀咕着的话,但却是没有像寻常的时候打趣他。 现下叶枫马上就要抱住了别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还有那个心思去打趣。 梁城根本就不知那神女此时要打算栽赃的人是何身份,更不知人家叶枫同着现下他身前的极北帝女是何关系,只是自顾自的晃晃悠悠勉强站直了身,一手搭在慕情的左肩头处,一手缕着头上尚且还湿哒哒的草窝调侃道。 “啧啧,美人投怀之,本圣手猜那君子定是要喜当爹!” 今日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但是身边的人,却是个爱说风凉话的。 慕情轻轻闭了下眼眸,倒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谦逊而又礼貌的微微一笑。 视线没有转移,依旧是直视着前方,但口中的话却是在对着身侧之人的说道。 “一直听闻圣手妙手回春,医术高超天下第一。” 然慕情她的话还未说完,刚说到这里,那伸手搭在自己肩头上的人便就跟迫不及待了似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彰显嘚瑟的快速回绝道。 “哪里哪里,帝女谬赞了,本圣手嘛,虽不是天下第一,但却也是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的!” 这话简直就跟没说一样,慕情怀疑身旁这水鬼似的梁城,根本就是因为刚从水牢里给放出来,憋了一天一夜没能找人说上话,所以此时才异常嘴碎,捉急于人沟通。 就好似梁城他要是此时找不到人发泄,说不定哪天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一般。 叹了口气,无视着身侧水人的中二,慕情接着她之前的话,不冷不热道。 “虽知圣手医术之厉害,但本小主却不知,梁圣手你原来还有个隔空把脉的好本事!” 这话说的突然,嘲讽的无情,梁城跟在水里泡傻了一样,一歪头,一回眼儿的看着身侧倾城样貌的帝女,不明道。 “哈?” 慕情啧啧了两声,自觉这孩子是真的没救了,一趟水牢,身体上是虽没啥大毛病,但这脑子却是泡发了。 果真应了那句话,医者难以自医。 慕情她想,是不是应该找个时候劝劝他这神医圣手回他的老宅治治脑子了?....... 目视着前方动态,心中虽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留了点情,慕情最后还是很好心的向着梁城解释了一句道。 “不是梁圣手你说人家要喜当爹的吗,这只是隔空瞅了前方神女几眼就能诊出人家有没有喜,看来梁圣手你在医术上的造诣,当真是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话说到此,梁城若是在听不明白,当真是要按照慕情所想,回乡下治治脑袋去了。 小脸一红,湿发一扬,梁城那叫一个谦虚啊,他本就是在开一句玩笑话。 正了正身子,梁城撤开了那搭在慕情左肩头上的手。 他总觉得帝女的肩头不是常人能触碰的,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会性命不保的那种。 羞涩后美滋滋的小脑袋一扬,梁城向着慕情她煞是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道。 “帝女所说隔空诊脉一事,实不相瞒,本圣手倒是还真会两手。” 慕情感觉有些上头,怎么出来后跟这梁城越聊越是想出手打人? 一两只鸟偶尔从头上飞过,有的鸟儿年岁尚小,没怎么见过世面,于是就在路过此地听闻了梁城这句自夸自捧的话后,没忍住,当场落了泡祝福的鸟屎,还好巧不巧的正中梁城的脑门儿之上。 梁城只觉头脑一热,一开始没怎么在意,毕竟在水牢中浸泡了一天一夜了,猛然出来,浑身血脉都通了,自然鲜血会直达百会穴,产生热感。 然而不多时鼻翼两边便就飘来了一抹不仅是梁城他最为熟悉的中药味,更是十足的白丁香之味时,终是让梁城他回觉了自己的脑门儿上是落了些什么东西。 “不会........” 口中小声喃喃,梁城觉得他运气也太........太“好”了,刚出水牢,就碰上了别人一辈子也不会亲身经历的事。 下意识伸手去摸,结果不出意料,一手的新鲜鸟粪。 梁城嘴角一抽,斗鸡眼儿的盯着手中“白丁香”,一脸郁闷顺带着斯文儒雅的臭骂了一番。 “非人哉,非人哉!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慕情余光看了看梁城此时手里正拿着的那隐隐泛着光的鸟粪,同样是嘴角一抽的回道:“大哥,人家本来就不是人,人家是只鸟好伐?” 向着身侧梁城最后嫌弃的说了一句后,慕情打算在这圣手脑中之水没晾干之前,不再与其而言。 这要在聊下去,估计都能说到太阳下山! 清眸重新看向着水牢门口之处,眉头一皱,“这神女到底想干嘛?” 神女似乎感觉到了有抹灼热目光的直视而来,黑纱下艳红的嘴角得逞一笑。 没错,她此时所做的一切,投怀送抱着眼前护红卫主,其实全部都只不过是为了让那刚从地底下所出来的极北帝女心堵罢了。 两百年前的时候,极北帝女同着护红卫主双进双出,郎才女貌,名满天下,羡煞他人,不仅一次又一次的破坏她的好事,更是在最后的最后,打断了她即将就要完成的大祭。 每每一想到这里,神女是吃人的心都有了。 她为了那场大祭耗费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根本就是无人能懂的! 心头狠劲一上,神女垂下下来的眸子里,便就多了一抹疯狂之态。 “慕倾城,即便知道此境为幻,但是你却是真实的存在,而我,不仅要在这一境中完成我的打祭,更是会让你在两百年后,亲身尝尝那爱而不得的滋味!!!” 神女她在心中底语着,原本美艳的外表,随着心境的改变,变得越发的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了起来。 手下的动作不停,神女即将就要从背后拥上了叶枫的腰身........ ........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天王老子也不能这么霸道 “慕倾城,即便知道此境为幻,但是你却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不仅要在这一境中完成我的大祭,更是会让你在两百年后,亲身尝尝那爱而不得的滋味!!!” 神女她在心中低语着,原本美艳的外表,随着心境的改变,变得越发的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了起来。 手下的动作不停,神女即将就要从背后拥上了叶枫的腰身。 她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要让那槐林异动后的人,亲眼目睹着一场两百年前从未有过的误会而已。 想来失去两百年前曾拥有过的人........一定回很不好受。 呵呵......... 神女她那黑纱罩面下的半张脸之上,那饱满的红唇此时已经像是开始提前庆祝了一般,无声的肆意上扬。 慕情隐在暗处远远而望,薄唇微抿。 此时在她的那双清撤见底的清眸中,正充斥着那抹洁色身影的一举一动。 慕情她不明白自己现下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此番前来水牢的目的已经达成,明明现下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一双腿却是像被灌铅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半分。 慕情她突然间想看一看面对于神女的欺身而上,她那心中所在意之人会是如何而做........ 毕竟,旁的不说,就在美貌与女人味儿上,邀月这尚且还很神秘的神女,的确是个能够让世间所有男子都为之心动的......... 一向不是很在意外表的慕情此时却终于像回女人在意了一次,即便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称赞她倾城倾国的容貌。 旁人口中所说终究是旁人,并不是自己心悦之人,旁人的看法慕情她是毫不在意的,但是叶枫他的想法,她却是格外的在意........ 她这几天本就是在万花阵中莫名其妙以着了女子本来身份与之叶枫相处,以往慕情她总是一身男子装扮的在叶枫左右出现,突然间的转变与不适,难免会让慕情她在心中会思乱想一番。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慕情她到现在为止,似乎都没有怎么正式的向着叶枫他坦白过自己的真实性别一事........ 于他而言,她欺瞒在先。 与她而言,他一无所知。 迟迟未见着那抹白衣君子有任何拒绝的动作,慕情嘴角线条上下徘徊,最终是扯出了一抹隐隐存在的自嘲弧度。 淡淡的摇了摇头,忽然间觉得自己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竟没了以往的潇洒,也没了以往的坦荡。 “这一个人的存在,当真是能够改变另一个人,即便是自持本心,但却还是不由为之心牵所动........” 而那夜轻舟之上的事情........慕情深呼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自作多情了呢。 轻笑了一声,慕情伸手不由自主的抚了抚她那饱满的红唇。 那晚是她主动在先轻薄在后,所以能够勾起成熟男子的欲望,也是在情理之中。 有道是美人坐怀,岂能不乱。 是个正常男人,似乎对于她这被说成是倾城容颜的外表下,都难以抗拒。 虽是很自恋的这么想,但是对于慕情她当下亲眼所见,却又很是般配的成立。 不得不说神女很懂女人心,即便是误打误撞,所攻心计依旧很是奏效。 她苍穹慕情.......哦不,此时在万花阵中,身为极北帝女慕倾城的她,似乎在此刻连一厢情愿都配不上。 梁城站在慕情身侧,刚刚妥善的收起了脑门儿上的那泡白丁香,一块包着鸟粪的手帕还没塞进侧腰,这便就冷不丁的听见了身前极北帝女突然嘴里小声而语的话。 水泡的炯炯有神的大眼一亮,快速歪着头,梁城顶着一头湿发,唯恐插不上话般的向着慕情她快速嬉笑道。 “是啊是啊,帝女所言极是!都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本圣手猜,不出片刻,那位白衣君子必定是要同着水牢两侧的那俩邀月子弟一样,瞬时败在神女的石榴裙下!” 慕情口中明明是在感慨着自己的内心所动,然而梁城他很明显的会错了意,自以为慕情她此时再说的是神女同着叶枫的事。 毕竟明眼的都看见了,神女那眉目传情之样,与之一表堂堂样貌十分绝世的佼佼君子,郎才女貌,就算真发生了点儿什么,那也是只能羡煞旁人无法让人说三道四。 果然看脸的世道亘古不变。 慕情听闻了身侧梁城那没心没肺还很是客官的话后,斜眼儿瞅了一眼身侧还在摸着下巴来回上下打量着水牢前两人的梁城,暗自心道。 “我此番是不是就不应该把梁城这厮给从水牢里捞出来?我是不是就应该让其在那暗无天日的水牢里自生自灭个痛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排忧解难的本事没见,给人添堵的本事那是无师自通,登峰造极! 火红短靴实打实的踩在了梁城的脚上,慕情倾城的面儿却是像什么也没做一般的朝着梁城温柔一笑。 洁白的小牙齿一露,人畜无害之样,直直是让正在呲牙裂嘴中的梁城看直了眼。 “看什么看,哦,梁圣手若是还想再被关回水牢的话,大可以继续留下。” 慕情伸手拍了拍梁城的肩膀,想了想,又特意意有所指的不冷不热加了一句。 “观赏。” 想看就自己一个人独自欣赏去!她可没这功夫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罢,慕情她便就毫不犹豫的潇洒转身,背对着水牢方向而去。 此时慕情她所去的方向,正是回往青玄屋的方向,与之水牢背道而驰。 梁城脚上少了那抹红靴的分量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火速的单脚跳起,伸手抱着脚丫子,一张水白的脸,瞬间涨红了些许。 “哎哟哟哟哟........” 因为此时他算得上是在逃人员了,为了避免真的在被抓回去,于是梁城他也不敢太大声音的喊叫,只能是光出气不出声的空叫了几声。 随之看向慕情离去的背影,忍着脚上那被狠心踩踏之痛,梁城他还不敢言半句不是的看着眼前火红背影,小声问道。 “帝帝女你不看了?” 人家可是极北帝女,未来要承了女帝之位的人,他一个小小神医圣手,面对于极北帝主那恐怖的威压,自然是打心里的不敢有任何怨言。 再说了,此番他能够性命尚在的从水牢出来,还多亏了眼前这自出生就无法御灵的极北帝女........ 如此梁城只能是看着慕情她赞叹一句:“仗义!” 没白瞎了他月余胆战心惊掏心掏肺的辛苦医治。 但转而一想到有关于极北帝女无法御灵一事,梁城俊朗的眸子里一闪而逝一抹不解光芒。 “明明无法御灵,却是能够运用阴煞,帝女她的帝女之身,似乎是那百年不遇的圣阴之躯........” 在水牢之中,虽然身侧的红衣人极力的隐藏着手下所用之力,但这对于少有医灵双修的梁城而言,是根本就无法掩饰逃过他的感知和眼睛的。 梁城知道了慕情可以御煞一件事,但是梁城他却并没有打算问之慕情。 因为人能够御煞,御用这种阴邪之物,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不可能,但在梁城他的眼里,这不是件什么好新鲜的事。 毕竟,他的生父,当年就是因为御煞行医一事,才......... 手下的拳头微微一紧,脑海中一经浮现着那张经历了岁月沧桑所留下来了数许痕迹的慈爱容颜之时,梁城那原本还在吊儿郎当的眸子,便就突然间就涌上现出了一抹难解之痛。 慕情在听闻了身后梁城询问她还要不要再看看的话后,很好的打断了梁城他心中所想。 乌黑的发尾随风轻扬,侧颜回眸。 能够直面着自己心中的郁结所在,心中便也就随之豁然开朗了许多。 终是恢复了原有一抹红时本该应有的洒脱,轻轻一笑,慕情重归不羁的向着身后梁城说道。 “看什么看,再看太阳都要下山了,若是梁圣手你很感兴趣的话,不妨你且多看一看,本小主可是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着本小主去挥霍,才不要浪费在这有的没的上哟........” 最后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会感觉眼前这抹红衣人十分的惬意与潇洒,然而谁又会知,这几句表面看似很是不在意的话,其实实力强并不是那么的不在意。 水牢前叶枫同着神女此时所正在发生的事情尚且还在不清不楚之中,而本打算一探究竟的慕情,她却是突然间不再那么想要一探究竟了。 与其亲眼目睹着叶枫与之神女亲亲我我搂搂抱抱,那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人家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就算是自己坦然以着女子身份面对着君子之颜又能怎样,她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是女子了,他云雾清风君就得喜欢换她吗? 天王老子也不能这么霸道。 这么一想,慕情便就在嘴角处轻笑得自嘲了一瞬。 “看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叶枫也是个需求正常的男人啊.........” 别问慕情她为何会在嘴里这么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毕竟那夜轻舟之上,霸道与温柔并存的男人气息,直到这一刻,慕情她都还能在她的口鼻间,似有似无的感受到......... 咳咳!火速暂停了这个越想越危险的想法后,慕情的耳根处却是早已不由自主的攀附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粉红之色。 很显然,有关于轻舟上的事,慕情她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一场露水情缘。 而这场情缘的主角,还是那极北帝女慕倾城,而不是她苍穹慕情........ 身份果然在某些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唉........” 慕情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介于有过了经验的认知,所以慕情她很是肯定的认为,叶枫他若是....... ...........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误会到单方面告吹 火速暂停了这个越想越危险的想法后,慕情的耳根处,却是早已不由自主的攀附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粉红之色。 “唉.........” 慕情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介于有过了经验的认知,所慕情她很是肯定地认为,叶枫他若是对这般妩媚动人的神女心生好感的话,那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理所当然。 即便再是人称清心寡欲的清风仙尊,也不可能一百年如一日的铁光棍儿不是。 “除非他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有隐疾!” 呸呸呸! 心里刚这么一想,慕情便就火速在自己的心里呸了个半天。 这般俊朗君子,身强力壮健步如飞,怎么可能会有隐疾.......! 轻轻笑了一声,若是叶枫他这孔武有力,硬朗可靠的皎皎君子真有的话,怕是也就不会发生那夜轻舟之上的事,更是不会把自己给吻晕了过去。 水牢门前的叶枫并不知远处暗地里慕情她的心中所想,如若他所知,怕是又会要就地正法,好好的证明证明一番了。 慕情嘴角无声自嘲了一瞬,自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叶枫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只不过这么想的同时,慕情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找个时间向着叶枫说清楚神女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为好,以免到时候情深似海,回头已晚......... 火热悸动的心猛然一痛,深呼吸了一口气,仰天看了看今日还算是上佳的朗朗晴空。 慕情她一身红衣直立于天地间,如一抹红尘而过,如茶楼饮水之过客。 今时今日在这万花阵中的莲心境里,她单方面宣布! 在初次春心萌动,在经历这么多事情,这么久的时间之后,那份爱慕之情,告吹了........ 也许有些心思是痴心妄想,也许有些心思埋藏在心底,只需自己一人知道既可。 慕情她此时的离开,不再去理会水牢前所发生的事,放过了那个他,何尝不是也在放过她自己....... 梁城追着火红背影的慕情身后,并不知此时在他眼中很是潇洒的帝女心中所想,只是小声且清晰的传达着自己口中之言,伸手向前摆了摆手,招呼道。 “诶诶,我说帝女大人!你这怎么说走就走?刚刚不还看的很起兴,半步脚都移不动吗!怎得这说变就变了........” 梁城嘴里随后又很快的啧啧了两声,暗自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只是萝儿那小姑娘,就连帝女也........啧啧,果然我娘说的对,女人变脸比翻书还要快!而且果真还是不分年龄与否,不分身份尊卑!” 暗自伤情中的慕情脚下向前而去的步伐一顿,微微侧颜回眸看了看那正在自己身后两步之遥的梁城。 操着不冷不热的口吻,半高挑着一边儿的眉毛,慕情问道。 “嗯?你说什么?” 梁城只觉浑身一紧,快速避开了前方之人的审视目光,瞟着眼睛来回的向着四周看了看,大有闪躲之意。 “这人的耳朵莫不是千里耳?我都说的那么小声了,怎么竟还能听得见!” 梁城心中快速嘀咕了一句后,最终还是选择直面眼前的狂风暴雨。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 既然祸从口出,那他自己说的话,自己硬着头皮干就是了! 看着眼前笑的耐人寻味的慕情,不知怎的,刚刚还想着钢就钢的梁城,瞬间就没了一身的王霸气势。 两眼儿一闪,小嘴一咧,特有讨好巴结之意的梁城,火速向着慕情她结巴回道。 “没,没没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帝帝女这看好戏看到了一半,不看完整个过程,不免会令人感到遗憾!嗯,遗憾..........!”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咱就是信了,咱就是觉得有些遗憾呢! 梁城这被水浸过的脑袋脑回路清奇,也不知是哪根筋受了刺激的缘故。 一向还算是看起来中正的人,却是如此的吊儿郎当。 慕情抿嘴淡淡一笑,听闻了梁城的话后,单手背后的继续着脚下步伐,很是不在意的回问了句身后麻溜跟上来的人。 “梁圣手你怎知看完了就不遗憾了?” 兴许看完了还很遗憾呢! 梁城被这突然地话问的猛然一愣,他还真没想过有这种可能。 略微思索了一瞬,随即梁城他便就很是认真的回道。 “这咱倒没想过,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水牢前的人又不是本圣手和帝女你,自然应该不会有什么好遗憾的也........?” 本是一句肯定句,却是生生让梁城在嘴里说出了疑问的味道。 慕情浓密的睫毛一颤,水牢前所发生的事不是自己的事吗?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叶枫的事就是她的事........ 终究还是落寞的,一想到叶枫会拥上别的女人,慕情心里就拼了命的犯堵,堵的要命。 梁城在自己说完话后,思来想去越琢磨他便就越觉得他是哪里说的不对,可又一时半会儿的说不上来。 两眼来来回回的转了转,一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梁城他又是暗戳戳的加了一句,向着慕情她说道。 “嗨,毕竟都是别人的事,不关你我二人,所以你我二人看也罢,不看也罢!” 左右看了也是别人的事儿! 那便就不看了! 说罢,梁城便就比起来刚刚叫走不走的样子积极了许多。 伸手招呼着身前慕情,他神医圣手连忙催促道。 “走着走着,帝女咱们赶紧回去!找个安稳的地方,让我这苦命孩子好好睡上一觉!本圣手我可是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了,我这精神紧绷的哟,真怕一不小心,突然的就给暴毙了!” 得亏他还是个行医的,见过无数生死的,说出这话,当真是不怕自己真的突然暴毙了一般。 慕情嘴角扯了扯,收回了心中的半斤八两。 虽没回头看梁城此时啥样,但就依照这圣手嘴里说的风凉话,也是很能让人猜出来他现下是个啥德行。 略微嘲讽加调侃,慕情满脸“算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表情向着身后梁城回道。 “你倒是还知道你一天一夜没睡了,任谁瞅见圣手你嘴上不停的架势,都会怀疑你已经是睡了三天三夜,精力充沛的不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慕情她倒是又有些好奇了起来,自见到梁城之后,这家伙也就在一开始说了句还算是人话的人话,之后再说话的内容便就跟脱了缰的野马,跑的不是一般的偏。 回头看向着梁城,慕情她直接了当的问了一句。 “我说梁城啊,本小主此番舍我其谁的前来捞你,你怎的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本小主所闯水牢之祸,会不会给本小主带来什么责罚之类的负面影响?” 梁城跟在慕情身后走着,两手交叉于脑后,咧着嘴的笑了笑,一脸很是信誓旦旦的回道。 “帝女可真说笑了,帝女身为极北至尊,想捞个人,谁还敢说半点儿不是不成!就算是他邀月星日掌门,不也得笑嘻嘻的让您随意而为不是。” 敢动帝女一根头发,除非是他邀月掌门疯了,丝毫不在乎极北帝主的存在了! 除非是星日掌门他脑袋被门挤了,不怕极北帝主从极北之地杀过来,灭了他整座莲花岛上下! 慕情也就只是随口一问,其中道理她自然是知,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去他邀月水牢捞人。 再说了,梁城所说同着慕情她一开始所想也很是匹配,慕情她本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优势,胡作非为........啊呸,肆意而为罢了。 “那也倒是。” 一句话说的十分张狂不羁,慕情不再理会身后之事,心无旁骛的离开了邀月水牢之地。 梁城他跟在慕情的身后,在最后离开水牢之前曾有意无意的朝着水牢门前回望了一瞬。 就因为这一眼,原本还是很吊儿郎当模样的他,瞬间就变得十分严肃了起来。 一前一后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白唇轻抿,手下拳头时刻未松,梁城在内心深底处低语道。 “白头翁,当年你所欠下的债,迟早是要换回来的!” ........ 与此同时,就在慕情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原本水牢前即将就要拥住叶枫腰身的神女,却是出乎意料的扑了个空。 人称云雾清风仙尊的清风君,怎么可能会被这种雕虫小技给命中了个正着。 叶枫他那暗沉的幽眸轻轻的看了眼与之槐林异动方向所相反的地方,本就俊美的容颜配着此时冷峻的五官,更是越发的让人着了迷。 随着身后感知着神女的极速靠近,未见神女是何模样,叶枫他便就脚下轻轻向前一去,清心剑执后,十分不着痕迹的撇开了这突如而来或者可以称为是预谋之中的投背相拥。 身前白衣人的身影明明还在眼前,却是比之刚刚距离要远了很多,根本就不能一把拥上。 神女原本噙在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不善之色。 若是当下就这么停止了身体上的行动,神女她便就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右眼余光看向着槐林侧那原本发生异动之地,现下神女她要么摔,要么只能是装作无事人般的回正身形。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只见,一阵厉风卷来,带了一阵的漫天黄沙。 邀月水牢门前的那俩邀月子弟见到来人浑身一颤,始料未及的恭敬跪地道。 “参见掌门!” 一身耀金色家主之袍的星日掌门,在来到水牢门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欺身而上,紧实的拥住了那原本是向着叶枫所扑去半倒着身子的神女。 低头看着那黑纱罩面美不胜收的神女,星日掌门他满眼的铁汉柔情,很是紧张关切道。 “繁儿可要紧?” 宽大的手掌盈盈一握着神女纤细的腰身,星日掌门那经历了岁月所洗礼的锐眼之中,浮上了一抹不可言说的美妙之感........ ........ 第四百二十九章 就这?就这ShUHaiGe.Net 低头看着那黑纱罩面美不胜收的神女,星日掌门他满眼铁汉柔情,很是紧张关切道。 “繁儿可要紧?” 宽大的手掌盈盈一握着神女纤细的腰身,星日掌门那经历了岁月所洗礼的锐眼之中,浮上了一抹不可言说的美妙之感。 就因为星日掌门他的到来,所以恰到好处的终止了那场无声上演的美人心计。 叶枫被星日掌门恰好的挡在了身后,也不知星日掌门他是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巧阻挡了神女向着叶枫所投望过来的视线。 暗沉的幽眸从着刚刚慕情她所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叶枫他那淡极的薄唇噙着一抹浅浅笑意。 “的确是个不按章程的。” 心中低语着,似无奈似宠溺。 再次看了看水牢背面一侧之后,叶枫他便也就顺势隐了身形,渐渐退出了水牢之地。 随着慕情她渐行渐远的离去,一身洁衣的叶枫也随之淡然追去....... 原来,早在槐林一侧有异动之时,叶枫他就已经知道槐林所异动之中并不是慕情她的身形,而恰巧就在那一刻,慕情她却也的确是刚好从水牢之地出来了。 只不过与之慕情深入水牢之地的入口所不同的是,慕情她在从水牢之**来的时候,却是换了另一个地方出来。 而叶枫他所一直注意的地方,便就是水牢背侧一面的石碓后,也就是慕情她带着梁城出来后所隐之地。 有关于慕情,叶枫他总会第一个注意到。 而此刻同着慕情一起离开了水牢是非之地的梁城,追赶在慕情身后,口中喘着大粗气的向着眼中红衣人不解道。 “我,我说帝女,一,一天不见,帝女的身体,恢复的当真是极快!就,就论这身子底下的脚程,帝女,可,可真是健步如飞!一日千里!” 慕情双手背后,走起路来很是潇洒,听闻了身后梁城喘着粗气的话后,嘴角噙着不羁一笑。 健步如飞一日千里她还算不上,不过大步流星还是有滴。 没有理会身后梁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生不如死之态,依旧是一往无前的往着青玄屋而去。 她要尽快离开水牢是非之地,她要尽快忘掉她刚刚所见神女所要投怀送抱的一切。 梁城他没想着身前红衣人能够回自己的话,毕竟慕情她此时为何能够如此健步如飞,他身为神医圣手,早已了然于心。 只是内心有些不解之前从水牢出来的事,半懵半懂的向着慕情她问了句。 “本圣手有些疑问,不知帝女可否解惑!” 慕情的背影无声,没有回觉也没有肯定,但这并不阻碍梁城默认是可以解惑的心。 渐渐有了些血色的脸上,笑嘻嘻了一声,随后便就向着慕情她追问道。 “先前我同着帝女离开水牢时,明显是路过了此前帝女所下水牢时凿开的盗洞,可为什么帝女却还要另费工夫,再凿开一个盗洞,往着相反的方向出去呢?” 这既然是能够凿洞而下的地方,那便也就一定是很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如此在顺着原来的路出去,不也就省了在凿洞的力气,何须再次大动干戈的辛苦刨洞! 要知道,梁城他刚被眼前很是瘦小的慕情给从水牢牢池之中生生捞上来后,连休息都没得休息,直接就是被使唤去用双手刨坑了! 如此非人对待,可是导致现下梁城他如此体虚的根本原因! 本来在水牢泡泡也就泡泡,那水牢刑罚梁城他暂且身子还受得住,但头顶上被人家极北帝女一本正经以不会御灵为由,拼了命运用灵气,狗刨式的刨坑刨洞的梁城他,可是消耗了自身大半部分的灵力与体力! 真是活着不如死了........ 但奈何慕情一句不刨就等死的架势,梁城他又不得不在那找不到证据的淫威之下,拼了命的卖苦力,这才是找了处靠近地面上方,土壤不是很厚的地方,生生刨开了一处逃生隧道。 梁城他就纳了闷儿了,这来的时候那从上面打出来的洞,难不成是鬼打的?? 瞅了瞅眼前红衣人,再瞅了瞅眼前红衣人,那潇洒肆意的背影,那落拓不羁的步伐。 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红衣人是通过御........才能够一下子把他从那入则永世沉沦的九华河池水中给拽出来。 虽然到现在浑身撕裂的感觉还很痛,但梁城他却明白,有些事情适合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比如现下。 走在前面的慕情脚下一顿,早在她用着蛮力捞出来梁城的那一刻,慕情她就很清楚,有些事情,是想瞒也瞒不了的。 在听了后面儿梁城所问,介于这厮很是知道分寸,闭口不提自己所想要隐藏之事,慕情终是很好心的面相朝前,脚下不停的向着梁城他回了句。 “我说好歹梁城你也是个绝世无双的圣手,怎么说话张口闭口就是盗洞,这盗洞盗的是死人穴,你是在说人家邀月水牢是处活死人墓吗?” 无情吐槽了一句之后,慕情她才是有意无意的回到正点道。 “其实梁城你也不必好奇为什么明明有了一处可以通往地上的隧道,本小主却还是要让你再刨出来一处。” 双手环于后脑勺儿,慕情很是潦草略带戏剧性的说道。 “其实嘛,原因也无它,就只因为本小主来时的那处通道在本小主落下来时就已经塌了,所以这才让你重新打了一处呀。” 回眸一笑的冲着梁城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睛,说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梁城嘴角一抽,身子一僵,一脸你没逗我的样子看着眼前慕情她道。 “就,就这?” 慕情认真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啊,就这。” “就因为原本帝女你来时的通道塌了所以才让我重新的刨了一条路出来?” “是呀是呀!不然呢,梁圣手难不成是觉得本小主认为你狗刨的姿势很风骚,所以才让你再刨出来一条路吗?” “.........!” 看了看眼前很是一脸纯良的红衣人,梁城嘴角抽了抽。 他本以为慕情之所以要改道而出水牢之底,是因为小心谨慎,故意而为之。 原本梁城他还很是敬佩着极北帝女的高瞻远瞩,见识不凡。 有道是路多不怕寻,寻了怕路多! 这样一来即便是外面有人发现了端倪,那也是无处可寻,或者寻时已晚。 从不想,其实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高明,人家根本就是巧了才改道! 虽然通道塌了这句话很是令人信服,但是梁城他看着眼前这抹令人心生信仰之意的一抹红,怎么就不信呢?! 他没有证据!他无法反驳! 慕情看着像是被雷劈的焦糊模样的梁城,莞尔一笑,面回朝前。 与梁城所言,不过是随口之言,其实早在边刨坑边潜入水牢之时,她就已经把来时的路给堵上了。 因为慕倾城为她刨坑的时候说了,若是走回头路,那么就会撞见星日掌门。 清眸暗了暗,低头隐隐的向着左肩头处看了看。 慕情她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识海中快速向着阴火里的那抹红裙倾城女子,一脸严肃说道。 “前辈,之前你说我所在槐林破落大殿前,那所听到的叹息声是星日掌门的,却又不是星日掌门,那么接下来呢,你说不曾见过神女对着护红卫主有意,那水牢前刚刚所发生一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 水牢前。 在见到星日掌门突然的出现后,神女面儿上唯一所显露出来的那双眼眸,微微诧异了一瞬。 快速的向着原本异动的槐林之处看了看,眉头微觑,但是口上却还是很娇柔的向着眼前环抱着自己腰身的星日掌门说道。 “妾身无事,多谢掌门出手相救.........” 边说着,神女边不着痕迹的推脱开了星日掌门紧紧的相拥之怀,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到的厌恶之色。 星日掌门满面春风得意,他可是想抱神女很久了,奈何神女一直不给机会让他遂了意。 当下也没制止神女从自己的怀中离开,感受着胸前刚刚的柔软质感,还有身前仍在残留的女人香。 有些女人,越发的想让人尽快得到了。 星日掌门没有理会一旁门下子弟的跪拜之礼,只是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神女身上的说道。 “诶,繁儿同本尊之间,无需言谢。” 神女黑纱之上的美眸垂了垂,很是惹人怜爱之状。 一手抚着胸口处坐着余惊未了之状,一边开口向着身前所站星日掌门出言柔声询问道。 “妾身看掌门刚刚是从槐林那边走出来,莫不是又在处理门中之事了?” 神女的话说的很是隐晦,反正邀月门前的那俩弟子是没听懂。 星日掌门一脸色眯眯的看向着神女,轻轻的点了点头,避重就轻,意有所指道。 “嗯,刚刚就似乎是有感在槐林中听到了这里有繁儿说话的声音,遂便就从槐林中闻声寻了过来,不曾想,本尊的确没有听错,看来,老天总是会安排本尊同着繁儿在岛中不期而遇........” 最后一句话说得声音实在是太肉麻,麻到邀月水牢门前的老王和李三儿都甘拜下风。 掌门不愧是掌门,哪儿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所能睥睨的。 神女听闻了星日掌门的话后,眉头微微一觑。 自看到槐林之侧原本所异动的地方走出来的人是星日掌门之后,神女她便就知,是她误以为了。 误以为槐林侧所异动的造成者是那极北帝女。 ........看来,其实并不是。 既然不是极北帝女,那么她刚刚所做,似乎也就毫无了意义。 若无意义,那么接下来,她也就要换另一种方式,继续来达到她想要目的了........ 在这一莲心境中,虽是她神女一手所构,但却也是存在着太多的变故。 神女她那一双让人难以捉摸的媚眼之中,隐隐流露出十分危险的气息........ ........ 第四百三十章 虎口夺食,来者不善shuHAiGe.nET 在这一莲心境中,虽是她神女一手所构,但却也是存在着太多的变故。 神女她那一双让人难以捉摸的媚眼之中,隐隐流露出十分危险的气息。 重新抬眸之后,神女冲着星日掌门妩媚一笑,不再言语。 只是期间侧眼去观望那原本是被挡在了星日掌门身后的白衣护主之时,原本所站白衣君子之地,却是毫无了人影。 神女黑纱罩面上的那双春水秋眸微微一闪。 “此境变故的确繁多........” 艳红的嘴角隐在黑纱之下,神女微微一笑:“但那又能怎样,护红卫主,慕倾城,来日方长.......” ........ 伴晚十分,春风拂面,微凉。 青玄屋的一侧院外有处人少寂静的地方,伴着一脚便就能够跨过的小溪水,使得这边野生生长的大树是格外的繁茂。 “咕噜噜.......” 一阵突兀的异响和胃里的空虚寂寞适时的打断了尚在好梦中的某位红衣人。 慕情睁开了睡得昏天暗地的清眸,伸手揉了揉。 她尚且还在不知今夕何夕之中,亦梦亦幻,但随即冷不丁一惊,慕情她便就快速向着身下看去。 “梁城!” 惊呼了一声,慕情她直接就是一个翻身,残影般的就从躺了一下午的大树杈上欺身而下。 从水牢回来之后,原本慕情她是打算直接回青玄屋的,但奈何梁城这浑身还没干透的水鬼说睡就睡,这以至于还没进青玄屋的院儿,梁城他就先是随处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睡着了。 美名其曰,进了院儿里被人看见了铁定要叨扰一番,耽误他补觉。 于是为了梁城这刚被从水牢里拯救出来的生命安全着想,在暂且还没有同星日掌门交涉之前,慕情便就守起了那找了颗参天大树就四处补觉的人。 正好得了空,慕情她也就顺便是跑到了树上,边看着倒头就睡的梁城,边是同着阴火之中醒来后的慕倾城聊上了一会。 但不料,春风最是醉人昏昏欲睡,更况且是那正午刚过后的暖阳,那是晒得人整个懒洋洋。 于是慕情她也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这一睡,再睁开眼之后,天都已经是黑了个彻底。 慌慌张张从树上而下,还好慕情她一眼便就看到了此时还在树下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流了一脖子的梁城。 单手抵了抵眉头,慕情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我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还真是越发的像了师兄。” 看着眼下梁城一切都还尚且安然无恙,吞吐了一下气息,整个人终于是彻底的清醒过来后,慕情她便就回头向着身后那处小溪看了看。 单手揉了揉肚子,清眸一眨,慕情随手就从身侧乾坤袋中摸出了厌世剑。 厌世剑一如往常般通体殷红,借着月光,能够清晰看出它那剑鞘之上时不时流动着的异彩流光。 不愧是三大绝世名剑之一的厌世剑,一剑一出,就知不凡。 慕情来回熟稔的摩擦着厌世剑的剑身,眼中流露出来的老友之情,是经历无数年月所积累下来的。 红唇微启,对着手中长剑,慕情展颜一笑,十分亲切道。 “好伙计,遥记得上一次你我一同并肩作战还是在不夜城不夜殿中........” 还记得最后一次手持厌世剑时,是面对着手持万灭妖剑的乌褐天。 清眸暗了暗,回过神来慕情垂眸看着手中长剑,十分小心翼翼的说道。 “厌世,今时今日,你可愿与我再次同战?” 随着慕情的话,原本还稍显死物的厌世剑瞬时活跃了过来,通体嗡鸣,战意十足。 慕情眼中泛着怀念,曾经与之厌世剑并肩作战的画面历历在目。 就好似,那以往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昨日刚刚发生过般。 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拔开了厌世剑,那剑鞘之中所隐藏的锐利剑光,不径而出。 慕情朝着厌世点了点头,随即便就带着手中长剑轻轻一跃,瞬时来到了大树一旁的小溪边。 厌世剑不仅是把名剑,同样也是把灵剑。 灵剑似乎是感觉到了周围毫无任何杀机,不像是身处在什么恶斗之中,剑身浑身一颤。 要说这四周唯一能够让它厌世剑感到杀机的,那应该就只有此时手持剑柄的慕情了。 不怎么好的预感来袭,前天夜里被插九华河池水中当船桨的记忆尤新........ 果然不出灵剑所料,只听慕情嘴里原本还很煽情的话语突然就转了画风,嘿嘿两声。 随着这很不事宜的声音,那原本是扬起战意的绝世名剑,便就毫无准备的被一剑插了俩条鱼,带着水花的浮出了小溪面。 “........” 主人拿它当船桨就算了,怎得还当起了鱼叉???! 厌世心里苦,但厌世不说!!! 慕情瞅着手中长剑剑尖儿上所准确无误的插到的那两条鱼,美美的嘿嘿一笑。 “我就猜这里的溪水肯定是与外面的九华河池水相通的,果不其然,瞧瞧这两条肥美的大鱼,可不就是同我在风清楼里吃的那两条长得一模一样嘛!” 嘴里美滋滋的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两句,慕情转眼就把厌世随手插在了一旁,快速的生起了火来,十分娴熟的刨开了鱼肚烤了鱼。 厌世本是通红的剑身一闪光泽,还真是主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以往可是没少这么用它! 慕情她一套操作结束之后,根本就没有怎么耗费时间,可见慕情她对于烤鱼的动作,是熟得不能再熟! 晚风吹拂,鱼香四溢。 “哇,不愧是我,好香啊!” 慕情俩双泛着繁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篝火里所烤的鱼,就差口水流出来了。 许久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时隔这么久,自己的手艺尚且还没有荒废,万分庆幸。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一句之后,慕情双手快速揉搓着,伸手迫不及待的就要去取鱼。 然而说是急那是快,一只突然而来的手,却是比之慕情她的动作要快上了一分,先一步的抢走了那条被烤的香喷喷,滋滋流油的大烤鱼。 “谁?!” 虎口里夺食,活腻歪了。 想也不想,慕情随之就把伸向篝火边的手,快速移向了无声前来夺食的人。 那前来夺食的人身手也是个好的,略微一转身,向后撤了一步,便就无声化解了慕情这很是凌冽一击。 眉头一挑,慕情收回那落空了的手,转而借着半蹲的身子又是横脚一扫,快速向着跑到了身后的那人一击。 慕情身后所拿着烤鱼,单手背后而站的人似乎是对于慕情她的招数很是熟悉,所以毫无意外,来人十分巧妙的轻轻一抬腿,又是躲开了。 慕情嘴角一抽抽,这来者不善呐....... 快速站了起来,慕情一个华丽的转身,瞬时一手紧握厌世剑在前,一手快速向着身前所站之人的脖颈处一伸。 巧了,刚刚还是身手敏捷之人,这次却是被慕情她给准确无误的揪住了。 慕情还没看清眼前这不速之客的模样,便就先是火速架着长剑在其身前的威胁说道。 “要命要鱼?!” 被慕情所制住身形的那个人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闻了闻手中抢夺过来的烤鱼,深深的吸了一鼻子的香气,很是慵懒随性的说道。 “慕哥哥,你烤的鱼还是和从前一样,香的勾人魂,绝的天下第一!” 慕情一愣,本来第一眼只觉眼前人这张嬉皮笑脸的脸有些眼熟,再一听眼前这比之自己身高要高出了半头小子的声音之后,瞬间手下凛冽的架势就没了,就连原本被虎口夺食的气性也随之无影无踪了。 满眼是既惊喜又惊讶,看着眼前人,慕情她很是不敢相信道。 “苏,苏,苏,臭弟弟???” 叫了半天,名字没叫出来,却是熟稔的叫了人家一声弟弟。 然而就是这声臭弟弟,也就足矣说明慕情她此时所见眼中人是何许人也。 除了现如今阵外那正当头的苏河家主苏讫轩以外,还会有谁能让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唤上一句臭弟弟。 苏讫轩仪表堂堂,几日不见.......也可以说因为万花阵的原因,几月不见,以往少年人未张开来的身形,倒是越发的威猛了许多。 慕情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瞅了瞅眼前这变了许多模样的少年,以往还能称之为少年,现下,倒是可以称之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苏讫轩拿着手中慕情刚烤好的那条烤鱼,美滋滋的吃上了几口,甚是满足之后,才是左右两下随意的抹了抹嘴巴子,向着眼前慕情她亲昵的回道。 “慕哥哥,总说人家是臭的,人家哪里臭了?不信你闻闻,弟弟我可是香喷喷!” 说着,苏讫轩便就伸出了一条胳膊往着慕情鼻子下放,大有且闻且使劲儿的闻的架势。 慕情噗嗤一笑,眼前这小子的嘴皮子跟她在源启城初见时一样,伶俐的从未改变过。 好,既然是老熟人抢走的鱼,慕情她也就勉为其难的不计较了。 耸了耸肩,一手摸了摸下巴,一手撇开了眼前人向自己伸过来的胳膊,慕情十分和蔼的笑道。 “得得得,臭弟弟自然是香香香的!香喷喷到和我烤的鱼都一样香喽.........” 苏讫轩帅气的小脸嘿嘿一笑,险些被这么直白的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伸手挠了挠头,躲闪着慕情的视线,苏讫轩支支吾吾道。 “哪有哪有,慕哥哥你可别这么说,你再这么讲,我可真的是会怕你一口就把我给吃了,要置我于死地啊.........” 苏讫轩话中的语气很是寻常,但是后一句要置他于死地的话,却是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与此同时,就在苏讫轩他口中的话不明其意的说完之后,原本他那还算是很熟稔纯净的眼眸中,突然间就寒光一闪........ ..........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身女装的慕哥哥! 苏讫轩说话的语气很是寻常,但是后一句要置他于死地的话,却是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与此同时,就在苏讫轩他口中的话不明其意的说完之后,原本他那还算是很熟稔纯净的眼眸中,突然间就寒光一闪。 虽然苏讫轩有意隐藏着自己的那份异样,并且还借着月色已深,很好的撇开了慕情她的眼神。 但是自见到苏讫轩后,就有一直在暗中审视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臭弟弟的慕情她,又怎会看不到。 可别忘了,此时身处万花镜之中,而在万花镜中屡次着了幻境之道的慕情她,又怎么可能就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突然蹦哒出来的老熟人。 在慕情她的认知里,身在万花阵中,她所唯一相熟的老熟人,只有叶枫他一人。 慕情直视着眼前苏讫轩的模样,见过苏讫轩的异样之后,笑眯眯的清眸一眯,那本是温柔的眉眼之中同样也是闪过一丝严谨之态。 她怎么可能不会怀疑,眼前所见之景,没可能会是新一轮的万花幻境! 两人四目相对,寒风四起。 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就因为苏讫轩的最后一句话,凝固住了。 苏讫轩看到原本一脸和蔼之样的红衣人突然间也收起了脸色,自嘲了一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烤鱼,很是舍不得扔掉的样子,低声喃喃道。 “果然,我就说怎么可能在这里碰见了慕哥哥,还是一身女装的慕哥哥。” 虽然口中的烤鱼感觉像是真实存在的,可谁又知他到底吃的是不是烤鱼。 自来到这里之后,他所行所经每一处,哪次不都是险象环生,而原本所见大鱼大肉,最终清醒过来吃的也都不过时烂枝树叶,甚至是........腐蚀烂肉。 而且还是那种不知何物的糜烂之肉。 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苏讫轩强压下了那数次呕吐到整个胃都麻木的感受。 好在这一次所遇见的口中吃食,倒是在味道上,更加逼真了些许。 这也许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能够让苏讫轩他感觉到自己尚且还活着的经历。 轻轻的把那手中吃了一半的烤鱼给小心翼翼的倒插在了地面上之后,苏讫轩他才是掸了掸袖口,站直了身形。 寒眉冷对,直面着慕情二话不说,苏讫轩他是直接掏出了腰中软剑。 而那软剑所攻击的对向,四下除了睡死了过去的梁城以外,也就唯有慕情她一人。 “慕哥哥,即便知道眼前的你并不是真........” 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踏过心中的那道坎儿,苏讫轩他随之继续说道。 “讫轩还是要在这里先说声抱歉了,看剑!” 随着话罢,那软剑凛冽势不可挡的剑式,便就迎面而来! 慕情她的耳力一向很好,所以早在苏讫轩对着那条烤鱼低头喃喃自语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把苏讫轩的话给听了一个底朝天。 尚且嘴角还没因为那句“女装的慕哥哥”给抽起来,这便就迎来了眼前小子凌冽一击,并且还外带着一句十分迷惑人心,让人捉摸不清的话。 慕情手执厌世,简单快速的拦下了软剑袭面而来的一击,两剑相交,对视着仅有一拳之隔的苏讫轩,慕情皱了皱眉头的说道。 “你小子说什么我不是真?搞得好像跟你很真一样........” 这臭弟弟还要跟自己道歉,慕情她怎么觉得,把眼前幻象所化的苏讫轩给一剑斩杀了的她,才是最需要说声抱歉的? 险中还要回怼着苏讫轩一句,可见以往慕情她同着苏讫轩是没少互怼过。 啧啧了两下嘴巴,慕情看着眼前之人哭笑不得了一瞬。 手下执剑的手一用力道,慕情狠狠用着厌世剑,斜削软剑。 “锵锵”两声,随着清脆的两剑相交之声,慕情她简单粗暴根本就未掺杂任何旁的阴煞之气,仅仅是凭借着自己一身常年习武的劲力,直接就是把苏讫轩向后击退了数步。 孰强孰弱,是否强者,在有无外里相助之下,便就一目了然。 纤长白皙的手中震感十分清楚,这无疑是点燃了慕情她熄灭已久的存封战意。 “战便战!” 慕情嘴角不羁一笑,手下厌世剑嗡鸣一声。 这还是自从身御阴煞之后,她第一次手握厌世而战。 苏讫轩被击退数步终是站定身形后,用力的甩了甩有些微麻的手臂,低头看着自己手持软剑的剑尖儿,还是轻蔑的笑了笑。 “果真是那,假的就是假的,再模仿来模仿去,也是无法模仿的了慕哥哥一身的御煞之力!” 暗自自嘲了一分,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手下留情的苏讫轩,瞬间就摒弃了这不该有的想法。 身处危险境中,要么自己死,要么敌人死! 重新持剑而上,苏讫轩不再犹疑,快速用着自己所能及之力,全力应战着眼前这抹熟悉却又陌生的红衣人。 然而就在苏讫轩他抬眸间的那一瞬,苏讫轩他却又是突然的怔住了一分。 此时慕情满眼的不羁之态,手持厌世名剑,一身的正气凛然,一身的傲世不可侵,再衬着一身惹人眼的红衣,那熟悉的动作,那熟悉的一切........ 都无处不再重合着阵外的那位人称天下正义一抹红的慕公子。 “慕哥哥........” 苏讫轩口中情不自禁的低声唤出了一句,此情此意,由不得假。 慕情她刚刚升腾起一丝久违的战意,手执厌世正在热血沸腾着,然而却是因为听到了苏讫轩的这么一叫,那正在沸腾着的热血也就冒了个泡,紧接着瞬间就给全部平息了。 慕情不淡定了,小脑袋一歪,从那消了战意的口中,一字一句,半是狐疑半是懵逼的低声自语道。 “这到底是不是苏讫轩他本人???” 原本还在认为眼前是幻境的慕情她,突然间就觉得眼前所见很有可能并不是自己所想那样。 至于为什么,非要说的话,那可能就是直觉! 开个玩笑,其实慕情她是有根据的。 清眸含光一收,慕情认真的在心里来回的合计了合计。 眼前所见苏讫轩的感觉与之前天在轻舟上同着叶枫所遇的状况有点儿相像,当时慕情她就以为轻舟上所发生的事情是幻境,但事实上,其实根本就是她自己一人所臆想出来的。 而那轻舟之上的事,可是实打实的! 停下了手中蓄势待发的厌世长剑,慕情侧颜用着余光,若无痕迹的瞟了瞟身后不远处,那正在树下呼呼补觉中的梁城。 此时梁城那口水流的还泛着洁白的月光,隐隐约约的还有一阵阵呼噜声时不时的传来,根本不可能造假。 而若是此时眼前所见苏讫轩是幻境中人的话,那么慕情她此时应该是身处了幻境才对。 而若要是身处了幻境,那么慕情她深陷境中便就是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未陷幻境中的梁城才对。 但是眼下,慕情她却是真切的看到了梁城,还是无比清晰的那种! 这么一想,慕情她便不由就又想起了前天夜里,在九华河池边,误入幽冥幻阵的时候,所遇到的那救命大叔。 当时慕情她所在幽冥幻境之中,眼前所见一切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人所能看到,而那身在阵外的救命大叔,慕情她却是自始至终都未在幽冥幻境中看到过,唯独只能是在耳边听到其声。 最后直到是慕情她破了幽冥幻阵,从幻阵而出安然而出后,才是清醒的看到了那其实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身侧的救命大叔........ 慕情浓密的睫毛微颤,眼下余光之中所见睡得死沉的梁城很真切,所听到梁城那时有时无的呼噜声也是同样的很真切。 似乎她并未又触碰到了什么隐藏幻境,似乎她也并没有身在另一个迷幻阵法之中。 而眼前对于慕情她而言,唯一最大的幻阵,就是她一直身处在的万花阵,莲心境! 那么眼下当前所发生的这一切的一切,就又似乎有了一个鲜明的可能。 那就是眼前所见苏讫轩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象所化,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苏讫轩! 心中明镜一开,慕情她便就幡然醒悟。 自在庆功宴上短暂一见,这小子故意隐藏身份,用着随口取来的不留行一名混入庆功宴时,慕情她就有想过,此番苏讫轩只身前来九华天,就不简单! 事实也的确如此,果不其然! 而在后来因为季月蓝季秋深二人制造了不小混乱,慕情后续寻过苏讫轩他的身影,却是在寻找之时,发现苏讫轩这小子早已经是从庆功宴之上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结合此时能够在万花阵这万古绝命阵中两人相遇,这一切原由似乎也就能够顺理成章的说通了个彻底。 看来眼前苏讫轩能够此时出现在万花阵的莲心境中,早已不是什么巧合之事。 慕情收回侧颜,快速看向眼前手持软剑护在身前的苏讫轩。 然而制止的话还未等慕情她说出口,慕情她便就恰好看到了苏讫轩那刚好是心里小九九嘀咕完,满眼很是充满着神秘味道的眼神。 “这臭小子又是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慕情下意识嘴角一抽,眉头一挑。 依照慕情她对眼前臭弟弟那让人欲哭无泪的脑回路了解,可爱呆萌的苏讫轩,铁定是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了!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知道! 苏讫轩并不知眼前红衣人所想,更不知他也把眼前真实当做了虚幻。 只是继他见到了一眼便就让人觉得惊艳的慕哥哥之后,经过心里面的一阵思索,终是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除却眼前红衣人的衣衫是女子装束以外,人称一抹红慕公子的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逼真........! 手中紧握着软剑,苏讫轩眉头微微皱了皱,十分不耐的说了句让慕情至今十分无言以对的话。 “下次能不能........” ........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人无完人,幻无真幻 手中紧握着软剑,苏讫轩眉头微微皱了皱,十分不耐的说了句让慕情至今十分无言以对的话。 只见眼前傻小子俩眼一瞪,嘴角一斜,十分无情吐槽道。 “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恶搞慕哥哥?换谁都好,但就是莫要污了慕哥哥在阵外那直杠杠的直男身份好不好!?” 苏讫轩这话说的清奇,不是对着慕情她说的,而是对着黑布隆冬的头顶黑夜说的。 慕情:“........” 要说七窍有烟,慕情八成都是冒青烟了。 然而苏讫轩根本就没瞅见满脸很是奇幻表情的慕情,只是一双稍显成熟但却还是褪去不了呆萌的大眼眨了眨,依旧自顾自的对着不知是谁的说道。 “哼!真是要折辱了我慕哥哥在我这好弟弟心中光辉伟大的直男形象!” 慕情看着眼前纯净无污染的苏讫轩,满眼五光十色:“呃,直男........?” 伸手指了自己一下,本是如鲠在喉的慕情转而又是伸手挠了挠头。 深深无奈的叹了口气,要说阵外那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是个直男的话,她也根本无法反驳,谁让她女扮男装在先来着....... 苏讫轩在说过那十分打抱不平的话后,又长吁短叹了一瞬。 正了正神色,似乎是终于接受了眼前所见“男扮女装”的慕哥哥,回过眸来,苏讫轩他正眼瞅着慕情她,颇为带有惋惜之样的说道。 “慕哥哥可是苍穹有名儿的慕公子,可真是要硬生生被这里给掰弯了.........” 慕情:“........” 给......掰......弯.......了........说的就好像就跟她以前很直一样........咳咳。 事已至此,慕情已经是相当确定了眼前苏讫轩的真实性。 如若眼前这二五八万德行的苏讫轩不是她那在阵外的臭弟弟,而是幻境所化的话,那铁定是不可能有这么多废话的! 毕竟人无完人,幻无真幻,若是幻境所化能变成真人一般,那不是幻境有问题,就是人有问题了! 瞅着嘴下还在不停说着慕公子如何如何高大威猛的苏讫轩,慕情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了起来。 收起手下厌世在身后,面带十分亲切且温馨的笑容,慕情轻启红唇,说道。 “我.......” 然而一个我字出音还没出个完全,苏讫轩便就在口中很是不满的道了最后一句话后,快速动起了手下软剑。 一身黑衣的苏讫轩伴着黑夜的降临,似是融入到黑夜之中般。 尚且还残留些许火光的篝火,映照在苏讫轩的侧脸上,如同暗夜之魅,仅仅只有一息之间,苏讫轩手中的软剑便就朝着慕情胸口处凛冽的刺向而来。 “啧。” 慕情刚收回厌世背在身后的动作快速一改,手持着厌世便就向着旁处转去。 华丽的转身,艳红的束衣,衬着夜幕降临,是比之苏讫轩还要彰显鬼魅之意。 快速侧身闪过了眼前苏讫轩的这毫无保留的致命一击,慕情身站在苏讫轩右侧,背对着苏讫轩,用着手中厌世很是随意的抵着苏讫轩手中软剑,说道。 “我说你这说干就干的性子可真是要改一改了,臭弟弟。” 随着那句臭弟弟,慕情姣好的容颜之上十分倾城的笑了笑,而这一笑,简直就是看呆了此时与之慕情出手相向的苏讫轩。 两眼一怔,双眸一大,苏讫轩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的说道。 “凉陈那小子说的可真没错,慕哥哥真是个比之女子还要好看的男人.........” 慕情抿嘴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耍耍嘴皮子。 也好,许久未见,喜迎重逢,今晚就教给这小子一招,当做见面礼! 随着苏讫轩话罢,慕情手持着厌世,向后快速退出了三步,远离了苏讫轩周身攻击范围。 就在刚收回软剑,正准备继续攻击的苏讫轩稍有不解的时候,慕情手持厌世剑尖儿划地,在这当下还算是空旷整洁干净的土面儿上,画出了一道看似有,其实无的冷剑剑痕。 本是无风的溪边突然有了风起,本是寂静无声的树枝快速的摇动了起来。 “这是.......!” 气场一开,就知不凡! 苏讫轩起初在看到慕情手下所划出的剑痕时,就已经是有些呆愣了,随之再看着眼前火红束衣的女子接下来一系列干脆利落有力的动作之后,那本是忧愁的眸子里,瞬间就涌上了一层冰晶的水汽。 “一念剑术!” 苏讫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着眼前所见,一念剑原是曾经乌河的不外之术,一剑一念,一念一剑! 但是由于苏讫轩他那个无良亲爹,也就是乌褐天当时所堕,手持万灭妖剑利欲熏心的原因,这一念剑本该是由家主传承给下任家主的剑法,便就在他这一代失传了。 虽然现在的乌河早已覆灭不复存在,并且被苏讫轩他一手改为了苏河,但是苏河旧址仍旧是原本的不夜城。第二中文网 两厢渊源,一目了然。 慕情手持厌世一剑一式把一念剑展现的淋漓尽致,瞅见了停下手中进攻动作的苏讫轩,潇洒一笑道。 “别愣着了臭弟弟!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还不赶紧记下来,以免这么好的剑法,真的是在你这一代给失传喽!” 嘴角张扬一笑,随之慕情她便就稍微加快了一丝手下展剑动作。 红衣起舞,似乎此时在慕情她手中的厌世不是把锋利名剑,而是一抹红绫,柔软多娇,繁花似锦........ 随着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原本还稍显娇柔的手中火红厌世,在慕情手中所展之下,一念之间,整个柔软的剑式随之无形凛冽了起来。 真如同着剑式之名,一念。 人的一念何其多,所以凭借着自身的一念之差,手中所展之剑则如同人的一念一般,变化多端,无限可能! 慕情的剑式可谓是展得极好,不仅前些年清修会拔得头筹,更是在最近的那场庆功宴上惊艳四方。 只不过当前慕情她所展厌世剑中,并未掺杂着以往的灵气,更没有一丝阴煞之气,只是单纯的凭借功底,一舞一剑。 曾因为自己失去了一身灵力而放弃用剑的慕情她,何曾想过,就因为亲眼目睹了浑身阴煞御剑的季月蓝之后,便就笃定即便是阴煞满身,自己的灵剑仍可用之。 虽然心中已经是胸有成竹,但慕情她却还是收起了阴煞之气。 眼下只是凭借着自身功底而挥舞长剑,何尝不是怕厌世剑失望,怕自己会失望....... 自古灵剑化灵斩煞,天经地义,若是让着手中厌世化煞斩煞,慕情她也不敢百分百保证,厌世它会不会排斥。 如果到时候厌世排斥了自己,那又要何去何从? 清眸暗了暗,左肩头处的阴火随着慕情所想,骤然剧痛。 “嘶........” 慕情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微觑。 这左肩头总会时不时毫无征兆的抽痛一两下,那感觉,就跟当初在不夜殿中让无极客取了灵火时一般无二。 可以说每一次左肩头处一痛,慕情她所承受的就相当于是灵火被重新取下来一次。 剥皮抽筋之苦,想来也没有慕情她这来自魂魄上的割舍来的狠,发的猛。 收起了执剑御煞的心思,慕情心无旁骛的只当自己还是曾经那个身在苍穹后山,专注而又认真在简单修习剑法的小小女娇娃。 随着手中而动,慕情她所展示的一招一式,越发的出神入化。 苏讫轩握着软剑的手紧紧的收了收,看到眼前如此模样的慕哥哥,瞬时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口中喃喃:“这不会,不会是真的........!?” 什么?眼前一身女装的慕哥哥竟是真的慕哥哥?! 也唯有真的慕哥哥,才会用这般长兄的口吻,督促着自己.......! 苏讫轩嘴唇一抖,遥想着阵外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曾帮助过乌如姬乌姑姑完愿,而后又一直帮着五筒寻魂寻魄........ 姑姑和五筒他们两个人,都与着自己有着很深的羁绊,苏讫轩突然间的,就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慕哥哥........他的慕哥哥,现下竟然又在帮助他,继续延续着千百年以来,数代相传的传承之术! “嗯!” 冲着眼前红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苏讫轩他狠狠的吸了两下鼻子,忍住了泪意。 此时他不再做他想,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坚定与信任。 随着手中软剑肃然一伸,苏讫轩他便就听从着慕情所说的话,紧跟着慕情她的动作,快速模仿起剑式。 不多时,也就两三招过后,苏讫轩他整个人的动作就跟着慕情她一起同步了起来。 月色之下,一红一黑,就这么静静的在溪水边,剑展着一个又一个变化微妙的绝妙剑式。 苏讫轩虽然在此期间一直无言,但是一双泛着水汽紧咬着嘴唇的模样,不难想象此时苏讫轩心中的无限翻涌。 看似时间很久,但唯有融入剑法之中的人才知,其实在展剑的过程中也就只是眨眼之间。 随着慕情最后一个动作,翻转着手中厌世一收,整个一念剑式也就这么完完全全的结束了。 慕情停下来后,直接就是把手中厌世重新插回了身侧一处的剑鞘之中,伸手来回的抚了抚剑鞘,以示旧友重逢的喜悦。 没有停留太久,随之慕情一个翻手,便就直接是把那同样在嗡鸣彰显喜悦中的厌世给收进了乾坤袋中。 一切的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即便是剑展的过程中根本毫无任何灵气的掺杂,那也是让人看了挑不出半点儿的毛病。 这边一身红衣的慕情十分干净舒爽,反观那边一身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似得苏讫轩,便就没那么轻松了。 苏讫轩大喘着粗气,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快速拉扯着脖颈前的衣领,解着热道........ ........ 第四百三十三章一生遇一挚友,一生不负所交 这边一身红衣的慕情十分干净舒爽,反观那边一身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似得苏讫轩,便就没那么轻松了。 苏讫轩大喘着粗气,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快速拉扯着脖颈前的衣领,解着热道。 “慕,慕,哥哥,这,这一念剑,你,你是怎么习得的?不,不是只有我爹......哦不,不,不是只有乌褐天,他才会的吗........?” 细汗无声从着苏讫轩的侧脸一滴一滴的划落,强忍过后还是忍不住坐下来的苏讫轩,背靠着树干,浑身半瘫似得靠在老树之下。 手中软剑随手一环,苏讫轩重新把软剑藏进了腰前经过特殊工艺制作,看起来像是腰带的软剑剑鞘之中。 因为所靠参天大树的一旁就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所以苏讫轩余光一瞅见,二话不说就探头把脑袋伸进了冰凉的小溪水中,舒爽畅快的大叫了一声。 “爽!” 真是许久都没有这般大汗淋漓的爽过了。 慕情见着苏讫轩的模样,盈盈一笑,独自来到了原本生起的篝火前。 纤长白皙的手又往篝火里面添了几把柴火,让那本是快要熄灭的篝火重新燃起来了以后,才是不紧不慢的回着苏讫轩的话道。 “当然只有乌褐天才会,你慕哥哥我又不是乌河子弟,更不是乌河下一任的家主。” 说着瞅了瞅现如今已经是身为了家主的苏讫轩,慕情意有所指。 苏讫轩脑袋刚从溪水里抽出来,溪水混着汗水,男人的气息越发的成熟了起来。 然而慕情刚感慨着眼前小子说长大就长大,这一抬头,便就看见了那露出了两排洁白小牙齿的苏讫轩,好不纯净的冲着自己嘿嘿一笑。 好,就当慕情她什么也没想,孩子永远都是个孩子! 苏讫轩撩起了水中湿润的秀发,向着慕情她半是羞半是大方道:“慕哥哥,你明知我之所以会承了乌河的躯壳当上了苏河的家主,是因为........” “是因为不夜城的百姓。”慕情一手拿着木棍儿挑着眼前篝火里的木柴,一边低头接着苏讫轩他的话说道。 “你慕哥哥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从来都是这般的善良和义气!” 清眸中充满着柔意,慕情抬眸,看向着苏讫轩,满面温柔,如同长姐看着幼弟,展颜一笑。 从在源启城相遇之时,慕情就知苏讫轩是个心存大善的人,即便是当时的苏讫轩与五筒兄被碎魂的事情曾让慕情她模棱两可过。 但是经历了古刹洞被困,苏讫轩挺身而出,再后来的不夜城被堵,苏讫轩更是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慕情她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不清苏讫轩这个人善良的本质。 同样,苏讫轩也是个重情义的。 在源启城时,本是一个尚且还稍显稚嫩的小小少年,却是一手制造了源启城鬼相公一事。 苏讫轩这么做,为的,也不过只是想给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姑母安一个魂,完一个愿。 还有在荒凉谷中古刹洞中时,那个小小少年手持着从乌褐天书房里偷过来的琉璃盏,为的,也只不过是想要简单的帮助慕情她净化戾气极重的五筒兄........ 苏讫轩他曾坦白,五筒兄生前与其是挚友。 在挚友身死还是这般惨死之后,得知一切的小小少年,为了自己的义,义无反顾。 想来此时慕情她能够在万花阵中遇见苏讫轩他,在庆功宴上碰见前来九华天独身一人的他,背后的原因,也一定都是为了其挚友。 为了寻找五筒兄惨死的真正原因......... 慕情她那双温柔的清眸中,掺杂了些许的钦佩与认可,如果说遇到五筒兄后的慕情她,是一个为了心中正义,遇善则辅的人,那么苏讫轩就是在得知五筒兄惨死,一个为了心中正义,奋不顾身,不惜一切的人! 一生遇一挚友,一生不负所交! “慕哥哥.......” 苏讫轩在听闻了慕情口中所说的话后,手下一顿,浑身一颤。 似乎是因为耳中毫无预料的听到了眼中红衣人这么的一句话,触动到了心底防线,苏讫轩原本已经是阻拦住的眼中水汽,骤然翻涌而出。 “嗯!” 重重的鼻音如同刚刚展剑时一般,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但就是这么一声简单的回应,却是打破了原本两厢觉幻的眼前所见。 没有什么是比之此时更加让人信服,更加让人明白真实的意义了! 苏讫轩快速的用着双手盛起了溪中冷水,一个劲儿的往着自己脸上不停的泼着。 似乎只有这样,那混杂在溪水中的某些东西,才能不被承认的出现过........ 慕哥哥,是真的慕哥哥!不是幻境,慕哥哥也来到了万花阵中!! 苏讫轩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了本应该阵外的慕情她,因为苏讫轩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万花阵中,正如慕情她所想,是因为五筒兄身死之谜。肥猫 慕情看着即便是哭,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的苏讫轩,心中自然是柔软了一片。 收回目光,看着眼前正在重新熊熊燃烧着的篝火,慕情她的清眸里,随即便就倒映出了无数火光。 然而随着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涌现,那原本瞳孔之中只是篝火的火光,似乎又浮现出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夜。 同样有着无数火色,一抹红衣狼狈不堪的她,带着师兄逃窜在不夜殿的那夜......... “讫轩,这一念剑术本是你家秘传,我本不应该知道,但是不夜殿的那夜,恰巧我去寻乌龙的时候,他硬塞给了我,当时乌龙他为了保命,真是什么都愿意舍弃。” 以往的恩怨似乎在当下说起时,慕情都能够极其平静的面对了。 当时失了一簇灵火,手持厌世寻到乌龙之时,慕情她的意识已经是模糊不清了。 当时只记得乌龙拼命求饶,然后便就是从他的乾坤袋中掏出了很多宝贝,一股脑的塞了过来。 慕情不记得自己曾有去伸手接过,但当从万魂山醒来之后,慕情她便就从自己的乾坤袋里翻出了这么一本写着“一念剑”的剑谱。 在万魂山上无聊的时候,慕情她有随手练练过。 本以为这一念剑只是自己原来寻宝贝时,偶尔从老板手里随手塞进自己乾坤袋里的东西,毕竟买宝贝的老板从不缺的就是稀奇古怪的剑谱。 所以慕情她便也就没有多想。 但直到去了盖世的那处藏宝屋里,看了琳琅满目的假货之后,无意间督到了一本同名为一念剑的剑谱时,慕情她才是从盖世口里得知,一念剑原来是乌河秘传剑术。 而盖世因为乌河灭,前去收破烂儿似的收宝贝,才是收到了这么一件假剑谱和当时被盖世他误以为是精品假货,所以打算收藏起来的真厌世。 慕情她本就想着再见到苏讫轩的时候就把一念剑谱物归原主,但庆功宴上一遇的匆忙,苏讫轩又是以假身份示人的,所以就给耽搁了。 眼下又在这万花阵中相遇,也不过是刚好能够真的物归原主了。 说着,慕情她便就开始伸手翻起了乾坤袋,找起了剑谱。 慕情她乾坤袋里的东西太多了,之前的东西再加上星日掌门给的,找那么一本巴掌大的剑谱,也就自然而然的需要一些时间。 就在慕情她翻找着一念剑谱的时候,苏讫轩他在听了慕情她很是寻常语气的话后,并不那么寻常了起来。 提起乌龙,苏讫轩他瞬间就知了慕情她口中所说的不夜殿那夜是哪一夜。 那一夜,他所敬仰的慕哥哥,强势的命令着让绝大多数人听了都闻风丧胆的无极客,生生的剜下了她自己左肩头处的灵火,换给了生命危在旦夕的忘尘仙尊。 那一夜,是慕哥哥被传身死,被一剑斩于万灭妖剑之下的那一夜! 那一夜,也是苏讫轩他这辈子,最为惊心动魄的那一夜!....... 那一夜,慕哥哥说,要安然送出忘尘仙尊与五筒兄。 那一夜,慕哥哥说,不要告诉忘尘仙尊,其肩头灵火死而复生一事....... 苏讫轩眼中的泪意更胜了,一念剑虽然重要,但是却比之他眼中的慕哥哥,一点儿也不重要。 于是,似乎溪水也掩盖不了某少年人脸上的泪花了。 慕情伸手在乾坤袋里摸索了半天,刚找到剑谱,这一抬头,便就看见了背影极其强忍着颤抖模样的苏讫轩。 不知怎的,在见到一向大男孩,从来都是乐观向上的苏讫轩突然间如此,慕情她瞬时也同样在清眸中,泛起了些许的水色........ 红唇微抿,用着半是心疼,半是喃喃的声音,慕情她情不自禁的向着苏讫轩他说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边说着,慕情她边就起了身,来到了溪水边正在泼着脸中的苏讫轩身后,伸出手,如同家人般的轻轻拍了拍。 这一拍,不仅是慰问安抚,更多的,还是包含了满满的心疼之意。 本来慕情她是想说“臭弟弟这段时间一定过的都很不好,一定吃了不少的苦”等等,但是说着说着,慕情她就觉得她这么说很没必要。 毕竟眼前所见满面警惕小心的苏讫轩,在第一时间就把她误认为是幻境所化假人一事而看,不难想象,苏讫轩他这段时间是没少经历过幻境的迷幻。 苦头,自然是没少吃的。 还在用着溪水泼着脸的苏讫轩,在慕情她靠近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把自己所设的最后一道防线给无形攻破了。 更不要说,慕情口中所说的那句辛苦,是没有谁是能比苏讫轩他这个亲身经历的本人还要懂的。 似乎眼下已经再也掩饰不了自己了,手下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苏讫轩缓缓回眸,双目面对着身后,那个让自己唯一所能够信任的人。 “慕哥哥........” ......... 第四百三十四章 今夜风大,吹瞎了眼! 还在用着溪水泼着脸的苏讫轩,在慕情她靠近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把他那所设的最后一道防线给无形攻破了。 似乎眼下已经再也掩饰不了自己了,手下的动作不知不觉得停了下来,苏讫轩缓缓回眸,双目面对着身后,那个让自己唯一所能够信任的人。 “慕哥哥........” 帅气的大男孩儿,哭的稀里哗啦。 慕情伸手揽过来了眼前满脸溪水混杂着泪水的苏讫轩,娇小却很是可靠的红衣肩膀,借了这许久未见的臭弟弟用了一用。 晚风拂面,伴随着耳边滴滴答答的溪水之声,四周寂静的,唯有少年的低泣声。 良久,似乎趴在肩膀上哭啼着的人终于是发泄够了,随着狠狠的一声吸鼻声,肩膀处也就少了重感,多了一层之前毫不存在的微微凉意。 这就像是去游泳却是忘记脱衣服,于是穿着浸了水的衣服刚从水里出来,湿衣贴服在肉身上感到微微凉的感觉。 “啧啧,这小子八成是把以前攒着的所有眼泪,一股脑儿全都哭在了咱身上........” 慕情轻轻瞟了瞟左肩头处那片被泪水浸湿到有些暗红色的衣角,无奈的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别看左肩头处的衣角在外表看来只是小小的湿了一片,只有慕情她才知道,苏讫轩这是把她里面的内衬都给一起哭透了。 伸手十分亲切的摸了摸苏讫轩的脑袋,就如同以往时候,顾恒这个被慕情她看作是兄长的人,经常去亲昵的揉搓她的脑袋一般。 慕情她以着大姐姐般的身份,边安抚着手下哭红了眼的苏讫轩,边温柔的说道。 “好了,这哭也哭了,笑也笑了,臭弟弟,你该告诉我,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了,又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有关于苏讫轩能够出现在这万花阵中的原因,慕情她大差不差的差不多都能够猜的出来,但有关于苏讫轩是怎么进来万花阵的,慕情她却是毫无头绪。 而且在此之前,慕情她乱入万花阵中的时候尚且还是在昏迷的情况下,在用了瞬行术的时候。 所以慕情她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当初她自己带着叶枫,又是怎么乱入的万花阵中。 浓密的睫毛向下垂了垂,慕情静默的等待着眼前少年口中的答案。 心情终于是经历起伏平静下来之后,苏讫轩帅气的脸庞上微微的红了红。 他抬头的那一瞬自然是看到了慕情她左肩头上那片被他自己给哭湿的衣角,冷静下来后,自然也就是反应过来了他自己刚刚都是做了些什么。 脸皮没有以往打诨互怼时的厚了,苏讫轩他瞬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敢直视着身前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慕哥哥,苏讫轩他看向了一旁大土地上,结结巴巴的回道。 “什,什么哭........我,我可没有!” 抬头望望天,月亮在笑,低头看看地,浪花在跳。 说罢话之后的苏讫轩快速躲闪着慕情的眼睛,一张小脸涨得是更红了。 似乎是连他自己听了自己口中说的话都不会相信,于是便就伸手摸了摸鼻梁,尴尬掩饰的轻咳了一声。 苏讫轩他转而快速眨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眼前慕情,有些认命的改口道。 “好,好!可能,是那么,有一丁点儿的,嗯,哭了那么一两下!........” 说着,他还伸手比划了小拇指那么大的一丁点儿。 其实苏讫轩他本想说,今夜风大,风吹瞎了眼,但是想了想,如果他真这样说的话,掩饰的痕迹未免也太明显。 而且如果眼前的慕哥哥听到了,依照两人间熟稔的关系,那定是会毫不掩饰的大声取笑自己一番的。 与其被羞,还不如自己大方的自羞! 但是苏讫轩没搞明白的是,他即便是这么直接的小小承认了一下,那掩饰的痕迹也并没有比风吹瞎了眼少多少啊........ 慕情看着眼前苏讫轩那比之犹抱琵琶半遮面还要闪闪躲躲的模样,伸手捂嘴的笑了笑。 眨了眨水汪大眼,难得见到一向机智勇敢的臭弟弟如此羞涩稚嫩模样,于是便就心生趣味,忍不住调侃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 可是,人家怎么觉得好像并不是这样呢! 玩味的声音婉转在四周,伴随着清灵的溪水声,使得慕情她的声音更加的动听了起来。 苏讫轩原本只是一张脸红红的,但是当下经过慕情这么以调侃,瞬时连脖子上都开始蔓延上了些许的绯色。 “那,那........”十二文学网 清了清嗓子,为了尽快结束这个令人羞涩尴尬不能自已的话题,苏讫轩改了一脸闪躲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对视上了慕情她的目光,模样十分可爱的吞吞吐吐道。 “那,那什么!哥哥说笑也笑过了,可,可人家一直可都没笑过啊!所以,依弟弟所看!一定是慕哥哥记错了!嗯,是慕哥哥记错了!” 苏讫轩极力表示着慕情一定是看错了些什么,快速用着肢体语言,糊过去了这一片段。 前一句话还没说完几个呼吸,转而苏讫轩他便就反客为主的认真看向着慕情她,眼中充满着不解的说道。 “讫轩也正纳闷儿呢!慕哥哥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啊?难不成,也是因为五筒的事,而慕哥哥你也是发现了神女她其实.........” 虽然慕情她并没怎么在意苏讫轩他一个大男孩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事,更是不会有任何嘲笑的心思,但苏讫轩他的话还是成功的转移了慕情她的注意力。 清眸一收,慕情十分认真的侧耳倾听着眼前苏讫轩口中所说的话。 “慕哥哥你是不是也是发现了那本杂文轶事里所记载的邀月神女,她其实一直是身藏在邀月的万花阵中,并未身死的活了两百年,所以特地寻过来的?” 慕情看着眼前一脸郑重的苏讫轩,上下来来回的看了看。 少许片刻,慕情她才是若有所思,眉尾翘了翘的回问道。 “讫轩,你是从哪里得知邀月神女活了两百年都还未身死的事的?” 这邀月神女,起初慕情她只以为是现世有人借用了两百年前早已魂归大地的神女这一称呼,特地用来胡作非为为非作歹罢了。 毕竟用着一个莫须有空穴来风并且是已故之人的称呼,旁人即便是寻到了有关于神女的什么,那也是在寻找真凶的路上,白费一场功夫。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越来越多的慕情她,越来越觉得神女的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的简单。 而后直到是入了眼下所身处的这处万花阵中之后,慕情她前前后后变帝女遇神女,经历了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事,遇到慕倾城等等之后,才终是一步一步的确切认知到。 原来那有关五筒兄碎魂的神女,根本就不是旁人借用邀月神女这一称呼的事,那压根儿就是人家邀月神女活了两百年! 人的寿命很局限,且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即便是修道修仙之人,那也顶多就是比之普通人能够多活个十几年二十几年。 别小瞧了这十几年二十几年,那也已然算得上是长寿了。 而邀月的这位两百年前的神女,其长长长寿不说了,就连外表容貌,似乎也是毫无苍老迹象! 之前慕情同着阴火中的慕倾城有说起过神女能够长存的问题,当时慕倾城只是说了因为万花阵的原因,所以神女她能够出现在两百年后。 但慕情思前想后,就是有些想不通。 即便是万花阵能够让神女不死,但为何就连神女的外貌也一直是看不出半丝的老态呢? 人若活得久,随着时间转移,身体机能也应该是日夜消耗才对,那活了两百年的人,不应该是有着一副渐渐风烛残年的外表吗? 即便是她神女保养的再好,两百年了,那也不可能终年如一日的风韵貌美啊.........所以这很是令人匪夷所思。 慕情十分谨慎的看着眼前苏讫轩,听着他刚刚的口中所说的话,似乎苏讫轩他是从哪里得知了有关于神女并没有身死,且还活了两百年的消息。 介于这个关键问题,于是慕情她便就忍不住多问了两句道。 “讫轩,你是不是又从哪里得到了些什么小道消息?” 慕情的话问的快,苏讫轩接的也快。 “嗯,的确是的,不愧是慕哥哥,一下子就猜到了弟弟我又搜集到了有关于神女的消息!” 自打苏讫轩认出了眼前所遇红衣人是个活生生且真的不能再真的慕哥哥后,接过了慕情递过来的一念剑谱,浑身的警惕与长时间的紧绷终于在这一刻全部松懈下来了。 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了大树之下,一身的轻松是这段时间苏讫轩他都难以奢望的。 满足的呼吸了一下身有慕哥哥在的周身空气,苏讫轩十分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巴掌大的一念剑谱后,随手便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外封黄纸无注,显得很是褶皱的信封。 看着苏讫轩手中所拿着的那封信封很是褶皱的样子,慕情她猜,怕是苏讫轩他没少把这封信攒在手上看过。 苏讫轩满脸的信任毫无隐瞒,直接就是把手里掏出来的那个小信封递到了慕情她的面前,道。 “给慕哥哥,这是庆功宴前几天,突然有人放在我书房里的东西。” 信封递给了慕情之后,苏讫轩直接就是双手抱与脑后,两腿一蹬直,直接上下交叉的靠在树干旁,十分懒散的说道。 “起初弟弟我是没打算来邀月这场鸿门宴的,苏河刚刚建立,身为家主的我手头儿上自然是有着大把的事情要做,但后来在看到了这封信里面所写的东西后,这才是毫不犹疑的只身前来了这与之苏河远的都八辈子远的九华天!” 似乎对于来九华天,苏讫轩是打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不过想想也是,九华天向来是极东之地,而现如今乌河改名后的苏河....... ....... 第四百三十五章 未开而知所不知 苏讫轩:“弟弟我就是因为看到了这封信,所以才是来了这八辈子远的九华天!” 似乎对于来九华天,苏讫轩是打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不过想想也是,九华天向来是极东之地,而现如今乌河改名后的苏河,也正巧就是与之九华天正面遥遥相对。 可以说,苏河所处的地界,是能够算得上是半个极西之地的地方了。 东西两厢极端之地的相隔距离,那铁定是比慕情她从云雾天机,顾恒他从天山苍穹这两个中间之地赶去九华天,要来的双倍远。 遥想慕情她同着叶枫一起从云雾赶来九华天,因为没有御剑而行,所以是足足花上了四五天的路上时间。 要知道,慕情同着叶枫他俩人的脚力,那可是寻常人难以比拟的。 虽是脚下赶路的速度比不过御剑来的快,但却也是那种前脚到,后脚就跟来的那种! 看来苏讫轩从苏河赶来九华天赴宴,那是没少冷风吹吹的御剑几天几夜。 白日还好说,御剑的时候还能欣赏欣赏剑下美景,但这一到晚上,漫漫长夜,只有无尽的孤独与伴。 难怪以往看起来可爱稚嫩一张正太脸的苏讫轩,当前看起来模样有了些许退稚的变化,原来是离开不开那几日的糙风吹面。 慕情低头看了看手中接过来的信件,黄封纸上的褶皱使得慕情她手下的动作微微迟疑了一下。 浓密的睫毛在那双明亮的清眸之上微微的颤了颤,慕情她的表情略微凝重了一瞬。 苏讫轩说,这封书信是庆功宴快要开始时的前几日出现在苏河的....... 手下攒着信封的力道微微紧了紧,在慕情她的眼里看来,在还未打开信封查看里面信件内容之前,单单是这突然出现的一封信,就已经是包含了大量的未解信息。 未开而知所不知。 试问,是什么人,会知道五筒兄的事情,并且似乎也很是清楚着苏讫轩同着五筒兄生前的关系? 又是什么人,不仅知道五筒兄的事,就连那神秘神女一事都十分的了如指掌般! 期间最令人耐人寻味的是,此信来源者,似乎还很确定苏讫轩在得到了信上的消息后,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如此笃定,这写书信的神秘人,可就不是一般的神秘了........ 慕情隐隐有些揣测,这留给苏讫轩书信并且抛出了神女消息的神秘人,似乎又与之曾经那推动着慕情她为五筒兄寻魂寻魄的始作俑者有着蛛丝马迹的粘连.........!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五筒兄的时候,慕情她是在苍穹后山,正逢苍穹三年一度的雅轩阁开堂。 那时候苍穹上下的戒备森严,是比之平时还要森严上两倍的,毕竟雅轩阁中前来的都是仙门百家各地的门中佼佼子弟,他们的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但就是这般戒备森严的背景下,天山苍穹里还是能够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了一个凶灵级别的邪祟! 凶灵不是凶魂,一尊凶灵,那可是能够抵的过十尊凶魂的邪祟! 可以说,凶灵是现世最为厉害,最是让修仙者难以除之的邪祟,没有之一。 如此可想,当初五筒兄他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苍穹,还是后山禁地这种地方,是有多么的精心安排! 而能够这般精心安排五筒兄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苍穹后山的人,慕情与之叶枫曾有交流过,二人目标都是锁定在了当时那批前来苍穹雅轩阁听堂的众家子弟中。 兴许这届只开了三天的雅轩阁中的某一位前来拜学的弟子,只是在帮着这幕后推手做事,兴许这批弟子的某一弟子,就是这幕后主使! 只不过令人稍微庆幸的是,当时的那幕后之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因为当时的那幕后之人,他是在不扰乱苍穹任何秩序,在不引起众仙门子弟惶恐的前提之下,才将当初尚且还无头的五筒兄,就这么“巧而巧之”的安排出现在了慕情她的面前。 由此可以看出,这幕后之人的目的并非是想让一个邪祟凶灵破坏什么,弑杀什么。 其唯一想做的,就是让慕情她遇见五筒兄,帮助一个丢了头颅和魂魄的凶灵邪祟,寻魂寻头! 至于有关于五筒兄他的死因或身份什么的,慕情她不觉得那幕后推手是什么都不清楚,反而,慕情她觉得那幕后黑手或许是什么都知道。 这个幕后人不说所有,那应该也是知道着绝大部分有关于五筒兄身死之事的。 但似乎这个人又碍于什么,以至于无法自己完成有关于五筒兄碎魂一事,所以才选择假借他人之手,坐收渔翁之利。 慕情纤长白皙的手,上下来回的在那外表看起来很是褶皱的信封外,摩擦着。烈火 自苍穹后山那夜遇见无头的五筒兄,打算遇善则辅后,第二日慕情她便就在苍穹的校练场上,喜提了五筒兄所丢失的一魄怒。 七魄归位,只剩三魂,如此巧合之事,早在之前慕情她就曾同叶枫一起探讨过,很有可能当时放出来五筒兄祟身的人,就已经是收集到了五筒兄的一魄怒。 而在校练场上那个神秘人之所以故意放出那一魄怒,并且还让慕情她顺手给抓到了,为的,也不过是想确认慕情她到底有没有帮五筒兄寻魂罢了。 豪赌了一番,那幕后人在确定了慕情她的确是遇见五筒兄如同很久以前的那一场清修会上生放死尸一般,助了一尊善祟后,这幕后人便就紧跟着放出了五筒兄的另一魂魄,附在了乌如姬身上的一魂主。 想来这主魂也是那神秘人早已搜集到的,如此引诱放在乌如姬的身上,一方面不仅是是让慕情她顺理成章的让五筒兄融合了一魂主,更是解了苏讫轩姑姑乌如姬的怨念,成全了苏讫轩为姑姑完愿的心愿。 至此,那幕后人手中仅有的魂魄诱饵全部抛出,剩下所缺失的两魂,看来才是那幕后人最想让慕情帮五筒兄寻到的东西。 再后来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似乎除了古刹洞中巧遇苏讫轩一事,就再也没有过这个幕后推手的任何踪迹了。 慕情清眸暗了暗,上一次在古刹洞中,偶遇前来送净煞琉璃盏的苏讫轩,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当时的事情仍旧历历在目。 当时身在古刹洞中的时候,苏讫轩手持着从乌褐天书房里偷过来的琉璃盏,很清楚的知道了慕情她和叶枫在为五筒兄寻头寻魂一事。 并且苏讫轩他当时也是同样的接收到了一封神秘信件,这才以至于苏讫轩会知道五筒兄需要净煞一事。 可以确定的是,当初所寄给苏讫轩信件的神秘人,与之当初推动慕情她为五筒兄寻魂的幕后人,有着极大的关联。 也可以猜测说,两者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所为! 那抛出五筒兄祟身,让慕情她助五筒兄寻魂的幕后推手,明显是已经知道了古刹洞中会有着五筒兄头颅一事。 不然苏讫轩也不会收到一封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书信,得知五筒兄需要净煞,以至于最后苏讫轩他是直接带着净煞的琉璃盏,冒险跟来了古刹洞中。 这幕后推手自慕情遇到五筒兄以来,就是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走一步看十步,一切全部都在其掌控之中。 其心思深沉缜密,超出常人所能及。 慕情和着叶枫同处的那段时间,时常会向着叶枫嘀咕道,这幕后人若是生在名门望族之中,那定是会成为一代有名的枭雄家主! 但即便是千算万算,那也总会是有人无完算的时候。 毕竟现实中的变化多端,就犹如天上的繁星,多的数不过来。 于是,一开始的幕后推手只是算计了慕情,所以才会安排苏讫轩带着能够净煞的琉璃盏出现,但那推手却是并没有算到后来突然出现并且加入寻魂中的叶枫。 叶枫的意外出现与参与,以至于苏讫轩当时送来净煞琉璃盏的这一步,成为了这幕后人的最大败笔。 兴许没有叶枫的出现,慕情她也并不会考虑到那么多。 但恰恰就是因为叶枫的出现,用着清心剑帮着五筒兄净了煞气,才会让慕情她突然意识到,前后遇五筒兄,收集一魄一魂,再到苏讫轩相助净化五筒兄头颅阴煞,偶得一封神秘书信,其背后诸多联系间,都与之这幕后人有着丝丝缕缕的牵连! 毕竟这书信给苏讫轩的神秘人,让苏讫轩手持琉璃盏相助慕情净煞的神秘人,他并不是要摧毁五筒兄,而是帮助五筒兄。 也唯有当时把五筒兄推到了慕情她面前的那个幕后人,才是最想要帮助五筒兄完魂完愿的! 由此可得,当初留信给苏讫轩的神秘人,与之当初的那幕后人,系同一人所为! 而当下慕情她从苏讫轩手中所接过来的信封,那外表看起来很是褶皱的信封,慕情她没理由想不到这个信件的由来,就是出自一直以来的那位幕后推手之手! 说来这个幕后推手,其与之慕情如今处境是友非敌,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这个幕后推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慕情她为五筒兄完愿。 所以当下慕情她大可放心,不用去担心眼下又会出现什么新的骗局。 只是慕情有个疑问,既然这个幕后之人能够得知这么多辛秘的消息,为何不直接来找她,而是选择了苏讫轩? 为什么要让苏讫轩这个五筒兄生前的挚友,来间接的告诉她这些事情? 碍于身份吗?还是说,是怕暴露身份。 为何要这般假借他人之手,大费周章。 暂且关于这个幕后人,仍旧还是一团迷。 而这个最开始的谜团还是谜团,反观眼下后来居上稍显神秘的神女,似乎就没有那么的神秘了。 “讫轩,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是有人明摆了算计好了时间,知道了你并不打算前去九华天,所以特意.......” ............... 第四百三十六章 少年如昨日,公子转眼间 “讫轩,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是有人明摆了算计好了时间,知道了你并不打算前去九华天,所以特意把时间把控的不前不后,故意设计你的吗?” 手中的信件还未打开,慕情她便就不轻不重的朝着身侧苏讫轩问了这么一句话。 “把时间把控到足矣让本不打算前往九华天的你,恰恰好好的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往九华天,并且,还让你这心系于五筒兄的人,刚好的进入了这万花阵中。” 慕情盯着苏讫轩的半张脸而看,小小正太的模样,越发的成型了。 “臭弟弟,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是什么人特意安排的吗。” 原是发问的话,却是在慕情她的口中,听不出任何疑问的意思。 手中捏着黄信封的一角,慕情饱满柔嫩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来回摇动着手中书信。 抛出了这么几句意思很是明显的话,慕情她为的,也只不过想看看苏讫轩这小子到底藏着掖着了多少东西。 看着手中这封褶皱的书信,接下来就是等待着身侧人的回应。 苏讫轩本是双手环于脑后,惬意自在的不要不要的,这般一听身边红衣人的话,瞬时语塞了起来。 “啊,啊.......有,有吗?可能是!我我当时也没想太多,毕竟是有关于五筒的事........” 口中的话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提起自己曾经的挚友,难免情绪带入了一瞬。 嘴角微微有些苦笑之意,苏讫轩垂了垂眸子,低头看着不远处流淌的小溪,半是忧伤半是果断道。 “只要是关于五筒的事,即便是赴汤蹈火,即便是我所得到的消息很有可能是个假消息,那我苏讫轩也是不会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的!” 苏讫轩说话的时候眼中充满着坚定,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并不是在说什么假话。 但就是在这层坚定之下,慕情她却是看到了苏讫轩对于褶皱信封中的内容,貌似根本就不存在着任何的怀疑之心。 有的,只是那种对信件上所写的内容,坚信不疑的肯定。 什么人能够对于一个莫名而来,甚至可以说十分神秘尚且不知可不可信的信件如此坚信不疑呢? 除了心思单纯到极其好骗的人,那也就唯有自己所了解所知的人,才能够这般信任与毫不怀疑。 所以........ 慕情她侧颜看着半边脸隐在月色下的苏讫轩,这小子的精怪聪明,早在源启城鬼相公一事就能够看出。 别看她这个臭弟弟长了一张正太脸,那只是外表而已,其真正内里心思在线,所思可不是那么的正太。 “所以苏讫轩,你是不是知道这封信是什么人写的。” 或者说,苏讫轩他其实很清楚这封书信是什么人想要交给他的! 慕情她的语气很是平稳,甚至是有些平常,就好似再说君好之类的话一般。 夜风微拂,摇曳着老树上肆意生长的新叶,也摇曳着某人不淡定的慌乱之心。 慕情清眸从着苏讫轩的侧半张脸上轻轻移开,重新落在了手中不时晃动着的褶皱书信上。 若是真如苏讫轩所说,他所得的这封书信是在庆功宴前几日才出现的,那么能够让这封书信的外观看起来会如此褶皱,甚至隐隐都有了些许破旧感觉的原因,只能是有一个。 那就是苏讫轩他对于这封突然而来的书信,异常的在意!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时常就拿出来,反复翻看........ 其实按理来说,一封信的内容看个一两遍也就足够了解其中所含信息了,若是内容的确很多,依照苏讫轩的聪明,那顶多也就是看个三四遍也就足矣明确记住里面内容了。 但奇怪的是,透过手中摆动着的书信信封口,隐隐斜侧而看里面的信件时,慕情她发现,这封信件里的白纸上,所记内容并不多。 一张薄薄的纸,也就几行黑字的样子,根本用不得反复查看。 而苏讫轩他的反复查看,使得这封信看起来才会如此的褶皱,使得这封信在苏讫轩那里,似乎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亦或是,苏讫轩他让这封褶皱的书信,成为了一个可以证明什么人存在的关键证物.......! 电光火石之间,慕情她就已经是想到了很多东西。 在她头脑里所能想的东西,早在慕情她很小的时候顾恒就有说过,师妹的聪颖,那是比之他这个师兄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能够被一向自诩睿智的顾恒如此评价,可想小小年纪时的慕情她是有多么古灵精怪。无错 也难怪了顾恒这个倒霉师兄,回回都得莫名其妙的背上师妹的黑锅........咳咳。 慕情身侧所正斜靠在大树下的苏讫轩,他在听了自家慕哥哥这么询问之后,身子没有动,呼吸也没有任何异样,一切都还很淡定的样子。 一切看似都很如常,但苏讫轩他就是没有很快的回答着慕情她的问题。 直到一朵阴云快速遮盖住了月色,让人看不清了任何人脸上模样的时候,苏讫轩他才是缓缓开了口,声音略带嬉皮笑脸的口吻,十分熟稔的向着慕情她回道。 “什么,慕哥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若是知道这是什么人写的,我就应该拉着这知之甚多的人好好问上一问了.........!” 因为猛然的看不清了身侧人的脸,所以黑夜中的慕情她也不知当时的苏讫轩在说话的时候,是否真的如同他说话的口吻一般,一脸轻松笑嘻嘻的模样。 只是月色猛然黑后的不多时,慕情她就又听见了苏讫轩在自己身侧,略微带着不知是何语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向着她这边靠近了一分,加问了一句。 “慕哥哥,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刚好这句话结束的时候,夜空上那片原本是悄无声息遮挡住了月光的云彩,便就很快的离开了月色之下。 树下之影借着月光重新明亮起来,这使得慕情她终于是能够再次看清了树下苏讫轩他的模样。 只见云开见月后的苏讫轩,侧颜回眸的朝着她阳光一笑,露出了昔日里常见的两排洁白的小牙齿。 见到这个模样的苏讫轩,慕情她不禁想到一句话:小小少年如昨日,乾坤公子转眼间。 稍微在内心感慨了一下,然而还不待慕情她回了苏讫轩他所问的这句话,紧接着慕情她便就听到了云开见月后的苏讫轩,半是继续回答着之前的问题,半是解释着什么的继续开口说道。 “我想哥哥应该是很好奇为什么弟弟我会平白无故的相信一个突如其来的书信!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看着这书信上的笔迹同着上次古刹洞时,我所收到的那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很是相像,所以我便就很是相信罢了。” 一句话简简单单的说出,既是道明了为何他会仅凭一封书信就入了万花阵这非死不出的有名绝杀阵,又是告诉了慕情,他即便是真的知道这次给他留有书信的人是谁,那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个人曾经给他写过同样助力五筒兄的信罢了。 慕情静静的瞅着手中信封,没有再去看身侧苏讫轩说话的时候是何模样。 清眸无声的眨了眨,慕情抿了抿唇。 她不愿过多的去揣测身侧的苏讫轩,毕竟自己是把其看作是亲弟弟的人。 但同时慕情她也很是相信着苏讫轩的善良与勇敢。 到目前为止,她所能够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开始抛出五筒兄在慕情她面前的幕后人,的确是与之苏讫轩有着莫大的渊源,但却不是苏讫轩他本人。 苏讫轩的出现是在源启城时候开始的,那时候的五筒兄已经是寻到了一魄怒,并且在寻找剩余三魂的时候,才是撞见了正在帮着自家姑母完愿的苏讫轩。 虽然苏讫轩的确也是个有心思的人,但正太的心思还是嫩了点儿。 苏讫轩他能够为乌如姬重现无面首之故,并不代表着苏讫轩他就能够布局五筒兄一事。 五筒兄的局有多大,这是到目前为止就连慕情她也只能是摸到一星半点儿的,更何况依照苏讫轩只有那么几年的经事限制,显然是不可能一手主导五筒兄的事。 在者,就比如现下,慕情她就随口问了这么一句话,这小子就开始有点儿紧张了,若是苏讫轩就是那幕后人,如此难以掩饰,铁定也是不敢出现在幕前的不是。 是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几斤几两,自己最是清楚。 余光瞅着一旁一直是在盯着手中书信不语的慕哥哥,苏讫轩双手微微捏了捏自己大腿根儿上的衣摆,眼神之中有些犹豫了片刻。 似乎是在心里跟自己做着什么斗争,最后苏讫轩捏着衣摆的手一松,眼睛一闭,才是又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向着身侧的慕情她道。 “那个,慕哥哥,其实,其实我觉得,这个三番两次书信与我的那个人,应该是同我一样,都是,都是希望五筒好的人.........!” 毕竟这个人两次书信而来,都是在告诉着他,如何可以帮到五筒,而不是伤害五筒。 苏讫轩十分忐忑着身侧之人会有如何反应,原本的水渍在其额头上似乎早已蒸发,而现在蔓延在其额头上的水样,似乎也只剩下了虚汗。 松开了的手重新捏起了衣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减少一些心里的紧张之意。 只不过令苏讫轩他没有想到的是,身侧的慕哥哥在听过了他的话之后,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只是垂眸轻轻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一切都很淡然,淡到苏讫轩都有些怀疑他刚刚到底有没有说过话。 慕情她盯着手中信封,没有过多的再继续着她之前所说的话,只是抛了颗定心丸给苏讫轩他,简单道。 “你这想法倒是与我一样,我也觉得这个人并不怎么的坏。”.......... ......... 第四百三十七章 心存正义,善恶可分 “嗯。” 慕情她盯着手中信封,没有过多的再继续着她之前所说的话,只是抛了颗定心丸给苏讫轩他,简单道。 “你这想法倒是与我一样,我也觉得这个人并不怎么的坏。” “果然!讫轩就知道哥哥一定是与弟弟我所想一样,慕哥哥是那样心存正义的人!” 原本还有些忐忑中的苏讫轩在听到了慕情这么说后,那脸上故作淡定的面容,瞬间就松懈下来了,隐隐似乎还有些喜悦的样子。 慕情嘴角一抽,斜眼看着身侧就差手舞足蹈庆祝一番的臭弟弟,有些懵了。 她只是觉得那幕后人的确并没有什么恶意,怎么到苏讫轩他这里,她就成了那心存正义的人了?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吗?? 的确有关系,只不过是慕情她不知。 在苏讫轩他这里,这两者间还真就有着极大的关系。 在苏讫轩他的心里,有着正义之心的人,都是极其能够分辨善恶的。 只有知道何为善何为恶的人,才会心存正义。 自打很早以前曾听闻过一抹红慕公子在清修会上生放死尸后又剑斩无面首的名声之后,苏讫轩那就是没日没夜的整天崇拜敬仰着那名声大噪的一抹红慕公子,就差烧香拜佛的给刻个人偶供起来了。 苏讫轩他自小跟着生母,在还没出生之前就被生父乌褐天无情抛弃了,后来生母身死,唯有跟随着姑母乌如姬长大成人。 因为这般曲折身世,所以很小的时候,苏讫轩他是没少受过旁家孩童的欺负。 毕竟没爹没娘的孩子,吃的苦总是比寻常家庭美满的孩子多的太多。 但好在那时候还有乌如姬这个姑母在,还能时不时安抚苏讫轩幼小的心灵。 等大了一些,能够习武了,一直养育苏讫轩长大成人的姑母却是在一次大火中不幸身亡。 没了唯一的庇护,就连一个可以慰藉吾心安处的亲人都没有了,苏讫轩那时候的日子,可谓是黑暗到极致。 真正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了,在那些日子里,苏讫轩他更是没少受到身边子弟的冷嘲热讽,甚至是拳打脚踢。 不仅如此,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还道他是个野孩子,克亲鬼。 所以那时候的苏讫轩,在面对如此世间之恶的时候,不可能终年如一日的保持着善意之念,他也有愤怒,愤怒催使着恶念丛生。 苏讫轩想过要把那些辱骂羞辱过自己的人揍一顿,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些嘲笑过他的人,统统剔除出这个世上。 但就在苏讫轩他一切准备就绪,被愤怒迷了眼,即将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之时,是一抹红慕公子的出现,改变了他原本灰暗阴翳的人生。 苏讫轩他从未想过,修仙之人竟然可以不斩邪祟而是放走邪祟,于是当即改变了主意,苏讫轩打算效仿慕公子,利用邪祟来虐杀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 于是那段时间,苏讫轩是没日没夜的跑去阴森煞气浓郁的地方,用尽各种方法生擒各种各样的邪祟,差点没丢了半条命。 起初苏讫轩只觉得一抹红慕公子同他一样,都是为了报复旁人罢了,毕竟生放死尸,死尸作乱于天下,受困的,只是那些该死的人。 然而就在半年后,苏讫轩收集了差不多的邪祟后,准备打道回府,把邪祟投放到那些自己虽恨之人的府上之时,他却是又听说了当初慕公子所放的那具死尸,并未伤及任何一人,并且最后那具死尸还在其老母坟前自主销魂,烟消云散了。 苏讫轩以为死尸没有作恶只是个巧合,而那所传一抹红也只是为恶世间之人,只会放祟而不是斩祟,也就没太放在心上,直到红枫林的偶遇,苏讫轩他又是亲眼看见了一抹红剑斩无面首一事。 至此,他才幡然醒悟。 至亲接二连三的离去,苏讫轩他一时间难以承受,于是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所受屈辱之上,这以至于苏讫轩他差点忘了乌如姬这个温柔姑母从小以来对他的教诲:人不可无善,无善枉为人。 因为一抹红剑斩无面首一事全部推翻了苏讫轩他对于是慕公子所作所为的认识,所以猛然间,苏讫轩他才是突然间意识到了那段时间以来,充斥在其身侧挥之不去日益增生的恶念。 正巧当初苏讫轩他在生擒邪祟的同时,其实也在一直查寻当初意外枉死的姑母下落,来到了红枫林,见到了化祟后的姑母,亲眼看到了慕公子斩杀了化祟后的姑母,苏讫轩他才又重新想起了人不可无善,无善枉为人。 显然化祟之恶中的姑母早已不再是人,只是一尊被执念懵逼了心的恶祟,杀人嗜血,早已没了最初那个心善姑母的半点模样。 苏讫轩当时就在红枫林的一处红枫树后,他当时没现身有去阻止慕公子手下的火红长剑,就那么看着化祟后的姑母一点点烟消云散,那是因为苏讫轩他觉得,也许一抹红慕公子当时所做是对的。 果断斩祟往生,才是对姑母枉死的最大尊重。 一生为仁为善的姑母,想来也并不希望自己死后会是这般阴邪至恶。 终于在那一刻清楚认识到,那个亲手抚养自己长大的姑母真正死后,苏讫轩终于是直面了自己孤独一人的事实。 收回了恶念丛生,苏讫轩又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在红枫林惊鸿一督那抹红衣背影之时,苏讫轩他就誓以一抹红为榜样,做一个像慕公子那样心存正义之人,做一个能够清楚明辨是非善恶曲直之人。 他不要自己在被世道不公而推下深渊,他更不会让自己再这般误入歧途,陷入黑暗!163 也是红枫林那日过后,苏讫轩他才知道,一个人的活法有很多种,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只是在为自己而活。 那些口口声声说是其一生是在为他人而活的人,其实只不过是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罢了。 没有谁为谁活,只有谁活谁命。 所以对于眼下慕情她刚刚口中所说的认同之话,苏讫轩他是激动的,是骄傲的,更是难以自持本心的........ 苏讫轩他觉得,他做到了慕哥哥心中所拥有的正义,也做到了让他自己能够独面善恶的心。 所以对于身侧红衣人口中而言,觉得那书写书信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人的时候,苏讫轩他才会说他的慕哥哥是那样一个心存正义的人。 心存正义,善恶可分。 浑身是从来到此处到目前为止,真正的从头到尾松了一口气,苏讫轩的声音终于是回归了原本的跳脱,十分调皮的向着慕情她说道。 “果然弟弟我总是能够跟着哥哥想到一起去!” 隐隐还有些小骄傲! 苏讫轩冲着慕情她甜甜一笑,双手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这段时间可是没把他给累坏了,整天神经紧绷不说,还要面对不知什么时候就能蹦跶出来的危险,简直是自找苦头酸爽至极! 慕情收回了扯了又扯的嘴角,最终是在眼前这还是有着些许孩子气的臭弟弟面前,同样回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小小年纪,他所经已然超出了他本该承受的。 在无邪的年纪里,遭遇了并不美好的事情,在最天真烂漫的时候,不得不以一人瘦弱肩膀,扛起常人所难以承受的重担。 慕情自然是心疼着自家的臭弟弟的,但同时在心里也是万分自豪的。 假以他日,眼前这小正太的苏讫轩,必定会成为一代杰出之人,慕情她敢保证。 谁让这是她的臭弟弟呢! 她的人,自然个个都是顶尖棒极之人! 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来的慕情她又是暗自的摇了摇小脑袋。 话已至此,若是她再看不出来什么,再继续追问什么的话,那未免也太不懂事,太小瞧了她那一抹红的威名。 篝火中的火苗徐徐燃烧着,无数的跳动如同人的心跳一般,忽上忽下。 从着苏讫轩的话里话外,尤其是最后一句似乎略微带有维护那幕后人嫌疑的话中,就足矣得知,其实苏讫轩他是有在不着痕迹的帮着隐瞒着那个幕后神秘人的。 至于为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原因不是。 而慕情她,暂且并不打算刨根问底,毕竟看苏讫轩他的样子,也并不想说。 若是苏讫轩他真的想说什么,怕是早在古刹洞中,在不夜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坦白从宽过了。 之前就有说了,推出五筒兄背后的幕后人与之她们这边是友非敌,既然如此,与其浪费时间对付同一阵营的人,那还不如多想想现下要如何尽快阻止了那正在明处的敌方邀月神女。 看着手中那稍显十分褶皱的信封,慕情放松下了倾城的五官,这次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毫不犹豫的用着纤长白皙的手,缓缓掏出了信封里面所装同样褶皱的白纸,仔细的看了看。 这一看,那本是舒展开来的眉头,更是向上挑了挑。 “两百年前之人尚在,身隐万花阵中,欲知碎魂真相,邀月庆功宴,见机入阵.......” 慕情薄唇轻启,随着清眸所见褶皱白纸上所写的几行黑字,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喃喃念出了口。 一张薄薄的白纸,简洁干练,简单明了,并没有过多的废话。 虽然话不多,却也是传达了该传达的意思,十分清楚。 那两百年前之人,指得不就是邀月神女,而见机入阵,更是表明了邀月万花阵那非死不出之地,事实上也是可以出可以进的,但是需要什么契机或者方法罢了。 稍微自嘲的笑了笑,慕情本以为这张书信上会有什么其他惊天的大秘,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要是在没入万花阵前,慕情她就看到了这封书信里的内容,那的确对她而言,是惊天的。 但是早已深入万花阵中,并且从两百年前极北帝女那里得知了很多事情的慕情她,对于当下而言,自然也就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了。 但是....... 慕情惊呼一声:“等等!” ......... 何以笙箫默 第四百三十八章 富贵 早已深入万花阵中,并且从两百年前极北帝女那里得知了很多事情的慕情她,对于当下所见书信中的内容而言,自然也就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了。 但是....... 随手折起来这封书信,慕情打算把手中拿出的薄薄纸张重新装起来的时候,突然间手下一顿,原本温柔的清眸中猛然睁大了一瞬。 “等等!” 慕情下意识脱口而出,惊呼了一声,随即便就是快速的把那手中本是要装进信封中的书信,再次打开来的看了看。 因为慕情她的这声等等说的突然且大,这以至于身坐在一侧的苏讫轩他冷不丁一惊。 浑身一激灵,这刚刚一松散瞌睡虫就爬了上来睡意,瞬间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慌乱的快速坐起了身,苏讫轩他伸手就要掏出腰中软剑。 左右四周环顾而看了一圈,苏讫轩他边动作边一只手臂下意识护在了身侧慕情她的身前,警觉道。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慕哥哥你别怕!弟弟我一定会保护.......” 一定会保护你的! 然而这话苏讫轩他还没捋直舌头说完,转头就看见了他那原本是想要保护的慕哥哥,此时正安稳的拿着刚刚他所递过去的书信,一动不动的认真而看。 不仅如此,看着自己所敬仰的慕哥哥的表情,似乎还很凝重的样子。 苏讫轩先是松了口,看样子四周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自家哥哥的声音大了一点儿。 随后才是反应过来,稍微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护在慕情身前的手臂。 想想也是,这要是真的有什么危险,那也定是慕哥哥第一时间保护着自己。 一抹红慕公子的厉害,那是众所周知并且有目共睹的。 生放死尸剑斩无面首,大战乌褐天庆功宴无形剑展,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一抹红衣的佼佼公子,一人所为。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苏讫轩他把那原本要抽出的腰中软剑怎么抽出来的就怎么一收,重新向后靠在了树上,一手揉了揉那又要涌上睡意的眼睛,一边十分慵懒的开口道。 “怎么了慕哥哥,是有什么发现吗......” 这声音软绵绵的,就跟正在棉花上踩一样。 果然身在自己所信任的人的身边,总是能够让人无比的放松身心。 慕情仍旧是在看着手中书信,并未理会一旁苏讫轩的话,只是自顾自的低声喃喃了一句,重复着手中书信上所写的那几行字。 “两百年前之人尚在.......欲知碎魂真相.......见机入阵........” 清眸微颤,慕情直直盯着手中书信,愣了神。 褶皱的信纸上只有那么几行字,慕情她却是看的异常的出神。 就好似,这封书信上的内容并不是眼中所见的这几个字,而是别有一番洞天。 良久,总之苏讫轩就是觉得时间过得蛮久的。 只见身边一直未回话的慕哥哥,男扮女装之样的外表下,极其好看的.......哦不,是比之女子还像女子的薄唇嘴角处,微微上扬了一番。 见了这样的慕情,苏讫轩更是好奇了起来,好奇着自家的哥哥这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竟这般曼妙倾城........ 慕情一手那些那褶皱书信,一手随意的从乾坤袋中摸出了那之前一直是拿在手中把玩的物养盒。 看了看手中物养盒,薄唇轻启,慕情她突然间自嘲了一番的说道。 “是我先入为主了,谁说这两百年前之人尚在的人就一定要是神女呢,慕倾城她........不也是两百年前的人么。” 口中轻轻喃喃了这么一句话,慕情是啼笑皆非。 “好嘛,好兄弟竟然这般的深藏不漏,也难怪了富可敌仙门!” 纤长白皙的手很是随意的揉搓着手中精巧的物养盒,看来,这幕后人的身份,似乎是有着落了。 耳边听着一连串自己所听不明白的话,苏讫轩漫上来的睡意全无。 麻利的坐直了身子,又向着慕情身边靠了靠,苏讫轩他这小正太是把脑袋很轻车熟路的凑到了慕情她的身前,十分惊奇的看着慕情手中正揉搓着的物养盒说道。 “哥哥,什么先入为主,哪个慕倾城?莫不是哥哥的妹妹?听起来好像还很有钱的样子!” “.........噗嗤!” 这边慕情刚想到了书信上有关于万花阵可入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与之自己乾坤袋中一直所放着的物养盒原主人有关,毕竟慕情她到目前为止,能够想到自己为何会乱入万花阵的原因,就是因为手中的这物养盒。雨滴书屋 那边边就听到了身侧苏讫轩这般可爱的话,瞬时笑了出来。 收起了手中书信,叠好了放在信封中,慕情她很自然的用着胳膊肘怼了怼身侧靠近过来的苏讫轩,没好气道。 “我若真是有着这么一个富贵妹妹,那臭弟弟你若是想再找到我,可就比登天还要难喽!” “啊?这是为什么呀.........” 苏讫轩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慕哥哥有个富贵妹妹后,找起来就会比登天还难,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十分狐疑的问了一句。 见着眼前两眼清亮,显得十分单纯可欺的臭弟弟,慕情转了转黑亮的眼眸,皎洁一笑。 一改之前的样子,慕情她突然笑的很是灿烂了起来。 若是顾恒此时在,看到了自家师妹这个模样,铁定是浑身一颤,呼吸一紧。 原因无它,拥有相处二十余年的经验,顾恒他这个倒霉师兄敢打包票,这铁定就是他家好师妹又在想着给谁挖坑呢.........! 不要问,问就是一整天那巴豆深刻的记忆! 慕情脸上的笑容是笑的异常灿烂,前倾着身子,反过来凑近到身侧苏讫轩他的身前,清眸俏皮一亮,十分神秘兮兮且意有所指的说道。 “因为啊,若是哥哥我有个富贵妹妹,那么同样水涨船高的富贵哥哥我,铁定是要流转于天下各处的风清楼中........” 慕情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其实意思很明显,她就是在苏讫轩他的面前,话里话外都在扯着风清楼,意有所指着那风清楼的那富可敌仙门的老板盖世。 那在慕情她的乾坤袋中所出现的空了的物养盒,原本是从盖世那里得来的,而至于物养盒之前里面所装之物是何,慕情自打从水牢里捞出来梁城之后就想通了。 曾听闻物养盒可以养魂,但是毕竟是听闻,慕情她从未亲眼见过,况且养生魂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逆天的存在,除非只是养养小邪祟的孤魂。 直到是无意撞见了那口中无舌,修为极其深厚的哑人老者之后,慕情她突然间就有了启发。口中本有舌,无舌本口中。 这哑人老者的舌头是被人恶意剔除的,但是没有舌头的老者仍旧是活着,仍旧是生机。 这就好比物养盒,盒中本无物,无物本盒中! 物养盒里面本来就是没有东西的,然而放进去了一物才会养盒成物养盒,但是失去了盒中之物的物养盒却还可以再次使用,只是与之新盒要更费一些功夫。 奇怪的是,一开始慕情只觉这手中空了的物养盒会渐渐变成普通的盒子,但事实上貌似并非如此。 物养盒不仅没有随着盒中之物的空去而渐渐平庸,反之则是一直保持着原本物养盒之状,只不过是其形态与之空盒有些难以分辨罢了。 这种情况是罕见的,也可以说是世间仅有,于是,一个不由自主萌生的念头便就从慕情她的心中而出。 或许,物养盒中所空的东西,不是什么物件儿灵气,而是传闻中的一缕生魂! 并且慕情手中这只物养盒中所装生魂或许也并不是其他什么人,很有可能正是慕情在身入万花阵后,左肩头阴火处那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极北帝女,慕倾城! 这个想法在慕情她下午同着梁城来到此处的时候,同着阴火中的慕倾城交流中,便就得到了阴火中慕倾城她的证实, 慕倾城承认了之前她的确是存在于一处物养盒之中,但至于物养盒为何会辗转于慕情她的手中,慕倾城她却说是不知,只道是冥冥之中自由注定。 只不过在于慕倾城交流的期间,魂识没入了阴火前的慕情她,却是看到了慕倾城说话时,周围的那些阴火很是不稳定的模样,这个样子就好似慕倾城她是有什么隐瞒般。 看来,局的确很大。 而慕情她这颗身在局中的棋子,似乎在整张棋盘之中,是个十分好用且又在起着什么关键作用的棋子。 手中物养盒是从盖世那里得来的,到目前为之,慕情她开始觉得,能够在风清楼中遇见盖世或许并不是什么巧合之事,而被盖世带去了那满屋子假货的藏宝屋中,也并不是什么巧合之事。 就连盖世亲手给予自己的厌世,似乎也不是那般的巧儿又巧了......... “盖儿兄啊盖儿兄,你这颗老瓶盖儿,想来那几杯醉相思,在你口中品来,也是甘甜回味的.......” 慕情心中喃喃了一句,难怪在庆功宴上的时候,盖世曾朝着自己唤了一声红儿。 伸手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这张脸,阴火中所沉睡模样的慕倾城她,不就同样是长着这般模样的吗。 再借着同样的一抹红衣,难怪那声红儿,唤的是那般的深情。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也........ “富贵哥哥我,铁定是要流转于天下各处的风清楼中,吃着上好的吃食,住着上好的厢房,喝着上好的美酒,睡着........” 慕情口中的话还在继续,然总有人该开窍的时候不开窍,不该开窍的时候异常开窍。 只见慕情她还未说完话,身侧的臭弟弟苏讫轩,就先学会了抢答,道。 .................. 第四百三十九章 睡着世上最好的兄弟! 慕情口中的话还在继续,接着之前所说清风楼的话,随口又是很潇洒的调侃道。 “若是哥哥有个富贵妹妹,那么同样水涨船高的富贵哥哥我,铁定是要流转于天下各处的风清楼中,吃着上好的吃食,住着上好的厢房,喝着上好的美酒,睡着........” 虽然心中所想的东西很多,但这并不妨碍慕情她继续着口中之话。 然总有人该开窍的时候不开窍,不该开窍的时候异常开窍。 只见慕情她本继续而言的话还未说完,身侧的臭弟弟苏讫轩便就俩眼一......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四百三十九章 睡着世上最好的兄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四十章 我懂,弟弟我都懂... 慕情原本热气腾腾的耳根处跟着了火一样,火速蔓延至双颊。 紧跟着脑海中更是瞬时想起了前段时间,没日没夜与之叶枫相处,且两人还时常同塌而眠的事。 那绝美君子的一颦一笑皆在脑海中,叶枫幽深暗沉的眼眸,叶枫高挺分明的鼻梁,叶枫那淡极的薄唇......... “咳!咳咳咳咳!........” “慕哥哥你怎么了?是夜黑还是怎么的,弟弟我怎么觉得,哥哥的脸在,在发光?还是那种泛着一缕缕的红光........?!” 苏讫轩狐疑了一句,随后便就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十分紧张道。 “不会!哥哥,慕哥哥你发烧了??!” “.........” 谁大半夜聊着好好的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发烧! 慕情表示,真想拿着手中的物养盒,直接一手砸过去这脑回路清奇的臭小子! 最终还是忍住了手下的冲动,看着一身凌乱不堪,瘦了几圈,高了几分,且一看就知这段时间是没少吃过苦头的苏讫轩,慕情连忙止住了咳意,硬着头皮的向着苏讫轩他委婉否定道。 “不不不,没,没有!我没发烧,弟弟你,你绝对是看错了.......!” 说罢话后的慕情快速闪躲着苏讫轩的目光,快而不着痕迹的借着树下夜黑,很好的隐藏起来了自己脸上那突然而然涌上的羞红之色。 真是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过去! 而那某些白衣君子,也的确不适合在此时想起来! 然而苏讫轩今夜就像是老天爷特地派过来给慕情她找刺激的。 很轻易的就相信了身侧红衣人口中搪塞的话,苏讫轩虚惊了一场后,并没有发现慕情她的掩饰和尴尬。 只是简单回道:“哦,我还以为是哥哥发烧了。” 随口一说,随即苏讫轩他又很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万花阵中也真够逼真的,创造的幻境冬去春来,一切都跟真的一样,让人分不出真假........” 苏讫轩认真的看着慕情她,很是关心的叮嘱道:“所以,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因为,身体是扬善除恶的本钱!” 慕情眉头曲折的挑啊挑,这也就自己的臭弟弟能把扬善除恶一词用的如此.........呃,精妙。 讪讪一笑,慕情她只得是附和着的说道:“啊,好,好.........” 趁着夜色,苏讫轩他轻轻的抬头仰天,看起了星辰。 接着他自己之前所说的话,这小伙子自顾自且极其明朗的冲着夜空说道。 “肯定是的,清风仙尊一定也是来到了这万花阵中........!” 像是在自我肯定着,苏讫轩他紧接着又加了一句。 “毕竟,慕哥哥向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与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形影不离!........” 侧颜快速看着身侧慕哥哥,苏讫轩他那两双水汪大眼,闪烁着莫名涌上来的敬仰泪光。 月光反射,使之无比动情。 慕情微微向后扯了一下身形,一句形影不离,已然是让她这个人称潇洒不羁的慕公子窘迫的不得了。 再加之苏讫轩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的模样,慕情只想赶紧捂上某人的嘴。 然而说是急那是快,只见苏讫轩他那以着肉眼可见的肺腑之样,用着异常肯定的语气,半是心疼半是钦佩的开口向着慕情她询问道。 “难怪此番见哥哥是突然间的男扮女装了起来,想来,想来哥哥都是为了清风仙尊?!!!” 慕情身子猛的一闪,歪头道:“啥?” 然而苏讫轩根本就不在乎此时身侧红衣人是何反应,因为他觉得,就算有反应,那也全部都是为了回避什么的假反应! 眼神炙热,基情澎湃。 苏讫轩只觉自家的慕哥哥是为了讨得心上人的欢心,所以身为一届七尺男儿,才会甘愿男扮女装,倾国倾城了起来! 此情此景难为情,此情此景亦深情! 苏讫轩是彻底被眼前所见慕哥哥的执着与专情所感动到了。 无论是否断袖之癖,无论是否龙阳之好,在他这个好弟弟的眼里,那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能够入得了天下正义一抹红的眼,那也是没有半分辱没的! “慕哥哥,我懂,弟弟我都懂.........” 苏讫轩铿锵有力道。 “.........” 慕情嘴角那个抽啊抽,果然还是没能阻止身侧这口无遮拦的臭弟弟! !!!这小子看来真是想挨一顿胖揍了!!! 宝宝心里委屈,但宝宝不说!天合 慕情真是欲哭无泪,她本就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真女子,对于被苏讫轩看成断袖男子,她忍了,毕竟事实上并不是。 可对于苏讫轩他口中所说分那“男扮女装”一事,慕情她真真是一万个有苦说不出。 虽然那阵外出了名儿的一抹红慕公子的名声对于慕情她而言并不重要,但是身后天山苍穹的名声却很重要! 苍穹已经因为她出过一次事了,慕情她不想自小长大的地方,再一次因为她而蒙羞........ 一门名声何等重要,更何况是五大仙门之首的一门名声。 师兄刚刚重振仙门,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慕情更是要爱惜羽翼,不可暴露慕公子女扮男装的任何只言片语! 所以自见到苏讫轩到现在,在对于自己为何会突然间身穿一身女子之装的问题时,慕情她也一直是在顺着苏讫轩他的想法,只当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女子,是在万花阵中男扮起了女装! 这种又好气又好笑的事情,真是令得慕情她哭笑不得。 明明是个倾国倾城的姑娘,偏生要去做一个朗朗乾坤的公子,明明披上了一身风度不凡的男子之装,却偏生又被熟人撞见了女装模样! 一开始慕情以为只要这么顺其自然就完了,就可以略过了她女像装扮的事情,却不曾想,自家的臭弟弟,竟又是男扮女装的看待自己!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强迫着自己面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无法反驳奇思妙想的臭弟弟嘴里的话,慕情她也只能是闭上嘴巴,没有为自己为何会一身女装模样的出现在万花阵中,做着任何的辩解。 想想也是,之前都忍了,当下再忍忍也就过去了。 俗话说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 然而慕情她却是想错了,更无语的还在后面。 只听那说的正起兴的苏讫轩,还不等慕情她给予任何的反应,紧接着又是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开口十分讲义气的说道。 “慕哥哥你放心!讫轩早在古刹洞的时候就,就就就.........” 一开始这小子说话还很利索,可越到后面越是结巴了起来,就好像是嘴里的话烫嘴一样。 “就什么就?!你这臭小子!还不赶快的闭上嘴巴!停止此时这令人无比想要人晕厥过去的话!” 慕情心里一通的嘀咕,真是不想说话都不行。 苏讫轩一提及古刹洞,慕情噌的一下便又是想起了曾在古刹洞时,叶枫为了救自己,腿上还曾受过伤的事情。 叶枫是那样一个修为极高且高深莫测的人,何曾受过那样不经意的伤,那伤处,还不都是因为着自己......... 莫名的,慕情想到了叶枫那时憔悴的颜,内心的柔软之意不停翻涌,似乎自己下午的时候,那所单方面宣布终止的某些事情,并不能真的终止下来......... 亦堵亦愧疚,慕情是在心中百般交集着。 一双明艳动人的清眸是被身侧苏讫轩的话憋的十分五光十色,口中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了,慕情她只能是用着眼神,强烈示意着:小祖宗,你可快闭上嘴巴!......... 然而月色之美,美到朦胧。 对于慕情她那又是挑眉挤眼,又是瞪来瞪去的模样,苏讫轩他很自然的是看做了是眼前慕哥哥的羞涩难言,与那么一丁点儿的小小窘迫! 心疼着自家哥哥在情路上的坎坷,感慨着自家哥哥为爱追逐的执着,和那毫不在意世俗眼光的勇气,拍了拍胸脯,苏讫轩一咬牙一跺脚,自觉自己更不能怯场,于是便就很是可靠的直言说道。 “放心慕哥哥!早在古刹洞的时候,讫轩就已经是知道了,慕哥哥你其实,其实一直是对清风仙尊有意!还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情谊!” “........” 忽来一阵春风,吹颤了枝叶,吹乱了乌发,吹傻了慕情她那仅剩的一丝天真。 精致的小嘴巴一张,慕情恨不得把下巴给掉在地上去。 这臭小子!!! 然而苏讫轩他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着口中的话,事已至此,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那再多说一点又能怎样.........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这年纪轻轻看着一脸正太的出落少年,一鼓作气,闭上了眼睛,耳垂通红,扯着嗓子,很是没羞没臊道。 “弟弟虽小,但是因为姑母曾经同着天衍司墨凡的事,所以让讫轩对于这,这情爱方面的事情,看的,看的还是很明白的!!” 人家年纪虽小,虽不曾涉及此方面,但却挡不住人家早早就已经是看破了红尘的觉悟! “........” 慕情伸手捂脸:求求老天爷快把这孩子从哪里来,送回哪里去........ 苏讫轩小嘴一抿,天真烂漫一笑。 仰头对着明月,笑嘻嘻的怼了怼身侧无语中的慕情,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极其暖阳般的温柔说道。 “哥哥,讫轩知道,这一定是一种很难煎熬的事情,虽然弟弟从未尝过情爱滋味,但是弟弟知道,慕哥哥你一定是很辛苦的!” 本是已经伸了出去的小肉拳头突然一顿,准备胖揍苏讫轩一番的慕情呼吸停滞了半拍。 “讫轩.........” .......... 第四百四十一章 特殊癖好 “哥哥,讫轩知道,这一定是一种很难煎熬的事情,虽然弟弟从未尝过情爱滋味,但是弟弟知道,慕哥哥你一定是很辛苦的!” 本是已经伸了出去的小肉拳头突然一顿,准备胖揍苏讫轩一番的慕情呼吸停滞了半拍。 “讫轩.........” 口中低喃,慕情清眸一闪,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 如此善解人意明理懂事,这臭弟弟........ “看来是真的欠揍!” 话锋一转,慕情那本是停顿下来的手,随之便就加快了之前的速度,按照既定的轨迹,继续着胖揍的动作。 准确无误的朝着苏讫轩他那圆润的后脑上那么一拍后,只听“啪”的一声,毫无准备的苏讫轩便就连滚带爬的被呼进了树旁水溪! “啊啊!什么鬼!!??” 未见人影先听人声,苏讫轩那惊了又惊的声音瞬时充斥在整条溪水之间。 慕情斜眼看了眼那迸溅出来的美妙溪花,耳边听着那奋力吐着口中凉水的呸呸声,一脚红靴踩踏在一旁裸露出来的老树根上,一手撑在膝盖上。 十分悠然自得的朝着溪水中正在扑腾的那只落汤弟,慕情她道:“臭小子,几日不见,你这嘴上功夫倒是越发像了我那身在阵外的好凡兄了!” 不过想想也是,苏讫轩这个臭小子本就是同着司凡南有着旧识,又因为苏讫轩他的姑母乌如姬同着岭南天衍前家主之弟司墨凡的关系,也算得上是半个表兄弟的关系了。 这表兄弟间有些相似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朝夕相处,互相学习,好的不好的,也大差不差的都能互学个遍。 苏讫轩学了最强嘴灵的嘴,就不知最强嘴灵的司凡南他又是学了苏讫轩这小子什么。 似乎是因为耳边全部都充斥着溪水之声,所以苏讫轩他并没有听太清楚树下慕情口中的话。 只是隐约的听见了嘴上功夫几个字,于是尚且还在及腰水深中的苏讫轩,便就十分骚气蓬勃的甩了几下里里外外浸了个透的乌黑秀发。 乌黑秀发上挥洒的水珠,依着完美的弧度晶莹反射着月夜之光,就如同一颗颗珍珠落地,美不胜收。 慕情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美哉,美哉!” 苏讫轩他虽是落汤狼狈不堪,但听到了那句嘴上功夫的时候,还是不忘嘴碎的向着树下慕情她八卦道。 “听慕哥哥说起了嘴上功夫,那弟弟我可不得不说一句了,论嘴强,除却我那好兄弟南吟仙尊,那是旁人毕生都无法睥睨的!” 刚说苏讫轩这小子学会了司凡南的嘴,这便就发现,苏讫轩他是连司凡南的八卦也给学了去! “呃........”慕情嘴角一抽:“你倒真是会说。” 抬眸看着月光下那仰头撩拨着自己满头湿发的小小少年,虽是一身的狼藉,但却仍旧掩盖不住少年的干净清爽。 莫名的,本是被这小子口中的话呛的够呛的慕情,似乎被传染上了这种纯真,温柔一笑。 双手交叉于脑后,随意的靠在了树干之上,看着星空,慕情她仔细琢磨了起来。 虽说童言无忌,但苏讫轩之前所说的那些个话也并非是完全胡扯的,总归自己对于叶枫........呃,对于人家云雾天机清风仙尊的好感,是被旁人感知到了。 看来有些爱意,即便是想要刻意的隐瞒,那也不可能是滴水不漏的。 毕竟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虽是猜错了男扮女装一事,但却是蒙对了自家哥哥对某白衣君子的爱慕之情,苏讫轩并不知自己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只是扪心自问且问心无愧的继续泡在溪水中,掏心掏肺的向着树下慕情她说道。 “但是慕哥哥,有句话虽知不当讲,但弟弟我还是要说上一句。” 苏讫轩拍了拍周身流淌而过的溪水,似乎是觉得反正都已经湿身了,于是便就现场洗刷刷了起来。 嗯,没错,穿着衣服洗着穿着的衣服! 慕情收回抬头瞭望星辰的目光,瞥了眼那正在洗刷刷中的臭弟弟,反正语出惊人什么的她都领略过了,这小子再说什么又能有什么好怕。 十分慵懒的嗯了一声,慕情她随意道:“咋着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溪水中疯狂揉搓胸前下摆易脏之处的苏讫轩似乎终于是感觉到有点儿凉意了,毕竟春水冻人。 浑身上下在水中打了个清晰可见的寒颤,双手环抱着手臂,苏讫轩下意识小声嘀咕了一句。 “唔,还挺冷的!” 耳力一向很好的慕情自然是听到了这声小小声,十分客气的接了句。 “嗯,倒是不傻,还知道冷。” “呃........” 被自家哥哥硬核怼了一句,自知理亏的苏讫轩便也就没有像往常般回怼回去,嘿嘿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小牙齿。 苏讫轩他明白,这是自己之前的很多话,都触及到了自家哥哥的底线,这才引得自家哥哥的黑手和冷嘲热讽。 嘿嘿一笑过后,苏讫轩他边哆哆嗦嗦的快速从溪水中走出,边开口向着树下慕情她说道。8090 “其实哥哥你也不必太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要清风仙尊同样心系于哥哥你,我想,世间有着无尽之端那种民风开放之地的也就不在少数,而赞同你们,祝福你们的人,亦不在少数!” “哦?是吗。” 慕情低头垂眸一笑,这段话她听的清楚,也清楚的知道话中之意。 这是苏讫轩在向着她这人称一抹红慕公子说,断袖之癖并不可羞,龙阳之好也更不用自行惭愧,只要敢做敢爱,就总会有人理解的。 臭小子,虽是前面说了一些欠揍的话,不过这几句说的还是挺在理的。 做他人未敢做,为他人未敢为,好不好,公道自在人心。 只不过........前提是要人家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同样心系于自己才行,不然说的再好再祝福,那也是枉然。 苏讫轩说罢话之后来到了岸边,甩了甩身上的水,直径走到了慕情刚刚升起来的篝火前,麻利的脱下了衣服,使劲儿的拧了拧,晾在了篝火边。 做完这一切后,很是满意着自己洗衣技能的苏讫轩老老实实的伸手烤起了火,用着很是认真的语气,向着身后慕情她肯定道。 “是真的,慕哥哥!” 映着篝火光,只见苏讫轩那本来菜色的脸上终于是有些红扑扑了起来,这倒少了之前几分的落魄,多了几分的风发。 似乎是浑身上下终于涌上来了一股暖意,苏讫轩舒坦的呼了一口气,随之便就转头朝着慕情她这边又是阳光灿烂一笑。 这一笑,直接就是让慕情她想起了源启城初见苏讫轩时的情景。 那一身黑衣十分阳光站在告示牌前牵引着众人目光侃侃而道的小小少年......... 苏讫轩伴随着嘴角笑意,认真的侧颜回眸,笑嘻嘻的朝着慕情她无比郑重道。 “慕哥哥你相信我,一定会有人认同祝福哥哥的!就比如........弟弟我!” 弟弟我可是一直以来,自从在古刹洞中知道你那小心思以后,就一直是赞同祝福着哥哥的!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虽然是被误以为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 慕情轻咳了一声,收回了那十分霸气踩踏而出的红靴,端正的坐直了身形。 眼下话题止步于此,看苏讫轩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慕情她正好乐得于此。 毕竟,她也不想在自己对于叶枫感情上的问题做过多的停留。 “讫.........” 右手摸了摸手中还在拿着的物养盒,就在慕情她准备开口继续她之前所询问的风清楼时,不曾想那本不打算在继续话题下去的苏讫轩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慕哥哥,虽然话是这么说,终于知道了哥哥为何会一身女装的出现在这里,但弟弟,弟弟我总觉得,哥哥即便是换装如此,是男人,终究还是个男人........” 说着,坐在篝火旁的苏讫轩,伸出了手,从头到尾的指了指慕情整个人的行头,意有所指的又道。 “以前还真不知,哥哥,哥哥你有这癖好........” 那意思,不言而喻。 慕情:“.........” 她这哪是癖好,这是她的本性好不好! 这臭小子!他这不是明摆了再说,即便是一抹红慕公子男扮了女装,那也终究是个男子之躯! 而本不用如此而做的人这么做了,只能说在断袖之癖中,苏讫轩心中的慕哥哥,是那个比较弱势且柔弱的一方.........! 咳咳。 慕情嘴角一抽,本是愉悦起来的脸又垮了下来。 说好了她一抹红慕公子是为爱献身的呢?怎么突然间说变就变了! 变就变,怎么最后还给她说成了是有着什么的特殊癖好的男人!! 看着篝火旁的苏讫轩,慕情真觉得刚刚那一拳轻了。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借着刚刚之势,直接把这臭小子打晕过去!!! 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说闲话! 真是万分后悔,后悔莫及。 慕情深呼了一口气,哥哥不跟弟弟一般见识的自我安慰着,随后再也不管篝火前的苏讫轩怎么掐媚怎么说,慕情她直接是生硬的避开话题,直言说道。 “你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臭小子,哥哥我直话直说了!敢问弟弟你,可是同那风清楼的老板,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盖世是风清楼背后的老板,因为苏讫轩递过来的书信内容而推测,现下慕情她所怀疑的那五筒兄之事的幕后推手,也正是了这富可敌仙门的邀月长公子。 对于幕后推手一事还有待考议,对于慕情她为何能够乱入万花阵中,慕情她却是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虽不知有关于邀月神女一事这颗老瓶盖儿又是知道了多少了解了多少,但目前为止能够知道的是......... .......... 第四百四十二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对于幕后推手一事还有待考议,对于慕情她为何能够乱入万花阵中,慕情她却是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虽不知有关邀月神女一事这颗老瓶盖儿又是知道了多少了解了多少,但目前为止能够知道的是,盖世的深藏不漏,真符合了他那富可敌仙门的身份。 听闻了慕情口中所说的话,篝火边而坐的苏讫轩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十分狐疑道。 “风清楼的老板?嗯?哥哥,是,是庆功宴上所见的那个邀月长公子盖世公子吗?” 慕情千算万算就是没怎么预料到这一向同着自己实话实说的臭弟弟,竟是这么个反应。 装,你就装........ 看不出此时一身女装模样的她本就是女子也就罢了,第一反应自己是男扮女装也罢了,那些反应都还尚且真实,但眼下继续这个反应,会不会就有些物极必反了? 隐瞒是一回事儿,骗人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轻轻冷呵了一声,慕情起身同样的来到了篝火边坐下,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枯树枝,往着火势隐隐小了很多的篝火里添了添。 篝火得到了燃芯,自然火势增生。 伴随着猛烈跳动起来的火焰,慕情与之苏讫轩面对面而坐,迎着夜色中的火光,其倾城的脸上,突现一丝的鬼魅之气....... “啧啧,是不是盖世公子,臭弟弟你会不知?” 虽然在没来九华天的时候,慕情她也并不知道盖世的名声,但只要是来过九华天地界的人,又有何人会不知人家邀月长公子的名声。 苏讫轩被慕情的这句话说得双颊隐隐泛红,是那种突然间不好意思的红。 稍微委屈了一下,苏讫轩他那一双帅气的眸子,半抬着瞅向对面而坐的红衣人,软绵绵的唤了一句。 “慕哥哥........” 本来见着自家“男扮女装”的慕哥哥就很美,借着火光这么一亮,苏讫轩他更是觉得自家的哥哥得亏没真托个女子之身。 若一抹红慕公子真是个女子,那得是多么令天下修仙男子爱恨不能且自行惭愧的存在。 竟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人家不仅长得美,修为更是一等一! 世间诸多仙门还在修行之路上以男子为尊,不重视女子修行,甚至有些仙门干脆只要是女子,就不会收入门下。 如若一抹红慕公子真是个女子的话,那众仙门百家的所做所为,岂不是不是明摆着惨遭啪啪打脸吗......... 谁说女子不如男?! 不过想归想,毕竟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在苏讫轩这个小正太的心里,那行事作风都很落拓不羁,那出言说话都是那样的潇洒英气,那生放死尸剑斩无面首,那英雄救美遇善则辅风流倜傥的苍穹慕公子,怎么可能会不是个男人! 开玩笑,若是慕公子突然间变了性别,那不得轰动整个仙门百家,群龙剑指天山苍穹!........ 毕竟慕公子身从苍穹出,而背锅的,也只能是这被众仙门虎视眈眈的盯着,就怕五大仙门万古不能更替的众仙门所窥觑着。 但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苏讫轩知道,他家的慕哥哥,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真男人! 他可坚信不疑着呢......... 多么美丽的坚信,要是有一天苏讫轩知道了慕情的确就是个女子,不知会是先吓晕了过去,还是直接吓死了过去。 收起心中惊鸿一督的心思,慢慢接受了倾国倾城模样的慕哥哥,苏讫轩又突然间的纳闷儿了起来。 他怎么觉得,眼前的慕哥哥对自己很是咄咄逼人了起来? 难道是还在生气自己口无遮拦的把哥哥那点儿小秘密说的不那么秘密了吗? 自觉是这样,于是见好就收的苏讫轩一改愁容,很是会来事儿的朝着慕情她笑嘻嘻道。 “是呢是呢,怎么会不知那富可敌仙门的盖世公子呢!要知道,围剿不夜天的时候,还是盖世公子在背后大力出资出力呢!” 更何况,这围剿不夜天的讨伐目标,还是苏河的前身乌河之地,是苏讫轩他那走火入魔的老爹........ 说来说去,归根究底这邀月长公子盖世,苏讫轩他没理由不会知道。 而刚刚他之所以在回答慕情问题的时候会那般的小心翼翼说道,那还不都是因为苏讫轩他还真没去过风清楼,所以猛然一问起风清楼的老板,没去过风清楼的他,自然也就是不确定了起来。 若是说错了,保不齐自家的慕哥哥又要怎么小拳拳砸胸口了。 好在苏讫轩他之前也是偶尔听旁人提起过一两句的风清楼,就比如司凡南。 司凡南他常常会去光顾着天下各地所开的风清楼,所以也就常会和苏讫轩他在一起见面的时候提起风清楼的好。 幸好刚刚他想起了这么一事,这才没闹了个尴尬,被哥哥拳头伺候着。 苏讫轩想看不敢看的偷瞄着正在拨弄篝火的慕情,其实被询问起他同着人家盖世公子是什么关系,苏讫轩是来自内心深底处的懵逼的。 难道,盖世公子同着自己的关系,慕哥哥她还不知道? 之前明明都已经那么明显了.......为什么哥哥明明知道还要明知故问。 苏讫轩觉得自己还算是很看的开的人,时刻善恶分明着,哪怕是对于血亲,但眼前慕情所问的话,着实是让着苏讫轩他纳闷上一壶。3800 慕情垂眸看着篝火中的枯木,有时候人何尝不是如同熊熊燃烧的枯木一般,遇到自己能够做的事,就奋不顾身。 “讫轩,既然看你很熟识盖世,那么有些事情,是不是该说了,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若说之前慕情所说的话是让苏讫轩他一脸的懵逼,那么这句话更是让苏讫轩茫然了起来。 伸手指了指自己,苏讫轩快速眨着眼睛,一脸不知所措道:“我我我,我说啥?哥哥,我啥也没藏啊,更没把盖世公子给藏起来啊!他可是在阵外好好的呢!”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慕情伸手挠了挠腮帮子,有些郁闷的看着篝火边烤火暖身子的苏讫轩。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自己都开腔询问了,怎得还是不肯说实话。 无法,既然问都问了,慕情索性也就快语直言了。 “讫轩,我好像猜到了给你书信的人是谁。” 这么的说够明显了! 如果慕情她想的不错,那么给苏讫轩书信的人,就应该是了那人称邀月长公子的盖世兄。 苏讫轩一双黑亮的瞳孔猛然一缩,这个样子,透过篝火,慕情她是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这小子是知道是什么人给他书的信件。 苏讫轩垂眸隐藏了一下眼中的东西,声音没有之前的大了,也没有之前的凛然了,支支吾吾道。 “什,什么,哥哥你........你都知道了.........?” 隐隐愧疚了一瞬,随即似乎是想极力表达什么,苏讫轩猛然抬头,十分认真的看着慕情她道。 “慕哥哥!你要相信讫轩!他,他绝对没有恶意的!他,他也是为了五筒兄!” 慕情手下挑着篝火的木棍儿扔到了一旁,对视上苏讫轩他的眼睛,笑了笑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这样,弟弟你觉得,刚刚我手下那拳头还会轻吗。” 以着慕情对盖世的短暂了解,这位身怀异瞳的邪魅公子,还不至于齐身反派角色。 毕竟心怀所爱之人,又能无恶不赦到哪里去。 只不过令慕情她有些纳闷儿的是,盖世他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阴火中的慕倾城吗? 怎么苏讫轩他却说,是为了五筒兄? 难道盖世同着五筒兄以往也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而苏讫轩他其实同着盖世的关系,就是朋友的朋友成为了朋友? 难不成,从一开始在苍穹后山放出五筒兄的那个幕后推手,还真就是盖世他了?? 一连串的问号之后,慕情她怎么又觉得,似乎事情真相越来越云雾重重了起来......... 心中本来还算是缕清了的线又一下子乱了,这使得慕情她是云里看了雾,雾里又看了云。 两眼一抹黑,真是瞎的不能在瞎了........! 就在慕情她准备开口继续再询问确认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原本在树下呼哈呼哈大睡中的梁城,突然间有了醒来的迹象。 “呃啊........” 伴随着这声慵懒的呻吟声,还不等慕情她反应,苏讫轩倒是第一时间快速站起了身形拿起了自己烘了半干的衣服,活见了鬼似的蹦了起来,惊觉道。 “我的小心肝儿!什么鬼!这里怎么还有个人?!” 慕情只是略微的朝着身侧不远处的那颗树后看了看,只见梁城这圣手动了动脚底板子后,终于是有要起身的样子。 看来觉是补的差不多了,得亏慕情她还以为这家伙能够睡到明天天亮,熬夜的准备都做好了。 相比于惊慌失措的苏讫轩,慕情她便就显得淡定了很多。 回过身来,慕情向着正手忙脚乱套着衣服的苏讫轩,随意道。 “哦,那是梁圣手,我还以为弟弟你来的时候早看见他了呢。” 苏讫轩边套着半干的衣服,边一嘴啃着之前他吃剩下来的那半条鱼,嘴里囫囵道。 “唔,啥,梁圣手?来时光顾着慕哥哥了,我哪注意的到其他.........” 因为梁城的醒来,所以有些话也不能再说了,毕竟此时万花阵中的她还是极北帝女的身份,说太多了被人听了去,难免会多想。 慕情把她刚刚想要问的话收了回去,只得改时间再问自家的臭弟弟。 纤长白皙的伸手从篝火边取来了之前所烤好的另一条烤鱼,因为碰见了苏讫轩,慕情她倒是一时间忘记填饱自己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了。 然而鱼刚拿起,耳后就传来了那神医圣手特有的不正经之声。 “唔!好香好香啊!..........” ..........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天降美食不可辜负 慕情把她刚刚想要问的话收了回去,只得改时间再问自家的臭弟弟。 伸手从篝火边取来了之前所烤好了的另一只烤鱼,因为碰见了苏讫轩,慕情她倒是一时间忘记填饱自己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了。 然而鱼刚拿起,耳后就传来了那神医圣手特有的不正经之声。 “唔!好香好香啊!” 伴随着十分向往的声音,这圣手又随之道了一句。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光是闻起来,就已经是让人止不住流口水了!” 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追寻,树后走出了半边男子身影,借......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四百四十三章 天降美食不可辜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四十四章 被迫听了几场野戏 仔细捉摸了几天之后,慕情很自觉的就认为了,即便她自己本身就是女子之身,但她终究还是慕公子。 与其让事态不可发展,慕情觉得,她还是尽早从泥潭走出来的好。 所以减少与叶枫间的互动交流,是目前慕情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然而就因为这个原因,也以至于本打算找个时机同着叶枫碰头的慕情她,迟迟未有所行动。 也不知这是好是坏,但眼下所发生的事,只能是一步步的来了,毕竟慕情她也答应了慕倾城,会在莲心境中阻止了邀月神女的阴谋之后,再离开万花阵。 而邀月神女的存在,又是事关五筒兄的,所以现下里里外外在万花阵所要待的时间,还很长。 收回了慌乱的心神,见着这两天也是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说话的叶枫,慕情她讪讪的笑了笑。 这话都找到门儿上来了,若是再有意回避,那做的也就忒明显了些。 端正好了身形,慕情轻咳了一声,拉开了正脸同着窗外叶枫之间的距离,清眸慌乱的眨了眨,很是客气的向着叶枫他回道。 “呃,那个,是,是是是,护主说的极是!” 然而这句话说完话之后,窗外叶枫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静静的瞅着慕情她,这使得慕情更觉浑身不自在了。 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慕情又伸出了纤长白皙手捂了捂嘴,故作掩饰的笑了笑,小心翼翼道。 “只只不过没想到,护主不仅剑法高超,竟连阵法之修,都能够如此精进哈.........!额呵呵呵.........” 十分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笑声充斥在屋里屋外。 慕情转而收回了看向窗外叶枫的眼眸,低头看自己脚尖儿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叶枫的阵法精进,早在庆功宴上以一人之力二破天雷阵就知,那还用说的吗.......” 笑话,八成邀月这阵法专修的本门先人都不一定有叶枫的阵法造诣深! 当下慕情她之所以明知还要这么讲,掩饰的嫌疑不要太明显。 看着面前眼神闪躲的红衣人,叶枫单手背后沉默良久,才是不冷不热让人不知其所想的回道。 “嗯,略知一二。” 叶枫口中的话亦如往常般的精简,这使得慕情又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这有时候啊,不怕话多,就怕话不多。 你说这话多了还能找点儿话题,但这话要是少了,那就会不由自主的让某些人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就比如此时恨不得立马原地消失的慕情。 慕情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前叶枫,不明其来意,但总是两人沉默不语的对视而看,也怪奇怪的。 “这厮难道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么一句阵法没成的话而来的吗?” 没忍住私底下小声低估了一句,但当慕情抬眸重新看向叶枫的时候,便就好巧不巧的看到了这白衣君子微微觑了下的眉头。 自知自己的话一定是被这修为高深的仙尊听了去,于是慕情当即就打起了哈哈的说道。 “哈!我是说,今天,今天天气可真好啊!” 可真好啊........! 慕情硬着头皮往着窗外看了看,为了表示真实性,慕情还当着叶枫的面,故作享受的闭了闭眼睛,深呼了一口大自然的春暖之气! 在此期间,慕情心里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叶枫的突如其来,不由让着慕情多想了一下,暗自怀疑着,是不是自己又闯了什么祸了? 不怪慕情她会这么想,实在是这两天类似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多了........ 就因为得了空,有时间在莲花岛上四处转悠了,于是慕情她便就像是解开了自身飞檐走壁上天入地无孔不入的封印,那是能翻墙的就翻墙,能闯的禁地就独闯! 根本没在怕的。 于是乎,前两天被慕情以极北帝女身份压的不得不放过梁城的星日掌门,只得是命人跟在慕情她屁股后面满岛的收拾烂摊子,顺势还向着叶枫这护红卫主抱怨了几句。 叶枫也真不愧是从一向以温礼出名儿的云雾天机里出来的,想当然是对于慕情所作所为,很是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自然这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在得知慕情闯了祸后,都会在晚上慕情她刚回青玄屋的时候出现,似乎是想要说教些什么。 但这两天每每叶枫主动出现在慕情她的面前时,都让慕情她给完美的避了过去。 或是困了睡了,或是肚子疼拉肚子,反正就是以各种层出不穷的理由回避了这佼佼君子。 叶枫无法,一本正人君子也不可能扰了旁人休息或是窥探茅房,最后只得是将其想要说的话全部转交给了另外两名护红卫传达。云南 另外那俩护红卫也是有意思的,在见着慕情她有意躲避叶枫之后,夜间守夜无聊的时候可是没少八卦。 这些八卦言语因为慕情她习惯晚睡,所以在屋里瞎捣鼓的时候她便也就稍微听了一些。 虽说慕情记忆挺好,但因为那俩护红卫说的是在太多了,所以慕情她也就当被迫听了几场野戏,解了漫漫长夜无心安睡时的闷儿。 毕竟就只是两个人聊天的话,慕情她又不是变态,本就是碰巧不想听的听到了。 只不过这俩有意思的护红卫别看白日里一本正经血气戾气都很重的样子,其实私底下还挺跳脱的。 其中最为让慕情难以忘却的,就是昨天晚上那俩护红卫之间的这么一段对话。 遥记得慕情她把屋里的灯刚熄灭滚到床上缠着手绳的时候,外边守夜的那俩护红卫就忍不住开始小声偷偷摸摸的聊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慕情认得清楚,那是白日里个子稍显矮一点的,看起来也最是好相处的,没事儿的时候,也总是这小子笑嘻嘻的给慕情她传话。 躺在床上玩绳结的慕情她只听这矮个子护红卫小声叫着身边搭伴的兄弟,悄摸摸说道。 “诶老哥,我这两天怎么觉得帝女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咱们护红卫主?以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 因为有了开头,旁边本是慕情觉得最为严肃的高个子护红卫,倒是一改白日里的一丝不苟,声音很是熟套的回着矮个子护红卫道。 “不光是你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自那天半夜帝女带着梁圣手从水牢回来之后,帝女那是见到护主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跑的贼快!” 跑的贼快.......慕情当时就在床上抽抽起了嘴角。 她跑了吗?没有!她就只是在看到了叶枫的一丝衣角时,选择转身消失在了原地而已!! 门口那俩护红卫根本不知一连好几天,他们俩个大男人间的对话都被话中女主角给听了去,只是依旧轻车熟路的,继续聊着。 矮个子护红卫听了身边高个子的回答嘿嘿嘿的偷笑了一会儿,似乎是终于笑够了,才是停下来,转而又有些隐隐担忧的说道。 “啧啧,我说,不会是帝女她.........腻了咱们护主了?” 话说到这,慕情躺在床上嘴角更是抽抽了。 这一个“腻”字,是从何而来??? 只听另一个护红卫深呼一口气,满怀感慨道:“这谁知道呢,明明帝女在刚见到咱们护主的时候,是那样的主动情深.........啧啧,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屋中慕情:“..........” 何来的主动情深??! 这俩护卫的眼睛,八不成是开天眼长成的!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兴许,是因为那日刚见到叶枫的时候,自己那时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在想你”的话,以至于让人给误会了去。 收回了提剑杀出去的冲动,慕情深呼了一口气,又竖直了耳朵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这话中男女主角可是她和叶枫,这让本就那啥的女主,怎么可能不好奇! 不过慕情有没有想过,这俩护红卫的误会也不是误会啊,当日的事实就是如此,难道慕情她敢说,她不想那白衣君子吗........咳咳。 屋外那俩护红卫又聊了几句,其中那矮个子护红卫声音十分稀奇道。 “诶老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两天公子川不在,帝女她才突然醒悟,觉得自己还是心念于公子川........” 高个子兴趣盎然的接道:“你是说,脚踏两只船的帝女,怕两只船的其中一只哪天会翻,终觉不妥,于是这才忍痛割爱........” 高个子的话似乎是说进了矮个子护红卫心里,只听那小个子护红卫很是赞赏道。 “没错没错!帝女始乱终弃了我们大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老相好,所以这几日才开始回避起了咱们护主大人!” 当时在屋子里听的清清楚楚的慕情就感觉像是在做梦,听到耳朵里的这些话,都能把耳朵给吓怀孕喽....... 左一句脚踏两只船,右一句始乱终弃,慕情是彻底凌乱在这俩白日里一本正经的护红卫话下。 屋外高个子的那个护红卫听了矮个子的话后,语气十分不屑道:“切,若真是你说的那样,帝女抛弃了咱们大人,那只能说帝女她是瞎了........” 然而这高个子的话还没说完,慕情就听到屋外窸窸窣窣一阵,随即就是那矮个子护红卫十分紧张的声音小声喊道。 “唔!嘘!嘘!老哥老哥,你可小点儿的声!这要是被帝女听见了,那还不得要被咔嚓了........” 能想象得到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矮个子护红卫手上一定是做着抹脖子的动作的。 屋中慕情躺在床上双手坏于胸前十分配合着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要被咔嚓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还是一清二楚! 屋外那矮个子护红卫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又比之前还要压低上了一分后,才是继续小声开始说道。 “再说了........” ........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仙门是我家,我爹是帝主! “唔!嘘!嘘!老哥老哥,你可小点儿的声,这要是被帝女听见了,那还不得要被咔嚓了........” 矮个子护红卫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又比之前还要压低了一分后,才是继续小声开始说道。 “再说了,不说帝女,这要是还被咱们护主大人听到了,你还不得在咔嚓的路上就被顺带给重新扔到冰窟里重造一番喽!” 似乎冰窟一地是什么令护红卫们十分寒颤而栗的地方,慕情只觉得屋外的那高个子护红卫小声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就是几道巴掌声传来。 “啊呸呸呸!我,我啥也没说!刚才风大,可能是附近有小鬼在夜游!” 床上的慕情无语了一声,若是有小鬼,怕那也是这俩嘴碎的护红卫! 虚惊了一场,矮个子护红卫的声音也像是被惊吓了回来,回归正神后,倒是有些无情调侃起来道。 “我说老哥........咱们现在可是在仙岛,仙岛啊!怎么可能有小鬼.........再说了,有小鬼的地方,那还能叫做仙岛吗。” 似乎被戳到了常识痛点,高个子护红卫明显一时语塞。 慕情她在屋里觉得这高个子护红卫一定是在自我找场子,等了半天才是慢慢悠悠重新听到这高个子护红卫十分结结巴巴的回道。 “怎怎么不可能不会!你你你你你没听说,这邀月莲花岛上........” 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慕情就听这高个子神秘兮兮向着矮个子说道。 “你没听说这邀月莲花岛上,最近是乱入了一批邪祟了吗.........!” 慕情呵呵一笑,知道的还真多。 邀月莲花岛中的邪祟自慕情那日在槐林中撞见了一只后,这几日倒是消停了许多,没再撞见过,想来是星日掌门动了些什么手段。 “还真没听咱大人说起过。”屋外那矮个子似乎是不信,声音懒散,十分敷衍道:“得得得,老哥说啥都对,老哥说啥就是啥........!” 这人那,越是激将,越是上。 果不其然,高个子来气了,声音隐隐大了些道:“嘿呦,你还不信了,要不要一起去问问护主?!” 随之窸窸窣窣一番,像是锁喉擒拿一通的制服着那漫不经心的矮个子护红卫。 矮个子护红卫半是哭半是笑的求饶道:“别别别!老哥,我错了,我错了!” 慕情在屋里听到了一两丝那矮个子的满口求饶之声后,这才是把刚刚那阵窸窸窣窣之声消停了下来。 高个子护红卫找到了场子,说话底气足了,骂骂咧咧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身为兄长,我自然要让尔弟心服口服!走,我们去找大人问个明白,看到底莲花岛上有没有乱入邪祟!” 矮个子护红卫哭笑不得,连忙制止道:“诶诶诶,老哥!等等,等等!” 踹了口气,那矮个子上气不接下气道。 “老哥!咱俩明知帝女这两天在跟大人闹别扭,若是咱俩踩了此时的点儿去找大人问了一些有的没的,那还不是明摆着要找虐!” 像是深知叶枫作风似的,慕情只听那矮个子继续小小声,连带着很是深有体会的感觉说道。 “老哥,你想想咱们大人的眼神,那保不齐是会把咱俩给活活冻死的........” 可是听了这话的慕情很是狐疑,她很怀疑,屋外这俩护红卫所说的护红卫主到底是不是叶枫。 因为慕情她可是从未觉得叶枫的眼神可以如此犀利过............ 而慕情她长久以来所相处的叶枫,除了外表看起来云淡风轻时常还是一张面瘫脸之外,也很少是有些其他过多的表情出现过。 至少慕情她是这么认为。 似乎听了矮个子口中的话说的很有道理,那高个子护红卫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之前的那阵本已经停下来的窸窸窣窣之声重新响了起来。 慕情知道,这是那高个子又动手锁喉擒拿矮个子出气了。 随着屋外的那一阵不停歇扭打在一起的声音,搞得慕情她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后来是怎么睡着的。 果然跳脱护卫欢乐多,守夜无趣找乐子。 不过话说回来,一想到昨夜那俩护红卫说起自己故意疏远叶枫是在闹变扭,慕情她那本是要冷静分明的心,就又莫名躁动了起来。 闹变扭.........这不明摆着是觉得她同着叶枫是在打情骂俏吗! 而打情骂俏,也唯有郎情妾意之间才会有之.........咳咳! 双颊莫名微微一红,扒在窗户上往外探着脑袋的慕情很快收回心神,慌乱的眨着眼睛。 冷静冷静,怎得她这个潇洒不羁的慕公子,一如情场深似海了! 伸手压了压快速跳动的心跳,慕情她还记得门前那矮个子护红卫之前替叶枫传话的时候,曾一字不差的传递了叶枫的这么一句话。 “仙门重地,自有章法,随意打破,于理不合。” 而正巧当时的慕情正处于抵制云雾清风君男色的巅峰状态,于是乎,慕情她想也没想,便就十分没心没肺的回怼了一句。 “仙门是我家,我爹是帝主!” 她身为极北帝主的掌上明珠极北帝女,自认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五号 就连邀月仙门一门之主都拿她没办法,旁人又能耐她何! 然而不凑巧的是,刚好当时的叶枫就碰巧经过了慕情当时所在的屋门口,也很是清晰的听见了慕情口中嚣张跋扈的话,也看见了慕情双手叉腰十分目中无人的模样。 矮个子护红卫十分有眼色的麻溜退了下去,唯剩当时在场的一红一白两人面面相觑。 慕情无声对视上了门外的那双暗沉眼眸,呼吸一滞,浑身一僵。 当时就是本能的快速动起手来,“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简单粗暴的隔开了同着叶枫间的交流。 也不知当时是太懵了大脑不受控制,还是太过刺激了,毕竟自己说了那么一句以往打死也不会去说的话。 躲在屋里的慕情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门外似乎有几道男人浅浅的低笑之声,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待慕情她再次开门向外探出脑袋时,人家叶枫早就走了.......... 不知当下为什么会想起了这么一件令人十分羞耻的事,慕情她那本就被暖阳晒得红扑扑的小脸,登时更觉满脸的臊热。 一手继续扒在窗户上,一手下意识伸上来遮挡起了自己的半张颜,慕情偷摸看了一眼窗外一直静静看着自己的白衣君子。 左右都是尴尬僵持着,索性她便就十分委婉的打破了当前的沉默,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叶叶,叶护主,不知今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或者........本小主又做了什么令星日掌门头疼的事,以至于惊动了护主您,所以要找本小主前来........说教说教?” 心里狐疑了一声,慕情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果然,面对自己所在意的人,总是会让人心神不宁起来......... “叶枫啊........你来是干嘛的,你有话快说啊........没事儿别当着我看阵法呀.........” 慕情抬头看天看地,看着窗边儿小花,看着院中半残的阵法,就是唯独不去看仅仅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叶枫。 叶枫静静的看了两眼窗前红衣人那东张西望的模样之后,眉头微微觑了觑。 他是何等心思明白的人,其实早在那天从邀月水牢回来之后,叶枫他就已经发觉了慕情的异样表现。 这两天慕情她三番两次的回避,倒是一时间让一向睿智多谋的他,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是他做了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了吗? 心中虽有所在意,但是表面叶枫还是依旧的一脸波澜不惊,沉声向着屋中慕情她淡淡回道。 “帝女说笑了,帝女的爹爹是护主,论说道,那也是由帝主说道才是。” 慕情本是撑在窗户边儿上的身子向前一闪,瞬时猛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憋得满脸通红,慕情快速讪讪一笑道:“哈,不敢不敢不敢,是护主您说笑了!!” 这厮! 果然是记得前两日自己随口说的那句话的! 得亏慕情她自从说过那句话后还在自己骗自己,暗自告诉自己当时风大,叶枫应该没听见........ 叶枫这家伙,当时没见他说什么,原来,是一直留在当下专门拿出来调侃她来了! 叶枫嘴角隐隐上扬了一分,看着眼前慌乱的小红狐狸,这几日的阴沉,终于是难得放晴了一瞬.......... 修长有力的手单手伸出,直落与慕情的面前。 一手背后,一人君子,花前日下,朗朗乾坤。 叶枫本就生了一张让人自行惭愧的绝世之颜,配合着当下极其君子之举,不由让着慕情她迷失了任何抵抗能力。 “啊?.........” 艳红的朱唇不由自主微张了一瞬,慕情下意识狐疑了一声。 “什么........” 叶枫伸出了一只手在自己身前做邀请之状,这是要干嘛?? 只听眼前白衣君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认真且温柔道。 “走,你那昏迷了三日的小侍女刚刚醒来了,今日青玄屋中的人手不多,梁圣手分身乏术,便就唤我前来寻你。” “哈?什么!当真!!” 本来还在心里一阵忐忑不安的慕情一听萝儿醒来了,当即一激动,想也不想的就牵上了叶枫那君子向自己伸过来的修长之手,一下子翻过了窗户外。 单脚轻飘飘的一落地,慕情她踩着长靴,很自然的就把她同叶枫间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毫不犹豫的便就朝着侧殿萝儿所睡之处火速奔去。 萝儿!!!小主来啦!!! ......... ......... 第四百四十六章 清闲是清闲,闲是闲 叶枫静静而道:“走,你那昏迷了三日的小侍女刚刚醒来了,今日青玄屋中的人手不多,梁圣手分身乏术,便就唤我前来寻你。” “什么?!当真!!” 慕情一激动,想也不想的就牵上了叶枫那君子向自己伸过来的修长之手,一下子翻过了窗户外。 自三天前半夜三更回到青玄屋,得知萝儿在老树下昏迷之后醒来过一次后,却又再次昏迷了过去,甚至还出现了假死之状时,一下午都待在一墙之隔外的慕情那是肠子都悔青了。 她想,如果她能早点回了青玄屋中得知了萝儿的状况,说不定状况就没有这么糟糕了........ 但是没有如果。 只是除却这个糟糕的消息,较为令人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梁城这圣手被慕情她从水牢里给捞出来了,这时候神医的用场就瞬时发挥了出来。 梁城对萝儿也算是尽心尽力,不比当初照顾自己这个被阵法反噬的极北帝女差。 这不由又让慕情十分欣慰了起来,想来萝儿若是知道梁城是这般的精心医治,醒来后应该会开心的起飞! 慕情她本以为萝儿的状况还要在再糟糕上几天,所以这几天该是清闲的慕情一直也没怎么清闲下来,除去溜了一圈莲花岛外,大部分都是用在了愁闷之上。 而这猛然一听叶枫说萝儿她醒来了,慕情她自然是打心底控制不住内心里的激动。 虽然清楚的知道萝儿她只是万花阵中所有幻境中人的其中之一,是个两百年前已逝之人的影子,但一向重情重义的慕情她却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只要是她认定的朋友,哪怕是个假人,也值得真情以待! 不愧是被众人称赞为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一抹红慕公子,在旁人的评价上,慕情可以说是做到了最真实。 身体联动着大脑,使之慕情她着一身艳红束衣,一刻也不停的就朝着萝儿所在之处奔了去。 原本还有些人气儿的窗前忽然间少了一抹红衣的灵动,突然间就变得不那么的生机了起来。 一身洁衣的叶枫单手背后,清风骤然微拂。 随着轻扬起来的垂发,风吹摆起了君子一抹衣角,衬着君子淡然如水,静默如初。 暗沉的幽眸看着那抹火红背影离去的方向,叶枫嘴角微微上扬,勾唇一笑。 本来,这屋子里有门儿,距离窗户的位置也不远,转身走两步的事儿,也就同样能出来。 但不知为何一向温礼自持,绝不会放纵他人翻窗不雅的叶枫,今日为何会主动伸手允许着慕情翻越窗户......... 手掌心中刚刚触及的余温还在,双指微微摩擦了一瞬,放在鼻尖儿之下,来自某人身上的香气犹在。 “自然是当真。” 似乎是在回答着慕情之前的激动之言,叶枫浅笑一声,随之淡然跟去........ .......... 距离萝儿醒来也有三天了,除了刚开始醒来时这丫头有些疏离慕情她外,这两天萝儿她倒是同着慕情又渐渐回到了以往般的亲昵。 半晚时分,慕情坐在青玄屋后院之中,荡着秋千,惬意的消着肚子里刚吃饱的吃食。 小手最近这几天在万花阵中养的着实是有些趋于肥嘟嘟之势,慕情伸手揉了揉小肚子,嘴里美滋滋的称赞道。 “美哉美哉,今晚的那条红烧鱼,真是绝了!” 身后正推着慕情有一下没一下荡悠的萝儿捂嘴轻轻一笑,似是调皮了一下,手下力度稍稍一用劲,直直是把慕情她荡起了原来的两倍之高。 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萝儿停下手来拍了拍,双手环于胸前,笑嘻嘻的朝着天上飞舞的红蝴蝶说道。 “小主你也真是的,人家护主大人明明是帝主派来保护小主安危的,这两天,倒是让小主硬生生调教成了火夫!” 本是清风拂面惬意中的慕情因为被猛的一荡高,下意识抓紧了牵绳,火速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什么鬼!这老天爷刚哭了两天又想哭了???” 慕情她起初还以为是突然间又刮起了什么大风,要下起了什么大雨。 定眼一看,原来不是。 前两天天好的时候是有的清闲却不能清闲,这两天倒好,倒是反过来了,一连突然的连下了两天的雨,慕情她是不想清闲都必须闷在屋里闲着起来。 话说回来,这两天的倾盆大雨也是下的出奇,就跟天上有倒不完的水一样。 而修仙之人大多也都知道,这越是阴沉的天气,邪祟就越是爱在这个时候出来作乱。 毕竟邪祟是不畏惧这些雨雪冰雹的,更是喜欢乱上作乱的。 莲花岛中本来就有着一批乱入的邪祟,虽知星日掌门已经是用什么手段把这些邪祟给镇了起来了,但是那天前去水牢的路上,经过槐林的时候,慕情她仍旧能够感受到不少的邪祟还在槐林中聚集。 未免突发状况,于是慕情便就打算到阴火里问问慕倾城这场怪雨在两百年前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或者曾出现什么事,以防万一。 但奇怪的是,当慕情魂识潜入自己左肩头处的阴火之处时,慕倾城却是怎么唤也唤不醒了。电子书坊 沉睡的倾世之颜一直静静的躺在那簇不停燃烧着的阴火之中,一身通体火红的衣裙与之周围是那样的一切正常,但却就是没能再听见慕倾城一丝半点儿的温柔之声。 这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明明前几天在溪水边的时候,慕情同着慕倾城聊的还很好好的,明明慕情从什么都想起来后,就一直清晰感觉到阴火中滋养的慕倾城魂识越来越稳定。 要是说慕倾城是一时间魂力消耗太大所以才陷入沉睡之中,那显然是有些牵强的。 可要不这么说,慕情她却又找不到其他什么较好的理由了。 退出阴火后的慕情是担心的,这让她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现下在万花阵中,慕情除却慕倾城以外,倒是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叶枫那里还暂且没有以着慕公子的身份碰面,这又让慕情无法找着这贤人君子商议一番。 突然间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一时间莫名的无助充斥在慕情心里。 不过还好,以往的时候慕情自己经常一个人东跑西窜,最起码的随机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于是慕情就尽可能提高着警惕之心,在慕倾城没有醒来之前,尽可能按部就班,不惹是生非,不过多做不该做的事,惹不该惹的人。 这也倒是让以往那张扬不羁的慕公子难得的消停了下来,试问,这世上还有她一抹红慕公子不敢惹得人吗?自然是没有。 有的话,她就不是慕情了。 所幸一连下了两天的雨,在慕情她提心吊胆之下,终于是雨停了,也并未发生慕情她所预想之中邪祟作乱之事。 稍稍松了口气,放松下了紧绷的神经。 但即便是这样,慕情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为什么,慕情她总觉得这一场雨下的突然,且来的莫名其妙。 明明前两天的天是那般风和日丽,一丁点儿要下雨的前兆都没有......... 也不知道苏讫轩那个臭小子跑哪里去了,有没有栖身之处,吃得饱睡得好不好。 自那晚同着苏讫轩在溪边碰过面到后,慕情她之后倒是也一直没再见过这臭弟弟。 慕情明白,这要是在万花阵中主动去找苏讫轩一定会很麻烦,保不齐还会被神女发现端倪,所以她只能是等着苏讫轩来找。 这小子来万花阵中为的是五筒兄,而自己虽是乱入,但不妨碍目标一致。 只要是有共同目的,就总会再次碰面的。 而慕情现下对于苏讫轩这个臭弟弟所唯一担心的是,万花阵中变化多端,稍有不测,就可能真的非死不出了......... 抬头看了看阴晴不定的天,不怕笑话的说,这几天倾盆大雨下的慕情她都有些怀疑,这老天爷会不会是觉得自己有张多变的脸,所以特地下凡展现才艺来了! 叹了口气,看着放晴后快要下山的暖阳,慕情不由心里一阵嘀咕:即便是阵在人为,但天命还是难违......... 慕情坐在院中秋千上,由着劲儿的让被萝儿荡高升的自己慢慢荡缓了下来。 身侧的这颗拴着秋千的老树一看年头儿就是上百年的,不然枝干怕是也不能承受的住萝儿这般荡悠的。 “萝儿你这般荡悠本小主,就不怕把本小主给荡飞出了莲花岛吗!” 慕情扭头瞅了瞅身后偷笑中的萝儿,小肉拳头一伸,没好气道。 “还有,你这臭丫头,这调教一词可不能乱用,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小主我是怎么着了人家护红卫主嘞!” 慕情说的一本正经,且振振有词,说罢之后,她还高傲的扬起了小脑袋,以示高洁。 但就在这一本正经的高洁外表之下,谁又知慕情她的内里其实是心虚......... 因为之前连下了两天的倾盆大雨,所以自然而然的慕情她是哪都去不了,正儿八经的在莲花岛上的青玄屋中,做起了足不出门的大家小姐。 清闲是清闲,闲又是闲,清闲的时候不想找事儿,闲的时候就老想找事儿。 于是在见到萝儿醒来不一会的时间,恰好屋外开始下起了大雨之后,喜悦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的慕情她,便就突然回味起了叶枫那厮在窗前伸手牵着自己出来的事。 左右怎么想,都觉得这君子似乎是故意的! 明明正门儿就在一侧,还非要让自己同着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虽说牵个小手什么的,以往也没少干过,但是如今依着女子身份这般相牵,慕情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很顺理成章的,慕情便就举着打击报复的旗子,在大雨连着下了一整天后还不停的情况下,终是变着花样的打发时间了。 其中第一件事就是......... .......... 第四百四十七章什么极北佳肴,分明叶枫手烩 清闲是清闲,闲又是闲,清闲的时候不想找事儿,闲的时候就老想找事儿。 所以很顺理成章的,慕情她便就举着打击报复的旗子,在大雨连着下了一整天后还不停的情况下,终是变着花样的打发时间了。 其中第一件事就是以水土不服为由,想吃极北之菜,命人转告了叶枫。 本来慕情也就是想要“礼尚往来”一下叶枫这正人君子,为难一下,毕竟慕情总感觉这厮又欺负自己的嫌疑,却是苦于木有证据。 但没成想的是,这一本正人君子倒也是个会做事的,明知青玄屋上下除了极北跟来照顾极北帝女起居的极北子弟以外并没有请什么厨子一道跟来,但叶枫他却还是让门前那俩护红卫端来了一桌子的“极北佳肴”。 瞅着满桌子很是眼熟的珍馐,说不惊那是假的。 慕情颤颤巍巍的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眼便就注意到的那条红烧鱼,口中味蕾的绽放,瞬时就让慕情她想起了集商城那被遗弃酒馆中的鱼,那风清楼晚上叶枫所亲手烹制的红烧鱼! 什么“极北佳肴”,这分明就是“叶枫手烩”! 然而就在慕情她被夹杂在对美食的流连忘返与为难叶枫这厮的纠结之时,护红卫一连串的话,更是让慕情当着萝儿的面儿,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喽。 原话是这么说的,那矮个子好说话的护红卫满脸正经道。 “大人说,帝女来了岛中一月有余,除去昏迷半月有余的时间,帝女也在邀月莲花岛中清醒了数日之多。” “..........!” “大人说,帝女这么长时间以来,水土不服今日才发作,倒是有些苦了帝女,所以本是前来保护帝女安危的大人特意放下手中利剑,洗手作羹汤,亲自为帝女下了厨,做了极北佳肴。” “..........!” “大人还说,希望帝女能够在尝过极北味道之后的水土不服,能服气一些。” “..........!” 当时慕情就是一口气没上来,涨得满脸通红。 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浪更比一浪强! 偷鸡不成啄把米,反将被套空城里! 萝儿当时是笑翻了,因为慕情她到底水土服不服,身为贴身侍女,怎么可能不清楚。 要说之前极北帝女可能真有点儿水土不服还有点儿可信,但自从阵法反噬清醒后的极北帝女,那是吃嘛嘛香,喝嘛麻辣! 上到熊掌莲鱼,下到糕点茶食,只要是能吃的,就没见自家小主说过难吃,不想吃。 看着萝儿那想笑不敢笑的模样,慕情当时就一赌气的朝着那矮个子护红卫说道。 “告诉你们大人,今夜佳肴甚是美味!本小主也甚是满意!介于护红卫主上的了高堂下的了厨房,所以打今儿个起,只要你们大人不忙,本小主的水土不服在没服透之前,还要麻烦你们大人继续调理!!” 于是乎,从那天晚上开始,慕情她已经是连续两天的晚饭都是由叶枫这佼佼君子亲手烹制的了。 说郁闷也是心里美滋滋,能够这么名正言顺的吃着人家云雾天机清风仙尊这一门之主所做的饭,说出去都能吹一整年! 而温暖的胃也更是越来越缠绵与这厮的火上功夫无法自拔,这以至于本是想要好好“教训”叶枫一番的慕情,突然间倒是没再好意思继续想别的什么花样继续为难叶枫。 所以慕情她说话的时候才会一脸高洁尚在,心虚也同在的模样。 萝儿那面相温柔说话却是英气的小姑娘听罢慕情的话后,抿嘴偷笑的痕迹更明显了。 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很是明白的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慕情,半是乖巧半是笑嘻嘻的回着慕情她之前所说的话道。 “是是是!倾城小主说的是,是萝儿手下没轻没重,这才要把小主你给荡飞!嘿嘿........” “嘿哟!” 慕情小牙一呲,故作很是厉害的模样,吓唬着萝儿。 自萝儿死里逃生,被梁城他从阴曹地府里给重新拽出来后,慕情她倒是越发的宠爱这可人儿的小侍女了。 那是能自己做的洗脸倒茶穿衣之事,是根本就不让萝儿伸手插上半分。 梁城说,萝儿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引起的中风,而且中风的情况还比较严重,这才以至于出现了假死之状。 年纪轻轻就突然的中风,这与着平常生活习惯和常年担惊受怕间怕是有着很大的关系,这是慕情最为自责的地方。 虽然两百年前的萝儿是因为慕倾城而担惊受怕,但是身在万花阵中已经代替了慕倾城的慕情她,自然而然就把这一境中萝儿所受的种种全部归咎于了自己。 没办法,有时候慕情也就这么认死理儿。 只要是慕情她认定的,那么她就绝对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到底,哪怕责不在她。 所以这几日因为慕情的关怀有佳,照顾的无微不至,以至于同着萝儿两人间的关系,倒是让慕情越发觉得熟悉熟稔了起来。 这就好似是那种早已相处了数年之久的好姐妹般,一切都越来越那么的契合。 然而就在慕情刚收回去小白牙,小拳头仍在空气中示威的时候,身后萝儿又不害臊的说道了。 “咳咳!那个倾城小主啊,其实全青玄屋的人都知道小主你把护主大人怎么着了,小主还说你没怎么着,这要是被护主大人听了去,护主大人还不得怎么着啊.........”狗狗 “爱怎么着怎么着。”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然而就在说完话之后,本是面带微笑闭眼点头的慕情突然一顿,转眼反应过来了身后萝儿都是说的什么,瞬时嘴角一抽。 “萝儿!” 好嘛,这小丫头,几天宠爱,倒是学会了调侃自己了! “看我小拳拳,捶你胸口!” 小拳拳一扬,慕情两脚一刹,一步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转身就追着萝儿满院子里跑了起来。 “哈哈哈!倾城小主!萝儿错啦,不要不要,不要捶啊.........” 萝儿的欢声笑语充斥在院中,曼妙的翠色倩影,越发的有着女人味了起来。 有那么恍惚一刻,慕情觉得萝儿大病初醒之后,倒是少了以前的灵动,多了几分的成熟之味,还有那么一点的似曾相识。 就好似记忆之中曾经真的有过这抹相似的身影出现过......... 慕情一愣,快速的摇了摇头,自嘲了一番。 怕是她真的要把自己当成了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像这种脑海里感觉可能会存在的记忆,要说真的有,那也是慕倾城她脑海里有,根本不会是她这个乱入的假“极北帝女”。 慕情快速否决了自己的莫名想法,站定了身形。 萝儿她本就是妙龄般的少女,怎么会有二十多岁比较成熟姑娘的沉静之气呢,兴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多多少少都对身体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的缘故.......... 这么一想,慕情莫名又是心疼一瞬,自然收起了小拳头,停了下来。 轻轻的拍了拍小肉手,慕情她双手叉腰,朝着还在东躲西藏的萝儿,巧言说道。 “得得得,真是怕了你了,这要是被梁城听见你病刚好本小主就要动私刑,梁城还不得今天晚上就偷摸在我碗里下药,要本小主我的小命哟!” 慕情说着说着艳红的唇角就轻轻上扬了起来,月牙弯的清眸止不住的笑意。 刚好停下来躲藏的萝儿这么一听,温柔的眉眼恬静一笑,十分自然的回头狐疑一声道。 “嗯?这是为何?梁圣手是跟倾城小主你有什么过节吗?” 不得不说萝儿的这个反应让本来打算调侃萝儿一番的慕情差点儿没招架住。 怎么想也没想过,萝儿会这般回绝自己的调侃儿,当真是绝了。 慕情来了兴趣,十分新奇的看着还在假装不懂模样的萝儿,一步上前,快速来到了萝儿的面前,一手勾着萝儿温柔的下巴,一脸痞痞坏笑道。 “哟,哟哟哟,我们家的萝儿莫不是突然间长大了?怎么现在提起梁圣手,她脸不红,也不臊了呢!” 因为慕情袭来的快,且动作做的突然,本来萝儿本能的还想闪躲一下,但不知什么原因,本该躲过去的萝儿却是没能躲过。 无声吞咽了一口口水,近距离面对面着慕情她那不加粉饰也依旧倾国倾城的容颜,萝儿下意识的紧张了一瞬。 “倾城小主..........” 萝儿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声很无助,隐隐感觉,还有种心虚掺杂在其中。 慕情一手故作风流公子的挑逗着手下萝儿,一脸坏笑道。 “倾城小主不敢当,倾国公子还可以的!萝儿这两天可是很喜欢带着名字唤本小主呢,你这张小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果然有种人性叫本性。 这一身女子妆容也压不住以往慕情一身男装时的肆意妄为。 都说风流公子很倜傥,但依此时所见,女子一样可风流倜傥! 萝儿浑身僵硬,双颊隐隐泛红,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起来。 “咳咳.........小,小主说笑了..........” 若是再听不明白眼前红衣人口中的意有所指,那不是萝儿她一病之后像之前慕情一样失了忆,那就是萝儿她对梁城没了好感。 前者是不可能的,至于这后者嘛..........那当然是更不可能! 萝儿心思单纯,善良勇敢,在感情方面,不说专情,那也定是一等一的一心一意。 所以慕情见着眼下萝儿反应,自然而然的就认为了,这是萝儿在装给她看。 一病之后,经过梁城的悉心照料,于是萝儿便就更加隐藏起了自己的那份爱慕之意。 至于为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原因不是。 避开锋芒也好,这样爱的便就更加纯粹一些........ ......... 第四百四十八章 雨过天晴,闲里偷忙 萝儿心思单纯,善良勇敢,在感情方面,不说专情,那也定是一等一的一心一意。 所以慕情见着眼下萝儿反应,自然而然的就认为了,这是萝儿在装给她看。 一病之后,经过梁城的悉心照料,于是萝儿便就更加隐藏起了自己的那份爱慕之意。 至于为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原因不是。 避开锋芒也好,这样爱的便就更加纯粹一些。 慕情她可是还记忆犹新的记着之前所看深夜小书摊上的几本话本上所写的风流故事,那员外家的十八房小妾,不就是这般默默无闻的爱着自己认定的相公吗! 似乎因为几本话本的引导开眼界,慕情她在这方面倒是还挺有独到见解的.........呃。 只不过再怎么隐瞒也逃不过慕情她的火眼金睛的,瞅着脸颊越来越红的萝儿,慕情收回了挑逗的手指,嘿嘿一笑的拍了拍萝儿肩膀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两天梁城因为你可是没少忙前忙后,平常时候还真没看出,这圣手倒是对你还挺.........” 慕情说到嘴边的话稍稍一收,点到为止的笑了笑,替着萝儿稍稍开心的继续说道。 “咳咳,那啥,听说梁城他为了萝儿你的病,还亲自回了趟药谷,取来了药谷中的圣草来专门医你,回头有时间,带点儿好吃的糕点,多去偏房瞅瞅那厮。” 也多同着梁城多联络联络感情!嘿嘿嘿........ 这句话慕情没有明说,但是该懂的都懂。 梁城那神医圣手也挺多不容易的,前脚刚从水牢出来,后脚这就又马不停蹄一连几天的输出医术,也着实够辛苦的。 而且就瞅着这医灵双修的圣手御剑半日就从稍稍偏北的药谷取回来了药谷圣药一事,慕情就更是有些动容。 也没听说在她被阵法反噬的那段时间里,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这圣手如此待过她。 而梁城自己的解释是,当初慕情她被阵法反噬的病情与萝儿不同,即便是药谷圣药也救治不了,而萝儿的情况就不一样,药谷是有着专门医治中风圣药的。 好,对于这个解释,慕情表示无法反驳。 但是这并不能逃离梁城他对萝儿也是有些许意思的怀疑,即便是这梁城被慕情后来问的心虚,只是满口搪塞道“医者仁心,医者不可见死不救”。 萝儿见到慕情终于是纯良了起来,没再挑逗着自己,松了口气,站直了身形。 很是温柔的笑了笑,这一笑,只让慕情她觉得如春风拂面,舒服至极。 轻轻应了一声慕情所嘱咐前去瞅瞅梁城的话,萝儿只道是有时间一定会去谢谢梁城。 天色渐微凉,太阳渐渐落了山头,换上了一轮出水芙蓉的半勾月。 慕情同着萝儿打趣过后,荡秋千的心思没了,喝茶的心思倒是有了。 左转右转了几步之后,慕情顺其自然的就来到了院中叶枫经常独自饮茶的石桌前,也是此院唯一的一处露天石桌。 当下雨停也不过是吃过饭后的片刻,以往这个时候叶枫都早已是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品茶,今日不在,想来除却这两天下雨的原因,此刻的叶枫应该还身在那庖厨之中......... 一想到那洁衣不染的出尘君子被自己给支配成了火夫角色,慕情心里就莫名的美滋滋。 突然间觉得在这万花阵中的莲心境里也不是那么的糟糕了,有着机缘巧合的身份加持,简直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做一些以往敢想,却一直不敢做的事! 身后萝儿自跟着慕情来到了院中石桌前,就一直见着慕情合不拢嘴的乐呵着。 尚且还在纳闷儿这是有什么事儿能乐呵成这个模样,眼下萝儿她就又眼睁睁的见着慕情那本是要为自己倒水的水壶倒歪了,水都洒了一桌子。 瞬时上前一步,萝儿麻利的接过了慕情手中水壶,伸手给慕情快速干练的倒满了茶,顺带擦去了石桌上多余的水渍。 一系列动作之熟之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常年服侍主子所练出来的本事,轻车熟路到不仅动作麻利,身形还连带着还有几分修仙之人身上的影子。 在慕情刚反应过来之前,萝儿已经是把茶盏轻轻递到了慕情身前,顺道说了句。 “倾城小主,你这是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莫不是几日不见了公子,突然间想起公子了?” 能被萝儿如此熟稔的唤作公子的,除了那人称极北公子的公子川,怕是也没谁了。 此时慕情她脑子里还在浮现着某洁衣君子的那双暗沉波澜不惊的幽眸,经过萝儿一番说道,倒是毫无准备的闯入了顾恒那张冷峻的容颜。 “呃.........” 公子川在有些时候,还真是像极了阵外师兄,若不是自信的知道这不可能,慕情她八不成都要把公子川他当成真的顾恒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自信过了头,并不是一件好事。 手指尖儿触碰到了温热的茶盏,拉扯回了慕情的思绪。 这么一反应过来,慕情她倒是又发现,最近一闲下来,她满脑子里似乎竟都是叶枫一人的影子.......... 小脸微微泛起了颜色,慕情麻溜的喝了口水压了压惊,这才是朝着身后萝儿讪讪一笑的回道。軒軒書 “公子川么,本小主对那竹马,是巴不得成年成月的不见!更别提想了。” 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儿升起,说不定慕情她还能大发慈悲,稍微的想那么一事片刻! 萝儿听了慕情的话快速的眨了眨温柔的眼眸,来到慕情身侧跟着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巴,很是好奇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呀小主?难道公子待小主不好吗.........” 慕情嘴角抽了抽,不知为什么,萝儿一问公子川对自己好不好,慕情她就莫名回想起这公子川时常逗弄自己的事情。 又是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慕情稍稍用力的把茶盏放到了石桌之上,略微阴阳怪气道。 “呵,人家公子川对本小主,那可真是好的很呐!” 但是配合着慕情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当真是让人觉不出半点好的感觉。 萝儿瞅着眼前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的慕情,捂嘴偷笑了起来。 明知自家小主口中的反话,却还是顺着话调侃道:“嗯嗯,我也觉得公子待小主是真的好!” “嘿........” 好赖话听不出来嘛......... 慕情一歪脑袋,看着双手捧着下巴的萝儿,倒是一时被堵的说不上话来。 今儿的萝儿,看来是为了给闲的没事的自己,故意添堵来了。 萝儿温柔的面儿上温柔一笑,清了清嗓子眼儿,倒是少了以往的拘谨,多了几分大方道。 “倾城小主,自公子离去六七日了,怎得还不见公子回来?小主可知公子是去干什么了吗?” 慕情很是随意道:“谁知道他是干嘛去了,那天火急火燎的被只鸟叫走,说是去去就回,这一去,倒是不复返了。” 说着,慕情手下又自顾自为自己倒了杯水,这一次,水终于是被她正儿八经的倒满了,也没让萝儿夺了去。 萝儿温柔的眸子稍稍向下垂了垂,微微有些担忧道:“倾城小主,你说,公子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 随之这句话刚说完,萝儿又火速的解释了一句。 “哦,倾城小主你别多想,我是觉得公子曾说会一直在莲花道中照顾倾城小主你,公子一向对小主言出必行,这么多天毫无音讯,连个消息都没传来,所以我,我便就有些担心........” 听着萝儿的声音不像是故意而说来激自己担心的,慕情抬眸不解的瞅了瞅萝儿,挑了一边儿的眉头说道。 “这厮前些天在老树下怎么处罚你的你都忘了?担心他作甚!萝儿你就是太心善了,才会被公子川那样欺负,不说他还好,一说他本小主就来气,要不是公子川,那天老树下你能昏了过去?!” 说着慕情就撸起了袖子,伸出了一只小拳头,扬在脸前气呼呼的继续说道。 “等他回来了,本小主定是要上门儿找找这公子,替萝儿你讨回公道!” 见到慕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架势,萝儿本是还有些担忧的眼神瞬时收了回去,连忙伸手压下了慕情手中的小拳头,和气生财道。 “不不不,不用倾城小主如此!公子本就是地位尊贵之人,萝儿身为一介小侍女,做错了事,自是要听主子的训诫的。” 感受到附在自己拳头上温柔的掌心温度,慕情心都柔软了一片,瞅了瞅萝儿那提心吊胆的模样,慕情她很是认真说道。 “萝儿你记住,不管从前如何,但自来到九华天后,本小主就是从头到尾都是把你当成姐妹相待的,而且本小主的人,旁人休想欺负!” 月色朦胧下的慕情,一双认真的眸子异常明亮。 “乖,莫须忍让。” 慕情说的很是自然,就好似只是再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萝儿明显微微一愣,连着手下动作都僵持了片刻。 此时的这句话,听在此时萝儿她的心里,可并不如慕情她觉得的那么寻常。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像她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何曾有人对她说过莫须忍让的话,唯有服从才是此生唯一所需要做的。 也许主仆之间,主子的这番言论,是最为让仆人难以自持的话了......... “慕.........” 萝儿的小嘴刚刚张口,然而院中便就同时传来了另一道男子俊朗之声。 “刚刚见雨停,就知帝女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出屋,果不其然,这刚出房门便就听到了帝女的声音,梁某这便就不请自来了!” 梁城一身的灰衣,看其面儿上微微有了些许气色的模样,想来这两天是把精气神儿都给补回来了........... ............... 第四百四十九章 生者亡矣,亡者生矣 “刚刚见雨停,就知帝女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出屋,果不其然,这刚出屋门便就听到了帝女的声音,梁某这便就不请自来了!” 梁城一身的灰衣,看其面儿上微微有了些许气色的模样,想来这两天是把缺失的精气神儿都给补回来了。 慕情转头向着梁城走来的方向瞅了瞅,看着梁城嘴上说是来找她,但一双眼睛却是另看它处的模样,心里一下子就明了了。 抿嘴偷乐呵了一下,慕情斜眼儿瞅着身侧萝儿,稍稍靠近了一分,伸手捂嘴半遮半掩的嘿嘿乐道。 “这叫什么来着,刚刚说起这圣手,这圣手就自己来了,萝儿,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哟!” 萝儿被慕情突然暧昧不清的话说的一愣,下意识说道:“什么.........” 然而慕情根本不给萝儿反应的机会,只是接着月牙弯弯的眼睛笑眯眯道。 “刚刚我可是听见萝儿你想说慕什么来着,可是想直呼本小主的名字了?真是越来越淘气了呢。” 说着慕情又十分调皮的剐蹭了下萝儿的小鼻梁,故作无奈宠让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唉,罢了罢了,左右连倾城小主都成天成天的叫了,不如萝儿你直接唤我句好姐姐得了,省的改来改去的叫我,我都不知改听哪个好了。” “呃,小主.........” 萝儿此时一脸尴尬模样,隐隐温柔的双眸还有躲躲闪闪的迹象。 看着身侧东扯西扯就是不顺着自己的话唤自己一句好姐姐的萝儿,慕情也没继续为难,左右她都是开个玩笑。 毕竟怎么叫她都不是她,也还是她。 清眸微微一收之前痞痞坏笑之样,慕情难得正经了些许的冲着萝儿正儿八经的说道。 “放心,不管叫啥,姐姐我以后都会是走到哪儿都罩着妹妹你的!” 说罢之后,慕情便就麻溜的收回了身子,挺腰坐直,毫不在意自己一句话扔下会让萝儿她泛起怎样的水纹波浪,直接朝着梁城所走来的方向很是客气的招呼了起来。 “哟,梁圣手不仅手下功夫了得,耳力也不错,想来不仅仅是听到了本小主的声音了!” 一句话说的直白,瞬时让梁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咳,那个,那个帝女说什么,刚刚本圣手,好像没太听明白........” 梁城边说边快速闪躲着慕情赤裸裸的眼神,样子真是与之平时那二五八万不正经的模样截然相反。 慕情眨了眨眼睛,故作很是配合的说道:“哦哦,看来梁圣手的耳力是时好时坏的呢!” “咳咳咳咳.........!”梁城快速伸手摸了摸脑门儿上不存在的虚汗。 慕情笑了,这神医圣手,看不出,还是个内里挺腼腆的一个人。 此番梁城过来是想要说些什么,多多少少慕情心里已经有数了,因为那日把梁城从水牢里捞出来后,晚上在溪水边,两人聊了不少,其中就提到了梁城父亲曾今身死的事情。 一开始慕情在得知梁城身世的时候就之其父身另有蹊跷,果不其然。 而阴火中慕倾城所指梁城在两百年前所做的事情,也正是同着其父有着很大的关系。 梁城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生父的死和药谷谷主有关。 梁城说,即便是明知杀父仇人,却还认贼作父。 梁城说,他要养精蓄锐,在足够强大的时候去为父报仇。 梁城说,如今证据确凿,时机已到,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生者亡矣,亡者生矣。” 这句话是梁城在那天溪水边同着慕情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其意义也是迄今为止最为让慕情她所深思的一句话。 对于既定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在这莲心境中慕情她阻止不了什么,也插手不了什么,所以当下她所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还原两百年前的种种经过。 阴火中的慕倾城说,梁城一事同着邀月神女虽是有关系,但关系并不大,也不能影响着什么。 所以有关梁城为父报仇一事,在两百年前的时候,慕倾城所参与的成分很小,几乎微不足道。 这也是为什么慕倾城她在同着慕情说了很多有关于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讲过有关于梁城的事。 要非说慕倾城在两百年前同着梁城有着牵连,那么这个牵连可能就只有老树坠落一事所导致了梁城这神医圣手失去了一只手臂的事情。 慕倾城于梁城他,是心存愧疚的。 这也是为什么慕倾城她会主动在眼下这个莲心境中,冒险去改变梁城失了手臂的命运。 慕情左眼余光瞅了瞅自己的左肩头处,已经连续好几天唤醒不了慕倾城了,也不知这是什么兆头。 依着眼下所正在进行中的情景,似乎眼见着就要发生慕倾城所说的那件事了........ 清眸中微微含了一抹昏暗之色,随即慕情小小的吃痛一声,浑身颤抖了一下。 “嘶.........”求魔TXT 好几天未见疼痛的左肩头处,又莫名传来了一阵异痛。 慕情原本艳红的薄唇突然失了血色,随着身体感知,下意识微咬了起来。 “嘶,这到底是怎么,次次更比次次狠,次次更比次次猛..........” 慕情心里狐疑了一声,强忍着左肩头处有些麻木的痛觉,表面强做着一脸平静,老实到不敢再有所动的端坐在石桌前。 因为慕情的动静很小,且刻意隐藏,所以距离慕情只有半臂之隔的萝儿也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梁城伸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之后,难得好脾气的笑了笑。 一手背后,一手执前,终于是有点儿刚开始见到过的风度翩翩。 朝着慕情,同时也有看着桌边萝儿她,梁城简洁明了的表明了他此番前来的正真来意。 只听这神医圣手说道:“那个,帝女,实不相瞒,此番梁某前来,是想要来道别的.........” 边说,梁城还边瞅了瞅后边儿端坐着的萝儿。 梁城的话让慕情毫不意外,毕竟是早有预料。 慕情点了点头,面儿上故作很是不舍的说道:“呀,梁圣手这就要走了?” 本来还保持着风度的梁城瞬时嘴角一抽,看着眼前这倾国倾城的极北帝女,只能是甘拜下风的恭敬回道。 “是的帝女大人。” 一句大人叫的慕情心里是美滋滋,总觉得能够被唤作大人的话,与之叶枫间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近了似得......... “咳咳。” 轻咳了一声,慕情眨了眨眼睛。 介于梁城这么会讲话,于是她就突发好心的打算出手帮帮这母胎单身了二十余年的绝世神医。 半是强忍着左肩头处那貌似并没有打算停下来的痛感,半是面儿上带着微笑一脸亲切模样的说道。 “咳咳,这么些时日,也多亏了梁圣手的医术高明,医治好了本小主,还救了萝儿一命,实不相瞒,本小主之前就有为梁圣手你备了一份薄礼,此时正好在萝儿那里。” 慕情的两道小俏眉避开了萝儿朝着梁城抖了抖,那样子意会不明,该懂得都懂。 梁城他本就是医灵双修,还是个年纪轻轻就登峰造极的神医圣手,其心思聪颖,自然是过之于常人的。 于是慕情的连说带笑带暗示,梁城他不想明白慕情的意有所指都.........都难! 英俊的黑眸悄悄默默的向着萝儿的方向瞅了瞅,梁城那稍显英俊的脸颊微微红了红。 脑海里突然间重复了一遍最近月余在这邀月莲花岛上所发生的事情,有同着眼前那绿衣小侍女斗嘴的时光,有同着那绿衣小侍女打架的时光,还有同着那绿衣小侍女一起潜去西苑偷偷品尝美食的时光......... 不知为何,以往梁城他还只觉女人很麻烦,尤其是像萝儿这样张牙舞爪的母.........咳咳,看似外表温柔,其实心里住了一只小老虎的女子。 但一经得知那抹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绿衣小姑娘假死之时,梁城他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医者手下见过的病死之人太多太多了,早已麻木生死间的梁城,却唯独不想亲眼看见这小姑娘在自己手下离开人世。 于是他竭尽全力,拼了命的争分夺秒,甚至不惜同着药谷决裂,偷来了药谷圣草来救治她。 三天三夜未合眼的守在她的身边,就那么的静静看着她.......... 不明自己为何会这样,但是却又不后悔自己这般的做。 梁城想,对于萝儿这小姑娘,他,他可能也就只是把萝儿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看待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从小他就双亲早早离去,自己寄他人篱下,所以内心中总会对亲人二字有着特殊情怀! 一经这么一想,梁城那微微泛红的脸颊便就消下了许多,手下紧握的拳头也就松下来了不少。 相对于梁城心理起伏的隐蔽内涵,萝儿这边便就稍显坦然直白了许多。 只见听了慕情口中所说话后的萝儿一脸的懵然,两双温柔的眉眼微微不明的眨了眨,随之更是毫不遮掩的朝着身侧慕情,小声且迷惑的询问了一句。 “什么倾城小主?你之前有给过我这个东西吗..........?我,我身上这时候什么也没有啊.........” 说着,萝儿便就下意识的朝着梁城所在的位置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发现梁城这圣手也正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 双颊微微泛红了些许,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梁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瞬。 也就是这时,慕情她在听见了萝儿的询问之后,顺势侧脸朝着萝儿她看了看。 然而这一扭头,好巧不巧的,便就正巧看见了眼前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就........ .................. 第四百五十章本小主去去就回也可能去去不回 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梁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瞬。 也就是这时,慕情她在听见了萝儿的询问之后,顺势侧脸朝这萝儿她看了看。 然而这一扭头,好巧不巧的,便就正巧看见了眼前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毫不避讳的“眉来眼去”了起来。 慕情心领神会,清眸中流露着俏皮可爱,倘若此时她再推波助澜一下,那么眼前这二人间的某些事情.........岂不就是铁板儿上钉钉,水到渠成的事儿了! 石桌下纤长白皙的手轻轻一翻腰侧乾坤袋,慕情她瞬时就掏出了一巴掌大的白玉瓶,快速向着萝儿怀中塞了过去。 伸手捂嘴,慕情朝着正朝梁城“含情脉脉”中的萝儿,侧颜小声说道。 “好妹妹,刚刚没有是刚刚,这不,现在就有了.........!” “啊?” 被慕情误会是在含情脉脉的萝儿回头向着身侧一瞅,还没明白慕情说的是啥,紧接着怀里就被突如其来的塞进了一冰冰凉凉之物。 出于本能意识,怀中被慕情塞进来一物件儿之后,萝儿她手指尖儿本能的小心紧握住,生怕掉地上给打碎了。 慕情能感觉到身侧姑娘的不知所措,但这并不妨碍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没再理会萝儿,慕情她重新转过身来,朝着石桌前站着的梁城,继续说着之前未说完的话道。 “那啥,梁城啊,回头本小主会让萝儿把那早已准备的薄礼给你,用来作为这段时间以来的谢礼,毕竟我极北之地地大物博,从古至今是从来不会亏欠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梁城听罢拱手一揖,谦逊一道:“不必了帝女大人,多谢帝女的好意,只是此番帝女以尊入险,前去水牢中救了梁某一命,于情于理,都是梁某该感谢帝女的,所以此礼,梁某受不得。” 慕情小牙一呲,嘿呦一声。 上下来回的看着梁城那一身君子坦荡荡的模样,真想一拳头给他打趴下喽。 这年头儿,白送礼都有不要的了? 还是那种送礼带美人的! 伸手附在耳边,慕情故作听不清的模样,向前探了探身子,十分有演技的朝着梁城他纯良无辜道。 “什么?梁城你说啥?哦,你是在说谢谢本小主我的好意是吗!” 说着,慕情伸起纤长白皙的嫩手来回的摆了摆,很是有风度,也很是有气度,更是有态度的客气说道。 “不用不用,本小主身为极北帝女,家财万贯,富可买仙门,送这么一丁点儿的小礼物,意思意思,没什么好谢的!” 似曾相识的银子味道,似曾相识的视金如土。 若是顾恒此时在,见到慕情这个样子,听到慕情她口中的话,估计是该吐血道一句:盖世附体! “呃.........” 梁城眉毛一抽,嘴角一扯,眼前这抹红衣小帝女毫不遮遮掩掩的狂霸财主之气,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欲的是年少轻轻不想努力了,不能的是人家既是地位显赫的极北帝女又同时不是自己的菜。 这有关于眼前所见红衣女子的本事,他梁城可是在前些天夜里的那溪水边,了解到了个完完全全。 此帝女不仅睿智谋深,还十分聪颖缜密,不仅绝色倾城,更是孔武有力........ 呃,那是上一秒还十分平易近人的人,下一秒便就狰狞的插起了鱼来。 边插还边不忘嘿嘿嘿的笑几声,趁着夜色,那一抹都快要融入黑暗里的红衣女子,真是比之邪祟还要渗人了起来。 最要命的是,插鱼就插鱼,而眼前帝女却搞得跟猎杀邪祟一般,手里艳红长剑往水里一插,那种一击毙命,一剑还串一串儿鱼的风姿,真是当的起了暗夜渔神的称号......... “唔!”浑身一抖。 梁城他这个怎么说也好歹是个医灵双修的人,却是都对眼前这明明是连御灵都不会的极北帝女畏惧的不要不要的,不由从心底感叹了一句:家族血脉真强大! 正了正神色,梁城尽可能的摒去了脑海里不时浮现出的那一抹红衣威武之态,随后才是很小心翼翼的回应着慕情她那误解的话道。 “不是的帝女大人,是梁某不配拥有..........” “不,你配。” 慕情是根本不会去管梁城他说什么的,她只要说她该说的就行了。 她不要别人以为,她以为就好!! 就在说罢话之后,慕情快速站起了身子,伸手抚了抚独自己的肚子,眉头微微一皱,看似很不舒服的样子。 做完表面功夫之后,随即慕情便就又向前迈出了步子,走到了梁城身前,伸手搭在了梁城肩膀上,半是笑半是故作人有三急中的内急模样说道。 “那个啥,本小主突感不适,急需自我解决一番,所以..........” 说着说着,慕情她又暗自扭头朝着萝儿抛了个媚眼,直直是让萝儿浑身一紧,只觉眼前这抹红衣人绝逼是在做着什么无良打算。 果不其然,接下来只听慕情声音半虚半实的说道。 “所以梁城啊,一会本小主那精心准备的东西就由萝儿单独转交给你了!” “什么........!” 萝儿小嘴微张,美眸慌乱不停的眨了起来。 在她手里此时正躺着慕情她刚塞过来的那冰冰凉凉的白玉瓶。vp 五指下意识的紧了紧,萝儿看起来本是温柔的眉眼之间,无声中开始慢慢蔓延上了几分紧张之意......... !!!人生处处是深坑!!! 慕情收回了看向萝儿的清眸,说完话之后又是单眨了一只眼睛,稍微靠近了梁城,又是很耐人寻味的小声道了一句。 “本小主去去就回,也可能去去不回.........所以,梁圣手你可要好好把握!” “帝.........” 梁城的耳根子处泛起了微红,却是怎么也开口说不清楚一句话。 慕情嘿嘿一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还坐在石桌前揣着自己刚递过去的白玉瓶踌躇不定的萝儿,伸出了小肉拳头隐晦的朝着萝儿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之后便就正回身,朝着梁城肩头拍了拍,脚底一抹油,火速离开了事发现场。 萝儿啊,梁城啊,身为极北帝女的咱,只能是帮你们到这里了! 你们俩是成是不成,就看你俩坦不坦诚啦......... 抿嘴一乐呵,院中是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那抹艳红色曼妙身姿。 慕情的离去如这两天狂风暴雨的天气,说没就没。 庭院中除了偶尔走过来巡防的那俩护红卫,也就只剩下了萝儿和梁城他们两人。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谁都在等着对方说话,谁都在想着怎么说话。 萝儿眉目向下瞟了瞟,小女儿家的姿态应有尽有。 梁城两手不知何处安放,英俊的眉眼来回的飘呀飘,看凳子,看桌子,再看看眼中的那抹绿衣姑娘........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下了来,互相对视,彼此尴尬的笑了笑。 “你说。” “你说。” 不言而合的默契,更加暧昧不清的氛围。 本着君子风度的梁城,最后还是在两厢相羞的情况下,率先开口而言道。 “那个萝儿姑娘,帝女所说的东西.........” 说着,梁城伸手指了指萝儿放在石桌上的手。 因为刚刚太过紧张,于是萝儿便就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石桌上,两个手都在明面儿上了,所以连带着手中攥着的白玉瓶,也就顺其自然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既然有人先开口了,那么接下来的话便就不难在说了。 于是萝儿在看到了梁城所指方向后,低头同样看到了慕情之前所递过来的白玉瓶,当即便就很是拘谨的站起了身子,羞涩说道。 “是,是这个梁圣手..........” 边说便伸手向着梁城的方向递了过去。 梁城见着萝儿的动作眼睛一亮,刚刚见到萝儿手中的白玉瓶也只是怀疑了一下,没想到帝女她所说的“薄礼”还真是这白玉瓶! “不坏金丹瓶!可保放入其中的丹药百年不坏的绝世珍品,储存丹药的绝品灵器!不愧是帝女大人,出手就是不凡........!” 这神医圣手不愧是个医痴,只要是能同着本行沾上点儿关系的,都是极其的痴迷。 就比如说奇珍药草,就比如说当下能够保存丹药灵性的器皿。 话说这不坏金丹瓶可是当初在苍穹后山的藏宝洞中,被尚且还没寻到脑袋的五筒兄给打破过的,本是稀碎的灵器当前慕情她又拿出来,那也是奇了。 说实在的,就连慕情也是半懵半懂的。 她只是因当初心疼着她那碎了一地的宝贝,所以顺手就把当时躺了一地的碎片全部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搁着。 没成想在这万花阵中再打开乾坤袋一看的时候,以往碎过的那些个宝贝,竟然全部恢复了原本完好如初之样! 这是慕情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到目前为止,慕情她所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是,可能因为万花阵中莲心境的逆差时间的原因,以至于不经意间,某些有灵性的东西也被莲心境逆差倒转了时光。 就例如那些个宝贝碎片,两百年前的时候这些宝贝可都是好好的,完完整整的,不然也不会流传到慕情她的手里。 所以身在两百年前莲心境中的慕情她,才会在乾坤袋中再次拿出来这“不坏金丹瓶”。 萝儿看见梁城这医痴模样泛了上来,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原本还是很拘谨的模样,瞬时展颜一笑。 本就温柔长相的姑娘,不说起话来,当真是如沐春风,令人久久不能回神。 梁城本来还是在直勾勾的盯着那白玉瓶看,差点忘记了此时所处的暧昧之境,然而萝儿的这么一笑,瞬时就拉扯回了梁城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 “萝儿姑娘........” .......... 第四百五十一章 非礼勿视勿视还要视视 梁城他本来还是在直勾勾的盯着那白玉瓶看,差点忘记了此时所处的暧昧之境,然而萝儿的这么一笑,瞬时就拉扯回了梁城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 “萝儿姑娘.........” 梁城这一声叫的轻且温柔,使得笑意尚且还挂在嘴角边的萝儿下意识抬起了温眸。 “嗯?” 轻轻带有询问意味的回应了一声之后,萝儿就只见眼前这仪表堂堂年少有为的神医圣手突然间耳腮通红,双眸微微泛起了些许不明光泽的看着她,用着男人所独有的低沉沙哑之声,略显含情脉脉的说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美?” “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耳边之话,本是伸手递去白玉瓶的萝儿明显像是受到了惊吓得小兔,不知所措,甚至更是有些心慌意乱........ 本就是被慕情看作是脸皮极薄的姑娘家家,愣是被梁城这没羞没臊的话说的登时满脸通红了起来。 院中的月色顺势而上,月影之下的二人,当真有说不出来的契合之感。 良辰美景,好一副花前月下。 “可真是区别对待哟........” 不远处的墙头上,冒出了一颗小脑袋,身着火红束衣,一脚扒在墙头,一脚搭耸在墙尾,视形象与无物。 能够在青玄屋穿着一身红衣四处晃荡的,除了那倾国倾城的极北帝女以外,也再无他人。 慕情从薄唇中小声感慨的嘀咕了一句,她这个本该是“自我解决”一番的人,出了院子倒是没朝着茅房的方向去,而是小腿一溜,绕到了院侧矮墙外,偷摸扒墙根儿来了......... 对于这件事慕情她有解释的,虽然正人君子从不做如此不雅之事,但有道是,有戏不看,暴殄天物! 更何况,这场戏,慕情她可是多多少少还能算得上是个参谋呢! 伸手摸了摸下巴处,慕情清眸一弯,风趣一道。 “啧啧,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同着自己心上人讲话,又怎能与旁人一般!” 面对梁城这稍显温柔的男子声音,慕情只觉人和人说话果然还是要看人的! 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喜欢的人说温柔的话,见不喜欢的人,自然就是说无情的话。 收回心中小小感慨,慕情又啧啧了两声的看了看院中的梁城。 不得不说,梁城他同着萝儿说话的口吻与声调,简直就是与之慕情她平日里所见到的那个圣手,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满眼之中已经是止不住的开始流露出像是老母看着未来女婿般的慈赏之光,慕情朝着梁城身后比了比大拇指。 暗道:“懂事儿!” 介于梁城这么上道,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开了窍主动进了攻,慕情眉眼弯弯,又是乐呵呵的托着两腮,扒在墙头,偷偷摸摸的继续看起了眼前这场既视感极强的小话本情节。 这一场雷雨过后,虽是离别在即,但也是情根深种肆意生长之时。 小草大树尚且都还知道借势生根,又何况是七情六欲的人呢。 只见院中那一身简洁灰衣刚说完话后的俊朗公子顺势上前一步,来到了石桌前,与之萝儿她面对面而立。 那双常年行医的修长精美之手,让慕情很是赞叹美极的手,极其自然的接过了萝儿所递过来的白玉瓶。 期间不经意的两指摩擦,激的萝儿猛然向后收回了手。 然而某位圣手却是并不打算让萝儿的手老实的收回过去,那刚接过白玉瓶的行医之手,依着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快速抓回了那只想要慌乱逃离的小手。 “萝儿.........” 任哪个女子被一个这样优秀的男子所突然深情且暧昧不清的握住手,都不可能淡定起来。 胸前的起伏越来越明显,萝儿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温柔的面儿上有着褶皱两分的眉,也有着正意味不明不停闪动着的眸子。 “梁圣手,你这是........” 萝儿有些为难的样子。 梁城微微一用力,又是拉近了几分同着石桌对面儿绿衣姑娘间的距离。 男人雄性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瞬,明显的粗重喘息声渐渐传了出来,彰显着与之表面平静所相反的紧张感。 “萝儿姑娘,明,明日我就要走了,多谢最近月余以来的照顾,梁某,梁某自知也没少惹过姑娘你生气,在此,梁某亲自向着姑娘赔不是了,是梁某的不是........” 一个成熟俊朗公子向着一个刚及竿没多久的姑娘家家道歉,场面也是够不清不楚的。 萝儿稍显拘谨,眼眸微垂,一时半会儿也脱离不出梁城的手掌心,只得是被牵着手的抬眸回道。 “不用如此梁圣手,是奴婢不知分寸,惹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梁城抬眸看着面对面的温柔姑娘,今夜月色之下,似乎眼前的绿衣姑娘与之以往有些地方略微不同了。看书网 虽是有这种感觉,但却又是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浅浅一笑,兴许是自己的不舍在作祟,所以总是想要再多看看眼前这时而凶,时而鬼灵精怪,时而又很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姑娘,才会胡思乱想了许多。 无奈的摇了摇头,梁城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萝儿,用着成熟男子所拥有的口吻,十分关心体贴的说道。 “你我不必如此生分,对了,我在偏殿中留了一些用药谷圣草碎枝做成的药包,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可以以水冲服来调养身子。” 萝儿温柔的面儿上一脸的受宠若惊,想来每个心中曾住过白月光的女子,都曾幻想过这么一个体贴细心的公子.......... “这,这怎使得,梁圣手此番救了奴婢,奴婢已经是感激不得,那药谷圣草是何等稀世之物,不必浪费在女婢身上.........” 萝儿口中的话虽是说的中规中矩,但她说话的语气,却是掩饰不了言语中,那所流露出来的一丝丝感动之意。 “在我面前,你不必以奴婢自称,而我,也从未把你当做奴婢看待过。” 这句话可谓是梁城到目前为止所说最为露骨的话了,在场的都是成年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明白的。 “圣手........” 萝儿诧异的抬眸看了看眼前这个浑身会时不时的散发出一阵阵淡淡药香的神医圣手,口中本来还想要再推脱的话一瞬间收回,突然的语塞起来。 似乎是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了,也似乎是在平复着心中的什么,萝儿她干脆就是避开了面前梁城十分灼热的眼神,私下躲闪了起来。 看着眼前垂眸含躲闪中的萝儿,梁城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 不得不说,在安静的时候,眼前这抹绿衣姑娘,是那样的温婉大方,也是那样的想让人好好保护起来........ 咽了一瞬的口水,脑子一热,热血一升,母胎单身了二十余年的梁城,他似乎突然间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话,想要迫不及待的从口中说出。 那本是紧攒着萝儿的手更加的灼热起来,梁城稍稍喘着粗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快速说道。 “那个萝儿姑娘,其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要对,对对姑娘你说!那个我,我.........” 雨过天晴后的四处散发着泥土混杂着花朵的清香,此时清风拂面,本应该是微微凉的夜色下,竟有隐隐升温的迹象。 手掌心中若不是有着白玉瓶温凉的存在时刻降温着,估计这时候,梁城他手心里的汗早就得像小溪水一样的滴下来了。 认真起来的男子总是会有别样的魅力,此时扒在墙头上的慕情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先是替院中的这两个当事人害羞了起来。 一只手扶着墙头稳定着身形,以防自己跌落墙头,另一只手快速捂上眼睛,从指缝间露出了两道小细缝,非礼勿视勿视还要视视的边看边道。 “啧啧,没看出来,梁城他这母胎单身倒还挺会的嘛!” 平日里时常顶着一张不近女色的脸,甚至有时还是那种距女子于千里之外的梁城,慕情险些都要以为他才是讫轩说的那个有“特殊癖好”之人! 之前慕情她还曾稍稍为萝儿担心过一两次,现下看来,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眼见着最激动人心的话就要在今夜时分,在眼前的此时此刻中从梁城他这神医圣手的嘴里说出,然而院中的那一身简洁出尘的灰衣公子,却是我我我了个半天,愣是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 这急的慕情她是又挠腮又抓耳,扒在墙头急捉急!!! “哎呀!梁城你倒是快说呀!我,我什么我!难道还要本小主此时飞过去,教你怎么说出我喜........” “你喜什么?” “当然是喜你!” “嗯,我知道。” “.........” 突然间的空气凝固,突然间的周身一僵。 直到那不属于慕情她的声音说完话之后,慕情她才是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明明墙头上就她一个人,说话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却是莫名多出来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 更让慕情她无语的是,她自己在第一时间竟还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人的话! “呃.........” 身体遵从本能的顺着声线来源扭了头,其实早在回觉到了那抹熟悉的低沉之声时,慕情她想,她就已经是猜到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自己身后就已经是站着一个人了,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一个,这两天没少让其充当火夫的男人! “嗨..........” 伸手朝着身后摆了摆手,慕情小白牙一露,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冲着那嘴角正隐隐带有些许笑意的叶枫,笑了笑。 “嗨!好,好巧!护主你,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 第四百五十二章 掌心偷吻 “嗨..........” 伸手朝着身后摆了摆,慕情小白牙一露,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冲着那嘴角正隐隐带有些许笑意的叶枫,笑了笑道。 “嗨!好,好巧!护主你,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明明之前来到这围墙边的时候,左右可都是空无一人的! 明明慕情她扒在墙头上,左右也不过是院中人几句话的时间!! 可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竟无声无息的来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还是那种走路不带声音的! 随即慕情又垂眸看了看叶枫脚底下踩着凌空而飞的清心剑,瞬时明了。 想来叶枫他应该是刚好御剑要去哪里,凑巧在上面看见了她正在扒墙根儿,这才落了下来。 难怪耳根子处是一丁点儿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也难怪了她会没发现身后还站着个人......... 依着叶枫这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他若是不想,自然是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他。 “在看什么?” 平视着正在扒墙头姿势是十分豪迈的慕情,叶枫单手背后,一手执前,十分风度翩翩,十分淡然君子的御剑凌空,没有回答慕情她所闻,反而是不轻不重的这么说了一句。 低沉好听让人欲罢不能的男子磁性之声一直环绕在慕情她的耳边,这让慕情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正是依着什么样的不雅之举暴露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 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讪讪收回了向着叶枫所招去的手,慕情润了润嗓子眼儿,十分不自在的回道。 “看,看看看良辰美景!嗯,是的!本小主正在看良辰美景!” 公子姑娘,互诉衷肠,一道倾心,不是良辰美景,那也是美景良辰了! 嘿嘿一笑,慕情躲闪着叶枫那暗沉幽深的眸子,看天看地看院中郎情妾意的解释道。 “这雨过天晴之后,难得有这么美的月色,本小主觉得一切美好都不值得被辜负!于是便就趁着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是吗。”叶枫不轻不重道。 “呃........”慕情嘴角一抽。 顺着叶枫侧过去的目光,慕情她斜眼儿看到了院中那一绿一灰的萝儿和梁城。 这叶枫所说的人约黄昏后,可不就是指的此时院中被自己撮合单独在一起的萝儿和梁城嘛! “不是?那看来就是人爬墙头处了。” “.........” 就在慕情还没来得及说上些什么的时候,叶枫又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使得慕情她是登时满脸羞红了起来。 事情一经败露,事实也就自然戳出。 也不知这出尘君子来了有多久了,也不知这出尘君子陪着她一起看多久了,还有,最一开始叶枫来的时候在自己身后所说的那一句“我知道”,又是什么意思........唔! 突觉自己刚刚下意识都是回答了些什么,慕情小脸蹭的一下粉红了起来。 这情景,可不比刚刚看着院中萝儿和梁城两人间的羞涩之意少多少,甚至还有成倍加的趋势! “那个!叶叶叶护主!刚刚,我是说刚刚你问我喜,喜什么的时候,你别误会,本小主我,我可是在替着梁城梁圣手说的!不信你看!” 说罢,慕情快速伸手向着院中还在牵着手说着话的两人指了指,以示清白。 叶枫暗沉的幽眸中似乎反着月色的明亮,星星点点的光芒,只觉此男子眼中有着万丈光芒,有着星辰大海。 顺着慕情所指院中方向,叶枫他单手背后,很是配合的轻轻望去。 就当慕情她也转过头,再次投眸而观院中正准备说我什么的梁城时,那原本还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的神医圣手,终是一口气,把口中的话说了出来。 只见梁城一张英俊的脸被自己憋得十分紧张,若不是有着月色遮掩,说不定此时脸色都是煮熟了虾子颜色的梁城,对着萝儿她铿锵有力道。 “萝儿姑娘,我,我我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这一身灰衣的圣手,真就跟他衣服的颜色一样,灰溜溜的快速跑开了。 慕情:“........” 小嘴微微一张,满眼惊呆,一脸你在逗我的模样。 梁城!得亏本小主刚刚还觉得你挺会!没想到!竟是个半路出家的!!!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形容慕情她心里的所感了,她只觉双颊发热。 而梁城所说的那句告别之话,更是在赤裸裸的推翻着慕情她对叶枫所说的一切解释。 天杀的梁城啊,你浪费本小主为你创造的如此良机也就算了,你怎的还要如此没良心的,叫我这个红娘,置身于何地........ 梁城那本是握住萝儿的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慕情只觉眼前一道影子闪去,瞬时院子里就只还剩下久久不能回神的萝儿她一人。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带走天空中的一片云彩。 “哦?这就是你所说的,在替梁圣手说我喜.........” 耳边突然附上了一抹温度,慕情只觉叶枫身上独有的特殊淡香,不径扑鼻而来。言情 这两天叶枫可是日日被慕情她支配在庖厨之中,不仅身上一丁点儿的油烟味道都没有,反之更加莫名好闻,让人只觉更加心旷神怡。 就当叶枫口中的喜欢二字即将脱口而出时,见了预料之外状况的慕情,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叶枫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对证自己的话。 她的那句喜欢你,慕情发誓,她真的是在替梁城发声的!童叟无欺!!! 当即慕情她就是想也不想的转手向后一伸,快速捂住了那御剑腾空而飞之人的淡极薄唇。 “啊,我喜喜喜........红双喜!嗯嗯,本小主伤病痊愈加上萝儿病好,简直就是喜上加喜,红双喜!!!” 一口气说完了这么一句,成功堵住了叶枫嘴里的话后,慕情才感松了口气。 见着眼前君子被自己所制,抽空间,慕情她还不忘为自己竖起了一根大拇,暗自自夸道。 自己还真是,绝了极了的机智! 然而在某白衣君子面前,某红衣人总是帅不过三秒。 慕情她刚刚喘了一口气,身体还没放松下来,紧接着手掌心中的触感,又是让慕情随之更加的紧绷了起来。 清眸快速对视上了叶枫那似乎带有一丝玩味之意的幽眸,慕情快速收回向着叶枫薄唇处捂住的手,出言不知所措道。 “抱,抱歉!” 收回来的手掌心似乎还在残留着一阵酥酥麻麻之意,那刚刚的温热之物,似乎尤在掌心中跳跃。 不会!叶枫他! 不不不,不会的!叶枫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怎么会用着他那薄唇中的温热舌尖儿,触碰到自己的手掌心........ 绝不可能的!一定是她感觉错了!!! 慕情她那另一只扶着墙头稳定身形的手一紧,心跳疯狂加速。 这掌心偷吻,可不是件能够让人淡定起来的事。 呼吸的紧促使得胸前的衣物都开始无声的跳跃起来,慕情原本满脸的粉红,突然间也都全部变成了满脸的涨红。 叶枫他见到眼前红衣人快速背过去的慌乱身形,站在慕情身后,勾唇一笑。 不曾想........舌尖上的味道,会是隐隐泛甜的。 “你怎么了?” 依旧是低沉入耳的磁性之声,但是这次的声音之中,似乎多了一丝以往不会有的愉悦之意。 仍在平复内心惊涛骇浪中的慕情没有察觉到叶枫的愉悦,只是在听到叶枫他的询问之后,心里狂突突的嘀咕道。 怎么了?能怎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背对着身后叶枫,轻咳了一声,慕情小声支支吾吾的搪塞回道。 “没,没什么!就是本小主突然觉得刚刚是有小小冒犯到护主大人,所以还望护主大人大人有大量,不予本小主计较!” “哦,若是本主想要计较呢。” 叶枫嘴里的这一句话说的很是云淡风轻,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现眼前慕情她的窘迫一般。 “叶枫你!” 没想到曾经在古刹洞中曾毫不委婉拒绝反而是一口答应了自己客气说是要报恩之话的叶枫,竟是再现旧景,又是如此平淡语气的接了话,这可是把慕情她一时堵的上牙不打下牙。 “嗯?帝女可是有话要对本主说?” 叶枫一身洁衣,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火速转了头,慕情扒在墙头,十分艰难的把她那本是收回去了的酥麻之手,又瞬时伸出了出去。 这次慕情没有触碰道叶枫,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浑身充满气势的指向着眼中叶枫,义正言辞道。 “你你,你这般护主的大家风范都到哪里去了!一点儿小事还要计较!不就是捂了你的嘴吗!本小主大不了,让护主你捂回来便是!!” 说罢之后,慕情还有些气呼呼的嘟起了小嘴。 怎么感觉都是自己吃亏了,但眼下反倒是有理说不清了。 只不过本来是一句赌气的话,没成想,还真就被眼前叶枫给一口应了下来。 “你确定?” “唔.........” 慕情一双明亮的小清眸,今夜真是被叶枫惊了又惊,惊上加惊。 瞪大着眼,看着面前叶枫那暗沉的幽眸直直的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不知怎的,那手掌心一闪而逝的温热之感,又瞬时弥漫上来。 就好像,只要被着眼前君子看上一眼,手中心中就能找起火来一般.........! 而且,慕情她似乎在眼前叶枫的询问之中,又品到了另一层的深意。 就好似,若是叶枫他真的伸手过来同样捂了自己的嘴,那么为了以示公平,慕情她也必须要给叶枫造成那手掌心温热的错觉才行........ 慕情表示,除了真舔,她真的做不来这种错觉!!! 怎么火速伸出去的手就怎么火速收了回来,慕情手捂胸口处,小脑袋快速避开,十分认怂的说道....... ........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怎舍得 慕情一双明亮的小清眸,今夜真是被叶枫惊了又惊,惊上加惊。 瞪大着眼,看着面前叶枫那暗沉的幽眸直直的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不知怎的,那手掌心一闪而逝的温热之感,又瞬时弥漫上来。 怎么火速伸出去的手就怎么火速收了回来,慕情手捂胸口处,小脑袋快速避开,十分认怂的说道。 “哈,本小主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刚刚嘴瓢了,护主你可别当真!千万别当真!” 呼,云雾天机出品,果然都不是凡尘俗品! 先去的灵机天尊是个八卦全能的,新上任的叶枫更是个无所不能的! 慕情暗自为自己捏了把虚汗,继而十分带有拍马屁嫌疑的谦虚言道。 “若是护主大人你真想计较什么,那就请您随便的计较,想怎么计较,就怎么计较.........” 开玩笑,在莲心境中身为极北帝女的慕情她,难道就不会像自己那好爹爹告上一状吗! 慕情她发誓,若是眼前这尚且身份是护红卫主的叶枫他真敢计较,前一秒赔笑,下一秒慕情她就敢哭着回极北,找他那好爹爹狠狠的告上一状。 她要休护主!她要找场子! 看到眼前心口不一且十分灵动可爱模样的慕情,叶枫这次是真的毫不掩饰的低笑出了声。 本就十分磁性的声音,笑起来,更是挠了慕情满颗真心! 再加上叶枫本就绝世的美颜,慕情暗自抹了下鼻血。 说真的,她贪图的不是叶枫绝美的外表,她只是喜欢这个人的内在.........咳咳。 叶枫原本执前的手顺势背到了身后,满眼充满着温柔之意的向着看愣了的慕情,浅浅一笑,柔声说道。 “我怎舍得。” 慕情呼吸一滞,清眸瞪大,这厮是在说舍不得与自己计较吗? 眼前这人,还真的是以前她所认识的那个叶枫??? 没有等慕情的回答,叶枫随之收回了嘴角上的笑意,幽眸一收,略微带有关心之意的提醒道。 “我想帝女总是这般说话多有不便,不知帝女还想要如此到何时。” 叶枫的目光轻轻扫了扫慕情一腿搭在墙头上,一腿搭耸墙尾下的模样,其所指不言而喻。 慕情尚且还没平复自己的内心,这就被迫营业,陪着笑脸儿,讪讪一笑。 虽说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叶枫揪出来自己正在扒墙头很是尴尬,被叶枫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很是尴尬,但慕情她不怕。 人活一辈子,能屈能伸,方能制敌! 依旧是保持着镇静的模样,慕情她为了给自己找回场子,十分潇洒道。 “方便,怎么不方便,本小主觉得这样甚是方便!” 说着,慕情还故意又转了转身子,表示自己真的很“方便”的样子。 外表看起来没啥毛病,可殊不知,慕情她那另一只扒着墙头的手,早已经快要稳不住了她自己这东扯西扯如同树叶随风飘摇的身子骨。 轻咳了一声,化被动为主动,慕情用着女子原声,十分动听且故意转移话题的说道。 “咳咳,看护主大人都知道了本小主是在一直看些什么,想来护主大人一定也是来了很久了!” “不久。”叶枫轻声回道。 不久?慕情眉头一挑,莫不是刚来? 这么一想,也难怪叶枫刚刚为什么会问自己在看些什么了。 慕情回觉,讪讪一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也就从你爬上墙头的那一刻开始。” 就当慕情想要散了场,从墙头上跳下来时,身后的叶枫,却是又极其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加上之前的那句不久,叶枫他这意思很明显是再说,他来了也没多久,就是从慕情她刚来的时候,他也随之而就来了。 “!!!” 慕情小表情一扬,十分精彩。 得亏慕情她还在想这厮是刚到不久,合着这不久的意思,是在指院中梁城和萝儿间几句话的时间! 要这么算的话,那时间还真不算久。 “是,是吗。” 慕情嘴角抽抽,不忍直视的看着眼前这让人无法反驳半句的正人君子。 此情此景此刻,慕情她只想对着叶枫歇斯底里的道一句。 那你刚刚还在问我在看些什么干嘛,明明你不是也看了很久!!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在这时,院中收回思绪已经是从梁城那波迷之操作中走了出来的萝儿突然间抬眸,好巧不巧的正好看到了面前墙头上正有颗黑不溜秋的小脑袋左右乱晃。 偶尔间,小脑袋下还会时不时的现露出一两丝的红衣布料,这不由让人一瞬间就猜到了其主人身份。 平时经常听到的英气声音从院中传出,带有一丝询问之意道。 “小主?你不是去了茅房..........怎得却出现在了院墙上??” 冷不丁的被自己所偷听墙根儿的女主角询问,慕情下意识浑身一紧,小脑袋一转回。天平 看着那满眼不解的萝儿,慕情她快速伸手摸着后脑勺,掩饰尴尬的支支吾吾道。 “唔,这,这事出有因,本小主突然间看见雨后的夜空繁星甚多,于是便就登高观星,情,情不自禁的欣赏了起来..........!” 眼前所处境况是前有山后有虎,稍有不慎就是两面夹击。 而这被双双撞破自己正在扒墙根儿的场面,也着实是让慕情她有些觉得,出门儿还是得看黄历的好,不然会出现个什么意外都保证不了! 老天爷啊,最近两天都是下的什么雨,怎么连下了两天的暴雨也没能把自己的那倒霉运给里里外外洗刷个干净! 就在慕情还正悲天悯人的感慨着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不轻不重的传来了叶枫的声音。 “你的手。” 叶枫站在慕情身后,语气不似平常时的平稳,略微有些急促甚至是怪怪的感觉。 慕情下意识回过头来,很是狐疑的看了看身后叶枫。 瞧着那正人君子半是高挑的眉头,半是轻抿的薄唇,慕情便就有些纳闷儿道。 “怎了?我的手怎么了?” 说着,慕情还把自己的两只手分别伸到了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她的这一双手,不说生的有多美,光滑白皙还是有的,而眼下,也是没看不出来是有啥毛病。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手刚刚是摸了什么东西不成?以至于叶枫才会如此出言提醒? 这么一想,慕情她便就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嘴角恨不得抽上天。 “啊。” 毫无惊慌之意,毫无感情之声,慕情小小的张口发了一声。 这道声音配着此时慕情她那微张的诱人小嘴,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诙谐之感。 然而慕情她这个正主没有叫起来,院中的萝儿却是替着慕情她惊呼了起来。 “啊!小,小主!小心!” 随着这道惊叫之声,慕情也完美的开始了自由落体。 “好妹妹,咱们一会儿见。” 眼下情况都这样了,慕情她倒是还不忘在离开墙头消失不见前,同着萝儿打招呼的这么平淡的说了一句。 其实原本同着身后叶枫说话的时候,慕情她就是单用着那只扒在墙头上的手,强迫自己稳住身形的。 这下倒好,本是应该稳住自己扒在墙头上的手被自己用来摸后脑勺了,眼下慕情她整个人的身子,也就只剩下了那一条半搭在墙头之上的大长腿。 本来慕情她打算是想顺着同叶枫说话间的空隙,直接潇洒从墙头上跳下来,落在叶枫他的面前的。 却不成想,偷鸡不成啄把米,半路杀来了个小萝儿。 帅气没耍成,慕情她竟是一时大意,直接从墙头上潇洒的摔滚了下来。 果然注意力不集中就容易分心,这一分心,便就是状况百出。 墙头上的那条搭上去的腿与着墙头皮渐渐分离,如大型分手现场,难舍难分却又不得不分。 慕情她已经是听天由命的认命了,自然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只要别磕到脸,那就都不算事儿! 但可别忘了,慕情她身后此时还站着一个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叶枫。 一身洁衣的淡然君子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像是十分无奈,但是再定眼一看其带着无限宠溺之笑的嘴角,似乎事实并不如表面那般。 背在身后的双手快速向前伸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某人早有安排。 只见墙头上那抹本是正在自由落体的耀红身影,竟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白衣双臂之中,分毫不差。 身体上的轻盈,使得一开始的慕情突然感觉像是曾经灵力在体的时光又回来了一般,可以肆意而飞的那种腾空之感,熟悉而又遥远。 但这种飘荡的轻盈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也就一息之间,闭上眼睛的慕情就只感身下突然一软,像是被什么东西环抱住了一般,随之就是鼻翼两边突然间肆意弥漫包裹而来的淡香之气。 半路刹了车,本该是重重摔落在地的慕情她并没有感觉到周身任何疼痛,就连一丁点儿的硬物相触都没感觉到。 但慕情她就是慌了。 比真的狠狠摔到地上还要慌。 清眸犹在紧闭,慕情的心跳砰砰。 而在她的耳边除了自己的心跳之外,似乎还多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心跳之声。 就那么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耳廓之边......... 叶枫........是他。 不知为什么,躺在这抹温热的怀抱之中,慕情她竟然只感无限安心。 就连之前从院**来的时候还一直泛着疼痛没有停止过的左肩头处,竟也开始渐渐的平复了躁动,安静了下来。 虽然明知自己此时是处在何人怀中,是处在什么样的情景之下,但慕情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火速撤离。 这就好像是自己的良药,浅尝滋味之后,让人不舍得离开。 明明之前因为水牢前神女一事慕情她还很生气,但........ ......... 第四百五十四章 你是否也如我一般 虽然明知自己此时是处在何人怀中,是处在什么样的情景之下,但慕情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火速撤离。 这就好像是自己的良药,浅尝滋味之后,让人不舍得离开。 明明之前因为水牢前神女一事慕情她还很生气,但当下她却是自我矛盾的在这气头之上,忍不住还是想要接近眼前人的一切。 浓密的睫毛似乎有些微颤,叶枫低头看着怀中娇小人儿那微妙的小表情,暗沉的幽眸中,更加泛起了旁人从未见过的温柔之色。 只属于某一人的温柔。 “帝女。” 叶枫轻而缓的唤了一声。 慕情屏息,眼睛闭的更紧了。 听不见听不见........ “嗯?” 见着怀中之人明明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却是就未有所动,叶枫又轻轻的低沉了一声。 听不见听不见,还是听不见........ 慕情小眼珠子在闭上眼帘的眸子里乱转,心里与着身前的叶枫唱着反调。 她就只是想多呆一会,嗯,她就呆一会! 因为左肩头处一靠近叶枫,不知何原因的就突然间的不疼了,所以当下她也就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而已......... 待一会后左肩头处彻底消了痛感,慕情她发誓,她绝对会自己起来! 绝对会秉承着自己放下单恋的决心,离这厮远一点! 怀中抱着的人是十分娇小的,盈盈一握的腰身,玲珑有致的身段,统统都是那样的让人浮想翩翩。 虽是高高在上,但他,终究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叶枫的鼻息之间深呼吸了一瞬,强压下了某些身体上的冲动之后,又是恢复了一脸原本的波澜不惊。 暗沉的幽眸见着怀中那尚且还在乱动着清眸中的慕情,淡极的薄唇肆意张扬了一瞬。 你是否也如我一般悸动? “小主!小主你没事?!” 正窃喜在叶枫怀中温存的慕情左耳突然间听见了这么个熟悉的声音,当即含笑的嘴角一抽,不是,又来.......... 刚刚就因为半路杀出了个萝儿慕情她才一不留神摔了下来,这次萝儿再来,撞见了此时她正被叶枫抱着,又会是要发生些个什么事儿啊......... 再说了,若是被旁人撞见自己与叶枫如此亲密,那也是件令人极其困扰的事情啊! 就在慕情犹豫着要不要就此醒来装作没事儿人的时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慕情竟觉得原本横抱自己的那双孔武有力的臂膀更加有力了三分。 叶枫抱着自己的手臂,更紧了些许,这以至于原本慕情距离叶枫滚热的胸膛还有一两指的距离,彻底消失! “...........” 侧脸紧紧贴近着叶枫的胸前,男人紧实的肌肉毫无阻拦的让慕情里里外外全部感受了一个遍。 脑海中脑补着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绝好身材画面,慕情她突然发现,这风流一词果然男女通吃。 扑通扑通,扑通通! 满脑一片空白,也可说,满脑色令智昏。 这个突然的空档出现,使得本是打算就这么从叶枫怀中跳出的慕情,终究是没能第一时间有所动作。 院中的萝儿早在见到慕情以着一种十分华丽的姿势缓缓从墙头上落了下去之后,便就火速的跑出了院中。 然而这还没刚担心紧张询问一句,萝儿转而又是小小惊呼一声。 “大.........大人也在啊.........” 双手正环抱着慕情的叶枫闻声轻轻抬眸,不淡不轻的向着院门动静处看了看。 不知为何,一见到眼前白衣君子,萝儿的样子似乎就有着明显的紧张情绪。 “唔!”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刚出院门她还没来得及跑到慕情所爬墙头之处,这边便就看见了那往常都是一丝不苟十分严肃的护红卫主,正双手紧紧拥抱着那紧闭双眼的自家小主。 温柔的俩眼猛然一亮,萝儿火速转了身子,背对了过去。 其实她本是想要前来关心一下的,但这一见着了那身洁衣的护红卫主也在之后,某绿衣裙的姑娘瞬间就懂了事儿,甚至是比以往更加积极了起来。 只见萝儿背对着身后两人,高声呼道。 “既然大人在,想来也就没有萝儿什么事儿了!毕竟大人此番亲自前来就是照顾小主安危的,那小主就暂且交由大人照看了!萝儿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相较英气的声音没有一丝丝的紧张,反而还充满了几丝窃喜之意。 就在萝儿说罢话后,刚好是从浮想联翩中走出来并且眯起了一条眼缝向着萝儿瞅去的慕情她,便就刚好是看见了院门前那绿裙姑娘是怎么从院门中踏出来的就怎么踏了回去。 就好似刚刚院本前根本就没有来过什么人一般......... 事情发生得快结束的也快,再次恢复宁静的院外似乎气氛比起之前还要暧昧不清了起来。 慕情自知自己已经是错过了一次从叶枫怀中跳下来的机会,当即更是不敢有所动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左肩头处的痛感也真的快要全部消失不见了。 那就再躺一会儿! 只是人都是活的,不可能慕情她不说话,叶枫就同样会不出声。书荒啦书屋 收回了望去院门前的幽眸,叶枫低头看了看刚刚露出一丝眼缝朝着萝儿看去的慕情。 “看来帝女是一时惊吓,短暂失去了主识。” 极其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叶枫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着那“昏迷”中的红衣人而说。 是的是的!没错没错!叶枫,咱就是突然间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别说,这个想法还真好,配着当下来用,简直是棒极! 慕情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了一分。 似乎只有这样,只有这个理由在,她自己才能够在这洁衣君子的怀中,依偎的更久一些......... 怀中的一切,叶枫看的都很清楚,一分一毫一厘一丝都逃不过他那双温柔的眼眸。 叶枫脚下御剑凌空的清心剑缓缓而落,双脚于地,清心剑这把绝世名剑便就十分有灵性的飞去了一旁树下,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守护之剑。 羞羞羞,从未见过主人与着旁人如此亲近过........除了那夜轻舟之上! 落地后的叶枫并没有迈开脚步抱着怀中正在“昏迷”的慕情回到屋中,反而是依旧静静的抱着怀中之人,处在围墙之外,十分淡然的接着之前他所说的话,沉声说道。 “惊吓所受失去主识寻常都是隔气所致,本主可为帝女口鼻提息,以助醒来。” 原本还在美滋滋觉得有借口再多在叶枫怀里躺上一躺的慕情突然间听到叶枫这么说,瞬间炸起了毛来! 口鼻提息!如何而提?! 该不会是........ 慕情紧闭着双眸躺在叶枫强有力的怀抱中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起了九华河池边,那夜轻舟之上的事情。 那夜双唇而覆,互相渡气的事!!! 这下子是真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慕情猛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躺在叶枫怀中,清眸瞪大。 毫无意外的,慕情她清清楚楚的对视上了叶枫专属的幽深黑眸。 “本主还未提息,帝女倒是醒来的很快。” 叶枫嘴角浅笑,低沉富有磁性的说道。 慕情:“........” 真是一物降一物,一山更比一山高。 看着那浓密睫毛下的暗沉幽眸,越看脸越红,越看越想逃。 此时左肩头处的魂识痛感全部消失不见,慕情也终于是再找不到任何理由继续这么躺下去。 快速动作,本就该第一时间做出的举动愣是拖到了现在才完成。 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慕情直接就是从叶枫怀中跳出,未扬起周围一丝尘埃的潇洒落地。 在站定了身形之后,慕情胸前虽是起伏未定,但嘴上还是要说些什么的,不然,这前不动后突然动,又要做如何解释。 断断续续,似是解释,似是开脱,慕情她看向眼前叶枫,快速说道。 “啊,刚刚,刚刚本小主这是怎么了?本小主只记得自己即将从墙头跌落,然后,之后的事情,就,就都不记得了........” 这般而言也是慕情长到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这么直白的睁眼说瞎话了。 若是顾恒在,应该嘴角都能抽上天了,真是一丁点儿的草稿也不打。 清眸快速偷瞄了一眼身前白衣人,慕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脑门儿,故作恍然大悟道。 “难不成是护主大人..........” 慕情看了看叶枫身前,确切的说是她刚刚停留在的男人胸前,示意着刚刚所抱之事。 很懂事儿的,继而言的谢道。 “多谢护主出手相救!” 说罢毫不迟疑,慕情十分利落干脆的双手作揖向前一拱手,快速作礼的拜了拜。 一切之行云流水,一般人还真是驾驭不了。 叶枫看着眼前所有动作都只在瞬息间发生结束的慕情,身前所拥之感尚且还在,但人却就是这么突然的逃离开了。 暗沉的幽眸闪了闪。 看来,怀中所抱,还是松了。 也是见好就收的,叶枫极其自然的收回了身前手臂,缓缓背于身后。 绝世的容颜轻轻一点,淡而不轻道。 “本主并未救帝女什么,只是恰好从柴房路过此地,顺手而为。” 慕情听罢过后嘴角是抽了又抽。 这恰好路过还好说,毕竟慕情她并不觉得叶枫他是特意寻她而来。 但这后面的柴房和顺手而为,可就不那么的好说了。 明明这厮刚才接的是准快轻,一切还都是在叶枫他提醒了她之后而为,又怎能称得上是顺手,没有说是叶枫他是在预谋之中,已经就算是很客气的了! 还有那句柴房,为什么要咬重字眼儿的提醒道,难不成这是在埋怨她把他这几天当火夫用了??........ ......... 第四百五十五章 月上梢头,院下碰头 慕情听罢叶枫的话后,嘴角是抽了又抽。 明明这厮刚才接的是准快轻,一切还都是在叶枫他提醒了她之后而为,又怎能称得上是顺手,没有说叶枫他还在预谋之中,已经就算是很客气的了! 还有那句柴房,为什么要咬重字眼儿的提醒道,难不成这是在埋怨她把他这几天当火夫用了??........ 瞅了瞅叶枫,又是瞅了瞅叶枫,慕情清眸随意的瞟向了旁出,伸手漫不经心的摸了下鼻头儿。 说到底,此时的她能够完完整整安好如初的站在这里,也还是都亏叶枫他的原因,这才没摔个那啥啥啥,无论顺不顺手。 所以明面儿上还是要牵强一笑,给足面子。 慕情微微上扬了一抹一看就是在假笑的嘴角弧度,十分客气的不拿叶枫口中所说之事当回事儿的巧言说道。 “哦,那可还真是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急了,巧了护主路过此地,巧了护主顺手而为。” 不过人家护红卫主本就是专门为保护极北帝女安危而存在的,本就是舔刀尖儿上的人,愣是被强买强卖成与着冷血杀手不相干的事情,也着实是有些........有些悲天悯人的。 虽说是这么个理儿,但慕情她就是没怎么觉得。 可别忘了,叶枫他这两天之所以会被分配到火夫角色,那还不都是因为前几天水牢前的轻轻一督。 慕情她撞见了不该看见的,撞破了神女的暧昧,误解了她所认为的叶枫同着邀月那两百年前的神女是有着某些非比寻常的关系!! 虽然理智很清楚的告诫自己,依照叶枫的为人是不可能在这万花阵内做出什么寻常不会做出的出格之事,但九华河池边........那一叶轻舟之上..........那浅尝密吻........ 便不得不让慕情她多想到,保不齐就是这厮在莲心境中释放了真我! 突破了以往的束缚,肆意放纵起了自己........ 这人那,有的别看平常时候非常老实正经,这一旦不正经了起来,那绝对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介于以上想法,所以眼下的慕情她对待眼前叶枫时,才会是如此的别扭。 明明喜欢的不行,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与之保持必要的安全距离。 一想起那日神女黑纱遮面,半露春眸含情脉脉的样子,慕情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极其不舒服了起来。 这男人,拈花惹草可以,勾三搭四可以,叔父可以忍,但婶母可忍不了! 遥想当初在源启城时,慕情她曾羡慕着那对路边摊老夫老妻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情她今生所求不多,亦是如此便可。 叶枫并没有在意慕情那明显带有玫瑰之刺的话语,十分淡然的伸手召回了一旁乖巧回避的清心剑,单手置于身后,一手执前。 君子而出,洁而不染。 暗沉的幽眸微微向下垂了三分,正好对视上了正在心里不知怎么嘀咕着的慕情,浅浅一笑,君子极其淡然而道。 “巧也不巧。” 慕情听罢,本能的出口回了一句:“为嘛?” 只是对视上了那抹认真的眸子之后,慕情有些后悔就这么脱口而言了。 还不等慕情找着借口离开,身前本来安安分分站着好好的洁衣君子,便就毫无任何征兆的上前靠近了一步。 慕情从叶枫怀中落地之后,本就是背对站在院外墙边的,一经叶枫这么突然的上前,更是直接就把还与着院外墙面有些距离的慕情她,一步紧逼,紧紧的逼退到了外墙壁根儿上。 呼吸一紧,傲挺的背后紧紧的贴上了白玉瓷面儿的墙面。 “你你,你你.......” 下意识把手伸在了身前,护住了某些比较重要的位置。 慕情小手五指张开,如同要撒网捕鱼的铺张大网。 月上梢头,院下碰头。 偶有几道野风刮过,也都只敢是静悄悄的,从未惊扰墙边两人的青丝,从未惊扰树上等待摇曳已久的青叶。 叶枫的样子像是丝毫不在意慕情她的任何本能表现,只是微微前倾了一步之后,停下脚步,专注的看着身前不知所措的红衣人,低沉富有磁性的道了这么一句。 “于你而言,全不过是缘分使然。” 叮........心泉被着除了自身心底以外的野泉滴入,毫不意外,平淡如镜的水面果断泛起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纹路。 “缘,缘分使然?” 慕情全然不知叶枫是在说何,更是不明眼前的叶枫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的说。 当下的她只清楚,眼前叶枫对自己稍有壁咚嫌疑的举动,着实是让着看似风流其实风流全部都随风流淌的她,耳根蹭蹭的暴热了起来!........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剐蹭过慕情倾城光滑的侧脸,叶枫不同寻常的靠近慕情侧耳,耐人寻味的问了一句。 “帝女饱腹这几日,气头可是有些消退了?” “什么........”000文学 侧脸之上的酥麻之感瞬间来袭,总有那么一个人,是能够随时随地就让人瞬间溃散铠甲。 若是说世上真有着什么摄人心魂的迷魂药,那么眼前的叶枫绝对就是这迷魂药的种子! 小肉拳头紧握,慕情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不让这颗异常躁动的小心肝儿,当场就给华丽丽的从嘴里蹦出来。 叶枫静静感受着手指尖儿上跳跃的光滑细腻,这么几日下来,他好像是终于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为何自水牢那一日过后,眼前红衣人便就处处躲避自己,想明白了为何以往一抹红慕公子最不屑用着身份压人,如今却是拿着极北帝女的身份假公济私起来的某些真正原因。 嘴角浅浅噙着一抹甜甜的笑意,他能说,他很高兴吗? 剐蹭着慕情侧脸颌骨处的手指又缓缓来到了慕情唇前,唇上,最终也就在那抹艳红停留了片刻,随之叶枫修长的手指便就又攀附上了慕情她那本就翘挺精致的小鼻梁。 像是等待已久,像是毫无准备。 叶枫十分有技巧的在慕情鼻梁上勾勒了一瞬。 此一番动作,或许旁人做没什么,也让慕情她感觉不到什么,但叶枫这么做,却就是突显极其的暧昧不清。 鼻梁上被戏耍的那一下与之以往顾恒所做带给慕情的感觉极其不同,这让慕情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戏耍之意,相较于戏耍,宠爱一词或许更来的真切一些........ 满脑子已成浆糊,慕情只感有人从阴曹地府而上,出来勾人心魂了。 “什么,什么气消了,本小主又是什么时候,生气了.........!” 红唇齿白,皓月当空。 突然间周遭雨后的泥土清香全部被身前的鼻息热气所掩盖,慕情分不清真实与迷幻,似要迷情意乱。 最是勾人小妖精,最是意乱清风君。 然而就当慕情努力镇静心神,准备伸手捂住自己被突袭的小鼻子时,迎面就只听眼前微压而来的男人,低声浅浅又是说道。 “那日........水牢神女,与我无关,莫要再胡思乱想。” 说罢,叶枫他又是用着他那还未收回来的修长手指,又是轻轻的剐蹭了一下慕情她那骄傲不屈的翘挺小鼻梁。 动作俏皮,落拓不羁。 这就好似是叶枫在浅浅低嘲,嘲笑着慕情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可爱,嘲笑着某人心口不一借题发挥。 这本是被众仙门子弟誉为清心寡欲生人勿进的云雾天机清风君,这本是高高在上最是一尘不染的云雾天机清风君,竟是在这一刻与之以往世人所见的那一面判若两人。 此时的叶枫,比之一脸波澜不惊时的他更加多了一些人情味儿,比之以往面无表情克己温礼的他更加多了一些生气勃勃。 收回了手,重新站回了身形,叶枫很是满意眼下所见慕情满面羞红惊慌失措的一切反应。 有些事情,正如梁城所说,的确是要当面说清楚的好。 就在昨日伴晚之时,叶枫他是碰巧路过了梁城房门,本是前去柴房充当火夫,却是不想当即就被满身酒气的梁城给一把抓进了屋,强塞了酒壶。 梁城满身酒气美名其曰是把酒言欢,背地里实质是借酒消愁,对酒当空愁更愁。 又是闷了一口酒壶里的佳酿,梁城十分不修边幅的抹了抹嘴角边,一手毫无尊卑的拦着叶枫的肩头,一手指着窗户外面正对门儿的那扇窗户道。 “护主大人!你知不知道,人生苦短,无欲便无所求,无所求便就能够终其潇洒快活一生!” 叶枫即便是被梁城如此毫无形象的拥拦着,拉低着身价,却依旧还是不可忽视其周身那不径而出的出尘之气。 浅浅鼻音低嗯一声,算是配合着身侧这醉酒之人,叶枫简单道。 “知。” 梁城得到回应之后嘿嘿一笑,更是热情的向着叶枫手中一直未有所动的酒壶上自来熟的碰了碰。 看样子是真醉了,平常时候梁城见到叶枫他这个身为极北护红卫主的护主,那可都是要绕着走路的! 美滋滋一笑,梁城半眯着眼,半是单手抱着酒壶,对天狂,也对叶枫狂道。 “大人啊,实不相瞒,本圣手曾经就是这般日日潇洒度快活的!” 多么令人羡慕的神仙生活,人求这一生,也不过如此。 “恭喜你。” 叶枫又是简单的一句回道,只不过这句简单的恭喜,却似乎是让梁城正笑着的嘴角抽抽了两下。 也罢也罢,继续喝酒! 本就是随手捞过来的人,人没跑了就已经是很给他神医圣手面子了........ 只是,那本还在豪放而笑中的梁城他在透过自己屋中窗户又是看到了对面尚且还有亮光的屋子之时,那嘴角边上挂着的笑意就开始渐渐冷清了下来。 有些人就是这么笑着笑着就开始愁眉苦脸了。 满面愁容,心藏暗事,梁城又是大口喝了一口壶中酒......... ........... 第四百五十六章 食性色也,食味醋也! 只是,那本还在豪放而笑中的梁城他在透过自己屋中窗户又是看到了对面尚且还有亮光的屋子之时,那嘴角边上挂着的笑意就开始渐渐冷清了下来。 有些人就是这么笑着笑着就开始愁眉苦脸了。 满面愁容,心藏暗事,梁城又是大口喝了一口壶中酒后,看向着身侧叶枫,略带忧愁之意的说道。 “无欲无所求便就能终其潇洒一生,但这若是有欲有所求,又要如何再去潇洒度此生..........” 说罢之后,似乎像是按耐不住心中苦闷,梁城这回是直......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四百五十六章 食性色也,食味醋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五十七章 福兮祸兮,祸兮命兮 叶枫没有在意梁城的一些列反应,只是垂眸看着手中酒壶,眼角隐隐泛起了柔光,嘴角轻轻带了些许笑意,问道。 “若真是食醋者,那又该如何而做?” 梁城估计是自己心情好了,说起话来都意气风发了起来。 双手抱着身前酒坛,抿了抿嘴,满眼放光,很是清朗道。 “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当面说清!” 听了梁城的话,叶枫握着酒壶的手轻轻一松,之后便就是很自然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看了眼酒壶中的酒,今夜倒是觉得清甜。 随后单手背后,一脚踱步迈出门外,边走,这一身洁衣君子还不忘边回眸朝着身后今夜多有良助的梁城道了一句。 “饮酒伤身,圣手还是要多遏抑克制。” “嗯?”梁城两眼醉醺醺,晕头转脑的朝着叶枫所到门口方向看了看。 叶枫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说些其他的什么,最后只是道了一句多谢,便就是从这满屋子里都弥漫着酒香的屋中淡然离去。 直到是叶枫那身洁色背影消失不见的时候,梁城他才是真正回觉到了这正人君子走了的事实。 脚踩棉花的来到房门前,伸手扒着房门,梁城晃了晃脑袋,晕晕乎乎的朝着叶枫所离去的方向一人嘀咕道。 “咦,这好兄弟怎么说走就走?刚刚明明不是还在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伸手挠了挠脑袋,梁城突然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睁,有些自行惭愧道。 “对了!大人刚刚他问我什么来着?我这一时没忍住自己心中所想,便就忽略了大人的话!.........” 然而为时已晚,该走的人早已走远........ ........ 思绪收回,叶枫幽深的黑眸敛光一收,如同这漫天繁星上的星辰,好看而静谧。 他是何等的心思缜密,经梁城提点,自然稍稍一回想之前所发生过的事,就很快能够找出为何慕情她会突然回避自己的前因。 于是依照梁城所说,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当面说清,这便就如期而至的前来粘上了眼前红衣人的心醋坛子。 慕情她在听问了叶枫口中所说的话后,呆愣了一下,口中喃喃重复道:“水牢前神女她所做........与你无关?” “嗯。” 男人带有些许鼻音共鸣的声音,颤动着慕情她的每一分心跳,也终是让慕情幡然醒悟过来叶枫他刚刚都是在说些什么。 “你,你,你你你.........” 慕情有些张口无话,你了个半天终究是没你个所以然。 只是一双清眸清亮,微微瞪大的看着面前一脸泰然自若的叶枫,像是被当场戳穿了数日以来心中的小小心思,无处躲藏。 这厮怎么知道自己生气了? 哦不,谁生气了,她才没有!! 慕情的喘息微微加快,期间火速动起小脑筋想了想了,莫不是自己这两天做的太过了,公报私仇的痕迹太明显了,以至于被这厮给看出来了?? 得亏慕情她还有点儿自知之明,不然怕是有一天怎么掉坑里的都还不知道。 只是令慕情她比较是十分在意的是,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眼前的叶枫,竟会向着自己主动说起这事,甚至还算是解释的说道。 人家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可是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又何尝需要向他人解释! 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还是一连几日的酸意瞬时在胸腔中四散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就是邀月的神女么,虽是美艳动人,但那又如何,奈何人家不爱呀! 没忍住的甜甜一笑,慕情发现她在叶枫的身上,似乎是出奇的变脸变得快。 就好比之前她发誓要与叶枫断交一事.........咳咳,介于这厮的诚意,那就暂且先是无限延期! 叶枫双眸含着温柔,看着面前一会儿笑一会儿忍住不笑的慕情,心中没由来的一柔软。 也许他应该早点发现,早点与她解开这个小小的误会。 毕竟早在进入这万花阵中的那一刻,他就已知她所心意。 没能保护她所意,是他的不是,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再有了。 终于是一连几日的郁闷跟着老天爷一起放晴,慕情只感浑身轻松舒坦的不行。 只是心里美滋滋了一会儿之后,回过神来,慕情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眼前洁衣君子的注视之下。 瞬时快速正经起来,娇嫩的小手在身前无处安放的互相揉搓着,轻咳了一声,清眸乱眨,半是看半是不看向叶枫的,慕情她道。 “为,为为什么要与我说起这件事!” 其实叶枫不说,也没人能把他怎么着,顶多就是误会成山,两厢永远相错。 只是这两厢相错,怕是两人都不会想的。360文学网 轻且柔和的磁性之声,似耳语似抵喃,叶枫一本正经的回道。 “因为是你。” 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清。 “唔........” 完了,慕情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从着这眼前君子的魔爪之下走不出来了。 她以往可不是这么没有立场的人,可是在遇到叶枫之后,似乎她这人称一抹红慕公子的立场,全全都在这云雾天机清风君的左右之下了......... 而且话说回来,叶枫他怎得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好了??? 还竟说出了这般暧昧不清的话! 再想想之前这厮所做,这厮一颦一笑,突然间慕情她又是半甜半忧了起来。 此时在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之所以眼前叶枫会一改常态的突然这么对自己,莫不是叶枫他真的看上了自己......... 喜欢上了这万花阵中的极北帝女???! 完了完了,刚腾云驾雾的缥缈感觉瞬时飘落云端。 叶枫他还不知自己就是阵外他那日夜同吃同睡的“好兄弟”! 若是他这最是遵循礼法的正人君子知道了他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好兄弟”,那么叶枫他会不会下一秒就用着清心剑把她撕的粉碎.........! 浑身上下冷不丁的一激灵,慕情赶紧打了个寒颤。 佛说不可说,终归是没有再正气凛然的对着叶枫说些什么,慕情她只是像在做贼心虚,又像是有理却说不出的自我感慨了一句。 “福兮祸兮,祸兮命兮!!!” 叶枫听闻,淡淡而道:“嗯?什么?” “没,没什么!” 跟着叶枫在一起,真的是比当初自己刚学会御剑的时候还刺激。 初学御剑也只不过是忽上忽下,自持不稳,而跟着叶枫在一起,那简直是天上地下!一不留神,搭心不说,说不定还能搭上一条命! 叶枫淡淡的笑了笑,没在继续追问,也就只有在见到她时,他的嘴角才会总是不受控制的自主上扬。 清心剑握于身后,叶枫收回笑意,认真的看着慕情,轻轻说起了这两日突下暴雨的原因。 “帝女可曾听闻星日掌门说起过他的长兄曜日所在。” 一提及星日掌门之兄,慕情心神一收,快速回归了正神,略微带有些许惊讶的看着叶枫他道。 “护主你也知邀月槐林灵坟中.........”有着形同守灵人的邀月家主长兄曜日所在。 “嗯。” 叶枫静静的看着慕情,一脸的面无表情的样子竟让慕情觉得有些心虚。 慕情下意识伸手咬了咬手指,这应当说是她的不是,有关于在邀月莲花岛上遇到邪祟一事,自叶枫来到莲花岛上,以着极北护红卫主身份前来的这段时间以来,慕情她还从未主动向着叶枫提及过这件事。 微微有些自责,叶枫刚来到岛中的那几天她需要做心理建设被耽搁了一两日不说,这后来又因为水牢前神女一事,竟是一时赌气,直接就把这件事扔到了一边遥遥无期。 有关于自己一抹红慕公子的身份暂且不说还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有关于邀月神女和乱入邪祟牵连极北之地的事情,在这莲心境中,慕情应该是必须要与着身为极北护主身份的叶枫说上一说的。 面带不好意思,慕情有些顾及着叶枫脸色的说道:“那个,大人啊.........有关于邀月岛中乱入邪祟一事的这件事,本来本小主我是打算早点儿同着护主大人你好好说上一说的,但.........” “嗯,我知。” 一句话还未说完,这便就被眼前一脸波澜不惊的叶枫抢了去,慕情无声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这都什么还没说,他怎么就知了?她还不知她想说什么呢! 讪讪一笑,本是被咬着的那根手指悄摸摸的摸了摸侧脸,慕情她试探性的说道。 “那不知护主大人都知道些什么,又为何突然间提起了星日掌门之兄?” 叶枫轻轻侧身,似乎有要离去的迹象,面色朝前,借着月色,其本就绝世俊朗的侧颜,更是有着棱骨分明的曲线,熠熠生辉。 “今日收到极北帝主之言,星日掌门之兄曜日出现在了极北境内。” “什么?!” 当叶枫说起极北帝主的时候,慕情就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自己所向往的“父亲”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当得知那本是被困在邀月槐林灵坟中,不得而出的星日掌门之兄曜日出现在了极北之地的时候,慕情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星日掌门曾明确的当着自己的面儿和公子川的面儿说起其长兄曜日被困槐林灵坟中的事,更是明确表明,只有初一十五一月两日灵坟上古阵法之力削弱之时,其才能够从中出来随意出来走动。 而这前几天刚过十五,星日掌门似乎也有亲自找过灵坟中的长兄曜日。 虽是几日未见了星日掌门本人,但是之后几天里慕情她可是从未听岛中上的邀月子弟说起过又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更是没听说过星日掌门之兄曜日从灵坟阵法中逃脱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 第四百五十八章 说吧说吧 这前几天刚过十五,星日掌门似乎也有亲自找过灵坟中的长兄曜日。 虽是几日未见了星日掌门本人,但是之后几天里慕情她可是从未听岛中上的邀月子弟说起过又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更是没听说过星日掌门之兄曜日从灵坟阵法中逃脱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星日掌门明明说过,灵坟上古阵法之强,强到了老岛主用尽了毕生修为与之抗衡,才终是费尽心力的在夹缝求生中,为长兄曜日谋得了一线生机.........” 才使得星日掌门之兄没有被困死在上古之阵中,才使得曜日每月初一十五能够从被困阵法中出来放放风。 叶枫听闻了慕情口中的话后眉头微微觑了下,握着清心剑的指尖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瞬,也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有关于邀月槐林灵坟中的事,其实慕情她不说,他这个身为护红卫主的护主大人也只需要稍微动用一点手下之力便就足以差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令人耐人寻味的是,在调查槐林灵坟一事中,叶枫手下的人接连消失不见了几人,这就十分的蹊跷。 护红卫是极北之地有名的神秘组织,但也确实是名副其实。 终年以雪山之巅练就一批又一批的忠良精卫,其修为随随便便出去一个就是各大仙门中的佼佼者。 能够让极北帝主倾尽几十余年培养出来的一批专门保护帝女的精卫,那绝对是所向睥睨的存在。 就以慕情房门前经常守着的那俩护卫而讲,这两人的修为,就足以是在邀月仙门众弟子中的上乘子弟人选之上。 而有关于慕情口中所说的初一十五,这个消息来源,似乎也与之叶枫他所得消息有些不符........ 面色稍显凝重,叶枫只是沉声开口说道。 “具体消息暂不明确。” 慕情稍稍失落了一瞬,还以为能从叶枫这里知道点儿什么,看来是没戏了。 深呼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随后眨了眨清眸,慕情看向叶枫,一脸谙熟于心的问道。 “除了这个,想来我那好爹爹一定还说了些什么!看叶护主的样子,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不是慕情多么了解她那尚未谋面的好爹爹,实在是眼前叶枫早已打算离开却迟迟不离。 一身洁衣,云淡风轻。 这使得对于叶枫还算是有点儿了解的慕情她,不得不如此而猜。 巧言一笑,慕情向着身侧侧了一步,刚好使得面前侧身而立的叶枫,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就好似叶枫他只要轻轻的一侧眼,眼角余光就能够第一时间毫无阻拦的出现她的影子。 双手插腰,一身红衣夺目耀人的慕情,一身女子妆容的慕情,可以说十里红妆,也难买其倾城一笑。 叶枫暗沉的幽眸微垂了片刻,对于身侧之人的一举一动,即便是不看,也皆在他所知之中。 沉思了一瞬,叶枫抬眸,微微转了侧颜看向慕情,轻轻点了点头。 “嗯。” 低沉好听的声线弥漫在耳边,慕情耳根子一软,当即便道:“说说!” 随之十分熟稔的怼了怼叶枫的胳膊。 这个样子就好似以往经常同着叶枫在一起时所做,要多自然就多自然。 “咱老老实实的听着嘞!” 慕情话说的豪迈,动作做的熟稔,处处都充满着阵外一抹红慕公子的影子,似乎此时的她是忘记了她身在万花阵中的身份。 叶枫暗沉幽深的眼眸中泛着一丝笑意,但是笑不达眼底,随之意有所指道。 “这几日离开莲花岛中的川公子近日在极北之地受创于极北乱入的那些邪祟之下,现身在极北陷入了昏迷不清之中,所以帝主特命我带你速回极北之地。” “什么?公子川回了极北?还同着那些乱入极北的邪祟交了手?!” 叶枫说的话很淡,却让人不得不予以信服,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 再者加上这是慕情她身在莲心境中的那个疼爱她的好爹爹所亲口转答,又不得不让人信以为真。 眉头紧觑,慕情那双灵动的清眸中夹杂着不解和凝重。 公子川是自水牢捞人那一日时跟着星日掌门的鸟离开的,当时公子川只是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去去就回,但这一去,就是再也没有回。 之前慕情因为不想与着自己这天降的青梅竹马相处过多的时间,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尴尬,所以就曾劝公子川离开先回极北之地。 但是当时的公子川以极北之地乱入邪祟一事和邀月岛中出现的邪祟两者有牵连为由,暂且留了下来。 现如今的公子川没有在邀月九华天境内,而是回到了极北之地........ 依照公子川当初一本正经的言辞,想来水牢捞人的那一日,公子川他定是遇到了什么,以至于公子川他都来不及留下点儿什么口讯或是打声招呼之类的,当即就是选择快马加鞭的回了极北之地,这才得以几日未有其任何音讯。为尊书院 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慕情她突然间回觉到了什么,清眸微颤,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宜让人察觉到的小小郁结。 就好像是有着什么困扰,却又不得不身先士卒的模样。 叶枫似乎是觉得提及公子川时,身侧慕情的反应比之先前要大上许多,于是本来还挂在嘴角边的笑意骤然一收,很快就又恢复成了平日里见到外人时的面无表情,稍显冷清道。 “接连两日狂风骤雨,极北此前乱入邪祟再次席卷而来,川公子率北极宫上下三千子弟迎面对敌,雨停祟消,将倒而退。” “还真是........” 咯噔一下,慕情只觉一连几日被阴雨绵绵压抑到漂浮不定的心,终于是沉了下来。 她就说,这两天雨来的突然且来的怪。 这么个大好的天时地利,那些爱动手脚的人,怎么不会好好的利用上一场呢! 微微自我嘲笑上了几分,似乎是在对自己还没有认清现状的样子,极其的无奈。 看来应该就是那件事情了。 公子川受伤昏迷,身在九华天的极北帝女被召回极北之地,后而她被........ 慕情的手下意识的在身侧紧了紧,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阴火中的慕倾城也真是的,要么把话说清楚,要么就不说,之前话说的那么不清不楚,这下好了,事情都撞到脑袋上了,又是不见了人影,无处找寻商讨了........ 余光轻轻的看了眼自己的左肩头处,慕情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期望自己能够按照原定计划正常进行,期望自己不会把事情给搞大了搞砸了搞岔了。 也期望阴火中的慕倾城能够在那件事情的到来前,稍微醒来那么一时三刻........ 步履艰辛,慕情她觉得自己还真是走哪儿都肩负“重任”。 得亏她是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要是换了个人,都不一定有她心大! 没有了慕倾城,说白了现在的慕情她就是要临场发挥了。 在知道大方向大事件的情况下,没有军事在一旁辅助,主将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突破三军,取尔等首级! “是什么?” 叶枫很是冷清的问了一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稍稍降低了一度,使得无形中不得不让听到的人心生敬畏之心。 被着叶枫这么疑问,慕情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讪讪一笑。 掩饰着自己心中所想,快速向着眼前叶枫展示着自己很是敬佩的模样,解释说道。 “没,没什么,就是这暴雨起,邪祟乱,曜日出,极北危,再加上前几日一直都在九华天的公子川突然回到了极北之地还不幸受伤昏迷,本是包含了大量信息的几句话,愣是让护主大人说的如此简单,就好似过家家,着实有些惊艳到本小主罢了!” 慕情偷偷摸摸的看了眼身前侧身随时准备离去的白衣人,之前这人说话还带点儿人情味,可这还没刚夸一会,转眼间就又没得感情了。 什么鬼?谁又招惹到这厮了吗? 这么一想,慕情突然间就又注意到了叶枫侧颜上就跟快要结上冰霜似得的淡淡冷气扑面而来。 咦?刚刚还见这厮在笑,怎么一转眼间,就又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的银子一样了........ 十分不解眼前君子之心,更是不懂眼前君子所想,无法,慕情只得是当这厮就只是在正经陈述事实,用着护红卫主的身份秉公行事。 只不过即便是眼前君子说话时无形中会从骨子里流露出来一丝丝的冷峻之意,但是慕情她还是觉得,相较于它人,叶枫他在对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了! 只是慕情她在心里还没编排上一会儿,叶枫他便随之低声回道。 “论惊艳,帝女概括亦是不差。” “呃..........” 果然是客气。 小拳拳一紧,短暂的吸收了一下叶枫口中所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慕情她最后把侧重点全留在了叶枫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上。 轻声试探性的问道:“叶枫,你说我那超级疼我的帝主爹爹突然间唤我回极北之地会是因为什么呢?明明之前我身受重伤的时候也都是一直从未提及让我回极北的事情........” 能够被慕情说成重伤一事的,除了她一开始刚掉进这万花阵中醒来就被冠上了被阵法反噬的病头,再无其他。 想想也是,后来在槐林遇到的那阴邪煞影,即便是尚且还没有恢复记忆,还不是一样的被慕情她给分分钟解决掉了........ 叶枫终于是从平视前方的目光中抽出了那么一两丝的空隙,侧颜回眸看了看那一脸彰显乖巧模样的红衣人。 其口中那句超级疼爱的帝主爹爹,可谓是真的惊艳到了这一本正人君子。 若不是深知,怕是都要真的以为....... ........ 第四百五十九章本小主的水土不服还没有很服 叶枫终于是从平视前方的目光中,抽出了那么一两丝的空隙,侧颜回眸看了看那一脸彰显乖巧模样的红衣人。 其口中那句超级疼爱的帝主爹爹,可谓是真的惊艳到了这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 若不是深知,怕是都要真的以为眼前这红衣小娇人同着万花阵中的那两百年前的极北帝主,是有多么父女情深。 水汪的大眼,水润的红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不知。” 暗沉幽深的黑眸微微暗了暗,私下里握着清心剑的手莫名的紧了紧。 随之叶枫便就收回了看向那磨人心痒的小妖精的目光,极其平淡,像就只是在做最简答的转达般,毫无任何感情的一本正经道。 “今晚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便带你赶回极北。” 说罢停也不停,这一身洁衣在月下更显一尘不染的洁衣君子便就是直接从着今夜这稍显不怎么太平的院墙外,踱步离开。 “哎哎哎,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大人你别走啊........” 慕情招手在叶枫身后快速小小的哎了几声,然而人是没有挽留住,独自留下她一人孤零零的在冷风里吹。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白衣背影,慕情随脚踢了踢身侧零零散散的石子儿,独自喃喃嘀咕道。 “什么不知道,我看明明就是很知道!” 慕情不信叶枫他会不知此时极北帝主召回她这个宝贝女儿回极北之地的原因,看着那厮眼睛里微微侧掩的样子,肯定就是故作不知! 也好,你知也罢,不知也罢,等回了极北之地,你想不知道都难! 等到时候了,再看你这正人君子会说些什么,也最好什么也别说,哼哼,负心汉!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回极北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就很难再正大光明的蹭上叶枫做的饭了?! 突然回觉,而且这件事情似乎比之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慕情瞬时只感天塌下来的感觉。 前脚还没站稳,慕情后脚就朝着院内早已消失不见的叶枫疯狂喊道。 “喂!还有件事本小主得同护主大人说上一说!就是,本小主的水土不服,还没有很服气!!!” 没有很服气.........很服气..........服气..........气......... 就慕情她这嘹亮一嗓,使得夜深之后稍显空旷的青玄屋整个上下都不时充满了回音。 怕是此时早已就寝的那些个仙门子弟在梦中,都能够听到耳边有着这位极北小帝女的霸气之声。 慕情的话可谓是首尾呼应,与之当初叶枫命慕情门前那俩护红卫所转达的话,分毫不差。 然而她口中所喂的那个人早已走远,不见得就能听到慕情她这感人肺腑之言。 在者,就算听到了,那抹洁衣君子也不见得会搭理这专治不服的火夫差事。 慕情浑身搭耸了下来,这就跟自己的饭碗被别人抢走了一样,饥肠辘辘。 “食也没了也.........” 口中委屈巴巴的道了句,慕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脸忧伤的仰天长叹。 “没了也好,省的天长日久,肚子会被不知不觉的搞大了!” 院中某人:“.........” 这句话太过歧义,明白的还好,结合前一句知道是在说吃胖了肚子会长肉。 但不知道的.........那就无限遐想喽! 不是慕情她嘴刁,实在是叶枫的手艺太高超。 谁能想到,一个手持利剑的仙门至尊,竟是放下手中之剑后,比之厨娘还要心灵手巧! 其做出来的吃食,那是绝对不输那上品酒楼风清楼的半分,甚至是过之而无不及。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普通的烹饪方式,叶枫的朴实无华,唯有慕情她一人所知。 只是那尚且还没有踱步到自己屋中的叶枫,在听闻了院外慕情继嘹亮嗓音之后的那句小声嘀咕的大肚子,出奇的给了反应。 稍稍在屋门前站停了脚步,绝世之颜轻轻侧颜瞟了瞟身后院门之处,淡极的薄唇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刚刚的那股生人勿近之气消失不见,眼底的温柔尽现。 叶枫浅浅一笑,似乎是被慕情的话气笑了,又似乎是在宠溺。 “若是喜欢,火夫亦可当。”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磨人耳膜。暖才文学网 只是这句话,怕是身在院外正在杞人忧天中的慕情她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慕情收回了看向叶枫离去方向的目光,此时院外除了凄凄惨惨切切的自己,早已是空无一人。 一手摸了摸下嘴巴子,一手揪了簇侧耳旁的头发随意盘弄着,好像刚刚的那些让其感觉“很重要”的事情瞬时间就被这抹红衣倾城姑娘抛到了脑后。 灵动的清眸微微一眨,慕情她又仔细的想了想叶枫刚刚在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若有所思了起来。 “叶枫说,星日掌门之兄曜日出现在了极北之地........” 而那日公子川在前去水牢时也是半路被星日掌门的鸟唤走的,曜日的事先不说,这有关于公子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极北之地一事........ 慕情清亮的眼珠子来回的转了转,瞅了瞅叶枫消失不见的地方,又瞅了瞅身后相反方向的地方。 “我就不信他星日掌门会什么都不知.........!” 慕情艳红的薄唇坏坏一笑。 明日就要离开九华天了,虽说这是在慕倾城她之前所说的那些告知之中,一切也皆都在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轨迹里。 但是在与那邀月神女再次碰面之前,再不确定慕倾城会何时从阴火中醒来之前,慕情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够太坐以待毙,不能仅仅依靠慕倾城的只言片语来完成继续阻止邀月神女两百年前未完阴谋所事。 毕竟除却帮助阴火中的慕倾城完成两百年未完之事,慕情她之所以还坚持留在万花阵中,是因为她还要同上那邀月神女好好算上一算五筒兄被分尸碎魂一事! 时至今日,五筒兄的死因虽是有了矛头指向,但尚且还是在不清不楚之中,而且有关于五筒兄的身份一事,一个拥有眉间族痕绝对之力的某仙门嫡系子弟,更是从未听到任何仙门提及过。 一门嫡系子弟身有眉间族痕,这是件不可告人之事,更是件天大的事! 即便是隐瞒的再深,但当拥有眉间族痕的嫡系子弟身死之后,再大的仙门,也不可能细无巨细的毫无任何只言片语流露在外。 而有关于五筒兄的身份,除却已知的岭南天衍嫡系子弟以外,也再无其他。 之前慕情她从岭南天衍先任家主衍天仙尊司凡墨,也就是司凡南他爹那里短暂的交流过,当时的司凡墨却是就跟毫不知情般。 这是蹊跷的,一度是让慕情以为五筒兄会是司凡墨在外自己都不知的私生子。 但是从苏讫轩那里得知神女的出现,又让慕情觉得,五筒兄身为邪祟之身,其身死之时可能不只是近几年间,甚至与着两百年前的邀月神女属于同期........ 也就是说,五筒兄可能是两百年前的人,也是在两百年前身死的。 只不过,与之这个想法所矛盾的是,慕情她从苏讫轩那里又得知,五筒兄生前同着苏讫轩他曾是非常好的至交好友。 能够同着半大的苏讫轩是至交,还是在生前,不难看出,这直接是推翻了慕情她认为五筒兄是两百年前化祟的想法。 那么确定了五筒兄就是这届岭南天衍家中的嫡系子弟,当初司凡墨的反应,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起来。 可惜司凡墨早已在围剿乌褐天中仙去,不然慕情她一定是会当下手头上的所有事,第一时间就去找这看不惯自己的臭老头好好问上一问的。 怪只怪当初刚接触到五筒兄时尚且不清楚其中轻重,没能在当初同着岭南天衍仙门的先任家主司凡墨口中,窥探出半点有实质性的消息....... 五筒兄........ 一想到那个有着呆萌可爱形象的司凡南模样,慕情内心就止不住柔软了片刻。 也不知此时万花阵外是个什么情行了,更是不知司凡南有没有能力去保护好五筒兄的安全。 要知道此时的阵外,季秋深死后,还有个五筒兄的视魂尚且在外游荡。 一个融了新生肉体,以一魂化一祟的视魂,定是会想尽办法夺取五筒兄的六魂七魄的! 因为再视魂的眼中,他是不完整的,而五筒兄的存在,正是剥夺了他完整的存在。 当一个个体有了独立思想,那么反过来弑主的可能性就远远会超出本来所控! 且不说庆功宴当晚控制视魂出现的季秋深的死有没有对五筒兄视魂造成影响,就论一个现如今无人可管束的凶灵邪祟存在而言,那绝对就是一场灾祸。 所幸阵外逃脱的视魂是不完整的分裂体,不然另一尊凶灵的横空出世,必定是要在天下仙门的眼下掀起腥风血雨的。 如今的五筒兄只差最后一魂,合完全魂再安其所愿,那么五筒兄历经多年的死活人祟涯便就能够顺利安世轮回了........ 所以眼下慕情她身在万花阵中所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搞清万花阵中神女一事,然后火速出阵,再尽快把五筒兄的视魂搜寻回本体! 让五筒兄融魂整魂,驳了五筒兄他那分裂在外的视魂为祸天下的可能! 一切事情都有了大概脉络和既定方向,但慕情就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虽是五筒兄即将完魂的事近在眼前,但相较于前两魂一魄而言,这最后一魂的收集,似乎是难上加难,远远的遥遥无期。 也是这最后一魂的搜寻,牵扯出了这么庞大的脉络,让慕情陷入了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辛秘之中。 有时往往越是这般深陷迷雾重重,便就越是让慕情她不得不开始多想起来........ .......... 第四百六十章 明月当空,夜行红衣 虽是五筒兄即将完魂的事近在眼前,但相较于前两魂一魄而言,这最后一魂的收集,似乎是难上加难,远远的遥遥无期。 也是这最后一魂的搜寻,牵扯出了这么庞大的脉络,让慕情陷入了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辛秘之中。 有时往往越是这般深陷迷雾重重,便就越是让慕情她不得不开始多想起来。 会不会一直以来,从决定搜寻五筒兄魂魄开始,那个隐在幕后抛出诱饵的那个人最主要的目的,就远不止于此! 远不止于表面帮助五筒兄碎魂一事,远不止这当前莲心境中两百年前的事。 就好似这个人像是.......还有别的什么企图。 不知是不是慕情她想多了,她总觉得之前在溪水边同着苏讫轩所提及的那一个人与之苏讫轩所知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同一人......... 俏皮的小脑袋一歪,看来是有必要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向着苏讫轩准确无误的确认确认了。 慕情嘟了嘟水润红唇,有些懊恼的样子。 都怪之前在溪水边相谈的时候太顾忌着自己那臭弟弟的心思,以至于说的太过模棱两可了一些。 明亮的清眸在这皎洁的月色之下显得异常锐利逼人,慕情此时就好似一只暗中蛰伏的鹰,蓄势待发。 “五筒兄,你且放心,既是承诺了你,即便是千难万难,咱也绝对会死磕到底!........” 绝对会完成当初所言,绝对会帮你完魂安愿........ 谁让她这个苍穹慕公子,是天下所指人间正义的一抹红!! 收回心中所思,慕情同样也收回了玩弄着侧耳发丝的手。 凡是还是要以主动攻击的为好,后手,总会出手困难一些不是。 邪魅一笑,慕情她倾国倾城的盛世美颜伴着月光皎洁而风华道。 “星日掌门,想来你此时应该还未就寝!.........” 火红身形一晃,慕情瞬时消失在原地不见,独留一丝丝残留空中的阴煞黑丝游离。 雨过天晴夜色当空之下,青玄屋院外又重归了以往原有的宁静。 只是在慕情走后这刚刚回归平静的墙外原地,一只手骤然从慕情消失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出现。 指尖轻轻托起了那即将消散而开的阴煞之气,看着那丝丝游离阴邪却是不伤人的阴煞,手指主人朦胧的声音透过黑夜而出。 “果真是你,慕公子。” ......... 明月当空,夜行红衣。 慕情她凭借着如今运用娴熟的阴煞之力轻轻松松的就越过了青玄屋与之邀月正殿相聚较远的距离,且悄无声息的穿过了邀月莲花岛中错综复杂的庭院,准确无误的来到了星日掌门所在的寝殿。 这个主宫寝殿的位置距离邀月大殿很近,距离着莲花岛中的西苑也很近。 西苑里是住着人尽皆知的邀月神女,所以星日掌门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打算,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 慕情横跨一步,一脚蹬在屋檐青瓦边,一手随意的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偶有夜风微拂,也是衬得青丝舞荡之下的月下之人,行姿潇洒,女中丈夫,清新俊逸! 如此帅气迷人的女子,是比之城中多少富家子弟还要令得女子朝思暮想。 亏得一身艳红束衣的慕情她是生了个女子之身,若是男子,只怕是苍穹有名的一抹红慕公子最出名的地方便就不在了天下正义,而是天下风流之上! 脚下屋中灯光尚在,看来屋中主人还未就寝而眠。 慕情嘴角一勾唇,合着夜色,笑容是稍显邪魅的。 身形如叶,慕情一个翻身便就是翻下了屋檐之上,然而刚落地时料想到的门前守门子弟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一走廊的静谧幽深。 这让早已准备好说辞的慕情她全无了用武之地。 “这么心大?门前怎么连个巡防的子弟都没有?” 这大家大户尤其是仙门大派,自然夜中会轮替几批子弟或侍从在门中巡防。 因为众所周知,夜幕降临之时,往往总会伴随着未知的危险。 而恰巧邪祟一类的阴邪,就最是喜爱夜落而出。 有句话怎么说,黑灯瞎火好办事儿不是! 就拿慕情她自己来说,阵中身为极北帝女的她,不就是妥妥有着护红卫时刻在门前保护警戒着。 慕情落地后随意的靠在了星日掌门寝殿门前一侧的红柱旁,一手环于身前,一手腾放抵着下巴,随手捏了捏,十分玩味道。 “莫不是星日掌门竟如此为仁为德,不忍门下之人夜深还在作息,于是差遣走了那些人?” 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这星日掌门很是对自己的修为有着自信,就算是有着什么危险降临,其也能第一时间明哲保身。唯一中文网 “倒是个清俭的。” 慕情只是最后道了这么一句,也就没再继续纠结为何主殿之中毫无任何人把手。 一门有一门的规矩,一门也有一门的习性。 就比如自己老巢苍穹,按照以往的门规,虽是门中夜深时还是会有一两批子弟巡视,但总归人数是相比其他仙门要少的,因为苍穹有着有名的剑阵在身,自然对于夜深突发危险事件事毫无畏惧。 就算是真的突发异状,那也是能够在短时间内集结门派上下子弟出战的。 曾经的苍穹........慕情的眼帘微微向下垂了垂,其心中所想,无人可知。 但是看其相比之前稍显落寞的神情,有些事情,似乎一直都未曾放下过。 “嘶........” 眉头火速一皱,慕情清眸寒光一现的看向了自己左肩头处。 似乎每每在自己有着什么负面情绪的时候,左肩头处的阴火便就烧的格外的旺盛,以至于这猛烈燃烧的阴冷使得灵魂抽痛的感觉不径自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时,慕情她就总是莫名其妙的会想起一个人,那抹一直在其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白衣君子。 同着叶枫在一起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慕情她那左肩头处蔓延的疼痛就总会莫名其妙的快速褪去直至消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似乎在这方面,慕情对着那一脸波澜不惊的佼佼君子,隐隐有了些许的依赖感........ 内心是甜甜的,但又是莫名困扰的。 这个叶枫,这个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真的是非常不好与之坦诚相待。 有关于自己女子身份的问题,若错一步,似乎也就真的是错差千里了........ 就在这时,就在慕情屏息刚刚准备放松警惕之时,原本毫无动静的面前寝殿之中,突然的传来了阵阵令人不适的带笑之声。 “繁儿,呵呵呵,你之前答应本尊的事,是不是今晚该有个兑现了?喔呵呵呵呵........” 低沉的中年男子之音突然的从灯光昏暗的屋中传出,这笑声中带有着明显色意,色意之中又带着些明显许迫不及待的样子,慕情一听就知道这是星日掌门那老色胚的声音。 只不过,令得慕情她格外在意的还是屋中星日掌门口中的那句繁儿,这让慕情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真是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急了。 今夜看来是来的巧也不巧,正巧碰见了人家一门之尊幽会情人。 而这小情人能够被唤作繁儿的,不就刚好就是前两天水牢前所见的那邀月神女........ 之前说啥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星日掌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西苑里的神女请过来,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果真是黑灯瞎火好办事儿,敢情这寝殿门口没人,不是因为他星日掌门清俭,全是因为这不可告人的幽秘! 稍稍调动了一丝左肩头里正在作妖的阴煞之气,慕情完美的压低了自己周身的存在感,使得整个人如同空气存在一般,让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到其气息。 慕情她敢说,只要是自己阴煞在手,那么便就是天下我有! 就算是修为拔尖的修者,怕是也未必能够察觉到用着阴煞之力隐匿的她的存在。 不是慕情她吹,运用阴煞之力的活人,从古至今都是前所未闻的。 除却死后化祟的邪祟以外,那些名门正派的修仙正道,根本就不曾深入了解过阴煞之力,自然也就不知阴煞之力还可以为人所用,更是不知如何与之神秘对抗。 在完全掌握阴煞之力的情况之下,慕情她绝对就是吊打那些修为还算是拔尖的任何修士的,包括仙尊级别的五大仙门之首。 望眼这天下,似乎除了叶枫这个仙尊以外,慕情她还真不觉得自己打不过谁。 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了以往还有灵力在身且身在苍穹后山与之顾恒比试时放水的事儿,慕情嘴角曼妙一笑。 她那个师兄,也是个厉害的,只不过师兄厉害是厉害,就是比她这个师妹,要差上那么一点! 无声的自信使得高光再现,慕情她总是那样的惹人眼球。 只不过此时身在极北昏迷中的顾恒,却是没能亲眼目睹自家师妹许久不见的嚣张。 额头遍布着密汗,嘴唇有些苍白,顾恒身着一身蓝衣战甲,双目紧闭眉头紧皱的躺在床榻之上。 周围来来回回走动着一群身着灰衣的医者,忙忙碌碌的脚步从未间断。 “倾城回来了吗?” “回帝主,护红卫主明日一早便就会带帝女赶回极北,依护主的脚程,估摸着三两日便就能够见到人了。” 一位身着简朴却不失威严之气的中年男子单手背后,眉头间有着常年思虑所留下来的皱痕,静静的站在床头前,无声的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顾恒。 “公子川何时能够醒来?” “回帝主,我儿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其是身中魅祟蛊惑,唯有我儿梦中之人,才能够唤醒我儿........” “唉,这傻孩子,从小便就是如此。”威严的眉眼之中泛着慈爱目光,“罢了罢了,若不是如此,本帝也不会唤倾城即刻回来。” ......... 第四百六十一章 前有墙头后有墙根儿! “公子川何时能够醒来?” “回帝主,我儿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其是身中魅祟蛊惑,唯有我儿梦中之人,才能够唤醒我儿.......” “唉,这傻孩子,从小便就是如此。”威严的眉眼之中泛着慈爱目光,“罢了罢了,若不是如此,本帝也不会唤倾城即刻回来。” 男子说罢话后,其身侧一位身着更是简朴年级稍长一些的男子双手微拱,毕恭毕敬道。 “帝主自我儿很小之时便待我儿如亲子,这份恩德以是让川儿荣耀之至,若是命中如此,便就虽着天命而去,帝主不必让帝女.......” 只是这位眉目慈祥的中年男子话还未完,便就被身前之人打断道。 “大长老不必多言,一切且看造化。” 十分斩钉截铁杀伐果断的语气,容不得让人半点质疑。 “是,帝尊。” 床榻上的顾恒身着极北战甲,在其紧皱眉头的识海之中,是一抹艳红身影的不停浮现。 虽然那些亲眼所见都是曾经过往所发生之事,但却是每一幕在当下重来仍旧是极其鲜活分明。 过往的重新上演,心中的所失之痛,全然历历在目,历历在心,心口难开。 “师妹.........” 顾恒薄唇紧咬,梦魇中所见是苍穹灭,师妹身死消息传遍天下之。 “不,不可以.........” 但不知怎的,突然横空而出一抹洁衣君子,站在慕情身侧,深情与伴,陪着那一抹红衣之人跨过重重险境,备受瞩目。 叶枫! 昏迷中的顾恒左拳紧握,一道蛊惑之声由自心中而开。 “你我做场交易,我为你促成良缘........” ......... 伴晚的时候慕情她是人爬墙头处,这夜深人静了,慕情她又是人爬墙根儿处。 今日后半日,当真是处处充满着偷窥和窃音的气息。 慕情用着阴煞之力隐了周身之气后,便就借着屋中烛火映出来的影子,明显瞅见了一抹曼妙倩影正娇小依偎在星日掌门那虽是上了年纪但还是依旧彰显宽厚有力的胸膛之上。 继星日掌门不怀好意之声结束之后,随之屋中便就适宜的传来了那拥有着风韵风姿的勾人魅惑之声。 “嗯呵呵呵,掌门........” 开口跪。 仅仅是这开口的第一句媚言魅语,就足以是让慕情浑身一个激灵。 真是美人魅人,如此娇女,听的慕情她耳朵都开始怀孕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稍许不适,看来即便是在阵外女扮男装时间长了,自己的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 火速在脑海里走马灯似得走了一遍叶枫他那云淡风轻一本正经还一丝不苟的模样,慕情终感好受了许多。 重新竖起了小耳朵,慕情又靠近了一分屋中墙角,只听里面的娇媚之声骄喘了一瞬后,继续说道。 “掌门~莫要着急嘛,今晚还不是时候~”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慕情只见屋中窗户上的娇小身影随之话罢便就十分巧妙的推开了那高大紧实的怀抱,从中而出,背对着身后之人,一手轻轻拂纱掩面。 不得不说,光是看着曼妙婀娜的影子,就已经很是能够惹得人魂痴醉,更何况是此时身在屋中血气方刚需求正盛的星日掌门。 星日掌门的气息明显有些急促,似乎像是忍耐不住了,一把又重新抱上了身前曼妙身姿,略显猴急道。 “繁儿,你交给本尊的事本尊已经妥善完成,不仅如此,还折损了极北一员大将,现如今极北之力以不足为惧,你想要的都能够得到!” 突然间听到星日掌门这么说,爬墙根儿的慕情浓密的睫毛猛然一颤。 口中喃喃:“折损了极北一员大将........”扶在窗下檀香木之上的手稍稍的紧了紧。 屋中星日掌门声情并茂,恨不得一颗心都给掏出来:“本尊对繁儿的情谊繁儿你是知道的!那是天地可鉴,一往情深,一心一意.........” 再往后的一些痴情话语已经是不重要了,慕情清亮的眸子暗了暗。 公子川突然出现在极北之地甚至是陷入了昏迷不醒一事,果然与之星日掌门有关系! 只是没想到的事,两百年前的邀月掌门......... “繁儿!本尊已经为你做了太多的事情,甚至不惜冒着得罪极北帝主风险,赌上了邀月整个上下,只为繁儿伤了那极北帝女!” 屋中星日掌门泛着粗喘之息,不像是在激动,却像是在十分吃力费劲的说着话。爱啃 初听闻了星日掌门的话后,慕情明显一怔,有关于刚落入万花阵中被阵法反噬的这件事情慕倾城她还真从未提及过,也从未说起过被阵法反噬一事是由星日掌门一手促成。 稍稍回了心,慕情又突然想起在青玄屋初见到星日掌门时,星日掌门有些病态的模样,突然间心里就莫名想到了身中慢性之毒几个字。 听着喘息,应该大差不差了。 只是可笑的是,似乎这一门之主身中不知名的慢性剧毒后还犹在尚不自知的状态。 稳了下心神,暗中蛰伏,慕情继续侧耳倾听着。 只听屋中星日掌门继续用情至深道:“现如今若不是他护红卫主一直身在帝女身边,繁儿就算是要了帝女的性命,本尊也是毫不犹豫双手奉上!只是繁儿,你也知,现如今护红卫主.........” 星日掌门的声音有些开始急躁了,似是最近以来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又似乎是身前勾人魂儿的美人儿不断的推脱拒绝,使之性急。 情急之下的一门至尊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开始极其的不稳定了起来,这在修行之时会很容易造成走火入魔。 神女的声音轻柔缓慢,比之星日掌门的声音要来的平静的很多。 “妾身知道,掌门为妾身做了这么多,妾身自然是要竭尽全力报答掌门的.........” 口中虽是百般顺从着身后之人,但是透过头顶窗户映照出的影子而看,慕情只见屋中神女似乎又是再次毫不犹豫的挣开了星日掌门的怀抱。 这次脱离星日掌门身前之后邀月神女没有背对着星日掌门,反而是主动转身面向了星日掌门。 婀娜多姿的身段盈盈一上,一手勾魂的缠绕住了星日掌门的脖颈。 单单是烛光倒影,就已经是能够让人想到其中是何等香艳。 “乖乖,得亏叶枫他不吃这一套,不然水牢前的那天,还不得妥妥的被这神女拴在石榴裙下游走!” 慕情心里小声嘀咕着,忽然觉得那日见到欲投怀送抱其实还未真投怀送抱的神女和叶枫那场面是何等的小儿科,根本就不足以让自己念念不忘。 果然是关心则乱,像神女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一身尊师敬重温礼十足的叶枫,又怎么会看的上眼! 任她何等百媚千娇,终究还是无法入了正人君子的眼。 “繁儿,繁儿!本尊等不及了,本尊一刻也等不及了!就今晚,今晚本尊就要繁儿,要繁儿完完全全的属于本尊一人.........” 面对着神女的主动攀附,星日掌门是早已按耐不住其性。 露骨的话而出,本性爆出,随之就是大型少儿不宜的香艳画面。 慕情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屋中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动作,一片片衣衫的剥落,和那些个曼妙身姿的浮现。 “善哉善哉,阿弥陀佛,非礼非礼,我不是有意偷看的,不对,我不是故意想要看,是被迫的,被迫的.........” 慕情两只手早已把眼睛捂得牢牢实实,只是两只着眼的纤长细手,却又是调皮的从中打开了两道细缝。 “啧啧,此情节,倒是略像了之前那卖书大爷手中所卖的小话本中的员外家偷情红花楼头牌!” 看来今夜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也不用专门特意前去询问星日掌门了。 还有此时屋中的邀月神女,慕情从未想过之前苏讫轩手里的那本轶事书上所记载的两百年前邀月唯一女尊上位,会是这般魅惑而来。 实属意外,却又毫不意外。 还有之前星日掌门在青玄屋同着自己和公子川所说的那席求助之话,这样一来,其真假就不由分说了。 好一场贼喊捉贼奸喊捉奸,先迷惑视线,混淆视听,后行不轨,苟且之事。 为了自己这神女最需要的圣阴之躯,这星日掌门也真是够拼的,顶着被灭门的风险,与之自己那极北好爹爹对着干! 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然而慕情她却是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就比如此时,若真只是想要邀月神女的一条命,慕情手持着厌世大可速战速决的解决掉。 只是邀月神女若是突然身死,慕倾城说,便就会牵出神女她在外布置的恶阵,危害天下。 这里的天下是阵外的天下,自然就是真实的存在。 莲心境是邀月神女一手所创,而神女她百年前在阵外所布置的阵法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身在幻境,幻境中的神女仍可动辄牵起阵外的一切。 这也是目前为止,五筒兄能够被两百年前的神女所伤的铁据。 慕情稍稍安耐了一下自己恨不能顷刻间就把神女揪出阵外同着五筒兄当面对质完其安愿的心,深呼吸了一口气。 此番自己前来夜探星日掌门全然不在之前与之慕倾城所商议的对策之中,也明确是不在两百年前所发生的那一些列事情之中。 毕竟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慕倾城所知并不如自己多,也没有自己一身出神入化的邪煞在身。 所以当前贸然行事是极其危险的,为了不改变莲心境中的轨迹,慕情她一开始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来的,便就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第四百六十二章 激将法?我喜欢! 贸然行事是极其危险的,为了不改变莲心境中的轨迹,慕情她一开始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来的,便就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消失人影后的寝殿屋中灯火依旧是那个灼烁的灯火,只不过相较于之前慕情所见的香艳倒影,便就稍显诡异了许多。 原本是慕情她亲眼所见交织互缠在一起的窗影突然间倒地了一个,屋中神女轻轻拉了下半滑而开的香肩,黑纱依旧是遮面,毫无任何扯掉的痕迹。 此时神女衣冠楚楚,毫无半点慕情刚刚所见倒影的凌乱。 妖娆的眉眼中止不住的厌恶一闪而现,垂眸看着倒地满脸惨白衣衫凌乱且毫无任何生机的星日掌门,神女黑靴一脚踩踏而上,直命正中。 “即便是幻境,我所亲手创,但你竟仍让我觉得恶心,如同两百年前般,恶心的要死。” 曼妙的声音说出如此之话,隐隐有着些许蛇蝎的味道,可是出奇的却是让人不觉得此女子是做了什么无恶不赦的事。 “你,你........” 倒地抽搐的星日掌门鱼眼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充满着生前的悔恨,一手指着身下,一手指着邀月神女,可就是怎么也再说不出半句话。 生命悄无声息的流逝,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就充满了死气。 短短停顿了一瞬之后,神女朝着脚下星日掌门又是极其厌恶道。 “邀月后辈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龌龊不堪的一门之主!” 似乎是因为亲眼看着地上的星日掌门因为慢性之毒发作,所以导致了生命濒临了垂危而产生了快感,本是极其厌恶中的神女她那双黑纱遮面上的媚眼弯了弯,转而又是笑出了声。 笑的异常妖娆诡异。 “呵呵呵呵,我果然是忍不了的,当真是再重来一遍两百年前的事就已经是让我够难耐的了,掌门你再不听话一些,我岂不是又要费心周璇一番?” 神女伸手轻轻捂了捂嘴,就像是有件什么开心不得了的事。 看着地上正在随着周遭早已施成的阵法而生出的莹莹之光,神女走到了床榻前,曼妙一卧。 黑煞裙下是一双绝美白皙的玲珑细腿,上下交错而落,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神女低低的发笑,借着屋中渐渐生成阵法的星星点点阵法之光,这笑声越发有些渗人。 “嗯呵呵,还是一只听话的奴隶来的有用有趣些。” 黑纱美人最后朝着地上蹉跎成一团的肉体无情伸手捏出了一个妖娆多姿的手势,随之就只见原本灯火通明的屋内骤然熄了火灭了灯,诡异的气氛从着整座寝殿之中无声四散。 听闻有术名为炼邪,听闻有阵名为御奴。 今夜的门主正殿是极其静谧的一夜,偶有路过星日掌门寝殿附近起夜的子弟也都是忽觉一股阴冷环身......... ......... 翌日,青天白日,晴空万里。 慕情美美的从床榻之上伸了个小懒腰之后,快速起身。 红扑扑的小脸,丝毫不见昨晚半夜才归的任何迹象。 萝儿早已接到门前那俩护红卫的传话,说是今日一早便就准备启程返回极北。 “倾城小主,这些东西全都不要了?” 萝儿手指着衣柜中诸多的衣裙向着正往嘴里拼命塞着甜食的慕情问道。 “唔唔,不要不要了,都是些星日掌门命岛中弟子送来的,本小主可是一次都没穿过,碰也没碰,还是让掌门留给他房后的那些美娇娘........唔!咳咳咳咳啦.......” 慕情随手喝了口茶,火速的把噎在嗓子眼儿里的吃食给顺了下去。 到现在慕情她还都能在耳边回响起昨晚星日掌门那油腻腻的声音,一想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掉地。 萝儿听闻了慕情的话后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就是很干练的卷起了身侧早已收拾好的小小包袱,背在身后,回身冲着餐食前的慕情浅浅一笑,十分打趣道。 “也是,自从公子送了你这身红衣之后,除了换洗之外一直就是没怎么下身,倒是见你喜爱的很,自然也就看不上了别的衣物!” 言外之意大有除了公子川送来的衣服,旁的一概不穿的意思。 如此而来,潜在话语岂不是再说,她帝女喜爱公子川送的衣服,哪怕只有一件,也要穿到破为止?? “呃........” 正在美滋滋吃着最后一口糕点就准备上路的慕情手下一顿,嘴角一抽,顺势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艳红束衣。 不是她说,其实她并不是因为公子川送自己的这件束衣是红色的她就爱不释手,也不是因为这是公子川送的她就一直喜欢穿,实在是因为身上正穿着的这件束衣的衣袖领口下摆处的设计,方方面面动作起来都极其的简单方便。 这让向来穿惯了男装一身舒爽行事的慕情便就在众多长裙拖地的衣裙之中,独爱这一款。 哦对了,还有她之前穿过的那件白色束衣,也是她所钟情。墨雪文学网 只不过之前的那件白色的束衣却是在九华河池边的轻舟之上初遇了叶枫第二天一早,便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慕情很怀疑她那件没穿两次的白色束衣是被公子川藏起来了,原因无它,就是白色束衣不见的那天早上正巧得了公子川新送来的火红束衣。 抬眸看了看今日的萝儿,慕情突然间觉得今早的萝儿出奇的欠揍。 于是仗着两人间的距离还不算太远,慕情一个起身前倾,瞬时一伸手就是抓到了桌前萝儿的小嫩脸蛋儿。 两手快速扯起了萝儿的腮帮子,慕情嘴角带着食渣的笑嘻嘻说道。 “激将法?我喜欢!去,趁着还没走,快去帮本小主换身衣裳来!” “啊,啊?” 萝儿温柔的小脸被慕情扯的十分可爱了起来,似乎是没有料到慕情会这么说,突然一懵。 慕情收回手后见着萝儿犹在神飘,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自顾自的先是着手找起了合身的衣物。 其实若不是萝儿说,慕情她倒是一直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萝儿这么一说,慕情突然的就觉得自己一直身穿公子川送来的衣服便就十分的不便了。 以前很小的时候,就是在得了颜姑姑送的红衣那年,慕情她便就曾听顾恒他这个好师兄说过,这长辈赏赐衣物那是疼爱,但是同辈赠予衣物就是宠爱了。 现下屋外还有个叶枫,他这一门高深莫测走哪都是厉害人物的人,若是真有心要知道,稍稍一打听,自然也就知道公子川曾赠送自己红衣的事情........ 清眸慌乱的眨了眨,咳咳,她此时换衣服是因为她一连几日老是穿这件衣服穿腻了!才不是怕某些人误会什么! 想她身为极北帝女,在衣着上可不能给旁人造成她只有一件衣服的错觉! 手下快速翻动着一旁萝儿早就收拾好了的箱子,里面有从未戴过的首饰,更是有着几大盒的胭脂水粉。 快速略过了这些有的没的,慕情伸手翻出了一件通体暗红的束衣........ 纤长白皙的手在触摸到这件衣物的时候莫名的紧了紧,这件暗红束衣正是之前在阵外她身为一抹红慕公子时所穿的那身男装。 是叶枫在清风楼里送给自己的那件。 耳垂之处莫名的红了红,同辈赠予衣物是宠爱这几个字一直在脑海里涌现......... “咳咳,我这都是在想些什么,阵外的我可是个男人!” 叶枫也定是拿她当兄弟一样才会赠予的这件束衣,根本就同着那什么宠爱搭不上半点的关系! 若真要说什么关系,那应该就是怜悯! 当时的她一身的落魄,刚出了万魂山就是直接奔去了不夜城,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穿过了荒凉谷,跟着就去了云雾。 那时候慕情她是很难四处买到合身的男装的,毕竟女扮男装身形之上与之正常男子相差太多,即便是最小尺码的男装,那在胸前的某些部位之上,也是多有怪异。 而当时慕情她的所有衣物也全部都在苍穹,根本就是来不及把时间浪费在换件衣服之上。 后来到了九华天,碰巧得了叶枫赠予新衣,正值初夏,与之自己之前的稍厚的束衣相比,慕情她自然是选择了相较轻薄的新衣。 虽然心中一再这般的告诫自己勿起杂念,但当亲手再次触碰到这件衣物的时候,慕情她还是忍不住多想。 多想着,为何叶枫为自己所准备的男子装束竟是同着自己特定男装一般,极其合身........ 垂眸看了看身上公子川所送的女装束衣,虽前后两者都是为自己而准备,但是一男一女服饰的差距,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萝儿回过了神来,然而这一回神,就只见本是站在眼前的慕情早已跑到了一旁提前收拾好了的行囊处。 “倾城小主,你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小声嘀咕些什么呢?什么男人?” 萝儿好看的眉眼尽显温柔,却是十分英气的出声询问道。 听闻身后萝儿的脚步声突然走了过来并且顺带问道了一句,慕情随之第一时间就把手下暗红束衣快速一放,重新压在了箱子底部,随手抓起了箱子里其他的衣物。 “嗯?男人?什么男人?这里哪有男人了?莫不是萝儿你想哪家圣手了??” 几连问之后慕情嘿嘿一笑,立马就一改倾城之容,满眼不怀好意的回头瞅了瞅刚好站到自己身后的萝儿。 而她口中所指圣手,自然也就只有昨夜那成事不足半路出家的梁城梁圣手。 萝儿似乎是听明白了慕情的意有所指,温柔的脸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什么啊........” 随之便就是故作没听见的转开话题道。 “对了倾城小主!之前收拾衣物的时候就见你手中所拿披风好似男子披风,正巧小主你这时又拿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萝儿认错了?” “什么?” ......... 第四百六十三章 美人美人! 萝儿听明白了慕情的意有所指,温柔的脸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什么.......” 随之便就是故作没听见的转开话题道:“哦对了帝女!之前收拾衣物的时候就见你手中所拿披风好似男子披风,正巧你这时又拿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萝儿看错了。” “什么?” 慕情起初没听明白,随之顺着萝儿的视线低头瞅了瞅,这才是看到了当前自己手中正拿着的一抹洁色氅披。 “.........” 这是她刚刚掩饰暗红束衣随手掏出来的。 氅......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四百六十三章 美人美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六十四章 明明没有成功扑倒你 身后的护主大人........他们的主子也并不是什么残暴之人,之所以畏惧,只是因为向来沉默寡言的主子认真起来,那绝对是连自己本人都不放过的。 遥想几个月前护主外出突然归来之时,在终年布雪的雪山殿之上,一步一步的迎着风雪朝着圣殿而去,满身的血红之色如同一朵行走的妖花绽放,遍体鳞伤! 在他身上的那些伤,简直堪称触目惊心。 没有人知道护主这是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护主是因为什么才受了伤,更是没有人敢去问。 只是隐隐听说,好像是护主什么很贵重的丢了,为了寻找,不惜在无尽边缘承了无尽之力........ 无尽之力啊,那是比之天劫还要恐怖的天惩。 从那时候起,本就敬畏着护红卫主的众护红卫们,更是不敢触逆自家主子的半分,因为自家大人的厉害,那绝对是与之帝尊相睥睨的。 叶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单手背后握剑,一手执前,气宇不凡,龙潜之姿。 若说眼前慕情的风采能够与之相匹配的,那也就只能是这绝世君子了。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也不过如此。 萝儿站在门侧看着眼前的慕情和叶枫两人,一双温柔的眉眼波动了片刻,随之浅浅一笑。 紧接着就只见这亭亭玉立的姑娘,十分敏捷的行动了起来。 一双一看就是常年做事导致没有那么柔嫩的手,便就在暗处向前猛推了一把。 慕情正在回着身前跪地的那俩护红卫的话,一身的绝美至极,倾国倾城道:“你们干什么了么?本小主为什么要罚.......你.......们........” 然而这话刚说完,身后一股早有预谋之力发起,使之毫无任何准备中的慕情,毫无灵气傍身的慕情,无法在当下在众多人面前使出阴煞之力的慕情她,毫无防备的向前扑了去。 “哎呦喂!” 小小的呼声伴随着身体的前倾,慕情当即就在心里编排了一番身后的绿衣姑娘。 萝儿!我觉得昨夜没有亲手把你推到梁城的怀里,是我的不是!!! 她就应该在当时直接明目张胆的撮合起那俩人,这下倒好,倒是被萝儿反将了一军。 她不就是出门前随便的回了萝儿一句,说是那洁色氅披是门口叶枫的吗,怎么当下有些感觉,这小姑娘是弃了自己同着青梅竹马的公子川的那条感情线,助推波澜起了自己同着护红卫主的这条线?! 这回慕情总归是真相了,萝儿就是有意要促成慕情她同着叶枫的这条感情线。 因为只有成人之美了,自己才能渡得了自己的劫。 慕情眼见着就要扑倒在地,可是眼前却又是看见了叶枫的衣衫。 要知道,叶枫本来距离慕情她是还有一段的距离的,然而就是这般轻轻一扑,就扑到了叶枫的面前,可想萝儿手下的力道。 这以往也没觉得这小丫头修为这么深啊.........看来是她同着梁城间的事,导致了这姑娘极其不愿意让自家小主在感情上同样也有着太大的波折! 好姑娘,你的情我承了,但是你这做法,本小主驳了! 凡事讲究个循环渐进,总是与之叶枫亲密接触,徒增烦恼与尴尬,怕是波折不会少到哪里去。 就在慕情与之叶枫两人间只差一尺一公分的时候,慕情神反转的刹住了前倾扑倒的身子,借用着引以为傲的腰力,完美的终止了这场小小的意外。 左脚勾地一个回旋,右手本是搭在手臂上的洁色氅披一挥。 慕情饱满的红唇抬眸向上一扬,随之便就是在空中顺势直接整张铺展开来了那抹材质不俗的氅披。 水袖随着氅披在空中相对挥舞,慕情衣袂飘飘,瞬时转危为安,顺水推舟,美不胜收。 “护主大人,请收好你的东西。” 十分好听的女子之声迎面而来,慕情乌发轻扬。 话罢,慕情撒手一松,直接就是把空中展开的那抹氅披投掷到了叶枫身前,如同天降祥云般,福临泽至。 随之动作一气呵成,慕情停也不停,直接转身就是打算站回之前刚出来的门前之处。 她料想着自己身后的叶枫会是何等惊艳,一定是在为自己这么帅气的动作而感到着迷! 另一边慕情也隐隐为着自己的机智而感到自豪,她人称一抹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介泛泛之辈。 然而似乎是高兴的有点早了,慕情回身之后只见萝儿满眼窃喜,并没有丝毫计划落空的失落之样。 慕情迟疑了,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随之又见身侧相聚两尺三公分处的那俩护红卫主一脸同样兴奋不已的表情。 小脑袋一歪,当真是出了差错了吗? 然而不消片刻,紧接着慕情她就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因为她已经切实的感受到了。 身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向自己伸来的,慕情就只知,那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握住了自己稍稍落后身形的左手手腕。 一如从前般,轻轻牵起着自己,温凉却又让人感到炙热.......... 熟悉的动作却是没有熟悉的过场,随之天旋地转的一拉,慕情边向后而退边在倒退之中旋转了周身一整圈。 在此期间,头顶上似乎也是有着什么东西飘飘然的落了下来,恰到好处的罩住了慕情她和那位把她拉扯回去的始作俑者。 就在头顶之物彻彻底底落下来之前,就在眼前视线即将逝去的那一刻,慕情见到了空中不明落体是何物,正是她所潇洒投掷出去的那件洁色氅披,而她整个人向后转了一整圈之后,也准确无误的躺进了一抹熟悉的温热怀抱之中。 背靠着紧实的胸膛,慕情感觉呼吸都有些凝固。 她似乎在转圈圈的时候,还看见了叶枫勾笑的唇角和那一双充满着耐人寻味幽深眼眸。 “帝女,本主应该接住扑过来的你。”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洁色氅披罩住了整个人上半身之后,从头顶淡淡传来。 像是自责,像是挑逗。 眼前一黑,慕情除了能够真切感受到自己身后环抱自己之人的所在以外,其他的东西似乎都不真切了起来。 绵密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对峙,慕情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对着身后自从在万花阵中遇到就极其与之阵外一反常态的叶枫,慕情只能是拿处了阵外师兄的二五八万,向着身后之人怼天怼地的回道。 “护主大人,本小主明明并没有成功的扑倒你,你又何须煞费苦心的出手接住我?” 拜托,明明在此之前,她凭借着自身功底,十分完美的稳住了她那断了线的身子好不好! 而且不知怎的,这扑倒二字倒是极其符合身后叶枫耐人寻味的一问。 就算是占便宜,那也是本小主占你护红卫主的便宜才是! “哦?是吗。” 只是似乎身后之人并没有打算跟自己讲道理,叶枫借着氅披遮掩之下,另外一只手隐在洁色氅披之下快速掐了一个手诀。 若是慕情她能够注意到此时叶枫的这个手势的话,那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因为叶枫正好所捏手诀就是之前所用追魂香的施术之法。 一切之快仅在眨眼间。 “难道不是吗!” 就在慕情刚说罢话之后的几个呼吸之后,身后叶枫轻轻宠溺的笑了一声,随之大手一挥,整件罩住了两人的洁色氅披便就瞬时重新掀起。 无形灵气遍布周身,掀开了头顶障物却并未凌乱起氅披之下两人的丝毫乌发,轻巧到真像是云彩般,极其有灵性的飘落到了之前那俩护红卫向前请罪的手上。 慕情眼前重得一亮,宛如新生。 老天爷,这么霸道且不讲理的云雾清风君是从哪里来的!莫不是中了什么邪,被莲心境的幻像人物上了身??? 慕情很怀疑,就像自己顶替了两百年慕倾城的身份一样,极其有这可能! 一旁那俩见着眼前帝女即将扑上自家主子内心正一阵浮想翩翩郎情妾意的护红卫,更是又见自家主子如此“手艺高超”的撩拨了眼前帝女,当即就只敢情深似海的男子最为霸气。 一直以来他们二人都以为自家主子是个闷葫芦,即便是这两日被帝女如此蹂躏也不会做任何反制举动,毕竟平时的主子甚是沉默寡言且无情无欲。 然而如今看来,这闷葫芦闷不闷,那到底还要分人而论的,就比如眼前这倾国倾城与之自家主子极其登对的帝女殿下! 满怀激动的手捧着自家主子扔过来的氅披,瞬时两人就觉得兴许大人一高兴,就不会再念记着两人刚刚对帝女无礼一事。 相互对视了一眼,嘿嘿一笑,各自都能从各自的眼里看出侥幸二字。 萝儿温柔的面儿上看起来要比之以往成熟了许多,兴许是因为大病一场从鬼门关走过一回的缘故,怎么看其眼神都不像是刚及竿的姑娘以着年小身份看着自家小主,倒是有些像了姐姐在看自家妹妹般的注视着眼前慕情。 兴许天底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对的人找对的人,皆大欢喜。 慕情早在氅披离开头顶的时候一步跨出,快速离开了叶枫他那十分令人着了迷的怀抱之中。 若是再多停留片刻,怕是慕情会不舍得离开了这抹心安之地........ 兴许是无家可归的日子久了,以至于叶枫的所在,不知何时竟已经成为了慕情她居无定处的安身之所。 也正是因为这份熟悉,所以依照慕情她对叶枫的了解,才会突然警惕了起来。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慕情料定叶枫应该不会是那种会在白日青天下公然调情的伪君子,毕竟自己及时站稳了脚跟并没有真的摔倒这件事上,没有谁会比之这修为高深且极其英明神武的云雾清风仙尊,更能够看的明白的了......... ..........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何为天定?命中注定!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慕情料定叶枫不会是那种会在白日青天下公然调情的伪君子,毕竟在自己及时站稳了脚跟并没有真的摔倒这件事情上,没有谁会比之这修为高深且极其英明神武的云雾清风仙尊,更能够看得明白的了。 也许是心有灵犀,又也许是以往相处在一起时的经验所致,慕情很坚信的认为当前叶枫之所以会突然的这么做,一定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还好入阵这么久了,虽是曾被一些琐事困扰着,但终究还是个十分拎得清的,理智尚且还在,慕情若无痕迹的快速环顾了四周一圈。 这么一看,果不其然,大有乾坤。 黛色细眉微微高挑了一瞬,慕情背对着叶枫,收回了那稍稍向着左侧院墙短暂停留的目光,侧颜回眸,意有所指道。 “大人果然还是大人,本小主倒是险些真的以为,大人是见到那件洁色氅披,想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余音袅绕,慕情的口吻十分玩味。 洁色氅披,有趣的事情,她所指,也不过就是那夜轻舟一事。 早在屋中见到氅披的时候就打算了要向叶枫问道一些那夜之事,当下正好有着由头侧面问上一问,何乐而不为。 该知道的自然都听懂了,听不懂的,那就只有故作不懂。 侧眼余光见着叶枫顺着自己所指看了看一旁那俩护红卫手上捧着的氅披,随之便就是抬眸看向了自己,淡淡而道。 “听闻九华河池之上有着邀月衍生阵,名为幽冥幻阵。” 低沉入耳的声音不淡不轻,恰到好处。 慕情一听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身子猛地一顿:“什么?” 清眸一眨,满眼汗颜。 这厮,怎得又不按套路出牌! 明明她是在问那夜轻舟之上的事,可这厮怎么倒是说起了幻阵的事? 而且,这句话怎么听着还有些耳熟的样子......... 倒地是哪里熟悉呢?慕情仔细的想了想。 这幽冥幻阵四个字是轻舟那夜偶遇的缘分大叔曾告诉自己的幻阵之称,后来慕情她曾向着萝儿打听过,结果萝儿不知却是被一旁路过的邀月子弟告知了一番。 说是邀月莲花岛边有着上古之阵万花阵,这是众所周知的,只不过鲜少人知的是,这天地时间一久,上古之阵竟是凭借着九华河池的灵水,衍生出了天地自然阵法,幽冥幻阵。 此阵之名便是由着阵中之效而起的,顾名思义,就是只要是碰巧触及到了这幻阵,那么阵中之人通往的地方便就只有一处,那边就是幽冥界,简而言之也就是死了。 如此同着万花阵有着异曲同工必杀之效的阵法,无人管束,也无人可控,却是并没有让邀月仙门之中被以重视,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这阵法几十年难见一次,甚至百年难见,见一次还是巧儿爹打巧儿娘了。 若不是八字不合命中注定,有些岛中的邀月子弟即便是日日夜夜在九华河池边上游走,那也是一辈子都触及不到这幽冥幻阵的。 于是即便邀月仙门中的大部分子弟都知道幽冥幻阵的这个存在,但那也大都是饭后闲言,并不畏惧。 时常有人谈及幽冥幻阵时都会讲,能够触及幻阵显现的,不是天选之子就是近年来天选大头鬼,素有倒霉透顶之称! 而且有着万花阵这上古绝杀之阵和衍生阵幽冥幻境的存在,岛中子弟只会倍感安心。 只能说初入万花阵中的慕情就十分幸(不)运(幸)的触及到了幽冥幻阵,夺得了这届天选之子的封号,可当真是荣幸之至........咳咳。 “果然是我梦境中的人物........之前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轻舟张扬,船上烤鱼,面对面而坐的洁衣君子........ 忽然间慕情她的脑海里突然的就浮现出了那夜与之叶枫在轻舟之上所说的一些话,这么一回味......... “呃........”慕情她的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了起来。 如若不是她天上地下绝顶聪明的慕公子会错了意,如若乱入万花阵后承了极北帝女这般身份尊贵的她想的不错,那么叶枫刚才所说的那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其实就是在说,之前那夜她把他当成了梦境里的人物! 所以他以为她不曾记得了轻舟一事! “.........” 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得亏慕情她以为自从那夜之后叶枫之所以只字不提是何原因,原来,原来人家这还是在为自己着想! 为了不让自己这把他当做是梦境中的人尴尬,所以这正人君子这么长时间以来才闭口未提,所以才让着那夜轻舟之上的事情模棱两可了起来。 “叶枫!” 慕情没忍住,下意识脱口唤出了身后洁衣君子的名字,就如同万花阵外叫喊过无数次的口吻般。 “嗯。” 淡淡的回应,让人只觉心安。 “何事?” 一如既往低沉好听的鼻音,一如既往的满眼波澜不惊。 慕情一拳就像是垂在了棉花上,有力无气。 清眸与之叶枫那暗沉的幽眸对视着,慕情怎么看都感觉像是自己在吃亏,却又不想去承认。 好一个镇静自如的云雾天机清风君!好一个临危不乱的出尘君子! 对了旁人女子做了那样之事,难道,难道就不应该说些什么,表示表示吗?! 慕情用着眼色暗示着叶枫:你说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然而叶枫暗沉的幽眸就好似有一汪深潭,直接就是隔绝了这极其富有暗示性的目光。 幽眸微微挑了挑,似乎无声回应道:眼睛有问题吗? 慕情下意识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眉心,一脸很头疼的模样。 而叶枫则是在慕情收回暗示目光的那一刻,淡极的嘴角处兀自上扬起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淡笑。 耳垂部有些微红,本就冷白色的肤色衬着这抹粉红,当真是有着说不出的风轻。 有关于那夜轻舟上的事.........一切都不过是情不自禁,他曾说过的,而某些正在张牙舞爪的人,似乎当时身在槐林时是给直接忽略了过去。 如是这般,那可不能怪他。 面对着眼前若是自己不问就绝不会主动回答自己问题的叶枫,慕情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心神。 罢了罢了,好女不跟俊男斗!她为人大方,是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斤斤计较的人! 收回抚摸额头的手,慕情继续侧颜抬眸,看向叶枫,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道。 “不瞒护主大人,那夜初见,甚甚是惊艳!” 初见二字被慕情刻意的加重了些许声音,咬字的时候也格外吐露清晰。 哼哼,叶大人高深,咱小小冒牌帝女也不差! 慕情她就不信了,不信她会捋不清叶枫与之极北帝女的这条线! 屋门外走廊上的两人一前一后说着旁人同不懂的话,一旁的那俩护红卫主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出。 这自家主子正在眼底含笑的与之帝女打情骂俏,也就唯有此时的帝女看不出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俩要是这时当了愣头青,扰乱了氛围,怕是不用自家大人说,他俩就自己主动乖乖的请命赴极北受罚了。 开玩笑,身为护红卫,身为跟着主子身后保护帝女安危的贴身护红卫,竟连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那还当什么贴身护红卫?直接隐在暗处,同着私下里的那些个兄弟混在一起守口如瓶不就好了! 之所以能够在众多护红卫中脱颖而出,被自家主子提拔上来,那自是有着自身的优势所在的,没两把刷子再没两把见识,怕是护红卫也轮不到他们来当了。 而且在这其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导致了这俩护红卫也是极其很想撮合着眼前主子帝女二人的天定姻缘。 何为天定?命中注定! 单膝跪地的这俩护红卫相互对视了一瞬,随即快速分开。 看来,他们两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曾在护主大人年幼之时,与之年幼时的帝女,曾是比之现如今被极北之地人人佳传的公子川这青梅竹马还要青梅竹马一事,只是那时的事情,尚且不为人知。 或者说,知道的只有当时同在极北雪巅上修行的那批护红卫,其中就包括他们兄弟二人。 那时护红卫在极北帝主手下初建也不过就是几年光阴,为了时刻保护帝女安危,正是需要培养人才在未来接替那时暂由极北帝主身侧的贴身护卫所临时代替的护红卫主之位。 万中杀出一人,一人为主为尊,那便就是当时万里挑一出来的护主大人。 因为帝女的年龄到了需要鸿蒙习武之龄,未来是要承了帝位的帝女,自然也是要有着一身高深莫测的修为,于是极北帝主便就把自己珍爱的掌上明珠隐蔽护送到了极北雪巅,交由当时的贴身护卫所亲自教导。 那时的帝女尚且软萌,及其可爱,孩童之时的他们也少有尊卑之分,于是年幼的帝女同着雪巅上的那批护红卫小胚苗们相处起来也就极其亲近。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帝主身边的那位贴身护卫就发现了帝女无法御灵一事,这也直接导致了本就没在雪巅之上修习月余的极北帝女,直接就是这么离开了极北雪巅,这一隔,就是十年余载....... 虽然年幼时的记忆已经很远,但是当时身在极北雪巅的那一批护红卫苗都极其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雪巅上的那段日子里,同批男童里,有一个人,是帝女最为喜爱的,也是帝女经常跟在其身后如同小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的。 那时的小帝女曾扬言,长大之后要嫁给那个男童,虽然当时的他们也根本不懂什么是嫁娶。 虽不知道为什么年幼时的帝女这么喜欢粘着那个护红男童,但是众护红卫都知的是........ .......... 第四百六十六章 就一个字,绝了! 那时的小帝女扬言,长大之后要嫁给那个男童,虽然当时的他们也根本不懂什么是嫁娶。 虽不知道为什么年幼时的帝女这么喜欢粘着那个护红卫苗,但是众护红卫都知的是,当时帝女所天天跟在其身后的那个男童,正是现如今万里挑一的护红卫主。 年幼时帝女从雪巅上的离开,其实受影响最大的人还就是了那帝女她常常相缠的年幼护主大人。 孩童时期的护主大人与之成年后的性情一样,也是这般沉默寡言,一点儿也没有孩子样,有着超出同龄孩童的沉稳。 兴许当初就是因为这一点的特殊,所以才是让着那很是天真烂漫的帝女,格外的注意。 之后的潜心修行,是无尽漫长的,自那次离去之后,帝女也没再来过雪巅之上。 终年布雪的雪巅一如往常般冷白,却又不知不觉在这场冷白中,多了一抹单薄的背影。 一抹永远眺望极北之城的少年背影。 没有人知道护红卫主的选拔是何等艰辛何等之难,而现如今,也就是现如今的护红卫主,却是一声不吭,突破了重重,历经千辛万难,终是在万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真正的王者,成为了万人之上无上荣耀的护红卫主。 虽然期间的护主并未言任何言语,但是身边的那些同批护红卫就是知道,护主所做,也不过是为了那时年幼帝女的一句话。 唯有这样,一个体面的身份,才能够用着那亲手搏来的资格,站在万人之上的极北帝女之侧。 在对自己狠这方面,自家的主子可是从头到尾贯彻到死死的。 几个月前护红卫就猜,当时那遍体鳞伤归来的护主大人,定是又去为帝女做了什么,毕竟这样的事情,这么些年来也不在少有。 自打登上了护红卫主的位子,他们这一向少言少语的主子是没少闯南走北的为帝女搜寻可以御灵的法子,其中吃的苦,也唯有贴身的几人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 心疼着自家主子的默默付出,更是钦佩这自家主子终年如一日的一往情深。 在绝大部分也就是当年有幸同着帝女修习月余的极北护红卫的心里,大都有着同一个心愿,那是承载了年幼修行艰苦时光的美好向往,便就是亲眼目睹一场帝女同着现如今护主共结连理的画面。 他们护红卫一旦步入了这批终身守卫帝女安危的行列之中,那就是毕生唯一人所命,唯一人所忠,唯一人所效。 一生唯护主大人所命,一生唯极北帝女所忠,一生唯极北帝主所效。 此生入红卫,终生护红魂。 他们护红卫也就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念想,算是缅怀过往,也算是在余生之中,能够寻找到一星半点儿当时年幼之初的纯纯真与美好的友情。 所以在为自家主子和帝女创造地利这方面,终于有了机会的护红卫,自然不肯放过。 只不过都说是童言无忌,过了这么多年,似乎帝女也早已忘却了年幼时的那份雪巅记忆,不仅如此,早在多年前,在极北之地的子民间,更是流传着公子川同着帝女青梅竹马的佳言。 这段佳言是在护红卫之中所不被承认的,因为青梅竹马也分先来后到,他后来人称极北公子的公子川,顶多就算得上是个帝女从小长大为伴的邻家兄长! 不是他们护红卫吹,虽然公子川在极北之地行事作风一向深入人心且很受百姓爱戴,但是,他不是护主大人! 也唯有护主大人,才能护得帝女一世周全。 这不,此番急急忙忙的赶回极北,不就是因为他公子川身在极北被魅祟所惑,倒床不起了吗,这样心智不坚的人,怎能站到帝女身边,未来又怎当得起女帝身边的帝王! 单膝跪地未得令则从未动过半分身形的那俩护红卫快速收起了心思,一人捧着一边儿头的氅披,只觉这氅披来的可真是时候。 若是真的有幸能够在有生之年亲眼见证护主大人与之帝女相隔十余载的前缘再续,那么此生便亦是无憾矣。 萝儿站在门侧,也同着不远处的那俩护红卫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男女主的你一言我一语,从未上前出声打断过。 虽然也是听不懂二人所说的话,但反而越是这样的不明白,她的心里便就越就是明白。 能够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定是两人间已经发生了什么,两人能够纠缠不清,那便就是此番她所做的最好的回报。 谁不想同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谁都不是圣人,谁都不想就这么的拱手相让于他人。 凡事尽力一搏,若是赢了,幸福美满,若是输了,那也是此生心满意足。 最起码,曾为了那个人,放手一搏过........ 慕情一口一个初见一口一个惊艳,小手一叉腰,整个人不知何时早已转过身来,面对面的带有质问意思的看着眼前叶枫。 叶枫垂眸,看着眼前比之自己稍矮一头有余的慕情,背在身后握着清心剑的手微微紧了紧。 “初见?未必。”口吐如兰,君子无双道。 慕公子,你我初见是在那年的雪山之巅,怕是你已经早已不记得了。 暗沉的幽眸之中浮现出了些许画面,在云雾与之天山苍穹所唯一相连的一处地界,有座比之任何仙门之地的山都要高,比之天下所有终年布雪的雪山顶,都要冰冷的山........ 从未想过,当年在圣山中所遇到的那位寒冬之中仍旧坚毅的女子,竟是在后来化身成了慕公子,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听闻了叶枫的那句未必之后,慕情高挑的眉毛微微一挑,本是张扬的明显面色一僵,果断的会错了意。 双手在腰间不由自主的收紧了片刻,掐的她那小蛮腰直直发颤。 什么?轻舟那夜,并不是叶枫与之极北帝女的初次见面?! “哦,哦........原来,那夜不是大人与本小主初次相见.........” 声音的寞落与之刚刚的那抹嚣张跋扈明显形成对比,情绪的落差之大,竟是慕情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 原来.........叶枫他在自己入阵昏迷之前,就曾同着极北帝女有过了交集........ 难怪那夜会那样一反常态的做出那样的举动........原来并不是因为她。 想来,叶枫他应该还并不知幻境里的极北帝女,是被自己给代替了的事,不然又怎会言未必。 可是,这人称清风仙尊的佼佼君子啊,你喜欢哪家姑娘不好,非得喜欢上了幻境之中的女子! 这可是阵外所没有的人,还是两百年前早已故去的........! 哦不,可能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并未故去完全,毕竟此时慕倾城的魂识还处在自己左肩头处的阴火之中。 慕情斜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头处,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她又是想到了那拥有着一双暗紫幽眸的邪魅公子哥儿,伸手扶额,整个人突然间的就不好了起来。 天!叶枫,你这是要跟盖儿兄抢人!还是要公然与之盖儿兄成为情敌! 人称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对上人称富可敌仙门的邀月长公子,这场面,就一个字,绝了! 慕情眉梢快速抖动着,心里活络到史前速度。 慕倾城的美貌是慕情承认的,毕竟与之自己长得极为相像,而自己的一张脸长得好不好看,偶尔自恋一下的她,那可是极其的自信满满! 三角关系莫名成立,慕情突然间就不知该用何种眼神去直视着眼前君子了。 清眸上下来回的挑啊挑,慕情似乎忘记了她本该情伤一事。 叶枫见到慕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大惊的模样,暗沉的幽眸里微微含着不解之意,静静的瞅着眼前之人,总觉得像是被人肆意编排了一番,却又说不上来是在哪方面。 “怎么了吗?嗯?”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看着眼前慕情不解的问道,随之也开始暗自思索了片刻。 虽然有些不太觉得,但叶枫见到慕情如此纠结模样,便就不得不去多想,莫不是她还在介意着那夜后来的情不自禁以至于她在自己口下直接晕了过去的事情吗? 幽眸看了看慕情伸手捂嘴的动作,她那只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触在她那水润饱满的唇上模样,似乎是更加肯定了叶枫他心中的这个猜测。 嘴角微微轻扬,看来日后是要找个机会,多加练习练习了。 他的人,总是这般娇弱可不好,未来,又要怎么承了他的无限宠爱。 不得不说披着羊皮的狼不在少数,而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之下,与之其表面截然相反的霸道并存,也更加撩拨人心。 慕情得了叶枫的询问,自当是在自己那层她喜欢他,他却喜欢她,而那个他也是喜欢这个她的她之中,晕头转向的走了出来。 快速回归镇静自如的模样,慕情双手背后,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自己的误会,误以为眼前正人君子对于女装的慕公子会有少许好感,嗓子眼儿中轻咳了一声道。 “咳咳,没,没什么!哈,是本小主记性不好,差点儿忘了以前早就同着大人........呃,咳咳,大人莫要介意!!” 原本还在突突突狂跳的心,瞬间就不跳了。 心动与心冻,只差一步之遥。 叶枫淡极的薄唇微启,专注的看着眼前慕情,低沉道:“你当真记得?” “啊,啊?”慕情先是一愣,被叶枫问的一脸懵逼,随之四处瞟了瞟。 看了看一旁单膝跪地却是低头隐隐在偷着乐呵些什么的那俩护红卫,再然后就只见门侧的萝儿一脸温柔与笑,似乎很是赞同他们之前有过交集一事。 搞什么东东?那俩护红卫脑回路清奇,笑就笑罢,萝儿又在乐呵什么? 莫不是.......慕情猛然回觉,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内心苦逼道。 .........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万般蹉跎 慕情看了看一旁单膝跪地却是低头隐隐在偷着乐呵些什么的那俩护红卫,再然后就只见门侧的萝儿一脸温柔与笑,似乎很是赞同他们之前有过交集一事。 莫不是.......慕情猛然回觉,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内心苦逼道。 看来萝儿她是知道在此之前她这个极北帝女是同着护红卫主有过什么! 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一觉醒来,萝儿却竟总是说些公子川这青梅竹马的事?还战略性的转移目标欺诈式的告诉她这个小主,说她是在莲花道中与护红卫主只是初次见面! 还有阴火之中的慕倾城,之前提及叶枫的时候就觉她口气有些不对劲儿,原来,竟是刨坑在这里! 青玄屋内四方心思。 一方萝儿暗自内心满意道:本该就是你们一处。 一方那俩护红卫暗自激动道:原来帝女殿下还记得年幼在雪巅之上修习之事! 一方叶枫暗自狐疑道:她同我所说,似乎并不再同一件事情上。 一方慕情暗自懵逼道:老天,这都是些个什么事儿?!我竟然不懂了?? “我,我.........” 慕情呼吸紧了紧,突然间结巴了起来。 她到底应不应该记得?可怎么觉得,若是她说记得了,那么下一秒,定是会迎来新的一场未知与刺激。 “敢问帝女殿下是否准备现在出岛?弟子奉掌门之意,特地前来护送帝女殿下前往莲花岛泊舟之处。” 就在慕情快速思索着怎么回答着眼前叶枫所问之时,恰好院门处传来了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慕情看到了几个身着统一邀月金衣道服绣有九华河池莲的邀月内门子弟。 如蒙大赦,慕情瞬间感觉泡在水里的身子一阵轻松。 清眸一亮,迫不急待,慕情直接就是扔下了与之叶枫正在说着的话,快速向着院门外走去,边走边道。 “哈,掌门客气了,这莲花岛住了月余,本小主闭着眼睛都能摸得清哪是哪了,何须还用你们带路!不过既然来了,那么也就有劳各位师兄了........” 院门外前来的几位邀月子弟同时汗颜,都说极北帝女长相倾国倾城出水芙蓉,可是行事作风却是异常潇洒不羁,犹如男子气概,本来还没亲眼目睹过真容的几个子弟还不信,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都把自家仙门当成自家后院来逛了,怎能不嚣张,不狂妄,不霸气......... 叶枫看着慕情快速向着院门处走去的背影,微垂的幽眸暗了暗。 还在逃避么。 他所问不光是在问慕情记不记得曾经那在她看来应该是件极其微不足道的那件事,还在询问着那夜轻舟之上的阵中初遇之事她是否真记得。 有些事情,早该负责了。 早在古刹洞中的时候。 只是.........她似乎并不是这么的想。 微微觑了觑眉头,亦或是,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 即使坦诚了那夜轻舟的事,她却还是不打算把身份的事情说出? 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在各方面都极其卓越的男子,竟是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微微束手无策了起来。 为首前来的一位长相还算是出挑的邀月子弟拱手一揖,一身淡金色道衣,十分恭敬的朝着向他走来的慕情说道。 “是帝女殿下客气了,我等怎敢在殿下面前妄自菲薄自称师兄..........” 慕情根本没在意自己自入万花阵中,换回了一身女子装扮之后,所行所做所思是有多么的倒流三千尺。 更是不知自己的每一言每一语,竟是把人家一向云淡风轻足智多谋且修为高深的云雾清风君,堵的寸步难行。 只是抬头听了眼前邀月子弟的话后,倾城容颜上的笑意一僵,微微汗颜了三分。 规矩虽是死的,但那也是人定的,怎得眼前这些榆木脑袋的邀月子弟,竟都跟天机仙门里的那些谨记温礼的少年们一样,不懂变通! 本就是一句客气话,算了算了,爱怎么回怎么回,她又不是他们的师姐不是......... 不是一家人,不管一家事。 慕情浅浅一笑:“客气客气。” 随之转身极其豪迈的向后挥舞起了淡色水袖,大声招呼道:“哎呀,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走了?那本小主我可是一个人赶回极北啦!” 垂眸看了看那俩单膝跪地的护红卫,慕情这才发现那两人好像就没有打算起来的样子,当即道。 “你们俩快起来!不是说护红卫此番前来是为保护本小主的安危而来的吗!你们就是跪着保护本小主的吗?” “不,不敢!属下们知错!” 那俩护红轻轻抬眸,看了看眼前护主大人微微颔首默许的样子之后,火速站起了身形,快速收起了手中接过的洁色氅披,一步跨出,紧跟慕情其后。 很是满意这俩护红卫的识时务为俊杰,慕情随后又是朝着萝儿的方向伸手勾了勾:“好妹妹,你还不来?” 萝儿本是见到眼前男女主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够捅破那层天窗而感到懊恼,这般一听慕情的话,当即不再做多想,瞬时动起脚步,朝着慕情所在走去道。 “是是是,倾城小主,萝儿可是要时刻跟在小主身侧,寸步不离的呢!” 恩爱两不疑,不在这一时,那便就在来日方长。 眨眼间屋前就只剩下那抹洁衣君子仍旧微动,慕情本是也想熟稔的唤过来,只是刚伸出去的手到一半,就磨磨唧唧的又收了回来。 看了看叶枫,再是看了看叶枫,慕情小声嘀咕了一句。 “莲花岛中风景甚好,人也美,花儿也香,若是护主大人想要多留几日,那便.........” 那便就随!待等到了阴火中的慕倾城能说话了,自然是要向着慕倾城好好商讨商讨,这跨越时空的爱恋情结如何终了! 或是慕倾城出来,慕情用着秘术试试能不能给慕倾城造个新身子,或是叶枫留下来,在这里安度余生。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有慕情她自己的身影。 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你眼里有他,他的眼里却是没有你。 只是某洁衣君子并不想在没有她的地方停留。 就在慕情垂眸的那一刻,一抹洁衣君子丰神俊朗的轻轻踱步而来,一身的云淡风轻,满眼的波澜不惊。 低沉之声浅浅而道:“走。” “哦,哦,好.........” 炸了毛的绵羊瞬时顺了毛,不为什么,只为这抹语气之中的无法反驳。 ......... 莲花岛,泊舟码头。 不得不说九华天地处极东靠海之地,风景秀丽,景色迷人,就连这里的水,都是极其的养人,更不要说邀月仙门之地更是处在一处四面环池的九华河池中央。 慕情是一路美滋滋的坐在邀月子弟前来护送的步辇之上,一路迎着晨光美滋滋的欣赏着沿途风景。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侧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慕情总是能够想到在此之前同着叶枫一起赶往九华天的那些时日。 那段日子,虽是狼狈,但也是慕情她重获新生后,最为放松的一段时日,万般蹉跎。 “到了。” 耳边传来了叶枫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慕情的无限遐想,随之从中快速回过了神来面红耳赤道。 “咳咳,嗯!知道了!” 简单的回应之后,慕情就是一步从着步辇之上跳了下来。 都说自己可以走路或者是搭上哪位师兄的剑而飞,可是在青玄屋外,除了叶枫一人没有出声,其余之人都是拒绝的。 没人敢载极北帝女御剑而飞,毕竟话说不好听,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发生,今日不就是小命搁这儿了。 再说了,护红卫们不敢载帝女之躯,那是因为主子的女人,谁敢碰! 而叶枫的剑,目前慕情她是绝对不想搭上去的,无法,为了节省时间,距离泊舟之处还有一些距离的慕情她,只好如同刚来邀月莲花岛中苏醒的那天,坐了同样的步辇。 仙门之大虽是壕气冲天气派的不行,但是也有仙门之大的不便之处。 就比如路途遥远,一个殿同着一个殿的距离,恨不得隔一座山。 星日掌门似乎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见到了慕情下了步辇,第一时间靠近过来,十分客气道。 “帝女此番来我邀月不过月余,本是前来拜学阵法之术却不料途中生变,出了许多变故是本尊的不是,眼下又要这般匆忙便要离开,实属本门招待不周。” 浑厚的中年男子之声,客客气气中规中矩的话,亦如初见般的人老舌滑。 这还是自前些日子刚醒来后,慕情她第二次这般正式的见到星日掌门。 当然,昨夜的不正视而见自然不算,毕竟只有她见到了星日掌门,而星日掌门并没有见到她。 轻轻一跳跳下了步辇,萝儿上前小小的扶了一下之后,慕情摆摆手表示不需要,随之面带微笑,冲着眼前一身依旧华贵的星日掌门回道。 “掌门客气了,是本小主叨扰多时,给掌门添了许多麻烦,哦对了,听闻莲花岛中有着诸多名贵药材,若是掌门硬是觉得亏欠,那便就摘些,送去药谷,给梁圣手救死扶伤,也算是为本小主几下善德了。” 慕情说的很是轻巧,丝毫不在意自己这是狮子大张口。 轻轻环顾了一下四周,倒是没有发现邀月神女的影子。 这似乎不符合这个爱凑热闹的人的行事作风,每每有什么事的时候,不都是这神女出来的最频繁的吗。 一旁萝儿温柔的面上似乎有着忍住的笑意,看着眼前这抹倾城背影,听闻了她口中所说这般明目张胆的话,真是应了那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似乎星日掌门身后跟着的是个长老还是什么很有身份的人,年纪稍大,就是那种一看就是慕情爷爷辈的人。 其听了慕情的话后,当即面色大变。 “不可........” ......... 第四百六十八章 邪不压身,身傍绝术 一旁萝儿温柔的面上似乎有着忍住的笑意,看着眼前这抹倾城背影,听闻了她口中所说这般明目张胆的话,真是应了那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似乎星日掌门身后跟着的是个长老还是什么很有身份的人,年纪稍大,就是那种一看就是慕情爷爷辈的人。 其听了慕情的话后,当即面色大变。 见着自家家主并没有是什么,很是捉急的向前不管不顾的出声道了。 “哎呦呦,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哟........!” 向前摆着手,来到了慕情面前,出言解释道。 “帝女殿下,实不相瞒,我邀月莲花岛中的药材,已经是为前些日子救治帝女采取了一半,剩下的那些都是些年份不足的,万不可在肆意采摘.........” 看着这老者面善,慕情无意刁难,只是昨夜听闻了星日掌门同着那邀月神女的话,慕情可不会是就这么轻易放过星日掌门的。 自己身受阵法反噬和遭遇槐林邪祟一事暂且不提,此时公子川被骗去极北之地和他星日掌门在为邀月神女卖命,使之极北之地乱入邪祟一事而言,就绝不能轻饶。 好好的一门之主不为人师表的做作榜样,却是天天搞些有的没的,野心勃勃没见,老不正经却是很贱。 即便是过往已经发生过的事了,但是慕情她身为两百年后的现世之人,也是极其不耻这种处世为人的一门之尊。 眼下碍于两百年前轨迹限制,慕情并不能真的做什么,但是旁的为难什么的,还是可以做上一做的。 就算是为了左肩头阴火里的慕倾城出出两百年前的气,也算是为自己心中的为正出出气。 而且,即便是此时的慕倾城尚未醒来,但是慕情已经是明确知道了这星日掌门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毕竟两百年前的邀月仙门,是要被邀月神女夺得一门之主之位的。 轻轻笑了一声,慕情没有看向那位老者,转而是看向了一双鱼眼微微有些死气沉沉的星日掌门,玩味道。 “哦?掌门意下如何?” 邀月仙门的富贵,从那些个金碧辉煌就足以能够看出,还会缺了那些个年份不足的草药? 闻着眼前老者时不时身上传来的药草之香,怕是这个老者应该是邀月岛中什么医药长老之类的人。 果不其然,只见星日掌门微微转身,脸上面无表情的训斥了一句:“无礼,苍药长老还是退在一侧为本尊准备安神良药。” “掌门........”那上先出言的长老小声的唤了一句,但似乎碍于星日掌门满面严肃的威严,只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退在了一旁,一手拿着药杵一手拿着药厩,满眼不舍的碎着药。 慕情听闻星日掌门的话,轻咳了一声,故作好奇道:“咦,掌门最近是身子不适吗?怎还需要安神良药,精神不好了吗?贵门神女呢?” 精神好不好被慕情应是牵连上了邀月神女,听闻了这话的身旁邀月子弟各个眼中意会不明。 本是不用提及邀月神女的,但是慕情就是忍不住说一声,毕竟现在她满脑子里还能回响起昨夜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而且,难道她说错了吗,精神不好定是没休息好,这没休息好了,那可不就是要同着她邀月神女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 莫不是最近兴风作浪过了头,所以到晚上才会有心神不安的时候? 慕情表示,很有这个可能。 星日掌门转过身来,十分木讷,就如同少了些许人情味,面儿上并没有猜想中的不好意思,这倒是符合了他一门之主的城墙脸皮。 随之只见星日掌门微微颔首,单手背后,十分客气的向着慕情她道。 “帝女说笑了,本尊是因为最近兄长的事.........” 停顿了一下,星日掌门意有所指,慕情瞬间明了。 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把脏水泼到自家兄长身上,慕情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怕不是槐林之中有没有兄长一说还不一定。 星日掌门也就暂停了一下,随之便就紧接着说道:“一点小事无足挂齿,倒是帝女若是有需要,那本尊这便就命人着手去办就是。” 只字未提神女一事,如此与之神女保持距离,倒是慕情自第一次见过星日掌门热脸贴着冷屁股的模样截然相反。 这么好说话?慕情突然很好奇的抬眸看了看眼前星日掌门。 一身金履衣,一身的富态,一身的富贵,耀瞎了眼的金。 除了人没有初次见面滑头了些,整个下来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遥记得上回记忆还没恢复之前,慕情她曾向着星日掌门那里敲诈灵丹妙药法器法宝的时候,那星日掌门还是半掖半藏,抠门儿的不行! 看似大方的给了一堆的东西,但打开乾坤袋一看,竟是些不太能用得上的。 难道是错觉吗?还是说,昨夜的星日掌门同着神女太过放纵,以至于今日所见的星日掌门心情一好,瞬间无欲无求了起来? 慕情伸手摸了摸下嘴巴了,清眸一转,转而继续回道。 “哦对了,本小主今日里见莲花岛中的金玉海棠树开的甚是美妙,我极北之地少见花色,不知掌门是否能送几十株与本小主?” 慕情心里冷冷一笑,这金玉海棠书可是听萝儿说了,在邀月仙门之中极其富贵,一株千金难求! 本来邀月岛中就没多少金玉海棠,要个几十株,他邀月还不得破产了。 可出奇了今日,慕情明显都见一旁邀月子弟咬牙切齿十分肉疼了,然而眼前的星日掌门却还是应了下来。 “若是帝女喜欢,本尊这就命人去砍些给帝女带去极北。” 慕情瞪了瞪眼珠子,这都允了? 抿了抿薄唇。 早在见到星日掌门第一面的时候,慕情她就觉星日掌门的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就好似人虽是站在眼前,却是感觉不到半点的生机。 于是慕情就打算有心试探试探,结果这一试探,果不其然,瞬时就让慕情她知道了什么。 要知道,如今运用阴煞之力的她,早已能看出诸多邪术痕迹......... 也许这就是邪不压身,身傍绝术。 而星日掌门他,怕是昨夜春宵不好得,得来不是一夜春宵啊.......... 一旁萝儿似乎也有些惊讶的心理在身上,上前轻轻拽了拽慕情的衣袖,小声窃语道:“倾城小主,此行赶回极北,适宜一切从简........” “咳咳。”慕情眨了眨眼,她自然是知道的。 乾坤袋定是要装好十几个袋子才能装得下几十颗金玉海棠树,而这背着一坨乾坤袋赶路,想想都汗颜。 伸手摸了下鼻子,慕情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本小主就是开个玩笑,没成想掌门竟是如此大方!”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眼下还是要顺着两百年前的主线发展的。 能够在幻境里帮着梁城一两分就好了,再做多了,物极必反,难免不会生出偏差。 说罢话之后的慕情随之便就伸头朝着岸边处的轻舟看了看。 码头边停靠了两只轻舟,一只轻舟上身侧随行的那俩护红卫早已经上去了,而剩下的一只,怕就是乘载着她出九华河池的了。 本来是想转移视线,然而这一看,慕情她竟是耳垂蓦的一红。 那预备承载他的那叶轻舟,若是慕情她所猜不错,应该跟她是有几分缘的那只!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慕情看到了轻舟外侧浅浅的几道剑痕。 那剑痕明显就是厌世所创的,慕情她闭着眼睛都认得出!........... 想来是上次那夜在轻舟上抽开厌世的时候,不小心划上去的。 快速踱步而去,慕情边走边道:“便就不予掌门多加叨扰了!帝主爹爹还等着本小主回去,掌门告辞,保肾也保重!” 说罢等也不等身后的叶枫和萝儿,直接就是一步跳上了轻舟。 萝儿见着慕情走了,小小呼唤了一声,随之也跟了上去。 叶枫则是侧眼很有深意的看了看星日掌门,没说什么。 星日掌门没有继续挽留,依旧面无表情,行事诡异。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轻舟很快就驶离了莲花岛岸边........ 晨光依旧,春色怡人。 从上了轻舟之后慕情她就一直是沉默不语,静静的坐在船侧单手扶着下巴想些什么,周身之气生人勿进到旁人都不敢上前打扰半分。 淡色水袖长裙散落在一眼望不到底的九华河池之上,如同春日兀自盛开的清莲,美不胜收,好不养眼。 “神女,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口中轻喃,慕情一手随意的垂落在了轻舟舟边。 饱满的指尖肆意的拨弄着九华河池中入则不出的灵水,感受着那九华河池水想要通过指尖的牵引把轻舟上的人轻拽下去的感觉。 一道浅浅的水波无声出现,伴随着轻舟船尾的划痕,如同相偎相依的母子鱼在水中漂游。 直至轻舟御到池中央准备突破结界的时候,慕情才是松了口气,一双隐隐暗了下来的清眸,才是恢复了原本的明亮。 两只轻舟一前一后,前面的轻舟只载了慕情她和叶枫两人,外加一个在船尾御船的邀月子弟,而后一只穿上就载了萝儿和那俩护红卫。 这般分配,自然是萝儿同着那俩护红卫的心有灵犀,当真是不错过任何独处的可能。 慕情并没有发现这特殊的分配,只当是身份使然。 轻轻迈出步伐,一身轻裙飘飘的走向了船头单手背后的叶枫身侧,顺着叶枫的视线,慕情看到的是即将抵达的岸边,还有含苞待放的九华河池莲。 河莲绿叶一片挨着一片,一朵朵饱满的花骨朵儿,预示着今年夏天的河莲依旧会是美不胜收,夺目耀人。 “叶枫,刚刚所见的星日掌门行如走尸了无生机,怕是已经死了。” “嗯。” .......... 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枫君还是你枫君 轻轻迈出步伐,一身轻裙飘飘的走向了船头单手背后的叶枫身侧,顺着叶枫的视线,慕情看到的是即将抵达的岸边,还有含苞待放的九华河池莲。 “叶枫,刚刚所见的星日掌门行如走尸了无生机,怕是已经死了。” “嗯。” 对于叶枫的淡淡肯定之声,慕情是满脸毫不意外的。 她就知道,没有什么是能瞒得过身侧佼佼君子的。 “你怎么看?”慕情开门见山道。 “神女。” 叶枫棱骨分明的五官看着前方,满眼的波澜不惊。 慕情听闻过后快速的挑起了眉头,那刚刚还毫不意外的脸上说变就变。 不可思议的转脸看向叶枫,慕情她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着叶枫俊朗的侧颜说道。 “你竟知?” 这一脸云淡风轻的君子轻轻侧颜,暗沉幽眸微垂,看向眼下的慕情。 “嗯。” “呃.........” 慕情一时语塞。 有关于码头上所见星日掌门的模样,死里死气,一切说话行事作风都极其木讷,那明显就是被人炼邪化作傀儡了。 这就同着之前在庆功宴时,慕情她和叶枫在季月蓝寝殿中所见的那句邪奴一般,是提线木偶受人控制的。 这也变相说明了,当初叶枫所下在五筒兄视魂上的追魂香,就是被邀月神女所改,因为能够把星日掌门炼邪的,也就只有昨夜所见的邀月神女。 神女的暴露直接就是袒明了五筒兄视魂是由何人重塑身形,而这个答案尚且是在预料之中。 也唯有她能够活了两百年的邀月神女,才能有着这般高深的修为,才能有着诸多禁术在身。 毕竟没有两把刷子的神女又是怎么创造出的莲心境。 前者还好说,可是后面叶枫亲口所说的神女二字,当真是让慕情赞叹了一声,真绝机智。 之前身在阵外的时候慕情是曾向着叶枫提及过神女的事情,但当时一切尚未可知,也就蜻蜓点水的提了提,不曾想,叶枫这厮竟然还记得此事。 如此梳理明确清晰,还把那神女联想到了邀月万花阵中,也就是这乱入的莲心境里........果然和聪明人讲话,整个人都感觉是透明的。 侧颜回眸看了看船头迎风别样惹人眼球的叶枫,慕情高挑了一瞬眉头,轻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这自己还没来得及换回慕公子的身份寻得叶枫交流起来自己所知的东西,怎么她就感觉,似乎身侧之人早已洞察了一切?? 甚至,似乎比自己所知还要多上了许多......... 垂眸看了看叶枫身侧的那把清心剑,这剑倒是如同自己乾坤袋中躺着的厌世一般,自入了万花阵后,整个剑身的光泽都暗了一度。 看来这乱入万花阵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非死不出,应该还有着什么限制压制在其中。 叶枫重新回眸抬头看着前方,渡过了结界之后,两只轻舟很快就要到达岸边。 之所以站在九华河池望不见池中心的莲花岛,就是因为这阵法结界的原因。 只要过了结界,岸边和岛边其实相距的距离并不远,远的只是结界里的阵法迷宫。 “五.........” “啊!” 然而就在叶枫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身后萝儿惊叫了一声。 随之就只听扑通一声,后边的轻舟之上便就是一阵异动。 “萝儿,发生了什么事!” 慕情在还没有转身的时候听到了萝儿的这声尖叫再紧接着就是落水之声,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萝儿落水了! 还是落进了上不可飞下不可游的九华河池水之中! 随即快速转身,想也不想的就要欺身跳跃过去,期望着能够及时抓住一星半点儿萝儿的手臂。 只是刚要动作,身侧叶枫便就一把抓住了慕情的手腕,随之带着慕情整个人凌空一飞,直接就是离开了轻舟之上。 “莫慌。” 沉稳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慕情只来得及向后瞟了一眼,随即整个人在空中跳跃之时便就又听叶枫应该是在对着身侧那俩护红卫道。 “带着人,直接渡过来。” 慕情回眸,瞅见了萝儿尚且还在轻舟之上,一颗提起的心瞬时放松了下来。 怎得之前没听慕倾城说,还有这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难? 在万花阵中落入九华河池水中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这是小命儿随时要玩完的。 稍稍松了口气,随之慕情就只见那落入水中之物不是别的,正是后方轻舟上的船桨。 顺势而看,慕情又是挑了挑眉。 不知是什么原因,萝儿同着那俩护红卫外加一名御船子弟四人所乘的那只轻舟,竟是突然间松散了开来,很快整只轻舟便就浸满了池水。 被九华河池水浸上身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别忘了梁城之前所被关押的邀月水牢。 水牢之中的水便就是九华河池中的水,那是死沉死沉,只要“咬住”了人,那便就是紧紧要把人吸进去的玩意儿。 护红卫一人单手撑扶一个人,快速点着船边儿,在脚底还没触碰到九华河池水的时候,分别是借着另一只轻舟前后不远的距离,一前一后的从很快就沉没进池中的轻舟之上,跳到了之前慕情所乘的那只轻舟。 轻舟左右摇摆,在河池之上泛起缭乱的水纹。 邀月中的轻舟都是不大的,一只轻舟顶多也就能乘五个人左右,再多轻舟就吃水,难以赴行。 慕情很快就明白了叶枫为何会突然带着自己凌空一跃,因为加上之前自己所乘轻舟上的子弟,正好萝儿他们一行人是五个人在轻舟之上。 若是人再多,怕是今日性命全部都要搁在这里。 只是回过头来看了看距离他俩还有些距离的岸边,慕情她不由又听天由命了起来。 此时周身前后左右除了水还是水的九华河池,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尴尬处境,不会叶枫他是想就这么带着她直接落水里去? “护主大人,本小主可是要提醒提醒你,别忘了这九华河池水,可是上不了飞下不可游.........” 空中一跃到半空的慕情轻声朝着身侧君子而言,本是一跃而出的身形由着至高点的到达,正开始渐渐向下滑落。 只是手腕之处正被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牵握住,虽是担心着很有可能虽是就要落入九华河池水之中,但是慕情却就是感觉无比的放心。 毕竟叶枫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过的,绝不会想自己一般,经常鲁莽行事。 “放心,有我在。” 低沉好听的声音,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清心。” 随之叶枫低沉的唤了一声清心剑,那把通灵的灵剑便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绝美的弧度,瞬时出现在慕情眼前不远处,腾空在了半空之中。 慕情斜眼瞅了瞅眼下距离脚底处不远的清心,一脸欲说不说但最终还是开口向着身侧叶枫说出来了道。 “你该不会是想要御剑哥哥,都说了不能飞.........唔。” 慕情清眸一睁,浓密的睫毛一颤,本以为是自己高看了身侧叶枫,哪成想,原来是她自己想左了。 只见带着自己从轻舟上直接一跃而出,落下时却与之岸边还有些距离的叶枫,牢牢牵着自己的手腕,轻轻一点那被唤出腾空而飞的清心剑,随即慕情她整个人便就是二连跳的随着身侧皎洁君子,一跃到了九华河池的岸边。 刚刚好,多一步多了,少一步沉了,分毫不差。 你枫君还是你枫君。 “真绝机智!” 慕情直到是落地整个人站定了身形之后,还是一脸的回味无穷。 她怎么就没想到,虽然说这九华河池水上是不能凌空御剑而飞的,但是人若是跳跃其上而不是御剑而飞,那不就行了! 说白了九华河池之上之所以不能御剑而飞,那其实就是在九华河池的上空是无法御灵的,叶枫带着自己凭借着本身的实力一跃,自然就是用不上灵力。 而清心剑凌空,那全全是因为这把剑之灵,也根本分毫未用叶枫的灵力! 真绝顶聪明,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这么一想,难怪当初阵外季月蓝和季月遥双金刺莲的场面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同样接助外力一跃,从一只沉了的轻舟之上,直接跃上的另一只轻舟吗! 情不自禁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慕情向着身侧站定之后就是一身不染于尘的叶枫比划了比划。 佼佼君子淡淡侧颜,牵着手腕的手未松,看向着满眼星辰的慕情,嘴角微微上扬,侧身而下。 就在慕情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叶枫他突然的靠近了慕情她的面前,轻声说道。 “你刚刚说什么?” “啊?”慕情水汪大眼猛的一呼扇。 咕嘟。 看着靠近过来的叶枫绝美俊朗的五官,慕情狠狠咽了一口垂涎三尺的口水。 “我,我说真绝机智.........” 怎么着,难不成只能你夸我机灵,就不能咱夸你机智了吗? 慕情嘴角扯了扯,这也太双标了! 她是在夸他,又不是在骂他!! 然而叶枫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暗沉的幽眸更是深了一度道。 “刚刚你叫我什么?” 刚刚叫他什么? 慕情歪了一瞬的小脑袋瓜,可爱的清眸突然懵逼了一刻。 她刚刚有叫他吗? 犹豫了一下,耐不住身前人的强势,慕情小声试探性的道了一句。 “我刚刚,叫了你护主?” 护红卫主可不就是被护红卫称为护主的吗,她之前又不是没叫过。 怎么,难不成是突然间有了什么特别之处? 慕情忽闪着大眼,瞅了瞅身前微微颔首靠近的叶枫,等待着回答。 “不是。” 叶枫微微又向前靠近了一分。 本就猛然靠近过来,这么突然的再向前靠近一步,使得慕情她开始摒住了呼吸。 “我刚刚,叫了,叫了你大人.........?” 护主大人这么叫也没错啊....... ......... 第四百七十章好一颗韬光养晦秀色可餐的藏珠 “我刚刚,叫了你护主?” 慕情呼扇着大眼,瞅了瞅身前微微颔首靠近的叶枫。 “不是。” 叶枫微微又向前靠近了一分。 本就猛然靠近过来,这么突然的再向前靠近一步,使得慕情她开始屏住了呼吸。 “我刚刚,叫了,叫了你大人.........?” 护主大人这么叫也没错啊.........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只是看着眼前之人的反应,似乎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能够撞启百年不遇幽冥幻阵的“幸运儿”表示不知! “也不是。”某人又是近了一分。 面对着脸前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慕情开始向后退了,喉咙处无声滚动了一瞬,目落之处,皆是那张忍不住让人回想起些什么的淡极薄唇。 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叫了眼前之人什么,以至于这一身波澜不惊的君子如此在意。 难不成,是她一不留神没有隐藏好,随口叫了这厮云雾铁公鸡??? 讪讪一笑,慕情怯怯抬了抬的眸子很快就又放了下去。 垂眸微微撇开了面对面的视线,慕情斜看自己脚尖儿的说道。 “那个,我刚刚,莫不是,直呼了大人的名讳?” 这人一有了身份,就最是切记旁人尤其是地位没有自己高的人直呼其姓。 感觉应该是这个样子了,于是乎慕情快速抬眸重新对视上了叶枫暗沉的眸子,出言解释道。 “哦,若是这样,大人不喜的话,那么以后本小主便就不唤了........” 然而这次的叶枫没有再向前靠近,只是眉头微微一觑,低沉道了一句。 “小心。” “哈?” 慕情没明白眼前叶枫突然间让自己小心什么,但是脚底隐隐弥漫的水汽似乎又告诉了慕情到底要小心什么。 看来刚刚没注意,直接一步又要倒回了九华河池池水之中。 脚底的拉扯感瞬间来袭,就好似无数双触手正在贪婪的吞噬。 “呃,看来晚了..........又要麻烦护主大人了。” 回眸瞅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之后,慕情就这么一转脸尴尬的向着叶枫说了一句。 期间近距离的相视,慕情倒是又发现,在叶枫他那浓密剑挺的眉宇间,竟是还隐藏了一颗生的极其风情的藏珠痣。 藏珠痣不偏不倚,正是在左边眉梢末尾处半露不露,若不是这般近距离的观察,倒还真是不宜让人发现,可谓是隐藏的极好。 以往慕情同着叶枫没少近距离接触,不过大都是在光线不怎么好的情况下,能够像今日这般迎着朝晨而静观的,倒是头一次。 而藏珠藏珠,如此隐晦而藏在眉梢末尾处,只有借着朝阳才能看清一丝半点的藏珠,当真是一颗生来就极其魅惑人心的痣子......... 听了慕情那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话,叶枫他并没有说什么,暗沉的幽眸似九华河池水般的深沉。 那本就是从轻舟上一跃而未松开的手轻轻向前一拉,随之慕情整个人就被迫向前扑了去。 虽然简单粗暴的就把慕情从着一只脚没入九华河池水中捞了上来,根本就不像水牢那天慕情费了死命把水牢中的梁城给拽出来,但借着这般前倾的力道,慕情却又不得不倾斜躺在了某人孔武有力的臂膀之上。 一上一下,双目而对。 慕情没忍住,兴许是那颗眉间藏珠痣太过吸引她的视线,怎得有人能够把痣生的如此魅人心弦。 情不自禁的伸手向着叶枫眉梢末尾处用着饱满的双指温柔轻抚了片刻。 手指尖儿所碰眉毛的柔软触感丝丝游离,慕情红润的嘴唇微启,轻声喃喃道。 “好一颗韬光养晦秀色可餐的藏珠。” 叶枫本就是被慕情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动作一滞,现下又听闻了慕情口中的话后,暗沉的幽眸之中,更是有着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当年在圣山之中,他为历练她为游玩,两者不期而遇,她也曾是这般在意过自己眉梢末尾的东西。 几经周转,事与变迁,不曾想,她口中的话,依旧同着那日如出一撤.........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捏住了慕情她还在游走于自己眉尾的手,娇嫩的手掌在掌心间,只叫此刻拥有它的人想要无尽宠爱。 浅浅压抑住了内心中的冲动,叶枫知道,这也不过是眼下的她的无心之举,与之她有没有想起那一年的事,毫无关系。 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她。 没有理会后来慕情带有些许轻薄的话语,毕竟把这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说成是秀色可餐,怕是除了阵外赫赫有名的一抹红慕公子,旁人不敢也不可能会对人家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如此放肆。 “叫哥哥。”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也恰到好处的停顿了下来。 直到此刻,手掌被半空截胡的慕情才是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冒犯,当即耳根处找起了火来似得,通红的不得了。 后腰处被拦抱在怀,不老实的手掌正被人家轻握在手掌心中,无法抽出。 有些僵硬了的身子努力故作镇静,慕情看着侧颜上俯视而看的叶枫,理智已经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下意识回道。 “嗯?叫什么?” 叶枫他竟让她叫他哥哥?! 什么哥哥?师兄?兄长?还是枫哥哥!! 本就是微僵的身子在叶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下,更是一僵,僵的不能再僵。 这也太突然了?她,她可是还没有准备好!!! 面对着眼下明显看出已经是在胡思乱想一通的慕情,叶枫浅浅一笑,嘴角处勾勒出了绝美的弧度,低声说道。 “你刚刚,叫我。” “呃!” 她刚刚是叫了他哥哥吗? “我刚刚,叫你?” 慕情用着那只被握住的手,抽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叶枫。 “嗯。” 叶枫满眼的波澜不惊,并未有什么不妥之样。 慕情尴尬了片刻,随即快速的想了想。 一经仔细的这么一想,似乎还真是......... 就在九华河池之上,凌空第一跃,慕情她险些以为叶枫要御剑的时候,还真是随口唤出了一声哥哥........ 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难怪叶枫刚刚会那么的问,原来! 慕情伸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侧颜,随之不等抱着自己的人再说些什么,当即就是隐晦的用了几丝左肩头处的阴煞,这才是得以快速起了身。 就在脱离出了叶枫怀中的那一刹,慕情看天看地看九华河池里的水,东扯西扯的快速说道。 “实不相瞒护主大人!本小主自小便就有一兄长,所以情不自禁便就唤作大人了哥哥,如有冒犯,还望别往心里面去!” 扑通扑通,满满的不明氛围。 暗自的挤了挤眉眼,慕情侧身背过叶枫,伸手敲了敲自己不长心的小脑袋。 自己还真是事惹体质,好好的却又总是会惹起什么事来! 这不,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人家叶枫身在莲心境之中用着极北护红卫主的身份就对阵里的极北帝女有点好感,这般自己顶着极北帝女的身份又是如此暧昧不清的唤了人家一句哥哥,怕是这情哥哥,更是钟意了情妹妹!! 这边慕情半是忧愁半是不知所措,举步维艰。 那边叶枫本是带有笑意的幽眸就因为慕情的这句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的话突然沉寂了下来,垂眸片刻,单手背后。 “兄长?公子川,还是.........”如今人称杀神的苍穹忘尘仙尊。 叶枫突然的又恢复了往常所见的一脸面无表情,甚至隐隐还有些许别样的情绪在其中。 慕情没注意叶枫俊朗之颜上的微妙变化,只是不敢对视着叶枫的眼睛四处乱瞟的快速搪塞道。 “自然是师.........是是公子川!咳咳,嗯嗯,公子川自小同着本小主一起长大,这是在极北之地大家都知道的,想必护主大人应该也很是清楚!!” 极北帝女的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也就唯有公子川他一人,慕情她这个后来入阵的人都知道,叶枫他如今身为阵中的护红卫主,更是不可能不知道。 说罢之后慕情便就快速的拍了拍胸脯,暗自吐了吐舌头。 刚刚她一不留神,差点儿就顺口说出了师兄二字,实在是能够担得起兄长的,就只有慕情她一直是看做兄长的顾恒,还好还好,及时刹住了。 这极北帝女可是没有什么师兄的,本就无法御灵,又何来同门师兄弟。 面前的叶枫半晌没说话也没有所动作,静静单手背后而立,一身洁衣出尘圣洁。 空气莫名低压,不自在。 就在慕情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准备侧身而出前去招呼即将乘舟赶到岸边的萝儿他们时,叶枫却是又在此时动了。 一身洁衣不染的淡然君子,横跨一步,轻轻截住了慕情她的视线,低声而道。 “往后莫要再随意唤他人哥哥。” 刚迈出一步的慕情猛然一怔,抬眸看向那眉宇藏珠的叶枫:“哈?” 叶枫耳垂微微泛红,泛起了些许粉嫩之色。 慕情,除了我,你可知,旁人都当不得这哥哥二字。 只是心中的话并未说出,叶枫只在最后稍稍加重了些许语气的说道:“记住了。” 随之便就比之本来先迈出脚步的慕情还要快上一步,先是朝着萝儿那后来抵达岸边的轻舟而去。 慕情站在原地是有些懵然的,没想到情急之下随口唤了句哥哥,却是能够引发如此深思。 果然情哥哥,更是要钟情于情妹妹了! 双颊蓦然红了红,慕情略微难为情的朝着那看似十分淡然离去的洁衣背影点了点头,在这绝对威严之下,不得不见势而为的小声说道。 “记,记住了.........” 老天,叶枫竟是对着幻境里的极北帝女,用情到如此地步了吗?! 怕是哥哥二字,只能被霸道拥有.......... ............ 第四百七十一章 呵护有佳,无微不至! “往后莫要再随意唤他人哥哥。” 双颊蓦然红了红,慕情略微为难情的朝着那看似十分淡然离去的洁衣背影点了点头,在这绝对威严之下,不得不见势而为的小声说道。 “记,记住了.........” 背对慕情走开的叶枫并不是不知道身后之人的小动作还有口中的那句回应,稍有情绪的面上终是如春暖花开,嘴角处又是柔和了起来。 就在慕情尴尬到不知如何收场之时,正巧萝儿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略显担心的问道:“倾城小主你没事?刚刚在船上看着你和护主大人抱.........” 说着说着,萝儿温柔的面儿上竟是有些嬉笑,满眼的暧昧不清。 换了轻舟之后,安坐于一舟之上的他们几个人在九华河池上看着岸边的情形都是极为的清楚的。 他们不仅看见了叶枫和慕情两人交谈的画面,更是看到了两人后来似乎因为什么,竟是情不自禁的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毫不避讳的亲密在了一起........ 这可没把轻舟上的那俩护红卫高兴坏了,也让萝儿浅浅一笑。 慕情在听见萝儿的那个抱字再见着前前后后几个从轻舟下来的人满眼都是极其暧昧的样子之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他们是误会了些什么!! 见了空隙,看着那停顿下来脚步的叶枫背影,慕情火速朝着刚下轻舟的萝儿,及时打断道。 “抱什么也不用抱歉!” 萝儿伸手捂嘴轻轻的笑了笑,很是懂得的把嘴里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改道:“是是是,就依倾城小主所说。” 慕情嘿呦了一声:“什么叫就依我.........” 随之摆了摆手,一脸就这样的样子继续说道:“罢了罢了,话说萝儿,你们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及时止住了萝儿那更加“火上浇情油”的话就已经是万幸了,眼下这么一问不仅转移了话题,更是也刚好了解到了之前在九华河池上为何萝儿他们所乘的轻舟会突然沉了船。 听护红卫他们几个人说,本来他们所乘的那只轻舟行驶的好好的,但不知怎么,就是从萝儿脚底的轻舟船板之上,突然的裂开了一道口子。 兴许是因为前后向行驶的池水之力太冲,以至于冲裂了船板,这才造了一场惊险刺激。 因为沉船的事,后来还惹得了前来护送慕情她这极北帝女出岛的那两名邀月子弟齐齐吓得不轻,请罪的请罪,自责的自责。 所幸的是最后人无大碍,慕情也就驳了那两人继续嘚啵嘚啵的嘴,让两人回了莲花岛复命去了。 伸了个懒腰,终于是打发走了不相干的人,慕情就像是忘记了先前那些令人尴尬不清的事,随之健忘的拍了拍叶枫的肩头,豪迈道。 “护主大人,咱们也该出发极北了!走着!” 终于是能够见到之前从萝儿口中所听闻过的极北之地了,那极夜台,那绯丝夜合,都是慕情所要迫不及待见识一番的。 常言道,美景于美色皆是上等之美。 叶枫垂眸看了看那攀附上自己肩头之处的手掌,简单沉声道。 “嗯,上来。” 然后便就是御了清心剑,身形缥缈的踏了上去。 而身后那俩护红卫也都随之各自御起了自己的剑,其中那个高个子护红卫还带上了萝儿一起。 慕情瞅了瞅叶枫所空出来的位置,那是在剑前的,很容易就被身后之人环抱住。 仔细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慕情随之若有所思的把头转向了另外一个独自御剑的好说话,个头儿也稍矮一点的护红卫身上。 然而她的清眸还没有落地,那独自御剑的矮个子护红卫便就先是浑身一震,如临大难当头,当即想也不想,本能的就是先向着身前叶枫战战巍巍拱手请示了一句。 “大人!属下先去前方探路,已确保此行安全!” 叶枫单手背后,轻轻点头一嗯,虽之那落单了的矮个子护红卫便就马不停蹄的御剑飞走了。 就好似如果再晚了一步,怕是就要被什么邪祟缠身了一般.......... “呃.........” 慕情嘴角一抽,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叫停那矮个子护红卫,哪想,人家跟窜天猴似得,说没就没! 无奈,她又是重新把目光落到了叶枫身前,左右思索盘算了片刻,似乎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又把目光放到了带着萝儿御剑而飞的那位高个子护红卫身上。 这回还不等高个子护红卫出言,萝儿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温柔的面儿上轻轻一笑,随之便就是向着慕情她很是英气的说道:“倾城小主,一剑最多御两人,这再耽搁天就黑了,夜路不好走,晚了,怕是公子他..........” 温柔的眉眼微垂,其中不乏隐隐深藏的担忧。 不过也就一瞬,随之把心中所想收了回去的萝儿便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护红卫道。 “萝儿便也在前面开路,等着小主尽快跟上了。” 随之也紧跟之前那矮个子护红卫而去。 眼前很快空空如也,不该走的全走了,留下的净是慕情两番都避开的叶枫。 慕情眉梢挑了挑,小声向着萝儿离去的方向嘀咕道:“我知道这御剑最多两人同乘一剑,但是咱俩可以换换啊...........” 萝儿她可以乘上叶枫的剑,而自己也是可以换个护红卫的剑站站! 然而萝儿早已远去,怕是听不见了慕情她本打算说的话,只是即便听到了,怕是也跟没听到一样。 因为御剑载乘帝女之躯一事,先不说萝儿,就是载着萝儿的那个高个子护红卫第一个就不愿意。 他可不想跟主子抢人。 叶枫静静的看着慕情送走了身侧三人,一脸的淡然,就好似无声再说,没得选。 慕情目光再再次回归到了叶枫身前,讪讪一笑,伸手挠了挠侧脸道:“那个护主大人啊,你看,前方不远处有个镇,镇上定是有售千里马的,不如我们.........” “帝女觉得马快还是本主的剑快?” 一句话就把慕情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此番慕情她那在莲心境中身在极北的帝主爹爹本就是十万火急的召回他们的,如若慕倾城所说不错,此番慕情她前往极北之地,便就是为救公子川的。 公子川所受魅祟蛊惑,唯有他所梦中之人才能将其唤醒。 而在极北周所皆知,同公子川青梅竹马的是她极北帝女,而能够唤醒公子川的,也就唯有慕情她这个身为极北帝女的青梅。 此番回去极北一场,也就接近了当初邀月神女所布下的局,怕是距离能够出阵的日子,不远了。 为了不影响阵中布局,为了不影响阵中所发生之事的轨迹,最终的慕情她还是不得不狠狠心咬咬牙,上了叶枫的清心剑。 不得不说叶枫的剑的确是很快,快到哪种程度呢,就是自上剑没一会儿被暖风吹得又补了一个回笼觉的慕情,等她在再次睁开眼之后,便就听前面的萝儿说,似乎就是已经到了极北边境之地了。 乖乖,这太阳当空照,估摸着也就刚刚临近下午,尚且午时饭点还没过,这不到半日的脚程,竟是直接从极东之地赶到了极北了? 要知道,极东极北两地虽是看似方位很近,但是九华天地处之地,听之前萝儿说,那是比之南辕北辙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就比如说她在此之前从极北赶往九华天求学阵法之初,萝儿说她们可是做了好几日有余的马车,而所载马车的马,还是极北出了名速度极快日行千千里的灵兽,过风驹。 过风驹同着普通的千里马那就相当于是一个修过仙,一个没修过仙,两者差距,显而易见。 清心剑落了地之后,慕情第一时间便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下来之后,整个人的双颊还是有些红晕的。 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就只知,她醒来之后,自己是靠在了一抹紧实温热的胸膛之上的! 这叶枫也真是,难道抱着一个睡着了的人御剑飞行不累吗?就不能叫醒一下她! 然而面对叶枫这云淡风轻的君子,回答却是:“无妨。” 萝儿早在一侧等着慕情她了,见了慕情的模样,似乎年纪尚小的萝儿却是懂得很多,瞬间明了了些什么。 轻咳了一声,不知有没有火上添情油的情节,只听这温柔长相的姑娘十分英气的说道。 “咳咳,那个倾城小主,刚刚听小五哥说,以往这个时间护主大人都已经是身在极北宫之内的了,如此降缓了速度,还是出于为帝女考虑,当真是细心至极。” 这边还在赞叹着叶枫同着那俩护红卫御剑速度挺快的慕情一听萝儿这般的讲,差点没被自己脚下给绊了个跟头。 “就这?还特意降缓了速度?” 嘴角一抽,果然修为高深之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不能用常言而论。 但反观自己,自从身无灵气之后,怕是连曾经御剑的感受都快忘了一干二净。 遥记得自己在刚学会御剑之初,便就能够从苍穹山顶上到天山边界花上个一个时辰的时间抵达,那已经是足够她在顾恒身边炫耀好几个月的事情了。 啧啧了两声,慕情耐不住萝儿外加身侧那俩护红卫十分骄傲且莫名期盼的眼神,随即便就转身朝着身后刚好收起了清心剑的叶枫拱了拱手,客气说道。 “还要多谢了护主大人的照顾!” 呵护有佳,无微不至! 叶枫淡然回道:“嗯,无妨。” 呃.........又是一拳头捶在了棉花上。 慕情赶紧收回了身子,重新正视的向着四周瞧了瞧,若是要真同着身后洁衣君子细细计较,怕是她都能够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就这?就这。 “还要多谢了护主大人的照顾!” 呵护有佳,无微不至! 叶枫:“嗯,无妨。” 呃.........又是一拳头捶在了棉花上。 慕情赶紧收回了身子,重新正视的向着四周瞧了瞧,若是要真同着身后洁衣君子细细计较,怕是她都能够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此时慕情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小城外,城门黄土色,很高,也很牢固,一看就有那种易守难攻的特点。 周边的温度似乎要比九华天邀月莲花岛中的温度稍稍低了那么一些,因为周边还能看到入春前遗留下来的冻雪。 而就是因为这些零零散散的冻雪存在,使之周围的景色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苍劲之感。 “这就是极北了么.........” 口中轻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够听的见得话,慕情清眸之中充满的数不清的向往。 不知怎的,见到这样的情景,慕情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亲切。 兴许是因为莲心境中顶替了极北帝女身份的原因,才使得慕情她真的有了一种回老巢了的感觉。 叶枫身在慕情身侧一步之遥,一双深沉的幽眸静静的看向身前东瞅西望,看什么都是很稀奇模样的慕情,面色柔和道。 “此处距离极北正宫还有段距离,帝女伤势未愈,不适宜长时间赶路,今日便且先在此处修整半日,明日一早,再赶往极光殿。” 身侧那俩护红卫听闻主子之言之后,立即毕恭毕敬向前一步,齐齐拱手听命道:“是!” 这气势一出,那是旁的行人纷纷避而远之的。 然而慕情却是有些好奇的回头看向了叶枫,小声说道:“极光殿?” 叶枫:“嗯。” 原来她那身在幻境中隔了两百年远的隔代好爹爹所在之处是名为极光殿的地方。 想来整个极北之地,也都是以极光殿为中心的,而且极北之地也一定是比邀月莲花岛还要大上许多的神秘之地,不然眼下明明已经到了极北,可听萝儿她说,却只是边境之地。 而叶枫他也是说了,此处极北之地距离极光殿还有些距离,若距离很近,也犯不着在此落脚休息了不是。 不过越是如此慕情在内心里反而便就越是对极北之地多了几分探索好奇之心,如此在以往所鲜少有了解的地方,比之无尽之端还要神秘的地方,怎能不留下她人称慕公子的痕迹! 只不过........ 慕情皱了皱眉头瞅了瞅身后叶枫,稍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护主大人啊,你的好意本小主心领了,只不过此番不是我那帝主爹爹十万火急的召我回去吗?眼下这般耽搁,会不会不好啊.........” 不是说,公子川还等着自己救命来着吗,这人要是一不留神等不及,死了怎么办? 若真是这样,那可不就要完了蛋了,之后阻止神女的计划岂不就是要被打乱??虽然慕情也的确很想在此处玩个半天,毕竟一到极光殿,肯定之后就没有这么轻闲的日子了。 然而就在慕情她说罢话之后,却是见到了一旁的那俩护红卫一个二个脸上都突然间抱起了义愤填膺之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得罪了他们。 而萝儿本事舒展的眉眼也是微微一皱,身侧小拳紧握,轻轻抿住了嘴唇。 慕情不知所以然,自觉自己没说错什么,也考虑的甚是齐全,于是乎又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身后的叶枫。 接收到询问的目光,叶枫抬眸,暗沉的幽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慕情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直至是看的慕情她有些发虚的时候,这佼佼君子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道。 “你,很担心吗?” “啊?我担心什么?” 慕情眨了眨清眸,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解。 明明是极北帝主唤她这个宝贝女儿回去的啊,她需要担心些什么吗? 也没听说她那帝主爹爹最近身子骨不好啊,自上次闭关出来了,听闻被邪祟所伤的地方似修养的还不错.......... 身侧那位一丝不苟,如同贯彻了叶枫整个人身上下似的高个子比较深沉的护红卫听闻眼前帝女如此懵然一问,似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种颇为伤脑却又不得不提醒的感觉向前出声说道。 “殿下,大人是在说公子川现伤昏迷于极光殿内一事。” 一句话说的恰到好处也极其的明了。 “哦哦,原来是这件事!” 慕情听闻提醒过后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叶枫所指担心是在问她有没有担不担心现在昏迷不醒中的公子川。 随即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道:“嗯,倒是有点。” 她自然是担心着公子川的死活了,要是耽搁了公子川活命的时间,那莲心境中岂不是全部就乱了套。 然而慕情这么坦荡荡的说完话之后,身侧那俩护红卫齐齐伸手捂住了心口处,就好似一颗火热的心,突然间拔凉拔凉的了。 帝女殿下!你怎能这般见异思迁!明明您和主子才刚刚你侬我侬!!! 所幸的是,叶枫还算是比较了解慕情的德性的,怕是她这么坦荡荡的一说,就只是怕了那公子川会死,而不是因为他是.......... 只不过虽然明白,但此番听着眼前人直言还是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爽的。 向前迈了一步,先是朝着城门中走去,边走这洁衣君子边向着慕情她“宽慰”道。 “进城。” “就这?” 慕情小脑袋一歪,以一种费解的眼神看着一步一步从自己身边错过去的背影。 就这就完了?难道不是应该看着自己这极北帝女挺担心,然后马不停蹄的继续飞往极光殿吗?? 叶枫侧颜回眸,暗沉的幽眸撇向慕情十分淡极的回道。 “就这。” 如此肯定且毫无半点波澜的话语,真当是让慕情有种风里来雨里去的感觉......... “诶!你别走啊.........” 这正着急回去干正事儿呢,这厮怎么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 慕情伸手朝着叶枫错过去的袖摆处一拉,然而抓到的只是满手的空气。 身侧那俩护红卫在见着叶枫向着城中走去之后,虽之也跟了上来,期间那矮个子护红卫在路过慕情身侧时停了下来,很是恭敬的向着慕情她一揖,随即说道。 “殿下不必担心,此番大人带着殿下御剑回来,已是比之殿下所乘过风驹提前了一日抵达极北边境,而帝尊那边也是事先备好的明日为殿下接风洗尘,若是提早了一日到了极光殿,恐怕还要有难于大人同帝尊的交代。” 听闻这话慕情嘴角一抽,看着眼前那矮个子护红卫道:“小六子,依你的意思,即使是上午你们大人特意放慢了御剑速度,却还是快了差不多一日??” 那矮个子护红卫点点头,不卑不亢道:“回殿下,是的。” 他们主子可是从极北之地到九华天独自一人打个来回也就半日时间的人,这是连帝尊都是极其赞赏的。 且不说其他的,就论主子的修为,那也已然是趋于问仙的地步了! 修仙之人一生追求大道,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修成仙缘,得道成仙吗,而主子是距离头顶最近的人,不然主子也不会当上现如今的护红卫主。 “呃........” 听闻了小六子的话后慕情眉毛使劲儿的抖了抖,抬头瞅着叶枫的离去背影,内心五味杂粮道。 “那也可真是够难为他的了。” 真是难为了叶枫带着自己生生是只用了半日才抵达极北地界! 小六子顺着慕情的目光看向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内心也是这这般感慨:的确是太难为自家主子了,即便帝女当着主子的面心里面担心着其他男子,主子还是得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小六子应该是出于不愿因为帝女太过担心那此时躺在极光殿中的公子哥儿而让自家主子心里膈应,于是又出言向着慕情她说了一句道。 “对了殿下,此时公子川的性命暂且无忧,尚且还能挺个数日,毕竟是被魅祟所惑而不是被一箭穿心,所以殿下也不必太过担心,早一日到极北殿和晚一日到,区别不大的。” 言外之意就是今日慕情她可以放心的休息,放心的在这边境小城里吃喝玩乐,也安安心心的多多陪陪自家苦命主子! 只是他所不知的是,慕情她所谓的有点担心,那并不是在意公子川他这个人,本就是两百年前极北帝女的青梅竹马,于情于理都与慕情她的关系不大。 现在之所以会有些担心公子川,那正是如叶枫先前所料,就只是怕公子川他命不硬,突然间翘小辫子罢了.......... 不过小六子的话也不是全无用处,倒是的确让着慕情没那么着急了,既然人还算是硬的,那也就如小六子所说,不急在这一时。 人晕都晕了,就当公子川此时正躺在极光殿中睡大觉,补了个好梦! 毕竟昨天晚上的确是听叶枫说起了公子川是被魅祟所惑,这被魅祟惑一惑倒是没什么的,怕就怕的是公子川心性不坚,会被魅惑中的东西吞噬了神魂从而影响到阵中轨迹,所以这才有些放不下心来。 但是眼下听了小六子的宽慰,倒是让慕情原本稍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不少,毕竟不是说她那帝主爹爹是准备的明日接风洗尘吗,别人没有分寸,极北帝主还会没有嘛。 若是公子川真挺不过来,怕是明日也不会有了什么早已准备好的迎接,直接就是进殿救人了,还接风洗尘个什么劲儿。 想来公子川暂时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莲心境中的事情也不过是两百年前已经过去的事情,她这个后辈之人自然是不用太放在心上,她只要做好慕倾城所交代的一切就好了,其他的都已经是过去式。 说白了,在眼下这莲心境里的人除了她和叶枫,怕是就没有一个活人........ ........ 第四百七十三章 细细品尝大人的美味! 眼下小六子的宽慰倒是让慕情原本稍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不少,毕竟不是说他那帝主爹爹是准备的明日接风洗尘吗,别人没有分寸,极北帝主还会没有嘛。 她只要做好慕倾城所交代的一切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头,慕情内心暗自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的倾城姑奶奶呀,您可快点儿醒来,这一会儿突然蹦出来一会儿沉寂的无声无息,当真是要了晚辈的半条小命喽..........” 这都到了老巢了,该睁开眼看看了。 只不过慕情投入进入的话就像是石沉大海,左肩头处的阴火烧的依旧旺盛,只是沉睡其中的美人却是毫无半点回应。 “罢了罢了,走,我们也跟上你们护主大人,省得一会他跑丢了还得让本小主满城风雨的找。” 慕情没有多做停留,既来之则安之,跟着人家清风君的身后,定是没啥大问题的,就算有问题,那也都不算事儿不是。 朝着小六子最后扔下一句话后,慕情便就慌慌张张的快速跟上了城门口中的叶枫,一手提着行动颇有不便的裙边儿,一手招呼道。 “护主!大人啊!叶枫!你等等本小主,这都饭点儿了,本小主可是饿了呢..........” 你可是我钦点的火夫啊,哪里跑! 小六子看着慕情眨眼间就跑没了的影子,倒是嘴里乐呵了起来,小声嘟囔了一句:“这谁丢也不会是主子丢,怕是满城风雨找人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主子他一人........” 前几个月主子从外面满身伤痕的回来之后,就一直命人暗中查找着什么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竟是最后发现,主子要找的人,就是他们护红卫一直私下里保护的帝女殿下。 可帝女殿下明明是护红卫最清楚其在何处的,但当时的主子却并不像是在找帝女,而后来为什么又找上了帝女,这是他们护红卫谁也不敢上前询问的.......... 然而就在小六子刚准备跟上两位主子的身后之时,他又突然间发现了一侧萝儿姑娘一直低着头似乎像是在想些什么,神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出于最近一直以来挺受帝女身边这个贴身侍女照顾的,于是小六子就很好心的上前问了一句。 “萝儿姑娘还不跟上吗?怎么了?看着姑娘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做我五哥的剑有些身体吃不消了?” 想了想,随即小六子便就提着萝儿打抱不平的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五哥一向是御剑最野蛮,剑上乘了姑娘还不知收敛,一会铁定是要好好说上一说!” 萝儿回了神,一双紧握的双手瞬时松了开来,轻轻抬眸,微微一笑,这长相温柔的小姑娘随即说道。 “不不用,不是小五哥的剑不好乘,是刚下剑城外温度有些凉,可能是出来的时候穿的单薄了一些,一会儿就没事的,不碍事儿,谢谢小六子的关心。” 对于长相这么温柔声音却又这么飒爽的姑娘,一般男子都会是不由自主心生好感的,于是乎小六子只当是萝儿心善,没在继续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句。 “那快走,城中又护红卫专门落脚的地方,到哪里赶紧添些衣物。” “多谢。”萝儿向着身前小六子很是客气的说了一句。 小六子摆了摆手:“萝儿姑娘客气了,这段日子在莲花岛中可是没少得了姑娘的照顾。” 两人边聊边向着慕情他们身后跟去,期间萝儿又很是随便的开口向着身前小六子问了一句:“那个小六,刚刚你同帝女所说是真的吗,公子他..........” “嗨,萝儿姑娘你也别太担心,听殿里的兄弟传信说,公子身上并无大伤,就是昏迷了几日而已,不碍事儿的,想来等帝女回了极北殿见了公子,也就立马能醒过来了。” 萝儿似乎有些不解魅祟所惑如何去解,出言询问道:“为何只要公子见了帝女就能立马醒来?” 这问题似乎问到了正点儿上,只见小六子听闻过后眉毛翘了翘,四处来回张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能听到的时候,才是用手掩着嘴,侧颜朝着萝儿她解释说道。 “可能萝儿姑娘常年服饰在帝女左右有所不知,魅祟不是人所化,而是狐妖所化,这修仙之人一般遇到魅祟都是避着走开的,不是魅祟厉害,实在是魅祟之惑太过麻烦。” “哦?”萝儿侧耳倾听着,对于魅祟,她所知的确并不多。 可能因为在姑娘家家的面前找到了存在感,于是乎这小六子说的更加声情并茂了。 “这一旦身中魅祟之惑那定是要以梦中所出现的人才能够解开,而谁也不知身中魅祟之人的梦中之人会是谁,这也就无从下手,有的人可能直至肉体生机消散也等不到自己梦中人的前来解救。” 一听没人能解救了,萝儿似乎脸色白了白:“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小六你刚刚说只要帝女见到了公子川就能醒来.........” 小六子点了点头,让着萝儿别着急的慢慢道:“是的,萝儿姑娘你所说不错,虽然身中魅祟之惑挺麻烦,但公子川却是不一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稍稍凑近了萝儿,小六子借一步的说道:“听闻我那些身在殿中的护红兄弟们说,就因为昏迷不醒中的公子川在这几日里口中总会时不时一直喊着帝女的名字,所以大长老才猜测,很有可能公子的梦中就是.........” 后面小六子又说了很多,什么公子川从小便被极北帝主看着长大,在极北同着帝女青梅竹马,他们护红卫怎么怎么不认同,但也没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萝儿都没有听进去半分。 一双手在袖子下方不知不觉的紧握,眉头所皱似乎越是听小六子所说就越是收的紧了起来......... 慕情跟在叶枫身后,犹如招摇逛市,大摇大摆的不行。 一身衣裙曼妙衬着本就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纷纷驻足观望。 叶枫熟视无睹这些其中不乏向着他投来的那些羞涩不明目光,只是回身淡淡看了看身后一会儿看着左边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一会儿又是从着一处卖灵剑的摊子嫌弃的走回来的慕情,低声问道。 “想吃什么?” 慕情对于这厮好听的声音总是下意识的在意,只是这么不轻不重的一问,却是让听力一向不错的慕情火速正经的站回了身形。 轻咳了一声,收回了那满眼新奇的目光,十分乖巧道。 “自然是大人手下的羹汤!” 开玩笑,难道这天底下还会有比之叶枫亲手做的美食还要好吃的东西吗? 不存在的! 即使有,那也只能说与之叶枫不分上下罢了。 身后早就跟上来的小六子嘿嘿一笑,听闻慕情这般赤裸裸占自家主子便宜的话,见缝插针的穿插进来说道。 “咳咳,那个殿下,此时我们一行人尚且都已经回到了故土,那..........难道还水土不服吗?” “咳,咳咳,咳咳咳!!” 何为语出惊人,此话便就是。 相对于小六子的好说性子跳脱,另一边酷似叶枫行事作风的高个子护红卫便就稍显沉稳了许多。 伸手拉回了小六子的身子,皱眉眉头,稍稍训斥了一句:“六弟,无礼!” 说罢,小五随即便就拱手,像是在替小六子顶什么罪似的,朝着慕情她快速单膝跪地道:“是属下们冒犯,还望帝女处罚!” 主子就在面前,身为下属,怎能以下犯上! 小六子似乎是刚刚同着萝儿聊得太多,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了,当即接收到自家五哥的暗示,跟着也就跪了下来,十分惭愧道。 “是属下冒犯,请帝女责罚,请大人责罚!” 刚缓过来的慕情还没站直身子就见身前一左一右跪了俩人,嘴角一抽。 虽然小六子的话的确是欠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但人家的耿直也确实是说对了。 在外还能以水土不服为由让叶枫当火夫,这一回了极北之地,人家可是堂堂护红卫主,如若再这般随意使唤人家,怕是她那好爹爹就要先教育教育她了。 缓了缓嗓子,慕情故作大人大量的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说道:“咳咳,快起来,这有什么的,本小主就喜欢小六子的直白!” 随即侧了侧身,又向着另一边的小五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毕竟你们家大人不是什么也还没说吗。” 大人在上,并无不悦。 “这........” 小五被慕情托了起来,起身之后看了看叶枫,发现自家主子并没有责罚之意,当即松了口气。 随即还是恭敬的拱了拱手,行礼道:“多谢帝女殿下宽宏大量!” “客气客气。” 慕情回过身来,正巧抬眸便就看到了一旁路边有处小摊子,饭点快过了,肚子里也的确是咕咕叫了,现下只能随便凑合凑合了。 随即便就不再管着身前这俩护红卫,直接就是十分有目的性的踱步朝着这处小摊子走了去。 期间边走还不忘边拉扯叶枫的衣袖大摇大摆壕气冲天的说道。 “大人羹汤诚可贵,正点吃饭价更高。不急这一时,来日方长,本小主日后有的是机会细细品尝大人的美味!” 叶枫无声间抖动了一瞬的眉头,那隐藏在眉尾处的藏珠也忍不住动了动。 瞧这话说的,硬生生是让慕情给说成了馋人家身子似的。 身侧又重新站回慕情身后时刻保护的那俩护红卫红了红脸,为着帝女的奔放暗自钦佩。 不过自家主子所看上的女子,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只有这般的独立特行,才是真的能够配得上自家主子的深沉!.......... ..................... 第四百七十四章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大人羹汤诚可贵,正点吃饭价更高。不急这一时,来日方长,本小主日后有的是机会细细品尝大人的美味!” 叶枫无声间抖动了一瞬的眉头,那隐藏在眉尾处的藏珠也忍不住动了动。 瞧这话说的,硬生生是让慕情给说成了馋人家身子似的。 慕情丝毫未注意自己的言辞有何不妥,口中的话不停,把叶枫拉到了路边小摊里坐了下来,之后随性说道。 “眼下我们还是就在这处随便喝碗羊汤!也算是暖暖身子了。” 小手一招,慕情身着水袖长裙十分潇洒且豪迈的向着摊位上的老板喊道:“老板!来五碗羊汤!五张大饼!” “好嘞姑娘!”老板的声音洪亮,底气十足道。 慕情吩咐过后随之又招手朝着还站在路边儿的了萝儿和那俩护红卫毫无任何帝女架子的说道。 “你们也别站着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都来坐下,一人一碗跑不了.........” 虽是最后这俩护红卫也是坐下来喝汤了,但是却分开了一张桌子,没有同着慕情和叶枫一起,理由是碍于身份尊卑,慕情也就随着去了。 等饭期间偶尔有着几个路人从眼前走过,惹得慕情驻看连连。 原因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就是他们个个身着独特。 这是一种身在天山苍穹长大的慕情所很少见到的穿着打扮,也可以说是从未见过,除了庆功宴上见到的凉陈那几个极北子弟,但当时他们的身着也大都没有特异到如此豪迈。 只见路过的行人中,男子大都是身穿带绒袍服,但是却又把绒衣的上半身别在了腰间,袒露出里面所穿夹层的单薄衣衫。 而女子则是大部分用着看起来很是保暖的头披披在了身上,偶有几个身子骨寒的,直接就是把披在肩头的头披披在了头顶之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双极其有风韵的眸子。 稀奇了一瞬,慕情倾城的容颜之上带着些许兴趣的说道:“啧啧,他们穿的可真够异域风情。” 明眼儿一看就知不是来自五大仙门之地的人。 想想也是,极北之地本就是不在五大仙门的各个覆盖境内,若是说能够与之极北之地相连较近的,也就只有云雾天机了,但那也仅仅是距离的近,而不是仅仅挨着,所以风清习俗什么的,便就与之以南一地大有不同。 然而就是慕情她的这一句很是随意的话,却是恰恰引来了身侧那名唤小五的护红卫满眼的不解与疑惑。 小六子是个话唠,也是个极其爱察言观色的,这一见小五的紧皱眉头,一时间没忍住,听了慕情的话后侧身转脸,直接就是朝着还在往街上看的慕情小声试探性的说道。 “帝女殿下........这,莫不是您忘了,我们极北之地向来寒多暖少,几乎全年九个月布雪的境内,自然是要穿的暖和一些的。” 难道自小在极北长大的帝女出去了一趟,就忘了极北原本的样子了吗? 这回身边高个子护红卫没有出言阻止小六子的询问,因为这也正是他想问的,帝女自从去了趟九华天,似乎.........有许多地方都与以往有所不同了。 他身为护红卫,早在极北之地的时候就有时刻隐藏在暗处保护帝女安危,所以多多少少对于帝女的行为处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微微起了疑惑之心,小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其实要真说眼前帝女有些变化的话,那自家主子这几个月以来的习性,也同样大有转变.......... 眼眸微暗,嘴唇稍抿,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也随之轻轻一握。 说罢之后的慕情觉得似乎那俩护红卫都是在用看什么似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对于自己很是稀奇极北着装很是不解。 也就片刻,随之她便就回觉,还真就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境中身份。 轻咳了一声,慕情有些尴尬的出言解释道:“咳咳!怎么会忘!本小主就是在邀月的莲花岛中呆了月余,突然间,就有些不适应,感慨怀念罢了!” 挺了挺身子,为着让自己的话更加让人信服,于是乎慕情又加了句:“不信你且听我说!” 随即指了指正巧路过自己摊位前的一位大哥,信誓旦旦道。 “本小主都知道为什么男子都把上半身袍服围在身上!那是因为,对,因为此时正处春季交界,天气晨冷午热,所以晨起出门在外必须要穿暖和,可一到正午温度上来了,热了自然便就要褪下一半方便做事!等到这股子暖气儿过了,自然是会再穿上去的,而把袍服系在腰间,那就是为了方便随身携带又方便随时冷了在穿上!”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稍有没注意的直接就被慕情给绕晕了过去。 刚刚路过的那被慕情临时抓来讲解的大哥驻足,转身向着慕情伸了个大拇指,十分激情澎湃的拍了拍手,中气十足道。 “妙,妙,姑娘说的妙哉!” 本是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的慕情一听路人大哥这般夸奖,随即就明白自己是蒙对了,毕竟天气还算暖和还穿着这么厚,穿了这么厚还脱下来了一半,稍稍动动脑子就能够明白其中道理。 气虚变得有底气了,慕情挺起的小胸脯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了。 得意的朝着身后而坐的那俩护红卫意气风发的扬起小下巴,颇为得意。 看,本小主是知道的! 眼前一身水袖裙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是那样恬静与美好,但一说话起来那又是绝对的霸气与蓬勃的帝女,当真是让人甘拜下风无法反驳。 “是,是这样啊.........”那个头儿稍矮但还是比慕情要高上不少的小六子半信半疑道。 慕情嘿呦一声,来了气势道:“怎么着,难道不像吗?!” 小六子当真是护红卫里最爱说话的也好说话的,人也十分活泼,比之身侧个子高的小五少了些许的循规蹈矩。 极其自然的接过慕情的话,小六子十分自然的便就脱口而道:“还真不像。” “嗯?”慕情斜眼一瞟,尾音略微沉冗。 自感周身有着不祥之气,身为反应极快的护红卫,小六子想也不想,瞬时便就改口道了。 “极北之地当然不像邀月莲花岛那般温暖舒适!不过咱极北出来的好男儿,那也是个个身子骨硬实的!” “这话说的倒还算是中听。” 慕情瞟去的清眸豁然一收,满脸胜利者的得意。 不错不错,是个懂事儿的护红卫!......... 周身死亡凝视一消失,小六子瞬时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呼,怎么他说实话,就连护主大人都散发出一丝丝的威压了,难道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回过眸子的慕情在众人都未注意的情况下火速侧了侧身子,靠近了同桌而坐的萝儿,伸手侧掩的小嘴,十分小声嘀咕的说道。 “嘿,萝儿,之前怎么没见你给我带来的那些随行衣物中,有着她们这些姑娘所穿的风情异服?就连个头巾我都没见着.........” 怎么着她也是极北的帝女,所穿难道跟着眼前所见的几个极北子民所穿不一样吗? 本来正在神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萝儿被慕情这么突然一问,下意识疑惑道。 “头巾?” 叶枫身坐慕情另一侧,正巧与之萝儿面对面,暗沉的幽眸微微一抬,十分淡然的看了一眼对面萝儿。 萝儿接收到叶枫的目光,下意识浑身一紧张,随即温柔的面儿上便就快速恢复了原本的正颜之色。 稍稍眨了几下眼睛,侧身朝着慕情,萝儿回神说了一句。 “应该是有的.........可能是压箱底太深了,所以倾城小主你才没有看见。” “压箱底太深了么?” 慕情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就在今早她还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可好像并没有在箱子底下看到头巾一类的物件儿。 萝儿看着慕情尚且还有疑惑的样子,随即又是主动靠近了慕情,小声但却很是肯定的说道。 “再说了帝女,此番前往莲花岛,岛中姑娘都身着长裙服饰,而我极北之地的袍服衣裙太过厚重,根本就不适宜极东之地的气候,所以箱中未见极北女子服饰,也实属正常的。” “是这样的吗..........” 慕情挑了一边的眉毛,可她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小摊儿老板走了过来。 “几位客官,新鲜热腾腾的羊汤来咯!” 随之话罢,扑面而来的就是满鼻子的香气和一阵阵袅袅热烟。 这小摊儿上的老板一看就是个动作利索的人,慕情坐下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五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就送到了眼前。 因为眼前多出来了一碗惹人忍不住快速品尝的美食,所以慕情便就没在继续多问身侧萝儿,自顾自的开动了起来。 慕情先是用她嗅觉灵敏的鼻子闻了闻,掰了几块大饼放在碗里随即才是满足的吸溜了一口汤汁。 “嚯,老板,够鲜!” 朝着小摊老板随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慕情开始风风火火的吃了起来,边说还不忘招呼着身边之人的说道。 “萝儿你也别愣着了,快吃,回头该凉了!” “是,是,倾城小主.........” 萝儿垂眉,能够明显感觉到面对面所坐的洁衣君子还在注视着自己,不敢抬头,只能是快速低头隐了面容浅尝起了身前羊汤。 叶枫的样子就像是无意间抬眸看了看萝儿,满眼的淡然如水。 左右也就眨眼间的功夫,随之这佼佼君子便就侧眼温柔的朝着正在美滋滋啃着大饼的慕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 虽是淡极的薄唇之上没有说什么,但一双黝黑发亮的眸子却是向下微微一敛,就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在其中。 ......... 第四百七十五章 白棺入地府,无常索亲命 叶枫看向萝儿的样子就像是无意间抬眸,淡然如水。 也就眨眼的功夫,随之目光收回,这佼佼君子转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吃着正香的慕情。 虽是淡极的薄唇之上没有说什么,但一双黝黑发亮的眸子却是向下微微一敛,就像是深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在其中......... 慕情她算是难得的时来运转,没想到随处寻来的小摊饭食竟是能够如此平凡却又美味。 一阵风卷残云,不多时原本身前还满满当当的大碗羊汤,也就自然而然的空空如了也。 拍了拍不再空虚的小肚子,慕情满足的抹了抹美餐过后的嘴角,整个人都瘫在了凳子。 似乎是觉得自己寻得地方甚是不错,一时得意忘形,这浑身泛着懒洋洋的倾城姑娘便就十分随性的开口慵懒道。 “美哉美哉,这天下,也就唯有美食与美色不可辜负!” 如此口无遮拦,当真不羁。 身前相对于慕情的风卷残云稍显儒雅许多的叶枫听闻慕情口中所说,侧眼轻喃:“美色?” “唔!” 大意大意,怎么能当着叶枫的面如此轻浮! 火速坐直了身子,慕情快速的咳嗽了几声:“咳咳!本小主的意思是,一切美好事物都值得认真对待!” 就比如云雾天机的清风君你! 叶枫:“你.........” 慕情:“瞧!街头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竟是如此热闹!” 然而还不等叶枫的话出,慕情便就快速的向着街头突然涌现的一堆人群伸手指了指,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是众目睽睽且毫无遮掩的转移了话题。 身后那俩护红卫整齐的伸手捂了捂脸,那模样颇为有着被当作是了三岁小儿哄骗起来的意思。 然而前后也就几个呼吸间,一阵闹哄哄且有哭有议论的众人之声便就是随着街头那群“热闹”渐渐靠近的距离,一点点延绵不绝的传了过来。 “嘿,竟然还真有热闹.........” 慕情眉头一挑嘴角一抽,很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依照自己这特殊事儿惹体质,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她事前声明一下,她真的就只是随手一指而已,就只是为了简单堵住叶枫他嘴里接下来会让她招架不住的话,随口而说了一句罢了。 然而可能祖上开过光,顺着慕情所指,一行人便还就真的在他们所坐摊位的街头之处,看到了路两边纷纷退让的百姓,和一群抬着什么的大部队袭来。 略微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慕情把手伸到嘴边,忍不住悄悄的捂了捂嘴。 她刚刚只是余光感觉前面街头的人头突然多起来罢了,全凭本能。 然而没成想的是,还真就是让她这事儿惹体质又是赶上了一场小小的“热闹”! 出门在外,她一抹红慕公子最不嫌多的就是热闹。 街头那一群大部队顺着街道渐渐向着慕情她此时所在的摊位前走来,随着距离越来越拉近,对于街头所发生的事,慕情她自然也就看的是越来越清楚。 然而就是这么一看,映入眼帘的一切又似乎是在打破着慕情她对以往所拥有的种种常识。 “老天,这是迎亲队还是送葬队?怎么抬棺抬的是具白棺,还各个都身穿大红服,连撒的纸钱也是红,就连棺材上也绑着个大红花?!” 慕情清眸瞪了个圆溜溜,一时间是有些凌乱的。 先不说红服白棺配,就这白棺可都不是常见的棺材,唯有还未嫁出去就去世了的女子或者没有娶妻的男子才能使用。 但即便是未嫁未娶而身亡,一般也都不用白棺,而是黑棺。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白棺太过显眼,而寻常百姓人家也只想图个入土为安。 民间相传“白棺入地府,无常索亲命”,就是用了白棺下葬的人家,很有可能就会被白无常盯上,因为白棺很多时候也是无常休息的灵柩,所以寻常百姓家是能不用白棺就不用白棺。 偶尔也会有英年早逝的把黑棺改成白棺代替,寓意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这也都是不常见的,除非是有着什么极大的必要,不然众人都是退而求其次的。 随着慕情口中的话罢,不一会儿的功夫那街头的大部队就已经是快要经过了慕情所在的摊位前。 迎面断断续续的传来了大部队阵阵吊丧哀哭之声,合着那一个二个脸上哀的不能再哀的脸,不用想了,如此不喜庆,即便是身穿红服,那也铁定是与着送亲队沾不上半点关系的。 不是送亲那也就只能是送殡了。 慕情伸手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艳红的薄唇轻启,稍稍有些好奇的问道。 “里面是哪家未出阁的姑娘或是未娶亲的公子英年早逝了?” 虽是很新奇送殡的却反常穿了喜庆的红服还撒了送殡最是忌讳的红纸钱,但慕情此刻没有像之前般出言询问,反而是吸取了刚刚身边百姓所穿服饰的教训,当即一根手指头束起,模样就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满是骄傲道。 “我知道了!这一定又是极北之地的另一风俗特色!” 送殡都送的这般独特,当真是异域风情!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身后那俩护红卫险些被慕情的话闪到腰之后,摊主老板却是先一步走上前来,连连摆手,满脸诚惶诚恐的向着慕情她道。 “哎呦,使不得,姑娘使不得!” 慕情不解,回眸一问:“怎么了吗老板?难不成这不是送殡队,还真是了迎亲队?” 如果这真是迎亲队,那新娘不坐娇子,新郎不骑马,倒是都改躺棺材结婚的话.......... 这种风俗,只能说,就算它极北之地如何异域风情,那也当真是有违世俗,活久见。 只见那摊主老板肩头披着白抹布,两手握于胸前,半哈着腰,十分老实的向前向着慕情连连摆手,出言解释道。 “不不不,姑娘,这可不是什么风俗,谁家送殡会穿大红如此不敬,那岂不是要气得老祖宗跳棺材板板!就算是真正的寿终正寝的高寿之人,那也顶多就是用具红棺来抬抬............” 这句话着实朴实无华,慕情抖了抖眉头,清眸不解的看向面前正往着自己这边走来的“热闹”,伸手指了指。 “那街头正走过来的这群人是.........” 那羊汤摊主老板面儿上有着几分惶恐,又有着几分畏惧,甚至隐隐在其中还掺杂了几分忧愁之意。 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左右思量了一下,这摊主老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出于好心的向着慕情她说道:“其实之前姑娘说对了一半。” 慕情歪了歪小脑袋:“我说对了一半?” 老板点点头,模样很是中肯,十分斩钉截铁道:“是的姑娘,街头这群人其实是送亲的。” “什么?!” 慕情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先是掏了掏耳朵,后是快速起了身,一手拍在了桌子之上,满脸惊讶道:“老板你是说,这红服白棺的送殡..........呃,其实是场送亲队??!” 兴许是见到了慕情的那一巴掌着实有力,震得杯中茶水都出来了些许,那老板稍稍被气势所折服,微微怯了怯几分道。 “是的姑娘.........” 即使是得到了肯定,但慕情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如此送亲的,在正常喜宴之中是没有的,而若真是要有的,倒是莫名让着慕情想起了两个字。 冥婚。 低头看了看身侧萝儿,萝儿的样子似乎也像是头一次见。 再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俩护红卫,只见那二人也同样是一脸懵逼之状。 小六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慕情此刻前来询问的目光,下意识双手举起,成坦诚之样,快速说道。 “帝女别看我们,极北之地的送亲队的确不是长这个样子!当然,眼前的也绝对不是送殡队!” 这小六子心思灵敏,只是见了慕情的一个眼神,这便就能够明白其意,着实机灵。 其实在外一般情况下若是叶枫在身侧的话,遇到问题慕情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身侧叶枫,这绝顶机智的佼佼君子。 只是此时她这身在莲心境中的极北帝女身份又不能太过于明显依赖于身侧护红卫主。 听了小六子的说道慕情没说话,只是回身继续看起了眼前持续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的诡异“送亲队”。 不知怎的,越是看迎面走来红服白棺的送亲队,慕情她心里便就越是有些发毛。 这绝对就是场冥婚。 不然为什么慕情会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凉气一直盘旋在自己的左肩头之上,久久挥之不去.......... 最后还是没忍住,朝着身侧淡然而坐,满眼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叶枫,慕情悄悄压低了身子,小声向前询问了一句。 “叶枫,你怎么看?” 叶枫垂眸,一手执着刚倒满的新茶,一手放于膝盖之上,坐姿端正,玉树临风。 轻轻侧眸看了眼正从身侧经过的特殊“送亲队”,伸手执起了桌上茶盏轻抿了一口,这一身洁衣不染的佼佼君子,高深莫测的回道了一句。 “如你所想。” “如我所想?”慕情伸手指了指自己,清眸稀奇的看向叶枫。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随之依仗站起身子来的优势,慕情轻轻弯腰向着叶枫耳侧靠近小声问道:“冥婚?” “嗯。” 低沉好听的鼻音,断然决然的回应着慕情刚刚心中的嘀咕,他就是知道。 “呃.........”果然这家伙有读心术!不然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刚刚竟然想到了冥婚! 摊主老板看着慕情还是有着些许不解的样子,也算是热心肠的,毕竟眼前的这五位客官点了今日所剩最后五碗汤,在这怪事连连多事之秋,他也能够早点收摊回家了。 还不等慕情主动询问,摊主老板便就是先一步开口出言道。 “想来..........” ........... 第四百七十六章修者斩妖除魔,修者以命为先 摊主老板看着慕情还是有着些许不解的样子,也算是热心肠的,毕竟眼前的这五位客官点了今日所剩最后五碗汤,在这怪事连连多事之秋,他也能够早点收摊回家了。 还不等慕情主动询问,摊主老板便就是先一步开口出言道。 “想来姑娘和几位少侠刚来此地不久可能有所不知,就在一个星期前,城中夜里突然间阴风四起,随之第二天一早,城中便就接连夭折了好几名刚出生不满月余的襁褓婴儿.........” 说到夭折之时,摊主满脸惋惜之色,当然也不乏愤怒之情。 只见摊主两只握于身前的手稍稍的紧了紧,继续说道。 “城中待产孕妇还有很多,众人不放心,便就一起去隔壁道馆请了道长做法,这一做法,竟是得知城中有邪煞冤魂!” 对于恶邪,百姓们通常都是痛恨至极的,毕竟在众人心里,他们是吃人嗜血作恶多端。 摊主老板的话未停,眉头紧皱的继续说道。 “为了平息冤魂怨念,于是道馆道长便就提议结阴亲,这样阴间有个能够替阳间说话的,也好压住冤魂怨念,避免再次无辜枉死城中性命。” 这里的阴亲可不是姻亲,可是同着阴间里的人结冥婚。 听完了摊主所讲的事情,慕情当即第一反应就是呸。 第二个反应就是那道长绝对不是个什么正经人,不是坑蒙拐骗的老油条那就是啥也不懂的白二傻假道士。 因为,这城中要真是有什么冤魂闹事,那也铁定就是此处有人死后化祟了! 身死之后之人因怨念缠身不愿转世超生,于是强忍痛苦强留于世最终化身邪祟。 而刚刚化身邪祟之魅的邪祟,极少部分都会生饮活人生魂,其中以襁褓婴儿为最佳。 不过看这能够想出冥婚点子的道长,想来那道长应该也是知道此地有身死之人身死后化祟了,但这道长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请修仙之人除祟,倒是想了个什么结阴亲的孬点子,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慕情侧颜同着叶枫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只有二人才懂的东西。 一脚迈上了长凳,酒足饭饱之后是得找点儿事情消消食儿,更何况眼下的他们也并不着急走了,要在此处停留一夜嘞。 借着这大把的好时光,慕情决定,为民除害! 即便是幻境,慕情也真的是不忍见到平民百姓在自己的身边被受邪祟迫害。 就比如当初在九华河池之上深陷幽冥幻阵一事来说,她不是也依旧义无反顾的救了那幻想中的女子。 “我这应该不算是扰乱以往所经之事..........” 虽然在此之前阴火之中的慕倾城并未说过她在回极北的路上还会遇见这样一件事,但是慕情她不想就这么的坐视不管。 修者斩妖除魔,修者以命为先。 人之根本就在于活,救死扶伤便就是把根本挽留。 慕情回过头来,朝着面前所站摊主,满眼蓄势待发道:“敢问老板,这阴亲是活亲还是死亲,是出自哪户人家的女儿,又要送往何处去?” 其实结冥婚很有讲究的,自古的确是有阴亲能够压住恶邪的说法,但这也仅仅存在于民间。 而在修仙之人的眼中,结阴亲其实就是件送死的事情。 多亏了慕情从小爱看杂书,于是对于冥婚还是有着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了解的。 这阴亲的活亲是指用活人送冥婚,这样结过冥婚的人不管最后有没有活着回来,都要寻一处荒山,孤苦终老,亲人永不靠近的。 在平民百姓的眼里,冥婚过后的人就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他们都能够看到自己所结阴魂的另一半,而同着冥婚之人接触,很容易就会被那阴魂所伤,所以一场冥婚过后也就变成了誓死不见。 而这阴亲中的死亲就比较残忍了,就是活人送完冥婚之后,当场便就被埋入棺材之中,活埋入土,同着阴魂下到阴间连理,在阴间羁绊住冤魂,以免再出来作恶。 又相传往往死亲所结的冥婚比之活亲活结要更容易压制恶邪冤魂,所以大多数阴亲也都是死亲。 摊主老板很有意思,听闻慕情这么一问眼睛都亮了,再看了看眼前慕情他们一行人的穿着打扮,常年面对人来人往形色各异之人的他,自然瞬时就想出了眼前这几个客官定都是修行中人。 之前还在担心几位客官因为城中冤魂受牵连,还想劝诫他们早些离开此是非之地,但现下倒是放心了不少。 既然如此,之前的顾虑也就没了,开始一五一十的向着面前自认为是修仙之人的慕情他们说道。 “嘿,几位客官这就问对了人了,望眼这条街上,也就卖羊汤的徐老二我在此处待了二十余年,且日日出摊才能够如此消息灵通,不瞒几位客官,你们就算是换个人问,都不一定能问的到正点儿上!” 慕情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随处吃个饭就逮到了个固定的消息通,嘿嘿一笑,同着那摊主如出一撤般的满眼骤亮道。 “那就有劳大哥告知了!” 随即从着怀中掏出了除了饭前多余的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摊主老板很实诚,只收了慕情羊汤钱,多的一分没要,随之便就转过身去,动作麻利的收拾摊位准备回家。 期间边动边是向着慕情她道:“姑娘是个爽快人,看着姑娘与之旁边的这位白衣公子如此登对,想必是对修仙眷侣!如此路途漫漫,还是省着些银两以备几位不时之需,我徐老二话多,就当是同着几位客官随便聊聊了。” 蓦然一听修仙眷侣四个字时,慕情耳根子红了红,眼前这老板妥妥的是看错了他们一行人间的关系。 为了避免某人尴尬,其实怕就是自己一人尴尬,于是慕情就打算开口解释。 然而就在慕情她刚想向摊主说不是,身侧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叶枫却是出言道了。 “多谢。” “..........” 慕情没敢回头,这句多谢来的突然,乐呵了身后那俩护红卫,却是苦涩了慕情的一颗炙热的心。 啧啧,情根深重,情根深种! 她必须尽快解决阵中问题离开莲心境!不然怕是呆久了,她都会不舍得褪下了这一身极北帝女的身份! 能够被自己所在意的人在意着,别人慕情表示不知,但她是一定先会心生贪念.......... 摊主老板会心一笑,满眼的懂得与祝福之样,抬头仰天,随即感慨道。 “唉,真希望这场阴亲真的能压下去这次的冤魂闹事,不然我那身有九孕即将诞下我幺儿的娘子.........” 及时收回了内心担忧,这摊主继续动作麻利的收拾起了摊位,然后一五一十的向着慕情她们说起了这城中阴亲的来龙去脉。 “几位客官,不瞒你们说,其实..........” 听完摊主简洁明了的话后,慕情的眉头就一直是紧皱不下,久久不得舒展。 望着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并且已经是开始经过自己面前的阴亲队,慕情一手在身侧紧握着拳头,一边紧紧盯着那棺绑大红花的白棺。 “难怪会用着棺材抬人去送亲,原来是要结死亲.........” 叶枫期间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送亲队中的棺材,随即便就把部分余光都放在了慕情她那紧皱不下的眉头之上。 修长的手指尖握着茶盏,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其实他是有些忍不住想要为她展平褶皱的,但是贸然伸手,怕是会惊了眼前这一惊一乍的姑娘。 萝儿温柔的眉眼满满的惋惜,稍稍抿了嘴,面色不是多好的看着眼前阵阵哭丧的送亲队:“这城主府的二小姐,也是个命苦的。” 没错,此番送亲队中所抬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城主府二小姐。 道馆算出需要生辰八字极阴的女子才能够结这场阴亲,找来找去,城中唯有城主府二小姐一人是符合这个生辰八字的。 身为城中一城之主,城主府决定为大义摒弃了小义,无奈送了城主府二小姐去结阴亲,去平息这场冤魂索命。 摊主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见着慕情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先是出声拱手道。 “几位客官若是累了可以多坐此处休息,小的我便就先回家照顾我那即将生产的婆娘去了。” 慕情的视线从着眼前开始渐渐离去的送亲白棺之上离了开,回眸瞅着摊主,很是感谢道。 “多谢老板照顾,有机会,本小.........哦,本姑娘还会再来喝一碗热气腾腾鲜美的羊汤的。” 虽然极北之地的子民都知极北帝女,但是真正见过帝女的,也都只是一些住在极光殿附近的百姓。 因为极北帝主对于极北帝女的安危那是相当重视的,所以是鲜少允许帝女私自外出,就算是出去一趟,身边所跟随行也是只多不少。 但常年居于一处难免会让人心有不佳,为此,极北帝主还特意在极光殿后面为帝女打造了一座奢华宫殿,极北子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要是哪天帝女从着极光殿出来了,那定是人挤人,谁都想一督倾城,见见被帝主捧在掌上的明珠是何其明亮。 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慕情自当是把本小主快速改成了本姑娘之称。 “好嘞姑娘!下次定是要多给姑娘捞几块羊肉!.........” 摊主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风风火火的说完这一句话后便就头也不回的去找自家媳妇了。 此时摊位上只剩下了慕情一行五人,送亲队也已经离去,整条街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甚至街上的众人还因为送亲对的离去隐隐多了一份翘首以盼的心情。 但慕情心里很不舒服。 眉头重新皱起,慕情红唇微抿。 “这结冥婚可不是闹着玩的..........” ............ 第四百七十七章 刨新坟,开白棺xiNSHuHaiGe.CoM 此时摊位上只剩下了慕情一行五人,送亲队也已经离去,整条街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甚至街上的众人还因为送亲队的离去隐隐多了一份翘首以盼的心情。 但慕情心里很不舒服。 眉头重新皱起,慕情红唇微抿。 “这结冥婚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结了阴亲,那邪祟还是邪祟,还会出来作祟,可是却要无辜葬送了一位年华姑娘........” 叶枫一双暗沉的幽眸毫无任何波澜,喝完了最后一盏茶后从容起身,轻飘飘的撂下了这么两个字。 “走。” “去哪?” 慕情看着叶枫,稍稍有些失望道。 难道人称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只因身在幻境之中,就要见死不救了吗......... 叶枫侧颜回眸,淡极的薄唇只为慕情而扬,使之本就是让着路过的女子都纷纷脸红心跳的绝世容颜,更是风姿卓绝道。 “城主府墓。” 城主府墓?那不就是刚刚摊主老板所说送亲队最终去往的目的地吗! 慕情本是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火速舒展,眉飞色舞的朝着眼前已经背过去了的洁色背影兴奋的叫了一声。 “叶枫!” “嗯。” 你可真好!........... .......... 慕情让小六子先带着萝儿去了城中护红卫的落脚处,毕竟人多眼杂,不好行事。 再说了,萝儿一个弱女子,自然还是离邪祟原点的好,不然殃及鱼池可就麻烦了。 安排好之后,慕情她便就和叶枫还有一个美名其曰是为保护帝女安危的小五一起尾随着送亲队来到了城外五里的城主府祖坟之地。 城主府二小姐所结阴亲,就是直接在这里下葬了,因为早上的时候已经是拿着铁公鸡拜过了冥婚堂。 躲在杂乱的树灌从之后,慕情直到是蹲了有半个时辰左右亲眼看到埋了棺材的送亲队都走光了后,这才是悄悄摸摸的拉着叶枫的手腕从树灌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这几个人八不成是这辈子第一次铲土,愣是比我用剑刨坑还慢!要是他们再不走,怕是我就要装鬼把他们先吓走了!” 慕情她小声嘴里嘀咕了几句,当真是蹲在树灌之后脚都麻了半截身子。 身后跟着时刻提高警惕以防邪祟偷袭的小五自然是看见了极北帝女这下意识拉扯自家主子的动作,当然,就算是看到了他也是当没看到。 脸上有着欣慰这色,眼神四处乱飘。 叶枫被慕情从树灌之后牵了出来,任由着慕情带着走向新坟之前。 兴许是太过熟悉,又兴许是太过自然,慕情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所做不妥之处。 在来到了刚埋土色还有些泛新的坟前之后,慕情又是很自然的松开了牵住叶枫手腕的手,随之伸手拍了拍眼下新坟土包道。 “里面的姑娘此时一定很害怕..........” 清眸微垂,莫名想到了故人。 “别怕,这就救你出来。” 天下的好姑娘太对太多了,上天本就不应对她们如此残忍,就比如.........曾经的季婷。 随即毫不犹豫的开始动作,慕情打算先是从腰侧乾坤袋中抽出厌世长剑。 然而刚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腰间乾坤袋,叶枫的手却是在慕情的左肩头轻轻示意了一下,随之沉声而道。 “小五。” 一声而出,身后小五便就是很是明白自家主上所言,先一步的运用起了灵术,快速来到慕情身前,翻起新土说道。 “殿下此等粗活,还是交由属下来!” 介于不用阴煞之力还真不一定能刨开新坟的事实,慕情顺其自然的就站在了叶枫身侧,老老实实的等待着小五的大功告成。 期间看着眼前动作麻利的小五刨坟,当即还有心思乐呵了一句道。 “得亏有小五哥在,不然今日还不得麻烦了护主大人和我一起刨坟!” 想想在外一尘不染的佼佼君子竟然要盗人家新坟,这画面就莫名的还有些让人小期待呢。 虽然看不到真人版的,但这并不妨碍慕情在脑海之中一顿臆想,嘴角微微上扬。 叶枫单手背后,一手执着清心。 他似乎总是能够猜道慕情心中所想,但也总是那般高深莫测道。 “帝女想看吗。” “嗯?” 然而就当慕情狐疑之时,只听叶枫让着小五站到了旁出,随后单手捏出了一团骤亮,骤亮渐渐在手掌心中扩大开来,直至周围的树叶都开始乱颤,一道无形劲风形成。 “这就是帝女想看的本主刨坟。” 随之话罢,叶枫手掌轻轻向前一送,随即那道劲风便就火速包裹起了新坟之上的土壤,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席卷到了一旁。 很快坟坑中所埋的白棺出现,那绑在棺材上的大红花上,竟是被叶枫手中的那道劲风清理的连一丝泥土都未沾上。 “啪,啪,啪。” 接连伸手拍了三声掌声,慕情才是高声说道:“不愧是你!” 小五在一旁也是一脸崇拜道:“大人威武!” 慕情在脑海中想过无数叶枫刨坟的画面,无一不都是狼狈不堪,从未想过,这自始至终都一尘不染的洁衣君子,又怎能真的亲手刨土。 那还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 赞叹归赞叹,不多时慕情她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白棺之上。 叶枫垂眸,嘴角浅浅一笑,即便是换了身份,眼前之人所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 稍稍有些迫不及待的成分在其中,慕情在新坟挖开之后直接就是跳下了坟坑,站在了白棺一侧,她向上看着叶枫浅声而道。 “大人你说,这要真是结阴亲能够平息冤魂怨念,那么此时怎么还不见冤魂来带着自家刚拜过堂的媳妇回地府呢?..........” 言外之意就是在讽刺那些意图用着鲜活女子生命来抵那些莫须有之灾的人。 都说是因为冤魂所以城中才会有孩童夭折,但怎么看慕情都觉得邪祟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她这现如今能够活用阴煞的人,自迈入到极北之地后,还真就是在周遭感受到了不少阴煞之气。 这有阴煞之气的地方,那是自然少不了邪祟的。 “嘭!” 慕情一掌便就推开了白棺棺盖,这看的一旁前来保护帝女安危的小五目瞪口呆。 不是说,帝女自小无法御灵吗?那又是怎么一掌推开的棺盖! 棺盖之重,那是相当于整个棺身的,而依照眼前帝女的手法,那明显就是有修炼过的........ 叶枫看到了身侧小五的惊讶,但没有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本就不是幻境里所闻那柔弱无修的帝女,自然一个棺盖是难不倒她的。 就在慕情把白棺打开之后,白棺之中的情形倒是让一旁一直紧盯白棺的小五比之见到帝女能够单手开棺还要震惊的事。 小五瞅着白棺内,不可思议道:“空的?!” 慕情似乎早有预料,稍稍的松了口气,嘴轻轻角上扬道:“嗯,空的。” 随之抬眸对视上叶枫暗沉的幽眸。 一旁小五看愣了,瞅了瞅慕情又是瞅了瞅自家主子两人极其淡定的模样,一向沉稳的他在此时也忍不住像这逃脱的小六子一般,好奇开口问了一句。 “大人和殿下..........你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嗯。” “嗯。” .......... 事后小五一人重新埋了空棺,慕情随着叶枫先一步回到了城中。 看着眼前比之刚刚离开时要少了些许人气儿的街上,慕情两手背到了脑后,水袖长长搭耸下来,就像是两只大大的垂耳一般。 此情此景,同着与叶枫肩并肩安安静静的走着,倒是让慕情想起了之前途径集商城的时候,只不过当下原本的两人一祟少了五筒兄。 “我说叶枫,原来你也听到之前送亲队经过的时候,旁边经过的那几个大娘议论城主府二小姐的话了。” 不然刚刚身在城主府墓的时候,看到空棺怎么不会惊讶。 “嗯。” 叶枫云淡风轻的依旧向前走着,周身衣摆缥缈出尘。 “城中祟乱,道观指婚,加之城主府二小姐的那场违父情缘,不难思虑。” 叶枫口中的话说的简单明了,直接就是一下子道出了慕情心中猜想。 啧啧了两声,慕情不得不佩服的侧颜瞅着叶枫,十分钦佩道:“护主大人不愧是护主大人,不仅修为高超就连聪明都是绝顶的,倒真是一丝不差的像了我一位同样仰慕的故友。” 自然慕情口中的这句话所指故友就是叶枫他本人。 因为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让慕情用上仰慕二字的男子了。 慕情她是笃定了身侧叶枫还不知自己的真正身份的,毕竟阵外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首先在性别之上就能够先排除在外。 而至于为何叶枫会以着护红卫主的身份继续停留在莲心境中,慕情一部分猜测是觉得这厮应该是在阵中寻找着自己。 毕竟同时入阵,这身在阵外十分讲义气的云雾清风君一定是不会抛弃她这个都同床共枕过的好兄弟的! 再说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依照叶枫的修为高深莫测,怕是早就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冲出了万花阵中了,根本就不会再此停留。 介于以上种种想法,顶着极北帝女身份的慕情终于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欣慰的,最起码这代表着,自己这同着叶枫也算是同过甘共患难的好友,在这厮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分量。 似乎是找到了那么一丝丝的真实存在感,慕情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了起来。 叶枫感受到了身侧之人的明显雀跃之情,虽不清楚是为何,但是她能够开心亦是他所悦。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叶枫的语气少有玩味,直接跳过了那句聪明绝顶,稍稍停下了脚步,侧颜回眸问了句。 “哦?哪位故友?” 慕情同样跟着叶枫停了下来,对视上了叶枫那双极其幽深的黑眸........ .......... 第四百七十八章 很荣幸,能够夺得姑娘仰慕xinshuhaige.com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叶枫的语气少有玩味,直接跳过了那句聪明绝顶,稍稍停下了脚步,侧颜回眸问了句。 “哦?哪位故友?” 慕情同样跟着叶枫停了下来,对视上了叶枫那双极其幽深的黑眸。 周遭整条街上除了一两个急急忙忙赶回家的行人,当真是一阵风都能够卷起几片落叶的凄凉。 本就不染而朱的红唇加上了胭脂的点缀,更是在肤白的倾城之容上如一朵盛开的烈艳红花。 红唇轻启,慕情看着眼前这依旧如初次相见般淡然如水的佼佼君子,突然间出了神的直言说道。 “一位,令人此生相交永不悔的朋友..........” 从雅轩阁初见的惊鸿一督,再到苍穹后山的碰巧偶遇,似乎缘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展开了。 不知何时自己的心中已经深深刻进了这样一抹挥之不去的影子,但似乎只要是和眼前的这个人在一起,内心之中就总会有着一抹温暖停留。 无论结局怎样,能够相识一场,便就已经是此生难得的造化一场。 叶枫笑了,幽眸中泛着星星点点之光,单手背后执剑,一手轻轻卷起了慕情随风而乱的发丝,一面浅笑而道。 “我很荣幸,能够夺得姑娘的仰慕。” 叶枫的话突然,使得本就被他卷起了发丝而动容的慕情,当下听闻这般颇为有深意的回应,更是怔住了一丝神经。 快速向后撤开,慕情双颊微红,一手快速捂住胸口,回颜避开了叶枫的直视,迅速故作不懂的说道。 “什么?本小主想,可能是大人有所误会了!” 不可能!慕情她怎么突然觉得,似乎叶枫他好像知道自己所说的那位故友就是他?! 叶枫伸出去的手一空,手指尖儿上还残留着几丝绵密之感。 淡然收回,暗沉的幽眸微微一敛,这正人君子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不是帝女刚刚所说,本主很像帝女一位同样仰慕的故友吗。” 这话的确是自己亲口说的,慕情回觉,怕是刚刚叶枫的眼神太过熟悉,所以才一时间会让她会错了意,想差了去。 还好,还好一切都并不是自己所想那样! 若真是那样,叶枫早已知晓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呃,慕情表示,她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身前捂住胸口的手渐渐放了下来,慕情小嘴之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是略微尴尬的回应叶枫他道。 “哈,是哈,我我差点忘了,不好意思啊大人..........” 叶枫越发是忍不住想要逗弄眼下之人了,以往的他并不是如此,常年温礼自持的他,似乎在遇见这个独特的姑娘之后,便就总能莫名的愉悦。 脚步重新迈开,叶枫继续走在慕情身侧一个最为能够护着慕情周全的位置。 淡极的薄唇轻启,不轻不重道:“不必多想,你便是你。” 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好似他是在说什么最寻常的话般,毫无在意的继续言道。 “走,阴亲一事是否真如你我所想,此时一去道观便可知。” 余光中的叶枫眉眼间是有着无尽的温柔之意的,慕情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不然合着那句你便就是你的话,慕情她总觉得似乎话中有话,话中之意很有深意......... 快速的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安慰了好几句不可能不可能。 若真是叶枫他都知道了,那么此时的他,为何又要配合着她上演一场又一场骑士戏码! 定是应该第一时间确认身份解释身份,然后再一起破出万花阵中才对! 压下了心中不该有的想法,慕情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一个能够快速解决当前她所困境的好办法。 清眸轻轻收,嘴角特有的潇洒一扬,即便是女子妆容,却依旧是掩盖不了那浑然天成的不羁帅气。 成与不成,且全就看道观一事了! ............ 边城留有传言,说是城中曾有对令众人都极其惋惜的浪子佳人。 佳人贵在身份尊贵,不仅姿色出挑,更是家中宠爱,而浪子却是身份普通,且出自道观,被道观观主收养长大。 半个出家之人的养子身份,却是阴差阳错的遇见了那位尊贵佳人,最后有缘无份的结局注定了一场无疾而终。 慕情同着叶枫一路上山,终于是征服了半高不高的小土包。 眼看着不是怎么宏伟的道观近在眼前,慕情却是拉着叶枫停下了脚步,一手摸着下巴小声说道。 “叶护主,之前送亲队走过的时候身旁那几位大娘口中所说的佳人应该就是城主府二小姐了,不然又为何要在城主府二小姐出阴亲的时候议论非非。” 就在之前摊主老板向着慕他们说起城主府二小姐被选中结阴亲的时候,路边恰好也是临时凑在了一起几位大娘。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虽是大娘们都颇为惋惜的目送着送亲队的离去,但期间的闲言碎语那也是少不了的。 其中一个长相甚是与乡里乡间说媒说亲的媒婆酷似的大娘手捻着绣花手帕,稍稍捂嘴,一看就是极其八卦的朝着身侧极为同龄的几位大娘小声说起了一些闲言碎语。 这本是旁人之言慕情无心窥听,但字里行间所提现如今道观观主提议阴亲选中城主二小姐的事情,倒是令慕情十分在意了起来。 早在摊主老板说起道观提议以冥婚方式镇压恶邪的时候,慕情就格外注意着道观观主,如此一场凄美爱情穿插,更是难免不让慕情多想一些。 瞅了瞅眼前黑匾金字的边城道观四个字,慕情有些佩服之意在其中的继续说道。 “道观指婚若是能够把城主府的二小姐从城主府中光明正大的偷出来,那也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老城主的存在,最后有情人奔走天涯。” 说白了就是人家光明正大的带着佳人私奔。 慕情啧啧了两声,十分感兴趣道:“就不知,之前那几位大娘所说的道观养子此时可还在道观之中,若是真不在了...........” 那么城主府墓里白棺空棺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了。 慕情自听闻那几位大娘的话后,就想到了狸猫换太子,以冥婚为由头,浪子携着佳人突出重围的场面。 估计是最近极北之地不太太平,邪祟乱入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辛秘之事,像一些多多少少有些当行的人,大都能够感受到最近周围阴冷的氛围。 于是有心人利用这场祟乱,行方便之事,利用周遭襁褓婴儿夭折,提出阴婚连理,这才有了今日慕情他们所撞见的红服白棺送亲一幕。 不过话说回来,极北边境之城的确是有不少邪祟存在的,但是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即便是真的有邪祟存在,那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罗罗。 应该是因为大批邪祟聚集在了极北之地的原因,于是便就吸引了方圆几里内不常现世且杀伤力不足以危害百姓的邪祟。 这些低等到还不如邪童的邪祟只能靠吸几口人之阳气苟延残喘,而真正厉害的邪祟,怕是应该还在极北之地的深处聚集,就比如说,现如今的极光殿附近。 越是明白这个道理慕情就越是隐隐激动了起来,快了,一切似乎都快要结束了......... 双拳微握在身侧,慕情收敛了下心神。 许久未见五筒兄,倒还真是想念的不得了。 叶枫同样轻轻抬眸,幽深的眼眸看了看面前几步之遥的边城道观。 听闻了慕情的话后,这佼佼君子口吐如兰道:“进去,此处不止你我。” 一句话低沉且耐人寻味,怕是也就唯慕情她一人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听得懂。 清眸快速向后撇了撇,慕情随之又毫无痕迹的收回了视线,抿嘴浅笑道:“大人说的及是。” 随之跟上了叶枫的脚步,踱步走进了山中道观。 待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观门前之后,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突然聚集起了两团浓浓的黑雾,黑雾瘴气深重,一看就是邪祟产物。 一般化祟之后唯有凶灵级别以上的邪祟才能够拥有灵智并且能够幻化身形变化多端,但这也不并是绝对的,因为还有一种走魂,死后不甘化作厉魂,成了死后的恶鬼,执念于自己生前怨恨。 往往这样的祟出并不作恶多端,但也阴狠毒辣,他们只为死后能够了结生前所愿,愿毕魂死,永无超生。 可就即便是永世不入轮回,走魂也依旧甘心于此。 黑团渐渐幻化出了两道人形轮廓,其中一祟稍显愤怒,周身黑煞之气大增,看着眼前道观之门,控制不住戾气道。 “师父!城中皆知颦儿已经下葬连阴亲,可是!” 周身本就大增的黑煞之气更是狂涌,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原地自爆一般。 那被尊称为师父的祟身似是伸手稍稍安抚了一刻身侧徒儿戾气,浑身的阴煞之气成难得温和之状,让人根本就联想不到此祟会是什么无恶不赦之祟。 “徒儿你且冷静,现如今颦儿还有救,莫要乱了心神,以免坏了大事。” 周身狂暴的阴煞强压住了躁动,戾气稍重的影子忍了忍道。 “师父,眼下我该如何去救颦儿?您说刚刚那两人来历不凡,我们当真能够将此事托付给他们二人吗?现如今,师父和我可都是化祟之身,他们又如何能够信得过我们.........” “无量天尊保佑。”周身戾气温和的祟身朝着道观微微礼拜了一瞬,随即颇为缅怀感慨道。 “徒儿,为师曾经有幸在游历四方的时候一督过极北帝女尊容,那是为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倾城容颜.........” 听闻了极北帝女四个字,那狂暴中的徒儿瞬间冷静了下来,出口惊讶道:“难道,那女子是!” 随即有恍然大悟道:“听闻.........” ........... 第四百七十九章 祟打祟 “徒儿,为师曾经有幸在游历四方的时候一督过极北帝女尊容,那是为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倾城容颜.........” 听闻了极北帝女四个字,那狂暴中的徒儿瞬间冷静了下来,出口惊讶道:“难道,那女子是!” 随即有恍然大悟道:“听闻最近帝女难得被帝主应允,东去邀月拜学阵法,又因极北乱祟,帝主特派护红卫主前去亲自护法,莫不是刚刚女子身侧的那位白衣君子,便就是...........!” 祟身师父颔首,周身道气傲然。 “嗯,不错,看来城主府二小姐有救了,城中百姓也有救了。” 随之话罢,很快两祟刚要显形的祟身,便又快速的消散在了原地。 ........... 慕情随着叶枫进入了道观之中,对于身后现形的那俩邪祟,自然早已所知。 东瞅瞅西瞅瞅,半天没见一个人,终是忍不住,慕情她向着身侧叶枫无聊的攀谈了一句。 “我说叶护主,刚刚既然已知门外有祟,为何不直接用你的清心剑解决了,不是说,清心剑一向清心净煞的吗。” 门外的那两只小祟祟慕情她是自上山的时候就一直有察觉到,其中一个道行稍微有些深的邪祟,慕情在开白棺的时候也曾在城主府墓感知到过。 介于这邪祟周身并未有一丝血煞之气,也未现身出来伤人,所以慕情便就没有去搭理,毕竟她所对于邪祟的认知不是常人能言的。 现如今一身运用至极的阴煞之力,万祟在她面前也只有臣服的份。 叶枫侧眼回眸,看向慕情,淡极的唇角轻启:“帝女似乎对于清心剑很是了解。” “那当..........”然而一个然字还没极其自然的说出,慕情她便就火速刹住了口中的话。 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离开莲花岛,她就总是会忘掉自己的帝女身份,而且还很是自然的总是用着老熟人的口吻同着叶枫讲话! 快速改了口中的话,慕情继着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急中生智道。 “那当然不是很了解!只是在莲花岛中无聊时翻了几本杂书,其中上面就偶有见过一两页描述上古三大名剑之一的介绍,多看了几眼罢了!” 在慕情的了解之中,两百年前的帝女是对于灵器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的,反而对灵器感兴趣的就只有她这冒牌帝女。 所以就不知叶枫这也是冒牌来的护红卫主,是否因为她这随口一言而察觉到一丝异样之处。 所幸的是叶枫他在听闻了慕情的解释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起了慕情一开始所问的话道。 “也许道观指婚一事并不如你我一开始所想,自上山之后,帝女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慕情听了一愣:“并不如你我所想?”稍稍狐疑了片刻,清眸之中有些不解的看向着叶枫。 “嗯。” 叶枫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回应着眼前人的不确定。 其实他心中所想一开始与之慕情所想一般无二,也是认为白棺之中之所以空棺掩埋其实是有人带着城主府二小姐一起逃离了,但这个想法却是止于上山之前。 自上了道观山之后,周边所见阴冷之气比之山下更重,寻常人也顶多是认为山高温差大的缘故,但是周遭的空无一人,倒是与之听闻道观香火年年旺胜且日日络绎不绝的百姓前来上香一事极其不同。 即便是今日城中有着送亲一事,但也绝对不会让道观落得人烟罕至的地步。 看着山路两边肆意丛生的杂草,这般情景倒是彰显了最近月余鲜少有人前来此山一事。 慕情本来并没有感觉一路上来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当叶枫这么一说之后,慕情瞬间就感觉有什么了。 看着今日的道观略显荒凉,要不是叶枫说,一开始慕情她还以为是大部分的观中子弟都前去为城主府二小姐连阴亲一事做法去了。 伸手左摸摸右摸摸了几下,慕情在不被身侧之人察觉到的情况之下,悄悄的释放了一丝阴煞之力。 然而这么一感探,瞬时啧啧了两声。 “没想到没想到,这魅惑公子川的魅祟竟是一下子跑到了极北边境来了!” 周遭的一切是真实的道观,却是充斥着魅祟特有的魅惑之煞,难怪身怀阴煞之力的慕情一直都未感到异样,在魅祟之煞的影响下,就连她也差点被迷惑了去! 魅祟是种特殊邪祟,不是常人所化,而是狐媚畜生所化,往往这种通有灵性且类似于半妖的生灵化祟,遇见之后是比较棘手的。 因为不常见,甚至是百年难得一见,所以应付起来便也就没有寻常邪祟般得心应手。 慕情眨了眨清眸,甚是有趣道:“看来若不是护主大人身侧的清心剑,想来你我二人今日就要在这里着了道了。” 三大绝世名剑之一的清心剑不愧是剑首,清心净煞之功效真不是吹得。 想来就是因为清心剑的缘故,才以至于慕情她和叶枫两人都没又被山中魅煞缠绕,所以眼前所见应该是与常人来到道观山上所见大有不同。 叶枫轻轻的嗯了一声,然而还未开口说什么,清心剑便就快速抽出,直接挥向了突然迎面袭来的一阵冷风之中。 “叶枫小心!” 慕情清眸一敛,自然在得知周遭存在魅祟之时便就提高了警惕。 没想到道观所藏魅祟是个沉不住气的,在暗处听闻了慕情她与叶枫的交谈之后,竟起了杀心。 慕情轻轻推开了叶枫的身形,使之迎面冷风之中蕴含的阴煞之气偏离了原本袭向叶枫腹部的位置。 见到叶枫没事,慕情稍稍放了心,清眸锐利一抬,直接就是锁定了道观大柱之后的位置。 小妖狐,别以为你躲在那里本姑娘就不知道了! 如今运用阴煞之气稍稍感应,只要是有阴煞波动的地方,自然也就为慕情所控。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只要慕情她现在愿意,魅祟周身的阴煞之气便就可以随随便便的为慕情所用。 但眼下慕情她并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因为她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她便就将赤裸裸的暴露在叶枫的面前,明晃晃告知她就是那阵外可以御煞的一抹红慕公子。 犹豫着时机错过,魅祟便就会难以再次现身,慕情一手隐在背后,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捏起阴煞之气,射向偷袭之处,锁定魅祟现出真身。 然而叶枫的动作要比慕情快上了一些,也不知其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便就在慕情手中阴煞之力即将暴露出来的时候,挥动着清心剑,一剑准确无误的向着道观大柱后射去了一道洁色剑气。 “嗷!” 柱后袭来的冷风无形,却是凄惨一叫,声音尖细,不似人声。 随着突然的惨叫,眨眼间地上便就摔落下来一只通体火红的红狐。 红狐龇牙咧嘴,前腿受伤,周身弥漫着挥散不去的魅煞,眼见打不过见机就想跑。 魅祟因为是狐形所化,所以清心剑也难以用最快的速度捕捉其身形,唯有以煞制煞。 眼见着清心剑追逐魅祟身形稍落后乘,慕情眉头一皱,自然不愿就这么放过了这作恶的魅祟。 “想走?” 当即不再犹豫,也没想过事后要如何同着叶枫解释手中阴煞之力的事,就当慕情她刚想运起阴煞之力去制止住魅祟的行动之时,身后一直感应到了那俩微不足道的邪祟却是突然的现了身,冲了出来,与之眼前魅祟纠打在了一起。 也不知是出来帮忙的还是忙倒忙的,慕情还没看清来祟,只是听到其中一个身上阴煞之气狂暴比较严重的邪祟愤怒言道。 “妖孽!还我颦儿!” 慕情眉头一挑,同为邪祟,这祟却是称魅祟为妖孽,极其厌恶。 说的就好像跟他不是祟,而他还尚且是一位正气凛然的活人一般。 慕情收住了手,没有再继续动作。 眼下身处极北边境,本来魅祟的出现就很让人意外,而眼前突来的这两小祟祟又似乎是与之眼前魅祟有着些什么纠葛。 若是慕情她没记错,刚刚突然袭上来那稍显暴虐的邪祟口中所喊的颦儿这个名字,她之前应该是在遇红服白棺的送亲队时听到过,正是阴亲新娘,城主府二小姐的闺名! 清眸一眨不眨,似乎还真如刚刚叶枫所说,他们俩都误会了道观指婚一事的根本。 慕情她下意识看了叶枫一眼,只见这一身云淡风轻的君子,也并未有任何出手打断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且先静观其变。 道观之中前来的那具暴虐邪祟与之地上红狐扭打在了一起,一人一煞,难得的祟打祟的场面儿。 一般情况下邪祟之间很少相残,毕竟都是死过的人,在死又能死到哪里去,除非灰飞烟灭。 满观之中因为祟斗,所以不多时便就充斥着周遭数十里以的阴煞之气,阴煞之气大增,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按理来说身处煞雾之中慕情她理应如鱼得水才对,但头脑中的嗡嗡似幻似梦,使之原本站定的身形没稳住,左右摇晃了几下。 叶枫对于身侧慕情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在见到慕情突然身子轻浮之时,这一身修为高深的君子便就快速牵起了慕情的手腕,向后撤出了数步。 直至离开了黑煞之气的包裹范围,周身空气渐渐清新之时,叶枫他才是牵着慕情停了下来,沉声道。 “屏息凝神。” 慕情回觉,应该是因为自己吸入了刚刚魅祟所释放出来的魅煞之气,所以才导致了心神恍惚的状态。 手腕之处快速甩开了叶枫修长有力的手,慕情双手向前一拱,十分客气道。 “多谢,有劳护主提醒了。” 艳红小嘴里的话说的很是自然,若是仔细听一下,还能感受到其中的淡淡疏离之意。 叶枫停顿了一下身形,幽眸轻轻看向慕情。 “提醒?本主并不觉得。” ............... 第四百八十章 我救得你,也毁得你 “多谢,有劳护主提醒了。” 慕情小嘴里的话说的很是自然,若是仔细听一下,还能感受到其中的淡淡疏离之意。 叶枫停顿了一下身形,幽眸轻轻看向慕情。 “提醒?本主并不觉得。” 慕情身子一颤,左眼皮突然间的不受控制一跳。 “呃.........” 悄悄的抬头看了看一脸面无表情的叶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不要她觉得,他只要他觉得?? 微微有些紧张,更是有些尴尬,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向波澜不惊的君子,本是平常的语气,竟是有些隐隐不详了起来! 她做什么了吗?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得罪了这厮一般! 拱出去的手很是自然的收回,慕情顺势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看着不远处打斗中的邪祟,有些漫不经心道。 “哦哦是吗,那大人想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不必在意本小主刚刚所言!” 叶枫的幽眸之中似乎包裹着一层朦胧不清的东西在其中,静静的看着闪躲目光中的慕情,单手背后,一手执前。 他所做从来都是为了护她,而并不是要提醒什么。 稍作凝神,慕情用着左肩头处的阴火灼烧了体内吸入的魅煞之气这才是好了一些。 待眼前一片清明之时,道观中的魅煞之气也随之消散。 兴许是因为那魅祟受了叶枫清心一剑的原因,所以魅煞之气才没有存在太长时间。 只是随着煞散,观中黑煞大起的祟斗之争也随之渐渐停了下来。 慕情站在主殿门口外,此时只看得清观中正对着自己的魅祟模样。 此时的魅祟因为突袭的邪祟之斗早已幻化出人形,模样是个清朗少年之样,眉宇间隐隐还有这几分阳光正义之态。 “哟,不愧是能够被称为妖人的魅祟,修成人形所幻模样倒是俊俏。” 慕情摸着下巴少有玩味的称赞了几句,若是单单看外表,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长相还不错的公子竟会是个邪祟。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此模样的皮囊,也算是个能令许多姑娘暗许芳心的了。 只是就在慕情言毕之后,叶枫却是眉头微微一觑,声音十分低沉道。 “雌雄莫辨,眉若残柳。” 这是明晃晃的在说魅祟所幻的外表并不如慕情所感的那般俊俏。 只不过虽是明白其中之意,但是一句雌雄莫辩却是让某人心虚了一瞬。 慕情嘴角一抽,侧颜回眸看了看身侧叶枫。 然而叶枫的幽眸此时一直静静的看着观中前方,并未朝她所看,而那本是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来源之处,也一直是处于闭口状态。 慕情有些狐疑了,刚刚是这厮在说话吗?是在同着自己讲话吗? 还有,叶枫出身修行举止都极其有涵养的天机,像这样的一个谪仙般的君子,又怎么会同自己这个俗人一起评价他人模样..........! 无声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在没有证据证明刚刚自己所听是不是幻听的情况下,慕情觉得,自己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好了! 本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只要是长相不差的,在慕情她这里都算得上是俊俏。 当然,像叶枫这般少见绝美的男子,自然一句俊俏是远远不够的。 道观中停下来打斗之后,首先开口说话的还是之前那冒出来的邪祟。 此祟背对着慕情让慕情暂时看不清其真容,只是依照身形来看,这祟的个头和观中的魅祟差不多。 “妖孽!我和颦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背对着慕情的那具邪祟伸手指着眼前受了伤强忍镇定的魅祟,周身阴煞之气极其暴虐,稍有不慎就好似会要大开杀戒一般。 好在这个暴虐邪祟的身旁有一年长邪祟,周身戾气不见半分,一直有在压下着周围想要随着暴虐而大涨的阴煞之气。 魅祟咯咯发笑,即便是浑身受伤也未见其丝毫弱势。 伸手快速运气魅煞之气,魅祟十分阴险道:“伤天害理?你以为你现在又是个什么东西!丁生,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现在的你早已身死,能够拖着这具身体站在我的面前,还不都是因为你已化祟成煞!非人也,非人也!咯咯咯咯咯..........” 慕情愣了一下,刚刚魅祟开口所说的声音,并不如男子般深沉,反倒是如女子般清灵! 伸手指了指观中魅祟,她向着叶枫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母狐?” 叶枫没有回头,但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也就说明了一切。 心里凌乱了一分,慕情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之前耳边所响起的那句雌雄莫辩。 侧颜抬眸看了看叶枫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嘛,敢情刚刚自己没有听错,而叶枫也早已是看穿了红狐! 之前心虚的感觉更甚了,雌雄莫辨雌雄莫辨,男扮女装的她,不就是这般! 眼下虽然知道叶枫是早就看穿了观中红狐,但慕情更多的感觉还是自己的那点儿小伎俩如果掩盖的不好,那么早晚有一天就会如眼前红狐一般,同样的被看穿! 讪讪一笑,慕情略微尴尬的回道:“这,这可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清眸未瞟,手足无措。 眼前这魅祟搞什么西葫芦?母狐化身的她不应该幻化成美丽的女子模样吗!怎得也喜欢女扮男装了起来,还是堂堂正正幻化出的带把儿的公子哥! 不是都说狐媚之妖最是在意容貌皮囊,唯天下第一不幻,唯不可方物不幻的吗...........! 伸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胸前领口处,慕情低头垂眉的开始回想,除了风清楼那次洗澡被撞以外,自己应该是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在叶枫面前的才对.......... 叶枫的余光轻轻落在了低头苦思什么中的慕情身上,嘴角微微带笑。 的确人不可貌相。 观中魅祟的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什么痛楚,那本是强忍住浑身恨意的邪祟突然间仰天怒吼一声,戾气暴增。 就连一旁一直协助其压下戾气的另一具邪祟也被这突然的煞气大增而被冲击到了一旁去,口吐黑煞,一时难以再次站身行动。 “啊啊啊啊!妖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还我颦儿!还我颦儿!!!” 慕情只见那暴虐邪祟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毫无准头的袭向观中魅祟。 那魅祟邪魅一笑,之前还让慕情觉得有些阳光的面容瞬时阴沉了下来。 眼中含着疯狂之意,更是闪过一丝令慕情稍有不解的深情。 “丁郎,我早晚都会成为你的颦儿的,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随之话罢,魅祟快速闪躲着被称为丁生的暴虐邪祟攻击,游走于道观四大石柱之后。 丁生浑身暴虐,一直追逐着魅祟身形不放,似是有悔终生的说道。 “我当初就不应该在后山救了那只受伤严重的小狐狸,更不应该让颦儿遇见了我!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 “咯咯咯咯咯,丁郎,莫要这般言,想当初,可是因为她,丁郎才会遇见了我,没有她,又何来的我呢,咯咯咯咯咯..........” 魅祟东躲西藏,但终究还是不忘用着满含无形利剑的嘴,去刺痛身后丁生的心魂。 慕情在观门外看的清楚也听的清楚,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是亲眼目睹了一场世人常常所说的人妖殊途不可相恋一事。 从着魅祟口中的言语之意,似乎这母狐对这眼前要亲手绞杀的丁生有着深深的凡人之情。 奈何只是一厢情愿。 丁生早已难忍,本就带着愧疚的他更觉得那被骗去结了阴亲现在不知所踪的颦儿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从头到尾的阴煞之气缠绕,自责,愤怒,与之痛苦迸发。 既然抓不到道行颇深的魅祟手刃,那便就带着这作恶多端的魅祟一起下地狱! 一旁终于是缓过来了的年长邪祟看到了丁生的准备所为,当即面色一白,厉声呵止道:“徒儿!不可!” 魅祟见状尖锐冷笑一声:“咯咯,丁郎,你竟然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丁生痛苦一笑:“既是我救得你,那我也毁得你。” 随之观中本就平息的阴煞之气再次暴增。 慕情挑眉,这个场景真是令人很熟悉,就比如之前庆功宴上的季秋深,他不就是如此自爆而亡的吗。 不过当下这几个邪祟可都不能死,且不说其他的,就城主府二小姐现在是生是死还未可知,更不要说空棺之中本应躺着的人的下落在何。 稍稍向着身侧询问了一声:“叶枫.........” 关键时刻慕情总会本能的唤出这君子本名。 叶枫自然明白身侧之人的用意,更是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从着雅轩阁出来以后,可以说形影不离的他早已对她知之甚深。 “嗯。” 一句简单的回应却是浑然天成的默契。 慕情微微一笑,清灵的眉眼弯弯,看向叶枫的眼神之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带着星光。 这种感觉真好,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就在丁生即将拉着紧皱眉头躲闪不及中的魅祟之时,叶枫的清心剑出,快速止住了丁生戾气,使之原本打算自爆的丁生瞬间被困清心剑气之中。 无形屏障罩在周身,丁生奋力的拍打剑壁,歇斯底里的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是我造的孽,是我的业障!” 魅祟见状终得逃脱,随之眼中有着不舍,但是抬眼见到观外的慕情和叶枫两人之时,眼中还是有着忌惮之意的向着被困丁生说道。 “丁郎等我!今晚月圆,我便就用着颦儿的身份来见你,到那个时候,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是你所爱.........” 说罢身形摇身一变,魅祟又恢复了红狐之样,眼神十分厌恶的看了眼慕情,随之火红狐尾一甩,整个道观瞬时坍塌......... .......... 第四百八十一章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丁郎等我!今晚月圆,我便就用着颦儿的身份来见你,到那个时候,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是你所爱.........” 说罢身形摇身一变,魅祟又恢复了红狐之样,眼神十分厌恶的看了眼慕情,随之火红狐尾一甩,整个道观瞬时坍塌。 观中黑煞大起,轰的一阵巨响,原本还好好屹立的观殿便瞬时成了一地的碎石。 慕情被身侧叶枫牵扯着向后飞撤了几步,二人身上未溅一丝尘土,而道观中本是打算一起不死不休的那暴虐邪祟也被其身后的老邪祟带出了坍塌观中。 事情来得快结束的也快,慕情看见魅祟逃离本是打算第一时间就去追回,但是身侧叶枫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 “不必追。” 慕情的眉头微微一觑,当下有些不赞同叶枫的阻拦。 “可我们明日就要离开边城,若是此时不追,那么城主府二小姐........” 这要是时间长了,怕是城主府二小姐可就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依照刚刚魅祟所言的只言片语之间,不难看出此时城主府二小姐的下落是在她的手中,尚且还是鲜活着。 只不过这要是等到了晚上月圆之时,就不知这鲜活到底还能有多鲜了。 听闻魅祟因是由狐所化,所以幻化模样便就比之寻常邪祟有所限制,必须是每月月圆之夜子时,才可改变身形一次。 而刚刚魅祟所言今晚要用着城主府二小姐的身份再来找丁生相会,且是丁生唯一所爱.......... 用脚趾头就能想明白,这城主府二小姐怕是会活不到深夜子时了。 然而叶枫依旧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收回了清心剑于身侧,极其有耐心的向着慕情柔声说道。 “无妨。” 随即暗沉的幽眸便就轻轻抬起,看向了早已从乱石堆中走出来的那一老一少。 慕情看了看发丝凌乱且劈头盖脸的丁生和那长相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意的老祟祟,清眸一亮,倒是她关心则乱了。 这眼前被魅祟十分在意的丁生还在眼前,刚刚还明言说今夜还会再找丁生来,这还怕找不到她魅祟的小狐狸洞吗! 观中所撑起观堂的四根大柱齐齐折断,整座道观主殿瞬间分崩离析。 眼前的一片狼藉与之慕情盈盈一笑的倾城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慕情嘿嘿一声,笔直的走向着眼前丁生,声音十分柔和,却是不得不令着化身邪祟的丁生莫名心生紧张道。 “两位.........” 然而口中的话还没开始说,慕情就先是“呀”了一声,十分惊讶道。 “诶,你这模样!” 眼前这名唤丁生的邪祟刚刚不是背对着自己就是被一头凌乱的秀发遮住长相,之前没看清,当下近距离一看,慕情竟是发现眼前丁生同着刚刚她所见魅祟所幻化出的模样一般无二! 若不是亲眼见到了魅祟换回了红狐身形逃了出去,怕是慕情就要把眼前丁生当做是魅祟了。 被老祟所搀扶着的丁生面色不怎么好,毕竟刚刚是一心求死过的。 嘴角泛着苍白之色,微微苦笑,一双本该是阳光的眸子此时灰蒙蒙一片,憔悴不堪道。 “贱民丁生拜见帝女殿下。” 随之话罢,还不待慕情好奇丁生是怎么认得她的,就只见眼前丁生双手向前微微一拱,脱离了身侧师父的搀扶,一膝着地,另一只紧跟其上,重重的行了一个颇为隆重的跪拜之礼。 身侧老祟见状也随之跪了下来,声音虽是略显沧桑,但却不失一身道然之气。 “贫道听途拜见帝女殿下!” 面对眼前还未发问就已经是恭敬行了跪拜之礼的两只邪祟,慕情自然是不会任由其跪拜的,即便是邪祟之身。 快速向前托付起二祟,不用再多加试探,依照慕情如今对于邪祟善恶的分明,眼前这俩邪祟,已然不是什么无恶不赦的邪祟。 “丁生听途道长,有什么话起来说,不必如此。” 慕情托扶起身前两祟,借着近距离的接触,悄悄的用着阴煞之气试了试眼前二人祟身。 一经这么窥探这才是发现,眼前的两只邪祟虽然同着五筒兄很像,都是那种善祟的死活人,但却又与死活人有所不同。 其中最为明显的一处差异就在于,眼前这两祟是有魂无身的邪祟,介于是祟非祟之间,而像五筒兄那样的邪祟却是有祟身有祟魂真正意义上的邪祟。 有着肉体上的驱使,普通邪祟在化厉之后才会喜饮人血人肉,因为祟身的需求远远是要比单纯的魂体要多得多的。 慕情曾在一本类似于生魂集的古书上看到过,邪祟之中有一类邪祟是被自身强烈的意志要求所执,死后强行化祟的。 这就好比一个人身死,冤死,横死,或者是死不瞑目,但是其怨气虽大,却是不足以当场化厉。 这类人一般在生前都极其的向善修善,以至于死后怨气都不如寻常人多。 而这类不足以化厉的人化祟之后便就未成真正意义上的邪祟祟,只是执念于生前所怨,为了生前未完之事,才会这般化成祟不祟鬼不鬼的走魂。 走魂是邪祟的一种,却又是超出邪祟很多,最为明显的一处就在于,走魂不用达到凶魂级别以上,就能够拥有自己的灵智,犹如凶灵一般。 而周身形态变化,亦是寻常邪祟所难及,就比如隐匿藏身,走魂因为是魂体,所以能化作一缕青烟。 但走魂的战斗力却是比之凶灵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距离凶魂,那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 所以刚刚的丁生才会不敌凶魂级别的魅祟,想出了同归于尽的办法。 丁生的模样十分痛苦,满眼的凄凉与悲惨交集。 十分拘谨的向后退了退,唯恐当下化祟了的自己玷污了极北帝女的神圣。 丁生身子虽起,但是头还是向下低的低低的向着眼前慕情她道。 “帝女殿下!虽然有些唐突,但见殿下并未斩杀化祟后的我和师傅,贱民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像是终于是鼓起了勇气抬起了头,丁生毫无生机的眼神之中异常坚定的看向着慕情她。 其实到现在为止,多多少少都能够猜到一些丁生是想要请求什么。 只是有关于城主府二小姐颦儿结阴亲一事,尚且还有着些许不解之处。 点了点头,慕情眨了眨眼睛,十分客气道:“只要你和你师父心向善,不作恶,但说无妨!” 其实丁生本来在听自家师父说起他们的事情可以找帝女和修为极其强大的护红卫主帮忙的时候,还带有着些许不与忐忑,毕竟化祟后的祟言又会有几个正常人会相信。 更不要说是极北之地最为尊贵的帝女殿下和极北之地最为神秘不可测的护红卫主。 但没想到的是,一切都与自己所顾虑的恰恰相反,从未想过眼前这位虽是有被轻纱掩面却还是难以掩盖美貌的帝女,竟是这般善恶分明,正义凛然之人! 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丁生惊讶的看了看眼前慕情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张,稍微呆愣了一瞬。 直到身侧师父上前恭谢眼前帝女之时,丁生才是缓了过来,表情激动,难以掩饰的保证说道。 “帝女殿下请放心!我虽是自主化祟,但觉不藏恶心!而师父他也同样不会!” 说到身侧师父,丁生本是滚动的喉咙之中,突然之间哽咽了一瞬。 丁生侧眼看了看身侧眉目慈祥一直伴在身侧如亲生儿子照看的师父,双眼微微泛起了些许晶莹道。 “师父他,师父他老人家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才强行同着我一起化祟的.........是我连累了师父,是我..........” 言语间满满的自责。 身侧听途道长听闻了自家好徒儿口中的话后,淡淡的摇了摇头,十分自然的打断了丁生自行惭愧的话道。 “徒儿,一切不在与你,一切所为皆是为师所意。” 随之听途道长仰望天空,一双清明的老眼观天,十分道家之修的说道了一句。 “为师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莫要再多言。” 丁生知道这些话都是眼前师父为了不让自己一直自责所以才这么说的,满眼热泪,嘴唇微微颤抖。 “师父.........” 不知怎的,兴许是真情实感,共情于此,眼前的这一幕竟是让慕情莫名想起了曾经还在于世的穹天仙尊。 那个满眼慈爱,一身正气,从小抚育她长大成人,自己曾是看做半个爹的穹天师尊。 当初在苍穹后山,苍穹被灭的那一夜,身中黑煞之气的顾仁杰,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也都是在保护着她这个爱惹事儿的徒儿,保护着那时羽翼尚未丰满的师兄.......... 叶枫站在慕情身后,似乎是感受到了眼前一袭水袖长裙姑娘的异样之处,微微上前一步,肩并肩的站在了慕情身旁。 本是不用出言的这位佼佼君子,却是出奇的开口向着眼前自责的丁生说道了一句。 “尊师如父,徒亦当惜。莫要辜负了令师一片用心。” 听闻叶枫低沉富有磁性的话后,丁生浑身一颤,此话中意他再清楚不过。 旁人都说师父是把他当养子,从小一把拉扯到大,可只有他才知,师父根本就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手带到大! 不然为何在被魅祟以着天长地久为由,逼迫他身死,强迫他强行化祟之时,惨遭残忍杀害的师父他又怎会当即毫不犹豫的放弃一生大道所修,毅然决然的跟着自己一同化了祟.........! 师父他老人家担心的,也不过是怕自己化祟后真的失去了自我,成为毫无任何人性的杀戮恶邪。 只因心系于自己这个半路捡来的徒儿,却是生生断送了死后轮回转世的可能,从此一生,再无来世。 也正是因为这份恩情的存在,差一点就要被魅祟同化的丁生他才......... ............ ps: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第四百八十二章 欲把丁生化祟长生 师父他老人家担心的,也不过是怕自己化祟后真的失去了自我,成为毫无任何人性的杀戮恶邪。 只因心系于自己这个半路捡来的徒儿,却是生生断送了死后轮回转世的可能,从此一生,再无来世。 也正是因为这份恩情的存在,差一点就要被魅祟同化的丁生他才是得以逃脱魅祟掌心,从即将大成的凶魂化身挣脱出了魂魄,踏入了走魂一祟。 不仅如此,并且还在关键时刻带着身侧肉身已死同样魂体化祟的师父,一起离开了魅祟的掌控范围。 也正是因为一时的逃出生天,才有了现在二人为了城中百姓为了城主府二小姐奔走的一幕。 在这天底下,即便是毫无血缘关系,但此生丁生所认之父唯师父一人! 为了不让身侧师父枉费一片苦心,七尺男儿热泪一收,双拳紧握,重重的向着眼前这一身洁衣的佼佼君子点了点头,随即丁生转过身来,消散了满脸的自责之意,看向身侧听途道长,郑重道。 “师父!徒儿定不负所望!” 丁生暗自下了决心,一定不会让为了自己付出了半辈子乃至后世生机的师父失望! “好,好.........” 听途道长头发花白,年过半百,十分的和蔼可亲。 一双慈目的眼欣慰的看着眼前丁生,一种心甘情愿的付出令得慕情也幡然醒悟。 原本稍显寞落的心情突然收了回去,当初在苍穹后山,师尊不也是这般。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应该要像着眼前丁生一般,不能让师尊失望才是! 自责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九泉之下已故的亲人枉死一生,唯有当下更好的珍惜,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才能够对得起九泉之下已故的亡灵。 慕情回眸瞅了一眼走上前来的叶枫,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慕情她总觉得,似乎叶枫他所对着丁生所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在对着自己而说的.......... 君子世无双,一身洁色的衣袍,乌黑的青丝,临风之气,无一处不彰显着人称云雾清风仙尊的叶枫是那样让人望尘莫及不染于世。 但就是这样高洁神圣的一个人,却又是让慕情觉得,天底下竟没有任何人比他还有人情味儿。 微微看愣了一刻,自乌河灭,同着叶枫为了五筒兄最后一魂奔波的时候,他就也总会时不时的跟自己将一些大道而然的话,但无一不都是为了化开自己的心结。 之前听到的时候慕情都是嘴上应着心里又是另一番光景,毕竟是心结,要这么好结,那哪还会有心结难解一说。 当下乱入了万花阵,彼此的身份都是有所改变,但叶枫仍旧是给了自己这般熟稔的感觉,当真是让慕情有些怀疑,是不是自见到叶枫之后,所经的一切她都想当然了。 想当然了这高深莫测的佼佼君子不知自己是何人,想当然了自己所伪装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就在慕情心事重重心思微乱之时,面前的丁生回过了头来,本就是中正阳光的容貌又是一片赤诚肝胆相照的冲着慕情她十分坚定的说道。 “帝女殿下!我与师傅二人无奈化祟停留于世,真的就只为颦儿,只为城中百姓!绝无其他歹意孬意!” 因为丁生的话,所以慕情很快就把心中所想暂时收了起来。 敌不动我不动,目前的叶枫并未寻过自己说什么,有关于自己阵外身份一事,暂且还是先放到一边,眼下的事情才是当前最需要解决的。 慕情微微一笑,自然很是相信丁生口中的话,毕竟好的坏的,相信没有比之身侧手持清心净煞清心剑的叶枫更能够分辨得出的了。 叶枫都出言宽慰了丁生,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是。 轻咳了一下,慕情眨了眨清眸,浅浅一笑道:“放心丁生,冤有头债有主,谁说化祟的人就一定会心存恶念,这世道上有许多的被逼无奈...........” 就比如如今无法御灵只能运用阴煞之力的自己。 说着说着,慕情垂了垂浓密的睫毛,表情如同话中所说,少许无奈道:“本小主自然分明。” 叶枫在慕情说罢话之后,轻轻侧颜看了看这一脸正义凛然的姑娘。 暗沉幽深的眼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心疼之意。 或许其中无奈,她是最为深知。 也就眨眼的功夫,无奈一闪而逝,慕情她随之小脑袋一扬,重新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继续向着眼前丁生说道。 “丁生,你且先说一说你和你师父两人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城中幼婴夭折,城主府二小姐阴亲一事。” 慕情说罢之后瞧了瞧身侧叶枫,清眸弯弯一笑,稍有得意的加了一句。 “本小主身侧之人想来你们应该多多少少也有猜到,正是护红卫主,其修高深,定是会帮你们讨回公道!” 叶枫薄唇轻抿,没有说什么,一脸的淡然,就是常言道的高人之样,让人情不自禁的心悦诚服。 眼前一美一俊的郎才女貌,看的丁生是由衷羡慕。 而旁边自见到慕情和叶枫二人之后的听途道长,更是用着赞赏之色看着他们二人。 虽是死后不得已化作了走魂,但是不难看出,眼前这听途道长生前,应该也是个半只脚窥探到天机的道修之人。 “多谢帝女相助!” 丁生满眼的激动之意已不足以形容,当下是真的心服口服。 依照原本的他和师父两人的能力,是不足以阻止眼下魅祟所为,不然他们也不会自化祟之后已经在城中飘荡数日。 这些日子里他们阻止不了魅祟为了恢复元气而残食生魂,但却是可以减少城中夭折幼儿的数量,为保惨死的幼婴,他们还险些被城中百姓活捉烧死。 城里都说是冤魂流窜于城中作恶,乃至亲眼所见,但其实他们所不知的是,被当做是冤魂的他与师父二人,才是真正救了他们幼儿的人。 原本以为已经是阻止不了魅祟的作恶,还要亲眼见到颦儿身死,丁生早已控制不住心中戾气,由着原本的走魂,一点点的凝聚周身怨怒,渐渐开始失去了理智。 若不是一直有着身侧为了自己化祟的师父压制提醒,怕是现在的丁生他早已成为了真正杀戮的邪祟,残害起无辜百姓成为自己平生最为厌恶的恶煞。 绝望中抓住了一把救命稻草,那是冲出生天的希望。 眼下只要是能够救出颦儿解救城中百姓与水火之中,即便是当场灰飞烟灭,丁生他也心甘情愿! 于是乎丁生本是灰蒙蒙的眼睛泛起了生机,十分激动的向着慕情他从头说起了城中阴亲和他身死化祟,魅祟出现的种种事情。 一番下来,天色已然渐渐的暗了下来。 慕情眉头微挑单手撑着下巴的坐在道观院里的石桌前,经过面前丁生一番细致描述,终于是缕清了眼下一切的来龙去脉。 原来城中最近那些接二连三夭折的幼婴都是被魅祟所害,为的就是修复其损伤的元神。 魅祟不常见,一只足矣难得。 加之时间对得上,情况对得上,所以慕情不用多想,在这极北边城里所遇到的魅祟,应该就是伤了公子川的那一个。 想来魅祟所受的伤,就是与之公子川在前段时间交手时所留下来的,最后魅祟还让公子川身中了魅煞之惑,以至于现在还昏迷在极光殿不醒之中。 只是没想到的是,本是受伤很严重的魅祟没有找一处深山老林养伤,而是借用着狐血来到了边城寻到了丁生,欲把丁生化祟长生。 叶枫说,魅祟因为是由狐身所化,所以其血有半妖之力,而魅祟不能轻易施展魅惑之术,一经施术,必定是要伤损自身,修养月余弥补。 所以常闻魅祟有魅惑之术令人忌惮,但同样的,魅祟也很小心使用魅惑之术。 魅惑之术的使用加之魅祟心血融合,有着化妖之力,但必须是在三天之内使用,不然狐血一经长时间暴露,便就会化成一滩黑水,再无价值。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魅祟才会强忍着浑身伤痕,来到了极北边境,寻得了当年救了她一命的丁生。 魅祟想让丁生同她一样不受年岁禁锢,厮守终生。 只是原本魅祟以为丁生一直是在等着自己,谁知来到边城的那一日就只见城主府的二小姐动情的依偎在丁生怀中。 因爱生恨,魅祟一怒之下强行妖化了丁生,却让丁生逃离化成了走魂。 后来又因找不到丁生,于是魅祟便就一计不成心生二计,顶替了道观养子幻化了道观观主,提出了结阴亲,除冤魂一事。 实际上,魅祟是想借用阴亲一事,把城主府二小姐献祭给自己,自己以秘术换下城主府二小姐的皮囊,得到永久模样。 因为魅祟觉得只有这样,才可以挽回丁生的心,才能够与之丁生厮守永世。 慕情挑着眉头,颇为精彩道:“丁生你是说,当初你能够遇见城主府二小姐,还都是因为受了伤的红狐?” 这算不算是喜欢丁生的魅祟阴差阳错的成了丁生和城主府二小姐的红娘? 竟是比之自己之前所想叶枫看上了盖世所钟意的姑娘还要刺激万分! 慕情虽知当下这样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与八卦的眼神轮番浮现。 丁生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后悔当初救了魅祟还是后悔与之城主府二小姐颦儿的结识,本就受着门第影响的他和城主府二小姐,更是在如今因为自己的孽缘,就要生生要断送了颦儿的风华性命。 “我与魅祟初见是在几年前的一场冬雪之中,那时的魅祟刚从红狐修成,幻化成人形之后,红狐需要大量生魂来维持自己的模样,但是那时候的红狐如同刚降世的孩童,心思单纯且善良无比,她不愿伤害寻常百姓来换得一己之私,于是便就想借用着天地之物以同样之效来滋补自己.........” ............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丁生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后悔当初救了魅祟还是后悔与之城主府二小姐结识,兀自说道。 “我与魅祟初见是在几年前的一场冬雪之中,那时的魅祟刚从红狐修成,幻化成人形之后,红狐需要大量生魂来维持自己的模样,但是那时候的红狐如同刚降世的孩童,心思单纯且善良无比,她不愿伤害寻常百姓来换的一己之私,于是便就想借用着天地之物以同样之效来滋补自己.........” 丁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眼中有着凄凉与无奈道。 ......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四百八十三章 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八十四章 寒病在体,命不久矣? 城中百姓早在围观丁生一路风风火火的提亲之时就聚在了城主府门前,哪想原本的天地良缘,便就被城主一句话就此一拍即散。 惋惜的惋惜,说笑的说笑,那段时间里,有关丁道观养子生与之城主府二小姐凄美爱情故事,有不少版本的说法传出,也算是城中一半百姓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之事。 丁生在一旁一脸寞落,双眼无神,慕情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就不会在有什么下文了,然而就当她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身侧所坐一直未怎么出言说话的听途道长又长吁短叹的说道。 “唉,奈何城主府二小姐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再被禁足期间即便是城主为其挑选良婿,也都被城主府二小姐以寒病在体命不久矣为由,统统闭门不见。” 慕情挑眉,转头看向低头暗自伤情中的丁生,有些突然道:“城主府二小姐身有寒病在体,命不久矣?” 丁生满眼疼惜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远方,微微有些愧疚的说道:“小生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丁生向着城主府提亲正是去年之事,也是去年开始,边城中的百姓才纷纷得知了城主府二小姐原来从小便就天生带有寒病隐疾一事。 寒病是一种罕见的气血之病,每到极寒之时,身携寒病之人便就会浑身僵硬,气血倒流,稍有照顾不慎,便就会筋脉崩坏而死。 这病其实在寻常百姓的眼里就是一场富贵病。 虽是极其罕见且严重的病,但也并不是没得救,不是什么绝症不治之症,不然眼下的城主府二小姐也不可能一直会活到现在。 救治寒病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必须每到极寒之时,以火炉包围周身,日日燃烧炭火来用以温养周身之气,保全性命。 只不过这个办法在终年大半以上都处于极寒之时的极北之地中,是非常费银子的,边城之境本就柴火稀缺,城主府也是一日日不堪重负。 这也是为何城主府二小姐如此被城主捧在掌上,因为不知何年何月,炉火中的燃料燃烧殆尽,城主府的二小姐也就随之消香玉陨。 若说有什么法子可以一劳永逸,长久救治城主府二小姐的法子,那还真不是没有,只是此法众说纷纭,尚且不知其真实性。 边城城主曾在城主府二小姐诞下不久之时,寻过高人救治幼女,高人说治疗寒病的方法只需一株火灵芝即可。 只是火灵芝何其难得,更是许多灵草药本上所从来没有记载过的,于是这么多年以来,边城城主也是未寻得火灵芝的半点蛛丝马迹。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火灵芝真的这么好得到的话,那边城城主也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用炉火温养极寒之时的掌上明珠。 就是因为此法太过缥缈虚幻,尚且不知真实性,所以后来在城中百姓口中,火灵芝的存在才一直是被谣传,甚至添油加醋的恶传。 有人说火灵芝一定是旁人虚构的,为的只是给城主寄托一些希望,有人说火灵芝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是长在边境无人敢去的厄渡山之中。 厄渡山是极北边境最为凶险的山,最一开始曾是一座坟山,专门埋以死人而用,但是久而久之冤死的人在里面埋的多了,怨气便就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就在厄渡山里面孕育出了无数阴煞邪祟。 传言,边城城主曾派去过几批前去寻找火灵芝的壮士,可只要是活着进去厄渡山的壮士,就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过的。 就算修仙之人进了厄渡山中,那也都是不死半伤的出来的,并且他们连火灵芝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更可怕的是,活着逃命出来的那些个修仙之人非傻即疯,个个都神神叨叨的危言耸听道,说是厄渡山中其实是藏匿着一只千年大祟,吃人嗜血,阴邪至极! 此祟不能观不能看,不能直视不能言语,若是一不小心着了道,那就将会永远被留在厄渡山,做起厄渡山中四散阴魂的绝美养料........... 这些个疯言疯语不知真假,但人言可畏,即便是假的,厄渡山中所藏有的东西也会让寻常百姓不寒而栗,从此更是没有人敢再靠近厄渡山半步。 于是边城城主这么多年以来也再未派人前去厄渡山寻找过火灵芝,而是派人到了别处四处打听,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直到今时今日。 丁生他当初是在被边城城主从城主府轰出去的第二日之后,听闻了周围上观中烧香祈福的百姓口中所说,才得知城主府二小姐原来是身患寒病一事。 丁生满眼的珍视与温柔,就像是心里捧着什么不得了的稀有之物,心疼而又深情道。 “那时的我突然间恍然大悟,终是明白了为何那两年以来,只有在稍暖一些的寒冬或是短暂的春季之时,才能够常与朝思暮想的颦儿相见..........” 情到至深处,丁生竟是哽咽的说不出了话来。 稍稍平复了片刻,丁生这才是万分自责的继续言说道。 “原来,寻常时候,尤其是在极寒之时难以见到颦儿,其实都是颦儿有意的避开我,她闭门不见,其实是偷偷躲在了城主屋中,独自忍受极寒之苦!” 寒病入体,那是何等剥筋剔骨之痛! 原来他的心上之人,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丁生紧握着拳头,懊恼的捶向了自己的胸前。 即便自身化祟,但眼前的丁生就像是一个仍旧有血有肉的人,有情有义的他,与之阴邪二字,除了周身阴煞之气,再无关联。 慕情见到眼前在提起城主府二小姐之时总会是一脸专注模样的丁生,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但就是如此一个深情男子,却换不来最应有的圆满结局。 万般无奈与惋惜的叹了口气,这世间,有情未终成的,不在少数。 余光之中全部停留在了身侧的那抹白衣君子身上,也不知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她会不会鼓起勇气向叶枫他说明一切。 此刻的踌躇是怕所珍视的东西会一瞬间化为泡影消失不见,也不知说明之后,她与之叶枫两人,会是分道扬镳,还是......... 慕情快速的摇了摇头,当下丁生之事又怎能与之她和叶枫相提并论,本就是不同情况,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微微苦笑了一瞬,似乎在某些事情上,一向做事洒脱的她,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令她十分烦躁。 慕情收起了心中所思,转而强迫自己继续认真的听着身侧丁生所说。 丁生双手不由自主的痛苦掩面,隐隐间慕情看见了丁生从手指缝间所流露出来的两行晶莹之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而城主府二小姐颦儿姑娘,怕就是丁生此生的软肋所在。 “若是我能够早一点知道就好了,那样,那样说不定城主大人便就不会再阻止我与颦儿的亲事.........” 丁生声音很小,小到慕情必须在其身侧认真听才能够听得清楚。 慕情有些不解为何丁生会这么说,就在这时,一侧的听途道长开口继着丁生所言,颇为心疼他这个养子的开口说道了。 “唉,生儿是个有情有义的铁血男儿,在被城主轰出去的第二天得知了城主府二小姐的寒病之后,便就瞒着我,独自一人去了厄渡山。” “丁小子去了厄渡山?莫不是为了去寻火灵芝救颦儿姑娘?不过不是说厄渡山里面住着什么大祟吗..........” 慕情挑着半边儿的眉头,当真是没看出来眼前这痴情小子除了一颗赤诚的心以外,还有什么能够与之千年邪祟互相周旋的........... 不是她贬低人家,只是身侧有个修为可以说是顶天的叶枫在,所以难免就会有所比较。 听途道长看了看身侧的丁生,满眼的慈爱与老父慈祥道。 “生儿为了让边城城主认可他,听闻了城主有言,若是有人能够带着火灵芝前来向着二小姐提亲,那么将不论身份尊卑,一律择日成亲。” 慕情眨了眨眼,颇有安慰身侧丁生的意思,伸手拍了拍其肩头道:“这颦儿姑娘的爹所做所为的确有些欠妥,不过说到头来都是为了自家闺女好,也算是父爱如山了。” 丁生点了点头,很是明白道:“谢谢帝女宽慰,这些小生都知道,城主是想找个好人家,能够照顾颦儿寒病而不弃的,小生并不怨当初城主的拒亲,毕竟依着小生的能力,的确有些寒酸。” 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够供得起终年的炉火燃料,而自己这一穷二白的道观养子,自然是比不上的。 听途道长略微心酸的看了看丁生,没有多说什么,随即又接着他之前所说的话,继续而道。 “其实不论有没有城主所言,生儿在得知二小姐的寒病之后,他也都会为了二小姐去寻火灵芝的。” 知子莫如父,丁生眼眶微红的看向着听途道长,脑袋微垂,十分对不起自己养父般的说道:“师父.........是徒儿不孝。”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若是死在了厄渡山之中,怕是丁生他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抚养他长大成人的师父他老人家。 只不过听途道长并不如丁生所想,伸手拍了拍丁生的身子,听途道长十分慈爱的说道。 “不,恰恰相反,生儿,你是为师一生的骄傲,男儿当如此,敢担当,有执着,为师很欣慰。” 这些话是自身死化祟之后,丁生从未听身侧师父说过的,他一直以为........ “师父.........” 慕情感觉自己是见不得这个场面的,火速把含着雾气的清眸转向了旁处。 听途道长眉目含笑,静静的看了看丁生,随后不再与之丁生多言,转而是向着慕情她继续说了起来。 “帝女应有所知........” .......... 第四百八十五章 没事儿卜一卦 听途道长的这些话是自身死化祟之后,丁生从未听身侧师父说过的,他一直以为.......... “师父..........” 听途道长眉目含笑,静静的看了看丁生,随后不再与丁生多言,转而是向着慕情她继续说了起来。 “帝女应有所知,我道修一派与之玄修一派渊远流长,在许多地方上都有共同之处,虽是所修不同,但都逃不掉大道而为。” 道长满眼的世外高人之气,伸手捋了捋下巴处的长白胡须,指了指一侧的叶枫说道。 “想来这件事情,所修颇深的护主大人是最为清楚不过的。” 叶枫轻轻的嗯了一声,颇为尊师重道的回应听途道长道:“道长所言极是。” 慕情虽是所修追仙一派,但是对于道修一处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道修之人主要修在心性参悟天道之上,自然对于天地感悟便就多上了少许。 只是原本说着火灵芝的事情,眼下的听途道长却是突然间说起了大道一事,想来他也并不是因为没话找话说,定是有什么用意。 慕情心思活络,机敏过人,点了点头,在一旁附和道。 “世间大道,殊途同归,虽然本小主自身修为不行,但也是十分明白的!” 慕情皎洁一笑,清眸暗戳戳的瞟了眼身侧而坐的叶枫。 要说她自身修为不行,也的确是没有瞎说,抛去过往不说,就现如今一身灵气消散的慕情她,在所谓正常灵修之上,可不就是修为不行! 不仅如此,在灵修之上,如今的慕情简直就是废柴中的打火柴,一点就着,毛都没得用。 而刚刚之所以慕情她会特意提醒了一句自身修为不行,其实真实用意还是在于维护自己这冒牌帝女的身份之上。 不知是巧合还是巧儿急了,没成想,慕情与之阵中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最为相似的地方并不是在于直观的外貌之上,而是在于两人之间虽是跨越了百年的隔阂,但却是同样的都无法御灵! 这也刚好不用慕情隐藏任何,若是有人真的怀疑她的身份,只需稍微试探一下周身无法御灵的她,便就很容易能够蒙混过关。 叶枫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侧倾城姑娘的刻意,暗沉的幽眸之中浅浅一笑......... 就因为无法御灵,才更加符合了浴火重生,身携阴煞重新归来的慕公子。 听途道长捋着胡子,一双皱纹颇多的老眼十分骤亮,这个样子只让慕情觉得,眼前这道长若不是中途发生意外化了走魂一祟,怕是圆寂之时是要神魂归位位列仙班的。 听途道长对于道修参悟极深,随之向着慕情出言,毫无隐瞒道。 “正因大道而为,所以本门有一窥天之术,可窥大道天机,可预知凶吉恶煞。” 慕情略有所知,出言道:“道长所说,莫不就是常言所道的卜算一术?” 听途道长点了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一身风仙道骨,竟是与顾恒叔父顾仁铭这苍穹第一宗师有的一拼。 “不错,此术并不是什么绝学之术,百姓之间也常有所见,只不过修习卜算一术的道家子弟能力大都参差不齐,很难有真正窥探到天机和预知凶吉的。” 话聊到这里,再看着听途道长从说起卜算一术开始就一直盯着身侧丁生而看的样子,慕情想,她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本说着火灵芝一事,而听途道长却是要饶了这么一大圈说起了所修一事。 清眸看了看一旁的丁生,慕情半挑了眉头,神秘兮兮道。 “道长的意思是,丁小子他用了卜算一术,去算了..........” 还不待慕情说完,被听途道长一直看着的丁生终于抬起头,开口说了话:“正如帝女所想,小生用了卜算,卦了一番火灵芝所在的方位。” 慕情嗯了一声,随意眨了眨眼睛,很是好奇道:“真算出来了?” 丁生点了点头,君子坦荡荡道:“嗯,碰巧瞎猫碰到死耗子。” 慕情无声吞咽了一口口水,没成想,对大道参悟够的,还真能够窥探天机!!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卜算一术,就只是江湖骗术而已,就比如有事儿没事儿,都来卜一卦.......... “咳咳。” 伸手捂了捂嘴,慕情快速收起了活络的小心思。 听途道长看样子对于丁生能够卜算很准一事感到十分欣慰,但却在欣慰之余又是长冗的叹了口气,转而看着丁生,有些自责的低声说道。 “以往也并不知生儿对于道法参悟有如此深缘,若是能够早知,也就可以避免生儿被大道反噬...........” 丁生在一旁摇了摇头,满眼心甘情愿道:“师父,这都是徒儿所选,无悔。” 慕情听的云里来雾里去的,小脑袋一歪。 随后就只见途道长并没有与丁生多言,转而是向着她出言认真解释道。 “帝女可能有所不知,但凡是逆天之举便就皆会遭受大道反噬,所以初探天机的生儿为了二小姐不再饱受寒病之苦,为了寻得火灵芝,便就生生割舍了自身阳寿十载才得以卜了一卦........” 听到耗损阳寿,慕情又忍不住钦佩的看了看眼前的丁生,这小子对城主府二小姐的情谊,可真是日月可鉴。 “最后我算得了火灵芝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而正好在厄渡山的方位就有着那么一颗天地而生的火灵芝,于是便就只身前往了厄渡山中。” 丁生接过了听途道长的话,到目前为止,唯有此刻他是笑着而言的。 火灵芝本应是天地至阳至热之物,服用之后有驱邪祛阴之效,但就是这般至阳之物,在没采摘之前,却是生长在至阴至邪之地,当时也是让算出火灵芝方位的丁生惊异了很久。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了,为了心中所爱之人,丁生他自然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义无反顾进了厄渡山,在踏入厄渡山的那一刻,丁生就感无数阴邪向自己袭了来。 本以为出师不利,火灵芝还没见到就要如同以往进入厄渡山的人一般有去无回,但出奇的是,一道突兀的嗷鸣之声,瞬时驱散了包围丁生周身的数十只阴魂。 这道鸣声明显不是人声,但要说是邪祟的声音,又些有欠妥,是介于那种半妖半祟之间的。 丁生当时正与之阴煞打斗纠缠不清,自然也就没有太多心思去仔细辩听,而最终在周身邪祟驱散之时,丁生因为体力不支,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再后来的事情他便不知了,也不知他昏睡了多久,也不知他怎么走到的一座山洞之中,就只知醒来之后,他睁开眼的第一眼,便就看见了一株盛开极艳的火灵芝。 见到火灵芝的那一刻有些不真实,不真实到丁生以为他自己已经是死了,但是周身的痛感又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他还活着。 成功的得到了火灵芝之后,丁生便就不在停留,马不停蹄的赶下了山。 多等一刻,城主府中的颦儿便就要多受一刻的寒病之苦。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自丁生进入厄渡山昏迷之前所听到的那声诡异的鸣叫之后,丁生在走出厄渡山的一路上便就再也没有遇见过一只阴魂煞影缠绕周身,极其顺利的走出了厄渡山。 说来听途道长也是很不解,只道丁生是有祖师爷护体。 “奇怪的叫声.........” 慕情小声喃喃,听到此处时,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侧叶枫。 叶枫接收到慕情的目光,暗沉的幽眸极静的与之对视。 深沉似海的幽眸闯入了自己的眼睛里,慕情竟是看笑了一刻。 艳极的红唇微扬,看来她同着叶枫应该是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如若丁生所言不虚,那么丁生所刚进厄渡山时所听到的那声独特鸣叫之声,应该就是了那些死里逃生出了厄渡山的修仙人士口中所说的千年大祟。 只是令人不懂的是,千年大祟见到活人生魂,第一时间本应该是恶以食之,但似乎那厄渡山中的恶祟对于丁生极其的友好.......... 就在这时,难得出言说话的叶枫淡极的薄唇微启,侧耳低声的向着慕情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魅祟。” 慕情眉眼弯弯,点点头稍稍靠近了叶枫身前,俏皮回应道:“是了。” 至于为何恶祟不伤丁生,说来这就又回到了丁生第一开始所讲初遇魅祟一事。 那只不告而别的红狐,现正在边城闹事的魅祟,怕就正是厄渡山中的千年大祟! 魅祟本体为狐,自然叫声独特,这也就不难解释了为何厄渡山中的千年恶祟不伤丁生,反而是震慑于那些对丁生垂涎三尺的阴魂煞影。 慕情突然间的乐呵了起来,这还没开始寻问魅祟的去向,倒是在与之丁生和听途道长所聊的只言片语之间发现了魅祟所在。 得来全不费工夫,慕情嘿嘿一笑的向着靠近了的叶枫小声说道。 “叶大护主,看来这厄渡山,便就是魅祟的老巢所在了,颦儿姑娘的下落,有找落喽!” 叶枫看着主动靠过来的慕情,因为近距离的靠近,慕情的每一根睫毛都分明的呈现在了叶枫暗沉幽深的眼眸之中。 呼吸加重了一分,慕情随风无意飘扬的碎发,正无声撩拨着某人的每一寸肌肤。 “嗯。” 叶枫若无痕迹的收回眼神,把目光看向了旁出,修长的手下意识伸到石桌之上欲拿茶盏浅饮。 然而令人尴尬的情况出现了,此时的道观院中,并无任何茶盏之具,更不要说是一壶泡好的清茶。 落空的手轻轻一顿,叶枫随之快速收回,虽是动作快,但还是让一旁“心细”的慕情给发现了。 抿嘴偷偷笑了笑,慕情调侃道:“热茶是没有了,叶护主,本小主这里正好有一盏清露,若不嫌弃,便就拿去润润唇!”......... .......... 第四百八十六章 偷梁换柱,金蝉脱壳 落空的手轻轻一顿,叶枫随之快速收回,虽是动作快,但还是让一旁“心细”的慕情给发现了。 抿嘴偷偷笑了笑,慕情调侃道:“热茶是没有了,叶护主,本小主这里正好有一盏清露,若不嫌弃,便就拿去润润唇!” 刚说完慕情便就从身侧乾坤袋中掏出了一盏白玉瓶,白玉瓶通体晶莹剔透,很清楚的能够看见里面盛有的清澈清露。 说来这瓶清露还是离开了莲花岛上之前,慕情特地从苍药长老的药箱里顺过来的,之前不过就是想要几株药草,苍药长老......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四百八十六章 偷梁换柱,金蝉脱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八十七章好嘛好嘛,都依你,就依你! 红狐假借城中闹祟,提出阴亲金蝉脱壳,便也就顺理成章的中断了极北边城与以南云城间的联姻。 这让云城城主还十分惋惜了许久,毕竟是昔日倾慕姑娘之女。 虽然两城联姻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但重情重义的云城城主仍许诺,照旧履行其之前所言,免了极北和云城未来三年往来的所有税收。 一切的一切,从刚一开始就是万般欺骗。 终究还是身为父亲的边城城主,亲手把爱女推向了火坑。 丁生说完之后便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旁的听途道长双目紧闭,也不知其心中作何之想。 慕情回眸看了一眼身侧叶枫,侧颜小声说道:“护主大人,如此一只以一己之私祸害他人的红狐,该不该收?” 清眸十分灵动的来回眨了眨,模样好不调皮。 叶枫垂眸对视上了慕情清亮的眸子,对于慕情她的意思他在明白不过。 眼前倾城姑娘当下不过是碍于阵中帝女身份,再者,在无法御灵的情况下,还须借助自己之手,来行除恶扬善之事。 嘴角浅浅上扬,叶枫起身,边动作边毫无间隔的向着慕情她低声说道:“即便是没有本主,帝女所想做之事又有何难。” “什么?” 心跳漏了一拍,但这绝对不是心动的那种。 就在慕情的视线准备追随叶枫的时候,头顶上又传来了那让人欲罢不能的男子磁性之声。 “帝女还不走吗?” 一句话说的慕情当即就是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期间动作之大,惹得本是沉默不语中的丁生都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大人和殿下,你们二人这是去哪?” 莫不是眼前这俩身份尊贵之人在听完了他所说之后,便就觉得无趣,不愿出手相救了? 丁生紧握拳头,他觉得非常有可能,毕竟如此低俗不堪之事,眼前本就高高在上之人,又怎会看的进眼里去。 慕情向着丁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差点忘了跟当事人说一声。 站直了身子,慕情摆好了动作,十分潇洒的吹了吹脸前时不时飘洋的碎发,极其英姿飒爽道。 “找魅祟,拯救天下苍生!” 风来的及时,吹散了云朵,洒下了夕阳最后一抹余晖。 柔和的暖光照耀在眼前不羁女子的脸上,如同上好的佳作,永远定格于此。 亦如初见时,那在洞中借着明亮的烛火,面对缺失头颅的凶灵,仍旧坚定正义而言。 叶枫暗沉的幽眸一紧,淡极的薄唇只为一人勾勒。 丁生一听眼前高高在上的帝女愿意出手相救,瞬时面部肌肉跟着一起快速颤抖了起来。 “帝帝帝帝帝女当真愿意出手相救?!” 先是喜极而涕了一瞬,随即丁生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寞落起来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们并不知红狐所在,而今晚,她就会将颦儿,将颦儿..........”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过了月圆之夜的子时三刻,怕是城主府二小姐的性命就算是天神下凡,也回天无力了。 慕情见状很是可靠的拍了拍丁生的肩头,很是可靠道:“诶,谁说我们不知魅祟老巢所在?刚刚你和你师父不都已经说了嘛,厄渡山中有只千年大祟!” 听闻慕情所指,丁生从未想过这个可能,当即略显吃惊:“什么?!厄渡山中的那只邪祟,就是..........!” 一旁的听途道长一听,幡然醒悟,同样的站起身来,行着道家十分少见动作拜了拜道。 “无量慈悲,原来如此,难怪生儿此前所去厄渡山中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原来,一切皆是那魅祟所为。” 丁生在一旁愣住了,浑身僵硬,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慕情不知道丁生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从丁生微怔的眼中不难看出,这小子原本对于魅祟的恨意,似乎在这一刻莫名滞留了一瞬。 当下夕阳西下,月色渐渐弥漫,距离深夜子时,怕是时间也不多了。 慕情没有过多停留,直言向着丁生说道:“丁小子,你且同着你师父稍后见机行事,本小主先同着护主大人前往厄渡山走一遭了!” 听途道长又是无量慈悲了一声,随即向着慕情毕恭毕敬的躬身问道:“贫道有言,帝女殿下,此魅祟手段极其阴邪,为免殃及帝女安危,帝女还是..........” 本是想要劝诫慕情不要跟去厄渡山的话一下子被慕情打断,慕情回身看了看身侧的叶枫,随即回眸张扬一笑道。 “这个道长就不必担心了,有护红卫主在,本小主的安危,自然不成问题!”........... 后来慕情又同着听途道长打听了一番厄渡山的位置,得知了厄渡山就在边城以西五里外的地方之后,便也就不再过多停留,四人两两分散,慕情先是乘着叶枫的清心剑,同着叶枫快速向着西边厄渡山的方向飞去。 兴许是一回生二回熟,慕情在有了先前经验之后,再次乘着叶枫的剑也就没有了太多的不适。 极其自然的站在了叶枫的身前,但同样的,慕情也极其精准的掌握着两人间的距离,做到了不暧昧不尴尬且十分自然的状态。 洁色长剑落地,慕情十分轻巧的便就从剑上一跃,十分镇定自若的站在了厄渡山的脚下。 可即便是刻意与身后叶枫保持了距离,但是身后君子身上淡淡的气息,却总是能似有似无分弥漫在鼻尖。 慕情略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儿,快速向着眼前半高不高,说不矮还是有点高的小山头转移了注意力。 双手叉腰,慕情身着一袭缥缈衣裙十分曼妙的小声独自嘀咕道:“不愧是座死人坟堆起来的山,倒是同着万魂山上的阴气儿有的一拼了呢!” “嗯?” 叶枫刚好来到慕情的身侧,似乎是听到了慕情正在暗自嘀咕着什么,低沉询问了一声。 慕情心里一突突,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火速转开了头,快速看向别处说道。 “本小主是在说,眼前的厄渡山,阴煞之气可真够重的啊!” 叶枫又是嗯了一声,只不过相较于前者,这声嗯是肯定的意思。 “进山之后跟紧我,莫要离开半步。” 如此带有不许不听意思的霸道话语,真是又酸又甜了慕情的心。 “嗯..........” 半是娇羞半是故作正经,慕情只得点头应了身侧似乎是正在温柔直视着自己的洁衣君子。 好嘛好嘛,都依你,就依你!!! 其实身在如此阴煞浓郁的深山之中,慕情她就像是回了自家后院一般,根本无所畏惧,所以根本没在担心的。 只不过.........似乎被人保护的感觉,还不错! 进入厄渡山之中后,一切都如同寻常小山,旁处该有的厄渡山都有,而旁处没有的,厄渡山中也都有! 就比如,随处可见的小坟包。 坟头草高的地方都有半米高,一下子就能让人感觉此处的荒凉。 本是有些大大咧咧迈着步伐想东想西的慕情,就在路过了几处避不开的坟头草之后,突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所在,这感觉十分熟悉,却又是一时间的说不上来。 微微侧了侧脑袋,就在慕情仔细思索是什么东西让她感觉如此熟悉之时,左肩头处的阴火骤然熄灭,这可是惊了又惊了慕情整个人的小心肝儿。 这阴火一处虽然慕情看的不是很重,但是当下的阴火之中,却是有个沉睡中的慕倾城! 若是阴火灭,那岂不是里面的慕倾城就要真的完蛋了?! 慕倾城是随着物养盒被慕情一起带进的万花阵中,而离开了物养盒的慕倾城在慕情她左肩头处的阴火之中出现后,相当于慕情她的阴火就是了半个滋养慕倾城魂识的物养盒。 如若连这半个“物养盒”都没了,在眼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怕是慕倾城这个两百年前的帝女也就要真正的烟消云散了.......... 山林浓密,虽然四处昏暗,但这并不能阻碍叶枫观察到身侧人的一举一动。 看着瞳孔略微地震的慕情,叶枫十分温柔的侧身止步,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慕情还在阴火灭的惊涛骇浪之中,但就因为叶枫突然间的话,她却突然看到自己左肩头处的一片昏暗之中,似乎无声的跳动了一番。 左肩头空空如也又是如何有东西在动? 慕情冷静下心神,终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揪出了一两丝的蛛丝马迹。 原来,她左肩头处的阴火并没有熄灭,只是因为一时间涌入身体里的阴煞之气太过浓郁,所以致使阴火大增。 几乎整个左肩头处本该存放阴火的地方,全部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这才让慕情一时间产生出了左肩头的阴火熄灭了的错觉。 难怪刚刚会觉熟悉,原来是阴火自主吸收阴煞之气的感觉。 这同着之前身在莲花岛上的时候,碰巧看到左肩头出现黑色漩涡的感觉一模一样。 伸手拍了拍胸脯,小小的呼了口气,还好,还好阴火还在,不然慕倾城岂不就是要被自己亲手给害死了!......... 回过神来慕情发觉叶枫早已停下了脚步,暗沉的幽眸之中似乎是有担心之意的看着自己。 双耳隐隐发烫,慕情快速慌乱的眨了眨清眸,洁白的小牙齿一露,柔声笑道。 “那个,刚刚想着魅祟应该在厄渡山中的什么位置想的出神,一时没注意,跑了神,护主大人莫要往心里去哈..........” 叶枫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迈开了脚步,主动牵起了慕情的手腕,牵扯着慕情向着山林深处走去道。 “子时之前魅祟无法换身,只要寻到火灵芝适宜生长之地,便就可寻魅祟所在。” 其实对于魅祟身在何处,慕情当下只要调动周身的阴煞之力便就可以一下子追踪到,但......... .......... 第四百八十八章 试探 叶枫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迈开了脚步,主动牵起了慕情的手腕,牵扯着慕情向着山林深处走去道。 “子时之前魅祟无法换身,只要寻到火灵芝适宜生长之地,便就可寻魅祟所在。” 寻到火灵芝适宜生长之地就是魅祟所在? 慕情眉头一挑,稍稍狐疑了一分。 其实对于魅祟身在何处,她当下只要调动周身的阴煞之力便就可以一下子追踪到。 但是刚思索出叶枫话中话的意思,随着身前人的牵动,慕情这才回觉到身前这佼佼君子竟是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浓密的睫毛微颤,慕情有些神不归体的喃喃说道:“你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厄渡山中的那些天生阴邪像是闻到了鲜活的人气儿一般,如约而至。 “桀桀桀.........又有送上门儿来的美餐了...........” “呵呵呵呵呵..........老伙计们,先到先得,各凭本事..........” 几道阴邪之声四面传来,寒风凛凛,伴着渐渐昏暗下来的月色,说不出的凉意。 慕情只感一阵耳熟,并未感到任何恐惧,反而觉得还有些可笑。 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瞅着四周黑布隆冬的山林深处,这胆大妄为的姑娘颇为有些无语道。 “怎么邪祟都爱说这么一两句话?难道天下万般邪祟,在见到活人的第一句就只能想到天降美食吗?” 就连当初身到万魂山刚醒来的时候,身边邪大他们几个小祟祟,也都是这般桀桀而语。 啧啧,怕是在此时的慕情眼里,邪祟都是饿死鬼托生的! 叶枫刚迈出的脚步收回,微微侧颜看了看慕情,似乎对于慕情口中所说的都字,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淡极的薄唇微抿,并未说什么,但是手中的长剑却早已抽出,寒光乍现,一剑冷冽。 慕情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已经是亲眼目睹了周围几只欲上前来图谋不轨的狰狞邪祟魂归大地,随风飘散。 阴煞之气随着清心剑的划过大散而开,瞬时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前后也就一个呼吸间,但却呈现了两处截然不同的氛围。 一个阴森,一个明媚。 在这厄渡山中所孕育出来的阴邪不似万魂山中的邪祟,这里的邪祟都是怨念而生,天地滋养的邪物,即使你不杀他,他们也会无穷无尽的追在身后,只为他们口中所谓的美味。 “啪,啪,啪。” 慕情使劲浑身解数很是有拍马屁嫌疑的用力拍了拍手,对于叶枫的厉害,她必须是了然于心。 很是赞叹的样子,配合着两眼放光的模样,只见这倾城姑娘顶着十分诚恳的面容,极其敬仰似得说道。 “厉害厉害,不愧是云雾..........不愧是能够保护本小主安危的护红卫主!” 叶枫收剑之时侧颜看了一眼一时间口误的慕情,这使得慕情整个人浑身都紧绷了一瞬。 叶叶叶枫,你你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有种感觉叫无所遁形,慕情当下就是。 只是庆幸的是,叶枫很快就收回了他那耐人寻味的审视目光,让慕情终于像是死里逃生般的松了口气。 呼!真是要了老命了! 厄渡山之中的邪祟似乎是被叶枫这一剑清心所震慑住了,原本跃跃欲试准备吃之而后快的那些邪祟们突然间四散而开,落荒而逃。 当然,也有比较厉害的阴煞邪祟没有走,而是选择躲在了树后驻足观望,等待新的时机。 但总的来说,短时间内,这厄渡山中的阴邪是不敢再贸然造次他们了。 叶枫收起清心剑,一切行云流水,云淡风轻,就好似刚刚所斩杀的那些个邪祟就只是几片凋零的树叶而已。 洁色长靴重新迈出,叶枫没有回身,却是把清心剑的剑尾伸到了慕情的面前。 低声说道:“握紧。” 瞅着眼前向着自己贴心伸来的清心剑尾,慕情一下子就明白了身前叶枫是何用意。 突然间脑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刚刚叶枫因为自己走了神,为防止自己跟丢,便就主动牵起了自己手腕的事情......... 耳根处的火苗还在灼烧,山林的空气骤然升甜。 “好,好,多谢叶护主..........” 如此娇羞媚态,怕就是连一起从小长大二十余年的顾恒都是从未见到过的。 叶枫薄唇勾笑,背对着慕情满眼的温柔与宠溺......... 跟在叶枫身后向着叶枫所探火灵芝适宜生长位置走着,慕情期间再未言语,只是一双可人的清眸一直出神的看着眼前佼佼君子的洁色背影。 一手紧握着清心剑尾,一边清眸之中不似刚刚的明亮,隐隐有些踌躇不定起来。 “若是借用着魅祟魅惑一术去试探一下他对女扮男装的看法.........应该不足为过?” 心中暗自抵喃了一句,慕情轻咬红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早在前去道观之前慕情就想到了一个点子,一个试探叶枫究竟有没有认出她就是阵外慕公子的办法。 不是慕情她多疑,实在是有的时候眼前这装作护红卫主的叶枫,行为处事都太反常,让人极其捉摸不透! 为了给自己一颗定心丸,也为了给自己道出女扮男装一事铺路,所以慕情决定借此机会探上一探! 本想着边城之中肯定是有邪祟闹事,那么她也就能稍稍借用自己的阴煞之力投机取巧,神不知鬼不觉的设置几个问心阵来窥探一下叶枫的心声。 但眼下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没成想边城之中的邪祟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魅祟。 魅祟之术最为有名的就是魅惑之术,可以让人陷入幻梦中无法醒来,这么一来,便就省的了慕情去施展人为的问心阵。 毕竟问心阵只有人才可以施展,若是真用在了叶枫身上,保不齐多多少少都会让叶枫抓住一两丝的把柄。 虽然真正的魅惑之术慕情并不会施展,但是仿生的魅惑术慕情多多少少借用着阴煞之力还是可以模仿的来的。 再说了,此时的她身处在周遭随手可得的阴煞包裹之中,更是在施展阴煞之术的时候,如鱼得水。 等到时候自己想知道的都得到了,术法收尾之后,大可把一切都抛向魅祟的身上......... 一想到这里,那个曾经让顾恒十分头疼的师妹坏笑自然而然的弥漫在了慕情嘴角边。 “清风君对不住了啊,情势所迫,您老见谅哈!..........”心里暗道了一句,随即背对着叶枫,慕情双指一掐,一只好久不见的冥蝶无声出现。 冥蝶呼扇着通体黝黑的翅膀,一上一下的飞舞到了黑暗之中......... 之后慕情同着叶枫一前一后又是走了一会儿,直至月上梢头,明月早以高高挂起时,前方没了路,出现了一处断崖壁。 叶枫停下了脚步,感受着手中长剑的那一头之人一直就在身后,没有回头,低沉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慕情站在叶枫的身后没有回答,只是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成了! 艳极的红唇轻扬,随即无声无息的消逝在了黑暗之中......... 清心剑与之叶枫心脉相连,剑尾处的突然一松,使得叶枫本是舒展的眉头快速一皱,本能的转身。 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倾城姑娘不见了,有的,只是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红衣男装,十分俊朗潇洒的慕公子。 眼前慕公子一手执着通体火红的厌世长剑,一手正玩味的缠绕着发尾青丝。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人。 暗沉的幽某明显一钝,叶枫迟疑了片刻,伸出去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回。 “你..........” “嘿!好久不见啊清风君!” 亦如往常般潇洒不羁的声线,恍惚了一瞬此时所处幻境之中的事实。 叶枫淡极的薄唇微抿,本是要说些什么的他暂时沉默了起来。 身着男子红装的慕公子十分熟稔的走上前来,攀附上了叶枫的肩头,极其近乎道。 “叶枫,本公子可是在阵中寻了你很久!没想到你我二人竟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之中相遇,是缘分还是心有灵犀?自然是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急了!嘿嘿.........” 以往没个正形模样的慕公子活灵活现,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 叶枫收起了清心执于身前,暗沉的幽眸微微一敛,看着眼下眨着眼等待自己回答的红衣人,似乎没有人比他更冲动的想要就此带她冲出万花阵。 在万花阵中呆的时间久了,似乎便就越来越期待眼前之人能够同自己讲述女扮男装的原由。 习惯性的嗯了一声,叶枫静静的盯着眼前之人而看,就这么一直直视着。 有很多话要说,却是一时间又无从而说。 似乎是见到了好久不见却是无半点喜悦模样的老熟人,一身红衣的慕公子故作满脸痛心疾首之样,捶胸顿足道。 “我说叶枫,这乱入万花阵中后,本公子可是没日没夜的去寻你,怎得一见面,你这万年冰山脸也不给点儿反应啊!” 言罢之后似乎也是习惯了这样子的叶枫,身着男装的慕情毫无拘束的从身侧乾坤袋中掏出了两壶清酒,一壶打开了给自己,一壶扔给了叶枫一瓶,随意言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眼下身处在这万花阵中,我倒是一时间不知怎得破出,不愧是邀月仙门的上古绝命阵,真是非死不出啊..........” 随即豪饮了一口。 最终在眼前红衣人的强力示意下,叶枫被迫轻抿了一口壶中酒。 壶中酒水为甘酿,应是叶枫所浅尝过所有清酒中的上佳之饮。 .......... 第四百八十九章 阴煞之王的王中王 “今朝有酒今朝醉,眼下身处在万花阵中,我倒是一时间不知怎得破出,不愧是邀月仙门的上古绝命阵,真是非死不出啊..........” 随即豪饮了一口。 最终在眼前红衣人的强力示意下,叶枫被迫轻抿了一口壶中酒。 壶中酒水为甘酿,应是叶枫所浅尝过所有清酒中的上佳之饮。 但不知怎得,曾经在风清楼凉亭与之顾恒对饮一杯抵千杯的醉千老酒而不倒到最后的叶枫,却是突然间迷离了双眼。 似乎是忘记了此前种种所发生的事情的一般,忘却了自己当下所扮阵中护红卫主的身份,忘却了眼前红衣公子应是在阵中假扮成了极北帝女身份一事。 此时在叶枫的眼里,就只有那一身红衣的不羁之人......... 随着迷离的双眼,原本周遭阴煞之浓的厄渡山深林之中,骤然一变,成了风清楼中一夜五百两的厢房模样。 慕情身着潇洒男装坐在上好的梨花木桌前,大快朵颐着叶枫亲手烹制的红烧鱼。 看着眼前嘴角流油,却不失可爱的红衣人,叶枫坐在一旁嘴角不由自主轻扬的同时,也十分温柔的掏出了一只手帕,轻轻擦拭着眼前人嘴角边残留的油渍。 似乎是吃了一惊,本是吃的小脸红扑扑的慕情,清眸之中突然慌乱了起来,快速向后一撤,目光凌乱的支支吾吾道。 “客气,客气,清风君真是客气了..........!” 多么可人,一如既往。 宠溺的摇了摇头,叶枫收回手没有说什么,紧接着眼前的景象随之又是一变。 这次变幻的场景还是清风楼的厢房之中,但却是美人出浴时的烟雾缭绕之景。 叶枫淡然的坐在厢房中间的梨花木桌前,一手执着精致的茶盏,一手轻轻敲在梨花木桌面之上。 滴答,滴答。 不知是白玉屏风后的姑娘不经意间滴落的水声,还是叶枫在厢房厅中有一下没一下敲打桌面的声音,反正整个厢房之中的气氛是骤然升腾的。 “!!怎么会是这一幕!!” 慕情清眸一怔,小小的惊呼一声。 原本看似是在黑暗中突然间消失的慕情又忽然重新出现在了叶枫身后,而那只牵握着清心剑尾的纤长嫩手,从头到尾也都未松开过半刻。 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下意识轻捂住红唇,她没想到,最近一段时间里,叶枫所记忆最深刻的一幕,会是清风楼时的事情!.......... 她本以为..........或是初入万花阵中的险境,或是那夜轻舟的悸动之情.......... 贝齿微微轻咬住了薄唇,慕情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呼吸微重。 其实从一开始,慕情她就从未离开过叶枫身后半步。 而叶枫,他自始至终也根本就没有回身。 从叶枫感觉到清心剑的另一头忽然一松的那一刻开始,慕情所用冥蝶构成的魅阵,便就已经无声生成。 此仿生魅术若是没有当下清心剑的参与,怕是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就因慕情清楚的了解,了解清心剑与之叶枫是心脉相连人剑合一的,所以才在故意施展幻术的同时,在清心剑上也动了稍许手脚。 慕情她让清心剑的剑尾,成为了此魅术的关键所在。 因为她相信,不管深陷魅术后的叶枫第一反应是作何感想,但首先绝不会是怀疑到清心剑的另一头。 上古绝世名剑,从来都是有其绝世之处。 而慕情她所猜想的另一件事,也在此时再次印证了她所想没有错。 那便就是身在非死不出的上古之阵中,原本不属于万花阵之中的真正灵器都将会受到万花阵的阵法压制!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清心剑气一时间也无法对慕情所附在其上的特殊冥蝶,做出净煞反应。 对叶枫的魅术还在进行中,佼佼君子静静而立在断崖壁之前,双目紧闭,犹如入定。 然而有些紧张的盯着叶枫背影而看的慕情,却是突然间有些不敢往下继续窥探其心中所想了起来。 她所仿生的魅术,不过是与魅祟之魅惑异曲同工,都是用来勾起所选中之人心中所想。 但因为此时施展魅术的对象是修为极其高深的叶枫,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慕情她这深山老林中可以说是阴煞之王的王中王,却又对叶枫无法深探。 也就是说,若是稍微力度把握的不好,保不齐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当下慕情她所暂时能够窥探的,就只是近段时间以来,叶枫所记忆最为犹新的事情罢了。 可是有些没想到,就只是简单的探了探叶枫他最近比较记忆犹新的场面,却又是这般令人浮想翩翩。 叶枫怎么会对一个男子沐浴更衣的事情,记得这般清楚? 甚至是十分在意到,被当下的慕情她,用着一个仿生魅术,便就给一下子勾唤了出来..........! 脖颈之处平滑的地方上下滚动了一瞬,慕情有些不敢往下想。 她本就不是多么愚笨,只是在某些事情之上,碍于身份,不便多想。 但眼下..........似乎是有些使得人不得不想了。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轻轻的闭上了双眸片刻。 待再次睁开眼之后,眼中原本清晰可见的犹豫消失了,多了几分凛然。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云烟似的升腾水汽弥漫在整个厢房里,淡淡的玫瑰香,似乎真实可闻。 君子浅尝清盏,目光垂落在眼前面对面的白玉屏风后。 不多时,白玉屏风后浴桶之中的人,似乎也终于是重新有了动作。 “清风君我泡好了哈!” 朦胧热气之中,一道稍显英气的男子之声,不径而出。 亲耳听到自己故作男子说话时的声音,这种感觉在慕情这里是有些微妙的,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耳中所听到的这句话,的确就是当初她在清风楼中沐浴的时候所对叶枫说过的话。 慕情她记得,当时是紧等着叶枫离开却不离开,自己差点没在浴桶里泡晕了过去.......... 感受着冥蝶所传来的叶枫所见,慕情身在厄渡山之中,整个人由着左肩头处隐隐躁动的阴火,开始向着浑身四散阴煞之气。 在慕情未注意到的情况下,原本曼妙的身姿,也开始渐渐弥漫上了一层稍显诡异的阴煞黑光........ 不远处树后隐匿的几只紧跟在慕情身后的阴邪凶魂两两相聚,亲眼目睹着原本闯进厄渡山中的一男一女,其中一个绝对净煞灵气浓郁,另一个却是浑身绝对充满阴煞,场面极其诡异。 一只看起来面目可憎,有些瘦弱甚至皮包见骨的邪祟忍不住出言,向着身侧同伴阴森而道。 “嘶.........这是什么搭配?男的在一旁净煞斩祟,女的却是山中比之你我等如假包换的邪祟还要最为阴煞,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能够处到一块儿去的?” 凶魂邪祟心思活络,大都开灵,不然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尾随其后。 “嗤嗤嗤,此女周身阴煞是本祟见过最为霸道的,你们确定她难道不是同我们才是一处的?” 皮包骨满脸褶皱在一起,有些为难却又心怀鬼胎道:“嘶嘶嘶,若是同我们是一处,不如骗过来一起联手把那男的小白脸搞过来,一起分食而后快,岂不快哉!...........” “嗤嗤,那个小白脸可是大补!但就是有点儿厉害..........”皮包骨身侧的另一只邪祟嘿嘿一笑。 一旁另一个伸着一尺长的舌头,十分令人不适的舔着下嘴巴子的邪祟同样桀桀而笑:“若真是真能够连手,我们几个大补过后岂不是就不用成天看着那骚狐狸的脸色行事了?桀桀桀桀........” 皮包骨阴邪一笑:“嘶!臭婆娘,以前仗着火灵芝在身修行超与哥儿几个,如今火灵芝不在了,我们只要多吃几个大补的生魂,追上她不就是早晚的事儿!..........” .......... 回到慕情这边,通过冥蝶施展魅术的慕情,重新目睹到了当初身在风清楼厢房时,她所沐浴一事。 所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便就是不可逆的事情,也就是既定的事情,一切所见只不过是重复。 自刚刚所听屏风后自己的那句话后,如初一撤,此时身坐在梨花木桌前的叶枫,同样的说了一句当时曾说过的话。 “嗯,那就出来。”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别样的情绪。 魅术之外的慕情亲眼目睹此时场景之时,就似乎像是真的身在白玉屏风后赤裸与浴桶之中,当时的那种心跳,又重合在了当下。 只是当时身在白玉屏风后的慕情她不知,原本看似厚重的白玉屏风,竟是在屋中昏暗,油灯起亮时的那一刻,把屏风后的一切暴露的一览无遗!!! 眼中所见就是当初叶枫亲眼中所见,依着魅术,似乎慕情整个人在厢房之中,又成为了旁观者的第三双眼睛。 但羞涩与窘迫瞬时冲击而来,慕情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用魅术试探叶枫心中所想!! 白玉屏风后的烛光清晰的照出了屏风后的春光之影,虽就只是影子,但出浴后浑身带有水珠的曼妙身姿,姣好的曲线,无一不在彰显着公子与之姑娘间的明显不同之处! 接下来是叶枫依旧坐在厢房正中的梨花木桌前,静静而观屏风后的影子,而白玉屏风后,当时的慕情她,却是在极其淡定的一层又一层的缠绕着原本男子装束必有的胸前裹布。 一圈又一圈,直至傲人变得平坦,穿上亵衣之后很难看出任何与之男子所不同之样......... 轰!慕情的耳根处炸了。 满眼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什么?!竟是那个时候........!! ........... 第四百九十章 说与不说,又能怎样 叶枫依旧坐在厢房正中的梨花木桌前,静静而观屏风后的影子,而白玉屏风后,当时的慕情她,却是在极其淡定的一层又一层的缠绕着原本男子装束必有的胸前裹布。 一圈又一圈,直至傲人变得平坦,穿上亵衣之后再难看出任何与之男子不同之样......... 轰!慕情的耳根处炸了。 再往后的叶枫所见她没心思看也不用看了,火速退出冥蝶魅术之后的慕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整张脸上飘满了绯红之色。 满眼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可是自己亲手施展的魅术,没有人能够比自己还要清楚是真是假! 什么?!竟是那个时候!叶枫他就已经发现了她慕公子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本慕情她还打算在窥探叶枫所想中,顺便试探一下这佼佼君子对于女扮男装一事的看法,现在好了,刚开始窥探还没试探,这一切就已经是尘埃落定。 可是,为什么在那之后,叶枫他却仍旧是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般,依旧如往常般同着她这个慕“公子”一起赴了邀月庆功宴......... 难不成,其实叶枫他并不在意阵外慕公子女扮男装一事? 慕情是彻底乱了,从心底开始乱了,一种比之手足无措的感觉还要无的放矢的感觉。 清眸上的睫毛不住的乱颤,水润的红唇早已被慕情紧含在口中。 术法是人为构成,魅术是魅惑人心。 人心是什么?鲜活热乎,噗噗跳动却总会不受大脑控制的东西。 只有心存破绽的人,才会轻易被魅惑迷惑。 即便是再不正常的场面突然的出现在了心存破绽人的面前,那也是极其正常,毫无半点不适与怀疑。 就好似理所当然,本就该如此。 只不过........ 身穿洁衣的君子,是人称云雾清风仙尊的叶枫。 与此同时,也就是在慕情退出了冥蝶魅惑之术的那一刻,原本慕情所见应是在魅术之中深陷,身在厢房中观望白玉屏风后的叶枫,暗沉的幽眸微微一敛。 与之当初厢房中所发生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同,叶枫在静静的喝完了手中最后一口清茶之后,借着茶盏的遮掩,勾唇一笑。 抬眸看了看头顶斜上方正好可以俯瞰屋中所有一切的位置,随即淡然收回。 慕公子,如此,是否便就能够剔除你心中芥蒂......... 回身看了最后一眼眼前白玉屏风后的姣好倩影,其中欣赏意味十足。 这也是难得见到平日里云淡风轻一脸总是波澜不惊的云雾天机清风君,如此雅兴。 待屏风之后的曼妙身姿消失不见,洁色袖手一挥,一切所见随之也轻轻而破,眼前重新恢复如初,而面前所见依旧是停下脚步之前的那处断崖墙壁。 叶枫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手下清心剑重新感受到了剑尾处的人犹在紧握。 慕情在慌乱中察觉到了身前之人醒来的动作,身形一滞,突然间有种不知要如何面对的感觉。 明明在此之前,自己仗着极北帝女的身份也从来都没有耳红脸臊过.......... “那个,叶枫..........” 艳极的红唇轻启,慕情站在叶枫身后小小的唤了一声。 “嗯?” 从魅术之中从容而出的叶枫侧身回眸,轻轻督了一眼身后人的反应,暗沉的幽眸之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慕情握着清心剑尾的手是隐隐沁出了些许香汗的,太阳穴上的青筋明显能够感觉正在活跃跳动着,似乎连面儿上的伪装,一时半刻也维系不好了。 说不说?说不说? 慕情半咬着唇角,潜意识里是想就这么直接的袒露一切心声的,毕竟似乎眼前君子根本就不在意阵外慕公子女扮男装那一事儿。 如若不在乎,那么叶枫,我如果用着慕公子原本的姑娘身份同你说我喜欢你,你又会怎样?.......... 有那么一刻是所有理智都压抑不住心中隐藏了许久的冲动的。 慕情开口了。 声音略显忐忑,却又是那么的郑重。 “其实我..........” “嘶嘶,进我厄渡山中的活人,几十年间来就没有几个能够活着出去的,桀桀桀桀桀........要么拿命来,要么命拿来!” 突然周遭阴风大起,寒风凛冽,瞬时间周遭本来稀薄的阴煞之气,一时间疯狂聚集。 窸窸窣窣一阵,原本沉寂在周围的邪祟又不怕死的围了上来。 只不过相较于第一次,这一次的邪祟们便就知趣了很多,纷纷躲在树后,都想第一个杀人,却也都不敢第一个去当那愣头青。 “桀桀桀,小姑娘,如若同我们一处联手抽了那小子的生魂,待分食之时,我等便就将大头分与你如何?” 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这道阴邪话语,让人有种眩晕感,一时间竟是寻不到声音的准确出处。 慕情口中的话还未说出,这边便就不得不惨遭中断。 听着这只邪祟前后两句话的意思,八不成隐在树后的那几只邪祟都把她当成了同类。 本是握住清心剑尾的手轻轻一松,姑娘倾城却雷厉风行。 “果然已死的人都不怕死。” 稍显英气的声音十分厌烦的道了一句,慕情眉头一皱,火速转身向着身后一棵树后的方向掷去了一颗随手捏来的石子。 平平无奇的一颗石子,却是让那躲在树后的皮包骨痛叫一声,可见投掷石子之人的手法精准。 她可不是什么邪祟,若是邪祟,那岂不是要长生不老了?想想还有点小赚。 叶枫并未在第一时间理会周遭突然开始发起进攻的那些个阴邪邪祟,只是随着慕情松开了清心剑尾,周遭渐渐弥漫起浓郁的阴煞之气之时,一步上前。 借着应算是渐渐昏暗的视线,叶枫来到了慕情侧耳边,淡极的薄唇轻湊近在了慕情的耳廓外一指间的距离,极其温柔的询问了一声。 “其实,什么?” 原本还想碎碎念一两句的慕情,突然浑身一僵。 眼前本就开始布满了煞雾,却似乎这些煞雾一时间因为身后君子的动作,都开始有意纷纷绕开了他们二人周身,使得旁处可能看不清,但当下他们二人所站在的地方一定是看得清。 就连慕情她左肩头处一向喜欢无声吸取阴煞之力的阴火,也开始毫无所动了起来。 看来万物都是有灵性的这句话,不假。 长裙水袖下的手微微紧张到握成了拳头之状,慕情她能说,其实刚刚她是想坦白从宽的吗? 但是眼下稍纵即逝的冲动平复了下去以后,那句其实之后,便就再无从下口。 清眸中的余光透过避开的阴煞,能够清晰的看到侧耳边俯身而来的君子容颜。 高挺的鼻梁,夜空般繁星点点的黑眸,最为要命的,还是那淡淡传来的温热气息......... “其实.........” 叶枫..........其实我好像,真的挺喜欢你。 不然,一个性别而已,说与不说,又能怎样。 说实话,除了叶枫,除了他,换了随便其他什么一个人,她都不会如此纠结。 毕竟其他人不是他。 只是这个想法最终还是随着左肩头处的隐隐刺痛,悄无声息的收进了心底,藏了起来。 似乎慕情她又想到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东西。 是啊,叶枫他却好像很喜欢极北帝女,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慕倾城,而不是她这阵外人称慕公子的慕情。 微微垂下了脑袋,碎发遮掩下的慕情嘴角处轻蔑的自嘲了一番。 “其实也没什么,本小主刚刚就是想提醒一下护主大人,似乎大人有些走神了。” 极其冷静的声音,毫无半点情绪掺杂。 叶枫的幽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下之人,稍稍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慕情她的耳边不远不近之处淡极的回响道。 “是吗。” 这一刻慕情的内心很平静,不知怎的,本来慌乱的心,一下子就静如止水。 “是的。” 无关违心之言,无关任何,慕情她就是突然间觉得,身份性别一事,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叶枫停留在慕情侧耳,吐了一口气。 似乎其中还有稍稍的叹息掺杂,但是不太明显,以至于这般近距离接触的慕情都不敢太确定。 “刚刚是有些走神,似乎本主不小心着了魅祟魅惑之术。” 叶枫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就好似魅祟的魅惑之术并不是如听说的那般凶险,丝毫不顾及现如今躺在极光殿中,因为魅祟魅惑之术而昏迷不醒的公子川的脸面。 本来还在一顿凌乱的慕情突然间听闻了叶枫这么说,嘴角先是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随即才是小小的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这厮没有发现是她搞得小动作......... 借着周遭逼来的阴煞之气,慕情不着痕迹的召回了还在清心剑尾之处隐藏起来的冥蝶,一切悄无声息,就好似完美收官。 故作惊讶,慕情回道:“什么?魅祟就在附近?!那叶护主,这魅惑之术没把你怎么样!” 一句话说的等于白说,若是真能怎样,此时的叶枫他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同她讲话? 但该明白的都明白,叶枫也认真在回应:“本主倒未怎样,就不知施术者有没有怎样。” 慕情瞬时额头冒汗:“呃.........护主大人果然所向睥睨!修为高超!登峰造极!绝世无双!一骑绝尘!英明神武!才高八斗!足智.........” 脑海里所能够想到的词慕情一股脑儿的全用上了,到最后,那是越说越偏,越说越离谱........ 怎么她觉得,似乎叶枫口中的话,话中有话! 然而给两个人短暂交流的时间并不长,之前被慕情用着一颗石子儿就弹的嗷嗷叫的皮包骨邪祟终于是缓了过来。 从左眼睛里面费劲的抠出了刚好可以代替眼珠子的圆润石子........... ........... 第四百九十一章 相逢何必不相识! 脑海里所能够想到的词慕情一股脑儿的全用上了,到最后,那是越说越偏,越说越离谱....... 然而给两个人短暂交流的时间并不长,之前被慕情用着一颗石子儿就弹的嗷嗷叫的邪祟终于是缓了过来。 从左眼睛里面抠出了刚好可以代替眼珠子的圆润石子,皮包骨狠狠将其扔在了地上并且啐了一口阴煞之气。 十分懊恼,十分愤怒,最后这只邪祟还用力的用脚在泥土里来回的碾了碾。 本来说话还算是客气,眼下因为被石子儿蹦到,皮包骨被在一起的同伴无声嘲笑了,登时现出了身形,火冒三丈。 “嘶呸!小姑娘!你我本是同根处!相逢何必不相识!若是识相点儿,今日同着我们一起收了那小子的命,到时候还能给你分点汤汤水水!” 皮包骨伸出不似人形的狰狞手指,指着一旁的叶枫恶狠狠的说道。 慕情笑了,这些个不见天日整天躲在背地里的家伙们当她是谁? 看来身入万花阵中的时间真的有些长了。 冷冷一笑,慕情清眸凌冽,如同苍鹰般犀利的朝着那颗树后射去,一字一句道。 “若是我不呢?” “嘶嘶嘶!”树后的邪祟笑声很独特,有种抽了筋脖子被拧到一起去的感觉。 “若是不识相,呵呵,那么便就一起拿命来!!!.........” 随着树后早已现出身形的皮包骨耐不住祟性,一道道黑光迎面袭来。 这是皮包骨那只邪祟的攻击招数,以阴煞之气的阴邪,欲侵蚀人身魂识。 慕情对于这些看在眼里就如同小儿科过家家似得招数,根本毫无所动。 即便是真的动了,当下的她又能怎么化解,直接以煞制煞?那肯定不可能。 况且当下也根本就不用慕情她动,因为身边清心剑的主人,早已在第一时间无声与之对抗。 叶枫轻轻走上前一步,正好站在了慕情的左前方,一手护着看似娇弱不堪的她,一手执着清心剑,轻描淡写的化散了袭来的阴煞。 “莫要强出头。” 这句话是叶枫侧颜对着慕情她说的,兴许是因为听到了刚刚慕情故意激怒恶邪的话。 慕情耸了耸肩,甚是无所谓道:“那又怎样,有叶护主你在,本小主还能怕了不成。” 肆无忌惮,张扬无忌。 叶枫侧眼看了一瞬身后慕情,瞅着这随着时间越来越藏不住本性的姑娘,倒是有些啼笑皆非。 “倒也是。” 一句话言罢,随之叶枫便就重新转过身来,一剑长虹的快速刺向面前早已袭来的恶邪。 清心剑是何物?叶枫又是何人?所以最后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嘶!” 皮包骨深受重创,这才冷静下来自己的冲动。 捂着因为清心剑开始溃散阴煞之气的伤口之处,皮包骨撤到了距离慕情此时所在之地的十步开外,双目阴森,恶狠狠的向着身后一群看不见的邪祟喊道。 “都还等什么?!等着那只骚狐狸出来又救你们一次?”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你们还想再欠下那骚狐狸口中所谓的“恩情”,继续做牛做马?嘶!” 皮包骨满眼的厌恶与凶光,十分看不起自己人般的说道:“别忘了,就算我等比寻常邪祟孤魂要强上一些,但咱们还是邪祟!邪祟有讲究?笑话!” 慕情听闻了眼前瘦弱如柴的邪祟的话后,半边眉毛稍稍一动,颇为新奇的回味着刚刚耳中所听。 “没想到这魅祟在此之前也是个心善的,还愿意教厄渡山的邪祟有恩有义,如若魅祟当年没有遇见丁生,怕是归途不会如此,倒是可惜了........” 口中喃喃,慕情略带惋惜的说了几句。 所谓归途,也不过是生命尽头的善始善终罢了。 而当今的魅祟,怕是不能善终了。 山林间的邪祟们听到了前方皮包骨的鼓舞,登时桀桀桀阴森一阵,毕竟在他们的耳朵里,皮包骨说的话并没有错。 他们都是已经死过的人了,天生怨气化祟的也不在少数,如此心中满怀世间之恶的他们,又怎能继续为以人之善事? 不是人,又何须继续做人心复杂之事! 嗖嗖嗖,很快,随着第一个第二个的主动现身,越来越多的邪祟聚集。 此时慕情同着叶枫所处的地方是厄渡山中的正中,厄渡山的正中自然就是山巅之尖,而慕情此时身后的断崖壁,就是厄渡山谁也攀登不上去的至高之处。 左右平滑的岩面,除非是御剑飞行而上,不然就算是一双手长满了刺,一柄剑插满了山,那也是无法最终登顶。 因为山顶浓郁阴煞之气的聚集,所以整个厄渡山中的邪祟都纷纷随之而来。 他们都有同一个共性,那就是那里有热闹,那里就要凑。 原本为数不多的几只凶魂出现的场景,渐渐变成了数十只乃至后来数百只的邪祟聚集,慕情有些无语的挠了挠耳朵,没想到眼前的这些邪祟还真够吵。 只听前来的邪祟们都在偷偷的小声接头交耳,有不知什么情况就跑过来的,有正睡着大觉就被拎过来的,更甚的,还有之前在山脚下被叶枫震慑回去的邪祟重新蓄势待发而来,一定要让山中洁衣君子好看的。 但这些邪祟的到来充其量都是来充场面的,其他的,狗屁用都没有。 不是慕情她说,就清心剑所散发出的清心剑气,他们这些小喽啰第一关就过不了,更别说近身了。 皮包骨见到同伴都站在了自己身后,瞬时信心十足了起来。 若是在此之前说他有些怯场,那是情理之中的,但是当下的皮包骨,有的只剩膨胀。 狗尚且还会仗人势,更不要说比那么可爱的生灵要显得更不是人的邪祟。 “嘶嘶。”皮包骨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又黑又尖锐的指甲盖儿,十分阴邪的冲着叶枫,不要命的说道。 “臭小子,识相点儿就放下手里刀剑,撩开脖子让我等大快朵颐!不然,嘶嘶,即便是你手里的那把剑的确厉害,但我整个厄渡山上的邪祟之力,也是尔等无法战胜的!” 皮包骨周身阴煞之气大增,看起来的确像是比起之前稍稍厉害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谁他的给勇气? 是痴心妄想吗? 还是白日梦做多了。 慕情真是有些暗自替眼前这可怜的火柴棍儿惋惜道:“放着好好的厄渡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不干,应是想要让位赴死,勇气可嘉。” 皮包骨似乎是听到了慕情的话,恼意更胜,不怒反笑。 “嘶嘶嘶,小姑娘,亏得我等在此之前还觉得你是怕那小白脸儿的剑,所以才一直蛰伏在身侧,伺机而动。” 皮包骨呸了一声:“没想到,原来是个没种的,有能力御沙..........嘶!哎呦!” 就在皮包骨说到御煞时的煞字说的还不是很明显的时候,慕情动了。 一身曼妙纱裙的她,依着十分干练的身姿鬼魅的出现在了皮包骨的面前,纤纤玉手轻轻一抬,又干净利落的放下。 “啪。” 在场所有邪祟窃窃私语的场面都戛然而止。 皮包骨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火辣辣的右脸,眼珠子瞪得提溜圆润,恨不得就此瞪出来一样。 另一只手指着慕情不敢置信道。 “你!” 慕情十分温柔可亲的一笑,满面虽是笑意却又让众祟不寒而栗。 她伸手极其自然且轻巧的一下子掰断了皮包骨向她伸来的那根手指,红唇靠近皮包骨的耳边,用着两人间才能听到的声音,盈盈笑道。 “现在,我有种了吗?” 皮包骨咕咚咽了一口阴煞之气,突然间不敢说话了。 他觉得无论回答什么,似乎眼前近在咫尺的这个女人,都可能会在下一秒要了他的命。 也就一刹那,本是浑身散发比之邪祟还要阴冷之气的慕情就像是从未做过什么一般,快速向后撤了一步,一手略显惊讶的捂着小嘴,一手指着眼前皮包骨,回头向着身后叶枫说道。 “呀!大人!我在莲花岛中阵法没学的怎样,倒是在身法上有了不小进步呢!你看,没有灵气在身,刚刚的那一巴掌平平无奇,却极其响亮呢!” 众邪祟:“..........” 姑娘!那抽自家老大的巴掌能称得上平平无奇?分明是厉害至极! 只是被慕情指着的皮包骨本就因为刚刚一巴掌抽蒙了,现下又被当众羞辱,登时脸上黑的能够滴出墨水来。 慕情十分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呼扇着睫毛,如此纯洁无污染,任谁也联想不到刚刚的所发生的一切,就是眼前姑娘所为。 说实话,当下的慕情心里是突突狂跳的,刚刚差一点儿眼前的邪祟就要当场指出她能御煞的事情了。 正常的人可能看不出慕情的不同,但是本就以阴煞而生的邪祟们,那是不可能看不出她能够御煞一事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慕情更不能让眼前这瘦骨如柴的邪祟说出来。 这一说出来,不明摆着是当着叶枫的面前,指着自己这冒牌的极北帝女能够御煞的事实吗! 于是身体不等大脑反应,慕情她下意识便就冲到了皮包骨的面前,打断了“御煞”这个当前不该出现的词汇。 在她这个长相“酷似”阵外慕公子的极北帝女身上,御煞一词,是不可以出现的。 极北帝女能够御煞?怕是能够御煞的,在叶枫的脑海里,哦不,在阵外所有天下修仙人士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也就只有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树一帜御煞第一人的天下正义一抹红,慕公子! 叶枫抬眸看向慕情,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是周围的阴煞之气漫上来的太多,视线也不是极其清楚,但他又怎么看不出,虽是毫无灵气的一巴掌,却是掺杂了少许周围阴煞。 不过表面习惯了不喜形于色,叶枫淡淡点头,极其稀疏平常的回应慕情道。 “身法精进,进步很快。” .........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一群掉智商的凶魂渣渣! 叶枫抬眸看向慕情,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是周围的阴煞之气漫上来的太多,视线也不是极其清楚,但他又怎么看不出,虽是毫无灵气的一巴掌,却是掺杂了少许周围阴煞。 不过面上习惯了不喜形于色,叶枫淡淡点头,极其稀疏平常的回应慕情道。 “身法精进,进步很快。” 众邪祟:“.........” 不是!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竟是连他们这些根本不要脸的邪祟都有些震惊的! 然而慕情却是在周遭极其阴邪之中展颜一笑,此一笑倾城,此一笑误终身。 “还是大人英明!” 慕情手中比着大拇指很棒的样子转身朝着叶枫说道了一句,只是原本眼中所见眉宇间带有隐隐笑意的叶枫突然暗沉的眸子里一变,火速闪过一丝冷意。 这个样子的君子有些让人不知所措。 还未反应过来是她又招惹到了这佼佼君子还是什么,慕情眼下就见本在叶枫身侧的清心剑快速向着自己袭来。 面对剑气强劲的清心剑,慕情的眼中就只剩下了阴煞之气包裹中所斩杀过来的那一道白光。 瞳孔变大,呼吸一滞。 搞什么?!叶枫要杀她??!! 慕情突然间浑身僵直了,僵到第一时间竟做不出任何躲避的反应。 浓密的睫毛轻颤,难道还是漏了馅儿? 刚刚的举动,终是惹起了这一向云淡风轻的清风君认出了自己这冒牌帝女的身份.........? 大脑中一片空白,对于叶枫的剑,慕情有些躲不及,但也并不是无处可躲,只是此时在慕情的心里有团解不开的结。 结从何处来?结从身份来。 是不是极北帝女的身份,在叶枫的眼里,是容不得任何人染指的? 所以她就必须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切思绪快如闪电,而清心剑似乎比之闪电还要快,一瞬便就来到了慕情的眼角边。 剑气错过耳鬓,直直向后射去,不仅吹散了萝儿为慕情束在脑后的复杂发髻,还使系发的红绳飘落,青丝张扬在了慕情的嘴角边。 艳红的薄唇轻咬发丝,妩媚而动人,灼灼而其华。 只是这一切倾城之瞬,慕情却又突然间回觉到了什么,因为,身后传来了那阵独特的邪祟嚎啕之声。 “嘶嘶嘶!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 还不待慕情转身去看身后之景,身前便就堵上了一抹洁色身影。 淡淡的檀香,温热的吞吐气息。 本是十步开外的叶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也许是随着清心剑而来的,但是当时的慕情眼里,就只有那通体洁色的长剑。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撩拨起了慕情随风刮乱的散发,淡极的薄唇轻启,伴随着入眼可见上下滚动的喉咙,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回响在慕情的耳边道。 “为何不躲?” 慕情抬眸对视上了叶枫的眸子,有那么一刻竟让慕情觉得似曾相识。 细细回想,似乎在雅轩阁初遇叶枫的时候,操练场上的那场骚乱,叶枫就是如此斩杀身后邪祟偷袭的。 嘴角无声上扬,她庆幸刚刚自己是想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相较于死在旁人手里,慕情的确是更喜欢死在清心剑下。 明面上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慕情没有停留,直接盈盈一笑,反问道:“为什么要躲?” 叶枫垂眸看着慕情,静静注视着那几缕时不时总是剐蹭在慕情红唇上的乌发。 慕情:“护红卫主要保本小主一世周全,这可是大人你亲口说的。” 老天爷!还好本姑娘机智,有颗聪明棒极的脑袋!不然面对刚刚自己因为怔神,所以才没有闪躲的事,自己根本无从解释! 慕情强压下心中一万只野马奔腾,展颜一笑,所有的美好似乎都与之周围随处可见的邪祟场景,形成反差。 收回了那越看越是移不开的视线,叶枫轻轻嗯了一声,手执清心剑于身侧,看向了慕情身后的那只皮包骨邪祟。 皮包骨此时的场面有些狰狞,甚至还有些血腥。 只见他原本张牙舞爪要偷袭慕情脑后的利爪,极其整洁的前后分了家,那掉在地上正在冒黑烟儿的手掌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伴随着一缕清心剑气瞬时化成了一缕青烟儿。 一只邪祟的手,还是凶魂级别邪祟的利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削没了。 皮包骨亲眼见到自己的手早一步投胎转世,整个人都异常恐怖了起来,浑身颤抖。 “嘶嘶嘶!本祟跟你们拼了!” 他的手!他引以为傲的凶魂利爪!!! 本来周身就见大涨的阴煞更是浓浓蔓延,甚至是周围的那些小喽啰邪祟因为皮包骨的变化,登时也开始被吸收走了周身阴煞。 邪祟本就是以煞为生,没有阴煞在体,早已死去的孤魂野鬼也就只能就此魂飞魄散。 而眼下这些被抽走阴煞的,正都是些没有抵抗力的低级邪祟。 百祟嚎啕的场面有些壮观,也有些阴森恐怖,若是此时厄渡山外有人经过,定是会看到整座厄渡山的山头,都是黑云密布,惨叫连连。 断崖壁前熟知皮包骨厉害的那几只凶魂见状都异常兴奋了起来,邪祟只有越阴越邪。 其中吐着长舌的一个家伙便就忍不住,桀桀而道了。 “桀桀桀桀,把独眼李惹急了,逼他祭祟,这不就刚好便宜了我等坐收渔翁之利!桀桀桀.........” 一旁看起来像是此祟跟班的舔狗祟上前,有些不明其中道理道。 “嗤嗤嗤,二老大,莫不是你饿昏了眼花了?前面都是活人和自家人,哪里来的鱼,再说了,咱们这里也没有生前是捕鱼的渔夫化祟,又怎么收渔翁之利?” 舌头长长落地的那只凶魂差点没一下咬断了自己嘴里的长舌,伸手就是一巴掌的拍在了身侧邪祟的头顶上,直直是让那邪祟嵌进了地里三尺道。 “桀桀!笨蛋!蠢货!生前就不能读几本书?死后这般村野山夫,出去别说是跟着我长老二混的!” 满眼的嫌弃之后,这长老二看着周围的几只邪祟同样呈懵逼状,最后深深叹了一口老祟叹,还是说明了其中道理。 “你们这些脑子都被自己给吃了的东西,你们想想,祭祟所化之力是何等强大!万一独眼李真的胜了,我等不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吃到那小白脸的生魂了吗!.........桀桀桀。” 就在长老二正想入非非阴邪翩翩之时,总有一两个邪祟是出来扰气氛的。 继刚刚被拍土里的邪祟后,又来了个不懂就问的邪祟。 瞅着自家的二老大,又是怕又是敬畏道。 “二老大,可是你看那小子不仅剑厉害,修为似乎还是很了得,若是连祭祟后的独眼老大也抵不过呢..........” 这独眼李别看没了一只眼睛,但却是厄渡山中资历最老,最为厉害的一尊凶魂,若是连祭祟后暴增实力的他都不敌,更不要说比他要差上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他们了。 长老二呸了一声,但还好刚刚说话的那只邪祟有了前车之鉴,在说完话之后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以至于长老二本是拍下去的手一空,险些没把自己给摔了个大跟头。 “桀桀!蠢货!” 长老二颇为头疼,同时邪祟,为何差距就能这么大呢? 就不能像他一样,聪明灵光那么一点点吗! 头疼了一把老祟的脑壳儿,长舌怪卷着舌头,恨铁不成钢道。 “你们用自己的脚趾头想一想!若是连祭祟过后拥有众祟之力的独眼李都敌不过,我们还能打得过那小白脸儿吗?” 那自然是不能的。 就好比一根筷子好折断,百根筷子难折断,反过来后的道理一样。 若是有人一下子就把百根筷子折断了,那你说一根筷子怕不怕。 身边刚从地里爬出来的那只邪祟小跟班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满嘴爬尸虫,正巧听闻长老二的话,嘿嘿一笑。 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之前挨了打,挠了挠头,十分诚恳的接话道。 “二老大,我们的脚趾头都是脚气,那里有脑子..........” “桀!” 长老二一口老祟血差点没给吐出来,真是觉得眼前这一群算是同为凶魂的邪祟,没一个正儿八经的。 都是些愚不可及,甚至是见一眼都觉得掉智商的凶魂渣渣! 正要在把这刚爬上来的邪祟一拳头打回去,身边的另外一只邪祟站出来出言劝诫了。 一身的白衣,高高的寿帽,活像个白无常。 “嘻嘻嘻嘻,二老大别生气!这小子本来化祟之前就是个憨憨,就因为憨,所以连是怎么化祟的都不知道!” 长老二怒极,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憨憨还能憨成凶魂?你当他憨还是我憨憨!” 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要干仗。 那出言劝诫的白衣邪祟浑身一颤,老眼一眯,很是害怕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恭维道:“不不不!二老大不憨,他才是憨憨!” 长老二兴许是心太累,长舌一吐,两眼一白,懒得计较。 看着眼前的二老大没再说什么,这出言劝诫的白衣老邪比较上道,又开始察言观色的缓和气氛了。 毕竟在这里化祟的,也就只有他是寿终正寝的。 但虽是寿终正寝,却也是个死后倒大霉的。 本来白衣老祟死后一直是好好的躺在坟里度阴间日等着投胎,却不料等了五十年终于轮到自己投胎的那一刻,自己的坟头被刨了。 这以至于他未能成功转世轮回,还要继续的就在阳间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再次投胎。 老祟活的太久了,见到自己分孙儿生老病死却无能为力,见到刨了自己分坟头升官发财乃至子孙绵延的却又无可奈何。 一怒之下,老祟一头扎进了厄渡山中,修成了邪祟,出去杀了那刨了自己坟头的子孙,生食祖孙三代生魂,落地化成了现如今的凶魂。 ............ 第四百九十三章 姑娘矫揉造作,好怕怕! 老祟活的太久了,见到自己的孙儿生老病死却无能为力,见到刨了自己坟头升官发财乃至子孙绵延的却又无可奈何。 一怒之下,老祟一头扎进了厄渡山中,修成了邪祟,出去杀了那刨了自己坟头的子孙,生食子孙三代生魂,落地化成了现如今的凶魂。 白衣老祟正了正自己的高寿帽,十分巴结的向着眼前二老大撸平气儿的说道。 “二老大别生气,老朽听别人说,这憨憨是因为死后孤魂太憨,以至于跑错了阳间道,这才乱窜出阴间,又因母胎中带点儿运气,碰巧吸取了厄渡山中的阴煞,从而化成了祟,这样一个憨憨,二老大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伤祟气...........” 终于算是有一个身边祟祟能说的出中听话的了,长老二见好就收,卷着长舌,不耐烦了一句。 “得得得,叫他滚!” “好嘞老大!” 白衣老祟屁颠屁颠的得了令,随手一挥,呼唤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邪祟上前动手。 他虽最为年长,但是在这里化祟的凶魂,有几个不是活了百年起步的,比他还要年长的并不在少数,自然老祟能使唤动的,也就只剩没有凶魂厉害的低级邪祟。 说白了,白衣老祟在厄渡山中,其年长都长在了他的褶皱面容之上。 就在白衣老祟召唤身边小祟之后,很快一群长相七扭八歪的邪祟麻溜的从树后跑了出来,一人抬一个胳膊,四仰八叉的直接就把那憨憨邪祟抬走了。 抬到树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前方就听到了后边传来的挨打惨叫之声。 一个凶魂级别的邪祟,却是个憨憨也就罢了,竟还落得被比自己还要弱的邪祟欺辱,真是活着可悲,死了更可悲。 长老二听到这惨叫声越大,嘴角笑的也就越阴邪。 在前方独眼李阴煞大开的时候,背地里拳打脚踢着自家祟祟,这让长老二心里舒坦一阵。 跟他对着干,怕是活腻歪了,邪祟不想当了! 心情一好,长老二也不问自答的看着前方祭祟的独眼李,用着长长的舌头卷起来舔着自己手腕的桀桀说道。 “桀桀,若是一会独眼李败了,我们也不亏,早看独眼李站在一祟之下万祟之上的样子看腻歪了,待到他祟气大伤的时候.........桀桀桀桀桀!” 似乎脑海里的浮想翩翩令得长老二开心的不得了,一阵阴邪笑声直直是让身边同为凶魂的几个邪祟都微微颤了颤身子。 但是面儿上还是要附和着二老大的美丽心情,所以这几只凶魂不管长老二在笑什么,跟着笑就是了。 于是一堆凶魂抽抽的样子,也不知是真可怕,还是假可怕。 笑够就收,长老二来回抖动着长舌,看向场中独眼李的祭祟大成,满眼冒着恶毒阴光的笑道。 “桀桀,正好祭祟的阴煞浓郁程度不亚于那小白脸儿的滋补,若是独眼李败了,我等食其残躯.........” 长老二阴毒的小眼一眯,之后的话不用说的很清楚,周围的邪祟都听明白了,瞬时各个本来附和着陪笑的脸上,一个二个的开始满眼冒精光了起来! 这人之生魂是大补,尤其是修仙之人的,这凶魂以上的祟魂,更是有同等之效果! 只是奈何凶魂太过厉害,而凶魂同级自相残杀也很容易辛苦一场被旁的邪祟黄雀在后,所以大都只有凶魂残食低等级邪祟的,没听说过低等级残食凶魂邪祟的,或是很少听说同等级互相残杀。 但眼下经过长舌怪的说法,这中低等级邪祟越级而尝的愿望不再是梦,而同级分食也不怕在被偷袭,若真是能够分食上那么一两口,必将是实力大增! 树后的这群凶魂各个阴森而笑,面面相视,各自都在眼中看出了各自心中的鬼胎。 长老二沉浸在自己的浮想翩翩之中,为着自己的聪明而感到自豪,但是他却不知,在他回眸重新看向独眼李那边的时候,同样身后的那几只刚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凶魂们,也在眼光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厄渡山的邪祟老大,若有机会,没祟不想要。 更何况,同为凶魂,没几个邪祟会觉得自己不比二老大厉害。 二老大的厉害,充其量在其脑子上,喜欢动歪脑筋,孬心思。 慕情感受到身后阴煞之气的疯狂聚集,想也不想,随着叶枫抬眸看去的同时,她同样也转过身来看向了身后满目狰狞的瘦弱邪祟。 这瘦弱如柴被慕情形容是皮包骨的火柴棍儿就是刚刚树后那群邪祟口中的独眼李。 独眼李凭借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祭祟手段,整个人不在像是皮包骨,而是像了突然间吃肿了的大胖子。 干柴的手臂渐渐饱满有力,隐隐还有形成肌肉的轮廓,不得不说,眼前这个邪祟直到现在,才真的是让慕情有些正视起来。 “啧,以煞祭煞,看来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慕情半挑着眉头,对于周遭的阴煞疯狂涌入和周遭阵阵小喽啰的哀嚎之声,一眼便就看出,这是眼前的独眼李在祭祟。 这就如同之前在古刹洞中所遇邪念秃驴所做一样,邪念秃驴欲以献祭万人坑,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不过两者间稍微不同的是,邪念秃驴当时用的是人之生魂祭祀,所获得之力比较强大,而眼前的独眼李使用着同为祟身的邪祟祭祀,所获得的之力,就比较小一些。 看来是有点真本事的,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到目中无叶枫。 慕情暗自手中唤出了一只冥蝶,准备随时应对眼前突发状况。 毕竟眼前的独眼李本就是凶魂,祭祀百祟之力,虽仍旧达不到凶灵的厉害,但也绝对是不容忽视的。 慕情她还记得,在身入万花阵之前,叶枫身上所受的伤极其严重。 而她也答应过要照顾叶枫他直到伤好为止。 只是到目前为止,眼前的叶枫所展现给自己的一面,都是毫无任何破绽的,根本让人看不出半点受伤异样。 背部被五筒兄视魂所致的贯穿伤害,那么深,那么狰狞,这么快就好了吗.........? 慕情看着身前叶枫的背影,眉头稍稍一拧,有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的滋味。 那道伤,是当初叶枫为了救自己而硬生生承了的。 叶枫面无表情,身在阴森的厄渡山中面对着突然间异变的凶魂,仍旧满眼的波澜不惊。 一身出尘之气,犹如谪仙下凡,俯瞰众生。 凶魂的厉害不用多说,当初乌河尚在的时候,举办的那场猎煞就知,凶魂的厉害,可能是十几个仙门子弟都无法降服住的,就连仙门家主,那也是修为厉害的才能与之敌对。 在往上,比之凶魂厉害的就只有凶灵。 凶灵难得遇见,但是厄渡山中的魅祟却是与之凶灵有的一拼,但是比之五筒兄那样的凶灵,火候还是差上了很多。 一只凶魂仙门仙尊尚且还能以一对敌,但是一只凶灵,那就要多个仙门仙尊练手对敌了。 而恰恰眼前祭祟后的独眼李,就是处于半凶灵的状态。 浑身舒爽的嘶了一声,感受着力量的充沛,眼前的独眼李十分阴邪的扭了几下脖子,浑身阴煞缠绕,桀桀而笑。 “嘶嘶,桀桀桀桀!鲜活的人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桀桀桀!统统拿命来!” 说是急那是快,刚刚浑身涨满了阴煞之气的独眼龙,怒瞪着瞎了的黑眼,火速的朝着慕情袭来。 柿子挑软的捏,很明显,慕情她被眼前的独眼李看做了最好拿捏的一个。 慕情抖动了下眼皮,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她刚刚以为这邪祟被叶枫砍断了一只手后,自然第一时间是要找叶枫报仇的。 看来一切邪祟之意,都不可以人性揣摩。 慕情并不怕眼前袭来的独眼李,只是有些担心自己本能之下做出自保反应而施展了阴煞之力。 如若那样,身边的叶枫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眼珠子来回的转了转,慕情不羁一笑。 眼下有一招,似乎比之自己临场发挥要更有用的多! 慕情嘴角轻轻一挑,本是极其淡定的清眸水汪一现,满眼的星光,满眼的柔弱不能自理。 “叶护主!护我!” 小小的呼唤了一声身前叶枫,随之慕情便就火速的扯着叶枫洁白不染的衣袖,一步窜到了叶枫的身后。 书中见过弱女子依偎在江湖侠客的怀中求安慰的桥段,慕情当下这就活以致用了起来。 小脑袋深深的埋进叶枫高大的背影之后,慕情一手紧攒着叶枫的衣服,一边身处小手指,指着面前袭来的独眼李道。 “好怕怕,这邪祟!真是太可怕了!” 姑娘矫揉造作,却又让人毫无任何不适。 嘴上说着可怕二字,但是在慕情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仗着躲在人家背后旁人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慕情忍不住还偷偷乐呵了起来。 叶枫的身上,好香啊! 入鼻的清新,淡淡的檀香,一切都让慕情如此的上瘾。 叶枫早在慕情抓住其衣摆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身后姑娘的用意,看似依旧毫无波看的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 “好。” 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从薄唇中吐出,回应着慕情求保护的话,君子从容不迫。 身后娇小的依偎,怕是只要是个男人的,都会情不自禁的去保护。 无关任何理由,就是会。 随着话音结束,清心剑也随之在慕情的眼中幻化出了无数冷剑,凌空飞扬在叶枫身前,形成一道弥天剑网。 一剑以万剑分身,一招便就将刚刚还气势冲冲袭过来的独眼李逼的进退两难。 剑网随着主剑清心的变幻,迅速包围起了独眼李,使其正好困在了球网的正中心。 这场面真是一招分胜负,一招见高低,果然装腔作势的人,都是打脸充胖子的。 “切,渣渣祟!”........ ......... 第四百九十四章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剑网随着主剑清心的变幻,迅速包围起了独眼李,使其正好困在了球网的正中心。 这场面真是一招分胜负,一招见高低,果然装腔作势的人,都是打脸充胖子的。 慕情从叶枫身后探出了一颗小脑袋,伸手拉了下眼皮,冲着剑网中不断挣扎的独眼李,十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漫不经心道。 “切,渣渣祟!” 说完话后,慕情便就大摇大摆的从叶枫身后走了出来,双手背后,傲首挺胸,样子好不气人。 “嘶!嘶!” 困在剑网中的独眼李真是又气又恼,一边要忙不停跌的躲避着清心剑气的攻击,一边还要被迫言语中伤,真是当了这么久的祟生头一回。 “可恶!” 独眼李的周身阴煞与之清心剑气在错综复杂的剑网中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黑一白,如同棋盘上的白子与黑子,无形厮杀。 依照现在得形势来看,还是手忙脚乱的独眼李,多呈弱势之态。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这话用在当下的邪祟身上,也再合适不过。 一旁躲在树后以长老二为首的那群凶魂们此时各个都眉飞色舞着,根本就毫无半点关心剑网中独眼李随时都会身死的可能性。 毕竟眼前所发生的神仙打架谁输谁赢,他们到最后都不会吃亏。 只是有些得意的太早了,独眼李怎么会忘记他们一众凶魂的存在。 “嘶!” 阴邪的独眼李借着周身大涨的力量,用着肌肉爆起的手臂,硬生生是从剑网之中破开出了一道缺口,瞅准时机,快速冲出了剑网。 一切发生很快,转眼间呈弱势的独眼李瞬时扭转乾坤,占据了上风。 “桀桀桀!这点小伎俩就想把本祟困住?痴心妄想!” 凌空银光闪闪的剑阵溃散,化成星星点点般的落雨,在周遭黑暗的阴煞之气包裹之中,竟还有些出奇的好看。 清心剑气的净煞之效不用多说,但就是如此,眼下的独眼李也依旧能够受到少许伤害而攻破,可想其实力暴增的不简单,并不仅仅是存在于表象。 正双手叉腰的慕情见状,先是美不胜收了一会儿眼前星光闪闪,随之才是瘪了瘪嘴,又磨磨唧唧老老实实的重新躲回了叶枫身后。 边动作这姑娘还边小声独自嘀咕了一句:“惹不起惹不起,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好家伙,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想到了用阴煞蛮力,去以力化力的击溃清心剑网,的确是个厉害的凶魂。 重新感受到身后娇小之人的靠近,叶枫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啼笑皆非。 这还是那个阵外天不怕地不怕,事儿不怕,不怕事儿的慕公子? 多多少少眉宇间是带有些许不清不楚的温柔笑意的。 独眼李冲破出了剑网之后没有再次发动攻击,而是弥留在半空之中,侧颜向着身后一片静谧的树林冷斥道。 “嘶!戏好看吗?看够了就都出来!” 这显然是在对自家祟祟说话。 慕情躲在叶枫背后只露出一双明亮的清眸,瞅向独眼李的身后,她自然感知到了那里还有四五只凶魂在,只不过是一直都未现出身形。 本来一个祭祟后的独眼李处理起来就有些麻烦,这再一起蹦跶出来其他几只凶魂,以群体攻击,以人多欺负人少,即便是修为极其高深莫测的叶枫,慕情也不由为其担心了起来。 不是慕情信不过叶枫的厉害,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必须要小心行事! 往往最致命的伤害不在于实际能力间的差距,而是在于背后偷袭。 看来,稍后只能是亮出底牌,同着叶枫一起并肩作战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绝对的胜算........ 慕情红唇微抿,手中唤出来的冥蝶,蓄势待发。 独眼李朝着身后冷声呵斥过后,很快以长老二带头,隐藏起来的那几只凶魂祟祟全部从树后现出了身形,一时间眼前的场面有些群魔乱舞。 吐长舌的吐长舌,瞎了眼的瞎眼,掰扯天灵盖当茶盖的当茶盖,扭着身子前胸当后背的当后背,真是令人头皮一阵发麻。 奇奇怪怪,七扭八歪,这些个凶魂之中,也就只有那头戴高寿帽,满脸褶皱到分不清鼻子眼睛的老祟祟,还算是勉强可以看,勉强得体一丁点儿。 长舌一上一下的卷起,长老二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一脸坏笑的看着凌空俯瞰着他们的大老大独眼李,很是套近乎的说道。 “桀桀桀桀.........老李你这话说的,我等何时在看戏,只不过是许久未见老李你的风姿,一时间都看的有些入迷罢了!桀桀桀桀.........” 独眼李那只之前被慕情用石子儿嵌进去的左眼本就是空的,现下因为浑身充满了阴煞之力,所以此时的这只独眼,异常的阴邪,充满着诡异的阴煞之气。 似乎在其中,隐隐还在闪烁着危险的乌光。 “嘶!最好是这样!不然待这俩活人被我扒筋抽皮之后,你们谁都别想分一杯羹!” 独眼李上前桀桀阴笑道:“诶,怎么会!看老李你这话说的,我等跟随你身后多年,可都是要仰仗大老大你的照顾呢!” 一旁那还算是能够看的白衣老祟见状,十分市侩的转了转眼珠子,老眼一眯,先是带起头来,高声附和道。 “二老大说的没错!大老大,我等可都是唯大老大你马首是瞻!” 白衣老祟的声音虽是老者之音,时不时说话间还气喘,但即便是这样,一听也是蔫儿坏蔫儿坏,睚眦必报的。 有人领头,随后其他的凶魂自然也是整齐的开始恭维了。 “唯大老大马首是瞻!” “唯大老大马首是瞻!” “唯大老大马首是瞻!” 人心都险恶,更何况是本就因恶而生的这些凶魂。 见到眼下的众祟附和场景,凌空审视的独眼李终于是面色缓和了不少,毕竟谁也不想让手下的人以下犯上,不听使唤。 最终迫于当下的情形,自己又一人对敌眼前这白衣小白脸儿的确是有些吃力,所以独眼李也就并未在继续多说什么。 只是该有的提醒还是要有,独眼李转身重新看向叶枫身后正来回小动作的慕情,双眼一眯,十分阴邪道。 “嘶,长老二你听好了!其他的本祟不管,但等眼前的事情结束之后,那女娃娃的生魂,本祟是要第一个生吞下去的!嘶!” 长老二暗自坏笑了 一瞬:“桀桀,但凭老李你分配,桀桀桀.........” 对于这样的分配,他和身边各怀鬼胎的那些个凶魂,自然是极其乐意的。 只是,长老二他本以为眼前的独眼李若真是能够把这两人杀气,那定是会独吞那小白脸的生魂,然后只把女娃娃的生魂分给他们几祟的,但没想到,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眼前分独眼李竟然是脑子被门给挤了的。 长老二顺着独眼李的目光同样的看了看那刚探出一点点小脑袋的慕情,这个女娃娃,在他眼里,顶多就是看起来会用点儿阴煞之气玩玩,浑身毫无半点灵气,根本一无是处。 这样的生魂,吃来又能补多少。 轻蔑一笑,长老二瞟了一眼天上飞的独眼李,长舌湿漉漉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边,眼中闪烁,意味不明。 慕情的耳力一向极好,自然十分清楚的听到了面前这几个凶魂间明目张胆毫不避讳的对话,突然间有些头疼的揉起了太阳穴。 她站在叶枫身后,有些无语的向着身前君子问道:“叶枫,刚刚是我斩掉了眼前这变异邪祟的手掌吗?” 叶枫侧颜:“不是。” 当然不是,斩了那只偷袭手掌的,是他。 慕情加了一点儿力度的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那是我使出的剑网吗?” 叶枫十分秉持工证道:“不是。” 当然不是,困住独眼李的,还是他。 那就奇了怪了,慕情清眸满眼不解的看向一直怒视她而来的独眼李。 “那这祟祟干嘛放着生魂大补的你不食,非要说先一口把我给吞了?” 虽然明知道最后这些个邪祟谁的生魂都吃不上,但慕情就是有些郁闷。 她这是哪里得罪到了这变异邪祟吗?可是她不记得有啊......... 还是说,就因为是女子,所以生魂看起来更美味一些! 然而眼前的君子却是直截了当的给出了慕情解除困扰的直接答案,隐隐带有笑意的说道。 “可能是因为那平平无奇的一巴掌。” 嘿哟!是了! 慕情上手拍下手,真是差点儿给忘了自己刚刚为了阻止天上那邪祟说出御煞两字,狠狠的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看样子似乎这变异邪祟还是眼前这些凶魂的头头,那如此说来,自然是要心生怨恨的。 尴尬一笑,慕情揉着太阳穴的手自然的放了下来,眉头有些不平,满脸郁闷的看着天上独眼李,人心耿直,最为爽快的朝着叶枫说道。 “我那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这么一个凶魂,竟还不如我这一介弱女子,连躲都不知道躲,任由我那一巴掌抽下去!” 净说大实话,望眼天底下,即便是两百年前,那也几乎是没有几只邪祟是能够躲得过慕情她那“平平无奇”的一巴掌的。 慕情嘟了嘟水润的红唇,满是无辜,就好似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微微抱怨道。 “说实话,他的皮那么厚,抽他我还手疼呢!” 来回揉搓起了那纤长白皙的嫩手,任谁听了都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叶枫双指一捏,一道灵气充沛的白光闪过,一下子包裹住了慕情来回疼惜的那只手。 自手掌心传来的温热感,使得慕情一阵舒爽。 内心微微一暖,貌似她还挺容易满足。 因为慕情同着叶枫说话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他们二人的对话又好巧不巧的正好被刚闭上了嘴巴的独眼李,听了个一清二楚。 咬牙切齿,恼羞成怒,一祟冲天。 “该死的女娃娃!” ......... 第四百九十五章 无可奈何 因为慕情同着叶枫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他们二人的对话又好巧不巧的正好被刚闭上了嘴巴的独眼李,听了个一清二楚。 咬牙切齿,恼羞成怒,一祟冲天。 “该死的女娃娃!” 独眼李涨起来的肌肉青筋暴起,瞎了的那只空洞的独眼异常愤怒。 “找死!” 冲破剑网后的独眼李终于再次有了行动,只不过这次的行动比起第一次鲁莽行事更加有了些许章程。 因为身后现出身形的那几只凶魂,也开始前后配合了起来。 大家都想分一杯羹,虽说独眼李的祟身吃起来的话也的确是大补,但总归没有眼前那一身灵气浓郁的叶枫来的更补一些。 所以在可以的前提下,这些凶魂大部分都还是希望叶枫死掉的,当然,除了长老二。 就在众祟都开始浑身暴涨阴煞之气的时候,长老二却是吐着长舌,悄悄摸摸的站在了最后方,满眼阴邪恶毒的看着上空独眼李,桀桀而笑......... 上方的独眼李先后祭出了许多阴煞所化的利剑,毫无间歇的向着叶枫身后的慕情袭击。 但是这些利剑纷纷都在接触到叶枫身前清心剑气所形成的剑气屏障之时,统统化散而开,根本无法近身慕情半步。 独眼李气急,满眼的恼意,愤怒喊道:“你这女娃娃!就会逞口舌之快!有本事别躲在那小白脸之后,出来与本祟一战高下!” 慕情笑了,像是看傻子一样的抬头看着天上飞来的独眼李,厌厌说道。 “嘴长在我身上,我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了,本姑娘为什么就一定要跟你一战高下?切,懒得出手,看不上!” 别以为这样就能逼她出手,不可能的!除非是天塌下来! “你!” 独眼李不仅嘴笨还是个极其小气小心眼儿没度量的,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二度惹得他炸毛。 一口气闷在胸前,现在的独眼李只想杀人。 他一开始被叶枫所砍断了的那只手掌重新长出,包裹着重重阴煞,当下长出的手,是用阴煞之气所幻化出来的。 慕情早就因为眼前的袭击,扒上了叶枫的肩头,一手放在叶枫的左肩头处,一张精致的小脸极其自然的放在了扒在叶枫左肩头上的手背之上。 这个样子远远的看去,就好似慕情是从身后环抱住了叶枫,并且把小脑袋扎进了叶枫的左肩之上。 在见到独眼李的变化之后,慕情眉头一觑,开口说道:“如若不错,这应该是眼前凶魂所化的百阴毒煞爪。” 百毒阴煞爪顾名思义,就是聚集阴煞之气外加以邪祟本身的祟力所幻化而成。 阴煞之气若是侵入到常人体内,就会当场令得常人阴冷发作,情况严重者可能当场暴毙而亡。 而阴煞之气所形成的祟手,更是相当于淬上了百种毒药,只要轻轻划开了人身上的一道细微伤口,那么其阴煞之毒便就会立马侵入体内,直至全身筋脉毒素蔓延,最后全身发紫,中毒身亡。 清眸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只祟爪,慕情红唇轻启,直接就是靠近了就在嘴边的叶枫耳边,些许谨慎说道。 “我曾在一本书上见到过,此阴爪带毒,寻常邪祟根本就用不出,大人你可要小心了。” 耳边传来的女子之声,吞吐而来的香甜热气,一时间怔住了本是泰然自若的叶枫。 下意识的回转侧颜,却好巧不巧的在侧脸之上,感受到了一抹软糯温热触感。 暗沉的幽眸微微一敛,左肩上加大的那张倾城容颜,令人心跳加快。 慕情原本只注意着不远处的独眼李,却不曾想,竟是就在自己说完话的那一刹那,亲吻上了叶枫的脸!! 亲吻他的侧脸!! 清眸骤然睁大,这场面,可是比不远处的众凶魂齐聚要更能让慕情有情绪波动。 两人似乎都定格于此了,直到不远处的那些个凶魂们调笑道。 “嗤嗤!好一对郎情妾意,在死之前还不忘温存片刻!” 慕情登时回觉,蹭的一下红了脸。 火速的撇开脑袋,慕情快速向左边撤了一步,完全的从叶枫身后站了出来,避嫌似的快速向着叶枫说道。 “抱歉!”心里一阵唐突。“刚才我不是故........” “无妨。” 叶枫淡淡的向着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中的慕情说道了一句,早已收回了目光,重新正视着前方。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慕情快速撇开小脸,真是令人羞涩至极! 不过,似乎身侧的叶枫并没有因为这一吻,而有过多的情绪变化。 难不成,是生气了? 因为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冒犯他.......... 就在慕情想东想西的时候,叶枫的耳垂之上,却是无声蔓延上了些许粉红之色。 凶魂们兀自调笑着慕情与之叶枫间的男女关系,而使出百毒阴煞爪的独眼李,更是满眼凶光的快速继续攻击了起来。 “好一对情比金坚,今日,我就送你们二人同时上黄泉,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嘶嘶嘶!” 伴随着阴邪话语,独眼李一爪就冲破了剑气屏障,直直冲着从叶枫身后终于走出来的慕情袭去。 慕情刚反应过来,眼前的阴煞之爪便就已经是抵达到了鼻尖儿前处。 “退后。” 叶枫一把拉住了慕情的手腕向后一带,随之清心剑伸出,分毫不差的对上了独眼李的煞爪。 慕情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刚刚跑神跑的可真不是时候。 叶枫一击就把独眼李震退数步,随后站在慕情的身侧,侧颜沉声说道:“莫要动,在这里等我。” 清心剑在慕情的脚边画了一道圈,瞬时包围慕情的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屏障。 这个屏障慕情再熟悉不过,庆功宴上的时候叶枫就曾使出过。 慕情心中一暖,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眼前的这个人第一时间总能想到自己。 嘴角莫名上扬:“嗯,好,你.........你也小心。” 虽说这话有些多余,但却是让某人淡极的嘴角勾唇一笑。 “嗯。” 随之言毕,叶枫转身便就与之独眼李快速交手,一来二去,一人一祟从最初的地方瞬时闪现在了多出。 眼下的叶枫已经与之独眼李在空中过起了招数,虽说叶枫的实力是在独眼李之上,但独眼李的招数难缠,一时间叶枫也暂时分不了身。 此时地面上只剩下了慕情一人。 如此大好时机,周围早已等待许久的凶魂们,自然是纷纷桀桀逼上。 无关男人女人,无关厉害不厉害,生魂在他们邪祟眼里,就是好东西! 只是就在慕情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叶枫和独眼李间的交手,老老实实的站在清心障内,周围涌上来的邪祟都无可奈何之时,她却又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身侧不远处的树后,有阵连连抽泣的哭声。 这个哭声时小时大,有时像小孩的哭声,有时又像成年人的闷泣声,非常惹人心碎。 出于好奇,慕情便就投眸向着那边树后看了一眼,这么一看,突然间就眉毛飞抽一瞬。 只见那里有着一群低级邪祟,半包围着一只凶魂,哭泣声就是从这凶魂的嘴中传出。 邪祟聚集的场面本是平常,尤其是以一具凶魂为首带领手下小邪祟的场面,但慕情眼中所见,却是恰恰相反。 这哭泣中的凶魂,正在毫无任何反击能力的被着身边的一群低级邪祟拳打脚踢着。 “什么情况?难道我看错了,那中间的不是凶魂?” 慕情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她再定眼一看,的确是没看错,那正被殴打着的邪祟,就是只凶魂。 那这个情况就有些费解了。 邪祟间的等级区分极其分明,低级邪祟就是低级邪祟,常常受以同类欺负,但高级邪祟那可就地位超然了,定是不会有低级邪祟敢以下犯上。 树后被围殴的那只凶魂正是之前被长老二一巴掌拍到了地里的憨祟祟,此时他鼻青脸肿,正兀自抱着头,浑身发抖的呜咽着“别打我别打我”。 如此可怜的凶魂,慕情她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为什么,本是不想多管些事来着,却是在看到那抱头痛哭浑身发抖的邪祟满眼空洞无助,泪流满面之时,慕情她想起了五筒兄。 当初在苍穹后山撞见无头的五筒兄所给人的感觉,就如此。 再后来古刹洞中终于寻到头颅时,刚找到脑袋的五筒兄,也是双目空洞,迷茫无助........ 微微低头叹了口气,虽是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慕情还是偷偷的瞄了眼叶枫。 趁所有人和祟都不注意的时候,慕情快速弹了一指颇为蕴含煞气的攻击。 那指阴煞之气恰好就击打在了正欲一脚踹在憨祟祟身上,给憨祟祟来个痛快的低级邪祟身上。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那只低级邪祟承了力道,自然而然的向后狠狠的摔倒了下去,一击昏迷。 低级邪祟,还不够给慕情她开胃的。 本以为这样那群邪祟就会停下来不在欺负地上的那只凶魂,谁知这群没有人性的低级邪祟在领头的倒下去后,毫无任何反应,依旧继续拳打脚踢着地上的那只凶魂。 慕情颇为为难的挠了挠头,看了看脚底下的光圈,看了看天上打斗中的叶枫,再看了看周围围上来的邪祟。 收回眼神,清眸又重新一瞬不瞬的看着地上匍匐着的憨祟祟,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也罢也罢,救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最好那只凶魂不是什么无恶不赦的,不然........” 嘴中小小的嘀咕了一句,随即慕情想也不想,趁着周围的邪祟都在研究要怎么攻破清心剑气的屏障之时,她一步冲天,快速向着憨祟祟的身前袭去。 就在脚底刚站稳,还没让众邪祟有所反应,慕情随即一气呵成的便就快速拍开了周围欺负凶魂的低级邪祟。 “别打我,别打我,别.........” ......... 第四百九十六章 冥蝶一出,百祟臣服 趁着周围的邪祟都在研究要怎么攻破清心剑气的屏障之时,慕情一步冲出,快速向着憨祟祟的身前袭去。 就在脚底刚站稳,还没让众邪祟有所反应,慕情随即一气呵成的便就快速拍开了周围欺负凶魂的低级邪祟。 左手一弹,右手一捏,眨眼的功夫,周遭的低级邪祟全部化为乌有。 “别打我,别打我,别.........” 憨祟祟口中无助喊着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才注意到,周遭已经没有邪祟打他了。 迷茫的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十分......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四百九十六章 冥蝶一出,百祟臣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九十七章 胡来!胡来是谁? 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慕情打算召回一开始就在眼前众祟周身放去的冥蝶。 慕情刚刚所让冥蝶去做的,就是当初身在万魂山的时候,在邪大他们身上所种的冥蝶种子,专用以控制。 只要控制住了眼前的这些邪祟,那么一切也就可以就此结束。 慕情下意识看向了天上打斗中的叶枫,她可不想给他添乱。 但不巧的是,就在抬眸的那一刻,站在树下正被数祟包围的她,正好就与之叶枫毫无准备的对视上了。 “唔!” 清眸一虚,慕情快速的移开了视线。 !!!刚说不想添乱,真是想做好人的半点机会都不给!!! 心中一虚,随即慕情重新抬眸看向了叶枫,朝着天上嘿嘿一笑道。 “那个,不好意思啊大人,刚才好像有阴阵风袭来,等本小主再一睁开眼看,就已经是跑出了圈外来..........” 所指圈外,自然就是清心剑屏障的外面。 慕情的眼中有着闪躲,毕竟之前是有答应叶枫要好好呆在保护圈内等着他的,然而这前后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自己就先是食言的出了圈儿。 叶枫幽眸微暗,让慕情她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悦。 就在尴尬中,慕情却是瞳孔猛然一缩,想也不想,快速向着叶枫身后喊道。 “小心!!” 本是和叶枫交手乘下风,眼见着就要被清心剑逼得魂飞魄散的独眼李浑身暴涨阴煞。 就在叶枫侧颜看向慕情的时候,他桀桀阴森一笑,满眼的贪婪与疯狂。 那变化出来的百毒阴煞爪狰狞而上,直直的朝着叶枫暂时毫无防备的背后攻击而去。 独眼李欲一爪捅穿肉体,制造血肉迸溅的极致快感。 当时的那一秒慕情满脑子的空白,唯一还能想到的就是,叶枫的背后还有旧伤! 旧伤尚未知是否痊愈这便就又要新添一道伤,这在慕情的眼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是,眼前围堵的这群邪祟凶魂毫不退让,隐隐还有紧逼趋势,根本不给慕情半点冲出去帮叶枫一起对敌的机会。 眼见着那独眼李的百毒阴煞爪就要划破叶枫背部的洁色衣衫,而叶枫在听到了慕情的提醒之后,似乎躲避也已经晚了。 即便是此时的叶枫转身快速用着清心剑抵挡,那也似乎已经来不及,因为百毒阴煞爪即使没有重重创伤叶枫,也必定还是会在叶枫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对于百毒阴煞爪,仅仅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小口子就已经足够致人性命了。 慕情呼吸停滞,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攒了起来,这一刻,她只想快速冲到叶枫的身前,替他当下这致命一击。 召回的冥蝶瞬时发动了攻击,随着慕情手中一息见就变幻繁杂的印记,周遭一些低级邪祟瞬时像是触了雷击,无声倒在了地上。 零零散散的祟倒,倒是让周遭狰狞的场面消淡了不少。 此时还能够站在慕情面前的,就只剩下那几只比较棘手的凶魂。 因为关心则乱,所以一时间慕情操控冥蝶种下的种子之力也大大减了折扣。 眼前的这些凶魂若想要彻底控制住,怕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但是眼下,叶枫那里根本没有时间可以再等! 急!满头布满密汗。 慕情她就算是能够对付得了面前的这几只凶魂,但面对全力以赴前来杀她要她命的凶魂,她也不可能一瞬间全部解决掉。 冲出去还是有困难的,更别说去到叶枫身前帮忙。 就在这时,电光闪石的一刹那,身后传来了一道又憨又纯真的声音。 “漂亮姐姐我来帮你了!” 然而还没等慕情回头,就只见原本包围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凶魂邪祟全部被震退了数步。 原本步步紧逼的众祟围堵形势转变,慕情周身不再受到钳制。 慕情清眸一颤,入眼只见一个身形高高,举止却又多有奇怪的凶魂站在了她的面前。 “嘿嘿嘿。”那憨祟祟回头看着慕情傻笑着,这笑容算是慕情见过比人还要纯粹的笑了。 “漂亮姐姐,快去帮那帅哥哥,他好像很担心你!” 眼前的凶魂如此简单表明了来意,慕情突然间觉得救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这句话,真的很没错! “多谢!!” 郑重的道了一声,此时慕情她的所有心情全部融于这两个字中,再无旁言可以言喻。 向那身前傻笑凶魂应了一声之后,慕情毫不犹豫,快速一脚蹬地,笔直的向着天上的叶枫身后射去。 此时,还来得及! 阴煞之力毫无保留的全部汇聚在了左脚尖上,蓄力一发。 慕情这一飞冲天竟是让原本树前围攻她的那群凶魂都还没有看清她行动的轨迹,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慕情出现在了叶枫的面前。 “叶枫,我来了。” 慕情正面对着面前君子的绝世容颜,倾城曼妙一笑,此时在她背后的,是独眼李那即将要穿透身躯的阴邪煞爪。 叶枫本是打算用清心剑气震开向着自己直逼而来的百毒阴煞爪,虽然依着当前独眼李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情况下,震开的可能性不大。 但却不曾想的是,原本还在下方的慕情,竟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并且看样子,还是想要替自己挡了那百毒阴煞爪一击的。 “慕.........” 君子之声浅浅而出,然而仅仅也就在一瞬间,慕情身后凶魂嘶嘶而笑的声音也随之传出,并且伴随着阴邪的笑声,还有一道衣服破裂的撕响声。 “嘶嘶嘶,去死!” 细长尖锐的指甲锋利的划开了慕情背后的衣衫,刺啦一声,白皙透嫩的肌肤骤然绽现在独眼李满是贪婪的祟眼之中。 如此玉玲珑的美背,如若在上面留下一道狰狞甚至是永久无法修复的疤痕,那就要犹如美玉有了裂纹。 玉虽美,上佳品,却因裂掉了价,从此再一文不值。 独眼李见状,一只眼儿的他更是兴奋颤抖到满脸狰狞了起来。 眼前所见,对于他这个邪恶的凶魂而言,那是充满极致诱惑的! 他本是想要伤了那手拿利剑的白衣君子,不成想半路杀出了个女娃娃,本来还想一把将女娃娃推开,但眼下的情况,却是让独眼李更加疯狂了起来。 破坏残杀最美的东西,让完美的东西不再完美,让鲜活的东西永远失去生命,这才是最令祟快哉的事情! 身后邪祟浑身的贪婪与颤抖已经是毫无隐瞒的从嘶嘶阴笑中全部展现,但明知背上即将迎来什么的慕情却丝毫不在乎身后之事,只是依旧温柔带笑的看着眼前叶枫。 她并不畏惧身后独眼李对于自己的攻击,毕竟百毒阴煞爪对于旁人是致命,而对于她而言,那就只能是成为她左肩头处阴火的柴油,让自己的肩头阴火越烧越旺罢了。 可如若这百毒阴煞爪轻轻划破了叶枫身上的任何一处,那么所带来的结果,就并不如自己这般轻松了。 但某些人可不这么想。 早在听到了衣衫划裂开来的那一刻,叶枫暗沉的幽眸之中便就迅速弥漫上了一层冻人的冰霜。 淡极的薄唇紧抿,叶枫快速伸出手,一把便就拉过了身前背部正在受着伤害的慕情,用力揽入怀中。 “胡来!” 声音略沉,语气略急,略带责备,略带疼惜,却也温柔。 正是因为叶枫这般临危不惧快速果断的出手,也才使得慕情背后那原本正划开衣物下一步就要嵌入皮肉之上的百毒阴煞爪一时落了空。 头顶上叶枫的声音让慕情悄咪咪一笑,一头扎在这君子的怀里,竟是如此温暖。 随口捏来,慕情抬眸俏皮回道:“胡来是谁?这个名字可真有点儿意思!” “..........” 叶枫垂眸,竟是被慕情的这句话堵的有些哑口无言。 这么危险的情形,竟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敲敲这颗不按章程出牌的小脑袋! “唔!.........” 然而就在慕情刚说完话后的一个呼吸之间,她便就又不受控制的小小吃痛了一声。 伴随着快速皱起的眉头,并且她还火速双手抱起了头来。 眼前的视线开始泛起了模糊,头疼的有些突然。 此时正在她的左肩头处,有股强烈的撕扯痛感,就像是要硬生生把她整个人撕裂开来一般! 不知怎的,在这一刹那,她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已故的穹天仙尊。 “师尊.........”慕情把头闷在了叶枫的怀中,小小的呼唤了一声。 随之紧接着,似乎她又是在脑海之中又看到了什么一般,身子突然一紧绷,浑身上下一颤抖,整个人毫无征兆的万分痛苦了起来。 叶枫刚觉慕情异样,怀中便就快速传来了慕情她那从未如此彰显无助的痛苦之声。 “不!不!师尊不要死,颜姑姑!不要!!” 沉沦在慕情的记忆里,是永远忘不掉的苍穹灭门那一夜........ 一切发生的快,根本不给任何准备的时间。 叶枫眉头一觑,快速低头看了一眼慕情的后背,随之披风一褪,快速罩在了慕情的身后。 百毒阴煞爪并未伤到慕情,只是把衣服划开了,但是眼下慕情所反映的症状,双手冰凉,神志不清,倒又像是被百毒阴煞爪中的阴煞之毒侵蚀了一般。 “慕情!慕情!” 耳边有人在叫自己,但混沌中的慕情早已分不清是幻觉幻听,还是脑海里见到的师尊呼唤......... 独眼李满眼还带着兴奋之色,沉浸在摧毁一切美好的变态心理之中,但眼下刚到嘴里的鸭子突然间就这么的跑了,登时又回觉恼怒了起来。 阴邪的独眼缓缓抬起,看向那把慕情拽走的叶枫,独眼李他瞪着瞎了的黑眼,怒声吼道。 “该死!可恶!敢坏老子的好事!!!” 瞬时空中原本溃散的阴煞之气重新快速聚集,一时间狂风骤起........ ..........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阴邪的独眼缓缓抬起,看向那把慕情拽走的叶枫,独眼李他瞪着瞎了的黑眼,怒声吼道。 “该死!可恶!敢坏老子的好事!!!” 瞬时空中原本溃散的阴煞之气快速聚集,一时间狂风骤起,整座厄渡山,除了不远处的山顶断崖壁依然屹立不动,其他花草树木皆是随着黑风抖动。 “沙沙沙沙沙。” 满山的阴风弥四起。 叶枫一手拥着像是已经昏睡了过去的慕情,恰好发现了慕情雪白的脖颈处多了一道浅浅的血色之痕。 幽眸中泛着寒光,直直的射向地面树下,原本包围着慕情的那几只凶魂身上。 看来就是因为这道细微的伤痕,所以刚刚逼近慕情身后的百毒阴煞爪中的阴毒之煞,才会悄无声息的蔓近慕情的身体之中。 叶枫一身洁衣凌空而上,周身瞬时充满了比起先前还要明显浓郁的灵气。 只是眼前这股本应纯净的天地灵气之中,似乎充满了截然相反的杀机。 在这万般阴风凛冽的厄渡山中,叶枫就像是横空出世的天神,无声降临。 “灭。”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温吐在叶枫的口中。 手中清心剑缓缓一抬,再到缓缓斩落,一切看似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但却就是这般的不起眼,却就是让地上为数不多,由着那站出身来助慕情暂时周璇所有凶魂的憨祟祟眼前的凶魂们,瞬时全部倒地。 剑气狂风吹散了汇聚浓郁的阴煞之气,周遭乱颤的枝叶也随着两厢之力的互相抵消,渐渐平息了下来。 静,原本嘈杂的四周,骤然安静了下来。 地面上慕情之前出手相救的那只憨祟祟呆愣住了,他虽是有时候脑子不好使,但也不是全然什么都不懂。 有时的愚笨,并非他所愿。 为此,他也已经遭受过太多不符合凶魂身份的欺辱了。 他本是正竭尽全力的拖延着眼前这群昔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且没少欺负自己的凶魂,本来认为自己是真的要死在数魂撕碎的下场,却没想到,一眨眼间,身前以白衣老祟为首的凶魂就全部撩到了。 面前一个个道行颇深的凶魂开始魂飞魄散,漫天的零碎场面直逼眼底。 有些不敢相信,但又十分的高兴。 憨祟祟在愣住了一下之后,瞬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他本灵智上就是稍显受欠,时好时坏,时清时混,眼下伴随着合不拢嘴的表情,行为举止又十分古怪了起来。 这就好似隔壁王大爷家的李二傻子,说是疯癫也不足为过。 嘿嘿嘿的傻笑个不停,憨祟祟抬眸看向了天上的叶枫,傻傻道。 “哥哥,棒!” 两手拍拍,就差来个人配合着你拍一我拍一。 叶枫淡然的收回了向下看的视线,对于树下憨祟祟在此之前的所做所为,一直都有注视着下方举动的他自然很清楚。 有时候慕情她一直所认为的,一直所坚持的,何尝不是对的。 善恶有分,公道自在人心。 所以叶枫一剑清心虽然来势汹汹锐利至极,但却也避开了那憨祟祟的周身,只斩该斩的恶邪。 收回眸子,接下来,就该轮到眼前用百毒阴煞爪伤了慕情的独眼李了。 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叶枫看向面前正在酝酿新一轮攻击的独眼李道:“可有话说。” 一句话就好似最后通牒,下了死刑的通告。 独眼李呸了一声,虽是亲眼见到了眼前君子只用一剑便就把自己身边的五只凶魂主力给斩杀掉了,但似乎这个被拥护为大老大的凶魂根本没在怕的。 阴森而笑:“嘶嘶嘶嘶嘶,当然有话要说!” 叶枫静而深沉的看着他,这个眼神,冷到极致时,就如同是在看死人。 当然,此时的独眼李早就身死,而让死后的人再死一次,怕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出身云雾天机为仁的叶枫也并不打算给了。 但是当前独眼李仗着自己祭了祟浑身充满了力量,并且左手还变化出了极其厉害的百毒阴煞爪,所以也不知是膨胀了还是太看得起自己,根本毫无无惧之心。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下面的那几只凶魂只是实力不济,弱的太垃圾,所以才惨遭如此下场,若是换做他,定不会死的如此难看! 然而独眼李没有想过的是,当他有这种“不会死的如此难看”的想法的时候,他注定就是失败者的那一个。 因为胜者,永远不会觉得自己会死。 操着阴森的嗓音,独眼李十分嚣张道:“嘶嘶嘶,小白脸儿,我要说的就是。” 阴邪煞爪伸在眼前,微眯着独眼,独眼李道:“我会送你下阴间,在那里成全你和你怀中的女娃娃!” 一句话言罢,瞬时出击! 百毒阴煞爪的煞毒阴邪汇聚在了一起,凝聚在了手掌心中,独眼李手中不知何时酝酿出了一颗黑色的光点,看起来十分阴邪恐怖。 就在手掌上的东西快速向着叶枫的命门射去的同时,独眼李的阴邪笑容也已经在弥漫嗜血的嘴角边,满眼的势在必得! 隐隐得意,低声吼道:“去死!” 然而生死决斗间,从来都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厉害。 单手抱着慕情的叶枫冷眼的看着面前袭来的阴煞黑光,本是运用灵气腾空的叶枫就已经是许许多多修仙之人敬仰的存在,更何况怀中还抱着一个成年人,不是御剑的一同凌空。 清心剑在手,叶枫没有继续同着独眼李说过多话的意思,因为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单手执剑,叶枫仅用一击,便就瞬间把独眼李手中袭来的阴煞之力击溃。 不仅如此,那本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变化出来的百毒阴煞爪,也再次被叶枫一剑斩断。 同样的地方跌倒了两次,是个人都会不甘,更不要说是万恶的邪祟。 “啊啊啊啊!!百毒阴煞爪!我的阴煞爪!!” 独眼李抱着不仅手掌没了,甚至是半条手臂跟着一起削没了半截胳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清醒过来。 一颗独眼充满着震惊与不可置信。 愤怒使他迷昏了头,但能够坐上众祟老大的人,又怎能是泛泛之辈。 看着眼前已经打算要让他魂飞魄散的叶枫,独眼李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将要面临的危险,突然间一改常态,顺势舔狗的求饶了起来。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大人请留小的一命!小的能够混的如今的地位,已经在厄渡山中努力了数百年!小的不想就这么毁了!请大人放过小的,小的,小的发誓!绝对不会再伤大人半分!” 叶枫冷冷的看着前一秒还万分藐态的独眼李下一秒便就怂如黄狗,暗沉的眸子毫无任何波澜。 能让他眸子里的深水有所波动的,从来就只有一人。 但这个人,现在却是躺在自己的怀中,正经历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痛苦。 “晚了。” 一句低沉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响起,随之叶枫便就用着执掌清心剑的手,快速变幻出数许刀刃在手中,五指大开,寒风凛冽! 冲冠一怒为红颜。 光是听声音,独眼李就已经感到了喉咙被遏制住,死亡即将要降临的感觉!更不要说,他那唯一的独眼之中,更是映射出了面前不远处,即将袭来的数道冷光!!! 清心剑配合着叶枫手中无数刀刃同时射出,伴随着劲风,其为主,而射出的刀刃为辅,四散开来,犹如弥天大网,幻化出无数冰冷银光。 伴随着清心剑射出的小小刀刃极其锋利,仔细一看就能够认出,这把小刀就是叶枫曾经为五筒兄幻颜时所用的那把朴素刻刀。 刻刀起初为一,但在凌空射去的那一刹那,又快速一分为二,二分四,四分无数.......... 慕情此时若是清醒着,那么看到这个剑式必定会惊艳,因为叶枫所用招式正是当初在古刹洞中见过的,无双! 无双一出万邪必归,没有能逃得出无双的邪祟,因为无双刺的就是邪煞。 虽伤无痕,但却魂破万千。 这,就是无双! 绝世无双! 独眼李身为凶魂,自然凭借着自身实力轻易就感受到了面前所袭来的万刃刀光是何等恐怖! 之前的狂妄之气完全消失殆,独眼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在疯狂颤抖着。 这是面对绝对死亡的恐惧! “不要,不,不要!” 眼见着面前的刀光剑影毫无偏差的迎面来袭,独眼李挡也挡不下,只得转身快速向后跑去。 现在充斥在瞎了一只眼并且还断了一只手臂的独眼李眼里,唯有逃命二字。 但是无双出自修为高深莫测,就连慕情都赞叹不绝的叶枫之手,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那是根本无处可躲的死亡追逐。 那是必须要付出生命代价的无双! “啊!” “啊啊啊!” 惨叫声连连,登时刚安静下来的山林之中,又重新惊飞了无数刚刚惊魂落定的乌鸦。 独眼李浑身上下充满了数道毫无血流的伤口,虽看起来只是量大不起眼,但独眼李却是异常的痛苦。 快速落地,独眼李跌跌撞撞的滚在地上,想走很艰难,唯有用着仅剩下的一条腿,慌乱的跳动。 但终归没了一只眼和一只手,并且还弃了一条腿。 独眼李周身阴煞开始溃散,整个人猥琐在角落,惊悚而战栗。 虽然有躲开一些无双的攻击,但是那些已经留在了他身上的创伤,简直就是要把他的阴魂四分五裂当场灰飞烟灭的催命符! 浑身上下的生机在缓缓流逝,若不是刚刚心狠一咬牙,独眼李他自断了一条腿来引走了数刃攻击,此时怕是他也早就已经不在这人世之间苟延残喘了。 “嘶嘶嘶.........” 上牙打下牙,直到这一刻,独眼李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世人都说邪祟阴邪,最为恐怖,但在他们的眼里,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修仙之人,才是这世间真正恐怖的存在! 怕了,这次是真的怕了........ ............... 第四百九十九章 螳螂扑蝉 “嘶嘶嘶.........” 上牙打下牙,直到这一刻,独眼李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世人都说邪祟阴邪,最为恐怖,但在他们的眼里,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修仙之人,才是这世间真正恐怖的存在! 怕了,虽是死过一次,但是化祟过后的逍遥自在,肆无忌惮,人人惧怕,令得独眼李活着的时候从未感受过的优越感,统统都是那么的让独眼李不想就此魂飞魄散。 然而死神的降临从他开始现身挑衅的时候,就已经降临。 “不要杀我,不要,不要杀我.........” 口中几尽魔障的低喃,但是仅剩下的一只独眼中,还是看到了那双令他心如死灰的洁色白靴。 叶枫单手抱着慕情来到了独眼李的身前,幽眸静无波澜的看向地上正在匍匐,甚至就只剩下半个身子的独眼李。 若是换做以往猎祟时遇到了那么一个两个被抓到的邪祟这般怜悯请求,兴许叶枫会为其渡化超生,而不是令其灰飞烟灭。 但是眼下怀中因为凶魂煞毒而昏迷不醒的慕情,却是触怒叶枫逆鳞的关键所在。 清心剑缓缓抬起,即将刺穿独眼李的天灵盖,那里可致一剑湮灭。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独眼李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间从他的身后,又蹦跶出来了一只不弱的凶魂! “桀桀桀,老李,你何时这般狼狈过..........” 这熟悉的阴邪声音使得正穷途末路的独眼李溃散的瞳孔中重新散发出光芒来。 “嘶嘶嘶!长老二你来的正是时候,快救我!!” 独眼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把救命稻草一般,歇斯底里的向着身后喊道。 长老二垂着长舌缓缓从一团黑色的煞雾之中现出了身形,满眼的贪婪与欲望,毫不吝啬的阴森展现。 “桀桀桀桀桀,别着急老李,老二我正有此意。” 缓缓动作着嘴里长长垂地的卷舌,长老二最擅长的就是用舌头杀人。 听到长老二的话,感受到身后长老二的动作,独眼李终得松了口气。 浑身虽仍旧紧绷,但多多少少没有被死亡逼迫的感觉了。 狰狞着瞎了的黑眼,独眼李淋漓尽致的展现了什么才是叫做翻脸不认人。 明明在求饶的他,瞬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重新阴森桀桀而笑了起来。 看向叶枫,没了先前的祈求,只有疯狂的恶毒。 “嘶嘶嘶!小白脸!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就也让你尝尝如同失去手臂的痛苦滋味!” 一句恶狠狠的话后,独眼李头也不回的就向着身后的长老二道:“去!杀了他怀中的那女子!既然这小白脸这么在意她的死活,那就让她再死得彻底点好了!嘶嘶嘶嘶嘶!” 似乎是已经预想到了眼前叶枫即将到来的痛苦,独眼李竟是酣畅淋漓的大笑了起来。 敢和他作对的人,从来就只有死人!! 只是有些人做老大做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身后的长老二轻轻俯下身来,满眼的阴翳坏笑,脑袋出现在了独眼李的肩头上,应声回道:“桀桀桀,如你所愿。” 眼下的长老二他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独自一人隐在了暗处,并且根本没有参与任何争夺。 就因为没有参与,所以长老二他才能够有幸从刚刚叶枫的那一剑清心中,安然无恙的逃脱。 不参与任何争夺并不代表着长老二他就不想生食包括叶枫在内的生魂,而是这长老二想要的更多。 他不仅要生魂,更是想要手中的权利与万祟之上的地位! 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独眼李听见长老二的回答很满意,满意极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嘴角的笑意还停留在耳根处的独眼李,瞬时独眼瞪大,隐隐还有生生给瞪出来的趋势。 “你!” 这是独眼李身为祟生的最后一句话,满满的不可置信,满满的难以置信。 脖颈处的湿漉感告诉了他一切,柔软有韧劲的紧勒,加之身体上的阴煞慢慢被吸干的痛感,长老二他! “桀桀桀桀桀.........老李,你也累了,该休息了,别担心,厄渡山以后就交给我来..........桀桀桀桀。” 长老二的长舌无声无息的缠绕在独眼李的脖颈之上,原本就有些黑红的舌头此时因为吸取了独眼李仅剩的阴煞之力,渐渐变得血黑。 满眼的贪婪与满足,长老二噼里啪啦的活动了一下脖颈。 如此浓郁的凶魂阴煞之力,真是让他想要就地化凶灵。 叶枫的清心剑在独眼李灰飞烟灭的那一刹那收了回去,此时收剑并不是因为有人收拾了独眼李继而不再斩杀,原因是怀中的慕情。 原本痛吃一叫随后再无反应的慕情,当下眉头忽然紧皱,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什么了起来。 但从只言片语间的苍穹,师尊,还有被灭的几个字眼之中,不难猜出慕情究竟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独眼李灰飞烟灭的牵动的原因,原本消散后化成粉末的独眼李的阴煞碎片,竟然开始有迹可循的吸入进了慕情的左肩头处,这使得慕情当下的状况极其不好。 叶枫摸了摸慕情的手掌心,其中阴冷,犹如冰霜。 “还好吗?” 叶枫轻轻呼唤了一声怀中眉头紧皱的小人,然而给他的回应,却是更加痛苦的容颜。 心被紧揪的感觉,叶枫的眉眼间更是少见的严肃了起来。 刚刚在慕情昏去的那一刻,叶枫他就有用清心剑祛除慕情身上的阴煞之毒,然而煞毒岂非寻常之毒,就连铸以清心净煞的清心剑,都暂时无法解除煞毒根本。 但十分庆幸的是,慕情她能够御煞,而对于能够御煞的她,煞毒也就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这也是叶枫很明白为何慕情会想也不想的就去用身子替他抵挡百毒阴煞爪的缘故。 可虽是如此,慕情当下的情况依旧很不乐观。 叶枫伸手用灵力试探了一下慕情的左肩头,他发现,导致慕情当下状况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在此之前的反噬之疮。 反噬之疮的存在会损害人的身躯,不仅仅是在于表面的溃烂疼痛,更是在于煞咒的全部阴邪都会在反噬之疮的作用下,反噬到转移之人的身体里。 本来因为能够御煞,所以慕情不用太过畏惧,因为反噬之疮并不会在外表上对慕情的身体造成弥留的溃烂与疼痛。 但是恰恰也就是因为慕情刚好能够御煞,所以反噬之疮的阴邪,才更加能够影响到慕情的神志,乃至心性。 因为反噬之疮会通过慕情自身运用的阴煞之力,从而去吸收无尽暴虐的阴煞,犹如慢性毒药,一点点渗透到慕情的奇经八脉,乃至最后她很有可能会........ 薄唇紧抿,幽眸暗沉,叶枫的样子,隐隐担忧。 就怕来不及。 反噬之疮被转移,这在寻常人的认知里是彻底永远无法解除的,但是在拥有清心剑的叶枫这里,被转移的反噬之疮只需要用清心剑的清心剑气加以万年阴阳草,千年冰参融合去除,那么也就不是不可以解。 当前因为万花阵的缘故,叶枫借由契机,在阵中寻找慕情的时候也有刻意留意这两种天材地宝。 冰参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只有在终年寒冷的天气下才能孕育出一颗冰参。 令人庆幸的是,叶枫猜想冰参的位置应该就在极北之地,还真让他寻到了一株八百年的冰参。 关于年限问题和幻阵因素,即便是叶枫在幻阵中取来了一颗冰参,那也是毫无用处。 因为只要出阵,阵中两百年前的事物全部都会化为乌有。 现下也只能是等待出阵之后,前去所知之地采摘既可。 而这株八百年的冰参似乎就是为了慕情而存在的,待出阵之后,正好两百年后的冰参年满千年,大成可用。 眼下只差最后一株万年阴阳草。 阴阳草传言是通往冥界的幽冥使者,只有死后的孤魂才有机会见到过。 到目前为止,叶枫也只是知道阴阳草的生长之地,但是却并不能确定,那里是否真的有一株生长到万年的阴阳草。 眼下莲心境的事情多多少少叶枫也已经了解个大概,即使慕情不说,但他似乎也已猜到了慕情是想要在阵中解决邀月神女一事。 邀月的神女的确是个十分耐人寻味的角色,叶枫接触过几次,都有发现神女的特殊。 在神女的周身,有道极其古老的阵法围绕,这阵法十分的神秘,就连叶枫他也暂时看不透其中底是作何作用。 其实邀月神女的出现让叶枫也隐隐有些猜测,当初的苍穹山被灭,天机山被烧,乌河称霸,在此背后种种的一切,似乎都与这两百年前的邀月神女有关。 但与其有关,却不是最直接的关联,而是间接。 这其中,定是还有什么人,在暗中操作。 而那个人,才是导致五筒兄被碎魂的致命关键! 叶枫的足智多谋不只是慕情赞叹,就是当初以八卦智多星而闻名的灵机天尊,那也是万般折服的。 眼下的明细情况,还是要等怀中的慕情醒来后再说,毕竟其中还牵连五筒被碎魂一事。 五筒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慕情最为看重的。 伸手轻轻舒展开来了慕情紧皱的眉头,叶枫捏了几缕清心剑气用以压制慕情眉宇间隐隐暴虐升腾的戾气。 即便怀中的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隐瞒着女子身份一事,但叶枫相信,过不了多久怀中的人就会向他坦明一切。 因为,他打算把心中的那份爱意拿到明面上来了。 一直以来的守护似乎只会添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此,那便就宣誓主权好了。 此次赶回极北,叶枫知道,两百年前的极北帝主打算是把极北帝女许配给公子川。 这本是无关他的事,也本是他不用在意的事,但谁让此间莲心境中的极北帝女不是两百年前的帝女而是慕情,而那公子川.......... ......... 第五百章 身在恶邪,心在圣洁 此次赶回极北,叶枫知道,两百年前的极北帝主打算是把极北帝女许配给公子川。 这本是无关他的事,也本是他不用在意的事,但谁让此间莲心境中的极北帝女不是两百年前的帝女而是慕情,而那公子川更是........... 手中舒展慕情眉头的手一顿,转而缓缓轻抚起了慕情的侧脸,入眼的温柔。 她穿嫁衣,只能是为了他。 长老二正在感受着浑身酣畅淋漓的晋升快感,沉迷于力量与权力的喜悦之中,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安然不动山顶断崖壁处,却是猛然震动了起来。 “我当外面是发生了什么,原来是长老二你的终年夙愿得逞了。” 一道十分勾人魅惑的女子之声骤然响起,那本是毫无任何缝隙的断崖壁上,十分诡异的打开了一扇石门。 魅惑声音停止,石门之后走出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这道石门是慕情和叶枫刚来此处时所没有见过的,现下突然浮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处断崖壁前,早已被说话的女子动过了手脚。 长老二一听身后之人的话,明显面部肌肉抖动了一瞬,还有那长长落地的长舌快速圈起,模样似乎很是畏惧。 “桀,桀桀,参见红狐女君!” 十分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之后,长老二也不顾正在融合着独眼李的阴煞了,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慕情此时躺在叶枫的怀中,似乎是被那一句红狐激起了些许反应。 此番她来厄渡山,就是为了寻红狐,助边城百姓安宁,救城主府二小姐逃出火海。 所以红狐一词当下便就比任何呼唤都有用,都能够轻易唤醒正在被阴煞折磨的她。 叶枫没有注意到怀中慕情的轻微变化,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正在向长老二身前走去,被长老二尊称为女君的红狐。 从石门之后出现的,正是慕情下午在边城道观中所遇见的红狐魅祟。 红狐虽化人样,但其尾部有处彰显身份的火红狐尾,见过其真身的人,自然一眼便就能够认出。 毕竟狐媚化祟的,目前也就只知魅祟她一人。 只是这红狐褪去先前所见丁生的模样之后,模样又有所改变了。 虽重新变回女子模样,却也并不是城主府二小姐的模样。 临走之前丁生有拿出城主府二小姐的画像给叶枫和慕情看过,为的就是怕到时候寻到了红狐所在却无法辨出哪个才是城主府二小姐,从而误伤。 毕竟红狐她将会在子夜之前,将城主府二小姐的人皮剥下,换成自己的。 红狐魅祟原本的长相就很美,可以说,狐媚一族从古至今就没有丑的。 这兴许是跟红狐天生魅性有极大的关系。 垂眸看着自己脚下正在匍匐着的长老二,红狐自然是注意到了今日下午险些重伤了她的叶枫,和正依偎在叶枫怀中的慕情。 如此男女生情的依偎场面,真的是狠狠刺痛了红狐的一双春水媚眼。 “狗男女。”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红狐好看的容颜之上隐隐有着愤怒与狰狞。 她许久不见丁生前来所寻的第一面,就是那贱人依偎在丁郎的怀中之景! 长老二正在忐忑着眼前这位以往还十分“仁道”,但最近却是突然残暴的女君,不多时,头顶上就传来了红狐十分曼妙撩人的询问之音。 “长老二,你刚吸了独眼李的煞魂?” 狐媚一族天生妖魅,此时红狐用着刻意的语气说话,更是让听到的人不由自主的就能放下心中若有戒备。 长老二长舌一颤,原本忌惮畏惧的模样消失不见,漫在眼睛里的,是挡也挡不住的猥琐目光。 虽不知为什么头顶上的女君会这么问,但是眼下独眼李已经不在,日后这厄渡山中的老大位置,已经必然会是自己的了。 既然如此,长老二自然更加是要借机好好跟眼前这霸王女君打好关系。 贪婪的起身,长老二点头哈腰在红狐身前,十分舔狗巴结道:“桀桀,是的女君!独眼李实力不济,只能是给本祟当下酒菜了,桀桀桀,这也算是他的荣幸..........” 他话里话外无比自傲的感觉,无一不在显摆着他如今的地位与实力。 红狐听闻之后似乎是很满意,连道了两声好。 “好,好。” 随即一股子狐风刮过脸前,长老二只觉眼前一花,头顶一激灵,剩下的就只听见脑袋上的红狐细声笑道。 “是他的荣幸,也是你的荣幸。” 长老二下意识接过话来:“那是自然..........桀。” 原本招牌的笑声还没开始就已经停止,长老二疯了一般的看向眼前仍旧对他巧言欢笑曼妙到让他把持不住的红狐。 “女君!” 他不敢相信!红狐竟然在反吸他和刚融合了独眼李的阴煞! 这可是令他就地想要化凶灵的力量,更是让他隐在暗处,螳螂捕蝉获得的力量! 但是眼下,这得来的力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眼前狐媚拿走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蝉死螳螂捕,然而螳螂尚且没有吸收完全蝉的营养,却就要被身后突来的黄雀捕食,白白一场空不说,连带着螳螂的性命,也要就此终结。 长老二毫无任何反抗的机会,不是因为魅祟的实力太强了,而是因为魅祟施展了魅惑之术。 一旦被魅惑,像他这种欲望缠身的凶魂,自然是犹如身在沼泽,越挣扎,越深陷。 红狐魅祟犹如正在品尝什么美味,时不时的从口中发出酣畅淋漓的魅惑之音。 水润的红唇,火辣的身材,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但恰恰也就是在这种极尽完美中,红狐媚眼里那隐隐根深蒂固的怨毒,却是使得这让本是美的不可方物的狐媚显得很是不近人情了起来。 妖娆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着长老二的头发,红狐盈盈生笑道:“长老二,难道你不愿意为妾身奉献吗?” 如此魅惑的言语,既霸道,又让长老二欲罢不能。 眼前长相绝美,绝不输那白衣君子怀中倾城女子的红狐,虽被厄渡山众邪祟称之为红狐女君,但红狐却从不管束他们这群邪祟的狂欢。 偶尔有管束,那也只是因他们邪祟手段心性太过凶残,不得不令尚且心地善良的红狐无奈训斥。 厄渡山中的邪祟都见过红狐的美貌,谁都想占为己有,但谁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据为己有。 所以厄渡山的老大不仅仅是有着超然地位的存在,更是最能够接近红狐的唯一途径! 这也是为何除了女君之外,独眼李还会被称之为万邪老大,而长老二也想当老大的一部分原因。 在厄渡山中,红狐的存在本就是很久很久,久到连他们这些混在山中的凶魂都不知道红狐的年岁到底有多少。 他们唯一所知道的,就是他们来到厄渡山的时候,红狐就已经栖息在厄渡山中。 最初的红狐是善良,是纯净,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虽身在恶邪之中,心却在圣洁之处。 这令得本就是阴邪怨念化身的凶魂他们,更加向往身在红狐的身侧。 谁人都不是天生恶意满腔。 化身邪祟,祟本能的向恶,有绝对的恶邪,但也有对于美好的向往。 耳根子处已经软的不行了,长老二深陷魅祟的魅惑之中,此时他眼前所见的,正是他最想要的。 “愿意!当然愿意!为了女君,我什么都愿意!” 满眼的欲望充斥在长老二稍稍空洞的眼中,长老二引以为傲的卷舌渐渐搭耸了下来,整个人就这么毫无反抗的任由身前红狐吸取着自己的阴煞之魂。 一个邪祟的化厉而成,就是因为魂魄不愿离世,强留于人世间。 那么当仅剩魂魄化厉的邪祟没有了化厉而成的阴煞之魂,那么这个邪祟也就将轮回转世,亦或是彻底的魂飞魄散。 就如同刚刚长老二吸取濒临死亡的独眼李的煞魂让其彻底魂飞魄散一样,红狐此时所做,无情吸取着长老二的煞魂之力,也正是在使长老二魂飞魄散。 冷血,无情。 身为半凶灵的魅祟,即使是身怀两凶魂之力的长老二他,竟也是毫无任何抵抗能力。 一切事情发生的很快,也就在顷刻之间。 红狐最后十分满意的呻吟了一声,浑身的舒畅感,难以言喻。 自从带伤来到极北边城,她身上的内伤就从来没有好透过。 眼下因为两个凶魂的煞魂,加之之前的那些襁褓婴魂,终于是使得这么些天来她所受的伤势全部恢复如初。 看来,刚出生的襁褓婴魂的确是大补,而凶魂的煞魂也很不错。 红狐面部重新散发红润光泽,娇嫩的舌头灵巧的伸出,紧接着,又诱人的舔了一下她那根刚从长老二头顶收回的手指。 相信这个动作任何女子去做,尤其是如此妖媚的红狐去做,都是令得任何男子都毫无抵抗力的。 红狐撇开浑身干瘪,甚至是倒地后直接就摔成了粉末的长老二,十分妖娆的朝着眼前叶枫很是风情问道。 “嗯呵呵,公子,你是在看妾身吗?” 媚眼撩人一挑,红狐撩拨起了自己的长裙,露出了裙下一双粉嫩的大腿。 然而叶枫在面对如此令许多男人都无法抵抗的诱惑时,眉头一觑,明显很是不喜,甚至暗沉的幽眸之中还曾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之色。 没有回答红狐的话,叶枫的清心剑直接动了起来。 凌空闪过一道洁色之光,瞬时划到了魅祟的眼前。 红狐快速向后退去,反应可以说是极快,不仅如此,其身手敏捷,倒是越发的像是一具大成的凶灵邪祟。 伸手捂着嘴,红狐巧颜一笑,道:“恩呵呵,公子怎得这般粗鲁,你还没回答妾身的话呢,妾身好看吗?” 魅祟的火辣身姿开始动了起来,伴随着诱人红唇中不清不楚的话,开始在叶枫的面前........ .......... (双节快乐!) 第五百零一章 犹如油锅沸腾,犹如深海巨浪 伸手捂着嘴,红狐巧颜一笑,道:“恩呵呵,公子怎得这般粗鲁,你还没回答妾身的话呢,妾身好看吗?” 魅祟的周身开始动了起来,伴随着诱人红唇中不清不楚的话,一时间开始在叶枫的面前幻化 残影无数,犹如梦境,叫人一时间分辨不出其真实动向,甚至还有些淡淡的眩晕感觉。 看着面前吞吐魅惑气息,时不时还摇动着她那勾人的狐尾在自己的面前一步一步,妖娆多姿走来的红狐,叶枫很清楚,这是魅祟在施展她特有的招数,魅惑之术。 魅惑之术的形成,就是魅人心神,有时还会配合着杀机,出其不意的一击毙命。 可以说,心性不坚者,遇到红狐,也只能是九死一生。 但是叶枫的心性何其强大,任何魅术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过往云烟。 别忘了,他可是现如今云雾天机的一门之主,清风仙尊。 一剑清心瞬时便就锁定了魅祟所在,毫无犹豫,干净利落的快速刺去。 “啊!” 魅祟惊呼一声,随之周遭的幻影全部消失,登时眼前所见又重新恢复到刚刚祟死一地的凌乱场面。 周遭的花草树木皆是弥漫着层层不详之意,沙沙沙的摇摆之声,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呼吸,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红狐受伤后退数步,半曲着修长白玉的大腿,以一种狐狸特有的防守姿势,用着火红且毛茸茸的尾巴挡起了自己的身子。 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狠厉,红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手臂,在她的手臂之上,竟残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洁色剑气。 这道剑气起十分与众不同,好像隐隐还正在不断瓦解着她刚吸收来的大补阴煞之气。 先前满眼的柔情似水没了,红狐魅祟满眼只剩下了恶毒到不行的怒瞪,尖利的狐牙从那水润的唇上显露,红狐的眼睛开始泛起了如同尾巴一样的火红之色。 “你们男人都是负心汉!对与一介弱女子下手,都能这般的赶尽杀绝!” 红狐说罢,浑身便就开始散发出了黑色的阴煞,加之自身红狐的红光,顿时妖气大增。 毕竟是刚刚吸收了独眼李加之长老二两具凶魂的力量,此时的红狐魅祟其实力早已超出了以往半凶灵的实力,正在趋于真正大成的凶灵! 红狐被激怒了,眼中只剩下戾气与杀意。 然而就在她甩起狐狸尾巴,准备一尾狠狠攻击叶枫时,叶枫怀中的慕情,醒了。 “弱女子?手上沾满城中婴灵性命的弱女子吗。” 冷酷无比的声音骤然在怀中响起,这个样子的慕情,前所未见。 就在慕情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红狐原本袭来的狐尾也不知是被怎么了,瞬时反弹了回去。 不仅如此,那释放出去的劲力,甚至还把红狐向后震去了数步。 慕情她那一双明亮的清眸里附上了一层少见的幽红之色,这血红色,竟是比之红狐满眼的大红色,还要更盛,更凌人。 周身无风自起,周遭厄渡山的阴煞,疯狂涌动,犹如油锅沸腾,犹如深海巨浪。 四处阴煞之气当前只为一人而躁动,而那个人,便就是此时左肩头处阴火大盛,且早已显现在外的慕情。 叶枫早在怀中之人说完话冷酷的话语之后,便就用手快速捏来了几缕清心剑气,欲用以压制,然而却还是晚了。 修长的手指还未触及到慕情的额间,一股劲风便就从怀中之人身上散开,生生是把他的手向后弹开了一大截。 来自慕情身上的阴邪之力,竟是手持清心的叶枫也一时间无法抵御的。 他的修为不差,薄唇轻抿,能够把他的手弹开的力量,不可小觑。 稍微也就怔住了一瞬,随即看着已经是走出了自己怀中,并且打算就这么直直走向红狐方向的慕情,叶枫快速伸手抓住了慕情离去的手腕,沉声说道。 “静心!凝神!” 然而此时的慕情犹如修罗在世,浑身的杀意一时间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无情的挣开了叶枫的手掌,慕情面部表情十分阴沉,甚至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觉,冷冷说道。 “别拦我。” 对于叶枫的声音,慕情多多少少是十分在意的,当前的她能够不伤叶枫,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控制了自己。 此时的她只觉满腔恨意,在此时她的眼里,原本伤害过她的人,和那些无端伤害平民百姓的人,没什么不同。 都该死。 直接撇开叶枫,慕情浑身散发着杀神气息,直直的朝着红狐所在方向走去。 叶枫听闻慕情的话后愣了一瞬,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就在刚刚慕情挣开他的时候,慕情周身的阴煞似乎像是在护主一般,主动攻击了他。 阴煞之气和灵气一样,都是天地之物,说有灵,也无灵。 能够让灵气活络起来,自古以来只有成仙大势之人,而能够让煞气主动护主的,也就唯有凶灵阴煞! 幽眸微暗的盯着手掌心中所残留下了来的黑色印记,这个黑色印记如同慕情此时左肩头处的阴火形状,诡异涌动不说,还正在源源不断的向着叶枫身体里疯狂涌入延绵不断的阴煞之气。 眉头紧觑,叶枫手掌紧紧一收,霎时便就把手掌中的阴火印记捏了个粉碎,手掌心上的阴煞也随之瞬时溃散。 “她..........” 抬眸看着眼前曼妙背影,叶枫薄唇紧抿,表情十分凝重。 此时慕情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就犹如邪祟凶灵一般,御煞化煞,万邪汇聚。 除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一切都与之邪祟没什么不同。 叶枫他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反噬之疮吞噬了慕情的神志,开始操控起了她的整个身躯! 可以说,现下的慕情,就是由反噬之疮扩大化慕情她心中所有负面情绪所产生的全恶之态。 每个人都有负面情绪,消化的好,那就是人生的一场历练,消化的不好,那就是此生坠入万丈深渊的结! 而慕情曾经所经历的,苍穹被灭,灵力全无,甚至是与之邪祟为伍......... 都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在种种世人纷说,种种恶意相向之下,慕情她还能够保持心中正义,已然实属不易。 当下若不是反噬之疮的激发,兴许未来的慕情还会做的更好,但是就因为有了反噬之疮这能够影响心性的邪物,所以也就打破了慕情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万般痛苦挣扎中,想来谁人都很难做大善人。 好在慕情此时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便就是眼前作恶的红狐魅祟,所以才未伤及旁物。 可是若反噬之疮不能尽早接解除,那么日后在如此全恶之态下的慕情她必将会......... 握着清心剑的手微微紧了紧,叶枫满眼的担忧与之平常云淡风轻的他截然相反,再没有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他必将护她周全! 快速思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幽眸快速四处来回的看了看。 叶枫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然而入眼的一切都似乎没有寻到此时最需要的凝心草。 凝心草不是什么难得之物,只要是有植被的地方,大多都会生长出来。 在寻常时候,这凝心草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小草,但若是加以特殊灵气的注入,那么凝心草就会成为绝不逊色任何清魂丹药的东西。 此时必须尽快寻到凝心草! 叶枫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逐渐远去,且浑身缠满阴煞甚至是左肩上还燃烧着一团妖异黑火的慕情。 当前暴起的慕情最需要镇住此时反噬之疮的反噬,不然很有可能会永久损坏神志! 虽是眼中有着满满的不放心,但是叶枫此时也不得不尽快去寻凝心草,因为当前唯有用凝心草才可以暂且压制住慕情身体里的反噬痔疮。 反噬之疮在慕情身体里的时日已经不短了,若是任由反噬之疮反噬,那么慕情到最后,很有可能会完全丧失自主意识! 那么到时候的慕情就相当于是一具毫无任何感情的杀戮机器,只为杀而杀,成为真正的凶灵邪煞! 权衡利弊,叶枫最后用了一张黄符纸轻轻附在了慕情的身后,随后看向慕情的背影,开口无声道了一句“等我”,随之身形快速消失在原地。 红狐收了身,狐尾用力的抖了抖,自然明白了刚刚她发动的那一击是谁抵挡回来的。 先前看向叶枫的眼神收回,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的慕情。 狐牙一呲,红狐魅祟看向眼前步步生煞的慕情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个邪祟!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帮凡人,帮那个未来很有可能会负了你的负心汉!” 红狐口中对叶枫称呼为凡人负心汉,妥妥是因为丁生与城主府二小姐的事情让红狐觉得,天下的男子必然都是负心之人。 因爱生恨,一点也不假,但这恨怕是殃及的有点多。 慕情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眼中的红狐灰飞烟灭,所以对于红狐的话慕情她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无比冷酷无情的道了一句。 “我不是邪祟。” 不知何时厌世出现在了手中,慕情原本就是火红的清眸加上此时通体血红的厌世,一时间整个人都瞬时显得十分妖异了起来。 随着言毕,慕情快速向着眼前红狐斩去。 厌世剑出,留给红狐的机会便就不多了。 红狐看着眼前手执利剑的慕情,微微诧异了一瞬。 要知道,化身邪祟的恶邪,从来都不会用什么武器。 因为稍微品质差一些的武器还不如邪祟化身的手臂要来的结实点儿,而品质好点的武器,必定都是需要灵气操控,满身阴煞的邪祟又怎么能够用之。 但眼前的女子不同,明明浑身充满了阴煞,却是又能执剑而杀。 很明显,那把通体血红的长剑,绝非凡品。 如此有灵神剑,邪祟又怎能用之! 或许,眼前这个倾城女子,真的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般......... ........... 第五百零二章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化身邪祟的恶邪从来都不会用什么武器。 但眼前的女子不同,明明浑身充满了阴煞,却是又能执剑而杀。 很明显,那把通体血红的长剑,绝非凡品。 如此灵剑,邪祟又怎能用之! 或许,眼前这个样貌倾城不输于自己的女子,真的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邪祟,也难怪刚刚听到的回答是如此否定的。 红狐幽魅一笑,她自身的实力并不差,虽是惊讶了一瞬间,但却也不停手下的招数。 狐身灵巧一闪,快速向左侧一滚,轻而易举的便就躲开了慕情手中的厌世一击。 红狐两只手的狐爪已经渐渐浮现,鲜红的指甲配着已经现形的红狐耳朵,此时半兽状态的红狐,必将是实力大增的。 “不是邪祟如此阴邪,怕是追求修道成仙的那些人一定也会把你当为异类,如此,你觉得你刚刚身边的那位俊俏公子,还会喜欢你吗?” 输人不输气,红狐嘴上不饶人,满眼不怀好意看向慕情说道。 人妖殊途,更何况是半妖半魔的邪祟凶灵。 “叶枫..........” 慕情口中轻喃,本是凌冽攻击着红狐的厌世剑一顿,周身动作突然间有些滞涩了起来。 其实红狐的话本不会引起慕情的任何感触,但是一旦提及到叶枫有关的事情时,她就并不能真的依旧如此毫无任何反应。 她无法在脑海之中浮现出那么洁色身影的时候,依旧保持现有的冷酷无情。 原本血红的眸子里突然黯淡了些许红光,一时间开始显露出了原本的黑眸之色。 不经意间,隐隐在其中还有几丝落寞之意掺杂。 “他会把我当为异类吗..........” 慕情她自从万魂山归来后,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被叶枫当做异类处之,甚至有可能,为了那所谓的光明正道,在万众一心挥剑直指她的时候,叶枫他还会不得不做出同那些迂腐的掌门长老一般的选择,同她拔刀相向.......... 一想到这个可能,慕情整个人便就如同浸在了冰泉之中,变得满身冰凉,见同着火热的心一起。 没有什么人是希望自己与自己所喜爱的人沦落如此下场。 就是现在! 红狐瞅准了时机,快速伸出狐狸爪子,直直挠向慕情精致的脸庞!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如此绝美的容颜,竟是看着同那城主府二小姐一般,令人顿时心生厌恶。 她的丁郎不就是在这好看的皮囊下,弃了自己,转而爱慕上了别人的吗! 红狐怒意增生,只想毁了天底下所有好看女子的皮囊,和天下所有负心男人的命。 好在慕情对于阴煞之气的控制比对灵气还要精准,只要是入眼所能及的阴煞之气,都犹如臣服她的子民,一丝一毫都逃不过她的感触。 面前红狐一动,慕情本能的就已经向后闪开了攻击。 只是身子闪开了,入眼的迷茫却依旧存在。 反噬之疮趁机不断在影响着慕情的心性,其势似乎就像是要把世间万恶,统统汇聚一身。 慕情周遭原本只是稍显阴森的阴煞沸腾了起来,开始渐渐充满了起了些许暴虐戾气。 此时的慕情从外表而看,竟是比当初面对乌褐天的时候,还要幽魅万分。 手中落了空,红狐面上露出了不善之色。 不愧是能够御煞的修仙之人,果然实力不可轻视。 红狐转动着媚眼来回思索着,若不是因为见到了眼前倾城女子能够御煞执剑,她也不屑去用言语分散慕情的注意力。 在红狐骨子里的清高,那是早已存在上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不然以往身为魅祟的她,也不会从未滥杀一次无辜。 如今双手沾满鲜血,不过是她早已看透人心叵测,世间险恶。 最起码在她看来,就是如此。 抬眸恶狠狠的看向慕情,似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坏点子,红狐收起了恶毒,转而眉开眼笑的向着慕情开口巧言道。 “姑娘,不得不承认,你长得很美,美到令妾身都十分的嫉妒,但同样的妾身也不得不再提醒一下姑娘你,似乎刚刚护在你身侧的那位公子,先一步离开了呢,嗯呵呵.........” 红狐用着尖锐的狐爪掩着嘴角,十分娇媚的笑了起来,这样子的红狐若是出现在别处,兴许还有些令人赏心悦目。 慕情正在独自迷茫之中,左肩头处的阴火越烧越旺。 听闻了红狐的话,慕情下意识寻找起了叶枫的身影。 “叶枫,叶枫.........” 理智短暂回来,慕情两眼茫然,有些害怕眼前红狐所说是真的。 然而左顾右盼,甚至是跑回了先前所站在的地方,慕情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也未寻到那一抹洁色身影。 果真........像是眼前红狐所说的那般吗? 红狐见了开始慌张起来甚至是周身阴煞之气开始紊乱的慕情,狐媚之眼的笑意毫不掩饰的浮现。 嘴角上扬的看向满眼焦急的慕情,红狐她随之又十分隐晦,带有蛊惑之音的朝着慕情说道。 “听妾身一句劝,这世间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值得你我真心以待的,妾身看得出,姑娘心中很是在意那位长相令人仰慕的公子,但是姑娘,似乎那位公子他.........” 红狐故意的停顿了一下,拉长了声调才道:“似乎那位公子他,并不是怎么在乎你呢。” 红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慕情的面前,一双手幽魅的缠绕上了慕情的肩膀,诱人的红唇有意无意的剐蹭着慕情的耳边,若即若离的笑道。 “恩呵呵,所以姑娘,不若放下你手中的剑,与我联手,一同把那俊俏公子困住,然后削其筋骨,剥其灵体,最后炼制成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奴隶?..........” 恩呵呵........ 红狐口中的话一字一句皆是攻心为上,若是仔细体会,不难发现,这一刻红狐魅祟口中所说的话,与之在此之前魅惑长老二时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红狐魅祟,魅惑之术。 此时的慕情耳边来回回荡着红狐口中的这几句话,伴随着红狐的狐媚笑声,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无尽混乱的。 左肩头处的阴火大增,原本慕情左脚脚踝处已经消失不见的反噬之疮再次显现。 不仅如此,那反噬之疮甚至从脚踝处,渐渐蔓延扩散至慕情的左臂,左颈,乃至左边的半张脸之上。 黑红相间的纹路使得倾城容颜不见,有的只是令人心生畏惧与一丝不敢直视的恐怖容颜。 原本迷茫的清眸里,开始重新漫上一层血红的红煞之色,忽明忽暗,似乎就像是慕情当前的心智,奋力挣扎。 有一道声音是劝阻慕情她不要相信狐媚谗言的,还有一道声音,则是催促慕情快速顺从红狐所说,一同猎杀叶枫。 一阵的天旋地转使得慕情的眼前所见不再是厄渡山中的花草树木,转而间是回到了那一夜,最为令得慕情不愿回想 的那一夜。 “不!不!” 亲眼看见至亲一个接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慕情几尽面临着崩溃。 双手捂头,慕情蹲了下来,那时的她,最无助时候的她,心中所想的人,就是叶枫。 似乎如果那时候身侧有着这个人在,那么她就不会如此绝望,也就不会发生太多的不尽人意。 但恰恰就是因为当时并没有叶枫的存在,才会发生后来的那么多......... 慕情整个人似乎是陷入了最自我的状态,万般怨念缠身,整个人都是又惊惧,又无助的。 这若是在以往,那是绝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都是反噬之疮在作祟。 红狐魅祟见到慕情当下的反应很是满意,自己的魅惑之术对于刚刚的那洁衣君子没有用,但对于眼前御煞的小姑娘,倒是出奇的有用。 倒是红狐魅祟不知,若不是因为反噬之疮的缘故,慕情又怎么会着了她的道,给她机会得逞。 反噬之疮,的确是个麻烦的存在,难怪就连叶枫都如此在意。 嘴角噙着一抹恶毒,此时红狐就连她那好看的面容,也已经开始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双颊两侧之上浮现出了几抹火红印记,如同捕食中的狡猾狐狸,看来这是要拿出真正实力了。 红狐狐尾一分为九,直到此刻才真正了解到,眼前的魅祟,竟是世间罕见的九尾红狐! 九尾红狐有多难得?这么说,就算是凶灵世上很少有见,但那也不是从未见过,而九尾红狐,那就是比之凶灵还要稀少的兽种。 “恩呵呵,小姑娘,你就永远的停留在你的梦魇里,享受无尽的折磨!” 登时狐爪血腥一亮,破开了慕情周身层层阴煞护体,狠狠朝着慕情后心房处掏去。 她是狐族至尊九尾红狐,也是红狐之中,唯一能够化祟成煞的红狐魅祟。 狰狞的笑意弥漫的嘴角边,眼前能够御煞的活人心脏,必将是这么多年来她永葆容颜不腐的绝佳“灵药”。 红狐尖锐利甲一点一点的接近着慕情的后心房处,直到是两指间的距离,一指间的距离,最后乃至半指间的距离..........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势在必得。 就在红狐即将得手的时候,笑意疯狂满眼兴奋之时,一道洁色之光瞬时显现,快速朝着红狐胸前袭去。 红狐感觉到了生命威胁,当下也不做他想,保命要紧,第一时间便就快速收回了即将得逞的手,向着身后一边倒去。 然而袭来的剑气十分强大,一时间虽是躲过要害,却也让剑的主人趁机来到了红狐面前。 刚慌乱逃窜面前就紧接着数道攻击,一时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句话倒是反过来应在了红狐她自己的身上。 护在慕情身侧,叶枫手执清心剑,满眼的冰霜。 “孽畜,尔敢。”.............. ................... 第五百零三章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刚慌乱逃窜面前就紧接着数道攻击,一时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句话倒是反过来应在了红狐她自己的身上。 护在慕情身侧,叶枫手执清心剑,满眼的冰霜。 “孽畜,尔敢。” 随即清心剑出,快速袭向眼前红狐魅祟。 他在离开前曾在慕情身上留下了一张联动符,只要慕情一有危险,联动符纸便就会燃烧,并且伴随着符纸之力,能够第一时间把他传送到慕情她的身前。 即使是满身阴煞不输凶灵的慕情能够轻而易举的应对红狐魅祟,但叶枫还是留了一手,为的就是能够百分百的保证慕情她的安全。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放心把正在遭遇反噬之疮反噬的慕情一人留下。 一手执剑一手攥着一颗通体幽兰无叶的小草,好在联动符燃烧的前一刻,叶枫他也找到了凝心草。 只是看着身后状况十分不好的慕情..........叶枫幽眸中的寒光一现,清心剑的剑气更是冷上了三度。 “红狐魅祟,一世为畜一世为煞,千年修行来之不易,却要执迷不悟毁于一旦。” 伴随着冷冷的话语声,叶枫提起清心剑,瞬时迸发出了一道威力极大的剑气,比之之前斩杀长老二时的威力还要大,直指眼前满眼慌乱中的半兽红狐。 周遭寒风四起,原本笼罩着厄渡山顶的阴煞之气也随着叶枫这一剑开始渐渐瓦解,清心剑所到之处,皆是一处明朗星夜。 “啊!为什么!为什么!” 红狐奋力用着手爪和尾巴抵挡着面前避无可避的一击,口中十分不甘的喊道。 “我有什么错?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受伤的不是那夺人所爱的灵颦儿,却要是我这一心一意只为丁郎的红狐!!!啊啊啊啊!” 眼前的红狐魅祟之力不得不说,是与之庆功宴上的五筒兄视魂有的一拼的。 不然也逼不得叶枫如此对待。 但就是叶枫的这一击,竟也只是挑开了红狐抵挡的双手,仅仅刺穿了红狐的右肩胛骨。 红狐堪堪避开了要害,虽是现下不殃及性命,却也是元气大伤。 修行千年的确不易,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她的丁郎还在等着她!她不能就这么死在剑下! 红狐就像是魔障了,虽是满面狰狞,但是眼中的执着依旧不减。 狠狠的要紧牙抬起下巴,恶狠狠的讥笑道:“呵呵,呵呵呵呵!你们想让我死?不就是为了救那贱人!” 一手捂着臂膀,红狐一边轻挑着狐狸媚眼。 隐晦的朝着某一处看了一眼,她随之放生大笑道:“啊哈哈哈!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过了今夜,这世上便就没有什么人,是能够再从我的手里抢走丁郎的!碍事的人,都去死!” 言毕,红狐奋力一击,尖锐的狐爪汇聚浓郁的阴煞,直直穿来! 红狐的目标是叶枫,但出现在红狐眼前的,却是满眼充满殷红血色的慕情。 “你想杀谁?” 慕情一剑厌世直接就把红狐袭来的尖锐指甲一分为二,切了个精光。 此时的她周身阴煞大盛,而左肩头处熊熊燃烧的阴火更是如同一只夜空中伺机而动的黑鹰,无声站在慕情的左肩上,等待发动最致命的一击。 诡异的黑红纹路占满了慕情的左半边身体,如同两个不同的人拼接在了一起,一面是恶,一面是善。 慕情那隐藏在黑红纹路下的清眸之中,是充满着阴翳与恶,而那完好无损的一边清眸之中,则是一如往常的纯净与善。 两厢极端相撞,必然是你争我夺的场面。 就比如此时,黑红纹路的那一方占了上风,慕情此时阴邪万分。 红狐看清来人,妖魅的瞳孔骤然紧缩:“你怎么会.........不可能!绝不可能!” 怎么会有凡人在深陷她的魅惑之术中后,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独自安然破出的! “不,不可能!” 满眼的不信与费解,红狐就连自己最为珍惜的指甲被斩断也来不及去查看。 今夜所遇到的眼前这一男一女的神秘强大,当真是活了这么久以来的魅祟,祟生头一次所遇。 就连那位大人,似乎也没有眼前这两个人带给自己的威压来的要喘不过气。 那一身白衣的君子,看起来就很厉害,手中那洁色白剑,更是万邪惧怕! 而这能够御煞的女子,不用多说,自然更是前所未见! 也不知今夜在这厄渡山中,到底她才是邪祟凶灵,还是眼前的这俩人是了。 虽是融合了两具凶魂之力,已经踏入了凶灵的门坎儿,但是她竟然还有些不敌! 红狐魅祟虽是母狐化身,但是该有的狡黠还是有的,自然也很拎得清。 狐尾戒备,准备随时跑路。 慕情此时就像是一个暴虐起来的杀神,满身戾气与冷酷,就连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阴邪至极,不似以往所为。 艳红的薄唇轻启,慕情冷冷的看着眼前红狐魅祟冰霜说道。 “乌龙,你可知,当双手沾满无辜鲜血之时,你就注定不得善终。” 随之再次抬起了手中厌世。 通体血红的厌世剑身,诡异的缠绕起了满满的黝黑煞气,这种情况与之以往灵剑周身所缠绕的纯净灵气截然不同。 此时的厌世,竟有那么一刻,竟如同当初乌褐天手中所执的万灭妖剑一般,妖异无比! 红狐看着那正在酝酿恐怖一击的厌世下意识向后撤退了一步,那散发着诡异阴煞的厌世剑令她感到了一丝生命危险。 对于死亡,身为灵兽化祟的她,自然是有着本能的感知。 今夜,她决不能死于此! 心中虽是有着不甘,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千钧一发,就在眼前厌世剑斩来,就要夺取她的性命的那一刻,红狐甩尾,一股黄色烟气瞬时从狐尾毛尖之处弥散开来,瞬时遮挡住了周遭所有可视视线。 也正是这时,厌世偏离一分,红狐瞅准时机,趁机逃窜了出去。 灵巧的化回狐狸小巧身形,论速度,九尾红狐的她是很少有人能够比拟的。 眨眼间红狐闪回了一开始现身的洞口处,虽是离开了危险地带,但是慕情刚刚的那一剑威力极大,仍旧是让红狐狠狠吐了几口殷红血色。 凶灵之力何其恐怖,就拿拥有眉间族痕的五筒兄来说,当其真正爆发的时候,恐怕外面除了那融了新肉体的视魂,怕是也无人能和五筒兄正真对抗。 就算是慕情,那在五筒兄全盛暴虐的情况下,也必须是要同着叶枫一起联手,才能与其抗衡。 好在眼前的红狐魅祟并不是拥有眉间族痕的五筒兄,所以即便是其晋升为凶灵的实力,那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对付的事情。 一手狠狠抹了下嘴角,一手撑着石壁,尽量稳住身形。 红狐半椅在山顶断壁处的石门之后,胸前剧烈起伏,久久难以平复。 她深知她此时尚还身处在危险之中,喘息片刻之后,红狐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向前前进。 “灵颦儿,看来,没办法等到子时三刻再要了你的皮了!” 口中恶狠狠的道了一句,随即受伤严重的红狐魅祟最后看了一眼慕情所在的方向之后,快速消失在了眼前幽深冗长的狐狸洞中。 她本是想要完美剥掉城主府二小姐的皮囊,换给自己,但是眼下有人要劫走皮囊,那便就不得不提前下手了! 即便是可能换不了皮,那灵颦儿,也别想再活命.............. 慕情这边一剑斩下之后,因为红狐散发的黄烟,瞬时看不清了眼前事物。 手下一空,自然人也就随之一滞。 但也就一个呼吸之间,随即慕情重新执剑而挥,虽是看不清,但也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其势就好似要把处在周身的一切,全部消灭一般。 慕情的剑式使得周围遮挡视线的黄烟渐渐消散,能够看清此时曼妙衣裙挥武的身姿时,竟是有些英姿飒爽。 其实与表面相反,当下的慕情是很痛苦的,并不如表面一剑一剑斩去的潇洒。 之前她明明在耳边听见了叶枫的声音,可是当她去寻找之时,却是怎么也找寻不到那一抹洁色身影。 红狐魅祟的魅惑之术并没有被慕情完全冲破,只是一时之间叶枫的出现与声音,干扰了一丝慕情所处状态。 而刚刚慕情能够对红狐出手,那也全不过是在慕情眼中,她把红狐魅祟当做是了当初正欲斩杀师尊和颜姑姑的乌龙。 一旁的叶枫因为黄烟刺鼻,渐渐从失神中走了出来。 先前因为本是在身后的慕情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所以才一时间微怔住了。 能够让修养极佳,定性极好的云雾天机的清风君一时失神的,那一定不是寻常之事。 叶枫他看到了慕情身上的黑红纹路,那蔓延了半身脖颈面容以及半身手臂之上的阴邪纹路。 曾在天机山的藏书阁中看到过一则记载,那是有关于活人祟化,后天活祟的内容。 人死化祟乃历魂化厉而成,所成必是已死之人,但大道无常,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叶枫所见活人祟化,便就是活人化祟的一种。 活人化祟有违天道,毕竟活着的人成为恶邪,就如同这个人虽是活着,但在某种意义上,也已经算是死了。 慕情自身死消息传遍天下之后又满身阴煞归来,这一直以来都是叶枫最为在意的事情,但是慕情却从未提及。 叶枫能够想来,这应该就是她趋于活人化祟的关键所在。 反噬之疮只是勾起了隐藏在慕情身体中的隐患,这才以至于先前小小的反噬之疮,会变成当前如此蔓延在慕情半个身子的黑色纹路。 这是个提醒,也是个警告。 黑色纹路的出现,恰恰也就预示着,慕情不能再继续御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除非.........是想亲眼看到慕情从还活着的人,变成真正的死人。 ......... 第五百零四章 如梦似幻 反噬之疮勾起了隐藏在慕情身体中的隐患,这才以至于先前小小的反噬之疮,会变成当前如此蔓延在慕情半个身子的黑色纹路。 反噬之疮所演变成的黑煞印记预示着慕情不能再继续御煞,除非,真的要让慕情从还活着的人,变成真正的死人。 叶枫拳头紧握,阴煞,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物。 而被反噬之疮缠绕满身的慕情,无疑是陌生的。 叶枫一步步靠近慕情,想要尽快压制慕情此时周身大气的阴煞。 虽然眼前的慕情此时因为黑纹而隐约变了个模样,但无论眼前的人容貌是好是坏,她依旧都是当初在苍穹所见,满眼正义凛然的她。 然此时正在疯狂挥剑中的慕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枫的存在,只当那正在向自己靠近的朦胧身影,是她必须要亲手斩杀的万般恶邪。 面无表情,剑锋一转,慕情毫不犹豫的便就朝着叶枫所在方向凛冽刺去。 叶枫感受到了面前袭来的厌世剑气,一手清心剑轻轻抵挡。 看不清叶枫是怎么出手的,但是几道残影间,叶枫就已经避开了厌世,并且用着清心剑气,温润的包裹起了那此刻也正剑身缠满黑煞的厌世。 幽眸之中有着满满的心疼,错开剑锋,叶枫他只身来到慕情面前,语气少见温柔说道。 “慕情,是我。”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隐隐泛着心疼之意,此时的她,一定很痛苦。 有那么一刻叶枫觉得自己是失职的,毕竟身入万花中之前,他曾说过,不会再让她受伤。 伸手轻触,低声与唤。 侧脸轻轻附上了一抹温凉的触感,慕情忽然怔住。 耳边熟悉的声音,鼻侧熟悉的淡香。 缓缓抬起双眼,慕情清眸微眯,有些看不清似的,努力从眼前渐渐消散的黄烟之中,一点一点的看清眼前低语之人的轮廓。 乌黑的长发,高挺的鼻梁,尤其是那一双身在黑夜中,犹如繁星降世的深眸。 曾经所发生的事情再次一遍又一遍的在慕情脑海之中刷新,然而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那些令人痛苦的情景,而是令人心悦的事情。 苍穹初遇叶枫,古刹洞中叶枫挺身而救,墨庄酒窖相救,以及种种叶枫在身侧时的情景,无疑在此刻充斥在慕情的脑海里,一遍遍闪过,一遍遍触动自己最后仅剩的理智。 琉璃瓦碎的声音在脑海之中清脆响起,这一刻,红狐魅祟施展在慕情身上的魅惑之术,才得以真正解开。 之前护红卫小六子向着萝儿说起魅惑之术的时候就曾有说,魅惑之术的破解难也不难,只要让身中魅术之人最为心想之人唤醒既可。 而慕情身中魅惑之术后,心中所想的人,正是叶枫本人。 “清风君,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轻灵的女子声音,没有责备之意,反而隐隐有些松了口气。 叶枫的声音是慕情听过最好听声音,也是此生唯一所仰慕之人的声音。 慕情嘴角温柔带笑,手中厌世剑自然收回,一手轻轻覆上叶枫所触摸自己脸庞的手,一边直直的注视着眼前满眼深邃的叶枫。 她那蔓延周身的阴邪之气渐渐褪去,就连左半边身子上的诡异黑色阴煞纹路也渐渐开始消散。 随着满眼的戾气不见,慕情也缓缓闭上了清眸,松懈之后便是周身一软,暂时的昏睡了过去。 刚刚的那一场暴虐使她浑身力竭,左肩头的阴火,也因为疯狂燃烧而使得旧伤未愈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了。 不过这也是让慕情最安心的。 还好,还好停下来了,不然,她真的不知要怎么面对叶枫才好。 刚刚在她身上所发生的变化,真的险些让慕情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她曾信心满满的说过,御煞本不是她所意,但现实之中却又逼得她不得不御煞。 既然御煞了,那也没什么好说,毕竟在主观意识里,慕情她十分相信自己是绝对会把万般阴邪的阴煞控制的很好。 然而现如今却似乎打了脸,今日周身暴虐的阴煞是她无法控制的,一切似乎都开始越来越不受控制,而她也在失控的边缘来回徘徊。 在活人御煞一事上,她好像,有些失控了......... 慕情身形不受控制倒下的时候,站在面前的叶枫温雅伸手,极其自然的将慕情揽入了怀中。 低头看着怀中虽是容颜恢复如初光洁,但是眉头仍旧紧皱的慕情,叶枫单手快速化气,封住了慕情左肩头隐隐还有些躁动的阴火。 以清心剑气炼化凝心草,提取一滴晶莹甘露,小心翼翼的送入慕情口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叶枫的额头上是少见附上一层密汗的。 单手炼药,怕是就连梁城这个梁圣手,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 厄渡山经过一场生死悬殊的混乱之后,重新回归于宁静,经过这一场突变,似乎整座厄渡山上的阴煞之气都减少了许多。 隐在食物链最低端的虫鼠蛇兽开始来回走动,胆子大一些的灵畜更是开始出来觅食了起来。 难得山中邪祟全部不见,兴许是刚刚死的太多,也兴许是凶魂头头全部死去,剩余小祟桃之夭夭,反正消去乌烟瘴气的厄渡山,竟还有些灵气弥漫。 叶枫寻了一处干净之地落了脚,单膝蜷起靠在了一棵树下。 在他闭目养神时,另一只腿上,还正枕着睡的正香甜的慕情。 今夜十五的月色无疑是每月中最圆最亮的一天,就连一旁潺潺流动的溪水,都时不时泛着一片片的夜空中明亮的洁色月光。 只不过原有的血色之夜不在,静等佳人醒来。 “嘿嘿,嘿嘿嘿.........” 篝火在跳动,虫鸟在鸣叫,本是祥和的夜色被打破,空中十分突兀的传来了几道女子憨笑之声。 “唔唔,叶枫好吃!好吃好吃!真的是人间绝味!” 乍一听这话有些暧昧不清,脑补无数。 光听话还以为是有什么人正在吃人肉,或者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吃干抹净! 好在接下来的话便就令这种美丽的误会快速澄清了起来。 “清风君,叶大厨,没想到你人美手更美!庖得天下第一厨不说,还勾得天下第一魂!” 慕情嘴角处飘挂着一丝不明晶莹,虽是双目紧闭,却也不失满脸满足笑意。 此时她倾城的脸蛋儿上红里透着光,光里透着嫩,再无半点戾气冷酷,气色好得不得了。 瞧她那时不时还嘿嘿傻笑两下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叶枫因为慕情的动作从调息中睁开了眼睛,温柔的垂眸看向腿上枕着的人,眼角的笑意令得旁人看岔了神。 如此绝色美男,却不失阳刚之气,乃是天人之象! 然而还不待叶枫伸手执帕替着慕情稍稍擦擦那不修边幅挂在嘴角边正缓缓流淌的洁色,慕情这倾城姑娘倒是先一步的醒了起来。 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慕情觉得这一觉睡得可真是天荒地老,出奇的舒服! 不仅梦好心情好,就连自己头底下不知是从哪弄来的软绵枕头也是极好! 可是正意犹未尽想要多多揉蹭两下柔软枕头的时候,慕情又浑身一顿。 她突然想到,她在此之前明明是同叶枫在厄渡山中打邪祟,找红狐,救城主府二小姐来着,怎么,怎么却突然回了客栈睡起了觉来?! 猛然一惊,慕情下意识的便就先是惊呼叫唤了一声。 “叶护主?!” 随着口中比较慌乱的惊呼声,慕情也快速睁开了刚刚苏醒的双眸。 然而还没起身,映入眼帘的,就先是了一双令慕情有些晴天霹雳不知所措哑口无言无可救药的暗沉幽眸。 慕情眉头狂跳,小嘴微张:“........” 一上一下,四目双对。 不出片刻,慕情就已经是懵了,什么情况?! 然而叶枫并没有让慕情懵逼太久,看到慕情醒了,他便就开口陈述了一句。 “醒了?你刚服用过凝心草,可能灵识上还会有些许不适,但不碍事,休息片刻就好。” 低沉入耳的声音就这么在自己的脸上一字一句的传了过来。 然而慕情几乎是没怎么听叶枫此时所说的话,那双清眸,只是一直直勾勾盯着眼前那一张一合,极其诱人又有些禁欲的淡极薄唇。 哦对了,还有那薄唇下方,时不时随着话语上下滚动的男人雄性喉结.......... 咕咚,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慕情自诩定力还不错,对于美色并不感兴趣,从来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是一旦面对叶枫的男色,那当真就要如同风流浪子,法海无边不回头。 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 有些感觉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脑海里一顿凌乱,意识上的确是有些分不清梦与真。 莫名心想,叶枫怎么可能飘在自己脸上?他难不成是会飞了吗! 在慕情此时的以为里,叶枫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都是因为她还身处在睡梦中的原因。 因为她的左眼余光已经告诉了她,此时在她头底下所枕着的软绵舒适枕头,就是叶枫的腿。 若是还在做梦,那么自己此时要是躺在了叶枫的腿上,那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毕竟之前梦到的东西不仅有鱼有男人,还有轻舟上的浅吻深吻,和有男人的绵密呼吸! 就在慕情来回自我安慰的时候,叶枫的浅浅轻笑却是打破了慕情的恍惚,打破了她睁眼后自认为的一场“美梦”。 “梦中梦到了何物,竟是垂丝如此。” 叶枫轻轻用着洁色手帕擦着慕情嘴角出垂落的不明液体,带笑道。 在睡姿睡相这件事情上,慕情就从来都没有输给谁过。 上到四仰八叉,下到俯卧蛙泳,只要是困意来了,慕情还曾在练功最为关键的时候,直接倒立着睡着过! 顾恒曾经很对慕情的睡姿哭笑不得,十分不敢恭维,常说道女大十八变,而慕情的睡相,那就是女子睡梦中的七十二变!虽是....... ........... 第五百零五章 你知道的,别来无恙 在睡姿睡相这件事情上,慕情就从来都没有输给谁过。 上到四仰八叉,下到俯卧蛙泳,只要是困意来了,慕情还曾在练功最为关键的时候,直接倒立着睡着过。 顾恒曾经很对慕情的睡姿哭笑不得,十分不敢恭维,常说道女大十八变,而慕情的睡相,那就是女子睡梦中的七十二变! 虽是千奇百怪,但也各种可爱,这兴许也是顾恒之所以会在不知不觉中喜爱上慕情的其中原因之一。 叶枫轻描淡写的话犹如惊雷砸在了慕情的头顶上,刚刚还赖去不走的懒意一时间全部消失不见,就连醒来后那的确是有些恍惚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明了起来。 头的确很疼,不仅如此,甚至整个人还如坐针毡,紧跟着晴天霹雳了起来。 紧张的心情瞬间涌至,脑袋里轰然炸开。 慕情有些惊悚甚至是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躺在叶枫腿上安然睡大觉的! 这虽然很符合她风流倜傥的德性,但也是万万不能对叶枫如此主动投怀送抱,明目张胆占人家清风君清白便宜的! 只是论明目张胆占叶枫的便宜,慕情她还真没少干过。 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慕情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想法。 伸手捂了捂脑门儿,慕情哈哈大笑了一声。 这笑豪迈,超出倾城范围。 虽是笑,但其中也并没有多少真正笑意。 “假的假的,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醒。” 自我安慰了一句,慕情麻溜的快速重新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上还不算完事儿,紧接着她甚至还拿起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强迫着自己重新睡着,以求这样自己能够真的从梦中“醒来”。 可自欺自人终究是自我欺瞒。 心跳的加快,体温的上升,男人时有时无的呼吸声,无一不都在提醒着她,无法当假! !!!不会玩儿真的!!! 慕情是不可能再睡着的,当然,有些事实该清楚的自然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一时不想面对现实罢了。 利用短暂的时间,慕情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在此之前,她为了救叶枫,只身抵挡住了百毒阴煞爪的攻势,但是不慎,仍旧被百毒阴煞爪的煞毒近体,以至于后来不受控制的暂时失去了几分意识。 再接下来,虽是失去意识,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神志,只是心里都十分明白,耳朵里听的也十分清楚,但就是怎么也动不了身子。 就连睁开眼睛都不能。 浑身犹如被什么邪物上了身的感觉一时弥漫在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左肩头处的阴火燃烧,隐隐有要把她撕裂的感觉。 甚至,这把似邪似恶的黑火还要把她就此燃烧化为灰烬。 后来没多长时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原本左脚踝消失不见的反噬之疮似乎又出现了,溃烂火辣的疼痛感渐渐蔓延,婉如刀割。 这个感觉并没并不好受,也没持续多久,直至当时正与叶枫对峙的那独眼凶魂魂飞魄散后,左肩阴火似乎因为碎魂阴煞的影响,烧的更旺了。 那般浑身充满阴煞之力的感觉,是慕情前所未有的,隐隐那时身体里充斥的阴煞,还有些想要撑爆她身体的趋势。 筋脉在膨胀,骨头在蚁噬,整个人都好像身处油锅沸汤,如临地狱。 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后紧接着皮肉上也开始灼烧,好像所有痛楚都是从原本受反噬之疮反噬的左脚踝处开始的,渐渐向上蔓延,流窜,直至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来到半张面容,乃至头顶。 就在整个人感觉是被什么东西一分为二的时候,慕情她在识海之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满身缠满阴煞,整张容颜被附上诡异邪纹的自己。 这个自己欲控制她的身体进行毁灭,杀光所有靠近她周身的人。 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反噬之疮的反噬作用侵蚀了神志的慕情她,当即想也不想,就准备重新抢回主导权。 只是在这时,她似乎陷入了红狐魅术。 她能听到外界有一个女子声音,经过分辨,应该就是下午所见的那只红狐了。 因为魅惑之术的原因,慕情暂时无法去与另一个浑身缠满阴煞的自己争夺,陷入了比较痛苦的回忆里,这也使得另一个自己完全控制了身体,肆意暴虐了起来。 再后来事情慕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识海里存在的那一个满身阴煞不语,总看着自己深笑的她,开始渐渐有意把她原本的神识一点一点的吞噬掉。 若如当时的那抹阴邪一面真的完全吞噬掉了自己,怕是自己将会永远陷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好在关键时刻,耳边听到了叶枫的呼唤。 身在魅惑之术中的慕情她自然而然破开了魅术。 魅祟的魅惑之术,只需心中所想之人唤醒即可。 慕情她到现在还能够记得十分清楚,当时叶枫是用着怎样的语气来呼唤自己的,那是一抹暖阳拂面,能够从深渊把自己拉扯上来的福祉........ 只不过,说来,当时的叶枫他是在叫慕情,而不是慕倾城..........这!!!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是真的完了。 难怪刚睁开眼还没捋清的时候,自己下意识是那么万般逃避! 叶枫,他是认出自己是谁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难道就是因为暴虐中的自己御煞了,所以聪明如斯的他一猜便就猜到了,还是说.......... 慕情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下意识的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 对了,是厌世! 若说这世上还能出现第二个御煞的人,那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若是有个能御煞,又手执厌世剑的,那怕是除非是踩了霸王狗屎,不然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如此说来,在同时落入万花阵中却分散的前提下,叶枫他遇见万花阵中长相酷似慕公子的极北帝女,而所遇帝女的身份除了性别以外,一切都是与那阵外人前潇洒不羁的慕公子那么契合,那所遇帝女的真实身份.......... 慕情伸手捂眼的动作开始变成捂脸,她动动脚趾头就能够想明白的事情,叶枫他又怎会不知! 再者,在此之前试探叶枫的时候,慕情她就已知,叶枫其实是知道天下一抹红慕公子,就是女扮男装的女子一事! 有种措不及手的感觉。 明明慕情她是想着这回回到了极北之地,必定是要找个好时机好好跟叶枫聊聊的,“顺便”说一下自己的身份,毕竟阵中神女发动,她们距离出阵的时日也就不远了。 只是慕情本想找叶枫说起自己身份问题时,是想借口说自己在阵中是男扮女装伴了极北帝女的,没成想现在不仅提前暴露了身份,更是把女子身份坐实的死死的! 这该死的巧合! 眼下慕情如此忐忑与不安,倒是有些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份一事还是别的什么了,总之人是个好好的人,脑子却是突然间不怎么好使了。 距离慕情自言自语前后间也就那么几个呼吸的功夫,看着腿上没有起来的意思,甚至还些逃避想要继续再睡一觉的慕情,叶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何尝不知眼前的人是在担心在意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既然揭开了,就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而他所做,他相信,她会明白的。 “你已经醒了,这不是梦,你知道的,慕公子。” 叶枫擦干净慕情嘴角边后便就十分淡然的收回了手,同样的,就是这么低头垂眸静静的看着腿上枕着的倾城女子。 他前面的话还好说,顶多是逼迫慕情不得不认清现实,但是最后一句的慕公子.........那可当真是如同一颗磐石落水,在慕情真个人的身上激起了一朵巨大浪花。 此时再装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而已。 慕情把手从脸上拿了开来,重新睁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枫。 清眸明亮如初,一只如初见。 “果然想瞒也瞒不住你,清风君,别来无恙。” 沙沙沙,清风微拂,枫林涌动,期间还伴随着似有似无的溪水声,缓缓流淌而过。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期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似乎此时的所有话语都是多余的,而两人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与众不同的东西,相视而笑。 一切坦明之后,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奔涌身心,慕情没想到,其实一切都坦白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看,清风君还是那个在看她时会温柔的清风君,自己还是那个依旧执着的姑娘! 以往所种种担心全部一消而散,最起码,并没有糟糕到叶枫会疏远自己,甚至不愿再与自己往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似乎今夜月色就定格于此。 只是两厢无言时,又不知是什么人的声音,在这般岁月静好的时候,不适宜的轻咳了几声,打破了宁静。 “咳咳咳.........” 不看人光是听声音,就觉此人似乎是受了什么伤,身体极其的不舒服,这才忍不住咳喘了起来。 就是那种一直想咳,却是忍住,后来又不得不咳的样子。 慕情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来源转颜开了去,这一看,就只见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颇为羸弱可亲的女子,一手执帕掩嘴脸颊微红,一边眼神有些紧张,却又十分不好意思看她这边看了过来。 那柔弱姑娘出言抱歉道:“对,咳咳,对不起二位仙长,颦儿,咳咳,颦儿不是有意打断你们的..........” 边说,这女子还十分有种大家闺秀偷看禁书的羞涩之样。 慕情自然是不在意,没有什么打断不打断,身体不舒服,强忍着更难受。 只不过她倒是有些尴尬,自己竟是从醒来后没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在......... ........... 第五百零六章 白棺嫁娶终 那柔弱姑娘出言抱歉道:“对,咳咳,对不起二位仙长,颦儿,咳咳,颦儿不是有意打断你们的..........” 边说,这女子还十分有种大家闺秀偷看禁书的羞涩之样。 慕情自然是不在意,没有什么打断不打断,身体不舒服,强忍着更难受。 只不过她倒是有些尴尬,自己竟是从醒来后没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在,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一瞬。 毕竟,她此时可是还枕在叶枫的腿上呢,一男一女如此亲密,不免令人耳根羞红。 枕叶枫的褪? 慕情突然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问那女子是谁,这就先是缓缓板过了自己转过去的脑袋,又是在叶枫的腿上好一顿揉蹭。 期间某些不经意的触碰,还使得叶枫的耳根肃然粉红了起来。 这回软绵枕头不再那么舒服了,甚至是有些烫脑袋。 随着脑海里嗡嗡不停的声音,慕情快速起身,终于是舍得离开了这修长大腿。 一只手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儿,一边慕情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背对着叶枫,结结巴巴道:“不不不好意思清风君,我.........” 然而慕情的话还没说完,叶枫倒是抬手运气灵气,直接抵在慕情的后背,像是在祛除什么似得沉声说道。 “今后阴煞之力莫要再随意使用。” 一句话,瞬时消散了慕情心里所有的尴尬。 清眸微垂,感受着背后来自那修长有力手掌渡过来的绵绵不绝的纯净灵气,慕情一时间沉默了。 阴煞之力曾带给自己失去灵力之后的一些列好处,但同样的,若是控制不好阴煞之力,那么今日所发生失控的事情还会再次出现,甚至,还要不可控。 红唇微抿,叶枫所忧慕情很清楚,这次暂且是因为他在自己身边,若是下次他不在,她又要如何。 但是......... 慕情微微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仰头看其当空的明月,颇为无奈的回道身后叶枫。 “虽然知道清风君你的好意,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不论为五筒兄寻魂的事还是现如今身处万花阵中要帮慕倾城完成两百年夙愿一事,若是不用阴煞之力,仅凭肉拳头的她,根本一无是处。 叶枫幽眸静静的盯着慕情的背影,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的确如慕情所说,谁也不能置身事外,而阴煞之力,目前而言也是慕情她所唯一能够自保的修术。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手掌中运输的灵气更盛了些许。 慕情她能够感受到背后叶枫手掌中所渡的灵气其中是掺杂了些许绵柔的清心剑气,而且,似乎其目的是在抑制她身体内开始渐渐蔓延反噬的反噬之疮。 这一刻两人谁也没有提及身入万花阵后的事情,就连彼此所暂时顶替的身份一事也没有说出。 有些话不用说,两人就早已都明镜于心。 有些事也不用提,因为两人早已谙熟于心。 而剩下的,就差时间,去慢慢一一坦诚,诉说。 一旁刚刚咳喘过后的姑娘又在此时身体不适的咳喘了起来,这次似乎比上回还要猛上一些。 一听到声音,慕情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差点给忘了这姑娘。 身后叶枫还在调理着自己的身子暂且起不开身,只得是强扭着自己的脖子看向那长相柔弱令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的姑娘道。 “不好意思姑娘,那个,那个..........” 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自己同叶枫间的举动,毕竟这一切,在眼前的这个姑娘眼里,一定是从头到尾都看的清清楚楚。 对面坐着的那柔弱姑娘捂嘴温柔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慕情她说,她都明白。 只是这个样子反而是让慕情她更浑身不适了,有种公然之下被看穿了的感觉,老脸颊肃然一红。 她和叶枫之间只是互相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而已,至于旁的什么......... 咳咳,她现在也不知,也不懂,也很茫然! 毕竟用着极北帝女的身份同叶枫间也发生了不少“尴尬”的事情,现如今也不知身后君子是怎么想的,还有,当初那一吻,的确还欠几个解释! 只不过眼下还不是好好探讨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前所处山林的环境,应该还在厄渡山中,她可还记得,此番前来,他们可是为了抓住红狐魅祟,救出城主府二小姐。 难道说,在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叶枫他已经把红狐......... 侧眼余光看了看那一脸波澜不惊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佼佼君子,不愧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下无双的云雾天机清风君,论办事效率,那真是杠杠的! 身子稍稍坐正,慕情一本正经模样的看面前篝火一旁揉搓双手,欲以取暖的柔弱姑娘说道。 “姑娘,我看你似乎是有感伤寒,而刚刚听你自称颦儿姑娘,难不成你就是..........” 之前听丁生说起的时候,城主府二小姐似乎就是叫灵颦儿,而城主府二小姐之前是有寒病在体的。 刚治愈好的寒病若是一时间被关在了潮湿的山洞里,难免不会反弹。 眼瞅着那柔弱姑娘满脸微红,一种不似常态而是病态的红,强忍着咳喘之意,明显就是这个症状了。 慕情心中一软,丁生用着执着真心,甚至是一条命去换回的城主府二小姐一身安然,她可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丁生的一番苦心被白白的浪费了。 伸手向着侧身的乾坤袋点了点,从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 虽知万花阵中的一切都是幻境,但是用幻境里的药救治幻境中人,应该没有什么违和! 慕情拿出来的丹药自然就是从星日掌门那里搜刮过来的,随意扔给了眼前柔弱姑娘,潇洒说道。 “我这里正巧有瓶丹药能够治愈你此时伤寒入体之症,看你十分不舒服,吃了。” 光是强忍咳嗽的样子就让人心疼,更不要说那咳喘声是多么让人心惶惶了。 柔弱姑娘下意识刚伸出去手,那凭空抛来的药瓶就自己落到了手里,准确无误,根本不用刻意去接。 眼眶子一下子就湿润了,那姑娘真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眼前长相出尘的一男一女两人,正是今夜自己的救命恩人! 哽咽住了哭意,强忍住不哭,看得出,这个姑娘也不是万般柔弱,也有其坚强之处。 向着慕情重重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的确就是城主府二小姐灵颦儿后,这灵颦儿随之便就毫不犹豫的快速服下了手中丹药。 对于慕情扔过来的丹药,灵颦儿是一点戒备之意也没有,那是种全身心的信任。 就在这她吃完药后,前后也就一眨眼之间,这灵颦儿她就在慕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慕情想要去阻止时已经晚了,身子本就动不了,被叶枫压制的反噬之疮此时正与清心剑气对抗着,隐隐还在左脚踝处不屈挣扎。 虽是面儿上有些微惊,但是慕情还是无奈的受了这一拜。 确切的说,是受了这蹭上的一拜。 她多多少少能够明白眼前的灵颦儿为什么会这么做,并且接下来是想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只听灵颦儿用手帕捂着嘴,双腿跪地十分感激的看向慕情她这边说道。 “颦儿自被红狐抓走后就知命不久矣,却不曾想二位仙长及时出手相救,这才让颦儿逃离死海,此救命之恩,颦儿愿用一世相报!” 救命之恩从来都如同再生父母一般。 慕情伸手挠了挠侧颜,若说真正救了灵颦儿的人,那就只有叶枫一人,而她全程都是在助跑。 不仅如此,那救灵颦儿的“恩人”,此时就正在救自己......... 今夜来到厄渡山后,慕情她自觉自己是没帮上什么正忙的,反而是给叶枫添了不少的麻烦。 就在慕情挠头抓耳,觉得叶枫一定不会理会这种报恩的话,而自己必须得说些什么以回眼前这姑娘的时候,身后叶枫却在此时破天荒的开口了。 轻描淡写道:“不必言谢,若谢,便就去谢道观观主养子,丁生。” 一句话不仅解围了慕情,更是让跪地满眼感恩中的灵颦儿骤然一愣。 慕情挑了挑眉头,余光瞅了瞅叶枫,真是捉摸不透君子人心。 灵颦儿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浑身颤抖的看向慕情,泪水一下子充满了眼眶,声音颤抖,欲求证实道。 “什么,是丁生?!这是真的吗.........!二位仙长,丁生,丁生他不是已经被红狐..........” 说着说着,令人悲伤的事情想起,灵颦儿放声痛哭了起来。 丁生被抓的那天,正是她前去告别的那天,她从未想过,那一别,真的成为了永别。 慕情深呼吸了一口气,莫名有些胸闷,爱而不得,爱而不能,由衷感到凄凉。 但同时,也有些令人欣慰的是,丁生守护住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颦儿姑娘,丁生被红狐欲以化祟长生,但也逼得丁生化为走祟逃脱,的确是他遇到了我们,请我们前来救你的。” 慕情一字一句十分肯定的看着哭泣中的灵颦儿说道。 事已至此,极北边城所遇白棺嫁娶一事,也正式到此完结了。 虽不知叶枫是怎么救出的灵颦儿,但以叶枫的实力,红狐的确是不能把他怎么样,说不定红狐也早已被叶枫除去了。 其实慕情想的没错,在她昏睡过去之后,抱着她的叶枫就一剑破开了狐狸洞,顺着红狐踪迹追寻,正好阻止了欲提前杀人换皮的红狐。 红狐魅祟虽是晋升凶灵,但尚且不稳固,又被失控时的慕情伤的不轻,还欲换皮,这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负隅顽抗,但红狐魅祟终究不敌。 叶枫当时只用一剑,便就把红狐魅祟整个兽魂斩了个粉碎.......... ............ 第五百零七章 情之味,情之畏 在慕情昏睡的时候,叶枫顺着红狐踪迹追寻,及时阻止了欲提前杀人换皮的红狐。 红狐魅祟虽是晋升凶灵,但尚且不稳固,又被失控时的慕情上的不轻,还欲换皮,这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负隅顽抗,但红狐魅祟终究不敌。 叶枫只用一剑清心,便就把红狐魅祟整个兽魂斩了个粉碎。 说来红狐也是个痴情的,叶枫在后来告诉慕情,红狐其实最后能够逃脱的,虽然会背负重伤,但却能逃过一死。 可不曾想,红狐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死在叶枫剑下。 只因红狐向叶枫问了一句,清心剑气能否净化她身中戾气并且下辈子转世为人。 清心剑是三大绝世名剑之首,其清心剑气去煞斩煞,自然可以净化邪祟戾气。 没有了戾气在身的红狐,下一世,说不定还真就能够转世投胎为人。 得到肯定回答的红狐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被自己绑在石床上欲以换皮的灵颦儿,满眼充满嫉妒,但同时又充满复杂情绪的道了一句“下辈子我会让丁生眼里只有我”后,便就主动扑向了清心剑尖,一箭穿心而死。 千年魅祟就这么走了,有些突然,更有些始料未及,但说到底,红狐之意在慕情看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完全明白不了的事情。 兴许是因为强弩之末,兴许是迷途知返,在经历生与死,濒临死亡抉择之时,或许红狐就已知,今生即使是换上了灵颦儿的皮,丁生也不会多看她两眼。 与其两相折磨,不如来世重圆。 早在一开始慕情就知,红狐不是寻常邪祟,毕竟红狐有心。 有心的妖魅自然便就有情,所以身怀怜悯之情的魅祟在化祟多年后,也未曾伤过一个无辜性命,甚至偶尔还会教化周身邪祟。 只是有情有义的同时,何尝不会因情生恨,因情而变,所以最终红狐所面临着的就是千年修行付诸东流。 修行之难,难于上青天。 从来能够有所成就的,都必定是经历了千辛万苦。 最终红狐选择了以另一种方式去爱丁生,也选择了成全令她痛恨欲绝的城主府二小姐。 希望红狐下辈子转世之后能够得偿所愿,这算是最后叶枫手下留情没有真的把红狐魂飞魄散的一点补偿。 后来慕情她又同着灵颦儿聊了几句后,前去善后边城祟乱的丁生和边城观主赶来了。 他们把红狐在城中布置的幼婴妖阵给毁坏了之后,还赶去山顶,一把火烧了红狐所生养的千年狐洞。 丁生对红狐不是没有情,只是此情非彼情。 昔日日日相拥而眠的红狐其实是个貌美的女子,寻常之人内心都会有些微妙的地方。 只是美女虽美,却不及此生唯一。 终究算是自己负了红狐,丁生被红狐亲手杀死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所怨,唯一遗憾的是,此生不能再陪伴心上之人白头偕老。 而死后发现自己其实是要被红狐练祟长生,丁生是万般不能从的,因为丁生明白,自己的存在必将会给自己所爱之人带来生命威胁。 所以丁生逃脱了,他是真的想死,就此一了百了。 然而还是不及红狐手段,灵颦儿还是落在了红狐的手上。 至此,才会发生后来慕情所得知的一些列事情。 万般曲折恩怨,只为一个情字。 其实慕情早就知,情之味,情之畏。 有情人久别重逢之时,必定是感人落泪,动情万分的。 灵颦儿和丁生两人相见了此生最后一面,两人的爱情早已超出寻常界限,那是一种此生不渝,忠贞不二的誓言。 亲眼送走了化为灵魂碎片的丁生,灵颦儿哭成了泪人,她告诉慕情,她会此生不嫁,在边城道观为丁生和道观观主烧一柱长明香,只求来世在与丁生相遇。 然而只有慕情知道,人这一生何其长,这一世的灵颦儿注定孤独终老,而早已前去投胎转世的丁生,必定是要弥补红狐的下一世痴情。 世事难料,事与愿违,但兜兜转转又几个轮回后,说不定在今后的某一世,丁生和灵颦儿的又能不期而遇,终会修成眷属。 丁生走了,边城观主也会随之而去。 边城观主同丁生一样,都是昙花一现的走祟之态,走祟待心愿以结,自会轮回而去。 丁生所愿是灵颦儿一生平安,没了红狐,他的愿也便就此了结。 而边城观主的心愿是看着自己的养子安然转世,如此,边城观主也应就此离去。 只是边城观主是比丁生稍稍晚了一些才离去的,他之所以稍晚一步,是因为她有话要对慕情说。 道修一派虽不似修仙派的术法高超,但在修悟悟道一事之上,那是有独到一处的。 通过道修卜算一术,边城道观观主告诉慕情一事,那件事令得慕情有些突然,却也整个人沉默的谨记了道长的话。 送走观主后,慕情整个人都是凝重的,因为观主他说,她乃转生子。 何为转生,一为前人转世,二为夺舍夺魂。 转生子的降世往往代表着天下大乱,同时也代表着,转生子必将肩负重任,乱中立世。 边城观主说,像他这种年龄达到一定程度的人,身怀卜算一术,自然一眼便就能够看出旁人不同寻常指出。 介于慕情她是极北帝女的身份,观主拼得最后道修之力,通过他的卜算一术,强行窥得了慕情的天命。 但也因此耗尽一生所积道德,下一世若想在得大道,唯有从头修起。 不过观主并不在意,因为能够为极北百姓所敬仰的极北帝主以后效劳,为未来的唯一女帝献出一生,都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道观观主提醒慕情注意身边亲近之人,唯恐伤及自身,道观观主还说,假中亦真,真中亦假,总会认祖归宗。 慕情听得云里来雾里去,但也十分的重视。 虽然眼前所处幻境,但是两百年前有道修的高人,终究是一身货真价实的。 其实说到转生子的时候,慕情就有些明白眼前观主为什么要这么说了,毕竟她很有可能就是转生子出现的第二种可能,夺舍夺魂。 乱入万花阵中,她本就是机缘巧合下顶替了极北帝女的身份,而自己用着的这个身体,其实慕情是有感觉的,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本体。 而自己就好似真的如同道观观主所说,是夺舍夺魂了他人身体,这才被看成是了转生子。 早在之前同慕倾城说起的时候,就有提起过慕情她是在万花阵中的上方昏迷了数月,想来自己的肉身应该就在这万花阵上。 至于肉身为什么没有跟来,而是灵魂出窍附上了莲心境中两百年前慕倾城的身体里,慕情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物养盒,那个曾温养慕倾城魂魄的灵盒。 是因为慕倾城主魂的影响,才使得慕情被迫离体,附上了阵中幻境之身。 转生子降世天下恐将大乱,而慕情接下来所面对的正是邀月神女一役,一切轮廓都十分符合转生子的预言,兴许边城观主并没有看错。 但后来观主还想在说什么,也是慕情觉得最为关键的时候,观主的时间到了,完愿安魂,这是走祟最大的特点,不可逆,不可阻。 于是边城观主只能是最后用力的拍了拍慕情的肩头,以求这样能够让慕情明白什么,随之浑身魂魄消散,随风含笑而去了。 送走了观主,也就使得最后厄渡山中只剩下了灵颦儿独自一人的抽泣声。 叶枫一直站在慕情身侧,对于观主的话自然也听了去,但是从头到尾他都并未说一句话,就好似他并没有听到什么。 眼前幻境之中本就是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虽然此时阴火中真正的极北帝女慕倾城陷入了沉睡之中,慕情她无法向慕倾城求证一些什么。 但结合着在莲花岛上时不时发生的一些事情,慕情也就宽慰着自己,只当是边城一事就是两百年前极北帝女所经历,只是慕倾城她又没有跟自己说而已。 一切事情告一段落,慕情没有安慰灵颦儿,只是主动牵起灵颦儿的手,一起下了山。 此时的不语,就是最好的安慰。 情伤终许自己疗。 在回去的路上慕情她主动问起过叶枫在她自己昏迷之后的一些事情,叶枫虽是一本正经的叙述,但是慕情总觉这厮应该是有隐瞒些什么。 想也能想到,一定是有关于自己御煞一事。 关于阴煞,慕情她自己尚且还没明白个透彻,自然也就懒得继续追问。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来没在怕的! 真就如顾恒曾经所说,他这个师妹哪都好,就是性子不拘行事无章,说话张狂做人潇洒,好了伤疤又忘疼,是个姑娘却当哥! 但不管怎样,今夜厄渡山一行,也算是圆满而归,慕情此时只感浑身一阵松懈。 双手抱着后脑勺,慕情仰头看着渐渐落下即将换上曜日的明月。 这一折腾就是一晚上,自己是舒服的睡了一觉,可身旁的叶枫就不一定了。 正当慕情想要询问叶枫要不要回去睡一觉在赶回极光殿的时候,一夜未见自家主子和帝女回去的小六子寻来了。 看着自家护主完好无损,帝女也十分安然的样子,这机灵的小六子总算是松了口气,气喘吁吁的跑到慕情面前,半条小命快吓没了的说道。 “大人,帝女!说好了晚点护红卫院见的,但等到月亮升起来了也不见你们回来,我担心便就去寻,不曾想问过五哥说你们是去了道观,可道观没人,于是我又听人说见到一男一女大半夜去了厄渡山那充满阴邪的地方,我吓得赶紧赶过来,却是迷了路,这一晚上,你们可叫小六子一顿好找!” 这小六子也算是贴身护红卫中今晚最倒霉的一个了,本来有叶枫这护红卫主在,他们其余护红卫根本就不用担心,但是小六子虽是油嘴滑舌好说易近,可......... .......... 第五百零八章 迷途知反 “大人,殿下!你们可叫小六子一顿好找!” 这小六子也算是贴身护红卫中今晚最倒霉的一个了,本来有叶枫这护红卫主在,他们其余护红卫根本就不用担心帝女的安危,毕竟老大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可小六子虽是好说易近,但也是个最心系主子安危和帝女安危的。 多年前幼时帝女前来雪山巅秘密修行时,其实年幼的帝女也曾救过他一命,是同着年幼的护红卫主一起救的,所以从那时候起,小六子就认定了此生追随的主子,和用命去保护的帝女。 慕情见到了小六子没有小六子一脸的瞻前顾后和担惊受怕,反而是极其自然的把灵颦儿交给了他,并且笑嘻嘻的让小六子他先一步把灵颦儿送回城主府。 就这样,来也快去也快的小六子就这么一转圈,昙花一现的就从慕情眼前消失了,直到小六子他把灵颦儿送回城主府时还是一脸的懵逼。 站在城主府的大门外,小六子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颇为不灵光的独自喃喃了几句........ “因为厄渡山瘴气隔绝,所以我才找了一夜主子和殿下,但刚刚怎么见主子和殿下间.........” 似乎并不怎么寻常,多多少少有些奇怪,甚至还有些不明........暧昧。 对,就是暧昧! 小六子眉眼一眯,颇为有些幸灾乐祸的仰天嬉笑道:“我说呢,难怪殿下会有些着急的把闲杂人等支开的嫌疑,嘿嘿,看来,昨夜以南的春风,倒是吹到了咱极北之地咧!” 挠头的手改为摸了摸下巴,刚刚小六子所见厄渡山脚下的氛围极其微妙,至于为什么氛围怪怪的,当然并不是因为城主府二小姐悲伤的原因,反而像是因为自家主子同帝女间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微妙变化的原因。 只是光看表面终究不得其内里,所以小六子用着自己的灵光,瞬时脑补了一系列英雄救美促使美人倾慕的名场面! 不得不说,在男女关系臆想一事上,这护红卫主身边的小六子,当真是同着以往跟在极北帝女身边的萝儿有的一拼。 厄渡山脚下,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就剩下了慕情和叶枫他们两人,原本放松的气氛一下子就莫名紧张了起来。 其实紧张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慕情她一人,因为人家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一直是保持着优人的风度和冷清的模样。 慕情来回四处漫无目的的看了看,样子像是有些做贼心虚。 她之前让小六子带走灵颦儿的确是有意而为,毕竟有些话,还是要当面同着叶枫说清楚,人多了,咳咳,不方便。 差不多就在小六子走后的半口茶时间,慕情双手背后抱着头,模样不在伪装。 恢复了以往大大咧咧十分不拘的模样,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抬头挺胸,包括时不时的瞟着叶枫脸上的表情,慕情她这才是轻咳了几声的开口向前说道。 “恩咳咳,嗯,那个,这厄渡山可真够恶毒的,满山的邪祟大大小小不下百只,难怪附近的百姓都不敢来这里,一来前脚还没落,后脚不就得被撕得粉碎!” 慕情开始有的没的的搭话了,开口先是来一句应景的家常。 然而回以慕情的回应则是叶枫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嗯。” 随之周围又开始鸦雀无声了起来。 慕情有些尬,甚至是一个人的尬聊,她只要不说话,身侧叶枫是根本就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当真是她一个人撑起了一个气氛组,现场氛围活不活跃全部都要靠她一个人搞定。 不过庆幸慕情的脸皮并不是怎么薄的人,虽然没有人间树皮的厚实,但是那也是能够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的继续往下接话的。 继续顺着回城的路走着,慕情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东扯西,虽是没往正题上带,但也说的欢快。 来时她和叶枫两人赶路赶得快,御剑前后不多时就到了厄渡山,但自从厄渡山出来之后,叶枫却是并没有要御剑回去的意思了,虽然厄渡山距离边城间的距离并不远,但那也是走路要走上一时半刻的。 因此慕情心想,看来叶枫其实也是想说些什么的。 心里有了成算,慕情接下来说话便就更有了些许底气。 “叶枫你说红狐为什么要告诉我边城乱祟的事情,我又没帮她什么,反而还伤了她。” 慕情向前笔直的走着,手中此时正攥着一个通体圆润且殷红的石头,乍一看倒像是难得的血玉。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血玉,慕情此时手中拿着的红石,正是红狐内丹。 红狐死后留下了一颗血色内丹,直接飘落至了当时正昏迷于叶枫怀中的慕情身前。 依着当时虚弱的红狐对着叶枫所托,在小六子走后,替慕情暂且收起了红狐内丹的叶枫便就亲自把红狐内丹交到了慕情的手里。 言道:“红狐留给你的,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慕情见到内丹的第一眼是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好东西”,随之在接触过内丹之后,却是没有预料到的看到了仅仅残留一丝魂识的红狐残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红狐的残影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满眼中的戾气怨恨早已不见,有的倒是慕情还从未见过的清新与纯净。 看到这样的红狐,慕情是有些搞不明白她是想找自己说些什么的,毕竟两人之前从未有过任何瓜葛,唯一的纠缠还是失控的时候自己曾伤了红狐。 只见残留一丝魂魄的红狐在现出影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深深的向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虽然这一拜并没有跪拜之礼来的重,但是这一礼也着实让慕情有些消受不起。 不知红狐是想要说些什么,如此郑重倒是搞得慕情稍稍戒备了起来。 提起戒备,上下来回的看着眼前红狐,慕情向前小心询问道。 “红狐姑娘,你可是还有什么未完心愿想要了结,所以这才找上了我?” 不怪慕情会这么想,因为她身怀阴煞的原因,相较于常人而言,说来寻常邪祟大都是本能的会与她亲近,这也使得自能御煞过后,慕情她总能轻易碰见一两个死活人的那种善祟相求。 若是红狐真的有心愿未完,慕情想,那也定是同丁生有关的,毕竟狐媚一族虽是妖魅,但也最常出痴情。 出乎意料的是,在慕情询问过后,眼前漂亮纯净的红狐摇了摇头,微笑否认道。 “不,妾身并未有什么未完心愿,之所以会残留一丝灵识在内丹之中,只为向帝女道一声谢。” 言罢,这本就做过礼的红狐又是向着慕情深深一礼,搞得慕情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听着称呼,看来红狐是后来得知了自己极北帝女的身份,这应该是与自己的容貌有很大的关系,毕竟红狐是去过极光殿的魅祟,能够在极光殿附近见到自己的画像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慕情想的没错,起初一开始红狐魅祟并没有认出慕情的极北帝女身份,但是后来她同叶枫交手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在极光殿听人说护红卫主被极北帝主派去保护帝女的事。 虽不知在外相传无法御灵的极北帝女为何能够满身阴煞,但是这也符合了帝女无法御灵一则消息。 所以后来,在红狐有意试探性的叫了叶枫一声护红卫主并且没有得到否定之后,一下子也就认定了慕情极北帝女的身份。 红狐的聪明还是有的,不然也不能想到白棺嫁娶偷梁换皮一事。 总的来说费尽心机想到白棺嫁娶一事的红狐,也是聪明且多多少少存留一些善心的。 本可以直接掳走城主府二小姐,红狐她却要大费周章一番,其一不仅仅是想要告诉暂且藏在城中的丁生城主府二小姐在她手里的消息,慕情想,怕是红狐魅祟她更是顾虑明目张胆的掳走灵颦儿会惊动城主府。 惊动了城主府,必定会让城主下令出动府上所有修士联合绞杀她,最后造成两厢大开杀戒的场面。 以红狐她千年魅祟的修行,寻常修士即使有二三十个聚集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够把她怎么样。 如若不是遇到了叶枫这修为高深的护红卫主,怕是在边城这种极北边境之地,红狐根本无人能敌。 所以没有白棺嫁娶一事偷梁换柱了城主府二小姐,一旦正面厮杀起来,必定是城主府死亡参重。 红狐本意是不想再伤及他人的,她已经吸取了数位幼婴的生魂。 随着红狐的再次拜礼言谢,慕情连忙摆手,错开了受礼的位置,当时的她是满眼困惑的回道红狐。 “无功不受绿,无恩不言谢,红狐姑娘,你已身陨,我又何德何能受得你一声谢。” 然而红狐却是浅浅一笑,媚眼轻轻的在慕情身旁的叶枫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随即正颜说道, “不,帝女错了,正因为今夜有帝女在,所以才是让妾身及时迷途知返,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也没有让妾身彻底凉了丁生的心。” 红狐说,她深情与丁生,但是却执念于丁生。 只因见到城主府二小姐与丁生间的亲昵,所以千年来总能很好压制自身戾气的她当时就被自身阴煞侵蚀了起来。 阴煞之物并不是不可控,所控皆看本心。 使用者心善,阴煞便就不是邪物,反之若是使用者为恶,那便就让本就冠以恶之称的阴煞变为彻头彻尾的邪物。 红狐一时间被阴煞反噬,就如同暴走失控中的慕情,她疯狂的想要得到丁生并且想要亲手毁了灵颦儿的命。 索性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是慕情她同着叶枫间的出现,醍醐灌顶了被嫉恨冲昏了头的红狐。 红狐千年向善,因为她觉得,万物有灵,众生平等。 也正是因为这份初心,在见到昏迷不醒的慕情仍旧能够被叶枫小心翼翼护在怀中时,红狐她....... ........ 第五百零九章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红狐为乱最为关键的时候,是慕情她同着叶枫间的出现,醍醐灌顶了被嫉恨冲昏了头的红狐。 红狐千年向善,因为她觉得,万物有灵,众生平等。 也正是因为这份初心,在见到昏迷不醒的慕情仍旧能够被叶枫小心翼翼护在怀中时,红狐她想起了曾化身狐狸模样依偎在丁生怀中养伤的那段时日。 其实丁生的爱,早已在那时候就给了她。 那是种关怀的爱,小心翼翼照顾的爱。 虽不及他与城主府二小姐灵颦儿的一往情深,但那个爱意也是全身心的对于红狐她一个人的。 可是相比曾经的那份救命恩情,这段时间以来,红狐她回以丁生的,不是感恩,不是报答,而是毁灭。 自行惭愧,心中有悔,红狐这才选择了自裁谢罪。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红狐眼中含着爱意告诉慕情,她一定会在下一世,努力去遇见丁生,报恩也罢,还于亏欠也好,只要有那么一世的厮守长存,她哪怕是就此化为灰烬,也心甘情愿。 最后的最后,红狐谢过慕情以后,在慕情还是不怎么明白为何要谢她的时候,红狐告诉慕情,有关极北乱祟一事,皆由一位神秘女子主导。 此女子手段狠辣,以炼奴的方式,控制万般邪祟凶魂,用以滋事乱事极北之地。 而此番前不久她就刚从极光殿乱祟一事中脱出,还是那种极其侥幸的脱出。 毕竟红狐并不想参加这场祟乱,更不想伤及无辜。 那个神秘女子交给红狐一件事情,事成便就可安然全退。 所交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也不是杀人之事,所以红狐没有多想,当场便就应了下来。 红狐说,那神秘女子所交她行之事,就是在不伤极光殿中前锋公子川的性命下,让公子川深陷魅惑之术中。 这件事情一入耳,倒是着实让慕情好一阵惊讶。 那神秘女子不用多想,应该就是邀月的神女,因为能够炼奴还是炼邪祟为奴的,想想当初庆功宴上在季月蓝寝殿中所见的那只邪奴,就能够轻易联想到。 只是慕情她有些不懂,为何邀月神女要这么做,要故意让公子川深陷魅惑之术中? 是有什么别样目的吗?........... 红狐交代完自己想要说的话后,其残存身影越发虚实不一了起来,那仅残存在内丹中的一缕魂力,也开始渐渐消散了。 慕情她看得出红狐是真心前来感谢她的,不然也不会在临走时的最后一刻,又郑重的向着她道了一声谢谢。 不知当时是不是慕情的错觉,竟是在幻真幻失即将消散在风中的红狐身后,看到了丁生。 当时慕情所见丁生模样是淡淡含笑注视着红狐背影的,能够看出,丁生他原本对于红狐的恨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隐隐的自责有愧。 似乎注意到了慕情的目光,丁生向着慕情点了点头后,不做停留,转瞬即逝,快速追随红狐而去............ 微微怔了一刻神,慕情不知自己是在想些什么,最后只是嘴角含笑的淡淡摇了摇头。 因果轮回,两厢亏欠,最昧不过的,还是良心。 看来红狐和丁生的下一世,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视线重新回归到了手中红狐内丹之上,慕情最后紧紧一攒,直接就把内丹塞进了乾坤袋中。 红狐内丹可是个好东西,听说千年兽丹可遇不可求,有着百毒不侵驱邪镇妖的绝佳作用。 慕情因为受了反噬之疮的影响,此时拥有了一颗红狐内丹在身,是做好不过的,正好能够驱散一些身上的妖里妖气。 这也使得慕情终于坦荡荡的喘了口气,终于不用为自己下次的失控整天提心吊胆了。 可是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慕情也十分清楚,反噬之疮只要多在自己身体里存在一刻,那么她就必定还会受其慢慢的反噬,影响。 叶枫虽已帮助自己压制了反噬之疮的蔓延,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反噬之疮它还会再蹦跶出来。 在此之前,的确是她小看了反噬之疮。 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搜寻办法,看看能不能够祛除反噬之疮。 慕情记得,在庆功宴上,叶枫曾说被转移的反噬之疮不是不能解,这也算是慕情当前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慕情不知,若是寻常人被反噬之疮转移了反噬,那么寻常之人也就只会日日受着反噬之疮的痛苦折磨罢了,并且只需叶枫清心剑气祛除既可,但她却不同。 正因为她身体能够御煞的特殊原因,同时又有一把阴火在身,所以当下反噬之疮在慕情她的身体里,才会如此首尾呼应牵引相连。 反噬之疮受着阴火的影响,很容易就能够在慕情身体里躁动反噬,甚至是开始有意吞噬神志。 因此,慕情她身上的反噬之疮的解除办法,就不仅仅是需要清心剑气了,更是需要两种天地之物的相辅调和。 这也是到目前为止,叶枫迟迟未解慕情身上反噬之疮的原因之一。 慕情十分头疼着自己的一时冲动,也无奈着当初季秋深的孤注一掷。 只是经过红狐一事,又让慕情再次确认了她所对于阴煞之力的了解。 像红狐这样千年修成的魅祟都能够明白阴煞运用是善是恶皆出本心,慕情她又怎会不知。 所以在没有反噬之疮的前提下,慕情相信,她还是有能力百分百控制好阴煞之气的! 而昨夜突然的失控,那也真的就是一时的失控。 暗暗放心了一下,看来她并不需要逼迫自己放弃御煞的这条路,事实上,慕情也根本就没想过要放弃。 她如今是百分百不能御灵了,唯一保命的选择,就只有御煞。 所以在御煞的这条道路上,慕情只会走的越来越远,而不是止步于此。 叶枫一直走在慕情身侧,对于红狐为什么会感激慕情并且出言说出了一些有关于极北乱祟一事,其实他是明白的,只是叶枫他并没有告诉慕情。 因为有些人仍是处在当局者迷中,就比如,仍旧不明白自己心意的慕情。 即使知道了彼此身份,但有些事情还在模棱两可不清不楚之中。 看着身侧似乎是忘记本打算说些什么正事的慕情,叶枫停下了脚步,单手背后,低声唤道。 “慕情。” “唉,怎么了?” 一个叫的轻柔,一个回的自然。 就在慕情回话的同时,她也随之转过了身子,与之叶枫面对面的一起停下了脚步。 一时间一上一下交错的目光,似乎又提醒起了慕情她所真正想要说的事。 这一打岔,竟是把自己岔到茄子地里去了! 背在脑后的双手轻轻拿下,慕情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身前,十指交叉,能看的出,她很紧张。 叶枫是很少直呼她的全名的,在阵外的时候,他也只是偶尔唤她一句慕公子。 像这般直呼姓名,慕情她敢保证,其次数相加在一起的总和,都不一定有她一个手的手指头多! 原本准备好的话一时间也全部噎在了嗓子眼儿,不上不下。 慕情看着叶枫,只见这厮黝黑深邃的眼眸里,竟是有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不仅不懂,还十分的让她忐忑! 讪讪一笑,既然现在两人都坦诚了身份,慕情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扭扭捏捏下去。 装了太久的极北帝女,她骨子里的那股不羁不拘之劲儿,真是差点没被原地憋炸。 用着在外慕公子行事时的潇洒,慕情先是快速朝着叶枫深深鞠了一躬,随即快速说道。 “不好意思清风君,慕情不是有意以男子身份冒犯,实在是事出有因而不得已为之,还望清风君海涵!” 一来她是真诚向着叶枫表达了深刻歉意,二来她也算是解释了自己之所以在阵外会以女子身份女扮男装的背后,其实真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不管叶枫听到是怎么想的,但是慕情是认定了一定要说清楚自己女扮男装一事。 为她好,也为他好。 毕竟,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叶枫见到慕情光速认错道歉,暗沉的幽眸之中忽然浅浅带上了些许笑意。 于他女子身份他自始至终都是十分清楚的,但是能够让慕情当面说出,就是另一种心境。 嘴角浅浅带笑,叶枫伸手轻轻托扶起了慕情的身子,低声问道:“为何要以女子身份女扮男装?” 慕情被叶枫托扶起来时,她是没敢去看叶枫脸上的表情的,多多少少是有些难为情。 但是不看人颜只听那情绪依旧波澜不惊的低沉声音,慕情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完了!莫不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还是让叶枫不高兴了?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如果不在意,那不是应该回一句他特有的无妨吗??? 慕情低着头,垂着美眸,快速回道叶枫:“那个清风君,实不相瞒,年幼时的我被师尊收养,便就一直生活在苍穹后山,所以前殿的师兄们都是不知道苍穹还有我这个师姐在的,而当初苍穹雅轩阁开堂,我实在是好奇的紧,为了能够听堂,这才不得已拿出了慕公子的身份去了雅轩阁.............” 苍穹是不知在后山还有了倾城倾国的慕情的,但是苍穹上下却是知,自家仙门之中,可是有着一位出了名儿的慕公子! 上到生放死尸胆大妄为,下到剑斩无面首一战成名,慕公子的名号可谓正如传言中的响亮,天下正义一抹红,人间正道慕公子! 以慕公子的身份出现在了雅轩阁,一来无人阻止,二来在苍穹知道慕公子就是女子的总共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所以,顺理成章的慕情就用着好用的身份去办好用的事儿去了。 慕情说的坦诚,也毫无隐瞒,大有大不了就是一死的壮士断腕之气。 叶枫险些有些被气笑,但是还是故作着一脸的波澜不惊道........... .................. 第五百一十章 抱一抱,聊表兄弟情谊! “当初雅轩阁开堂,我实在是好奇的紧,为了能够听堂,这才不得已拿出了慕公子的身份去了雅轩阁............” 慕情说的坦诚,也毫无隐瞒,大有大不了就是一死的壮士断腕之气。 叶枫险些有些被气笑,但是还是故作着一脸的波澜不惊。 其实自同着慕情在一起集齐五筒兄魂魄以后,对于慕情的性子他也是早有了解,自然也是能够猜到当初的慕情为何会以女扮男装的身份出现在雅轩阁。 只不过叶枫当前所问的并不是慕情所想的为什么要以女子身份女扮男装出现在雅轩阁。 眼见着身前的叶枫沉默不语,听完自己的回答后也没个表示,慕情的一颗心是突突突的不行。 心里一阵嘀咕:“这厮该不会是认为我是那种贪玩性子极差还十分任性的女子?虽然有时候的确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贪玩儿,但绝大部分的时候,我一抹红慕公子还是十分正经的!” 慕情默默祈祷着自己不要死的太惨,不求能够同叶枫的关心更进一步,但求彼此还能是朋友,是哥们儿,是兄弟! 总之,是什么都好,只要不是敌人陌生人。 叶枫当然不知慕情此时心中所想,只是看向慕情的幽眸更深邃了,且大有深深把眼前之人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不息不灭的意思。 直到慕情有些忍不住产生了一了百了的冲动时,叶枫才是再次开口沉声说道。 “当初清修剑展,为何会以慕公子身份参加。” 如果说之前叶枫所问慕情能够会错意,那么眼下叶枫所说慕情就是绝对不会再会错意。 瞬时明白了是自己刚刚的答非所问,才导致眼前君子沉默良久,慕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侧脸,随即只感浑身一阵松快。 还好还好,看来自己是想的太多了!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面对的人是她最在意的叶枫......... 一下子觉得自己不用死的太难看了,慕情整个人也就如蒙大赦,十分熟稔了起来。 操着熟稔的口气,说着熟稔的话道:“嗨,我还以为清风君你是觉得我...........” 不学无术这个词没说出来是因为慕情觉得描述的不太正当,但是要换个其他什么词,慕情一时又找不到可以美好修饰自己的,索性,慕情也就把口中的话止步于此,火速收回了去。 停顿了一下,摆了摆手装作无事人,慕情转而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叶枫,十分真诚坦荡的说道。 “其实当初清修剑展一事算是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急了,清风君是知道我有个师兄的,对,没错,就是现如今苍穹的家主忘尘仙尊!” 叶枫自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这不妨碍慕情的声情并茂。 只是在提及顾恒的时候,叶枫暗沉的幽眸之中似乎是闪过了几丝不明意味,隐隐表象,是不怎么愉悦的。 慕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只是自顾自的向着叶枫继续声情并茂的解释道。 “当初的清修剑展本来是师兄要去参加的,但是剑展前,师兄非得找刺激,于是为了告诉师兄女子剑展一样可以,我便就偷偷的找了一身男装,顶替了师兄本来剑展的名额,之后的事,也就是清风君所知道的了。” 慕情嘴角带笑,这个模样趁着月光,倒是又让叶枫想起第一次与慕情在苍穹后山的藏宝洞中相撞时的情景。 那时候就觉一身红装的慕情虽是男子装束,但却过于娇小阴柔,直到后来无意间通过火烛看到当时刚沐浴而出,并未刻意装束的慕情胸前时,才一眼明白,原来名声在外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其实是个十分不羁的女孩子。 慕情她的思绪随着口中的话有些倒回,不仅感慨,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且肆意妄为啊! 当初的清修剑展,身为苍穹慕公子的她,那可是一匹横出的黑马!一抹红的称号,也就是那时候就开始有的。 所以在说到当初剑展一事时,慕情她的嘴角总会不由自主的带笑几分。 因为,到现在她还能够想到师兄被自己下了巴豆蹲了一天茅房浑身充满着生命轮回气息的味道! 那可是胜利者的标志!谁说女子剑展就只是好看!!! 估计当初的顾恒一定是肠子都悔青了,哦不,肠子都拉肿了,就不该招惹这不怕事儿的小祖宗。 慕情偷偷乐呵完了之后,随即靠近叶枫,一手掩嘴,似乎忘记了当前两人间的模棱两可,颇为得意的补道了一句。 “实不相瞒清风君,其实刚刚这些话都是我对师尊和师兄的说辞,事实上,那届的清修会就算没有师兄的掺和,我也一定回去逛一趟的!所以那时的那身男装我早就在几个月前,就准备好了!嘿嘿嘿嘿.........” 似乎是把自己心里的终极秘密说了出来,并且分享给了自己心仪之人,慕情此时整张脸上都是在洋溢着别样张扬得意的笑容。 隐隐之中,大有炫耀之意。 清修会历来只有男子才能够参加,而慕情当时对于剑术剑展又是极其痴迷,于是左思右想,闹师尊不成闹师兄不给带,于是她就自作主张,投机取巧,就以清修会的规定,化身男子前去一督风采。 有了打算,准备男装一事就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而当初慕情真的就只是想混进清修会开开眼界罢了,不曾想,会前几天她那个好师兄非得说女子剑展不行,这不,赌气的成分占绝大部分,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男装,慕情义无反顾的上了剑展台。 慕情说完也笑完了,随即又有些忐忑了,虽是说了这么多,但终究还是不知叶枫心中是怎么想。 十分小心翼翼,慕情思量着叶枫的表情变化,随后才是慢慢吞吞的问道今夜她所最关心,也是最主要的正题。 “叶枫,你.........会不会介意我是个女子?” 一句我代替了慕公子的称呼,没有人会知道慕情她当下是有多么的紧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极其自然。 但终归是她欺瞒在先,以往所担心的种种可能一时间全部充斥在脑海之中,呼吸险些变得有些困难,就如同被叶枫吻晕了过去一样。 一直以来都是用着男子身份伴在叶枫左右,保不齐会令人心生厌恶,别忘了,有段时日,她可是还经常和叶枫一起同床而眠来着! 然而给以慕情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几乎就是在她说完话后的下一秒,叶枫低沉入耳的声音便就淡淡从口中而出,轻声回道。 “不会。” “哈,是吗,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是我做的欠妥,清风君介意也是情理之中,是我........” 慕情脸上有些慌乱,一时不敢抬头对视叶枫的眼睛,左右四处乱看的开口回道。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叶枫便就开口打断了眼下正慌乱的她的话道:“慕姑娘,我并不介意。” 一句姑娘,猛然抬头,慕情愣了。 扑通扑通,胸前起伏的剧烈,直到这时,她才是反映过来叶枫所说。 本就紧张,所以她想当然的先入为主,觉得叶枫一定会介意,而她刚刚一连串的话,其实就是心虚的成分占主要,解释躲避话题占次要。 只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就发生在了眼前。 叶枫他不在意自己是女子?叶枫他不介意慕公子其实就是女子!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自己同叶枫,还是有可能滴!! 心花怒放的感觉一下子奔涌而出,慕情只觉浑身飘飘然。 认真的看向眼前叶枫,慕情再次小心翼翼的确认道。 “你.........说的是真的?我本是女子,却以男子身份一直隐瞒.........” 慕情不想因为自己是女子就被叶枫特殊照顾,她只想求得真实结果,毕竟这对于她而言,十分的重要。 叶枫低头同样认真的看向抬眸期许着看向自己的慕情,低声说道:“你也说了,事出有因。” 一句话,足矣说明一切。 慕情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没忍住,一下子扑进了叶枫的怀中,在叶枫所看不到的地方,眼角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晶莹。 “谢谢你!叶枫。” 从没有哪一刻能够像现在一般如此安心的站在叶枫身边,没有负罪感,没有落空感。 叶枫被慕情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怔,但也回过神来嘴角浅浅带笑。 修长的手掌伸出,轻轻的拍了拍慕情的背后,大有安抚之意。 其实于他而言,应该是他该谢她。 谢谢有她,此生漫漫长路,不再孤身一人。 不知是抱住了叶枫多久,在叶枫的肩头肆意吸了几口,慕情终是回过神来,撤出叶枫怀中,颇为不好意思道。 “那个,太高兴了,一时没忍住...........” 双颊隐隐羞红,慕情差点忘记了如今的身份不同。 现如今正式以女子身份重新认识叶枫,那么有些事情做出来,意义更有不同。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又抽抽了,慕情憋着通红了脸,尴尬之时,又突然间来了句。 “那啥,毕竟我们是兄弟!共患难并肩一起过的!所以抱一抱,聊表兄弟情谊!叶兄,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说着说着慕情就用手十分大力的拍了拍叶枫的肩膀,大有以往一身男装的时候同着叶枫相处潇洒的节奏。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此情此景可追忆,怕是都要让人怀疑,之前那一阵忐忑紧张不能自已的人都不是她慕情本人。 然而慕情说完这句话后,自己整个人也是傻了,呆了,愣了。 她怎么一紧张,又开始胡乱说话了! 也就是在面对叶枫的时候她这样,换个人,也不能啊!! 但终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可能,慕情只得是尴尬且僵硬的收回了手,勉强着我很好的笑容,冲着叶枫笑啊笑....... ......... 第五百一十一章 无极之门,圣物起源 然而慕情说完这话后,自己整个人也傻了,她怎么一紧张,又开始胡乱说话了! 也就是在面对叶枫的时候她这样,换个人,也不能啊!........ 但终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可能,慕情只得是尴尬且僵硬的收回了手,勉强着我很好的笑容,冲着叶枫笑啊笑。 叶枫虽是一如往常般的镇静,但是那稍稍抖动了一下的眉头还是表明了一些什么。 眉尾的那颗藏珠隐隐在颤,似笑似宠溺。 “哦?兄弟吗?本尊可从未这么想过。” 低沉淡淡......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五百一十一章 无极之门,圣物起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五百一十二章 愿不安,魂不归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五大仙门之首毫无制衡管束,各自为营争相独大之下,忽来一夜间,天下各参与仙门之争的各大仙门之主纷纷暴毙而亡,而其中更不乏有着已经渐渐趋于为首的五大仙门其中之一的仙门之主。 群龙无首之时,天下必将大乱。 于是以南仙门经历岁月之争重新洗牌,百年后再次选举出五大仙门之首,这次各仙门后人吸取先人教训,新晋五大仙门之首各门尽忠职守,再也不做野心勃勃之事,五家各自相互制衡。 至此,百年纷争才渐渐得......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五百一十二章 愿不安,魂不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五百一十三章 搜捕 云天语气不祥,偏为生冷道:“瀚海林之大,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都知道,这是极北之地唯一一处与以南之地相连的荒野林,谁也没法说哪里就是极北之地的地界,只要不出瀚海林,哪怕是仅隔一颗树就能看到极北之地的雪山,那他极北之地也不是想抓人就随便抓的!” 冷哼了一声,瞬时哆嗦了一圈仙门子弟。 这云生的威严与之当初在庆功宴上所见之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谁能想到,当初什么也不是的一枚新人子弟,短短几日竟是这般脱胎换骨。 其实说来这还都是与如今五大仙门之首中,邀月仙门的为仁之举有关。 万花阵外,庆功宴已经过去整整七日,自蓝亭仙尊身陨后,邀月仙门自然而然是光速推举了原来门中的二长老季月遥担任了新任邀月家主。 季月遥以暂代为由,勉强承了众长老子弟的推举,但其为人一如既往的谦逊,未因身份变化而有所改变,为人处事深得人心,故被尊称瑶池仙尊。 瑶池仙尊行事为人谦逊,一人担下了庆功宴上所有罪责,亲自向着众仙门鞠躬道歉,并且以他一人多年担任邀月二长老所积攒的实力,仅仅在事发后的三天内,那些曾在邀月莲花岛庆功宴山所遇突发事故的各仙门,就纷纷收到了邀月仙门的一大笔补偿。 这笔补偿可谓是斥资雄厚,众人惊叹道也就他多金的邀月仙门才能够拿出那么大的一笔财富。 而各个仙门所补也大都有所不同,有仙门是补偿物资金银的,有的仙门也是根据其仙门实力,补偿根骨绝佳子弟的,但大都是依照仙门缺什么补什么,此举甚是深得各个小仙门家主的心。 毕竟缺什么补什么,总比没有什么不给什么让人来得开心。 若说瑶池仙尊此举为火中送炭,那也不足为过。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各仙门都在庆功宴上遭遇一段生死经历,但大都各个仙门子弟除了受了些许小伤以外都是完好无损的,而在庆功宴的那晚,死伤最多的也不过是邀月本门子弟。 所以渐渐的,短时间内邀月以季月遥雷霆万钧一婉狂澜的为仁之举,快速重新虏获众仙门之心,大部分宴前宴后都受过瑶池仙尊恩惠的各仙门家主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对于庆功宴上突发之乱一事不了了之。 邀月仙门在五大仙门之首中的领军地位渐渐回升。 而在庆功宴收尾的当天,又一则消息震惊了天下各大仙门。 邀月以瑶池仙尊为首下达追魂令,昭告天下仙门,经确认,鬼罗刹乃是当初残害邀月嫡系子弟季婷的真凶,以季婷生前所随身携带的香囊为证。 自此天下各投诚邀月门下的仙门为向邀月表忠心,一部分小仙门开始辅助邀月子弟大范围追捕鬼罗刹,一部分小仙门甚至是追捕带着鬼罗刹四处藏匿的岭南天衍南吟仙尊一行。 因为两批人马分散搜寻的缘故,一时间岭南天衍成为继围剿乌河之后,第二个百家围攻的仙门。 只是这次的围攻意义不同,并未刀兵相见,而是困住了岭南天衍,只为让岭南交处天衍仙尊司凡南,交出杀害邀月嫡系子弟真凶的鬼罗刹。 岭南天衍不得已以娇玲渡暂时主持大局,第一时间火速封锁岭南境地,全面退居幕后,暂且隐蔽了起来,遂造成了当前前往岭南天衍要人的各仙门与之天衍上下僵持不下的局面。 而在追捕鬼罗刹的命令下达之后,邀月家主瑶池仙尊的为仁之措再次体现,其不计前嫌收留天下各个无门子弟为己用,一来彰显仁心,二来给了更多根骨绝佳的子弟再生的机会,一时间在年轻子弟中,瑶池仙尊的威望再上一层。 其中这些收留门下的无门子弟中,恰好就有着庆功宴上刚被深渊仙门驱逐出师门的云天。 说起深渊仙门就不得不提一句,在庆功宴结束后,不知怎得,深渊家主在庆功宴回去的第二日便就突发隐疾驾鹤仙去,这给本就是岌岌可危中的仙门更是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深渊仙门一时群龙无首,面临真正瓦解。 所幸瑶池仙尊为仁之措的及时,这让心怀知遇之恩的云天义无反顾的请命前去重整深渊仙门。 云天他先前虽为深渊家主所收的新生子弟,但是早在此之前,云天就已经独自修行过数余年,属于散修的一类,后来恰好被深渊家主看中,这才收为亲传子弟。 云天通过瑶池仙尊的恩准,接手了面临瓦解的深渊仙门,以铁血手腕,重新稳定仙门,这才得以让深渊仙门存留了下来。 虽然深渊仙门明面儿上得以保留,但实际上,深渊仙门自被邀月招揽的云天接手后,就已经附属于邀月仙门门下,属于了邀月旁系仙门。 所以眼前所见瀚海林中身着原深渊服饰的云天等人,其衣袍之上除了原本深渊仙门的纹路,在袖口处,还纷纷绣有着一朵朵艳丽的九华河池莲......... 当前的云天可以说是代表着邀月,身处瀚海林的各个投诚邀月仙门子弟,自然是以着云天为首,这就有了刚刚众人十分小心翼翼禀报的画面。 云天看着众人,冷着脸道:“刚刚有所发现,南吟仙尊应该带着鬼罗刹就在这附近,凶灵不需裹腹,但终究人是要的,不然没出这瀚海林,南吟仙尊怕是就要先变成了饿死鬼。” 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近人情。 当初慕情就是对于云天的口无遮拦和心高气傲而感到悲哀,本想着庆功宴上的事能够给他一点儿教训或者说是人生指向,却不曾想,强扭的瓜不甜,歪瓜裂枣终究已经长歪,再扳正,也已经难上加难。 云天自小根骨绝佳,不说得天独厚,但在修行的路上也是一帆风顺,自然而然就养成了一身心高气傲之气。 加之刚被当初的深渊家主收到门下就随身携带去了庆功宴这种大场合,一时间自负膨胀,这才贸然顶撞了他不该顶撞的人,造成了他被当众逐出师门的不光彩之事。 怕是那夜庆功宴,会成为云天他所认为的一生污点。 “只要是活人曾经过的地方,必定会留下行动痕迹!你们在找仔细点,不必顾虑极北之地,只要是不出瀚海林,哪怕是把瀚海林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鬼罗刹和南吟仙尊给找出来!” 云天说完话之后便就面色冷冽的吩咐众人继续搜寻,周边子弟寒蝉若禁,无一人敢不听从。 开玩笑,现如今眼前这个本是无名小卒之人,现下可已经成为瑶池仙尊最为看好着重培养的子弟! 敢和云天作对,那就是想让自家仙门扣上与邀月仙门作对的名头! 然而就事已成定局,周围前来子弟即将再次分散加大搜捕范围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位身着灰衣道服,面向俊朗却又十分内敛的年轻小伙不顾身边师兄弟的拉扯,兀自上前,微微不忿的出言开口了。 一身的干净整洁,一双明亮透彻的黝黑眸子让人看不出其中掺有任何的污杂。 “且慢!云天师兄,还有各位仙门师兄弟请等一下,有句话宇飞憋了许久,不知当不当讲。” 彭宇飞站在前来搜捕的蓬莱子弟前方,向前一步。 自从庆功宴那夜过后,彭宇飞整个人都感觉成熟了许多,比之以往也更能够独当一面了,只是因为蓬莱掌门也就是彭宇飞父亲的站队选择原因,所以自庆功宴后,整个蓬莱仙门当前都是处于支持邀月仙门成为五大仙门领仙门位置的一方。 各仙门有不依附大仙门的,就比如蓬莱仙门,可一方独立,但是在五大仙门之首中,其他各个小仙门还是都有或明或暗选择站队的,每个仙门或多或少都会选择五大仙门之首中的一门而站。 为了仙门未来发展也好,为了自身利益也罢,仙门之间的站队选择,古往今来都是不可避免的。 当前五大仙门面临重组局势严峻,曾经五大仙门公认的领仙门天山苍穹遭受重创之后,虽重新回到了五大仙门之首的地位,但却是实力不比从前,若想回道以往巅峰之态,引领众仙门,必定还需要些年限。 而岭南天衍仙门从来都不过问五大仙门之首谁为领头一事,自始至终保持不上不下之状,再者加上新任南吟仙尊的不作为,根骨不佳修为极差的名声,更是不可能带领岭南去争夺什么莫须有的东西。 而剩下的另两个五大仙门,一个是乌河前身的苏河,尚且不参与五大仙门之争,一个是向来为天下众生着想的云雾天机。 苏河不用说,自家还没收拾好怎么会有闲心手收拾他它门,那也就只剩下一直备受敬仰的云雾天机能够与现如今名声正是鼎盛的邀月仙门去争夺五大仙门之首中的主导地位。 只是因为庆功宴上的突变,使得现如今消失在佛莲之门中的云雾清风仙尊尚且不知生死,那么如今万花阵外,也就只剩下势在必得的邀月仙门,能够最大程度的夺得五大仙门之首中的主导地位。 明眼的各个小仙门家主都知道此时该做如何选择,也可以说,在当前去站队邀月仙门,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邀月仙门本就在围剿不夜天之中从始至终明哲保身,根本未受及乌河半点殃及,论资历财力,都是现如今各个仙门之首。 所以说,孰强孰弱,众仙门都心如明镜,选择邀月仙门,也是选择了大势所趋。 有句话说得好,树大好乘凉,有着大仙门的庇护,往后仙门行事起来也都方便,但同样的,得到好处的同时,必定是要以一定程度的付出作为等同交换。 就比如,现下彭宇飞迫不得已受着父亲之命,带领蓬莱仙门师兄弟前来辅助邀月子弟,搜捕所谓的“在逃”凶灵鬼罗刹........ ........... 第五百一十四章 香囊 明眼的仙门家主都知道此时该做如何选择,所以说,孰强孰弱,众仙门都心如明镜,选择邀月仙门,也就是选择了大势所趋。 有句话说得好,树大好乘凉,有着大仙门的庇护,往后仙门行事起来也都方便,但同样的,得到好处的同时,必定是要以一定程度的付出作为等同交换。 就比如,现下彭宇飞迫不得已受着父亲之命,带领仙门师兄弟前来辅助邀月搜捕那所谓的“在逃”凶灵鬼罗刹。 彭宇飞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拉回了众仙门年轻弟子欲以离开的身形,众人纷纷收回脚步,回身观望。 其中自然就包括在众年轻子弟间地位有些超然的被除门子弟,云天。 感受到了众人接二连三所投来的目光,彭宇飞微微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他本就不是懦弱的人,从当初荒凉谷时他敢站出来说道乌龙的不是就能知道,但是自从遇见了那一抹红衣潇洒不羁的慕公子,彭宇飞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些时候,太过冲动并不是件好事,一味的莽撞,只会任由心中正义被埋没,被无视。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适时改变一下冲动的方式,以情以理,去寻得身边同伴们的认可与支持。 待再次睁开眼睛后,彭宇飞眼中的紧张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事满眼的坚定之色。 看向正在看他且稍显不耐的云天,彭宇飞没有停下口中的话,而是十分镇定自若以理据理的说道。 “各位,宇飞觉得,许久以前邀月嫡系子弟季婷身死一事如今被扣为鬼罗刹所杀略微有些牵强,各位仔细想想,季婷姑娘身死是在乌河起乱之初,天山苍穹一夜间险些被灭门的那一夜,而那夜带领乌河子弟前去屠杀苍穹的,正是原本与邀月联姻的乌河大公子乌龙,听说,当时乌龙是亲自带去了万灭妖剑.........” 万灭妖剑的厉害不用多说,天下仙门子弟见过没见过的都知,那是无比阴邪,让人闻风丧胆的真正妖剑。 正是因为有万灭妖剑,当初的乌河家主乌褐天才会修为大增,暴虐嗜血,最终利欲熏心野心勃勃,挑起了不夜天之战。 彭宇飞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说,若是苍穹灭门的那夜有万灭妖剑在,那保不齐这妖剑会殃及无辜,以至于当时在场的自己人被误伤。 毕竟妖剑难控,岂是他不学无术的乌龙能够驾驭得住的。 而当时的季婷恰好被许婚给了乌河的大公子乌龙,乌龙甚是喜爱季婷,必定会带在身边,这样一来,手持万灭妖剑的乌龙控制不住万灭妖剑,误伤了季婷,那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众人的思绪随着彭宇飞的话来回活络着,不得不说,他们都认为彭宇飞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有关于季婷身死一事,邀月众长老笃定就是鬼罗刹所为,众仙门子弟心中都觉得,未免太过肯定,有些仓促盖棺定论的嫌疑。 彭宇飞没有停顿,继续看着众人,十分铿锵有力的说道。 “诸位,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是存在着什么误会,毕竟鬼罗刹在被瑶池仙尊询问之时,并没有承认季婷之死就是他所为,再者,大家别忘了,鬼罗刹可是我等大部分在场人的救命恩人!我们深知鬼罗刹的脾性并不暴虐弑杀,甚至.........还有些比之常人要呆萌可亲,他又怎会残害邀月嫡系子弟。” 彭宇飞在说到鬼罗刹的呆萌时,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笑意,对于鬼罗刹的那双清澈双眼,那是他此生见过比之孩童还要纯净上许多的。 随着他渐渐停下来的话,周围的众仙门子弟不由纷纷都想起了在庆功宴上所见那个有些憨憨,有些老实,说话会结巴紧张,偶尔还会脸红十分羞涩的凶灵身影。 不得不说,其实在场大部都把鬼罗刹视为救命恩人的年轻子弟,在他们内心深底处也是这么认为的,鬼罗刹无疑是他们见过最善良,最不像邪祟的凶灵。 鬼罗刹如果真的杀了季婷,那又与寻常邪祟有何两样? 可在他们心中,鬼罗刹并不是寻常邪祟,自然也就不会滥杀无辜,而季婷的死,他们内心深处也都一致认为,定不会是自己恩人所为。 可是众仙门子弟也都有各自的难处,他们都耐不住自家仙门之命,耐不住瑶池仙尊亲手捡起了鬼罗刹在莲花岛上离开时所遗落的特殊香囊,所以才不得已前来参与了追魂令。 看着周围听命于自己的各仙门子弟因为彭宇飞的话出现了动摇之态,站在一旁的云飞面色一沉,眼中充满了不明闪烁。 冷笑一声,高高在上的俯瞰比自己要矮上半头的彭宇飞,云天环视了一周身边仙门子弟,威压到没人敢在有时间想其他的时候,才是对着彭宇飞冰冷道。 “彭宇飞,你的意思,是蓬莱仙门在质疑邀月长老们的决定吗。” 不轻不重的话,却是让众人都浑身从头到尾紧了紧。 拿仙门和邀月长老来说是,这顶帽子扣的够大。 彭宇飞不想因为自己殃及背后师弟们和自家仙门,抬头看向云天,虽是有些不忿,但还是温文尔雅一笑,客气回道。 “云天师兄,这些仅仅只是宇飞一人的观点,无关仙门。” 云天斜眼看着彭宇飞身后都十分害怕的蓬莱子弟,满眼的不屑,单手背后,转过身来看向身前的众仙门子弟,虽是朝着众人,但却是对着身后彭宇飞说道。 “彭宇飞,你应该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乌龙在苍穹灭的时候曾一口咬定,有关季婷之死一事,就是慕公子所为。” 慕公子三个字一出,彭宇飞脸色瞬间变了变,拳头紧握,立马上前一步道。 “不,天下皆知乌龙与慕公子有恩怨,所以他的话,不可信,也没有人会信!” 彭宇飞说的坚定,但他说的并没有错,众人都不会相信乌龙这个能够做出活埋众仙门子弟的卑鄙小人之话。 云飞没有因为彭宇飞的否定而生气,反而是玩味道。 “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是或许当初乌龙所说慕公子所为,其实就是慕公子身边的鬼罗刹代为的也说不定,毕竟,鬼罗刹是慕公子的人,鬼罗刹杀了季婷,说是慕公子也没什么不同。” 此言不仅让众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更是让彭宇飞有些恼怒,在身后众师弟的拉扯下,彭宇飞隐隐有些怒意低吼道。 “云天师兄,莫要胡言乱语!” 云天毫不在意,转身就是一掌打在了彭宇飞的胸前,使得彭宇飞向后撤了数步。 看得出,这一掌,力道不轻。 “云天你干什么?!” 蓬莱仙门的子弟看到云天动手,纷纷怒瞪。 但云天不在意,毫不在意。 他看蝼蚁般看着倒地的彭宇飞,十分不屑的轻笑道:“宇飞师弟啊,师兄我可没有胡言乱语啊。” 随即眼神一改,冷冷讥讽道:“不过既然你能站出来否定长老们的决定,看在这份勇气上,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当着众师兄弟的面,证明鬼罗刹的清白。” 彭宇飞眉头微微一皱,看向面色的不慌不乱的云天,总觉得云天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下一句,不仅仅是彭宇飞,就连周围的众仙门子弟,听过之后也寞落的垂下了眼帘。 云天讥讽的看了看彭宇飞,又讥讽的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十分讥讽道。 “你说说看,你们说说看,单单就鬼罗刹身上掉落的香囊而言,你们要如何解释?” 香囊一词让众人哑口无言,也让彭宇飞一时间接不上话来,周围空气莫名寂静了下来。 在此之前,瑶池仙尊在庆功宴事后曾亲手拾起了一只特殊香囊,此香囊是只有邀月嫡系女弟子成年后才会每人绣上一只的。 有关邀月嫡系子女香囊一事,说来也就只有邀月本门嫡系子弟才知,外人不得而知,其意义特殊非凡,且只有嫡系女子才会拥有。 而每只香囊都有专属于其主人的独特印记,且终身不可消去。 听私底下邀月子弟间传言,这邀月嫡女们所随身携带的香囊,每一只都意义非凡。 她们的香囊在未送出时,其中的药草有着保护自身的保命作用,而在香囊送出去以后,那便就是她们认定此生唯一所钟情之人的时候,是把命交给了对方手上的时候。 可以说,邀月嫡女的香囊,每一只,都是极为贵重的。 巧合的是,瑶池仙尊在庆功宴后所拾到的那只香囊,从鬼罗刹身上掉落下来的那只香囊上所留的印记,恰好就是当初身死在苍穹后山中只属于季婷的特殊印记。 此印记不可泯灭,存留于香囊内侧,身为二哥的瑶池仙尊,根本不会看错。 于是在鬼罗刹逃离莲花岛上的最后一刻,瑶池仙尊含泪问向鬼罗刹季婷之死到底出自谁手,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鬼罗刹的沉默不语,以至于当时在场的众邀月长老都一致认为,季婷之死,就是出自鬼罗刹之手,不然又要如何解释那突然遗落的香囊。 但不管怎样,鬼罗刹说与不说都没有太大区别,因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相信,这遗落的香囊会是季婷亲手送给鬼罗刹的,毕竟季婷生性刚烈,身为仙门嫡系子女,也是绝不会倾心于邪祟之身。 别说季婷这个名门正派,就连寻常人家姑娘,也不会去喜欢一具死人邪祟不是。 于是这才有了后来瑶池仙尊含泪下令追捕鬼罗刹一事。 为了给邀月仙门做交代,也为了天下仙门安危黎民百姓安危,身为隐隐领仙门的邀月,自然更是要对众人有所交代。 香囊一事也重新把当初乌褐天大乱天下仙门一事翻出,当时的种种迹象加上各仙门所遇怪事,渐渐的,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关于辅佐乌褐天霸业一事,渐渐铺天盖地的有了鬼罗刹参与的身影........ ..........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追魂令 香囊一事也重新把当初乌褐天大乱天下仙门一事翻出,当时的种种迹象加上各仙门所遇怪事,渐渐的,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关于辅佐乌褐天霸业一事,渐渐铺天盖地的有了鬼罗刹参与的身影......... 不论与否,或真或假,或添油加醋或欲盖弥彰,总之,因为万灭妖剑的妖,因为各地阴邪突增怪异的邪,在一定程度上,加之追魂令一出,可以说,季婷之死出自鬼罗刹之手一事,已经是被盖的死死的了,就差缉拿真凶,就地正法。 可能有些人会说,这些都是陈年烂谷的芝麻粒儿大小的事儿,为何却会掀起如此巨大风浪?或是这应该是邀月仙门的私事,为何要如此拿到明面上大动干戈。 其实,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彭宇飞自站起身后,身侧的拳头就一直紧握,眉头拧在一起,眉目间极力的压抑着他想要动手的冲动。 他不是不懂,就是因为他太懂了,所以才更无力,更是无法反抗。 “云,天。” 看向正在紧紧盯着自己等待自己回答的云天,彭宇飞嘴中咬着唇的叫到云天的名字。 谁都看出了彭宇飞眼中的怒意,但是同样的,谁也都看出了云天眼中隐隐流露出来的杀意。 云天冷笑,本就自诩天之骄子的他,仗着现如今自己在邀月中水涨船高的地位,居高临下的看着彭宇飞,根本就不把彭宇飞当回事儿的似笑非笑道。 “彭公子,追魂令是没有人可以违背的,若是蓬莱仙门有何不满,不愿参与搜捕,那大可禀报邀月退出就是,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瞅了瞅彭宇飞,云天微微前倾着身子,隐隐有逼迫之势的靠近彭宇飞,嘴角微微上扬,大有坐等好戏的说道。 “只是有句话不得不提醒下,本师兄希望蓬莱家主要做好退出追魂令之后的准备。” 追魂令三个字在云天的口中异常清晰,无一不在提醒着彭宇飞,也提醒着在场的众仙门子弟他们此番前来搜捕的重要性。 而云天虽然没有直接说彭宇飞什么,但是一口一个蓬莱仙门,一口一个蓬莱家主,不比直接说道彭宇飞要来的轻上多少。 因一人牵带整个仙门,无疑是要把彭宇飞推上仙门罪人的位置。 彭宇飞自知眼前的云天不是可以轻易冒犯的等闲之辈,其心性其实力都在自己之上,所以心中虽有万般不忿,但也一一压下。 再者,云天口中所说的追魂令,的确是个十分特殊的仙门之令。 追魂令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是只有身为五大仙门之首的仙门之主才能够有资格去动用的百门之令。 古有追魂令一出,天下仙门皆动,今有追魂令一现,必死无疑之说。 一门之力尚且微不足道,但是数十门数百门,乃至全天下的仙门齐动,这将会是一场插翅难飞的追逐围剿。 从古至今追魂令的下达都是为了缉捕背叛仙门无恶不赦穷凶恶极之人,无一能够逃脱,也无一例外。 所以追魂令在众仙门之中十分令人畏惧,同样的,众仙门也十分看中追魂令。 只不过,与以往追魂令的下达所不同的是,今时相隔数十年的追魂令再现,不是抓叛徒也不是抓穷凶极恶之人,而是........ 彭宇飞双拳紧握,面目表情无声紧绷。 难道他所认为的正义,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就只能任由颠倒黑白与是非了吗? 有那么一刻,彭宇飞的脑海之中全是那一抹血红之色的身影。 心中苦涩,慕公子,如果你还在,你一定会比宇飞做的好,也只有你,才能够以一人之力,在众仙门长老面前力王狂澜,威慑众人,护鬼罗刹不受任何胁迫......... 距离庆功宴结束已经数日,那夜季秋深的自爆导致慕公子和清风仙尊现如今生死不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虽然万花阵在季秋深自爆之后有异象而出,但是依照现场痕迹来看,他们二人死的可能,早已大于生还的可能。 谁也不会相信慕公子和清风仙尊还活着,即使是活着,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使他们乱入了佛莲之门大开的万花阵,那慕公子和清风仙尊在众人眼中也是活不了的。 只因万花阵非死不出,是上古绝命之阵,只因无人会质疑万花阵的生死率。 想到一抹红衣的慕公子,彭宇飞的面目便就瞬时柔和了几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心神一敛,冷静了下来。 敬仰的慕公子已经不在了,而慕公子生前最为在意鬼罗刹,作为亲眼见到慕公子临死前将鬼罗刹嘱托给南吟仙尊的他,作为曾被慕公子出手相救数次的他,彭宇飞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回报慕公子的恩情的! 而保护鬼罗刹,即使没有慕公子,同样也是彭宇飞他应该要做的。 因为鬼罗刹也是他的恩人,也有救命恩情。 所以阻止众人搜捕道鬼罗刹,是他当前义不容辞的责任。 心中想明白了这些,困惑了许多天也为难了许久的彭宇飞终于不再犹豫。 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改常态,彭宇飞强迫着自己暂时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他向着面前趾高气昂的云天,拱下了挺直的身板儿,卑恭说道。 “云天师兄,是宇飞一时莽撞了。” 一时的忍让,是为了让自己心中所坚持之事能够更好的进行与完成。 在隐忍这一方面,彭宇飞真的跟慕情学会了很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同样的,若成大事,必将受常人所不及之楚。 就在彭宇飞向着云天退让之后,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气呵成,头也不回的就对着身边蓬莱师兄弟伸手示意道。 “我们走,继续搜捕。” 既然说不动眼前的云天,那么他也无需继续在此浪费时间。 可是就在彭宇飞转身的那一刻,原本口中的话已经是说完了的他,还是感受到身后云天的注视目光。 彭宇飞浑身一冷,自知今日他若是不说出那个称呼,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给蓬莱仙门带来祸根,他日这个祸根恐将就会让整个蓬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待再此睁眼之后,彭宇飞在刚说完的追捕之后,极其艰难的加上了三个字。 “搜捕.........鬼罗刹。” 口中话闭,随之其人也带领着蓬莱子弟快速消失在了一众仙门子弟的眼前。 干净利落,根本就不给身后人任何揪着不放的可能。 云天看向彭宇飞消失的方向很是满意,虽然明面儿上没有明显的得意之样,但谁又知道他有没有得意。 回过身来,看向还停留在原地的众仙门子弟,云天眼神清冷,语气毫无任何感情甚至有些不耐的说道。 “看够了吗?” 一句话,火速引来众仙门子弟纷纷四散,纷纷拱手告退,继续之前的命令,深入追捕鬼罗刹........ 众人离去,身边重新安静下来,云天低头看着自己刚刚出手重伤彭宇飞的手,嘴角冷笑。 他那一张还算俊俏的脸,此时只剩下了自负与阴翳。 彭宇飞最近在众仙门年轻子弟之中声望极高,也是此行瀚海林中,唯一能够与自己地位抗衡,有不少师兄弟支持与认可的人。 但是,在云天的眼里,那个一身灰似莲藕淤泥的色灰衣少年,根本就不能够同他相提并论。 论实力,彭宇飞比不过他,论资历,即使他是后来居上,彭宇飞仍旧比不过他! 因为,云天认为,彭宇飞永远不会有他这样能够短时间内爬上众仙门子弟之上的本事! 他虽是被当众逐门那又怎样,离开了深渊仙门,他就翻不了身了吗?可笑。 敢羞辱他的人,他都将会一个一个的亲手抹去。 深渊家主是第一个,慕公子已死,那么鬼罗刹,就是这第二个.......... “呵呵呵,哈哈哈哈!” 瀚海林中传来了云天阴沉不定的笑声,惊飞了一群森林之鸟,惊惧了一群胆小猛兽。 云天,曾经深渊的新收子弟,如今邀月重拾,着重培养的后生子弟........ 离开云天召集之处后,彭宇飞就带着手下师兄弟直接往瀚海林深处飞了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比其他仙门更早一步的寻到鬼罗刹和南吟仙尊的踪迹。 并且,第一时间掩盖。 其实自从进入瀚海林之后,彭宇飞就早已追踪到了南吟仙尊一行的踪迹,但是彭宇飞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本门师兄弟。 他不动声色的一直沿路销毁了鬼罗刹和南吟仙尊的踪迹,并且制造一些误导,引诱他人往错误的方向追踪。 就比如,刚刚云天所见的野猪血迹。 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够让南吟仙尊带着鬼罗刹,尽快脱离众人追捕。 彭宇飞明白,邀月之所以会下达仙门之中最为高等的追魂令,其实是因为庆功宴上鬼罗刹的实力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比之不夜殿前的那一夜还要深刻。 因为,在场的人都见到了两个鬼罗刹。 谁也不确定另一个凶灵的出现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但是众人却因为后来出现的那个凶灵长相,一致的认为那就是鬼罗刹的分身。 更是有年事已高的长者出言道,若是不加以遏制,今后恐怕会为乱天下。 毕竟邪祟凶灵,自古就是修仙之人斩以除之的首要对象。 再者,当时的时机刚好碰上了。 现如今邀月仙门欲占据天下五大仙门之首的主导地位已经是不可否定之事,那么想要坐实坐稳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邀月就不得不做一件事,而且还要是件大事。 能够昭告天下仙门其仙门底蕴与实力的大势。 正巧,鬼罗刹乃是一具为数不多且少见的强大凶灵,那么如果邀月成功拿下了鬼罗刹用以囚之斩之,其仙门威望,必定会随之水涨船高....... ........ 第五百一十六章 难得狼狈,狼狈不堪 现如今邀月仙门欲占据天下五大仙门之首的主导地位已经是不可否定之事,那么想要坐实坐稳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邀月就不得不做一件事,而且还要是件大事。 一件能够昭告天下仙门邀月雄厚底蕴与实力的大势。 正巧,鬼罗刹乃是一具为数不多且极其少见的强大凶灵,那么如果邀月成功拿下了鬼罗刹用以囚之斩之,其仙门威望,必定会随之水涨船高。 所以事已至此,其实有关于季婷之死到底是出自谁手,邀月仙门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才去追究的本门嫡系子弟身死一事,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鬼罗刹必须死。 “大师兄,再往深处就是之前南海师弟所说的极北分界了,我们........” 彭宇飞身侧的一位蓬莱师弟满眼忧心忡忡欲言又止道。 停下了一直往林中深处行动的脚步,彭宇飞看向面前身边师弟所说的极北分界,过了这所谓的分界,似乎那里面的林色更深了。 一手轻轻抬起示意整队停下,一手背后沉声十分冷静的回道。 “停下,你们稍后就在这附近四散搜寻,不用过界。” 在场的蓬莱子弟大都是同着彭宇飞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所以面对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自家师兄口中的话,自然是听出了别样之意。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随之一个人带头,说出众人心中疑问,出言略微担忧的询问道。 “大师兄,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彭宇飞的眼神一直看向着瀚海林的深处,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他自然是要往瀚海林深处去的,因为刚刚他已经追寻到了鬼罗刹的踪迹,正是往着眼前瀚海林深处去的。 不是说南吟仙尊带着鬼罗刹一路行迹有多么的暴露,反而就是因为他们一行所经痕迹掩盖的太过完美,所以才让邀月带人一连追寻了好几天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只知道大概的方位。 而之所以彭宇飞能够在这般苛刻的条件下还能追寻到司凡南带着五筒兄四处躲藏的踪迹,那大部分原因都还是因为他有着一只嗅觉灵敏度鼻子。 通过对于鬼罗刹身上气息的特殊记忆,只要是一路上鬼罗刹有所接触的动植物,彭宇飞只要用着自己特有的一套方法,就能够准确追踪到其身后八九不离十的方位。 很少人知道他有这个小技能,就连身边一起长大的师兄弟都不知。 眼下他是一定要去帮助南吟仙尊和恩人鬼罗刹顺利穿过瀚海林的,因为只要是到了极北地界,追魂令能够号令天下的奇效,才会真正的失效。 追魂令是可以号令天下仙门,但是那仅限以南仙门。 过以南之地,极北之地的仙门如何,那根本就不是五大仙门之首能够号令的动的。 从小到大虽然彭宇飞对于极北之地的了解少之又少,但是极北之地的强大,似乎从记事起,那就是绝对的。 朝着身后师兄弟,彭宇飞眼中充满了坚定之色,很是郑重的交代道。 “师兄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一会若是其他仙门子弟或是云天..........他们若是碰见了你们并且询问我的去处,那你们就告诉他们,师兄我一人代替蓬莱深入了瀚海林深处,切记,不要让他们为难你们,一切能忍则忍,切记冲撞邀月门下子弟。” 瀚海林深处他自然要去,但却不是带着身后这群师兄弟们。 危险的事情他一个人面对就可以了,为了年事已高充满了诸多无奈而不得已站队邀月的父亲,也为了蓬莱门中众多坚守不弃的师兄弟们的日后修行顺利,这本就该是身为大师兄的他应该做的。 云天还会不会再为难自己彭宇飞不确定,但是绝对不能让他有能够欺负蓬莱子弟的机会。 彭宇飞不想因为自己,从而让蓬莱上下,陷入尴尬境地。 在与身后师弟们分开之后,彭宇飞就快速没入了鲜少有人深入过,又鲜少有人能够从其中安然走出的瀚海林深处。 周身过了瀚海林中所谓一分为二的极北边界之后,彭宇飞只感周身温度瞬时降了几个度。 迎面阴潮的冷风随着脚下步伐冷冽的剐蹭着双颊,但是即使是这样,也阻挡不了彭宇飞毫不停歇的脚步。 “恩人,南吟仙尊,放心的穿过瀚海林,后面的路,宇飞来帮你们断!” 少年越发成熟的声线与坚毅,忽然成为了这丛林中隐隐夺目生辉的耀眼光芒.......... 与此同时,瀚海林深处的某一处,几抹熟悉的身影正满眼凝重的喘息着。 浑身上下的凌乱,说不出的狼狈。 “家主,自从邀月下到了追魂令,身后追踪的众仙门子弟就从来没有断过,再这么下去,光凭我们几个人的身手,也总会有心力交瘁的时候。” 司命一边喘着肺都要被喘出去的呼吸,一边看着自己背后背着仍旧昏迷不醒的五筒兄,不说满头的大汗了,就他身上整个翠绿色的衣衫,也早已变成是绿色的湿衫了。 一旁长相俊朗,手拿八棱盒不断摩擦的公子哥儿,依旧是一身的风度翩翩。 司凡南依旧是那个司凡南,只不过此时的司凡南却不如平时所见的光鲜亮丽了,几丝凌乱的头发丝垂在侧脸,一脸的菜色,明眼就看出,他这个命运多舛的一门之主,也是十分的疲惫不堪。 但不得不说的是,此时司凡南除了身上有点灰,外加好几天没洗漱了以外,其他地方的整洁都还算是比身边几个门下子弟要好的太多。 看着那自从庆功宴结束之后就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五筒,司凡南微微皱着眉头。 若不是知道邪祟早就是已死之人,怕是司凡南都要认为,眼前七天如一日一动也不动的五筒,是真的魂归大地了。 可还好,五筒现在就是阴煞之力透支,暂时没有复苏的迹象,只要能够找到绝佳的阴煞之地让他好好的躺上那么一两天,想来很快也就能够醒来。 只不过,一连赶路好几天,不知是倒霉还是倒霉透顶,司凡南愣是一路也没找到个算得上是阴煞浓郁的地方,这才一直是让五筒得不到阴煞补给。 看着满脸欲哭无泪的司命,司凡南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是欲哭为泪。 此时的他真是应了那句话,难得狼狈,狼狈不堪。 本来说的好好的,身为一门之主的他暂且拖住邀月那群老不死的,然后司命和司瓜带着五筒和门下医师速度赶回岭南藏起来,毕竟到了自家地盘,就算是明目张胆的把五筒藏在自家里,旁的仙门也不敢轻举妄动。 怪就怪在,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司命和司瓜没有甩掉身后的邀月子弟,并且被围堵在了一起,无奈,为了五筒的安危,后来追上的司凡南只好当机立断兵分两路。 司瓜带着门下医师去往岭南方向,而自己则是和司命带着五筒往着反方向逃窜,一路上的狼狈,是司法南始料未及的。 不过兵分两路也的确有效,这么多天,也就这两天邀月门下子弟才追了上来,头几天他们都是追着司瓜那边去了。 若不是这样,当前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潜进眼前的这座瀚海林。 来了瀚海林,司凡南眼睛就亮了,因为过了瀚海林,那就是极北之地。 在这一方面,彭宇飞想的的确不错,司凡南也正是这么想的,只要是到了极北之地,揪住几个极北子弟不放,他就不信摆脱不掉身后的追魂令。 稍稍歇息了片刻缓过了心气儿,司凡南朝着司命招招手,出言毫无正形的安慰道:“别担心,马上就过了瀚海林了,只要穿过了瀚海林,到了极北我们就不用这么狼狈了。” 司命叹了口气,这句话他是自进了瀚海林就听自家家主唠叨过的。 不过也无法反驳,毕竟家主说的的确对,当下只有这个办法了,所以只好再忍忍。 司凡南背靠一颗参天大树,此行与其说是凶险,不如说是猫捉老鼠要好。 修仙之人本就是实力与生死并存的高危存在,每年数以万计的年轻子弟出门历练,斩妖除祟,难免会有生死难测的情况,而仙门每年死个几个门下子弟,这也都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 在众仙门子弟的眼中,实力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若是连命都保不住,只能怪自身修为不济。 有关季婷的死因,其实在众人眼里,哪怕是在邀月本门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事,不然当初季婷身死后的第二天,邀月仙门要是真的看中季婷死因,那么当初就已经是有所动作了才对。 但事实上是,显然季婷的死,当初在邀月仙门已经把其送给了乌河大公子乌龙为妻之时,就已经不再受邀月重视。 哪怕是没送给乌河之前,向来不重视门下女弟子的邀月,也从未在意过。 而以香囊为引,直言要动用追魂令来追杀捉捕五筒,为的都只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一个光明正大,可以不受天下仙门子弟平民百姓的反对,光明正大追捕苍穹慕公子身边鬼罗刹的理由。 司凡南心如明镜,一切的一切,他怎会想不明白,即便是根骨差,还是那句话,他又不是傻。 众所周知,无论是庆功宴上出现的鬼罗刹还是当初围剿乌褐天时在不夜殿前出现的鬼罗刹,其身边都有个不可让人忽视的身影。 那身艳丽夺目的血色红衣公子,是天下口口相传无人不知的一抹红,是众人心中所向,代表天下正义的慕公子! 若说邪祟可恨该杀,这不可否认无法让人反驳,但是清修剑展生放死尸,红枫林剑斩无面首,无论是放走邪祟阴煞还是斩杀邪祟凶魂,那一身血色红衣的公子,都从未做过错的选择。 他所做,在众人眼里,那都是正义使然,早已成为了人心所向........ ........ 第五百一十七章 隐匿 那身艳丽夺目的血色红衣公子,是天下口口相传无人不知的一抹红,是众人心中所向,代表天下正义的慕公子! 若说邪祟可恨该杀,这不可否认也无法让人反驳,但一抹红清修剑展生放死尸,红枫林剑斩无面首,无论是放走邪祟阴煞还是斩杀邪祟凶魂,那一身血色红衣的公子,都从未做过错的选择。 他所做,在众人眼里,那都是正义使然,早已成为了人心所向。 天下之义何其多,所知者多,所明者多,但真正能够行天下正义之事的人,却何其少。 或迫无奈,或迫于他情,有时心中有正,何尝不是无法行正。 而慕公子的出现,恰恰就弥补了这一遗憾,一抹红就好比是寻常百姓人家人人向往的大英雄,好比恶中乱世里那唯一高洁的正义侠客。 有了慕公子那一抹艳红身影,似乎时间的万般恶邪之影也随之越来越少了许多。 不仅是寻常百姓这么认为,就仙门众多子弟也是十分敬仰那清修会上大放光彩,那剑斩无面首修为高深一站成名的慕公子。 苍穹有名儿的慕公子,那是行侠仗义,善恶分明敢爱敢恨,敢行逆天而为不可为之事的杰出人物。 在众仙门子弟分眼里,他不仅为清修剑展上的死尸行阴间正义之事,更是为红枫林中为祸多年的无面首,行阳间正义之事。 事实上也的确是,天下正义一抹红的行事,从未错过,也的确让人心服口服。 所以当一抹红身边跟随着一具邪祟,乃至凶灵之时,众人虽感惊讶,但却不会觉得吃惊,因为没有什么事是在慕公子身边不可行的。 慕公子身带阴煞从身死传言中重生归来,其第一件事就是歼灭了众人围剿数月不得进展的乌褐天,为天下仙门平民百姓带来了新生希望,为天下祸乱带来了最终平复。 谁人都知慕公子所用之力不似从前,但谁人都不怕慕公子会伤害他们,所以鬼罗刹的出现,就顺理成章的让众人在心中埋下了一颗名为善祟的种子。 慕公子说,善恶有分,哪怕是邪祟凶灵,亦有善恶。 而鬼罗刹在不夜殿前所做的一切也足以说明,他们心中所想所认也是正确的,鬼罗刹不恶,一抹红慕公子更不会放任身边存在与正义相驳的任何事物。 所以鬼罗刹的善,短短数月之中,就已经遍布各个仙门子弟各个平民百姓的心中。 在这样的前提下,若是何人想动鬼罗刹,首先不仅要考虑一抹红慕公子的存在,更是要考虑天下万般人心。 人心可怕,人言可畏,就连在围剿不夜天后仙门威望直上,底蕴雄厚实力十分强大的邀月,也不得不顾忌。 所以说香囊的出现是给以邀月仙门最好的由头,也是唯一能够掩盖其背后不为人知真实目的的手段........... 司凡南一张痞里痞气不似家主之度的眉眼中稍稍一暗,手中的八棱盒并没有因为这几天跟着主人的四处流窜而失去光泽,反而还因为主人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包浆更是水润光滑。 瀚海林中很阴冷,伴随着遍地的潮湿气息,这里还充满了无尽的危险与磨难。 林中占地面积广阔,自然也就造就了凶猛走兽十分多的先天条件,再加上越是阴森的地方便就越是邪祟喜爱,所以此时司凡南他们深入瀚海林深处的四周,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不同方位的危险气息。 有若隐若现的猛兽气息,有阴邪万分的邪祟走尸,当然,更多的还是后者。 瀚海林中遇难死去的人很多,自然遇见个邪祟走尸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瀚海林之所以是无主之地,是片荒林,就是因为没有哪个仙门能够驾驭得住这处处充满着危险的密林。 林中深处藏匿着许多随时都有可能伤及自家门下子弟的恶邪,百年来,瀚海林日复一日的积攒阴煞,越来越多枉死在其中的人,渐渐的,仙门子弟开始不敢靠近林深之处,这是给了这些邪祟肆意生长的致命条件。 只不过虽然周围隐藏起来的邪祟很多,但这些阴邪邪祟似乎都很畏惧着五筒兄身上的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凶灵气息,虽是靠近,却是不敢贸然出来。 这多多少少让司凡南感到很是欣慰,终于受了邀月追捕之外,到底是遇见了件能够顺心的事。 而更谢天谢地的是,就因为这些周围藏匿的邪祟,以至于瀚海林深处的猛禽走兽都不得不绕过司凡南一行,向着旁出躲避而去。 对于恐惧,万物有灵者皆有,更何况是瀚海林中存活不易的荒野猛兽。 在邪祟面前,飞禽走兽身上的鲜血,有时候都很有可能会成为邪祟口中的一杯解渴佳酿。 所以多亏了藏匿在身边的这群邪祟,总的来说还是给他们一行减去了很多威胁与麻烦,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仅凭几个只有点脚下功夫的人,就这么顺利的深入了此时所在的瀚海林深处。 司命把五筒兄放在了一旁,自己脱下了外衬拧巴了一下,哗啦啦,一地的汗水瞬时浇灌了一地的野花野草。 然而还没等司命继续拧巴另一边的袖子,司凡南却是眼神一敛,面色一寒,快速向着司命扔去了一颗石子,准确的命中在了司命的手上,迫使司命呲牙咧嘴的停下了动作。 “家主,你这是............” 司命的话还没有说完,抬头就只见司凡南快速用手嘘了一下,做出了一个禁言的动作。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几道细微的草木沙沙之声............ 这个突兀的声音虽然不大,而且寻常,但是静下来之后,却能够发现,这距离他们一行人很近的声音,绝不是牲畜飞禽所制造的声响。 那么不是飞禽走兽,就很有可能会是伺机而动许久的周围邪祟,或者,也有可能就是受追魂令而来的各仙门子弟! 司命是何等聪明,看到司凡南的动作自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瞬时连带着身边几个临时从旁出唤来的门下子弟,同时警惕心大起,浑身戒备。 眼看着周围门下子弟包括自己一路运用脚下功夫所消耗的灵力都已经差不多快要耗空,而失去的灵力想要快速补回来一时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司凡南的表情显得不是那么的痞气了,终于是多了少见到了些许凝重严肃之色。 若是他带着身前这几人包括昏迷中毫无行动能力的五筒当下选择继续赶路,那么之后的赶路速度必定会降下来,而速度一降下来,那必将会面临被身后赶上来的那群仙门子弟围堵住的可能。 与其等死,不如以死搏命,兴许还能有点出路! 司凡南的俊眼之中闪过一丝隐晦之色,看向面前已经噤了声并且面色已经开始冷冽了许多的司命,稍稍歪了下脑袋,示意了一下。 很快,司命接受到自家家主的指示,快速行动起来,一手熟练的带起了一旁靠在树前昏迷的五筒兄,一边招了招手,向着身边几人示意,借由着周边茂密的树灌丛掩盖身形,四散隐藏了起来........... 司凡南就近跳上了自己所靠参天大树的树枝上,凭借茂密的枝叶,十分浑然天成的掩盖住了自己本就是一身清风绿色的家主衣袍。 可以说,在这瀚海林中,最好的伪装不是夜行服,恰恰好好就是他岭南天衍的一身绿色衣衫。 没有让司凡南他们等待太久,不多时,从他们一行人来的路上,终于走来了那原本制造动静的主人。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仙门子弟的身影,司命和身边几个子弟纷纷呼吸屏住,手中紧握着的长剑寒光凛冽,随时准备一剑封喉。 司凡南因为是站在了树上,自然就比下方的司命他们看得要清楚些,只见一位孤身一身前来,身形略显单薄的仙门子弟在刚刚司命拧汗的地方停留,并且蹲了下去。 看其样子,似乎是在勘察他们一行所行踪迹。 暗自捏了捏手中八棱盒,一路上他们边赶路边尽可能掩盖行迹,不料眼下这还没休息好,还没准备收拾痕迹,这就被后面的仙门子弟追了上来,司凡南眉头微蹙,嘴角苦笑。 这真是一连赶了好几天路,才让旁的仙门追上了他们这些以脚下功夫出名的天衍之人。 若论飞毛腿,岭南天衍第一名。 鬼影无踪,行若清风,这一向是在称赞岭南天衍的轻功之术,也是让司凡南最为骄傲的门下功夫。 但眼下,再厉害的轻功,再快的速度,那也都无法抵挡一连几日的灵力掏空。 幸好的是,司凡南他看到树下只来了一位仙门子弟,这真是太好了。 这群站脚邀月屁股后面的各大仙门,其中不乏有许多是之前站在苍穹乌河,乃至自家门后的,现如今树倒猢狲死,都开始反过来助纣为虐,胁迫曾经受过恩惠的他们来了,说心里不气那是假的,但要说很生气,司凡南他也并没有。 也许这就是他最不喜欢当仙门家主之位的其中一个原因,总之,身为一门之主又如何,若是仙门实力不济,还不是要屈尊他人之下。 这也是为什么天下仙门,各个都想要齐身五大仙门之首的原因。 既然只有一人,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眼下仙门弟子解决掉,凭借他们一行人的人多势众,即使是在实力上不济,那也应该是十分胜券在握的。 当然,他修为最差的天衍家主南吟仙尊肯定不是什么性情冷酷之人,所谓的解决掉,那也只不过是把人打晕了去。 司凡南手下的动作向前一指,颇为熟悉自家家主的司命第一时间注意到,点了点头,随即司命也两指一捏,悄无声息的向着身边子弟下达了出动号令.......... ............... 第五百一十八章他的好慕兄已经被炸没了七日 司凡南手下的动作向前一指,颇为熟悉自家家主的司命第一时间注意到,点了点头,随即司命也两只一捏,悄无声息的向着身边子弟下达了出动号令。 迎面一阵风,夹杂着刀光剑影,瞬时激起了前来子弟的汗毛炸立,只见那看似单薄的身影身形却是极其的快,本是什么都没有的手中瞬时多了一把三尺利剑。 身子未转,两把长剑先是互相激撞在了一起。 昏暗瀚海林深处,火花四溅。 树上的司凡南看见手下子弟偷袭不成,下意识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险些有些丢人的冲动。 他不要面子的?他唐唐一门家主真不要面子了? 怎么他修为差就算了,跟着自己身边分子弟也这么! .........嗯,家唱家随。 看来自他上任天衍家主以来,的确是太懈怠了,天衍有一个司凡南就够了,他可不想多来几个自己这样的。 正了正深色,司凡南他站在树上吹了一声口哨,随之树下以司命带头,围攻着前来追踪子弟的几名天衍子弟四下配合,瞬时形成了一道瞬行阵法。 身在阵法中的司命他们行动速度莫名变快了,几乎只剩下来来回回的几道残影。 被包围住的那名仙门子弟起初招招凌厉,大有一剑插死一个的架势,但等看到了眼前这让人眼花缭乱且十分熟悉的招数之后,瞬时停下了手中剑势,快速举手过头顶,彰显善意的大喊道。 “自己人!自己人!别打别打,南吟仙尊!是自己人!!” 树下前来的仙门子弟正是一路追踪消除司凡南一行残存痕迹的彭宇飞。 司命首先第一个停了下来,定眼一看,眼前这小子他认识,正是庆功宴上他所见颇为赞赏的蓬莱子弟。 一脸懵的抬头向着树上司凡南站着的方向看了看,司命有些犹疑了。 眼前的彭宇飞可是在庆功宴上主动带头拥护慕公子的,并且后来在邀月大乱的情况下,还没少同着其他仙门子弟保护他天衍门下的无修医师。 这样的一位肝胆少年,司命还真不想为难。 司凡南似乎也注意到了树下前来的仙门子弟就是彭宇飞,眉头一挑,一个健步飞身,直接跃下了树枝。 走到彭宇飞面前,上下细细大量了两眼,见着身后真的没有再跟来其他什么人,才是出言询问道。 “彭公子?你怎么来了?” 彭宇飞听后嘴角有些泛起苦笑,他怎么来了?还不都是受着追魂令。 眼前的司凡南同彭宇飞他们都曾经一起在不夜城共处过,大家虽然都是熟人,但是眼前司凡南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他已经是一门之主,所以面对司凡南,彭宇飞自然是该有的礼节不能废。 彭宇飞向前拱手一拜,客气道:“南吟仙尊,是这样的,我受父亲之命,带领门下自己参与追魂令,一路追寻至此,发现了你们一行人沿途残留下来的踪迹,于是便就一路寻来..........” “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知道。” 彭宇飞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但司凡南口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已问出。 彭宇飞一愣,随即也很快会心一笑。 昂首挺胸,站的笔直,站的谦逊,十分从容坦然回道。 “南吟仙尊放心,你们一行十分隐蔽,所经之路可以说是毫无痕迹,并未有他人发现,只有我一人知道。” 司命在一旁看了彭宇飞半天,虽是他瞅着彭宇飞的时间最久,但也是不知彭宇飞到底是友是敌。 毕竟能够一路追踪到了他们的面前,要说没有企图,那谁也不会相信。 面色紧张,司命来到司凡南身前微微侧身护主,十分警惕道。 “十分隐蔽还能寻到,彭公子,莫非,你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不怪司命的语气有些猜疑,是当下分形势容不得司命仅凭庆功宴上对彭宇飞的好感就放任任何会发生的可能。 司命沉声,看向面前一脸坦荡荡的彭宇飞,虽然并不那么觉得,但还是微微冷言说道。 “既然蓬莱也参与了追魂令,那看来,彭公子你就并非是什么自己人了。” 司命的话刚说完,一旁包围着的几名天衍子弟再次架起手中长剑,其意已经十分明显。 彭宇飞暗自苦笑,他十分相信,若是他下一秒敢有什么不善动机的话,不说大卸八块,当场被身后的人一剑背砍晕了过去还是很有可能的。 当下的他能够与司凡南他们碰面,这还不都是因为一人行动速度加快的原因,因为没有了门下子弟,所以彭宇飞他在单人独行的速度上就自然而然的快上了一些。 并且再加上他自深入了瀚海林深处也没休息,一路沿途毫不停歇的扫除完了司凡南他们一行偶尔遗漏的细微踪迹之后,就继续前进赶路了,哪成想,这闷头一个劲儿的往前闷,倒是刚好撞见了正在原地修整的司凡南他们。 想想也是,受追魂令之名的仙门何其多,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搜捕,自然轮番更替,就有的是时间休息。 但是眼前的司凡南一行却不一样,他们必须减少休息甚至是必须一路不停的向前赶路,不然稍稍慢下了速度,很有可能今日撞见的就不是他,而是云天带头的邀月子弟了。 “不,是自己人。” 彭宇飞没有因为司命的话而退缩,在他的印象里,天衍门下的人都是十分随和且安分守己的,他们是五大仙门之首中,最为平和的一门,也是最好与之相处的一门。 兴许这都是与天衍历届家主都十分随和的原因有关。 岭南天衍的不争不抢,使得他们一直是处在五大仙门之首中居中的位置不上不下。 虽是不上不下,却也是五大仙门之中,最为受其他仙门喜爱来往的。 不说别的,省事儿省心值得信任这一方面,就足以让各大小仙门与天衍来往,所以五大仙门之首中,除了现如今风生水起的邀月以外,也就岭南地界的生意做的最好了。 看向面前依旧是一脸随和却少了些许平常随意模样的司凡南,虽然话是一旁的司命问的,但是司凡南也没说什么,自然彭宇飞是要向着司凡南这一门之主回答。 又是伸手一拱,彭宇飞面色坦荡,十分坦然的看向司凡南解释道。 “是自己人,南吟仙尊,如果宇飞说,我其实一路跟来,为的只是抹去你们一行踪迹,顺便在伪造几处混淆视听的痕迹,你.........会信吗?” 司凡南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彭宇飞身后的方向看,自彭宇飞来到这里也有一会儿了,周围的确是再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司命本就犹疑,一听彭宇飞真的君子坦荡荡的一说,自然就把自己仅存的怀疑扔到瀚海林深处了,手下的剑一放,很是新鲜热乎道。 “既然是自己人,那你和你们蓬莱为什么还要参与追魂令,这该死的邀月,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抓走鬼罗刹,鬼罗刹又没伤他一毫的子弟,倒是之前的蓝亭仙尊,那是杀起自家子弟毫不犹豫!” 半是责问半是抱怨,因为邀月的追捕,司命他倒没什么,但他却觉得自家金贵的家主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司凡南在天衍一向是锦衣玉食,自小含着金汤匙,又因为根骨不佳,先任家主放弃了对其的刻苦训练,那是从此怎么少爷伺候就怎么伺候,何其受过这般。 而且就因为是一门独子必定要继承大统的司凡南根骨不佳修为最差的原因,反而司凡南他在岭南自小都是备受照顾的一个。 娇主母对自己这个独子的宠爱,那是自墨家主仙逝之后,更是无微不至的。 受到主母指示,司命他和司瓜,那自然是同着娇玲渡一般,唯恐自家这个独苗苗就连危险的时候连个自保能力都堪忧的家主随时陨落。 口气虽是抱怨,却也没了先前的戒备猜测之心。 司凡南看着彭宇飞,没说别的什么,就只问了一句。 “你确定就只有你一人追踪到了这里?” 彭宇飞点了点头,很是肯定道:“是的南吟仙尊,请相信我,参与追魂令是蓬莱的无奈,但宇飞敢保证,对于慕公子,对于鬼罗刹,蓬莱仙门永远都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彭宇飞伸出四指,大有敢发誓不怕天打雷劈分赶脚。 看着眼前面庞硬朗的彭宇飞,司凡南恍惚了一瞬。 竟有那么一刻,他在彭宇飞身上竟是感觉到了一丝慕情那一直坚守为正的凛然气息。 提及慕公子,司凡南呼吸莫名微重了片刻。 时至今日,他的好慕兄已经被炸没了七日。 可是司凡南他不相信,他那生命顽强如小强的好慕兄就会就此仙逝! 多么感人的友谊。 慕情此时若是听到了司凡南他的真正心声,估计都能够气笑到嘴角抽上天,顺便感谢一下他这好凡兄的八辈祖宗!.......... 司凡南眼帘微垂,心中一想到当初在不夜殿中被传身死,被万灭妖剑一剑贯穿的慕公子后来都能够好好的活着回来,那么庆功宴上,那所经也只不过是季秋深那修为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小小自爆的她,又怎么舍得就这么的潦草离去! 司凡南根本不信,这么顽强邦硬的慕情,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带着他那基情四射的挚交清风仙尊,就此一起在季秋深的小小自爆中炸成一团灰渣渣.........! 不得不说,司凡南很有眼光,不仅嘴巴开过光,就连眼睛在没出生前兴许也在炼丹炉里烧上过几回。 对于某些不为人知的,被他所谓无尽之端的某些“特殊民风”看的明白不说,就连慕情才不舍得带着叶枫去送死的心思都能够预料的一清二楚。 在季秋深的自爆中,慕情自然不会任由时局所控,能控的住时局的她,才配得上众人送给的一抹红称呼不是。 司凡南微微一笑,道......... ......... 第五百一十九章 根骨奇差,修为奇渣 “你确定就只有你一人追踪到了这里?” 司凡南看着彭宇飞,没说别的什么,就只问道了这一句。 彭宇飞见状点了点头,极力肯定道:“是的南吟仙尊,请相信我!” 周围的氛围有些严肃,甚至是冷冰冰,在这样的情况下,难免会令人心生紧张。 不过看着眼前还算是老熟识的彭宇飞,对于彭宇飞的人品了解,八卦如娘的司凡南自然是了如指掌。 也就只是一瞬,原本紧绷的空气瞬时瓦解,司凡南面上嫣然一笑,别提是有多不正经。 “你早说啊,早说司命他们也不用消耗灵力跟你小子周旋这么半天了!” 司凡南一把揽过了彭宇飞的肩头,那随意的样子,就好似刚才要“解决”掉彭宇飞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司命在一旁有些懵了,只觉自家家主这前后态度转变着实有点儿大,有点儿让人猝不及防啊......... 彭宇飞原本君子坦荡荡的面儿上哪里招架得住司凡南这一前一后的动作,浑身微微泛僵,嘴角扯着一抹牵强弧度,赔笑道。 “是宇飞思虑不周,惊扰了南吟仙尊,哦对了,正巧我这次来身上有带一些补充灵气的丹药,若是南吟仙尊不嫌弃..........” 看到彭宇飞从怀中掏出了两瓶丹药,搂着彭宇飞的司凡南手下的劲儿更热乎了。 还未等彭宇飞说完,司凡南就快速且主动的接过药瓶,满脸喜色回道。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彭公子!你可真是上天给我们送来的猴子救兵!” 这补充灵气的丹药是仙门子弟几乎人手常备的寻常丹药,俗称烂大街,平常的时候那都是入不了司凡南的眼的,偶尔他还都是当糖豆吃。 但今时不同往日,此番司凡南他们一路被追,追的匆忙,追的始料未及,以至于他在与司瓜带领着的自家医师分开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去问自家医师要点补灵丹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漫漫长路,一路从极东奔走,眼下明显都快要进入了极北之地,所耗几乎每日都是在透支。 不得不说两地一东一北,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天南地北。 别说司凡南肠子都悔青了,就连一向办事十分周到的司命他都自己责备起了自己的不行,一连内疚了好几天。 眼下之所以能够在瀚海林被彭宇飞碰见,那也正是因为灵气暂时空缺,所以他们一行才不得已在瀚海林深处也是看起来最为危险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稍稍原地回息了片刻。 彭宇飞对于司凡南的感谢真是又为难又后怕,总觉得最后一句话听上去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却又找不出什么毛病。 再者,加上眼前俊俏公子哥儿那热情的架势,就好似抱着自己的司凡南在下一秒就想要亲吻自己的侧脸以表高兴! 虽然真相是并没有,但是彭宇飞还是止不住抖了抖侧脸一排的鸡皮疙瘩。 司凡南毫不在意,随意的让人除了他身上的那一件灰尘仆仆的衣服以外,其他地方根本就看不到半点家主威严。 甚至不认识他的,都要道一句哪来的疯子。 司凡南快速匀分了手中丹药,使得周围的天衍子弟也终于都松下了一口长长的气儿。 虚惊一场之后,以司命带头为先,三三两两的子弟开始收起手中长剑,兀自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吃药调息。 一路上这几个被临时拽过来的门下子弟都是同着司命轮番背着昏迷的五筒兄赶路的,消耗可谓是不小,若是没有他们几人,仅凭司命一人,那是铁铁的不能背着五筒兄跑的这么远还这么快。 本来司凡南是想帮忙分摊来着,但奈何他光自己赶路就喘的不行,更别说再负重前行。 其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说了,就算司凡南能分摊一路的负重前行,可司命他也不敢也不让啊!哪有让自家家主掏苦力的道理......... 眼前一群人之中,也就只有司凡南的状态是最好的了,暂且还不需要补灵丹的补充,休息一下即可,自然也就没有一同吃药回灵。 满含抱歉的收回了看向自家门下子弟的眼神,毕竟都是他这身为家主的不是,若是他能够实力强大一些,给人的威慑力能够像仙逝的老家主一样,即使是带走五筒,也根本就无需如此狼狈。 司凡南转过了头来,彭宇飞还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手重重拍向了彭宇飞的肩头,司凡南不问任何,不说原由,不多说半句旁言,直言道。 “你走,趁现在。” 彭宇飞根本没想过要走,他来的本意就是护送鬼罗刹顺利摆脱追魂令,在眼前的这些人还没有和鬼罗刹一同出了瀚海林之前,他是不会回去的。 摇头皱眉,彭宇飞毅然决然的回道:“不,南吟仙尊,此番邀月下达追魂令,天下仙门几乎倾巢而出,若是光凭你们..........” 仅凭借司凡南他们一行人不断的消耗灵力运用天衍行术,那终归耗也是会耗死他们的。 与其如此,就不如寻找更好的对策去解决问题,就比如能够在后面帮他们尽可能消除踪迹的他。 彭宇飞相信,只要是他能够一路跟在司凡南一行的身后时不时的掩盖踪迹布置错误的引向,那么在司凡南他们冲出瀚海林之前,云天他们一群人肯定是不会追上来的。 “南吟仙尊你也看到了,这几天你和你门下子弟们的所耗的确很大,即使是十分小心谨慎的注意了行踪,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漏,眼下我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才能这么快注意到这些细微踪迹,但是别小看了邀月派来的门下子弟,只要再花上少许时间,他们一定也是能够寻到的,一旦那群人寻到了你们的踪迹,那么追上你们,也不过只是前后几炷香的时间,到那个时候,鬼罗刹和仙尊门下子弟,又要如何顺利冲出瀚海林?” 彭宇飞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一五一十的假设推演,可以说,他所说的这些,若是没有他一路尾随的掩盖,那都的确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再者,他所说的那群人之中,可是还有个云天。 对于云天,其实彭宇飞的大多印象还只是停留在庆功宴上的微微一督,当时只觉比自己要年轻上许多的云天是不懂事,毕竟少年气盛。 后又因为追魂令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更是让彭宇飞确定了云天的年轻气盛到底是有多么的盛。 不说之前的季月蓝,就自爆的季秋深的脾性,云天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比之前者,更多了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总之,一向为人和善,而众仙门子弟喜与结交,并且能够明显感到云天对自己有些敌意的彭宇飞,对于云天这个邀月新生子弟,其实并不是多么的有好感。 嘴上的话说完了,把自己必须得留下来的原因也道了个透彻,彭宇飞本以为眼前的司凡南如今身为一门之主,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一下门下子弟思索一下,谁知这风尘仆仆的俊俏公子哥儿却是看向他十分快刀斩乱麻的道了句。 “不用,谢谢。” 紧接着还不等彭宇飞再次提醒重要性,司凡南就十分简利索随意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接下来去做,自有自的办法,而彭公子你已经一路帮我们清理了很多痕迹,待事后回到岭南,天衍自然会去蓬莱亲自送上一份贺礼,只不过..........” 话音一转,司凡南面带些许严肃说道。 “只不过,此时的你应该趁着你所说的那些人还不知道你所做的事之前,回去,不用再跟在我们后面了。” 司凡南重重的拍了拍彭宇飞的肩头,男人间的言语此时尽在肢体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感受到了面前司凡南的决意,彭宇飞莫名的对眼前这一向以“根骨奇差,修为奇渣,八卦最强,最强嘴炮”的南吟仙尊,突然打心底上有了改观看法。 也许这样的一个人,才是真正配得上做到家主位置上的人! 彭宇飞很明白,司凡南之所以会这么说和这么做,那应该都是因为他身后的仙门,蓬莱仙门。 眼前的南吟仙尊是不想因为他们一行人,从而殃及到了蓬莱仙门未来在各大仙门中的发展前途。 彭宇飞心有所愧,垂下了眼眸,既然他代表蓬莱仙门参与了追魂令,那么显而易见的也就说明了此时蓬莱所选站队仙门就是邀月,以司凡南的八卦全能,自然心里通透的紧。 眼前的南吟仙尊是不想为难他,不想为难整个蓬莱上下。 彭宇飞微微握了握拳头,有那么一刻,他多想自己能够暂时脱离出蓬莱仙门的背影,独自一人,犹如行走在人世间的仗义侠客。 侠客自由,一生行快活之事,行心中所正之事,肆意而为却又可以随时拔刀相助,毫无顾忌,孑然一身,自由自在。 司凡南没有再继续看向彭宇飞,转过身背对着彭宇飞道了一句。 “别等了,走。” 随之看向自家都已经恢复差不多状态的门下子弟,八棱盒在手中极其灵性的一转,盒中传来一道尚且能够让人知其还十分鲜活的细微叫声。 司凡南毫无架子的朝着眼前司命十分懒散且极其让人感觉不靠谱的吩咐道。 “司命啊,若是都休整好了,那咱们就继续赶路,照我们眼下的速度,夜深之前,应该是能够穿过瀚海林,想想我那好盖世兄,依照他的心思..........” 司凡南嘴角微微一挑,乱中仍见丝毫不乱之色,耐人寻味的浅笑低声独自嘀咕道。 “他是应该会安排人手接应我的..........” 彭宇飞虽是离的司凡南最近,但也愣是没能听清司凡南口中的这最后一句话,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还不想走.......... ......... 第五百二十章 喝盏茶,休息休息? “司命啊,若是都休整好了,那咱们就继续赶路,照我们眼下的速度,夜深之前,应该是能够穿过瀚海林..........” 司凡南没有再管彭宇飞,言尽于此,也算是看在他那好慕兄很是照顾这小子的面儿上,情分上已到,剩余的就是本分了。 司命麻溜的站了起来,几日的风餐夜宿,丝毫不影响他的办事效率。 很快聚集了门下子弟,他也准备翻到树灌后,把藏起来的五筒兄背起来,然而就在这时,突发状况来临。 “几位,别忙活了,依我看,怕...... 《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第五百二十章 喝盏茶,休息休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师妹又又又穿男装了</b>》笔趣阁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五百二十一章 阵外风云 对于季月遥能够坐上了邀月家主位置一事,其实早在季月蓝身怀煞咒现身邀月大殿的时候,司凡南就已经能够料到,并且他也预感很快就会成为定局,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论才能威望,双金刺莲俩兄弟中的季月遥,当然是当仁不让。 之所以之前坐上邀月家主位置的人会是季月蓝,那绝大部分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上一任月渡掌门,他十分喜爱季月蓝这个理论上是排行老二的儿子,并且也十分看重,所以早早的就把季月蓝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在月渡掌门身死后,季月蓝这个准家主,自然而然就顺势其位。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光凭邀月仙门中的那些长老子弟们推选的话,季月蓝是不可能坐上家主之位的,而在他们眼里,能够胜得家主之位的人,那必定是给众人有着良好印象的季月遥。 双金刺莲乘舟剑救的季月遥。 司凡南随口叫唤了一句二长老之后,很快改口,继续眉眼轻松说道。 “诶呀,大家熟知都瑶池仙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为仁,他本就谦逊温润,如今能够苦尽甘来,承得人上人的位置,也算是他多年的付出终有了回报,只不过为仁的他一上来就瞅准了慕兄身边的鬼罗刹,并且下达了追魂令,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吗?” 难道这其中没有别的深意吗?为什么鬼罗刹必须死?其中就没有其他猫腻?真的就是为了季婷身死而报仇? 还是说,的确是为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天下苍生? 周围的仙门子弟持剑而围,南吟仙尊的嘴提刀上阵。 他这最强嘴灵的南吟仙尊,不鸣则已,一鸣呼倒众人。 然而他这提刀上阵的嘴,也真实造成了周围前来子弟们各自耳蜗的重伤。 是的没错,此番追魂令下的仓促,且下达的急,按理来说,新上任家主之位的五大仙门家主,即使有权利动用追魂令了,那也不会轻易在刚上任的就动用这能够号动众仙门之力的追魂令。 毕竟一门之主的威望终归是有限的。 季月遥刚上任邀月的家主之位还没有正式交接就下达了追魂令,无一不是在消耗他曾经所积攒在众仙门间的好人缘。 众所周知,围剿不夜天刚结束月余,庆功宴大乱又尚且刚刚结束,此时聚集天下仙门之力,着实不是个明确之举。 哪个仙门的根基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需要一点点的积累与培养,大战过后,谁都想休养生息,而不是一味的消耗与战斗。 若问何以动情,首先要用情,若说何以服众,首要先服己。 司凡南之所以能够在恰当适时的时间牵动旁人的心,不光是耍嘴皮子这么简单的事,他所言的一句一字,仔细一品便就能发现,那皆为旁人内心深处所想。 眼下司凡南他只不过是把一般人在心里敢想不敢言的东西,巧妙的拿到了明面上供大家一起明想想罢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司凡南就喜欢做那“无私八卦”之人。 眼见着周围仙门子弟对于司凡南口中的话都有所反应,云天脸色一沉,隐隐泛着铁青。 对于眼前这上任家主之位有一段时日的岭南天衍仙尊,他虽然不熟悉,但却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旁的不说,就那一张嘴,那是谁见谁服气! 云天他并不想与眼前虽是修为不行却是有着一张说天侃地的嘴的司凡南继续多说,当今世上能够辩得过眼前南吟仙尊的人,除了已经被炸死了的一抹红慕公子,还真就没几个。 对于这点,云天虽是自诩佼佼,但也还是十分拎的清的。 微微拱手,云天淡然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司凡南的问题,只是简洁明了道。 “抱歉南吟仙尊,追魂令之所以能够顺利下达是因为有鬼罗刹身上掉落的香囊为证,而家主是我等敬仰的瑶池仙尊,还望南吟仙尊莫怪。” 一句话不语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语为何一定要追捕鬼罗刹,一切皆推为追魂令,指明即使仙门间对于季月遥成为邀月家主一事还存在闲言碎语,那如今季月遥他也已然是一门仙尊。 不得不说云天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如此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司凡南那看似寻常实则锋芒的问题,在诸多仙门子弟中,云天这样根骨绝佳资质上乘还十分有悟性的,属实已经不多见了,算是难得的好苗子。 云天向着司凡南微微拱了拱手,让人觉得很客气的道了一句:“得罪了。” 随之云天挥手向前一个指示,周围包围住司凡南的众仙门子弟齐齐而动。 司命本就是背着五筒兄有些行动不便,眼见着周围局势大变,更是捉急的不行,唯恐眼前的这些刀光剑影一个不长眼伤到了自家独苗苗的家主。 “家主!快到我身后来!” 司凡南手下揉搓八棱盒的动作停下,看到周围包围上来的持剑子弟,面上有着人畜无害的模样,连忙摆手制止,明晃晃的彰显了他最差修为的家主风范道。 “诶诶诶,别别别,这是在干嘛?大家都是熟识,何必刀兵相见,有伤和气,有伤和气,快,快,都放下,都快把手里的剑放下,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怂也如他,行也如他。 就在瀚海林水深火热之时,九华天的一处私人宅院之中,也是另一番的水深火热......... ............ “大哥,听闻苍穹那边,自庆功宴结束过后,忘尘仙尊就选择闭关了,不知大哥可有听说?” 一枚黑子轻轻落下,不慌不乱的在一盘白棋中杀出了一条绝妙生路。 “瑶池仙尊如今日机万里,有诸多邀月门事缠身还仍不忘关心天下各大仙门之势,心系天下实属邀月之幸,只不过,本公子觉得,瑶池仙尊还是莫要耗神过度,思虑成疾,易恐伤身。” 一枚白子悄然而落,准确无误的把那刚要逃出生天的黑子再困其中。 高雅的湖亭中央,一琴两人一盘棋。 随着湖风盈盈而吹,拨动着一道又一道的涟漪水光,亭中对立而坐着两位男子,一紫一金,望眼一观二人的长相,皆是出尘俊逸。 只不过其中一身紫衣的公子更加狷狂邪魅一些,多一些贵气,而另一位金色衣袍的公子更显阴柔之美,多一些温润和气。 “大哥,你还像以往唤我一声月遥可好,瑶池仙尊一称并非我所愿,如今坐上家主之位,为的也不过是邀月万千子弟,仙门不可一日无主,大哥你是明白月遥的...........” 季月遥一脸谦谦君子的模样,眉宇间的稳如,一只如初见。 盖世如慕情初次所见的那般邪魅,浅浅一笑,却又是那样的张扬。 “瑶池仙尊,近几日我因感伤寒,所以闭门数日,若是仙尊是想向我打听一些忘尘仙尊的事,虽本公子私下与忘尘仙尊交好,但也不是什么都知,仙尊还是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的好。” 言语间有着距离感,却又不会让人不舒服。 自庆功宴结束后,因为一时间各大仙门蜂拥而出莲花岛,以至于当时的场面并没有多秩序,而季月遥又在拦截司凡南,所以也没见到苍穹的忘尘仙尊是如何离开莲花岛上的,更别提能够碰见顾恒。 季月遥面含抱歉,但依旧谦逊而言,毫无任何恼意的说道。 “大哥可能是误会了,月遥之所以关心忘尘仙尊,是因为十三弟之前自爆一事有伤及忘尘君,而慕公子的死..........月遥深表抱歉,所以已经连续向苍穹多次递出拜贴,却次次石沉大海,实在是有些担心............” 当初盖世拿出九华河池图的时候,本以为乱入万花阵中的慕情和叶枫能够被救出,谁知后来季月遥却听盖世说,顾恒在阵中受伤,出了九华河山图之后就急忙赶回了苍穹,这才以至于刚下达完追魂令的季月遥急急忙忙回去找顾恒的时候,没有寻到半点顾恒的影子。 季月遥与顾恒交好,自然极为看中顾恒的安危,这才一连来找了盖世好几天。 其实说来,这一切都是在盖世的布局之中,顾恒后来并没有出阵也没有醒来,仍旧是在九华河山图中,而之所以对季月遥这番说辞,那不是没有原因的,只不过这个原因,暂且盖世还不想说出来。 此时魂魄入阵的顾恒正躺在盖世房中的密室里,包括后来也跟着一起入阵相助的绿萝,这两人是在莲花岛时,盖世吩咐小二趁乱去做的,也唯有当时那般无序杂乱的场面,才能让季月遥无法分心注意到其他。 季月遥见到面对面而坐的盖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温润一笑,这几天他也都习惯了。 关于顾恒的事,季月遥他是总觉得怪怪的,不然也不会这般询问。 只不过今日他来不光是为了打听顾恒的消息,还有另一个原因。 自邀月仙门之事处理好后,他便就隔三岔五的前来盖世的住处,其实是有欲求盖世能够回到莲花岛中居住的动机。 毕竟盖世如今的势力之大,足矣成为邀月仙门又一坚强有力的后盾,这对于邀月未来的发展,只有好处。 只是盖世自小因为月渡掌门从小抛弃妻子的缘故,本就对于邀月仙门情淡凉薄,最近能够频繁与邀月来往,也不过都是利益上的往来而已。 眼下所交易之事已经完成,盖世用他富可敌仙门的财富换取到了邀月嫡系子弟的阵法修习,一切算清之后,他便也就从容退出了莲花岛。 回到了自己的产业之中后,盖世不再过问邀月门中之事,包括前不久邀月长老联合季月遥下达的追魂令。 季月遥向着盖世毫无家主架子,十分邻家弟弟道:“这几日我常到大哥府上来,其实就是想多与大哥你亲近亲近...........” ........... 第五百二十二章 疾如风 眼下所交易之事已经完成,盖世用他富可敌仙门的财富换取到了邀月嫡系子弟的阵法修习,一切算清之后,他便也就从容退出了莲花岛,回到了自己的产业之中,不再过问邀月门中之事。 包括前不久邀月长老联合季月遥下达的追魂令。 季月遥向着盖世毫无家主架子,十分邻家弟弟道:“这几日我常到大哥府上来,其实就是想多与大哥你亲近亲近,自从二哥走了以后,大哥眼下,就成了月遥唯一能够亲近,能够仰仗的兄长了...........” 说到季月蓝的身死,季月遥原本温润和煦的目光之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淡淡让人心碎的悲伤。 众人都道邀月的瑶池仙尊重情重义手足情深,哪怕是化祟成邪的哥哥蓝亭仙尊一夜间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落得最后唏嘘暴毙的下场,仍旧排除万难,顶住众议,以家主之礼厚葬。 也正是因为季月遥如此仁义之举,使得邀月门中的那些嫡系子弟包括长老们,更是毫无疑虑的拥护其位。 可以说,季月遥今日所得的一切皆如司凡南所言,苦尽甘来,多年付出终得回报。 “大哥,邀月毕竟是你的家,是你的出处,回来大哥,月遥知道,以往父亲有待亏欠大哥母子,大哥心生怨气,但是今时今日看在月遥的份上,回来。” 季月遥收起了黑子,不再落子,棋局已定,不破不立,若是想要破了眼前的这盘棋,他大概又要坐上半天的时间才行。 盖世自劝诫季月遥离开之后就一直都未再开口说话,眼下季月遥想说的也已经全部说完,大有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不得不离之意。 长叹了一息,盖世好看的紫眸中泛着一抹商人的精光,常年游走于利益间的他,又怎会不懂眼前这手捧来的亲情间,掺杂了太多的其他。 对邀月,他无感,对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抱歉,盖世自觉这一生的亲人只有生他养他育他的母亲。 至于父亲,那只不过是他来到这个世上必要的媒介罢了。 所以兄弟一词,倒还不如用在仅相处两日的慕公子身上,要来的爽快心甘一些。 不是盖世他凉情,恰恰最是有情有义的便就是他。 如若不讲情义,单单凭借邀月嫡系子弟的内门阵法又怎能轻易让盖世在围剿不夜天中不遗余力的撒钱相助邀月。 就像之前慕情所说,若是盖世他想要那所谓的阵法,大可让以往还在邀月门中生活的季婷去取便是。 所以对邀月,盖世自问问心无愧,这次一番助力邀月所做,一切不过算是还了母亲多年的遗愿,希望他能够为邀月做出一点贡献。 抛去这些,在盖世他的眼里,其实邀月啥也不是。 而眼前的季月遥,这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仅仅在他眼里是那刚上任不久的瑶池仙尊。 手拿折扇,轻轻煽动,微风吹过他的发尾,让身怀异瞳的他更是邪魅狂狷。 轻抿了一口茶,盖世起身,一身紫色华贵的长袍落地,流光绸缎泛着点点湖色的冷光,柔而坚韧,犹如身上身披紫金战甲,无坚不摧。 单手背后,站在亭凉边,盖世向湖中深处眺望而去,轻轻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周围一切的宁静,撇去一切不属于他的嘈杂。 “家主,请回。” 盖世低沉邪魅的声音淡淡而出,回应着等待中的季月遥,也下达了最后一次的请离。 在某些程度上,这句话何尝不是再说,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邀月的家主。 他用一句家主之称来替换了瑶池仙尊,可以说,相当于是再次当面无情拒绝了季月遥苦口婆心的劝说,就好似潜在话语中告诉季月遥,拿亲情来谈事,倒不如直接利益往来让人更乐意去谈。 季月遥坐在棋桌前,温润的嘴角微微一僵,充满着苦涩之意。 抬眸微微看了看那一身紫衣华服的背影,最后也并未再说其他。 从容的起身,举止之间流露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季月遥浅浅一笑,一如既往温润如玉道。 “想来今日大哥是有些累了,陪着月遥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是月遥疏忽了。” 停顿了一下,季月遥走出棋桌前,缓缓来到盖世的身边站定,同着盖世一样的眺望,只不过,盖世看的是湖中心,而季月遥眺望的地方是湖岸边。 “大哥,今日就先到这里,月遥便就先回去了,月遥所说,大哥不妨在考虑考虑,待改日,月遥再来同大哥继续下完这局残棋。” 随着口中的话轻轻而出,季月遥整个人的身子也随之轻巧自然的飞出了湖中亭。 没有看见季月遥脚下踩着剑,看来并不是御剑飞行。 当今天下,能够不用御剑就能飞行与空的,怕就只有邀月的御行阵法了。 盖世收回了眺望的目光,看向运用御行阵而去的季月遥,眉头微微一觑,喃喃道了一句。 “他的阵法之修已经到达这种深度了吗...........” 显然,季月遥的修为提升之快是盖世没有想到的,遥想围剿不夜天的时候,被分配到第二部分主力队的季月遥,还是同着季月蓝两兄弟一起辅助仙门子弟负责突破之事.......... 空中离去的季月遥似乎已经到达了岸边,只是顺着那抹化成金光点的影子离去的时候,盖世的耳边却又重新响起了季月遥他的声音。 “大哥,若是联系上了忘尘君,还望转告月遥一声,多谢。” 声音温润如风,如风似玉,这是只有叶枫那样高深修为的人才能够使用的万里传灵之术。 至此,季月遥他才是真的离开了盖世这处较为偏僻静谧的私人宅院之中。 相较于御行阵,显然传灵才是真正让盖世感到惊讶的。 盖世的紫眸泛着幽光,让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只见其嘴角的笑意异常邪魅。 低头重新展开了手中九华河山图扇,这把邀月开山鼻祖所留下来的,且是万花阵唯一破解的钥匙上,此时正浮现出一片似幻似真的冰雪天地。 隐隐在这冰雪漫色洁白之中,似乎有着蓝红白绿四色相间的光点,正在随着冰雪天气的变化,一点一点以肉眼察觉不到的速度移动着.......... “慕公子,不知阵中的你,此时是否已经遇见了红儿。” 盖世的紫眸中泛着温柔,如同上好的紫玉。 “红儿说,你可以帮她,我也觉得,你不仅能够帮红儿,更是能够逆这天下..........” ............ 莲心境中,晨起朝阳,不多时就到了太阳晒屁屁的时辰。 慕情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嘎达嘎达,一路疾如风,一路狂如雪。 顶着寒风,虽是刺骨,但此刻慕情却是无心去想。 一颗心砰砰砰,越是距离眼前高大坚厚的城门越近,慕情的心跳就是越快。 因为越是靠近哪里,慕情她就越是明白,距离正面敌对神女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五筒兄的事情,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眼下已经到了极北腹地,这里的雪色是要比边城的更浓上许多,这里的温度,更是又降了数许。 慕情已经换上了叶枫命人准备的极北特有服饰,保暖的衣服,是当前唯一能够温暖慕情体温的存在。 她现在不比从前,以往再冷的天气她都能着一层薄纱,毕竟稍稍运用灵气护体即可,但现在,不说也罢,说多了都是泪......... “帝女殿下,前方就是极夜城门口了,虽是还有些距离,但是小的却是都已经看见帝主带领着长老们在城门前等候了!” 小六子屁股底下也骑了一匹小白马,奔跑在慕情的前头,小心谨慎的带路,此时一边回头,一边满眼神光翼翼精神爽朗的说道。 就好似,接下来他所要见到的,是他此生除了护红卫主以外,唯一最为敬仰的人物。 慕情看着眼前回过头来告诉自己进程的小六子,讪讪一笑,即使他不说,她也不瞎。 委婉的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慕情有些苦笑道:“嗯,我看到了..........” 望眼而去,眼前城门口处此时聚集了一大批的极北百姓,在众人簇拥之间,最为醒目的便就是那一身器宇不凡,浑身散发着无尽神威的中年男子。 这应该就是极北帝主了..........虽然还有些距离以至于不太能看清容貌,但是大概的轮廓告诉了慕情,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她身为极北帝女的好爹爹。 爹爹,真是陌生又久违的存在。 站在极北帝主身侧的还有几位同样气宇不凡的长者,也是让人一见就知地位非凡,慕情明白,这些人应该就是极北的长老们了。 深呼了一口气,慕情心跳的还是不行。 不怪她紧张,实在是她这个假帝女,唯恐在熟人面前露出马脚。 若是身在了极北之地被指出假冒伪劣,那结果,那可就真是爽了歪了......... 叶枫同样也骑着一匹过风驹,走在慕情身侧,似乎发现了慕情的紧张,微微侧颜,低沉富有磁性的说道。 “莫要担心,有我在。” “唔,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可不是你,能够轻而易举的驾驭护红卫主的身份..........唔,咳咳,我是说,叶护主十分胜任护红卫主一职,此番从九华天回来,本小主十分满意,待本帝女回头见到帝主爹爹,一定要好好美言美言上几句!” 慕情本是想要说她可不是叶枫,能够有叶枫这般短短数月就能够完美扮演护红卫主角色的本事,能够另熟悉护红卫主的极北帝主都发现不了他假冒伪劣的任何破绽。 但是话说一半,一回头,瞅着萝儿和小五都一脸微疑的看着自己,慕情瞬时就改了口中的话,及时刹住了脚......... .......... 第五百二十三章 帝主爹爹!! 慕情她本是想要说她可不是叶枫,能够有叶枫这般短短数月就能完美演绎护红卫主的本事,但是话说一半,一回头,瞅着萝儿和小五都一脸微疑的看着自己,瞬时就改了口中的话,这才夸起了叶枫。 真是险了又险,自从今早和叶枫互相兜底之后,她一早上说漏了好几次话,若不是凭借机智和聪颖圆了回去,指不定是要出什么事儿。 但即使是这样,慕情也总觉得走在自己身后的小五和萝儿,在有意无意的看向她的时候,都是有些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还说不上来。 萝儿还好说,大病一场,难免人会有些变化,但是身为护红卫的小五.........多多少少是有些让慕情感到审视的。 骑马奔策在一旁的叶枫心领神会,自然明白为何慕情改口的这么快,抿唇一笑,颇为不怕给慕情添堵的回道。 “那就多谢帝女美意。” 慕情:“..........” 她怀疑叶枫是跟他们一伙的! 自清晨了结了极北边境的魅祟一事之后,她就和叶枫回到边城中护红卫的落脚点,马不停蹄的就牵了几匹过风驹,继续朝着极北殿赶路了。 这不是因为有人催,实在是慕情自己催自己。 叶枫同极北帝主约定好了今日上午回到极北城中,自然慕情她是不想耽搁的,极光殿中的公子川即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不知怎的,慕情就是不想耽搁。 过风驹是极北最快的马,不多时,仅剩的路程也已全部结束。 停在城门前的时候慕情就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应对准备,其一,就是来到极北城门前后,快速下马,热情,且用力的拥抱许久未见的好爹爹。 “帝主爹爹!” 一口一个甜的叫喊了一声,慕情在周围的极北百姓包括极北帝主本人都毫未预料的情况下,一下子扎进了那高大慈祥充满父爱的怀抱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一旁一贯云淡风轻的叶枫,眉头也是连跳了数许之下。 极北帝主虽是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自然而然的拥过了扑来的慕情,眉眼慈祥的笑道。 “嗯,本座的倾城终于回来了。” 随之极北帝主的这句话,周围前来恭迎极北帝女的极北子民也纷纷开始跪下。 极北帝女是未来极北的女帝,是极北未来之主,身在极北城中的子民自然都想一睹尊容。 虽然他们都知帝女的倾国倾城,但是真正见到后,还是不由感叹帝女的美貌。 那是比画上见到还要美上几分的。 见到了那张倾城的绝世容颜,周围的极北子民也不多做耽搁,不多时随着带头人的动作,都开始齐齐下跪,高声呼喊道。 “恭迎帝女回城!” 音浪的来袭,使之人似乎是被包裹在声音的海浪里,极为震撼。 而一旁的那些伴随在极北帝主身后,身份颇为尊贵的长老们,虽是没有跪拜,但也是用着极北尊贵的礼仪,单手附于胸前,鞠躬礼敬道。 “恭迎帝女殿下回城。” 慕情早料到了这声势浩荡的场面,心理上也早已有了些许建设,所以接受起来浑然天成。 举止投足间彰显着大家风范,十分豪气满满,十分泰然自若的回以众人道:“谢谢,谢谢大家,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 叶枫:“...........” 萝儿:“...........” 小五小六:“...........” 众极北百姓:“...........” 原本大气且声势浩大的场面,愣是让慕情的一句谢谢演变成了街边杂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就连刚拥抱过慕情的极北帝主,眉眼带笑间也是一怔,颇为好笑的看着眼前慕情。 然而当事人并未察觉气氛的古怪,自觉自己这个极北帝女装的还不错,很上道。 自信满满,慕情从的确是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的怀抱之中快速抽身而出后,直直对视着近距离观看,眉宇间充满着一种久违熟悉感的好爹爹。 落地之前,慕情有用眼神隐晦的询问过一旁的叶枫,他见过极北帝主,可她这个隔了三辈子的“亲”闺女可是没见过。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经确认,就是那以千里传音之力震慑远在极东的邀月掌门,敢言让邀月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极北帝主,慕情她在莲心境中的,好爹爹!! 离别多时不见的好爹爹,见到后可不就是要好好的依偎依偎! 所以慕情觉得,拥抱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来显得亲近,而来嘛,当然就是热情啊!! 极北帝主眉目慈祥的看着活蹦乱跳的慕情,伸手疼爱的摸了摸慕情的头顶,沉言道。 “嗯,我们倾城回来了,此番前去九华天,可还顺利?” 声音醇厚,不怒自威的气势,是寻常人无法触及的。 慕情不怎么喜欢顾恒摸她的头,但是眼前极北帝主的举动却是让她并不排斥。 温柔回道:“一切都还顺利,让帝主爹爹担心了。” 叶枫在一旁的表情有些古怪,慕情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举止不到位,暗自快速调整了一下,回想起了阴火中慕倾城的模样与说话语气,这才是微微乖巧一笑,收回刚才的霸气外露,露出了一点娇贵帝女的模样。 然而她却不知,叶枫并不是因为她的举止,而是因为那几声好爹爹。 不知是不是因为慕情笑的实在是太掐媚了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只要慕情叫一声帝主爹爹,叶枫的眉头条件反射的抖动一下,那个样子,就好似是见到了自己的老丈人一般。 极北帝主听闻了慕情的话后,眉目间的慈爱是无法掺假的,语气柔和,充满父爱的说道。 “行了,就你惹的那些事,为父还不知道吗?别瞒了,身上的伤好了吗?” 半是嗔怪半是关心,但是本意还是在于心疼之上。 谁能想到,这在一方叱咤风云的男子,在面对自己的女娇娃上,竟是能够关怀到如此无微不至。 极北帝主的话不知是哪里触动到了慕情的心弦,慕情只觉鼻子一酸,泪腺想崩。 为着自己的情绪变化而感到微微诧异,明明眼前这个极北帝主只是她此时身在万花阵中,不得已才多出来的“爹爹”。 情绪很好的压抑了回去,慕情微微吐了吐舌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俏皮道。 “我那是一时大意........” 就好似真的是在面对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十分轻松随性说道一般。 小声嘀咕了一句后,转而慕情他就又是一脸笑嘻嘻看向极北帝主。 “帝主爹爹别担心,此番多亏了爹爹派来护红卫主前去九华天,是护主大人每日每夜的悉心照料,才让我身上的伤能够好的这么快!” 每日每夜说的很重,让人真就觉得这个人是有多么的悉心。 慕情说罢之后,十分掐媚的看了眼自拜过极北帝主后就一直静静站在一侧的叶枫。 那个眼神就好似在说,看,我说会美言,就会美言! 邀功的意思有,臭显摆的意思更有,就是不知是在显摆什么。 帝主收回看向慕情的眼神,顺着慕情口中所说看向了一旁的叶枫,点点头:“有劳叶护主此番亲自下山。” 叶枫闻言泰然自若,不像一旁的小六子都激动到眉眼粉红。 “帝主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护红卫的职责。” 瞅着身前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慕情突然间有些搞不懂了,明明护红卫是极北帝主自己这个好爹爹一手建立的,可听着眼前好爹爹十分客气的言语,倒又不像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 接风仪式本就是一个过场,这是对极北帝女身份尊贵的彰显。 极北帝主在众人瞻仰了几眼帝女几许风姿之后,很快就命人遣散了周围前来相迎的城中百姓,转眼间,周围就只剩下了几位长老。 万众瞩目之感渐渐消失,慕情如蒙大赦。 以现下的情况来看,看来她身为极北帝女的表现还不错,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还没有让人看出些什么。 萝儿自从九华天回来之后就极少的说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般情况下都是慕情不问她就不说。 所以慕情此番在面对眼前这么多应该熟悉却是陌生人的场面上,更加的要小心翼翼。 一想到萝儿,慕情突然觉得,怎么算也得有一两个时辰没听到萝儿开口的声音了又。 回头瞅了瞅一直跟在自己身侧的贴身小侍女,只见这长相温柔的姑娘,却是眉宇间泛着紧张的从城门口眺望城中方向,就好似像是有什么事在牵挂着她,让她很担心一般。 慕情无意间注意到,于是下意识顺着萝儿望去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正正好好看到了城中央正高耸的一座大殿。 这大殿与城门口直对,属于走进城,一穿就能穿到底的那种,十分气派,也十分的霸气。 敢大开城门正对主殿的城,还真是一座十分特别的城。 极北城中的确是有一大殿,名为极光殿,也正是此番慕情回来第一时间就应赶去的地方。 霎时想起来了此番极北帝主急忙召回她的缘故,回身看着极北帝主,慕情急忙问道。 “对了帝主爹爹,听护主大人说了公子川的事,现下情况如何了?” 还米有死翘翘?当然,这只是慕情心中所想,嘴上可不会这么说。 然而还未等眼前的极北帝主开口,慕情只见一旁的一位长者上前一步,颇为恭敬的来到一旁,主动向着慕情请言道。 “帝女此番舟车劳顿,实属辛苦,不如先随老夫回到殿中,再议此事。” 前来说话的是一位长老,虽然年纪稍长,但是在气度上,却是与极北帝主相差不多,毫不逊色。 慕情注意到这位上前说话的长老衣领处有朵雪莲刺绣,这个刺绣慕情在此之前曾经见过,是在公子川的衣服上........ ......... 第五百二十四章 深雪冰晶 “帝女此番舟车劳顿,不如先随老夫回到殿中,再议此事。” 说话的是一位长老,虽然年纪稍长,但在气度上却是与极北帝主相差无几,毫不逊色。 慕情注意到这位上前说话的长老衣服领口之处有朵雪莲刺绣,这个刺绣慕情在此之前曾经见过,是在公子川的衣服上........ “你是........” 慕情眉头一挑,她似乎猜到了这上前说话的人是谁。 结合着地位身份,能够站在极北帝主主侧位属于心腹中的心腹位置,并且还能够受着周围的其他长老十分敬重的眼神,慕情这下不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萝儿提醒,便就能够一眼就断定。 如若她猜的不错,那么眼前站在她面前的这位长老,就是公子川他爹,极北大长老! 萝儿在一旁出神,并未注意到慕情小小的求证眼色,而是一直都在注视着慕情的叶枫,倒是自然的站在慕情的身侧,不着痕迹的朝着慕情的手腕点了点。 低声入耳:“嗯。”算是确定了眼前长老的身份。 慕情耳垂微红,对于叶枫的肢体接触,坦然以女子身份相处之后,似乎更为的敏感了一些。 叶枫看到慕情微红的耳垂,暗沉的幽眸之中有着浅浅笑意,而这一切似乎也都看在了极北帝主的眼中。 威严的眉目间含笑不语,似乎是对于自己的宝贝闺女同旁的男子如此暧昧不清,极北帝主选择了故作不知。 慕情收心回神看向眼前的大长老,之前听闻萝儿说着极北有两尊,一尊主,二尊侧,所谓尊,乃是众人皆为尊重,皆为尊崇,皆为尊仰。 主尊毫无疑问,就是极北赫赫有名的极北帝主,慕无雪,也就是慕情她此时口中一口一个亲的好爹爹。 而这侧尊,能够把其位与之极北帝主相提并论的,也就唯有那以一人之力,能够在二十余年前极北帝女降世之时,力挽狂澜辅佐当时年轻帝主平息祟乱之灾的极北大长老,公秦羽。 不过说来公秦羽也顶多能够算得上是极北之地的一大功臣,却为何能够拥有比之寻常长老要至高无上可以并肩与极北帝主的荣誉,当初萝儿不是没有提及过。 关于大长老公秦羽与极北帝主慕无雪之间的尊主关系,闲来无事时慕情曾听萝儿稍稍提过几句,似乎他们二人之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有关系,不过至于真实性与否,尚未可知,毕竟这些也都是萝儿闲来无事时从别人哪里打听到的。 而且,关于这同母异父的事情,在整个极光殿中,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在殿中待的时间久的子弟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而闲言碎语多了,自然尊主之上的人也会听到些少许,只是似乎极北帝主从未出言澄清过或者斥责过什么。 任由其言论相传的结果,就是最后让更多的人认为,同母异父的这件事情是真的,从而,在极光殿之中,人人遇到极北大长老,豪不夸张的可以说,那就跟遇见了极北帝主本尊一样,无比尊敬。 心里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眉目同着极北帝主一样慈祥的长者,硬朗的五官,锐利的眼神,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那种能够让许多女子倾心相许的朗朗公子。 只不过然慕情有些感到少许不适的是,慕情总觉得这大长老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家的儿媳妇。 也不知这是不是慕情的错觉,不过想了想之前慕倾城所说的那些事情,也就释然了,毕竟中间夹着一个从小青梅竹马的公子川........ 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叹了一下阴火中慕倾城在两百年前惹得桃花债,却是让两百年后乱入莲心境的她来扛,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有让眼前的公秦羽等等太久,慕情看了看极北帝主,收到点头示意的许可之后,才是温柔一笑,把阴火里慕倾城的感觉拿捏的死死的,回言十分客气有佳的说道。 “那就有劳大长老带路了。” 暂时告退了极北帝主,慕情就随着大长老的引领,上了一辆虽是简谱,却又十分仙气飘飘的白色步辇。 叶枫被极北帝主留了下来,慕情知道,应该是有关于极北乱入邪祟的事情,她那帝主爹爹是要同护红卫主商讨些什么。 从极北边境赶往极光殿之前,慕情同着叶枫互相坦明了一切之后,也细无巨细的向着叶枫说了很多自己在莲花岛上待的那段时间自己所知的事情,加之阴火中慕倾城所告知此莲心境所创的缘故,想来叶枫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也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在行事滴水不漏之上,慕情是毫不担心叶枫会出什么问题的。 坐在步辇之上,慕情最后看了一眼叶枫,总觉得这厮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变了,但至于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暗沉中带着星星点点,星星点点中带着些许莫名火热........... 反正以往闲来无事的时候对视叶枫,慕情只觉欣赏美色的快意,而现在.........却是羞涩外加慌乱。 真不如以往身为慕公子时来的爽荡。 慕情故作一本正经道:“咳咳,那个,护主大人,那,我们稍后再见?” 叶枫淡淡回应道:“嗯,好。” 慕情:“好的好的好的.........” 就这么在极北帝主有意无意的注视下,慕情回正身形,朝着极光殿而去。 一路无言,很快随着大长老的引路,慕情穿过热闹繁华的街道,直至极光殿内。 金碧辉煌在极北之地是少见的,但是通体雪玉般的圣洁,倒是随处可见。 小五跟去了叶枫身边,而小六子一直是跟在慕情的右侧时刻担当者护红卫的职责,当然,萝儿一直也跟在慕情的左边。 走在犹如冰霜晶莹剔透的大殿内,听着一旁跟随着的小六子说,极光殿他很少来,但次次来次次惊叹,因为,这极光殿里最为让人神往的,就是大殿通体上下皆由极北特有的矿产所打造而成的冰晶。 “冰晶是只有严寒之地的最深处,经过百年的孕育之下,才会生成的那么一小部分结晶,伴随着天地灵气之精华,每一块凝结而成的冰晶都蕴含着庞大的先天灵气!” 小六子伸手在慕情身边比划着,两个手指头拿捏恰当,把那一小部分描述的活灵活现。 “这些灵气不能够直接吸取,但是却可以通过天长日久的潜移默化,渐渐四散到空气之中,而极光殿通体上下,几乎全部都是用着冰晶打造而成,殿中的灵气蕴含之大,那是比之任何先天地灵的地方也要浓郁上好几倍!所以极光殿内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是极北弟子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 可以说小六子此时的眼睛都是雪亮亮得了,就恨不得挖下来墙壁山的一块冰晶,偷偷带回到被窝里收藏。 慕情伸手抿嘴笑了笑,在小六子没说之前,她就感觉到了极光殿内的与众不同,若不是周身无法运用灵气了,估计她也要在殿中酣畅淋漓的好好畅游上一番了。 “照你这般的说,极北子弟的子弟修为之所以普遍都比以南之地的高,那都是因为这冰晶的存在了?” 慕情随口问了一句,很快就得到了小六子的肯定。 “没错的殿下,这是自然,只要是拜入极北门下的极北子弟,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都有机会到极光殿内的核心区域闭关上那么一段时间,只要是从极光殿闭关出去的,那是普遍修为更上一层!” 难怪极北之地的仙门子弟修为普遍都要比以南之地的弟子高上一些,原来都是因为这冰晶的存在。 想来这冰晶也离不了极北这有着严寒特性的地方,不然以南之地怎会从未见到过。 “核心区域?莫不是殿内还分好几部分。” 不怪慕情会这么问,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极光殿。 小六子惊异的看了看慕情一眼,上下打量,有种帝女出门一趟回来变傻了的神色。 “殿下,您自小在极光殿中抱着冰晶柱子玩,这里什么样,怕是没人能比殿下再清楚了了.........” 越说越纳闷儿,小六子挠了挠头。 刚想着之所以极北帝主的修为如此强大原来都是因为这稀有冰晶的缘故,慕情这边就听到小六子这么说了一句,瞬时收回心神,回过神来干咳了几声,面上有着尴尬。 然而还不等她出言解释,身侧一直未开口说过话的萝儿倒是先开口替着她圆场子道了。 “小六哥,倾城小主自然是清楚的,这么问你,也不过是想考考你,看看你对于极光殿是否真的向往,若是可以.........” 萝儿看了看慕情,温柔一笑道:“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个提前来到这里修炼的机会。” 一句能够在极光殿里修炼的话,瞬时让小六子那充满奇特的眼光重新雪亮亮起来,看向慕情,争得肯定的说道。 “这是真的吗殿下?!” 慕情暗自朝着萝儿束了根大拇指,做得好! 点点头,重新一本正经的拿捏着帝女气势,颇为肯定的回道小六子:“咳咳,嗯,当然,这个全看你是否真的想来了。” “想想想,当然想,一万个想!多谢殿下!小六子今后就是你和主子两个人的人了!从此上刀山下火海,这条命义不容辞!” 小六子嘴皮子耍的很快,生怕慕情一个不愿意反悔了的样子,眉飞色舞的在慕情身边激动不已道。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慕情则是险些被自己脚底下的脚给绊倒在地。 什么叫她和叶枫两个人的人..........这是个什么神仙虎狼之词?? 不过萝儿的表现可是真棒,慕情忍不住靠近了萝儿一些,侧颜小小的感激道。 “我的亲亲好萝儿呀.........” ............... 第五百二十五章 花清香,茶清味! 小六子嘴皮子耍的很快,生怕慕情一个不愿意反悔了的样子,慕情微微汗颜,只感小六子口中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萝儿的表现可是真的棒,慕情忍不住靠近了萝儿一些,侧颜感激道。 “我的亲亲好萝儿!可多亏了有你,我这脑子一时半会儿还没好透,你懂得!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你也知道,接下来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你可还要像刚才那样多帮帮我呀.........” 慕情鼻子眼都是朝着前方看去的,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靠近了萝儿小声说道,自然是看不到萝儿的表情。 只见萝儿温柔的眉眼间微微一敛,不似以往的灵动俏皮,倒是多了一些不同的沉稳,随着嘴角恰到好处的弯弯,她点点头回应道。 “好的,倾城小主。” 毕恭毕敬的样子,十分的中规中矩。 慕情斜眼瞅了一瞬萝儿,小声感叹了一句:“唉,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若不是一直相伴且形影不离,她可能真的要怀疑自己身边的萝儿是被掉了包,同自己一样换了个什么魂儿.......... 萝儿微微不解,看向慕情的眼神之中有着茫然:“什么小主.........” “唉。” 慕情最终还是看了看萝儿没在说些什么,她觉得,此时造就眼前萝儿如此魂不守舍的,应该就只有那正前往药谷风云的梁城了。 也唯有情之别才能让一个人短短数日之内,如此伊人憔悴! “帝女,到了。” 前面带路的大长老已经停下了脚步,走到了一扇厚重的冰晶门之前,轻轻向里推开。 很奇特的是,这极光殿中小六子所说的冰晶,单独薄薄而看的时候,就像是一块透明雪亮犹如琉璃的东西,但一但这层层叠加的冰晶厚实起来,那就犹如纯雪一般,纯洁且密实,根本再也看不到墙厚的任何。 还未进去,先是透过眼前白色且有三人高大的晶门向里微微一望,慕情她就发现,这里面似乎并不是什么会客大殿,倒像是后堂休息偏殿。 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她看到了许多寝殿之中的用品,其中就有那张最为醒目的大床。 慕情好看的清眸微微一垂,浓密的睫毛让倾城的面容更是有种精致的美。 看来身前的这位大长老,也就是公子川的亲爹,虽是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但直奔主题的过来,也说明了公秦羽对于公子川昏迷不醒一事,其实并不如表面般的平静。 毕竟是独子,人到中年,儿女便就是一切。 “一路劳烦大长老了。”慕情温柔回应道。 公秦羽带着些许皱纹的眼角慈目一笑,摇摇头,表示无妨。 对于一路上小六子并不是很小的话,走在前面的他自然是听到了,此时停下来推开门的同时,他也回转过了身。 公秦羽看着一脸拘谨且战战兢兢的小六子,醇厚的声音稳如泰山的吐出。 “护红卫行字辈的?” 小六子快速上前一步,拱手拜礼道:“是的大长老!晚辈行六!” 公秦羽手指幻化出了一簇在慕情眼里看来是极其浓郁的灵气,这簇灵气与以往慕情所见的不同,其中浓郁程度比在外面见到的任何地方的灵气,都要浓上三两分。 别的不说,就这簇不知名分灵气,眼下竟是以肉眼的形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就很不可思议。 灵气无色无味,天下之大,无处不充满着这修仙之人必不可少的天地之物。 然而色到无极时,谁能想到,这天地灵气竟然也可视可嗅,慕情竟是在她的鼻翼两侧闻到了那么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这味道清冽,似有似无。 你说有,他时常无,你说没有,却又会不经意间的触碰到你的嗅觉。 可以说,算得上是高级的若即若离,缥缈至极。 而这簇不简单的灵气慕情看得出,并不好控制,似乎并不是大长老他自身的灵气。 想来此时在大长老指尖上停留着的那一簇灵气,必定很特殊且十分纯净浓郁。 但大长老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控制那小簇让人惊叹的灵气,又可想而知,大长老的修为,又是多么的雄厚。 “好香。” 慕情在那股灵气飘到小六子的身前时,因为靠的近,所以那种花清香更是明显的扑鼻而来。 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声,她竟是发现,自己有些贪恋这香味。 大长老公秦羽闻言颇为赞赏的看向慕情,沉声道:“帝女好嗅觉,这是前段时间我去往极夜台的时候,在那里的一座雪山巅上取得的,是天山雪莲身上因天孕育而出的一抹天地灵气,入药为上佳,自取吸收的成效,也十分可观。” 雪莲之味淡如雪,但却胜比雪。 难怪了这似有似无的香气一直时有时无的萦绕在四处,这是花清香中,最为典雅淡极的香。 随着公秦羽的话罢,那簇来到小六子身前的雪莲之气,就好似自己长了脚极其有灵性的受着公秦羽的指点,悄然没入了小六子的眉心之处。 眼下如果再不知道公秦羽这是在做什么,那小六子他也就妄为了他这百里挑一的护红卫身份了。 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眼前的大长老这是在提点自己,把极为珍贵的雪莲之气送给了自己修炼,小六子当即感激到不行。 “大长老!” 激动不已的唤了一声,有种做梦的感觉。 虽说冰晶修炼圣地是众极北子弟所向往之地,但眼下的雪莲之气,更是毫不逊色冰晶灵气! 公秦羽没有多说,只是朝着小六子满意的点点头,颇为有着长老威仪的说道:“一路护送帝女有功,此物便就代为赏赐,好生修炼。” 若拒绝就显得不懂事了,小六子跪地行礼,谢过之后不再多言,快速注视着眼前的雪莲之气,准备吸收。 有着极北大长老在面前护法,吸收雪莲之气,只会事半功倍! 慕情在一旁看的真切,能够看得出,公秦羽是个极为惜材的人,果真如之前萝儿所说,公秦好材。 雪莲之气在小六子额前消失的那一刹那,小六子浑身上下不由散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依着没有灵气在身慕情都能感受到,更别提在场的都是修行中人。 一侧的萝儿因为这雪莲之气造成的灵气波动而被迫稍稍向后撤了一步,面色有些难看,似乎很是不喜这雪莲之气的冲击。 慕情随手就拉住了看似就要倒下去的萝儿的手腕,心中无奈笑到,真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侍女。 不由乐道:“我说萝儿,你好歹也是个会御灵的,这雪莲之气可是个好东西,即便不是自己吸收,别人吸收时散出的灵气也是非常滋筋润骨的,旁人求都求之不得,你怎么还腿软了.......” 然而话刚说完,原本洋溢在慕情嘴角边的笑意瞬时就僵住了,嬉笑的表情突然显得微诧。 受到雪莲之气影响的萝儿刚站稳身子,这便就感受到了慕情此时正握住她手腕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瞳孔之中有着慌乱,火速甩开了慕情的手,向后快速撤了一步。 拉开距离之后,随之萝儿就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跪了下来,就像是下人惊扰了主子一般,惊慌失措的低头说道。 “对不起倾城小主,是我的错,一时没站稳,险些还带倒了倾城小主........请小主责罚。” 这边小六子因为有公秦羽相助的原因,暂时吸收了一小部分的雪莲之气,封存起来了剩余的部分,欲待下次修炼时再用。 得到了雪莲之气的好处,小六子整个人也比以前更神采焕发,更加精神了起来。 就好似修为有了不小的进步一般。 然而小六子这边刚睁开眼,这便就看到了萝儿跪在一旁,并且口中说出了请罚的话,当即吓一跳。 等回过神来,小六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朝着慕情紧张说道。 “殿下,昨日抵达边城的时候萝儿姑娘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我本来想跟殿下说来着,但是萝儿姑娘怕影响路程,便就一直自己忍了下来,想来刚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不小心被我周身灵气给冲到了没站稳,所以殿下........” 心善的小六子有些着急的替着萝儿解释着,但是慕情此时却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触碰到萝儿脉博的手。 清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东西,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脉搏心跳,那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可是,明明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啊......... 慕情皱眉,思索着会不会是自己感觉错了,亦或是幻境之中分缘故。 很快,前后也就几个呼吸,在小六子说完最后几句说情的话后,慕情她又重新扬起了小脑袋,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朝着小六子微微一笑道:“别担心,本小主可舍不得。” 快速上前一步,慕情来到萝儿的身侧,十分关心着自己这个相识并没有多久,但她却是真心喜爱的小侍女说道。 “萝儿,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瞒着呢?本来从九华天回来你就是大病初愈,如此........” 慕情连忙托付起来萝儿的身子,颇为自责道:“是本小主的疏忽,行了,眼下已经回家了,本小主身边也没什么事情了,那眼下你就先回去,不用在这里陪我了,回去后多休息休息,没好之前就不用来我身边忙上忙下了哈。” 然而面对眼前如此关心体贴的言语,萝儿却表现的很是拒绝道:“不,不用的倾城小主,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可以........” 慕情出言打断道:“本小主觉得,你还是休息几天,等身子好透了再说。” 萝儿的身子的确有问题,她回头一定要找个好医师看上一看,真是有些想念梁城还在的时候,那可是随叫随到! “倾城小主我..........” ........... 第五百二十六章 熟识的老熟人 “本小主觉得,萝儿你还是休息几天,等身子好透了再说。”慕情出言打断道。 萝儿的身子的确有问题,她回头一定要找个好医生看上一看。 萝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温柔的眉眼之中有着急的迹象:“倾城小主我........” 然而就在这时,公秦羽在一旁断言开口了:“行了,就依帝女所言,退下。” 在极北之地,身为大长老的他的话,那可算得上是极北帝主的话。 何人敢违抗帝主威严?不想活的人。 萝儿一手环抱着另一只手臂,单薄颤抖的身子有些惹人怜惜,微咬薄唇,面上有些憔悴,可眼神却是一直透过公秦羽的身后,看向那扇冰晶大门的深处。 隐隐约约,她侧过所有人的身影,看到了那里面有一张雪晶色的床榻,床榻周围有一些曼妙的轻纱微微摇曳,时不时展露出此刻上面正躺着的一位男子侧影........ 最后慕情是一边宽慰着萝儿不要在意,回去尽管好好睡上他个三天三夜,一边示意着小六子把人带了出去。 公秦羽在不相干的人都走后,原本犀利的眼神瞬时黯淡了下来,多了几分沧桑。 转过身,先一步走近殿中,沉声道:“帝女跟我进去。” 慕情收回略微思索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好。” 眼下,便就是这回极北帝主急忙召回的重点了........ 然而让慕情有些猝不及防的是,刚进冰晶大殿之中,先看到的人不是公子川,而是另一位算得上熟识的“老熟人”。 迎头一撞,慕情有些惊呆了的小小惊呼道:“你怎么在这儿?!” 殿中正端着一盘白冰冰东西的少年看到了慕情的时候也是一怔,但是很快,转眼间这位少年便就毕恭毕敬的向着慕情大大的行了一礼,并且口中十分恭敬的高声喊到。 “恭敬帝女回城。” 慕情眉头微抽,一时哑语。 若是一个人的长相她记不住,但一个人的声音她绝对是不会听错的。 少年应有的声线,几分低沉几分清亮,眼前的这个人可不就是之前在庆功宴上遇到的那极北子弟小凉陈嘛!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就在慕情惊讶的同时,半颔首躯身行礼的凉陈也是一懵,心道:“我怎么看到了女装的慕公子??这帝女真人真是比画上还要像慕公子!!!” 是凉陈无疑。 之前庆功宴之时,因为季月蓝身中煞咒,化身半祟大闹庆功宴,以至于当时邀月大殿中的场面是一度的危险与混乱。 而本来正同着极北子弟一起御阵抵抗乱煞的凉陈,他一回头却是发现了本该在自己身侧的不留行不见了,心下一慌。 满殿之中浓郁阴邪的阴煞之气,若是单独离开了众人御起的御煞障,那可是很有可能就会有被阴煞侵入自身,当场暴毙而亡。 而当时的邀月大殿之中的混乱,更是千人同聚的场面,举步维艰。 这时候不留行的离去,无疑是自找死路。 更何况殿门口还被季月蓝三下五除二的从里到外封住的死死的,根本就不能活着走出去。 众人当时都明智的选择了原地不动,待在众人御起的阴煞障之后,暂时保全性命,静观其变。 而凉陈一开始也是如此。 只不过本想着不留行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以至于忘了说一声就这么匆忙的离开了,但是没一会儿的时间,凉陈是越心想越不对劲儿。 这么乱的场面,再重要的事也没有命重要啊! 心中放心不下这宴席上偶交的好朋友,于是凉陈当即不在停留,果断的退出了御煞障,四处寻找起了不留行。 他是唯恐不留行一个不留行,被误伤,被一命呜呼.......... 一开始凉陈他也只是在退出防御阵之后,顶着四散流窜的阴煞,漫无目的的在整个邀月大殿中的各个角落寻找不留行的身影,然而几乎是满鼻子嘴里都快要塞进阴煞之气在周围寻找了一圈之后,凉陈发现根本就没有不留行的影子,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在凉陈有些犹豫是继续寻找还是回到极北子弟身边保护之时,他却在邀月大殿之上的尊座之后,看到了不留行匆忙闪过的身影。 见状,凉陈管也不顾了嘴里的阴煞之气,赶忙一个健步,朝着大殿上方蹿了过去。 然而等到凉陈他来到尊座之后的时候,却是发现,哪里还有不留行的半点身影,留下的,就只有一片不留行身穿苏河特有黑色金衣的一块衣角料,上面残留的痕迹明显是被殿里流窜的阴煞之气所斩。 这一下,手上攒着黑色残缺衣角的凉陈更是紧张了,一下便就断定不告而别的不留行一定是受了伤。 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凉陈直接就是顶着满眼的阴煞,强行靠近大殿尊座之后,想要透过层层浓郁的阴煞看的更清楚一点,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不留行受伤倒地的身影。 然而就在那时,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凉陈在靠近尊座之后的那一刹那,他就感到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进去一般,整个人毫无抵抗的消失在了尊座之后........ 等凉陈再次睁开眼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他,好像触碰到了邀月莲花岛中万花阵的死门,被吸入了这非死不出的万花阵中!!!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刚一落地的地方,就是一地的森白骸骨........ 白骨之中偶尔残留的灰破衣衫可以确认,有几家仙门子弟的衣服,就是曾经冒犯过邀月仙门,被一举全部吞进了万花阵这非死不出之阵的仙门。 天知道凉陈他在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无语,他只不过就是靠近了邀月大殿中的尊座背后。 苦涩一笑之后,凉陈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之前大殿之中季月遥二长老就有说邀月的万花这开启,而尊座的背后能够有一扇万花阵的死门,想来也只是为防有人想要伤害尊座上之人。 毕竟能够坐到尊座的人,那就只有历来邀月的家主,一门仙尊,自然是要好生防护。 如若真有人敢当众行刺尊座之上,那么也就必定会触动这个专为护主而的死门,直接送入非死不出的万花阵中。 但让凉陈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不留行会出现在这处隐蔽的死门之处,当即凉陈就在想,会不会不留行也一不小心也乱入了万花阵的死门里! 一想到这个可能,随即踩在白骨上的凉陈就快速四周勘察了起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果真又发现了一处新鲜热乎的脚印。 那些个脚印是留在一堆白骨之上的,被踩过的风化白骨,所经之处全部粉碎。 看着被踩碎的骨头碎末痕迹,凉陈断定了都是刚刚才造成的,于是很快就忘却了自己乱入万花阵的事情,凉陈顺着那新鲜的脚印寻起了脚印的主人。 他要尽快找到不留行,确认不留行是否受伤,他很担心,攥住那一片衣角的手很紧张。 只不过后来虽然也的确是寻着痕迹找了一段路,出了满地白骨的地方,但是凉陈他却发现,他似乎是又来到了另一位面,不同于白骨阴森的地方。 那里有歌有声,有村庄,有云烟袅袅,一时间竟是恍惚,凉陈以为自己是走出了万花阵。 欣喜之下,凉陈马不停蹄的先是寻了路人问了所处何地准备打道回府,重新赶回邀月大殿,然而遇到之人所回之地皆是他所从未听说,根本就无以寻路。 这下好了,凉陈以为自是出了万花阵又走丢了,他碰到的每一个人都不知极北之地。 就在月色正好万籁俱寂的时候,一个人独饮闷酒的凉陈却是又重新看见了不留行的身影,这下来了精神,一路追问不留行这里是何处,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然而凉陈所见的不留行一直都与他有些距离,从不回答他的问题,就这么的,一连好几个月,凉陈换了无数不同的位面,也终于认识到,其实他一直都是身处在万花阵中,根本就没有出阵。 虽然他是离开了白骨阴森之地,但其他的地方并不比这有多好,都是笑面白骨,看起来人声鼎沸其乐融融,其实何尝不是另一种慢慢安乐死的结局。 只是令凉陈有些纳闷儿的是,第一开始他在万花阵中看见不留行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喝多了,可经过几次来回撞见之后,凉陈才发现,时不时总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不留行还就真是不留行,那活生生的大火人。 而每每不留行出现的时候,也恰恰都是引导他去往下一个位面的时候,直到眼前这处不知名的位面之中,终于有了极北之地,而不留行也从一个月前再未出现,所以凉陈才选择暂时的留了下来。 闲来无事的时候,凉陈就在想,不留行是故意进到万万花阵中的,从当初庆功宴上莫名消失的时候开始,再到会出现在尊座之后。 只是一直都得不到不留行的点头回答,以至于凉陈一直都在想办法抓住不留行,让他没法再跑。 奈何猫捉老鼠,老鼠打洞,不留行的飞毛腿,真的跟岭南天衍有的一拼。 眼下,要不是在极北带了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是身处极光殿中,多多少少都见过几幅极北帝女的画像,凉陈一时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真的就只是极北帝女。 内心卧草一句,真是像绝了他幻想中的慕公子.......... 慕情看着毕恭毕敬的凉陈,一时内心乱了套,心道,之前在阵中碰见了苏讫轩那臭小子,莫不是他也把凉陈带进来了?? 苏讫轩泪流面满,可真是亲姐姐说对了,只不过凉陈并不是他带来的,而是跟来了的,不知道怎么就跟来了,他也很无语啊............... .....................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慕情身在极光殿之中面对着同样闯进了万花阵的凉陈,而间接导致凉陈闯进了万花阵中的苏讫轩,此刻却是浑身是伤,被鲜血淋漓五花大绑的绑在一根十字木架之上。 嘴角的淤青泛着红肿,眼角下的疤痕使得那原本俊朗阳光面容的他,变的有些狰狞了起来。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道尖利的女子之声骤然而出,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犹如慢性毒药,无声蔓延在幽暗的环境之中。 苏讫轩此时的状态并不太好,也可以说十分的惨状,他几乎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稍稍抬起了一点点的头。 黑夜遮住了他眼中的锋芒,但是却无法掩盖他周身不凡的气质,明明在此之前同着慕情相见的时候苏讫轩他还是那样的丰神俊逸。 干裂泛白的双唇微微张开,苏讫轩半垂的眼眸之中略微失了神彩,一字一句,就像是喉咙多日未沾滴水一般,干涩难咽道。 “我是.........一个.......” 嗓音的沙哑,早已不再是他原有的声线。 坐上女子见到审了三天三夜的苏讫轩终于肯松口说些什么了,略显凝重的眼神稍稍一缓,单手示意一旁正欲用铁烙施刑的人停下了手中动作。 身姿曼妙,道:“是什么。” 苏讫轩嘴角无声戏谑一笑,黯淡的眼神之中突然十分轻蔑的看了眼面前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黑衣女子。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啪!女子重重一掌拍在了太师椅之上,原本面上的柔和骤然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早已不耐之色。 “够了!你已经浪费了我三天的时间,三天,足矣让你碎尸万段!” 随着女子微怒,昏暗的空间里也变得更加阴冷了下来,隐隐的,还有股阴森凉气弥漫。 面对眼前神女的威胁,苏讫轩显得是那么的无所谓。 比起自己的死,他更在乎事实和真相。 在青玄屋侧与慕情分别的那晚之后,苏讫轩他便就在邀月莲花岛上四处一连搜寻了几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让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蛛丝马迹,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五筒会被害死并且碎魂的至关重要。 其实早在当初他身在古刹洞中的时候,苏讫轩他就已经猜到了五筒身死的原因会是与邀月有关,但没想到的是,与邀月有关不错,还与邀月这丧心病狂的神女所图谋有关。 哦不,说神女都可能是在美化她了,她连人都不是,何来谈神? 她的神,是乎其技的神,还是神经病的神? “呵呵,哈哈哈哈.........” 苏讫轩低沉的闷笑了起来,抬头看着昏暗的四周,潮湿的岩壁,密不透风的空间,无疑是在一处隐蔽的地下密室之中。 多么可笑,哥,你竟是因为这神经病的痴心妄想,无端殃及了自身性命........ 笑着笑着苏讫轩的眼角就泛起了泪花,可悲,凄凉,可恨,种种情绪全部混杂在其中。 “啊!!!” 苏讫轩朝前大吼一声,这一声对于满身遍体鳞伤的他而言,无疑是歇斯底里。 “来啊!有种你也杀了我啊!来啊!碎了我的魂!让我做厉魂游世,永生永世纠缠着你!不死不休!!!” 猩红的眼神充满着疯狂血色,不能手刃替兄报仇雪恨,那就永生永世变成恶邪直至同归于尽!!!! 这是苏讫轩最后的执着。 这是这么久以来,跟在慕情身后寻了这么久五筒碎魂真相的苏讫轩,第一次显露心中的无比愤恨。 五筒,在没被碎魂化身凶灵之前,曾经是苏讫轩他从记事起就从小玩到大的挚友。 年少无忌,纯粹的兄弟。 他曾经被父抛弃,随母子苟且与万人之下,忍受诸多冷嘲热讽。 母亲早早染疾病后,在无尽黑暗与孤独之中,唯有那时候的五筒愿意伸出半大的手掌,拉他从黑暗的角落里,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洒照的天空之下。 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才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母亲当时是他唯一的依靠,然而就连这个仅有的依靠都不在了,懵懂之下,野孩子这个名称,就彻头彻尾的盖在了他的头上。 若不是当初身为亲姑姑的乌如姬出手养育照顾了他,他是真的要饿死在街头,被鼠蚁啃食,被腐烂发臭。 也是那时候,五筒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苏讫轩年幼黑暗的世界。 与乌如姬,在苏讫轩的眼里,不亚于母亲的存在,而与五筒,那是不亚于兄长般的疼爱与保护,是此生身上各自流淌着不同血脉的亲兄弟! 长兄如父,苏讫轩其实也是有些贪恋缺失的那一部分父爱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一场短暂的离别,却在苏讫轩的生命里,变成了永远的离别。 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各自有各自的修炼,所以苏讫轩他年幼时也会时常见不到五筒,或者要很久才能见到五筒,几月的不见,对于苏讫轩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五筒未身死之前,就曾告知要出去历练一段时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讫轩都并不知道五筒早已身死的事情。 他曾一直与五筒通信,虽从未收到一封回信,但是苏讫轩却知道自己的信一直都有送到,因为曾经乌河独有的乌鸽是最为灵性的信鸽。 信鸽回,信收,信鸽不回,信失。 与五筒通信的乌鸽已跟随苏讫轩多年,直至红枫林寻到姑姑的时候,乌鸽还送信回来过........ 如若不是在红枫林遇见了一抹红慕公子,怕是苏讫轩仍旧不知,自己所视为兄为父的挚友,早已凄惨身陨!! 血色的瞳孔之中怒瞪着眼前黑纱罩面的女子,就是眼前这神女!就是五筒撞见了神女的勾当,被当场无情杀害!! 苏讫轩的眼神很犀利,一时间就连温怒的邀月神女见到,也是眉头一觑。 至此,她也终于得知了为何眼前这闯进莲心境的少年,竟是对自己如此怀恨在心。 但,这并不是他可以无理的理由! 神女起身,缓缓来到铁烙锅炉前,轻轻拿起那烧的通红的铁烙,照应周围显得通红诡异。 “原来如此,若是问我杀过的人,太多了我可能不记得,若说那有趣的碎魂,我倒是能够想起那么一个人。” “吼!” 苏讫轩低吼,就像是所有猜测都得到证实,看向神女,更是想要就此手刃! 但同时,面对修为如此强大的神女,他却又是没有那个能力。 愤怒与隐忍并存,苏讫轩用力紧握的拳头连带着手脚捆上的铁链都一起乒乒作响。 神女毫不在意,看向苏讫轩继续说道:“你是那小子的什么人?” “呸,贱人不配知道。” 苏讫轩含着沙哑的嗓音冷冷道。 此时的他根本不想回答神女的任何问题,在他的眼里,即使眼前的神女曼妙无比,但也是厌恶至极! “好,好!” 一贯在外温柔伊人的神女,此时见到苏讫轩这种充满厌恶的眼神之时,就像是心中蛇蝎发作。 “我虽不知你是如何寻到这里,但是,你只需知道,你是不可能再活着出去了,万花阵,非死不出,只有死人,才能被扔出去。” 随着她口中的话,她手中通红的铁烙也随之朝着苏讫轩的胸前而去。 高温使得苏讫轩阴冷的身体反射性的颤动了一下,伴随着呲呲的几声焦糊烤肉之声,整间昏暗的密室之中充满了苏讫轩的闷哼声。 苏讫轩越是强忍着不叫,神女手下的铁烙嵌的就是越深,直到,苏讫轩最后终于忍受不住身前血肉疼痛,痛晕了过去......... .................. 极光殿,面面相觑。 凉陈看着眼前的倾城绝色女子,要不是他在当前的极光殿里待了有一段时间,多多少少都见过几幅在百年后早已消失不见的极北帝女画像,他怕不是一时间都不敢相信,眼前这漂亮姑娘就只是极北帝女。 凉陈心中卧草了一句,真是像绝了他幻想中的慕公子........ 一旁的公秦羽看着凉陈手里端着的一盘冰晶,眼神黯淡的挥挥手,沉声道:“下去,今日的冰晶先不要送了,看好殿门,一会儿任何人不得打扰。” 凉陈听闻快速回过神来,朝着公秦羽恭敬一礼,应声回道:“是的大长老。” 不说别的,就眼前这位大长老,那可是极北历来最有名的长老,虽然在万花阵外这长老的传奇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但是能够在有生之年亲眼一睹尊容,凉陈那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过的激动。 这可是在极北,属于殿堂级的元老人物!! 虽然此刻的他还不是很懂为何万花阵之中会有这些两百年前的东西,但是按照他现已所知打听到消息来看,一切所遇都十分符合了极北公文上所记载的种种两百年前所发生的历史文记。 人也好,祟乱也罢,尤其是自己手中正捧着的极北独有矿产极寒冰晶,无一不都是在重现两百年前赫赫有名的极北盛世。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感觉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祖宗面前,但是凉陈却是明白,上古流传下来的名阵万花阵,自然有他一定的独到之处。 还有,对于两百年前的极北之地,外界鲜少有闻,但凉陈他却是要比旁人知道的多上一些。 而此番能够从极北之地前来以南,绝大部分原因不光是因为前不久的围剿之战,凉陈他此次前来以南之地,在他的身上,还肩负了一道极秘行动。 一道追寻失踪已久的极北圣物,外加二十余年前流落在外的,圣女下落。 早在围剿不夜天后,极北之地不同以往的避世,在现任帝主的密旨下,渐渐开始有很多极北子弟四散与以南之地,他们的职责与自己一样,都是带着使命而来......... ........... 第五百二十八章 脸盲不是罪,只是太沉醉! 庆功宴前,凉陈他能够从极北之地前来以南,不仅仅是因为月前围剿之战,其实,在他的身上,还肩负了一道极秘行动。 一道追寻失踪已久的极北圣物,外加二十余年前流落在外的,圣女下落。 而且,不光是他,早在围剿不夜天之后,极北之地便就不同以往的避世,在现任帝主的密旨下,早已渐渐开始有诸多极北子弟四散与以南之地。 他们的职责与自己一样,都是带着使命而来.......... 凉陈阳光俊朗的眼眸微垂,隐隐含着担忧。 如今他已经在万花阵中过了数月,也不知阵外的极北又是怎样的处境了,凉陈不由内心微揪,到现在他还能想到出来之前极北帝主一脸的凝重。 能够让现任极北帝主在隐世百年后下此极秘令的,就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虽然凉陈他只是众多极北子弟中的其中之一,为极秘行动付出一份弟子应尽之力,但是隐隐约约,身为极北核心子弟的凉陈也有些猜测。 能够让极北帝主下令搜寻极北圣物,那这似乎就是与之极北两百年前的那场百家发难,销毁圣物,直至极北寒极大雪从此避世一事息息相关。 而当下,凉陈他也不知他是走了运还是倒了霉的进入到了万花阵中来,来到了眼前这么个说不清的幻境之中,真实可怕性,超乎想象。 也许,他身在其中也并不是件什么坏事。 心想着不留行既然能主动进入万花阵中,那么他就一定也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对于这一点,凉陈迷之自信,坚信不疑。 如此,凉陈就觉得,何不好好利用这天赐的良机,探一探两百年前被极北捂在圣地深处的秘密,兴许,这对于寻找极北圣物的下落,很有帮助也说不一定........ 深呼吸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身为极北子弟,生是极北的人,死是极北的魂,哪怕是入了非死不出的上古绝命阵,只要还尚且存留一口气,凉陈他身上的极秘行动就要进行到底! 这是所有极北子弟从生下来就融入骨血的极寒意志。 凉陈现下是感觉自己还死不了,且不如走一步看一步,顺便等再遇到不留行的时候,一棒子教他做人,让不留行他好好解释解释为何会一路带着自己胡乱跑,最后还撒丫子扔下自己不管不问! 跑什么跑,把我的人带了进来却不对我负责,渣男!!! 凉陈这边心里活动跳跃的很,本还是严谨的他在想到那一脸春风得意的不留行时,气不打一出,亏他这么重视这个半路结交的朋友。 心中不由呐喊:“不留行!!把你的良心吐出来!!!” 然而苏讫轩的一颗良心是吐不出来了,心头血的话,倒是可以勉强凑上一壶,还有,不是他吹,进阵容易出阵难,他发誓,他就只知道如何入阵,至于出阵.........他可从来没有考虑过。 伴随着慕情的审视,听闻公秦羽吩咐之后的凉陈心跳扑通通的快速走出殿外。 期间路过慕情,又是忍不住小眼神偷瞄了几眼,惹得慕情心中有些发笑。 这小子,眼神倒是好使。 只不过,看着凉陈那种惊叹过后又是惊艳,惊艳之后又是惊了又惊的模样,就如苏讫轩那一根筋的家伙一样,怕是凉陈如果知道她就是阵外那仰慕已久的慕公子的话,也要跟苏讫轩那眼神飞天上的臭小子一样,道一句,男扮女装的慕哥哥........ 慕情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凉陈,直至看着凉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抿唇久久不语。 身旁的公秦羽见状,经年累月谙熟世事的他自然看出了慕情同着凉陈之间的“眉来眼去”。 等到凉陈彻底走出殿中后,公秦羽他才是出声稳若泰山的询问道:“老夫见帝女似乎对刚刚的弟子很是在意,莫不是与帝女熟识。” 虽然公秦羽的话问的平平,但是慕情却是听出了一丝审视之味。 心下一颤,连忙回转过身,慕情佯装淡定道:“呃,不认识,就是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像是在哪里见到过罢了.........” 天下之人千千万,所见之人万万千,怎么着碰见一两个长得相像的也不足为过,常理之中。 慕情目视前方,行为举止拿捏得当,再加上一身叶枫特意准备的极北服饰,一时间衬着慕情她是让公秦羽看不出任何纰漏。 公秦羽一双经过岁月洗礼的深邃眼眸瞅着慕情,让人有些看不透道:“帝女此番出去游离,所见之人必定要比以往多得多,一时记错,情有可原。” 慕情心跳加快,面上努力学着叶枫那一套的波澜不惊,努力让自己不为公秦羽的话影响半分。 “大长老所言极是。” 微微颔首,表示她就是出门在外见人见多了,一时回来脸盲了。 怎么了,脸盲不是罪,只是太沉醉! 同时慕情心下也对眼前看似十分和蔼可亲,眉目看向她时总是十分慈祥的大长老有了新的改观。 能够在诸多长老之中坐上大长老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单凭借同着极北帝主间的私下模棱两可的血缘关系就稳坐高位是不切实际的,必须还要有与之睥睨的其他过人之处。 眼下,慕情就认识到了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沉的香。 看似公秦羽表面是在替她开脱,其实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提醒与试探。 眼前的公秦羽一定是察觉了她这个极北帝女的不对劲,所以才会这般明里暗里询问自己这段时间身处在外的事情。 想一想也是,如若极北帝女出门一趟被蛊惑被易容顶替,这得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公秦羽并没有盯着慕情看太久,很快他就转身重新朝着殿中床榻前走去。 听闻了慕情的回答,他略显沧桑的背影边走边道:“刚刚那名弟子是月前新收子弟,老夫见着机敏根骨上好,又颇为懂得极北规矩,便就遣来照顾川儿了。” 公秦羽的话都是慕情不曾询问的,但是他却是像在禀报公事一般细无巨细的讲了出来,虽然慕情不懂这是为何,但是听着公秦羽的温和语气,看来公秦羽是被她蒙混过去了,暂且的信了她。 “呼。”慕情松了一口气,随之展颜一笑,跟上了脚步,含笑道:“本小主刚刚就觉得这名子弟眼睛很灵光,所以这才多看了两眼,没想到果真是个好苗子,回头有空,我得亲自请教请教这名弟子如何修炼,如何才能初入殿中就令大长老如此青睐...........” 公秦好材,果然没错,公秦羽是真的惜才,而凉陈也的确是有才。 伯乐与千里马,有了伯乐,才能有千里马。 ......... 几个时辰后,绯丝殿,原极北帝女的寝殿。 白天的时候极北帝主为慕情她这个宝贝闺女回城设了宴席,席间虽是简朴,但也是其乐融融,极北帝主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抛去一切闲杂,不问殿事,就只一门心思的拉着慕情闲聊,讯问这段时间所闻所见。 还好慕情机智在先,事先讯问过慕倾城极北帝主的脾性喜好,一一迎刃而解的搪塞了过去,这才终是聊到了伴晚才得以脱身。 一身的疲惫与风尘仆仆,慕情连晚膳都没用,聊饱了,也想了很多。 极北帝主给她的感觉很亲近,如若不是因为万花阵的原因,慕情敢说,他会毫不犹豫的认个干爹。 慕情坐在窗前,一人抬头望着已经渐渐升起的明月,极北的夜色有种海上生明月的感觉,满眼的纯色反射着月色的冷光,犹如平静的大海深处,静谧,不可言。 “如何。”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回响在慕情的耳边,不知什么时候,叶枫回来了。 白日不曾见到叶枫的身影,席间也不在,不知他这一下午都是去干什么去了。 慕情垂了下清眸,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略微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一身洁衣的叶枫,眉头微皱的说道。 “唉,不如何。” 对于叶枫所问何事,慕情表示很清楚。 叶枫听闻过后,似乎像是没有预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一般,稍稍微疑了一声。 “你........没有唤醒他?”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略显低沉,但也异常温柔。 慕情没有注意叶枫的神情,只是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窗外,一手撑着下巴,一边有些自责道。 “不知为什么,公秦羽一直认为只有我这极北帝女才能唤醒身中魅术的公子川,但是结果却并不如此,虽然这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公子川若是一直睡着醒不来,那么就一定会乱了莲心境中的事.........” 公子川在两百年前的时候可是活得好好的,眼下身处邀月神女所造莲心幻境之中,重塑了两百年前之事,若是公子川这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没有了,那接下来的那件红衣嫁娶之事又要如何进行? 慕情可是清楚的记得,之前慕倾城在阴火中说,两百年前的邀月神女可就是要在她大婚当天来乱极北城的.......... 唉,慕情又是连叹了口气,长于气短的样子,让身在一旁人的心,都不由跟着一起上下跌宕起伏。 “叶枫,我在担心,是不是因为我并不是真的慕倾城的原因,所以才导致公子川无法从魅术中醒来?” 她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明公秦羽也说了,公子川昏睡的时候一直呼唤着她的名字,没道理红狐魅祟的魅术她解不了。 都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可眼下系铃人来了,铃铛却成了死结。 死结也并不是完全没法解,但问题是,慕情她眼下根本就不是那快解铃铛的料.......... ............ ............ 第五百二十九章 楚灵 “叶枫,我在担心,是不是因为我并不是真的慕倾城的原因,所以才导致公子川无法从魅术中醒来?” 慕情这么想不是没道理的,明明公秦羽也说了,公子川昏睡的时候一直呼唤着她这极北帝女的名字,没道理红狐魅祟的魅术她解不了....... 白日直接随着公秦羽来到冰晶殿内后,公秦羽向她说了一遍有关于公子川为何昏迷一事,这与慕情她所知并无差错,是前几日极北乱入邪祟之时,公子川于红狐魅祟交手所致。 只是之前听红狐说,这是神女特意交代她去做的,只施术,不伤人,为此,慕情直到现在也很费解其中用意。 在来到公子川的床榻前后,慕情在公秦羽的注视下一连叫了数下公子川的名字,就连川哥川大爷都叫了,可公子川躺在床上依旧固若金汤,毫不为所动,雷打不动。 看着公秦羽从期待的神情渐渐变到心灰意冷,慕情心里的滋味也渐渐从无所谓也渐渐变了味儿。 公子川是公秦羽的独子,两百年前这长相风发的长者不曾痛失爱子,但是在莲心境中却是要失去爱子,即使慕情只眼前的人都是神女所创,但是一个人的意志,却是长久留存。 慕情总觉得,她是成了不是千古的千古罪人一般。 微觑的眉头在慕情倾城的面容之上久久盘桓,如此忧愁之样,莫名惹人心怜。 叶枫:“莫要多想,如若他心中所想之人并非是你,那也便就无关与你。” 叶枫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公子川,只是在提到公子川的时候,叶枫暗沉的幽眸之中闪过了一丝耐人寻味的东西,微垂着眼帘,让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 莲心境中的公子川并不是其本人,虽然不知顾恒他是如何进的阵,又欲行何事,但是自第一眼见到公子川时,叶枫就已知。 公子川的魂魄极其不稳,可以说,此异样就如同普通百姓被阴邪上了身,被夺走了魂一样。 云雾常入世行侠义之事,每月都会定期为周边百姓去除恶邪,所以对于公子川魂不附体一事,寻常人或许看不出,但云雾子弟只要是常去驱邪的,便就一定能够察觉异样,更不要说叶枫他本人。 至于为什么会确定附上公子川身上的魂魄就是顾恒,其一是男人间不可言说的气场不对付,其二,那便就是看向慕情的眼神,太像太像。 只是若顾恒真的身中魅术,为何慕情会唤不醒?难道在他的心中......... 眉头微觑,叶枫有些不相信顾恒的心中没有他眼中保护欲极望的师妹,从雅轩阁的初见,在顾恒的眼里,叶枫他就看出了明显的敌意。 不是兄长呵护,而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慕情又是长吁短叹的叹了口气,马上都快唉成半老徐娘一般,蔫蔫回着叶枫先前的话道。 “虽是清风君你说的这么个道理,但是眼下莲心境中的公子川他不能睡,他一睡不醒可就真玩儿完了,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尽快醒来么,再这么睡下去,睡公子怕是身体机能就要先维持不住,直接睡着魂归大地了..........” 眼下慕情愁就愁在,如何能够让公子川尽快醒来,他醒不来,慕情想,怕是邀月的神女也不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假设,两百年前邀月神女是在极北帝女红衣嫁娶之日来乱极北,那么红衣嫁娶之日必定对于邀月的神女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如若说,红狐魅祟对公子川施展魅术为得只是催化红衣嫁娶之日的提前到来,那么也就能够说通为何神女会特意吩咐红狐去做施术这一件事情了。 因为神女心知,公子川喜欢极北帝女,而若身中魅祟后的公子川被帝女唤醒,这也就相当于了变相表白,而且是那种大庭广众之下。 极光殿上下皆知,这样一来,位高权重的极北帝主也自然会知,公子川又是极北大长老公秦羽的独子,种种门当户对,必定会短时间内促成良缘。 红衣嫁娶,尽在章程。 唯一让慕情有些郁闷的是,本来这些都不用靠猜靠蒙,直接询问阴火中的慕倾城就好了,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阴火中的慕倾城就像是离开了慕情的阴火中一般,除了隐隐还能看到黑色火焰中的倾城姑娘,其他魂识意念全无。 一想到慕倾城,慕情便就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快速转身看向叶枫,语速略快略微激动道。 “对了叶枫!云雾天机不是有一个叫什么灵来着的绝术,不仅能够净魂还能问魂!你会不会?不,像你这样的绝世奇才,一定是会的!能够能劳烦清风君你用一下,试试能不能唤醒我肩头处阴火中的慕倾城前辈吗?” 慕倾城此时就是魂体状态,更是最适合这种问魂方式了! 说完之后慕情就有些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办法。 阴火中的慕倾城看样子像是魂力消耗太大所以才沉寂了下去,魂力不是好恢复的,必须长之已久的满满滋养,经历了两百年,慕倾城的魂力如若不是在物养盒中安放保护,怕是早就要消散了。 而之前同着慕情在阴火前交谈了数许,对于本就魂力微小的慕倾城来说,更是消耗巨大,所以当前阴火中的慕倾城沉寂了下去,也并全无道理。 但是若借助外力,用云雾天机那能够查楚人之魂魄的绝术去试一试,说不定是能够短暂同慕倾城交流上几分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慕情连忙期待的看向叶枫。 眼下怕是想让公子川醒来,只能是请教慕倾城她本人了,而当下,也就只有她这个正牌帝女,才能够解答两百年前的曾经种种经过。 叶枫看向两眼放光期待的瞅着他的慕情,沉声提醒道:“楚灵。” 云雾天机有名的绝技,楚查万物之灵。 “对对,就是上回在红枫林听娇主母说,曾经衍天仙尊的同胞弟弟曾去你门仙门净魂过的那种绝技!可以吗?嗯?!” 不知是不是叶枫的错觉,在慕情说到红枫林时,在他的眼前竟是闪过了一瞬当初在源启城外,慕情身穿新郎红服惊鸿一督的画面。 嘴角无声上扬,如若新郎红服换成了新娘红服,她,又会是何种风姿........ “楚灵一般用以活人魂魄净煞驱邪,但也不是不可适用于寻魂问道。” 慕情眨着眼睛,眼睛一亮道:“那就是可以了?!” “嗯。” 噢耶棒极,慕情二话不说,快速向前拉住了叶枫的温凉手掌,颇为欢快道。 “那还等什么?来!” 随即快速闭上了眼睛,瞬时屏气凝神了起来。 叶枫在慕情纤细柔嫩的手主动触碰过来的那一刹那,身子微怔了一瞬,随即看到慕情的模样,无奈宠溺的摇头笑了笑。 你可知你的主动会令得旁人蠢蠢欲动。 幽眸中充满了温柔,反手紧握住慕情的手,深呼了一口气,强压下男子本该的冲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一挥,随之清心剑气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形成了一抹透明结界。 “好。” 叶枫轻轻回应了一声慕情,随之感受着慕情利用阴煞之力的牵引,魂识一同潜入了慕情的左肩阴火之中。 因为慕情运用的阴煞之力为黑色煞气,而叶枫身上产生的天地灵力为浓郁的白色灵气,所以此时一黑一白的二人周身,就犹如太极两仪,大道融合,阴阳相交......... 然而就在慕情与叶枫一同没入阴火之中的同时,绯丝殿外闪过了一道人影,看样子这个人是从一开始就一直侧耳偷听着殿内动静,此时听不到了二人声音,眉头一觑,双拳紧握,随即快速隐没了身子,消失在绯丝殿前。 能够悄无声息在慕情的周围扒墙根儿还不被发现,其修不说深,那在外也定是一等一.......... 来到阴火前,慕情看着万年不变熊熊燃烧的阴火,双手一叉腰,朝着随后跟进来的叶枫,伸手指着,颇为主人的说道。 “喏,那里面就是慕前辈,真正的帝女殿下。” 叶枫的模样是波澜不惊的,但是饶是如此云淡风轻的君子,在见到慕情左肩灵火时的样子,也是双眼泛着凝重的。 人之灵火有三,天灵双地火。 天灵便就是头顶的那把主火,随之双地皆为左右肩头上的火。 人之灵火护身辟邪驱煞,修行中人在修为达到一定高深的程度上,自可视自身灵火,也可入灵火。 像之前遇到的无极客,他就是能够直视人身三火,修成灭灵一技,但是能够像无极客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自然能够做到慕情这般入灵的人,更是鲜少有之。 慕情之所以能够以魂识入灵火,皆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慕倾城入了她的灵火之中,引导她而成,而能够自入灵火之后,慕情凭借着强大的魂力,自然也就可带着旁人灵识短暂身入其中。 看着眼前昏暗黝黑甚至有些阴森的灵火,叶枫抿唇不语。 鬼火为青,阴火为乌,鬼火阴冷,阴火阴森。 一般孤魂野鬼在的地方便就是鬼火常会出现的地方,不伤人,却渗人,但阴火却不同,这是只有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上,才会燃烧的火焰。 阴火烧魂,更伤人。 此阴火能够燃烧在活人身上燃烧,可想慕情她所承受的痛楚是多么的超乎想象。 黄泉录上有记,一星星点点的阴火,便就足以让黄泉路上逃命的孤魂灰飞烟灭,而邪祟化厉所经焚烧之苦,便就是来自于这阴森恐怖的阴火。 每一个厉魂现世之所以能够从普通人边城厉害至极的邪物,皆由阴火洗礼造就而成。 只要能挺过阴火燃烧而不被灰飞烟灭,那就必定成祟,只要能够在阴火焚烧的情况下坚持更久洗礼,那在现世后便就必定凶魂起步.......... ........... 第五百三十章同过床睡过觉,只能深,不能浅 ................................................. 看着眼前昏暗黝黑甚至有些阴森的灵火,叶枫抿唇不语。 此阴火能够燃烧在活人身上,可想慕情她所承受的痛楚是多么的超乎想象。 忽然想起了庆功宴上见到慕情痛苦倒地的模样,叶枫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儿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破裂,眼中泛着揪心的疼惜。 “其实慕前辈之前还好好的,能够短暂与我交流,但离开莲花岛之前,兴许她是魂力消耗太大,所以........唔!” 慕情本是向着叶枫说起慕倾城的事,但话说一半,手下一吃痛,随即才注意到自己为了能够引导叶枫的魂识进入自己左肩头的阴火之中,下意识牵起了叶枫的手。 两只手掌心仅仅相贴,掌心相连,这是让旁人魂识链接自身的唯一途径。 微微有些尴尬,慕情却不知要如何开口,或者主动松手。 叶枫注意到了自己的无意,手掌紧握的力度重新变得温柔。 “抱歉。” 虽是对于慕情表达了歉意,但却不语紧握的手,也毫无松开的意思。 叶枫直接看向阴火中躺着的慕倾城,手下一翻,一根通体洁白的玉笛出现在手中。 慕情见状挑眉,嘴角微扯,心中狐疑道:“这厮该不会是想单手吹笛?这样能吹吗........??” 还有,叶枫为什么还不松开手.........不知道现在是男女授受不亲,早已不是哥俩儿好了吗!!................ 脉搏跟着心跳,强忍着脸不红心不燥。 然而事实证明,单手吹笛,未尝不可。 叶枫嘴上虽是没有回答慕情什么,但是自进阴火后就拿出玉笛吹奏的一系列举动都在说明,这是在行云雾天机的楚灵绝技。 前音一起,空灵静心,前因后果,一曲皆知。 “原来,云雾的楚灵,是以音入魂!” 慕情饶有兴趣的站在叶枫身侧,看着君子薄唇轻附玉笛之上,翩翩吹响一个又一个绝美的音符。 这些笛音单听有些晦涩,但是结合在一起,那就犹如天造地设的绝配,不仅让阴火中慕倾城的魂识有了些许反应,更是令得慕情整个人的魂识都感觉接受了一场无比圣洁的洗礼。 然而就在慕情听的正爽快无比的时候,叶枫却是停了下来,单手化灵,修长好看的双指轻轻点了点慕情的脑门儿,柔声道。 “你莫要多听,伤魂。” 板着脸的叶枫用着一种极尽温柔宠溺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敏感的触觉让慕情清楚的感受到了叶枫双指尖的温凉余温,看似有力的一点,实质倒有些像是儿时过家家间的玩闹,说不出的暖心与温柔。 叶枫:“楚灵净魂,是以驱邪净煞为主,而你的身体现以阴煞为力,听多了,怕是要变成百家第二个修为最差。” “呃........”慕情刚刚还不解这动作是为何,眼下叶枫就好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直接就给解释出来了,手下快速捂了她的小脑门儿,看似小小吃痛,实则更多的是在掩饰已经蔓延上来的脸红。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叶枫这般接地气的说话嘞! 竟是有种.........邻家哥哥的感觉!瞬时觉得两人间分距离又拉进了许多。 以往的叶枫一直犹如谪仙,高高在上,出淤泥而不染,而眼前的叶枫,才真是让慕情感到了一丝人间烟火之味。 是也是也,这般的君子,好像更加令人心动!!!............ 高高在上需要一直仰望,而两人间的相处,需要互相直视。 随着叶枫的话出,慕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本就好看的清眸弯弯,瞬时想到了司凡南这个号称天下第一修为最差的仙门家主,抿唇打趣的向着叶枫道。 “第二个修为最差么.........不怕不怕,前面不是还有我那好凡兄垫背着呢么!” 有了司凡南这打头阵的,焦点都被他吸引了去,谁还会在乎万年老二。 似乎是觉得慕情恢复女子身份之后还如此熟稔的念叨司凡南,叶枫眉头一觑,倒不是小气,就只是觉得云雾天机的陈年老醋酿出了味儿。 一双暗沉的幽眸波澜不惊的注视着眼前的慕情,沉声而道:“慕公子与司凡南私交甚好。” “呃.........” 明明身在她的左肩阴火中眼前的黑色火焰都没有让慕情觉得冷,但是叶枫说的这句话,就好似让人置身于万丈冰山之中。 稍微愣了一下,叶枫这是在在打趣自己?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慕公子的身份只是无奈之举.............. “没,没有,也没有特别好........不过交情也挺好的!哈哈。” 后两声的干笑是点睛之笔。 慕情同着司凡南那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当然,这里指的是志趣爱好。 雅轩阁初遇,慕情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司凡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仙门第一废柴,虽然司凡南修为的确是不怎么好,但奈何人家性情好,为人直爽大方,对待朋友从不弯弯绕绕,有什么说什么,就连自己的资质自己都调侃的起,这样的青年才俊,如若不结交一二,在慕情的认知里,那是绝对有违相识一场。 慕情同司凡南两人雅轩阁前后桌而识,就如同猩猩见猩猩,猩猩相惜,一拍即合。 所以在雅轩阁短暂的三日内,二人上到听堂开小差,下到互助抄书江湖救急,那是已然铁的不能再钢。 在外,旁的仙门子弟都知,她慕公子喜好广结好友,朋友多到没边儿,其中首当其冲分就有现如今的岭南天衍家主南吟仙尊。 慕情不知叶枫为何会突然这么说,更看不出其中之意,但是这并不妨碍眼前君子口中的话继续。 叶枫:“不知慕公子所谓的交情好,与本尊又如何。” 一本正经的不像是慕情所认识的那个云雾天机清风君。 慕情下意识伸手试探了一下叶枫的额头,又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额温,一脸狐疑的低声自语道:“这厮也没烧热啊,怎么就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叶枫:“嗯?” 天知道叶枫在听到慕情这看似小声实则在他耳里无比清晰的自问时,心中是作何感想。 眉尾间好看的藏珠无声抗议着白痴这个用词,天上地下,敢这么当着他的面狂语本尊的,也就慕情她一个。 叶枫闷声低吟了一音,使得慕情连忙收起心中小心思,快速大大咧咧的拍起了他的肩头,就如同以往般,打着诳语道。 “咳咳,清风君你这不就是说笑了,咱俩的交情,自然是好上加好,杠上开花的好!我与叶兄一见如故,相识恨晚,此情此意,天地可鉴!!!” 然而表面看似是十分随意且潇洒说道的慕情,其实背地里小心肝儿可是都要狂跳出来了。 回头看向旁处,心中无声呐喊:叶枫!!你能不知,我与你的交情,同过床睡过觉,只能深,不能浅!!! 但当重新回过头时,慕情她看向叶枫的表情又是那样的镇静自如,讲义气的恰到好处。 如果可以,她不仅仅是想要交情好,还想要情交甚好.........咳咳,当然,现下这也就只能是想想。 “相见恨晚?天地可鉴?” 叶枫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直如一只有灵性的手撩拨着慕情的每一个呼吸,快速眨了眨眼睛,慕情上半身后倾,努力使自己昂首挺胸,点点头用力的回道。 “嗯嗯!是的没错!” 身前叶枫微逼的身形一时使得慕情有些喘不过气,好歹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能这般灭了自己的气势。 傲人的地方因为刻意的傲挺,以至于又水落石出了几分,叶枫不知怎的,本是一点一点逼向慕情的身子一顿,随之不着痕迹的快速回正了身形。 耳垂微红,却因阴火照应不明,不太能让人注意。 叶枫一脸波澜不惊道:“我暂时封住了你的听觉,楚灵曲后便可重新恢复。” 叶枫不是没有看到慕情私下的小动作,薄唇微勾,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慕情他已经用灵气封住了她的双耳,暂时停不到笛音,这便又继续行楚灵之术了起来。 等到慕情回觉时,果真什么都听不到了,想了想一开始叶枫突然弹了弹她脑门儿的动作,原来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亏的慕情她还自作多情了一会儿,觉得叶枫就只是想与自己亲昵........... 无比乖巧的点了点头,因为听觉被暂时封住,所以慕情才是后知后觉的点头回道。 “哦哦!好的清风君!” 慕情悄摸摸的向着一旁撤了一步,想要尽量拉开与之叶枫靠近的距离,然而只一小步,牵动着的手就提醒到了慕情,她是跑不掉的,叶枫直到现在,也未松开他她的手半分。 半喜半忧,半甜半愁。 双味掺杂,可不比直接的蜜要差上多少。 叶枫侧眼余光早就注意到了慕情的逃脱,暗沉的幽眸之中泛着点点笑意,他是不会松手的,不会。 慕倾城如约被叶枫的楚灵稍稍唤醒了一刻钟的时间,然而时间太短,所说太多,以至于最后慕情还是没有问了个完全,慕倾城就又再次沉睡进了阴火中。 看着重新回归平静的阴火,慕情若有所思道:.......... ................................................................................................................................................... 第五百三十一章 要对我负责,你说的 阴火中的慕倾城如约被叶枫的楚灵稍稍唤醒了一刻钟的时间,然而时间太短,所说太多,以至于最后慕情还是没有问了个完全,慕倾城就又再次沉睡进了阴火中。 看着重新回归平静的阴火,慕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道。 “倾城前辈说两百年前的公子川的确是昏迷了一阵,但却不是因为红狐魅祟的魅惑之术,而是因为身受重伤导致昏迷不醒.........” 看来,邀月那神女自创了眼前莲心境后,是有些等不急想要加快速度了。 不然她也不会趁机改动了原有轨迹,特意吩咐红狐去魅惑公子川,用以加快红衣嫁娶之事。 而慕情从慕倾城那里还得知,在两百年前公子川受伤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慕倾城她是因为对于公子川视如兄长,便就一直陪伴与悉心照料,不料这些却是被一直在侧观望的公秦羽看在了眼里。 公秦羽本就喜爱慕倾城这个算得上是半个女儿的准儿媳,自然也是趁着良缘,在公子川醒后直接就向着极北帝主提了亲,凭借着极北大长老的身份和自幼极北帝主就十分看好公子川的条件,成功乱牵了红线。 眼下莲心境所发生的事情因为邀月神女的特意改动,已然已与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严重不符,虽说大差不差,都是促成良缘的事故,但是在慕情她这个并不是真正极北帝女的眼里,那可就差的多了去了。 她又不是真正的帝女,又要如何唤醒公子川,神女怕是不想成就大业,而是想要亲手毁了她的野心。 说来若真是如此,那也就省了事了,让幻境中的公子川永远醒不来,那么神女说不定就办不成她想要做的事,但是这个想法却是火速得到了慕倾城的否定。 慕倾城是这么对慕情说的:“神女既然能够造就眼前的莲心境,那么她就有能力再创一个,她若想要得到什么,就算是费尽心机,她也一定要得到。” 对于这话慕情她没法反驳,就目前为止来看,神女的确就是如此。 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只为重现两百年前她所想要的阴谋。 叶枫早已收起了手中玉笛,楚灵所闻皆由叶枫自身灵力加持,又因为是身在慕情身中以魂施魂,可谓是神乎其技。 怕是望眼天底下,也就只有他这个云雾天机前无古人后未来这的佼佼君子能够做得到,换了个人都不一定能任由慕情阴煞牵引,还能如此淡然自如。 叶枫他在楚灵结束之后,同样沉思片刻,只是听闻慕情的话后并未回答什么,而是薄唇微抿,唇色上隐隐泛了一丝失了血色的白,低声说道。 “先出去。” 慕情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的看向叶枫:“哎呀!是我的思虑不周,以魂入他魂,消耗必然是巨大!如若不是清风君修为高深.........” 况且叶枫还当着她的面在她身体之中以魂施展了楚灵一术。 慕情挠了挠头,像是在思索什么似的说道:“这一趟可真是辛苦了清风君,要不,等回头有空,我定送.........” 慕情本是想要说送点叶枫什么好宝贝犒赏犒赏,以示感激,但谁知叶枫却是侧颜瞅向她,原本面儿上有些显得憔悴的佼佼君子,竟是开口沉声接道。 “你定是要照顾我直到我的伤好透为止。” 慕情一愣,小嘴巴一张,有种目瞪口呆的样子看向眼前君子。 “........什么??”随即一惊,幡然醒悟,上下来来回回的看着叶枫:“叶枫你之前的伤!!.........” 在阵中遇到叶枫的时日也不短了,慕情本以为之前在庆功宴上的伤叶枫应该是好透了,毕竟他从未提及过,也从未显露过一丝不适。 再结合着这厮十分高深的修为,虽然慕情她时常惦记着,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这不,之前在边城的时候慕情就想询问一两句来着,可后来一直专注于赶路,这就又给忘了。 当下第一次听到了叶枫的亲口提及,慕情瞬时就感觉到了严重性。 叶枫额头隐隐覆着密汗,但这并不妨碍着这佼佼君子欺身慕情身前,从上而下的低头附身,静默的看向怀前慌乱小人,语焉不详道。 “慕公子,莫不是忘记了庆功宴上的亲口所说,要为我负责到底一事?” 要对我负责,你说的。 本就带伤入阵的身子,在伤势并未痊愈的情况下,为了尽快寻到同样乱入万花阵三千界的慕情,又强行突破一层又一层的万花境,经历数到雷劫,叶枫他身上的伤,可以说是旧伤覆新伤,好了又伤,伤上加伤。 但即便如此,叶枫却是从未提及过一次,默默的自我疗伤,时刻保护在慕情的身边。 只是眼下,本就因为魂识深入的慕情阴火前,还用魂力来施展天机绝术楚灵,可以说,周遭熊熊燃烧的阴煞加上魂力灵力的消耗,使得叶枫早已压下的伤口又一次崩裂了开来。 能够强忍到楚灵结束还在打趣慕情,叶枫可以说是早已经超出常人所能及了。 先前是太突然,所以慕情才会愣了一下,但现下回过神来,慕情也就暂时忘却了靠近的叶枫似有似无的勾唇一笑,而是有些紧张的上下瞅着叶枫的身子,左看右看,十分担心道。 “对不起叶枫,先前我就想问来着,可是一路赶路就给忘了,眼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之前五筒兄的视魂在你背后所伤的那道如何了??.........” 慕情看向叶枫,清眸之中满满的愧疚之色,都是她的一时主张,拉着叶枫以魂入体,才导致了眼前少见虚弱模样的叶枫。 其实说来这也不能全怪慕情,本来楚灵一术叶枫本就不用深入慕情阴火之中便也就问的得,但是叶枫却是没有说,而是任由慕情的牵引,来到了阴火所在之处。 是他想看一看,慕情曾在莲花岛槐林之中时,那左肩头上在外隐隐燃烧的黑色火焰到底是何模样。 也只有这样,叶枫他才能更加的清楚判断,慕情此时身体所处的状况,到底是如何......... 一个人的慌乱与关心,从眼神之中就能够一览无遗的确认。 叶枫的眼眸温柔一溺,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君子突然间伸手捂住了胸前,那在此之前是被视魂险些贯穿的前胸。 眉头微微一觑,表情看似并不是很好,颇为有求心疼求安危的意思,低沉着沙哑磁性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疼的吐息说道。 “.........所伤太深,暂未痊愈。” 慕情一听,本就担忧的心更是一紧,连忙伸手不管不顾的抚向叶枫前胸她所记得那道伤痕所在位置,快速运用阴煞之力窥探,结果真的就如叶枫所说,那道伤很深,本应该痊愈的这道伤却不知什么原因,似乎成了顽疾,久久不愈。 “怎么会这样..........”慕情略微失神,口中喃喃。 阴火前的空间是昏暗的,只有星星点点的幽光能够让人勉强看清事物。 然而就在这星星点点的幽光隐藏下,叶枫注视着慕情的目光却是狡黠的。 叶枫用手轻轻握住了慕情附在自胸前的手,呼吸有些紧促,但也侧面说明了此时他的状况的确不是怎么的好。 略微深情的看着慕情,失了些许颜色的薄唇微微靠近慕情的侧耳,吐息间有着有意无意的撩拨。 “所以,慕公子........哦不,慕姑娘,不知姑娘所言,还算不算数。” 说完话后的叶枫在慕情不可直视的地方抿唇一笑,看起来颇为心愉,与之当前他所处的状况截然相反,让人觉不出半点受伤模样。 但同样的,他胸前的那道视魂所伤,也的确是因为眼前慕情阴火的阴煞牵引,渐渐开始重新萦绕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气息........ 慕情此时一颗心都在叶枫的伤势身上,根本顾不得其他,眼下听了叶枫这么问,当即想也不想就回道。 “自然是算数!”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她是个姑娘也不是什么君子,但耐不住在此之前身为慕公子的她是啊.......... “嗯..........那就劳烦姑娘了。” 叶枫听到慕情的回答,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之再无他言。 然而慕情却是惊呼一声:“叶枫!” 感受到面前的叶枫就这么毫无意识的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上,慕情才知,叶枫的伤势竟是这么的严重。 魂识入体如若不出,那么面临的下场就是身体在外的叶枫,就会变成一具空壳,而所留下来的魂识就会变成慕倾城般的存在。 虽然阴火前的一切都是自身魂力所成,但是所感受到的真实感,并不比在外有多差。 最后慕情是牵着身体略微沉重的叶枫快速退出了阴火前的,魂识重新归位后的第一件事,慕情就是拖着呼吸略微粗重,胸前略微起伏的叶枫来到了绯丝殿中的床榻之上。 期间紧握着叶枫的手,慕情也从未松开。 阴火前他牵她,阴火外她牵他,慕情突然有些觉得,似乎叶枫对于她,也并非全是兄弟情谊。 不知是不是她的期许太过主观,慕情她竟是有些觉得,自知道她是女子身份之后,眼前的叶枫,似乎是一如往常般的待她好,并未有过任何不悦和疏离,甚至在有时,还.......... 双颊微红,慕情就这么静静守着床榻上的叶枫,守了很久。 她看过了叶枫的伤势,外表并无大碍,一切皆在内里,只是让慕情她有些不解的是,庆功宴上视魂所伤那一击,虽是严重,但也却不至于此。 就好似,除了视魂所伤,叶枫他的身上在后来似乎还受了其他什么十分危险的攻击............ .............. 第五百三十二章 夜行红衣慕公子 慕情她看过了叶枫的伤势,外表并无大碍,一切皆在内里,只是让慕情她有些不解的是,庆功宴上视魂所伤的那一击,虽是严重,但却也不至于此。 就好似,除了视魂所伤,叶枫他的身上在后来似乎还受到了其他什么十分危险的攻击........ 慕情她看的不错,叶枫的确是在深入万花阵后又受了新伤,只是这些慕情不需要知道,而叶枫也不会去说。 过去的事可以不说,但过去的事不说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过。 与心中一人而言,所作任何都是两个字,值得。 慕情替叶枫盖好被子之后不小心打湿了自身衣裙,因为极北天气十分严寒的原因,慕情虽是没有那么矫情,但在毫无灵气护体的情况下,她也不得不麻溜的去换了一件外衣。 萝儿一时间不在身边,这对于对帝女寝殿内非常不熟悉的慕情来说,只能是随手从来时所打包的行礼箱中随便找了一件换上。 因为去往九华天所带的衣服都是春衫略薄,唯一能够算得上是保暖的也就只有公子川前段时间送的那件红服,无奈之下,慕情没得挑拣,只能是躲在屏风之后快速换了上。 绯丝殿所到之处皆是殷红之色,偶有隔断悬梁,也都是点点曼妙红纱点缀,就好似身处绯丝殿中就是身处在了极夜台,满眼的绯丝夜合之色,彰显主人此生喜爱。 曼妙的身姿透过几片随风飘曳的红纱隐隐约约闪现,白皙透亮的肌肤,黝黑顺滑的长发,显露的动人线条,无一不是诱人之色。 只是这般美景在当下,却是无人顾暇。 叶枫是真的睡沉了,睡梦中的佼佼君子,眉头都是微微紧觑的。 万花阵中是上古绝命阵,既然阵中的时间都与外界有着极为倒逆的时差,那么活人身在阵中,也必定是要承受同样的限制。 叶枫就是受了万花阵中的限制,才导致灵力一时消耗这么巨大,不说是叶枫,怕是进阵的几人,除了走非人之路运用阴煞之力的慕情,其他几个都要受到一定的灵力限制。 而这也是为何即便是修为极佳的人深陷万花阵中,也时常都是非死不出的其中原因之一。 慕情换好顾恒为她准备的火红束衣之后,若是光看背影,那妥妥的就是阵外张扬不羁的慕公子。 蹑手蹑脚且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绯丝殿外,今夜良辰美景,她还得为公子川的醒来而不懈努力去。 之前在阴火之中,慕倾城说若不是有着左肩的万煞之源,怕是她的魂力早已耗空,根本不可能再次苏醒过来,也是因为有了阴火滋养,她才能一点一点的恢复魂力。 她说,若是想要让公子川尽快醒来,眼下就只能去极光殿内通过冰晶来试一试能不能加快她的魂力恢复。 慕情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她唤不醒梦魇中的公子川,那么就只能是让极北帝女本尊来唤,这也是当前唯一的可行办法。 冰晶,这对于慕情而言已经不是很陌生,白日里听小六子说起过一些,所以眼下对于这先天灵矿慕情暂时多多少少是有了些许了解的。 再说了,对于天材地宝而言,她打小就是有一种无师自通的能力。 那是种蕴含浓郁灵气的先天灵矿,且这种宝贵的东西只产在极北,还只存在于极北的极光殿中。 白日里的时候,慕情她巧好碰见了凉陈端着一盘子的冰晶从公子川的床前离去,看样子,这是在公秦羽这个极北大长老的吩咐之下,特意而为之。 再结合着慕倾城对于冰晶的肯定,这么看来,冰晶之中不仅蕴含着浓郁的天地灵气,更是一种对生魂有着独特滋养作用的天材地宝! 公秦羽就是用着冰晶日日维系着公子川陷入魅惑之术的身子,才得以让公子川昏迷了数日之后的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是很憔悴,隐隐脸上还泛着些许红光,就像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然寻常子弟是很难在冰晶环境内修炼的,更不要说是带走,就连公秦羽这极北大长老为了能够让冰晶护着公子川的身子,都只能是把公子川抬到了极光殿内修养,慕情不觉得她一介极光殿上下都十分清楚且无法御灵的帝女,就能够把冰晶带到绯丝殿来供给自己特殊“享用”。 即便是极北未来的女帝,极北帝主极为宠爱的帝女,那也不能凡事都可以为所欲为。 而此番慕情她所要夜行之事,便就是深入极光殿中,尽力的去感受着身在冰晶包裹下,冰晶对于阴火中慕倾城魂力的恢复,到底能够有多少的成效。 月黑风高,极光殿虽然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但是来往巡逻的子弟还是时不时有的。 慕情身着一身艳丽火红束衣,顾盼生姿,本就倾城容颜,更是风华绝代。 来往极北子弟见到慕情都是十分敬仰的,其中不乏爱慕的掺杂。 但慕情见到都是浅浅一笑而过,随之加快脚下速度,直奔极北殿内冰晶最多之地。 然而光顾着避开来往的极北子弟,不想太过惹人耳目,结果慕情她就悲剧了,她发现,她并不熟悉极光殿内的结构,而极光殿内的分殿错综复杂,根本毫无规律可言。 兴许这是因为通体都是由冰晶打造而成的特殊原因,才造就了如此浑然天成的冰晶殿堂。 白日里,慕情她顶多也就随着公秦羽走了一条路线,还是直奔公子川所在的分殿的,其他的路,她根本就分不清哪是哪,更别提直接直奔今夜主题。 在此之前曾听人说,极北帝主的寝殿也在这诺达的极光殿中的某一处,若是慕情好巧不巧溜到了她那好爹爹正睡梦的地方,那可就真不知是她尴尬还是她尴尬了。 然而慕情她也不好意思去随便拽个巡逻子弟问路,毕竟眼前的这座极光殿对于她而言,用公秦羽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从小乱窜到大的,殿里的冰老鼠都不一定有她熟! 就在慕情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一处分岔路口选择向左向右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略显少年惊喜的朝气之声。 “慕公子?!” 慕情回眸,一个阳光少年的模样清晰的刻在了双眼之中。 “是你?!” 慕情是略微欣喜的,然而凉陈却是一愣,有些懊悔自己的唐突。 慕公子怎么会在万花阵中呢?他可是在阵外好好的教训季秋深和蓝亭仙尊呢! 回觉眼前一身红衣束服的背影主人并不是自己十分崇拜的慕公子,凉陈快速行礼,十分惭愧道。 “凉陈拜见帝女殿下,不知是殿下深夜前来极北殿中,刚刚险些看错殿下为他人,还请殿下责罚。” “凉陈?!” 真是来的恰到好处! 然而凉陈却是被眼前的极北帝女猛然一叫而惊,险些没给原地跳起来。 看向转过身,眼睛被周围冰晶映照的闪亮亮的慕情,突然间有些虚了的小声应道:“是,是的殿下,弟子凉陈,无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慕情眉头一挑,极北之风真是一句话说不好就责罚,罚什么罚,罚好吃嘛???为嘛争相恐后的都抢着罚。 “罚什么罚,罚你认错了人吗?” 然而凉陈你并没有认错呀.........慕情心里闷笑。 凉陈不知眼前慕情是要如何,君恩难测,自是战战兢兢道:“是,是的殿下...........” 慕情摆了摆手,诶了一声:“无妨无妨,想必那人定是丰姿卓越,同本小主身形相像,这才让你看差了眼。”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敢问姑娘,你可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典故........... 凉陈不知为何,头顶开始冒着虚汗,有些招架不住眼前帝女的...........嗯,独特,暗道刚刚他应该直接走开,不该惹是生非.............! 慕情毫不在意自己所言,直接看向凉陈道:“凉师弟你有空没?” 凉陈有些虚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有有有,必须有!你来的正好!非常好!!” 慕情一时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便就忘了自持身份,十分不顾形象的一巴掌拍在了凉陈的肩膀上,硬生生是让这正是长身子的大男孩儿眉头来回抖了三抖,连忙施礼,略微紧张到结巴的重复道。 “不,不知殿下所为何事..........” 其实凉陈内心真实的所想是:“老天爷!不是都说两百年前的帝女殿下温柔至极,如丝如绸!怎得却跟个冰渣子似得,狂野不羁!!!” 但是表面还是表现的极为恭敬。 慕情见到眼前凉陈被自己拍了一下之后的面儿上,眉毛来回的抖来抖去,时不时嘴角还抽抽两下,虽是在极力隐忍的样子,但是这怎么能逃过慕情的火眼金睛。 瞬时回觉了自己豪迈的举动,小脸一尬,连忙讪讪的收回了搭在凉陈身上的手,轻咳一声掩饰道。 “咳咳,那什么,本小主是说,辛苦极北弟子这么晚了还在巡视殿中上下,是这样的,本小主夜来失眠,突然就想寻块冰晶来助助眠,但因为本小主前些日子去了九华天月余,在莲花岛上待了太久,以至于一时回来后对于殿内有些生疏,突然间就寻不到了冰晶所在的地方,不知凉师弟可否引导一二。” 凉陈嘴抽:“...........” 眼前这打幌子的话,也太过明显了.......... 骗三岁小孩呢吗,怎么可能出去一趟会连生活了二十余年的自己家长啥样都能忘.........!! 然而心中虽是这么想,但凉陈看向眼前慕情时却依旧十分恭敬,故作镇静道。 “哦,原来是这样,可能殿下这一趟出门的时间的确是太久了就给忘了.............” ............... 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感觉你在骂我 听着眼前帝女面不改色的诳语,凉陈额头冒黑线,心中汗颜无数。 这也.........太敷衍了!! 然而心中虽是这么想,但凉陈看向眼前慕情时却依旧十分恭敬,故作镇静道。 “哦,原来是这样,可能殿下这一趟出门的时间真的太久就给忘了,帝主为了让殿中冰晶能够更好的吸收日月精华,供白日弟子修炼,便就早早下令任何人入夜都是不得深入冰晶矿所在之地的,所以殿下,凉陈怕是无法帮帝女去寻冰晶了........” 边说凉陈边隐晦的看向眼前红衣倾城的慕情,心中暗道:“这帝女不是一直相传无法御灵,比之岭南天衍家主还要废柴的吗?怎么突然间寻起了冰晶.........” 治失眠是不可能的,谁人都知冰晶只是蕴含了极其浓郁的灵气,偶尔也能用来滋养心魂,除了这两个作用,剩下的也就只有好看,根本不可能治什么失眠。 凉陈信了邪的才会真的相信眼前慕情那扯得不能再扯的诳语,其中绝对有猫腻! 只不过这就是眼前极北帝女的事了,不关他的事。 凉陈老老实实的扮演者极北殿中的一名平平无奇的小弟子,然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就是极北殿中的一名小弟子。 慕情听闻了凉陈的话后皱了皱眉头,心道:“这看来是白跑了一趟了,早知道,白天的时候就应该未雨绸缪一下...........” 心中无奈叹了口气,殿中有殿中的规矩,她也不是神仙,也不能预知未来,更不能堂而皇之的去破坏人家的规矩。 有些可惜,有些惋惜,慕情看向凉陈,淡淡后知后觉道。 “哦,原来是这样,哦不,是的,的确是这样,我就说我似乎忘了什么事,经凉师弟这么一说,本小主登时茅塞顿开,突然就想起来了帝主爹爹老早就下令过了,哈,哈,我说我怎么就突然找不到了.........” 凉陈看向慕情的眼神有些怪异,就像是在看什么灵识不怎么全乎的人,而慕情则是一边扇风解着自己的尴尬,一边朝着凉陈时不时高贵而典雅的笑着。 眼瞅着凉陈的眼神越看越奇怪,慕情她其实心里也是挺突突的,借着卡话了,她又赶紧没话找话,眼神看向旁处看似十分苦闷道。 “唉,真是有些头疼了,看来我这夜不能寐的毛病今夜又要是苦熬漫漫长夜了,唉........” 连唉了两声,再加上所见眼前帝女说话之时总是让人摸不清头脑,甚至有些智障的样子,凉陈竟是真的有点儿信了邪的要信了慕情她失眠夜不能寐的这个说法。 心里嘀咕一阵,“难怪看着眼前倾城帝女的眼下有些沉色,想来她可能真的是经常熬夜所致..........”凉陈心道。 然而慕情东张西望还不知凉陈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眼下的沉色哪是黑眼圈的黑,那叫卧蚕的阴影好不好!!! 凉陈认定慕情眼下就是黑眼圈无疑,他是这么想的,他是觉得只有休息不好的人,灵识上才更加容易出现问题,说话才会这般漏洞百出,而最可怕的还是,经常容易失眠休息不好的人,搞不好,脑子有问题都还不一定自知! 因为失眠一事一时间激起了凉陈内心对两百年前帝女一生经历的同情,凉陈看向慕情的眼神也从奇怪变得温柔了下来。 极北史记记载,两百年前的帝女自出生就经历了一场浩劫,襁褓中的她在极北帝主的极力保护下,才终得以活了过来,然帝女生母却是在诞下帝女时难产而死,又因极北帝女出生时的意外,帝女虽是被帝主一手挽救回来,但也终此一生无法御灵。 这对于未来必定是要承了帝位的帝女,是残酷的,对极北子民来说,也是极为不幸的,然帝女在众人非议下长大成人,眼看着即使无法御灵也能够引领极北子民未来昌盛的时候,意外却是再次发生。 一代天之娇女,竟是在大婚当日,红衣变白衣,从此黯然离开人世,独留一夜间白了满头华发的极北帝主,和大婚当日痴情不已的准新郎孤独一生。 凉陈鼻子一吸,突然间眼眶子就泛起了红,甚至还有些晶莹含在其中。 不是他感性也不是他矫情,是自小就同帝女经历极为相似的他,每每在极北通读帝女典故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起他自己的母亲。 对于母亲,凉陈的记忆是模糊的,他对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四五岁儿时的记忆。 但是母亲一词,却永远是凉陈的泪点。 他的生母也是早早而逝,但凉陈他却是比帝女幸运,他享受过几载母爱光阴,他生下来根骨就是上佳,生来就能御灵。 可能是某种程度上的共鸣,年少在极光殿内修炼学习之时,凉陈他对于极北史记上的两百年前帝女一事,记得格外地清楚。 慕情本是来回东瞅西瞅,然一个碰巧,恰好就看到了凉陈那由内到外开始转变的眼神,瞬时一呆,她这是做什么了吗? 瞅把人家孩子给吓的,都哭了快!!! 慕情连忙上前寒虚问暖的一阵自我审视道:“我我,那啥,那个,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呃,凉小师弟,实不相瞒,去往莲花岛的那段时间,我因阵法反噬而伤,自那之后,我这脑子里就总爱忘事,总是想不起以往许多熟悉的东西..........” 慕情在凉陈身前格外关心,连忙解释前解释后,生怕自己这假冒伪劣的帝女当场裂开,然凉陈一个垂眸,更是泪腺已崩。 “帝女不仅彻夜失眠,还曾伤到了脑子!!多么波折凄惨的一生!!!!” 心中呐喊,同情,可悲,一股脑儿的涌现,凉陈看向慕情的眼神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听着凉陈一个鼻子一个吸,慕情真的是有些手忙脚乱,招架不住。 迟疑着她要不要适时的就此离去,给这孩子自己冷静冷静的时间,她也好避避风头,谁知就在前脚还没迈出后脚还没跟上的时候,凉陈有了新的动作。 一手拉着慕情火红束衣的衣角,一手指向一边,凉陈言语哽咽,颇为感人肺腑道。 “殿下!失眠伤身更伤神!既然殿下之前脑子受过伤,那之后就得更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能马虎!走,跟凉陈走,我带殿下去一个地方,那里可能就是夜里极光殿内唯一一处拥有冰晶还能进的地方了!” 我感觉你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虽然慕情有些怀疑眼前凉陈前面说的那些废话都好像是在说她脑子有病,但是最后一句话让慕情根本顾不得细品,连忙眼睛一亮,惊喜道。 “凉小师弟你说的是真的?!此时殿内有能去寻到冰晶的地方?!”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凉陈吸着微红的鼻头用力的点了点头,坚毅的看向慕情道:“嗯!殿下,凉陈绝不会诓骗殿下的!” 慕情嘴角一抽,看向拉着自己往前走的凉陈,内心疯狂吐槽:“你以为我刚才想诓你啊!绞尽脑汁我还要非力气呐.........” 随着凉陈带路,慕情心里美滋滋的跟在其后,她已经想好了,如若冰晶真的对慕倾城有帮助,那即使是顺不走,她也定要住在这极光殿内深夜还能有冰晶的地方一段时日! 不为别的,就为慕倾城这个正牌帝女能够早日康复,不求活蹦乱跳,但求慕倾城能够在阴火中即时与自己联系,能够唤醒公子川,能够细无巨细的面对两百年前的纷纷扰扰! 然而喜悦还没上三竿,没过一会儿之后,慕情却是傻了。 木若呆鸡,目瞪口呆。 看着面前眼熟的巨大冰晶殿门,慕情眉头乱挑的指着问道一脸义薄云天的凉陈。 “凉凉陈,你说的有冰晶的地方,指的就是公子川的寝殿????” 公子川的寝殿她还用人带啊,白天走了一遍慕情她就闭着眼也能摸到了! 凉陈得意的点了点头,很是可靠的拍了拍自己的肩头道, “嗯!是的殿下!大长老每日都会吩咐我为公子换些冰晶护体,眼下入夜之后,整个极光殿内,怕是只有公子这里有灵气浓郁的冰晶了!” 慕情嘴角抽抽,她不是没想到公子川这里会有冰晶,但是她却没想过要来抢公子川的冰晶一用。 这可怜的公子哥儿,白日里慕情可是内疚够了,现下在慕倾城没醒来之前,她实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再打扰这朗朗公子......... 头是真的有点儿疼了,脑瓜子抽抽的疼。 单手扶墙,慕情略显沧桑的趴在身边极光殿的冰晶墙壁上,一手挠痒痒似的抚摸,一边开口独自喃喃道。 “算了算了,与其进去,我还不如就在这外面,贴着附近的冰晶找找睡意来的痛快........” 或者她可以试一试抠下来一块,直接带走,虽然这有点破坏极光殿的雅观...........慕情清眸一转,心中灵光一闪到。 躺在殿内正昏睡不醒的顾恒此时若是在,那定就该说道了:“师妹,你确定不是破坏你的形象???” 看到慕情的动作,凉陈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实在是慕情那趴在冰晶墙上的样子太滑稽,就好似一个大壁虎,直接给粘上去了一样。 轻咳了一声,凉陈好心向着慕情提醒道:“殿下,你可能是又忘了,在外咱们眼前所见的这些冰晶墙面虽然都是冰晶,但是经年累月暴露在外其实里面的灵气早已消耗完毕,根本就没法用来吸收,也更无法去治疗殿下的失眠之症。” 说着说着凉陈突然想起失眠是失魂症的潜在表现,而失魂症则是魂体受创的根本表象,那么冰晶能够滋养人魂,说不定还真就能够医治失眠........... ............... 第五百三十四章夜闯“深闺”羡煞光杆儿竹棍 轻咳了一声,凉陈好心向着慕情提醒道:“殿下,你可能是又忘了,在外咱们眼前所见的这些冰晶墙面虽然都是冰晶,但是经年累月暴露在外其实里面的灵气早已消耗完毕,根本就没法用来吸收,也更无法去治疗殿下的失眠之症。” 说着说着凉陈突然想起失眠是失魂症的潜在表现,而失魂症则是魂体受创的根本表象,那么冰晶能够滋养人魂,说不定还真就能够医治失眠...........! 这冰晶在另一种程度上对于失眠而言,所带来的效果,就等同于安神香差不多了,也难怪眼前帝女开口就说失眠才寻冰晶一用,看来也并非全是在诓他,凉陈心思活络的想着。 这真是巧儿爹打巧儿娘,巧儿急了,慕情若是知道阴差阳错的让她随口而说的失眠真的有了冰晶可治的一说,真是要好好为自己这张樱红小嘴烧上几炷高香,好好的拜上一拜! 不说别的,跟司凡南的那张嘴相比而言,慕情这也算的上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哦不,一浪更比一浪强.......... 眼瞅着现下不走就是留,慕情看着顾恒躺着的那扇冰晶殿门左右为难着。 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白日唤了那么多声公子川都不给个反应,这半夜三更她这黄花大闺女私闯公子寝殿,这要是被传出去,估计都不用等公子川醒,不用公秦羽助攻,她第二天一早就能喜提郎君! 凉陈来回瞅着就好似是吸在了墙上的慕情,甚是不解为何特意来寻冰晶的她在找到冰晶后却是迟迟不为所动。 不是说,两百年前帝女与极北公子从小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天无棱山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吗........ 怎么看着眼前这情况,好像帝女却是十分不愿意与公子川有过多的来往,甚至还很是回避......... 这真是雪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可是让他看对了一会,慕情可不就是特别不愿与那竹马在一起。 眼见着抓墙抠晶的慕情真有把整面墙带有的意图,凉陈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弱弱的上前询问了一句。 “殿下.........你看,今夜到底还要不要寻块冰晶来改善改善殿下的失眠之症...........” 本来还踌躇不定犹豫不决的慕情身子一顿,一身火红束衣彰显着本人的潇洒不羁。 “要!当然要!”慕情停下手中抠墙的动作,干练利索的拍了拍手,十分英气十足的转身。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不能空手而归!公子川可还等着呢,还是正事要紧!” 公子川能够早一天醒来慕情也就能够早一天放心下来,眼下尽快让公子川醒来,可不就是她此番深夜前来的根本目的吗!! 随即明确心中目标,慕情便就火速一改踌躇不定之样,瞬时雄赳赳气昂昂的瞅向眼前冰晶大门,撸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旁人若是不知道的,那很有可能就会以为慕情这是要跟谁干架去,然而事实上慕情她就只是进去略微共享一下公子川床前的冰晶而已。 凉陈没听明白慕情后面的话,一脸不解的挠头小声自我嘟囔道:“咦?殿下不是说要缓解失眠吗,怎么又突然说是公子在等她,难道........” 凉陈眉头一解,瞬时恍然大悟,抬头看向正推开门走近殿内的慕情,这背影酷似慕公子的极北帝女,一手拍打着另一手,像是得了什么八卦似得双眼炯炯有神道。 “难道是我看错了!殿下这三更半夜前来极光殿,为的,为的不是什么失眠之症,而是暗会公子川?!!” 可不就是,失眠是因为心上人而失眠,缓解失眠的最好办法就是身在心上人的身边,时时刻刻的陪伴,不求甜,但求闲! 是了是了,身为目前为止昏睡中的公子川最常接触的极北子弟之一,凉陈他白日早已听闻眼前这位极北帝女没能唤醒身中魅术的公子川一事。 魅祟的魅术不难解却又难解,最重要的是什么人去解,而没能解开公子川的帝女,之前定是因为心伤难过,所以故意在他面前借口失眠一事,故作不知极光殿深夜不可深入冰晶矿殿内,为的,就只是光明正大的来到眼前公子川所处的殿里,安安静静的陪伴着心中珍视之人!! 果然两百年前的极北帝女,就如极北史记上的记载一般,是挚爱着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并且还为其身披嫁衣过的极北公子,公子川! 凉陈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侧脸,想想也是,在极光殿从小长到大的极北帝女殿下,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出门儿一趟回来就什么都不知了,而整个极光殿入夜只有公子川这里有冰晶之事,怕是眼前帝女比他还要清楚。 看来他是来捣了乱,如若他没上前误认,此时的帝女怕是早已在佳人枕边............ 当然,群不是因为他,眼前帝女也不会不好意思的绕了这么一大圈来到此处,而刚刚的踌躇,想必也是为了掩饰,毕竟贵为帝女,时时刻刻都要在极北弟子面前注意分寸,彰显未来女帝之气。 凉陈在心中肯定着,无奈的一笑,心中最后暗道:“怕是极光殿中的冰老鼠,都没有眼前帝女熟悉这偌大的极光殿!” 慕情早已身进了公子川所处殿内,根本不知身后凉陈已经联想翩翩,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凉陈在见到慕情她走进殿中之后,就十分“懂事儿”的悄悄替她关上了殿门,并且退到殿门口,安安静静兢兢业业的做起了看门助攻使者。 看着满眼的冰晶大殿,凉陈不禁仰天看着天花板,霎时有着些许触景生情的感慨道:“唉,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此情此景,羡煞光杆儿竹棍............” ......... 入夜的冰晶殿内即使未掌灯也并非是全然昏暗,恰恰就是因为周围通体的冰晶所致,折射着点点月光,显得晶莹剔透的同时,也让整座殿内处于半昏不暗的那种状态。 慕情顺着白日里曾来过这里一次的记忆,成功绕过几层薄纱掩帘摸索到了公子川昏睡的床前。 说实话,白日里因为公秦羽在身边,另一方面又是因为慕情她的注意力全然都在破解魅术之上,所以并未仔细观察公子川,此时孤身一人前来近距离而观,便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望眼而观。 公子川身着一身水蓝色的亵衣,上好的丝绸光亮,彰显着身着之人的地位超然。 长发散落,并未梳髻,柔顺的乌发随意的四散耳鬓两边,平稳的呼吸,若不是深知此时的公子川深陷魅术无法自醒,那就真的是跟睡着了一毛一样。 只是就在距离公子川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周围光线也并不是大亮的时候,异象发生了,慕情竟是眼花的看到了床上公子川的手臂动了一下! 忽的一下闪过,若不是有着极好的眼力,怕就真的以为是眼花造成的了。 慕情冷不丁吓了一跳,但这也仅限于吓,倒是不惊,毕竟比这惊吓的场面慕情她是没少经历过,眼前这些对于她这个不信野鬼神佛的活而像死的人来说,充其量就是一场小儿过家家。 “公子川?” 慕情狐疑的向前唤了一声,想要确认他是不是醒了过来,然而那本来动了一下的胳膊再她的话后,却是再未动过一下。 “什么情况?” 突然间整个殿内空气瞬时微妙了起来,有些令人不适的气氛在慕情出声过后渐渐升腾,并且,在其中还掺杂了一道渐渐明朗,且极其突兀的第三道呼吸声。 偌大的冰晶殿内按理来说此刻应该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躺在床上的公子川,另一个则是深夜冒昧前来的慕情她自己。 然而此时却多出了一道呼吸,那么就说明殿内此时是有着三个人。 说人不是祟,那是因为在阴煞方面有着压倒优势的慕情并未感到一丝阴煞之气,没感到,那么就不会是邪祟来乱。 慕情清眸之中懒散一收,瞬时警惕的看向了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 身形可见,但五官慕情尚且还未看清。 依照魅术未解的情况来看,此刻的公子川没理由会突然的醒来,那么刚刚她所看到的床榻上的动静,怕就不是出自公子川。 看来,是有什么人,比自己早一步到了这里。 只是就不知来者是善还是不善,不过依照慕情她大大咧咧进来之后所见殿内的种种情况来看,怕是后者行谋不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心神一敛,慕情故作还未发现殿内的第三人,继续一步一步不缓不慢的走向躺在床上的人影。 慕情深呼一口气,看向床上朦胧的人影,小声自言自语似的开始假装嘀咕道了。 “哎呀,对不住了公子川,大哥打扰了,我不是有意夜闯“深闺”的,当然,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需要冰晶我也正巧需要,我不带走,我就在这里坐一会而,坐一会就走哈!” 看似慕情像是在对公子川说,其实何尝不是在对那第三人而言。 识相点儿就站出来有话说话,不然晚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说话了。 只是慕情她本以为床上的人不是公子川,而是那第三人,结果靠近了一看,冰晶殿中躺着的人的确就是公子川。 借着不是很清晰的月光,几日不见,慕情她发现中了红狐魅祟魅惑之术的公子川身形有些消瘦了,隐隐仪表堂堂的极北公子,似乎也长出了几许胡渣。 看到这样的公子川,别的先不说,慕情她倒是觉得眼前公子川是越发像了苍穹山灭的那一夜,在藏宝洞中醒来之后初见顾恒时的模样。 从上到下,一眉一眼,她所见到的师兄,就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师兄.........” .........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人若喜欢,随便掳去就好! 看到床上身形消瘦面上长出了些许胡渣的公子川,慕情越发觉得眼前之人像极了苍穹山灭时所见的师兄顾恒,从上到下,一眉一眼,她所见到的师兄,就是这般。 “师兄..........” 情不自禁的轻唤了一声,慕情缓缓停站在了床榻前,伸手朝着床上公子川探去。 而阴暗中,一个黑色身影就在这时忽然而动,露出了些许马脚。 慕情勾唇一笑,知道了这第三人是藏在了另一边的床侧下。 大殿中的床榻不是靠墙而放,而是少见的局中摆放,刚刚慕情她就见床上公子川另一侧的手臂动了一下,那么这个人不在她这边,自然藏身之地就是在另一侧的床榻边。 而公子川距离慕情她稍远的那只手臂,想来就是因为这人牵扯的原因,才造成了刚刚一闪而逝的动影。 看着另一侧的床榻边除了残有些许凌乱的褶皱,还有一片湿润的地方,慕情皱起了眉头。 这是过来哭丧的? 不然那一小片的泪迹又要做如何解释。 慕情是不会相信这湿润的痕迹是那人在这里不小心睡了一觉,留下来的哈喇子。 本就是故意试探而伸的手在距离床榻上俊朗公子三分之一的时候自然收回,慕情手指尖上快速浮现出一抹黑色阴煞,快速袭向隐在昏暗处的那人。 “什么人?出来!” 随着几声衣服摩擦的低响声,另一侧床边躲藏之人来不及躲闪,顶着受了慕情阴煞一击的闷哼快速向着旁处滚去。 慕情云开见日,终于看清了殿中第三人。 一身的夜行衣,黑的比夜猫子还黑,妥妥的是半夜行动不干好事儿的打扮。 只不过,这夜行衣要是在别处那就是夜行衣,可在眼下这冰晶纯色殿中,倒就是有些像是靶子衣了,也太过明显了些。 慕情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句:“太不敬业”。 清眸冷冽,看向着那并未有要同着自己交手,四处寻找退路的黑影,慕情又是一个转身,快速拦向那人,低声打趣道。 “咳咳,这大半夜的没想到还有同僚和我一样有雅兴,不请自来的过来喝茶,阁下好兴致。” 喝茶?她怕不是过来喝神仙茶来的。 黑衣人面遮黑色面罩,看着殿内唯一的出口已经被眼前慕情堵住,眉头紧觑,眼神十分不善的低声呵斥道:“让开。” 慕情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原以为眼前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应该是一位男子,却没想到一开口其实是个女子。 只是声音有些独特,似乎掺杂了些许刚哭过的闷腔,整体略微英气一些。 因为之前见到了床上的泪迹,而眼下面前黑衣人又是个女子,所以一时间慕情她那步步紧逼的气势渐渐收了下来。 浑身刚开始外放的阴煞一收,单手缠绕着自己耳边风碎发,慕情十分好奇的看着眼前黑衣女子,客气询问道。 “失礼失礼,原来阁下是个姑娘,不过让开是不可能的,聊聊倒是可以,不知姑娘眼下三更半夜私闯公子寝殿,意欲为何?” 能够半夜夜闯这里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同慕情一样想要冰晶的人,一种是想要杀了公子川的人,而最后一种,慕情清眸一转,略微思索。 难不成,这公子川在极北之地,还有另一个什么好姘头不成??? 想想方才所见床榻一边的湿漉,眼前女子隐隐哭腔,似乎这都很有可能。 慕情不由自主的瞅了眼自己的左肩头处,前辈自家后院的青青草原,看似很茂盛哇.......... 面前黑衣女子没有理会慕情,转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让开!” 这次的口气明显比刚才少了柔情要显怒意,慕情挑眉,怎么突然有了种被现场当成做情敌一样看待的赶脚......... 轻咳了一声,慕情用行动表示了让开是不可能的,继续开口客气说道。 “我看姑娘是情道中人,不如这样,我没有恶意,你也没有恶意,不若咱俩都放下彼此手中的剑,坐下来谈谈,好好聊一聊?” 慕情看着眼前黑衣女子赫然已经掏出了腰间三尺长剑,寒光凛冽的刀刃,显然杀机尽显。 “我同你没有什么好聊的,让开!” 黑衣女子话罢,直接就动起了身形,快速朝着慕情的命门刺去。 “好家伙!”慕情连忙向后撤开数步,“这一上来就是狠招,看来姑娘貌似很不喜欢我呀。” 看着眼前黑衣女子的招数,那是毫不留情毫不留活路,充满丰富实战经验,且一看此人就是身经百战的那种,慕情敢说,就算是她以往灵力在身的时候,怕是耍剑都没有眼前女子耍的简洁利落毫无犹豫。 拍了拍小胸脯,稳了稳身子,慕情手中的阴煞之气再现,同时乾坤袋中的厌世也已掏出。 面对利剑而击,赤手空拳终归是没有厌世在手要来的香喷喷。 黑衣女子看到慕情掏出通体艳红的厌世迎刃而上的时候,手下的招数更凌冽了几分,那架势,大有不死不休的赶脚。 看着本就长相不凡倾国倾城的慕情着上女子火红束衣更是显得与众不同英姿飒爽,黑衣女子唯一裸露出来的双眼充满着嫉妒之色,终是第一次开口正面回答慕情的话。 “不是什么人,都要喜欢你。” 锵锵锵,手中寒光利剑毫无退意的抵上身缠浓郁阴煞的厌世长剑,直直是让本在上风的慕情连退数步。 “好身法!” 本是随意过招的慕情眼睛一亮,见到眼前女子的身手绝不会比自己差多少,瞬时来了兴趣,战意浓浓。 除了叶枫,许久未见旁人能勉强在剑式上和她打个平手了,慕情她瞬时就把此女突然出现在公子寝殿中的一事抛到了脑后,专注于过招拆招。 不知是不是慕情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这黑衣女子的招式有些眼熟,而对于她的剑式,眼前女子似乎也是应对游刃有余,同着她一般,见一招拆一招,从未落过下乘。 两人又是连过数招,双方各自抵剑,快速靠近。 就在又一次的两剑相交之时,因为互相持剑之力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所以使得二人便就以着一种极其的距离,互相面对面对视着互相的眼睛,双手持剑,僵持了下来。 寒光剑影从二人的眼前闪过,周围冰晶墙壁因剑光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彩。 近距离的看着眼前黑衣女子,慕情透过那双温柔却显英气的眼眸,看到了一脸兴趣盎然的自己。 慕情很感兴趣道:“姑娘,不知师承何处,竟是有点儿我苍穹的剑意。” 黑衣女子处变不惊道:“极北帝女出自极北,何来苍穹剑意。” 慕情被怼笑道:“姑娘口齿伶俐。” 黑衣女子毫不承让道:“承让。” 随着简短的交流,刀光剑影之间,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又火速从满是冰晶纯色的殿内快速分开,只不过这一次不像前几次的追逐,这一次慕情还没踏出脚步跟上,原本站着黑衣女子的地方瞬时炸开了一团紫色烟瘴。 “帝女殿下,来日方长,告辞。” 随着黑衣女子之言,慕情只来及借着半昏不暗的周遭看清紫烟弥漫前黑衣女子嘲讽带笑的眉眼,和她即将要从身后殿门退出的最后英姿背影。 “咳咳咳咳咳!” 慕情快速捂住鼻口,伸出手用力的挥开眼前有些辣眼睛的紫烟,她倒是一个没注意,让那黑衣女子得了空,靠近了大殿内唯一出口的冰晶殿门。 紫烟并没有存在太久,但这期间也足以乱人视线供人脱身。 周遭重新能够看清楚了起来,慕情却是一手摸着下巴的看向眼前不远处的殿门,喃喃自语道。 “有意思,本以为剑剑杀招欲置我于死地,实则是想要借着我认真应对的空隙绕到殿门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想要脱身离去也,有意思有意思,很厉害的一位姑娘。” 这是难得能够让慕情如此称赞一个人,想来刚刚那个黑衣女子的身手给慕情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公子川的.........爱慕者么?啧啧,极北民风果然与以南有所不同,女子如此大胆追逐,倒是让我也有些羡煞不已。” 看向床榻上依旧熟睡的公子川,慕情微微的摇了摇头,浅浅一笑。 她并没有选择继续去追,毕竟刚刚那黑衣女子也说了,来日方长,如果真是因为公子川,怕是想要再见到这个姑娘也并不难。 凉陈本是等在殿门口昏昏欲睡,忽来一阵风,快速吹醒了上下眼皮子正在打架的凉陈。 本以为出来的人是极北帝女,结果定眼一看却是一团黑糊糊的身影,停也不停的就在眼前快速消失不见,让人来不及反应。 等眼前清净了,啥也没有了,凉陈也彻底没有了困意,瞬时紧张了起来,快速起身,推开殿门。 慕情刚好收回厌世,嘴里小声嘀咕着:“那就来日方长,下一次再遇见姑娘,我定要提前说清楚,人若喜欢,随便掳去就好,大家就当是交个朋友..........” 这么好的身手,不做朋友太可惜了! 凉陈进了殿中没来得及顾忌任何,直接是惊呼而道:“殿下你没事?!刚刚那是.........!” 老天爷,极光殿里竟然来了刺客,敢信?这重重守卫,整座大殿都由冰晶打造密不透风的极光殿竟然来了一位刺客! 头发一瞬间就竖了起来,凉陈唯恐那一身无法御灵的帝女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 受罚是小,但伤了帝女尊贵的身子那可就是大了! 更何况,此时殿里还躺着另一个金贵的人,同样地位身份不凡的极北大长老的独子,公子川! 凉陈他可是公秦羽钦点照看公子川的人,这也是为何深更半夜他也还在极光殿的原因。 然而设想的一地鲜血没有出现,眼前所见的是一身完好无损正捣鼓着身侧乾坤袋的慕情。 “哦,凉陈你来啦.........” “...........” ............ 第五百三十六章 师妹,我终究还是等到了你 凉陈进了殿中没来得及顾忌任何,直接是惊呼而道:“殿下你没事?!刚刚那是.........!” 然而设想的一地鲜血没有出现,眼前所见的是一身完好无损正捣鼓着身侧乾坤袋的红衣慕情。 “哦,凉陈你来啦.........”慕情抬头督见一脸慌张的凉陈,十分随意道。 然而凉陈哑语,看了好半天眼前站着的人是个完好无损的,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掉在地上的样子,才是稍稍放低了声音,有些不敢相信道。 “殿下,刚刚.........” 慕情拍了拍自己的乾坤袋,转身重新朝着床榻边走去,淡定无比道:“你也看见那身手很好的姑娘啦,怎么样,你也觉得身手很不错!” 说到身手,慕情双眼里还不由自主的的闪起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 凉陈汗颜,这哪里是不错,简直可以说是极好,刚刚跑出去的那黑衣人,身手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妥妥的是属于那种秘密培养的暗卫! 不消说,就极北这普遍都比以南子弟修为要高上许多的地方,也少见有这样好身手的子弟。 “殿下你没事的话,那公子呢?!” 凉陈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所见眼前帝女没有受伤,那么殿内闯进了一个不知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黑衣人,定就是冲公子川而来的,慌乱的走向慕情身边,凉陈担心的向着床榻上瞅去。 “呼,还好,还好还好,都没事,都没事.........” 凉陈可是神经提高到了一个制高点,猛然一落,整个人都是发抖发颤的。 慕情见状伸手好心的拍了拍凉陈的肩膀,给以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定是不会让人伤害公子川的。”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伤到她要保护的人,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凉陈捂额自嘲了的笑了一下,这天杀的幻境,明明知道眼前的都是两百年前已经过去的事,他也不过是路过而已,怎么就还给当真了起来。 退后一步,重新恢复镇静之后,凉陈极为恭敬的朝着慕情一拜,言语羡慕道:“公子得殿下一人,实乃三生之幸。” 说不定公子川上辈子拯救了天下也说不定,竟是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夺得极北尊贵的帝女青睐。 说实话,不光是两百年前,就当今极北之地的男子,有不少那都还是以曾经极北帝女的风姿而神魂颠倒着。 极北有云,帝生一女,风华绝代,顾盼生姿,倾国倾城。 极北帝女的画像虽然在后来失存,但种种史记记载上所记,都把这位绝代帝女描写的惟妙惟肖,犹如亲眼所见。 而事实上就是如此,眼前这只出现在两百年前的倾国帝女,的确就如一切记载般,美则美,关键是还很令人折服,钦佩,这可能就是与生俱来的女帝之气。 凉陈已经是死而无憾了,就算是真的出不了万花阵。 慕情听了凉陈的话后眉头一抽,自然听明白了凉陈话中之意,只不过他好像是回错了意,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咳咳,那个,对了,你所说你送来的冰晶在哪里?帮我找找,我还没看到。” 慕情快速转移了话题,对于同公子川间的关系,她并不想过多的深入。 凉陈没在意,成功被慕情转移了注意力,只不过他当下比较在意的,还是刚刚闯出殿内的黑衣人。 看着慕情,凉陈没有立刻动身去寻冰晶,而是当着昏睡中公子川的面,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刚刚那刺客出没,就不,不去追了吗?” 这黑衣来犯,定是要出动整个极光殿上下捉拿的,难道都不用去通报一声,告诉殿内子弟来了刺客的吗? 凉陈不解,但是慕情却微微一摇头,转头看向凉陈笑盈盈道:“别担心,那人不是刺客。” “不是刺客?那一身黑衣..........” 慕情回头重新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颇为欣赏道:“一身黑衣只不过是不想引人注意罢了。” 如此深情于一人的女子,冒着被当众抓到当成刺客处刑的风险,也要亲自陪伴在伊人身侧,怎么能够被称之为刺客。 “啊?” 凉陈伸手挠着头,半夜三更身着一身夜行衣,不行刺客之事,那还能做什么? 转身他连忙走向床头一处矮桌前,快速查看了一下以往所放冰晶的位置,东西尚且还在,看来也不是为盗取冰晶而来的小偷,那么这人来到底是干嘛的? 大晚上吃饱了撑得,过来遛弯的??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了,看向不再说什么的慕情也没有好意思继续开口再问,毕竟一身红衣的帝女怎么看怎么像阵外的慕公子。 一见到慕公子,凉陈就是时刻紧张着的,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当,让心中敬仰崇拜之人不喜。 就是现实版的小迷弟。 这可能也是少年人在面对崇拜对象的时候,最常见的反应。 慕情接过了凉陈递来的冰晶,两个巴掌那么大,晶莹剔透,有些像琉璃,但又却比琉璃多了些不规则的棱角。 感受到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慕情心旷神怡的深呼吸了一口,然而这也仅限于吞吐动作。 毕竟灵气对于慕情而言,早已毫无任何用处。 慕情把冰晶放在了床边,朝着身侧凉陈挥了挥手:“你先回去,时间也不早了,不用继续守着了,早些休息,为了本小主的失眠能够有所缓解,本小主还要在这里呆一会儿再走。” 停顿了一下,慕情又加了一句道。 “哦对了,还有今晚的事情莫要跟任何人说起,就连公秦羽..........嗯,大长老也不要讲。” 她可不想让公秦羽乱点鸳鸯谱。 慕情随意的靠在了床榻边而坐,为了不让冰晶距离公子川太远又能靠近自己,慕情只得折中了这么一个姿势。 凉陈见状心领神会,一脸咱十分懂得的模样,连忙点头道:“好嘞殿下,定是替殿下守口如瓶!” 说罢留也不留,直接就是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能够替帝女保守秘密,这可真是三生有幸! 他这个可爱的护花灯泡。 慕情嘴角抽抽的看着凉陈“欢快”离去的背影,真是活见鬼了,这小子的脑袋怎么同着苏讫轩这个臭弟弟有的一拼? 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在殿门被凉陈从外到里关了个紧实之后,慕情深深的叹了口气。 清眸瞅着近在咫尺的公子川睡颜,愣神的同时独自喃喃低问道:“公子川啊公子川,梦境虽好,但也要且行且珍惜,别真的把自己困在那华而不实的美梦之中,空剩一具躯壳。” 公子川的模样自第一次见的时候慕情就觉眼熟,待恢复记忆之后,更是觉得像极了阵外的师兄顾恒。 一想到顾恒那欠揍的德性,慕情就不由自主嘀咕道。 “顾恒大师兄啊,你说你同着两百年前的公子川,怎么就这么像失散多年异父异母亲兄弟?” 也不知她这个好师兄在阵外有没有担心她,唉,真是身在阵中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怎的,慕情她突然就想起了季秋深自爆前,眼中所见奋不顾身冲向她来的顾恒。 那时候的顾恒眼中,似乎有种让慕情她看不懂的东西存在,说不清,道不明。 慕情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只当那都是兄长疼爱,顾恒只是把她看做成了亲妹妹。 亲妹妹即将在他眼前受到生命危险,亲哥哥又怎会袖手旁观。 收回视线,慕情静静的瞅起了眼前冰晶,极北冰晶真的很美,美的不可方物,美的美轮美奂。 眼皮子开始渐渐变得有些沉,慕情乐呵呵的笑了:“难不成这冰晶还真能治失眠之症..........” 这么晚了,前来寻冰晶是迫不及待,但同样的,慕情也的确是睡不着。 可能是因为叶枫霸占了她那帝女寝殿中唯一的床榻,让她无处可睡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重新以女子身份面对叶枫,让那自然同床的习惯,变得极为的不自然了起来。 哈欠满满,慕情耐不住殿内的安静与眼前的迷离,渐渐承受不住困意。 单手撑着脑袋半趴在了公子川的床榻边,这唇红齿白的姑娘最后就像是在说梦话一般,声音软糯的不知在向着谁说话道。 “唔.........慕前辈啊,就看今夜这冰晶能不能对你有些许作用喽...........” 极光殿外月色弥漫,静谧的夜色之下,是极北严寒之气最为浓重之刻。 慕情睡着了,就在公子川的床边,浓密的睫毛,红润的朱唇,平稳的呼吸,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一只略微宽大的手掌轻轻抬起,温柔的动作,极尽呵护的摩擦着慕情的侧颜。 床上本陷入红狐魅祟的魅惑之术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是顾恒独有的鹰锐。 他好似在此之前听到了慕情的声音,但那却并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公子川,梦魇中的顾恒他想醒来,但他却醒不来。 这可能是他同那人做交易时唯一的疏漏,毕竟红狐魅祟的魅术只能是自己所想之人亲口唤起自己的名字,才可以真正破除魅术。 而顾恒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公子川。 他只不过是为了救师妹出阵,只身来到万花阵中,借用了一人躯体罢了。 然而就在顾恒以为他很有可能就要永远被困在了魅惑之术中,自此远离他所极尽心爱之人时,他却又从迷茫之中,听到了慕情所唤的一声师兄。 嘴角浅笑,他终究是要拥有她。 “师妹,我终究还是等到了你。” ........... 第二日一早,整个极光殿上下炸开了锅。 人来人往的脚步,忙里忙外的子弟,似乎都是在为什么庆贺着,又似乎是在为什么大喜之事,而喜气满满。 慕情一脸呆愣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刚醒来的她直到现在还处在一脸的懵逼状态。 她说什么来着?她这张嘴怕不是开过了光!! .......... 第五百三十七章 鸳鸯谱 慕情一脸呆愣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刚醒来的她直到现在还一脸的懵逼状态。 她说什么来着?她这张嘴怕不是开过了光!! 处在被动的状态下,慕情被眼前一大早就来到极光殿准备探望公子川的公秦羽满意的和颜悦色着,边点头边意犹未尽道着。 “好,好,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好,好!” 公秦羽一双苍劲有力的手十分柔和的拍了拍慕情的胳膊,满眼的喜意毫不掩饰,而慕情则是咧着嘴尴尬一笑,客气回道:“客气,客气..........” 公秦羽满面红光,对于慕情,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没多久他又转身朝着床榻上衣襟半敞,垂丝青发,妆容已经被前来的侍女迅速整理好的公子川,十分亲近的开口关心道。 “川儿你刚醒来,可还有哪里不适的地方?” 顾恒半倚在床头,深邃的眼眸自醒来之后就一直是粘在了慕情她的身上,尤其是在见到慕情身穿他所赠的一身红衣之时,更是说不出的喜悦。 明眼人都看得出,公子川对于极北帝女的深情,慕情她这个本人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闪躲着眼前公子川明晃晃的眼神,只听这朗朗公子十分敬仰的向着公秦羽沉声回道。 “多谢父亲,一切都好,暂无大碍。” 硬朗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柔,慕情嘴角微扯,内心是自打醒来后就不停的呼唤自己左肩头阴火中的慕倾城,顺带在心里还情不禁分扪心自问着。 “这家伙到底是昨晚什么时候醒来的?” 垂眸又看了看一旁床头摆放着好好的冰晶,暗自狐疑:“难不成是这冰晶对于正牌帝女慕倾城的魂识真的很有成效,以至于昨夜我睡着后慕倾城短暂的醒来,唤了唤眼前的公子川,所以当下身中魅祟的公子川才会破开魅术,就这么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 若真是这样,那么公子川在明面儿上可就真的算是她这个冒牌帝女唤醒过来的了。 公秦羽站在一侧,十分宽慰:“帝女白日没有唤醒川儿,老夫深知帝女心情,此番深夜独自前来守着川儿,只为川儿醒来,此情此意.........” 公秦羽开始说道慕情她是如何如何在意他的川儿,又是如何如何情比金坚,同时公秦羽还看向自家的傻儿子,满眼欣慰道他是从小就看着他们二人长大,种种云云。 总之是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是让慕情明白了这大长老是想牵红线了。 就在来来往往的极北子弟都十分赞同着公秦羽的意向之时,此间殿中迎来了听闻公子川醒来之后的极北帝主,慕无雪。 “大长老所言极是,本帝也正有此意。” 随着中正浑厚的声音来袭,殿内忙前忙后的子弟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行跪拜之礼高声恭迎道:“恭迎帝尊。” “帝主爹爹!” 慕情嗖的一下飞冲到了慕无雪的怀中,热情一抱。 来得正好!快来救救你这水汪可爱的心肝宝贝!她可都要被公子川爷俩给生生看的发毛了! 慕无雪伸手很自然的探过去摸了摸慕情的头顶,笑声很爽朗,眉目十分和蔼道:“我的宝贝倾城,听说你昨晚把小川的魅术给破开了,这可是立了大功,说,想要些什么?说出来爹爹都会应允。” 床榻上的顾恒在看到慕情见到慕无雪时,那火速飞奔过去投怀送抱的模样,内心是有三两分吃味的,毕竟自己还没享受过师妹的这种“热情”。 然而后来在听闻慕无雪那极尽宠爱的言语之后,顾恒更是眉头暗自狂挑着,在心里滋味千层。 实在是他深知眼前的极北帝女即是自家的好师妹,而自家师妹那是从小就深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德行,面对此时如此慈爱的慕无雪之言,定是要狮子大张口上几口的! 不得不说顾恒真的很了解慕情,毕竟真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若慕情愿意,说是青梅竹马也不足为过。 慕情抬头看着比自己要高上一头的极北帝主,贪婪的享受着眼前父爱,充满撒娇意味的开口说道:“真的吗帝主好爹爹!倾城要什么都可以吗?” 扑哧扑哧眨着水汪大眼的样子,直直是让顾恒在一旁看的浑身心一颤。 遥记得上一次见到慕情这般女孩子的模样还是在十几年前,慕情尚且只有几岁的时候,那时她坐在父亲肩头上,一口一个顾叔叔,讨着闹着要让下山买年货的他带着她下山出去看热闹,就是这般模样......... 想到了这里,顾恒深邃的眼眸之中一闪寞落,父亲已不在,母亲也随之而去,当下,他所唯一拥有的亲人,就只有眼前的师妹了。 所以,他更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他的师妹! 慕无雪十分享受慕情的撒娇,很是疼爱道:“当然,只要是倾城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爹爹也一定会帮倾城摘下来。” 正在慕无雪面前撒欢扑腾,认真想着要不要搞几块冰晶的慕情一怔,突然间的鼻子一酸。 眼前慕无雪口中的话虽然有些不切实际,她也不想要什么星星,但慕情却毫不怀疑其真实可能性。 她若真的说出来了,怕是眼前这个帝主爹爹,真的会想尽办法不遗余力的把星星给摘下来。 “帝主爹爹...........” 女子清灵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 红红的鼻头有些可爱,有些惹人心怜,别人可能看不到,但是距离慕情最近的慕无雪却是尽收眼底。 伸手轻轻刮了下慕情的小鼻子,慕无雪宠溺的笑道:“倾城回头想好了直接告诉爹爹就好,眼下,先是跟着爹爹去看看小川。” 慕无雪的话让慕情回过了神来,看向了周围羡煞父女之情的极北子弟,双颊微微泛起了少许嫣红之色。 罪过罪过,失态失态! 即便是清楚她只是个冒名顶替,但眼前的慕无雪,还是让慕情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 很快慕情她就安安静静的跟在了慕无雪的身后,重新回到了公子川床前。 大殿之中左右就那么大,所以说慕情和慕无雪间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公秦羽就在拜过慕无雪之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帝尊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帝女。” 慕无雪走到床前,朝着公秦羽笑了笑,毫无尊驾,十分熟稔的向着公秦羽回道:“你啊你,知道本帝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不疼她,那本帝还能疼谁呢?” 转而慕无雪又转头看着床榻上刚醒来不久,欲行跪拜之礼的顾恒,笑颜说道:“不过,本帝正好还缺个儿子,大长老若是不介意,小川本帝也是很愿意疼的。” 公秦羽眉眼带笑,算是慕情自见到公秦羽后,第一次见到他能有这么好的心情。 “能入得了帝尊的眼里,自然是川儿的荣幸。” 慕情瞅着眼前这俩可以说就是整个极北数一数二的俩人间你一言我一语,硬生生是给听出了两家亲家共商儿女之事的赶脚。 嘴角微抽,有种此地不宜久,但她必须还要促成亲家一事事成的悲催感。 罢也罢也,早点办喜宴引来邀月神女,便也就能够早点完结出阵,这是目前慕情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顾恒早就想要起身了,此时慕无雪走到了身前,更是掀开了被子直接就要下地行礼道:“晚辈............” 然而慕无雪却是直接按下了欲要起身下床的顾恒,点点头,欣慰道:“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刚醒来,感觉如何?” 顾恒浅浅一笑,对于眼前的极北帝主,即便是幻境,还是十分令人施以尊敬,恭敬回道:“多谢帝尊关心,多亏有倾城..........眼下晚辈已无碍。” 说罢顾恒眉目笑盈盈的看向着一侧慕情,那眼神之中,只有深情。 师妹,你是跑不掉的,待我向你提了亲,师兄就说出真实身份好不好? 希望那时候,你是欢喜的.......... 原谅他以这种方式去占有她,如若不是中间横插了一个叶枫,顾恒他是不会这么着急用着阵中幻境的便利,去换取一个能够与慕情长相厮守名正言顺的身份。 对于师妹,他从来不缺耐心,但同样的,耐心也是要分情况的,叶枫的出现,无疑是给顾恒的耐心带来了史无前例的危机感。 若如当下他还不能再搏一搏,那么待此次万花阵之事过后,恐怕,师妹同叶枫之间,再也容不下一个他。 顾恒很确定,因为,他怀疑,叶枫好像早已看出了慕情女子身份.......... 莲花岛短暂相见,顾恒确定,同慕情一起乱入万花阵的叶枫,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以一个什么护红卫主的身份,心甘情愿的停留在眼前的万花阵中。 而能够让叶枫这厮停留下来的原因,就只有叶枫是已经知道了此时万花阵中的极北帝女,就是慕情所扮! 在这一方面顾恒的嗅觉很敏锐,但很可惜的是,顾恒永远想不到,叶枫他得知慕情情女子身份是偶然,但真正向叶枫坦白身份的,却是慕情她本人。 就在顾恒言罢之后,慕无雪十分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他又看向了一侧正在闪躲顾恒深情的慕情,嘴角带笑,同着另一侧的公秦羽两位长者互相对视了一眼。 各自似乎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赞成一事,一拍即合。 公秦羽首先轻咳了一声,随之意有所指道的说道:“咳咳,红狐魅祟的魅术只有心中唯一念想之人才能破出咒术,此番川儿无意间中了魅术,没想到,心中所想之人,竟是殿下.........” 慕情浑身一凛,知道这是划重点来了。 一旁慕无雪就好似同着公秦羽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一种几十年来无声的默契让他这极北至尊自然而然的开口接道.......... .......... 第五百三十八章 请让我和川哥哥成亲吧! 慕无雪同着公秦羽相互对视一眼,各自似乎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赞成一事,一拍即合。 公秦羽首先轻咳了一声,随之上前一步,看向慕情,又是看向床上的顾恒,意有所指的说道。 “咳咳,红狐魅祟的魅术只有心中唯一念想之人才能破出咒术,此番川儿无意间中了魅术,没想到,心中所想之人,竟是倾城...........” 慕情浑身一凛,知道这是划重点来了。 一旁的慕无雪就好似同着公秦羽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一种几十年来无声的默契让他这极北至尊极其自然的开口接道。 “本帝也不曾想,本帝的倾城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长大了。” 这个“长大”自然不是年龄上的,在场的都懂,这在长辈的眼里,只有真正的能够自成一家的时候,才能算得上是真的长大,。 慕情表示,她其实并不想长大,而她也是被迫“长大”!! 慕无雪的话还在继续,并未停下来:“倾城长大了,昨夜更是为了小川,彻夜相守...........” 床榻上半倚着的顾恒闻言之后嘴角虽是在浅笑,但却是格外的甜,因为他也不曾想到,他身处万花阵中身中魅祟之术,在未曾告诉任何人他真实身份的情况之下,竟是还能够亲耳听到师妹呼唤的一声师兄。 看来,无论身处何处,他这个师兄在眼前师妹的眼里,也是时刻挂念的。 那这也算不算得上是思念呢? 原谅顾恒已经开始往极其好的方向去想了。 嘴角泛甜,如同师妹前几年亲手喂的那颗糖葫芦。 公秦羽早已在一旁眉眼神情愉悦起来,十分满意的扫射着眼前在他眼里就是两个半大孩子的慕情和顾恒。 “两个孩子的确是也不小了,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即若如此..........” 然而公秦羽刚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慕情便就火速探出身子,站到了众人面前,一身火红略显霸气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提议!帝主爹爹秦羽叔叔!请让我和川哥哥成亲!” 一句话而出,瞬时周围鸦雀无声。 本就是一直在噤声的众极北子弟一下子更是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见证历史的时刻来临了! 而公秦羽同着慕无雪也是双双没有想到,纷纷投以难以置信的目光。 慕无雪没料到自家向来温柔贤淑的闺女此番竟会这般硬气了起来,眼神询问着“闺女确定?” 公秦羽则是十分惊喜,没想到自己想要说的话被眼前帝女直接抢了去,可见帝女同自家儿子间的亲事有多么的水到渠成,惊喜下还顺带着些许欣喜。 再来论反应最大的就是床上正在想着稍后公秦羽向慕无雪提亲的时候,慕情会是什么反应的顾恒。 看向慕情,本是应该雀跃的心情一下子不是滋味了起来,顾恒眉头隐隐一皱,抿唇问向慕情。 “师.........倾城,你..........确定要和我,和我这公子川成亲?” 没错,眼前的师妹并非是知道自己就是她相处了数十载的师兄,而她口中所说想要成亲的对象,也并非是真正的他。 本来身中红狐魅术一事,再到后来他赌慕情会前来解术,最终在加以暗示他对慕情的心思之下,对于这么几个月以来,已经是极其清楚公秦羽为人的顾恒而言,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当着极北帝主的面,两家长辈,直接敲定他与师妹的亲事。 可是预料到的事情近在眼前,顾恒心里却又很不是滋味了起来。 他这样做,真的好吗? 然而听闻顾恒询问之后的慕情则是转头看向顾恒展颜一笑,倾城的容颜,清澈的眼眸,让人看上去是那样的无法抗拒。 “当然!无论你是谁,跟你成亲就对了!” 当然要和你成亲!!不然邀月神女的阴谋我要怎么去破坏!!! 也只有和公子川大张旗鼓的办了喜宴,引来了邀月神女,这破莲心境才能真的破开不是! 然而彼一言非彼一语,慕情心中只想着尽快促成鸳鸯谱,而顾恒听后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 也正是因为慕情当下的这一句话,顾恒才是一下子摒去了刚刚心中所短暂停留的犹豫,坚定下来要娶慕情的决定。 师妹,无论我是谁,都要跟我成亲是吗......... 嘴角无声上扬,顾恒认真且深情的看向眼前一身红衣,风姿灼灼的慕情。 顾恒知道以慕情的聪明是一定早已知道眼前身处万花阵的事情,而在万花阵中同着另一个男子成婚,要么是慕情另有他意,要么,就是因为长相酷似他的公子川触及了慕情的芳心,让慕情她终于意识到她对于她心目中师兄的存在,所隐藏的另一种感情。 他令得慕情青睐。 作为主观猜测者,自然后者的想法得到了顾恒本人无比的肯定。 顾恒认真的看向慕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柔一笑,点头肯定回应道:“好。” 师妹,我一定会让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慕情清眸之中略带不好意思的快速从顾恒身上收回了目光,心里不住的念叨着。 “对不住了公子川!虽然两百年前这成亲一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但是当下由我本人来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违心,毕竟咱也不是真的极北帝女,也不是你从小青梅竹马心心念念的慕倾城..........!” 还有一点,慕情心中无声呐喊,这眼前的公子川,长得太像师兄了?太像了! 简直就跟本人亲临了一般!!! 一颦一笑,皱眉抿嘴的动作,那简直就是如出一撤!! 若不是慕情深知她乱入的是眼前这非死不出的万花阵,深知自家的好师兄在季秋深临自爆前已经被自己妥妥的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怕是真要信以为真。 对自己师兄说出咱们就地成亲的狂妄之言,慕情只觉酸爽,和更多的得罪得罪。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随着心里一顿念叨,慕情转而又一步跨到了慕无雪的身前,来回晃荡着眼前慕无雪的胳膊,十分充满撒娇语气道。 “帝主爹爹!好爹爹,刚刚你不是还说女儿想要什么就应允什么的吗,女儿眼下什么稀奇玩意儿都不要,就要和川哥哥成亲!好不好!好不好嘛...........” 口区,慕情是自打满了两位数的年纪就再也没有对长辈这般言语过了,简直是羞了一脸的老皮! 然而她这些感触都还算是好的,床榻上熟知自家师妹的顾恒早已是鸡皮疙瘩满地,外加低头捂脸。 真是替自家师妹感觉脸火急火燎的.......... 但同时,慕情的那句川哥哥,也亲昵的让顾恒心里一阵愉悦。 虽然叫的是川哥哥,但那听到他耳朵里的哥哥不亚于是在叫恒哥哥。 师妹所唤的一声哥哥,果然令人很高兴,既然身在万花阵中扮作了公子川,只要这身份能够同着眼前师妹有过多瓜葛,顾恒他不介意就真的当做是这极北有名的川公子..........顾恒心想到。 慕无雪被慕情晃得头晕脑花,而公秦羽则是在一旁十分红光满面的主动上前搭话道。 “呵呵,帝女果然是长大了,心里的话藏不住了,把老夫要说的话都给抢了去。” 慕情面带羞红,不好意思的看向公秦羽:“秦羽叔叔..........” 面对如此“娇羞”模样的慕情,公秦羽眼中只有止不住的喜意,点点头,不在调侃,而是转身冲着慕情正晃着胳膊的慕无雪,好友相称道。 “老无,我也不用你我身份而言,去掉这些有的没的,眼下我只以川儿的父亲对倾城的爹爹相商,你看,这两个孩子既以早就两情相悦..........” 看了看床上的顾恒,又是看了看眼前的慕情,公秦羽停顿了一下继续言道。 “不如,就借着川儿刚醒来的喜气,喜上加喜,我亲自提亲,两为两个孩子,订下早已该成的婚事。”........... 公秦羽长老的话一出,登时身在殿中的众极北子弟就知,看来极北城中最近好事将近,曾经众人相称的极北情姑娘,就要同极北有名的极北公子,喜结连理,修成正果了!! 这是极北子民早就看好的一对金童玉女,也是极北子民都愿意接受的结果。 毕竟,极北梦中女神的情姑娘,同着有着同样称呼的极北梦中情郎的公子川,两者互收在一起,哪个极北子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倾城姑娘同俊朗公子在一起,本就情理之中的登对! 面对着左右为攻,尤其是身侧还在不住撒娇晃悠胳膊的慕情,本就早早有意让公子川当佳婿的慕无雪自然不会驳了提亲一事。 只不过慕无雪想的东西比较多一点,据他的了解,他眼前这从小看到大的宝贝闺女,可是从来都对公子川只是兄长情谊,而真正让自家宝贝闺女倾心以待的.......... 看了周围,那抹白衣君子当下似乎并不在。 当下的慕情并非是两百年前的慕倾城,自然在提及同公子川成婚一事上毫无任何心理负担,但两百年前的慕倾城,却并非如此。 而两百年前在提及公子川同极北帝女的婚事之时,也并非是慕倾城亲口提出,而是眼前的公秦羽。 公秦羽借着公子川身受重伤,帝女日夜相照,直至大病初愈初醒时的机会,主动向慕无雪提出了亲事。 公秦羽深知自家的儿子是有多么的情深于帝女倾城,也深知极北帝主十分看好他这个儿子。 本来是不确定极北帝女同着自家从不说什么的小子能有多深厚的感情,不敢贸然提亲,但日夜陪护一事,是另本就想要抱孙子的公秦羽,一下子确定了眼前两孩子的两小无猜.......... ........... 第五百三十九章 愿得一人心 两百年前公秦羽借着公子川身受重伤,帝女日夜相照,直至大病初愈初醒时的机会,主动为公子川提出了亲事。 公秦羽深知自家的儿子是有多么的情深于帝女倾城,也深知极北帝主十分看好他这个儿子。 本来是不确定极北帝女同着自家从不说些什么的小子能够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日夜陪护一事,是另本就想要抱孙子的公秦羽,一下子确定了眼前两孩子的两小无猜。 对于极北帝女能够做自己儿媳一事,从小也算是看着极北帝女长大的公秦羽这个师父自然是再欣喜不过。 这是无上殊荣,同样的,这也是能够让公秦羽同慕无雪两者间相交数十年的交情进一步加深的纽带。 有什么是能够比自己的孩子同好友的孩子共结连理更能够让彼此更高兴的事呢? 至此,两百年前的公秦羽这才便在公子川醒来后的不久,终是提出了婚亲之事。 然而当初的慕倾城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是拒绝的,因为她所爱之人并非是公子川,但却又因为邀月神女一事,慕倾城深知神女要得到那件东西。 而那件东西,却只有在她成亲的当日,极光殿才会打开那处,拿出那件东西继承给她。 所以,在两百年前这段仓促的红衣嫁娶一事中,慕倾城虽是本意不愿,但还是让这红衣嫁满的那一天,如约的到来了。 慕倾城知,身披嫁衣的那一日,是她为了极北安宁,舍身奉献的那一日,但同样的,身披嫁衣的那一日,也可能就是她自此永远远离心爱之人的那一日.......... 于公子川和那个人,终究都是慕倾城她一人所负。 慕无雪看着身侧仰着水汪大眼让人无法抗拒任何请求的慕情,宠溺的摇了摇头,虽不知是什么原因让眼前的红衣人改变了心意,但公子川作为龙城快婿的这个选择,也实属是慕无雪心仪首选。 毕竟是要同着自己宝贝女儿共度余生的,能够在未来辅佐女帝,更是女帝喜爱,这是再好不过。 他人到中年,本来的修为也早在为救襁褓中的婴儿时而舍去大半,现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早早为爱女配得良缘,有所依靠,在有生之年能够享受短暂的儿孙之福,也算是这爱妻早早不在凄凉一生短暂的慰籍。 还有一点,便就是进来频犯的邪祟异况。 慕无雪有感,当年帝女诞辰那日的极北乱祟,似乎在不久的将来,就要重新卷土重来。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当年费尽思心才得以重伤那神秘人,换来了极北之地二十余年安稳,但终究还是阻挡不了那人的野心,再来前犯。 慕无雪他早已想好,这一次,哪怕是付出性命,也要为自己唯一的独女倾城铺一条太平之路。 自己的女儿无法御灵一事在极北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未来的极北女帝身无灵力终究是要承受比历届领主都要沉重的压力。 为了独女,为了极北,身为极北帝主的他,自要为极北安宁踏平一切,这也是慕无雪急需要找一位良人,把独女托付的原因,而眼前的公子川,无疑是最佳选择。 硬朗中正的五官,不怒自威的气势,慕无雪在众人纷纷投以瞩目的时候,终是看着慕情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慕情的头顶,十分慈爱道。 “倾城,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做不得儿戏。” 慕情呼扇着水汪大眼,连忙肯定道:“想好了想好了,好爹爹,你就应了!!” 开什么玩笑,慕情觉得她自进万花阵中以来,所遇到的种种之事都像是儿戏,就从来没有出戏过!! 如此儿戏如过家家般那么多,再多一场又如何? 她就全当是舍身取义,做个无私奉献,不收任何出场费的义演.......... 顾恒终究还是在慕无雪的极力阻止下起了身,下了床,硬朗的身板一如以往的坚挺,并没有因为躺在床榻上数日未动而过多的走形。 一身水蓝色的亵衣,一身的器宇不凡。 顾恒走到了慕情的身侧,深情的看了慕情一眼,随后就同着慕情肩并肩的靠在了一起,如同最坚定的靠山,一同面对起了眼前这在当下算是即将要成为自己老丈人极北至尊,慕无雪。 顾恒十分郑重道:“帝尊,在此之前,请容小川说几句。” 虽然婚事是肯定的了,也是一拍即合的,但是慕无雪并没有着急应下来,反而他的样子似乎是也很想听听此时的顾恒会说些什么。 在慕无雪的准许示意之下,顾恒深邃的眼眸认真无比的看向着身侧慕情,深情的一字一句道。 “我自小便就同倾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形影不离,倾城的前半生有我,我的前半生也全部都是倾城。” 慕情一怔,倒并不是因为眼前顾恒深情而语的话,而是因为顾恒此时正看向她的专注眼神。 这般的郑重之色,让她莫名紧张了起来,也让那双深邃像极了师兄的眼神,唤起了慕情当初在庆功宴上之时,开玩笑说要给顾恒找几个美娇娘,而顾恒听后所望向她的眼神。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错觉! 慕情清眸快速左右闪躲,胸前红衣布料的起伏,已经明显说出了此时她内心的唐突。 师兄当初看她的眼神就是在看小孩儿!不可能不可能,她这脑子里这都是在想些什么! 慕情此时只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好好清醒清醒。 一定是因为眼前的公子川长得太像师兄了,所以才让她产生了美妙的错觉,一定是这样,慕情努力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顾恒自然是不知眼前师妹的心中所想,只是依旧深情凝视着,继续吞吐着他从许久以前就想要亲口对慕情所说的话。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在我眼中的小女孩突然间的长大了,或许在不久以前,我并没发现对于她我早已产生了超出兄妹之间的情感,但自发现她身陷危难的那一刻,我终于清楚的意识到,此生唯一人牵绊,唯一人终老。” 苍穹被灭的那一夜,顾恒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苍穹不在了,父亲母亲也双双离世,无尽孤独与昏暗袭来,顾恒那时只想手刃乌龙,手刃乌河整个上下。 一时的冲动让他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前去不夜城取回父母遗体被掳,肩头灵火被削,顾恒想,就这么的死了也好,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守回两具遗体,更别提什么重建苍穹。 然而那一抹在他眼里是那么柔弱的红衣出现之时,又让顾恒他突然意识到,当时的他脑子里的所想所思是有多么的懦夫懦弱。 苍穹为正守心,输人不输气,而他不光输掉了人,连最本该有的苍穹正气也都一并输没了。 在苏讫轩的帮助下,肩头灵火重新燃烧了起来,顾恒想,这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已在天之灵的父亲母亲在保护他,在给予他最后的鼓励。 重新活了过来,顾恒浑身充满了复仇之心。 他要为父母报仇,他要为苍穹报仇! 然而老天爷就好似有意要捉弄他,刚重新振作起来的他,却又在当即听闻到了师妹身死的消息........... 一夜之间,从死到生,从生再到死,大脑空白五感尽失,所有的仇与恨统统都在那一刻消失不见,顾恒惊奇的发现,在他心中有的,只剩满腔的悔意。 比之当初从古刹洞中而出,不明师妹生死之时还要慌张。 也是从那一刻起,顾恒才真正的确定到,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重振苍穹他要,保护师妹一生,他也要! 隐藏在心中最深底处的话全部汇聚成一个眼神,顾恒久久的凝视着慕情,直至把眼前这个鲜活灵动的姑娘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印在眼底之中。 “有一个念头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之中,她在,我便在,她若不在,我一人苟且又有何意。” 顾恒深邃的眼眸重新看向一直含笑看着他们二人的慕无雪,以一种男子担当无比真诚的语气,向着眼前虽是幻境,却也能够算得上是半个岳父的极北帝主,坚定不移道。 “帝尊,我愿用余生,用唯一的一颗真心,竭尽全力的去守护倾城一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慕情已经看怔了眼前深情款款真诚不移的顾恒,一身的蓝色亵衣,却让他穿出了君子之袍不可指染之势。 她没想到,眼前看似沉稳做事十分有分寸的公子川,竟是会毫无顾忌身份形象的当着众极北子弟的面,这么直白的向她当众........... 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公秦羽在一旁眉眼已经是笑开了花,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敢当着慕无雪的面这般大胆而言,似乎很是满意。 “老无,两个孩子都当着你我二人的面互许了心意,差不多就行了,众弟子可都在等着你的一句话。” 殿中子弟因为今天一大早顾恒突然的醒来自然是多上了少许,其中就有在一旁自一开始就是有些愧疚,时常时不时的偷瞄向慕情的凉陈。 凉陈昨夜答应了慕情不会告诉公秦羽她夜间来过的事,但是谁能想到,帝女守了一夜未出来在里面留宿了不说,竟是还“睡”醒了已经昏迷数日的公子川。 这可真是奇了妙了,帝女治失眠,失眠唤醒了白日里没能唤醒过来的俊朗公子,凉陈一再的怀疑过,会不会红狐魅祟真正破解的方法不是唤,而是相守相伴.........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一大早他前来取换冰晶看到了一身红衣像极了慕公子的帝女并没有离去当即叫醒便是,但巧就巧在,平时早上没有那么早来探望过公子川的公秦羽,今早却又是破天荒的一大早就来到了殿中.......... ................ 第五百四十章 两禽相悦,天上飞的地上游的 凉陈一再的怀疑过,会不会红狐魅祟真正破解的方法不是唤,而是相守相伴.........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一大早他前来取换冰晶看到了一身红衣像极了慕公子的帝女并没有离去当即叫醒便是,但巧就巧在,平时早上没有那么早来探望过公子川的公秦羽,今早却是破天荒的一大早就来到了殿中。 这兴许可能是因为昨日唯一能够破除红狐魅术的极北帝女没能唤醒沉睡中的公子川,以至于公秦羽对他这个唯一的独子如何破除魅术一事格外的在意。 这才是早早就从公子府上赶来了极光殿中,试图寻找能够快速破除当下困局的办法。 因为这一变故,最终就导致了当前结果,公秦羽始料未及的撞见了还未醒来的帝女睡在殿中,也意料之外的看见了刚巧睁开眼醒了过来的公子川。 公子川的醒来无疑是让公秦羽紧锁眉头的愁容一下云开雾散,凉陈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向对外不喜于色的极北大长老登时回光返照.........哦不,红光满面.......... 喜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这不,眼下时光转瞬即逝。 看着眼前极光殿上下里里外外的大红喜色,昨日还在端茶倒水的凉陈他,今日手里就是火速捧起了大红花。 他在等待着迎亲,等待在入眼皆是大红喜色,喜上加喜红双喜的喜宴门前.......... 慕情身为极北帝女回来极北之地的第三日,满城皆喜。 此喜非彼喜,而是两家联姻的难得婚喜。 顶着公子川身份的顾恒在醒来的当天便就得到了极北帝主慕无雪的应允,亲手把“娇羞”之状的慕情交到了顾恒他那双宽大的手掌里,祝词是这般说的。 “既然早已两亲相悦,朝朝暮暮必需要有,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成婚!” 幕无雪身为一地之尊,竟是语出惊人,雷厉风行,果断简洁,毫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一下子就订下了自己珍视二十余年宝贝疙瘩的下半辈子婚姻。 慕情当时见到慕无雪这个很有眼缘的好爹爹满颜悦色,眼中还充满了一些稍稍得逞之意的样子,真是有些啼笑皆非。 他所谓的两情相悦在慕情眼里那不亚于是在说两禽相悦,天上飞的地上游的,不管是不是般配,配就完了.......... 一身火红嫁衣,美艳动人,不可方物。 比昨日穿的束衣要厚上不少也更加繁琐了许多,慕情身在帝女绯丝殿中,此时正一脸郁闷的低头摆弄着头顶上重达三颗头的纯金凤冠。 边整理边对着镜子里正在看向自己的萝儿安排嘱咐道:“萝儿啊,你想想办法把我这头顶上顶着的一堆玩意儿给简化掉哇,这么重,本小主架不住啊...........” 摸了摸脑门儿前叮叮当当时不时撞到一起的黄金流苏,慕情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这左三层右三层,套了半天才穿上的大红喜服,试探性的勾引道。 “还有萝儿啊,就真不行吗,反正都是红色,我穿昨天那件和今天这件又有什么不同..........行行好,左右不就是走个过场,我人到了不就行了,穿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她想要穿那束腰束袖的便装!! 从没想过,原来婚嫁是件这么麻烦的事。 慕情她在今早天还没亮,觉都还没睡熟的时候,就被一群突然闯进绯丝殿中的喜娘侍女给左一下右一下的拉了起来。 一大早的洗漱妆容梳发,直直是让慕情坐断了一根老腰。 慕情她觉得她可能是有些草率了,在此之前她应该寻找一些曲线救国的方式才对,何苦要遭这般非人对待。 “唉。”慕情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 极北天气本就特殊,虽是开春时节,但还是耐不住低温弥漫。 此时她身上的喜服比寻常喜服制作特殊,服饰模样也有不同,是那种厚重的红裙,外加还有极北之地特色民服的那种样式在其上。 走起路来不说有多麻烦,最起码方便二词就跟着婚服搭不上半点边儿。 慕情仰着“可怜巴巴”的水汪大眼瞅着一旁还在为她整理妆容的萝儿,十分带有撒娇意味的期许道。 “好不好啊孤的好萝儿,就帮帮孤,孤事后一定重重有赏..........” 萝儿在慕情百般攻势之下终于是停下了手中动作,鼻息稍重,深呼吸了一口气,随之才是看向慕情略显郑重道。 “倾城小主,你即将要做他人妇,不能以孤自称,不吉利。” 常言道有求于人必顺人,慕情听闻过后连忙点头应声称是道:“是是是,不孤,不孤,布谷布谷!本小主,本小主,好萝儿,你就帮帮你家本小主殿下..........!” 脾性略显懒散,慕情半是玩笑半是继续向萝儿强烈示意着。 萝儿今日身穿了一身欠藕色的侍女裙,比平时多见绿衣的她更加的好看了一些,少了略微强势的英气,多了一些温柔大方,贤淑贤惠之息。 站在一身红衣婚服的慕情身侧,一身欠藕色的萝儿显得是那样的恰到好处,不喧宾夺主,又恰到好处的符合了今日的喜事。 不消说,如果不是清楚今日是自己办喜宴,慕情都有些觉得眼前萝儿才是那个要出嫁的。 看起来如此温柔贤淑的姑娘,才真的像是那个最该嫁人的人。 “倾城小主,凤冠已经把能去掉的都去掉了,再去掉的话,凤冠怕是就不能戴了。” 慕情巴不得不戴,连忙眨眼点头同意道:“那就不戴了罢!” 萝儿冷静摇头:“不可。” 慕情叹了口气,摇摇头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暗自有了打算的小声嘀咕着:“有什么不可,反正回头都是要用红帕盖上的,到时候带不带,又有谁会知道.........” 嘴角微微得意一笑,当即就有了打算。 “倾城小主你说什么?” 萝儿今日的脸色有些不是怎么好的样子,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却就是比寻常的时候少了些什么,又多出了些什么。 慕情没注意,实在是眼前金光闪闪的凤冠太阻碍视线。 听了萝儿的询问,她连忙坐正身子故作正经回道:“没什么,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说着凤冠真的太重了!!..........” 萝儿没有再说话,今日的她显得格外的安静。 慕情不死心,又是扯起了萝儿的袖摆,十分抗拒的意有所指道。 “衣服衣服,萝儿啊,这婚服我们不能换就不换,但是里面套的那三层厚衣能不能让我脱掉啊?反正都是穿在里面,没人能看到不是,虽然我怕冷,但是也不用这般厚实,我现在只觉得我一出去,就像是个行走的大肉粽!” 毫不夸张的说,极北高贵气场极大的帝女喜服,竟是硬生生把慕情她所拥有的那一根纤细腰身,毫不留情的给屏蔽掉了。 此时的老腰虽然算不上是水桶腰,但以往的水萝卜细腰也给里里外外遮没了个完全。 慕情刚刚还试了试,穿上这件婚服之后的她,眼下,也就只能娇羞的迈着小碎步了! 眨了又眨自己一双闪耀大眼,悄悄避开门口等待送亲的喜娘们,十分小心谨慎的继续猛烈示意着萝儿。 别看门口那几个上了些许年纪的喜娘一个个温婉贤淑的模样,要是真动起嘴皮子来,那是比慕情见过的媒婆还要能够劝言。 什么新婚不能吃早饭,什么洁面不能马马虎虎,上到胭脂,下到袜子,事关一生幸福,影响祖孙三代,不敬列祖列宗,等等,那讲究可就真是多了去了。 如果要是让她们知道慕情她是想要把那所谓包裹腰身声称腰缠万贯早生贵子伉俪情深的内三衣给去掉,怕是会要五花大绑的绑着她,也要给她重新给穿回去。 萝儿似乎终于是耐不住慕情的强烈攻势,眉头微带愁意的答应了慕情她的请求,借着内急的由头,在内室成功帮助慕情退下了险些要闷死过去的内三衣。 慕情身站屏风后,呼扇着因为一阵忙碌后微微出汗泛红的脸,看向正在整理衣物准备放起来的萝儿,终于注意到了什么的问道。 “萝儿,今天你有点儿不对劲儿啊,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又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吗?” 慕情连忙凑近了萝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硬生生是想要用肉眼看出萝儿内里的细微病态。 自回来极北那天慕情就让萝儿歇着去了,昨日一整天都被慕无雪拉走了,也没时间抽空去探望萝儿,不过慕情却是没忘找几个极北数一数二的医师前去诊问。 听那几个老态龙钟甚是有华佗本佗在世的几位医师稍人回话说,萝儿并无大碍,就是气血亏虚,需要静养。 只要不是大毛病,静养她个三五月也不是问题。 放心了不少,慕情这才敢让萝儿在今日这个“大喜”的日子过来陪陪她。 说是找萝儿来陪,实则慕情是想找萝儿来打掩护,在这莲心境里就她跟萝儿熟,也只有萝儿这极北帝女贴身侍女在,才能让慕情她轻而易举的避开那些冷人头大的喜娘。 听闻了慕情稍有关心之意的询问,本是眉头紧锁的萝儿一怔,随即快速向后退了一步,连忙摇了摇头,终是对着慕情她展颜一笑,略显英气回道。 “没有不舒服,可能是今日倾城小主要出嫁了,难免有些触景伤情。” 这句话说得没啥毛病,自小陪在自己身边的侍女看着主子出嫁,自然是要多愁善感上一些的。 慕情松了口气,不羁一笑,倾城的容颜有些帅气的看向萝儿她道:“诶,有什么好伤情的,反正本小主又不是真拜堂..........不是真的要离开你了,等一切事毕,你还是本小主最疼爱的小侍女!!”.......... ............. 第五百四十一章你可曾告诉过那人你的喜欢 “可能是今日倾城小主要出嫁了,难免有些触景伤情。”萝儿开口回道。 这句话说得没啥毛病,自小陪在自己身边的侍女看着主子出嫁,自然是要多愁善感上一些的。 慕情松了口气,不羁一笑,倾城的容颜有些帅气的看向萝儿她道。 “诶,有什么好伤情的,反正本小主又不是真拜堂..........不是真的要离开你,等我婚后,你还是本小主最好的小侍女!” 慕情一不留神直接一口就说出了心里话,幸亏反应快,后面赶紧给圆了回去,但却还是让当下的萝儿脸上有了微妙的变化。 萝儿温柔的眼帘微微下垂,隐了眼中一闪而逝的东西,十分从容道:“萝儿多谢倾城小主抬爱。” 慕情整理好了身上喜服,探头向着屏风外瞅了瞅,看着门口那几个喜娘似乎是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得逞,有些沾沾自喜。 没有回头,慕情直接伸手就揽过萝儿的身子在怀中,情同姐妹般的说道。 “本小主自然很疼爱萝儿你,所以在今日这个应该开心的日子里,萝儿你更应该笑一笑不是吗?” “开心的日子吗..........” 萝儿低头看向脚尖,喃喃自语道。 慕情微疑的嗯了一声,随之有些心虚:“难道不是吗..........” 说实话,还真不是。 今日与其说是开心,倒还不如说是面对暴风雨前的宁静。 稍后一旦踏出了绯丝殿这个大门,上了那火红大骄,隐在暗处的邀月神女恐怕不知会是在什么时候,就要动手了。 今日是两百年前的极北选择封地不出世的关键,也是极北帝女舍身取义,战死极夜台的生命终结。 慕情原本轻松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说来,于她个人而言,除去红衣嫁娶一事,今日的确应该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开心的日子,毕竟今日一过,她应该就有极大的可能尽快的告别了眼前乱入已久的万花阵。 但是,就因为慕情深知自己身处万花阵中,所以对邀月神女以逆道而行所创出的莲心境,才是更加的担忧与担心。 已知万花阵中莲心境的存在就是邀月神女为了重复两百年前之事,达到行其阴谋目的而特意创造出来的,今天,也是邀月神女百年来一直所等待的一天。 慕情相信,邀月神女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哪怕是逆天而行,慕情也毫不怀疑。 因为以阵法造诣之深,能够创造境中境的本事,还有那延长寿命至百年后的种种而言,邀月神女,绝对是一个比当初乌褐天还要难对付百倍的一个人。 那么眼前,怕是就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左肩头的阴火无声跳动了一下,沉睡在其中的倾城女子似乎有了醒来的迹象,但这些,阴火中的变化,当前的慕情并未注意到。 就在此时。 “吉时已到!送帝女出府!吉时已到!请帝女上轿!” 门外已经高声响起了一道十分婉转悠长的喜娘之声,待这声音来来回回重复了三遍之后,本就是满眼大红之色的绯丝殿中,更是升腾起了更多的喜意。 果然帝女出嫁,天降喜气。 萝儿退开了慕情的拉拢亲热,十分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回避着慕情的话,借由着门外的声音,毕恭毕敬的道了一声。 “帝女,吉时已到,该出发了。” 慕情手下一空,神色一回,清眸之中一闪伤感之色。 “唉。”慕情深深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侧低头垂首,正做恭送之状的萝儿,道。 “萝儿,昨日你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突然问道去处,这与前面所聊的种种一丝一厘都不想干,萝儿也只是被问住了一瞬,随即就低头是毕恭毕敬回道。 “回殿下,一直在殿中后院静养,未曾离开。” 慕情姣好的容颜之上看不出任何之意,停下了片刻,才是继续开口,突然间问道。 “萝儿啊,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特别喜欢的男子。” 萝儿身子明显一慌,有种被当场看穿了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长相温柔的姑娘敛去了眼中的寞落,泛着苦笑的抬起头,平和的看向眼前慕情她道。 “倾城小主你都知道的,我所喜欢的男子,是个神医圣手。” 莲花岛中梁城喜欢萝儿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岛中接触过他们的子弟都知道,而萝儿对于梁城,慕情她在当初也看得出,那是郎有情妾有意。 只不过........... 慕情收回看向萝儿的眼神,直接是整理好了妆容,直接走出屏风后。 “你可曾告诉过那人你的喜欢。” 她口中的那人似乎并不是在指萝儿口中所说的神医圣手。 用着平稳的语气,略带心疼的声音问完之后,慕情并没有要等待回应的意思。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走。” 慕情向着身后萝儿只抛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直接就是面带微笑的朝着那几位等待已久的喜娘走去。 一改刚刚向着萝儿说话时的正经模样,瞬时又恢复到寻常时候大大咧咧毫无拘束的德行,迈着脚下红莲“小碎步”,身披长袍大婚服,边走边道。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啊各位,衣服繁琐,解决三急不便,让诸位久等了哈...........” 萝儿站在屏风后,看着大红嫁衣拖长在地的绝美背影,失了神。 “她.........” 萝儿眼中的某些决心微微有了一丝动摇,但最终那丝动摇似乎还是被东西给什么压制下去了,心里的话没有说出,嘴角却是紧抿泛着坚毅的冷白之色。 慕情被面前几位喜娘两个搀扶一个跟在后面,一个拿着红色喜帕盖在脑袋上,就这么簇拥之下,走上了红毯所铺,通往门外八匹马拉的火红花轿之路。 看似慕情走的潇洒,很是平稳,实则红盖头之下的她,却又是另一番的光景。 胭脂红的朱唇,饱满而诱人,但是略显苦涩的弧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表面的轻松。 把一个人放在心上那么久却始终从未告诉过那人自己心中的喜欢,慕情觉得,这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 而她本人,就挺悲哀。 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没勇气与懦弱是要看情况而评判的,虽然在某些程度上,这两者的差距并不大。 可当下,慕情就觉得她是偏向后者,有些懦弱到怀疑她慕公子潇洒人设的前半生。 明明已经坦白了女子身份,那么那原本是被看做“禁忌”的情感就不再那么禁忌,也理所应当直面与道出。 但自从边城回来之后,除了回来当晚与叶枫说过话见过面,昨日整整一天,二人都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没有碰过头。 倒不是说两个人都很忙,身为护红卫主身份的叶枫,那即便是慕情被慕无雪召走也是有能力时刻伴在慕情左右的,但慕情却是有意在逃避叶枫,面对前天夜里手掌心的火热温度,慕情发现,他越是靠近,她便就越是胆怯。 明明可以的事情,隐隐有点儿意思的两人,却让慕情她越发的担心了起来。 她怕那只是她一人的误以为,是一种错觉。 说出了心中喜欢,唐突了二人间的平稳关系。 最可怕的,还就是结果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这无疑是慕情不想看到的,于是在又有了没有事先同叶枫商量好的帝女嫁人一事,慕情一时更是不知要如何面对叶枫。 毕竟我喜欢你但是我却要当着你的面身穿嫁衣去嫁给别的男子。 先不说荒唐可笑,会不会因此生不生气都还难说。 褪去了婚嫁红衣中的内三衣,慕情果然觉得走起路来没有那么喘了,虽然步子迈的还是小碎步,但这不是被迫的,而是她本人刻意为之。 为的,就是好让身边的这几个喜娘看不出她已经偷偷把那寓意多多的几件衣服给脱了。 “帝女到,上花轿!” 绯丝殿前花轿旁此时早已等待着由公子府那边精心挑选来的迎亲官,见到慕情从绯丝殿中走出,随即便就高声响亮的喊起了嘹亮的嗓音。 慕情红盖盖在头顶上,只能是看到脚底下的路,其余的,全是凭借着感觉和一左一右搀扶出来的喜娘引路。 听着此时面前不远处传来的那道略显少年之气男子之声,慕情总觉得耳熟。 回想了一下,以她脸盲只记人声不记人脸的脾性,登时就从脑海里搜罗出来了这么一个人影。 嘴角一笑,慕情心道,怕是这被“精心”选来的迎亲官,就是昨日还见过的凉陈那小子。 的确,此时站在八匹马之前唱声吉时语的就是凉陈。 一身的棕红正装,一眼就看出他在整个迎亲队里的领头主导地位。 与之声音平稳有些出处的是,此时的凉陈面额上略显满头大汗。 说来有些搞凉陈,哦不,说来有些搞笑,在一大清早接到命令说是由他担任公子府上迎亲官的时候,凉陈脸都还没有洗。 火急火燎的套上了迎亲服之后,凉陈就手捧大红花来到了极光殿前,那昨日他还亲手布置了大门红帘的侧方。 看着人烟稀疏与大喜之日有些相驳的极光殿前,凉陈怀疑今日到底是不是帝女大婚,不然为何如此冷清,只见喜色,不见喜人。 直到是从一大清早站到了街上终于渐渐有了些许前来贺礼的人往之后,凉陈才是遇见了一位好心大姐的询问。 “小伙子手捧迎亲花站在这里等什么?” “等殿下。” “今日是川公子迎娶帝女的大喜日子,你等帝女殿下做什么?” 眼见着有种被看的像是半路抢亲的眼神,凉陈连忙解释道。 “不不不,您误会了,弟子是公子府上特意派来迎亲的。” “小伙子,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帝女的迎亲队,今日一大早就已经是去往了帝女绯丝殿前,你这不是迎亲,你这是迎了个寂寞。” “..........” ............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五成五 眼见着有种被看的像是来抢亲的眼神,凉陈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您误会了,弟子是公子府上特意派来迎亲的。” 极光殿前的那大姐上瞅瞅下看看来回盯着一脸被看麻木的凉陈,说出了人生至理名言。 “小伙子,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你这不是在迎亲,你这是迎了个寂寞哇!” “..........” 天知道凉陈在听到原来是他迎错了地方之后,那当时心里万马奔腾的感觉。 手捧红花,竖起中指,他只想仰天高呼一声:“咱也没结过婚,也不知哇!!!” 剩下的,就是在与吉时赛跑的一路狂奔。 想他年纪轻轻一大早上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被活捉过来当劳力,站了一早晨喝了满满一肚子的西北风不说,还硬生生的给站错了地,迎错了门,真是天道折磨,天道折磨斯人也! 还让不让人好好的在这万花阵中安享晚年了??? 苏讫轩表示,想安度晚年是不可能的,想也别想。 说来极光殿同着帝女绯丝殿所距离也不远,也就一街之隔,依照凉陈他的脚力,他很快就能赶到绯丝殿前,安然无恙。 但奈何凉陈赶过去的时候,街道上因为帝女出嫁的大喜日子,整条街上都早已涌动出了一批的极北子民。 密密麻麻,人声鼎沸,不夸张的说,凉陈感觉半座城的人都积到这里来。 因为眼前的这条路是帝女花轿通往极光殿的必经之路,所以谁人都想一睹帝女倾城出嫁风采,自然早早就要抢位占地,博得个能让眼球摆正的好位置。 凉陈是一咬牙一跺脚,狠了心的闷头挤进了人窝里,丢了帽子找了鞋子,扯了褂子揩了腚子。 等到一条街从南头窜到西头的时候,凉陈觉得半条命都丢在了身后一群还在试图把他拽回人堆里的姑娘手里。 这些人群中最闪亮的姑娘们,长相“千姿百态”“婀娜多姿”!上到吨位百斤,下到麻杆细腰,脸上麻子大嘴巴子。 可以说,好看的就都没搭理过凉陈他。 凉陈是手里紧紧攒着鞋子帽子浑身发抖心有余悸,走路双腿都还隐隐止不住的在打颤。 如狼似虎,如狼似虎!!! 小小少年的纯洁心灵,至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这伤,怕是需要一位有缘人,去呵护,去抚平.......... 就这般,原本极光殿前还有些帅气的迎亲官,就这么活像个行走的破落户来到了帝女绯丝殿前。 踩着点,一分一厘都不差。 就在凉陈他刚好整理完了一身已经泛了褶子的迎亲服之后,绯丝殿里的喜娘便就唱起了吉时。 转眼间没一会的功夫,从里面一堆花红柳绿的喜娘侍女簇拥下,众人焦点的极北帝女,便就身着一身大红喜服的从中而出。 “吉时到,恭迎殿下!” 凉陈起了头,随即前来迎亲队伍中的众人纷纷礼拜,齐齐高呼:“帝女洪福齐天,千秋万代!” 这大喜的日子,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充满了喜气。 慕情是在面前传来的阵阵声浪中,被身侧喜娘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到花轿前的。 虽不知面前正在停靠着的帝女花轿是何等绚丽华贵,但是看着脚下隐隐闪过的几只金色白马蹄和轮子非常大的马车轮就知,造价不凡。 想想也是,贵为极北帝女,那是何等身份地位,在帝女成亲可以说是极北城里难得的这么个大喜日子里,定是要声势浩大,羡煞四方。 谁让慕情她有个能够一音传千里,只为爱女安然无恙的好爹爹。 慕情距离花车还有两步之遥,她都看到了花轿前等着她踩上去的轿凳了,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温柔之声在识海中突然响起。 “慕情。” 红盖头下的慕情瞬时大喜。 “前辈!你醒了!!”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好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 慕情站定身形,集中注意力的向着左肩头阴火之中已经睁开了眉眼的倾城姑娘用着灵识十分惊喜道。 “前辈!可是那冰晶的原因,所以才让前辈的魂力这么快就得到了修复?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想要再听到前辈的声音可能还要等上许久,眼下,真是太好了!” 怎能不好?今天可是万花阵中所存在的莲心境里,最重要的一天。 怕当下阴火中的慕倾城刚醒来不了解当前情形,慕情紧接着不停,开口提醒道。 “前辈,长话短说,我们上次见面时是在两日前,今日,正好就是前辈所说两百年前那至关重要的一天。” 因为刚刚苏醒过来,所以慕倾城说话的语气还略显虚浮,但好在整个人的魂识在阴火之中终于是得以保全。 先是轻轻回应了慕情先前的询问:“嗯,冰晶的存在对于重聚我的魂识有很大的帮助。” 再是向着慕情说道今日之事:“我能够透过阴火看到外面的情形,也早已经看到了你一身熟悉的嫁衣。” 慕情点点头,想到冰晶自然有冰晶的厉害,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天地灵物,对于冰晶能够帮主慕倾城修复魂力,早在公子川醒来的时候不就是已经体现出来了。 直到现在慕情都还以为顾恒所扮的公子川是慕倾城唤醒过来的。 然而事实上,能够唤醒顾恒他的,自始至终都只是她慕情。 慕倾城能够早早醒来,无疑是让慕情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面带微笑的语气,慕情向着慕倾城她终于能够轻松些许的说道。 “既然前辈都看到了,那么有了前辈的相助,看来今日是有九成九的把握了解境中之事了。” 在慕倾城还未醒来之前,慕情她觉她就只有五成五的把握能够终结神女一事,毕竟眼前虽然已知了许多,但仍旧存在太多的未知。 可是慕倾城醒过来了之后,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有着当初当事人的存在,接下来所走的每一步,遇到的每一件事,自此都会时时刻刻得到慕倾城她这个身为两百年前“过来人”的指引。 然而慕情的话后,慕倾城淡淡的柔声却是轻柔传道:“不,即使我在,我们也就只有五成把握。” 比自己一人算的五成五把握还要少了一点儿?红盖头下的慕情眉头一皱,登时不解。 “啊?前辈你的意思是?” 原本一直禁锢在阴火之中沉睡模样的慕倾城突然从阴火之中走了出来,一身的红衣,是慕情先前所见之色,但身上红衣当初并未看完整的样式,却是同此时慕情她身上的绝美金丝嫁衣,一模一样。 慕倾城温柔的眉眼静静的观赏着身前寄身许久的熊熊阴火,眼中映射出同样的黑色火焰。 神秘而冷艳。 “今日只是神女为了她所谋求的那件事的第一步,我虽知她要得到那件东西,却始终是不知她要拿着那个东西做什么,既然神女她能够在两百年前的过去重新回来,重塑幻境,那么,我们今次不仅要再次阻止神女阴谋,更要根本的了结她虽谋求之事,避免再次的重蹈覆辙。” 慕情沉默了下来,抿唇不语。 慕倾城说的没错,阻止神女,破坏神女阴谋,这只是在表面上阻止了她,治标不治本。 若是不彻底剔除那背后潜在的根本,怕是一百个她,一百个慕倾城,也永远无法阻止再次的重复发生,阻止不了神女的疯狂。 而且,谁也不能确定,再一个两百年后神女可能还会在,但慕倾城她本就以魂识存留到了现在的样子到底还会不会在。 毕竟一个是以人体真是存在的,而另一个,则是说散就散的百年意志。 迎亲队前,凉陈见到慕情临近了了花轿车前,清了清嗓子,手捧着一早上未离开手的大红花,高声唱道。 “迎殿下,上花轿!” 慕情开始有些明白为何公秦羽这极北大长老会选择凉陈这小子来当迎亲官了,不要问,问就是声音嘹亮有气势。 听闻了凉陈的话,慕情来不及与慕倾城再做过多的探讨,最后只是对着阴火中的倾城姑娘简洁牢靠回道。 “前辈,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说就是,既然我从一开始就答应了你,也早已插手了这件事,那么自然就会把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放心前辈,我一定会助你把神女一事妥善完结,不留后患,毕竟,我与神女之间,也有事情需要问清。” 慕倾城的话无疑是在向慕情提前预告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她慕倾城都必须要得到慕情的支持。 若是慕情半路撒手廖摊子不干了,那慕倾城所做的一切,还有莲心境中所发生的事,全部都白忙活一场。 慕情她明白,很明白,所以才会说了眼下这些话,能够让慕倾城放心下来的话,她是绝不会中途退场的。 她能够在当初一下子就应下来了慕倾城的事和选择相信慕倾城所说的话,其中一大部分原因不外乎慕情她与邀月神女之间,还有个五筒兄。 为五筒兄这个善祟集魂安愿,自始至终都是慕情在阵外最为要紧,也是目前为止,慕情她迟迟停留在万花阵中的最主要原因。 “前辈,稍后再说,我先上花车。” 眼下耳朵里所听凉陈的声音又传来了,大概意思是在催促慕情上轿子,慕情收回了探向阴火中的灵识,结束了与阴火前慕倾城的对话,重新回归于身。 对于慕倾城身着嫁衣的模样,慕情自然是看的清楚,毕竟是在自己的阴火之中。 只不过令得慕情有些在意的是,似乎阴火前慕倾城所穿嫁衣的感觉,与当下自己这假帝女所穿的感觉,大不相同。 至于哪里不同,倒不是她偷工减料了,少穿了几件婚服内三衣,依照感觉来看,同样的婚服二人同时穿上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可能就是在于她就只是在披嫁衣,而慕倾城却好似是在为心爱的男子身穿嫁衣......... ........... 第五百四十三章 你相信轮回吗? 红盖头之下的耳朵里又传来了凉陈嘹亮的声音,大概意思是在催促着她上花嫁车,慕情收回了探向阴火中的灵识,结束了与阴火前慕倾城短暂的交流,重新回归于身。 迎亲队前的凉陈仰着脑袋朝着天的高喊着:“三月阳春,极寒乍暖,帝女出嫁,喜!” 一个喜字拉音拉的长长的,在慕情听起来就好似是在与佛鬼神明打招呼一般,寓意识开道大吉,讨个吉利。 毕竟是迎亲队中主导地位的迎亲官,所发挥的作用就定是大不相同。 慕情算是活了人生二十余年见识了一回不同于寻常婚前嫁娶的场景,体味了一番人间百态。 极北不愧是一处传承已久的上古之地,慕情敢说,她这两日所见极北之地的一切,那绝大部分一定还都是在沿用着祖宗以前留下来的习俗与规矩。 就眼下这唱亲的礼仪,就是别样的独特。 凉陈挥了挥手,朝着身边的迎亲队做了个准备的手势,随即又高声祝词帝女出嫁道。 “帝出婚嫁,万民皆安!七彩祥云,绯丝与祝!跪!” 此言一出,周遭前来围观的众极北子民瞬时安静了下来,齐齐跪地行礼,纷纷屏息凝神,颇为圣洁与神圣的模样。 慕情只感到周遭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随即四下无比安静的空中,便就渐渐开始传来了阵阵羽翅拍打的声音。 “鸟?” 慕情心中狐疑了一声,来到极北这两天,天冷的不像话,她可是半只天上飞的都没见到过。 这时阴火之中一直能够看到外面情形的慕倾城开口向着慕情她提醒道了一声。 “是绯丝鸟。” 温柔的声音比之寻常略显激动,慕倾城站在慕情的阴火前,透过阴火看到外面的天上飞来了一群又一群的绯丝鸟。 绯丝鸟浑身火红,就连瞳孔都像是一颗颗天生的红宝石镶嵌在其中。 “是绯丝鸟的祝福,慕情,我想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是你能够来到这莲心境里了。” 慕倾城的眼中渐渐浮现了一抹欣慰之色,再次看向慕情时的眼神,都有些说不出的慈蔼。 然而慕情听了慕倾城的话后却是只觉一股郁闷涌上心头,下意识接道:“我能来这莲心境里,还不都是因为那富可敌仙门的好盖儿兄!” 没有盖世,慕情她想,怕是她也不会这么巧的就在季秋深自爆之时,触动了需要人为手动而开的佛莲之门,从而闯进了这颇有些“意思”的万花阵! 盖世啊盖世,第一眼就见他一身的器宇不凡,妖异的紫瞳充满着神秘与不可知。 慕情知道盖世定是个大人物,但却不知,这个大人物不仅大到了在极北避世之际能够与极北之地频繁往来,更是大到,就连邀月万花阵中的辛秘之事,他都能够有参酌其中。 提到盖世,慕情她就不得不要向着阴火之中此时已经醒来的慕倾城问上一句她已经想要询问很久的话了。 加快语速,尽可能不耽误上花车的时间说道。 “前辈,话说那邀月仙门长公子的盖世,你们二人间到底什么关系?” 慕倾城一定是认识盖世的,不然为何慕倾城在此之前的魂识会是一直处在盖世手里的物养盒之中。 慕情不信那只是一场巧合,巧合是偶发的一次,但多次巧合的叠加,那就是不争事实的人为。 慕倾城在阴火前浅浅一笑,一笑倾城,并未回避慕情的话,而是直接大方的轻言回道。 “他是我这一生,以身相许的人。” “什么?” 慕情楞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虽然她并没有用耳朵去听,一切皆是灵识感应。 对于慕情的反应,慕倾城似乎是早有料到,眼中泛起了不曾见过的灵动光彩,一种真正让人充满生机的眼神,略带幸福的口吻,浅浅反问道。 “慕情,你相信轮回吗?” 说到这里,慕情恐怕就有些明白了。 稍稍试验性的询问,慕情她道:“前辈你的意思是,盖世他...........” “嗯,他是两百年前,曾经的护红卫主转世。” 慕倾城用着无比平稳的语气,说出令得慕情无比不淡定的话。 “什么?盖世就是两百年前曾经护在前辈左右的..........!!” 那不就是眼下叶枫在此莲心境中的身份!! 还有,原来,与两百年前的帝女所登对的一直都不是青梅竹马的公子川,而是身边一直相伴不曾离开一直守护的护红卫主!!! 没想到啊没想到,盖世不仅仅是邀月长公子富可敌仙门的盖世,竟还是两百年前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主大大! 慕情她就说,为什么盖世会知道万花阵里有个莲心境,会把她扔进来,会那样用着深情的眼神看着模样酷似慕倾城的她,会深情的呼唤一句红儿,会把装有慕倾城魂识的物养盒交给她! 原来,原来! 人有三魂,一魂主二魂视三魂象,人有轮回,炼狱地狱与人间。 有些人生来魂魄独特,保有前世记忆的人,往往都是带着使命而轮回。 慕倾城望着阴火,眼神有些迷离。 “慕情,你知道的,极北护红卫主是由父亲在我年幼之时一手组建,他用极北冰晶不遗余力的培养出了一位绝世天才,修为直达父亲年少时的巅峰,因为借用了太多的冰晶之力,其中还有母亲唯一所留下来的绯丝夜明珠,所以他的身上从小就与寻常人有着不同的魂魄。” “他的魂,不生不灭,即便是人死了,他的魂魄仍旧保留前世记忆,不可重生,不可泯灭,而且,能够坐上护红卫主的人,都要与我签下血契,那是此生护主忠心不二的牵连,我若身死,护红卫主必死,我若还在,即使粉身碎骨,护红卫主仍旧存在。” 因为这血契,所以在魂魄还存留于世的慕倾城她以另一种形式还活着的时候,两百年前的护红卫主,才能够带着百年记忆,再次轮回转世.......... 慕倾城的话无疑是让慕情感受到了无比的震撼,此一言此一语绝非寻常之话能够阐述的清楚,总之,慕情听完了阴火前慕倾城的话后,那是对极北之地,又增加了数许的崇敬之意。 能够结下这种血契,能够培养这样一个护红卫主的极北之地,绝对是以南之地任何仙门无法睥睨的。 难怪曾见天下仙门录中曾提及,其实在数百年之前,极北之地一直是以领仙门的身份平衡以南各大仙门间的关系,也只有这样一个拥有着强大底蕴的上古门第,才有这个能力。 慕情半是羡慕半是苦笑,羡慕着极北帝女同护红卫主见得深情似海,苦笑着自己这个莫名乱入的无名小白。 悄悄瞅着左肩位置,小声嘀咕道:“可是这与我被盖护主送进了莲心境里有何关系?” 慕倾城笑了笑,温柔道:“如果还能走出万花阵,我想你会知道的。” “呃..........” 慕情嘴角一抽,绕了一大圈,她到底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被盖世这异瞳公子给看中。 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盖世跑不掉了,慕情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这场苦力事后是要向着富可敌仙门的长公子要上多少银子了........... 万花阵外,郊野山庄。 盖世一身华贵紫服身处书房,坐在檀香木桌前,大展着手中灵器九华河山扇,妖异深邃的紫眸,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伸手触摸着扇面上时不时隐现的红衣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极暖之笑,浅浅独自而道。 “红儿,自你身陨残存魂识之后,我已与你相伴两百余年,我总觉得是我赚了,比此生坐拥万贯家财还要赚...........” 盖世的妖魅容颜是那种不同与寻常男子的俊朗之貌,正经的时候总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正经的时候,却也是那样毫无与正经违和。 邪魅的嘴角微微轻扬,盖世从手中托举着的九华河山扇上突然的就幻化出了一位女子倾城容颜,这正是慕情阴火前的慕倾城之颜。 乍一看可能会觉得慕倾城同慕情长相极为相像,但也就只有熟悉他们二人的人才能够看出,其实二人间的长相,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 慕情的眼角略微上扬,充满着不羁朝气,而慕倾城的眼角却是微微向下,说不出的温柔恬静。 与其说相像,倒不如说是相似罢了。 盖世抚摸着扇中倾城女子容颜,一字一语,像是以往经常这般对扇而言,早已习以为常,自然的就如同在和真人对话一般,柔声陈情道。 “红儿,两百年前我一直把你微弱残存的魂识藏在扇中,年年寻找天地灵物滋养,但直至那时的我阳寿将近之时,你还未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我把你藏在了极北极夜台附近的一颗夜合树下,我知道绯丝鸟会守护你,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保护你,因为你是极北帝女,是你母亲当年拼尽圣力而诞下的灵胎。” 盖世暗紫的紫瞳之中闪现着寻常之人无法触及的光芒,犹如一颗极夜中的明珠,熠熠生辉,不可亵渎。 “我知道有血契在,你未真的离去,我也不便就会身死,我在第一次转世投胎诞下之后,便就拥有着以往所有的记忆,重归孩童的我无法去保护你,直至成年之时,我有能力再次踏上了极夜台...........” “来到了那颗树下之后,从物养盒之中重新带回了你,十几年不在,你还是一样,一如既往的沉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盖世十分温柔道:“我又像往常一样,重新为你寻找天地灵物,以求尽快唤醒沉睡的你,虽然那一世的你还是没有醒来,我还是没有等到你,但是好在,那些经年累月的天地滋养,让你微弱的魂魄终于渐渐强大了起来.........” ............. 第五百四十四章 盖世 盖世看着手中折扇,极尽温柔浅声继续道:“我又像往常一样,重新为你寻找天地灵物,以求尽快唤醒沉睡的你,虽然那一世的你最终还是没有醒来,我还是没有等到你,但是好在,那些经年累月的天地滋养,让你那微弱的魂魄终于渐渐强大了起来..........” 思绪渐渐回转盖世收起折扇看向窗外,如此湛蓝的天空和暖春的花色,就像是极北失了许久未曾再见过的颜色。 语气有种相濡以沫的感觉,盖世几尽自然的继续开口低声喃喃诉说着................ “后来将近离世前,我又把你藏在了夜合树下,如上一世,我再次转世了,这一世,我来到了九华天,不知是不是天意,我得到了九华河山扇,这是开启万花阵的另一把钥匙,也是解开当年极北乱入邪祟和邀月神女之谜的唯一一把钥匙。” “你似乎是在我所找的那个物养盒之中得知了这一切一般,在我期盼你能够早日醒来的某一天夜晚,你在物养盒之中终于呼唤起了我的名字,你可知,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想要拥抱你,但是魂魄之体的你,总是那样让人无法触及...........” 嘴角泛着苦涩,但却充满着甜蜜之意。 “其实这样也就足够了,能够在今世短短的相陪与你,没有帝女身份,没有护主之位,只有你和我,如同尘世间最简单的寻常人家,过着平凡却又不平凡的日子............” 然而话说到这里,原本盖世温柔的紫眸渐渐开始收敛,剩下的,就是以往慕情所见到的那异瞳正色。 手中的折扇早已收入怀中,盖世走到身后书柜一角,轻轻转动着一旁机关,登时整洁华贵的书房之中,便就出现了一扇隐蔽的密室之门。 密室通往下方,四周昏暗,但却不似阵中苏讫轩被关押的地方那般的潮湿,而是整洁干净,处处彰显着品味与华贵。 来到密室之中,四周略微空旷只有几处书架摆放的室中正中央,此时正摆放着一张出奇圣洁雪色冰雕般的石榻,榻上会散发出阵阵浓郁的灵气,也会时不时的折射着室内仅有的光亮。 盖世缓缓走向石榻上的两人,一蓝一绿的两人身影,正是在此之前一前一后通过九华河山扇进入万花阵中的顾恒与绿萝。 对于阵中所发生的事,盖世通过手中唯一能够来去自如万花阵的九华河山扇上,早已知悉一切。 顾恒早已遇到慕情,却并未第一时间把人带出,而是选择停留阵中,他所做之意,盖世又怎会看不明白。 早在风清楼与慕情第一次相见之时,盖世就知了慕情的女子身份。 倒不是说他能比叶枫还要一眼就能看出旁人都不能轻易看穿的女扮男装一事,而是刚好慕情在风清楼中沐浴之时,他恰好经过。 当然,经过不是看过,风清楼在他的经营之下,好吃不贵,隐私宝贵,自然不会让每一位住店客官有着被偷窥的可能。 当时的盖世他只是从慕情所在的厢房门前无意经过的,并不知里面的人就是慕情她,而从屋外走廊上经过时,恰好他就听到了慕情和秦二两人间的对话,久经商场的盖世他一下就听出了此间沐浴的公子,不是有隐疾,就是身份有异。 至于为什么盖世能够这般笃定,任谁拥有着两百年的岁月经历,也都会发现一星半点的端倪。 有什么好好正正堂堂的公子,就连问小厮要桶洗澡水都要百般叮嘱不要任何人打扰,不需要任何人侍候? 细细琢磨琢磨,就能够大概猜个模棱两可。 当然,不否认个人性情喜好之故,但凭借这一世经商所见人之多,盖世直接就把这个可能给忽视了。 未见慕情时,盖世是偏向隐疾那一方的,但是身经两百年事态人为的盖世,在看懂了天山苍穹忘尘仙尊,云雾天机清风君,还有二人都极为在意的苍穹慕公子,三人间那不可名言的关系之后,后者的可能性,不言而喻。 从未想到就是这样独特的一位女子,竟又是与着自己心爱的红儿如此相像。 盖世终究不是圣人,做不到无上的圣洁,身为百年护红卫主,盖世隐隐有所感应,似乎红儿能否重塑肉身,终于有了着落。 本是想借以桃僵李代让心爱人占有新躯,于是盖世借故把慕情引去了藏宝阁,但却没想到的是,当物养盒之中的慕倾城遇见了慕情之后,古怪的沉寂了。 平日里的物养盒盖世都是随身携带,从未离身半刻过,而自许多年前慕倾城的残魂苏醒来之后,便从未再如此的沉寂过。 当时的盖世是慌张的,因为好不容易苏醒来的爱人再次沉睡,带给他的,无疑又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然而就在那时,手中一直携带在身的九华河山扇竟是怪异的发烫了起来,这种反应是自得到折扇之后,盖世从未遇到过的。 借着慕情四处分辨真假宝贝的空档,盖世默默低头看了看手中九华河山扇,竟是在那时惊奇的发现,以往所感应过两百年前邀月神女的气息,竟是又一次无比猛烈的传来。 当时盖世就极为肯定,或许,自己同慕倾城一直要等着的那个人,终于等到了........... 九华河山扇是邀月创始掌门所创至宝,也是其余生将尽之时留下来的唯一灵器。 此灵器认主,且唯有邀月嫡系血脉才可拥有,盖世今生能够转世在邀月嫡系之中,无疑是极北神明冥冥之中的指引与守护。 最初得到九华河山扇的那一刻,盖世就明显的再次感受到过两百年间一直寻找的神女气息,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琢磨,终是发现,原来神女一直隐藏在邀月岛中的万花阵里,难怪这么多年寻遍大江南北也未察觉到半丝踪迹。 一个人不可能凭空蒸发,邀月神女没有死,也不会轻易死去,这是慕倾城在两百年前与神女交手之时,明确得到的重要消息。 神女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你说她是人,她可能是,你若说她不是人,她还真就不是。 能够驱使万邪阴煞的,从来就只有邪祟,但是在极北,拥有圣物并且能够完全发挥圣物之力的天选之子,也能够驱使万邪阴煞。 这不可一概而论,但却也不可否认。 所以神女一人,至今身份为谜。 九华河山扇中的灵力波动告诉了盖世一件天大的消息,那就是沉寂了两百年的邀月神女,似乎又要有了新的动作。 邀月神女对于极北的威胁,无疑是毁灭的,当初若不是盖世他同慕倾城极力抵抗神女之势,怕是现如今的极北之地,早已不复存在。 邀月神女想要极北传承了千年的圣物,更是想要只有极北血脉才有几率继承的圣阴之躯。 最后,更是要以极北之地整个地界为阵眼,通联以南家坟上古之阵,开启一道颠覆所有现世一切的大阵。 此阵最终之效是如何,盖世与慕倾城都暂且不知,但是他们所知的,就是此阵一旦得逞,那么受到毁灭的,不仅仅只是极北之地,而是整个世间万物! 邀月神女要毁天灭地,以一人之力,逆这天下世间。 所以神女阴谋,自两百年前接触神女之时,慕倾城就已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不遗余力的去阻止,去护极北之地,去护这世间万般无辜黎民百姓。 对于一届帝女,慕倾城是心怀天下的,她若成为女帝,绝对是极北历代来,最为成功的女帝。 两百年前拥有圣阴之躯的慕倾城,为击溃神女所唤来的阴煞之群,以身试险,用那神女最为渴望的圣阴之躯,换取了神女视线,成功调虎离山,把那最为至关重要的极北圣物,丢落至极北冰河之中。 就连慕倾城她这个亲手送出去的本人都不知极北圣物到底会漂向何方。 圣物不可毁,毁去则是天地诅咒,唯有此法送出,才得以保全极北,才能够让邀月神女的阴谋,无处可逞。 最终两百年前身为护红卫主的盖世一剑重伤了万邪簇拥中的神女,神女消失,慕倾城陨落,四散魂魄被盖世一片一片的找回,形成一副微弱的残魂。 以往的记忆纷涌而来,盖世一双妖异的紫瞳在黑暗之中渐渐黯淡了下来。 若不是邀月神女的存在,他想,两百年前的慕倾城,一定会在他的守护之下,一生无忧............ 然而,事与愿违。 淡去了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盖世重新展开手中折扇,以一种十分古老的阵法手势,轻扫过石榻上的顾恒与萝儿。 九华河山扇散发着一道灵光,直接没入顾恒与绿萝二人的身体之中,似乎是在渡以灵力,维持肉体生机。 从九华河山扇中进入万花阵不同于慕情和叶枫直接深入万花阵,通过九华河山扇进阵只有魂魄入阵,而肉体在外。 空缺魂魄的肉体若是不日日加以悉心照顾,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让肉身受损,造成根基受损的局面。 而盖世所找来的通体雪白的石榻,其实正就是他月余前早早命人从极北耗费巨力押运过来的极北冰晶。 当初找极北冰晶是用来滋养慕倾城的魂魄,没成想,眼下倒是正好可以用来维持魂魄离体的肉躯。 若说没有天意,盖世是不相信的,他即便是能够料事如神,即便是能够洞察许多,但终究身为凡人肉体一遭,不可能万事俱备,但从得到九华河山扇再到眼下的种种,似乎都是在等待着这么一天的到来。 忽然间盖世想起了一件曾经很小很小的时候,慕倾城的母亲极北帝母还曾在世时的事........... .......................................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天降极北之灵 若说没有天意,盖世是不相信的,他即便是能够料事如神,即便是能够洞察许多,但终究身为凡人肉体一遭,不可能万事俱备。 但从得到九华河山扇再到眼下的种种,似乎都是在等待着那么一天的到来。 忽然间盖世想起了一件曾经很小很小的时候,慕倾城的母亲极北帝母还曾在世时的事。 五岁尚且年幼的年纪天资却早已超出常人,那时的盖世性情阴翳,他经常喜欢一人独自偷跑去极夜台,那里灵气浓郁,安静,也跟让他喜欢。 只有满眼的火红,才让小小年纪的他感觉得到温暖。 曾有幸在极夜台见过帝母一面,年纪尚小尚且不懂事的他一时好奇,当即就扰乱了每年帝母都会来到极夜台为极北子民祈福的庄重仪式。 打断祈福,这无疑是打乱了极北安康的天运。 然就在极北侍卫以不敬祈福,必须处以极刑以泄天怒为由将其当场拿下之时,正在祈福的极北帝母则是挺着大肚,十分和蔼的起身制止住了。 极北帝母的样貌是出众的,眉目含笑,温柔大方,顾盼生姿,这无疑是帝女倾城容貌继承而来的绝大部分。 帝母对着身侧护卫温言制止道:“祈福顾为重要,但为民祈福,岂能因福而责民。” 至此,本该关押极北冰牢中去的年幼盖世逃脱了一劫。 早已看花了眼的盖世仰着年幼就十分炫紫的异瞳仰望着眼前如同天神降世的帝母,早已是看呆。 帝母浅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对于盖世他所拥有的的紫眸,表示十分欣喜。 “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 这是帝母对盖世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盖世从生下来以后,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这双眼睛没有表示厌恶反而是喜欢的那么一句话。 他天生异瞳,父母却早早而逝,周围的所有人都说是因为他的那双妖异紫瞳为他的父母带来了不幸,他是克星,谁跟他走的近,谁就会死。 从小孤独与伴,也让年纪并没有多大的盖世早早懂的人事,天资再好,一个人的性格不好,也无法有更好的成就。 当时的盖世就是心存怨恨,才去扰了祈福仪式,因为他觉得帝母所为祈福的那些人,不配。 但帝母没有怪罪盖世打断了祈福仪式,更是没有让任何人降罪于他,不仅如此,极北帝母还为他的身体梳理了筋脉,这无疑是在日后对他修为成就有很大帮助的事情,盖世终身难忘。 要知道,当时的他,也不过就是极北万民中最为普通的子民之一,子民犯错,其责该罚。 “孩子,你要记住,极北有灵,名为绯丝,是鸟是花,夜合与共,身为极北子民,我们每一个人在前来极夜台时,都要记得不要打扰到她它们,它们一直守护着极北之地,是你我共同的守护。” 这是帝母对着盖世他说的第二句话。 当时虽小,但盖世总觉的当时的帝母对他所言,似乎是话中有话。 就好似冥冥之中的一种牵引,最终让他成为了护红卫主。 盖世不甚很懂帝母口中的话,但却出奇的在脑子里记得特比清楚,直至百年之后的今时。 最后的最后,临走时极北帝母朝着盖世最后道了一句:“你一定要记住我所说的话,一定,极北需要你,极北子民,也同样需要你。” 当初的盖世还是不懂,但却是感觉到了自己所做的不是。 虽然周围的人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但他却不能以他们所为之事而如此报复他们,因为这样他又与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虽不明白眼前帝母所说,但从那时起,盖世的性情一下子就变了,后来更是下了决心,长大之后,一定要效力于极光殿。 不为什么,就为帝母口中的话,为他无比坚信帝母所说的每一言每一语。 极北需要他。 而就在极夜台祈福一事中断之后的不久,帝女便就降世了,帝女降世的同时,极北之地也遭遇了一场空前浩劫。 当时的盖世就呆愣在了原地,他总觉得,这场灾祸,是他引来的,因为他打断了帝母祈福。 神明是不可言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者当世众人皆追求修仙成神,更是让众人心中不信自来。 怀揣着无比自责的心情,尚且年幼的盖世在后来帝主有心挑选资质上佳子民成立护红卫之时,便就毫不犹豫的选择前去了。 他要替已故的帝母好好的保护其拼尽全力所诞下的孤女,他要报恩,他要赎罪,他要成为当初帝母在极夜台对他所说,他是万民所需要的那个人。 “极北有灵,名为绯丝,是鸟是花,夜合与共...........” 盖世口中轻喃,暗紫的异眸泛着神秘色彩。 当初极夜台中的绯丝鸟并未被极北视为极北圣鸟,只是极北比较稀少的鸟类,但帝母身陨之后,极北天出异象,自此绯丝鸟才被众极北子民视为圣鸟,被当时的极北帝主,亲自口谕,封为神圣。 盖世总觉得当初的帝母与通体火红的绯丝鸟之间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直到当下,似乎,他终于能够想明白了。 “帝母,其实您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守护着极北子民,守护着红儿,注视着我,从未离开过,对吗?...........”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当盖世轻喃出这句话的同时,远在极北之地的极夜台上空,竟是莫名聚集起了大群的绯丝鸟。 通体火红,数千只齐聚的场面,让原本澄澈的湛蓝天空变得犹如火烧云烧过半边天的其景,煞是好看,煞是无比神圣。 距离极夜台最近的几处城池中的百姓最先观到异象,纷纷放下了手中之事,一一跪地虔诚礼拜。 年老者更是满眼泛着泪光无比虔诚的口中不住喃喃道:“天降极北之灵,绯丝神降世,绯丝神降世!” 虔诚的膜拜之后,起身后的老者手掌有些激动到哆嗦,不知是在意指什么的对着身边子孙沧桑而道。 “孩子们啊,绯丝鸟是极北神圣的圣鸟,也是为数并不多的圣鸟,他们终年栖息在极夜台的绯丝夜合之树上,鲜少外出,好多年不曾见过如此多的圣鸟聚集,遥记得上一次见到,还是极北圣女诞生之时...........” ...................................... 其实要在一开始盖世得到九华河山扇之时,他就明显感受到了扇中隐藏着强大的灵力波动,一代护红卫主三代修为与一身,岂是尔尔。 唯一让盖世一直捉摸不透的,就是他能够感受到九华河山扇可以打开万花阵的大门,但这似乎必须需要邀月仙门才有的极秘阵法之术才能开启。 那是只有历代邀月掌门才能够习得的阵法之术,寻常子弟,就算是本门嫡系子弟,那也是一生不可窥探。 为了得到那至关重要的阵法之术的秘诀,盖世布局多年,终是等来了一场仙门大变,借由着多年积攒之势,成功与当时新上任想要趁机夺得五大仙门前首之势的季月蓝达成交易,以他之势,冠以邀月之名,行各仙门助力之事。 最终盖世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得到了能够开启九华河山扇通往邀月万花阵之中的秘术。 此术就是叶枫所说的能够开启佛莲之门的阵法之术,把此术运用在九华河山扇中,便就能够从扇中通往万花阵。 而能够人为打开非死不出万花阵的阵法之术,也就只有历代邀月掌门才能够亲自开启,名唤佛莲。 盖世能够换来这佛莲之术,并且打开佛莲之门,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而这人和,说来还要多亏了当时极力劝说季月蓝趁热打铁的某些人............ 盖世口中轻喃过后,轻轻收起折扇,见着顾恒同绿萝的肉身今日已无恙,便就直径转身走出了密室,重新来到了书房。 书房前秦二早已恭候,伸手递过来一张早已递过来的帖子,上面写道: 大哥近来安好,昨日与大哥手谈一局并未尽兴,遥弟时常惦记,不知弟作日棋中所言之事大哥今日考虑与否,邀月真的很需要你,三弟月遥参上。 这是季月遥这几日以来派人送来的第八封信件了,一如既往的亲切。 但盖世所言看了一下便就放置在了一边,单手背后,展开折扇,明显是并未把信中之事看在眼里。 妖异紫眸凝神看向秦二,盖世直接吩咐旁事说道:“近日收拾一些随身必备物品,准备动身前往极北。” 前去极北之事早在前些日子里秦二就以从盖世口中得知,但眼下密室中的忘尘仙尊和绿萝姑娘都还未醒来,此时离去,实属有些匆忙。 低头想了想,还是有些没明白,有些担心密室二人肉身安危的秦二,便就不得不出口向着眼前准备走出房门的盖世询问道。 “主子,此时我们离开,那密室中的肉身...........” “不用担心,有冰晶在,刚刚我又以灵扇阵法之气加持护体,足矣能够保全到他们醒来之后。” 盖世不再言语,直接走出房门站在了略显刺眼的日阳之下。 昏暗的密室与这朗朗晴空相比,在他眼里就像是“邪不胜正”。 盖世邪魅的嘴角重新上扬,妖魅,却不失阳刚。 从第一眼见到极北帝母之时,帝母周身之气就不同凡响,总有种说不出的灵气,而当初极北帝母的那句话也一直在停留在盖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直到现在的他也都很坚信,极北有灵,名为绯丝............ “看来,极北之地寻找多年的那位圣女,就要再次现世了,神女,这一次,你还能安然吗?” ................................... 第五百四十六章 自此姑娘便就是我的人了 慕情身着火红嫁衣准备踏上身前迎亲花车,凉陈的嘹亮嗓音仍在继续。 而天上此时飞来的一群鲜少有离开过极夜台的绯丝鸟,无疑更加是让周围前来围观的众极北子民更加的虔诚与敬。 帝女成亲能够得到绯丝鸟的祝福,这是极北子民的荣耀,是帝女为极北带来的福泽!众人坚信。 “起!贺帝女喜结良缘!”凉陈高声道。 仍在红盖头下消化着刚刚识海中所听阴火前慕倾城所言的慕情按部就班的迈踏着脚下红莲小碎步,火红的裙摆长长而坠,犹如天空上那些正一只又一只赶来庆贺的绯丝鸟。 圣洁神圣,尊贵无比。 周遭极北百姓听闻凉陈的话后纷纷起身,随着凉陈的话齐齐高呼。 “贺帝女良缘!” 一阵阵的声浪,就算是再冷清的场面,也都能一下子给热乎起来。 喜气一瞬迎面而来,让慕情有些觉得,似乎今日即将嫁人的人,真的就好似是她一般............. 嘴角轻轻扯了扯,有些自我调侃意味:“所谓的喜结良缘,有时候也分孽缘。” 慕情在嘴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甚是惋惜的对于今日所要面对的新郎官有感而发。 明明两百年前与极北帝女有着良缘的那个人是一直默默守护在其身侧的护红卫主,而造化弄人,却是乱牵了公子川这根大红线。 突然间有些甚是同情起来了公子川,不过一想起拥有着一双紫眸邪魅的盖世,慕情就很难将其联想到一本正经的护红卫主身份。 “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看来富可敌国的富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够得来的。 “我何时才能够真的喜结良缘呢?” 这无疑是慕情对自己的扪心自问。 “怕是我能成亲的时候,师兄的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 艳红的盖头下慕情垂下眼帘,微微一笑,浅浅带过心中一抹酸涩,准备迈出打响帝女成亲神女来犯的第一步。 然就在这时,就在垂眸能够明显看到马车车凳就在脚下之时,慕情却从红盖头下的细缝之中看到了一只手掌伸来。 这无疑是突然的。 手掌略宽,修长有力,一看就知是个男子之手,而不是自己身边两位喜娘那常以刺绣的娇柔嫩手。 横向于自己的身前,温柔,熟悉。 “慕姑娘。”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慕情浑身一顿,整个人僵硬了片刻。 “姑娘的良缘,从来都在眼前。” 是他.......... 幸好有着头顶这碍事的红盖头在,不然此时慕情她脸上一阵的慌乱,足矣无处可藏的暴露。 同着慕情有着同样慌乱的,就属站在迎亲队前的凉陈了。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清风仙尊有木有!!! 甚是怀疑自己是老花眼了,但凉陈他却是怎么看眼前这突然出现的白衣公子,怎么都觉得与阵外众仙门子弟所敬仰的清风仙尊一模一样! 凉陈自来到莲心境月余,直到现在还都从未见过极北的护红卫主,以至于他根本不知突然出现的这个佼佼君子,到底是何身份。 且先不说这个,就极北婚嫁习俗而言,凉陈就已经是无比凌乱的。 极北婚嫁一向都是送亲在女方门前,一旦上了花轿,后续皆由男方所遣来的迎亲队护送,直至男方举办宴席之处,三拜高堂,从来没有过旁的男子出现在女方送亲家门前送亲的。 叶枫的出现,让还算是淡定的迎亲队瞬时乱了马脚。 当然,最乱的就是迎亲队中起主导地位的迎亲官,他凉陈这倒霉旦子。 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周遭前来凑热闹的极北百姓也是纷纷看出了异样,原本安静喜庆的场面纷纷响起了不小的议论之声。 有人四处小声询问有没有人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的,有人疑惑今日难不成不是公子川当新郎的,更有甚,竟是小声言道,叶枫他其实是来抢亲,抢帝女情缘的.......... 总之,凉陈这个身受重任的迎亲官,那是当场听了浑身止不住的抖上三抖。 不能乱不能乱! 凉陈一直叮嘱的告诫着自己,冷静冷静,不管眼前这酷似清风仙尊的男子是来干嘛的,今日帝女成亲,人,他是一定要安稳送到极光殿前的,不然此时在极光殿中早已等待的极北帝主,吩咐他前来迎亲的大长老公秦羽,二人其中一个动怒,那都够他吃上几壶的........... 硬着头皮,闷着头的硬干。 凉陈借由他在此之前在以南之地四处走动的时候所亲身见过的寻常婚嫁一事,比葫芦画瓢的有模有样模仿了起来,以南送亲是有新郎亲自来接的,他就把叶枫当做了是来护送迎亲队的护花使者,高声喊道, “吉时已到!迎!帝女上轿!” 这里的迎字更多的是对叶枫他一人所说的,毕竟迎亲队来了就已经是迎,此时再多此一举的说出来,那就是名言由叶枫他亲自迎送帝女上轿。 叶枫深邃的眼眸浅浅一笑,余光看得到凉陈,但却并没有转身。 配合着凉陈的话,叶枫从容淡定,丝毫不像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再次伸手探向眼前慕情红盖头之下明显能够看到的地方,近距离而言,叶枫冲着眼中一身嫁衣倾城的佳人低声轻轻提醒道。 “希望来的并不晚,在下前来接姑娘,不知姑娘可愿?” 来接不是来送,一字之差,已然让话中意思截然不同。 呼吸微紧,面对迎亲队前叶枫的突然出现,慕情是十分不知所措的。 从前天夜里一直到现在一身嫁衣即将坐上他人轿,慕情她也都从未同叶枫见过上一面,更别提事先商量。 一时间不知要该如何开口,慕情心下有些突突,毕竟眼下这节骨眼儿,解释的清楚却是说不清。 身穿嫁衣的她总该不会是要向着叶枫去轻言说道:“啊那啥,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你是前来祝贺的还是来讨喜酒喝的?” 估计等说完,慕情她的小命也就凉凉了......... 诶等等,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她同叶枫间暂且啥也不是,为什么却有种做贼心虚十分对不起人家的感觉???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慕情真想第一时间撬开自己的脑袋向里面瞅一瞅,都是装的些什么,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她倒是先入为主了。 花车前万众瞩目的慕情和叶枫两人互相对立迟迟不动,周遭围观百姓噤了声,就连凉陈也是在一旁急的满头大汗却又不能站出来说些什么,干瞪着眼。 眼瞅着吉时就要被耽误,凉陈觉得自己怕是要同着姓氏一般真的要就此凉凉的时候,慕情她终于有所动作。 既然理清了眼前关系,慕情当即也就不虚了,原本没怎么站直的身子瞬时昂首挺胸了起来,整个人的身段更加妩媚动人了。 冷静的声音轻轻从红盖下传出,慕情故作淡定的向着身前看不见是何模样的叶枫回道。 “可。” 一个字。 然天知道慕情说出这一个字的时候心跳是有多么的快! 叶枫能够来迎亲,这对于慕情她而言,那是再极好不过的! 毕竟,在到达婚宴之前,她是可以有所幻想的。 就好似,今日身披火红嫁衣的她,就真的是即将要成为他的新娘一般............. 喜欢上一个人,幻想与欲望似乎就是无止境的。 叶枫嘴角轻扬,此一颜,出尘绝世,只此一君子。 慕情轻轻把纤细白皙的手放在了叶枫宽大温凉的手掌之中,本以为就这样上花车就完事了,谁知,就在踏上车凳走上花车之时,慕情她却又是听到叶枫对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既然姑娘愿意由我来迎亲,那么自此姑娘便就是我的人了。” 风似乎默契而来,轻轻微拂了一瞬,叶枫的声音不大,但随着清风却足够慕情她听的清楚。 以南之地向来婚亲皆是由男子相迎,能够迎亲新娘的,除了极北之地所谓的迎亲官,那也就唯有新郎一人。 “............呃????” 虽然慕情努力的让自己的身子差点闪下了马车,但叶枫一手托举的稳当,丝毫不让慕情在万众瞩目之下,在上马车的中途上出现任何差池。 红盖头因为身子的走动居高临下的情况下,无意晃开了一角,透过那短暂的一督,慕情发现,今日叶枫一身洁衣的身上,竟是出奇的多出了一抹不同与洁色的艳红之色。 那是领口前的一道红色纹路,模样很是熟悉,就像是..........风清楼中,叶枫所赠给她的那身男装红衣上的花纹纹路! 此时这抹红色在一身洁色之衣上出现,无疑如同新郎胸前时常绑起的红花。 心悦于尔,终此一生。 一旁凉陈见着慕情终于是上了花车,而叶枫似乎也并没有像身旁距离的近的几个极北百姓议论抢亲一事的架势,那是片刻不停,一点也不给耽搁的时间,转过身就去领头喊到。 “吉时已到!起!” 收到指示的迎亲队不作犹豫,迎亲官就是队中的指挥官,当即各司其职,驱使马车迎亲队缓缓的走动了起来。 慕情还停留在叶枫口中那语出惊人的话中久久不能自拔,但凉陈的声音却让她根本来不及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收回了叶枫轻握的手,匆忙的钻进了红纱飘渺的火红花轿之上。 直到叶枫也骑上了花车旁的一匹白马之上时,慕情还是惊魂未定........... 与此同时,公子府上一处稍显安静的厢房之中,顾恒满脸阴翳的盯着手中信件,眉头紧皱。 几乎是咬牙切齿,原本俊朗的五官冷酷到生人勿近,狠狠而道。 “叶枫!” 啪,那张握在手中的白纸瞬时四分五裂,登时化为齑粉.............. ........................ 第五百四十七章 硝烟 公子府上一处稍显安静的厢房之中,顾恒满脸阴翳的盯着手中信件,眉头紧皱。 几乎是咬牙切齿,原本俊朗的五官冷酷到生人勿近,狠狠而道。 “叶枫!” 啪,那张握在手中的白纸瞬时四分五裂,登时化为齑粉。 “公子,时辰已到,大长老唤您尽快赶去宴席迎接帝女。” 门外一位公子府上的小厮向着屋中独处的顾恒毕恭毕敬的提醒道,看样子是早已恭候许久。 顾恒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铜镜中今日一身大喜华服的他,终于平复了些许心中愤怒。 嘴角略显不屑,低声轻笑道:“呵,也好,今日,本尊就要让你这白莲花知道,师妹是最终只能属于我的人。” 起身开门。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就算他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师妹终究是要嫁给他的人!........... 极光殿内,宾客满堂。 “天山凌琅阁,九华天邀月,岭南衍星,乌河上古,云雾楚机,携薄礼前来,特拜贺帝主爱女出阁!” 殿中前来的是五位身穿黄蓝黑白绿的以南仙门家主,五人齐齐向着尊座在上的慕无雪恭贺着帝女婚嫁,然而慕无雪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本是大喜的日子,也是他亲口快刀斩乱麻订下来的喜日,却成为了并不是能够让他高兴起来的日子。 “不知各位仙尊今日远道而来,是本帝失了远迎,来人,赐座!” 慕无雪伸手示意着极北子弟前去恭迎,而自己则是借机转颜看向身侧下方端坐着同样眉宇间显得并不是怎么高兴的公秦羽。 小声言道:“老秦,他们这些人怎么此时就来了?距离盟会不是还有七日时间吗?” 两百年之前极北之地尚且身为领仙门的时候,以南各大仙门每一年都会特地前来拜访极北帝主,一来联络感情,二来用以商讨重大事件,但是今年前来极北的五大仙门之首,却是出奇的要比以往来的要早一些,还好巧不巧的赶上了帝女成亲。 慕无雪他可不会认为是帝女出嫁一事才让五人齐齐而来,再者,这以南之地距离极北最近的也就只有云雾,其他四大仙门而来,最快也是要花上两三日的时间的。 直到昨日,慕无雪他才订了今日的喜宴,不可能这么快传出去,更不可能让以南五大仙门来的这么出奇.......... 这让慕无雪心下不由谨慎了起来,五大仙门齐齐联动,齐齐前来的场面,那是少之又少,谁人不知天下五大仙门之首中的各个仙门,都想要一家独大。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慕无雪深知这个道理。 公秦羽表面上仍旧是一副老态龙钟稳坐泰山安然自定的样子,但是唯有相熟数十年的慕无雪明白,其实他同自己的心思是一般无二的。 “帝尊,前些日子我曾收到一封信件,信中提及五大仙门即将有异动而出,恐对极北不利,看来,这封信并不是挑拨领仙门的,而是真的。” 公秦羽隔音传声,用着传灵之术,直接同着尊座上的慕无雪交流了起来。 慕无雪眉头微微一动,再次看向坐下慈眉目善各个表以敬意的五大仙门家主之时,嘴角笑意直不达底。 “什么信件?可有带来?” 慕无雪同样传灵,借着尊座在上的高高位置,让坐下的五大仙门之首即便是功力再好,也窥探不出一丝端倪。 公秦羽轻轻点了点头,继续传灵:“说来话长,老夫也不知信件出自何人之手,只是有一夜夜读甚晚,门外突然就投掷进来了一柄断刃,带了这封信而来。” 虽之公秦羽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随手递给了距离并不远的慕无雪。 慕无雪低头粗略一看,两行大字,赫然写到:以南异动,极北有危,望慎重! “果然。” 慕无雪轻言了一声,随即就把那封信件收了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他同样收到了一封这样的信件。 也是如同公秦羽一般,信是由一把匕首带来。 就在这时,坐下五大仙门之首中的上古仙门家主,古木传奇手举酒杯,起身说话了。 “帝尊,我等此番不请自来,还望没有惊扰到帝女喜事。” 怎能没有惊扰到,惊不惊,在座的心理没点逼数? 慕无雪坐在尊座之上,今日的华服,要比往日的素衣华贵一些,看得出,帝女成亲一事,在慕无雪的眼里十分的隆重。 笑颜以对,尽以东道主之气,慕无雪中气十足的声音威严而道:“几位家主今日的出现无疑是为爱女的喜事添上了不少的热闹,今日的喜酒,诸位可要喝的尽兴。” 没有正面回答古木传奇的话,却也侧面体现了对于几人的突然到来,保有疑惑的意味。 在座的都是人上人,都是地位极北尊贵的,都是人精,又怎能不懂。 古木传奇呵呵一笑,自罚三杯的架势,十分淡定从容的向着尊座在上的慕无雪回道。 “多谢帝尊的热情款待,今日这也是实属巧合,没想到我等约好提前几日前来极北小聚,结束后正好赴约一年一次的盟会,却是提前赶上了帝女大婚。” 言罢两百年前的岭南衍星家主也随之起身,同着身旁古木传奇一同言道:“的确如此,不过帝尊也是,帝女成婚这等大喜的日子,怎能不提前通知我等?今日所备薄礼太过匆忙,改日,星某定要再命人送些岭南十年结一果的上好茶叶过来,以示微薄歉意。” 要说前面的古木传奇会说人话,那么这后面的星道明更会说仙人话,漂亮的话一出口,瞬时就把几位不请自来的事情变得微乎其微。 慕无雪浅笑,公秦羽站起来开口了。 身为极北地位超然的大长老,他说话的分量不亚于极北帝主本尊。 “几位仙门家主能够前来已然是为今日喜宴增添光彩,帝尊心意已收,各位家主不必如此麻烦,稍后喜宴即开,敬请等候。” 九华天邀月前来的星日掌门面上有些僵硬,略显木讷,但却也是同样起身,举杯敬向上坐,沉声谢道。 “多谢帝尊款待。” 有些话帝尊能表明意思,但却是不用亲口言说,这就是帝主威严。 古木传奇和星道明纷纷坐下,点头示意,而另一侧一直与古木传奇星道明星日掌门看样子不是怎么熟络的凌琅阁家主,却是冷哼一声,出言不善冷嘲热讽道。 “呵,蹭喜宴都能蹭的这么正正当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刚坐下来的古木传奇看样子也是个脾气压不住的,当即又重新站起来,看向面对面而坐满是讥讽之意的琅夜行,伸手指着鼻子的怒说道:“琅夜行你在说谁!” “说谁谁知道,难道自己心里还没点儿数吗?” 十分不屑一笑,凌琅阁家主琅夜行手举酒杯,并未起身,很是随意的朝着尊座之上的慕无雪示意了一下。 有些出奇吊儿郎当的说道:“帝尊对不住啊,今日来的突然,若不是眼前这几个成天没事儿干的成天想着要来,本尊到不会如此唐突帝女喜事。” 一句话似乎就像是在撇清凌琅阁同其余仙门间的关系。 “你!” 古木传奇大有一下子要冲上去大打一架的架势,但身侧同样刚坐下去的星道明却是轻轻拉扯回了古木传奇的身子,暗暗的摇了摇头,小声快速嘀咕了一句。 “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正事要紧。” 这话说的很小声,只有古木传奇一人能够听到。 古木传奇狠狠的瞪了琅夜行几眼,这才是不甘的重新坐了下来,吃了个闷亏。 两百年前的五大仙门从来都不对付,那是谁看谁不爽,谁看谁都想仙门干仗。 原因不是嫌弃这个狼子野心,就是嫌弃那个多管闲事。 总之一句话,若不是有着极北之地这尊大佛震着,怕是以南之地各大仙门早已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琅夜行看到了星道明的小动作,脸上的不屑更是越发的浓郁了,嘴上明目张胆的小声嘀咕道:“真是个听话的狗子。” 前来五大仙门之主中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云雾楚机家主楚如玉是唯一身坐琅夜行身边的人,一身白衣温文尔雅,一见就有种君子如兰相见恨晚的冲动。 轻轻拍了拍琅夜行的肩膀,楚如玉人如玉般温润而道:“琅兄莫要激进,今日是帝女喜宴,莫要为帝主增添了不快。” 琅夜行对眼前面对面而坐的三位仙门家主十分的充满敌意,却是出奇的对身边云雾楚机的楚如玉格外的态度不错,远远的翻了一眼古木传奇,悻悻道:“今日算你运气好,改日碰见在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不远处的古木传奇不是没听到,即便是琅夜行的声音很小,但古木传奇就是知道眼前这令人神烦的琅夜行是在嘀咕什么。 因为两人是天生的死对头。 “满地找牙的是你!走着瞧!” 怒瞪着快显铜铃般的大眼,古木传奇怒极的闷了一口杯中烈酒。 气氛总是那样的来之快去之快,原本喜庆的极光殿中,突然地就莫名压抑了起来。 周遭子弟大气不敢出一声,面对每一年都极其难伺候的五大仙门,他们年年都是要精心准备一批训练得当的子弟侍候。 领事的非常懂事的悄摸快速命人前去换了一批弟子前来侍候........ 对于天山这个琅夜行,慕无雪是深有感触,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毫无拘束,肆意妄为却又心怀正义的江湖大侠。 心中有些好感,所以慕无雪无视眼下五大仙门间的明争暗斗,特意举杯回了一下琅夜行,浅言道。 “无妨,小女婚事本就是突然,也是本帝临时决意,不光是五大仙门,就身在城中的极北子民而言,也都是在今早才知小女即将成亲一事。”............. .............. 天山凌琅阁,九华天邀月,岭南衍星,乌河上古,云雾楚机, 第五百四十八章 鸭子不熟,也不香 对于琅夜行慕无雪稍有好感,特意举杯回了一下琅夜行,浅言道:“无妨,小女婚事本就是突然,也是本帝临时决意,不光是五大仙门,就身在城中的极北子民而言,也都是在今早才知小女即将成亲一事。” 听慕无雪这么一说,座下刚拉下古木传奇暴脾气的星道明则是出言甚是惊奇道。 “哦?帝女亲事,竟是如此匆忙?” 若是慕情此时在,定就会说一句就是这么的快怎么滴。 又没吃你家米,管的还挺宽。 慕无雪对于星道明这个笑面老虎十分的不喜,常常五大仙门间要是有个什么小矛盾铁定都离不开他在背地里捣鬼。 古木传奇说来就是星道明指哪咬哪的,最后若是摊子太烂,这厮也都能够撇得一干二净,难怪刚刚的琅夜行会那样讽刺一句。 面上尊容仍在,慕无雪浅笑回道:“星掌门说笑,小女亲事也并非匆忙,眼下,一切皆筹备许久,只是差个合适的日子罢了。” 这句话是真的,慕无雪真的是为他那宝贝闺女早早就准备了一切成亲事宜,只等遇上对的人挑个好日子给办了。 不然昨日刚订下来的亲事,没有早早的准备,即使极光殿人手再多,那也是不会办的如此井然有序。 极光殿外开始渐渐传来一阵喜庆的锣鼓声,伴随着奏乐,越来越多的百姓嘈杂之声也随之渐渐袭来。 不用猜,是乘载帝女的迎亲花车临近了。 喜庆之气,不径自来。 慕无雪本是略微严肃的脸上渐渐化开了些许,即便眼前五人的突然到来很是让人膈应,但毕竟今日过后,他也就能够放心的去敌对最近总是来犯极北的那个女人,亦或是眼前五大仙门之首,总归今日高堂,必拜。 公秦羽所收到的信件和自己同样收到的一封一模一样的信件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消息,慕无雪隐隐有些猜测,怕是眼前五大仙门之中,早已有了与那个女人往来的人。 那个女人在二十年前想要圣物,五大仙门多年来也早已看领仙门不顺,若是两方联手,怕是瞅准的,就是今日的圣物传承! 慕无雪隐晦的朝着公秦羽示意了一个眼神,公秦羽瞬时会意,隐晦的点点头,无声的退了上座,去往了旁处。 而就在公秦羽走后,慕无雪又侧身询问了一旁极北弟子护红卫主的去处,得到回答是护红卫主前去迎亲帝女的时候,慕无雪稍稍楞了一下,略显惊呃了一声:“什么?” 但随即也就收回了讶异,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笑了笑,望着极光殿大门外很快就能见爱女走来的红毯之路,暗自喃喃。 “老秦啊老秦,不是我不喜欢小川,年轻人的事,终究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咱俩都赶鸭子上架了,但鸭子不熟,也不香啊..........” 一切的发生都在众人视线被吸引向极光殿外的时候,待众人回转过身来的时候,慕无雪仍旧是尊贵无比的稳坐尊座之上。 星道明的长相看起来十分的面善,不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笑盈盈的,给人一种很是好相处的感觉,事实也的确如此,星道明的人缘的确很好。 但同样的,也的确是配得上慕无雪所给的评价,笑面虎。 谁知道隐藏在他这张和善的脸下,又会是怎样的一张脸皮。 收回看向殿外锣鼓声响的视线,星道明爽朗一笑,在迎亲队还未来到之前,看起来像是对于帝女此番亲事很是很好奇的样子,向着坐上慕无雪沉声道。 “能够让帝尊如此放心把爱女交出去的乘龙快婿,想必一定是人中龙凤,良辰吉日于此,就不知,今日的新郎会是哪家的公子。” 明明是在询问,但星道明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有种独特的魅力,总能把嘴里的询问变成陈述,让人感觉很舒服,即便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的人,都能无形顺着其话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慕无雪根本就没有想要回避的意思,毕竟一会儿之后所谓的新郎就会出现,倒时候该看见的还是要看见。 没什么好回避,大方言道:“星掌门不必如此好奇,本帝今日的准良婿在座的诸位都曾见过,正是我极北大长老的独子,公子川。” 一句公子川言罢,正巧身穿一身大喜华服的顾恒刚好从殿外走来,步步生辉,气宇轩昂。 “殿外见殿中贵气浓郁,本以为是帝主威仪,不曾想原来是五位家主到来,小川来迟,还望诸位见谅。” 顾恒面上早已没了先前公子府上所见的冰霜怒意,一切如常,就好似曾经那个苍穹大弟子的他又回来了,一切温文尔雅,从容不迫,大气凛然。 “帝尊。” 向着尊座在上的慕无雪一拜,顾恒在慕无雪的示意下起了身,站在了一侧。 星道明见到今日的新郎来了,一下子就明白,接下来帝女拜堂很快就要开始了。 极北的风俗不同以南,但是此番前来星道明可是做足了功课,毕竟想要毁掉那东西,不下点功夫怎么能行。 面上十分亲切一笑,已是不惑之年的星道明冲着顾恒像是在看自家小辈一样的亲切,满眼认可的点头,连声称赞道。 “不错,不错,当初一眼就觉尚且还是孩童的极北公子天资聪颖,乃是人中龙凤之象,如今长大成人,更是与帝尊爱女极为登对。” 略带奉承,但却浑然天成,星道明起身,举酒敬向顾恒,朗言道:“恭喜川公子。” 星道明起了头,身侧紧跟在后犹如跟班的上古传奇也起了身,举杯敬酒大大咧咧道:“恭喜川公子!” 紧接着星日掌门,琅夜行,还有楚如玉三人也纷纷道贺。 不过在场的四人都起身了,唯独琅夜行懒散的不行,侧身靠在座子上,十分慵懒,潦草的向着顾恒示意了一下也就没了下文,继续自顾自的喝酒去了。 顾恒作为今日的主角之一,那气度是非凡的,一切举止都恰到好处,处处彰显着优异儒雅,彬彬有礼,一一谢过眼前的五位家主。 直到这时星道明坐下去之后才发现原本坐在上方下侧的公秦羽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难怪刚刚慕无雪提及公子川的时候星道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自然是少了恭维贺喜一下公秦羽。 隐晦的拍了拍身旁低头倒着烈酒,时不时还抬头同着面对面的琅夜行眉目厮杀的古木传奇。 古木传奇收回看向琅夜行那吊儿郎当真想一刀砍成猪肉馅儿的样子,眉头微皱的看向星道明,毫无顾忌的问到了一句。 “怎么了大哥?”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对于本就是悄摸叫唤古木传奇欲行不轨之事的星道明而言,这无疑是声暴击。 星道明完美的笑容略微凝固了一瞬,随即看向四周同样看向自己的几人,故作镇定一笑,有些不自然的正面回道上古传奇。 “没什么,就是想说三弟少饮一些,稍后可要留着度量敬新郎官儿。” 古木传奇当了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样子有些耿直,与之敌对琅夜行的时候大相径庭道:“嗨,大哥放心,三弟酒量保管能让新郎官醉不知醉!” “嗯.........你有把握就好。” 星道明转回了看向古木传奇的身子,桌子底下的手早已是青筋暴起。 “关键时候掉链子,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心道了一声,随即就在众人收回视线不再看向自己的时候,星道明向着另一侧一直老老实实坐着喝酒,期间并未怎么主动说起话过的星日掌门后腰处点了两下。 这个动作很是隐晦,旁人即使是看到,也只当是无心之举。 星日掌门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原本木讷的眼神突然间就泛起了些许光亮,就好似开了灵光一般。 星道明见状嘴角弯弯一笑,向着身侧星日掌门口语了几句根本就没有声音的话后,就在殿外帝女花车已到,殿内众人都纷纷起身相迎微乱之时,原本老实而坐的星日掌门趁乱悄悄隐退,不知所踪。 星道明眼中带着笑意,心道还是大人的傀儡要比没用的废物来的听话。 再次看向新鲜着殿外热闹的古木传奇时,眼底都是充满着厌意的。 若不是看在乌河之势大,古木传奇还算得上是有点儿野心,他岭南一向清高之地又怎会同他这等粗俗之人结拜成兄。 慕无雪是唯一在殿中众人相迎新娘时发现星日掌门离去的人,低头举起酒杯用以掩饰的眼眸里充满了寒光,敢在极北地界捣乱,即便没有领仙门之位,他慕无雪,也不会让任何人安然离去! “新娘子到!” 凉陈嘹亮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的他终于如蒙大赦,伸手躲在一旁偷偷的擦汗,天知道原本不远的迎亲路让他走的是有多么的漫长。 没想到啊没想到,身处在两百年前所发生之事的幻境,竟是这般刺激之事。 不过今日凉陈是有些小期待的,因为帝女成亲,必定是要亲启圣物的。 极北圣物啊!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只闻其名,从不见其真容的神秘之物,也是当世,现极北一直在搜寻的。 说不定经历了今日喜宴,待有机会能够出了幻境,他凉陈还能成为极北的大功臣,替极北子民寻到消失已久的极北圣物,保极北安宁千秋万代........... 靠在过风驹身旁的凉陈已经止不住傻笑,而被靠的过风驹则是一脸的嫌弃。 愚蠢的人,你的口水流在我身上了! 马尾巴一甩,好巧不巧的就让凉陈平白吃了一嘴的马屁毛........... 殿中顾恒早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此时再次望向殿前火红花车的时候,眼中充满着极尽温柔。 “师妹,我来了............” “这一天,师兄等了好久............” ............... 第五百四十九章 今日是我大喜... 极光殿外声势浩荡阵仗隆重,长长的迎亲队一眼望不见尾。 慕情端坐在足有八匹马拉的火红花车之上,光见身姿,就足以美艳动人。 “是帝女!帝女来了!好美啊!帝女今日的喜服,真的好美啊!!” 早已等待在极光殿前迎接帝女花车的人群中有不少的妙龄少女,略显羞涩稚嫩的脸庞,正是最为向往纯情蜜意的年纪。 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无一不在羡慕着帝女风姿,无一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般风光嫁人。 慕情被红盖头盖的有些发闷,加上花车行驶途中不缓不慢的摇摆速度,似乎有感头晕目眩。 其实头晕目眩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在临近坐稳花车前,叶枫口中的那一句让人极其容易误会的话。 “他的人?他的什么人??” 纤长白皙的手紧了紧自己的嫁衣裙摆,慕情此刻只想冲出去当年问个清楚。 心中隐隐有了一番想法,但却不敢枉然定论,毕竟这对于她是事关重大,十分了不得的事。 双颊微红,泛着一丝丝略微甜蜜的影子,若真是那样,慕情只想狠狠用力的埋进叶枫的怀里,她这单相思等的可真不容易! 然而悄悄掀开了一丝红布之时,慕情她才发现,本是觉得慢慢悠悠的花车,竟是这么快的就来到了极光殿前。 紧接着凉陈的嗓音嚎啕了起来,慕情知,怕是此时是没有时间去为自己讨个明白了,因为今日即将与帝女成亲的倒霉新郎已经向她走来,身穿一身的大喜华服,这是慕情所唯一督见的一角。 试问,帝女大婚当日个人能够一身大喜华服? 除了新娘,那也就只有新郎。 花车旁一路跟着的喜娘抬头看到慕情悄悄的掀开了一角红盖头窥视车外,此举立马让她脸上大惊,十分隐晦的快速伸手制止。 “殿下不可!快快放下!...........” 在喜娘强烈隐晦的制止之下,慕情终是乖巧的放下了掀起红盖头的手。 眼前又重新回到满眼的昏暗,视线受到阻碍,慕情很是不情不愿,期间为表不满,嘴里还有模有样的学起了喜娘正在对她小声叮嘱的话。 捏着嗓子模仿着喜娘的声音与口气,有模有样的独自小声重复嘀咕道。 “哎呀,殿下不可!喜帕要新郎亲手掀开,擅自掀了帕子,是不吉利的!” 别说,慕情那模仿喜娘的气质拿捏的还真像,甚是调皮可爱。 只不过跟在花车边的喜娘脸色是不怎么好了,突然间像是行走的一盘儿菜,瞬时五颜六色。 花车停下,喜娘紧跟其后,快速放下了马凳,等待花车中的慕情走下。 顾恒此时正从殿内向着殿外花车走来,深邃的眼眸之中充满着期待,虽然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今日对他而言,却也是重中之重。 他想要在今夜洞房的时候借机同师妹坦明身份,之后再带着师妹一起离开眼前这身入已久的万花阵。 他想,师妹一定会接受他,因为他是她自小就陪伴在身边的师兄。 此时公子川的青梅竹马,何尝不是他顾恒的青梅竹马。 “吉时到!新娘下花车!礼拜三堂!” 这话不再是由担任迎亲官的凉陈说了,而是花车一侧恭候帝女下轿的喜娘。 迎亲队迎到了新娘,而送亲的喜娘,也至此完成了送亲。 顾恒此时的眼中唯有一身嫁衣的慕情,旁的任何再也看不到。 缓缓迈开脚步走向花车前,他的新娘,他来了。 周围曾一直视公子川如梦中情郎的极北姑娘各个为顾恒的俊朗风姿而神魂颠倒着,无一不羡慕这此时花车中所坐的女子,恨不得人人都想要冲上去,做那能够让公子川如此深情以对的女子。 但同样的,谁也都明白,帝女风姿,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也正因如此,羡慕与嫉妒交织,才让今日帝女突然的成亲一事,能够在短短的一清早就聚集过来了如此之多的城中百姓。 “恭迎殿下!殿下万福!” 喜娘带头跪地恭迎,周围极北子民随之紧跟着跪地,齐声而道。 “恭迎殿下!殿下万福!” 四下一阵万民呼喊之声,可慕情还愣坐在花车之上,稳如泰山的嘀咕喜娘刚刚说的话。 一旁喜娘悄悄抬头见状,捉急到满头大汗。 “殿下,殿下.........下轿了,下轿..........” “瞎教?瞎教?我瞎教什么了?” 她不就是随口学了几句,瞎教那也是喜娘教,她在学........... 然而微疑之后慕情当即发现,似乎外面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隐约感觉焦点似乎都聚集在了自己一人的身上,就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下花车......... 下花车。 “哦哦!下轿,原来是让我下花车!好好的一辆马车总被你们说成轿子,也真是有够.........”独树一帜的。 喜娘汗颜,虽说慕情口中说是花车并没有错,眼前的确是一辆马车,但却是只有帝女婚嫁才会坐的八马驹辇。 帝女成亲如此特殊隆重的一日,本就应乘花轿,而此八马驹辇说为花轿,也全在情理之中。 奈何今日的帝女稍有不解风情,平白冤枉了一生只会乘一次的极北帝轿。 既然该下轿了,慕情也就不再稳坐,优雅起身,缓慢下轿。 此时在她头上盖着一顶红盖头,走起路来自然是有些费劲的,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当众摔个狗吃屎,更别说此时还没站在平稳的地面上,而是从马车上往下走。 从容不迫,尽显帝女威仪,但同样也小心翼翼。 而就在慕情她刚起身之时,红盖头之下的她,碰巧又从红盖头下的缝隙里看到一只修长熟悉的手向着她的身前伸来,示意搀扶。 “小心脚下。” 伴随着这道轻柔之声,慕情似乎听到了周围一些小姑娘十分羡慕不已的激动小喊声。 “唔!这人是谁?太帅了也!” “这位公子竟是同川公子一般的玉树临风!” “完了完了!好喜欢怎么办!!” 绝大部分的极北子民是从未见过极北护红卫主的,即便是见了,那也是不认识,因为护红卫在极北,本就是神秘的一批护卫。 红盖下的慕情嘴角微抽,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他今日到底是来干嘛的?本以为是被极北帝主派来保护帝女安危的,但慕情此时越看越是不像。 哪有迎亲是他,牵引新娘下轿的也是他,这完完全全是承担了今日新郎该做的绝大部分! “殿下.........再耽搁怕是吉时就要错过了..........” 喜娘再次开口提醒道,对于面前一身洁衣出尘的叶枫,她也是云里来雾里去的。 心中暗自小声嘀咕:“之前没安排这一出啊?帝尊也没说,会有川公子以外的男子前来迎亲帝女殿下呀..........” 这真是有些乱了套了,即使极北之地的婚俗与以南之地稍有不同,但是新郎只有一个,而迎接新娘下轿的,也只能是新郎一人............ 迎亲队的人即便是知,那谁也都不敢明言指出,毕竟破坏帝女成亲的名头,谁也承担不起。 慕情在身侧喜娘的催促之下,眼睛一闭,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就搭上了叶枫伸过来的手,快速下了花车。 触碰到叶枫手掌温度的时候,依旧是温凉的,但却让人感觉出奇的很舒服,甚至,还有种想要探索更多的冲动。 慕情深呼一口气,心里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真是太勾引人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的让人欲罢不能?要女人还有何用??? 叶枫在慕情的手搭过来的那一瞬嘴角浅笑,暗沉幽深的眼眸之中泛着星辰大海般的柔光,让一旁围观众女只觉心跳加速,魂不守舍。 然而就在慕情刚落地的那一瞬,还没有迈开步子随着叶枫牵引而走的时候,身前迎面扑来一阵有种狂风暴雨之气的冷意。 “放开,这不是你今日该做的事情。” 师兄?慕情忽的眼皮子一跳。 她看不见眼前来人是谁,而没有了视线的吸引,光听声音,慕情这对声线有着独特敏感认知的德行,让她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自家好师兄。 “哦?今日该做何事,今日又不该做何事。” 平淡无奇的语气,毫无任何波澜起伏。 没想到一向云淡风轻处身事外的叶枫也会这般张狂而语,慕情下意识的就想要收回放在叶枫手掌心中的手,但却是遭到了反向拒绝,那双温凉的手攥着自己更紧了些许。 顾恒原本调整好的心态在走出殿外见到叶枫正牵着慕情走下花车的那一刻又崩了。 本以为眼前一身洁衣的这厮即便是有潜在威胁到自己的可能,那也是断然决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肆意妄为,但没想到的是,超乎意料,一向人前温礼以人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竟也有这般目无约束之时。 顾恒极尽强忍冲动,控制自己不在眼下大喜的日子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一字一句,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眼前面上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叶枫。 “你可还曾记得你的身份?!” 一语双关。 叶枫此时是莲花境中的护红卫主,更是阵外人人敬仰的天机家主,于情于理,哪一个身份,都容不得今日他再次做出眼下一切出格事宜。 顾恒本就深邃的眸子里,就好似凝结了无数冰霜,让周遭距离近的一些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凉凉冷意。 明显眼前的气氛不对,众人面面相觑,而被红盖头遮挡视线的慕情更是急不可耐。 这都是在干什么?堂还拜不拜?亲还成不成?神女一事还要不要解决?? “咳咳。”慕情小声咳嗽了两声:“今日是我大喜...........” ............... 第五百五十章 我先去拜个堂哈! “咳咳。”慕情小声咳嗽了两声:“今日是我大喜...........” 然而慕情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远从极光殿内深处便就传来了一道浑厚悠长,颇有着长者之气的声音。 “人都来了,怎么都还不进来。” 殿中尊座之上的慕无雪开口说话了,打断了慕情的话,也暂时阻止了殿外两个男人间无形间弥漫起的火药味。 身为极北帝主,所见之多,那不是不知殿外此时所发生的事,就是因为太知,也早已料到,所以迟迟不等爱女进殿的慕无雪,才会在此时金口而开。 好爹爹都开口劝架了,慕情见状立马在红盖头下出声,快速向着面前应该是面对面而立的叶枫和公子川,纷纷和气生财道。 “是呀是呀,帝主爹爹说的没错!喜娘也都说再耽搁吉时都要错过了,叶护主啊,我先去拜个堂哈!有啥事儿我们回头再说!今日很特殊,你懂得!” 前面半句话是说给看不见的公子川听的,而后半句飞快的小声则是慕情特意对叶枫说的, 今日是神女来犯的特殊大日,堂肯定是拜不成的,慕情她敢肯定,所以吉时真不能耽误哇......... 言罢之后慕情快速抽回叶枫手中搀扶的手,直接向着身侧恭候的喜娘柔弱不堪故作拿捏的道了一声。 “哎呀,我这头顶上盖了个碍事的东西,走起路来甚是麻烦,喜娘,还是你来搀我一下!” 谁搀不是搀!何必因为这个让眼前这俩男人争来争去! 说真的,慕情此时都感觉手心里在出汗,若是再看不出眼前的状况,她怕是真的要倒回去重新生长了。 话本上读过的员外家的小妾与青梅竹马私下连理共密私奔却是被员外撞个正着,三人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婉转凄美爱情故事,蹭的一下就在慕情脑海中回转无数。 眼下的她虽不是员外家的小妾,但三角关系似乎还真有可能成立,想想还有点小刺激!! 暗戳戳的随着身侧喜娘快速向着极光殿内走去,尊贵从容之气仍在,就是什么地方感觉不对。 说不出来,总之今日一身火红嫁衣的帝女在殿外围观的绝大多数极北子民眼里来看,真的有些不像是来结婚的,反而倒有些像是在赶火葬场......... 慕情先一步走近殿内,听闻了慕情迫不及待要和拜堂的话,顾恒有些洋洋得意的撇了一眼落空了的叶枫,他说什么来着? 今日的新郎,终究是他! “叶枫,其实你早就知到了是不是。” 知道了自己师妹女扮男装一事! 顾恒充满着敌意的看向叶枫,就如同当初雅轩阁内来晚了见到师妹正坐在这厮身侧时候的目光一模一样。 有些事情,自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 叶枫不语,但是行动表明了一切。 那望向慕情的幽眸,绝不是再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虽然很明白慕情所说今日的特殊,但在听到慕情说到拜堂二字的时候,叶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吃味的。 慕情,你可知你这是在玩儿火。 顾恒见到自己似乎并没有被正眼看待,咬了一瞬的后牙,随即峰回路转,收回了怒视的目光,避开了身边的所有人,改而有些讥讽的冲着叶枫小声言道。 “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今日大婚的是我和师妹,所以有些事情,过了今日,望清风仙尊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这也算是变相坦白了师妹女子身份的事实。 顾恒当着叶枫的面随意也可以说有些刻意的整理了下一身的大喜华服,这抹显眼的红,招摇的像是在极力的显摆着什么。 叶枫眉头微觑,暗沉的幽眸的确是看了一眼顾恒今日所穿的新郎服饰,这让顾恒误以为,眼前一向沉稳淡定的云雾清风仙尊,也有能够被他激怒的时候。 “哈哈,大人可以仔细欣赏今日的喜宴,多喝些我的喜酒,有些事情,的确还是看清楚些好!哈哈哈........” 顾恒后面笑的很开心,就像是已经夺得了胜利的果实一般,毫无顾忌的笑了出来。 在外人眼里,顾恒此时的笑不外乎是喜当新郎的开心罢了,没有人会联想到其他。 然而就在顾恒转身离去时,一直未语静静等待着顾恒说完话的叶枫开口了。 “今日的喜服与你并不合身。”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淡,但说出去的话,却永远不是什么简单的话。 “你什么意思?” 顾恒诧异,忽然听到叶枫这么一说,明显有些语塞。 叶枫嘴角浅浅一笑,此笑淡极,却又足矣令得数许姑娘神魂颠倒。 俊朗的容颜此时与之以往的君子之气相比,略显相反,只见那俊朗绝伦如雕刻般的分明五官隐隐散发着冷傲孤清,子然独立间散发着一种傲视天地之气。 谁能想到一向冠以正人君子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竟是可以如此邪魅狂狷。 叶枫没有理会顾恒的诧异,转而是缓缓迈出一步,并肩于顾恒身侧,一个面朝前,一个面朝后,借着两厢交错之际,淡然而道。 “师妹么,也好,至于身份一事,忘尘仙尊似乎要比本尊更需要认清一些,帝女成亲是同极北的公子川,而莲心境中的帝女并非本来的帝女,所以成亲一事,既轮不到公子川,更轮不到身为慕情师兄的你。” 话闭叶枫毫不停留,直径向着一身火红嫁衣的慕情身后跟去,单手背后,一手执前,风度翩翩,出尘绝绝。 若不是新郎所穿的华服为大红,怕是眼前的叶枫一袭的洁衣,就要被误以为他才是今日要同帝女拜堂的准新郎。 顾恒是彻底呆愣在了原地,本是俊朗的容颜之上,隐隐有着青筋暴起的迹象。 深邃的眸中温着即将压不住的怒火,叶枫,今日你是决心要同着我抢人了是吗! 五指紧攒,泛着青白之色。 回眸看向那淡然离去的君子背影,顾恒无法遏制心中的敌意,冰冷而道。 “这是你自找的,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别怪本尊没有提醒你。” 想要一个人永远的失去威胁的能力,那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其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手心中突然出现一张黄符纸,顾恒眼中犹豫了一瞬,随即不再迟疑,快速以灵化符,催发了符纸之效。 若是慕情能够见到符纸上面的符印,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正是曾经在乌河参加围猎的时候,有幸在夜皎林中见过能够加持阴煞之力的聚煞符........ 顾恒嘴角微微一扬,随即不再停留,紧跟着走近殿内。 就在顾恒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极光殿外围观的群众之中有一抹浅红倩影,她自一开始顾恒出来之后就一直注视着顾恒的一举一动,旁人或许看不到,但相熟甚久的她又怎会发现不了顾恒隐晦的施符举动。 薄唇轻咬,眉眼泛着嫉妒与殇情,但随之坚毅之色涌上而来,剩下的就是转身离去消失无影无踪的背影。 慕情被喜娘牵进殿中,慕无雪见到一身嫁衣如火的慕情,一双坚毅的鹰眸瞬时凝固在了此刻。 有那么一瞬,他想起了多年前的爱妻,眼下爱女的倩影,简直与曾经的她一般无二。 “英儿..........”口中痴喃,慕无雪怔住了那么一刻,遥想到难产而去的爱妻之时,似乎都还只是昨日之事,不曾想,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孩子也长大即将成家了。 万般情感袭来,原本傲视群雄的一方帝主也显得苍老上了许多。 但随之很快,这些情绪又统统都在慕情行完拜礼之后统统收回。 慕无雪双眼泛着慈爱,冲着一旁跟来的叶枫点了点头,随之又是看向另一边站着的顾恒满意的笑了笑,最后则是对着殿中疯狂在嫌弃头顶上红布的慕情,开怀而道。 “倾城啊,过了今日,怕是往后为父都要一个人孤守空殿了。” 这句话是有感而发,慕无雪真的是怕往后这偌大的极北殿中,就只剩下他这个老态龙钟的孤家寡人了。 慕情欠身,虽是因为喜帕看不见身前任何,但依照听力分辨,还是能够准确无误的寻向正上方的尊座,冲着慕无雪盈声回道。 “帝主爹爹这是哪的话!倾城即便是成了亲,那也永远都是爹爹的好女儿,怎么会离开爹爹呢?女儿定是要日日陪在爹爹左右,缠着爹爹胡子都掉光光!到时候,帝主爹爹可不要嫌弃女儿烦才是!” 话说的很暖心,很合慕无雪的胃口,能够这样,自然是在好不过。 然而只有慕情知道,此时她在红盖头之下的表情,是有多么的伤感。 两百年前的今日,怕是帝女与高高在上的帝主阴阳两隔的一天,而高高在上的慕无雪,最终还是应了他所说的话,孤守空殿到百年.......... “前辈.........”慕情轻声在识海之中唤了一声慕倾城,因为此时的慕倾城早已在慕情阴火前哭成了泪人。 一身嫁衣如火,略显悲情,慕倾城在阴火前遥望着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极北帝主,口中轻喃。 “再见父亲之时,不曾想,会是眼下这种情形,当初是我不孝,让父亲独自一人空守了大殿,慕情,你可知,当年,我也同你说了一样的话...........” 两百年前的今天,慕无雪同样的询问,慕倾城同样的回答,但谁也不曾想,那些话都变成永远无法实现的话。 慕情不知如何安慰阴火前的慕倾城,就在这时,身前左侧的一处,突然的传来了一道又粗又犷的男子雄音,只听其朗声笑道。 “哈哈,帝女不愧是自小便就被帝尊捧在手上的明珠,眼下未见其容便就已觉倾城,川公子,好福气!” 说话的自然是乌河上古仙门的古木传奇,他一双眼睛一直盯在一些不该看的地方,暗自称赞,隐隐垂涎........... ............. 第五百五十一章 是聋了还是身兼智残了? 慕情不知如何安慰阴火前的慕倾城,就在这时,身前左侧的一处,突然地传来了一道又粗又犷的男子雄音,只听其朗声笑道。 “哈哈,帝女不愧是自小便就被帝尊捧在手上的明珠,未见其容便就以觉倾城,川公子,好福气!” 说话的自然是乌河上古仙门的古木传奇,他一双眼睛一直盯在一些不该看的地方,暗自称赞,隐隐垂涎着。 叶枫与顾恒同时眉头微觑,双眸之中纷纷泛着寒光。 有些人,就是嫌着日子过得太安稳了,于是乎就开始寻求生与死的极致快感。 古木传奇这轻佻的眼神慕情看不见,看见了那定是一脚教他做人的,但也无事,毕竟这并不妨碍着有人替慕情教古木传奇他好好做人。 就在连尊座之上的慕无雪都想一巴掌拍死古木传奇的时候,慕情只听右手边的一侧有个十分懒散不修边幅的声音忽然响起。 与左侧的那道粗狂之声十分相反,声沉略细,充满敌对讥讽意味。 “哎呦,你这古墓,真当是该埋在土里长萝卜了哟,啧啧,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出门儿别说你跟我认识,我可丢不起那人。” 琅夜行手举酒杯,一脸嫉恶如仇的瞄着面对面的古木传奇和星道明二人,在他眼里,眼前这两人那可是没一个好东西。 只能说在不是人这方面,各有各的千秋。 古木传奇这人有野心,年过四十,啥都挺好,就是有点儿好色。 听见琅夜行又站出来挑事了,刚被压下去的硝烟瞬时又弥漫了上来,当即吹胡子瞪眼,伸手指着一脸满不在乎的琅夜行,随口就质问道。 “你这臭蟑螂你说什么呢你!” “说什么你没听见啊,是聋了还是身兼智残了?” “噗嗤!”慕情在喜帕下强忍着憋笑,真是连脚趾头都用上了。 这后面拐着弯儿骂前面那个人的人,可真是有意思啊,就不知这个人是谁。 慕情在喜帕之下泛起了浓浓的好奇心,对于如此耿直直爽的人,真是打心眼儿里的敬佩。 猩猩惜猩猩,一惜之隔。 此时站在火红喜庆的极光殿内,一身嫁衣如火的慕情,可真是半点儿女儿家即将出嫁拜堂的紧张与娇羞都没有,活像是个来串门儿的。 “啊啊啊!琅夜行!你找死!今日我就要让你见识见识我威武刀的真谛!看刀!!” 古木传奇是真急了眼,如此被当众羞辱,好歹身为一门家主的他,自然挂不住了脸,当即不管不顾的就抽家伙就往前干,丝毫没把眼前帝女大婚一事放在眼里。 之前还有出言相劝三弟莫要冲动的星道明此时出奇的安静,稳坐在一旁沉默不语,闭目凝神之态就像是对于眼前所发之事一概不知一般。 星道明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响,既然极北帝女已经来了,那么这就说明今日圣物传承就一定会开启,无了顾忌,那么今日越是够乱,就越是能趁了他毁去圣物的心意。 琅夜行见到上古传奇还真当着极北帝主的面抽出了刀,丝毫不顾及今日是帝女大婚,眉头一挑,微微有所收敛。 没有像古木传奇一般的拔剑相向,而是一手捏着眉心隐晦的看了一眼上座已经有了开始温怒的慕无雪,一边摇头甚是替古木传奇感到同情道。 “说你傻你还真是个没带脑子来的,啧啧,你当初是怎么坐上的家主之位?我很怀疑你是用了某些不正当的手段..........” 琅夜行纹丝不动并不是他自诩厉害至极,而是因为此时的他很清楚,眼下这阵仗根本就不用他出手,自会有人替他收拾了眼前这爱挑事还身兼智残的家主。 帝女大喜之日,岂会容旁人随即破坏。 不过原本琅夜行他口中所说的话就只是一句随口无心之话,谁知却又更加激怒了古木传奇。 别说,古木传奇当年能够登上家主之位,还真是用了残忍手段毒害了本该继位的兄长换来的,只不过这些都是辛秘之事,能够知道这件事的人,早已经在多年前死光光了。 眼下被面前的琅夜行好巧不巧的提及并且正中下怀,本就恼羞成怒的古木传奇自然更是乱了心性,大发雷霆,雷霆万钧了起来。 “宵小之辈!口处狂言!!!拿命来!!!” 心虚之人,从来听不得事实之言。 呼的一阵狂风,掀起了殿内无数红帘。 古木传奇是动了杀心,他想要杀了眼前早已看不顺眼许久的琅夜行。 身为乌河之主,自等位的那一年开始,眼前这比自己要早一年坐上家主之位天山家主就处处针对于他,若不是琅夜行处处之事都有他从中作梗,古木传奇想,他怕是早就带领乌河成为了五大仙门之首的首! 痴心妄想总是要有的,古木传奇一心致力于成为众中之主,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这也许与他自小总受同龄人欺负有些关系。 常年累月下来的负面情绪,造就了一心只想做人上人的疯狂欲念,也最终让他亲手杀害了唯一的兄长,夺得了家主之位,开启了野心勃勃之路。 说来古木传奇的样貌并不是无恶不赦的那种人,但他也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人,年过四十,仍旧致力于权利之争上。 尊座在上的慕无雪虽然有能力一击制止古木传奇当下的挥刀之举,但此番五大仙门不请自来齐齐而道的场面,致使慕无雪不得不多思虑一些。 琳琅阁主琅夜行看起来的确令人多有好感,但谁也不能明确的就说,他就不会成为极北的敌人。 今日绝不会是太平的一天,为了极北安危,慕无雪没有理由不去选择五大仙门间的内里争斗,虽然不确定五大仙门今日到来的最终目的,但却知绝不是什么好事。 与其坐以待毙,也许五大仙门间先内乱起来,之后圣物传承的事情,才会有更多一层的安全保障。 不是很确定,但慕无雪隐隐有感,怕是此番五大仙门而来,就是为了极北圣物。 极北圣物是极北历代相传下来的神圣之物,此物蕴含之力极大,形为香炉,相传得圣物者可御天下无人能驾驭的神秘之力,而极北圣物的存在,也正是这么多年来,极北之地能够稳坐各大仙门之首中领仙门位置的根本原因。 曾经数许年前天下仙门各自为营,争相敌对争做盟首,导致当时的局面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后来是极北之地的一位帝主手持极北圣物,在短短数许之日内快速平息大乱,威慑天下仙门,从此仙门五首脱颖而出,极北之地尊为领仙门,用以制衡各仙门间的平衡,使得仙门混乱的局面平息,无辜黎民百姓终得脱离苦海。 这么多年以来,五大仙门觊觎极北圣物之力,所以即便是极北数位帝主更替,但仍旧敬以极北之地为尊,也正因为如此,领仙门在五大仙门之中,一直都是超然的存在。 说来可笑,本是百家脱颖而出的五大仙门之首应为人上人,却是在这众首之上还有个领仙门,在一般人看来并无所谓,毕竟领仙门从不参与各大仙门之争,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面,加以制衡各大仙门,但这要是在有些人眼里来看,领仙门就是阻碍他们带领门下子弟登顶的第一障碍。 所以,倘若想要真正坐上众中之首,成为真正万人之上,让众仙门马首是瞻,那么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毁了领仙门。 位高权重者,缺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野心。 慕无雪静观其变着座下之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手,再者今日还是爱女大婚之日,身为主婚人的他,更是不能轻易出手。 旁人乱是旁人的事,自家人乱了阵脚,那说出去就是笑话了。 身为极北帝主,亲自出手难免会有失身份。 古木传奇手中挥舞着大刀直直冲着隔着数许之远的琅夜行扑去,而琅夜行依旧没有拔剑的意思,似乎胸有成竹的知道会有人替他收拾眼前袭来的古木传奇。 酒杯依旧潇洒的拿在手中,慢慢悠悠,不缓不急,琅夜行还有心情继续调侃着迎面凶光的上古传奇,道了一句。 “哎呦呦,不得了哟,刀兵相见在帝女大喜的日子里,哎呀呀,好怕怕,来人呀,快来把这个智残人士拉出去...........”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眼前这事和他没关系,都是古木传奇一个人的锅,他不背!!! 就这般还不忘嘴上威风。 耿直直率,但也同样的有勇有谋。 慕情早已背着身侧喜娘偷偷的掀开了红盖头的衣角,再众人焦点都在古木传奇的那把刀上大惊之时,悄悄的瞅了瞅处在身边右侧的那个让她好奇不已的中年懒散男子。 “这个人是谁呀.........” 慕情小声嘀咕了一声,却不料真的得到了回答。 “两百年前天山琳琅阁阁主琅夜行。”叶枫在慕情身边低声提醒到。 “什么?他就是琅老大!” 慕情小眼睛一雪亮,琅夜行这人可是天山之地有名的行侠仗义之人,那是同慕公子一样有知名度的。 仙门传记里曾记载,天山苍穹的前身是琳琅阁,因五大仙门动荡而更替的仙门之名。 在某种程度上,琅夜行也算得上是慕情半个曾曾曾师尊了! 一睹尊容之后,慕情在心里对琅夜行的佩服又是更上了一层。 以她多年所见各行各色诸多之人的阅历来说,琅夜行这侠肝义胆的正直长相,绝对算的上位是典型的江湖侠义之士。 此模样之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心怀正义的,唯一一个不心怀正义的也绝对是毫无城府野心老老实实的那种人。 要问为什么慕情她能够如此笃定,不要问,问就是天下正义一抹红慕公子的眼缘! 其实身处极光殿内,极北最为神圣的地方,更是在帝女大婚之宴上,慕无雪不动并不代表着........... ............ 第五百五十二章 吉时已到,三拜高堂 其实身处极光殿内,是极北最为神圣的地方,更是在帝女大婚之宴上,慕无雪不动并不代表着殿内其他极北子弟不会动。 这是在砸场子破坏帝女喜事,更是冲撞极北之威。 殿内早已戒备的众极北子弟和护红卫们齐齐身动,纷纷抽出腰间长剑,准备上前制止古木传奇的放肆之举,然而某些人手上的动作更快,比旁人更是无法容忍古木传奇的举动。 “啪!” 很快,比风还快,比雷电还要金鸣。 古木传奇向前挥出去的七尺大刀莫名迎上一道强大灵气,大刀瞬时被弹飞了出去,极为精准的插了不远处的一根圆柱之上。 “古家主,今日是晚辈大婚,前辈如此,恐怕不妥。” 动手的是顾恒,满眼的冰霜冷意。 顾恒一身喜服,单手背后,一双深邃的眸子无比犀利的看向着有些震惊的古木传奇。 古木传奇这一剑可谓是蕴含了自身八成功力,然而让他引以为傲的一剑,竟是轻轻松松的就被眼前小辈给破了,怎能不惊。 气氛有些凝固,周围前来参加喜宴的人纷纷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 帝女喜宴哪是喜宴,简直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微乱的场面静了下来,慕情身侧刚刚险些被惊了魂的喜娘这时才发现慕情又不老实的擅自掀开了红帕。 面上一紧,喜娘一脸诚惶诚恐的督了眼上座帝尊慕无雪,随即快速放下慕情挑开红盖头的手,紧紧实实的重新盖上,边动作边十分捉急道。 “哎呦!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可万万不能再掀开了..........” 极北之地中的任何一方成婚都是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在极北子民的眼里,他们的每一桩婚事都会受到极北之神的注视,根本不容出现任何差错。 所以在极北,每一位极北喜娘的身上再兼备引领新郎新娘顺利完婚的同时,同样的都肩负着无比艰巨的重任。 在极北子民眼中,若是破坏了极北婚俗禁忌,那定是要受到天惩的。 慕情身侧的喜娘年过三十,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却在今日面上频频犯出难色,也算是身当喜娘十几余年以来,最难做的一天。 慕情略微抱歉的冲着身侧喜娘嘿嘿一笑,火速放下了掀开红盖头的手。 其实她也就只是稍稍偷看了一眼,并没有怎么掀开红盖头,所以旁侧的人是不会看到她内里的尊容的。 对于极北婚俗,慕情虽然今早已经耳濡目染,被灌了一脑袋的规矩,但是她这无所畏惧的德行,能够老老实实的盖着红盖头坚持到现在,就已经是能够让喜娘事后烧高香的了。 “好说好说,喜娘的话本小主谨遵教诲!” 慕情的这句话还不如不说的好,一说出来身侧喜娘脸上更是一阵灯红酒绿。 古木传奇一时间被顾恒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又似乎碍于面子不好舍下脸皮赔礼道歉,一时僵持。 琅夜行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一脸毫不相干的继续大口喝着身前好酒,大有能把今日帝女喜酒给喝空了的架势。 微醺而上,回眸看向身侧淡然温坐的楚如玉时,琅夜行的眼神都是泛着迷离,嘴中止不住的劝酒言欢道。 “哎呀,楚兄别总喝茶,来,陪兄弟我过两杯!..........” “琅兄。” 楚如玉稍稍提醒了一声当前局面,但琅夜行根本就像个身处事外的,最后楚如玉值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闭目养神中的星道明终于在此时睁开了眼,直到这时这衍星家主才像是终于注意到身侧所发之事般,一脸大惊,眉头紧皱的朝着古木传奇不赞同道。 “三弟,你与琅阁主的恩怨私下可以解决,但今日是帝尊爱女大喜之日,我等前来祝贺,怎能如此?” 古木传奇回身看向星道明,出奇的对星道明的话很是听的进,即便是有些责备之意。 本就略显尴尬的面上像是找到了台阶下,古木传奇快速向着星道明求救似的小声唤换了一声。 “大哥..........” 对于星道明,古木传奇那是看的比亲哥哥还要亲。 想当初初做家主,在尚且门中还万般非议之时,是星道明带着衍星子弟来乌河力挺古木传奇的,没有当初的星道明大力相助,怕是今时今日古木传奇他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上古家主是坐不稳的。 后来古木传奇找到星道明曾询问过为何会帮他,毕竟当时的古木传奇与星道明之间还算不上熟识,最多也就见过一次面,还是年少时参加围猎的时候有幸交过手。 然而星道明却只是向古木传奇道,上古仙门不可群龙无首,而他相信古木传奇一定能够带领上古仙门更上一层,如此真挚的信任突然的就让正处于万般孤立无援中的古木传奇一眼认定了眼前这比自己年长些许的大哥,自此往来频繁,更是结拜成兄。 星道明叹了一口气,表面像很是清楚自己这三弟的脾气,没再看向古木传奇,而是转身冲着今日的新郎官顾恒,好言相劝道。 “川公子,是本座的疏忽,没有看好三弟,若是有什么冒犯,今日过后,衍星仙门定会给公子和帝女一个交代。” 话里话外都像是在维护着一旁的古木传奇,并且把责任全都转移到了根本毫不相关的衍星仙门,别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这却会是让一侧的古木传奇,更加对眼前是为亲哥哥的大哥,五体投地,唯命是从。 慕情在一旁听着泛了尴尬,红盖头遮挡下的火红小嘴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小声嘀咕了一句。 “冒不冒犯没长眼睛吗?这都快要在帝女大婚日上血溅一地了,还疏忽,关你什么事儿真是..........” 她这算是变相站在自己曾曾曾师祖这一边说话了。 不过其实刚刚古木传奇轻挑的话多多少少也是让慕情她感到了不喜,虽看不见他的动作,但不妨碍反感。 咸吃萝卜淡操心,慕情觉得当下很贴切那什么衍星家主星道明身上。 在场的人功力深厚,都不弱,该听见的都听见了,星道明明显是在慕情小声嘀咕的话后脸上凝固了一瞬。 顾恒本就没有想息事宁人的打算,听自家师妹这么一说,更是想要给师妹一个交代,毕竟在他眼里,他与师妹的成婚容不得半点差池。 然就在此时,尊座在上的慕无雪开口了。 一开口就是帝主威严,容不得侵犯,令人不自觉的充满敬意,不敢造次。 “好了,今日大喜,莫要让闲杂小事耽搁了吉时。” 是对顾恒说的,同时也是对古木传奇和星道明说的。 五大仙门想搞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自这一批家主等位,慕无雪明里暗里可是见过的多了。 今日,在整座极光殿内,怕是没有人更能比慕无雪这个父亲更想要亲眼见到爱女嫁人的了。 他其实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眼前婚事大成,但似乎看来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慕无雪决定,眼下,还是正事要紧一些,旁的,都等拜过堂后再说。 随即转颜朝着慕情身侧的喜娘,慕无雪抬手示意,沉声威严吩咐道:“差不多时辰到了,开始。” 意思是可以拜堂了。 喜娘得了令,脸上的灿烂笑容重新泛上,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慕情无声屏住了呼吸,没料到真正要拜堂的时候,她竟然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她可是在此之前心平如镜毫无任何过多的感触的。 顾恒似乎因为慕无雪的这句话,眼眸里瞬时消了几度的寒意,撤回身子,挤开了慕情原本身侧静静而站的叶枫,十分意气风发了起来。 终于要拜堂了,要同师妹,拜堂成亲了。 叶枫被顾恒不着痕迹的挤兑到了一旁,旁观着眼前顾恒同着慕情间极尽暧昧的距离。 暗沉的幽眸安静到毫无波澜,但熟悉叶枫的人都知,难得君子不悦。 慕情掩在红盖头下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内心有些狐疑。 “前辈,不是说,在拜堂之前,是要先传承圣物的吗???” 怎么眼下似乎跳过了传承,而是直接拜起了堂来? 灵识之中询问起了阴火前的慕倾城,慕情十分纳闷道。 在此之前慕情她曾向喜娘询问过帝女成亲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喜娘所告知的其中一项就包括传承极北圣物这一项,而且这还是历来极北帝女成亲中很重要的一项规矩。 极北有训,帝主子嗣若为男嗣,则圣物不得传承,若为女子,则大婚当日接受圣物传承。 至于极北圣物是件什么东西,很少会有极北子民知,喜娘也是一知半解,只道是守护极北安危的神圣之物,是需要传承在历来帝女手中。 但慕情却是在莲花岛中听慕倾城提及过一些,说这极北圣物是一件蕴含强大威力的灵器,得之可掌控无上之力。 慕倾城一身红衣站在阴火前,柔情的眼眸轻轻望向尊座在上的慕无雪,似也是不知的说道。 “的确是要先传承圣物再拜堂的,当年就是在圣物开启传承之时,五大仙门齐齐发难,神女随之身携万邪而来..........” “嗯?”慕情疑惑了一声:“那眼下这节奏.........” 可不像是这么进行的。 慕倾城也不是很明白,毕竟眼前所处的终究是幻境之中,一切原由有因有果,不可能万事全然相同。 “且先走一步看一步,若是神女创此莲心境的目的是为重塑两百年前之事,那她就定不会让圣物传承一事有太大的偏差出现。” “好。” 慕情应了慕倾城的话,但同样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我这要是和公子川真拜堂了应该没什么事的?毕竟是个假人,幻境而已,叶枫这厮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的?” 心里泛着的唐突,就这么的听到耳边喜娘高声喊道。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三拜高堂!”........ ........ 第五百五十三章 又多了一个菜 慕情应了慕倾城的话,但同样的,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我这要是和公子川真拜堂了应该没什么事的?毕竟是个假人,幻境而已,叶枫这厮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的?” 她可是还记得,在上花轿前叶枫亲口对她说的话呢! 心里泛着的唐突,就这么的听到耳边喜娘高声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三拜高堂!” 耳熟能详的开头,随之便就是接下来话中应该进行的章程。 一旁的顾恒内心已经抑制不住的激动,站在大殿中央,整个人的身躯都显得是那样的期待。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侧颜紧紧盯着红盖头下的慕情,似要透过那火红的喜帕,一督倾城美貌。 他的师妹长大了,已经到了能够让他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年纪。 幻阵中的仪式终究是虚幻的,顾恒紧了紧拳头,暗自决心,出了万花阵后,他定要是给师妹补办一个宴请四方风风光光真正的大婚! 慕无雪面上镇静,但心中早已是急不可耐,快点拜堂给爱女敲定了如意郎,他才能真的放心去做别的事。 为一尊,他是恪尽职守尽职尽责的,为一父,他也要事事巨细合格己任。 “一拜...........高堂..........” 喜娘扬声,殿内宾客纷纷瞩目,殿外极北子民也争相恐后探头一睹而后快。 叶枫薄唇轻抿,他所知的帝女成婚一事,兴许是要比此时正站在慕情身边的新郎官还要早上一些。 对于今日的帝女大婚一事,其实早在莲花岛与慕情相遇之前,他就已经知晓。 身为极北护红卫主,地位独特的他早在月余之前就被尊座在上的慕无雪单独找过一次。 那一次相谈无关帝女安危之事,也无关极北乱祟一事,而是慕无雪有意无意的在向叶枫他打听帝女如果成婚,何人最为合适。 在当时看来,慕无雪那个样子无疑是在向叶枫他抛橄榄枝,有意把帝女未婚夫之位招揽给他。 但叶枫是何许人也,在他的眼里,帝女神女,哪怕是仙女也好,都不及他心中自始至终都存在的那一抹红衣女子。 最初他身在莲心境的时候,慕情当时暂且还未身处莲心境中,而当时的帝女也并不非是慕情他本人,是幻境之中所幻之人,所以对于慕无雪这个有意无意招揽贤婿的言辞,叶枫自当是直接无视,根本不为所动。 幕无雪似乎很是欣赏护红卫主,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最终也只能是独自哀叹惋惜。 后来慕无雪又有所思虑的向着叶枫询问了公子川这个人如何,得到叶枫他中规中矩的话后,慕无雪是悻悻离去的。 虽然没有一拍即合皆大欢喜的结果,但依照当时慕无雪口中所提及的种种,足以看出,这一地之尊,是真的有意要在短时间内着急把爱女给嫁出去。 叶枫浓密睫毛微微垂下。 若是当时知慕情此后会顶替眼前极北帝女的身份,叶枫想,可能今日站在这里的新郎就不是眼前这一个了。 顾恒的出现是突然的,让一向云淡风轻的叶枫并不是毫无波澜。 此间身处非死不出之阵,能够闯进而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被迫而来的,像他和慕情,一种是主动而来,就比如说暂且是不知如何入阵的顾恒。 虽不知顾恒他是怎么来到的万花阵中,并且还准确无误的闯进了他们所在的莲心境里,但让人能够明显了解的是,眼前的顾恒绝对是为眼前的慕情而来。 明眼人都看的出顾恒那极尽深情的眼神,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叶枫本就暗沉的幽眸越发的幽深。 虽然知道眼前即使行过礼数也不作数,而慕情也说了代替帝女成亲只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能够更好的引出邀月神女,但有些事情,似乎并不是真的能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尤其这件事所要面对的人是身为天山苍穹的忘尘仙尊,慕情的师兄,顾恒。 叶枫脚下的动作即将而动,君子底线即将触及,然而就在这时,喜娘一拜高堂的话刚刚结束余音还未了的情况下,有一人要比叶枫的动作先一步打断在场的拜堂一事。 “且慢!” 星道明稳坐在一侧,并未起身,但是口中的话却足以打断了面前正在进行的事情。 慕无雪皱眉,高座在上看着星道明,沉声道:“不知星掌门有何事,需要打断小女吉时。” 此一言在场的都知帝主不悦了。 喜娘瑟瑟发抖,早已没了往常大喜之日中的如鱼得水,慕情则是在红盖头下狠狠的松了口气,暗自称赞了一句刚刚还吐槽过的星道明,道:“事儿主附身,棒极!” 顾恒眉头轻拧,回眸看向星道明的眼神,并不比上面的慕无雪有多好。 “星掌门最好能说出些什么足矣耽误我和倾城吉时的话,不然的话,晚辈怀疑今日掌门可能是来错了地方。” 三番两次来捣乱,不是那个古木传奇就是古木传奇口中唤大哥的星道明,再觉得今日五大仙门的前来是专门来为庆贺帝女大婚的话,估计顾恒他这个现任苍穹家主怕是也不用再做了。 星日掌门一句话几乎是得罪了半个极光殿中的人,有不少极北子弟和参宴宾客也都纷纷显露出了敌意和不耐, 帝女大婚如此隆重,岂容外门肆意妄为。 对于殿中几尽四面八方投来的敌意,星道明安然自若,并无任何不适,反倒是没有找事老实喝酒起来的古木传奇,出奇的不乐意。 “看什么看?我大哥话都没说完,你们怎就知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古木传奇呵斥一声,周围光明正大瞪着的也好,隐晦督着的也好,总之那些原本纷纷投来看向星道明的目光,瞬时减少了不少,大多都是怕被着脾气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的一门之主给盯上。 刚才一言不合就挥刀而出的事情众人还历历在目。 琅夜行酒过三巡,似乎都不知道几个菜了,嘲讽的看向古木传奇,就是要和他抬了杠的说道。 “哎呦喂,最好能说出些什么,要是说不出来,嗝。” 响亮的打了个酒嗝,琅夜行嘿嘿一笑道:“说不出来今日可就要有好戏看喽!有你们的地方,真是从来不缺什么即兴节目!” 半是嘲讽半是实事求是。 “你给我闭嘴!” 古木传奇随手抓了个香蕉就向着对面的琅夜行砸了过去,对于琅夜行,真是越看越烦! 同样奔四,怎么眼前的琳琅阁主就跟小孩子找不完的事! 然而别看琅夜行醉了,那身形可是半点也没趴下。 手下的速度出奇的精准,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那根被打发来的大香蕉。 “嘿哟,送点心来了,多谢哈。” 琅夜行哈哈一笑,毫不客气,随即一点一点的拨开了香蕉皮,美美的吃上了。 这是给当下酒菜了,又多了一个菜。 一侧的楚如玉见状甚是无奈,似乎对于眼前琅夜行同古木传奇两人间的不对付司空见惯。 在坐的五大仙门家主,直到这时,也就唯有楚如玉他这一门之主像是个前来参加喜宴,其他的,爆的爆,痞的痞,阴的阴,玩消失的玩儿消失,每一个正经的。 因为琅夜行欠揍的举动,古木传奇那一张脸气的老绿,实在是他的本名刀还被插在一旁殿柱上,身侧没有什么利器,这才是随手拿着桌子上的东西砸了过去。 早知道,他就扔酒壶了! 说不定还能见到眼前这个酒鬼啃酒壶!!! 星道明依旧没有起身,端坐在座位之上,让人隐隐觉得有些目中无人。 但接下来他口中所说的话,却是让不少人收回了这样的想法,只见星道明侧颜看向上方的慕无雪,十分敬重的模样说道。 “帝尊,若是星某记得不错,似乎历来帝女成婚都是需要经过一道特殊传承之后才可以进行的,眼下不见那道传承而是直接拜堂,这似乎有些不妥..........” 星道明故作思索了一瞬,随即有开口暗自狐疑状的自责说道:“呀,莫不是星某记错了?” 话说的很委婉,就像是一位无辜的旁观好心人。 周围极北弟子纷纷面面相觑,对于帝女成婚需要传承一事,他们多多少少也是略有所知,但毕竟帝女成亲一事都是只有在极北野史中才有记载过的,而当今眼前的帝女只有一个,他们也没有参加过帝女喜宴,自是不知其真实性。 面对一门之主的星道明出言提醒,看其来又是如此“真诚与善意”,众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尊座在上的慕无雪,无声提出了相同疑问,眼下也就唯有一地之主才能给个说法了。 慕无雪早在星道明出声叫停之时就已经猜到了他是想说些什么,眼下真的说出来,慕无雪真当是想轰人滚蛋。 本帝自家女儿成亲,自家的事,身为一个外人,手怎么能伸的如此之长? 但帝主威严是不容侵犯与破坏的,慕无雪表面如常,中正不偏不倚,令众人敬仰数十年而不变的点点头,沉声回道星道明。 “星掌门并没有记错,的确,我极北之规中的确有此一项。” 众人狐疑,叶枫收回脚步,顾恒则是紧皱起了眉头。 什么传承?他怎不知? 慕情隐在红盖头下朝着阴火前的慕倾城道:“呀,前辈,还真让你说准了,邀月神女是不会让今天这么重要的一日出现极大的偏差的!” 此时的慕情能够看到了大殿之中的情景,即便是眼前被遮掩住了红盖头,但也看清楚了个透彻。 就在刚刚,慕倾城竟然在阴火前御起了一丝阴煞之气,关联了慕情的视觉,让慕情她此时与自己所视共连了起来,同样能够看清了当前在场的一切。 还未直呼惊艳询问慕倾城是如何运用阴煞之力的时候,慕情就从慕倾城所视之中看到了在说完话之后,就低头隐晦谜语了一道传音符动作的星道明.......... ............ 第五百五十四章 神明,传承 “前辈,还真让你给说准了。” 还未直呼惊艳询问慕倾城是如何运用阴煞之力的时候,慕情她就从慕倾城所视之中看到了在说完话之后,就快速低头隐晦谜语了一道传音符动作的星道明。 想必此时星道明所传音之人,就是那正身处在某个角落里伺机而起的邀月神女了,依照慕倾城而言,那也就只能是她了。 毕竟今日星道明的前来,绝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邀月神女,邀月神女想要得到极北圣物,星道明正好不想让极北再拥有圣物。 两厢目的出奇合拍,剩下的,就只有携手合作,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这句话,在哪里都非常适用。 慕情绝对相信此时的神女,前不久在莲花岛上遇见的神女,当前一定就处在极光殿的某个角落里,静静冷眼旁观着在场的一切。 慕倾城说,五大仙门两百年前齐聚极北之地,明言是前来参加每年一度的盟会,其实背地里,为的是销毁极北圣物。 两百年前以南为首五大仙门的之间关系并不如表面般的和睦,用慕倾城的话来说,那是比当世五大仙门之间的关系还要暗潮涌动。 所以当时领仙门的存在,就起到了稳定仙门之争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百年前的天下仙门,没有领仙门,那就没有所谓的和睦共处。 而今日帝女大婚,以南五大仙门以星道明为首,更是难耐不住地位的争夺,在神女的诱导之下,终于开始正面向极北发难。 “星掌门并没有记错,的确,我极北之规中的确是有帝女大婚圣物传承一事。” 慕无雪在向着星道明肯定的回答后,独自坐在尊座之上隐晦的叹了口气,面上沧桑瞬时多了些许。 最近极北乱祟让他本意是想先尽快的让爱女晚完婚,毕竟传承一事即便是突然发生变故,那今日也是目的达到的,传承一事大不了择日而选。 但若是先传承再拜堂,那谁也说不准,今日圣物传承之后,最终到底还能不能顺利的进行拜堂成亲仪式。 依照今日来者不善的架势,怕是能顺利拜堂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众人得到了慕无雪的确认,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有期待见一见圣物传承神圣场面的,有感叹不枉今日一早赶来,还有的,则是持着星道明刚刚的意思,暗自嘀咕为何帝主要把帝女大婚顺序擅自更改。 这是对一部分认真延续先祖留下来的规矩并且对于不得扰乱祖宗规矩根深蒂固的人而言,无疑是对列祖列宗的大不敬,更可能会引来灾祸,二十余年前帝母祈福中断不敬后引来杀身之祸一事,就足以说明。 星道明点了点头,对于座上慕无雪的回答很是满意,平易近人的样子,操着中规中矩不偏不倚的态度,像是在为极北好也像是在为眼前的帝女好一般。 “帝女大婚之日,即是极北圣物传承之时,这是极北历代先祖留下来的规矩,也是身为极北帝女,所必须要接受的考验。” 星道明起身,在众人纷纷投以注视的情况下,十分淡然的转身看向慕无雪,表面儒雅君子为人道。 “帝尊应比星某这个外人要更清楚,无论最终圣物传承的结局如何,认与不认可,但圣物都终将归由成婚后的帝女保管,而圣物传承的顺序似乎也一直都是在帝女拜堂成亲之前,乱了,怕是有违极北先人之后顾,欠妥。” 慕无雪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尊座之上,无人能够窥得其思。 星道明见状似乎暗地里笑的更开心了,言罢后口中的话不停,故作忧虑重重,看向极北殿正中今日的新娘,十分惋惜道。 “帝女正值芳华,万不能因为一时大意从而轻易尝试............” 后面的话星道明没有明说,但在场的又有哪一个听不明白其所言。 那是再说若是今日帝女大婚轻易尝试颠倒了帝女传承与拜堂一事,恐怕是不吉的。 吉时变不吉,一句话的份量很足。 慕无雪心中本想要延后或取消圣物传承一事被星道明一眼看破,眼下拿到明面上来说了,那这圣物传承一事就更是万万不能省去的了。 要知道此刻正有着无数双极北子民的眼睛在盯着,明目张胆违背先祖之言,即便是贵为一尊的极北帝主,那也是不可对先辈不敬。 否则,这不仅仅是会失去威仪的事情,更可能会成为群起而攻众矢之的事故。 慕无雪中正威严的五官隐隐显得凝重了起来,极北团结,繁荣盛强,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他这个极北帝主引领的凝聚力,更是众人心中的信仰。 极北子民信仰极北之神,那是他们视为祖先的神明。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极北之地本是一处沼泽阴煞之地,漫山的恶邪,随处可见的阴煞迷雾,是比无尽之端中万魂山更要近邪万分的地方,曾一度被传为恶灵之源。 当时的极北之地并不像如今的繁荣广阔,是非常荒芜,凄惨之地。 边中小城总是会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横死,有一些人耐不住连南大旱的饥荒而死,更是有人想要离开极北去往以南繁荣之地时,在瀚海林中迷路遇难而死。 可以说,以往的极北,就是人间炼狱。 邪祟会无声无息的前来作乱,鲜血会毫无征兆的流进每一户寻常人家,人们日日担惊受怕,夜夜与死亡相伴。 然突有一天,从天而降一女子,一身红衣挥衣如火,手持一精致小鼎,尽收极北万邪阴煞。 在众人的亲眼目睹之下,此倾城貌美女子轻而易举的便就斩杀了无数邪祟,弹指间即让一个个凶魂灰飞烟灭。 福泽降临之日,便是极北之地脱离苦海之时。 自此,极北之地不再满眼的阴煞弥漫,如寻常之地般绿水青山了起来,人们男织女耕,欣欣向荣,自此终得安稳繁衍生息。 后来人们听说那个从天而降的女子名唤绯丝,所以在此后众极北之人便就纷纷称其为绯丝夜神,绯丝神是极北的救世主,没有绯丝神就没有眼前的花红柳绿。 所以极北之地在恶邪散尽之后所长出来的第一颗合欢树便就有了它独一无二的名字,名为绯丝夜合。 说来这绯丝夜合不知是不是也在感谢着绯丝神赋予了它的新生,在数年之后开花之际,这颗合欢树所盛开的第一朵花,竟是如同绯丝神降临那天的衣服一般,也是火红明艳之色。 这是少有的红花。 人们更加相信绯丝神的神明了,往后的数十年里,生活在极北之地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了城池,有了仙门,有了以南之地应有的一切。 就当众人都以为绯丝神护守护极北往后余生数十年之时,极夜台绯丝神所在的圣殿里,却忽然没了绯丝神的踪迹,谁也不知绯丝神的去向,就如同当年谁也不知绯丝神是如何而来。 众人赶往极夜台,来到长满了绯丝神夜合之地的圣殿前时,一种通体火红的鸟儿突然地从一颗颗夜合树上飞向天空,盘旋,聚集。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见过这种鸟儿在天上飞,更不知这鸟儿的名字。 但本彰显喜意大红如火的鸟儿,却是不停的在空中哀鸣,声如人的呜咽,像是要向前来的众人极力的传达着什么,至此,众人才知绯丝神可能不在了。 是啊,神明终有一天也会消失的,即使是神。 是啊,神明是会在危难之际出现,在安稳之际默默离去。 也许神明将会拯救下一个炼狱,也许神只是回到了应有的去处。 虽然绯丝神走了,但留下了一群可爱灵动的鸟儿,如同绯丝夜合一般,众人赋予了鸟儿新的名字,绯丝鸟。 这个名字代表着极北子民永远谨记着绯丝神救世才有了当下,代表着他们永远纪念着绯丝神曾为这片土地扫尽无数恶邪。 也许这就是绯丝神留下来最后的祝福,这些绯丝鸟儿,会代她世世代代继续守护极北之地。 绯丝神离开了,但是那在当初尽收阴煞万邪的四方小鼎却是被留了下来,当初引领极北子民的尊主明白,此鼎非寻常之物,非寻常灵器,说是圣物,也不足为过。 于是自那时开始,绯丝神手中的这四方鼎便就被极北尊主视作了极北圣物,神圣不可侵,历代相传,加以供奉。 是警示,也是谨记。 往后的数百年间,经历不同极北之主之手,历来极北帝主也渐渐开始发现了许多有关四方鼎中的奥秘。 此鼎可收阴,可聚煞,是以万煞之源,又是以万邪所惧。 而历代尊主发现,此鼎之阴唯有成年女子可以接触并且加以运用,若是男子使之,则就会遭受反噬。 于是,历来帝女成亲之时,便就定下了规矩,先圣物传承,再拜堂成亲。 选择成婚一日传承圣物是有讲究的,因为帝女大婚一日,若是得到认可,便就会受到绯丝鸟的祝福。 绯丝鸟代表着绯丝神,这在极北众人眼里看的很重,而有了绯丝神的庇护,圣物传承起来才不会使得四方鼎内的阴煞四溢。 可以说,这是几代尊主付出了不少代价才最终敲定下来的规矩。 而历代帝女传承了圣物,那便就代表着,此一世拥有圣物的帝女,就是当时绯丝神的守护者。 顾恒蕴含冰霜的眸子一直看向着说话中的星道明,若说不敢轻易尝试的东西是什么,在他眼里,怕是星道明这一门之主真不该尝试去惹怒他。 略寒的声音,冰冷而道:“好一个极北有一神,庇护极北子民,守护极北之地,免造无数阴煞来犯。星掌门,若不是晚辈知晓,怕是都要以为掌门是历代生活在极北之地的人了。”.......... .................................................... 第五百五十五章 装天装地装空气! 顾恒蕴含冰霜的眸子一直看向着说话中的星道明,若说不敢轻易尝试的东西是什么,在他眼里,怕是星道明这一门之主真不该尝试去惹怒他。 略寒的声音,冰冷而道:“好一个极北有一神,庇护极北子民,守护极北之地,免遭无数阴煞来犯。星掌门,若不是晚辈知晓,怕是都要以为掌门是历代生活在极北之地的人了。” 一个外人竟是比在场的许多极北之人还要知道极北圣物之事,这若是说其心没有些什么想法,那是万万不可能闲来无事了解的如此透彻。 星道明毫不慌乱,面对眼前新郎的质问大方坦然道。 “川公子说笑了,本尊能够略知一二,实在是本尊对于帝主万分敬仰,对于极北之地有着别样情怀,所以闲来无事之时,因我所好,便就常常喜以命人私下搜集了些极北有趣的事闻闲来拿去小读片刻,久而久之,这便就略微了解了少许罢了。” 星道明的话既是恭维了尊座在上的慕无雪,又是向着周围极北弟子表明了自己对于极北之地的喜爱,让不少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隐隐放下了戒备之心,可谓是一箭双雕,绝妙至极。 慕情在大殿中央听后嘴角无形冷笑了一瞬,心里不由自主的嘀咕一句:“真是大尾巴狼装绵羊,假装好人。” 还对极北之地又别样情怀,她看,这是对极北之地另有别心才对!.................. 慕倾城因为身处阴火前的原因能够听到慕情心里疯狂嘀咕的话,抿唇笑了笑。 “从前常常听父亲说起星掌门如同山中猛虎,笑里藏刀,若不是在圣物传承之时见到了其多年来隐藏的真面目,恐怕我直到现在还会亲切的唤他一声星叔叔。” “哦?竟把前辈都蒙蔽了过去?” 慕情她先是疑问了一声,随之在又认真盯着星道明这样貌平易近人双眼慈眉,时不时还散发着一股无形的亲和力之后,又是暗自点了点头肯定着慕倾城的话道。 “嗯,也是,若不是经前辈提醒,一般人还真看不透星掌门,他的确是会装,天之大,装天装地装空气!” 慕倾城被慕情逗笑了,一句话没脾气。 慕情浑然不知,仍旧盯着星道明看了几眼。 没有慕倾城这个过来人的指点,想要一开始就看清星道明是个笑面虎,说实话,还真有些困难。 就依照慕情初见,不说话的时候星道明看起来顶多就是伪善了一些,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阴险卑鄙小人一词。 顾恒对于星道明的回答持以冷笑之态,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了他的怒意,未免也太没把他当回事。 一身华服,尽显尊贵,威严直逼尊座在上的慕无雪。 不要忘了,现如今阵外的他早已身为苍穹家主,一手力挽狂澜重振灭门之后的苍穹杀神,谁人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忘尘仙尊。 “掌门,若是真的喜爱极北可以明言,说不定帝尊会为了掌门如此向往的情怀,特许掌门带着岭南众人一起常驻极北,或者由此,还可终生成为极北子民的其中一员。” 最后几个字顾恒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说出来的,语气极尽玩味,似是不尊不敬,却又无法让人挑出其任何毛病。 毕竟,这话也没说错。 也是殿内殿外身为极北之一的弟子百姓,可以引以为傲的事情。 星道明没想到自己滴水不漏的话竟是被眼前小辈回怼的找不到家主尊严,当下伪装慈善的面孔隐隐有了一丝崩裂................ 红盖头的慕情好看的眉头在顾恒的话后来回的抖动了几下,暗自闷笑。 “其他的不说,除了长相,这公子川的一嘴毒舌,倒也是像极了阵外师兄!”............... 慕无雪因为顾恒的话帝颜稍缓,威严的眸子里泛起了点点笑意。 顾恒的这句话可谓是当众挫了星道明这一门之主的锐气,好歹是五大仙门之一,拿来形容投靠领仙门,也是够笑话一阵子的了。 古木传奇虽然有时是直率了一些,瞻前顾后的少了一些,但他人活到此,也不是完全听不懂眼前顾恒口中显而易见的意思。 当即又是站起了身子,隐隐含着一门家主的威仪,替一侧大哥星道明打抱不平,开口就是训斥晚辈的口吻,旁敲侧击着眼前顾恒道。 “哼,听闻大长老膝下独子文韬武略有勇有谋知礼谦卑,今日一见,不瞒公子,本尊是一样都没看到!” 损我大哥?小伙子你很敢嘛! 顾恒最不怕的就是折辱,自苍穹被灭他在叔父的扶持下一人撑起整个苍穹重振苍穹开始,旁人若越是折辱他如丧家之犬,越是不看好他重振苍穹,反而事实越是能够让他们无地自容。 他的好与不好,苍穹的如何,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外人就能说的算的。 “抱歉没能让古掌门看到,晚辈倍感惭愧,只不过同晚辈的拙劣相比,旁人大婚之日来乱,扰了仪式,失了礼仪,恕晚辈眼拙,也是没看出半点家主风范。” 这是明里暗里都在说眼前的星道明和古木传奇身为一门家主毫无半点家主之姿来乱帝女大婚一事了。 对于卑劣之人,以牙还牙,从来都是师兄之风。 先前还在笑道解气的慕情清澈的眼眸突然的就迟疑了一瞬,伴随着微微皱起的眉头,通过慕倾城所视,慕情紧紧的盯着那一身红衣新郎的公子川看了许久........... “尔等小辈!你!...........” 古木传奇哑语,竟是没想到眼前的顾恒竟会在其大喜之日不顾身为新郎官儿的身份如此目无尊长,一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老脸更加的不好看了起来。 琅夜行见状在对面哈哈大笑,对于看好戏,尤其是看古木传奇吃瘪的好戏,那是再好不过的下酒菜。 举着酒杯,懒懒洋洋的在一旁吹着马后风,含沙映射故作再同楚如玉交流道:“哎呀,哎呀呀呀,忠犬就喜欢护主,是为忠犬之忠义?还是犬中忠义之悲哀?哈哈哈.........” 眼瞅着古木传奇又要和琅夜行二人干起来了,尊座在上的慕无雪就在此时打断了殿中微乱,开口道了。 “好了,都闭口。” 缓缓起身,慕无雪看了看星道明,看了看顾恒,看了看静静站在一侧的叶枫,最后再看了看红盖头掩盖下的慕情。 几个呼吸间叹尽了无数惆怅,阅尽风霜的锐利之眸看向殿外朗朗的晴空,拂手抬起间,向着身侧极北弟子吩咐道。 “去,看大长老把东西取回来了吗。” “是,帝尊。” 被吩咐下去的弟子接到命令毫不停留,快速就朝着极光殿的一侧而去,这道去路正好就是刚刚公秦羽所离开的方向。 就在众人都好奇大长老是取了什么东西的时候,慕无雪单手背后,面色朝前,沉声宣布道。 “今日帝女大婚本就匆忙,所以圣物并未及时从极夜台请出,本帝本想行完帝女婚事再续传承一事,但既然星掌门也说了这有违先辈之嘱,那本帝也不便一意孤行,对于先辈,本帝自幼便就敬重,未曾有过半点不敬之意。” 此一言慕无雪表明了他之所以会颠倒帝女成亲顺序是有原因的,而对于列祖列宗所留下来的规矩,身为一地之主,也从未敢怠慢过。 极北子民对于帝主的认可那是无可替代的,虽然在此之前都曾持有疑惑,但却谁也不曾妄想过帝主威严。 眼下慕无雪更是这么说了,殿内子弟碍于规矩不敢多言,但殿外百姓大多都是有一说一的淳朴百姓,于是有人就在其中开始高喊道了。 “帝尊!我们自然相信帝尊的每一个决定!” “帝尊都是为帝女好,为极北子民好!我们相信帝尊!” 好了,有了开头接下来就声势浩荡了起来。 “帝尊在上,我等终身信服!” “帝尊在上,我等终身信服!” .............. 慕情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万人凝聚之力,这是何等强大的信念! 慕无雪眼中的情绪呼之欲出,这就是他愿意舍身保护的子民。 待众人口中高呼之声渐渐平息,慕无雪欣慰的点了点头,继续向着星道明言道。 “星掌门,眼下算了算时间,大概大长老应该也已从极夜台取回了圣物,众人稍等片刻,我已命门下子弟前去接应,至于爱女三拜高堂一事..........” 慕无雪看了看一脸眉头紧皱的顾恒,又看了看另一侧一脸淡然如水的叶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至于爱女三拜高堂之事,一切待圣物传承之后按照祖宗礼法再照常继续。” 顾恒听到堂终究还是要拜的,眉头终于是稍稍舒展了些许,毕竟眼下之况,不得不令人担心亲事是否还能继续。 对于极北礼仪他所知甚少,更是对极北之事了解甚少,他此番前来万花阵中,为的只是寻找师妹,带妹出阵。 至于旁的,即便是借了公子川的身份,那在顾恒眼里也都只是一文不值。 所以对于极北帝女成亲之礼一事,在此之前顾恒他根本就没有去刻意了解。 顾恒不知帝女传承一事意味着什么,更是不知今日这阵仗怕是只有帝女传承没了帝女拜堂成亲一事。 而慕无雪却不同,他是深知,所以才这么宽慰的向着顾恒他说了一句,同时也多看了两眼殿中一红一白两位佼佼公子。 看来,公子川终究是同倾城有缘无份,而护红卫主........... 转身回座的那一刻慕无雪老态龙钟的笑了笑,老了老了,唉,他终究还是上了年岁........... ...................................................... 第五百五十六章 极阳极阴 顾恒不知帝女传承一事意味着什么,更是不知今日这阵仗怕是只有帝女传承没了帝女拜堂成亲一事。 但慕无雪他却不同,他是深知。 转身回座的那一刻慕无雪老态龙钟的笑了笑,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眼前的年轻人自己解决。 不多时,原本被慕无雪吩咐下去接应大长老的那位极北子弟便从殿内匆忙赶回,小声在慕无雪身侧耳语了几句之后,慕无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回首,面带微笑道。 “那就,开始。” 随着慕无雪这句十分简单却又极具有威严的话语声,慕情通过慕倾城的所视,只见大殿门口处熙熙攘攘开始躁动了几分。 喜娘见状,自知职责所在,她除了要为帝女拜堂一事瞻前顾后,更是要为这帝女成亲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圣物传承进行使命引导。 一身绣粉的喜娘服娟娟之姿翘首向前一步,就在殿门外的众人纷纷退让出一条路恭迎着什么人的时候,喜娘高声喊道。 “帝承万物,绯丝以祝,女成大吉,圣物亲临!” 这次没有人示意着要怎么做,但是在场的所有极北弟子和百姓都已经开始纷纷自主虔诚跪地。 慕情见状,在喜娘疯狂示意拉扯同跪下,在阴火前慕倾城提醒所需要说的临受之话后,也随之跪地,并且口中振振有词无比虔诚道。 “小女慕倾城,尊迎圣物!” 站在一侧的顾恒眉头轻挑了起来,他没万想到师妹扮起极北帝女还真是有模有样。 惊奇的同时,他也略有所思了起来。 微沉了片刻,随即在抬眸瞧见本是安安静静站在一侧的叶枫也随之众人跪了下来的时候,顾恒深邃的眼眸里开始缓缓流动着一抹只有在他思虑什么重要之事时才会闪过的凝色。 “邀月神女..........无头尸...........难道说..........” 顾恒心中隐隐想起身在阵外的时候曾有意无意听过慕情向着叶枫提及过神女一词,原本顾恒并没有往眼前幻阵中的神女而想,但眼下,就不得不多想。 “叶枫这厮和师妹迟迟不寻找破阵之法,反而是换作不同身份停留在万花阵中,难不成,其实是另有目的?..........” 顾恒跟着众人一起跪地迎接起圣物,身为今日的新郎官,新娘都跪了,他若再站着,岂不就毁了妇唱夫随。 低头的那一瞬间顾恒脑海中闪过五筒兄那酷似司凡南,但却又显单纯憨憨的模样,有关于无头尸的事情,自一开始,他就是个局外人。 从当初在苍穹大殿亲眼见过无头尸的时候,师妹就从不向他主动提及过什么,对于无头尸的事情,越往后师妹便就更越是不让自己掺和了起来。 每每在见到无头尸的时候,顾恒都会想,都是这凶灵的出现,才让叶枫那厮同师妹走的越来越近。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每一次在见到五筒兄的时候,顾恒总是那样的没有好脸色,甚至一度让五筒兄认为忘尘仙尊是想把他就此抓去净煞除煞。 一夜之间至亲全无,短短数月重振苍穹,能够承受这一切并且还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始终不是弱者之辈。 顾恒有着他能够身为一门家主的魄力,更是有着能够敌对周璇应付与各大仙门间的敏捷思维,复杂的事情身临其前之时,终归会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让人看不懂的目光悄悄朝着殿外一个角落看去,若是师妹最终要对付的那个人是她,恐怕今日的清风仙尊,真的要有进无出了。 “叶枫,这万花阵,注定是你的囚笼!” 肆意一笑,随之收敛在内。 众人在慕情的话后纷纷投以注视的目光朝向殿外看去,公秦羽就在这时从众人纷纷退让开来的长长甬道缓缓走来。 在他手中,此时正托举着一件由绯丝夜合之花所笼罩的神秘之物。 不用多想,此时那里面所盛之物,自然就是极北圣物。 说来慕情还挺好奇极北圣物究竟是长什么样的,既让星道明如此忌惮,又让邀月神女如此一心想要得到。 听慕倾城说,极北圣物是一件极其精致的小鼎,时常会散发些许香气,就如同香炉一般。 公秦羽无比神圣的来到了极北殿中,并未施以极北之礼跪地恭迎的星道明安坐在座上,一双看起来十分和蔼的双眸此时布满了神秘。 站定在慕情身前,他先是向着尊座在上的慕无雪点头示意了一下,随之才是向着身前跪地的慕情沉声开口道。 “老朽临危受命,有幸能够去往极夜台请出圣物,今日帝女大婚,受绯丝之祝,极北有训,成婚前需帝女所受传承,起来殿下,圣物在等着殿下亲启。” 喜娘在一旁起身,同时口中高喊道:“传承圣物仪式,即刻开始!” 一声而出,瞬时喜庆的极光殿内开始抛去浮华表面,无比的神圣了起来。 就好似,整座极光殿都因为圣物降临而照射出了神圣之光。 听到自己终于要进行圣物传承这一步,慕情心里一雀跃,当即就想要伸手把头顶上闷了许久的喜帕给拿下,然而却遭到了慕倾城的制止。 “喜帕是新郎才可以摘下的,圣物传承之时只需得到圣物的认主既可,无需摘下。” 慕情一脸纳闷儿的回道:“虽然不是很懂你们极北的规矩,但若不是我能通过前辈看到喜帕外的景象,那又要如何让圣物认主?” 连方向都找不到,连圣物长什么样都看不到,极北圣物传承一事,这么潦草的吗? 还有,她感觉这头上的红盖头,今日怕是轮不到新郎来掀开了。 慕倾城笑了笑,神秘兮兮道:“别着急,马上你就知道了。” 在前辈的指引和慕情她自己的狐疑之下,慕情随之就感觉到了一只温凉手掌突然的牵引,引领着她的另一只手直接触碰去了公秦羽身前的极北圣物。 慕情惊异了。 若不是明面儿上的她还有着红盖头盖在头上,怕是下一秒她就要脱口叫道:“叶枫??” 牵引着慕情去传承圣物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叶枫。 “慕前辈,这什么情况?” 怎么叶枫会走上来掺和起了帝女传承一事? 然而还未等慕倾城她回答,身侧喜娘则是单手含于胸前做着一种特殊礼仪,笑盈盈且无比期待的开口说道。 “绯丝神的庇佑啊,您最虔诚的子民之后前来接受圣物的传承,拥有极阳之躯的护红卫主将依照您的指引,守护着拥有极阴圣体的帝女殿下接收传承,请您认可,帝女的未来,将带着圣物带着您的遗志继续守护着极北大地............” 在一段神神叨叨的话语下,慕情终是明白为何眼前的叶枫在此时会来到自己的身边了。 难以相信道:“前辈,盖儿兄是喜娘口中所说的极阳之躯?两百年前也曾是这般守护你传承圣物??” 提及盖世,阴火前的慕倾城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温情,毫不避讳眼中倾慕。 “嗯,是的。” “圣物传承本就是凶险的仪式,虽圣物最初拯救了极北大地,但那也是在绯丝神的手中,离开了绯丝神,圣物其中所蕴含阴煞之浓郁,根本不是寻常之人能够驾驭住的。” 慕倾城回首看了看慕情,浅浅一笑道:“慕情,你可知,为何传承圣物需要在帝女大喜之日,而不是择日而选?” 这个刚刚星道明同好爹爹说话的时候就有提及过,慕情记得很清楚,随即就是回道。 “不是说,之所以选择帝女大婚之日进行圣物传承,是因为帝女成婚会受到极北之神的庇护,从而可以降低传承风险的吗?” 虽然神明什么的慕情从来都不信,但也不是盲目不信,有的时候,还是需要信一下的。 都说修道成仙,成仙成仙,若不为成仙,又何来修道一说。 对于修仙之人,或许神明就是所谓成仙之人。 慕情挑了挑眉头,有些明白慕倾城的话,回问道:“难道..........之所以选择大婚当日,其中还另有隐情?” 慕倾城点了点头,抬眸透过阴火看向慕情身侧的叶枫。 “之所以选择大婚当日,不仅仅是因为绯丝神的庇佑,更是因为历代帝女之躯皆为圣阴之躯。” “前辈是说,不仅仅是前辈拥有着圣阴之躯这百年难见的体质,且历来帝女都是圣阴之躯??” 圣阴之躯何其难得,基本属于古籍中记载。 “是的慕情,这也许是跟绯丝神有关,当年的绯丝神,其实也是位拥有圣阴之躯的女子。” 思绪似乎回到过往,慕倾城告诉慕情曾年少时闯进极光殿中的藏书阁,偷看了一本禁书。 此禁书非彼禁书,上面记载的是历来极北辛秘之事,只有身为帝主才可以阅览,属于尊主之书。 记得最清的一段是,慕倾城她在那本禁术中看到了这么一段话,上面描述着极北帝主一脉的祖先渊源。 似乎之所以帝女一脉几乎全是圣阴之躯,是因为先代帝主其实就是绯丝神所诞下来的托孤圣子。 由此血脉传承,导致历来帝女之躯皆是圣阴之体。 慕情红盖头下的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大,这可是真没想到! 现下再看向慕倾城的时候,慕情都有种无比神圣的感觉。 拜托,眼下神明之后人就在眼前好不好! 慕倾城:“拥有圣阴之躯的女子在大婚当天灵火会变得至阴,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是略有所知的。” 慕情成收回了正神,点点头:“嗯,这个晚辈的确略有所知。” 圣阴之躯难得,而拥有圣阴之躯之人的肩头灵火更是奇特。 人之灵火属阳,能克阴煞,阻挡邪煞入体,世人皆知,若是肩头灵火属阴,那八成是离化祟不远了。 也唯有初化成祟时的人灵火会是至阴,直至燃烧殆尽......... ............. 第五百五十七章 修道至极,则是登峰造极 圣阴之躯难得,而拥有圣阴之躯之人的肩头灵火更是奇特。 人之灵火属阳,能克阴煞,阻挡邪煞入体。 世人皆知,若是肩头灵火属阴,那八成是离化祟不远了。 也唯有初化成祟时的人,灵火会是至阴,直至燃烧殆尽,最终化身成祟,再无肩头灵火。 灵火是人之气命,得知护体,失之丧命。 而拥有圣阴之躯之人的灵火更是与寻常人等有所不同,他们的灵火看似极阳,实则至阴,虽同样不受万邪侵害,但却是能够招邪引祟。 能够招邪引祟却又能够不伤及自身,倘若是又有幸拥有了极北圣物这能够吸尽万煞的至宝........... 那么,可以说,拥有圣阴之躯的人,恰恰就是当世最为厉害的御煞之人! 俗称的活死人。 活死人能够以活人之躯,驱使邪祟至阴,曾经在红枫林有过一面之缘的司墨凡就是一位先天活死人。 但司墨凡一生没能探到御煞的门处,只是形似活死人,而现如今,身无灵力的慕情她,则是这真正俗称的活死人。 她能御煞,她活而像死。 慕情的心脏砰砰的狂跳,她似乎有些知道极北百姓视为神明的绯丝殿下当初是如何控制的极北阴煞边野了。 修道至极,则是登峰造极! 倘若绯丝神并不是神,那么拥有至宝的绯丝神,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位拥有圣阴之躯,且修道至极,并又能够御煞的万古第一人! 这是何等天大的消息,慕情突然的就不由自主嘴角无声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不觉得自己是异类,又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异类。 她是属于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经世之师眼中所谓离经叛道之人。 自从灵力全无御煞归来之后,虽然时时刻刻她都告诫她自己她还是个人,但她所御阴煞,旁人所道,皆一一动摇着原本坚定着的内心。 有时候,人在桥头走久了,慢慢长路,就希望能够有条船愿意搭自己渡河,然而船只一条接一条的擦身而过,自己却始终独自一人孤立无的等待着。 前路迷茫,后路彷徨,久而久之,黑暗降临,让人看不见四方。 但是眼下,慕情却觉得黑暗的四周似乎出现了一抹光亮,给予了希望。 也许,她并不是离经叛道那个,也许,她也有着同类,可以成为众人信仰之神的同类。 不必因御煞而感到与世隔绝,不必因旁人所道,从而迷失了真正的自我。 “绯丝神..........”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慕情突然间对于这个许久许久之前,甚至是可以追溯到极北开天辟地之时的鼻祖之人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倘若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寻一寻有关于这绯丝神的故事。 慕倾城在慕情左肩头的阴火前轻喃道:“拥有圣阴之躯的人向来都是女子之身,而这些女子,一生中会有三次灵火至阴的时候。” “一次是出生降临人世之时,一次是大婚之日,一次是人之终老。” 慕情收回心神,有着过目不忘的她回想着以往所阅过的那本书籍记载,紧接在慕倾城的话后,轻声接道。 慕倾城点点头,笑的很温柔,赞赏着慕情的博识,欣赏着慕情临危不乱能够当场冷静的心性。 “你说的没错,可以说,灵火至阴之刻,是占据了这些女子人生三大重要的转折点。” 慕情道:“所以,极北的圣物传承之所以会选择在历来帝女大婚一日,其实只是在等待着拥有圣阴之躯的帝女灵火会变为至阴的那一刻,灵火至阴,则是圣物传承的关键所在。” 慕情一语道破天机,慕倾城形似慕情的温柔容颜之上浅浅一笑。 “不错,因为极北圣物是聚阴之物,所以想要驾驭至阴,就必须身为至阴。” 慕倾城在阴火前向前一步,温柔的眼眸紧紧盯着公秦羽身前火红的绯丝夜合,极尽喜爱道。 “圣阴之躯能够传承圣物,那是因为灵火能够从阳转阴,以阴纳阴,方可收为己用,这是历来先祖对绯丝神最后仅留下来的几句话中所参悟,也是在几代帝女试炼中所最终窥得的方法。” 能够想到以毒攻毒以阴纳阴的方式,只能说,极北最初的那几位帝女一定是为圣物传承付出了不小代价。 慕情动动手指都能想出来,在尚未准确掌握圣物传承时,大婚当日就被圣物传承一事所掩盖大婚光芒,那所留下来的,是终身遗憾。 似乎是知道慕情心中所想,慕倾城微微一笑,略显宽慰道:“不比悲哀,身为极北帝尊之后,这本就是帝女的职责,也许身为帝女这一生的确会有不少不尽人意之处,但这些终是不会动摇我等生为极北子民的使命。” 有些为阴火前慕倾城的话感到动容,这是何等强大的信念。 在没有深入莲心境之前,慕情从不曾去往过极北之地,更是对于极北之事鲜少了解,但是阴火前的慕倾城,却是让慕情无比向往起了真正的极北之地。 隐隐下定决心,待出了阵,定是要找个机会,亲自去往极北一趟,亲身体会那里无比纯净又难能可贵的东西,亲自寻找极北敬仰的绯丝神,那传奇千百年的故事......... 收回心思,点点头,慕情向着慕倾城她道:“看来,圣阴之躯是最能够驾驭极北圣物的体质,即便是灵力低微,只要得到了圣物的认可,有着帝女这等心性,将来也必将会造福极北一方。” 能够御煞在手,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一桩可以小觑的力量。 对于阴煞之力,慕情她是再清楚不过。 慕倾城的目光渐渐回转至叶枫的身上,这使得暂时视线是同慕倾城相连的慕情,也正好一览无余的看了叶枫整个人上下一个遍。 别说,今日的叶枫,还真是有些特别。 若说那里特别,与之以往并无不同,若说那里相同,只能说,这个人是叶枫。 慕倾城道:“慕情,之所以今日圣物传承会让护红卫主陪同,那是因为圣阴之躯在灵火至阴之时,虽然可以接触圣物,但却不保会不会被圣物中的阴邪煞气反噬。” 停顿了一下,慕倾城似乎颇有感慨道:“极阳之体是历代帝主想出来折中保护帝女在传承安危的对策,也巧了当年的护红卫主,就是极阳之体。” 不然,两百年前慕无雪定是会另寻其他极阳之体前来保护她,而不是身边互相有着别样情愫的护红卫主。 极阳之体可不像圣阴之躯那样难寻,只要生辰八字为极阳的男子,大多数皆会是极阳之体。 所以当下按照两百年前所经之事重新演变一次的莲心境中,才会出现眼前护红卫主前来同帝女一起接受传承的画面。 毕竟叶枫此时在莲心境中的身份,就是具有极阳之体的护红卫主。 慕情这边同着慕倾城快短暂交流着,而就在叶枫出现的那一刻,身在一旁的准新郎则已经是铁青了脸。 就在刚刚,慕无雪派着身边子弟前来悄悄告知了顾恒他接下来圣物传承一事的重要性,并明言因为他公子川不是极阳之体,所以帝女传承一事只能另交由他人。 而圣物传承不得擅自打断,若是稍有不慎,帝女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实在是慕无雪派人前来告知的时间点太过匆忙,几乎是那极北弟子口中的话刚交代完,叶枫就站在了慕情身侧。 倘若是再早一点,说不定顾恒他还有办法阻止一二,但是那小弟子也明确言说了,圣物传承已经开始,一经扰乱,师妹的性命恐有后顾之忧。 手掌紧握着硬拳,即便是再有万般不愿,但眼下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叶枫那厮如同今日正主新郎一般,紧紧站在一身嫁衣的师妹身旁! “帝主在此之前为何不同我说?帝主怎知,我就不是那极阳之体!” 顾恒俊朗的面上紧皱着眉头,向着身边前来的那弟子,小声不悦道。 不就是极阳之体,他阳时阳日阳月生的极阳八字之人,不正好就是! 但他忘了,此时莲心境中的他可不是他,而是公子川。 前来的极北弟子也是跟在慕无雪身边多年的,忙前忙后见过不少的事,虽然年轻,但处事极为妥当的回道。 “是这样的公子,在此之前帝尊也并未想要再今日成婚进行圣物传承一事,实在是一旁的星掌门..........” 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明白。 今日说白了本是能够好好拜堂成亲的大喜日子,却因为五大仙门的不请自来最终导致了如今场面。 极北子弟:“而公子的八字,帝尊也早就询问过大长老,但大长老告知帝尊,似乎公子并不是极阳之体,所以帝尊临时不得已,才唤了正好就是极阳八字的护主大人上前同殿下一起接受传承.........” 顾恒心有怒却不喜形于色,极力忍耐着心中揍人的冲动,眼睛盯着师妹同叶枫肩并肩的背影,回道那极北弟子道。 “行了你回去,告诉帝尊我已知晓,自有分寸。” 言罢,随即顾恒就回眸隐晦的看了看此时尊座在上,让人猜不透是在想些什么的慕无雪。 看来眼前的这个极北帝主早已有所预料,此时派人来叮嘱,怕的,不就是他会因叶枫而乱了传承一事。 至于极北帝主是怎么知道叶枫站在师妹身边,他这个准新郎一定会有所阻拦的,顾恒眼神微迷,回身重新看向了背对着自己并且昨晚来找过他的叶枫。 看来明眼人也都早已看出,叶枫这厮,对于师妹早已不简单。 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极北弟子快速离开了顾恒散发冷气的范围,隐隐擦了一把汗,又重新回眸瞅了瞅今日身为新郎的公子川。 眼神不解,小声嘀咕道:“今日的公子是怎么了,竟是比以往...........” ............ 第五百五十八章 突变 顾恒:“行了你回去,告诉帝尊我已知晓,自有分寸。” 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极北弟子快速离开了顾恒散发冷气的范围后,隐隐擦了一把冷汗,重新回眸瞅了瞅今日华服在身的川公子。 眼中泛着不解,嘴中小声嘀咕道:“今日的公子是怎么了,竟是比以往要锋芒了许多..........” 公子川在极北之地可是出了名的谦谦公子,为人谦逊,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等,与之当前浑身充满冷意冰霜冰渣子扎人,并且还十分另人心生畏惧的模样,简直截然相反.......... 带着心中疑惑那小弟子快速回到了慕无雪的身边,而正在接受传承的慕情在叶枫牵引着她的手准备触碰到公秦羽身前圣物的时候,意外也随之发生了。 “小心!” 顾恒本是瞪着叶枫的背影抒发着自己的不愉悦,然而却是先一步发现了一旁师妹所遇危险。 二话不说,一步上前。 这时众人也都跟着一起反应过来了,纷纷惊呼。 “帝女!” “殿下!” 伴随着喜娘与众人的惊呼声,只见横向飞来一把尖锐短剑,直直砍向慕情那即将触碰到圣物的手。 顾恒还是晚了一步,虽然随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酒杯砸开了那不仅是袭向慕情手腕更是直击公秦羽心前的短剑,但自己的师妹,终究还是落进了别人的怀里。 一个,令顾恒极其不耐的君子怀中。 叶枫的反应是极快的,就在那把凭空射来的短剑袭来之前,早已有所预感,提前一秒拉回了慕情的手,并且同时向后快速撤开了一步。 兴许是因为太突然,也兴许是因为慕情她也在感到寒意来袭的时候下意识收回了手,动作了身形,两厢巧合下,便就好巧不巧的让慕情她在同着叶枫一同后退的同时,身形不受控制,一下子稳不住了重心。 在叶枫的手还在紧握着的情况下,慕情犹如绿茎上的血色花朵,红裙如花瓣翩翩起舞,花蕊如美人般绝美无暇。 在空中旋转了一周之后,慕情她毫无预兆的倒入了君子怀中。 期间原本一直稳盖慕情头上的红盖头也随之飘落,露出了一直遮挡起来的绝美倾城之容。 一双大眼清澈妩媚,细长的柳眉,秀挺的鼻梁,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火红薄唇。 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飘然散落在肩头,那直击触感,盈盈一握妙不可及的腰身.......... 今日的新娘,真的很美。 叶枫一手轻搂着慕情,虽然慕情的身子已经站稳,但两人同时抬头对视的距离,却是在场呼吸最短暂的凝滞。 互相浓密的睫毛近距离到好似能够彼此纠缠在一起,迎面扑来的灼热气息,令互相彼此加快的心跳相互无声震动着。 慕情的表情明显是略僵的,此时的她看着眼前的叶枫,羞涩要比慌乱多得多。 就今早出门,身边喜娘还说,今日她的装容是专门只为新郎一人而画的妆,世上有哪个男子能第一眼看见她的容颜,也就唯有今日帝女的新郎。 而叶枫他那暗沉的幽眸似乎因为眼前新娘倾城模样的慕情,而隐隐泛起灼热的目光。 当初源启城外所见红衣俏新郎是极尽阴柔俊美的,今日所见新娘,则是无比明艳动人,让人只想心生占有。 “可好?” 叶枫低声询问,先一步打破彼此的宁静。 “呃呃。”慕情收回呆愣的神色,慌乱的眨着眼睛:“好,好,我还好..........” 快速站直了身子,松开了叶枫紧握的手,慕情她极快的拉开了同叶枫间极尽暧昧的距离,撇开了叶枫直视着她既霸道又是那样温柔的眼眸。 喜娘在一旁是惊了又惊,独自站在那里双手发抖,眼神慌乱,嘴里不住的独自喃喃道。 “哎呀坏了坏了............殿下的红盖头在拜堂前就被掀开,还不是新郎亲手掀开的!怕是,怕是要触怒了绯丝神,得不到绯丝神的祝福了...........!” 在极北,众人都认为,若是一场亲事得不到绯丝神的祝福,那这场亲事注定是没有圆满的结局。 而以往也有许多郎情妾意,皆是毁在没有得到绯丝神的祝福之上,这更加坚定了众人的所认。 再者帝女成婚一事可谓是整个极北之地都最为隆重无比重要的亲事,但帝女成亲当日倘若得不到绯丝神的祝福,那么,这将很有可能会代表着是极北厄运的开始。 当年,前去极夜台为极北祈福的帝母祈福仪式被打断,绯丝神没有下予祝福,没过多久,极北便就发生了这几十年以来,最大的灾难........... 于是对于绯丝神的祝福警示,很多极北子民深信不疑。 顾恒错过了接过师妹的最佳时机,但却清楚的听到了一旁喜娘口中所说的话。 手中拳头吱吱作响,后牙紧咬,显露出清晰的棱角轮廓。 早在见到一身嫁衣的师妹之时,他就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师妹作为自己的新娘模样,然而为了婚俗,他一直强忍着心中欲望,没想到,到头来是便宜了叶枫! 怎能不气! 很快,顾恒他就把满腔的不悦快速转移到了短剑出处。 冷酷的从一旁上前的极北弟子手中夺过了三尺长剑,三步两步的来到尊座右下方的掌门坐席处,冷呵阴沉道。 “古木传奇!家主的位子你是坐腻了吗?” 单凭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听出顾恒言语中的杀意。 被小辈如此顶撞,古木传奇本就脾气不怎么好,又怎会忍气吞声。 直接居高临下自持一门之主威仪道:“小辈,休得无礼!” 紧接着就一手运用内力吸回来了他在此之前被顾恒插进一旁晶柱中的大刀,准备挥武而下。 若说之前帝女传承被袭众人是惊,那么眼下古木传奇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刀砍人宣战,那就是慌乱。 是的,此时再看不出五大仙门的来意,那就也太天真了。 “古木家主!你想干什么?!” 极北子弟纷纷拔剑,出口警惕道。 古木传奇呵呵一笑:“想干什么?自然想庆贺帝女大婚!” 随之发力,直接袭向顾恒。 “小辈!就让本尊来杀杀你的锐气!” 顾恒冷笑:“自寻死路。” 然而就在这时,慕无雪不知是何时从尊座上而下,来到慕情的身侧。 一手灵气出于无形,直接就打断了顾恒同古木传奇间一触即发的刀剑相对。 “小川,回来。” 慕无雪沉声气势十足道。 顾恒眉头紧皱,虽心中不愿,但碍于身份,不得不收回手中长剑,退回慕无雪身后。 慕无雪他首先先是上下关心着询问着慕情可有伤到,随之才是转身,看向原本坐在一侧说是前来庆贺帝女大婚一事的古木传奇。 “哼,古木家主,如此利器伤人,难道仙门之首之位早已厌倦,需要我领仙门出面更替了吗。” 慕无雪低沉威严的声音一出,大殿内的极北子弟纷纷拔剑火速包围起了在场的五大仙门家主。 此时的古木传奇收回了大刀,手中正拿着一把短剑鞘,来来回回上下的翻看着,眉眼毫无任何敬意,与之先前阴奉阳违之态相比,此时的狐狸尾巴,才算是终于显露了出来。 “帝尊,此话怎讲?我以南五大仙门之首,何时需要领仙门踩在我们头顶上了?” 古木传奇嘴角不屑一笑,眼神微眯,尽显危机。 慕无雪面上毫无任何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不懂其心中所想,但就是会无声令无声间心生畏惧之意,也许这就是帝尊之气。 “自今早汝等前来本帝就知,来者不善,果不其然,看来古木家主今日所来目的不是小女大婚,而是我极北圣物。” “帝尊的话从何说起?我等今日碰巧赶上帝女婚事,自然是要庆贺一番的,也好彰显我五大仙门一直以来,对于领仙门的敬意不是?” 一直没开口的星道明此时缓缓从坐上起了身,依旧明面上平易近人。 星道明微微一笑,随即大手一挥,朝着身边一直独自发愣中的星日掌门道:“二弟,开始。” 一句话,原本毫无任何动意的星日掌门快速起身,手中快速用灵力凌空划出一道诡异的字符,并且伴随着其动作,整个极光殿的大门骤然关闭。 密封的空间里,突然就莫名从地面上刺出了无数尖木牢笼,毫无预兆的把尚且还身处在大殿中的所有极北子弟和宾客,一一囚禁与牢笼。 “是邀月的囚木阵!” 周围数许认出的极北子弟纷纷惊恐而道。 慕情眉头稍挑,面对着眼前的场面,若不是先前早已有了心里建设,怕是还真的要同眼前这些被困得极北子弟一般,大吃一惊。 囚木阵是邀月囚笼术的一种,属于大范围牵制敌人的阵法,极其需要阵法造诣,常常用在阴煞之地困束邪祟所用。 眼前的星日掌门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但现如今还能施以如此阵法,不得不说邀月的神女,对于傀儡操控,真的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本事。 原本层层包围住五大仙门家主的场面突然的就翻转了过来,整座冰晶砌成的大殿中央,就只剩下顾恒叶枫慕情,和手托圣物的公秦羽与站在慕情身侧的慕无雪没有被困牢笼之中。 慕情紧皱眉头,目光凝重,稍稍靠近了叶枫一些,小声言道。 “清风君,前辈刚刚告诉我稍后神女就会现身,你我此时需尽快做好应对准备。” 两百年前的帝女大婚当日,就是如此时眼前所见一样,由古木传奇出手,星日掌门施阵,发难极北帝主,夺取极北圣物。 “嗯。” 叶枫暗沉的幽眸有意无意的紧盯着慕情身上的火红嫁衣,红妆下的慕情,有着别样的倾城。 ..................... ............ 第五百五十九章 今日恐有变 “清风君,前辈刚刚告诉我稍后神女就会现身,你我此时需尽快做好应对准备。” 两百年前的帝女大婚当日,就是如此时眼前所见一般,由古木传奇出手,星道明主导,星日掌门施阵,发难极北帝主,夺取极北圣物。 “嗯。” 叶枫暗沉的幽眸有意无意的紧盯着慕情身上的火红嫁衣,红妆下的慕情,有着别样的倾城。 顾恒来到慕情身边,冷酷的撇了一眼他觉得是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在自家师妹身上的叶枫,冷哼一声。 随之十分明显目的的隔开了叶枫同慕情间的距离后,才是心满意足的转身,朝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妹,十分关心的询问道。 “师..........,倾城,你没事?” 满眼溢出的温情。 见到公子川走过来的那一刻,慕情的两眼是充满着疑惑的,没有回答顾恒的话反而是先惊异了一下。 “公子川?你怎么没有被关起来?” 随即回转身子看了看周围极力破开囚木之笼的极北子弟,再回身看了看完好无损毫无拘束站在自己眼前的顾恒。 “哈?”顾恒回以满脸大大的问号。 慕情没搭理眼前的顾恒,转而是火速沟通着阴火前的慕倾城,问道。 “前辈前辈!之前不是说两百年前的公子川也会被困进了阵法笼中,后来是他想办法把众极北弟子救出,而身为你的我那时应该不是出了殿外与邀月神女纠缠在一起了吗???” 对于两百年前众极北子弟能够从星日掌门的阵法之术中逃脱,公子川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人物。 可是眼下公子川并没有被困囚木阵之中,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下事情又要如何发展?? 慕情可不会保证眼前公子川不会做些什么有碍事情发展的事。 阴火前的慕倾城也是充满疑惑,甚是不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两百年前的公子川的确是一直被困囚木阵中,直至我以带着圣物离去..........” 愁容泛上,慕倾城的温柔的外表略显严肃。 “慕情,我现在有些担心,会不会邀月神女为了改变两百年前的失败,所以从现在开始,其所行每一步,包括莲心境今日中的每一件事,都已经与两百年前不同了。” “什么?她不怕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吗?” 慕情伸手捏了捏眉心,也甚是苦恼了起来。 原本是想神女既然创造了莲心境,那么所为之事必定是要挽回两百年前的失败,而这最能够直接拯救失败的方法,就是在当初失败的地方反转。 慕倾城是这么想的,就连慕情也是这么想的。 但眼下,谁又能想到,神女似乎并没有按常理出牌。 对于神女,一直都是未知,慕倾城说慕情她能够出现在莲心境中是个变数,而此时的神女,又何尝不也是变数之一。 “这邀月神女若说气运不济,在两百年前那是真的,想改气运直接在最后失败之际折中挽回就行,根本犯不着冒险篡改了今日本应按照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但眼下神女令寻她法,难道。” 慕情紧皱眉头,停顿了一下,清眸泛着慎重喃喃道:“难道是因为神女她察觉到了莲心境中有异,所以才临时改变了今日所发生之事?” 如若真是这样,那么事前同慕倾城商量好的再次阻止神女阴谋,可就没那么容易进行了。 慕倾城站在阴火前也在飞快的想着对策,一张脸凝重如慕情一模一样。 顾恒此时距离慕情最近,即使不远处的星道明正在同慕无雪大声的说着什么,而周围极北弟子纷纷试着破阵的嘈杂声在耳边不停回响,但他还是能够察觉眼前师妹小声嘀咕了几句。 “怎么了倾城?什么临时改变?” 温柔的低声询问,使得顾恒的身子更加贴近了慕情的身侧。 然而慕情根本没有在意身前公子的靠近,抬起头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径找向叶枫,旁若无人,十分紧张道。 “叶枫,今日恐有变!” 几个字,瞬时就令笑颜凝固在空中的顾恒,僵硬的收回了正准备抚摸向慕情头顶的手。 余光侧颜撇向身后一红一白面对面的两人,顾恒的手骨默默无声攥紧。 “师妹,难道在你的眼里,就只有叶枫吗。” 心中无比酸涩的低喃着,即便是面对长相同师兄一样的新郎,也毫无心中所动吗。 叶枫暗沉的幽眸轻轻看了一眼慕情身后略显寞落的顾恒,绝美的五官之上并没有任何得意之色,反而是略显理智的向着顾恒腰间无意露出一抹黄符纸的地方停了停。 他记得,似乎天山苍穹的杀神很少用符纸。 反倒是眼前苍穹的慕公子,所用符纸千奇百样。 星道明命身边星日掌门施术过后,同着慕无雪笑面言对。 此时的他虽然看起来依旧平易近人毫无尊架,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以往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和善平易近人的衍星家主,早已只剩虚伪。 “帝尊啊,今日我等前来的确是为帝女大婚送上贺礼而来的,其第一份贺礼是我等在此之前所准备的薄利,其第二份大礼,就是眼前无数极北弟子身前的囚笼,如何,不知帝尊对于我五大仙门所精心准备的贺礼,可还满意?” 随之话罢,星道明随手打了个响指,本是密封起来的极北大殿之中,突然就从四面八方涌入了无数身穿以南仙门道服的仙门子弟。 原本被囚笼阵困住正在想办法破阵的极北弟子在这些以南子弟突然的出现并且逐个再次包围起他们之后,是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以南子弟结伴纷纷给以灵力加固牢笼,使得本有希望破开的囚木阵,更加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一部分出现的以南弟子加固着囚木阵以防被关起来的极北弟子冲出,而剩下的一部分以南子弟,则是纷纷架着利剑,迅速包围起了在场仅剩牢笼外的慕情他们。 以人多势众,倒也像极了卑鄙小人的惯用手段。 慕无雪看向星道明极淡而道:“星掌门,看来你是低估了本帝的修为。” 随之叮嘱了一瞬叶枫:“护红卫主,护好倾城,若有闪失,拿你是问。” 随即周身灵气大增。 极北帝主之威那是各大仙门众所周知的厉害,曾听闻在数许年前极北帝主以一人之力,突万千邪煞之群,保极北安康,护帝女将死重生。 无论是哪一桩事,拿出去那都是任何一位以南仙门家主无法做到的,即便是现如今的五大仙门。 叶枫得道嘱托,极其淡然向前回应了一句:“自然。” 随即手中清心剑起,一手牵引慕情到了自己的身后,护在慕情的身前,一身洁衣,出尘绝绝,令得周围以南子弟竟一时间无一能够近身。 清心剑的厉害,即便是有着莲心境的阵法限制,那也是难遇劲敌。 顾恒在一旁暗道一声可恶,自从入了眼前的万花阵,他还从未有过像今日一般,如此厌恶自己公子川的身份。 公子川除了是眼前师妹的青梅竹马以外,简直无一是处。 反倒是眼前的叶枫,承得护红卫主身份,看似与之师妹相处的机会甚少,实质以保护的名义跟随在师妹左右的机会是多得不能再多。 而又因为护红卫是转为保护帝女安危所生,所以一有什么事,令得眼前极北帝主第一个想到的也都是他,而不是他这个身为未婚夫的公子川。 顾恒想要出现在自家师妹身边,由他自己亲自保护,但身边包围过来的以南子弟早已隔开了他同慕情叶枫间的距离,面对着眼前蜂拥而至源源不断的以南子弟,此时的顾恒他早已被迫逼退至公秦羽的身侧,不得不先护起就在身边保护圣物不受损的老父。 慕无雪周身灵气急剧增加,使得在场的密封空间里,渐渐开始无风四起。 一股无形威压来袭,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了明显的肃杀之意。 那是一种,只有身经百战过的人,才会拥有的无形威压。 星道明缓缓踱步于前,丝毫不畏惧眼前所站着的人是一身修为令得四方闻风丧胆甘拜下风的慕无雪。 来回向着大殿内此时仅剩下没有被囚木阵困住的慕情他们来来回回的看了看,面对两两被门下子弟围攻的场面,嘴角笑意,越发的老辣。 并未在意慕无雪已经开始动手运用灵力毁去囚木阵,星道明独自开口,闲庭信步道。 “唉,就算是帝女与帝主不甚满意这份薄利,那也实属没有办法了,礼我等已经送出,岂有收回的道理。” 星道明的到样子看似无奈,实属胜利者的耀武扬威。 只听他哀叹了几声,随之故作十分可惜的说道:“所以帝尊,眼下还是乖乖交出圣物,本尊看帝女如此羸弱,实在是不适宜掌管圣物,而天下仙门现如今也早已和睦共处数百年,早已不再需要领仙门的出现,帝尊啊,你也该是时候歇一歇了,该享享儿孙之福了。” 一句话言出,在场本是与以南子弟交手的顾恒叶枫,本是毁去囚木阵的慕无雪,纷纷眉头一皱,手下动作一滞。 慕情眉头一皱,清眸闪过一丝不明,随之也跟着身形一晃。 星道明见状嘴角大笑,直径走向公秦羽的方向,对于公秦羽身前所捧的圣物,眼中早已流露出了些许贪婪。 “别费力气了帝尊,早在帝女走进大殿的那一刻,我便就让二弟在殿外用散风阵散了数许软灵散,顺着今日的风,正好跟在帝女身后吹进了大殿之中,此物无色无味,可令修行之人短暂失去灵力,所以,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随之大手一挥,包围上来的以南子弟纷纷快速钳制住了顾恒叶枫,包括极北帝主慕无雪,和手无寸铁中的慕情。 满意着眼前所见,星道明放声大笑道:“哈哈哈,时也运也,看来领仙门的确是不需要继续存在于世了,哈哈哈...........” ............. 第五百六十章 看似困局,实则局中局 星道明大手一挥,包围上来的以南子弟纷纷快速牵制住了顾恒叶枫,包括极北帝主慕无雪和手无寸铁中的慕情。 满意着眼前所见,星道明放声大笑道:“哈哈哈,时也运也,看来领仙门的确是不需要继续存在于世了,哈哈哈哈...........” “你果然是为了圣物。” 慕无雪似乎因为软灵散的奏效,一手护住心脉努力稳住身形,一边甚是不悦的看向眼前星道明。 星道明眼下是该演的戏都演完了,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所以也毫不避讳,直接大方冲着被三五个以南子弟困住的慕无雪,十分如沐春风洋洋得意道。 “帝尊,你早该知今日,也早该主动推去领仙门的位置,如此,便不会落得今日能够令天下仙门耻笑的下场,哈哈哈...........” 星道明来到了眼前被一左一右架主了身子的公秦羽面前,看似平易近人的面上尽显贪婪而道。 “极北之地千百年来之所以能够坐上领仙门约束五大仙门的位置,自始至终也不过都因为眼前这相传有着无上之力的圣物罢了。” 直径来到灵气暂失的公秦羽面前,星道明他紧紧盯着公秦羽手中一直托护着的极北圣物。 满眼的欲望,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极北之地就是因为拥有了此圣物登上的领仙门之位,毁去了圣物,则五大仙门就无需再受着领仙门的存在而畏手畏脚。 在此之前星道明是这样想的,毁去圣物,令五大仙门间最终可以各凭实力的博得五大仙门之首的首,但眼下,星道明他却改变了注意。 他为何要便宜了那个女人把圣物让予她? 他一人拥有,岂不是更好! 而眼下,从头到尾除了帝女大婚一事是那女人通风报信的,直至此时,她又做了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敌人更是可以肆意利用的工具。 所以,眼前的极北圣物星道明他不打算毁去了,也不打算让给他人了,他要亲自接受传承! 伸手极尽激动的缓缓触向公秦羽身前捧起的圣物,在那数朵迷人血红的夜合花掩盖之下,究竟能够隐藏着多么令人痴迷的无上之力............ 世人皆贪婪,贪可大贪可小,而他星道明,就是想要最大的一杯羹。 “今日,本尊倒是要看一看,这极北圣物到底是有何等威能,竟是一连让我数代以南仙门忍辱放任领仙门的存在,倘若本座拥有了圣物之力...........” 星道明此时的嘴脸恐充满着卑鄙小人的模样,慕情在一旁看得清楚,清眸中泛着耐人寻味之意。 看向一侧的好爹爹,再看了看即使身中软灵散却依旧护在自己身前的叶枫,慕情红唇轻启,微微向前靠近了叶枫的侧耳,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声音开口说道。 “清风君,你说,星道明今日会得逞吗。” 叶枫侧颜回眸,低声面无表情道:“不会。” 如此冷静毫无犹豫的回应,一向是他叶枫的风格,旁人,是学也学不来的。 慕情嘴角浅笑,根本没有因为眼前的变故而着急,反而同着叶枫一般,十分云淡风轻道:“我觉得也是。” 早在慕无雪突然上前释放灵气的那一刻开始,慕情就知,眼前看似星道明所设的这个局,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好爹爹设的局。 以慕倾城所说,慕无雪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一个自大的人,而刚刚他却亲口说出一些自己修为很厉害的话,实属反常。 所以在短暂交流下,慕情同慕倾城一直认为,眼前的星道明怕就只是跳梁小丑,事不可为。 再者,退一万步来说,在这后面还有个神女呢,神女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圣物沦落他人之手。 即便是今日帝女大婚所经之事与两百年前不同,但最终都是逃不出神女的设计。 她创莲心境,为的就是一己私欲。 所以眼前看似困局,实则局中局。 公秦羽似乎本就因保护着圣物而束手束脚,当前又身中了软灵散,面对着眼前即将得逞的星道明,自然就是显得十分被动了起来。 眉头紧皱,即便是被一左一右限制了身形,但公秦羽依旧是极其小心翼翼的托举着身前极北圣物,看起来对于手中保护的东西十分重视。 “星掌门,你可要想好了,如若真如此,玷污了我极北圣物,那么岭南天衍上下,恐就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成为我极北永远的宿敌!” 星道明不屑,根本无所畏惧,毕竟他要是有了圣物,说不定极北都要纳入他的麾下,他自以为是的这么想着。 “事已至此,本尊看大长老自己还是自求多福,毕竟本尊可不敢保证,接受传承之后,会不会失手错杀了谁。” 赤果果的威胁。 直到此刻,满眼利欲熏心的星道明还没有发现在场的异样。 手已经拨开了掩盖圣物之上的一朵朵绯丝夜合,火红花色之下逐渐显露出了那所谓的极北圣物。 然而可笑的是,直至最后一朵绯丝夜合都被星道明无情的仍在了地上,最终也是没有看见半点所谓圣物的影子。 星道明回觉,面上瞬时大怒:“你们!” 砰的一下就打翻了公秦羽身前托举的空盘。 就在此时,本是身中软灵散被钳制住的慕无雪在一侧淡淡的开口了。 “是啊,本帝早该料到,星掌门日理万机,怎会有如此闲心前来极北,只为讨小女一杯喜酒。” 慕无雪原本被软灵散暂时散去了灵力的身子瞬时又重新由内而外散发着一阵阵无比强大的灵气,直接一下子就把原本包围在身边的数许子弟震飞数步。 修为之深厚,足以看出。 星道明大惊,第一时间就是伸出擒龙手就想要扼住眼前公秦羽的喉咙,充当人质,然而谁能想到,不仅是身后的慕无雪没有身中软零散,就是连眼前一直看起来十分虚弱不堪的公秦羽,也瞬间灵气大增了起来。 就在身前红盘被打飞的那一刻,公秦羽也出手了。 他直击星道明的面门,几乎是让人看不清手法,十分轻松的挣脱了身侧几名以南子弟的挟持,一脚踹向星道明的小腹,手中从腰间快速抽出三尺长的软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架在了星道明的脖子上。 寒光冷剑来袭的那一刻,星道明停止住了手下动作,毕竟都不傻,再动怕是脑袋就要分家了。 停下动作,眉头紧皱,星道明道:“你们不是都已身中软灵散?” 前一秒还十分嚣张的星道明此时比翻脸还快的沉下了脸,眼前的公秦羽同慕无雪,明显就是丝毫未中软灵散的表现。 回头朝着星日掌门之前所在的地方看了看,本想用眼神询问在此之前出殿施毒的二弟,结果星道明却只见原本如同傀儡老老实实坐在下座的星日掌门,此时不知什么原因,早已双目紧闭,瘫倒在了一旁,犹如一具死尸。 傀儡之术从来都是操控已死之人,此时的星日掌门就如同埋在土里蹦跶出来作乱又死去后的邪祟没什么两样。 早已是死人,只不过之前还有利用价值,眼下却无了任何价值。 公秦羽见状冷冷一督,此时身为一门长老的尊容之上,有着常年经世之多的老练,冷笑而道。 “星家主该不会以为帝尊和老夫真的是上了年岁,连是人是祟都分不清了吗?早在见到星日掌门的那一刻我二人就已经看出,星日掌门与之以往的不同,再者,以南之地,也有不少我极北子弟云游四方,所以关于邀月仙门秘密更换家主和星日掌门退位一事,星家主觉得,我同帝尊又怎会不知。” 这是在变相告知星道明,领仙门之所以能够平衡五大仙门的明争暗斗,那自然是有着能够坐上领仙门的本事,眼线什么的,自然不会少。 星道明面上一寒,满眼的阴翳,有种事迹败露气急败坏之样。 公秦羽收回看向星日掌门的目光,早在他出殿门就差觉到了星日掌门的跟踪,自然也没错过星日掌门的施毒,毕竟是傀儡,总归不比人灵活。 重新看向眼前的星道明,公秦羽道:“星家主,傀儡之术视为阴毒之术,炼制死人施以傀儡是世人所非议,如此,难道星家主是想与大道而违,带领衍星仙门做离经叛道之徒了吗!” 星道明眼神微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会:“所以,大长老早在踏进大殿的那一刻就向帝尊告知了我所命人下毒一事,提前有所防备了是吗。” 公秦羽点头,承认道:“不错,早在第一时间我就用传灵之术告知了帝尊,提前用灵力护体,阻隔了软灵散。” 手中软剑的凌冽直直逼得星道明不敢妄自行动。 明白了眼前自己可能是中计了,星道明也不愧是身为一门之主的笑面虎,当即就识时务者为俊杰,快速回身,朝着眼前软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公秦羽,变换了脸色,突然间好声好商量道。 “这个,误会,误会误会,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大长老,速速放下手中长剑,你我有话好说。” 然而手执软剑的公秦羽却是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道:“有话好说吗?可老父并不觉得能够同星家主有什么好说的。” 随即软剑更近了肉脖子一尺。 “诶诶诶,别别别!帝尊,帝主!我,我今日的确是鲁莽了,冲撞了帝女大婚,还望帝尊原谅!本尊,我,我愿意用我这边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换我性命!” 星道明眼见着同眼前的公秦羽说不通,当即就转脸朝着身后早已破开囚木阵的慕无雪喊道。 面对着眼前本是以南仙门占据上方,却被慕无雪解了囚木阵之后众极北子弟又重新反过来擒拿众以南子弟的场面,星道明即便是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隐忍下来。 “什么消息?” ............ 第五百六十一章 所得所失,皆由人心所控 “诶诶诶,别别别!帝尊,帝主!我,我今日的确是鲁莽了,冲撞了帝女大婚,还望帝尊原谅!本尊,哦不,我,我愿意用我知道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换我性命!” 星道明眼见着同眼前的公秦羽说不通,当即就转脸朝着身后早已破开囚木阵的慕无雪喊道。 “什么消息?”公秦羽先是面色一沉,随即眼神一凝:“星家主,事已至此,老夫劝你还是别耍什么花样的好。” “不不不,怎会,大长老放心,这个消息,绝对对帝尊保极北安然有这极大的帮助!” 看到眼前星道明的样子并不是像在欺骗,公秦羽手中迟疑了一瞬,稍稍松了松手中长剑,向着不远处的慕无雪询问了一声。 “帝尊。” 慕无雪刚刚破开足以让邀月引以为傲的囚木阵,但奇怪的是,慕情在一旁明显看出了好爹爹本是浑厚的灵力突然间就消减了一半的威能,并没有那么强盛了起来。 眉头一皱,站在一旁,慕情她火速向着阴火前的慕倾城,稍显狐疑道:“慕前辈,好爹爹..........帝主看起来似乎身子稍有不适。” 此时慕无雪给慕情的感觉就是那种灵力滞泄经脉不通的感觉,但公秦羽早已经说明他同慕无雪二人都未中软灵散,现下这种情况出现在慕无雪这身为极北帝主身上,无疑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甚至,还令慕情莫名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担忧。 慕倾城站在阴火前紧盯着自己时隔许久不见的父亲,虽然这是幻像,以这种方式再见,但她却觉得格外的逼真。 当年与慕无雪分离之时,慕倾城依稀的记得慕无雪他那充满孤独沧桑的老父背影,孤单到直至今时,闭上眼睛还能够让人回想到当时的那种心疼。 喉咙哽咽了一瞬,本是平复了以此种方式再见父亲的慕倾城,隐隐又泛起些许悲伤。 “是的慕情,你看的没错,在我出生时,父亲为了救我,一半的修为都用在了我的身上,而两百年今日,父亲也是这般的逞强。” 慕无雪的修为足矣是世间顶尖,但当初为了救襁褓中的女儿,他却毫不犹豫的把全身修为的一半,尽数输进了慕倾城的体内。 也唯有这样,才能够把奄奄一息的慕倾城,从死亡的边缘夺回来。 极北帝女就此诞生了,而极北一代尊主,也就此无了昔日那很有可能触到神位的登峰造极之实力。 慕倾城的眼中泛着水花,极尽幸福又充满着无比自责:“此生能够身为极北帝女,是我的荣幸,而能够成为父亲的女儿,则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有关于慕倾城刚出生时的事情,在此之前慕情早就听萝儿讲过一些,再加上此时慕倾城口中的话,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眼前好爹爹的情况。 同着慕倾城一般,眼中泛着心疼与荣幸的闪光,好爹爹,不愧是好爹爹! 因为当初把半数修为都给了慕倾城,所以刚刚在破解囚木阵的时候,才会让慕情看出如此端倪。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慕情她想知道,此莲心境中的慕无雪,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毕竟与两百年前所经不同了,而神女的目的似乎已经明确只要得到圣物,为了目的达到,那么即便是幻境中两百年前没有死的人统统死去,也不过只是她神女眨眨眼的事。 面对慕情的担忧,慕倾城收回了眼中的悲伤之情,一改愁容,只是看起来很是冷静回道。 “慕情,虽然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见到,但是你我须知,在此境中,唯有你我护红卫主还有神女,才是真正活着的人。” 一句话很明确的提醒了慕情,即便是真的发生了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情,也不能因此乱了分寸。 幻境终究是幻境,两百年前所有的人早已不在人世,若为眼前旧景而触景生情心存犹豫,那么必定会成为今日最大的绊脚石。 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莲心境中的今日,不仅仅是神女为达目的重要之日,也是她们千载难逢唯一能够再次阻止神女的重要时机。 慕倾城严肃的看向慕情,无声诉说着重要性。 慕情饱满的红唇微微轻咬了片刻,在得知自己乱入万花阵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比谁都清楚眼前所见所闻统统都是阵法幻境。 可她却又出奇的明白,虽然人可以是假的,但真情实感即便是重复在千万遍的幻境之中,那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萝儿对于小主的忠心,梁城对于朋友的真诚,星日掌门的狡诈,公子川的真情........... 缓缓地点了点头,慕情垂了眸,轻声回道:“嗯,前辈放心,我明白。” 慕情向着慕倾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让慕倾城严肃的脸上终于稍稍放松下来了少许。 似乎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慕倾城瞭望着此时极光大殿内所发生的种种,面对眼前她也很陌生的场面,也是不得已而为道。 “慕情,你很善良,你能够区分是非善恶,你有自己心中的正义,但有些时候有事情,却终将会成为你为正义挺身而出所要付出的代价。” 一语双关,是指眼前的事情,又或许是指其他发生的事情。 慕情迟疑了一瞬,随即嘴角淡淡浅笑,看来慕倾城不只是简单的存在世上两百余年,更是有着一颗比时间更宝贵的玲珑心。 收回心中所思,慕情看向身前的叶枫,眼中只剩下坚定。 “多谢前辈提醒。” 在慕情她此时的眼里,终于是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为何看起来温柔的前辈,竟是能够在两百年前断然决然的做到牺牲自己保极北,做到魂识顽强的存留与现世。 一个人内心里的强大,不仅仅是身份地位驱使着,更是有着心中无比坚定的信念与执着支撑着。 慕倾城有她的果敢和魄力,有着常人远不能及的大义与取舍。 所得所失,皆由人心所控。 她所得,亦是她所失,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一往无前。 慕情想,在见到眼前幻境中的好爹爹时,慕倾城一定是愧疚自责与怀念的,但同样,慕情敢说,如果再来一次两百年前同样的事情,慕倾城一定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牺牲小义,保大义。 有其父必有其女,慕无雪身为极北帝主,为极北之地所做自然不会少与对爱女所为,女承父志,慕倾城也一定是因为当初舍去一半修为只为保自己性命的父亲,才会这般坚定着要替父守护着未来极北这片土地,这片父亲一生奉献,终身热爱的地方。 有一点点莫名的感动,爱是相互的,总有人愿意默默而为,去回报,去守护着心中最在意的人。 破阵后收回手的慕无雪十分威严的站在大殿中央的最上方,以帝尊之身十分威仪的俯瞰着眼前束手无策的星道明。 背在身后的手隐隐还在颤抖,刚刚破开邀月一等一的囚木阵,没想到竟是消耗如此巨大,险些让他表面都有些绷不住了内里灵力的空虚。 时至今日,慕无雪是越发的感觉到了自身修为的日渐衰退,他早已不及当年鼎盛,也不知还能守护爱女,守护极北到何时。 但即便是这样,在外表的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让外人看出的。 他要尽快为爱女找一个合适的依靠,替他在余生好好照顾她,因为给他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慕无雪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极北城外,此时正缓缓聚集着越来越多的阴煞邪祟,就如同当年倾城出生时,一模一样。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她终究还是要夺取圣物,要了倾城的命.......... 手下的拳头一紧,慕无雪周身之气不怒自威,即便是祭了他这副残破不堪的身躯,他身为一地至尊,也要保极北,保爱女一世平安! 慕无雪面上并无任何过多的表情,看向下方的星道明,沉声而道:“星家主,你所想要说的消息,可是有关我极北乱祟一事。” 星道明本是想借着出卖神女的机会求得一线生机,却不曾想,眼前的慕无雪似乎知道他所知的一切事情。 “帝尊知道那个女人?” 略显惊讶,甚至是不解。 慕无雪没说话,但是公秦羽却是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道:“星家主,此事帝尊心里早已有数,甚至今日星家主能够如此巧合的出现在帝女大婚宴上,帝尊也皆知其中缘由。” 有关于邀月神女,除了慕无雪知之甚多,当年一起退煞的公秦羽自然也是知道的不少,他本就同慕无雪有着多年至交好友的交情,更加是极北帝主少有的心腹。 没了可以周璇的话语,星道明垂眸的那一刻,眼里充满了狠辣。 “哦,若真如此,本尊还真就没什么筹码可以再保命的了。” 如此平稳耐人寻味的话语,与之刚刚求饶的态度截然相反,令得在场的所有人不得不心生警惕。 笑面虎的笑里藏刀,终究是老虎的尖牙利爪,足矣伤人。 慕无雪眉头微觑,就在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刚刚脱困于以南子弟并且助极北弟子反困以南子弟的顾恒走向前,一剑架在星道明的另一边脖颈处,冷然道, “星家主这又是想做什么幺蛾子,在想什么自救之法了。” 顾恒此时是怒上三竿,好好的一场大婚,都被毁成了什么样,早知如此,他今日就该命人封了极北城,直至大婚圆满结束。 然而就在这时,本就微乱的大殿内突然惊呼了一声足矣让顾恒瞬时揪起心肝儿的声音。 星道明嘴角得逞一笑,垂下去的头重新缓缓抬起,平易近人的面上只剩下一脸的阴险狰狞。 “在场的诸位不会以为,本尊就只是让星日掌门施了软灵散。” 用毒,从来都是他衍星仙门的绝学......... ...............................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一剑登封二贱造极 本就微乱的大殿内突然惊呼了一声足矣让顾恒瞬时揪起心肝儿的声音。 星道明嘴角得逞一笑,垂下去的头重新缓缓抬起,亲切和煦的面上只剩下一脸的阴险狰狞。 “在场的诸位不会以为,本尊就只是让星日掌门施了软灵散。” 用毒,从来都是他衍星仙门的绝学。 “唔!” 慕情站在大殿中央的一侧忽感天旋地转了起来,随之周身就被莫名奇妙萦绕起了一股黑气。 恍恍惚惚间似乎看见有着几只邪祟缠绕的影子,然而还未等她稳住身形,下一秒,身旁就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拿刀直接抵向她的后心。 随着星道明的话罢,站在最上方的慕无雪是第一个亲眼目睹慕情身边状况的,原本不怒自威的面上瞬时破裂开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似乎也没了刚刚的帝尊底气,万般焦急的惊呼了一声。 “倾城!” 慕无雪一步踉跄,本是隐忍的内劲终于一下子绷不住了,气血直接从胸腔到口中喷吐出了一滩淤黑之血,散落一地。 众人惊呼。 “帝尊!” “帝女!” “老慕!” 公秦羽架在星道明脖子上本就松动的软剑很快就滑落,健步如飞,一步便来到了慕无雪的身侧,快速搀扶住了身体不适脸色霎时苍白即将倒地的慕无雪。 “老慕!屏息!” 公秦羽快速扶好身前人,用着劲掌向着慕无雪的背后快速传输着温和的灵力,边运功他边紧皱眉头道。 “囚木阵的破解消耗了你巨大的灵力,现下灵力一时紊乱,万不能再行冲动之事!” 慕无雪因为灵力耗损严重再加上一时情急,致使周身灵气逆转,本就消耗不堪的身子,更是一时间连步子都迈不出去了。 在场的众人曾几何时见过帝尊这般虚弱至极的模样,在他们的印象里,帝尊永远都是那个修为深不可测,战无不胜的极北之神。 慕无雪苍劲的雄眸一直紧紧的盯着今日在场唯一身着火红嫁衣的爱女,嘴唇发抖,额部有着明显强忍出的青筋之痕,虚弱至极,但也万分紧张担忧道。 “快..........救,倾.........城..........” 然而就在慕无雪刚说罢,星道明则是在下方仰头放肆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三弟,好好招呼着帝女,毕竟啊,帝女可是咱们帝尊的心头肉啊,啊哈哈哈!” 蛇打七寸,攻其要害,星道明这是看准了帝女是慕无雪他唯一的软肋。 对于亲眼见到慕无雪如此虚弱不堪失了帝主威仪的模样,星道明由衷的表示十分满意。 他没了保命的底牌,难道就不能现场抓一张保命符嘛? 做事情,他从来都是两把手准备,绝不给自己失败的机会去做没有把握和背黑锅的事情。 古木传奇虽是为人鲁莽,但却极其的听话,极其听他认定了的大哥的话。 他一直在一旁伺机而动,直到是见到了星道明被公秦羽用剑架在脖子上当场擒住。 起初他是想就这么直接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的,但就在他准备挥刀挺身而出时,却当即接收到了星道明转身朝着慕无雪说话时的隐晦暗示。 那时他才知,原来大哥留了后手。 于是就在殿内大乱的情况下,古木传奇极力隐藏着自己,借机一点点的向着殿中帝女的身边靠近,直至帝女身上的毒性发作,错开护红卫主,一刀挟持到了人质。 星道明叮嘱过后,古木传奇他朝着星道明,极为可靠的拍了拍胸脯,五大三粗的回道。 “大哥放心!三弟办事只管牢靠!” 紧接着手中大刀又向着慕情被后顶了顶。 慕情刚站稳身子,还没来得及高手古木传奇的大刀之厚重,这一抬头看,没想到却是先看见了上面距离自己紧几步之遥的好爹爹突然出的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见到慕无雪突然间浑身情况糟糕的样子,慕情她的心里瞬时揪起千层浪,几乎是下意识,慕同着此时阴火前的慕倾城,两人事先毫无商量的同时脱口而出道。 “好爹爹!我没事!” “爹!我们没事!” 同声不同语,却惊奇的让情绪激动中的慕无雪统统听到了。 抬头惊愕了一瞬,慕无雪看着倾城容颜的爱女,随即紧绷的面容终于是缓缓松懈了下来,威严的瞳孔之中尽显父爱的柔光,幕无雪痴痴凝望,口中不住的小声低喃着。 “我的倾城,是你回来看爹了吗..........” 这句话只有此时距离他最近的公秦羽听得到,但此时的公秦羽正在极力专注的输送灵力于慕无雪体中,所以也就根本无暇分神顾及到其他。 殿中的慕情明白,也许眼前正在被公秦羽疗伤的慕无雪,此时最想听到的话就是爱女无事,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阻止身体的恶况。 而阴火前的慕倾城她则是在心中肯定的明白着,父亲就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灵气逆转伤损了身子。 公秦羽窜出去的太快,以至于同样拿剑架在星道明脖子上的顾恒根本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去冲到师妹的身边。 若是此时再冲出去,怕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眼见着师妹生命受到威胁,自己又无暇分身,顾恒急不可耐,当即十分恼怒的向着叶枫所在的方向,大声愤怒道。 “叶枫!你在干什么?!她在你那边,你怎么还会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师妹交给了你保护,你却置她于不顾!你配得上师妹的一往情深吗??!! 顾恒几尽疯了一般的怒吼着,但同样的,在经历过灭门和师妹两次遇险之事后,心性终于有所强大的他最终还是在理智的作用下,强忍着脚下的冲动,克制了自己的身子,没有放掉此时手上的星道明。 有了眼前的星道明,他才能以一命换一命。 叶枫眉头微觑,一身的洁衣刚好与大喜红服的顾恒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张扬,一个内敛,这是他与顾恒最直观的不同。 本是同慕情站在一起的叶枫,此时在他的身后也突然的站出了一个人,同样的用手中长剑抵住了他的后心。 这个人的实力不同于在此之前的那些以南子弟,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旁人都未发现的情况下的出现在叶枫身后,并且在适当的时机,给予致命的打击。 距离叶枫很近的慕情面色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叶枫身后的人。 虽然她的背后此时正被古木传奇用刀紧紧的威胁着,但是慕情她明白,古木传奇暂时还不会动手下的刀,毕竟星道明还在公子川的手上,他断然决然不会就这么撕票走人。 有些惊讶,慕情看着叶枫身后的那人,万分狐疑的叫了一声:“琅老大?” 令慕情她没想到的是,此刻出现在叶枫身后的人,正是满脸醉意熏熏的天山先辈,琅夜行。 琅夜行身形摇摇晃晃,时不时还打着几个响亮的酒嗝,但手中长剑却是拿的异常的稳,甚至可以说,就没见过拿剑拿的这么稳当的。 天山不管是曾经的凌琅阁还是现如今阵外的苍穹,那是在剑术造诣上,有着天下仙门所不能及的登峰造诣 眼前琅夜行的剑法虽然指向的人是叶枫,但慕情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赞赏,下意识脱口道了一句。 “好剑法!” 听到别人夸奖的声音,琅夜行就犹如喝酒闻到肉香一般,直接朝着慕情那里抛了个媚眼,十分“谦虚”的打着酒嗝道。 “嗝,小意思小意思,这些都是小意思。” 琅夜行二五八万的转过身子,朝着慕情撩了撩脸前的碎发,有着一抹红般潇洒不羁的风流模样,笑嘻嘻乐呵道。 “嘿嘿,我这可还有更厉害的剑式呢!帝女想不想看一看?” 说罢,还带有十分勾引人的尾音,臭显摆不断的欲摆弄着抵在叶枫心后的锋芒利剑。 慕情收回赞赏的目光,瞬时浑身抖了抖,传闻天山剑术奇才琅老大那是一剑登封二贱造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也不愧是慕情二十余年以来一直崇拜欣赏的前辈之一,只不过..........慕情在心中狐疑道。 “眼下琅老大这是在走什么路线?怎么会同星道明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站在了一起?” 在慕情的认知里,琅夜行既是剑术大师,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侠客,此侠自然为侠义之侠,断然决然不会去行助纣为虐反派角色之事。 但毕竟有些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下慕情虽然仍旧相信琅夜行的为人定不会同星道明串通一起夺取圣物,但也不得不担心了起了眼前叶枫的处境。 琅夜行有些得瑟模样的说道:“帝女啊,正好眼前有个活靶子,不如我就在此为帝女演示一下凌琅阁的为正剑式可好!” 说着琅夜行就好似酒劲上来了,不管不顾就要动手。 这哪能行,为正剑式的厉害,没有人会比身为苍穹子弟的慕情更要能够了解的。 当即想也不想,慕情她连忙摆手,有些呲牙咧嘴直抽抽的快速朝着琅夜行紧张制止道。 “哦不不不!琅老大,你的厉害那还用说!不管为正为仁还是为天下,老大的剑式,那永远都是大哥大!!” 开玩笑,虽然叶枫很厉害,但是眼下的叶枫明显也是中了软灵散,看那手中灵力微弱的模样,慕情一眼就看出这厮是在强装淡定。 什么云雾天机云淡风轻的清风君,根本就是云雾天机巨能装的小蜜蜂,动辄扎人,不动人畜无害! 就在这么个情况下,慕情她若是再不及时制止醉酒的琅夜行,那叶枫他指不定就得当场被琅夜行捅成马蜂窝。 琅夜行似乎很吃慕情这彩虹屁,美滋滋的收回欲施展剑术的动作,悠然自得的充当着在场看起来像是反派角色的角色。 对于顾恒刚刚愤怒而言的话,叶枫他........... ................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三人行其乐融融 琅夜行似乎很吃慕情这彩虹屁,美滋滋的收回欲施展剑术的动作,悠然自得的充当着在场看起来像是反派角色的角色。 对于顾恒刚刚愤怒而言的话,叶枫他自然不会没听见,如此大的声音,相信此时在场纷纷投目观望的众子弟,也全部都听了一个清。 只是对于顾恒的话,叶枫他并无任何表示,就连看一眼都未看向顾恒,而是侧颜回眸瞅了瞅身后有些撒酒疯的琅夜行。 琅夜行的出现是突然的,而琅夜行的剑,也是实打实在威胁着的。 暗沉的幽眸轻轻与不远处正处威胁中的慕情相互对视了一眼,此一眼,怕也就只有二人才知其中意味。 叶枫的所作所为使得本就气不打一出的顾恒,更是愤怒值增升了起来。 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外人的面前,师妹怎么就对这家伙情有独钟?? 顾恒看向叶枫的眼神太过有敌意,也太过明显,以至于在场众子弟的眼神,突然间就耐人寻味了起来。 若说先前没怎么觉得,那么当顾恒这句十分愤怒的话一吼出,众人突然间就觉得帝女川公子和护红卫主三人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了起来。 微妙的氛围在整个大殿中无声的蔓延,大殿中数许子弟渐渐开始管不住了自己的嘴。 有为公子川打抱不平的,说是护红卫主横刀夺爱。 有支持护红卫主的,说是护红卫本就是为帝女而生,唯有护红卫主此生更适合成为守护帝女一生的男人。 更是有些人,说的比前两个还要离谱些,竟毫无顾忌道三人行其乐融融,要让帝女同时收了眼前这俩极北美男子......... 反正慕情听了后是直接嘴角犯抽抽。 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嘛,当她帝女是空气了?? 先不说三人行能不能行,单单就同叶枫一人行,到现在慕情都还不确认到底能不能行。 看着满脸愤怒的顾恒,相比叶枫,慕情她似乎要显得更有反应一些。 顾恒没有等到叶枫的回答,看着那一张如履薄冰的脸,他真是随时随地都想冲上去,不管不顾的跟这白莲花大干一场。 眉头拧紧,既然叶枫那厮保护不了师妹,那就别说他顾恒没给过他光明正大竞争的机会! 手中那把寒光剑影的利剑更加狠狠的架向了星道明的脖子,致使星道明的脖子上开始泛起了一丝丝殷红之色。 血腥味弥漫,就是野兽发威之时。 极尽危险,也充满威胁,顾恒向着星道明,冰冷寒霜道。 “让你的人,立刻放开帝女,不然,星家主的这条命,就等着留给帝女陪葬。” 他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同师妹入阵的方式不同,所进阵的状况也不同。 他只是以魂魄入了万花阵中,然而慕情她却是以完整的肉身进入了万花阵。 二者间的差别,那是天壤地别。 顾恒清楚的知道眼前是身处幻境,但同样的顾恒也清楚记得入阵前盖世所亲口叮嘱的话。 盖世说,万花阵之所以名为非死不出,那不仅仅是因为被困在阵中的人穷其一生也想不到出阵的办法。 万花阵的厉害,还在于只要是肉身进入幻境的人,那么他们所在万花阵中所经历的一切危险,都将是血肉之躯上无比真实的伤害。 换言之,若是有人在万花阵中死了,那么也就是真的死了,比在阵外死的还透,还要不得轮回。 这也是为何盖世用着九华河山扇通连万花阵时,只需要顾恒魂魄入阵而不是肉身入阵的主要原因。 因为九华河山扇是万花阵的第二生门,那么这个生,自然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生。 通过九华河山扇进入万花阵的人可来去自如,以魂体方式在万花阵中游荡,可以不受肉身伤害的威胁。 当前慕情所处的状况若是换做了顾恒,那么他会无所畏惧,左右横竖他都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然而慕情却不行,若是古木传奇真的伤到了慕情,那就是真真实实的伤害! 血肉之躯,岂能儿戏? 随着口中的话罢,顾恒手中的剑更加逼近了星道明的血肉之躯中。 缓缓献血流淌,死亡在逼近。 星道明的眼中虽是有着畏惧之色,但表面上仍旧是故作得逞之样,和煦的面容之上有着狰狞,有着阴险狡诈,与之其在此之前为人尊长的形象极其的相驳。 他笑道:“哈哈,好啊!既然川公子这么不想救帝女的命,那本尊就陪帝女一起下地狱好了!黄泉路上有如此美人相伴,也不枉我今日前来一场!” 星道明无所畏惧的冲着顾恒冷笑道,那个样子大有你不杀死老子老子看不起你的架势。 在旁人眼里星道明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但是这句话听在顾恒耳朵里,却是致命的反向威胁。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眼前的星道明无一不是在向这顾恒明言,若是不杀他,帝女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杀了他,呵呵,那就准备为帝女收尸。 顾恒手中原本嵌进星道明脖颈中的利剑稍稍撤离了一寸,这令得星道明更是无声放肆的笑了笑。 “怎么了川公子?本尊就在你的剑下,杀与不杀全在你一念之间,还等什么?错过了这个机会,怕是公子再想杀本尊就没那么容易了。” 十分轻佻的话语,全然不像是一个被挟持的人质该有的模样。 “公子!” 周边的极北弟子无疑不满脸紧张的模样,虽然此时的他们手中正钳制着混进大殿内的以南子弟,但是眼前受着古木传奇威胁着的帝女,才是这场博弈间的重中之重。 几乎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顾恒他的身上,就连正接受公秦羽传输灵力的慕无雪也沉默不语的高高在上投以注视着。 顾恒眼神微眯,毫不在意众人的注视,居高临下的看着剑下星道明。 冷声道:“星家主这么想死吗?还是星家主觉得,我真的不敢动手?嗯?” 随着鼻音的颤动,顾恒手中原本是撤开了一寸的利剑又重新嵌进了星道明的脖颈之中。 甚至相比于刚刚在星道明脖子上所造成的剑痕深度,更深了一层。 若说刚刚星道明还有恃无恐,那么现在的星道明则明显是有些慌了。 他没想到眼前帝女的新郎官,竟然丝毫不在意帝女的死活,这对于一向算计极深的他而言,无疑是个败笔。 “公子川你可要想好了!只要是本尊死了,那么古木手中的帝女,也得死!!” 星道明几尽咬牙切齿的看向一脸冰霜到让人有些心生畏惧的后生之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是在眼前年轻之辈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只有经历过无尽厮杀才会形成的冰冷杀气。 极力稳住心态,星道明抬手就是朝着身后的古木传奇示意了一下,眼神微眯,看着眼前顾恒带尽威胁的轻唤一声。 “三弟。” 只见不远处的古木传奇在听到星道明的呼唤之后,朝着顾恒冷哼一声,那样子就好似在说不识好歹,随之手中原本靠近慕情后心处的那把大刀直接就是划开了慕情背后大红的嫁衣,发出上好丝绸撕裂开来的声音。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古木传奇来着手中上好玄铁打造的大刀说道:“哎呀,刀剑无眼,我这要是再这么轻轻的一用力...........” 随之又是一道丝绸撕裂开来的声音传来。 “星道明!” 慕情十分淡定的任由古木传奇在身后威胁着,即便是背后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冷气来袭,她也毫无任何反抗的动作。 慕情此时是安静的,太安静了。 这对于一向张扬的慕公子而言,无疑是反常。 但此时的顾恒早已关心则乱,根本没有发现师妹的反常,反而隔着大老远的他,先是替自己的师妹揪起了心来。 顾恒当即收回了手中紧逼的长剑,令得星道明终于没再感受到生命的威胁。 星道明见着顾恒手中的长剑离开了身子,于是便伸手抹了抹脖子上的血痕,有些变态的在指尖上搓了搓,并且还旁若无人的放在嘴里舔了舔。 血腥味浓重,口味也极重。 面对星道明这个举动,任何人的反应的都是先皱起了眉头。 恶心。 顾恒虽然撤开了架在星道明脖子上的剑,却并没有把剑拿开,依旧是挟持人质的状态。 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了这个变态。 “星道明,我可以放你一条狗命,前提是不要让你的人,做不该做的事,否则,我定让星家主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顾恒抬眸看了一眼被古木传奇要挟着的慕情,当下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要了古木传奇的命。 敢伤害师妹,好,古木传奇吗,他记住了。 “一人换一人, 这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记住,别想耍花样。” 顾恒冷酷逼人的向着星道明毫不留任何余地的沉声而道,他本就没打算脏了自己的手,之所以还留着星道明,本就是为了换取师妹的安全。 星道明当下想要的正是这个结果,满意的点了点头,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么就依公子所言,三弟。” 随着星道明的一声唤,古木传奇很快就五大三粗的把慕情带到了顾恒的身前,准备一人换一人。 慕情期间是一句话都未语,那个样子,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慕前辈,你说神女是在等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 慕情被身后的古木传奇用刀顶着往前走,漫不经心的向着阴火前的慕倾城闲聊道。 若不是明眼人都看到了帝女正身处危险之中,很难相信慕情这是在被人挟持。 慕倾城站在阴火前,目朝殿内的一个角落看去,温柔回道:“圣物。” “也是了,原本要传承的圣物提前被公秦羽掉了个包,眼下圣物在哪暂且还未知,星道明又太心急失了利,神女定是不会鲁莽行事,一定是..........” .............. 第五百六十四章 别怕,我,我保护你... “慕前辈,你说神女是在等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 “圣物。” “也是了,原本要传承的圣物提前被公秦羽掉了个包,眼下圣物在哪暂且还未知,星道明又太心急失了利,神女定是不会鲁莽行事,一定是在等真的圣物出现。” 她可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慕情很清楚神女蛰伏这么久,不可能轻易任其功亏一篑。 慕倾城的目光里泛着一丝丝迷茫,红唇轻启,喃喃而道。 “是啊,真的圣物又在哪里呢..........” 星道明这边看到慕情站定在了身前,眼中瞬时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开口就向着顾恒他道:“来,川公子。” 示意着眼前可以开始一人换一人了。 顾恒再见到慕情靠近的那一刻是突然发怔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知此时在他眼中所见到的师妹是无比期许的看向着自己的。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妹,眼中唯有自己一人的师妹。 耳边似乎听到了师妹略微带有撒娇意味的调皮呼唤:“师兄!............” 此一唤瞬时就让顾恒他想起了以往身在苍穹后山同着师妹耍剑过招,捉鱼打滚,种种温情.......... 几乎是一颗心都放在了师妹的身上,顾恒被星道明的话牵引着开口,低沉道了句。 “好。” 遇到身披嫁衣的慕情,顾恒就像是冰遇到了火,不由自主的就融化了周身冰冷之气,只留温暖余春。 星道明斜眼看着原本架在自己肩头的利剑缓缓撤离,又看了看此时眼前离魂散似乎已经开始生效的顾恒,嘴角斜斜一笑。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随着口中的浅言浅语,星道明随即就是一个反手动作,快速夺过了顾恒手中长剑,反其向的架在了顾恒的脖子上。 “小辈,想要一命换一命?可笑,没了帝女,本尊还如何逼帝主交处圣物!” 顾恒直到是感受到脖子上的一抹冰凉,再加上星道明的话,这才是突然间的回过神来。 而这一回过神来之后,眼前所见的师妹也完全是变了个模样。 原本眼中所见师妹是温柔以待款款深情的,但此时再见师妹,则是那有些视同陌路稍显距离感的惊异表情。 若是眼神能说话,依照顾恒对慕情她的了解,那么顾恒敢保证,此时师妹心里一定没什么好话。 还真让他猜对了,看到发愣中的顾恒被星道明反制,慕情此时此刻正在心里嘀咕着:公子川莫不是今天出门忘了吃药?.......... 感受到众人的难以置信,包括不远处叶枫的直视,顾恒登时青筋暴起。 转头看向就这么从自己手上逃脱的星道明,他在第一时间怒呵道。 “星道明你个卑鄙小人,你下毒?!” 虽然是疑问,但是顾恒当下已经确定了,他刚刚那一瞬就是中了什么可以使人迷幻的毒,致使他看到了心中所幻想的师妹。 原本想要交换人质的古木传奇也并未真的放开刀尖儿上的慕情,见到星道明得手,呵呵一笑,朝着眼前正质问着星道明的顾恒,冷嘲热讽道。 “啧,川公子技不如人,又何故说是大哥小人,大哥的软灵散不仅无色无味,就连大哥独门炼制的离魂散,更是近人与无形,此毒难炼,我也就只见过大哥用过两次,小子,你应该偷着乐呵了。” “失传已久的离魂散?即便是修为高的人也会短暂迷了心智的衍星三大无形毒之一?” 慕情狐疑一声。 “难怪了,我说刚刚怎么感觉公子川像是在冲着我傻笑,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真是难为他了。” 慕情在一旁嘀咕着,好巧不巧被顾恒全部听了个清楚,既是恼怒着星道明的毒,又是生无可恋着师妹的无情吐槽。 他哪里看到少儿不宜的场面了!他只是看到了仙女下凡!!! 眼下的场面似乎又被星道明占回了上风,而极光殿内同样身中软零散的众极北子弟也纷纷开始毒性发作,接连开始丧失了自身灵力。 几经反转,刚冲出囚木阵的极北弟子最终又成了瓮中之鳖,被以南子弟团团包围在了一起。 慕无雪这边在公秦羽极力传输灵力的情况下,情况终于有所好转,虽然面色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但相比之前,他已经能够自主向前走动了。 看着此时手中持有的两名人质,星道明整个人无所畏惧了起来,开口就向着上方慕无雪喊道。 “帝尊,极北圣物在哪里?此时交出来,说不定还能保全爱女和贤婿的命!如若不舍,本尊即刻带就着他们二人离开极北,性命由天!” 星道明威胁着慕无雪赶紧交出圣物,然而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突然传来打断道。 “诶诶,等等!星道明你还忘了我手中也擒着他极北护红卫主呢,嗝!” 琅夜行摇摇晃晃的押解着叶枫走了过来,满身的酒气,几尽热乎的贴在古木传奇的脸上,吹着热气腾腾的酒风道。 “嘿嘿,我的手里有护红卫主,这下子咱们这边可就有三个人质了呢...........” 看琅夜行他的样子似乎像是忘记的在此之前同古木传奇二人争锋相对两厢生厌的场面了,话说一半,他突然的回过头来,朝着一脸阴晴不定的星道明,又是熟稔一套的勾肩搭背道。 “哎呀星道明啊,此番前来不是说五大仙门间先放下恩怨结缔嘛,我可是答应的才来的,虽然老子很看不惯你们几个,但是也只有领仙门不存在了,老子才能带着凌琅阁,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当着旁人的面如此敢直言直语的模样,真是惊呆了慕情的两只闪光大眼。 你琅老大果然还是你老大,就这狂妄的劲儿,真是令人万般折服。 奇了的是,大家都以为琅夜行这般说话一定会同星道明内讧起来,但出奇的是星道明似乎并没有不悦。 在他的眼里,琅夜行的此言此语很是符合他在五大仙门中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形象,也一时让满脸警惕的星道明暂时的放下了心中戒备。 然而古木传奇可并没有星道明如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心态,手中大刀饥渴难耐,下意识挥举就朝着眼前琅夜行满面怒道。 “琅夜行你说什么呢你!” “三弟,放下。” 星道明伸手制止住了古木传奇的动作,面上瞬时笑颜如花,朝着琅夜行甚是欢迎道。 “本尊还以为琅家主不愿与我等同行呢,既然如此,大家志同道合,那么当下就是朋友,琅家主,请。” 星道明伸手示意着让琅夜行把手中的叶枫交出来,这是最基本的诚意,不然难以让人信服其真假之言。 琅夜行满面酒红之色,呵呵乐道:“当然当然,星家主尽管放心!” 醉酒的他伸手当着星道明的面封了叶枫的灵穴,这使得本就身中软灵散的叶枫更是毫无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琅夜行满眼笑嘻嘻:“行了,这人是你们的了,老子也希望你们最好能够在今日令领仙门不复存在,不然老子走哪都瞧不起你们!” 公秦羽在上方见状,沉声冷呵一声:“琅夜行,亏得老夫一直觉得你品性高洁,没想到,却是同如此卑鄙小人同流合污了起来,天山的正义,你是想亲手毁在你手里了吗!” “我乐意。” 琅夜行没怎么搭理公秦羽,骂骂咧咧的把人交给了星道明之后,他嘴上还不忘向着星道明唠叨一句。 “星道明,听见没,你可得让我坐实了大长老的话,不然我看不起你!” 这真是让星道明嘴角止不住抽上了几抽。 不过对于琅夜行的德行,他也是深知。 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此时五大仙门最是需要互相帮助毁去领仙门的时候,星道明直接把身前的叶枫推到了古木传奇的身边,顺带叫了一群以南子弟加以“照顾”。 叶枫同慕情一般,被挟持的时候并无任何反抗,只不过在来到古木传奇身前的慕情身旁时,沉默不语的他褪下了洁色外袍,轻轻的披在了慕情的肩上。 “唔...........” 慕情先是吃了一惊,随之才是想起了她的背后衣衫刚刚有被古木传奇划开了一道不大不小但足以露出洁白肌肤的口子。 伸手捏了捏叶枫的衣服,嘴角泛着清甜。 “多谢。” 叶枫暗沉的幽眸温柔一垂:“无需。” 不知怎的,慕情心跳就是很快,快到她都感觉到了小脸的升温。 一个人看似不经意间的关心,最为偷心。 顾恒此时也被挟持着站在慕情的另一侧,虽然被星道明挟持的他很不爽,但是对于终于能站在师妹身边了,还是感到十分的欣慰。 他终于能够站在师妹的身边与她肩并肩了........... 回头看着慕情,顾恒双眼微犯迷离道:“别怕,我,我保护你..........” 慕情正关沉浸在自己的小甜蜜中,耳边冷不丁听到顾恒这么一说,瞬时回头一脸苦笑道。 “咳咳,啊,那可,真是多谢了公子.........” 然而心里还没感慨道公子川也有公子川的可爱之处时,慕情就只见眼前的人瞬时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公子川!” 慕情惊呼一声,想要第一时间蹲下查看,然而却是被身后的古木传奇紧紧的拽住了胳膊,眼睁睁的看着上一秒还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就这么晕倒在了地上。 星道明见状用脚踢了踢身子毫无任何反应的顾恒,十分嘲讽的说道。 “只是离魂散就昏厥了过去,看来帝女的夫婿,身子需要补啊。” 半荤半令人厌恶的口吻,令得慕情暗自紧了紧拳头。 其实离魂散倒也不至于让顾恒就这么晕倒在地,巧就巧在,此莲心境中的顾恒是以魂魄入阵的方式嵌合在的公子川的身上........... ............ 第五百六十五章 劳思过度,气血两亏 顾恒因中离魂散而昏倒在地,慕情想要前去查看却被古木传奇给拦了下来。 叶枫朝着慕情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无须担心,这才让慕情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起来。 “他..........”慕情回眸小声的朝着叶枫询问道。 论博学多才,曾经最强八卦的灵机天尊是天下仙门中当之无愧的智多星,而眼前身为灵机天尊的亲传弟子,叶枫自然也是数一数二。 叶枫看了一眼倒地后眉心处隐隐散发出一抹魂力波动的顾恒,十分轻描淡写道:“的确需要补。” “啊?.........” 慕情惊疑了一声,险些以为是她听错了。 没想到一本正经的叶枫也会同星道明说了的一模一样,慕情开始有些怀疑了。 看着地上昏倒的顾恒,她开始认真思索道:“难道,真的是因为太.........虚了?” 所以身体不耐受毒素侵害,一时半会昏了过去? 叶枫看着慕情的背影,眼中似乎带有着一丝令人着迷的笑意。 “嗯,劳思过度,气血两亏。” 就在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倒地不起的顾恒时,顾恒却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飘到了叶枫的脸前。 脸色铁青,就差口吐芬芳。 “呸呸呸!叶枫你这朵天下最腹黑的白莲花!当着我的面败坏我的名声!你才思春过度,你才肾亏!!!” 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你不讲情德!!! 别以为此时的顾恒晕倒在了地上他就听不见叶枫对师妹所说的话,此时的他就是因为离魂散的原因,才真正意义上的离了魂! 没错,看着脚边老老实实躺着的公子川的肉身,顾恒极其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习惯性的头疼,苦不堪言的开口说道:“眼下我的魂魄离开了公子川的肉身,想要再以魂附体,怕是又需要花上些时间了。” 想当初他就是因为看到了长相同师妹极像的帝女之后,才断然决然选择附身在公子川身上。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第一次见到公子川的时候,顾恒也是十分惊讶。 因为公子川同自己,还真有那么几分像相。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恒他才能顺利扮做公子川。 至于施展改记术,他没有叶枫修为之深,自然做不到叶枫那种一下子改了整个幻境中人记忆的本事。 遥想初附公子川身上的时候,顾恒他可是好一阵折腾才成功。 原因无他,只因身在幻境。 幻境所幻皆为虚,可顾恒他却是实,虚实相合,那难度,可想而知。 顾恒从怀中掏出了入阵前盖世所给的魂珠,伸手轻轻的摸了摸。 这是他能够以魂入阵的关键,是他附身幻境中人的灵物,也是他带妹出阵的唯一媒介。 盖世说在万花阵中寻到慕情之后,直接向着魂玉中输入灵力便可带着人离开万花阵,然而此时的顾恒他虽有这个能力直接带着师妹离开,但眼中的犹豫却出卖了他。 看着近在咫尺的慕情,看着一身嫁衣如火的她,顾恒还在奢望着婚礼能够如常继续,虽然明白今日的大婚可能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但是.......... “师妹..........请再等等师兄,师兄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 伸出去的手触碰不到慕情的侧脸,甚至魂魄状态的手掌直接是穿过了慕情的身子。 以魂入阵就是如此,魂魄飘荡的他不为任何人所见。 其实离魂散倒也不至于让顾恒就这么魂体相离,巧就巧在,此莲心境中的顾恒是以魂魄入阵的方式嵌合在的公子川的身上。 离魂散顾名思义,慕情曾在闲来无事听司凡南侃天侃地的时候了解过,那是百年前岭南衍星仙门的一种无形之毒,这个毒妙就妙在无论修为与否,只要是被施毒者盯上,就一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上。 中此毒者会神志混乱,意识不清,会受魂魄的强弱,产生一定的幻觉,与之邀月一向惯用的幻阵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只不过一个在于简便实施短暂控制,另一个则是复杂施展长效困住。 而离魂散还有一个更为独特的地方,那就是魂魄受损的人身中离魂散则会直接五感尽失,暂时昏厥。 当初司凡南一边感慨着衍星仙门的毒术在灭门之后尽数消失,一边称赞着毒术消失了也好,毕竟阴毒之道不能长久,害人终害己。 那么原本来到莲心境中以魂附体的顾恒他本身就是一个在公子川身上魂魄有异的人,魂魄有损,中了离魂散才会五感尽失的昏厥过去,而在昏厥的过程中,本就排斥的幻境肉身自然直接就把顾恒他这个外来者给“请”了出去。 所以在身受离魂散的时候,顾恒他才会直接倒地,魂体分离。 星道明在踹了一脚倒地的顾恒后,很快就用捆仙绳捆了起来,重新交给了古木传奇看管,做好这一切后,他又是一抬头,看向上方的慕无雪,老奸巨猾道。 “如何,帝尊考虑的怎么样了,是要人,还是要继续守着圣物?刚刚帝尊你也看到了,你极北修为登封大有继承你衣钵的护红卫主现在也在我手里了,眼下今日的新郎官又先倒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谁了?” 星道明一下子把阴损的目光转向了慕情,手中长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指向了慕情的鼻尖儿前一寸的地方。 叶枫眉头一觑,原本同着慕情有说有笑的幽眸瞬时阴沉了下来。 随着星道明手中的动作,上方尊座下站着的慕无雪面色明显一沉,虽周身灵气虽然大减,但那与生俱来的帝主威严仍旧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尔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威严的回响在整座大殿之中,足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帝尊之怒。 慕情毫不畏惧眼前星道明的威胁,毕竟她若是想,别说星道明伤不了她,反过来星道明说不定还得掉下来几块肉。 只不过对于尊座下方的慕无雪,慕情是满心愧疚的,抬头紧盯着上方颇有缘分的几日爹,口中不住的喃喃。 “对不起好爹爹,神女要的是圣物和圣阴之躯,若是光有圣阴之躯没有圣物,那么今日大婚就不是圆满的...........” 她之所以不反抗,何尝不也是因为星道明很想要的圣物。 叶枫轻轻拍了拍慕情的手背,示意无需多想,眼下所要做的,就是静等神女上钩。 慕无雪沉声怒喝后,星道明冷笑,并没有给眼下的慕无雪太多的考虑时间,随着手中长剑架在了慕情的脖颈处,他缓缓开始了倒计时。 “帝尊,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三..........” 众人屏息。 “二............” 喜娘在一旁疯狂吞咽着干涩的喉咙。 “一............” “且慢!” 就在星道明眼中充满着疯狂,手中长剑即将划破慕情白皙吹弹可破的脸蛋儿时,慕无雪身边的公秦羽开口了。 自慕无雪略显苍老的深叹了一口气后,公秦羽按照慕无雪抬手的示意,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朵成年男子巴掌那么大的红色花骨朵。 此花一出,瞬时周遭灵气疯狂涌动,暗暗的莹红之光,似乎比之殿内大婚之色还要浓上几分。 星道明看到公秦羽身前的绯丝夜合后,满眼的激动之色,道:“极北圣物!” 传闻极北圣物是被极北圣花绯丝夜合含苞待放着的,当下亲眼看见,星道明一眼就确定了此时公秦羽手中拿着的,绝对就是真正的极北圣物! 不光是星道明激动,阴火前的慕倾城也微微出神的看着那朵艳色红花。 缓缓向前走了一步,隔空伸手,慕倾城半是想要触摸那火红之花,半是痴痴道:“当年的圣物,是我亲手投进的极冰河............” 大殿内所有的极北子弟虽然都受制于以南子弟,但是在见到公秦羽手中的圣物之后,还是纷纷虔诚的跪拜了下来。 他们紧闭着双眼,他们默默地祈祷,祈祷绯丝神的庇佑,祈祷帝女能够安然无恙,祈祷圣物神圣之力能够拯救子民............ “快给我,快给我!” 星道明有些着了魔的向前走了两步,期间原本指向慕情的剑尖险些真的划破到慕情的侧颜。 还好一旁的叶枫眼疾手快,直接一手揽过慕情与怀中,才是躲过了这无妄之灾。 古木传奇看到眼前帝女和护主明目张胆的乱搞地下恋情,瞬时吃了一嘴的狗粮。 “咳咳,今日帝女大婚,好像新郎并不是护主大人!” 不是新郎还同帝女如此相拥,岂不是让公子川的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有些同情的看了眼脚边倒地不醒的新郎,古木传奇真是有些替这年轻小伙心酸了起来。 先是身体不行,这又是在情感上失败,做帝女的新郎,真是太不容易了............ 然而一旁却是突然的传来了琅夜行十分嫌弃的声音:“啧啧啧,真是不解风情,五大三粗。” 古木传奇一听那哪能受得了,当即转身吹胡子瞪眼道:“琅夜行你最好给我闭嘴!当着大哥的面我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今朝有酒今朝醉...........”琅夜行手拿酒盅,嘴里酒里酒气的诗兴大发着,突然间的回头看向古木传奇,气死人不偿性的说了一句。 “咦?你刚刚说什么?是在跟我说话吗?我看殿门口路过的小猎犬长得甚是歪瓜裂枣,所以就随口评价了一句,怎么,您老有意见了?” 然而此时的极光殿大门早已紧闭,一排以南子弟在把手,根本就看不见所谓的殿外小猎犬。 “琅!夜!行!” “诶!我在!” 眼瞅着古木传奇就要控制不住手中的大刀,慕情却在一旁笑出了声。 “琅老大还真是............” ............ 第五百六十六章 我心悦与你 “咦?你刚刚说什么?是在跟我说话吗?我看门口路过的小猎犬长得甚是歪瓜裂枣,所以就随口评价了一句,怎么,您老有意见了?” “琅!夜!行!” “诶!我在!” 眼瞅着古木传奇就要控制不住手中的大刀,慕情却在一旁笑出了声。 “琅老大还真是幽默!” 骂人都要别人自己对号入座的自动领取,可想被嘲讽的古木传奇是有多恼了。 叶枫垂眸低头看着怀中的慕情,浅浅一笑:“和你一样的幽默。” 以往一身男装的慕情不也经常这样气死人不偿命。 慕情稍显得意,抬头仰望着近在咫尺的叶枫,俏皮一笑的大方回道。 “嘿嘿,多谢清风君夸奖!” 叶枫盯着怀中的慕情浅浅而笑,笑的如沐春风,笑得恍人心神,而慕情原本笑嘻嘻的脸上也就在此时,突然的窘迫大红了起来。 火速从叶枫怀中撤出,慕情有些尴尬,却是再也没能开口说出一降温的话。 被叶枫当众抱在怀里,并且终于回味到了古木传奇的话,慕情她此时双颊只觉火烧如云............. “圣物,哈哈,极北圣物.........!” 就在星道明止不住眼里的欲望和脚下的冲动走向尊座下的公秦羽时,原本紧闭的极北殿门却是突然的从外豁然而开。 “嘭!” 剧烈的共鸣之声瞬时震耳欲聋,只见原本殿门前无数把守的以南子弟瞬时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给震出了数米之外。 浓浓的阴煞之气不知何时来袭,从任何阴暗的地方,从豁然大开的大殿门外,从人心贪婪的欲念,从众人眼前的所及之处。 缓缓弥漫四散。 无尽黑暗的阴煞之气包裹住了极光殿内整壁都是由洁色冰晶所砌成的外表,也渐渐侵蚀了靠在大殿之中最外围的众多不分南北的子弟。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一声声极具惊恐的哀嚎。 阴火前的慕倾城轻轻抬头,眼中的温柔之色全然一变。 慕情原本充满笑意的清眸看向四方弥漫的阴煞,同样一收。 “来了。” “她来了。” 二人同时而语,不期而合的只宣告了一件事,那就是今日的神女她终于现身了。 伴随着殿内突然间狂风骤雨般的阴煞来袭,从满眼阴冷冰森的阴煞之气中,缓缓走出了一抹拥有这世间最为曼妙惑人身姿的绝美女子。 女子身着一袭黑纱神秘之裙,面掩轻纱,亦如初见般的妩媚动人,亦如初见般的妍姿妖艳。 “雪郎,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 此一见的确很久了,神女妩媚的眼眸之中流转着几分感慨几分失神,两百年未见,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以这种方式。 太像了,他与他一如既往的相像。 魅惑动人心弦的声音,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鲜嫩多之中又带有几分风情之色。 面对这样一个女子,若不是亲眼所见其是从阴邪煞气之中走出,怕是在场的许多男子都会是痴痴凝望寄情相许,垂涎万分口水三千尺。 大殿中央正朝着圣物走了一半的星道明突感背后有一双阴冷视线徘徊,瞬时回过了神来,双腿一抖,面色一紧,瞬间吓了一身的冷汗。 他差点忘了,今日他之所以能够前来极北,还要多亏了这个女人的消息! 虽然也十分疑惑这女人是怎么知道极北帝女今日就要突然大婚的,但眼前这个女人当着自己的面仅一个手指就把门下子弟打死的情景,只要一见到她,就仍旧历历在目。 僵硬的回眸,看向神女缓缓走来的方向,星道明有些口干,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乌龟之气的,畏畏缩缩恭恭敬敬道。 “大,大人你来了..........” 神女淡淡的看了一眼星道明,轻轻的嗯了一声:“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 然而星道明此时可并不想走,他还想做那个黄雀,坐看螳螂捕蝉渔翁得利呢。 虽然眼前大人的到来打断了他可以独吞圣物的节奏,但是星道明心中依旧不停地算计着。 他是不会甘于一人之下的! 明面儿上依旧恭恭敬敬,但背地里却是一肚子坏水儿的说道。 “不不不,大人此时正是最需要一个我这样能帮大人做一些脏了大人手的事的人,而我,也是在场唯一可以为大人分忧的人。” 经过星道明身边的神女回头缓缓看向满脸真诚的星道明,没有停留太久,只是轻轻一抬手,无声示意同意了他这小小卑微的请求。 星道明恭敬应是,而在他垂眸的那一刻,他却是一如既往的阴险狡诈。 慕情在一旁伺机而动着,她在找一个时机,一个能够一击擒拿住邀月神女的绝佳机会。 “琅..........!” 身后本是看押着他的古木传奇突然小小呼了一声,然而这声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慕情回眸,只见一个正义的背影正在趁着阴煞弥漫视线不清,拖着古木传奇昏过了去的身子神不知鬼不觉得隐藏了起来。 朝着琅夜行,慕情不由自主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嘴角泛笑道。 “就知道晚辈并没有看错琅老大!” 此时的琅夜行哪里还有一脸的醉酒之意,洁白的一排牙齿一露,同样回以慕情一根大拇指潇洒笑道。 “帝女好眼力,不过我总觉得帝女殿下似乎很了解我,这让我有些飘。” 慕情倾城一笑:“琅老大你值得飘!” 其实早在琅夜行站出用剑抵住叶枫的时候,慕情就早已看出,琅夜行似乎是故意而为。 而被挟持的叶枫本可以不受琅夜行要挟,却出奇的很是配合,这又不得不让慕情多想,说不定这还是琅夜行同叶枫共同出的主意。 回身看了看身侧的叶枫,叶枫似乎看懂了慕情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淡淡而道。 “嗯,琅家主说要给古木传奇一些教训。” “于是你就顺水推舟顺势而为了?” “不全是。” “嗯?”慕情狐疑的看着叶枫,并不是很明白。 叶枫深情而望,低沉私语道:“单你一人被挟持,我又如何能够亲眼所见而无所救?与其如此,不如一起好了。” 不如一起被挟持了,都成待宰的羔羊,说不定还能被绑在一起。 这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身处险境而无动于衷要来的心安。 “唔...........” 冷不丁面对今日总是会有些许深情的叶枫,慕情是极为不适的,略微闪躲,终于是问出了今早困扰她许久的疑惑。 “清风君,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慕情眨着无比紧张的清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当下这么个情况还能问出这么个不适宜的话,只是话赶话,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而出了。 感觉好似沉默了许久都等不到身侧君子的回答,慕情从一开始的期待变为渐渐的失落。 自嘲一笑,低头黯然神伤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慕情。” 正要道歉的慕情突然听到叶枫的这一声有些正经的呼唤,下意识又抬起了小脑袋看向君子。 “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出吗?” “啊?” “今日所说,上了花轿,自此就是我的人了,你当真是听了就忘。” 叶枫伸手极其宠溺的剐蹭了一瞬慕情的鼻头,致使慕情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慕情,我心悦与你。” “..........” 尊座上方的慕无雪单手背后,看向并不是从大殿门口的方向而是从另一处角落里走来的神女,一张极具威严的脸上冷若冰霜道。 “沙怡繁,本尊从来都不是你的友人。” 这世间能够知道神女名讳的人,唯有当年的慕无雪。 从阴煞之气中缓缓走来的神女以一种在场的大部分人没看清的脚步,直接的出现在了上方公秦羽的身前。 公秦羽大惊,当即就要抽刀断水,然而神女则是轻轻一抬手,轻纱掩盖下的诱人之唇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定。” 随之原本要有所动作的公秦羽,瞬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了起来。 “唔唔!” 公秦羽瞪大眼睛,神情愕然,就连他那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巴,也随着刚刚神女的一个定字,一起丧失了能够自主控制的能力。 “万恶.........之源。” 白皙柔嫩保养极好的手轻轻触摸着公秦羽身前那朵艳红的花骨朵,神女的眼眸中充满着期待的低声喃喃着。 “慕无雪,你还是一如当年般的不近人情。” 黑纱曼妙之裙一下子旋转开来,神女几乎是眨眼间就反转了身形,并且精妙的躲开了一旁慕无雪充满极大灵力的铁拳。 纤长白皙的娇嫩之手轻轻划过慕无雪十分健壮的胸膛,神女盈盈一笑,丝毫不恼怒慕无雪的攻击道。 “恩呵呵,当年你为救奄奄一息的帝女早已没了再能够与我对敌的实力,现如今,为何雪郎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神女故作娇柔的身姿倒贴般的贴向慕无雪的身前,这致使慕无雪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原本进行的下一步攻击瞬时改成了向左后方后退了一步,这才没能让想要近身的神女得逞。 “执迷不悟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慕无雪沉声一道,在尝试第一次去解开公秦羽身上的定穴未遂之后,再次袭向眼前的神女。 神女黑纱遮面上的妩媚眼眸瞬时一暗,手中瞬时多了三把细长银针,直直射向慕无雪他的胸前,慢声细语道。 “执何迷,悟何事,你和你的女儿,终究不过都是我踩在脚下的垫脚石。” 此时神女口中的话就像是先前已经设定好的剧本,一言一行,一字一语,都让人感觉似乎像是在此之前独自重复过了上百遍.......... ............................................................... 第五百六十七章 无杀无正,无正不杀 神女黑纱遮面上的妩媚眼眸瞬时一暗,手中登时多了三把细长银针,直直射向慕无雪他的胸前,慢声细语道。 “执何迷,悟何事,你和你的女儿,终究不过都是我踩在脚下的垫脚石。” 此时神女口中的话像是先前已经设定到的剧本,一言一行,一字一语,都让人感觉似乎像是在此之前独自重复过了上百遍的情景。 随着神女手中的银针精准没入了慕无雪的胸膛,慕无雪只感浑身一阵阴冷,随即脸色惨白。 “你...........” 慕无雪有些震惊的样子看向眼前的神女,似是想要询问眼前这些阴煞从何而来。 神女呵呵一笑,风情万种道:“是了,当年帝女降世时的我只能操控邪祟,而眼下的我,却早已修成我所想要的。” 慕无雪亲眼目睹了那三枚没入自己胸前的银针尾后,隐隐浮现出了几根发丝般那么细小的黑线,这些黑线连接的另一头,正是眼前神女那娇嫩白皙的指尖。 “沙怡繁,极北绯丝神乃救世之神,她所用阴煞为善,但你不是,即便如今的你能够操控阴煞,但你所用阴煞为恶,是与世间邪祟苟同!” 神女丝毫不在意慕无雪言语间的鄙夷,十分傲慢的玩弄着自己的指尖。 玩味的抬了抬眸子,只要她每动一下自己的手指,那么阴煞黑线另一头所连接着的慕无雪就一定也会跟着有所行动。 就像是,形如带线的木偶。 “雪郎啊,你错了,我从来都不想做什么人人敬仰的神明,也从不是什么善类,我的善,早在多年前就毁在了万花阵中。” 抬眸的那一瞬风情万种的神女突然一显凌厉,直接用力一拉扯她那手中的阴煞黑线,慕无雪便就直接是口吐鲜血。 这对于身子本就身处羸弱状态的慕无雪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两百年前的帝女大婚一日的确也发生过此时相同的事情,神女趁虚而入,偷袭了正处灵力虚弱中的慕无雪,出现了眼前相同的情景。 只不过相比于两百年前,似乎今日的慕无雪,伤势更为严重一些。 神女不再理会被自己控制到险些丧命的慕无雪,她总是这样的心软,两百年前也是,只因这个男人长了一张令她十分怀念的脸。 极光殿中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原因无他,只因神女到来的同时,也随之引来了无数阴邪。 这些邪祟狰狞恐怖,且十分具有攻击性,比之寻常邪祟还要有目的,还要有组织,正在弑杀着眼前所经的一切。 虽然其中的凶魂很少,但数以百计的低级邪祟相聚,也足以抵数十凶魂大乱。 极北弟子本就受软灵散的影响而无法御灵抵御,那些拼死抵抗逃出以南子弟控制范围的极北弟子,一时间开始赤手与邪祟争斗。 毫无灵力的极北弟子与邪祟相搏,无疑是实力悬殊极其分明的。 于是乎,大殿中渐渐开始弥漫起了血腥味,这些血腥是再次令众祟亢奋之物,登时周遭阴煞之气更盛,就连原本邪祟们有意避开的以南子弟,也连同一并杀害。 星道明一开始还在道貌岸然的指挥门下子弟配合邪祟残害极北弟子,但眼下,就连他也自身难保,周身纠缠数只邪祟,一时狼狈不堪。 果然野心与实力,往往差距都很大。 以南子弟的阵型乱了,那么原本聚精会神控制极北弟子的以南子弟也转身同极北弟子一样奋力抵御起了满殿的邪祟。 因为以南子弟的加入,极北弟子得了喘息,开始快速聚集在了一起。 在一个挺拔俊朗的背影带领之下,众极北子弟以水滴穿石之力,快速把自己仅有能够调动的灵力全部汇集到了一起。 星星之火尚可燎原,众人之力定可移山倒海。 随着为首白衣之人手中长剑的高高举起,万丈光芒一点点凝聚而来,如同黑暗中的光明,快速向着四面八方形成一抹无形屏障。 此障极为眼熟,正是之前庆功宴当晚众仙门一起抵御邪祟阴煞之时合力开启的御煞障。 琅夜行收拾完了一批前来偷鸡啄米的以南子弟,拍了拍手,快速站在为首执剑开启御煞障的楚如玉身侧,同样举剑加持起御煞障的强度。 嘴角痞痞一笑,琅夜行看向不远处一个手忙脚乱挥刀舞剑的身影,十分吊儿郎当带有嘲讽之意道。 “啧啧,瞧星道明那屁滚尿流的德性,就知道这老狐狸虚伪的不行,奸诈的不行,邀请五大仙门前来共商大计,实际还不都是他一人的痴心妄想!” 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楚如玉,琅夜行这回比较正经一些了,开口道。 “楚如玉,我就知道此番你能够应邀前来,也是抱着假公济私的心态,不愧是我琅夜行看上的朋友,侠义!” 王婆卖瓜的自己夸了夸,琅夜行三句两句后还是那样吊儿郎当。 楚如玉浅浅一笑,侧颜淡然回道琅夜行:“不是假公济私,是为以南众仙门的安然于世,这世道,已经再经不起一次五大仙门的明里争夺。” 领仙门的存在就是因为数千年前天下仙门的争斗顺势而出的,如若当今没了领仙门,楚如玉担心,曾经的血流会重新倒流,人性会重新被泯灭。 琅夜行嘚嘚瑟瑟,但是眼中的敬佩之意那是一点儿也没少。 拍了拍楚如玉的肩头,琅夜行回眸稍稍看了看身后那一红一白的二人。 “行了楚家主,论天下仁义之心,楚家主可是琅某此生所望尘莫及,我还是只适合老老实实的当我那随心所欲行走江湖逍遥快活的浪迹大侠。” 琅夜行的脸上突然有些担心了起来,那样子变化直快,真如随心所欲。 又向着楚如玉身侧进了进,琅夜行眼瞅着身后不远处的那一对神仙鸳鸯,小声问道。 “不过老楚,有件事咱得先整明白,那边那个阴邪婆娘交给身后这俩年轻后辈,真的可行吗?” 楚如玉手中的御煞障大成,保护在御煞障内的极北弟子终于得到喘息,纷纷三三两两坐地努力运功清毒了起来。 看了看障外时不时向着自己求救而来的以南子弟,楚如玉丝毫不犹豫的便把并不是他门派甚至全是星道明门下的弟子给放了进来。 这让极北弟子心生警惕,琅夜行摇摇头连道“活菩萨”。 做完这一切之后,楚如玉才是温文尔雅,清心寡欲的回向琅夜行,道。 “你我此番前来是阻止五大仙门再铸大错,而极北的圣物,终究是极北之事,你我都是外人,何以插手。” 目光眺望向了尊座下方的烈焰红花,那朵血色之花中之物,便是今日黑衣女子与星道明所追逐之物。 有感而叹,楚如玉浅浅而道:“无为而无所不为,顺应天道,皆有迹可寻。” 随后不再说什么,专心抵御起外界阴煞,竭尽全力的保护身后无数子弟。 琅夜行就像是个假和尚听天书,一窍不通的挠了挠后脑勺,眉毛一个高一个矮,稀里糊涂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之言,大义大义!” 他们所说的话不是很大,但是若有心人尝试着去听,还是很太容易就能够听的清的。 慕情同叶枫一并被御煞障保护在了其中,经过短暂的桃红之色,二人很快又重新恢复了以往之态。 看着周围开始渐渐拔刀对抗邪祟众阴的南北众子弟,慕情眉头紧皱。 虽然眼前这些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但亲眼目睹如此大型的屠杀现场,也是令她浑身只感不适的,此时的她只想以煞攻煞,除尽眼前阴恶。 慕倾城感受到了慕情心中在意,快速出声提醒道:“慕情,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能让神女触碰圣物,不然一旦圣物认主,那么此境大成,你我所做,皆成一盘泡影。” 慕情迟疑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的点了点头,刚刚那一刻她的确是有些妇人之仁了。 正义与杀戮,从来都是并存。 无杀无正,无正不杀。 “前辈放心,今日我一定不会让她神女得逞!” 眼前所见,自然血债血偿! 清眸轻轻抬起,坚定的看向尊座下方。 她亲眼所见好爹爹不知是什么原因口吐鲜血,而罪魁祸首,就是今日那满身神秘的神女。 双拳紧握,慕情手执长剑与着叶枫背对背的同时抵御着时不时来到身边的强大凶魂,眼中有着英姿飒爽严阵以待之色,嘴角有着无声张扬,夺目出彩浅笑。 “清风仙尊,你的心悦得容我好好考虑考虑了,眼下神女一事要紧,可容你我事后详谈?” 对于叶枫能够在此时袒露心意,慕情由衷的高兴,她岂止高兴,简直开心的要原地起飞! 如梦似幻,没想到做梦都很期待的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心中竟是如此镇静。 背对着慕情的叶枫一身仙风道骨之姿,没有半点先前身中软零散的模样,嘴角浅浅一笑,同样微启。 “好。” 慕情同叶枫二人相视一笑,随着两人无比强大的实力再加上亲密无间的默契与配合,很快他们就从大殿中央一点点向着神女身后靠去。 神女浑身上下开始蔓延起同此时慕无雪身上同样的阴煞,黑纱罩面的她,唯有一双美艳的眸子异常的灼耀。 低头看着公秦羽身前的绯丝夜合,神女侧颜看向正在挣扎试图挣脱控制的慕无雪,巧言一笑道。 “雪郎,是要委屈你一下了,毕竟圣物传承只认你们极北之后,而我连接你的身体,你说圣物会不会就误以为我会是你?呵呵呵呵...........” 慕无雪紧皱着眉头,脸上的痛苦之色被隐忍的很好,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哼,沙怡繁,二十年前你来犯我极北欲同时夺取圣阴与圣物都未得逞,二十年后的今天,同样不会让你得逞!” 在提及二十年前的时候,神女的媚眼明显一冷,下意识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侧脸,眼神显得古怪了起来,渐渐,开始有些狰狞。 “慕无雪!你是存心找死吗!” .............. 第五百六十八章 木偶与傀儡 “哼,沙怡繁,二十年前你来犯我极北欲同时夺取圣阴与圣物都未得逞,二十年后的今天,同样不会让你得逞!” 在提及二十年前的时候,神女的媚眼明显一冷,下意识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侧脸,眼神显得古怪了起来,渐渐,开始有些狰狞。 “慕无雪!你是存心找死吗!” 啪的一声,神女转身的那一刻一道手腕粗的黑煞之鞭快速抽向慕无雪的身前,致使本就身受提现木偶控制的慕无雪,硬生生挨了这一鞭。 嘴角的血色缓缓流淌,但是帝尊之姿依旧不减,慕无雪牙中带血,藐视一笑。 “找死的,从一开始都是你,沙怡繁。” 幕无雪周身灵力奋力一震,直直是把原本陷进他身体里的那三根阴煞银针给硬生生从身体之中震荡了出去,即便是身体有恙,但帝主之威依旧不可小觑。 神女向后数退三步,期间一连闪避数次这才堪堪闪过迎面反冲她而来的那三枚阴煞银针。 “慕无雪!” 神女是真的怒了,这不是两百年前曾发生过的事,两百年前的慕无雪,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黑纱罩面上的美眸阴翳一闪,神女周身自脚底开始,无声蔓延起肉眼可见的阴煞之气。 常人之身是不可能有如此阴煞在体的,所以在看到神女此时的模样之时,正缓缓向着神女靠近的慕情,是十分惊异的。 “她还是不是人?” 慕情清眸泛着怀疑,口中不由自主道。 叶枫对于神女能够御煞似乎也感到意外,沉思片刻,凝神道。 “我所见过能够阴煞在体而安然无恙的寻常之人,你是唯一。” 言外之意就是在他所见过的活人当中,也就唯有慕情她一人能够御煞存煞。 慕情摸着下巴,略有所思,跟在叶枫身后的她根本就不用操心周身邪祟,趁着殿中大乱,正好也能够给神女造成毫无防备的一击。 “照你这么一说,那神女她该不会其实就是............” 阴火前慕倾城原本血色的红唇此时紧紧抿在了一起,可以看得出,即便是魂魄之态存留与慕情阴火前的她,仍旧抑制不住对于神女的警惕与戒备之心。 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再说一件很让人沉重的事情,慕倾城轻轻顺着慕情她的话,道。 “其实神女,根本就不是人。” ........... 神女恼怒了起来,周身不仅有着愈来愈多的阴煞缠绕,随着她身体中的阴煞汇聚,周遭聚集的,还有数只面目全非模糊不清的阴煞黑影。 神女双脚缓缓离开了地面,逐渐以一种悬浮的方式开始凌空在慕无雪的面前,她脚下像是在踩着什么东西,但是仔细一看,除了阴森的阴煞,却又什么都没有。 神女两手打开,十指灵活抖动着,她此时的样子,极其像慕情曾在无尽之端所见过的木偶师。 当初假死从邪大那里离开之后,慕情下山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了附近城镇买剑买肉,路过一处小商贩之地,好巧不巧的便就督见了一男子十指绑着细线,手下不停控制着三两个木偶,演着乌河当时野心勃勃争霸天下仙门之事。 这与以南大多酒楼里的皮影戏异曲同工,都是大家闲来无事博取乐呵热闹的,但也格外惹很少在天山见到的慕情破天荒的在那天驻足了片刻。 提线木偶行不受己,无情无欲皆由木偶师所控。 此时的神女,就如同当时的木偶师。 只不过两者间最为不相同的是,无尽端的木偶师是控制着木制人偶,而神女此时,则是操控着寻常子弟见到都要落荒而逃的邪祟凶魂! “傀儡术。” 神女所行是只有操控邪祟才会有的傀儡术。 仙门传记里曾记载傀儡术的由来,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位被仇人残害家破人亡的老者,他穷尽一生炼制出了死尸为己用,最终报仇雪恨而所创造了傀儡术。 傀儡术因为是炼制死人,于是即便老者身正,却仍旧被天下口口声声自称正义之门的名门正派之人以邪魔外道为由集结围剿。 老者最后死于非命,傀儡术也就此昙花一现,失传至今。 慕情当初在看到仙门传记里寥寥几个字的记载后,第一反应是敬佩老者的执着与毅力,刻苦钻研有血有肉,第二反应则是厌恶那些名门正派。 怕是老者的仇人,就是他们其中之一的沾亲带故,被报了仇,自而又恶上加恶。 为什么这么说,其一身傍绝术而不祸乱天下可视为无恶之人,其二身傍绝术老者只为报仇可视为嫉恶如仇,就此两点,慕情就有绝对的把握如此笃定。 可能因为于天下正义一抹红的称呼,以至于慕情她在世间万恶面前,更加能够审视夺度。 刚听过慕倾城所说有关神女非活之事后,慕情再次看向尊座下方的神女之时,眼中隐隐充满着担忧,有些担心此时慕无雪的处境。 如此的神女,绝不是当下好爹爹可以应付的了的........... 毕竟神女不仅御煞,更可控煞。 早在邀月庆功宴的那天慕情她同叶枫就见到了邪奴这种无需操控的傀儡,今日一见神女不仅能炼制邪奴,竟然都能够如此随手捏来的操控周身邪祟,不得不说,先前有些轻视神女的心态全然已无,剩下的只有同慕倾城一样的警惕严肃。 “能够同我一样运用阴煞之力,不是活死人,而是死活人,神女她同五筒兄一样,怕都是具千年难遇的凶灵。” 慕倾城说两百年前她在于神女交手之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这个秘密就是神女根本就不是什么活人。 之所以慕倾城能够知道,是因为当初重创神女的时候,她是以圣阴之躯献祭而拉着神女一同毁灭的,面对圣阴之躯的献祭,天下任何修为超强哪怕成神的人都绝无活路。 然而神女却是意外的活了下来,不仅没有死,身陨魂在的她还亲眼见到神女她在献祭之后只是魂魄首创,身体根本毫无异样。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辗转这么多年的慕倾城终于想清楚了,能够操控阴煞,能够号召邪祟,能够不畏圣阴献祭,那么,神女已然已经不是什么活人。 也唯有死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毫无任何反应。 除非是灰飞烟灭,不然她将永世长存。 这也是困惑慕情许久,为何神女她能够存留时间两百年的原因。 慕情看得出阴火前的慕倾城也是十分担心着自己幻境里的父亲,但是在大义面前,慕倾城却毅然决然的深呼了口气,沉声叮嘱道。 “慕情,稍后你靠近圣物时请替我争取一些时间,拖住神女视线,我需要时间接受圣物的传承,得到传承之后,我才有把握这次彻底让神女消失在人世间。” 慕倾城是想借着极北圣物曾经绯丝神的力量去毁灭神女,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但是,慕情却一口否决了。 抿唇果断道:“不行,我虽不清楚极北圣物到底是何物,也不知绯丝神的过往,但是晚辈明白,接受传承是需要付出极大魂力的,当下前辈本就以魂魄之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毫无肉身支撑的前辈,又要如何接受圣物传承!” 魂魄之态的慕倾城接受圣物,无疑是三七分,死大过生的搏命选择。 圣物传承之所以称作传承,必定是要受着极大的痛苦,此苦或甜或咸,但无一不是先苦。 如若传承圣物只是接受极大的无上之力的传输,那么也就只是筋脉上的一时之苦,但慕倾城并没有肉身,又何以承受。 而若是传承不仅要传承力量,还要面临着未知的考验,那么无疑是让魂魄之体的慕倾城,更深层次的身处死亡中心的暴风口。 慕情借由叶枫紧紧牵起的手来回躲避击退着眼前大大小小前来送死的邪祟,眉头紧皱,凝重说道。 “万一传承失败了,前辈,你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吗?” “魂飞魄散。” 慕倾城极其镇静的回道,就好似是在说什么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慕情一时有些头疼了起来,本来还担心的心思瞬时变为更甚的担忧。 捏了捏眉头,慕情错过叶枫的胸膛,直接一脚踢开了欲偷袭叶枫背后的邪祟,突然间想到了一双妖异紫眸,冲着阴火前的慕倾城,十分郑重道。 “前辈,虽然晚辈知今日对你而言极为重要,但是我们可以另辟他道,而不是选择如此有风险的方式,别忘了,阵外还有人在等着前辈,晚辈想,前辈应该也是不舍。” 虽没有点名道姓,但是说的谁又有谁人不知。 慕倾城果然沉默了一瞬,嘴角苦笑,眼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晶莹。 “他..........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想让他再承受轮回之苦,慕情,你知道吗,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每每当希望在眼前,却又化成了泡影。” 哽咽了一瞬,慕倾城继续道:“因为神契他与我永生相连,不死不灭,但我觉得,这何尝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我若真的出现了意外,那么他也将会自此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他会有新的人生,不一样的............” 慕倾城的话已然像是在安排后事,她这是在告诉慕情,如若她真的魂飞魄散了,那么盖世也就能自此解脱。 而有关于神女的事情,慕情似乎听出,慕倾城她是想这次就算是死,也绝对要拉着神女一起魂飞魄散.......... “对不起前辈,我无法理解,我们谁也不是盖儿兄,又怎知他是痛苦还是喜悦,又怎知他需要解脱而不是甘之若饴?我们谁也不用为别人的人生做任何‘为你好’的抉择,因为那是对盖儿兄最大的伤害。”.............. ............................. 第五百六十九章 散魂附体?夺取真身? 慕情听出了慕倾城她这次即便是死,也绝对要拉着神女一起魂飞魄散的孤注一掷,当即眉头紧觑,极力反对道。 “对不起前辈,我无法理解,我们谁也不是盖儿兄,又怎知他是痛苦还是喜悦,又怎知他需要解脱而不是甘之若饴?我们谁也不用为别人的人生做任何‘为你好’的抉择,因为那是对盖儿兄最大的伤害。” 况且慕情她本身也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慕倾城魂飞魄散。 辗转百年,若说慕倾城这个百年帝女最该做的是什么,慕情觉得并不是惩治神女,而是理应同等待两百年的盖世,有一个不负此生的相守之约。 慕情同慕倾城所说的所有话都是不加以掩饰的直接开口说出的,并没有通过灵识传递,所以即便是一旁的叶枫听不到慕倾城的话,但也是能够清楚听到慕情所说。 暗沉的幽眸在斩杀邪祟的时候暗沉一闪,嘴角似乎因为慕情的这一番话,而更加璀璨生辉。 她说的没错,选择,从来都是自己的事,而他当初在苍穹后山之时,不经意间只为看这女扮男装的姑娘知难而退,于是乎选择为她的“遇善则辅”而同她一路而行,又是多么的正确.......... 盖世是个有趣的人,不仅是曾经的护红卫主,还是能够一手翻云覆雨商场的绝世奇才,对于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即便是能够拥有这世间的一切,最终也只不过全是为了心上人的夙愿。 慕倾城听闻过慕情的话后沉默了,眼中的婉转之色充满了歉疚。 可是当她再次抬头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神女之后,又是那样的徘徊与不甘。 她为等这一天,神魂离体飘荡的太久了,而也正是因为神女的存在,才致使她存在于世了两百年。 如若她的存在不是为了让神女消失在人间,那么到头来,这两百年的煎熬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倾城之眸极其怀念的眺望了一瞬上方周身血色弥漫的慕无雪,慕倾城终究还是执着的向着慕情她摇头道。 “谢谢你慕情,谢谢你愿意选择相信我,也谢谢你肯帮助我摧毁神女的阴谋,自从遇见你,的确,让我明白了很多我以前从未认真在意过的事。” 慕情眼中中流露着不愿,绝美的新娘妆容此时渐渐弥漫上了一层哀伤,只剩口中的低喃:“前辈..........” 对于慕倾城的选择,慕情总觉得应该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能够两全其美。 慕倾城透过阴火,周身艳丽的嫁衣瞬时燃烧了起来。 然而慕倾城身上的嫁衣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一簇簇从慕情阴火中而来的阴煞之气。 这一幕的出现对于慕情是有视觉冲击的,在精神上,也是有着一定震撼的。 “前辈你!你果真也能够御煞。” 不是疑问,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这是当下慕情唯一能够想到的,毕竟从一开始就能够在阴火中滋养,就已经说明了慕倾城的不同。 不单单是因为魂魄之态,慕情她早就有了隐隐的猜测。 或许活人御煞还有些难度,但魂魄御煞,半生半死不祟不人的状态,倒也适合阴煞缠身。 慕倾城轻轻点了点头,淡然一笑:“你知我自小无法灵修无法御灵,我也曾经懊恼过,直到大婚当日我才明白,其实我无法御灵是另有原因的..........” 慕倾城的眼神有些悠远,回忆着曾经的过往。 “无法御灵的我,不仅仅是因为出生时的罹难,更多的,还是因为我这圣阴之躯。”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慕倾城有些痴痴的低喃道:“不仅仅是我,其实历来每一位拥有圣阴之躯的帝女皆御灵困难,或根骨不佳,或跟我一样无法御灵却能够御煞,而能够拥有圣阴之躯并且还能够御灵极佳的,有史以来,也就唯有极北那尊贵神圣的绯丝神............” 慕倾城口中的话并未停下来,但是话说到了这里慕情就已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等不及慕倾城的话,慕倾城跟在叶枫身后接连躲避了好几只邪祟拼死挣扎的攻击后,沉声快速道。 “莫不是历来帝女接受圣物传承,其实为的就是激发圣阴之躯体内的御煞之力?!” 难怪唯有历届拥有圣阴之躯的帝女才能够接收圣物传承,怕只是因为,圣物传承之力,其实就是激发御煞之力! 而能够承得阴煞之力的活人,也唯有圣阴之躯的拥有者! 慕情有些吃惊了起来,这么一说她之所以当初祭煞成功,能够御煞,在很大一定程度上不仅仅是因为运气,更多的,也是因为她也是圣阴之躯?! “前辈,你曾说我也是圣阴之躯,可我并没有感觉任何不同,这圣阴之躯到底是从何而来,又如何分辨??” 慕情有些急切的询问着,慕倾城回眸,轻轻点了点头,肯定道。 “你的确是拥有圣阴之躯,至于圣阴之躯从何而来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极北历代帝女几乎全是圣阴之躯的拥有者,而其他地方不曾听闻。” 慕倾城看向慕情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似亲切似温柔,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可亲了起来,微微一笑道。 “至于圣阴之躯如何分辨,你肩头这簇阴火,足以说明。” 话罢后的慕倾城微微掀开了自己的左肩衣衫,露出结拜如雪的肌肤,在那上面,正无绽放着一朵艳色红花。 这朵花慕情见过,可不就是自己乱入万花阵后,左肩头莫名其妙长出来的那一朵印记吗! 也正是因为这个印记,才让萝儿坚定不移的认定自己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极北小主。 慕倾城轻轻抚摸着这朵妖艳之花,神色无比严肃道。 “圣阴之躯为至阴之体,能够拥有圣阴的人,其肩头灵火就注定会与旁人不同,所以慕情,你就是拥有我极北帝女圣阴之躯的那个人。” 慕倾城穿好了衣服,抬头看向慕情的时候,慕情她总觉话中有话。 “原来是这样。” 慕情半知半解的回道,听慕倾城这么一说,似乎圣阴之躯除了灵修不怎么顺利以外,并无任何坏处。 慕倾城周身燃烧的阴煞黑火烈焰如魅,红黑相间的纹路与红黑两色的对比,足矣形成幽魅间最妖异最魅色的存在。 火红的嫁靴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慕情分出的一缕意识,只见阴火前的慕倾城在阴火前施展了一种绝妙的御煞之术,随之慕倾城她整个人的魂魄便就开始缓缓没进了自己整个人的身子。 直至慕情突感身体中的自己就好似多出了一道魂魄。 慕情浑身一震,清眸一闭,待再次睁开的时候,似乎同一个瞳孔之中,竟是闪现出来两个人的影子。 同口异声,只见外表看似正常的慕情,火红朱唇轻启,却是发出着慕倾城温柔的声音。 “你所说的没错,圣物是激发御煞之力的仪式,的确是这样,所以接受传承是我唯一能够彻底击杀神女的办法,只有激发了我体内所有的御煞之力并且继承圣物中的阴煞,才能够有足够的把握,以煞击煞,毁神女与世间!” 口中的话一说完,慕情下意识伸手捂了捂嘴,有些惊异,更多的是感觉不可思议。 阴火前的前辈好像与她合二为一了?! 叶枫在解决了身前最后一个邪祟之后回身,他一直在注意着慕情这边的状况,第一时间察觉到刚刚那些略显温柔语气的话并不像是慕情本人在说话,紧张的靠近前来,低头上下快速检查道。 “散魂附体?夺取真身?” 焦急的口吻无一不显示着紧张,随着口中的疑问,动作更快,叶枫当即抽来清心剑就欲要往手上割血,欲用清心剑气外加至阳纯血,快速净化慕情身上的阴邪。 慕情也就愣了一瞬,随即很快就发现慕倾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散魂附体,而只是借用她们二人都共同能够御煞的特点,用着阴煞之力,短暂的借用了一些自己的躯体而已,根本毫无任何伤害之意。 快速伸手挡住了眼前那即将在修长指尖划破的动作,心疼的不行的看向叶枫道。 “诶别别别别!别割伤!我心疼!没事的没事的,刚刚是前辈从阴火前出来了,并不是什么邪祟占山为王!” 慕情一把攥住叶枫的手上来来回的看,那心疼的架势,毫不亚于像是自己腿上掉块肉。 叶枫被慕情如此紧张的握着,暗沉的幽眸一深,呼吸有些重,像是余惊未了,突然间的就把慕情搂在了怀中。 “于你性命而言,就算失去了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 慕情也是怔住了,就这么毫无防备的与叶枫胸前紧实的肉块来了个亲密接触,登时红光满面。 “...........” 然而二人相拥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随着叶枫的清心剑风起,一道道凶魂的惨叫传来,二人很快就从连体婴的状态分离了开来。 慕情感觉在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自己却是频频头晕目眩真是有些羞耻,而慕倾城则比慕情还要有感触,略微难为情的开口提醒道。 “咳咳,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慕情,我此时为了能在稍后快速接触圣物,只得暂且撤出阴火附在你身上,而当下你所做所感,那个,不好意思,我都能感觉到..........” “啊?” 慕情先是疑惑,随即很快明白了过来,登时比慕倾城还要尴尬的干咳了数声。 “那个前辈,抱歉啊,您,您多担待些...........” 如果眼前有地洞,慕情会选择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原本慕倾城身处阴火前的时候,是外入在慕情体内,也仅限于灵火前,所以并不能窥探慕情所思所想,除非慕情主动释放自己的心思。 但眼下........... ........... 第五百七十章 珍重! “那个前辈,抱歉啊,您,您多担待些...........” 如果眼前有地洞,慕情会选择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原本慕倾城身处阴火前的时候,是外入在慕情体内,也仅限于灵火前,所以并不能窥探慕情所思所想,除非慕情主动释放自己心思。 但眼下慕倾城魂魄附上了慕情的身子,出了阴火,那么当前可以说二人就是共享着一具身子,只不过慕情是主,而慕倾城是客。 但既然共享身子了,那么慕倾城自然就能够感受到慕情所感的一切心思和身体感触,所以对于叶枫的突然相拥,那心神荡漾和肉体酥麻,可想而知。 美眸轻轻看向叶枫那洁色俊朗的背影,慕倾城在慕情略显窘迫的模样之下,开口缓缓说道。 “你是幸运的,也是懂得珍惜这份幸运的,你拥有一个愿意守护你的人,而你,也将会全心全意的回应这份爱意..........” 慕情听着慕倾城的话嘴角泛着清甜,静静的看着依旧护他与万邪间的叶枫,那一抹洁色背影,是她此生最深的记忆。 慕倾城收回略显羡慕的目光,垂眸淡淡道。 “我会带着绯丝神的祝福,永远的祝福你们二人,但我的幸福,终究还是需要我亲手了解了夙愿,才能真正的追逐,请原谅我的自私,慕情,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因为我是父亲拿命换来的女儿,也是极北,万众睹目寄予厚望的帝女。” 身为极北帝女的她身上肩负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即便是明白有一人的执着等待,却仍旧无法潇洒抽身。 怪只怪,生不逢时,遇不逢年。 慕倾城神色一变,随即伸手,暂且夺得了慕情的身子,并伸手拉住了眼前持剑斩妖邪的叶枫,沉声郑重道。 “最后也请麻烦公子一件事,请公子你...........” 慕倾城透过阴火看了看不远处一身血色弥漫的慕无雪,眼中闪烁着泪色。 “叶公子,能不能麻烦你在稍后我靠近圣物之时,去帮助一下父亲他,我...........” 慕倾城微微垂眉。 “我不想再亲眼见到父亲重伤昏迷过去,哪怕是清醒的分离,我想,也一定比醒来后偷偷一个人躲在极光殿内的一个角落里,嘶声裂肺的好...........” 眼中的泪花像是一道道记忆缓缓流淌下来,两百年前慕倾城在身陨之后,魂魄尚且游离的她,是亲眼看到醒来后的慕无雪,是有多么的痛苦。 那种痛,足以刻骨铭心到终老。 那种一睁开眼就快速寻找爱女要护爱女周全的人,却是被周身无数人亲口告知爱女身死尸骨已寒的消息,那种晴天霹雳,那种不敢相信,那种颓然,何止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简单! 亲眼看到一地之尊哭的像个孩子,亲眼目睹到万人敬仰的尊主却是孤独一人的坐在空旷的大殿之中,父亲那种眼神无光暗淡无欲的模样,即便是幻境,慕倾城也不想再重现。 也许,亲眼送别的场面,会更让人容易接受。 因为慕倾城还有话要对慈爱的父亲说,她相信,父亲一定会懂她,原谅她,并且还会为她的选择,而感到自豪........... 慕倾城已经哽咽了,叶枫虽此时回眸看向了身后的慕情,但是在叶枫他的眼里,明显可以看出他是在看向另一个人。 因为除了慕情她本人,任何人都唤不起他眼里的柔光。 “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答应,却令得慕倾城哭得更是稀里哗啦。 不过这个哭不是先前的自责,而是感激。 “谢谢。” 或许这是慕倾城她唯一能够答谢眼前叶枫的,毕竟眼前的慕情和他,是在万花阵中帮助她最多的人。 而她却无以为报。 叶枫反手紧攒着慕情的手掌,薄唇轻抿,低声道:“无需言谢,若想以报,那就请尽快离开慕情的身体之中。” 上下滚动的喉咙,低沉酥麻的男性雄声,这是慕情见过最霸道的驱逐方式。 连她这个本人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慕倾城此时听了是什么感觉。 慕情突然觉得慕倾城这魂魄暂时相融一术突然间有些不公平了起来,毕竟慕倾城能够知道她心中所想,而她却是不能知慕倾城心想。 连忙夺回了身体主动权,慕情快速甩开了叶枫紧攒的大手,脸颊微红,看向旁侧道。 “前辈不用太认真,叶枫他只是在开玩笑哈,我们继续我们的正事,正事要紧!” 然而叶枫眸子里却是认真至极,低声回道:“我是认真的。” “呃............” 怎么这么会拆台呢! 慕情华丽丽的翻了叶枫一个白眼,有些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她越发觉得叶枫人间烟火味极重了起来! 以往不似人间凡池之物高高在上仙气儿飘飘的云雾天机清风君,现在也忒像个人了!!......... 若遇到别的什么人慕情可能会求求别人好好做个人,但此刻的叶枫,慕情只想说,求求快做回你那一尘不染云淡风轻的谪仙.........!!! 慕倾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眼中的伤感之色终于被眼前这俩冤家给逗笑了,她此时可是清楚的听到了慕情心里的一阵嘀咕。 “好了好了,我明白,也多谢你慕情,你们两个人若是不能在一起,那我也就不相信什么天造地设天生绝配了。” 慕倾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回归正色,本就倾城的慕情再衬上慕倾城帝女的尊气,瞬时显得更加高贵冷艳了起来。 “我们走,眼下不能再耽搁,需尽快抢先神女一步,夺得圣物!” 慕情看向叶枫相视一笑,二人总是有说不出的默契。 “好!” 慕情很满意叶枫的“乖巧”表现,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对着自己身体中的慕倾城,她稍显严肃道。 “对了前辈,若是稍后传承圣物有异,请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在前辈魂魄之上种下一只冥蝶,可保前辈魂魄安然,但那也仅仅只有一成把握,所以。” 慕情眼中有着郑重,红唇轻启两个无比沉重的字眼。 “珍重!” ............ 大殿内的邪祟祸乱几尽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无数的邪祟毫无休止源源不断的从各处阴煞之中冒出,而众多南北双方子弟,也终于是要到了筋疲力尽之刻。 楚如玉依旧保持着举剑持障的状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的楚如玉维持御煞障也已经开始吃力。 而另一侧的琅夜行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现在也早已是浑身挥汗如雨,整个人的身上有着血腥有着一时半会挥也挥不去的阴煞黑气。 粗重的喘息,极快的心跳,琅夜行啐了一口嘴中瘀血,目光极具凝重道。 “老楚,眼下这些邪祟似乎比之前的还要多了起来,根本就杀不尽,一定是因为先前来的那个阴邪女子!擒贼先擒王,若是不先解决掉那个女人,怕是我们永远也除不尽这些邪祟,况且............” 琅夜行胸前上下起伏张嘴大口呼吸着,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深陷半尺,几尽透支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看向身后道。 “况且,你我和身后的众多子弟皆身中软灵散,虽然你我二人都有先前星道明为了示好而给的解药,但那王八蛋心思不纯狡猾的不行,也就给了你我一人一半的解药!眼下我俩一半的灵力都在压抑毒性,怕是在这么撑下去,御煞障早晚都会破开,而极北弟子..........怕是他们也会因为得不到解药,最终灵力枯竭而亡.........” 琅夜行口中的那王八蛋星道明此时正奋力逃命中,一身褶皱,犹如烂泥。 在殿中邪祟大乱不分敌我之后,他就是第一个被众人孤立的,也许这就是报应。 琅夜行的话听在了众多身后极北子弟的耳朵里,这让那些正在拼命化解毒性的极北弟子,纷纷在眼中闪现出来一抹抹的悲哀之色。 难道,天要亡极北? 然而这个念头一出,瞬时有几个年纪稍长的极北弟子站了起来,开口大声说道。 “不!天不会亡我极北!极北之地出于地狱,生于天地!绯丝神会庇佑我们,帝主和帝女也正在拼尽全力的保护我们!” 随着几个少年郎的话,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尊座下方即便是满身鲜血却仍就掏尽修为与神女交缠的慕无雪,再缓缓看向了一身嫁衣正穿梭数邪之中本想神女身后的帝女。 没错!帝主和帝女都在为了他们为了极北拼死拼命!他们不能就此气馁! 即便是死,也要守护极光殿,守护殿外的众极北普通百姓! “阴邪来乱只在极光殿内,这比二十余年前帝女出世之时邪祟来乱整个极北城情况要好的太多!当年之乱帝尊尚且保全你我,今日,我们大家更要坚定不移的相信帝尊和帝女,哪怕是万万邪祟围攻!也一定要会击退阴煞恶邪!还极北安宁!” “击退恶邪!还于安宁!” “击退恶邪!还于安宁!” 御煞障中的众极北弟子多多少少都身有挂彩,但是此时的他们比之前万众一心其利断金的气势更加庞大了起来。 随着信念之势的不断增长,原本越来越稀薄的御煞障又渐渐巩固了起来,这是无数极北子弟再次压榨自身灵力的付出与决心。 本在同楚如玉说话的琅夜行愣住了,七尺男儿的他竟有些热泪盈眶。 “为正.........为正者皆存世间..........” 口中喃喃,此一时即便是身体一半的灵力都快要消耗完毕,但是见到眼下这么一颗颗刚冒出嫩芽的少年弟子如此少年壮志,琅夜行想也不想,直接就把那本在体内压制毒性的那一半灵力,全部抛出! “老子.........” ........... 第五百七十一章 正与义 “为正.........为正者皆存世间..........” 口中喃喃,此一时即便是身体一半的灵力都快要消耗完毕,但是见到眼下这么一颗颗刚冒出嫩芽的少年弟子如此少年壮志,琅夜行想也不想,直接就把那本在体内压制毒性的半份灵力,全部抛出! “正我男儿,壮我修者雄心!小子们!老子很欣赏你们!所以,都他妈的快一个个给我好好逼毒去!今日,我琅夜行定是要守你们到安然!与这群不人不鬼的玩意儿斗个你死我活!!杀!!” 琅夜行本就刚毅的面容此时更是坚毅万分,更是把江湖汉子的形象尽展到淋漓尽致! 随着一声气势磅礴的杀字而出,说罢之后,琅夜行就像是浑身打了鸡血,登时一连几剑挥去,瞬时周遭原本攻击着御煞障正盛的数十只邪祟,纷纷应剑光之影,灰飞烟灭。 这一刻的琅夜行不仅使出了天山为正之剑的奥义,更是展现了行侠仗义的真谛! 身为男儿热血,挥洒在正义之上,乃此生快事无憾矣! 眼见着琅夜行开始有些胡乱来了起来,身为主力一直维持御煞障的楚如玉火速皱起了眉头。 他的模样偏向于儒雅,一身洁色道衣隐隐泛着书生之气,若不是手执利剑时浑身散发的无与伦比的灵力波动,根本就让人联想不到他会是个修为高超之人,甚至还是一门家主。 人如其名,名副其实的陌上人如玉。 五大仙门间私下里楚如玉他同琅夜行本就是与星道明处对立阵营,所以同琅夜行之交,那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要好。 眼见着琅夜行不要命了,身为多年挚友,虽是鲜少爱说话,但又怎会亲眼放任视而不见。 当即就快速伸手拉扯还回琅夜行的衣角,楚如玉面色凝重,沉声喝道。 “琅夜行!不行!你把所有灵力都使出,只会加快你身上的软灵散的扩散,如此下去,你撑不了多久的!” 然而琅夜行不以为然,一排洁白的小牙齿回眸一露,男子野性十足,颇为不羁道。 “那老子就在身体不行之前,杀光眼前这些凶魂野祟!谁也不能伤这些有血有肉的臭小子们!想伤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琅夜行目光重新看向面前一个个蜂拥而来的邪祟,冷白的剑刃,此时也快要因阴煞之气斩去太多而成了暗色幽魅。 极北弟子听了琅夜行毫无遮掩的话后,一个个热泪盈眶,就连一旁并没有身中软灵散的以南子弟,也渐渐一个个开始自发式的站起了身来。 为首的一个以南子弟,声音些许哽咽,道。 “我以南子弟!琅家主行侠仗义义不义?!” “义!”诸多以南子弟面含泪水举剑应声回道。 “我以南子弟今日身受奸人蒙骗,与邪祟共舞罪不罪!” “我们有罪!”众以南子弟自责羞愧纷纷低下头来。 “那么今日为敬琅家主之义,为赎奸人之罪,我们应该如何?!” “杀!杀!杀!” 重新抬起头后的众以南子弟浑身散发着势不可挡之势,手中三尺长剑紧握,高高举起,震耳欲聋的声音传遍整个极光殿内。 慕情回眸,看向殿内聚集在一起的众人,清眸中有着亮色。 红唇轻起,肆意张扬道:“看来此时不光是我们,就连眼前的南北弟子也在奋力拯救极北,拯救这世间万物。” 慕情的话有着深意,毕竟神女所行之事若是得逞,那必将是毁天灭地。 慕倾城浅笑,眼中充满着柔光:“天下仙门子弟本就同根,只不过是奸佞小人作怪,蒙蔽了少年心性。” 叶枫终于拉着慕情在一处冰晶柱后停了下来,开口极淡的说了一句。 “等。” 此时仅仅距离神女只有五步之遥,在行一步,必将会惹起神女的注意。 其实换作平常神女不会注意不到身后慕情他们的靠近,但是此刻的神女正被孤注一掷的慕无雪牵引着所有的注意。 慕无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长剑,通体晶莹如冰晶,挥舞时折射的光芒,似乎令得神女极为忌惮。 慕情呼吸为凝,眼神充满警戒道:“前辈,接下来我可要趁神女松懈之时把你送到大长老身前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开始慕情,我等这一刻,等了两百年。” 慕情红唇勾起,自左肩头而起,浑身开始无声释放阴煞。 她身上的阴煞,那是比周遭充斥整个极光殿中的阴煞还要至阴至邪。 看向叶枫,慕情一笑。 “那就,开始。” 随之一阵风在混乱的大殿中不起眼的吹起,白色的残影去向了此时慕无雪的身边,而红色那抹,则是直奔被定了身份公秦羽身前。 “杀!杀!杀!” 琅夜行身后一位领头的以南弟子在众人士气高涨之时,随即又是大声领头喊道。 “那还等什么!此一仇不报誓不为人!此一罪不悔妄为人!速速集结灵力充足子弟,助琅家主!救极北众兄弟!!!” “冲啊!” 无数热血被点燃,打坐在地奋力逼毒的众极北子弟只见身边一个又一个身穿以南子弟的服饰的年轻少年接二连三的冲向琅家主的身后,他们之中也有受了伤的,但是他们却以自身没有身中软灵散为由,毫不遗余力的用着自身灵力,去奋力绞杀一个又一个阴邪的邪煞。 感动与悲壮之情疯狂的交杂在一起,众极北子弟蠢蠢欲动。 南北本就是一家,之所以会造成今日这个局面,也全部都是由五大仙门中衍星仙门与上古邀月联手造成! 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他们是同一战线的师兄弟!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以南子弟强忍着重伤被御煞障外的凶魂毫不留情的打回,极北弟子开始纷纷起身,缓缓集结。 “南北同袍!何以坐视而观!极北众子弟听命!哪怕是仅有最后一丝力气!我们也要同以南师兄弟共进退!” 极北子弟中身为大师兄的一名弟子一呼百应,随后御煞障内现有的众子弟,便就直接出阵前列,与之以南弟子并肩作战! 前一刻的挥刀相向,此一刻的生死相托。 琅夜行起初只见零零散散的以南子弟前来相助,再后来,就连身中软灵散的极北弟子也一个二个出现在了身边,少年们的话他自然听见了,就是因为听见了,此时才更为感动。 曾几何时,他的梦想就是天下仙门子弟同气连理,没有明争暗斗,没有势均力敌,只要是修仙之人,皆为一家,共行天下正义之事,除尽世间妖邪,为修者正身,为天下正义而不期而遇! “你们...........” 一本江湖侠客究竟是哽咽了起来,琅夜行发现手中的长剑似乎更烫手了。 若是不拿着这把热血之剑为身后的少年们开辟一条生的希望,他怕是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此生都会瞧不起自己。 坚定的冲着身边纷纷前来不分你我的南北弟子点了点头,琅夜行扬声大喝一声。 “好!很好!那就让我们今日,杀光这群阴暗角落里的阴恶之物!杀!” 以琅夜行为首,大殿内众子弟聚集的地方,在楚如玉御煞障之下保护着的众子弟,开始纷纷破障而出。 这一突变瞬时乱了殿内不断桀桀阴森邪祟大军的阵脚,本是眼中充满贪婪充满嗜血的诸多邪祟瞬时开始畏惧了起来。 他们之中的凶魂不在少数,但是为数居多的终究还是普通邪祟。 普通邪祟阴邪嗜血,但同样的,普通邪祟在魂魄化厉而成时,六识皆随风而去。 没有能力化成凶魂的邪祟化祟之后只剩简单的思维,他们没有凶魂还保留人的智慧,他们没有弯弯绕绕的勾心斗角,他们只为杀戮而杀戮,只为吃人喝血而神出鬼没。 所以眼见着本来躲在一起不敢出来的鲜活人肉突然间毫无顾忌的冲出了那让人攻不破可以完美保护他们的屏障时,众邪祟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了起来。 群起而攻,弱肉强食,这是在任何地方都适用熟知的天地规则,邪祟也不例外。 两军交战气势先输,这无疑是导致殿内一层层包围而来的邪祟大军直接溃散的根本原因。 普通邪祟四散而逃,中南北子弟紧追不舍。 哪怕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也要杀一只算一只! 渐渐地,在众子弟所待过的地方,周遭普通的邪祟纷纷退开了数十步之远,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找死,唯剩在场说多凑在一起倒也不是很多的凶魂。 凶魂化厉而成仍保留灵识,他们阴险狡诈,犹如蛇蝎,但凶魂终究不是凶灵,他们那所谓的灵识在化祟过后,也不过仅仅只剩下了恶念与贪婪。 面对眼前南北子弟的改防守为进攻,普通的邪祟怕,但凶魂可不怕。 而且凶魂之力,一只可是能够顶数十只普通邪祟之力! 同样的,在面对凶魂这强大的劲敌,众南北子弟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起来。 琅夜行看样子灵力消耗也快达到极限,身体中那一半的软灵散已经开始发作,握住长剑的手隐隐在发抖,硬朗的五官开始附上一层惨白与凝重。 楚如玉早已收回御煞障结界,并肩与琅夜行作战,他的看起来情况略好一些。 见到此时琅夜行的模样,楚如玉低声问道。 “你可还能撑得住?” 面对楚如玉这十几年好友的关心,琅夜行显得极为逞强。 “瞧你话说的,那是自然!我琅夜行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你何时见过我撑不住过?” 答完反问,随即只见琅夜行嘴角痞痞一笑,十分欠揍的道了一句。 “是真汉子,必须撑得住!” 楚如玉并没有被琅夜行故意缓解氛围的话而松懈,眼见着面前大殿之中几乎是所有能到的凶魂全部聚集了过来,一时间就连他也没有三成的把握,今天是否还能活着走出极光殿。 楚如玉抿唇,眼中有着凝重。 “若..........” ........... 第五百七十二章 同进退,共生死! 楚如玉并没有被琅夜行故意缓解氛围的话而松懈,眼见着面前大殿之中几乎是所有能到的凶魂全部聚集了过来,一时间就连他也没有三成的把握,今天是否能活着走出极光殿。 楚如玉抿唇,眼中有着凝重。 “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刻,琅兄,麻烦日后还请多照顾我楚机子弟。” 琅夜行刚还二五百万的脸色瞬时一垮,伸手拉住楚如玉的手臂,当即面色一沉道。 “楚兄,你是想!!!” “嗯。” 楚如玉没有说过多的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肯定,足以向着琅夜行说明了一切。 看出了楚如玉是想献祭自身来护众人周全,琅夜行哪里会同意,当即便就红脸否决,然而楚如玉却是淡然一笑,只是静静的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左心口处,沉言认真道。 “楚某人身为一门家主,有幸被天下仙门子弟奉为仙尊,净煞除煞本就是你我修仙之人之本,而护天下修仙子弟,更是为人师长职责所在。” 楚如玉看着身后这么多年纪仅在十六至十九之间的少年弟子,眼中有着爱护之色。 “这些孩子们都是天下仙门的未来,身为师长又怎能置天下未来而不顾,有些事,是理应去做的,也是此时必须要做的。” 楚如玉回身,再次看向眼前集结在一起阴煞越来越强大的凶魂。 他所要做的,就是毫无保留的保护身后仙门的未来,哪怕是拼死,也要竭尽全力的去守护。 几句话,瞬时让反对中的琅夜行哑语。 楚如玉说的对,为人师长,首要职责就是护门下子弟于安然。 渐渐的沉默了下来,再次看向楚如玉的时候,琅夜行硬朗的面容上展颜一笑。 伸手随意的搭在了楚如玉的肩头上,琅夜行举剑,像是在对天起誓,像是同样告诉楚如玉他的决心道。 “虽我浪迹天涯被门下子弟成天说成撒手不管事的掌门,但毕竟也是为人师长一枚,如此,楚兄就也同样不能阻止我的职责。” 他也是一门家主一派之尊,他自然也要护南北子弟这些有情有义的少年于安然! 两人相视一笑,就如同曾经为毁万灭妖剑的灵机仙尊与衍天仙尊二人,为大义选择牺牲,死而无憾。 身后的那些南北弟子早已热泪盈眶的看着为首的两位家主,相比于如此之尊,不远处仍旧叫喊连天呼唤着南北子弟速来救他的星道明,就显得更不是东西了起来。 他们是不会就此亲眼看到如此两位大义的家主牺牲性命的,今日他们立下共同默契的誓言。 同进退!共生死! 数十只阴煞凶魂与数百少年弟子对敌,场面压抑且震撼。 灵气阴煞黑白两色清晰的分开了正邪两派,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众人紧张至极与着眼前一排凶魂齐齐对视即刻决一死战之时,突然一道灰色身影,悄无声息的混进人群中。 他穿梭在众气势盎然的南北子弟间,最终缓缓走到了众子弟的最前面。 看着眼前一个二个都做好了赴死之状的众人,再看了看即将以命拼搏的楚如玉与琅夜行,这灰衣少年的眼中有着震撼与钦佩之色。 口中喃喃,甚至有些自嘲道:“果然往史诚不欺我,极北史记记载邪祟来乱,两百年前的南北同气连理共敌妖邪,此一战,必将是极北百年铭记..........” 亏他一直还不相信史记,总觉得那些都是说书人瞎编的。 紧握着拳头,灰衣少年的眼中有着熠熠生辉的光芒,他为此生身为极北子弟而感到骄傲,他向以南弟子的放手一搏而致敬! 拍了拍胸脯,灰衣少年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深呼了一口气。 小声的道了一句还好及时,随即手举一洁色之物,高高挥举,扬声道。 “凉陈请命!今日愿与众师兄生死与共,共进退!” 琅夜行看到了突然间出现的凉陈他手中个高举的洁色之物,原本孤注一掷的眼神登时一亮。 快速上前一步,略显急切道:“小子!你手里的可是!” 凉陈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充满着希望之光道:“没错琅家主,这是冰晶之心,具有比任何冰晶要都浓郁的天地灵气,更是能够解天下万毒的绝品灵宝!” 冰晶之心,天下至宝录有记,是世间罕见天地至宝,千年天地孕育,生于严寒之地,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冰晶之王,能解世间万毒,且有市无价。 距离上一次冰晶之心现世,那还是鸿蒙开天之时,由一门上古世家发现,最后毁于一场天雷之中。 不光是琅夜行,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楚如玉也是吃惊了起来,快速上前询问道。 “这位弟子,此物从何而来?” 虽是语速极慢,但是也不难让人听出其急切的语气。 凉陈低头看着手中在黑暗之中散发着无比圣洁光芒的冰晶之心,眼中隐隐带笑道。 “此物是我从两百年后带过来的。” 此时的凉陈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也许这就是天意。 原本的他在送完帝女迎亲队之后便就在极光殿外随便找了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实在是送一趟两百年前的帝女大婚,让他万分的口干舌燥。 这辈子他是没经过这么心惊胆跳的事就,也许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慕情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爷。 而本来吹着清晨的凉风好好的解着心跳的凉陈,谁知帝女大婚还没开始,原本热闹喜庆的大殿之中就出现了变故。 凉陈是知道今日帝女大婚一事绝对不能顺利结成的,但是他也是实在没想到,原来极北史记上所记载的以南五大仙门来乱极北圣物,就是在今日。 凉陈一直以为帝女大婚不成全然都是因为来乱的邪祟,没成想,五大仙门也掺和在其中,这也就说通了,难怪圣物就会自帝女大婚之日后,便就从极北之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极北史记上所记载的也并非全部,还是有些出入的。 本着就只是看看啥也不干的心态,凉陈以新郎官这边人的身份随便在殿内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发誓,他真的就只是想看看两百年前所发生之事而已,根本无意掺和在其中,而且,他也想知道最后圣物的归去是何方,这样兴许更有助于他为极北寻找消失已久的圣物。 凉陈很明白,即便眼前再真那也是幻境所化,即便是在令人气愤,那也早已成为了事实与国王,他又能改变的了什么,他只不过是此境闯入的异客。 然而事与愿违,谁能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之态,谁能想到,同为同袍的南北子弟,会如此男儿热血,谁又能想到,之所以两百年前的五大仙门纷纷陨落仙门重换,会有如此壮志凌云牺牲自我的个中曲折。 于星道明,凉陈看的很清楚,那是星道明的自我毁灭,于昏迷过去了的古木传奇和早已身死的星日掌门,那是他们野心不足蛇吞象的必然结局。 衍星上古邀月这三大仙门在此三人的带领之下,也就唯有底蕴雄厚的邀月最后苟延残喘得以存留,剩下两大仙门更替,早已成为定局。 只是令凉陈极为惋惜的是,天山凌琅阁和云雾楚机两大仙门的更替,却是以自身家主的无私献祭被迫不得不令立新主的。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在以南待过的这段时间里,琅夜行曾有幸了解到,虽然现如今阵外的天山和云雾皆是苍穹与天机两大仙门各自拥有,但事实上,这两大仙门只不过都是凌琅阁和楚机的后身。 之所以仙门之名更换,为的也不过是尊嘱先主之托,为五大仙门焕然一新携手共进而做表率,他们的遗志是天下仙门无纷争,无内斗,修者所有人的目标皆应在于出惩恶扬善。 所以这才有了现如今的天山苍穹云雾天机岭南天衍不夜城苏河九华天邀月。 殿中邪祟大乱之时,凉陈攀上了殿内梁柱之上,借着自身携带的冰晶之心,轻松的避开了密密麻麻的邪祟。 因为众南北子弟的壮志,凉陈动摇起了恻隐之心,他无法亲眼目睹如此惨状而无动于衷,但是同样的,凉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眼前的事情他无力回天,他是改变不了什么的,眼前的所有只是两百年前的幻境,他只是身在局外的人。 但是就在强迫着告诫自己莫要多行不义自毙自的时候,琅夜行与楚如玉的话和举动,却又再次摇摆着凉陈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他参加过数月前的围剿不夜天,他深刻的知道当初灵机天尊与衍天仙尊牺牲自我毁去万灭妖剑护众子弟千秋万代的事,虽未亲眼所见,但那也是他亲身所经历围剿之争的一部分啊! 两位家主的热血,早已撼动少年至臻的心性。 也是因为这一念之差,凉陈终于不想在选择坐视而观,无动于衷。 是啊,眼前的所有都是幻境! 既然是幻境,为何他就必须要亲眼目睹一切而无所改变? 谁说两百年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要成为定局了?在幻境这不似真实的地方,本就可以随心所欲,他又何须因为那认定的过往而束缚自己? 两百年前的他尚且还未出世,两百年后的他既然有幸经历一次极北之地两百年前的那场异变,何须不在有他的两百年前,为极北,为这眼前的众师兄弟,做些什么! 于是凉陈毫不犹豫的飞身而下了,他手拿身上携带的冰晶之心,来到了众人身前。 也正是这颗时间难得的冰晶之心,给予了凉陈最后的勇气。 也许,这真的就是天意。 冰晶之心是此番前来以南相助围剿之争的时候,极北帝主特意赐予他携带而来,助力以南同袍抵御阴煞之毒的,而冰晶之心的由来,也正是在多年前,极北子弟无意间在及极北深渊的一处,所发现的。 也就是说,两百年前的极北,其实是根本就没有冰晶之心的,而.......... ........... 第五百七十三章 境 也许,这真的就是天意。 冰晶之心是此番前来以南相助围剿之争的时候,极北帝主特意赐予凉陈他携带而来助力以南同袍抵御阴煞之毒的。 没想到的是,这冰晶之心不仅在围剿之战中拯救了数千身中煞毒子弟的性命,更是即将要在眼下这旧事过往的幻境之中,拯救数千身中软零散之毒的极北子弟。 而更巧了的是,此时凉陈手中的这颗冰晶之心的由来,也刚好是在阵外的前不久,由一位极北子弟无意间在极北深渊的一处地缝之中所发现的。 也就是说,在两百年前的极北,还没有发现冰晶之心得存在,是根本就没有冰晶之心的。 而此刻,凉陈手中的冰晶之心,似乎就是承载了极北之愿,特意穿越时空,特意来到此境之中,为拯救眼前这些曾经罹难的极北子弟,完成曾经迟来的使命。 自己的一句来自两百年后,使得凉陈哽咽。 若是两百年前,他真的能够带着冰晶之心及时赶来,也许极北的终年寒冬,极北的圣物丢失,极北的所有改变,都将不会到来........... 楚如玉与琅夜行不甚明白凉陈口中的两百年后,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对于凉陈手中冰晶之心的分辨。 此物绝对是真,天地世间,怕是仅存此物一颗! 曾经万万修者共寻的天地至宝,没想到如今却是出现在了一名脸生不起眼的年轻少年身上,此时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怀疑其真假性,但事实就是如此,不得质疑。 别的不说,就眼下身后身中软灵散的众子弟,也正是最为需要此物解毒救命的时候。 有了冰晶之心,众人性命能保不说,更是可以有绝对的把握去抵御了殿内万邪! 关键时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冲着此时凉陈的及时出现,就冲着凉陈手中所带来的冰晶之心,楚如玉与琅夜行相互对视一眼后,二话不说,接过凉陈手中的冰晶之心,直接就驱使出了这天地至宝的灵效。 大殿中突然一阵灵气震荡,众人只觉鼻翼两边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之味,随之那些原本感觉身体灵力滞涩的少年子弟,纷纷惊喜的抬头看向彼此。 软灵散之毒,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退中............ 慕情即将奔袭到公秦羽的身前,随着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香气飘来,回眸一看,她竟是发现了楚如玉那边正拿着一颗通体晶莹剔透的水晶之花。 “这是..........” 对于宝贝,她这令黑市闻风丧胆的白爷,拿可是有着敏锐的嗅觉。 再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楚如玉身前那抹甚是熟悉的灰色少年背影,慕情嘴角一扬,洁色之齿一展无遗。 “好小子,不愧是极北少年郎,果敢,义气,我喜欢!” 对于凉陈突然的出现并且改变了殿内的局势,虽是导致莲心境中与两百年前的事彻底全然不同了,但时至今时,此刻的莲心境,也该到头了。 慕情回身,从刚刚神女向前操控手中傀儡之时,就已准确无误的抓准了时机。 此时的她,刚好悄无声息的避开了所有可能发现她的一切气息,站定在了公秦羽的身前。 “大长老,倾城来迟了。” 一人两影此时重叠在慕情的身上,是慕情也是慕倾城,一身艳红如火的新娘,正是两百年前真正的极北帝女.......... 公秦羽的样子明显显得很是激动,早在慕情向着他身前奔袭而来的时候,他就早已发现了帝女身姿,但由于身体被神女用着妖术定了身,所以他也就只能静静的看着而无所帮助。 慕情明白着眼前公秦羽的眼神,点了点头,随即一只冥蝶唤出,黝黑的蝶影灵巧的盘旋在指尖。 随着慕情她的指引,冥蝶最后快速没入了公秦羽的眉心,并且轻而易举的化去了神女用阴煞妖术幻定的他的身子。 重新能够动起来的公秦羽,满脸的惊讶之色丝毫不亚于最初见到神女时的状态。 “帝女你..........” 没想到一向毫无灵修能力的帝女,竟是能够解开就连他也毫无束手之策的妖邪定术! 口中的话也仅限于这几个字,随着惊异过后,身为极北大长老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公秦羽,很快就又收回了口中的话。 转而把那口中正说到了一半的话,直接改成了把手中一直紧护的极北圣物直径推向了慕情她的身前,眼中有着敬意,公秦羽沉言道。 “帝女既以做了决定,那么老夫定会拼死护法传承。” 慕情此刻也没有说过多的话,时间紧迫,虽然眼下与圣物已经近在咫尺,但是她心里总是感到莫名的一阵心慌,就好似,似乎是即将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一般。 略显急切,慕情向着身体里的慕倾城快速催促道:“就现在,开始前辈!” 一句话而出,公秦羽只见眼前原本还是倾国倾城的帝女,瞬时红黑两光一闪,整个人就好似魂魄一分为二般,变换成了两个人的影子。 慕倾城的魂魄从慕情的身体之中夺眶而出,原本只在阴火前所见过的慕倾城,此刻清晰的出现在了肉眼之前。 看见此刻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慕倾城,慕情的心是沉重的,但是有些事,并不是不愿,就永远不会发生........... 同一时刻,此时前去帮助慕无雪的叶枫随着身形快速出现在神女的面前,一剑清心而出,瞬斩天下万邪。 “受人之托,前来相助帝尊。” 来到慕无雪的身前轻声向着身受重伤的慕无雪示意了一瞬,叶枫随即一剑便就斩断了神女正灵敏操控数只凶魂的提偶线,这使得始料未及的神女面色猛然一变,而身受重伤严重脱力的慕无雪,也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慕无雪对于叶枫的到来明显也是吃惊的,但看着眼前这抹挺拔的背影,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多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叶枫不经意间轻挑了一瞬的眉尾。 极北帝主对于护红卫主,可从未如此客气过,这是叶枫身为护红卫主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慕无雪。 此种客气,只能是存在于一个人对于另外一个不熟悉的人间,最为疏远却又客气的相处之中。 叶枫单手背后,清心剑尖落地,光芒凛冽。 薄唇轻抿,分明的五官冷峻到让人窒息。 没有再语,他好像懂了什么,随着一身圣洁无比的清心剑气,周遭的阴煞弥漫正在被缓缓净化。 琉璃碎片崩裂的声音随着叶枫的出现突然间同时在神女与整个幻境中所有人的识海中轻响了一刻,神女抬头,看向叶枫的美眸充满了怨毒。 “该死,原来你不是护红卫主!” 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神女她那同幻境中所有之人一般也在悄无声息中被模糊的记忆,终于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两百年前的护红卫主,根本就是有着一双摄人心神独特紫眸的妖异男子,而眼前一身洁色之衣本是身为护红卫主的正人君子,却是有着一双暗沉漆黑深不见底深不可测的幽眸。 直到这一刻,神女才是发现,她竟是在自己所创的幻境之中,反中了他人篡改幻境的记忆! “没想到啊没想到,千年已过,这天底下,除了他,竟是还有能够施展境中境的人!” 慕无雪稍作喘息,终于压制住了身体中乱窜的灵气。 缓缓来到叶枫的身侧,看向眼前神女,面上一如既往的帝王之气,道。 “沙怡繁,你所说的那个他,就是你一直想要夺取我极北圣物与圣阴之躯的最终目的。” 神女一怔,明显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慕无雪会这么问,但身形的一颤,却又足以说明慕无雪所猜测的准确。 慕无雪并没有因为神女的表现而停顿,眼中有着隐藏至深的愤怒,开口继言质问道。 “为复活一人而献祭这天下,这,真的值得吗?” 他的话一出,身在一侧的叶枫则是垂眸一敛,轻轻侧颜看了看,叶枫他突然发现,此时的极北帝主,似乎真的与昔日有所不同。 再次看向神女模样的时候,原本看似胜券在握的神女,此时看起来的样子似乎像是有些慌乱了。 “你,你!” 神女连道数个你之后,本就略显单薄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稳住了内心中的震惊。 抬眸阴沉的眼神看向慕无雪,口中极其愤恨的咬牙切齿。 “慕无雪!原来真的是你!哈哈哈,好,好,真是很好,看来,你终究还是知晓了!” 神女随手一甩,原本被清心剑一剑斩断的提偶线瞬时又重新连接了起来,本是沉寂下来的数只凶魂,重新群魔乱舞蓄势待发了起来。 看着自己手下无惧生死疼痛的凶魂傀儡,神女黑纱罩面的美眸之中有着疯狂之色。 “那又如何?终究还是身在我所创的幻境里!皆是我的棋子,今日,谁也别想阻止我!!” 随之话罢,重新获得控制的凶魂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此一时神女操控的傀儡之势,那是比之刚刚单独面对慕无雪的时候还要更加的猛烈。 这就好比前一秒是在戏耍,而眼下才是真正发挥真正实力的时刻。 面对眼前的进攻,慕无雪眼中有着凝重,而神女却是在黑纱罩面之下,胜却在握的坏笑。 叶枫的睿智是慕情早就在初见之时,就亲身体会过的,他的心思缜密,丝毫不亚于已故的灵机天尊,甚至更胜一筹。 眼下神女与之身侧慕无雪间的三言两语,虽然不能够让叶枫他完全明白两个人间牵连百年的恩怨,但是话语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却足以让叶枫第一时间通过传灵之术,转告于了慕情。 慕情正处于护送慕倾城接受传承的关键时刻,此时一听闻........... ........... 第五百七十四章 巧合 眼下神女与身侧慕无雪两人间的三言两语虽然不能够让叶枫他完全明白他们二人牵连百年的恩怨,但是他们话语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却足以让叶枫第一时间通过传灵之术,转告于了慕情。 慕情正处于护送慕倾城接受传承的关键时刻,此时一听闻神女所密谋的阴谋原来只是为复活一位已死之人,手中的阴煞之气明显紊乱了一瞬。 “原来..........”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来慕情都觉得能够让神女搞这么大阵仗付出这么多精力去坚持不懈完成的事,不是野心与权力,那定就是仇恨与阴暗,只有欲望大于天的时候,一个人所做的一切之恶才能够被最大化的释放。 然而出乎意料了,除去这些,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够驱使神女如此丧心病狂,于是乎,怎么想也没想到,其实到头来,神女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一人。 突然间就有些明白了为何在每每见到神女之时,她的外表虽是看起来格外美艳动人,但近距离接触就会发现,其实神女一直都在无形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莲花岛上见到神女对待星日掌门的种种厌恶,看来也不仅仅是因为星日掌门这个中年发昏到油腻的里里外外,还在于一颗尘封已久只为等待一人的心。 想来她想要复活的那个人,一定是承得她那份唯一一颗鲜活心跳的人。 “怎么了么慕情?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 慕倾城是第一个发现慕情异样的人,在即将接受传承之前,她还需先让身为大长老的公秦羽用至纯灵气去暂时的为她幻出一具与眼下慕情相似的虚幻真身。 一个从头到尾皆是由灵力所塑造,毫无血肉的灵幻躯体。 也只有有了这具至纯身躯,慕倾城她才能真正开始去尝试接受没有阴煞肉躯的传承。 其实早在一开始,慕倾城她就已经想好并且计划好了这一切,只是没想到的是,到目前为止,一切计划竟皆是能够如此顺利进行。 顺利到让她也开始觉得有些不真实了起来,看来这些大部分原因都还要归咎于慕情她的出现。 而此刻一向精明的公秦羽,在同时面对眼前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帝女之时,也表现的极为镇定,虽是也惊于色,但是公秦羽终究是个人物。 同为幻境中的他可能并不明白眼前之况,但从小就看着慕倾城长大的他却是极其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位需要幻化真身并且告知即将接受传承的帝女,一定就是他极北天之娇女的真正帝女。 而帝女选择在此时情形冒险接受传承,为的不是其他,正是眼前邪祟来乱。 公秦羽心里很清楚,所以他此时的所做,也极其清楚的告诉了慕情何为长尊之者,何以能身处极北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老之位。 关键时刻言语不需要太多,心中自有一把无形的称来衡量这一切。 公秦羽开始毫不遗余力的输出自身已有灵力为慕倾城短暂重塑真身,慕情在一旁看着,敬佩之余也有着敬畏之心。 她不是不知道先前为了好爹爹公秦羽已经是输出了一部分自身灵力,眼下再次用灵力重塑真身,那消耗是何其之大,搞不好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能够彻底要了公秦羽他的命.......... 慕情知道,公秦羽自然也明白,但他那年过半百略显沉冗睿智的眼中,却丝毫不见一丝退色。 两百年前的极北大长老,的确是一个值得令人敬仰的人。 慕情回应着慕倾城的关心询问之话,抬眸淡淡的摇了摇头。 她知道了神女的最终目的,那么,有些事,也就足以能够猜测的****不离十。 曾在邀月莲花岛槐林灵坟中偶遇的那一处古坟祭祀大殿,曾在水牢中碰巧撞见的神秘老头儿,浅浅一笑,慕情盯向公秦羽身前那巴掌大含苞待放的绯色夜合,意味深长道。 “没什么,就是在想之前在莲花岛中所安排的事,此时应该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慕倾城听了慕情的话后面上显得有些惊喜,明显是知晓慕情所说之事,展颜一笑,很是开心道:“那真是太好...........” 然而好字音未落,话还没说完,慕倾城的瞳孔就先是突然放大了一瞬,紧接着原本洋溢在脸上的倾城笑容瞬时凝固。 “沙怡繁!” 慕倾城话音一转,直接怒喝一声,随即快速伸手推开了面前正背对着身后突然出现了神女的慕情,清澈的瞳孔中清晰无比的倒影出了一抹绝艳的黑衣女子曼妙身影。 “呵呵,我就知,既然护红卫主是假,那么你也真不了。” 神女十分轻松地便就躲开了慕倾城推开慕情后的这一击,随手弹了弹裙摆处略显褶皱的地方,一字一句,无比趣味十足的直直盯向着眼前刚转过身来的慕情。 “你又是哪里来的人?看样子并不是我幻境所幻,但倒是与两百年前极北帝女的模样,极其相似。” 在知道叶枫篡改了幻境记忆那一刻,神女就意识到,很有可能眼前所见的帝女也是让人给顶替了,毕竟一个人看向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眼下见到两个极其相像的慕倾城,神女眼神微眯,看来,最近钻进自己所创幻境中的小老鼠,还真不少。 慕情看到此时理应被叶枫牵制住的神女突然的跑了过来,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便就是快速在眼前所能视及的地方寻找起了那抹令人心牵的洁色身影,心跳一紧。 此时神女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么叶枫他那边! 两人说好了兵分两路,事成汇合,眼下事未成,其中一路就分岔了,任谁难免也都会胡思乱想,更何况分岔的那路人,还是慕情她最在意的叶枫。 本身身处万花阵中叶枫的实力便就有受到一定的压制,而在神女所创绝对掌控的莲花境内,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对敌而无所伤,眼下慕情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神女之力在眼前的莲花境内太过于强大,以至于就连叶枫他一时间也讨不任何的好处。 好在不多时也就是神女口中的话刚说完,慕情便就在尊座下方的台阶上,看到了正在单手搀扶着慕无雪向着这边走来的叶枫。 叶枫的脚下此刻正倒着七扭八歪的几具暗色凶魂残影,并且这些不人不鬼的影子,似乎正在随着空中星星点点飘零着的清风剑气,逐渐一点点消散,乃至灰飞烟灭于周遭压抑的空气之中........... 神女也意识到了叶枫已经破开她的傀儡阵,知道这一身洁衣的君子厉害,但她却没料到这白衣君子竟修为高深到能够如此之快的破开她最得意的傀儡阵。 黑纱罩面上唯一裸露出来的美眸,是极尽愤恨的。 没想到她所掌控的幻境,竟也有她不可控的存在。 黑纱水袖下的拳头紧握,神女来不及过多分神在叶枫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刚刚在与叶枫交手的时候,她才故意用了障眼法,假以一决高下,实则施阵脱身来到了圣物之前。 也正是那时,她才发现了慕情和慕倾城二人的出现。 眼前的圣物即将被传承,她是不可能会让任何人就这么白白破坏了她辛辛苦苦所等待已久的这么一天。 毫不犹豫,果断出手。 “慕倾城,你果真也还活着。” 先前看向慕情的她突然转眸,直直盯向了暂且有了“真身”的慕倾城。 两抹几尽相同的红衣新娘,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倾城容颜。 但此刻的她就是能够分辨出真假,能够断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帝女,眼神之中丝毫也不惊讶。 婀娜的身姿几尽勾人心魂的摇摆着,神女妖娆径直的缓慢走向慕倾城,开口没了先前的不悦语气,反而是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泰然道。 “嗯呵呵呵,也是没想到,今日重温你大婚之喜,喜酒还没开始喝,就这么快把你引了出来呢,嗯呵呵呵..........” 神女伸手撩拨着自己的黑色面纱,风情万种的看向皱紧了眉头的慕倾城,略显调侃道。 “怎么样,极北的帝女殿下,你对妾身所创的幻境,可还满意?” 一句话言罢,神女登时一改和善的面孔,眼光一闪凶光,伸出了指甲尖锐的手掌,直直向前欺身,便就要朝着慕倾城的脖颈处致命的锁喉。 此一袭看似神女的目标是在于要了慕倾城的命,但仔细一看,其实神女最终目标还是在于此时慕倾城身边的圣物。 只要慕倾城躲开了,那么圣物必将会落在神女她的手中,若是慕倾城没有躲开,那么慕倾城便就会成为今日圣物传承的第一祭品。 然而慕倾城果断的选择了后一种做法,她没有选择躲避神女的袭击。 她此时正站在圣物之前,此一刻只要伸手触碰到闭合的绯丝夜合,那么圣物传承便就可以开始,所以本有机会躲开神女的慕倾城在此关键一刻根本没有选择避开神女的袭来,反而是义无反顾的快速伸手触向了身前夜合。 哪怕是死,她也绝对要带着神女一起。 慕情看出了慕倾城的心思,不得不说,短暂在同一躯体里共处了一段时间,她们二人的所想所思,似乎都无形连接在了一起。 “叶枫!” 慕情被慕倾城推开在一旁,周身凝滞也只是一时的,在见到叶枫无事并且还向她投以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后,慕情瞬时松下一口气,快速转身重新看向眼前袭来的神女。 口中一声喊,正搀扶着受伤极其严重的慕无雪的叶枫便就快速将手中慕无雪交到了一旁灵力脱虚中的公秦羽手上,以极快的速度与默契同慕情一左一右的夹住了神女的行动。 “沙怡繁,倒是个不怎么常见的姓氏,怡繁,难怪............” ............ 第五百七十五章 舒服与舒爽你是哪种 “叶枫!” 慕情口中一声喊,正搀扶着慕无雪的叶枫便就快速将手中慕无雪交到了一旁灵力脱虚中的公秦羽手上,并以极快的速度与慕情一左一右夹击住了神女的行动。 “沙怡繁,倒是个不怎么常见的姓氏,怡繁,难怪莲花岛上的时候,星日掌门会唤出繁儿一词。” 慕情手执阴煞,无数冥蝶幻化与周身,红与黑的交织相映,令得慕情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邪魅,仙也妖也,魑魅魍魉。 在与叶枫极其默契的配合之下,一前一后,慕情快速阻止了正向慕倾城冲去的神女。 与神女两厢正面敌对的同时,二人周身同样弥漫的阴煞之气,同样的煞力向撞,震退的不仅仅只有神女一人,还有周遭数人。 从殿下方看去,就只见原本被阴煞邪祟所频频包围住的尊座之下,竟是一时间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冲击力瞬时清了场。 数十只小邪祟的直接灰飞,数只凶魂的倒地不起,这得是何等强大之力! 慕情原本一袭的火红嫁衣因为这场冲击瞬时撕裂开来,高贵无比的艳红嫁衣之下,竟是一身干练简洁的男子束衣。 熟悉的黑色纹路,暗红至极觉美贴合的曲线,正是当初在风清楼中,叶枫所赠与慕情的那件火红流云。 女装换男装,除了慕情此时还正髻发的新娘发饰之外,单看背影,曾经的那抹潇洒不羁有着一抹红称号的慕公子,回来了。 叶枫收回与慕情合力制止神女动作的清心剑,快速逆着余波仍在的阴煞气劲便就飞身去向了慕情的身边。 暗沉的幽眸因为慕情的装束改变更加暗沉了一瞬,就在他刚好准确无误的从空中接住了身躯略显娇小的慕情之后,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便就随着身子的到来,一同随之而来道。 “可有受伤?” 慕情稳住了身子,伸手高调的捋起了散落在自己脖颈之后的长发,看来之前偷偷把那沉重的凤冠拿掉丢在轿子里是极对的选择,此时她只需熟练且简单的束起单马尾并且快速盘在一起,以往那名声在外大名鼎鼎的公子身份,便就极其自然的重新回归而来。 不知慕情她又是从哪里掏出的一抹白色发带,纤长灵巧的小手以着绝美的手势来回在手里那么一转,原本长长细细的白色发带便就轻车熟路的绑在了她头顶上那刚好盘旋起来了的发丝之上。 英气与干练并存,窈窕与俊朗穿插,此一时的慕情,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 叶枫静静的看着身前慕情的一举一动,最终眼神停留在了慕情头顶上的那抹白色发带,嘴角边有着浅笑,这发带似乎曾经是他的。 慕情几个呼吸间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冲着叶枫快速的摇了摇头,回以放心道:“别怕,有事的从来都不会是我。” 随即清眸剑指般的看向正捂着胸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的神女。 沙怡繁,的确,此时的她是无比震惊的。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同样被两股阴煞之力震开的神女站稳之后,先是小声失措的喃喃,后是惊觉眼前的事实大声言语的质问。 神女抬眸,伸手指着慕情,随后又指向了慕情身侧的叶枫,美眸无比犀利的质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与慕倾城长相相似的姑娘不仅也能够御煞,就连身旁的男子,也都拥有者一把似乎能够净化世间万煞的绝世之剑! “绝世之剑.........绝世..........”神女猛然一抬头,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是清心剑!” 神女眉头快速一皱紧,同一时,就在此刻她耳边也接收到了一抹来自阵外的传语之术。 传语中一道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十分轻淡的告诉她,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和苍穹有名的慕公子乱入了万花阵中,若巧遇,杀。 最后一个杀字说出,那道传语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那人浑身充满浓郁极重的杀气,却久久不散。 传语之术,曾经三大千里传音之术中的之一,术法施展难度仅次于叶枫曾对慕情使用过的传灵。 但是后来由于世间修仙之人追求极快至深,对于千里传音的看法参差不齐,于是传语之术便就被后世之人剔除了三大千里传音之术之中,在直至渐渐销声匿迹,鲜少有人在修习。 传语之术当初被争议最大的一处就在于传语施展起来要比传灵之术慢上一些,就好比传灵是犹如两个人间的耳鬓厮磨,而传语就像是两个人间互相传递信鸽的信件。 修者间传递消息最主要的就是快狠准,所以顺应世间一切优胜略汰,传语之术自然而然便就被众多修者摒弃,乃至不用。 这就好比是当初慕情在雅轩阁与之乌龙比试时所施展的窥灵符,大冷门儿一个。 得到这晚来的消息的神女似是极其不耐的抬头看了一眼,然而此时她的头顶除了这满眼冰晶略带着今日喜红的极北大殿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如若是神女看的不是眼前所能视及之物而是其他,那么她所看,不外乎眼前身处的莲心境,出了莲心境,那便就是万花阵外............ 得知了眼前冒充护红卫主和极北帝女二人身份的人之后,神女竟是怒极反笑了起来,亲眼看到男扮女装扮的如此神韵,倒真是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眼中有着藐视,神女看向慕情与叶枫,极其轻蔑道。 “慕公子清风仙尊么,既然来了,那就谁也别想再走了。” 随之话音刚落,神女瞬时从周身四散的阴煞之气中,缓缓凝聚成了一个又一个阴邪恐怖的凶魂煞影。 这些黑色的影子没有脸面,他们的样子就与慕情初在莲花岛槐林身处所遇那只阴邪煞影,一般无二。 慕情也不知道眼前神女是怎么知道她与叶枫的身份的,但是有一点足以说明,那就是神女果然与阵外有着联系,而有关当初五筒兄身死碎魂,也再次说明了神女是真凶的可能性。 红唇紧抿,对于五筒兄生前与死后的遭遇,她是抱有极其不忿之态的。 她此生必定要为五筒兄,讨回世间公道! 来了就不让走了? 慕情好久没有过身穿男子束衣时的无拘与无束了,只觉似乎她这辈子真的是投错了胎,真当应该是托个男儿身才对。 甚是惋惜的紧了紧自己有些松散开来的束腕,看向神女,慕情嘴角张扬,一时玩味道。 “哦,提醒姐姐一句,凡事话都不要说的太满,容易事后打脸,所以孰赢孰胜,且你我拭目以待。” 神女有傀儡术慕情就没有了吗?是的,慕情她不会傀儡术,但是她有更胜傀儡术的冥蝶。 冥蝶一出,万煞皆服。 随手弹射出数只冥蝶,尊座下方零零散散的邪祟瞬时收到冥蝶寄生,成为了慕情她手中所谓傀儡的傀儡。 “你有你的蟑螂我有我的老鼠,看到底是傀儡术更胜一寿,还是我这毫不费丝毫之力的动动手指头,更能夺得头彩。” 慕情之用冥蝶,便就瞬时化解了神女来势汹汹的傀儡大军,这使得本还在轻蔑中的神女,登时冷眼下来。 此时唯有一件事她不解,那就是为何慕情她也能够御煞。 在这世间,能够御煞的人只有极北历来的帝女,而极北历来帝女能够御煞,最主要原因是在于她们拥有着圣阴之躯。 此刻的她能够御煞是因为她本就不是活人,而眼前慕情明显还是鲜活之人,那么............难道! 登时眼神中的警惕变成为了一抹狂热之色,神女觉得自己这服死人身子似乎又像是有了心跳,一种柳暗花明终不负的感觉,填满了这么些年来,她所有的努力。 “恩呵呵呵............” 神女停下了手中正释放阴煞之力去控制傀儡的手,捂住口鼻,独自一人笑了起来。 在当前这种情形来看,神女这声笑,无疑是有些令人汗毛炸栗毛骨悚然的。 她直勾勾的看向慕情那白皙的脸蛋儿甚至在向下,白嫩的脖颈,分明的锁骨,再到........... 一种饿狼看到肉骨头想要吃人的模样,神女开口笑盈盈道。 “恩呵呵呵呵呵...........等等,妾身突然改变主意了,慕公子吗,嗯呵呵,你倒是当真有趣呢,就是不知道公子的身子到底是那种能让妾身舒服的,还是让身边那位公子舒爽的呢,恩呵呵呵............” 叶枫皱起了眉头,显然是被神女轻浮的话语激起了不悦。 慕情也有些恶寒,但却制止了叶枫,向前一步,极带挑衅,直接大方道:“是男是女,试试你不就知道了。” 随即又准备展开新一轮的交手。 此刻她只需要做的,就是尽量拖住神女,直至身后不远处的慕倾城接受传承并且结束。 叶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慕情的用意,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却也时刻做好保护慕情身处危险的准备........ 慕倾城那里虽然刚刚也被慕情与神女的波动冲击到了,但是好在慕无雪即使出手,最终护住了她与公秦羽三人。 看着怀中护着的爱女,嘴角血色痕迹明显的慕无雪慈爱一笑:“倾城,父亲终于找到你了。” 慕倾城她本就是被幻境中公秦羽用灵力幻化出来的羸弱虚幻真身,所以她是根本经不起任何外力的旁敲侧击。 可以说慕无雪的出手很及时,在慢一些,怕是慕倾城就要被这强大的余波直接伤及自身魂魄之体。 然而惊魂还未定,这边刚抬起头便就听闻了头顶上久违了两百年的慈父之声,慕倾城是当场彻底愣住了。 “父亲..........?” ........... 第五百七十六章 惊喜和意外 嘴角血色痕迹明显的慕无雪慈爱一笑:“倾城,父亲终于找到你了。” 惊魂还未定,这边刚抬起头便就听闻到了久违了两百年的慈父之声,慕倾城是当场彻底愣住了的。 “父亲..........?” 鬼使神差的,慕倾城眼角边竟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了一滴滚烫的泪珠,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在见到眼前近距离接触后的幻境“父亲”之后,她就莫名的伤感了起来。 晶莹的泪花使她本就冷白的肤色,更加惹人怜惜了起来。 有那么一刻,慕倾城她似乎感觉是真的回到了两百年前,身处生离死别的那日......... 慕无雪抬手仔细的为着慕倾城整理起了凌乱的碎发,又伸手擦了擦那滚烫的泪珠,深邃的眼中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沉,也有着久别重逢之后,强力隐忍的满足。 “诶。”眼角的皱纹因笑叠加在了一起,慕无雪高兴的答应了一声,随之伸手抚摸着慕倾城的头顶,沉声温柔道。 “我的倾城,看见你,为父真的很开心...........” 若说先前还有怀疑,那么眼下这些话,这些话的语气,眼神中的种种,再加上看到了慕无雪左耳下的那道疤痕之后,慕倾城是彻底激动的控制不住了自己。 她大声喊叫,喊出了她两百年来一直想要放声呼喊出的一声。 “父亲!” 真的是他!!! 父亲左耳下的疤,听后来的盖世说,那是两百年前大婚当日,神女一手造成的,也是因为这极近头颅的创伤,最终导致当初的父亲昏迷了数月。 这道陈旧的老疤本不该出现在幻境中的帝主身上,但眼下却真真实实的出现了,那么也就一个可能,一个同自己能够出现在两百年后今日幻境中,一样的可能。 哭声渐渐袭来,慕倾城从未想过两百年前的父亲,也活到了今日! “父亲.........父亲..........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女儿好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想了两百年...........” 有些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 投入怀念过无数次的怀抱之中,慕倾城觉得她此时又是那个被保护的无微不至的极北小帝女了,也只有在父亲身边,她所有的盔甲躯壳,才真正褪的一干二净。 没有人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样面对选择与后果的,没有人会知道,魂魄游离飘荡百年后一直努力拼凑魂魄的她,又是承受着怎样非人痛楚。 伤痕累累的一副身子,即便是盖世,慕倾城也不想让他知道,因为她明白,与其多一人的心疼,不如一个人的承受。 盖世..........他也承受了太多,所以慕倾城她更不愿再让他承受更多他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在面对慕无雪之后,这至亲的血缘关系面前,似乎一切的硬壳,统统都被软化了下来。 还有当初的遗憾,一直困扰了两百年的遗憾。 慕倾城她在离世之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口告诉慕无雪她早已决定牺牲自我拯救极北的计划,这以至于后来亲眼目睹了重伤醒来后,生不如死的父亲彻夜独坐在冰冷的大殿尊座之上,一直盯着自己的画像沉默不语,越发苍老........... “对不起父亲,父亲当初对不起...........是女儿不孝,是女儿............” 看着怀中哭着笑笑着哭泣中的爱女,慕无雪深邃的眼眸之中也是带有一丝丝雾气的,但终究是为人父,帝尊主。 眉目慈祥的拍着爱女抽泣的背后,尽量给以时隔百年迟来的温暖道。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都知道...........倾城,你一直做的都很好,做的都很棒,父亲很高兴,也真的很欣慰。” 慕倾城的哭声突然的戛然而止了下来,她没想到一直以来父亲并未责怪她的不告而别,反之还为她所做感到骄傲着,这让慕倾城更加不是滋味了起来。 抿唇紧咬,她的任性在父亲面前,永远都是无止境的宠爱与宽恕,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的父亲,怕是很难再有人这么包容自己。 慕无雪脸色略显苍白,却语气温和,十分眉目慈祥的向着身前爱女一一说道。 “当年的父亲的确是落魄过一阵,倾城你的生母是我此生挚爱,我已经亲手送走了自己的挚爱,所以我曾发誓,此生说什么也一定要护我们最后的结晶,让她一生无忧与平安。” “然而世事难料,到头来我终究还是没能履行承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生失去了两个最爱的女人。” 眼神中的寞落与自责是无法掩饰的,即便是高高在上,即便是万人敬仰,但终究也还是个普同人,也有着自己所不能保护的人,所做不到的事。 “父亲当初很恨,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你,父亲恨,恨不能亲手了解了沙怡繁这个疯女人...........所以在两百年前你身陨之后,父亲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自责与内疚中度过,从未责怪过倾城你一分,父亲从未怪过你倾城,你是父亲这一生的骄傲,父亲骄傲都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与你呢?傻闺女。” 随着慕无雪半是宠爱半是逗弄慕倾城的语气,慕倾城终于停止了狂流下来的眼泪,涕及而喜。 似乎那背在心里沉重了许久的大石,终于消失不见了。 “..........父亲!...........” 嘴角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意,抬头看着阔别已久的父亲,有太多太多话要说的慕倾城,最终只是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千言万语此时只化为一句话道。 慕倾城眼中充满着坚定道:“那么今日,两百年后的同一天,就让父亲你亲眼目睹一下,女儿是如何亲手了解这一切祸乱的始作俑者,为极北百年严寒报仇,为极北弟子与身受邪祟纠缠的百姓报仇,更为这世间,除去一颗随时都有可能致命的毒瘤!” “好。” 慕无雪嘴角的笑意是不加以修饰的,那是毫无止境的满足。 他多年的心愿,今日似乎也终于能够了结了.......... 之所以本该入土为安的他也能够从两百年前的寿终正寝中活到今日,其实大部分原因还要归咎于他极北天生地养的冰晶。 临终前他察觉可能当初的沙怡繁还活着,也正是因为这个担心,在无意间慕无雪发现了神女的秘密,一个不可为人知,让她丧心病狂千百年的复活大计。 因为这个,他最初是借用冰晶之殿,保全了寿终正寝后的魂魄不散。 众所周知,人死不可复生,即便是修仙之人,那夜顶多就是寿命长久一些,也根本不可能做到永世不灭,除非真的有这世间所谓得道成仙者。 但相信,所谓得道成仙者也并非是全无年轮约束,在慕无雪看来,成仙者也有寿终正寝的时候,只不过仙者寿命的长度,要比寻常之人多的太多,多到让所有人都开始觉得,这世上会有什么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一直以来慕无雪都看的很清楚,包括他们极北之神绯丝神,相信绯丝神最终的离去,也正是生命年轮早已到达了尽头。 然而直到遇见一个人,一个丧心病狂杀他妻,夺他孤女,最后又来夺他极北圣物的疯女人,至此慕无雪才意识到,原来比追求长生更恐怖的是,有人竟想要让死人死而复生,真真正正的从死亡中活过来............. 并且还是已死千年之人。 而为复活此人的代价,却是整个世间万物,那将是一场颠覆古今往来的一件逆天之事。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慕无雪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哪怕寿终正寝,他也要强制性的存留在人间,去阻止神女阴谋。 他不想爱女的牺牲是白白的牺牲,那时的他,也并不知盖世收集了慕倾城四散在外的魂魄。 以同慕倾城一样的形态,没有化厉,以魂魄游荡至在极北冰晶殿中数百年。 也唯有冰晶,才能维持他的魂魄百年不散。 而这么多年的等待终究不会白白浪费的,终于,在多年前的某一天,机会来了。 静静在极北殿中等待着时机的慕无雪再次见到了前去极北勘探某些东西的沙怡繁。 再次见面,时隔两百年,果然如当初所知,这个疯女人,果然在准备一场天大的颠覆! 当即一路的尾随神女之后,慕无雪他直至来到了万花阵内,才发现沙怡繁竟是在邀月的莲花岛内,亲手创造了一个同两百年前极北鼎盛时一模一样的幻境出来。 两百年后再次相遇的沙怡繁要比百年前更加厉害了,就连慕无雪他这曾经叱咤风云的极北帝主,当下只剩魂体的他,也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慕无雪他只好选择以魂附上幻境中的自己,渐渐渗透幻境,了解特神女到底所要做的事,准备趁机摧毁这一切。 只是万万没想到,命运的轮回与巧合,总是充满着惊喜和意外。 与爱女再次相遇,是上天安排下来的惊喜,多年来,他沉浸在幻境中与爱女相处过往的点点滴滴之中,但同样,过往的事情又何常不是在一次又一次提醒着他,神女所做一切种种之恶。 “好,我的倾城,父亲这一次一定会亲眼看着你,放心去,父亲一直在,无论父亲身在哪里,父亲都会永永远远陪伴着你,守护着你,所以,大胆的去做,做你认为对的事,你是我,最骄傲的帝女..........” 慕无雪嘴角一直隐忍的血迹越来越明显了,直到慕倾城发现眼前的父亲抚摸着她的头顶越来越有气无力时,她才幡然醒悟。 “父亲!!!” .................. 第五百七十七章 生于无根,死于无根 “我的倾城,父亲这一次一定会亲眼看着你,放心去,父亲一直在,无论父亲身在哪里,父亲都会永永远远陪伴着你,守护着你,所以,大胆去做,做你认为对的事,你是我,此生最骄傲的帝女...........” 慕无雪嘴角一直隐忍的血迹越来越明显了,直到慕倾城发现眼前的父亲抚摸着她头顶的手越来越有气无力时,她才幡然醒悟。 “父亲!!!” 然而,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两厢阴煞之力的相撞,那是何等强大的威力,这世间能够运用阴煞有如此之大反响的,在几乎全天下的人的认知里,那也从来就只有在凶灵级别以上的邪祟才能够做到。 然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看得都很清楚,这分明是那一身男装的“帝女”,与那一身黑衣神秘女子,二人交手一击造成。 ................................................................... 慕无雪的胸前渐渐蔓延开了一朵血色之花,此时在他的背后,是黑煞灼烧的残忍景象。 终究是幻境之躯,神女与慕情所造成的威能,已经被动的开始渐渐将几尽完美的幻境,一点点的摧毁。 这么多年以来,莲心境中慕无雪的身子一直是他魂魄之态所唯一能够寄存的躯壳,离开了极北的冰晶殿,他无疑是在自寻死路,更何况当下就连唯一所寄存的躯壳,都已经开始烟消云散。 慕倾城疯了般的用手去抓住眼前肉眼可见,并且魂魄肉身正在一点点消散的慕无雪,然而此时的她即便是做的再多,也是枉然。 除非她真的能够在下一秒把眼前分别已久的父亲的魂魄,重新送回极北的冰晶殿,以冰晶滋养魂体。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神,绯丝神在世也是不可能的。 谁也不可能仅在一个呼吸间,就从极东的九华天邀月飞到极北的极光大殿,更何况眼前还身处在万花阵内,就连如何破阵,也都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冰晶.........冰晶!”.............................. 慕倾城像是在寻找最后一把救命稻草,抬头快速将视线转移到了四周,这充满着冰晶的大殿。 她想寄希望于眼前幻境中的极光殿,他想让父亲留下!不要在一次的分离! 可是...........慕无雪却一手拉住了她。 “好了倾城,别难过,幻境终究是幻境,这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会有真正冰晶之效,自始至终,她神女所创,也全不过是一个圈套。” 慕无雪明白眼前爱女心中所想,所以欣慰之余更多的也同样是不舍,谁能想到,阔别两百年,再次相见的时光,不是换来的长久陪伴,而是如此短暂。 但终究还是心满意足的。 只不过............ “不,父亲不!应该还有什么办法,应该还有什么办法!女儿还有好多话要和父亲说,女儿还从未敬过孝,父亲!” ........................................................................ 慕倾城的慌乱就连前方不远处正与神女交手的慕情都明显感受到了其心中的悲凉与绝望,下意识回转看向了慕倾城她这边。 本以为此时的慕倾城应该开始接受了传承,但是看到满身背后黑焦一片,甚至是从脚底开始渐渐化成灰烬飘散的慕无雪,慕情也跟着愣住了一瞬。 有那么一种直觉似乎是与慕倾城相连的,慕情怔怔的唤了句:“极北..........帝主?” 也唯有这个人的真实性,才足以让此时筹备已久,准备了许多年,并且压抑诸多再次见到幻境中父亲那种悲伤的慕倾城,如此乱了阵脚,放下了本该迫切达成的传承。 叶枫注意到了慕情本就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更加深壑了起来,顺着视线,同样看向了慕倾城那里。 垂眸沉思了一瞬,随即手执清心剑起,正配合着慕情牵制神女的叶枫,便果断欺身来到慕情的身侧,同着慕情背靠背共同敌对着眼前幻境中唯一的敌人,低沉富有磁性地声音温柔道。 “这里交给我,去。”......................... 慕情紧紧抿唇看向了叶枫,二人间都未再语,但是短暂的眼神交流,让得慕情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他一直很懂她,从一开始就很懂。 “麻烦了,清风君。”............... 慕情收起周身散发出的阴煞,准备改向奔去慕倾城那里,这让神女也注意到了眼前两人的异样举动。 叶枫棱骨分明的五官融合在一起,可谓是世上男子少有的绝世之颜,同时暗沉幽深如黑夜般的眸子里,也异常充满着杀伐与果断。 “从不麻烦,叫哥哥。” 男人喉结的上下滚动,较好的线条,滚动的声线,怕是寻常女子早已为之疯狂。 原本被凝重充满整个大脑神经的慕情突然身形一滞,她能说,叶枫此时的这句话,既及时缓和了她内心的沉重,又给她带来些许无奈哭笑不得吗.......... “调皮,事后爷在收拾你!” 慕情耳鬓有着霞粉,但并不是很明显,一张脸上,还是凝重显得过多,毕竟她此时所要面对的不是旁人,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与她有着此生必相见的神女。 沙怡繁,你欠了两百年前的极北,也欠了五筒兄,这些账,终究是要结算清楚的。 慕情收回看向叶枫的清眸,嘴角笑意随着话罢同样收回,一抹红衣,男装的她,一身张扬与不羁。 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天下一抹红慕公子总会这样散发着她独有的魅力。 就像是撩人而不自知,令人在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经意间的诱惑才最为致命。 慕情不再停留,把神女交给了叶枫之后便就直接毫无顾虑的去向了此时慕倾城她那里。 即使万花阵限制了叶枫的修为,但是眼前的神女若想脱困,那也得花上一时半刻。 看着慕情潇洒的离去,叶枫勾唇一笑。 口中喃喃,无不享受着刚刚慕情她那一时的少见骄嗔。 “我很期待。” 幽眸抬起,重新面对着面前看起来也已经是在想方设法前去阻止慕情的神女,叶枫:“止步。” 神女皱眉,但终究还是被一身洁衣的叶枫牵制住了。 黑与白就像是正与恶,水火不容。 慕情快速来到慕倾城的身边,但是此时的慕无雪幻境中的身子早已灰飞了一大半,眼看着哭泣不止从未如此失态,失态到险些忘了正事的慕倾城,慕情似乎一下子就确定了她心中所想。 伸手先是拍了拍慕倾城以示安慰,随即抬眸看向那嘴角含笑,本是一尊威仪的慕无雪。 “好爹...........帝尊,很高兴能够在这么多年以后还能见到您,听了您很多事迹,晚辈很钦佩,只不过眼下..............” 慕情不是无情之人,反而她的情是最重的一个,但随着口中的话清眸渐渐看向了正在费尽心思想要越过叶枫冲过来的神女时,她却明白,能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机不等人。” 慕情不得不提醒的说道。 慕无雪很是明白,是一个极其通透的人,也不亏是一地之尊,冲着慕情让点了点头,慕无雪轻轻拍了拍慕倾城的肩膀,柔声道。 “倾城,这位姑娘说的对,时机不等人,你我都游荡在世界两百年,这么久的等待,为的就是眼下的这一刻,快去,爹爹会一直在,一直陪着你。” 显然慕无雪对于慕情一身男子装扮看的很清楚,即便是嫁衣变束衣,终究穿在里面的,还是个姑娘。 慕无雪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火红如血的种子,这颗种子似乎能够在黑暗中盈盈发光,与公秦羽一直托在手中的那朵夜合花骨朵十分相似。 眼中包含疼惜与慎重,慕无雪把种子交给了慕倾城后,凭借快要消散完全的幻境身子,认真交代道。 “倾城,这个你拿好,这是自极北开天辟地以来,绯丝神走后,所留下来圣物之外的另一件东西,鲜少人会知道这个种子的存在,那是因为知道他的人,从来就只有历来的极北地主。” 慕情见到慕无雪手中的这颗种子的时候,感觉是极其怪异的,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冲动,想吃掉它。 很怪异的感觉,但是慕情似乎很难压制住这种来自本能的欲望。 慕无雪看着手中要交给慕倾城的种子,似乎很是重视与在意,是那种在看比绝世珍宝还要重视的眼神。 “它叫无根,生于无根,死于无根,本是父亲想要对付沙怡繁的唯一筹码,但眼下...........”' 慕无雪的眼神有着遗憾。 “眼下,父亲便就交由倾城你来保管了。 十分郑重的递给了慕倾城。 慕情看着慕无雪把那颗火红种子递给慕倾城,突然间,她发现这颗种子真的很独特,绝对不只是外表看来的这么单一。 慕无雪就像是在临终嘱托一般,道:“此无根不需要水,不需要土壤,若是能够让无根发芽根深,乃至开花结果,说不定能够为你在接受传承之后,发挥良好的帮助。”....................... .......................................................................... 第五百七十八章 步步为营 慕情看着慕无雪把那颗火红种子递给慕倾城,突然间,她发现这颗种子真的很特别,绝对不只是外表看来的这么简单。 慕无雪就像是在临终嘱托一般,道:“此无根不需要水,不需要土壤,若是能够让无根发芽根深,乃至开花结果,说不定能够为你在接受传承之后,发挥良好的帮助。” 慕倾城接过手中的火红种子,那一刻在她手中感受到的温热,就如同儿时父亲温暖的怀抱。 “父亲..........” 哽咽,眼角的一颗泪珠滴落在种子上,使得那颗火红色光芒更盛了几分。 随着慕无雪的身子即将消散,他的目光落在了慕情的身上,眉目含笑道。 “姑娘,自前日城门前见到你的时候就发觉你很独特,经此一战,更是让我认识到了你所特别处,阴煞之力不似寻常之力,万万人中也很难出一人御煞,而你,活人身煞,这不禁让我想起我极北先祖,你跟她...........真的很想。” 慕无雪的浑身上下即便是满含伤痕,却依旧不减帝主威仪,这可能就是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 慕情不明白此时的慕无雪为何会对她这么说,但是早在她只身前来极北当天的第一面慕无雪就看出了她不是帝女,仅此一项,就足以说明眼前曾经的极北帝主,其真实性不容置疑。 毕竟天底下任何人的父母,都与着自己的儿女有着无形间的连接,在某一时刻,这抹连接,就会成为彼此牵引的纽带。 “帝尊高看,小女子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被迫无奈承了这阴邪之道,有幸帝女信得过小女,帝尊也从未把小女当异类相看,这已经是小女荣幸之至。” 幕无雪点了点头,眼中充满着赞赏之意,只不过在这赞赏的眼神之下,慕情总觉得慕无雪像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 最后的最后,慕无雪轻轻伸手再次爱抚向了慕倾城的头顶,像是在极爱的对着慕倾城说,却又让慕情觉得,似乎这些话也好像是在对她言说。 慕无雪道:“孩子们,可笑我残活至今,沙怡繁的存在,仍旧还需交由你们去阻止,两百年前的帝主是失败的,看来两百年后,也从未好到哪里去............” 对于这个观点,慕情和慕倾城自然是不认同,第一个就要反对,然而慕无雪却是毫不在意。 他本就修为尽失一半,能够在后半生固守骤寒的极北隐退,已经是最大程度上做到了帝主该有的一切。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不能亲手解决伤他女害他妻的沙怡繁。 摆了摆手,慕无雪将离别的伤感降到了最低,颇为打趣道。 “唉,老了老了,终究是要交给年轻人,极北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无论阵与外,骤寒少暖的极北,都需要你们去解禁,愿世间正义能够还我极北一个四季更替鸟语花香的时节,愿我极北的子民能够在繁荣昌盛的世道中,欣欣向荣。” 随着那颇为惋惜与向往的语气,慕无雪的幻境身躯终于消散化成泡影。 原本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对于慕倾城来说,无疑是最伤感的,对于慕情来说,也是沉重的。 幻境之身消失不见了,但是慕无雪的魂魄,似乎还在弥留。 透明的身影,令得慕倾城着了魔般去聚集,去想方设法的保留。 “父亲!” “前辈...........” 慕情下意识伸手尝试着去阻止眼前慕倾城毫无意义的举动,毕竟慕无雪的破散,已经成为了定局。 但是手刚伸出去一半,随之慕情突然间就收回了手掌心。 此一时的情景,让慕情她想起了曾经苍穹被灭后的师兄。 当时沉默不语的师兄奋不顾身的前往了不夜城,何尝不是如此的绝望。 他啊,也是只想带回师尊师母的遗体............ 右眼余光看向不远处殿下倒地昏迷不醒中的“公子川”,这个人太像顾恒了,所以慕情不由自主就看了一眼这今日算是悲催的新郎官儿。 顾恒此时融合幻境躯体已经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只需再一小会儿的时间,他就又能重新恢复行动,此时他也很着急,着急着要去保护师妹。 那个阴邪女人,顾恒眼中冰冷一瞬,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道同而行,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好她神女祈祷着师妹是好好的!不然! ............ 慕无雪的魂魄越来越淡,淡到极致时,怕也就是真正魂飞魄散之时。 威严的面容之上也有着沉重,但是他却在这为数不多的最后时光中,认真交代道。 “姑娘,倾城,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接下来,务必要记住我此下的话,一定要小心沙怡繁!她所创幻境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起初我也以为她创幻境是想逆天,以当年之事重塑贪念,结果直到今日,看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原来身在幻境,就已经是走进了她所设的圈套。” 慕无雪眼神突然微眯,十分凝重道:“没有什么两百年前的幻境,没有什么重新开始在来,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引你们上勾,她想要得到圣阴之躯,更是想要得到圣.............” “闭嘴!” 神女尖锐的厉声伴随着一道阴煞冲击而来,瞬时击溃了慕无雪那仅有的一丝丝魂魄之影。 戛然而止的话让慕情变得十分愤怒了起来,当即就一手以同样的阴煞之气,回击向了不远处依旧被叶枫堵的死死的神女。 “沙怡繁!” 一怒为尊者,慕情一袭红衣登时暗到极致,周身的阴煞之气几乎是同一时间蔓延,无数只冥蝶齐飞的景象,如同梦幻中的情景,充满着神秘与不可亵渎。 同时,来自冥蝶的阴煞,统统都不曾有过任何阴恶之意。 这是正义的黑暗使者,一种在光明底下,与正义并存吞噬万恶的圣洁。 慕无雪的话在慕情听来十分的重要,然而神女却是打断了这重要的话,这让她如何不怒。 即便是没有神女的这一击,慕无雪也即将灰飞烟灭,从此彻底消失在这尘世间,天上地下,再无此人,但偏偏她神女就是要横插一脚,在慕无雪的彻底消失之前,冠上一个杀害的罪名。 浑身的冷意蔓延,这让不远处的神女也感到了一丝惧意。 “她到底是什么人?!” 神女不可置信的低呼一声,几百年了,从未有任何人能让她感觉到如此战栗之感。 “她是,你永远都不能伤的人。”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随着一道洁色之光,快速袭向神女的身前,暗沉的幽眸,闪烁着无比护内的冷冽。 为了躲避着能够斩杀时间万邪的剑影,神女可谓是消耗了不少的阴煞之力。 “该死,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吗!你果然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引以为傲的傀儡术似乎在面对眼前白衣君子后,变得无一是处十分鸡肋了起来,哦不,可以说,不仅仅是傀儡术,还有一切的阴煞之术。 同一时刻,就在慕无雪彻底消失之后,悲伤中的慕倾城紧攒着手中慕无雪最后交代的无根子,快速转身。 猩红的眼眸之中充满的恨意,慕倾城再也不停留,伸手直接就是触向了公秦羽身前的夜合花骨。 那是极北圣物最后的传承。 “不要!” 然而当慕情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慕倾城的手已经是触向了幻境中公秦羽身前含苞待放的绯丝夜合。 “前辈!” 都说在这血红的花骨朵里有着极北圣物,但是听过慕无雪交代的话后,慕情可以很明确的判断到,眼前公秦羽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圣物,或者说,身处的莲花境中,根本就没有极北圣物! “恩呵呵呵..........”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曼妙铃笑之声。 “慕倾城啊慕倾城,两百年前栽在你手里算是我一时大意,两百年后,难道你还会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阻挡我吗?恩呵呵呵,太天真了。” 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渐渐出现在慕情的眼前,也渐渐从神女身上散发开来,自脚踝处蔓延,一点一点的缠绕在身。 神女犹如凭空生长出了一对黑色阴煞羽翼,缓缓漂浮与空中。 伴随着眼前慕倾城突然间痛苦神色的变化,原本手捧圣物的公秦羽也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的模样不再是原本中正的大长老容颜,一张狰狞阴恶的陌生面孔出现在慕情的眼中,令得她无比诧异的惊呼了一声。 “星日掌门?!” 没错,原本的公秦羽,此时已然是一身阴煞缠身,面上毫无血色,犹如走尸般的星日掌门。 “桀桀桀...........” 阴森入耳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前辈!” 慕情来不及在去看神女此时的变化,此时周遭的一切都在变化,原本杂乱阴邪的极北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满眼的阴煞邪祟,原本的南北子弟统统消失不见,就连充满洁色的冰晶大殿也不见,一切的一切都已不见。 “糟糕。” 慕情抿唇,快速伸手去拉扯慕倾城的身子,然而此时慕倾城整个人都被一股来自神女身上的阴煞所包裹着,根本外人触及不得。 即便是同样能够使用阴煞的慕情,也根本无法去去除此时慕倾城身上那来自本不属于她的阴煞。 每每碰上一分慕倾城的身子,慕情她的手上就像是被一股吸力狠狠吸住,稍有不注意,意识可能就会被抹杀。 慕倾城的手被一块黑乎乎的物体所紧紧紧勒着,而阴邪化祟的星日掌门,似乎也有在刻意去拉扯慕倾城的身子,就像是想要把慕倾城整个人,全部吸进自己手中黑色匣子之中。 慕情回身,快速看向凌空中的神女。 强压下心头上的愤怒,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 第五百七十九章天王老子的奶奶腿!我叉叉! 慕倾城的手被一块黑乎乎的物体所紧紧紧嘞着,而阴邪化祟的星日掌门,似乎也有刻意去拉扯慕倾城的身子,就像是想要把慕倾城整个人,全部吸进自己手中黑色匣子之中。 慕情回身,快速看向凌空中的神女。 强压下心头上的愤怒,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然而回以她的,却是极其轻蔑的笑声。 “恩呵呵呵,妾身做什么?公子,妾身当然是在做两百年前就应该做的事啊。” 神女一手掩面,媚眼波转,极尽风情万种,也极尽蛇蝎美人。 “不过,”神女口中的话音一转,随即满眼灼热的看向慕情她本人道:“不过啊,似乎今日妾身不光是需要慕倾城的命了,妾身自见到公子,就觉喜欢的不行,如此,看来今日也还需公子的命,连带着一起送给妾身呢!恩呵呵呵............” 一连串女子勾人的笑声回荡在周遭暗沉下来的空间里,压抑,反感,抵触,种种情绪并存。 慕情眉头一觑,望眼周遭皆是黑暗的空间,早已将莲心境中的所有皆化为了乌有。 此刻再次印证了魂飞魄散前慕无雪所告诫过的事情。 万花阵中所有的这一切,统统只不过都是她邀月神女的圈套! 一个,像是为她而准备的圈套。 神女! 不知为何,在想起阵外的五筒兄,在见到此一时生命受到威胁的慕倾城,在慕无雪生生被震碎了魂魄,慕情竟然觉得心中有一处阴暗的地方在被无限的放大。 左肩头的阴火骤然大旺,这种阴冷的灼烧感,瞬时让慕情整个人的肤色冷白了两个度。 天下就是有如此为一己私欲之人,才会让无辜的旁人生生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离别痛苦与绝望! 当初的苍穹被灭,就是乌龙的一己私欲,当初天下皆乱,就是乌褐天的一己私欲,而眼前,神女一己私欲害了五筒兄,更是一己私欲害了整个极北! 脚踝处原本消失不见的反噬之疮不知为何此时又突然显现,黑色的血脉纹路,狰狞到可怖。 就好似那反噬之疮的正中心正有着一双黑暗的眼睛,散发着阴邪的气息,充满着世间至邪与恶,贯穿着慕情整个人的身躯,一直串联向左肩头处的那簇大盛的阴火。 本是至纯阴煞的阴火开始在这种涌动之下,变得复杂了起来,就仿佛用肉眼可以看见慕情此时阴火中,正闪烁着无数阴邪的面孔。 他们狰狞,他们在笑,他们在耳边诱惑着杀戮,他们在催发慕情心中的所有愁与恨........... “凝心。” 肩膀上被一道有力的臂膀轻轻环绕了起来,一道清风拂来,鼻翼两侧瞬时充满了那令人能够快速冷静下来的淡香。 慕情周身大盛的阴煞悄然收敛,原本隐隐发暗的眸子,也渐渐恢复了清澈之样。 “叶枫............” 慕情浑身像是消耗了极大的体力,只感周身一软,暂时毫无气力的松软在了叶枫怀中。 这就像是刚从掉进的万丈冰渊里被人给捞出来似得,浑身的沉重,就好似有无尽的冰水浸泡,让人心冷到发慌。 “你身有咒印,暂未解除,此咒虽不伤及性命,但却影响心性,倘若你被咒印所控,怕是你左肩阴火燃烧的,不在是好于相处的阴煞。” 叶枫来到慕情她的身边,一剑清心而落,护住的,永远是那抹靓丽绝艳的红衣。 对于当下慕情身体上的异样,他是再清楚不过。 煞咒的反噬之疮,本就是世间至阴至邪的咒印,常人无法承受,更别说是本就能够御煞的慕情。 能够身御邪煞,那无疑是反噬之疮寻找的最好的宿体,一个,能够淋漓尽致发挥反噬之疮阴与恶力量的器皿。 随着仇恨的增长与爆发,反噬之疮会将慕情变得不再是曾经那个满身正义充满理智的她,而是会把慕情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另一面,至恶的那一面全部挖掘出来,最后让她变得不在是一个正常理智的人,而是犹如邪祟凶灵一般,只为杀戮而杀的活死人............... 善于恶,仅在一念之间。 瘫软的慕情听了叶枫的话后,也突然意识到刚刚在自己身体之中所蔓延出来的那股冷意是从何而来了,心道一句该死,她的确是低估了反噬之疮所带给她的影响,不过这似乎也是巧了,谁让她正好浑身充满了反噬之疮最喜欢的阴煞。 在阴煞之躯中生根发芽,这只会让反噬之疮更加的强大。 来不及做过多的喘息,慕情一手推开叶枫的臂膀,十分焦急道。 “慕倾城,叶枫!快先想办法救慕倾城!眼下莲心境已现出原形,这分明就是设在万花阵中的一处祭祀阵眼!” 根本就不是为了重塑两百年前之事而创的仿生阵! 仿生阵里的一切尚且还可亦真亦假,但是祭祀阵那就是不是真与假可以概括的了。 祭祀,必定代表死亡。 清眸中充满着凝重,眼下神女的目标依然是变成了自己。 是为了圣阴之躯吗? 慕情抿唇,看来自己可能还真就是慕倾城所说的只有极北帝女才会拥有的圣阴之躯。 只不过,她怎么可能会是绯丝神的后代?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暂且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问题,慕情只在心中想了一瞬,随即便就转身。 她想在尽可能解决掉神女的同时,也尽可能去保住慕倾城的魂魄。 至于为什么,慕情苦笑,怕是早有人已经算计好了,她只要与慕倾城有了交际,那就绝不会袖手旁观慕倾城的生死。 “盖儿兄啊盖儿兄,你可曾想过,你把你最珍视的女人交到了我的手上,我却无法护她周全又该如何??” 慕情口中低喃,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头顶,她绝不信这拥有妖异紫瞳的公子此时不知道万花阵中的情形,她总有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她看........... 而那个人,除了设计她乱入万花阵的盖世,慕情怕是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同一时刻,阵外的盖世早已动身前往了极北之地两日有余,御剑奔袭的他恰好就在慕情念叨他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九华河山扇。 此一刻寻常时候偶见风水流动的九华河山扇上染满了殷红之色,这血色的殷红,就像是鲜血的横流,充满着残酷与炼狱。 妖异紫眸中充满着淡淡的忧愁,邪魅的五官变得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慕情,我相信你一定会带着她............活着出来质问我。” 口中低语,充满无奈的语气同时也充满着期待。 收起手中的折扇,在一旁秦二的禀报之下,盖世快速向着脚下一处满山遍野雪色之地的正中心,落去........... 万花阵中。 “琅家主楚家主,众南北子弟!杀啊!!!!” 凉陈浑身黑色污,这是来自他自身的,也是来自身边其他人的。 自前后解了周围一群人的软灵散之后,他便就只身加入了南北子弟共同敌对满眼阴煞的大战之中。 然而正杀的热血,正杀的起劲,正杀的忘乎所有,突然间,眼前周遭的一切皆化为了乌有。 原本向下砍去的利剑没有再斩杀邪祟,而是轻轻划开了浓郁的阴煞之气,这阴煞之气的浓郁,就犹如当初万灭妖剑释放的煞雾,能够致使常人出现幻觉。 呆愣了那么一事片刻,随即凉陈便就发现了一处比较有意思的景象。 就在距离他不远处,原本是躺着受伤昏迷中的公子川的位置上,突然间有抹深蓝色身影,像是轻飘飘的被什么东西给弹出来了。 好巧不巧,这抹轻飘飘的身影正好还因为那道冲击向后连续圆润的滚了十七八圈。 第一反应是没忍住笑了一下,实在是太搞笑了,但接下来凉陈便就很快收回了嬉笑的嘴脸,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毕竟眼前之变化,不得不让他警惕的认为,会不会是刚刚杀的太冲动,一不小心着了凶魂的道,以至于一时间身在了什么邪术之内。 然而没等太久,那远远一处滚的提溜圆润的蓝色身影重新站了起来,先是揉了揉肉身后的屁股,再是捂了捂头顶上的脑门儿,极尽气急败坏道。 “天王老子的奶奶腿!我叉叉!!” 这声音有些耳熟,凉陈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当眼前那抹蓝色身影转过身来之后,凉城是彻底傻了。 “还真的是!” 几乎是身子比大脑反应还要快,脚下一抹油,凉陈也不管眼下是不是身在什么邪术之中,直接奔向了那还在骂骂咧咧中的蓝色身影后。 “忘尘仙尊!” ........... “卑鄙!无耻!早知如此!何必继续融魂!!” 顾恒正在用脚狠狠的揣着一处地面,在那处地面之上,似乎残留着一抹成年男子身躯的痕迹。 真是要活生生被气死了,费死费活好不容易刚要融合大成,结果幻境身躯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恒心生愤怒的同时,也郁闷至极。 谁能想到,突然间的幻境就崩离了个稀碎。 好了,这下身子没了,啥都没了,就连那大喜华服都不给他留一片衣角,眼下他又要以什么方式出现在师妹的面前! “忘尘仙尊!你怎么在这里?” 凉陈来到顾恒身前站定,十分眼红的看着在这万花阵中,勉强能够算得上是老熟人的人。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留行这个不靠谱的!把人家拐来了这里,还不对人家负责,之前只能是干瞪眼的等着,但眼下,那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呜呜呜,忘尘仙尊弟子好怕!这什么鬼地方,呜呜呜,弟子想出去,忘尘仙尊你是来救我的吗?呜呜呜呜...........” ..................... 第五百八十章 一指禅 凉陈来到顾恒身前站定,十分眼红的看着在这万花阵中,勉强能够算得上是老熟人的人。 之前寻不到不留行孤独一人在阵中,那是干瞪眼的等着,但现在,老乡见老乡,那是两眼泪汪汪。 “呜呜呜,忘尘仙尊弟子好怕!这什么鬼地方,呜呜呜,弟子想出去,忘尘仙尊你是来救我的吗?呜呜呜呜...........” 看着凉陈这小小少年郎瞬时鼻涕泪珠挂满脸的样子,其潜在话语就差放声呐喊:你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天神吗! 正在骂骂咧咧中的顾恒只感身后有股旋风快速袭来,然他还未来得及闪躲,这便就低头看到了一只尴尬的手。 一只手指伸的笔直,好巧不巧正在穿透他的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完美代替了某些本不该着装完整之时裸露在外的............手。 “.............” 彼也尬,他也尬。 顾恒转脸侧颜,就这么与前来的凉陈互相脸怼脸的大眼瞪小眼了那么一小会儿。 随着顾恒他那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青筋暴起,激动后的凉陈也终是冷静了下来。 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不当,也讶异自己竟能穿透人身,讪讪的收回了那明明已经穿过了身前忘尘仙尊,但却不曾溅出一地鲜血的手,凉陈不知所措了起来。 伸手挠了挠头,左看看右看看眼前的确就是自己所认识的忘尘仙尊,凉陈小声嘀咕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我是想拥抱仙尊,怎么变成了贯穿仙尊了??难不成我真是痴心妄想中了凶魂邪术?” 一句贯穿使得本就眉毛横抽满脸被旁人穿了命根的顾恒更加面红耳赤了起来,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身下多出了一指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呢! 再者,即便是真的耍流氓,那他也没有那么短小啊!!! 顾恒深呼吸了一口气,由于原来幻境中公子川的身子随着周遭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这以至于本就是魂魄入阵的他没了可附肉身,虽是能够看见他的模样,但是此时毫无实体的顾恒,根本就如同周遭空气一般。 因魂魄之态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如此才能够被凉陈伸过来的手给一击“贯穿”。 这也是为何顾恒他在以魂入阵之后,会分毫不伤及自身的原因之一。 毕竟没有实体上的伤害,即便是在万花阵中遭遇再大的危机,通透的魂体也全部可以完美躲避。 顾恒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为现如今的苍穹之主,他断然不能轻易跟眼前小辈一般计较。 沉声开口,一门之主之气无声释放,问道:“你是此番前往以南支援的极北弟子,凉陈?” 正儿八经的被询问道,凉陈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回答道:“是的没错!” 然而就在回答完毕之后,凉陈又反过来上下来来回回的瞅了瞅眼前一身蓝衣的顾恒,甚是惊讶道。 “呀!这凶魂邪术里的忘尘仙尊还真的认识我!” 顾恒:“.............” 他的为正剑在哪?此时若是为正在手,他二话不说,绝对会用剑鞘敲醒眼前这云里来雾里去的极北小弟子! 最终看着凉陈天真无邪的面容,顾恒他还是耐心鞭策了一句,沉声提醒道:“不是凶魂邪术。” “不是邪术?”凉陈皱眉伸手摸了摸下巴,故作思索了良久,随即竖起了那根一指禅,恍然大悟道:“哦!那就是煞雾中的幻境了!” 顾恒只感内伤,快速否决:“也不是煞雾幻境!” 凉陈刚觉得如果是煞雾幻境,自己手中有着冰晶之心,也可简单破去,然而还没放下心来,结果这又被当场否定,当即就有些不乐意了。 少年心性,终归是有些气性。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是不是忘尘仙尊?哦,我忘了,你不是,忘尘仙尊可没有你这么磨磨唧唧,他可是苍穹有名的杀神!行事光明磊落,雷厉风行,才不会像你刚刚那般鬼鬼祟祟。” 凉陈撅着嘴说出的话无一不是在指在此之前刚看见顾恒时,他那接连圆润滚在地上的事,十分嫌弃的看了顾恒一眼,随即这小小少年郎不再搭理已经被气到说不出话来的顾恒,自顾自的掏出怀中冰晶之心,准备用以驱除周身阴煞。 想他一世英名的苍穹杀神现如今竟然被极北子弟亲口指着鼻子的说成是偷摸的卑鄙小人,顾恒那颗骄傲的心当即就要发作起来。 然而恰巧左眼余光所见之处正是师妹倒在了叶枫怀中,再也顾不得其他,顾恒伸手直接就是幻化出一抹灵气,快速勾住了凉陈的小脖子,皱紧眉头的边走边道。 “废话少说,本尊从未鬼鬼祟祟!想要出阵,那就跟紧本尊,否则后果自负!” 撂下了这么一句话,顾恒也不管凉陈是什么反应,直接就急不可耐的奔袭向了慕情此时所在之处。 登徒子叶枫!!!把你的手拿开!!放开师妹!! “额!嘶!脖子,脖子!” 凉陈毫无准备的被顾恒用灵鞭勒住了脖子的往前拽,那被迫跟上脚步的慌乱模样,说起来还是有些滑稽的。 倘若此时眼前的忘尘仙尊还不是真正的本人,那忘尘仙尊那一身的雷厉风行与释放灵力间无形的杀气,怕只怕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够模仿的来,即便是幻像也不能。 这下是真的相信眼前的忘尘仙尊就是忘尘仙尊了,凉陈又重新回归激动地心,颤抖的手。 “忘尘仙尊!忘尘仙尊!真的是您!您是怎么进来万花阵的?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一不小心被邀月大殿尊座后的死门给吸进来的?诶对了!来之前蓝亭仙尊化祟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我极北子弟可还好?慕公子呢?想来有慕公子在,蓝亭仙尊也不能怎样..............” 凉陈的嘴像是被热水给烫了,嘟噜嘟噜一大串,这使得本就急不可耐中的顾恒更加没有了耐心。 “闭嘴。” 冷冷一声而出,瞬时就让身后还在说些什么的凉陈快速闭上了嘴巴。 毕竟是极北的人,他身为苍穹之主,如若对极北子弟太过分,那么此番必定会有愧前来支援的极北帝主。 顾恒终究还是有太多太多的顾虑,不得不让他收敛了内心心性。 有些头痛,但更多的还是为苍穹未来着想,自苍穹被灭之后,顾恒难得对待外人有如此耐心道。 “不是吸进来的,季月蓝死了,各大仙门子弟安然,慕公子............” 一一回答了凉陈的问询,直至说起师妹的时候,顾恒犹豫了一下。 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不远处刚刚似乎有些身体异样的师妹,抿唇皱眉。 倘若告诉身后凉陈他此番进阵就是前来寻找师妹的,那么在此之前应该是见到他是从公子川身上飘出来的凉陈,必定会心有所想。 但是若不告诉凉陈,那么稍后就要与师妹面碰面,又何尝不还是要让他知道。 左右快速衡量了一瞬,顾恒尽可能维护到师妹身份一事,沉声道:“我也是为寻慕公子前来。” 一句话只字未提极北帝女,这何尝不是在帮师妹隐瞒着女扮男装的身份。 凉陈听闻极北子弟没事,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这要是出门一趟把自己的师兄弟们全给半路扔了并且还来了个全军覆没,那回去极北之后,他又有何颜面再面对众多师门兄弟。 而季月蓝的身死似乎并没有让凉陈很是吃惊,只是小小唏嘘了一阵,随即他便就是在意起了他崇拜至极的慕公子来。 “仙尊来寻慕公子?在万花阵中?难不成慕公子他也............” “嗯。” 顾恒现在的心很乱,一团的麻花乱,没心思理会凉陈诸多的问题,于是便就快速抢先应了一声。 他急需需要想好一会面对师妹后的说词,更是要组织好语言,在不经意间,让师妹明白他的心。 但这些似乎在叶枫那厮的存在之下,都变得极其困难了起来,也不知,师妹彼时对于叶枫,是否还像最初那般的另眼青睐............ 得到肯定回答后的凉陈模样既是期待又是有些古怪,也不知他是在想些什么,本是再说慕公子,然而他却开口突然间问起了刚刚顾恒他圆润滚地的事情。 “诶忘尘仙尊,刚刚弟子看到仙尊是从公子川身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恒本就是有些担心凉陈看见了些什么,眼下倒好,不打自招了出来。 顾恒一张俊颜之上有些便秘,有些后悔要拉着凉陈一起前去师妹那里了,若是回头被当面提及了一些不该提及的东西,他可真还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这一切。 顾恒沉声:“凉陈是吗。” 凉陈快速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嗯!是的忘尘仙尊!” 顾恒咬牙切齿:“本尊记住你了。” 凉陈小脑袋一歪:“哈?” .......................................................... 慕情在让叶枫前去救回慕倾城之后,便就同着神女交起了手,周围幻境的破碎,使得神女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几乎是入眼所能及的地方,皆是她所操控的邪祟傀儡。 慕情在叶枫的帮助下,成功压抑住身体中蠢蠢欲动的反噬之疮,没了反噬之疮的作祟,慕情在与神女交手的时候,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她需要在短时间内,生擒眼前神女。 “沙怡繁..........” .......................................................... 第五百八十一章 敌对 慕情在叶枫的帮助下,成功压制住了身体中蠢蠢欲动的反噬之疮,没了反噬之疮的作祟,慕情在与神女交手的时候,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她需要在短时间内,生擒眼前神女。 “沙怡繁,收手。” 艳丽的红唇轻启,慕情手执厌世冷冷的抬眸看向眼前的神女。 这个女人究竟是想要复活什么人,而她,到底又是什么人? 对于沙怡繁这个名字,慕情总觉有些熟悉,就好似是从哪里看到过一般........... “恩呵呵呵呵............” 神女迈开黑纱裙下的腿,几乎露出了所有白皙大腿的轮廓。 勾人,诱人,魅人。 于一女子而言,神女是慕情所见过最具有风情万种魅力四射的人,没有之一。 “公子,你是在叫妾身收手吗?恩呵呵呵.........” 神女抬起自己的娇嫩小手,极尽挑衅的在她那双媚眼下,耐人寻味的观赏了一瞬。 “唉,可惜了,妾身的手,从来只伸不收,怕是今日要让公子失望了。” 周遭昏暗的空间突然有了变化,就在神女话罢,那空无一人的周围,竟是缓缓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之中,走出来了一只只真真正正的一具具邪祟。 对,是真正的邪,不再是莲心境中神女所幻邪祟。 于莲心境,直到此时慕情她才明白,原来,自始至终,从她深陷幻境的那一刻,神女就早已有所察觉。 只不过当时的神女所察觉的,仅仅是认为慕倾城她回来了,而除了慕倾城以外,神女是根本没有想过,还会有其他什么人跟着一起出现在了她所创的幻境之中。 垂眸看了看此刻神女手中突然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出的一颗闪亮亮的宝贝,慕情终是明白了为何神女所创幻境中的很多事情,都太过真实。 无惧周遭邪祟,这对于慕情她来说,充其量眼前这些邪祟都只是来充场面的,其余一无是处。 抬头对视上慕倾城的眼睛,慕情沉声道:“原来,你就是用这颗冰晶做以阵眼,幻化了那所谓的莲心境。” 慕情的话让神女极尽妖魅一笑,然而话还未语,她就拿着手中晶莹剔透时不时还折射着几缕精光的冰晶,极其淡然的随手一捏。 随着神女那看似不起眼实则无比的劲力,那原本充满着天地灵气坚硬无比的冰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化为了一地的齑粉。 莲心境破了,那么阵眼的存在自然也就毫无用处了。 毁了,也不过是乐意与不乐意的问题。 随着神女隔纱轻轻一吹,那手中圣洁无比充满着巨大能量的冰晶,就直接这么散落成一地的幻色莹光。 黑与星光闪烁,就好似黑夜与星辰相映,寂静与神秘。 神女在做完这样一切之后,冷艳高贵的拍了拍手,像是在拍打灰尘,又像是在命令着什么,随即她那本是凌空的身子,突然间就在什么也没有的空中,稳坐下来。 别看此时神女周遭除了满脸狰狞的邪祟其余一无所有,但当神女整个人的身子都向下坐了下去之后,那原本弥漫在她脚下的阴煞就好似在服侍主子一般,直接聚集在了神女的屁股下。 这就好似凭空多了一把椅子,还是那种不输于帝主尊座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座。 由阴煞组成的一把阴暗座椅。 神女有些乏神的把手撑扶在身下阴煞座椅的把手之上,伸手捏了捏眉心,极其未把慕情看在眼里的,笑道。 “恩呵呵呵,公子好眼力,看来公子的确知之甚多,的确,在这世间能够真真正正施以阵中阵的人早已经不在了,而我更是触及不到那种水准,但是有了冰晶就不同了,冰晶中蕴含着极其强大的灵气,那是可以维持幻境在我这种阵修不精之人的手中不坍塌的,而你们每一个身在幻境中的人,也都会误以为莲心境是真的境中境,而从未想过,这只不过是一张我随手抛出去的渔网,等待那些上网的鱼儿自投罗网,恩呵呵呵呵...........” 神女似乎有些得意与自己的杰作,就连笑起来的声音,都要比之前还要显得欢愉的很多。 慕情一身火红,周身的阴煞之气幽魅至极。 经神女这么一说,那么有些矛盾的事情就很容易能够说的开了。 就比如说,在此之前,为何幻境中的冰晶能够快速修复慕倾城的魂魄,为何慕情能够明显感觉到冰晶的那中灵力波动。 幻境是造不出真实的东西,能够给一人真实的感受,必定就是有其真正的存在。 也就是说,幻境中的所有都是假象,但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莲心境中真的拥有着冰晶的存在。 神女看这么慕情沉默不语的样子似乎极其暗爽了起来,在面对能够同自己一般并且又不同自己一般,活人御煞,这无疑是让神女嫉妒道牙根底部的。 明明都是同等人,可为何在旁人看来,活人御煞却是高人一等? 就只因身死之后的人都是化厉而来?可笑! 神女周身阴煞大涨,一手而挥,无数黑丝细线纷纷出现在了她的手中,以她为主导,周遭所有邪祟无一漏网的皆由她所控了起来。 傀儡术,神女引以为傲的傀儡术。 突然间的神色一变,使得神女周身黑纱裙衣无风自起了起来,慕情只见神女就连发丝儿都在隐隐飘动,随即便就是十分蛇蝎美人道。 “啊哈哈哈哈,今日只有两种选择可以出阵,一种是被我杀了,一种是作为阵眼被我杀了,不过无论选择哪一种,妾身都会尽量满足你们的心愿,让你们受尽痛苦的死去!” 突然间的变化让神女整个人的面纱更加神秘了起来,周遭出现的邪祟快速涌向慕情所在的方位,这使得原本安安静静挂在慕情耳边的发丝儿都跟着一起来回摆动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眼下慕情只能是等,等一个可以同她里应外合把神女包个瓮中捉鳖的人。 “叶枫,想办法先帮我稳住慕倾城的魂魄,她不能有事!” 侧颜快速向着身后叶枫叮嘱了一声,慕情看着此时魂魄虚弱至极的慕倾城皱紧了眉头。 圣阴之躯早已毁去,杀了此一时魂魄之态的慕倾城,对于神女而言,明明没有任何好处,但似乎神女今日之势,是势必要彻底杀死眼前极其容易魂飞魄散的慕倾城。 如若她猜得没错,神女之所以一心想要杀了慕倾城,很有可能是因为,转生阵的开启,必定要祭了慕倾城的魂魄。 没错,眼下神女所创幻境不仅仅是幻境,同样还是一处转生阵! 神女要杀慕倾城,早已不单单是两百年前的恩怨,杀了此一时魂魄之态的慕倾城,也就很有可能助神女开启她一直精心策划的阵法。 刚刚轻松解决掉星日掌门这个两百年前化祟成傀的叶枫闻言点了点头,沉声嗯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放心道。 “尽量等我,莫要冲动。” 一句等我何其心暖,慕情知道,叶枫或许是真的在意她,而在此之前那草草的一句心悦,似乎也真的是极其认真。 “放心,我还要把神女带出去,当着五筒兄的面,解开五筒兄的执念!” 况且,她说过,她要和他好好聊一聊人生。 慕情飞身而上,直面眼前一身阴煞缠绕的神女和周遭无数阴邪而上的邪祟凶魂,她不仅仅要阻止神女阴谋,更是要搞清楚五筒兄的事。 看着那抹潇洒不羁的背影离去,叶枫低头看了看双手仍旧被一个四方黑匣子擒住的慕倾城,这两百年前的帝女看似是个温婉的,实则冲动起来与慕情还真是有的一拼。 慕倾城在双手被挟持住过后,终于是冷静下来,面上饱含歉意,父亲的再次离去无疑是掀开了她隐藏在心底许久的伤疤。 一时的冲动,险些坏了她耗时两百年的等待。 “抱歉,是我给慕情她添麻烦了。” 低头垂眸,慕倾城毫无任何借口的承了她所做的错事。 叶枫没有理会慕倾城的话,他不会对除了慕情以外的任何女人有过多的言语。 只是眉头紧皱得看了要捆住慕倾城的黑匣子,随即沉声道。 “锁魂匛,你本就魂体,遇到锁魂更是九死一生,所以,接下来务必按照我所说去做。” 古有锁魂匛囚禁人魂终生而不得轮回,所说锁魂匛,就是眼下擒住慕倾城双手的黑匣子。 像是骨灰盒一般的黑盒子......... ................................................................. “沙怡繁,你可还曾记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惨死在你手里的少年!” 厌世而出,慕情手执通体殷红并且还缠绕上了些许阴煞之气的三尺长剑,直直刺向神女眉心。 凶魂级别之上的邪祟除之,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直击眉心。 眉心是邪祟身上唯一的薄弱点,除去这一出,任何一只邪祟都是毫无痛楚的。 神女听到慕情的质问之后,盈盈一笑,身前邪祟三道城墙般紧密呢保护着,十分轻巧道。 “十几岁的少年吗?实不相瞒呀公子,妾身这辈子手中杀过的少年不在少数,也可说无数,就不知,你所说的那一个,又是哪一个呀,恩呵呵呵呵...........” 如此不把人命当命看,不得不说,慕情怒了,比之前神女为一己私欲伤害他人还怒。 “杀人命,碎人尸,割人魂,毁人身,有几个少年,是你如此心狠手辣的摧残?!”............. ................ “你知道两百年前的帝女与你一般并未真正身亡,你用冰晶可以去修复了神女残缺虚弱的魂魄,你算了我,算计了帝女,算计了所有的人,但是有一点你确实遗漏掉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你会是那个命定之人吗? 神女听了慕情的话后,不怒反笑,一双春水荡漾不停的媚眼来回流转,极其不屑道。 “十几岁的少年吗?实不相瞒呀公子,妾身这辈子手中杀过的少年不在少数,也可说无数,就不知,你所说的那一个,又是哪一个呀?恩呵呵呵...........” 如此不把人命当命看,不得不说,慕情怒了,比之前神女为一己私欲伤害他人还怒。 “杀人命,碎人尸,割人魂,毁人身,有几个少年,是你如此心狠手辣的摧残?!” 慕情隐隐有些低吼的冲着神女呵斥道,随即再无所犹豫,手执厌世直接狠狠向前斩下。 随着厌世剑的剑气,原本挡在神女身前的重重邪祟直接就被一剑泯灭,再无所遁。 神女快速向后撤开,原本高高在上安坐的模样此时似乎看起来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身下阴煞散开,神女起身重新凌空而站,她那本就黝暗的黑衣纱裙,此时就好似与之周遭弥漫的阴煞融为了一体一般。 双手五指大张,犹如西域舞娘般异域风情的手指舞蹈,神女快速拨动着手下一根又一根的傀儡木偶线。 边操控边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那小子的熟人前来寻妾身报仇来了,在此之前妾身还正在纳闷,初次相见公子怎能对妾身有如此敌意,原是问题在这儿。” 慕情清眸鹰厉,得到了神女的肯定,愈加起了杀心,冷声道:“果真是你。” 神女不以为意,就像是再说最普通不过的事情道:“恩呵呵呵,如不是公子此时名言,起初妾身还以为,公子之所以如此在意妾身,其实是觊觎妾身的美貌,得之而后快呢,恩呵呵............” 一连串的笑声和极尽轻浮的话语令得慕情有些作心犯呕,虽说神女她看起来的确很美,但真的很抱歉,慕情她对活了不知道有多久的老妖怪,真的是半点都提不起个人兴趣,更不要说她本就是女子。 手下厌世更加凌厉,自明白即便是满身阴煞也同样可以使用厌世之后,慕情她就再也没打算要赤手空拳过。 这就好比耕地要用锄头,有锄头不用是傻蛋。 厌世同慕情几乎心连心,她即是剑,剑即是她,也正是因为这种几近人剑合一的默契,才使得慕情一手为正剑式登峰造极。 面对慕情招招凛冽剑剑狠快的攻击,神女黑纱罩面上半裸的媚眼瞬时阴毒了起来。 她虽然口中所说的话无一不是在挑衅,但是此刻她手上御煞不停歇的动作,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慌张。 有些事情一旦败露,那就很有可能是全盘皆输。 慕情见到神女的反应,这下心里更加确定了五筒兄的死就是神女亲手所致,寻寻觅觅数月已久,终是在这不起眼的万花阵中,遇见了这始作俑者,心中怎能毫无任何波澜。 诚然,她慕情,还是阵外百姓万分崇拜的一抹红,于天下正义,在面对所有阴恶一面,她慕公子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一剑厌世瞬时开辟了眼前一条通往神女身前的猩红血路,这条近距离的小道,早已渲染上了无数邪祟浑身聚集的阴煞之气。 “为何杀他,又为何如此残忍对待他!” 一想起阵外五筒兄那双清澈天真无邪的眼睛,慕情就觉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五筒兄是有多么的不公。 人枉死之后因怨化厉,然而化厉还未成就被碎魂毁尸,这已经不是残忍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慕情口中的声音越发的冰冷了,就连正在身后解着锁魂匛的叶枫,也不禁侧颜顺着慕情她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淡极的薄唇轻抿,暗沉幽眸中的担忧之色,根本无法掩饰。 慕倾城发觉了叶枫的变化,温柔的眼眸轻轻垂下看向了自己胸前慕无雪最后所留下来的无根子。 她知,父亲魂散前之所以同她说他会一直在,一直陪伴她,其实就是因为这无根子。 无根子的出现,必定是由历代极北帝主身死后所留下来的最后一滴心头血凝聚而成。 慕无雪认为慕倾城她不会知道,但是两百年前为了对付神女,早已翻遍整个极北藏书殿的她,又怎会不知道。 无根子的确如慕无雪所说,是曾经绯丝神所留下来的两样东西其中之一,但是唯有历来极北帝主才能够真正知道,这无根子,其实与极北圣物本就为一体,一分为二,为的也就是怕真的有一天圣物会落于他人之手,行世间恶事。 两者分开而来,即便是圣物有异,那也不至于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反而盗取圣物的人,还会自食恶果。 而无根子原本存在于极北圣物之中,离开了圣物保护,极其脆弱的无根子就只能是由灵力强大者,以身为器皿,去世世代代滋养保护它。 这道密旨记录在历代帝主承位时的帝主主训之中,慕倾城本是没有资格阅览,但是无意间的督见,又充满了命中注定的巧合。 当初的她并未在意这条训诫,毕竟历代帝主都必须保护无根子,而无根子在人身中没有坏处,反而还能助力修行,但今时今日,见到离别已久的父亲过后,慕倾城她却是多么想让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一条主训。 父亲用着心头血来代替他的陪伴,一滴心头血的珍贵,是无法用任何事物来衡量的,更不要说此时在她胸前的这颗无根子之中,还是正在流淌着父亲生前最后一滴火热的心头血。 “父亲..........你一定是在担心女儿的传承有异对不对...........” 据慕倾城所知,历来帝女传承圣物,都不曾用到过无根子。 嘴角泛着一丝苦笑,慕倾城喃喃道:“可女儿早已弄丢了圣物,早已不知圣物漂向了何方,如今,即便是有这无根子,女儿恐怕也是无法顺利接受传承了...........” 先前幻境还未毁坏,慕倾城是抱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幻想,幻想着莲心境中是有圣物的存在的,毕竟仿生阵的形成,本就有着亦真亦假无可分辨的特性。 也许一不小心这境中的东西就是真的,也可能入眼一切皆为假的,但是慕倾城她却是想要赌一赌。 不过输得比较惨,结果自然是慕倾城她赌错了。 就连她也没想到,她以为的仿生阵,结果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仿生阵,只因一颗冰晶的存在,就蒙骗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的眼睛。 慕倾城道:“转生阵吗...........沙怡繁,你果真是丧心病狂。” 可能这就是因果循环,当初为了确保圣物不被神女夺取,大婚当日一袭火红嫁衣的她,早早便就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把圣物丢进了极冰河。 原本是打算事情结束之后,凭借着自己在圣物上标记的一处灵记去重新寻找回来,但却不曾想,与神女交手之后,她自己则是身毁魂散,并且陷入了很久的昏迷之中。 再次苏醒之后早已是百年之后,那时慕倾城曾试着去寻过那圣物上的灵记,然而结果却是毫无意外的一场空,圣物,真的丢了。 沉浸在悲伤之中,慕倾城看着被锁灵匛紧紧困住的双手,她知道一旦被琐灵匛困住,就如眼前白衣君子先前所说,九死一生。 换言之,也就是根本无法保全自身。 既已如此,不若就在魂散之前,最后一次为极北之地重见四季而放手一搏一下。 慕倾城心里有了打算,她打算用慕无雪所留下来的无根子,去融合自身绯丝血脉,化为一股极具阴煞的煞力,送给同样能够御煞的慕情。 慕情,这个特别的女子,看来神女的存亡与否,都要交由她的手上了............. 不过,慕倾城是很相信慕情有这个能力,去阻止神女阴谋,让神女自此消失在尘世间。 至于为什么,到不是说慕情跟她长得很像,而是因为,她们都有一处共同的特点........... “圣阴之躯,慕情,你会是千年前绯丝神预言的那个命定之人吗?” 慕倾城即将用自身微弱的血脉之力去融合身前的无根子,一身火红嫁衣的她,那舍身义无反顾的样子,是世间最美的夜合花色。 “无需这么做,她希望你没事,所以,你不会有事。” 你不会有事,而不是我不会让你有事,几字之差,可显说话之人对于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她,是有多么的宠溺。 他,是不会让她伤心难过的,即便是真的伤心难过,那也不能是因为他。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慕倾城耳边响起,慕倾城回眸,看向叶枫的同时,眼中似乎也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圣物?!” 几尽吃惊与不信的睁大了瞳孔,慕倾城看向叶枫手中拿出的四方鼎香炉,整个人不真实了起来。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同样的青铜之色,同样的小巧精致,同样的纹路淡香,甚至是...........同样的灵记标志!! 是圣物!这只有她才能留下来的独特夜合印记,正是两百年前她亲手丢进极冰河中的圣物!! “叶公子!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即便是双手被锁灵匛紧紧的锁住,慕倾城依旧控制不住来自身体上的激动。 叶枫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托举怀中那处的四方鼎香炉,暗沉的幽眸之中充满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猜不透的东西。 简洁明了,沉声回道:“机缘巧合,所遇。” 这四方鼎香炉说来一直都是在慕情她的身上,自集商城巧得之后,叶枫就不曾在问过,但巧就巧了的是,就在不久前,在莲心境中的莲花岛边........... ........................................................... 第五百八十三章 生机与困 慕倾城万分惊喜道:“叶公子!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叶枫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托举怀中拿出的四方鼎香炉,暗沉的幽眸之中充满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猜不透的东西。 简洁明了,沉声回道:“机缘巧合,所遇。” 这四方鼎香炉说来一直都是在慕情她的身上,自集商城巧得之后,叶枫就不曾再问过,但巧就巧了的是,就在不久前,在莲心境中的莲花岛边与慕情深夜相遇之时,叶枫却是意外的在慕情昏睡的轻舟上,又重新见到了这一鼎一直被慕情收在乾坤袋中的精致小鼎。 早在集商城叶枫就注意到了这四方鼎香炉的与众不同,直到庆功宴上慕情身中反噬之疮隐隐发作之时,这四方鼎香炉的突然出现不仅稳住了慕情脚踝处的反噬之疮,更是把慕情缺失一枚肩头灵火之处的灵火重新点燃了,形成了一团前日夜里刚亲眼目睹过的一团黑煞阴火。 叶枫他不是没有猜测过这鼎香炉的真正之名,反而是越发猜测,越发明白,有些事情,可能真的并不只是巧合而已。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也许这就是她此一生的命运,而他,终将是她命运中的一部分。 慕倾城没有看到叶枫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淡淡担忧,只是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声音略微发颤道。 “父亲,看来绯丝神并没有放弃,她带着圣物来了,来拯救极北,来阻止神女!” 起初想要献祭自身融合无根子的念头打消了,慕倾城满眼充满希望的向着叶枫说道。 “公子,此圣物能否再靠近我一点点?” 叶枫与慕倾城间的距离足足有着一人之隔,即便是在想方设法的解开锁灵匛,但叶枫依旧未曾靠近慕倾城半步。 这也是叶枫一向与外人保持的底线距离,再进一些,怕是他第一个就不喜了。 眉头微微一觑,叶枫看向双眼充满热切的慕倾城,对于慕倾城为何会如此激动,不用多说,自然是因为这圣物可以传承一事。 但叶枫他拿出四方鼎香炉,就只是想试一试四方鼎香炉能否吸收锁灵匛的阴邪之力,毕竟庆功宴上的时候,这四方鼎香炉展现了能够吸收万阴的特性。 可此刻看见眼下两百年前帝女眼中的灼热模样,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她想要立即接收传承。 对于圣物的传承,叶枫根本毫无兴趣,只不过心中有着一丝顾虑,因为此刻慕情左肩头上所燃烧起的阴火,似乎就已经是........... 沉默了片刻,最后叶枫看了眼正与神女交手处在上风的慕情之后,伸手把圣物递与了慕倾城的眼前。 慕倾城几乎热泪盈眶,再次近距离接触眼前青铜色的四方鼎圣物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这是真正的圣物无疑。 哽咽了一瞬,似乎原本没了希望的事情再次重燃,给以了她两百年来的最大鼓舞。 双眸释然一闭,慕倾城嘴角绝美一笑。 “叶公子,首先我要代表极北表示最崇敬的感谢,感谢公子能够重新寻回圣物,其次...........” 慕倾城先是温婉一笑,随即转而苦笑得垂眸看向了自己双手正嵌进去的锁灵匛,道。 “其次公子可以不用在管我了,给你这个,请收好它,在必要的时刻,相信它一定能够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慕倾城用着一缕阴煞把无根子包裹了起来,送到了叶枫的手上。 同时,在面对叶枫本以为她是想要接收传承的圣物时,慕倾城也表示了明确的立场。 她,不会去接受传承,因为圣物的传承,早已有了最佳的人选,并且似乎.......... 这个人比她这曾经的帝女还要契合传承。 同样的圣阴之躯,却是不一样的结果,能够得到绯丝鸟的认可,得到圣物的认可,这个人绝对是能够比她更要胜任接受传承的人。 慕倾城也没真正意义上的接收过传承,但是望眼此时不远处那一抹红衣身上散发着的熊熊无尽之力,想来这就是圣物中蕴含的无尽阴煞之力............. 眼中的热切渐渐淡去,慕倾城没有失去传承的不悦,反而在面对圣物早已传承下去,还表现的十分开心。 是啊,极北圣物之中蕴含着巨大的神力,但是在没有与之神力相睥睨的实力之下,即便是拥有了这无上之力又如何,倒不如传承到有能力的人身上,这也是绯丝神,乃至整个极北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慕倾城的举动和言语让叶枫暗沉的幽眸微闪了一瞬,不得不说叶枫他刚刚有在思虑若是慕倾城接受传承对于慕情肩头阴火有影响,他会怎样毁去四方鼎香炉。 但是眼下,似乎是误会了眼前以魂体停留世间两百年的极北帝女。 慕倾城并未去解手圣物传承。 薄唇轻抿,暗沉的幽眸深不见底。 叶枫未再多言,有些事情,行动说明一切。 极其自然的接过了慕倾城递过来的那颗无根子,叶枫他并没有就此按照慕倾城所说,直接离去放任不管锁灵匛,恰恰正是因为慕倾城的所作所为,让得叶枫对于锁灵匛的破解更加的专注了起来。 常言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只要无伤与慕情,叶枫皆以礼善待。 “多谢。” 随着口中的声音,叶枫双指御灵凌空直接让四方鼎香炉飘荡在了自己的指尖上。 他本就想试一试四方鼎香炉是否能够破解锁灵匛,彼时又得到了慕倾城的确认,这下手中的这鼎极北圣物,似乎对于解开锁灵匛,九死一生的说法就变成了十拿十稳。 伴随着叶枫本身强大的灵力,在一股柔和淡光的融合之下,四方鼎香炉出奇的被阴煞之力与洁色灵气同时的融合,聚集在了一起。 叶枫开始缓缓破向慕倾城手上的锁灵匛,此举对于阴煞与灵气间天生相斥水火不容之势,有着严重不符的善恶认知。 慕倾城似乎今日从未少过吃惊,面对眼前如此黑白太极相生相克相融的景象,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眼前这一身洁衣并且是慕情所青睐的男子,的确不是凡池之物.......... .............................................................. 慕情此时早已避开了周遭所有邪祟,她独有的冥蝶在身,周遭邪祟那根本就是弱鸡中的战斗机。 神女面对近距离与慕情交手的攻势,此一时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是如何小看了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冒牌帝女。 美眸中再也没了轻浮之色,转而无尽的算计与阴狠,一道道闪现。 手中本是操控傀儡的提偶线不再控制周遭根本一无用处的邪祟大军,原本细软的阴煞黑丝突然间变得犹如钢丝般坚韧。 回答着慕情先前的质问,神女边用手中阴煞细线缠绕着厌世剑刃,边言道。 “为何?自然是挡我者死!!” 周身阴煞激增,伴随着手中攻势,似乎周遭原本昏暗的空间里,也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 慕情刚刚收回厌世后退一步,然身形未定她就突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阵法波动,心下咯噔一沉。 神女她在万花阵中所做的这一切,慕无雪先前早已说出是因为神女她想复活一已死之人,而复活一人,则是需要转生阵这从来只在传闻中存在的禁术。 有着逆天之行的任何,务必会迎来天谴,但慕情她的直觉总在告诉她,似乎事情还没那么简单,远远还并不非全是自己现下所已知的这么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突然间,身后不远处的慕倾城那里,忽的尖叫一声。 “公子!!!” 一声公子瞬时让慕情心跳漏了一拍。 本能的快速侧颜回眸,慕情只见叶枫突然单膝跪地,口中鲜血不止,周身阴煞万般侵蚀入体。 “叶枫!” 面对此时一身洁衣充满阴煞黑气模样的叶枫,慕情毫不犹豫的就选择停下手中进攻神女的剑式,脚下一转,便就要飞去。 然而一道黑影快速出现,阻拦了慕情的去处。 神女回眸同样看到了此时叶枫的模样,黑纱罩面上的蛇蝎美貌充满着笑盈盈之声的说道。 “公子,别走啊,你我的较量,可还未分出胜负呢。” “让开!” 慕情一剑厌世,比之任何时候爆发之力都要大的向前斩去。 神女借由手中阴煞细线快速抵挡,擦出了无数火花之后依旧不让道:“看来你很关心那个就连我的幻境都能篡改一部分的男人。” “我再说一遍,让开!” 慕情此时的清眸之中充满了戾气,这个模样似乎就像是先前被叶枫压制住的反噬之疮,又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然而神女不以为意,依旧挡在慕情的面前,阻挡她的去路。 嘴角盈盈一笑,黑纱下的红唇犹如一双魔爪,万般得意道。 “果然啊,是人就有弱点,你终究不是她。” 神女手下一打响指,瞬时周遭低级邪祟渐渐减少,直至慕情她发现身后开始渐渐有一股强大之力的逐渐形成.............. 神女突然间放弃控制阴煞傀儡,转而是聚集了众邪祟之力,凝聚成了一尊,令人闻风丧胆的凶灵! 是的,神女亲手凝聚了一具比凶魂还要厉害上百倍的凶灵!! 千百只邪祟凝聚成一,这不单单是可怕两个字能够简单形容。 对于叶枫此时突发的状况慕情心急如焚,但面对此刻的神女手段,对于看起来一直处于上风的她来说,其实慕情她早已不如表面应付的那般轻松。 厌世在手中隐隐嗡鸣,双手的发麻,足矣体现她这还是大活人的人,终究还是没有神女这毫无痛感的祟身来的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 第五百八十四章 虚与幻,真亦假 对于叶枫此时突发的状况慕情心急如焚,但面对此刻的神女手段,对于看起来一直处于上风的她来说,其实慕情她早已不如表面应付的那般轻松。 厌世在手中隐隐嗡鸣,双手的发麻,足以体现她这还是大活人的人,终究还是没有神女这毫无痛感的祟身来的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臭小子,再不来你慕哥哥我可真的就要被活祭了!............” 倾城的容颜之上因着男装而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此刻慕情嘴角一咬牙,周身冥蝶以数千只为单位,快速自左肩头处四散开来。 随着极限的爆发,慕情怒喝一声,只见她周身原本削弱的阴煞再次伴随着左肩头的阴火大盛了起来。 凶魂何其惧,即便是五筒兄这有着眉间族痕的第一大凶灵出现在面前,不得不说,彼一时的慕情凭借一己之力,也能一较高下而不乱。 以往左肩头空缺的她还需借助旁处阴煞之气化为己用,但是自从左肩上燃烧起了一簇阴火之后,这种借力打力,四处依靠的现象再也没有了。 只要慕情想,那么借助左肩头的阴火,她便就有无穷无尽的阴煞之气可用。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她就是世间最大的阴煞之源,比之无尽之端的万魂山,还要多几倍山头的行走的阴煞聚集地。 诚如五筒兄所说,慕情她左肩头上的阴火,被邪大他们称为万煞之源,名不虚传。 只不过,此时慕情绝大部分的心思并不在身后出现的这具千煞凶灵的身上,这以至于面对还有着神女在操控的凶灵,慕情倒是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 眉头紧皱,无风自扬的碎发加之慕情左肩上不断涌出的冥蝶,让此时慕情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相处了起来。 生人勿进的气场明显,势不可挡的气势更加明显。 慕情一双清眸此时如苍鹰般锐利,冷声极力克制道:“沙怡繁,你真的以为你所做,旁人就真的无所知吗?” ....................................................................... 叶枫手捂胸口,嘴角边有着殷红血色,一剑清心深深插入地面,勉强使得他撑起了那突然间承受着万煞入侵的身躯。 慕倾城站在一旁慌张无措,她的双手此时已重新获取自由,而原本困住她的锁灵匛也在叶枫以灵驱使四方鼎香炉时四分五裂。 只不过虽然慕倾城脱离了锁灵匛的毁魂,但似乎魂魄终究还是有受到些许影响。 先前不知幻境中那幻成公秦羽模样的星日掌门是给她施以了什么灵之体,此刻魂魄之态的慕倾城看起来越来越淡上了许多,大有随时都有可能烟消云散的可能。 “叶公子!你没事?!” 慕倾城快速向前打算驱逐围绕在叶枫周身的阴煞,但是由于幻境的消失,除了锁灵匛这种对于魂魄之态的人来说能够有所束缚有所反应的灵器以外,寻常魂魄游离之人,是根本做不了任何之事的。 包括此时慕倾城想以阴煞之力祛除叶枫身上的阴邪煞之气,那是根本不可能,就连阴煞之气都能穿透她身。 有些懊恼此刻自己的一无是处,慕倾城淡极的魂魄忽然开始越来越不稳定了起来。 身形略微摇晃,有些摇摇欲坠,一身火红嫁衣的她,突然间紧皱眉头了起来。 “不,神女先前所创幻境就是真的境中界!” 兀自小声道了一句,慕倾城倾城的容颜之上,尽是凝重。 感受到魂魄上的异常,慕倾城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快速努力聚集着叶枫周身还在不停涌入其背后的阴煞,试图尽可能的阻止阴煞继续侵蚀眼前这正人君子的肉身,然而似乎一切都只是枉然。 她,没了肉身,又未化祟,残存世间两百年,若无物养盒的滋养,怕是就连这仅存的一点点魂识,都将随风烟消云散。 锁灵匛根本还没有吞噬掉她的魂魄,但是此时她周身魂魄的反应,就如同魂魄早已被什么侵蚀腐蚀,渐渐开始越来越淡,越来越缥缈虚无。 终究只是一缕残存的魂识,又能做的了什么,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消散。 嘴角苦笑,看向正奋不顾身与神女交手想法设法冲来的慕情,慕倾城双眼满含深深的歉意。 “神女所创的是真的境中界,只不过这境中界里没有圣物没有我。” “我和圣物,此时都还是现存于如今阵外的存在,境中界能幻化过往,而过往之所以能够被幻化为亦真亦假,那就是因为曾经的存在过,有了曾经的存在,再次幻化曾经,那么那些消失过的东西统统都会回来............” “但我与圣物存在于曾经,又未消失于曾经,也就是说镜中界里所幻,根本不会有我和圣物的存在,这才使得神女所创的境中界并不能够得到完整,即使以极北冰晶为阵眼去极力弥补,也终究只是一个残缺的境中界...........” 神女的幻境,正如慕无雪先前所说,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圈套,一个等待她的圈套。 当有那么一个幻境是有关两百面前极北之地的,神女吃定了慕倾城不会无动于衷,也算尽了慕倾城绝对会出现在她所施展残缺的境中界,来阻止她完成两百年来的阴谋大计。 果然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敌人。 这也是为何在此之前幻境中的“公秦羽”的确是能够以灵化体,让慕倾城真实感受到了自身充盈的感觉。 事实上,阵破之后,原本应是公秦羽的大长老突然间却变成了早已化为傀儡的星日掌门,这跟幻境里星日掌门在婚宴前就跟随幻境中公秦羽出殿有着极大的关联。 也就是说,其实在幻境尚好按部就班之时,星日掌门在跟随莲心境中公秦羽出殿门的那一刻,幻境中本是真的存在的公秦羽,就在那时,被化祟的星日掌门代替了幻境真身,顶替了原本幻境中本该存在的公秦羽。 后来星日掌门顶着公秦羽的容貌给慕倾城施展了灵化体,而这以灵幻化的真身,至此也就不是真正的灵身,而是专以毁魂的煞术之身,导致此时她魂魄有异的根本原由。 终究一切皆在神女掌控之中,无论有无被锁灵匛噬魂,她,终究是逃不过神女的手掌心。 慕倾城突然回觉过来,为何在此之前莲心境中许多事情早已超出转生阵,却又存在于转生阵的蹊跷原因。 基于转生阵上,出于曾经的境中界,两厢融合,阵上阵,境中境,这是何等阵法造诣之深! 神女!两百年前谋害星日掌门短暂坐上邀月掌门之位,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女子家主! 于野心,她有,于才智,她也有,就连与家主之位相睥睨的实力,她还有。 突然间有些感慨,也不知两百年前的那个无法御灵的她,又是如何敢献祭自身圣阴之躯与此女同归于尽的............. 年少不知轻狂,但回头看,轻狂之年,似乎早已不再少年。 叶枫紧咬着后牙,俊朗的五官此刻能够看出他那极力压抑疼痛的克制。 连清心剑在手还能被阴煞侵蚀,这绝不只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 清心剑,三大绝世名剑之一,从来都是无惧万邪阴煞,从来都是阴煞所克。 更不要说把清心剑拿在手中,身为清心剑的主人。 叶枫他与清心剑相伴多年,早已有着等同于清心剑一般的净煞之力,但就即便是这般情况下的他,竟还是在破开锁灵匛的时候被四方鼎香炉中的阴煞反噬。 如若说没有蹊跷之处,那是万万不会让这一本正人君子无所察觉。 双指骤然一捏,叶枫咬破手指,从中滴出一滴心头之血,快速划过清心剑刃之上。 清心剑在染上叶枫的鲜血之后,白光大盛,一股沁人心脾的冷然之气四散,快速逼退了周遭弥漫浓郁且正在不停歇贪婪涌入叶枫身体之中的阴煞。 叶枫用流着鲜血的双指快速向着眉心胸前三点狠狠一点,就在慕倾城大惊的目光之下,一张通体早已黢黑的黑色长条之物,突然间从叶枫的背后毫无预兆的缓缓剥落。 这张黑色之物原本所在之处,正是导致叶枫此一时被周遭阴煞疯狂涌入的关键点。 叶枫闷哼一声,闭眼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深水中的浮鱼,毫无重心。 这比身中软灵散的模样还要严重上许多,更别提,叶枫之修是何等高深,可见这突如其来的背后阴招,令得叶枫所伤多重。 “这是什么邪物?!” 慕倾城反应比较快,本想着伸手去拿起地上掉落的那黑色之物,然而魂体之态的她,是根本触碰不到一切实物的。 尴尬的缩回了手,但这也再次证明了从叶枫身上所掉落的东西,并不是有关幻境的东西,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现实产物。 叶枫只是稍作凝息了片刻,很快重新稳住了身形,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根本安让无恙的捡起了那张掉落在地的黑色薄纸之物。 抿唇皱眉,低声道:“阴煞符。”.................. ............................................................... 漫漫长夜,一人一灯,炸弹迟来了圣诞嗨皮,望眼“师妹”,一年已过,她,依旧还在路上............. “你知道两百年前的帝女与你一般并未真正身亡,你用冰晶可以去修复了神女残缺虚弱的魂魄,你算了我,算计了帝女,算计了所有的人,但是有一点你确实遗漏掉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千祟凶灵 慕倾城反应比较快道:“这是什么邪物?!” 叶枫稍作凝息了片刻,很快重新稳住了身形,在旁人眼里看起来,他就像是安然无恙一般,伸手捡起了那张掉落在地的黑色薄纸之物。 抿唇皱眉,低声回道:“阴煞符。” 黑暗之中一双深邃的眼眸向着叶枫此时受伤的方向望了一眼,微微上扬的嘴角,稍显愉悦的表情,都是那样不适宜的展现。 “忘尘仙尊,我们是先去助慕公子,还是清风仙尊那里?!” 凉陈的声音略显焦急,在此之前,莲心境尚且还未破之前,凉陈他一直是处在殿下人堆里,根本没来得及抽空继续关注大殿上方正发生的事,所以也根本无从知原本一身火红嫁衣的慕情早已换回了男子装束。 再加上此一刻魂魄之态的慕倾城就在一旁,袭着一身火红嫁衣,虽然看起来像是身侧顾恒一般有些通透的感觉,但这更加不容易让凉陈联到,此一刻眼中所见他心心念念极其崇拜的慕公子,其实就是他亲自吊嗓子迎亲喊过来的今日新娘。 眼下对于突然间赶来就看见一身依旧火红束衣的慕公子正在同满身阴煞的黑衣女子交手的激烈场面,再加上一旁叶枫的存在,凉陈显得是慌张的无比。 忘尘仙尊说了慕公子深陷万花阵中,怎么眼前还有清风仙尊同在? 凉陈是不知道莲心境中护红卫主的模样的,原因是自他来到了眼前莲心境后,还从未与这两百年前实力也极其强大的护红卫主打过照面,一次都没有。 据他身处莲心境月余中所了解的护红卫主,那是极其神秘的,就是那种隐在暗处,唯有帝主和帝女才能见到其真容。 而今早迎亲的时候,在看到一身洁衣的君子前来搀扶着帝女上了花车,这才让凉陈从幻境中的他人口中得知,这长相与清风仙尊一般无二的绝世君子,就是两百年前的护红卫主。 然而这个信息尚未消化完全,就在刚刚,令凉陈又有些没招架住的是,身前忘尘仙尊告诉他,那所谓的护红卫主,其实就是清风仙尊本尊。 一时的凌乱还没乱完,凉陈没来及询问身前顾恒这是为何,就又见到慕公子同清风仙尊各自都有着不同处境的危险状况。 于是眼下啥也不说了,凉陈他是下意识的就先向着身前顾恒,询问起了要先去帮哪一个。 毕竟在凉陈他自我的人生格言中,事出紧急,救人要紧! 对于身后凉陈的询问,顾恒收回了那看向某处的狡黠目光,丝毫不考虑后者,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在心中说道:自然是师妹。 救叶枫?除非他是疯了。 叶枫那厮的死活,与他又有何干,最好是在这充满疑惑的万花阵中身陨,那更是再好不过。 但表面并不能如此明言,于是顾恒对着身后凉陈,煞有介事的说道。 “慕公子身前的那个女人不简单,清风仙尊那里似乎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受到了一些阴煞困扰,我们先去助慕公子。” 一句话言罢,顾恒以实际行动冲向了慕情所在之处。 凉陈稍稍迟疑了一瞬,但是在见到不远处的叶枫似乎的确是像顾恒所说,就只是身受了一些阴煞侵蚀,眼下周身阴煞早已不再,似乎也并无大碍了,于是不再停留,紧跟在了顾恒身后,凉陈也冲向了慕情那里。 自那黑衣女子的出现之后,周遭阴煞便就不断,绝对不会是个什么善茬儿。 可笑的是,原本很是严重的阴煞入体被顾恒三言两语如此轻描淡写,可怜了被蒙在谷里的凉陈一心还以为心目中的忘尘仙尊如何深明大义。 是,修者身受阴煞侵蚀倘若情况不严重那也并无大碍,就只是逼出净化体内阴煞需要消耗上一些时间那么简单,但倘若是很严重的阴煞侵蚀,那也就并不单单是需要消耗时间净化体内阴煞的问题。 叶枫身上的阴煞符曾经出现在过夜皎林的猎煞场,只因这一张阴煞符,却是让原本猎煞场内的凶魂,犹如半凶灵般的存在,险些危及当初参与猎煞的所有年少的百家仙门子弟。 阴煞符用在邪祟身上壮阴,而用在了人身上,那就如同先前慕情曾使用过的招阴符,聚煞。 邪祟最是喜爱阴煞,更不要说这种短时间内快速聚集大量的阴煞。 在眼下这四处充满邪祟的黑暗空间里,就如同神女所饲养邪祟的牢笼中,那本就具有招阴增阴的阴煞符的效果,可想而知。 叶枫是突然间承受着周遭无数邪祟的侵蚀入体的,而当时的他,碰巧还正用着四方鼎香炉这极北千年传承下来充满阴煞的圣物破除着慕倾城手上的锁灵匛。 身后的阴煞符招煞之力,再加上手中四方鼎香炉无声释放的阴煞邪气,前后夹击的那种至阴至冷至邪,即便是有着清心剑在,有着一身能够驱煞的灵气,叶枫又如何能做到一丝一毫都不被前后左右夹击的邪祟阴煞所伤。 四方鼎香炉中的阴煞,那根本就是寻常阴煞所不能及的,至纯至浓,常人触及,很有可能直接就是一命呜呼。 想想当初集商城中的煞染,就是因为这一鼎小小香炉所致。 叶枫他虽所修至极,但终究不是神仙大能,而他也不是慕情那般御煞在身,满身的灵气本就与阴煞相克,又如何能够善了。 在凡胎肉体之下,何人能够体无完肤? 所以此刻站起身来的叶枫虽外表看似无异,实则身体内里的损伤严重至极。 再加上他本就是未伤好的旧伤,乱入万花阵后为寻找慕情所受的一道道雷刑,说句不好听的,能够活着,已然实属不易,倘若换个人,怕是此刻都不一定还能在这儿好好的站着........... “叶公子,你...........” 慕倾城口中极其担心的话还未说出,叶枫则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简朴的小木盒。 面无表情,低声道:“你的魂魄有异,她不希望你有事,所以,委屈帝女屈尊于此物之中。” 随着叶枫他手中一道洁色灵气包裹住手中简朴木盒,慕倾城原本淡极的魂魄也就随着一道洁色之光快速纳入了这小巧的木盒之中。 叶枫用灵力封住了木盒,重新回归于平静的小木盒突然间不再那般普通,而是隐隐散发着一股灵光,一种无可复制的灵光。 暗沉的幽眸微垂,叶枫修长的手指紧捏着手中这正装有慕倾城魂魄的木盒子,这是先前慕情让他来救慕倾城时交给他的物养盒。 收起物养盒,叶枫重新抬眸,目光所视之处,皆是那抹红衣所在。 提剑,凝神,随即而去。 .......................................... 慕情御着阴煞冥蝶,同着神女凝聚而成的凶灵毫无缝隙的激战着,数千只邪祟凝聚而成的凶灵,最直观的就是在外表之上看起来就要比寻常凶灵高大的太多太多。 慕情的身高本就是比寻常女子要高上不少,但即便是这样,此刻有着千祟凶灵的对比,也要显得娇小了不少。 “喝!” 随着一声爆喝,慕情手中厌世瞬时在无数只冥蝶的相辅相成之下,凌冽的斩向身前千祟凶灵,千祟凶灵外表的阴煞之气被一剑厌世烧了个精光,入眼可见的黑色火焰,就如同慕情左肩头中的阴火。 千祟凶灵沉重的身躯向着后方退了数步,即便是有着神女的操控,这具凶灵之力,似乎也难以抵御慕情手中满是阴煞的绝世之剑。 “可恶。” 神女站在千祟凶灵的身后,满眼阴沉的看向眼中的那一抹红衣身影。 “究竟到底是不是她又回来了?” 带着心中的疑惑,神女再次操控起了手下千祟凶灵。 她一身的黑裙,凌空在半空之中,犹如绽放的地狱之花,妖艳恶毒。 慕情这边因为刚刚那一剑消耗了自身不少的体力,此刻的她胸前正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叶枫............” 额头上几滴焦灼之汗顺着耳鬓两边的碎发缓缓留下,眼角余光一直在意着前方不远处的那抹正向她而来白衣君子身上。 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上,闪现过了一刻他从未有过的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就向下沉的心,当下更加沉重了。 “别过来...........” 慕情口中微喃,想要阻止叶枫进入此刻她周遭要比旁处浓郁上一倍的阴煞范围。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 “慕情!” “师妹小心!” 随着耳中两道似有似无的焦急呼喊之音,慕情只觉眼前突然间黑了下来,紧接着一股狂风伴随着无比浓郁的阴煞骤然袭来。 当慕情收回看向叶枫那里的目光重新看向眼前时,千祟凶灵与她之间的距离,仅仅只剩下一步之遥。 千祟凶灵千面之颜,或哭或笑,狰狞可怖。 红唇紧抿,清眸一闪,慕情当即不做犹豫,手抵厌世本能的就是直直向后方撤开躲避。 但这一次千祟凶灵在神女的操控之下,似乎比先前的所有进攻都要猛烈上了许多,直面千祟凶灵的祟爪,那满是锋利的尖锐阴煞之刃,生生都有把空气撕裂的趋势。 顾恒赶来时千祟凶灵的攻势就已经展开,此时身为魂体的他,就如同先前慕倾城一般,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眼看着师妹就要受到危险,顾恒当即就展现了身为苍穹现任家主杀伐果断睿智冷静的强大气场,一把将身后凉陈抛出,火速道。 “小子,你手中不是有那什么冰晶之心?快!丢过去!!” 凉陈还未来的及作出反应,就出奇的顺着根本就摸不到他的顾恒之手,向前迈去了一步。 在站定身子的那一刻,凉陈还觉得世界真奇妙,但是随即见到............ ............... 第五百八十六章 行咒 眼看着师妹就要受到危险,顾恒一把就将身后凉陈抛出,火速道。 “小子,你手中不是有那什么冰晶之心?快!丢过去!!” 凉陈还未来的及作出反应,就出奇的顺着根本就摸不到他的顾恒之手,向前迈去了一步。 在站定身子的那一刻,凉陈还觉得世界真奇妙,但是随即见到崇拜的慕公子即将被伤,几乎是下意识,他就顺着刚刚顾恒所说,抛出了怀中无比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极北冰晶之心。 凉陈睁大眼睛,满眼紧张,大声高喊道:“慕公子!!接着!!!” 随着那空前有力的一抛,那颗晶莹剔透,本是世间难得也算是当世仅有的一颗冰晶之心,就这么被凉陈毫无任何灵力包裹着的给扔了出去。 这要是一下子没接住,那么等待着的结果就是晶碎一地。 大脑在抛出冰晶的那一刻,凉陈是一片空白的。 亲眼目睹冰晶在他手中力道之下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凉陈瞬时心道,他怎么就这么的毫无保护措施的把帝主无比信任交到他手上的冰晶之心给随随便便抛了出去!!! 好歹也加持一道自己的灵气,防止真的蛋碎一地啊!!!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的一切就只能是祈祷着那刚刚反应身前凶灵靠近的慕公子,能够注意到他的那道吊了嗓子的呐喊之声。 似乎老天是听见了凉陈心中的哀嚎之声,谢天谢地的是,刚向后退开数步的慕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伸出了左手,一把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那被无情抛来的洁色冰晶。 “冰晶?” 先是口中快速嘀咕了一声,随即慕情就感受到了手中这块冰晶与之前两日在幻境中所见冰晶和神女之前所拿出来的那块冰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与巨大灵气之后,二话不说,剑指冰晶之心,本能的在口中快速呐喊道。 “以我之冰,护我之心!” 轰! 剧烈的轰鸣响声自慕情身前爆散开来,本是执着阴煞双爪向着慕情势不可挡袭来的千祟凶灵,在一道突然骤亮的白光之中,瞬时四分五裂。 不错,千祟凶灵,无数阴邪聚散为一,齐齐凝聚出来的凶灵,瞬间被击溃。 昏暗的空间里一时大亮,这让慕情清楚的看见了因骤风之下而被掀开了一瞬黑煞罩面的神女完整容颜。 原本只露出来一双媚眼,看起来是那样风情万种的神女,没想到的是,在其黑纱罩面之下,左脸上竟有着一块无比惊人且狰狞可怖的疤痕。 这道疤痕自神女媚眼三寸之下一直贯穿至其下颌骨部位,如同一道泪痕永恒的雕刻在了她那张本应是绝美的容颜之上。 心中的惊异还没有压下,随之慕情就只见黑纱罩面重新遮掩住容颜的神女怒不可遏的迎面直击而来。 声音之中有着质问与满满的恨意,神女她几乎是毫无理智可言,疯狂嘶声厉喊道:“你怎么会用她的行咒?!” 说到那个她的时候,神女明显开始有些慌张。 一双蛇蝎美艳之姿,以着一种诡异的姿势,快速闪现在慕情的身前。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行咒,这是一种极其独特的咒法之术,与先前季月蓝身上所中煞咒有所不同。 煞咒是一种任何人只要习得就能够使用的禁咒,属于广泛咒术,但是行咒不同。 行咒因人而异,不同的人使用行咒有着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咒法之语。 有的人的行咒可能是有关于治疗之术,有的人的行咒可能就是有关攻击之术,而慕情从前所创的冥蝶,运用之法广泛,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就是慕情她自己独有的行咒。 每个人的行咒不同,这也就造就了行咒的独特性,而每个人的行咒使用也有着自身限制,那就是谁的行咒也就只有谁会使用,换个人来,即便是知道行咒的那道咒语,那也绝对是行不出来的。 好比慕情的冥蝶,冥蝶一出,万邪皆哭,天下仅有,独一无二。 即便是许许多多的人都知她苍穹慕公子御煞而来之后时常会使用着极其幽魅的冥蝶之术,但他们任谁人前去打听修习,那也是永远无法模仿的来。 慕情不知道神女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当她反应过来时,神女就已经用手紧勒住了自己的脖颈,极其用力的将她掐离了地面。 脚尖勉强能够触碰到地面,突然间的窒息使得慕情满脸涨得通红。 “唔..........” 喉咙中闷哼一声,脖颈处的青筋越来越明显。 行咒?她刚刚是用了什么人的行咒吗............ 对于方才伸手下意识接过凉陈扔过来的冰晶,并且随口就道出了八个字发挥出了冰晶之力,慕情此刻也有着茫然。 她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那八个字,那八个字对于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却拼凑在一起之后,又觉得莫名的熟悉。 在伸手触碰到冰晶的那一刻,她似乎在脑海里最深处,有着一种潜意识的呼唤。 呼唤着她该如何使用扔来的冰晶,呼唤着她该如何抵挡那千祟凶灵的致命一击。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有着什么人在指引,指引她死里逃生,指引她一点点的靠近真相。 慕情清眸泛着不解的看向面前突然就暴怒万分的神女,强忍窒息的感觉,凝神问道。 “你..........所说行咒,是指那...........冰晶之力吗...........” 狭窄的声带被紧勒之后发出生涩的声音,慕情是勉强才连贯的说出的这句话。 “不然呢!” 神女似乎只一心在意着刚刚那道能够一击就击溃她所凝结千祟之力化成凶灵的行咒,歇斯里地的怒吼着。 就像是慕情此时的这句话再次触怒到了什么,神女手上紧掐慕情脖颈之处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原本就让慕情感到窒息无比的感觉,登时更是使得她开始大脑大片花白。 “唔.............” 频临窒息与死亡之间的感觉清晰涌现在全身,慕情发现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忽然间无法控制周身阴煞之气,也唤不出她独有的冥蝶。 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突然想起,随即慕情就只见原本空白的识海之中,突然间出现了一幅又一幅零零碎碎的画面。 “吾出自大道,乱世而出,太平而归,夙愿世间无恶,正义长存。” 一道悠远绵长的女子之声回响在耳边,慕情看见了一个清晰的背影,一个身着一袭红裙,漫步在像是花海,却又周遭昏暗无比之中的绝美女子。 黝黑发亮的青丝随意散落在身后,单单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背影,就美的令人窒息,美的令人无限遐想。 “你是谁?” 慕情想要试着开口前去询问眼中之人,然而却是有一道同样的女子之声,比她先一步问出。 红衣女子似乎也听到了身后那不知是来自哪里的询问之声,缓缓侧颜。 眼见着面前绝美女子的容颜就要出现在自己的眼中,慕情她却在周遭昏暗之下,就只是看清了那女子极其柔美的浅笑红唇,随之眼前画面快速一换。 “以我之冰,护我之心!” 还是先前那名红衣女子的声音,但是此刻周遭的画面变得极为阴暗了起来,像是正身处在什么深山之中。 周遭除了密密麻麻的邪祟凶魂,就只剩下了一颗有一颗残败不堪的松林陨木。 入眼所见皆为炼狱,这,是慕情她见过比之万魂山还要阴邪万分的真正人间地狱。 不敢置信的是,慕情突然间还发觉眼前这处深山似乎极其眼熟,就像是幻境之中刚入极北之地时,极北边城处厄渡山的大概轮廓............ 这...........是曾经的极北! 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并且开始疯狂生长。 随着红衣女子手捧一洁色之物,幻化了一场巨大天地灵气之后,原本慕情所见周遭密密麻麻的邪祟瞬时消失不见,深林瘴气渐渐消散,入眼中的一切,又重新清晰可见。 再次清楚的看清眼前周遭地理环境之后,慕情更加的确定了,这,就是极北边境处的那处厄渡山。 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慕情在心里发问,她开始怀疑,难道她所见到的这个红衣女子,其实是慕倾城口中所一直提及崇敬的极北绯丝神.......... 极北绯丝神为极北除尽万邪,净化万煞,眼前所见厄渡山中之景,似乎就像是绯丝神为极北之地开辟新天地的一个开始。 “我想要你手里的那个东西!”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声音,可慕情就是看不清这正向着眼前红衣女子说话的人是谁,又是从哪里而来。 面前依旧是背影的红衣女子向着她在的方向淡淡的摇了摇头,轻轻回道。 “它只是普通之物,你若不会我的行咒,也只是一颗顽石罢了。” “行咒么,那我可以学!” 红衣女子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不再言语,随之慕情所见识海里的画面又是一变............. 入眼所见皆是火红的夜合树林之中,红衣女子再次出现在眼前,依旧是看不清容貌的背影,只不过此刻慕情她的眼中,却是多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神女?!” 慕情心中吃惊一呼,因为,她看见了正与红衣女子面对面而站的那个人,有着一双与之神女一模一样的秋水美眸。 对于这双眼睛,慕情绝对不会认错。 此一时出现在眼前的神女,并未着这一身黑裙,也无黑煞罩面,一身淡紫色的水袖长裙,让她显得是那样的落落大方,国色天香......... ....................................................... 第五百八十七章 是谁? “神女?!” 慕情心中吃惊一呼,因为,她在识海中看到的那个正与红衣女子面对面而站的那个人,有着一双与之神女一模一样的秋水美眸。 对于这双眼睛,慕情绝对不会认错。 此一时出现在眼前的神女,并未身着一身黑裙,也无黑煞罩面,完美无瑕的容颜,一身淡紫色的水袖长裙,让她显得都是那样的落落大方,国色天香。 伸手便就是折断了一枝刚刚发出些许嫩芽的夜合花枝,神女一脸的嚣张跋扈,玩味的看着手中新鲜折断的嫩芽,冷声言道。 “寻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是藏到了极北这荒芜之地,呵,还净化了这里终年遍布的阴煞,让死地变成活地,充满生机,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不起?” 开口即是不善,这让先前还觉得神女也挺倾国倾城的慕情,瞬时收回了这道高度评价。 “怡繁,我没有。” 这是慕情所听眼前红衣女子所说唯一一句显得十分哀伤的话。 也是因为这句哀伤,让慕情极其确定了眼前紫裙女子的身份,就是神女沙怡繁。 只不过,眼前的这位红衣女子,究竟是不是............. 神女啪的一下把那刚刚折断的花枝狠狠的扔在了地面上,并且用脚肆意践踏的回道。 “绯丝!你明明知道这处是我养蛊之地,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毁了我,要一次次的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绯丝...........慕情听到眼前神女的称呼之后,清眸微闪,再次看向眼前红衣背影的女子之时,心中有的是更多的莫名崇拜之感。 果然是她,给予极北新生的那位绯丝姑娘,被极北誉为神明的绯丝神! 然而根本来不及给慕情她去窥探更多的时间,眼前神女的样子明显像是挤压了许久的怒火,此时再次面对她所恨之人的时候,只一言,便就大大出手了起来。 眼前瞬时天翻地覆了起来,一黑一白分别代表着阴煞灵力的两道强大之气互相纠缠交击数次,这可以称之为旷世之战的场面,让得慕情终于见识到,到底所修到何,才能被称为修仙造极。 同时,也让慕情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最早以前神女所修并不是阴煞,她也只是普通的修仙之人,她也是满身清澈浓郁的灵气在身。 而如今万花阵中所见的神女为何会阴煞满身?其实这只不过是她化祟的最佳凭证。 一个生前修仙的人,死后化厉自然就能够阴煞满身。 在不知过了多久,也很有可能就是数许呼吸之间后,天空中原本一红一紫两道身影激烈交战的场面,突然的戛然而止。 红色的身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缓缓从天飘落,而紫色的那道身影,则是伸手捂着左脸,满身是血的哀嚎而落。 “绯丝!你敢!你竟然敢!!!” 怒到极致恨到入骨,神女的所言所语,都是那样的痛恨至极。 “怡繁..........对不起..........为了除尽极北的阴煞,我以身承载了你所养的蛊,现如今蛊毒至深,我..........快控制不住了..........” 绯丝神的声音虚弱至极,能够让人明显感觉到她似乎真的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走,在不久的将来,你将不会再因我而困扰,怡繁,希望你不会再深陷于你的执念之中,好好珍惜眼前人。” 在狠狠的摔落在地之前,一身红衣的绯丝神从空中向着不远处神女所在的方位仍去了一颗通体晶莹的冰晶,并沉声嘱咐道。 “拿着它,它会修复我阴之力所留下来的伤痕,你的容颜,不会有事。” 就在这句话的结束之后,慕情突然间就看不到了神女和绯丝神的任何影子,只觉周身仿佛陷入了极寒的冰窖之中,周遭的寂静,让本就通红一片且模糊不清的双眼,更加迷茫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谁?是谁在哭?” 前一秒看到的事还未消化完全,后一秒便就听到了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了哽咽哭泣的女孩低泣声,慕情先是一怔,后是瞬间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先前两次听见同绯丝神对话却都未让她寻到的女孩声音! 熟悉感迫使慕情下意识随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寻找了起来,然而慕情她却环遍了四周,却是怎样都无法寻到那抹哭泣之人的身影。 可明明那个哭声就在耳边啊........... 电光火石之间,那股令人崩溃的窒息感再次来袭,脖颈上的疼痛,能够让人明显感觉到脉搏都在濒临极限边缘的跳动。 慕情突然间就被自己识海中的零散碎片踢了出来,她还未寻到那抹哭泣之声的主人,她还未搞清,为何她会看见绯丝神.......... 而且,为什么本应是只活了两百年的神女,却是生生出现在了千年之前?! 神女,她原来不仅仅只有两百岁!!! 能够存在于绯丝神所在千年前的人,又怎么可能单单只会活了两百年。 沙怡繁,她究竟是什么人? 而她所要复活的人,又是谁?? 无数疑惑的积攒,并没有得到真相的告知,就在慕情渐渐从识海零碎碎片之中重新睁开眼之时,面前神女又再次开口了。 比之识海中所见的那个年轻貌美的神女相比,眼前的这个神女更显得经历了无数岁月洗礼,风韵犹在,但时光早已不在。 开口即是怒喝,神女犹如在看向血海深仇的敌人,略显阴毒狰狞道:“不管你是谁,今日,你都得必须死!!!” 随着她口中的话罢,就只见原本就阴煞满身的她,此时更是在身后幻化出了一只无比高大的黑色幻影。 幻影出现之时,周遭空气都是无比压抑的。 慕情清晰的看到了在神女的身后有着一双无比阴毒的眼睛正在看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窒息,看着她逐渐的濒临死亡。 这又是什么? 那抹黑影,给慕情的感觉,比之肩头中的阴火还要阴冷,就好似是从地狱深渊中爬上来的一只阴邪猛兽,随时都有可能让周遭陷入万劫不复的人间炼狱。 好看的眉头紧扭在一起,慕情拼尽全力去试着动着手指,试着去幻化出一只冥蝶,试着去拿起身旁落地的厌世............ 然而浑身的血液此刻正在清晰的逆流,慕情她却无论是怎样去做,都毫无任何抵抗的能力。 原本还能调控的身子似乎就是因为神女背后突然出现的那双眼睛,逐渐开始限制了她周身所有的阴煞之力。 当血液在身体之中彻底逆行而时,那也就是她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之刻。 “不!............” 顾恒无比惊惧的吼声伴随着他那一身深蓝色的身影快速袭来,同一时刻,原本就朝着慕情这里赶来的那抹洁色身影,也随之到来。 “滚。” 两道男子之声,一沉一锐,而他们所护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场中那唯一的一抹红色身影。 神女手下的攻势还未施展完全,一左一右两道蓝白之影便就齐齐发力。 顾恒手中拿着他此番入阵带来的魂玉,叶枫手执清心剑,二人齐齐联手,两位杰出家主合力一击,那所出之力,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毫无意外,神女瞬时应声被他们二人共同之力震退数步之遥,而那原本显现在神女身后若有若无的黑色幻影,也骤然消失不见。 收剑蹲身一手接住慕情跌落的身体,叶枫暗沉的幽眸之中有着无比凝重之色,对于刚刚所见神女身后的那抹黑影,似乎这一向波澜不惊的君子,也有了少见的惊异。 “师妹!” 顾恒快速跪在了地上,紧张的注视着刚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师妹。 他不是不想抱着师妹的那个人是他,他也想第一时间接住师妹毫无任何之力的身子,但奈何此刻以魂魄之态出现的他,没了幻境加持,根本就犹如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一般,毫无任何实体应有的触感。 他伸手是穿透师妹的,他冲过去,险些一下子把师妹和叶枫他们两人一起穿了个透。 即便是眼下对于叶枫紧抱着师妹的身子有一万个不满,但顾恒此时最担心的,还是师妹此时身体的状况。 “师妹!醒醒!快醒醒!师兄来带你出阵了!” 呼唤似乎成为了顾恒当下所唯一能够做的。 在他此刻的手中紧紧攥着入阵前带来的魂玉,也唯有这个魂魄能够触摸的魂玉,才能让他在刚刚击退神女那一击时,使出周身原本蕴涵的强大灵力。 眼中有些无比的担忧和后悔,顾恒见到此时状况的慕情,无不在心中自责道:“师妹...........早知如此,师兄就该在幻境中的莲花岛上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就把你带走,带出阵,带回苍穹.........” 然而说的再多悔的再多那也已经是晚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眼下唯有祈祷师妹能够安然无恙。 叶枫对于顾恒的出现没有太多的反应,更是对于顾恒口中的师妹,毫无任何表情,当着顾恒的面,似是无视顾恒的存在,叶枫伸手直接就是快速探向了慕情细腻的脖颈脉搏跳动之处。 此时在慕情整个脖子之上,都是清晰可见的狰狞五指之印。 抿唇眉头紧皱,在此刻叶枫的眼里,顾恒似乎看到了一丝丝的杀机。 少见如此模样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有那么一刻,即便是一只视为情敌的他,也着实是愣了一下。 手下僵硬片刻,顾恒看了眼低头正在专注运灵为师妹调理气息的叶枫。 此刻的白莲花,应该在那阴煞符的作用下,内伤极其严重..........可有着那么严重的内伤,他竟还............. ................ 第五百八十八章就是不要命了也要你一切安好 眉头紧皱,在此刻叶枫的眼里,顾恒似乎看到了一丝丝的杀机。 少见如此模样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有那么一刻,即便是一直视为情敌的他,也着实是愣了一下。 手下僵硬片刻,顾恒看了眼低头正专注运灵为师妹调理气息的叶枫身后。 此刻的白莲花,应该在那阴煞符的作用下,内伤极其严重.......... 可有着那么严重的内伤,他竟还是源源不断的从身体之中调度着仅有的灵力,向着师妹输入最纯净的温和之气力,还有刚刚那一击清心剑,就连他都感到无比震撼的那一剑............. 他..........竟也是这般在意师妹的吗? 看着叶枫额头上逐渐密布的细汗,那微微泛着苍白的唇色,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抽出身体之中为数不多的灵气,去保护师妹么........... 试问,在面对同样的情况,如果是他内伤严重,浑身灵力所剩无几,那他会做到像眼前叶枫这般,釜底抽薪吗? 不说能不能做,做肯定会是拼尽全力甚至是性命,但是在实力这一方面上,顾恒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比不得叶枫的高深。 好像在某些地方,他确实不如眼前白莲花。 顾恒原本还想继续伸出去的手,静静的收了回来。 抿唇不语,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夹杂着一丝丝的犹豫与迟疑。 “唔..........” 双眼原本紧闭的慕情很快在叶枫手中极其温和的调息之下,有了些许反应。 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慕情只感浑身的酸软与无力。 大脑此时是一片空白的,这种感觉有些无助,有些迷茫,总之是令慕情是发自内心的排斥。 “绯丝神...........” 慕情口中下意识的轻喃让一旁看在眼里的顾恒终于是把那一颗吊起来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 不敢太过靠前,也不想距离太远,顾恒就这么单膝跪在慕情的身前,看着叶枫同样单膝跪地撑扶在怀中的师妹,紧张兮兮道。 “师妹!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好些,有没有..........” “公子川?...........” 慕情睁开清眸的第一眼,便就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男子轮廓,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身在万花阵中相处了有一段时间的公子川。 毕竟身入幻境之中后,也唯有这公子川长得最像是自家朝夕相处了二十余年的师兄。 然而随着口中的狐疑,渐渐在瞳孔焦距对焦的完整之下,慕情她又收回了这个狐疑,略显吃惊的看着眼中清晰可见毫无半点公子川影子的顾恒说道。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眼前师妹最一开始的那句公子川,顾恒心中是有着一丝丝紧张的,但是后来又见到师妹认出了自己,心下的这股紧张倒是又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温柔的眼神直直的注视着像是许久未见了的师妹,顾恒开口欲道:“我...........” 然而慕情是有些怀疑眼前所见的真实性的,甚至她还认为她这又看到了什么不真实的画面。 本能的开始试着起身,可慕情她却又是在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她那双打算撑地的手,竟是又摸到了一丝丝非常有质感的肌肉触感。 直到这时慕情才回神,抬头正视着眼前上方的情况。 “叶枫!” 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我看到了你被阴煞侵蚀,有没有事!?!” 刚刚从死亡边缘缓过来,慕情没有在意自己的情况而是满眼紧张的看向眼前叶枫,那五官分明的轮廓,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慕情的反应让着叶枫那原本带着杀意暗沉冰冷的幽眸渐渐转为了一丝丝的柔和。 淡淡的摇了摇头,叶枫垂眸沉声温柔回道。 “无事。” 随即搀扶着慕情站起了身来。 顾恒依旧是单膝跪地的模样,而他那刚伸出去打算抚触师妹头顶的手,和那刚准备好的嘴角笑意,此刻统统变得都是那样的惨白。 他就连口中的一个我字都还没说出来,便就亲眼目睹了师妹那止不住满眼对于另外一个男子的关心与在意。 看来,在师妹的心里,看重的还是旁人。 慕情并没有因为叶枫说无事就真的觉得他没事,分明她清楚的看到了刚刚充斥在叶枫脸上的失色。 然而就在打算好好审视审视眼前君子的时候,身后不远处却是再次传来了那无比愤恨的女子厉呵之声。 “坏我好事!你们都得死!!” 神女被震开失了手之后,无比恼怒的凌空而起,周遭本就狭窄昏暗的空间,此时更是弥漫上了无数的阴邪煞影。 当人死化厉之后,周身所用之力,也就唯有阴煞。 堪比凶灵的神女,此刻尽显阴邪。 “忘尘仙尊清风仙尊你们快带慕公子先离开这里!凉陈替你们断后!” 凉陈的身影就在神女再次发力的时候,快速出现在了他们三人面前,手执长剑一身单薄的小小少年,却是抗起了神女此刻所有的阴煞之力。 “凉陈!回来!” 收回寞落神情的顾恒起身,快速朝着前方极其严肃的喊了一声。 然而回以顾恒他的,却是凉陈无比可靠的坚定眼神。 “放心忘尘仙尊!凉陈自有分寸,自会拖住神女而全身而退!” 多么可靠的少年之言,就连一向对门下子弟极其严格的顾恒,都不为为之动摇。 然而帅不过三秒,刚说完话的凉陈这还没转身,突然间就啊了一声,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就这么被神女所唤出的阴煞之影,一巴掌给拍飞了出去.......... 拍飞了出去。 顾恒嘴抽:“............” 内心无比无语的活动,就说别冲动,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 连他和白莲花合力一击都才勉强震退眼前这恶毒女人,他又在逞什么强! 现如今继承了家主之位,接受了仙门传承之力,身为仙尊的五大仙门家主,除了司凡南这修为最差的可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其余四人基本上都是属于现天下仙门修为最高的存在。 可即便是这样,在面对神女的时候,顾恒也要有所顾忌,可想敌人的强大。 刚刚昙花一现的凉陈瞬时没了身影,也不知是被那几个阴邪煞影给拍飞到哪里去了,不过此刻在场的三人都明白,当下的凉陈被拍出去未必不是件好事。 依照刚刚那力度,凉陈顶多就是摔个鼻青脸肿,尚且不伤及性命,但若是再一直留在神女身前,指不定就性命堪忧。 神女的样子越发的阴邪可怖了起来,先前在其身后的那双黑色幻影,隐隐又有在逐渐幻化出来的趋势。 对于神女背后的那双眼睛,慕情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总觉得熟悉,一种对于自己左肩阴火中如出一撤的熟悉之感。 凝神,回身,再次看到眼前那抹刚刚向着凉陈大喊的暗蓝身影的时候,加之凉陈十分肯定的语气,慕情这才明白,原来刚醒来的时候并不是她看错了。 有些意想不到,慕情快速皱眉道:“师兄!还真的是你!” 她的表情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反而还有些不高兴。 在此时的万花阵中撞见师兄,对于慕情而言,绝对就不会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毕竟眼前正处危险,师兄现在的身份又早已是苍穹的家主,于师兄于苍穹,他都决不能有事! 顾恒刚有些雀跃身后师妹终于注意到他了,然而慕情的下一句话,却又是让顾恒那本就有些受伤的心,伤上加伤。 慕情紧皱眉头一点也没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道:“师兄你怎么也来到了万花阵中?如此冒险,你不要命了吗!” 身为师兄的师妹,慕情自然是了解顾恒的所做所为。 对于清楚确定顾恒先前在季秋深自爆的时候被自己安全互送在了一旁,根本不可能一同乱进万花阵中的情况,慕情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 如此之下顾恒还能出现在万花阵中,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可能,他是来救自己的。 “...........” 听闻了慕情的这句话,顾恒嘴角虽是微带苦笑,但却依旧温柔的看向于她,抵喃而道。 “是啊...........就是不要命了也要你一切安好...........” 因为这句话,本是一直专注慕情的叶枫也微微看了眼此时满眼充满无奈的顾恒,气氛有些古怪,耐人寻味了起来。 而慕情她这个正主,却是气死他师兄不偿命的在顾恒话后道了句。 “什么?师兄你说你真不要命了?” 实话实说,顾恒的声音本就不大,再加上慕情刚缓过来,煞是有眼花耳聋之象,所以只听清了顾恒所说的前半句话。 这么一听错,接下来就是步步错。 慕情登时来了脾气了,当即指着自己这一日不打三天手痒的师兄,十分气不打一处道。 “师兄!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这般冲动行事!你若有事,苍穹怎么办?顾仁铭一把年纪了又要怎么办?!” 其实慕情的本意是担心着顾恒的安危的,这是她自小就视为的亲哥哥啊,是她现如今唯一的家人了............ 但是到了嘴边的话说着说着就突然的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一只手刚伸出用力拍向眼前顾恒的肩膀,然而要不是有着身侧叶枫的及时拉住,慕情险些就要被自己手下的力道给连人带魂的闪了出去。 清眸微怔,突然间就愣了,慕情看向顾恒,瞬时心落谷底不可置信道。 “卧槽,师兄你死了????” 顾恒:“...........” 叶枫:“...........” ..................................... 第五百八十九章 凶什么凶嘛... 一只手刚伸出想要用力拍向眼前师兄的肩膀,然而要不是有着身侧叶枫的及时拉住,慕情险些就要被自己手下的力道给连人带魂的闪了出去。 清眸微怔,突然间就愣了,慕情看向顾恒,瞬时心落谷底,惊喊道。 “卧槽,师兄你死了????” 顾恒:“...........” 叶枫:“...........” 连叶枫这一向一本正人君子的人在听了慕情的这句话后看起来都是有些想笑却故作镇定的,可想一旁同慕情一起长大,自小就没少吃过瘪的顾恒。 顾恒看着自家宠爱还来不及的师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心中无不在忘情呐喊着。 师妹!你有没有搞错!!! 死人有他长的这么帅的吗???? 不过这也并不怪慕情会这么说,实在是眼前她那一只正在穿透顾恒身体中的手,强迫的告知了她自家师兄此刻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事实。 试问,能用一只手从前到后一下贯穿到底的人,会是个大活人?? 首先慕情没第一时间说师兄是邪祟,就已经是她此刻最大的善良。 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见到如此状态的顾恒,慕情突然间就有些头晕目眩了起来。 身形略微发颤,慕情再次伸手向着眼前顾恒的身上试探了试探,然而一穿到底的事实仍旧存在,逼迫慕情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现实。 声音略微哽咽,有那么一瞬,慕情是在想着要怎样献舍,才能再次捡回师兄的命。 “师兄.........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成了人死魂归的孤魂............!” 亲眼目睹了顾叔叔和颜姑姑身死,眼下再面对他们唯一留下来的独苗苗也深陷了不测,这对于慕情她而言,打击不可谓是不大。 她答应顾叔叔和颜姑姑要好好照顾师兄的,她答应了颜姑姑,一定不会让师兄有事..........可! 呼吸明显停滞,这竟是比自己要死了还要恐惧的一种反应。 然而顾恒并没有让慕情这个恐惧情绪持续的太久,当即就捂着脸,极度受伤道。 “去去去去,你师兄我就算人死魂归,那也是魂归苍穹山!” 而不是眼前这破阵之中! 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儿道理,依照师兄那生是苍穹的人死做苍穹的鬼的心智之坚,的确就算是死,魂也不能飘进万花阵中。 慕情瞬时压下了满脑子的神经大条,但仍旧有些狐疑,一脸凝重的看向顾恒,不大相信的问道。 “师兄你没死?可这...........” 慕情又是伸手穿了穿顾恒的身子,惹得顾恒一阵嘴抽抽。 看到顾恒一脸便秘的表情,慕情突然感觉也许是真的,师兄并没有死,不然师兄为何一点儿死后感言都没有,不是说,死后之人孤魂前来,铁定是要有什么后事相交的吗,看样子眼前师兄也不像是来交代后事的,于是慕情又讪讪的收回了手。 清咳了一声,强压下刚刚那内心底奔涌而上的悲情,慕情她转而有些小心翼翼的向着眼前顾恒问道。 “既然师兄你没死,那师兄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这万花阵中?还有,你这一身缥缈之样,到底是怎样............??” 没死却是魂魄之态,犹如慕倾城这个两百年前早已身陨之人一般,量谁谁也不会淡定起来,即便是阅魂无数的慕情她,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 回头看了看身后叶枫,叶枫则是摇了摇头,表示同样的不知。 他知顾恒的出现,他知公子川的真实身份,但是对于顾恒以魂入阵,即便是他,也不会想到,在阵外盖世的手中,还有个能够打开邀月这非死不出万花阵的生门扇子。 顾恒放下捂脸的手,对于看见眼前师妹紧靠在叶枫身前的样子虽然心中表示着极其强烈的不满,但当下他也不好些说什么。 他以魂魄之姿身在万花阵中可是就连插在两人中间隔开距离都做不到,只能是语气之中略带幽怨的回道。 “什么怎样,怎样怎样?师兄我还不是为了你才进来的这破阵!” 顾恒说着说着重新把手中那颗盖世给他的魂玉拿出来晃了晃,简短明确道:“因为与你入阵的方式不同,我是以魂入阵的,所以此刻你见我才会是............” “才会是像死人的孤魂一样?”学会了抢答的慕情眨了眨眼睛满脸纯洁无污染道。 顾恒真是恨不能一手撬开眼前可爱到爆炸的师妹的天灵盖儿,看看里面到底都是装的些什么! 气的七窍有些生烟,又十分无处发泄,他只能是向着慕情据理力争扯着嗓子的喊道:“所以你见到我才会是这般魂体无法触及的模样!!” “唔..........”慕情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凶什么凶嘛..........” “魂体就魂体,说出来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凶嘛!” 眼看着一身火红男装的师妹又是满眼晶莹打转,又是一脸的气呼呼模样,顾恒一下子就心软了下来。 怨气一扫而空,顾恒上前赶紧重新恢复一脸的温柔,尽情认怂道。 “得得得,行了师妹,眼下此阵不宜久留,师兄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带你出阵,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 说罢顾恒就欲催动手中魂玉,这是盖世所说在寻到慕情之后唯一能够联系到他,并且也是在万花阵内开启九华河山扇上唯一生门的唯一途径。 可天公不作美,还不等顾恒动作,一股强大的阴煞之力瞬时从他身后直击而来。 “今日,谁都别想走!” 尖锐的神女之声,无不在宣告着她又要再次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顾恒手中那颗他唯一能够以魂姿触碰的实体魂玉因为神女释放而来的阴煞之气瞬时被震落在地,滚出数米之远。 而本就身中阴煞的叶枫,因为承了这一道霸道的阴煞,更是生生从口中震出了一丝丝殷红的血色。 他仅有的灵力早已在为慕情护体的时候消耗的一干二净,此时的他,甚至还不如魂魄之态的顾恒,虽然无法动用剑术,但最起码顾恒他不会被任何实物之力伤及自身。 “叶枫!” 慕情紧张的唤了一声,果然他在强忍! 刚刚那阴煞蚀体的场面,是有多么的恐怖,慕情她是深刻的明白。 就算是左肩灵火转化为阴火的她尚且对于浑身充满的阴煞之气还保有一丝的疼痛之感,更何况是浑身充满灵气本就不与阴煞共存的他。 慕情心下一揪,本能的向前横跨一步,挡在叶枫身前,周身阴煞之气重新散开。 “叶枫你不要再动用灵力,我来对付神女!” 慕情来不及向着身后叶枫询问太多身体状况,重新恢复自由之身的她,再次感受到了来自左肩头上那强大的阴煞之力。 伸手一冥蝶而出,先是快速唤了一只飞进了叶枫眉心,随即数千只冥蝶大起,直面同样蓄力而发的神女。 “师兄!后退!” 一声呵斥,原本还正弯腰迅速伸手勾向魂玉的顾恒快速的这么一闪,随即自家师妹身前,更是爆发出了比之刚刚身后来袭的阴煞,还要强大数倍的阴煞之气。 师妹啊师妹,你竟是修以邪道,如此之深了吗............ 心有余悸的同时,顾恒并未忘重新把魂玉拿回手中。 但是这颗通体润白的魂玉实在是太过圆润,原本停下来了滚动,此刻因为慕情身上散发开来的煞气,一时间又是开始滚动了起来。 眼看着魂玉越滚越远,越滚越快,周遭还有这那么多虎视眈眈的阴邪煞影,倘若这颗唯一能够联系阵外的魂玉再是没入了周遭伸手不见五指的阴煞之中,被那些个没头没脸的邪祟拿去把玩,怕是想要再寻回来,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很是担心师妹,但左右思虑了一瞬,顾恒还是选择了先拿回魂玉。 毕竟以魂魄之态的他在当下没了魂玉也根本就做不了什么,而魂玉若是没了,怕是他也就无法再带着师妹安然离开眼前这处处充满危险的万花阵了。 于其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不如当即快刀斩乱麻。 在极其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抹红衣之人之后,顾恒紧皱眉头,快速向着慕情她叮嘱了一句,道。 “师妹你且先拖着,莫要正面敌对,等我回来,直接带你离开这里!” 有些事说开了,师妹师妹的叫着也就毫无了顾忌。 顾恒撇了眼正被慕情护在身后脸色有些苍白的叶枫,满眼充满着敌意,但却是没再说什么,直接就是朝着越过越远的魂玉追去。 刚刚还未看清顾恒手中是拿着什么东西,但是此刻那通体洁白的圆润之物在四周皆是黑黢黢的阴煞之中滚动,犹如一抹白光穿梭,如此显眼,再是看不清,慕情真该是除去治治眼睛了。 看到了那颗通体洁白的魂玉,慕情像是有什么东西牵住了她的脉搏,突然间脑海之中就闪过了先前身在莲心境曾在莲花岛上的事情。 那时,初入幻境尚且记忆有些模糊的她,似乎,在那时候的公子川的身上,也看到了这颗通体洁白十分宝贝的........... 清眸上浓密的睫毛微颤,再次望向那抹追寻魂玉的蓝衣背影之时,慕情整个人都是有些异样的。 倘若世间真的存在着那么一个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到底是真的巧合天意,还是.......... 一直注视着慕情一举一动的叶枫少见主动的沉眸看了眼顾恒离去的方向,他像是看懂了些什么。 他...........总是能够猜到她心中所想。 身体之中的内伤越来越严重,叶枫微微觑了下眉头,在强忍下了不知多少次从喉咙里涌上来的瘀血之后.......... ............. 第五百九十章 就问你从不从!! 一直注视着慕情一举一动的叶枫少见主动的沉眸看了眼顾恒离去的方向,他像是看懂了些什么。 身体之中的内伤越来越严重,叶枫微微觑了下眉头,在强忍下了不知多少次从喉咙里涌上来的淤血之后,单手握剑,一脸平静的出现在慕情身侧。 “我来。”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不如以往般的云淡风轻,气息略微有些紊乱,这让慕情收回了看向顾恒略带思索的眼神,一下子就伸手拦住了叶枫的动作,侧颜回眸,十分不赞同道。 “不,我来。” 神女什么的,就交给她来处理,也该是她还债的时候了。 嘴角略微上扬,慕情她看似是在给以叶枫很可靠的回应道。 “之前说要照顾清风君直至伤好为止,眼下还未来得及兑现承诺,又让你为我伤上加伤。” 清眸四目相对,彼此的心跳好似在这一秒互相品味。 慕情伸手,轻轻抚触在叶枫那应该是有着受伤痕迹的胸膛,刚刚澄澈的眼眸之中忽然的就暗淡了下来。 叶枫他的身上...........眼下应该有着许多不堪入目的伤痕........... 无论是入阵之前视魂所伤的痕迹还是阵中所遇那些不为人知的危险,慕情可以肯定,在这块结实的胸膛上面,定不会一无所有。 几尽心疼与内疚,慕情直直的注视着眼中君子,认真道。 “也是时候该本公子报答恩人了。” 叶枫:“...........” 叶枫低头垂眸,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眼下靠近而来的人,抿唇未语,甚至呼吸还略微加重了些许。 对于外来的肢体接触,他一向是不喜,但是此刻面对慕情的温柔抚触,竟是异样酥麻,让这本是一脸正人君子的某人,无声的吞咽了一瞬喉咙上的起伏。 耳垂隐隐攀升上了些许温度,叶枫伸手缓缓附上课慕情那娇嫩白皙却又不失劲力的手。 眉宇间有着欢愉,但却仍旧是隐隐皱着眉头,轻声开口道:“你..........” 慕情以为此刻眼前的叶枫开口所说之话依旧是不依,要拒绝,于是当下的她就如被摸急了的小兔子,瞬时炸毛强势了起来。 她本就张扬,不羁如风。 虽是生于女子之躯,但慕情她从小到大的所有行事作风,却一直都是丝毫不逊于寻常男子,只不过每每身在叶枫的面前,慕情总会刻意拘束自己罢了。 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谁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可是眼下,情况紧急,不容推辞,慕情登时便就抛下了这沉重的悦己包袱,一手霸道且痞里痞气的揽过来了比自己要高上一头的叶枫脖颈。 拉倒她的眼前,侧颜十分野蛮霸道道。 “清风君在此之前不是说心悦我的吗,怎么,这就开始不听话了?那还想不想要博得我的双向奔赴了?...........” 一身男子公子,俊朗风流,这场面,大有某某家公子戏耍良家妇女的场面。 逼良为娼,就问你从不从! 当然,这里的公子是慕情,良家妇女是叶枫。 近距离的看向心仪女子,叶枫原本微觑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就舒展了开来,似乎就连整个身体之中的疼痛,此刻都减少了一半。 彼此的呼吸迎面交织,绘画出一副佳人才子恩爱两不疑的永恒画面。 而同一时刻,慕情她看到了眼前放大了数百倍几乎都能看到叶枫眼里一脸坏笑的自己时,才是突然间的意识到,她这么随性一搂,到底是有多么的暧昧彻底。 原本霸气无可能敌的气势瞬时消失不见,就连此刻还在搂着叶枫脖颈的胳膊,慕情都觉得发烫的,有些不像是自己的,而是现接来的。 她想要收回手,但是这么一做,好像就更加告诉了别人此刻在她那狂霸酷的外表下,其实内里只是只纸面老虎。 清眸快速闪躲,敌不动我不动,只有先稳住自己才能稳住别人。 但慕情她终究还是不敢再直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双暗沉幽眸了........... 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就能生的这么好看! 判若星辰大海,幽若峡谷深渊,时而充满温情,时而充满冷清,你永远猜不透这双眼都是在想些什么,但你也永远都能够在这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还有叶枫眉梢尾处的那颗藏珠..........一颗风情万种却又极其神秘惹人深陷的小巧黑痣,简直是要比眼角下的美人痣,还要勾上百倍的人心魂!!! 噌的一下就脸红了,如同煮熟的虾子,直接可以下饭。 慕情感觉原本发烫的胳膊不再那么的烫了,因为此刻在她整个人的身体之上,都好似开始了原地蒸桑拿。 闷热,焦躁,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急切......... 慕情想往自己身上泼一盆冷水,冷静冷静,但很可惜的是,这一切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 叶枫似乎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 绵密的呼吸迎面拂来,仅仅是这样慕情就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浮想翩翩了,更不要说此刻叶枫那双无比专情的眼神。 该死!她当初就不该去看那深更半夜还出摊儿的深夜小书摊!! 虽然没见到春宫图,但是几句字里行间闺房之事的描写,也不禁让慕情红遍了整个雪白的脖颈之处。 真是个敏感的小家伙。 叶枫犹如受伤了的野狼,虽是受伤,却狼性未消。 淡极的薄唇微微一勾,与之陌上人如玉温文尔雅的外表略显相反,此刻的叶枫显得是那样的充满危险。 比之盖世的邪气要正一些,比之顾恒的邪气要邪上许多,这一本正人君子,轻眨幽眸,缓缓靠近慕情的耳边,吐息撩人甚至有些折磨人的开口说道。 “我想要的,你都会给么,嗯?” “!!!” 一句直达魂魄深处的低沉鼻音,就足以让人从此深陷其中。 慕情瞪大了清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了看眼前之人,确定是叶枫本人没错,是那个云淡风轻,不苟言笑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不错,可是!!! 可是这是正经人说的话吗?叶枫说的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虽然此刻身处危险之中,正在面对着充满重重神秘的神女,但是慕情仍旧无法控制自己那颗会跳动的心,让其丝毫不乱。 但凡眼前说话的人做事的人换了个其他什么人,她也不至于心跳如此之快,情迷意乱如此之深。 达到了所想要的目的,叶枫轻轻宠溺的笑了一声,虽然极轻,但是慕情就是知道,似乎这厮很是满意!!! 刚刚想要找回场子,然而慕情就又在叶枫所说的下一句话中彻底沦陷。 叶枫低语,语气略带征求,也温柔至极道:“慕姑娘,你可要想好了,此一报,兴许就是一辈子。”............ 慕情一怔:“呃..........” 真是想也没想到的本能反应,惊愕了一声。 一辈子......... 心底在重复着眼前君子的话,清眸中闪烁着无数的星光。 “我和叶哥哥.........”鬼使神差的这么唤了一句,令得眼前撩拨着人心的君子反被撩拨到了。 这叫什么,啥啥不成反被啥啥,叶枫的笑声,更加明显了。 “嗯,乖............” 随即不等慕情的松手,叶枫在深深嗅了嗅慕情耳垂边的发香之后,极其自然的从慕情的胳膊下,轻松脱困。 除了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任谁也想不到,这一身无论从何处看都是极其挺拔俊朗之姿的君子,竟会是身受严重内伤的人。 而且身受重伤的人,一般哪还有时间在当前处境这么闲情逸致的谈情说爱啊............ 慕情一脸的羞极,但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未再说。 毕竟与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她心中所愿。 时间好像就静止在此刻了,就连周遭的阴煞黑影,都成了微乎其微的存在,更不要提正挥动手中黑煞细线操控阴煞的神女,更是被忽视到体无完肤。 亲眼目睹在如此面对自己的情况下,眼前这两人还能你侬我侬,就像是一道锋利的利剑刺伤了神女她的双眼。 缠绕着无数阴煞细丝的手狰狞的紧握在了一起,黑纱罩面上唯一裸露出来的双眼尽显厌极之色。 神女开口就是恨极,直接就是打断此时慕情与叶枫间那短暂的暧昧,低沉厌恶道。 “呵,就连这股子恩爱都是像极,绯丝啊绯丝,真的是你回来找我报仇了吗?” 一双充满阴森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那抹刺眼的红衣之人,神女啪的一声,直接就是抽出了手中阴煞之鞭。 “可笑!” 无比强势的道了一声,随即神女手下独有的阴煞细线再次甩出,这一次,不仅仅是周遭从阴煞黑气之中走出的邪祟凶魂,就连周遭阴煞之气此刻都全部疯狂涌入进了那极细的阴煞细线之中。 神女面目可憎,一双美眸充满着杀意的冷笑道:“恩呵呵呵,即便真的是你回来了,那又怎样,如今的你早已不是当初的绯丝,重新去死!” 附身而来,带着强大与充满危险的阴煞。 对于迎面而来的神女,慕情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的,她绝不会小瞧了任何一个能够给自己制造危险的敌人,也绝不会乱了一丝自我的阵脚。 其实就在神女动身的那一刻,慕情就看到了在神女袭来的表面之下,有着另一个巨大陷阱等待着她身入其中。 脚下的步伐突然间变得虚幻了起来,慕情以数只冥蝶护身在叶枫身前,随即便就提起手中厌世,直面迎击而去。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但是一味地进攻,也会让原本无懈可击的盔甲,出现致命的弱点.......... ps:炸弹年末的小尾巴依旧提爪子上阵!2020即将逝去,2021,师妹依旧相陪!!! 第五百九十一章 借由我剑,破之彼阵 其实就在神女动身的那一刻,慕情就看到了在神女袭来的表面之下,还有着另一个巨大陷阱等待着她身入其中。 脚下的步伐突然间变得虚幻了起来,慕情以数只冥蝶护身在叶枫身前,随即便就提起手中厌世,直面迎击而去。 “叶枫,这次换你等我了,老实在这儿呆着,乖乖等我回来昂,表现的好,会有额外奖励!” 慕情倾城一笑,令人抓狂喜爱。 “好。” 叶枫薄唇一勾,满眼的温柔与深情,无不表示着他很期待。 期待着那所说的额外奖励。 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但是一味地进攻,也会让原本无懈可击的盔甲,出现致命的弱点。 慕情就是看中此刻神女是想要声东击西,以自身为阻,实则掩饰施以阵法之术的真正目的。 欺身而上,她打算先悄无声息的破坏那道还未成形之阵的阵眼,在来与神女一较高下。 一身暗红束衣有着数许阴煞黑气缠绕,慕情与那眉眼带笑尽显蛇蝎的神女四目相对。 就在此刻神女的身后正下方,正有着一处不受周遭任何阴煞邪祟侵染的地方,那里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阵法波动,慕情敢确定,那就是神女想要施阵的阵眼。 想要开启转生阵了么?活祭了她们所有人,只为换一人苏醒? 慕情在心里冷笑,冷冷的笑。 对于神女的疯狂,不可置否,不做评价,但是对于神女直到眼下还如此的执着,也不得不佩服。 一个人是有多么想再见到另一个人,才会穿越千年之隔,终年如一日的等待。 可,这终究不是她神女能够肆意妄为的资本。 清眸瞄准迎面冲来的神女右侧,那里有着一处神女毫无防备的空隙,慕情快速精准计算了一下冥蝶的大小,刚好就能借着周遭浓郁的阴煞悄无声息的穿过其中。 只要冥蝶去到了神女的身后,那么那处即将成型之阵,就会一击而溃。 所有阵法在成型施成之前,都毫无任何防备之力,只要阵成前破阵,几乎九成九以上的阵法,都会犹如一摊烂泥,扶不上墙。 阵法之修自古而来都极其强大,具有以一敌百之力,但是阵法之修也并非完全强大,施阵是一繁琐之道,施阵之人,更是多少年才能有所修悟造诣之深。 冥蝶成功混入周遭阴煞之中,判若一道道阴煞游里,一点点靠近神女身侧那处唯一的漏洞之处。 慕情隐晦的收回了背后召唤冥蝶的手,在冥蝶飞出去的同时,面对刚好来到身前五步之遥的神女,沉声而道。 “沙怡繁,你知道两百年前的慕倾城与你一般并未真正身亡,你用冰晶身在幻境刻意去修复了帝女残缺虚弱的魂魄,造成了莲心境镜中界的真实假象,你算了我,算计了帝女,算计了所有的人,但是有一点,你却是遗漏掉了。” 慕情一脸的张扬,丝毫未有被困者的弱势模样,这种临危不乱极其镇静的样子,不禁让人心生警惕。 神女自然对于眼前慕情突然的话感到一起丝诧异,当即止住了欲展阴煞之力的阴煞细丝,沉面问道。 “你什么意思?” 慕情邪魅一笑,竟是主动靠近面前几步之遥阴煞大开的神女,缓慢且温声细语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 手下红光一闪,慕情反手就是借用厌世快速斩断着神女指尖的数道阴煞细丝。 “啊!!”......................... 几乎是同一时刻,神女尖锐的喊叫之声也随之而来。 紧接着就是满眼的愤怒,满身流淌不停的黑煞之气。 神女她那所被厌世分离的阴煞细丝犹如她身体之中的一部分,细丝断,她就像浑身血脉被斩断一般,止不住阴煞外泄。 一时间饱满丰盈的身躯变得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般,一下子少了令无数男子都很容易膨胀的曲线。 “你!” 神女浑身尽乎痉挛扭曲的看向慕情。 慕情则是手中长剑未停,继续向前斩去,斩掉那无数阴邪贯穿的阴煞细丝。 她知,早已化祟的神女,周身所御所有阴煞之力,皆为这一根根细丝的吸取提供,所以她当即第一时间就是去斩断这些阴恶的来源。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只有准确判断了敌人的弱点,才能进一步攻其不备。 饱满的红唇犹如黑暗中夺目的存在,慕情微微一笑,十分冷静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沙怡繁,你自称神女,两百年前祸害极北不说,就连九华天,也因你空白了三年的仙门记载,我想那零零散散散落世间有关邀月两百年前唯一的女家主一事,你应该并不感到陌生,毕竟那个人就是你。” 神女对于慕情她的这段话感到极其的不屑,她自然知道她在短时间内辗转跌落邀月家主一位之事,在后来被九华天掩盖的有多么的干净。 毕竟是仙门不光彩的事,遮遮掩掩也根本就无可厚非,而她,也根本丝毫不在意那家不家主之位。 当初坐上那高坐,只因太看不惯星日掌门这令人恶心作呕的一门之主,如此淫靡利益熏心之辈,根本不配坐上邀月金玉殿上的九华宝座。 她没想稳坐邀月家主之位多久,而两百年前夺取圣物圣阴之躯的失败,也是导致她突然上位,匆匆退场的直接原因。 满眼的恶毒狠色,神女伸手快速重新接起了眼前那些被斩断特的阴煞细丝,那是提供给她源源不断阴煞之力的唯一途径。 邪祟也需要借用阴煞之气,犹如修仙之人借用天地灵气一般,只不过天之大,灵气尽是遍地,而阴煞之气虽盛,却只存在于一小部分之中。 神女她就是通过周遭这黑暗密封的空间里浓郁存在的阴煞,来行凶灵终极之力。 阴煞细丝很快就重新生长开来,看得出,化祟之后的人,真的只能用阴邪两字来形容。 “是我又如何?你知道了又如何?终究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神女阴森冷笑,对于慕情的话,她全然只觉是在炸她欺她,她上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人心。 眼看着神女再次蓄力而来,慕情手执厌世丝毫不乱。 她所要说的,从来不是前半句。 同样的阴煞大开,但慕情所用的阴煞之力自始至终都是从她肩头阴火中提取,这比之神女需要借助外力,要显得强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嘴角依旧微微上扬,慕情清澈的眸子里尽显当初身在红枫林时,面对无面首的淡然如水。 沉声开口,缓缓而道:“是不是,不是由你来说的算的。”......................... 火红束衣彰显人称一抹红慕公子的张扬之姿,慕情伸手执剑而抵,堪堪挡住了神女爆发而来的狠狠一击,同时直视着神女唯一裸露出来的双眼,开口一字一句道。 “两百年前你霍乱了邀月往后数十载仙门之力不说,还破坏了邀月从开门就已存在的灵坟,我想,这灵坟对于高高在上的你来说,不是讨厌至极,就是另有它情。” 一句话而出,原本还极其不屑的神女,登时浑身僵硬了起来,慕情明显能够感受到来自神女那双蛇蝎眼眸中的慌张。 不羁放纵一笑,慕情就像是紧盯猎物而道:“怎么,我说对了?” 随即手下厌世红光大盛,就在神女失神的这一刻,同时也趁其不备的向着不远处那只已经濒临阵眼的冥蝶沉声命令道。 “以煞之力,借由我剑,化为蝶冥,破之彼阵!” 轰! 一道巨声而响,只见厌世火红剑气快速穿过眼前神女之身,直直射向那不远处冥蝶濒临的阵眼之心。 “不可...........能...........” 神女那双蛇蝎美眸充满了不可置信,缓缓低头而看,此刻她的胸前,早已被贯穿一大片的阴煞之躯。 周遭那疯狂纳煞的阴煞细丝疯狂萎靡,逐渐干瘪粉碎,神女犹如从天而降的黑星,直直摔落在地。 阵眼上方的那只小巧可爱的冥蝶巧妙的融入了慕情那道挥斩而来的厌世剑气之中,红黑相间犹如一抹正义煞影,快速摧毁了那即将生成的阵法之阵。 零零碎碎的阵法黑色零碎阵片散落在了一整座黑暗密封的空间里,犹如漫天的大雪,诡异又寂静。 “叶枫!” 慕情第一时间就向后撤退了数步,欲来到叶枫所在身侧,护这身受内严重之人。 回眸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然而却是不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神女竟然没有躲开她那一剑。 她本意只是想要破坏阵眼,但不曾想,那阴煞满身的神女竟是丝毫未有任何防备,就这么被破阵剑气贯穿了整个身子。 邪祟乃是不死之躯,若想邪祟死,那就只能将其灰飞烟灭。 清楚知道眼前神女还未到灰飞烟灭的程度,但是慕情却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她总觉得,似乎那看起来极其强大的神女,存在千年已久的人,不应该这么的不堪一击。 来不及顾忌太多,也不知神女那欲行之阵到底是不是转生阵,在破开了阵眼之后,竟是造成了如此之大的乱流煞气。 面对如此乱流,叶枫肯定不能再挺住。 即便是挺住了,那么他的身子也一定会吃不消,最终倒下,昏迷不醒。 这是慕情最不想看到的,自然就不会让其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一步横跨,慕情快速来到了叶枫身前,仰面对视,浅浅一笑道。 “怎么样,我这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报起恩来也是很可靠的!”................ ................................................................... 第五百九十二章 千镜阵 来不及顾忌太多,也不知神女那欲行之阵到底是不是转生阵,在破开了阵眼之后,竟是造成了如此之大的乱流煞气。 面对如此乱流,叶枫肯定不能再挺住。 一步横跨,慕情快速来到了叶枫身前,仰面对视,英气一笑道。 “怎么样,我这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报起恩来也是很可靠的!” 身后的神女几尽哀嚎,阵法的破碎几尽消散,慕情想,五筒兄的执念,她终于能够亲手解开了........... 然而,意外总喜欢冒险前来。 近在咫尺本是温柔一笑得的叶枫嘴角苍白处渐渐蔓延上了些许颜色,本是好好站着等待着的人,突然间就身形摇晃,摇摇欲坠了起来。 就好似,那阵法破碎的余威,终究是波及到了他。 对于这突然的状况,原本还有心炫耀一番的慕情,登时瞪大了眼睛。 紧张不加以掩饰道:“清风君!!!” 然而伸手抓向眼前君子之时,慕情所抓住的,只是一片破碎的粉末残痕。 惊恐之下,慕情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似乎,中计了。 “哈哈哈哈哈!去死!绯丝!” 神女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在慕情所见叶枫所站之处,神女突然间从那周遭昏暗的阴煞之气中,探出了一只手来,一只充满阴煞细丝,尖锐至极的阴邪煞手。 直直掏向慕情心脏所在之处。 这一击若是受了,那就是致命一击。 还好慕情她在第一时间就清醒了过来,明白了刚刚所见的叶枫似乎又是神女所创,当即就凭着本能,快速向后撤出数步。 离开了神女探出手来的阴煞之面,慕情像是来到了另一处镜中世界。 面前有着无数面昂贵的琉璃镜,无数的自己重叠在一起,就连一举一动,都变得异常诡异了起来。 慕情抿唇,满眼的警惕。 与极北绯丝神同辈的神女,果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旁人所伤。 所以从她只身敌对斩去神女阴煞细丝的时候开始,周围的一切,就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只是为什么神女要笃定的唤她为绯丝神的名讳? 难道她与极北千年前的绯丝神,有着什么紧密的关联吗? 还记得先前在识海中所亲眼目睹的那一幅幅零零散散的画面,熟悉的红衣背影,熟悉的荒芜阴煞之地,一切的一切,似乎真的就像是曾经亲身经历过........... 带着沉思,慕情缓缓握紧了手中厌世,厌世剑因为融合了阴煞之力,早已与以往的模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通体火红的三大绝世名剑之一的灵剑,此刻在剑身乃至剑柄之上,都隐隐约约蔓延着数许黑丝细线,这两厢本该是互相排斥的阴煞灵气,竟是在这把天地之剑之上,相缠的十分融洽。 没有人能够想到,以阴煞之气充满全身的慕公子,手中之剑,曾经会是一柄斩尽邪煞的绝世灵剑。 神女没有得手,毫不气馁,快速重新隐回了黑裙阴煞之身,重新潜进了周遭阴煞之中。 无比尖锐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子之声再次响起,神女朝着正中心的慕情,被重重琉璃镜包围的慕情,有些风情的轻浮笑道。 “恩呵呵呵,来嘛公子,把你交给妾身,也把慕倾城交给妾身,恩呵呵呵呵,妾身会好好善待你的身子,她的魂魄,请相信妾身,嗯呵呵呵............” “请相信我妾身,嗯呵呵呵............” “请相信妾身,嗯呵呵呵............” “请相信............嗯呵呵...........” ........... 无数回音响起,慕情面前所见那本是自己模样的琉璃镜面上,此时映照的,全部是神女那妖娆风韵的掩面之姿。 就好似每一面琉璃镜中的神女都是真的,而每一面近在咫尺的琉璃镜,也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被团团包围住,这不可谓不危险,简直危险至极。 把自己的身后交给敌人,这等于自取灭亡。 慕情原地来回辗转了数周,一一看过一张张重复出现的琉璃镜,她确定在此之前,神女所创莲心境早已破碎,而眼前这处充满琉璃镜的世界,也绝非再是莲心境。 红唇紧抿,沉默不语。 她必须尽快确定此时所处为何,也必须尽快同叶枫汇合。 她很担心,担心神女会继续使诈,担心见不到师兄和叶枫二人的身影,她就无法第一时间前去支援............ 神女隐在一处琉璃镜后,掩面侧颜,仅仅只露出了一只蛇蝎美眸,此刻满身阴煞十分阴森的她,正在静静观察着那唯一身在千镜阵中刺眼的红衣之人。 对于慕情先前所言,所说灵坟之事,她此刻的真实表现同刚刚那阴煞幻影表现一般,十分的在意与惊惧。 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她的秘密的人,都已经死了。 但是没想到,即便是这样,眼前这一身男子装束的女子,竟还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一般,这不得不令得她这活了上千年的人,更加的确信道,她,就是那个女人! 那个令她恨入骨髓,什么都要和她抢的小师妹!! 想起了曾经,神女的模样就恨不得抹杀一切,一改刚刚轻浮之笑,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满眼尽显杀机的在慕情她的耳边,冷冷说道。 “放心啊公子,妾身是不会让在此处的所有人再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的,所以,请尽情享受这献祭前的痛苦!...........” 绯丝,千年前同她拜入同一师尊之下,共同参悟大道,可就是因为绯丝的出现,才让神女她终其一生得不到她想要的一切,让她整个人,从云端跌落到地狱。 都是她,毁了她!!! 面部肌肉都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致,神女的恨,融入进了本就阴邪的阴煞之中,使得原本琉璃镜中的她,瞬时被一团极其阴森的阴煞,快速吞没。 面前洁色的琉璃镜突然变得黢黑一片,慕情清眸之中的凝重,也越来越深。 周遭原本白茫茫的一片,越发阴森了起来,这不是邀月三大上古名阵之一的千镜阵,那还是什么! 认清所陷之地,慕情当即就做出反应,抬手执剑化一,快速把厌世被在身后,成为了她的第三只眼睛,三百六十度警惕起了周遭镜面。 曾经钻研阵法的时候有幸听闻邀月三大上古之阵中的千镜阵,这是一处充满琉璃镜的危险阵法。 千镜阵中的每一面镜子之中,都很有可能随时走出一个你意想不到之人,然后一点点的折磨你,杀了你。 少有人能破了千镜阵,因为千镜阵的唯一破阵方法,就是找到施阵人伤之,不然就会永恒困在阵中,直至死亡。 但隐藏在自己施展的阵法之中,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好找,这就如同去别人家做客,却是想要找别人家私房钱的位置一般。 遍布黑色煞气的琉璃镜中缓缓溢出了一丝丝的阴煞之气,这就像是每一面镜子都是一扇阴煞之门,充满阴煞的大门。 随着阴煞之气逐渐的四散浓郁,从黑色镜面里,也开始缓缓走出一个个都曾与慕情她有过交集,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一抹小巧身姿灵动的跳出琉璃镜中,活泼乱跳鬼灵精怪的样子,不禁让慕情想起了曾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瞧不起的事情。 “蛋蛋.........” 口中轻喃,微怔一刻,随之慕情就见紧跟在当初不夜城中小乞丐蛋蛋身后的,还有一位一脸老态龙钟手杵拐杖的暮年老者。 这老乞丐曾是告发慕情入城的告密者,也是曾冒险拿回那所丢失在乌褐天面前的厌世剑的卖剑人。 面前的蛋蛋一如既往的天真烂漫,仰头满眼水汪兴奋且稚嫩道:“落魄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一旁的老乞丐却是满眼嫌弃制止道:“诶,小银子,不要和没钱的穷小子说话。” 慕情嘴扯:“............” 真是一如既往的唯利是图。 还不等回神,慕情又从另一面镜子之中,看到了集商城中所遇的匠爷一家。 “慕公子,多谢出手想救,诶,怎么没看到那位转世神医?” 慕情一脸无奈,怕是被称为神医的五筒兄,直到今日也不会知道,他堂堂凶灵竟是在他人眼里被化身成了华佗再世。 一旁的另另一面镜子之中,又从中缓缓走出了荒凉谷外的如兰姑娘和马迁弟弟。 如兰依旧如当初般羞涩,面带绯红的看向慕情,轻声极其拘谨道。 “慕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小女子还是那句话,如果公子愿意,小女子愿意屈身二三四五六房...........” “别别别!”.................. 慕情真是下意识的摆手回绝,她并不想收什么二三四五六房!! 无数面琉璃镜,走出无数人的身影,顾叔叔,颜姑姑,季婷,乌龙,乌云,季秋深,季月蓝,司墨凡,娇凌渡,无面首,绿萝等等等等。 活着的或身陨的,见过的或忘记了的,通通在此刻千镜阵中出现在了慕情她的面前。 “慕情。” “慕情。” “慕公子........” “一抹红!”............................. 无数招呼声一一唤来,慕情突然间感到满头嗡嗡了起来。 何曾几时想过,故人相见,竟是这般........... 垂眸落寞,但慕情却是明白,她不得不拔刀相对。 因为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假的,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不可能出现在万花阵中的人.............. ..............................................................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你还要捡到什么时候? 何曾几时想过,故人相见,竟是这般........... 垂眸寞落,但慕情却是明白,她不得不拔刀相对。 因为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假的,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万花阵中的人。 对于那些慕情她讨厌的人来说,一剑刺穿即可,但对于那些慕情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至亲的人,那可就并没有这么容易了。 她根本就无从下手,哪怕是假的。 “顾叔叔,颜姑姑,季婷.........” 每一张深深刻进在脑海之中的容颜,如此清晰的站在眼前。 伸手每一厘的触及,都是那样的真实至极。 可是心里偏偏就是明白,这些“人”,如此熟悉的人,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为的就只是杀她而来。 被至亲拿着利剑狠狠刺伤的体验,绝对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当下慕情就正在接受这场心与身共同之上的叠加痛苦伤害。 “唔.........” 腹部被眼前天人永隔许久未见的顾仁杰刺穿,慕情一手捂着那腹上寒剑,一手紧了紧身侧火红厌世。 鲜血如花瓣艳丽绽放,慕情本就是暗红色的血衣此刻真正的成为了血色之衣。 腥味弥漫在口腔之中,随着一丝殷红缓缓滑落嘴边,慕情抬眸满眼哀伤的看向了眼前那个她很想要上前拥上一拥,再像儿时肆意撒娇一番的师尊顾仁杰。 挣扎,痛苦道:“对不起...........顾叔叔..........” 染满血色的那只手伴随着渐渐漫上来的阴煞之气,缓缓拔掉了腹上之剑,慕情清眸沉重一闭,紧接着,厌世缠煞而起,一斩一落,面前那原本站着栩栩如生之人,瞬时横尸倒地。 阵中的东西,果然脆弱,但却也极为攻心。 神女,她不仅仅是在戏耍慕情内心深底处的种种悲哀,更是在折磨着她,让她在痛苦中死亡。 听说,人死后怨气倘若足够强大,那么不仅可以化祟成魔,更是可以成为某些邪术的绝佳材料。 神女说要让在阵中的所有人都尝遍痛苦,那么她是不是就是想把阵中的他们统统都变为邪术的材料,而当初的五筒兄,是不是就是成为这材料的不幸之一............ 慕情不知在心中激烈挣扎了多久,重新睁开清眸之后,面前又出现了另一个令她极度悲伤之人。 顾仁杰倒下的那一刻,琉璃镜中一同走出来的颜清虞痛声哀嚎了一声,响彻天扉。 “仁杰!!!” 她对他的情,从来都是一样的深情。 抬眸,狠厉,颜清虞那双一向清冷且充满疏离的眼睛,瞬时怒恨交加的看向着在场的那“罪魁祸首”之人。 颜氏蓝绫骤然从手中抽出,直直抽向慕情她的面门之前,厌恶至极道。 “贱人!说了你只会惹是生非,只会给苍穹带来祸端!如今,竟是连你从小到大亲手抚育成人的顾叔叔也要杀害!他日,你还有什么不敢???恒儿又该如何!!!” 提及顾恒,颜清虞的样子,更是让慕情想到了当初苍穹被灭,在后山别院中颜清虞交代她要好好照顾顾恒时的画面.............. “不是的颜姑姑............” 下意识摇头,慕情连忙回道。 但一个人的言语往往在众多人面前永远都是显得那么苍白。 本是可爱的蛋蛋皱起了眉头,手中拿着当初慕情送给他的玉蛤蟆砸了过来,很是生气的道了一句:“坏蛋哥哥!” 蛋蛋的爷爷则是拿着拐杖狠狠的向前敲来,道:“无理小辈!” 一旁许许多多的境中人,纷纷七口八舌道。 “原来慕公子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看来你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也不比我乌龙大公子强到哪里去!” “慕情,就说过你阴煞满身阴邪至极,现如今亲手弑杀师尊,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你不过也是早已成为了邪祟的人!” “............” 有那么一刻,慕情心中是慌乱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人统统矛头指向她而来,亲眼目睹她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是如何亲手弑杀至亲,所有的人,以往崇拜慕公子的人,统统都开始恶言相向了起来。 无数言语袭来,受尽万人敬仰的慕情她,又何曾感受过这样跌落谷底的感觉。 那种失败之感不由而生,慕情竟是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对不起那天下正义一抹红的称号了。 人心,往往就是这么的脆弱,强大,却又不堪一击。 对于颜清虞这等同于顾仁杰存在的长辈,她所给予的温情,绝不会比顾仁杰要少。 慕情垂眸,满眼的寞落之色。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迟了,还未等她去回报颜清虞这份默默无闻的疼爱,没有机会去孝敬报答,就已经是彻底再也没有了机会。 对于颜清虞的愧疚,怕是当下在慕情心目中,是最多的一个。 琉璃镜中走出来的颜清虞简直与当初的颜清虞如出一撤,这世间能够把一个人仿生的如此之象,不愧是被称为邀月三大上古绝阵之一的千镜阵。 镜子镜子,一切照面的事物于人,皆能一般无二的统统映在其中。 可怕的攻心阵,可怕的神女,更可怕的,还是人心。 就在这时,四面楚歌不得不大开杀戒之时,原本紧张握着手中厌世迟迟未有行动的慕情,却是碰巧的在数人围攻之下,从眼前那一丝丝缝隙之中,清晰明确的看到了一抹只露出了一半且很是悄悄而窥的暗色身影。 真是人生走运,全靠脸白。 这施阵之人都揪到了,那她还犹豫什么? 当即三步五轮回的躲过了眼前颜清虞那狠厉幽魅的蓝绫,慕情突破众“人”,突破了那些或是持着利器或是手执阴煞来杀她的“人”,直接出现在那显露黑影的琉璃镜前。 厌世红光一现,慕情当即冷声道:“除了会玩这些障眼法的把戏,你还会点其他什么吗?总是这么玩,也太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神女阁下。” 厌世长剑所架黑影之人正是隐在暗处观察的神女,她没想到即便是面前无数故人相见,眼前这一脸风流倜傥本应是充满妇人之见的女子也没有任何被扰乱心境,乃至濒临崩溃与死亡边缘的恐惧。 即便是这上古三大绝命阵法之意的千镜阵,也无法撼动她那颗令人十分想要一探究竟的石头心。 神女冷笑,美眸轻轻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厌世剑,笑道。 “没意思?妾身并不觉得,反而越来越好玩了呢!嗯呵呵呵............” 神女巧颜一笑,不知她是如何动身,只见原本剑下的人,突然间的就融入进了一旁的琉璃镜中。 周遭原本镜中出来的“老熟人”通通消失不见,一时间琉璃镜面上又重新显现了一张张一模一样的神女黑纱罩面之容。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笑声,只听神女她道。 “慕公子,妾身暂且先是这么叫你。” 琉璃镜中无数的神女容颜来来回回的在慕情身上乱瞟着,就好似无声的再用眼神说,我虽叫你慕公子,但是你个人在我眼里,还是千年前的小师妹绯丝。 神女一笑,极为炫耀道:“慕公子,你以为我不知你先前见我身后阵法之时是想毁阵在先吗?恩呵呵呵呵.............你就没想过,那处阵眼,其实就是我故意让你看见并且破坏的吗?恩呵呵呵呵..............”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中计了么........... 慕情抿唇,警惕的看着四周,沉默不语着。 神女假装毫不在意,只当是慕情因为她的话,而感愤怒哑语了起来,盈盈一笑,充满得逞之意道。 “在我施展的阵术之中,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逃脱的,即便是莲心境,若不是我想要它散,那么直到此刻,莲心境依旧会完好无损,只不过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妾身虽然很想好好陪公子玩玩,但是他却等不及............” 一句话而出,瞬时周遭琉璃镜中又疯狂开始弥漫浓浓的阴煞之气.......... 他? 慕情来回看向四面楚歌的琉璃镜,沉声问道:“他是谁?” .................... 叶枫在亲眼看着慕情冲向神女之后,就发现了此时距离他不远处的那神女有些不对,然而还不等话出提醒,就只见与神女交过手两招的慕情,突然间的站定不动了,犹如被什么控制住了,任怎样大喊也无济于事。 而且更让叶枫此刻心急如焚的是,先前慕情离开之前所给自己周身唤来的数只冥蝶,也不知是出于指令还是什么,竟是自发以阴煞之力,给他制造出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煞障。 没了灵力,清心剑气也使不出,叶枫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出眼前之障。 眼看着神女向他蛇蝎督了一眼,随后就一步一步极其傲慢的走向犹如定了身的慕情,叶枫不可谓不悦。 当即沉声一喝,朝着身后不远处道了一声:“慕情有危险,你还要捡到什么时候?” “...........” 刚好,真的是刚刚好终于捡起了魂玉的顾恒浑身一愣,随即回眸,看向那被一抹有些黑色金刚罩罩起来的叶枫,皱眉不满,二五八万道。 “你这白莲花你说什么?” 叶枫没有时间跟顾恒瞎扯,以往不会,现在也不会,当即伸手指向面前正在靠近慕情的神女,冷声道:“给我一盏茶的时间。” 顾恒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连他自己也很惊讶,他竟是秒懂了眼前君子之意。 看来,在师妹面前,有关师妹之事,他俩都是出奇的在一条线上......... ....................... 第五百九十四章 开场一笑,就知话多 “慕情有危险,你还要捡到什么时候?” “你这白莲花你说什么呢!?” 叶枫没有时间跟顾恒瞎扯,以往不会,现在也不会,当即伸手指向面前的正在靠近慕情的神女,道: “给我一盏茶的时间。” 顾恒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连他自己也很惊讶,他竟是秒懂眼前君子之意。 看来,在师妹面前,有关师妹之事,他俩都是出奇的在一条阵线上。 小心翼翼收回失而复得的魂玉,顾恒不可能再次让魂玉离开他的手中。 这是唯一的生门,唯一冲出万花阵的媒介。 看向叶枫在说完话后,就快速紧闭双眼,盘腿而坐,那周身隐隐约约散发出的洁白之气,似乎与之在此之前他所用暴灵短暂提升灵力一术,十分相似。 眉头一觑,顾恒带着审视的目光从叶枫身边擦肩而过。 似乎心中有个声音在隐隐约约的提醒道,面前的这个洁衣君子,他,真的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同样也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想要拥有的敌人。 与叶枫相处,要么是陌生人,要么是朋友,不然面对敌人,这云雾天机少言寡语不苟言笑的清风仙尊,必定不会让任何人讨到好果子吃。 顾恒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丝苦笑,再次看向不远处那抹暗红背影之时,眼中充满着柔情。 只怕是这一世他是无法与这的确令人不得不佩服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成为朋友了,因为心中挚爱,又怎能甘愿拱手让与他人。 他,终有一天,会与他面对面的决一死战,顾恒心里清楚的明白。 俊朗的容颜因为魂魄之态显得缥缈上了许多,但又更加显得沉稳成熟了起来。 自苍穹灭,重新凝聚苍穹,并且以一己之力成功做上家主之位的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冒险前去不夜城,不计后果也要取回父母遗骸的男孩。 肩上肩负的东西越来越多,不可能在向以往冲动行事,就比如眼下对于师妹的爱意,他绝不会贸然提之,也不会闭口不谈。 此时的他,早已是需要守护苍穹顶天立地的男人,一门之主。 一夕之间的蜕变,让原本阳光的顾恒像是变了一个人,但同样,也让这本阳光的大男孩明白,什么是他想要的,什么是他必须要争取的。 他会尽可能在正确的时机,亲口告诉他的师妹,他想照顾她的往后余生,那种完完全全的照顾,直至终老............. “慕情!” 远远的朝着那一动不动的背影呼唤了一声,然而回以顾恒的,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背影。 看来师妹那里的确是出了问题。 心下的紧张不言而喻,也怪他明知师妹行事作风,还叮嘱她去拖住神女。 师妹要是能拖住什么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她不想伤害的人,否则,只有真枪实干! 就算是两败俱伤,师妹也绝对会对抗到底,毫无犹豫,从未想过后退。 暗自懊恼了一声,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慕情的顾恒皱眉快速闪身去向神女的身旁, 叶枫想让他拖住神女,明知道他是魂魄之态,除了运用手中魂玉以外,根本毫无任何杀伤力,却还是让他先去争取一盏茶的时间,不禁让人怀疑,这厮是不是有在故意刁难的嫌疑。 回眸瞅了一眼还在盘腿闭眼调息中的白衣人,顾恒咬了咬牙齿,有一种气出来了却没地方发的感觉。 这天底下除了师妹的亏和师妹挖的坑,他还真没吃过谁的跳过谁的。 “叶枫,你算是第一个。” 小声切齿道了一句,顾恒随即摸了一下怀中魂玉。 魂玉温润十分温和,表面看似和普通玉石差不多,顶多是极品了一些,但实际上,这其中蕴含着无比庞大的灵气。 先前入阵的时候,顾恒已经消耗了很大一部分玉中灵,而现在的魂玉,又在刚刚前救师妹的时候,又消耗了一大半,此刻魂玉不再似最初时的那样充盈明亮了,微微暗下来的光芒提醒着顾恒,这魂玉之力并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 眼下魂玉中仅存的那些灵气,怕是只能留到最后出阵的时候打开生门时使用了,不然.......... “唉。” 顾恒深深的叹了口气,总觉得老天是在和他开玩笑,见不得他一丝丝的好。 没了魂玉,以魂身在万花阵中,他又要怎么去拖住那个阴险的恶女人。 重新把手收回,顾恒略微沉思了一瞬,就像是以往一有什么事,就会特别认真思索,寻找突破一样。 前后也就几个呼吸之间,随即顾恒他那深邃的眼眸微微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当即缥缈之姿显得就更加缥缈了起来,犹如一抹无影的幽魂,悄无声息的向着神女靠近........... .............................................. 慕情仍旧深陷千镜阵中,从神女口中试探不出那个“他”是何人,但是却令得慕情有了新的猜测。 “如果说真的是那样.............” 清眸之中闪现出来的东西十分的复杂,此刻不知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她。 “神女,出来,别藏了,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慕情说的很是认真,再亲手解决掉神女以前,她真的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清。 沉声极其严肃道:“沙怡繁,你与曾杀害碎魂的那个少年,到底有何恩怨?你所与阵外联系的那个人,是否也曾参与其中?” 对于五筒兄到底是不是神女杀害的,时至今日,种种迹象统统表明就是神女所为,但慕情就是心存质疑,因为当初在阵外的时候,可是有着不是神女的第二人,曾出现在过荒凉谷外那墨城之中。 五筒兄当初在墨城所见并且带来视魂的人,是一位身穿刺金绣有九华河莲的男子,而眼前妩媚风韵,一身黑裙身形略微娇小的神女,绝对不会是当初出现在墨城中的那什么男子。 那么这个人,这个邀月中的什么人,究竟是何人? 到底是来替神女擦屁股的,还是为了什么,特意前来隐瞒掩盖什么真相的............? 庆功宴时季月蓝寝殿中的邪奴,庆功宴上季月蓝咒发的煞咒,一步一步,似乎都像是环环相扣的陷阱,等待着绵羊自投罗网。 其中有着神女的参与,更多的,还是那个阵外人的一手掌舵。 毕竟神女她所在意之事从眼前所见就能看出,她只会一直专注她所在意的那件事,旁的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两百年前那人人都想坐上去的邀月家主之位一般,丝毫不屑。 她既然不屑五筒兄之事,那么在意五筒兄之事的人,就很有可能另有他人.......... 听闻了慕情的话后,面前无数面的琉璃镜上所显现的神女,是那样的轻蔑。 美眸中充满着藐视,那种高高在上犹如在看蚂蚁一般的眼神,令得一向心态良好的慕情都不得不紧皱起了眉头。 “恩呵呵呵呵...............” 开场一笑,就知话多。 神女伸手掩面,充满耐人寻味之意的开始说道。 “哎呀,这么多年了,妾身还是头一回见到想要和我好好谈上一谈的人呢,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你确实不像了她,但是你却总是会带着她的影子,慕公子啊慕公子,一身男装穿起来,可还记得自己所爱是男是女?” 神女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的极北高高在上的绯丝神,而她所说的后面的话,越说越离谱,无不是在冷嘲热讽着慕情女扮男装一事。 话罢,神女她也并未给慕情开口的时间,紧接着境中阴煞开始从小变大而冒,一具具邪祟悠然从中而出,死死包围住了正中央的那么暗红束衣。 可惜了一声,神女叹息道:“唉,妾身最是喜欢与人说话,但奈何这天底下,见到我的人无不是贪,无不是色,无不是惧,鲜少有你这样没天没地的人,这一点,你口中所好奇的那个就比你差上了许多。” 伸手轻轻一抬,镜中的神女又坐在了自己的阴煞宝座之上,一道明令下达,周遭琉璃镜前数十乃至数百之邪祟通通向着慕情所在方位而攻。 十只八只的邪祟还好说,收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成群上百只,不得不说,令人有些举足无措。 这要是一人一脚,怕是都能给踩成馅儿饼,这要是一人一口口口水,淹死倒不至于,恶心死还是有的。 厌世因战而激,本应是同叶枫清心剑一般,应该受万花阵阵法压制的厌世,却出奇的在阴煞之中,保留了所有之力。 唯独在吸取周遭稀薄灵气这一方面,厌世显得吃力了起来,但是其他地方,在阴煞之气的相助之下,这上古绝世之剑甚至还有隐隐要突破的样子。 绝世之间如若品阶上升,那么厌世就会成为当今世上,唯一的一把神级宝剑。 执剑而防,慕情既要随时对付上前狰狞的邪祟,又要小心背后任何一面琉璃镜都很有可能出现的偷袭。 额头出汗,满身瞬时灼烧了起来。 神女不是开玩笑,她的阵法之术,的确是厉害,倘若慕情她此刻被邪祟杀死,那么怕是八个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了。 眉头紧皱,略显英气逼人,慕情看向神女她道:“你的意思是,的确在阵外邀月之中,有着你的内应?” 神女哈哈哈一笑,毫不避讳的肯定会道:“是又如何,如今你的下场,会像当初那被碎魂分尸的小子一样,一起下地狱去!” 周遭登时黑光大现,慕情惊异的同时,也不得不持剑斩杀起一具又一具,就好似永远也斩不完的邪祟煞群。 慕情抿唇,满眼笃定道:“放心,你不会如愿以偿的。” 一语双关,既是在说眼下,又是......... ............ 第五百九十五章 铃音 听闻了慕情的话后,神女哈哈哈一笑,毫不避讳的肯定回道:“是又如何,如今你的下场只会像当初那被碎魂分尸的小子一样,一起下地狱去!” 周遭登时黑光大现,慕情惊异的同时,也不得不持剑斩杀这一具又一具,就好似永远也斩不完的邪祟。 抬眸抿唇,满眼笃定的看向神女,一身红衣男装的她,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浅浅说道。 “放心,你不会如愿以偿的。” 一语双关,既是在说眼下的她不会被神女困住,又是在说神女这么些年来,一只想要实现的阴邪之事到最后也一定不会成功。 听闻这话,神女那唯一裸露出来的美眸尽显杀机,但外表看起来却依旧像是很轻松淡定的模样,魅笑道。 “哦?是吗,嗯呵呵呵..............那就让妾身看看,千年未见,你到底还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句话罢,周遭从千镜阵中涌出的无数阴煞邪祟不再似先前阵外看到的那些邪祟,慕情发现,在此刻眼前的这些邪祟身上,她竟看出了如出一撤的鬼魅身形。 就是那种一行动,都是同一动作固定章程的傀儡。 也就是说,她面前所见的这些阴煞邪祟,其实如同神女刚刚出现在所有琉璃镜中一样,本体,只有一个,而复制体,却因为琉璃镜的存在,变成了成千上万个。 如此之阵,打的不仅仅是持久消耗战,磨灭的,更是一个人的意志与身心。 手中厌世剑的嗡鸣不止,左肩头处的阴火也不断在燃烧着,从未停歇供给的阴煞之力,这是慕情此刻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众祟包围中唯一的仰仗。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不断从慕情口中传出,此刻的她一身红衣早已湿透浸透,满身的汗液紧贴着内衬,令得整个人都十分粘腻了起来。 清眸所到之处皆是阴煞邪祟,而那罪魁祸首的神女,却是极为悠闲的站在最后方,高高而坐着身下阴煞之座,喝着不知名的黑色浓茶。 “一直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摸不到本体,杀再多也还会源源不断的重新凝聚在一起,不行,得尽快找到眼前众祟本体.............” 垂眸紧咬薄唇,慕情眉头紧皱着。 体力上的消耗在面对不知多少数目的邪祟时,是何等的巨大。 先前神女曾说时间不多了,看起来很着急要解决掉她的样子,想来就算是真的要打持久战,上面的那位神女也不会允许。 如此一算,怕是还有更大的危险正在悄悄的向她靠近。 而慕情当下也同样的是时间不多了,因为她能够隐隐的感受到,整个万花阵因为神女这一连串的操控,似乎也开始隐隐承受不住,渐渐有了些许不好的变化。 如果这个变化直接影响到了他们还能不能安然出阵,那么这恐将是最大的灾难............比面对神女还要糟糕的局面。 .................................................................. 似乎因为魂魄之态的原因,顾恒隐藏身形靠近神女时,是那样轻松自如,就连那一丝丝的脚步那一道道的呼吸低喘之声,都未有过任何的出现。 哪怕是修为再高,那也是抵不过无声啊。.............. 神女没有发现顾恒,顾恒则是有条不紊的行他该做之事。 “既然无法动用魂玉之力,那么我就...............” 心中一想,顾恒在眼前还差一步之遥就靠近师妹的神女身后时,快速的现出了身形。 并且同一时刻,故意大声喊道。 “哎呀!”........................... 先是惊天嚎啕一声,成功吸引了神女她的注意力,后顾恒又是一脸好久不见甚是思念的模样向着眼前神女招了招手,道。 “巧了巧了,怎么在这儿遇见了您呢?” 站在神女面前的慕情外表就好似是个蜡人,丝毫未有任何反应,就连睫毛都不眨一分,即便是眼前顾恒的到来,似乎她也像是没看见一般。 正面见到师妹这个模样,顾恒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瞬时满含冰霜。 神女,她恐怕是连邪祟也不想做了。 他要让神女彻底消失在眼前,彻底消失在阵中! 双拳紧握,但表面依旧滴水不漏的演绎着公子川的模样。 就在万花阵完好前,他可是同这个女人,有过一段交易............... 正是利用了这抹熟悉,才成功吸引住了神女注意。 神女即将掏出手中阴煞之刃在慕情姣好的面容之上绘画一番,然而身后的“熟人”呼唤之声,成功的打断了她欲行之事。 转身回眸,蛇蝎的眼眸在看到顾恒的模样之时,有那么一刻是惊疑的,然而随着眼前顾恒所做,神女也瞬时收回了那抹惊疑,很是警惕道。 “不,不是,不是公子川,你又是何人?” 面对于自己所创莲心境中的公子川长相极其相像的顾恒,神女下意识便把顾恒他认做了公子川,然而莲心境早已毁去,又何来公子川这个人? 神女不是没有想过眼前的人是不是也同慕倾城一般,是活了两百年前的人,但是顾恒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神女明白,那熟稔的呼唤声,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故意而为。 “师妹,该醒一醒了。” 顾恒在神女回眸的那一刻,从胸前怀中掏出了一抹湛蓝色的小物,拿在手中轻轻摇晃了数许,清脆的铃声不断回响在四周,神女皱了眉,而那一直未有所动的慕情,则是突然间重新动起了身来。 “游戏,到此为止。” 英气逼人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神女的耳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抹惊艳的红衣之人。 神女浑身一震,美眸睁大。 惊异着此刻慕情的醒来,惊异着慕情破开了她的千镜阵。 “怎么会...............” 然而身前正在穿透的那把火红剑尖,早已无声诉说了一切。 慕情从神女所施展的上古绝阵千镜阵中安然破出,而清醒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扼杀神女的所有行动。 邪祟有一处致命的弱点,那便就是眉眼间上房的眉心处,只要狠狠击向那里,那么任何邪祟都会在下一秒之内,直接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在人世间。 慕情此刻就是用着一只冥蝶,紧紧贴服在神女眉间之处,用以威胁着神女莫要再轻举妄动。 虽说厌世剑从前向后的穿透了神女的祟神,但这对于毫无痛感的神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既然还是这样做了,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我的本事,神女觉得如何?” 嘴角微微邪气一笑,冲着神女镇定自如的一道。 慕情其实在心中也算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虎口逃脱的游戏,若是没有顾恒那道铃音的及时唤醒,怕是她也不能这么幸运的全身而退。 看向眼前顾恒,慕情犹如曾经身在苍穹,向着她最喜爱欺负的师兄,咧嘴俏皮一笑道。 “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随即又满眼充满着好奇之色,道:“刚刚那道铃音是何物?我竟觉得十分熟悉!” 原本身在神女千镜阵中,慕情依旧面对眼前数千百计的邪祟围攻,就在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时候,慕情终于在蓦然回首的时候,因铃音寻找到了那隐藏在众复制品之中的邪祟本体。 不知这铃音是有什么特殊材料打造而成,竟是让慕情她的双眼,在短暂的那么一瞬间,有着独特的辩煞之效。 也就是因为这一瞬间,让慕情清楚且快速的锁定了千镜前无数邪祟中的本体,一剑斩之。 当无数重叠复制的邪祟本体被毁的那一刻,整个千镜阵也随之破碎开来,这才让慕情即使清醒了过来。 倘若没有拿到铃音,慕情也无法保证此刻的她是否还在无数琉璃镜前,拼命的挣扎。 直到现在她还能记得琉璃镜中时不时映照的自己凝重模样,她从未见到自己御煞时的样子,即便是无时无刻不在运用阴煞,但也从未对着镜子比划过。 那一刻看到满身充满阴煞黑气的自己,慕情整个人都是心沉的,这样的一个她,这样一个阴煞满身的她,真的可以再如常人一般,拥有过多的奢望吗? 而在旁人眼里,是不是也如她心中所想一般,另类不堪............ 神女一时间被生擒住,眼下就连周遭蠢蠢欲动的阴煞之气,也随之神女的束缚逐渐的消退了一半。 顾恒终于是送了口气,放下了心,才是回以眼前师妹道。 “你能觉得熟悉,也不足为怪。” 说着顾恒又摇了摇手中的那道蓝绫缎带的银铃。 原本冷酷的双眸突然间充满着淡淡的柔光,顾恒声音很轻,轻到让慕情感觉是那样的呵护与小心翼翼道。 “这是用母亲生前所持的蓝绫,加以父亲生前所佩的为正一段剑身,所共同铸造而成。” “什么...........”慕情是想也没想过,竟会是顾仁杰和颜清虞生前所用的东西打造而成,自然一时间眼中的情绪百般交杂。 “原来这是颜姑姑和顾叔叔他们的...........”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略微哽咽了一瞬,突然间慕情就觉得,似乎刚刚的那道铃音,就是顾仁杰和颜清虞在远处用他们仅存的爱意,在帮助她。 一下子眼眶就红了起来,缓缓触碰一下那段蓝色绸缎,有种与她............... ............................................................. 第五百九十六章 喜不喜欢,不该问大嫂吗! 顾恒:“这是用母亲生前所持的蓝绫,加以父亲生前所佩的为正一段剑身,所共同铸造而成。” “什么...........”慕情是想也没想过,眼前这蓝绫银铃,竟会是顾仁杰和颜清虞生前所用的东西打造而成,自然一时间眼中的情绪百感交集。 “原来这是颜姑姑和顾叔叔他们的...........” 一下子眼眶就红了起来,缓缓触碰一下那段蓝色绸缎,有种与她浅言细语的错觉,突然间的熟悉感,竟是变得越来越像是颜清虞就站在此刻她的眼前,用着以往所很少见到的温柔眼神,十分温暖的注视着她。 看到慕情的失神,顾恒温柔的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如同以往宠爱一般,轻轻揉了揉慕情的头顶,轻声道。 “嗯,本来只是想要做一件父亲母亲共有的遗物带在身边,却是不曾想,他们二人所留下来的贴身之物,合二为一之后,竟是有着灵物少有的净煞清煞之效。” 净煞清煞,这是只有少许稀有宝贝才能有的特殊之效,就比如当初古刹洞中苏讫轩带来的琉璃塔,就比如叶枫手中的清心剑。 虽然银铃之音的净煞之力极其微弱,但这也正是把慕情从千镜阵中唤醒的关键,所以此物在慕情眼里,即便是没有师尊师母的影子,那也是堪比无价之宝。 顾恒看出了慕情的珍视,把手中的蓝绫银铃缓缓交到了慕情她的手里,有些感慨的说道。 “可能这就是父亲与母亲的在天之灵,虽然不能继续陪伴在我们身边,却依旧想要保护你我,看着我们平平安安,长大成家。” 说道成家二字,顾恒下意识认真的看向了慕情,他想看看师妹的反应,对于成家,有何种反应。 然而慕情却是没有给到他想要的东西,只是紧紧握住那抹极其珍视银铃在身前,点点头的回道。 “嗯!顾叔叔和颜姑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师兄你,师兄也早就到了适婚年龄,是该让顾叔叔和颜姑姑看到师兄成家了。” 本以为眼前师妹没在意他的那句成家,然此一言却是让顾恒深邃的眸中重新充满了火热。 顾恒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极力镇静自己的看向慕情她道:“哦?师妹觉得,师兄应该成家了是吗?” 没有注意到顾恒的异样,慕情有些恋恋不舍的最后抚触了一下手中银铃,最后还是还给了顾恒。 毕竟是顾仁杰和颜清虞的遗物,顾恒这唯一的独子收着,是最好的归宿。 手中插进神女胸膛的厌世没有拔出,慕情稍稍一动阴煞,那把通体火红的厌世,竟是开始吸食袭来了来自神女体中的阴煞。 “你要做什么?你敢!” 神女终于明白了胸前长剑穿来的用意,当即挣扎怒喊了起来,然而慕情却不以为意,有着冥蝶在神女眉心之处随时准备一击灰飞烟灭,神女顶多就是逞着口舌之快。 微微一笑,看向重新收起银铃的顾恒,慕情眨了眨眼,一扫眼中的莹光,嘻嘻一笑的回道。 “那是自然!师兄如今可是身为苍穹家主的人,即便是我知道师兄的身强体健,至少还能在干个几十年,但为了为了苍穹的未来,怎么着也得尽快诞下子嗣!” 突然间想起了之前在庆功宴上因为论剑而胜得来的十几个美人儿,慕情又开始心中打着为师兄张罗谈婚论嫁的打算了。 看着满眼闪烁的慕情,顾恒心中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如果能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他自然会要上许多子嗣! 满眼的渴望与期待,顾恒多么想师妹会回他一句,就让她给他生一窝的小调皮捣蛋............... 旁敲侧击,顾恒吞咽了一下喉咙,双颊微红,声音略微小心翼翼,道:“子嗣吗?师妹,你............喜欢小孩吗?” 扑通扑通,顾恒心跳突然的加快,这个样子就像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正在讨论生孩子的问题................ 慕情仰头,突然间挑起了眉头,仔细看了看眼前师兄,才是发现顾恒似乎有些羞涩的模样,不禁更加狐疑道。 “师兄,喜不喜欢小孩,这不应该问问我未来的大嫂吗?” 伸手摸了摸顾恒,却又忘了此时顾恒的模样是魂魄之态,根本无法触摸,但慕情依旧佯装摸到了的样子,嘴里明晃晃的嘀咕道。 “咦,这也没发烧啊,难道是日常又忘吃药了?不然这个生孩子的问题,干嘛要问我这个身为师妹的人!难道是想给师妹生一窝的小侄子,用来练手练剑?要真是这样,那师兄也太慷慨了,太疼我了!!” “.............” 顾恒眼中原本拥有的光泽瞬时暗淡下来,脸上的期待变为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不!才不是!! 紧了紧又松了松手下的拳头,见到如此不开窍的师妹,顾恒既是爱又是头疼,最后的最后,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当即神色一正,满眼认真的看向眼前慕情她,十分郑重道。 “师妹,其实我.............” “沙怡繁,你想好了吗,需不需要和我好好的谈上一谈?” 慕情突然间回身面向了神女,此刻神女体中的阴煞已被厌世吸取了大半部分,失去了邪祟最引以为傲的阴煞之后,神女的样子,变得虚弱瘦小了许多。 神女的口中还在不停谩骂着慕情她的卑鄙,但是她的声音却不再似先前般那样的魅声尖锐,而因为眉心处的冥蝶,神女即便是在恨,也未再有任何的反抗行为。 毕竟邪祟之体的她一旦灰飞烟灭,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向她这般自私的人,又怎么舍得就这么的离开尘世间。 略显虚弱的抬眸看向眼前这酷似那个她的慕情,神女终是松了口,紧皱眉头道。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慕情微微一笑道:“很简单,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慕情同着神女在交谈,而一旁本欲道出心意的顾恒,则是一脸落寞的看着眼前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抓也抓不到的红衣背影。 嘴角略带苦涩,慕情刚刚的那声大嫂,其实已经让顾恒的那颗跳动的心,狠狠的痛到了一下。 而还不待那句我喜欢说出口,慕情却已经把他所问之事很快的就抛在了脑后,可想是有多么的不在意。 倘若一个人真的有意,又怎么会一丝丝的在意都没有,甚至是连一丝丝的感觉都没有? 明白的人自然都明白,他的那句试探其背后真实的用意............ 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到多久,顾恒伸手触了触自己左心房的部位,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了起来。 他,好像从未站在她择选良人度过余生中的行列之中............从来都没有过............ 慕情虽然正在看向神女,询问着许多有关两百年前的事,但是此刻的她,何尝不是在强装镇定! 暗红束袖下的拳头紧握,不自觉的展现了来自心里的紧张与不适。 师兄他真的是! 早在恢复记忆的时候,慕情就有所怀疑,待到相处时的种种习惯,曾错觉听闻的师妹呼唤,再加上先前所看到了那颗魂玉。 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确定着她心中的那抹怀疑,在此之前的莲心境中,那满眼深情与爱意的公子川,真的就是师兄他所顶替.............! 虽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但有了叶枫化身护红卫主,她化身极北帝女的前车之鉴,公子川就是顾恒的这个想法就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成立。 可是从没想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会对妹妹的她,产生别样的情愫,这让一只都把顾恒看做亲哥哥的慕情,无不惊慌失措。 虽然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而她心中所在意之人自始至终都是那一抹白衣君子,但这并不妨碍自小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的她,回味出先前顾恒的那句试探。 她该怎么办?面对至亲的人,她该如何回以婉拒? ........................................... 慕情她的思绪很乱,但却也依旧向着神女询问着有关为何要在万花阵中创造莲心境一事。 然而神女的所有回答,也都统统验证了在此这前慕情已知的种种猜测。 神女说,她就是要复活一心爱之人,只不过复活之术需圣阴之躯与极北圣物的献祭,而两百年前的她才找到复活之术的方法,所以才有了两百年前的那场婚宴之战。 慕情又问神女为何总会唤她为绯丝,神女说,她就是绯丝。 慕情皱眉,一脸凝重道:“沙怡繁,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所回答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决定你是否会在下一秒直接灰飞烟灭!” 手下的厌世更加深入,大半的剑尖都已经穿透裸露在外。 而除了身体之中的阴煞流逝,神女根本就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般,依旧魅笑道。 “嗯呵呵呵,爱信不信,反正只有妾身会这么唤你,我的好师妹。” “你!” 深呼吸了一口气,慕情稳了稳心态。 既然帮着慕倾城问完了很多有关两百年前的事,眼下似乎也已经阻止了神女进一步再行阴邪之事,那么接下来,就该问问从一开始,从在得知有这神秘神女的时候,慕情她就想要迫不及待询问了解的事。 “说,当初为何要杀人还碎魂?” 这个问题很关键,也是首先安愿五筒兄执念的第一步。 神女此刻是完完全全的被控制住了,无法反抗,自然就老实回答道。 “那个拥有眉间族痕的小子么,啧啧,可惜了可惜,真是可惜............” ................ 第五百九十七章 萝儿? 慕情看向神女道:“说,当初为何要杀人还碎魂?” 这个问题很关键,也是首先安愿五筒兄执念的第一步。 神女此刻是完完全全的被控制住了,无法反抗,自然就老实回答道。 “那个拥有眉间族痕的小子么,啧啧,可惜了可惜,真是可惜,当初碎魂前若是知道他有眉间族痕,倒也不至于沦落碎魂的下场,怎么着也还能成为妾身身边的一枚阴煞傀儡大将呢。恩呵呵呵呵............” 这个回答自然是激怒了慕情,但也同时让慕情了解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五筒兄在身死前,眉间族痕还没有出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能够说通为何当初在询问司凡墨的时候,他不曾记得门下有个眉间族痕的子弟。 可是又有一点说不通了,眉间族痕的出现,必须是要有一门家主来印,那么五筒的眉间族痕,又是哪里而来的呢? 难道是...........! 慕情突然间惊愕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曾经年少之无意间见过顾恒丹田部位的族痕时,顾恒所说话的一句话。 慌忙转身,慕情看向满眼伤情的看着自己的顾恒,下意识闪躲了一丝眼神,但还是佯装镇静的问道。 “对了师兄!你以前是不是说过,眉间族痕因为是顶级族痕,所以在印痕出现的时候,就比较特殊,会存在两种印痕显现的情况?!” 顾恒虽然心中失落着心上人的回应,但还是很快的回道了慕情,沉声道。 “嗯,一种是门主亲印,一种是自发印刻。” 顾恒:“因为眉间族痕的拥有者有着绝佳的资质,所以他们的潜在修为就是寻常修仙之人所无法睥睨的,这也就让他们拥有了在特殊情况下能够激发身体潜能的可能,可以不用家主刻印,而刻印出眉间族痕。” 这,就是修仙者人人都想要拥有,一生梦寐以求的,顶级族痕。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慕情一脸的凝重之色,口中喃喃,低语而道。 “五筒兄拥有着顶级族痕,他一定就是在身死后面对碎魂羞辱,强大的怨气激发了身体之中蕴含的族痕潜能,从而自发刻印了眉间族痕,如此,司凡墨不知自家嫡系子弟中何人拥有了眉间族痕,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这么一来虽是明白了五筒兄为何会拥有眉间族痕一事,但却似乎距离五筒兄真实身份是谁,依旧还是毫无任何线索。 而且,既然眉间族痕的拥有者通常情况下都只能是嫡系子弟,那么司凡墨他这个当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还有哪个儿子遗落在外。 可明明众所周知司凡墨只有一个独子,而那唯一的独子,恰好还就是了阵外的好凡兄,现如今岭南天衍家主,司凡南............ 慕情垂眸若有所思,似乎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毫无方向道:“五筒兄,你到底会是谁呢?” 被生擒住的神女似乎听见了慕情的疑问,一脸嬉笑了起来,笑道。 “恩呵呵呵呵呵,是谁?还能是谁,除了他们家的大公子,妾身残存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又有哪个,会像他这般明知是死,还要白白送死的人呢,恩呵呵呵呵................” 即便是受制于他人,但此刻神女的样子,似乎也并没有表面般看起来的那样落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一刻用在神女身上,再恰当不过。 慕情听闻登时回身,快速拔出那快要把神女吸干了的厌世长剑,一手紧紧揪起神女的衣领,满眼凝重的问道。 “你知道五筒兄是谁?” 神女被厌世抽出的那一刹那,胸前的那道剑伤之处,又是溢出了许多阴煞,这让本就仰赖阴煞残存的神女,更是皱紧了眉头。 黑煞罩面的美眸微微向下垂了垂,若不是有着眉间那一抹小东西的蛰伏,她断然不会让一个人对她如此无礼! 不过也没关系,神女心中冷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突然全黑一瞬,再给她一点儿时间...........马上就可以摆脱了,恩呵呵呵.......... 蛇蝎美眸一现,神女盈声笑道:“哎呦,哎呦呦..............” 伸手轻轻捏了捏慕情的束腕,神女有些娇气道:“公子啊,你可不能对妾身如此粗鲁,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让妾身还怎么说话呀?” 神女的话并没有让慕情她有一丝丝要松开手的打算,直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神女,她冷声言道。 “是不是君子神女你不早就说过了,又何故拿君子之言来激我,把你用在别人身上的那一套给我收回去,我可不吃这一套。” 不松反紧,慕情进一步拉近同着神女的距离,伴随着冥蝶在眉心处的施压,沉声再次问道。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神女对于眼前慕情一系列的回应感到了无比的恼怒,但是眉心处的威胁感真实存在,她又不得不任由眼前红衣人肆意紧勒。 美眸一冷,神女不再言笑,直直看向慕情她道:“我知道什么?知道的不过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罢了。” 只字未提慕情她所问,更没有一丝松口打算说出五筒兄身份的意思,似乎神女有些故意而为,就是因为看到了眼前慕情那得不到结果而十分着急的模样。 慕情明白眼前神女为何不说,像神女这样高高在上趾高气昂惯了的女人,一下子被生擒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自然是要给她找些不痛快。 也罢,现在不说,早晚都会说。 慕情冷声一沉,道:“你若再知道的少,怕是也白瞎了你千年的寿命。说,当初为何要杀害五筒兄?你可知你手下的每一缕亡魂,都是如何化祟成厉的吗!” 对于自己手下杀害过的人,神女表示只不过是群蝼蚁,轻轻动动手指就能碾死的,而他们的死,自始至终也都是咎由自取。 神女笑道:“恩呵呵呵,为什么要杀他?自然是他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东西,就这么简单。” 慕情眉头紧皱:“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你所欲复活大计吗!” 只因知道了神女她欲行逆天之事而惹上杀身之祸,只因知道了如何阻止神女而身死?? 原本还有些老实任由宰割的神女突然间冷冷一笑,媚眼之中有着耐人寻味的狠色,眼尾下扬道。 “这个妾身无法相告,不过你可以试试一心求死的下场,兴许,妾身还能够让你知道上一星半点。” 就在神女的话刚刚言罢,身后顾恒则是万般焦急的伸手穿过了慕情的身子,欲以拉扯道:“师妹快后撤!” 慕情她刚对神女的这个回答感到不解,好奇着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会令得五筒兄遭受如此阴狠手段,这便就低头看到了一双蓝色袖手从自己身体之中穿过了过去,下意识顺声向后退去。 然而可能是因为一直沉浸于思索着神女说话时种种的语气和所遗留的破绽之中,慕情还是晚了一步。 “唔..........” 胸口处承了狠狠的一掌,承了一击倒地的慕情只觉瞬时浑身阴冷了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威胁着神女的那只冥蝶残了一半的翅膀重新飞回到了慕情的手中,随之虚弱的扑闪了一瞬的翅膀,直接就化为了黑色齑粉。 冥蝶毁去的画面很少见到,遥记得上一次冥蝶受伤,还是没有御煞之前,面对万灭妖剑的时候............ “沙怡繁!” 眼前一抹黑影快速显现,慕情伸手捂着胸口处,倒在地上凝视着眼前之人。 然而待眼中的昏花渐渐清明起来,慕情发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是神女。 同样的一身黑衣,只不过眼前女子没有黑纱罩面,而是带上了一顶黑纱遮帽。 摘下黑色头帽,从中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帝女殿下。” 声音似乎很是关心,当即俯下身来,就欲搀扶倒地的慕情起身。 面对突如其来的人和动作,慕情下意识闪躲了开来,半挑眉头,狐疑一声。 “萝儿?” 她怎么突然间看到了萝儿! 这本就是幻境中才刚认识不就得人,慕情不可能会认错。 难不成,她还身在神女的千镜阵中???? 慕情快速整理着思绪,确认着这一个能。 只不过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虽然千镜阵中能够幻化陷阵人曾经过往所认之人,但是有一点千镜阵是绝对幻化不出的,那就是不与自己同一年代的人,也就是像两百年前莲心境中所见的所有人。 梁城,星日掌门,慕无雪,公秦羽,公子川,等等,这些都是两百年前的人,虽然慕情都认识,但他们都却绝不会出现在千镜阵中,若是出现,怕是千镜阵中无数琉璃镜面都会应声破碎。 不为什么,只因天地法则就是如此。 既然千镜阵幻化不出萝儿,那么此刻就没有身处在千镜阵中。 慕情不知为何会突然间遇到这看似气场变了一个人的小侍女,拧着眉头,谨慎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莲心境以破,萝儿不可能会再出现! 然而那蹲下来欲再次搀扶起慕情的黑衣萝儿,一脸如常的温柔模样,应声回道:“殿下在说什么,萝儿一直在啊...........” 周遭突然间黑暗了下来,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顾恒一瞬间看不见了慕情的身影,当即焦急大喊了起来:“师妹!师妹你在哪?!慕情!!” 然而不论他再怎么叫,竟是发现,他竟然发不出声音了。 胸前的魂玉突然间滚烫了起来,顾恒就在这时,听见了阵外盖世那充满邪魅的声音。 “忘尘仙尊,我见扇中异象,似乎是九华天那里出了问题...........” ............. 第五百九十八章 叫你走你就走! 顾恒一瞬间看不见了慕情的身影,当即焦急大喊了起来:“师妹!师妹你在哪?!慕情!!” 然而不论他再怎么叫,竟是发现,他忽然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胸前的魂玉突然间滚烫了起来,顾恒就在这时,听见了阵外盖世那充满邪魅的声音。 “忘尘仙尊,我见扇中异象,似乎是九华天那里出了问题..........” 声音似乎有些焦急,阵外身处在一片洁色之地的盖世低头严肃的看着手中九华河山扇,暗紫的幽眸之中,充满着十分凝重的神色道。 “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通过九华河山扇与万花阵的联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邀月莲花岛上的万花阵有异,万花阵现下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若不及时出阵,怕是慕公子清风仙尊和你,都将永远被囚禁其中。” “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醒,顾恒暗道了一声该死,不过没用多久,很快他就用着魂力触探魂玉,向着阵外盖世回了一句。 “本尊已知晓,还请盖世公子尽量维持折扇生门出口,我这就尽快带着慕公子出阵!” 断了和阵外的联系,顾恒在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阴煞之中,疯狂的搜寻起了那抹红衣身影。 师妹!师妹!你在哪........... 心中的焦急呼唤之音似乎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来到了心中所心心念念之人的身旁,然而在见到慕情的那一刻,顾恒却是觉得整个人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住了。 “师妹!!!!” ................ 阵外断了和魂玉间联系的盖世缓缓收起了折扇,单手背后,站在一处雪山之巅上,不知所思。 就在这时,从他身后走出了一个人,年过半百左右,五官威严,下巴处有一簇气场极大的白胡子,单凭外表,就能够猜测出,这一身雪衣的长者,其地位只高不低。 无比威严的声音,却是又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中年男子问道。 “大人你说,她们这次能够从沙怡繁的手中逃脱掉吗?” 盖世闻言回眸,恭敬的唤了一声帝主,随之暗紫的幽眸中充满着肯定之色,谦逊一笑,道。 “能。” ..................... “师妹!!!!” 顾恒嘶声喊叫的那一刻,黑暗中的慕情,正在被着一把长长的黑色锐器所贯穿着整个左肩部位。 慕情瞬时惨白的脸,久久不散的印在顾恒的脑海之中。 “你!” 一瞬间的愤怒爆发,顾恒不顾本是魂魄之态的他,拼尽全力也要把那伤害慕情的人,狠狠推离慕情的身前。 嘭!! 一声闷响,原本魂魄之体无法触碰任何实物的顾恒,竟是一下子把那一身黑衣的女子一掌震飞了数米之外。 而那黑衣的女子,似乎也没有预料到顾恒的这突然一击,本欲回击,但在看清了眼前来人是顾恒之后,倒是毫无可任何抵抗的反应,任由顾恒将其重重击飞。 女子倒地的那一刻,原本拥有着的萝儿容颜,瞬时一变,同样温柔的眉眼,却是不同的一张人脸。 熟悉的面孔逐渐隐藏在四周黑暗的阴煞之气之中,慕情只是抬眸督见了一瞬那极其不甘的眼神,随之那名女子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 “绿萝姐............” 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是绿萝。 莲心境的时候,自萝儿大病初愈,慕情就发觉了那阵中本是活泼开朗的萝儿,一下子变得沉静了起来,就连在面对少女怀心的梁城时,她都晓得格外的镇静。 不只是她,就连梁城私下里也找过她说道过几回。 梁城他算是很了解萝儿的人,毕竟两情相悦最是情人只彼此。 因为萝儿的转变如同换了一个人,这便就不得不令他极为的担忧。 一开始慕情只当是神女的又一杰作,是她一手安排的傀儡,毕竟她所创莲心境,就是为了改变当年失败之事,于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就借着萝儿的生病,换了萝儿,改成了傀儡,安插在她的身边,成为一枚棋子。 但现在看来,之前九华河莲池险些坠水,极北城外祟乱之攻,目的看似都是想要了自己命的巧合原来都并不是巧合,而是真的有人想要了她的命。 只是,这一向行事干练英气被自己看做是长姐的姑娘,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 慕情看了看眼前顾恒,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 顾恒一掌而出后来不及看向那倒向黑暗处的女子,焦急跪地,双手发颤的抚触着慕情左肩头处那狠狠插进的似物似邪之锐器。 声音颤抖道:“师妹.............!” 然而眼下的他却又是毫无任何能力去帮助慕情拔掉那令得慕情十分痛苦的锐器。 就好似先前推开那伤慕情女子的人不是了他,又重新恢复回了摸什么都是穿透模样的魂魄之态。 然而就是这般,才更加能够证明,为何顾恒能够一掌击飞那女子。 虽说魂魄之体无法触碰实物,但是倘若触碰的不是实物,同为同态,自然也就无了不可触碰一说。 慕情此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凝固,左肩是她身体之中,最为特殊的地方,也是至关重要的地方。 那里本就缺少着一簇灵火,在后来,却机缘巧合之下点燃了一处阴火,重新点燃的阴火,此刻,早已成为了慕情她身上三把火中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再次点燃的这簇阴火倘若再次被熄灭,那么慕情怕是再也不会像当初身在万魂山上那般的幸运,因祸得福,欲煞而生。 “师兄...........” 慕情紧紧咬着牙根,强忍着剧痛,即便是左肩正在被贯穿,她也至今都未让自己发出一丝丝疼痛的喊叫声。 极其费力的伸手狠狠拔去了左肩上的锐器,待那锐器离体之后,竟是直接化为了一缕煞气,四散而消。 慕情伸手吃痛的捂着左肩,当下比之这肉体上的伤痕更为严重的是,她此刻正在感受到来自肩头阴火的激烈流窜。 那毫无章程闷头莽撞的阴火之源,此刻恨不能一下子释放所有阴煞,直接把慕情她的身体撑爆。 “走...........快走...........” 原本清明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慕情感受到了来自心底阴暗处的邪念,登时不顾自身安危,当机立断的伸手去推眼前顾恒。 然而顾恒的魂魄之态岂是能够实物触碰的,自然推了个空。 顾横见状,满眼的担忧这色更是凝重,眉头紧皱,当即掏出怀中魂玉,毫不犹豫道。 “坚持住师妹!师兄这就带你出阵!” 说着,就开始按照先前盖世交代,以魂力去触探魂玉,链接阵外九华河山扇的生门,打开万花阵的唯一出口。 魂玉开启的生门很快就显现在眼前,那是一朵比之先前莲门要小上几十倍一人高的淡色莲花之影,看似一次只能一人进出。 顾恒无法伸手触碰到慕情,当即沉声,催促道:“快!师妹,你先走!” 然而受了伤的慕情却是拒绝了顾恒,眼看着心心念念都想要离开万花阵的出口就在眼前,但此刻慕情却是没有选择迅速出阵,而是强忍着剧痛与视线的浑浊不清,吃力说道。 “不...........不要管我,你先走..........” 慕情的脸上不仅仅有着惨白之色,此刻就连她那双明亮,世间独一无二清澈的眸子,都渐渐漫上了一层黑雾。 刚刚那不知名的阴煞锐器在击穿她左肩的那一刻,左肩上的阴火就已经开始四散,唯一的阴火种苗此刻奄奄一息,看样子似乎虽是都有熄灭的可能。 而那些来自阴火里流窜的强大阴煞之气,在没有了慕情本人的引导之后,似乎开始勾连起了原本被压制在身体之中的反噬之疮。 反噬之疮的阴邪早在前两次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此一刻的勾连,更加让那原本压下去的反噬之疮,再次疯狂席卷而来................. 顾恒听闻了眼前慕情的话,当即气不打一处,此刻他只恨他不是肉身与魂魄同时入的万花阵,不然眼下那里还容得慕情在这里磨磨唧唧,早一把抱住她,抗也早抗出了万花阵。 眉头紧皱,顾恒少见正色的看向慕情她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师妹!要走一起走!师兄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你!若不能带你出阵,师兄出去又有何意义!” 他来就是为了她,若是他出去了她还留在万花阵中,那么他宁愿永远留在万花阵中! 慕情满脸的强忍,自脚踝处开始,阴冷不断上升,慕情突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股邪恶的声音不停的在心底之中催念着。 杀了他,杀了他........... 随后慕情竟然发现,她开始有些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双手,那本是握着厌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想要挥剑,刺向眼前她最熟悉的人............ 该死! 明白着自身中逐渐糟糕的情况,慕情再也顾及不了任何,当即怒喝一声。 “叫你走你就走!婆婆妈妈最是烦人了!” 慕情眼见着顾恒不听她所言,大有她不走他就一直陪着她的架势,最后极力控制自己浑浑噩噩的意识,大喊了一声。 眼前的万花阵因为神女的阵法叠加之术早已支撑不了多久,生门已经打开,倘若现在顾恒再不离去,到时候能否再走出去也是未知。 慕情似乎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否还能出阵,此一刻,她只想让眼前师兄尽快从中离去。 慕情喊道:“走!”........... ................................. 第五百九十九章 从未为她停留过 眼前的万花阵因为神女的阵法叠加之术早已支撑不了多久,生门已经打开,倘若现在顾恒再不离去,到时候能否再走出去也是未知。 慕情似乎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否还能出阵,此一刻,她只想让眼前师兄尽快离去。 慕情喊道:“走!” 随之一剑划伤自己的手臂,流出鲜红的血色。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维持着短暂的清醒,遏制住心中危险的念头。 纵身一跃,一身暗红幽魅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周围的黑暗阴煞之中。 她此刻必须离开,不仅仅是面对顾恒,更是面对所有的人,因为一股子贪婪的杀念,正在她心底肆意疯狂的生长................... “师妹!不要!” 顾恒见到慕情不仅伤了自己更是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当即慌了一般的伸手欲去阻止,然而此刻的魂玉生门正在打开,持有魂玉的他,根本离不得生门半步。 耀眼的微弱白光存在于黑暗之中,这是此间唯一的出路。 顾恒是不会放任慕情离去的,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魂玉生门,眉头虽是仍在紧皱,但深邃的眸中却是异常的坚定。 倘若这魂玉真的就只能开启这最后一次的生门,而生门并没有给师妹带来生机,那便不要也罢。 “师兄前来,就是为了两人而归,若师兄一人而出,又有何意。” 慕情刚才的状况虽然顾恒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凭感觉能够知道,慕情的身体上一定出现了问题,此刻更不能放任她一人而不管。 低喃一句,顾恒随之转身与生门背道而驰,即便是师妹的心中无他,他却还是想要试上一试。 然而还不待顾恒他转身迈出步子前去再次寻找慕情她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却是意外的出现了另一个人。 “她不愿随你而去,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低沉略显苦涩的女子之声淡淡响起,那是先前被顾恒一掌击飞的绿萝。 绿萝的嘴角挂着一道殷红的血色,她此刻的模样,看起来极为的虚弱。 本是同魂入阵的她本不应该身在万花阵中受伤,但是此刻绿萝的模样,却是真真实实受到伤害的样子。 顾恒微疑一声:“绿萝?” 随即面色一沉,因为他看到了与之刚刚一击刺穿慕情左肩的女子所同样的黑衣。 “为什么。” 冰冷的声音瞬间如同刺骨的寒锥,直直插入进绿萝那颗火热的心脏之中。 顾恒没有问为什么绿萝会出现在万花阵里,为什么她会受伤。 他只是冷冷问道,为什么要伤害慕情。 苦涩的嘴角更加紧咬在一起,绿萝试图用她多年来藏在心底的温柔去融化这道冷意,缓缓向前一步,轻声呼唤道。 “家主............” “为什么!” 顾恒一手掐住了面前绿萝的脖子,低声隐隐在咆哮,杀神的气场骤然释放,面对眼前之人,已然是在看向敌人。 “唔.............” 原本就已经虚弱的魂魄此刻在面对眼前顾恒的愤怒后,更加是显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魂散的模样。 但是绿萝却毫无任何挣扎之意,任由着眼前人的发泄。 绿萝在极其痛苦的神情中,极力挤出一抹一向英气的她,少有的深情,吃力的回道。 “因为啊............我喜欢你啊............家主..............” 面对突然间的话,让本就思索着是不是因为母亲的死,所以让从小就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的侍女产生了怨恨,从而酿造了刚刚那场杀机的顾恒,猛然一钝了一下。 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跟随在自己身边数月的得力下属,有些难以置信。 量谁也不能不在这句话下,依旧保持着一沉不变的态度。 绿萝直直的盯着眼前顾恒的双眼,无比认真的把隐藏在心中不知多少岁月的话,一一说道了出来。 “家主............绿萝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只不过家主的眼里,似乎从来都没有绿萝,绿萝也曾想过收回这痴心的妄想,但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收回了,绿萝真的很喜欢家主,所以哪怕是搏上一搏,也想要试上一试.................” 然而尝试过后的结果,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圆满,她终究只是过客,而他,也从未为她停留过。 眼前绿萝的话,无不让一心只有慕情的顾恒惊讶,除了在慕情的面前,他可一直都是苍穹现任最为风行雷厉的家主。 眉头紧皱,冰冷而道:“你的魂魄受损了。” 言外之意,魂魄受损,魂识不清,开始说胡话了。 绿萝却是极力否认,认真挣扎道:“不!家主,你明白,我没有!” 即便是真的魂魄受损,但此一刻,她所说之话,句句肺腑。 “你不该来。”顾恒沉言,打断道。 因为能够真实触碰到绿萝,所以魂魄之态的顾恒毫不怀疑眼前绿萝的真实性,以他的深思自然能够想到这也许是阵外盖世的用意,是想让绿萝进阵前来帮助自己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恒才更加的冰冷如霜。 他手下的人因为他而伤了师妹,师妹的伤,终究还是因为他而受。 对于袒露心声而未得到一丝的回应,非但如此,还回以决绝,绿萝那张本是温柔的眉眼间,渐渐萦绕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之意。 眉目间流露出来的伤感,让一向稍显英气的她,充满了让人心疼的婉转之色。 有着一丝丝的不甘,有着一丝丝的祈求,绿萝想要借着当下,再为自己拼上一拼。 “家主...........就不能,回头看看身边的人吗?” 她啊,一直都在他的身边等着,只要他肯回头,哪怕是一个眼神,她都必然一直相伴.............. 然而回以绿萝的顾恒,却依旧是一脸的冰霜之颜。 绿萝嘴角苦笑,不仅仅是因为她所说的话,还更是因为她的幼稚。 是啊,像她这么了解家主的人,早该在那一年大雪封山的时候就明白,家主是一个多么专一之深的人,一旦认定了那个人,又怎能轻易在看得见他人................ 绿萝的模样看起来魂伤很是严重,却不顾自身的安危,依旧向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顾恒,不要命了的吼道。 “家主,绿萝就没有一处能够比过她的吗?绿萝可以辅佐家主,可以为家主办所有门中不可能完成的事,但是她可以吗?!家主,你明明已经知道慕情她早已心有所属,你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 “够了!”顾恒沉声。 手下原本紧勒住绿萝喉咙的力道一松,绿萝瞬时跪倒在地。 “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的松手使得窒息中的她猛然剧烈咳喘了起来,即便是魂魄之态,除了有无本体以外,终究还是如常人一般,脆弱不堪。 绿萝哀伤的抬眸看向眼前顾恒,她本不想这么做,不想说出这般伤人之语,但似乎离别尽在眼前,而她在最后所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心爱之人尽早看清现实,尽早抽身而出,尽早少受伤害................ 一脸温柔的她重新洋溢起以往的英气模样,犹如寻常之时在为顾恒办事,最为干练简洁道。 “家主,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因为你也知道,你怕你真的就连一丝丝拥有她的机会也没有,你怕你最后连声师妹,也再也叫不出,你怕她远离你,你怕清风仙尊比你更能站在她的身边代替你,你怕的是,你从头到尾,也只是一场痴心妄想。” “啪!” “.............” 清脆的响声回响在黑暗的四周,绿萝侧颜,耳鬓上的发丝被打乱了下来。 噙着口中腥涩,绿萝仍旧不肯示弱的低语道:“家主,我说的对么。” “...............” 顾恒在伸手打下去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是后悔了,因为眼前绿萝,并没有说错,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动这个手。 这数月以来,重振苍穹的画面一面面闪过在脑海之中,而在这些片段里,也总少不了那总是一脸温柔长相,行事利落英气的姑娘穿梭在其中。 一直以来,他都未把她当做下属看,而是同为慕情一起长大的亲人啊................ “对不起............” 面上的冰霜隐隐裂开了一道缝隙,顾恒深邃的眸子里,隐隐附上一层歉意。 伸手而下,欲以搀扶。 绿萝面对顾恒着突然间的一句对不起,和那伸过来的宽大手掌,原本伤情的眸子里,突然间就涌上了一丝的笑意。 这还是距离上一回大雪封山从祟手中拯救她时,再一次,见到顾恒正眼看过她。 抬眸缓缓一笑,伸手递于顾恒的掌心间,他手掌的温度,果然还如那一年的温暖,有力。 “不。” 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的绿萝看向顾恒,满眼充满愧疚的说道。 “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 随之原本同顾恒相交的手猛然的一用力,背对着魂玉生门的顾恒,便就在这毫无防备之下的劲力之下,猛然被眼前绿萝向后推了去。 绿萝的手还在向前伸着,然而手掌心原本的另一头,却是早已没了先前的人影。 “家主放心,犯下的错,绿萝会一人承担,慕情,我会帮你完整带出。” 顾恒瞪大眼睛,却是为时已晚的大声喊道:“绿萝你!” 无尽的拉扯感包裹着全身上下,顾恒只觉一股以魂魄之态的他无法抗拒的力量,正在向外............ ................... 第六百章 韭菜补肾,多多益善! 绿萝浅浅一笑,用她所爱成全道:“家主放心,犯下的错,绿萝会一人承担,慕情,我会帮你完整带出。” 顾恒瞪大眼睛,却是为时已晚的大声喊道:“绿萝你!” 无尽的拉扯感正包裹着他的全身上下,顾恒只觉一股以魂魄之态的他无法抗拒的力量正在向外狠狠的牵引他,迫使他再也无法看清万花阵中的一切。 眼前骤然的黑暗,就连魂识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师妹...........” 干涩的嘴唇生涩的张开,顾恒喉咙吞咽的声音,全是那抹红衣不羁的师妹。 这一生所爱,怕是全部都给了那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若是再爱,怕也是再也无法如此之爱。 待再次睁开眼时,顾恒依旧所见入眼的昏暗,只不过与先前所处之地有所不同,他此刻似乎处在一处密室之中。 浑身的酸软渐渐让躺在一处冰床上的他逐渐的苏醒过来,入体的冰寒是此刻唯一能够让他快速清醒的存在。 手指轻触,温软的触感蔓延指尖。 顾恒侧颜,看到身边还有一个人正在静静的躺在这里,借着一丝丝不知是从哪里透过来的光线,顾恒看到,那是一张熟悉的温柔面孔,紧闭着双眼如同熟睡之中。 这个人,是他前一秒所见的女子,这个人,是他此刻出阵的罪魁祸首。 脑海中重新显现出了刚刚身在万花阵中的画面,本欲去寻慕情的他被突如其来的绿萝一把推进了魂玉生门,推出了万花阵之中............. 惊觉,猛然控制沉重的肉体,坐起身来,顾恒由低到高,惊呼一声。 “师妹!!!” 然而此刻的他只能是用着刚魂归附体的手,去捶打着他此刻身下的坚固冰晶,再也无法,去再次身处在拥有慕情的万花阵中............. ................... 慕情拖着受了伤的身体尽力远离着身后的顾恒,然而充满阴煞之气的四周,不仅仅是有阴煞的存在,更是有着无数等待分尸的邪祟,伺机而动。 充满阴煞的地方,从不缺少邪物。 慕情手提厌世,借由最后一丝丝的理智,一一斩杀着面前无数蜂拥而上想要趁虚而入的邪祟。 然而左肩的阴火四散,阴煞之源的无尽流窜,早已是勾连起了脚踝处的反噬之疮,逐渐形成出了另一面的她。 倾城的容颜之上尽显阴险,清澈的眸子隐隐漫上清晰可见的黑气,这是与之天下正义之颜截然相反的邪气容貌。 明明是慕情她的颜,却是发出了不同慕情她原本的声音,只听一道稍显沙哑阴沉的女子之音,从她口中说脱颖而出,阴邪笑道。 “呵呵呵呵,不要在反抗了,为什么要抵触呢?你是慕情,我也是呀............” 萦绕黑气的眸子被慕情原本的意识强压下去,清澈眼神下的慕情皱紧着眉头,对着那存在于自己身体之中,因反噬之疮而形成的另一个作祟的她,沉声喝道。 “滚出去!” 随之手中原本被控制停下来挥斩的厌世再次向前斩去,一连数只邪祟直接魂飞魄散。 就好似斩了眼前的这些邪祟,才能够震慑住身体里的另一个她,那个,与之心怀正义相反的极恶之源。 慕情口鼻之中不断喘着粗气,此刻一手捂着肩伤的她,情况并不乐观。 身体之中多了一个阴邪恶面,这让本就身受重伤并且意识模糊的她,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 慕情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子阴恶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反噬之疮在从中作祟,更是因为这股子阴恶,正在一点点的连根拔起她心底处,隐藏最深的怨念。 她被世人称颂为天下正义一抹红,她被万人敬仰和崇拜,她被众仙门子弟所视为榜样,她被万邪视所为恐惧。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她,人间正道的慕公子,却也有着寻常人都拥有的恩怨情仇。 毕竟她是人不是神,也有着世俗。 慕情自懂事之后,就知世道不公,男尊女卑,女子修仙常常不备受重视,而在这极端的不公之下,她被顾仁杰藏在了苍穹后山数十年。 所怨无人,所怨皆为公道。 为何世道不公要让女子备受折磨苦难? 为何世道不公,存在却被视为常态。 因为女子身份,慕情自小无法光明正大的走去苍穹前山,以女子身份堂堂正正的听一回堂,因为女子身份,女戒百遍,还要歌颂女德三从四德。 此一不公,早在身着男装之时就扎根在了慕情的心底,有朝一日,她定要踏破约束,还天下女子一个公平之道! 这一怨所存根深,隐藏在心底此时被发觉出来,借由反噬之疮的作祟,更是火上浇油添油加醋了起来。 慕情怨这世道,而另一阴恶面的她,却把这怨怨在了世道中人的身上。 一股子蛊惑人心的声音不断的在心中响起,引诱而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随之慕情恍惚所见,眼前原本正在斩杀的无数邪祟统统变成了寻常百姓,仙门修仙之人。 其中有熟悉的仙门家主,也有陌生的仙门子弟,虽长相各异,高矮参差不齐,但是这些人的身上,却都拥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清一色的男子身份。 身体之中反噬之疮形成的阴恶面操着极为不忿的口吻,质问也是在阐述道。 “为何天道会不公?人在做,天在看!都是现世的这些人,偏见自私!因为他们的存在制造了不公,杀了他们,杀光了他们!那时公道自然不再规束,天下修仙对于女子的偏见,也将全无!............” 随着这低沉沙哑的声音结束,面前的那些人纷纷开始面目可憎了起来。 你能想到的人心在某一时刻最为阴暗的一面,此刻统统被眼前的这些人拿到了明面儿上来。 有满脸鄙夷女子修仙登不上门面的,有满眼贪婪见色起意的,总之是所有的不屑不耐与不认同,统统都出现在了眼前这些男子身上,他们无不把女子看做了是可以随意戏耍的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 虽然那些看不起女子修仙的人的确是制造男尊女卑出现的关键,但却不是根本,穷奇恶,所有之因皆有源头。 因为神女的事慕情多多少少得知道,之所以从两百年前开始,仙门修仙越来越男尊女卑,其根本就在于神女她霍乱了邀月,坐上了那差点导致邀月就此灭门的短暂家主。 邀月身处极东之地的九华天,九华天又是天下仙门之中绝大部分礼仪尊卑的扩散之地,曾风靡一时的华天之礼,则就是从邀月之中传出。 华天之礼是指熟人走在大街上碰面之时,要互相作揖三拜,一拜故友二拜相缘三拜青天。 讲的是故人相见互相打了声招呼,感谢机缘,上天所赐。 虽然当初慕情在得知还有这奇怪之礼后骂了句智障,但在顾恒当初正儿八经非要认真跟风华天之礼的严肃态度之下,她也是敷衍了好一段时间的华天之礼。 跟着顾恒同住后山别院,那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天见个十七八次,拜也要拜上个百八十次了,所以在慕情骂骂咧咧提出要提剑教育教育这智障之礼的发起者时,顾恒则先是揉了揉老腰,一脸菜色的主动撤掉了这麻烦的拜拜礼。 美名其曰:师兄还在长身体,常拜对腰不好,腰不好,肾就不好。 还在懵懂天真时候的慕情,听闻这话之后,那是极为关心自家师兄的身体,亲自下厨割了三个月的韭菜,吃的顾恒那时一脸的韭菜味,夜夜胸口碎大石。 慕情美名其曰:韭菜补肾,多多益善! 后来好像是因为时间长了,自顾恒觉得麻烦之后,似乎大家也觉得甚是麻烦,毕竟同慕情他们这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不在少数,一天有的都能碰见七八次,所以拜着拜着嫌腰疼的人就越来越多,而再行华天之礼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虽说这华天之礼当下少有人在做,但是这却足以能够说明,九华天的礼仪在天下各处的影响力,那绝对是文化标杆的发源地。 而男尊女卑这一偏见,就是从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邀月仙门之中,逐渐传散开来的。 起初一开始只是邀月仙门命令门中日后不得有女子登上家主之位,再后来新任家主上位,似乎曾吃过神女的亏,于是以女子体质差,根骨不佳等等为由,强制勒令日后门下拒收女弟子。 一来二去,各种缘由,逐渐越来越多的周边小仙门也效仿了起来,直至数十年后曾一度出现仙门修仙子弟全部是清一色男子的场面。 阴盛阳衰,必要补阳,而阳盛阴衰,自然就要补阴。 不知是从哪个仙门开始,因为绝大部分少年郎全部被大仙门或有实力的仙门收去,面临四散的仙门,在面对收不到男弟子的情况下,便就不得不降低门槛,重新开始招收女弟子来填充仙门实力。 而后来的邀月因为门中嫡系子女越来越多,很多有资质的嫡女便也就被破格重新收入门下子弟之中,加以培养。 邀月这风向标的东家都开始收女弟子了,其他仙门自然也不在只收男弟子,多多少少也开始重新招收女弟子,只不过百年来的偏见,却不是轻易就能够磨灭的。 男尊女卑的情况只能说是好转,并没有消失,偏见依旧在。 慕情否决着另一个她的蛊惑,紧皱着眉头,警惕的看着面前一个个鲜活的“活人”。 她分得清虚实与幻,而眼前所见,也根本全部是由内心中的另一个她,所刻意引导而成。 理智使得慕情冷静下来,她需要尽快重聚左肩处四散流窜的阴火之源。 唯有这样,才能......... .................. 第六百零一章 蛊惑 “不,不是这样的。” 慕情否定着另一个她的蛊惑,紧皱眉头,警惕的看着面前一个个鲜活的“活人”。 她分得清虚实与幻,而眼前所见,也根本全部是由内心中的另一个她,刻意引导而成。 理智使得慕情冷静下来,她需要尽快重聚左肩处四散流窜的阴火之源。 唯有这样,才能再次压制住身体中反噬之疮的作祟。 然而反噬之疮的阴邪岂是轻易就能遏制住的,就连叶枫都接连出手两次也未能完全遏制。 而且,更糟糕的是,此刻慕情她不仅仅要面对反噬之疮的威胁,更是要面对身体之中的另一个她。 身体之中反噬之疮作祟而出的另一个她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那就是她就是她,她也是慕情。 与己博弈,这注定是一场旗鼓相当步步维艰的困局。 阴恶面的所言所语,何尝不是在阐述慕情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也曾蠢蠢欲动过的念头。 此一刻被拿到明面儿上来,也不过是另一个她说出了未曾在明面说过的话。 于身体中另一面阴邪的那个人相比,早已不再是当年心性的慕情,冷面沉声,低头质问道。 “你觉得杀光天下所有人,那所谓的偏见就会彻底消失不见吗?不,你错了,要想真正改变偏见,唯有证明偏见所错,唯有众人明白己见所误,才会真正收回己见,从而还世间女子一个公平对待。” 慕情从小深养在后山别院之中,如同笼中鸟儿,无比向往仙门操练场中的修炼持剑,那时她的奢望,就是能够简简单单的站在众弟子们的中间,一同练剑。 然而颜清虞的阻止顾仁杰的驳回,令得慕情一度赌气,认为提出修仙之人男尊女卑的那个人真的是该回娘胎里回炉重造,所以最初对于女子无法堂堂正正修仙一事,慕情是怨天下人心上的。 人心隔肚皮,虽都是肉长,但谁又知道谁心里长的到底是狼心还是狗肺。 那时觉得若是天下自持偏见的人统统消失不见就好了,只要没有了偏见之人,女子也可以重新光明正大的追逐自我。 而刚刚阴恶面的她所言,就像是曾经的那个她,偏执己见。 所以此一时对于阴恶面的所言,何尝不也是慕情她在对着曾经的自己所言。 扪心自问,杀光天下偏见之人,真的就会得偿所愿了吗?答案当然不是。 之所以有偏见的存在,那就是因为世人对于事物认知的错误见解,从而导致不平的事件发生,造成一件件悲剧的开始。 就像当初九华天邀月散播出一系列不利于女子的言论,因为不实虚假,从而造成了现如今女子修仙不行的根深偏见局面。 但天下之男子之身,能有几人可以百分百资质上佳根骨上佳? 在数百人中,能够有一个资质上佳的,就已然算是不错,而剩余九十九人,或是平平或是中等偏上,但就是这样,这些根骨还不如女子的男子,却就是能够优于女子修仙。 真的是女子修仙不如男子吗?当然不是。 人生下来便就各异,无论男女,都有各自的长短,资质,只是基于修仙之路上的捷径,无关性别。 所以修仙道者视以女子修行不佳,完全是无稽之谈,而慕情她便就要向世人证明,即便是女子修仙,也能卓越超群。 眼见自身的寄主心性之坚如此强韧,反噬之疮所创造的那阴恶一面满眼一闪戾气,重新夺取慕情身体的控制权,阴森桀桀而笑了起来。 声音沙哑低沉,无比张狂而道:“呵呵呵呵,证明?证明他们一直崇拜的一抹红慕公子,其实就是女子之身吗?别开玩笑了。” 冷冷一笑,原本停下来的厌世在手中重新挥斩起来,阴邪恶面控制慕情的身体一剑向前斩杀了一张仙门子弟的稚嫩面孔。 虽知眼前都是邪祟所幻,但慕情亲眼目睹自己斩杀无辜,还是止不住满眼的抗拒之色。 感受内心中宿主的挣扎,阴邪恶面桀桀一笑,更是肆意挥斩了数张慕情曾见过的仙门家主的面孔。 阴邪而道:“规矩是死的,但也是人定的,你太天真了,难道你就没想过,世人倘若得知慕公子其实欺骗了天下所有人,那曾经的敬仰,还会万丈光芒吗?” 指尖缓缓触碰厌世剑尖,那火红长剑似乎也受到了主人自身的影响,亦正亦邪了起来。 在慕情的手里,厌世是一把斩杀时间万恶的灵剑,但是在阴邪面的手里,厌世似乎就成为了第二把万灭妖剑。 无尽阴煞缠绕,似乎这阴邪,不比当初的黑煞之气要差到哪去。 感受着周围无尽的阴煞之力蔓延,阴邪面占据慕情的本体仰头酣畅淋漓的畅吟了一声。 “啊,天真的我,认清现实,他们是不会再想起曾经的慕公子,他们只会看在当下,看在慕姑娘满身阴煞归来,你是女子,这一点,都将让不屑女子修仙的仙门长者更加的排斥,会力挽狂澜的也要抹黑你,把你拉进地狱的深渊,让世人再次明白仙门中的男尊女卑,这,就是世道,呵呵呵呵呵。” 低声闷笑,占据主导权的阴邪恶面正激烈的同着身体里的慕情做着本体的争夺之战,不给慕情站出来反驳的机会,阴邪面持剑怒喝一声。 “所以,你在犹豫什么?杀了他们!” 随之阴邪面的话罢,眼前那原本清一色的男子人群之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抹女子倩影,这抹倩影满身伤痕,瘫倒在众多不怀好意的男子围观之下。 女子浑身颤抖,衣衫不整,凌乱的头发,和那微微泛白的唇色,无不在刺痛着慕情的双眼。 “季婷!” 束缚在身体一处之中无法放出的慕情,剧烈挣扎的敲打着四面围困的无形墙壁之中,若说先前所见的那些丑陋之颜无法动摇慕情的心性,那么眼下的季婷,则是唯一能够击溃慕情坚固堡垒的锐器。 当初就是因为季婷的事,才让慕情彻底下了决心,要改变这不公的世道! 想起了苍穹灭那一夜所见的季婷,那样一个干净的女子,就是因为仙门的冷漠无情,受尽了折辱,受尽了黑暗,慕情登时一股子怒火,轰然从心中增生燃烧。 难道真如阴邪面所说,即便是证明女子并非修仙不行,也是枉然吗? 眼见着那些围观的男子渐渐向着倒地的季婷不停的靠拢,慕情一颗心都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眼前所见所有的人都成为了乌龙那张淫恶的面孔,慕情无法坐视不管。 原本毫无杀意的内心此刻充满了杀意,这,正是阴邪面最想要的结果。 清眸中的黑气渐渐褪去,阴邪面操着蛊惑人心的声音,犹如在慕情她的耳边命令道。 “去,杀了他们。” 重新恢复清澈的眼中充满了愤怒的颜色,慕情手持着通体火红的厌世,一步步向着眼前的人群,愤愤走去。 毫无阴邪面的操控,冰冷的口吻,慕情满眼的恨色,低声压抑道:“的确,该杀。” 眼前这些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甚至想要伤害无辜季婷的这些人,统统都是该杀! 就在眼前所见的一名男子,即将要把一双肮脏的臭手触向倒地无助脸色苍白的季婷时,慕情一剑厌世,狠狠斩了下去。 “该杀!”浑身戾气极重,慕情怒喝一声。 不经意间能够发现,隐退后不再争夺身体控制权的阴邪面,竟是有在隐隐和着慕情完美的契合的趋势,就好似此一刻的慕情,就是真正的阴邪面。 “慕情!” 周遭黑暗的阴煞之气中,突然闪现出了一抹洁衣身影,修长有力的指尖紧紧握住了慕情挥斩厌世的手,及时制止了这一剑泯灭即是致命的阴煞厌世一剑。 而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原本在慕情眼里所见那正在“欺负”倒地“季婷”的那个“乌龙”,因为叶枫的出现,突然间显现出了真实的面孔,那是满眼瞳孔瞪大,一脸慌张失措,正欲一掌击退地上邪祟的凉陈。 “慕慕公子............” 那一剑的厌世之气是狠狠吓住了这一脸惊呆了的小小少年郎,结结巴巴,他被震慑的竟是连那长剑挥下之时,都忘记了闪躲抵抗。 先前被神女一掌拍飞了出去,凉陈他好巧不巧的后脑勺撞到了柱子,这导致他是被迫短短的昏厥了一会儿,待醒来之后,还没反应眼前的状况,这就又被眼前满是邪祟场面围堵在了一旁。 凉陈见状正欲自保,结果就又抬头看见一道黑红剑气袭来,傻了他的眼,也傻了他下巴。 幸亏眼前一身洁衣的叶枫来的及时,不然怕是凉陈他今日就要成为了慕公子剑下的第一道怨魂! “清清清风仙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舌头还没捋直,凉陈便就连忙闪到了叶枫的身后,伸手指着那依旧持剑指他的慕情道。 而原本周围围攻的邪祟似乎因为清心剑的存在,也统统都夹起了尾巴做祟,不在上前围攻凉陈他本陈。 凉陈松了口气,如同找到了靠山,腰板都挺直了,然而在看向眼前满眼杀意的慕情后,又给怂了回去。 拜托,那是慕公子耶,慕!公!子! 当然得怂。 叶枫眉头紧皱,面色不是多么的好看,失了血色的薄唇紧抿,沉声再次呼唤着眼前受了戾气影响的人道。 “慕情。” 感受到手下的慕情反抗之力较真儿般的大,叶枫似乎也一时间拿那一心想要杀了凉陈的慕情没有了办法。 “是我...........” 略显心疼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唤醒被反噬之疮影响中的慕情。 叶枫神情更加凝重。 就在凉陈有些担心自己小命今日是否能保住,是否真的要给慕公子的剑开光的时候,凉陈却又是突然间的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了起来........ ....................................... 第六百零二章 你若不好,何以安好 一句是我却依旧没有唤醒被反噬之疮影响中的慕情,叶枫神情有些凝重。 就在凉陈有些担心自己小命今日能否保住,是否真的就要给慕公子的剑开光的时候,凉陈却又是突然间的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了起来。 比之要被慕公子追杀还要惊惧的惊恐之下,凉陈看见,那一身洁衣不食烟火的清风仙尊,竟是突然间的放开了阻止慕情手下剑的手,转而一把带入了那眼前极为让他犯怂的人,用力揽入怀中。 凉陈:“!!!.............” 早闻以南之地有处无尽之端,那里民风淳朴,民风开放,是比之极北之地还要无拘百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凉陈伸手咬着五指,龇牙咧嘴,满脸的五花十色,那模样,简直了。 此刻只觉他似乎犹如一个锃光瓦亮的东西,真是不该出现在此时这............不可言说之下。 悄悄摸摸向后撤了一步,凉陈下意识的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微乎其微,躲藏进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阴煞之气中。 说来,震惊霹雳之后,他怎么竟还觉得有点儿小激动?? 叶枫伸手把眼前戾气极重的慕情一把揽入了怀中,比之慕情高上一头的他,紧紧把下巴贴在慕情的头顶之上。 暗沉的幽眸之中满是心疼之色,原本低沉入耳的声音也变的极为的沙哑了起来,就好似极力隐忍着什么,又在极力的控制着什么。 “慕情,冷静,是我.............” 略微颤抖的声音,唯恐唤不醒眼前慕情,让人心疼到不行。 此倘若是再唤不醒眼前之人,他怕是............就要让那夜轻舟之上的事,再次重演了。 叶枫看见了充斥在慕情眸子里的另一道阴邪目光,他明白为何慕情会突然充满戾气。 反噬之疮终究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让慕情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寻找那俩样东西的进程,迫在眉睫了。 “慕情,静心凝神,三魂归位。” 随之叶枫手点三道灵光,点在了慕情的眉心左肩两侧。 慕情的上半身呈现出了一道白色三角线,就好似这三条充满灵力的洁色光线正在稳固慕情身体中原有的魂识。 再一次的呼唤,终于使原本持着厌世一心只想要杀了凉陈的慕情,冷静了下来。 微怔之下的大脑一片的空白,慕情只觉在自己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叶枫那略显急促的声音。 眼前被柔软又十分有肌肉感的胸膛遮挡住了视线,鼻翼两边熟悉的淡香味道一下子就让慕情清醒了过来。 浑浊的视线逐渐的清明了起来,就连那满身的戾气也开始逐渐的消退。 心中喃喃微疑了一声:“叶枫?” 同时感受到的清心剑气,更加确定了这一可能。 随之慕情快速抬起头,看向同样也正低头探视过来的叶枫。 确认了眼前前来的人的确就是叶枫之后,慕情当下也不管刚刚的她是如何持剑而杀满身戾气,瞬间化身置气的小姑娘,有些不满道。 “叶枫!你怎么出来了?!我给你的冥蝶呢?快,快回去!你现在的身体不可再深入阴煞之气之中,否则邪气入体扰乱你体内灵气影响了根基,很可能造成严重的内伤!” 对于这一点,慕情并没有夸大其词,叶枫的身上本就伤痕累累,旧伤未愈就又添了新伤,在这叠加而来的伤痛下,能够依旧不喜形于色云淡风轻的,也就只有他清风仙尊了。 叶枫垂眸看向此刻满眼清澈的慕情,面对怀中人十分不满的责备,竟是不怒反笑了起来。 淡极的薄唇微微勾勒着极好看的弧线,面对慕情的苛责,他轻轻回道。 “我若不来,你该如何?” 慕情流露出来的气势一下子收了回去,面对叶枫这话,倒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道。 “我,我好好的呗...............”只不过再没了刚刚那一连串苛责的语气。 心知自己刚刚险些犯错,慕情连忙岔开话题的看向叶枫他道:“可是你不一样!” 她若是受伤,顶多睡两天就好了,但他若是不乖乖养伤,那就是半年不得运功。 本想着这乖乖君子多少能够听点话,然而却还是高估了自己,可明明他答应了她乖乖等她的呀,一想到这里,慕情更是气不打一处,直言道。 “行了叶枫!我宣布奖励没了!啥都没!” 张牙舞爪的样子,若不是一身男装在身,还真是充满着俏皮可爱。 眼前这一幕一红一白在充满阴煞的四周如此极近相拥“深情对视”的场面,让某些人止不住的投以好奇的目光。 身在一旁躲在暗处的凉陈,此刻就正用着双手捂住眼睛并且露出了几条细缝,欲看不看还就看的看着。 此刻的他只想用两个字来形容所闻所见,那就是香艳! 这可是比才子佳人在一起还要让人赏心悦目,怎得两个大男人,就能如此毫无违和感的登对,浑然天成,天造地设呢??? 伸手摸了摸心跳,凉陈竟是觉得此刻的他心跳的好快,就好似心动的不是眼前的这两个人,而是他............ 慕情依旧趾高气昂的抬着头,挺着胸脯的向着叶枫极其严肃道。 “你之前本就被阴煞侵体,现在需要静养,万不能再触碰阴煞,眼下这四周充满了阴邪之气,唯有在我的冥蝶圈下隔绝着阴煞,才是真的对你好.............” 她怎么忍心看着他内伤加剧?别开玩笑了! 虽然不知道叶枫是怎么做到的,但明明先前无力的他,此刻又短时间内恢复了灵力来,叶枫必定是用了什么损害身子的手段! 心中酸甜苦辣万般交替,面对叶枫的在意,慕情何尝不高兴,但是面对叶枫的冷静,又何尝不是心疼。 叶枫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对慕情的嘴硬,只是沉声道了句:“你若不好,何以安好。” 谁能想到,这是一向云淡风轻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口里所说出来的话。 慕情小脸通红,醉酒了一般:“..............” 这真的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叶枫吗?谁说这一本正人君子性情冷淡,分明是火热到让人招架不住! 面对眼前深邃眸子如此认真的目光,慕情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嘴里的口水,低下头有些理亏的时候,慕情又红了脸,自耳根处满眼的粉红,清晰可见。 双眼可正视之处,正是叶枫那充满男子雄性的喉结之处,在向下一点点,慕情发现,原来一个男子的锁骨,也能如此好看。 情不自禁的双唇微启,慕情略显羞涩喃喃:“叶枫,我们..........” 就在这时,一道不适宜的声音细微的出现在了两人的耳边。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哈,我,我也不想打断二位............咳咳,不过,不过眼下事出紧急,清风仙尊慕公子,你,你们看那边............” 凉陈是顶着一脑袋的锃光瓦亮从一旁斩了出来,说话之时眼神是不敢正视着慕情与叶枫的,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地方,他颤颤巍巍而道,就好似唯恐叨扰了这多么养眼的美好。 话说这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但是眼前双双杰俊两厢一站,似乎也是上天入地的登对............ 慕情闻声看向凉陈,刚想要对叶枫说出来的话瞬时止住,并且伴随着一丝丝的尴尬,朝着一旁那双手捂着眼睛却毫无捂眼目的的凉陈笑了笑。 “啊,差点给忘了............” 边说边快速与叶枫拉开了距离。 虽然慕情和叶枫他们二人是坦白了,但是对外她可还是那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 身为公子却是和叶枫行为举止怪异,不免要招人眼睛,就比如现在一脸光明正大掩耳盗铃看着他们的凉陈。 “哈,凉陈啊,那个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伸手抓耳挠腮,慕情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同凉陈解释她之前提剑而杀的冲动。 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刚刚受身体之中阴恶面的蛊惑,真是险险错手杀了凉陈。 慕情她不是没看清眼前那幻化出来的众人模样,那本就是无数邪祟同时包围住凉陈的情形,然而就是因为阴恶面在身体中的作祟,却硬是硬生生让慕情亦真亦幻的看见了季婷正被人欺负。 而且正被无数邪祟围攻的凉陈,还正好就被慕情错看成了那欲伤害“季婷”的丑陋之徒。 此一时凉陈站了出来,慕情那是满脸的抱歉之色,连忙问道。 “对了凉陈,先前你被神女一掌拍飞,身上可有伤?” 如若是伤上加伤,慕情可是更加要内疚起来了。 好在凉陈别看点儿比较背,但是抗击打的身体素质,在极寒的极北之地,调养的还是不错的。 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凉陈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耿直的笑嘻嘻道:“没关系的慕哥哥!凉陈明白哥哥的为人!先前那样的状况,凉陈分明看得清,那是有邪物上了哥哥的身,哥哥此时是好了?邪物逼出了?” 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十分亲切,这令的一旁看在眼里的某君子,微微挑了挑眉头,幸亏这凉陈没有是在唤姐姐,若是叫姐姐都叫的这么亲切,怕是某家醋坛子就不乐意了。 对于凉陈所问,慕情瞟了瞟身边的叶枫,面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她自然不会说此刻在她身体之中存在阴邪一面,毕竟那一面的的确确就是她本人,只不过是被扩大化了而已。 讪讪一笑,不想让叶枫担心,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脆弱不堪,慕情就轻避重道。 “哦哦,我没事,只不过被周遭煞雾迷了眼。” ........... 第六百零三章 我的好哥哥 对于凉陈所问,慕情瞟了瞟身边的叶枫,面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她自然不会说此刻在她身体之中存在阴邪一面,毕竟那一面的的确确就是她本人,只不过是被扩大化了而已。 讪讪一笑,不想让叶枫担心,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脆弱不堪,慕情就轻避重道。 “哦哦,我没事,只不过被周遭煞雾迷了眼。”................... 凉陈一听没事就放心了不少的样子,然而还不待他继续说些什么,自慕情身后,则是传来一道讥笑之声。 “恩呵呵呵,是迷了眼么?我怎么听说,那是反噬之疮啊,慕公子...........” 一听闻这声音,凉陈瞬时拍大腿一脸的健忘模样,暗自糟糕了一声道:“哎呀!敲我这脑袋,慕公子清风仙尊你们小心!身后那神女又回来了!!” 随着凉陈的话罢,冷风瞬时侧耳袭来,叶枫反应比较快一些,直接一剑清心抵挡开来。 慕情转过身来,面对刚刚一度消失不见的神女,登时眸子充满着凝重之色,冷声道。 “还以为你是跑了就不回来了,看样子,还是很不甘呐。” 边说手中阴煞再次显现,只不过此一时因为左肩阴火的异况,慕情御煞并不如之前的轻松了。 虽说因为叶枫的凝魂之术身体之中阴恶面暂时消失了不见,但是慕情她却清楚的很,这阴邪面一出,怕是不能轻易消失不见................. 此一时的隐匿,何尝不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次作祟。 本在嘲笑着慕情身体之内的反噬之疮作祟的神女听闻慕情的嘲讽,登时面色一绷,黑纱罩面上的眸子,蛇蝎到狰狞。 她厉声不屑的看向慕情道:“跑?你觉得在这万花阵中,该跑的那个人是我吗?可笑!” 活了千年,却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吃了这么大的亏过,和两百年前那场失手相比,今日才是最大的败笔! 神女的样子十分的愤恨,她就不该给眼前这女娃娃过多喘息的机会! 就应在圣物出现之时,直接献祭大阵!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过也没关系,在她的身体中有那个存在,眼前这些蝼蚁,早晚还是要成为大阵的献祭! 心中暗自安慰着,神女撤回向着叶枫持剑回击的身子,在她的身后,逐渐重新凝聚出来一抹三丈高的巨大阴邪煞影。 这个黑暗的影子比之周遭浓郁的阴煞黑气还要暗沉阴邪,虽看不清面容,但是那一双震慑人心的邪眸,直直是让人浑身感到一股彻底的阴寒之意。 神女似乎很满意身后的存在,突然的阴森桀桀发笑道:“恩呵呵呵呵,猫和老鼠的游戏,从来只有别人躲,妾身来抓的份儿,所以呀几位俊俏小公子,还是乖乖从了妾身,恩呵呵呵呵.................” 神女凌空,身后阴邪煞影开始释放无尽的阴森煞气。 这些阴煞之气吸入鼻腔之中似乎有麻痹神经的作用,慕情只闻一下,就连忙掩住口鼻,顺带伸手替叶枫捂住鼻口道。 “小心!这阴煞之气不同寻常!不可吸入过多!凉陈!接着!” 慕情把先前凉陈给他扔过来的冰晶之心扔了回去,紧接着快速说道。 “多谢刚才的精准一掷,现在这个你拿好,虽不知这冰晶为何与寻常冰晶不同,但是这颗冰晶能够抵御绝大多数的阴煞侵体,你守好他躲在一边,切记万不能再站出来,不然我也不能保证,能够最后带着完整的你出去!”.................... 凉陈接过手中冰冰凉凉却让他瞬间感到清明了几分魂识的冰晶之心,面对慕情如此简单粗暴的话,直直是傻了眼的应声忙道:。 “好.........好的慕公子.............” 对于慕情口中的精准一掷,他是两颊下意识花红了一瞬,他那一掷冰晶之心哪能称得上精准,简直就是盲投,幸亏接的人接的准,不然白瞎了这块百年不出的冰晶之心! 明白着自己的几斤几两,也明白眼前这身后站着阴邪煞影的神女不是自己能够正面与对的,凉陈接过慕情扔来的冰晶之心后,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十分懂事的点点头,连忙又说道。 “慕哥哥不用管我!凉陈会照顾好自己!” 随之话罢,人带着冰晶之心直接就闪到了一旁相对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此一时的不帮忙就是不添乱,就是对眼前敌对神女做出的最大贡献,凉陈十分的明白。 慕情赞赏着凉陈这小子的不拖泥带水,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人,也是个能够值得托付的人,随后不再顾及凉陈,回眸看向叶枫。 红唇轻启,满是无奈道:“接下来就剩你了,我的好哥哥,你可不可以也像那小子一样,让我省点心呗?” 眨了眨眼睛,慕情随即就欲再次幻化冥蝶出来,用以隔绝叶枫周身的阴煞之气。 然而某君子在破开冥蝶赶来的时候,就注定他不会再让她一人只身犯险。 想想刚刚那让人不想再尝试第二次的心慌,他是绝对不会让那种亲眼目睹的情况再出现第二次。 低沉耳语,慕情竟是没有看清身边的叶枫是怎么出现在的自己身后,只听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低声而道。 “嗯,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唤我好哥哥。”.............. “呃..............” 一句话,令得慕情没头没脑的一怔,随即就只见周身出现了一股极其强大且浓郁的灵气,直直是与周遭的阴煞黑气隔绝了开来。 叶枫的身上不是身受重伤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能释放这么强悍的灵气............. 然而不给慕情过多思索的时间,神女御着那伸手强大的阴邪煞影,冲击了过来。 神女口中喃喃,似乎在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 “阿婆娑,地狱门,蛊为子,魔为神,祭我身,还我愿,幽娑婆............” ................................................................ 只见那一连串让人听不懂的咒语之后,神女身后的那阴邪煞影瞬时分身无数,团团包围住了在场的慕情和叶枫他们二人。 三丈高的影子无死角的低头窥探,这是何种阴森场面。 无尽的压迫感来袭,慕情只觉魂魄要冲出肉体的控制,神魂分离。 神女掩面的黑纱轻轻滑落,露出了一张略显狰狞的脸。 那左眼下长长的伤疤,因邪咒而溃烂,结痂的疤痕重新裂开,缓缓流出黑红的鲜血,似乎神女身上所有恶之来源,都在这道疤痕之中。 美眸充满着期待与疯狂,神女狰狞而笑道:“我之阵启,阵中皆为祭物!无可脱身!”................. 随之,那四面包围的阴邪煞影因为沾染上了神女脸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开始逐渐形成了一种阴森诡异慕情从未听闻也未见过的阵法。 慕情心知眼前之阵,这就是神女最终欲行的目的,她想借用极北圣物之力,开始转生阵,在用圣阴之躯,祭祀转生阵,从而换来死者生矣,生者死矣,转生的可能。 直到这时若是还不知自己左肩阴火是如何而来,那简直就让人太贻笑大方了。 早在叶枫身受阴煞侵体的时候,慕情看见了四方鼎香炉,和慕倾城那神圣的目光。 难怪在此之前四方鼎香炉能够压制住她身体内的反噬之疮,这被极北视为圣物,曾经绯丝神留下来的四方鼎香炉,的确是有这个本事。 而圣物的传承,怕也就是在拥有着圣阴之躯的人身之中,种下一枚阴火的种子,灵火换阴火,这就是为何当初绯丝神能够活人御煞取之不竭的关键所在。....................... 慕情抿唇,面色紧绷,伸手下意识紧握着叶枫的手臂,表情严肃,极为凝重道。 “神女这是要开启转生阵了,叶枫,靠近我,我得知一件事,也是昨晚才得来的消息,先前因为阵中婚事没能同你说明,现在我说与你听.............” 叶枫在慕情的牵引下,缓缓靠近,只见那好看的眉头信慕情所说从微觑变成紧皱,神情越来越与慕情一样,一样的凝重起来........... 左肩阴火因为反噬之疮沾染了浓浓的阴邪之气,原本让慕情觉得虽是阴邪之物却也显得圣洁的阴火,此一刻像是真正化为了邪祟身上才会拥有的邪气。 除了慕情当下确定自己还是个大活人意外,似乎方方面面都不必眼前面对的千年妖祟神女要好到哪里去。.................. 看着神女身后再次显现的阴煞黑影,慕情总觉得有种不想的预感,面对那抹黑影,给以慕情她一种说不上来的威压感,即便是面对两百年前的极北帝主这威慑四方的尊主,慕情也从未如此不适过。 紧皱眉头,尽量让表面看的旗鼓相当一些,慕清同叶枫低语过后,沉声看向神女,极力克制道。 “沙怡繁,放弃,你早该入轮回,何苦引火又烧身。” ........................................................................ ........................................................................ 第六百零四章 咒文 看着神女身后再次显现的阴煞黑影,慕情总觉得有种不想的预感,紧皱眉头,尽量让表面看的旗鼓相当一些,慕清同叶枫低语过后,沉声看向神女,极力克制道。 “沙怡繁,放弃,你早该入轮回,何苦引火又烧身。” 眼前的阴邪阵法,绝对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祭祀转换,必定对神女这施阵者也有一定的影响,慕情思索着要如何拖延住这大阵的彻底开启,另一边,也在不停的向着某个黑暗的方向不停的看去。 此一时若是想要破出万花阵,即便是没有顾恒前来的魂玉生门,慕情也早已有了一定的把握。 虽说邀月的万花阵非死不出,是上古的绝命之阵,但凡是人所创,就总会有迹可循。 也许就连当初创造万花阵的邀月创始始祖都不曾想到过,除了用术法破阵,用破绽去毁阵以外,还有一种方法是能够有机会让人离开万花阵的。 之前的莲心境本是阻碍慕情第一时间冲出万花阵的重要因素,因为莲心境,慕情结识了慕倾城,遇到了邀月神秘的神女,并且还参与了两百年前曾经所发生过的事耽误了出阵的不少时间。 而眼下莲心境这一阻碍早已消失不见,从神女的口中暂时也问不出有关五筒兄太多的事情,慕情也就无需再顾虑太多,直接用最简单也是最不简单的方法出阵即可。 何为简单又不简单?那就是说出来感觉能够轻松办到,但是做起来似乎就没那么简单了,这就是简单却又不简单。 万花阵终究是一处阵法,阵法自有阵眼,而万花阵的阵眼就在此刻慕情所处的方位,只需用阴煞蛮力直接把万花阵打乱,也就能够从这千百年来有着非死不出名号的绝命阵中安然而出。 可是慕情却是迟迟未有所行动。 未有行动并不是代表着慕情她顾虑左肩处受了反噬之疮影响的阴火之力无法打穿万花阵眼,反而是正因为她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破开万花阵,才让她更加迟迟未有所动。 至于原因是何,身在一旁的叶枫很是明白。 修长有力的手向前轻轻的拍了拍慕情的肩膀,顺着慕情看去的目光,叶枫以示安慰的沉声说道。 “莫担心,他年纪虽小,但为人处世算为机敏,定能逢凶化吉,赴约与你。” 慕情透过周围重重包围的阴煞巨影看向某一处的阴煞黑气中,清澈的眼神之中有着坚定与信任,点了点头,轻声回道。 “嗯,我相信他。” 一句话言罢,随即收回了视线,重新面对起眼前的处境。 说来也不知此刻的顾恒有没有出阵,先前被阴邪面的自己控制,慕情她是迫不得已的才从顾恒眼前离开,但是临走之前慕情有注意到顾恒身后的魂玉生门,想来万花阵生门开启,以魂魄之体入阵的顾恒因魂魄之态的特殊原因,此刻应该是出了万花阵才对。 不得不说慕情猜的很对,但有一点还是要说一下,顾恒他可不是因为魂态原因必须开生门出生门,反而是中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被迫给推出了阵。 神女身后召唤出来的阴煞巨影慕情总觉得她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无人注意的时候,慕情那双清澈的眸子,竟是一纵而逝的闪过了一道与之阴煞巨影一般的黑色阴邪之气.............就连慕情她本人都未曾发觉。 神女操纵着身后的阴煞巨影有恃无恐着,这是她身死化祟过后千年来引以为傲的依仗。 一脸的疯狂之色,让本是姣好的容颜,因为左脸的疤痕,更加的蛇蝎恐怖起来。 听闻慕情的质问,神女仰头大笑,像是在看强弩之末的蝼蚁一般,扬声向着眼皮底下的慕情她回道。 “何为轮回?清除前世记忆再次蹉跎?绯丝!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的令人讨厌!我若真的引火烧身,必定也是要第一个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周遭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浓重,无数分身的阴煞巨影,也渐渐开始想着以慕情为中心的位置,逐渐的靠拢过来。 随着阴煞巨影的压缩靠近,周遭的空气似乎一时间也变得极为的血腥起来。 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慕情本能的皱了下眉头,随之手下快速幻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冥蝶,准备附于叶枫的脸前。 叶枫几乎是同一时刻伸过了手来,压下了慕情手中的冥蝶,暗沉的幽眸之中有着不赞同之色,正欲开口拒绝着什么,坚定的表明着立场,慕情则是转而一笑,快速耳语道。 “放心,你若不喜,我又怎会强求。” 一句略显男子风流的话,让得叶枫附来的手轻轻一晃,似乎是没有预料。 慕情一身的男子装扮,极为挑衅君子权威的继续沉言,抬眸看了看眼前正与阴煞对抗的洁色灵气,说道。 “虽不知清风君你是如何压下身体里的内伤,但这周遭的阴煞之气,单凭借清心剑气,似乎还是有些难以压制。”............... 说着手中冥蝶快速飞落在叶枫的鼻尖,冥蝶触碰到叶枫,犹如自家主人般的羞涩,欢愉的扑闪了一瞬的翅膀,随之化为了一道黑雾消失在了叶枫的眼前。 冥蝶最是喜欢生食阴煞,无论何种阴煞,除了万灭妖剑那早已毁灭的黑煞之气,万般阴煞皆对它无所害。 不仅如此,反而还能够使得冥蝶本身,更加的强大。 慕情当下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运用冥蝶,为叶枫净化了周遭铺面而来的阴煞邪气。 叶枫清心剑收,周遭强大的灵气也一同消失不见,虽说此一时身体之中充满了源源不断的灵气,但是再多的灵气也经不起源源不断的释放。 眼前一白一红二人间的你侬我侬,看的神女那是满眼的嫉妒之色,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她所心爱的男子,也曾是这般在意过另外的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令神女嫉妒到发慌的女人,正是极北赫赫有名的绯丝之神! 满眼的狠色与积攒数载的恩怨充斥,神女尖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厉声而道。 “绯丝!你说因果循环,重生后的你,即将再次沦落我手下的败将,再次死于非命,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轮回吗?” 话锋一转,神女铃音笑道。 “恩呵呵呵呵呵呵呵..............那好!既然如此,那么你的好师姐就再次如你所愿!就如千年前一心找死的那时一样,要了你的命!” 神女不再掌控身后的阴邪巨影,此一时停下了大阵运作的她,口中再次阴邪喃喃了起来。 “阿婆娑,地狱门,蛊为子,魔为神,结契生,毁契死,幽娑婆............” 如同先前念叨的咒语几乎一摸一样,听的慕情竟是莫名紧张了起来。 耳边不断的回响着神女口中念叨的这几句话,一时间粉嫩的面容瞬时的煞白了起来。 “幽娑婆,幽娑婆............” 原本身体内消失不见的阴邪面子此一刻又突然的蹦跶了出来,噙着那阴邪的笑容,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森森而笑道。 “原来啊,难怪我会觉得这身体里总有股莫名的阴邪之力,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你那左肩中的阴火,慕情啊,你可真是浑身都充满了有趣的东西!桀桀桀桀桀..................” 亦男亦女的声音,似乎又不像是阴邪面的慕情,而是来自身体之外的人。 慕情自神女念起咒文之后,整个脑袋都开始头痛欲裂了起来,她不知什么回事,比之反噬之疮带来的阴冷感还要强烈,慕情仿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犹如身处在一处地狱深渊的冰窖之中。 “冷..........冷...........好冷............” 这是慕情当下唯一的感受。 叶枫不知神女的咒文对慕情的影响会是怎样,在他听来这只不过就像是佛道中最寻常的经文,但是亲眼目睹着身侧娇小之人突然间战栗抖动的身子,他却明白,此刻慕情的情况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住口!” 温怒一喝,眉头紧紧一觑,随即薄唇轻抿,叶枫快速提剑冲向神女,打断着她口中不停让慕情受着这抹的咒文。 面对来势汹汹提剑而来的叶枫,神女面色极为得意,有带炫耀的意思,神女指着眼前蹲下来身子不停打颤寻暖的慕情,满意说道。 “嗯呵呵呵呵呵,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你可知你此刻想要保护的人是谁?你可知她所真正喜欢的人,又是谁?嗯呵呵呵..........” 模棱两可的话欲挑拨离间着叶枫同慕情二人间刚有些浮上水面的感情,然而神女却是高估了她对男人的了解。 叶枫丝毫不受神女口中所说的话的影响,一剑清心终是打断了神女口中继续念叨的咒文。 伴随着浑身释放的少见杀气,在神女记恨的目光下,君子如兰,淡淡言道。 “她是谁,与你而言,你又清楚多少。” 神女不解,抬眸问道:“你什么意思?” 叶枫不再言语,周身强大灵力萦绕,那是令得神女都要惊惧的强大实力.................... 另一边的慕情此刻不仅在面对咒文后身体中的阴冷变化,更是还要面对在此一刻蹦哒出来的阴邪面。 额头冒着冷汗,慕情耳边充斥着阴邪面那阴邪蛊惑催人妥协的话语声。 “嘻嘻嘻嘻嘻...........你是没有办法压制我的,因为我将代替你,继续的活下去............嘻嘻嘻嘻嘻................” ................................................................ 第六百零五是慕哥哥却又不是慕哥哥的慕哥哥 额头冒着冷汗,慕情耳边充斥着阴邪面那阴邪蛊惑催人妥协的话语声。 “嘻嘻嘻嘻嘻...........你是没有办法压制我的,因为我将代替你继续的活下去,恩呵呵呵..........” 阴煞黑气充斥在眼前,慕情分不清虚实真假了起来。 头痛欲裂的抱着脑袋,脑海里渐渐浮现了一幅幅曾经最令人崩溃的数许画面.......... 血色弥漫的苍穹后山别院,那深夜狼藉一片之后,只剩下山门弟子尸首血肉横飞的场面。 不夜城血色弥漫之夜,肩头灵火缺失,无尽阴煞来袭,面对万灭妖剑,那比生死还要令人心惊的冷静。 睁开眼后,满眼的荒山野岭,比死了还要沉重腐败的肉身,比邪祟还要可怕的御煞之力............. 站在无数画面之前的慕情看着一张张历历在目阴煞满身的自己,嘴角没由来的轻扯了起来,略微自嘲一笑道。 “原来,这就是我............” 御煞而归的她,早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即便仍旧被人称为一抹红,但那抹浸了黑的红,却不再是那样的鲜明。 阴邪面的声音无影无踪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回顾过往的慕情只听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十分轻柔的不停蛊惑道。 “可怜的我,别怕,这些曾经伤你害你令你沦落到现如今人不人祟不祟的人,我都将代你亲手一一讨回,变本加厉的让他们偿还回来.............” “慕情,我才是你在这世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所以,不要在挣扎.............” “试图去接受,就让我,代你承受这些你本不该承受的一切痛苦,而你,就永永远远待在那安逸的向往之中,永远沉沦在那甜蜜之里..............” 一句句的话摧残着慕情她坚定的意志,就在那数许痛苦的画面之后,一抹洁衣身影,缓缓出现在了这犹如炼狱的记忆之中。 叶枫伸出手,犹如慕情绝望之中的一根救命稻草,在向着她招手。 那种身在炼狱却被上天拯救的一刹那之感,油然而生。 “我...........” 满身的不堪之下,慕情怯怯的看向眼前君子,她所在意的,从来都是他看她的眼光。 在经历眼前数许画面之下,在那万魂山之中,与祟共处的阴森场面,无一不在与着高高在上的人,有着质与根本的距离,天壤之别。 站在神坛上的神明,愿意与泥泞肮脏共处吗? 扪心自问着,慕情突然觉得,似乎对于同叶枫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她不该奢求的太多,其实能做一世的朋友,也挺好。 抬眸看向眼前出现的叶枫,慕情浅浅一笑,却是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一步一步的拉开着与叶枫近在咫尺的距离。 似乎只有这样,那原本的关系,才会更加的稳固。 然而面前出现的君子,却是在慕情她一步一步的向后撤去之时,打破了这在慕情看来应该稳固的关系。 暗沉的幽眸之中充满着温柔可期,低沉的声音滚动,极尽深情与唤道。 “莫动。” 身子本能的止住,慕情抬眸。 直到下一刻,令得慕情彻底失去掌控的事情发生。 叶枫欺身俯来,伸手略带侵略性的揽住慕情的后脑勺,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让那水润的红唇,就在他的唇下,他轻声道。 “我带你回云雾可好,回到天机,做仙门的长母,诞下一窝的子嗣,一世一双人,嗯?” 极尽要命的低语,说尽了天下女子所求。 叶枫本就有着姣好的容颜,一本正经的模样,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任凭何人都无法抵抗此刻他口中的所言,就算是慕情她本人,也不能。 “生,生一窝............” 双颊瞬时就火烧了起来,口齿不清的结巴而道。 然而眼前的叶枫,似乎在眼下极尽诱惑的红唇之上,终于再也无法压抑住,缓缓的深吻了下去。 双唇而触的真实感,令慕情遗忘了所有的事。 慕情她,深陷了。 阴煞黑气之中本是浑身战栗紧紧环抱双臂以求安稳的慕情,突然的重新睁开了眼,没了浑身的颤抖,再次睁开眼后的慕情,似乎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陌生的邪气。 厌世重新提起在手,慕情看向凉陈先前所躲藏的位置,诡异的活动活动了脖子,嘴角阴笑,酣畅淋漓道了一句。 “圣阴之躯啊...........” 随之,缓缓走去。 正在抱着怀中冰晶嘴里不停臭骂着不留行这个没良心的到这个时候还不出现,一边又在担心不留行在眼前幻境变化之下是否还能安然无事的凉陈,突然就看到眼前本被冰晶之心驱散的阴煞之气,重新的聚集在眼前,这一变化,令得凉陈下意识的抬头。 然而还未看清头顶上的人影,比之人影更要惹人注目的火红长剑,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本能的向后应激惊悚一瞬,随后凭借冰晶之心驱散了那弥漫上来的阴煞,看清了眼前来人,凉陈那是一阵的心有余悸。 松了口气,凉陈十分无语的向着来人说道。 “哎呦慕哥哥!你可是真的能把我给吓死哟.............” 年少还未成家,似乎吓也要被万花阵中经历的事情给提前送进棺材板儿里。 凉陈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四周,没有瞅向此刻慕情那稍显邪气的脸,直接就是担忧询问道。 “慕哥哥,刚才邀月神女身后的那个巨影到底是什么?我见那影子把你们包围了起来,很是阴邪,刚好正担心着你和清风仙尊能否应付,这边你就来了。” 说到了这,凉陈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来回看了看,又转而连忙侧颜问道。 “对了哥哥,清风仙尊呢?怎么不见他一同来?” 却是依旧没有看向慕情此刻的正颜。 对于慕公子同清风仙尊两人间的暧昧不清,凉陈那可是亲眼目睹,心有澄明。 多多少少觉得他应该要装作不知道不在意的样子,这么一来,自然就会逃避正主的眼睛。 要说这俩佼佼公子之间没有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说这俩人间有点儿什么,却又总让人难以相信............ 总之,猫腻两个字,是彻底贴在了凉陈的看法之中。 凉陈接下来又问了很多的问题,却都是没有得到他所问之人的一个回答,终是注意到不对劲的凉陈,这才是缓缓的回过了头来。 “咦?慕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的呀?” 然而就在回头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啊!!!” 惊惧一叫,凉陈汗毛炸栗,快速向后退去。 只见昔日里那一脸帅气阳光的慕公子不见,见到的,是一脸阴森,手持杀意之剑,犹如披着人皮前来讨命的恶祟。 “你你你,慕慕慕,哥哥哥............又要杀我?!” 结巴了半天,最终凉陈愣是只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脸的鼻涕横飞,满眼的委屈打转,凉陈真是心里有一百个苦一个都说不出。 眼神呐喊,心中悲凉,完了,慕公子似乎又想要杀他了。 内心是崩溃的,凉陈泪流满面。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得罪眼前的人这么的彻底,竟是三番两次前来索命.............. 此刻站在凉陈面前的慕情,其实是被身体中的阴邪面所占据了,而真正的本尊,当下正沉沦在某人的温柔乡里,被囚禁在身体之中的某一个角落之中。 火红的薄唇此刻似乎因为阴邪面的占据也逐渐变得殷红了起来,那一双充满邪气的眼睛紧紧盯着凉陈,有些垂涎不耐道。 “嘻嘻嘻,童子之躯最是大补,你是否愿意成为我即将成为凶灵后的第一补品?” “什,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天下正义一抹红嘴里说出来的话。 凉陈因为不停的向后倒退,一时没注意脚下,直接就绊倒了什么东西,狠狠的摔倒了下去。 跌倒的时候,怀里的冰晶之心意外的滚落至了一旁,没了冰晶之心护体,导致那本是驱散开来的阴煞,再一次疯狂涌来。 凉陈一拍大腿,一脸恨自己不成钢的样子糟糕一道:“坏了!” 然而就在刚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凉陈一个没注意,就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慕情先前所说,能够至幻的阴煞之气。 这阴煞之气是从神女身后的阴邪煞影身上散发而来的,与寻常阴煞不同。 凉陈只觉头脑一下子空白了起来,紧接着就犹如跌进了棉花堆里,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瘫软了下来。 脑子里如梦似幻,但明明凉陈他很清楚此时他所处的危险处境,然而凉陈他就却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面临为难。 “不要啊...........慕哥哥,慕公子,我是凉陈哇,凉陈.............” 嘴中费力的低喃,面对此刻阴邪面操纵身子的慕情,似乎显得是那样的微乎其微。 阴邪面操纵慕情的身子,看着手中长剑,邪邪一笑:“不要怕,我将一滴不剩的汲取你所能提供给我的养分,让你死的更有意义一些。” 凉陈瞪大眼睛,极力的摇着脑袋,却无法动弹道:“不,不要...........” 扑通扑通,心跳疯狂的加快,与死亡并肩前行的感觉,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凉陈突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还是一只童子鸡,若是自己不是,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不会被眼前是慕哥哥却又不像是慕哥哥的慕哥哥相中,当成大补药来看待.............. .............................................. 第六百零六章 你舍得来了?! 面对眼前崇拜的慕公子那一反常态的阴邪之色,凉陈那是极力的反抗着。 扑通扑通,心跳疯狂的加快,与死亡并肩前行的感觉,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凉陈突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还是一只童子鸡,若是自己不是,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不会被眼前是慕哥哥却又不像是慕哥哥的慕哥哥相中,当成大补药来看待!! 阴邪面毫不在意眼前凉陈的挣扎,邪森笑道:“嘻嘻嘻嘻.............别害怕................” 那通体火红,却缠绕着数许阴煞之气的厌世,随之毫不犹豫的向下刺了下去。 阴邪面为了夺取慕情的圣阴之躯,借由神女咒文对慕情自身的影响,彻底封锁住了慕情她原本的魂识,此一刻慕情身体之中的阴邪面,只需再一点点的彻底占据这副身子,占据这副难得的圣阴之躯,那么他就将会成为这世上,仅有的圣阴凶灵。 圣阴之躯乃世间至阴之躯,是邪祟眼里的圣体,只要融合这神圣之体,拥有眉间族痕的五筒兄,似乎也要弱上一成。 而想要彻底融合圣阴之躯,也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就犹如活人换魂,必定要有所条件。 首要条件就是阴邪面需要庞大的生魂,来强健自身魂识,从而才能够有机会把身体中真正的正主,也就是慕情她的主魂,彻底残食殆尽,取而代之。 阴邪面满眼的贪婪之色,此一刻顶着慕情外表皮囊的阴邪面,又似乎早已不再是慕情她内心中所隐藏的另一面,而是活生生的另外一个“人”。 一个外来的阴邪之魂,似乎与反噬之疮,有着密不可分的紧密联系............. “慕情..............” 不远处正与神女交手的叶枫忽然注意到了身后慕情的举动,此一刻拖住了神女,却也无法立即抽身而出,去往慕情此刻的身边。 在叶枫的眼里,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此一刻慕情面上那全部泛起黑色纹路,阴邪至极的模样。 之前的那一次反噬之疮作祟之时,慕情半张脸上的容颜,就充满了这黑色的纹路。 神女注意到了叶枫的分心,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这般一看,自然是无比开怀大笑了起来,她伸手指道。 “恩呵呵呵呵!!哎呀公子你看,妾身就说你并不了解那个女人,此刻印满在她脸上的咒印,公子知道是为何吗?” 叶枫手中清心剑刺穿着神女那分身而来的煞影,薄唇紧抿未语。 眼见着眼前君子未开口说话,神女更加得意了起来。 她就是要摧残她所嫉妒的所有事与物!! 神女笑道:“公子可曾听闻过咒人?” 面对神女那狰狞的面容之上,一双疯狂的眸子,叶枫的面色显得极为的凝重了起来。 相传煞咒是世间最恶毒的咒术,而咒术的衍生,似乎就更加的古老了起来。 在所有仙门出世之前,在天下尚未分明之初,曾有个神秘的老者,身着麻衣,朴素至极。 他从虚空中来,消失于无形之中。 老者身边毫无携带任何利锐利器,孑然一身。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老者,却是拥有着世人无比敬畏的实力,俗称咒术,而这个老者,更是被世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称为咒人。 身披咒术的咒魂师。 神女很满意叶枫面上那万年毫无波澜的冰山脸终于有了波动,抓住了这一瞬的攻心,极为畅快道。 “恩呵呵呵呵呵,俊俏的公子,实不相瞒,世间所传煞咒皆为残咒,他人运用,顶多就是折磨人罢了,但是妾身却有幸得知完整的煞咒,那是可以召回咒人的完整之咒。” “召回咒人?”叶枫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的失了色。 对与反噬之疮,果然如他所料,并非简简单单的阴邪咒术。 如若真是那么简单的反噬,也就不会三番两次令得慕情身体有异。 毕竟是御煞之躯,再阴邪的东西,慕情也足以无所畏惧。 但咒术有所不同,那是种比之任何修术,都要神秘不可为人知的存在。 是足以摧残慕情身躯的威胁。 神女蛇蝎美眸凌冽一抬,极其满意着眼前君子的动摇,哀叹一声说道。 “唉,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初给他完整煞咒只不过是随手罢了,却不曾想,这煞咒的反噬之疮竟是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就是妾身和师妹间的缘分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注定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恩呵呵呵呵.............” 伸手掩嘴,配合着那道左脸上狰狞的疤痕,神女可谓是蛇蝎美人的典型之作。 叶枫垂眸,手中清心剑收,那原本是要给神女造成重创的一击,瞬时消失不见。 经此一言,此刻的他再也没有时间再于眼前神女做过多的纠缠。 与慕情而言,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神女离开了叶枫手中清心剑气的逼迫范围,登时紧绷的身子终于是稍稍松了口气,那三大绝世之剑的清心之首,岂是浪得虚名。 净煞除祟,一剑清心,那是万邪所惧。 满身阴煞的神女,自然也是惧怕无疑。 得了空,神女伸手一扬,原本停下来的阴邪大阵再次启动,那四面齐齐分身而来的阴煞巨影,再次缓缓向着阵中央靠了过来。 这一次神女满脸的胸有成竹,即便是此刻的慕情并不在阵中心,甚至她一时间都看不到慕情的所在方位。 幽娑咒早已锁定了慕情的身躯,只要阵一成,无论慕情身在何方,都将瞬时成为祭祀之物。 所以神女她根本就不用再去担心。 悠然而坐在高处,没了叶枫的牵制,她与着自身身后的煞影高高俯视着千百年来等待已久的祭祀。 神女满面的期待朝红之色,扬声而起:“来!开始!我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就要来临!!” 无风自动,黑裙曼妙之下的神女,随着周身那诡异的气场,整个人似乎都融合进了身后的阴煞巨影之中。 对于神女身后的阴煞巨影,那黑乎乎一片,只露出一双阴邪至极的邪眸,仔细一看,似乎就会发现,同神女一样,这像是个女子的眼睛............. 叶枫不再击杀神女,为的是让此一刻身在慕情身体之中的咒人,能够尽可能在他的干预下停止伤害慕情。 周身灵气快速凝聚,叶枫的眉心之处隐隐散发着一道隐晦的光芒,淡淡的洁色光气一闪而逝,带给人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强悍。 也许身受严重内伤的叶枫,正是因为这道眉间族痕,才会在短时间内重新凝聚灵力。 是的,倘若此刻阵外的顾恒在,他一定会惊讶无比,因为叶枫的眉心之处,正是有着天资卓越万人羡煞的眉间无痕。 然而叶枫并非灵机天尊的嫡子,不是嫡系子弟却是拥有着眉间族痕,对于着一点上,似乎就有些超乎了常理所知............. 只见前一秒还在神女眼前的叶枫,凭借族痕之力,下一秒,直接就是冲向了慕情所在。 淡极的薄唇紧抿,叶枫一脸的凝重之色。 “不是主谋而是帮凶么。” 简简单单说出了这么一句令人沉思的话后,叶枫垂眸,暗沉的瞳孔之中深不见底。 刚刚神女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明显是在指阵外那个与她有所联系的人,而最初的煞咒也是下在季月蓝身上的,这么说来,熟是无意实则有意,那阵外与着神女来往的那个人,看来才是一心想要置慕情于死地的人。 至于为什么想要置慕情于死地,这似乎就与五筒兄的事情有着极大的关系了。 再加上先前慕情所闻神女模棱两可之态,叶枫觑眉,看来五筒兄碎魂身死一事的确是不简单,看似是无意窥探神女阴邪之事而被杀,但主导的,似乎却并不是神女,而是另有其人............. 阴邪面也就是此一刻被神女称为咒人的那个阴邪之魂操控着慕情的身子,一剑向下刺去凉陈的心脏,活人心脏对于邪祟而言,那绝对是大补,更不要说还有着一道修仙生魂。 只不过老天爷似乎是眷顾着凉陈这机灵有余运气不佳的年轻少年,就在厌世即将划破凉陈胸前衣衫,堪堪刺破了一层皮肉之时,一道黑衣残破身影快速闪现。 起先注意到来人的是躺在地上无法动身的凉陈,那略显吃惊的眼神,流露出了太多种的情绪。 有激动,有狐疑,有幽怨,有不解,最多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凉陈费力开口:“不.............” “不好意思啊,最近苦了你,把你牵扯了进来.............” 凉陈费死了力气,终于是逼出了那先前吸入体内的一口阴煞之气,大口的喘息着,边喘边要了老命的冲着眼前明明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却又是他最极为熟悉的人,呐喊道。 “不留行,你特么舍得来了!!!!!” 前来赴约的苏讫轩向着凉陈抱歉一笑,随之一手快速抽出一柄腰间软剑,堪堪错开了那直直刺进凉陈心脏处的火红长剑。 虽是错开了要害,但是还是让凉陈身上挂了彩。 “唔...........”凉陈闷声吃痛了一下。 咒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击震退,抬眸狠厉,操着突然间不相符的陌生男子声音,恶狠狠道? “该死的小辈!” 随之不管不顾的调动周遭的阴煞,欲与前来的苏讫轩交手。 面对如此模样的慕哥哥,苏讫轩的反应同先前的凉陈简直是如出一撤。 先是吃惊的挑了挑眉,随后又像是早有所知一般,快速从怀中抬出了一盏精致的药瓶。 苏讫轩啧啧了一声,看向眼前慕情,却是满眼的崇拜道:“乖乖,幸亏先前哥哥早有嘱托我,给了我这瓶镇魂丹,不然眼下我..........” .................... 第六百零七章 梨花糕 面对如此模样的慕哥哥,苏讫轩的反应同先前的凉陈简直是如出一撤。 先是吃惊的挑了挑眉,随后又像是早有所知一般,快速从怀中抬出了一盏精致的药瓶。 苏讫轩啧啧了一声,看向眼前慕情,却是满眼的崇拜道:“乖乖,幸亏先前哥哥早有嘱托我,给了我这瓶催魂丹,不然眼下我还真没办法保护你。” 后一句话是对着身后捂着胸前伤口缓缓站起身来的凉陈说的。 凉陈站起身,面对长相十分帅气阳光,双颊微微带有一丝丝的肉感,稍显反差可爱的苏讫轩,一脸的颇为幽怨。 一来是幽怨着原来庆功宴上所结识的志同道合之友并非真实容貌,二来幽怨着因担心这半路好友的安危稀里糊涂的入了万花阵的他,竟是到现在连不眼前这俊俏少年到底是谁都还不知道。 说来也不算是特别幽怨,充其量算是郁闷居多。 面对眼前所认识的“曾经”的不留行,凉陈心知外貌易了容,自然名字定也是假的。 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凉陈只得是半哭半笑的冷嘲热讽道:“不敢不敢,凉某怎敢劳驾带我入阵的人保护我呢。” 那语气,曲折婉转,简直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苏讫轩一脸的小精彩,挑了挑眉,眨了眨眼,没敢回头看此刻一直盯着他看的凉陈。 他总觉得背后的那双眼睛颇为像是一柄小刀,嗖嗖嗖的想要扎他。 自知欺瞒在先,理亏在后,苏讫轩只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随之办起正事,用来转移注意力。 苏讫轩拿着手中先前慕情在莲心境中莲花岛上之时所交给他的镇魂丹,欲以投食眼前被咒人操控的慕情。 虽不知慕情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算准,但当下面对眼前如此像是被上了身似的状况,也唯有这千金一颗的镇魂丹有些点儿用处。 然而咒人控制下的慕情,又怎么会轻易让凉陈得逞。 似乎看出来了苏讫轩手中所拿是何物,那咒人也是个心思深沉的,操控慕情的身子桀桀发笑,阴森而道。 “嘻嘻嘻,原来早知我的存在,并且还对我早有所防备,不愧是拥有圣阴之躯并且继承了圣物传承的人,但我是不会让你们轻易得逞的!” 言罢,咒人操纵慕情的身子火速向后撤退,欲先带着圣阴之躯逃离,再行融合后事。 只不过刚退后一步的咒人,在下一秒之内,就撞见了正好赶来的叶枫。 叶枫看见了苏讫轩,也看见了苏讫轩手中拿着的药瓶,睿智如他,只见那一身洁衣的君子,反手就是牵制住了慕情在他面前略显娇小的身躯。 他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一声低语,随之眉间族痕之力大盛。 然而更加让人值得注意的还在后面,叶枫在苏讫轩和凉陈两人共同震惊的注视下,生生是从眉心处抽出了一把冰寒极剑。 巴掌大小,却威力丝毫不逊色那一旁的三大绝世清心剑。 操控慕情身躯的咒人似乎是认出了什么,登时瞳孔放大,一脸的震惊。 “竟然是...........!!!” 然而咒人的话并没有说出,叶枫早在苏讫轩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拿走了那镇魂丹,并且快速送进了慕情口中。 镇魂丹入了慕情的身体之中,犹如从天而降一道天虹,直接就把那本是显露出了原型的咒人老者,雷霆粉碎。 这生魂入人体,可驱之除之,当然,最简单的方法还有毁之。 面对游击的孤魂,没有稳定强大的魂识,那是再好消灭不过的了,而镇魂丹,也就是游魂附体除邪净煞的最佳药品。 没了咒人的掌控占据,慕情的身子一下的瘫软了下来。 叶枫轻轻环抱住了慕情瘫软的身体,半抱与怀,那躺在肩头下的小人儿,睡的是那样的安稳。 凉陈仍旧在恍惚慕公子与清风仙尊的肢体接触,然而苏讫轩则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走上了前去。 认真看着叶枫怀中人,满是担心道。 “清风哥,慕哥哥还能醒过来吗?” .................... 此一刻正被编排着的正主,慕情的主魂,仍旧沉浸在另一番画面之中,一番咒人亲手编织的谎言之中。 那是云雾天机的天机山,云雾袅绕之后,一片翠绿的竹林之中。 一红一白二人,执手漫步。 如此惬意的场面,是慕情梦寐以求的情景。 紧紧牵着心上人的手,心意相通的感觉,就好似世间只有这个人。 慕情侧颜抬眸,爱情给以滋润,令得此刻的慕情风情万种。 似乎在安宁之后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慕情眨了眨眼,有些记不清的问道。 “叶枫,我们上一次是怎么从万花阵中出来的呀?突然想到就有些记不起来了,真是好奇怪。” 嘟了嘟嘴,有些可爱,更有些萌萌的蠢。 面对慕情如此的发问,慕情所见的身侧叶枫并未给予回答,只是浅浅一笑,伸手引道。 “过来,我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梨花糕。” 这给慕情她的感觉很怪异,既熟悉,却又甚是陌生。 她所认识的叶枫,从不会避开她所闻,哪怕是沉默不语,也绝不会找些其他借口搪塞。 后来二人来到了一处凉亭坐下,三月底的天气,竟是还让人觉得有些凉意。 叶枫执手提壶,与慕情到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推了推桌前的糕点,温柔至极道。 “来,尝一尝。” 随之自顾自的举起身前杯,单手饮了下去。 心突然间的就向下沉了起来,那原本充斥在心里的甜蜜之意,瞬时荡然无存。 慕情没有随着眼前君子的话去尝眼前精致到可以说是美轮美奂的梨花糕,先前柔和的面部表情,此时冷的只剩下分明的轮廓。 发觉了对面之人的异样,叶枫放下手中杯,淡极的薄唇浅浅一笑,依旧满眼的宠溺,低沉柔声道。 “怎么了,不喜欢?” 随之君子探手而来,捏起一块糕点,送于慕情嘴边。 本是浪漫带有一些情调的画面,却愣是让慕情凭本事的隔绝了开来。 这层暧昧因为慕情的不为所动,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面前的君子似乎僵硬了一瞬的笑意,勾起的嘴角收起,重新宠溺道:“无妨,若不喜,不吃便罢了。” 随之轻轻放回了手中的梨花糕。 然而慕情却未让那糕点成功归位,一手突然的攥住了眼前君子欲以收回的手腕。 看向眼前的人,慕情她认真道:“叶枫,我最喜欢的是糖葫芦,不是梨花糕。” 面前君子的手一怔,面上明显有着一丝丝的凝固,但很快,就悄无声息的转变成了亦如既往的宠溺。 “嗯,我记得,只是亲手做了些梨花糕,想让你尝尝罢了。” 叶枫淡然一笑的放下了梨花糕,抽回了慕情紧攥的手,正襟危坐,重新静静的欣赏着周边的竹色。 就好似那赋予的真心,突然间被践踏了一般。 慕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清澈的眸子更加的冷了下来。 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之人,比之先前的口吻还要冷静道。 “叶枫,壶里装的是酒。” 然而此刻面前的洁衣君子却不以为意,淡淡给予回应道。 “嗯,是的。” 慕情笑了,起身:“叶枫,你的酒量很差,最喜清茶,与我在一起,你很少饮酒。” 还记得上一次叶枫饮酒,那还是同着顾恒一起,两人似乎一直是在较着劲儿,最后以顾恒完败喝断片了结束。 而醉酒后的叶枫,似乎也并没有比顾恒好到哪里去,借着酒意,竟是破天荒的做出了一连串让人脸红脖子粗的事。 想到那夜的叶枫,慕情心中暖了暖,那个时候,这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是不是就已经开始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面对突然间的质问,面对面而坐满的叶枫,那满眼的深情逐渐的冷淡了下来。 同样的起身,缓缓抬眸与对,他道:“今日开心,便小酌一杯,有什么不对的吗。” “哦,呵呵。” 慕情低头笑了,自然大大的不对。 话不多说,能动手就别吵吵,这是慕情的至理名言。 周身阴煞大开,慕情突然释放阴煞之气的表现,令得面对面的洁衣君子,满脸的凝重起来,略显慌张道。 “慕情,你这是想干什么?!” 慕情低头看着手中早已幻化出来的冥蝶,颇为有意思道:“想干什么?自然是想看看隐藏在反噬之疮中的那道冤魂,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字一句,说的都是极为的清楚。 冥蝶快速释放而出,无尽阴煞利刃瞬时半祟而来。 眼前那一身洁衣本是与叶枫如出一撤一模一样的人,面对如此的慕情,登时就狰狞起了面容。 面容的变化使得云淡风轻出尘绝绝的君子外表荡然无存,渐渐地,那本是叶枫的绝世之颜上,突然间就变化成了满脸皱纹,看不清五官的老者容颜。 叶枫特有的声音一变,略显沙哑苍老的声音骤然从嘴中而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边说边向后退去数步,闪躲着慕情手中的冥蝶阴煞之刃。 慕情浅浅一笑,极静回道:“还记得之前莲心境中,我刚入阵时所遇槐林煞影吗?” 面前老者低头思索了一瞬,随即抬眸,满眼的不可置信道:“竟是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的,就在我躲避煞影追击,你突然牵制我的身体,让反噬之疮发作的时候。” 当初莲心境槐林遇险,那本就是一场巧合,然而巧合之下,竟是让慕情重新认识了一下左脚踝处的反噬之疮。 清晰记得,那个时候左肩刺痛,是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就像是有人刻意而为。 也是顺着这个感觉,慕情悄悄逆了周身阴煞,借由左肩阴火,终于是感受到了反噬之疮中,那隐藏极深的隐蔽怨念.......... ....................... 第六百零八章 一吻定情,一吻乱人心 当初莲心境槐林遇险,那本就是一场巧合,然而巧合之下,竟是让慕情重新认识了一下左脚踝处的反噬之疮。 清晰记得,那个时候左肩刺痛,是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就像是有人刻意而为。 也是顺着这个感觉,慕情悄悄逆了周身阴煞,借由左肩阴火,终于是感受到了反噬之疮中,那隐藏极深的隐蔽怨念。 一个反噬之疮而已,怎么就会有了怨念?又不是人。 但最起初的怀疑,再从记忆回归之后,却是逐渐得到了一个肯定。 反噬之疮只是煞咒的反噬,这对于满身阴煞的慕情她来说,可有可无,十分好抑制,可后来反噬之疮的屡屡作祟,就让这反噬之疮,变得不再是那样简单了起来。 慕情手中御着阴煞,清眸无比镇静的看向面前虚影老者,沉声而道。 “听闻鸿蒙之初,有位咒师,他所经之处,皆是无舌之地,因为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话,生怕一不注意,便就被这咒师盯上,无声中被下予咒术。” 面前那个幻化真身的老者对于慕情突然间的话没有否认,像是间接承认了慕情所说,突然间他虚影一晃,老者略显吃惊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处。 眉头紧皱,暗自嘀咕了一句:“剑痕?难怪。” 慕情挑眉,虽是没怎么听清眼前老者嘴里嘀咕的是什么,但是看着那突然间就开始越来越虚幻的老者身影,还是明白了过来。 主魂已经冲开了咒人的禁锢,隐隐约约得到释放,慕情有重新想要归魂的感觉。 嘴角轻轻一撤,慕情略带些英气的笑道:“看来上身不易,随时毙命。” 手中阴煞幻化出了厌世的模样,虽不是厌世本剑,但是却足以像是厌世的剑魂,出现在了慕情她的手中。 无风自起,慕情身后垂落的碎发肆意飞扬,整个人的气势像是变了一个人般,无比霸气而道。 “吾的肉身,岂容阴邪随意来犯,滚。” 厌世与慕情相伴数十载,早已与慕情心意相同,人剑合一的境界,早在苍穹为正剑法之中就已贯彻的淋漓尽致。 慕情一剑斩阴邪,面前那本就是强弩之末仅凭残魂游荡的咒魂,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躲避这剑指苍穹的一剑。 黑红色的长剑一分为二的劈开了眼前老者魂身,那魂身老者却是从满脸慌张的样子在魂碎之时变为了满眼笑眯眯的样子。 满脸的褶皱是他长相最为突出的特点,噙着不知是多少岁月才能留下来的皱痕,那咒人老者无比苍老的笑声,久久不停的在慕情她的耳边回响起道。 “呵呵呵呵呵,这暴脾气,女娃娃,老夫有没有说过,你很像我多年前认识的一个小娃娃,这让老夫突然间恍惚,似乎千年只是眨眼间............” 突然间并不显得那样阴邪了,让慕情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老头真是亦正亦邪。” 似乎咒人残魂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坏,只不过是邪祟贪婪的本性而已。 厌世剑下岂有完魂,斩碎之后的眼前虚影在彻底消失不见之时,那道老者的声音,依旧还在不停的回响道。 “今日念在旧人份上,就暂且如此,女娃娃,我们有缘再见,呵呵呵呵呵......................” 随着苍老笑声,一切须臾,重回最初。 慕情收回手中阴煞,突然间出现在了左肩阴火之前,周围的黑暗,和那微弱的阴火火苗,似乎因为咒人的离去,终于是全部的稳定了下来。 不再左右摇曳稳定下来的火苗,开始逐渐重新烧旺了起来。 单手背后,慕情看向自己肩头上越烧越旺的阴火,至此,身体之中那隐藏在反噬之疮内不停作祟的罪魁祸首,终于算是彻底清退了,剩下的,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反噬之疮而已.................... 苏讫轩看着眼下的情况,觉得眼前的慕情怎么着也得睡上个一时半会儿。 在眼前还没出阵的前提下,这着实是个不小的麻烦,毕竟在此之前慕情交代给他的事情,他终于有了眉目,最后还需要借助她手来行一些事情才行。 于是苏讫轩满是担忧的向前问道:“清风哥,慕哥哥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叶枫沉声,只是极为平静的回道:“不用担心。” 随之转身。 此刻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大的麻烦需要解决。 苏讫轩不敢多言,对于叶枫,他是本能的畏惧,并不是怕,而是同这正人君子在一起,总会显得拘谨一些。 无奈满是担忧的看了看自家的慕哥哥,苏讫轩叹了口气,随之对于叶枫那护犊子似的护着怀中人,他又是感到一阵的有趣。 闷声笑了笑,苏讫轩他暗暗心里打趣道:“这还没过门儿哥哥就成了小媳妇了,这要过了门儿,哥哥还不得给人家生孩子?” “啊,啊啾............!唔,谁再说我..............?” 好巧不巧,就在苏讫轩心里暗自嘀咕之后,靠在叶枫肩头上的慕情弄了弄鼻子的突然醒了过来。 苏讫轩瞬时就僵硬在原地,一脸的抽搐呀。 “天呐!慕哥哥该不会有千里耳!这都能听见??” 身体中的咒人不在,那小到可怜的阴邪面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主魂归位的慕情,当然也就醒了过来,自然不会睡多久。 伸手揉了揉略显酸涩的脖子,慕情睁开眼后的第一眼,就是看到了放大数倍的某君子俊美容颜。 先前主魂被困的画面历历在目,慕情突然间就红了脸。 “叶枫!” 男装下的慕情,失而复得般的轻呼了一声,随之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之下,反手主动搂紧了叶枫的脖颈。 苏讫轩一脸的他懂得,快速看天看地看旁侧,就是不敢睁眼看着眼前慕公子的热情奔放。 而凉陈他则是在苏讫轩随手板过脸的带动下,一起的游离在外,当做了透明人。 背对着慕情叶枫的凉陈一脸的惊为天人,斜眼瞅着身边苏讫轩,嘴巴就跟歪了似的小声嘀咕道。 “这位兄台,慕公子...........咳咳,没想到以南之风,竟同无尽端一般!” 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凉陈突然间想起身边之人易容欺骗他的事,瞬时改了口,没了好脸色,毕竟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身边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苏讫轩没有注意到他忘了介绍自己是谁,只是同样侧颜,咬着唇生怕被发现了的小声回道。 “不错不错,凉兄你真相了............” 凉陈嘴抽抽:“.........” 相较于他们两人的浑身不自在,犹如自身发光明如日,叶枫看起来就要自在的许多。 虽同样惊异于慕情醒来后突然间的举动,但是感受到怀中人那紧紧抱和微微颤抖的身子,他似乎就已经是想到了,在刚刚咒人占身的时候,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低声耳语,富有磁性的声音最为温柔道:“怎么了?我的殿下。” 一句殿下令得慕情恍惚,恍惚自己似乎尤是那幻境里的极北帝女,而他,正是她形影不离的护主。 嘴角上扬,慕情抬眸,认真无比的看向那一脸温柔宠溺的君子,用尽了勇气,向他说道。 “那么你愿意做本殿下永远的大人吗?” 一句话的决定与否,似乎决定着未来二人之间会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相处。 继再次看清了自己的心后,慕情觉得,与其没日没夜的胡思乱想,不如快刀斩乱麻,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眼前君子先前的话,一个完美的答复。 是携手并进还是形同陌路,就等君子回应。 然而............ 叶枫浅笑,极尽温柔道:“在下的荣幸。” 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 叶枫暗沉的幽眸微弯,俊朗的容颜之上,写满了他对能够成为她的永远的肯定。 “叶枫..............” 慕情在问出这句话前,是有些忐忑的,但是在问过后,似乎一切又没有那样的令人忐忑了。 即便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慕情想,最起码也能把一颗隐藏已久的心,拿出明面上来透透气。 然而结果是出奇的令人满意,慕情没有控制住自己,她发誓,绝对是凭借本能,慕情她竟是做起了先前所经历过的画面! 只不过当下是男女主调换了个位置。 慕情一手霸道的捏住了比她要高上一头的叶枫的下巴,轻轻向下一板,寻找到合适位置时,那艳红的薄唇,准确无误的迎了上去。 就这么明晃晃,在大庭广众还有这两位局外小弟的情况之下,吻了上去............ 一吻定情,一吻乱人心。 终究沦陷的不是一个人。 叶枫面对身下人一连串不按套路出牌,让人毫无预料之下的举动,说没有半丝怔住那是不可能的。 唇上的软糯香甜,鼻翼见那绵延急促的呼吸,都是致命的撩拨。 叶枫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瞬,似乎禁锢已久的东西再也无从压制,回以了最为热烈的回应。 慕情:“自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叶枫:“自此,我就是你的人了.............” 在这充满阴煞的空间里,说不适宜,却也极为的适宜,因为恰好在对的时间里,做了最对的事。 就是有些可怜了那背对着身后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的凉陈和苏讫轩。 苏讫轩就在侧耳“碰巧”偷听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问一答后,迟迟未感到身后两人的动静,这才是忍不住,悄摸摸偷偷的转回了脑袋看了一眼。 然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登时把这孩子的瞳孔吓到了地震............ ........................ 第六百零九章 这个奖励可还满意? 苏讫轩就在侧耳“碰巧”偷听完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问一答后,迟迟未感到身后两人的动静,这才是忍不住,悄摸摸偷偷的转回了脑袋看了一眼。 然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登时把这孩子的瞳孔吓到了地震。 火速瞄了一眼光速的回了身,苏讫轩的心跳加快,就连他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心中有种做了寻常人不敢做的事,暗爽道:“天啦噜!慕哥哥,讫轩还是先前那句话!就算是天下人都不看好,讫轩依旧支持你!永远支持你!!” 就此刻苏讫轩的迷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恋爱了呢。 凉陈突然发现了身边苏讫轩的异样,顺着刚刚苏讫轩的目光,当即就欲转身查看,嘴里有些纳闷儿的嘀咕道。 “苏兄这是看到了什................唔唔!” 然而话还没说完,凉陈便就又被苏讫轩一手给扳过了脑袋。 苏讫轩耳根微红的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别回头!向前看!那里有奇迹!!” 凉陈:“............” 他是傻了还是他傻了,怎么感觉这话这么傻............. 终于得知身边这位就是前不久不夜天苏河改名换代的年轻小家主苏家主之后,凉陈他那先前的郁闷就全部一扫而光。 对于苏讫轩的经历,天下仙门子弟大多数人都是有所听闻的,毕竟苏讫轩他爹是之前祸乱天下的乌褐天。 再加上乌龙这个恶名昭昭臭名远扬的大哥,苏讫轩想隐姓埋名不为人所知都不行。 好在一锅出来的粥并没有把苏讫轩这个白馍馍给浸坏,保留了这小小少年的心地善良与三观正义,这令得乌河改名苏河重建,得到了许多仙门的支持。 凉陈深表同情着苏讫轩过往的经历,父为枭雄兄为奸人,但他却还能拥有着一颗正义的心,并且有着头脑实力去重建苏河,又同时感以敬畏。 少年心性就是认定那个人是好的,那么他就是好,所以凉陈一改了先前阴阳怪气的语气,即便是苏讫轩易了容貌用了不留行的名字出现在了庆功宴上。 凉陈心知,苏讫轩他之所以易容换名出现,定是有所原因,就比如眼下这万花阵,苏讫轩此番前来九华天的目的,看来就是这了。 只是凉陈有些不明白,为何万花阵中会出现两百年前极北之地的事,难不成身侧苏家主,所为寻求之事,与着极北之地也有所关系?............ 慕情同叶枫间的温存并未持续太久,二人同样的喘息,同样的动情,同样的压制。 互相沉默对视许久,再次开口之时,已然早已再没了以往的克制。 慕情双颊泛红,回想起了方才她冲动之下所做之事,羞红了脸,也甜进了心。 一手扯着叶枫一片的袖摆,随着关系的确定,也亲昵了许多。 小女子略带撒娇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道:“好哥哥,这个奖励可还满意?” 抬眸眼中带着笑意,一身火红的她,如同那时间最为艳丽的花。 此一言提及了先前慕情所答应过只要叶枫乖乖听话就会有奖励。 叶枫满眼的柔情,绝世的容颜,只为一人而温柔。 谁能想到这会是那曾经让人敬而远之,一脸波澜不惊,只可远观敬仰不可近距离触犯的天机清风仙尊。 声音之中略微带有着那香甜的回味,叶枫静静的看着充满女子之位的慕情,眉眼带笑,浅声戏言道:“甚好。” 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倒是让慕情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了。 就在这时,那不远处原本正在生成的阵法,也终于似乎要阵成了。 一声轰天巨响,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神女那尖细的女子魅声。 她远远而道:“三千世界何以而归,旧人故去而已而安,回来,安郎...............你睡得,太久了。” 随之密封的阵法空间里,天崩地裂的躁动了起来。 “大家小心!” 慕情快速唤出冥蝶,把在场的他们四人紧紧聚集在了一起。 叶枫主动牵起了慕情的手,不再是握着手腕,而是五指紧扣。 他沉声而道:“莫要远离我。” 不知为何,突然心下一慌,叶枫总觉得身侧之人会离开自己一般。 慕情回眸一笑,予以安慰道:“别担心,你在哪,我就在哪。” 然而就在回身转正的那一刻,慕情则是突然间煞白了脸,一股隐忍突然间出现在了眉宇间......... 身体不停地摇晃,重心的不稳定与周遭疯狂搅动的阴煞,就连那数许出现的邪祟,都在飓风中化为了乌有。 面对周遭阴煞的疯狂异动,苏讫轩再也顾不及身后的春风一刻,当即紧皱眉头,一脸的凝重转身叫道。 “慕哥哥!” 慕情闻言回身,很是懂得的点了点头:“嗯。” 随之手中多了先前苏讫轩曾拿出过来的那封神秘人所写信件。 看着手中信件,慕情略有所思的一阵嘀咕道:“转生阵已经开始了,神女她到底是想复活什么人?安郎............” 口中默念着刚刚神女呼唤的称呼,总觉得甚是熟悉。 不过眼下顾不及多想,情况不容乐观,慕情沉声,噙着风道。 “神女的阵法无法阻止,眼下的万花阵也已经到了临界点,面对如此强大之阵,万花阵一定会被撑破,所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此处!” 叶枫嗯了一声,似乎想要提醒慕情她道:“神女并非碎魂之人。” 慕情一脸凝重,看着叶枫沉声道:“果然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随后不语,她看了看一身黑衣总是缺一块少一块布料,嘴角还有些淤青的苏讫轩,慕情满是心疼道。 “讫轩,开始。” 她知此番苏讫轩所行艰辛,却是并没有去问,因为慕情明白,若是内疚就是对眼前少年最大的侮辱。 只身犯险的少年早已长大,在他的身后,是数千名的苏河子弟,他早已有能力行危险之事而全身而退,因为担当责任,不容他有半点闪失。 凉陈在一旁看的是一愣一愣一懵一懵的,毕竟在场的也就只有他是不知道慕情同苏讫轩先前所交代的事。 苏讫轩见到凉陈一脸的拘谨和满眼隐隐的失落之样,对于这同龄的好友极为照顾,当即就是简单解释道。 “先前在幻境之中碰巧同慕哥哥相遇,于是就交代了一些事去确认,因为这,险些我这小命都要不保,不过还好我自小吉人有天象,终究还是顺利完成了慕哥哥所交代的事。” 半是自夸半是把那险些小命不保的事情说得很是轻松,就好似并不是多么凶险一般。 凉陈自见到苏讫轩的时候就见苏讫轩一身的破破烂烂,活像个刚从野人窟跑出来的,起初没好意思问,这么一听,终于是明白了缘由。 那崇拜之感又油然而生,凉陈简直就是苏讫轩的翻版小迷弟,满眼的敬畏与尊敬之意,不言而喻。 被凉陈看的直直是发毛,苏讫轩反而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腮帮子,转而不再看向身边这性子比自己似乎还不着调的“好朋友”。 苏讫轩回神看向眼前慕情,很会明白自家哥哥那赞许的眼神,内心由衷一暖。 在周遭狂风阴煞搅动之中,他也点了点头,不再语旁外话,手中则是多出了一朵淡粉色的河莲。 “给你哥哥,应该就是这朵了,是我在神女寝殿之中的一处祭台上找到的!” 煞风强烈刮动,吹眯了眼,也吹走了声音,苏讫轩不得不扯着嗓子的靠近慕情耳边说道。 这神女所施展的阵法,真是他娘的够吃一壶了。 苏讫轩手中的河莲模样很是独特,总共有着九瓣莲瓣,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这朵河莲,似乎与着邀月灵坟处的那月灵堂上的那朵金莲,有着如出一撤的轮廓。 听闻苏讫轩的话后,凉陈身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浑身一寒,再加上周遭阴煞总是摧残着他的意志,突然间就对神女起居习性有些难以接受道。 “寝殿摆祭台,啧啧,也很是够恐怖的!” 慕情顶着满脸的煞白,冷不丁没有更恐怖只有更更恐怖的回了句。 “这怕什么,我猜沙怡繁她睡觉周围都得围一圈的邪祟看护。” 凉陈冷飕飕的抱了抱胳膊,一脸的接受不了,看的苏讫轩也是偷偷乐呵了起来。 的确如慕情所说,苏讫轩他可是亲眼看见神女寝殿之中养着数只邪祟傀儡,专以用来伺候起居。 再者,神女本就是只千年大祟,同邪祟而眠,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慕情把手中的神秘信件打开,这封信慕情是认定就是盖世所为的,因为在这封信的背面,有道水纹阵。 何为水纹阵,顾名思义,那就是用着特殊的水渍,空手画出来的阵法。 这种阵法有着隐匿的特殊优势,寻常对于阵法不熟悉不敏感之人,是根本就发现不了的,然而慕情却是对于阵法波动有着敏锐的察觉,在看过这封信没多久后,就发现了这道隐秘阵法。 就好似,这道阵法专门就是为她准备的。 对于阵法修习,本就是两百年前极北有名护红卫主的盖世,他在这此一世又是出生于邀月的人,自然不会生疏。 只是不知,这道阵法到底是什么阵。 总之慕情能够确定的是,最起码这不是什么阴损阵法。 慕情口中含着阴风,面对身后逐渐开始靠拢过来的几道阴煞巨影,紧皱眉头的看向叶枫他道。 “眼下也只能是赌一赌了,五筒兄的事情跟神女的关系不大,在万花阵中伤不了神女,即便是正面敌对,吃亏的永远也是我们。” 叶枫点了点头,回以肯定道:“嗯,方才与她交手,我发现此阵中的她,也并非是她。” 凉陈:“不是她那是谁?” 慕情:“是分身。” 凉陈目瞪口呆。 的确,化身凶灵的邪祟,的确可分化本体,分身无数.......... ............... 第六百一十章 安道人 叶枫点了点头,回以肯定道:“嗯,方才与她交手,我发现此阵中的她,也并非是她。” 凉陈:“不是她那是谁?” 慕情:“是分身。” 凉陈目瞪口呆。 的确,化身凶灵的邪祟,的确可分化本体,分身无数。 神女手中的阴邪大阵不似寻常之阵,根本无从去破,而眼下的万花阵若是再坍塌,那么停留在阵中的他们几个大活人,就会彻底在这里长眠。 慕情看了看头顶处,思量着要如何运用阴煞蛮力来打出一道生门,然而叶枫是何等明白慕情所思,紧攥的五指微微用力,低头示意道。 “莽撞破阵不可儿戏,先看看你手中这水纹阵。” 慕情吐了吐舌头,一脸被猜透小心思的模样,点了点头,很是听话道:“嗯嗯,明白!” 随即接过了苏讫轩手中的九瓣莲。 通过当初对于信笺上的理解,慕情发现想要唤起这封信件背后的隐匿阵法,必须需要一件极其特殊的东西,一件同着这水纹阵纹路,一模一样的九瓣莲花。 苏讫轩先前就是为了寻找九瓣莲,才是只身犯险的深入了神女身边,故意落网于神女手中。 并且凭借聪明才智,在神女不在的时候,拖着满身受了刑罚的身子,艰辛寻找到了此物。 各种曲折不言,光瞅着苏讫轩身上每一处是好的就知,不容易。 黄天不赌苦心人,就当施刑过后的苏讫轩想要放弃继续寻找的时候,却恰恰在逃亡的路上,撞见了这九瓣莲,也算是得之不易了。 慕情看着手中莲花,清眸泛着一丝丝耐人寻味道:“叶枫,你有没有觉得这朵莲花的样子,我们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叶枫沉声:“邀月槐林。” 慕情点点头:“是了,就是那月灵堂上的画中境,我想,我可能知道神女是想复活什么人了。” 听闻这话,凉陈和一旁的苏讫轩几乎同时出声。 苏讫轩:“什么人??” 凉陈:“是谁??” 慕情抬眸,看向远处神女所在的方向,一字一句,极为平静道:“邀月创始掌门,安道人。” 也难怪了方才从神女口中听到了安郎这个称呼,慕情她就说她怎么觉得十分耳熟,原来。 在之前有幸览阅过万花阵的那本古籍上,曾记载了一个人名,那就是邀月创始掌门,安道人的名字。 也就是此间万花阵所创者,阵法大能。 神女一直盘桓邀月,两百年前就在邀月,而她所欲复活之人,恰巧也就在邀月的槐林之中,而那拥有着九瓣莲的落魄灵堂,自始至终也就只有一人埋葬在其中。 所以,神女所要复活的人,就是安道人。 凉陈相交于苏讫轩还是比较知闻千百年前邀月创始掌门的,因为邀月在千百年前,就与着极北之地有着不俗的来往关系。 伸手捂嘴,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凉陈有些难以置信道。 “安掌门?!天呐,安掌门为人谦逊和蔼可亲,一生行天下之善,却中年丧偶,郁郁寡欢终老,但他从不与邪祟来往,遇之斩之,怎么那边那个女人会要复活安掌门??再说,安掌门的魂魄早在千年前就以寿正终寝,转世轮回了啊...................” 想要复活一人,必定是那人魂还在世,而魂,还得是尚且“新鲜”的鲜魂。 何为新鲜鲜魂,那就是没有转世轮回过的魂,可被称之为新鲜鲜魂。 凡是转世轮回过的魂,都是不能够再被复活的,因为那道转世之魂,早已经历了不知多少的人生,早已再也回不到最初。 凉陈所说的极为不错,若是无魂,转生也无可转生。 慕情清眸之中泛着一丝丝的幡然醒悟,突然间回想起那次和叶枫路过槐林灵堂时,她曾错觉听见了一道男子哀叹之声,突然间的想明白了的说道。 “原来那一次并非错觉,邀月的创始掌门之魂,仍旧身在那月灵堂之中!” 对于魂魄体的幽魂,御煞归来后的慕情便就有着特殊的感知能力,那是种与阴煞息息相关的气息,似乎无论好与坏的魂魄离体,都与阴煞有着难解难分的关联。 如若真的是千年前的安道人的魂魄还完整保存在月灵堂之中,那么神女囚魂欲行转生,重塑肉身复活旧人,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苏讫轩在一旁看向神女的方向,紧皱眉头道:“真是太疯狂了。” 他所知的远远要比一旁的凉陈多得多。 小小少年越发的出落成人,越来越成熟的眼神让人明白,苏河的苏家主,在不断的蜕变。 慕情应声点点头,同样道:“的确很疯。” 没有比神女更能疯得了,复活邀月创始掌门,她是想再让安道人创出一个万花阵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慕情同着叶枫互相对视了一眼,只一眼,叶枫便就拿起了身侧清心剑,瞬时在周围画出了一道清风剑气墙,隔绝了那暗潮涌动的阴煞躁动。 慕情眼中有着担忧之意,小声询问道:“你的伤...........” 叶枫回以无事道:“还能撑得住。” 嘴角的浅笑,总是似有似无的盯着慕情那张樱桃小嘴而看,这让某女子不免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叶枫。”略带娇嗔的叫了一声,随之慕情就看见了叶枫那先前出现在眉间的一道洁色族痕。 “这是...........” 眼中有着惊讶,但同时,眼中也少了那抹无处安放的担忧。 虽不知此时叶枫的眉间族痕是从何而来,但是最起码能够知道的是,的确如叶枫所说,于他身体里的内伤而言,暂且还不会有什么事。 这就是眉间族痕的强大。 叶枫看着慕情的疑问与惊讶,伸手点了点慕情的眉心,温柔说道:“回头说与你听。” 慕情笑了笑道:“好。” 不敢过多再耽搁,毕竟多耽搁一秒便就是对叶枫的族痕消耗。 慕情看了看苏讫轩,看了看凉陈这小少年,随后手中快速翻动,一手执信,一手执莲,上下叠加了起来。 慕情心中思索的嘀咕道:“九瓣莲,你到底会是什么阵..............” 下一刻,手中两物金光大放。 这道光的异彩与之先前慕情乱入万花阵时候的那道佛怒莲门如出一撤,七彩的光芒,让整个疯狂搅动的阴煞空间里,出现了两极分化极其分明的场面。 不远处的神女感受到了这抹异动,登时僵硬住了嘴角边那已经是在彰显胜利的弧度,面色一沉,一脸阴沉道。 “敢坏我的好事?想都别想!” 随即魅手一挥,数只阴煞巨影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影,缓缓站在阵中,手指以着奇怪的莲花指姿势,口中嗡鸣一片的念着不知名的阴邪之咒。 另一边的慕情认出了手中九瓣莲的阵法,与叶枫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传送阵。” 慕情看着脚下正在逐渐形成的传送阵,挑了挑眉头,甚是苦笑道。 “没想到这是盖儿兄给我们留的后路啊,不过既然留了后路,为什么还要让师兄前来带我出阵呢?” 难道是怕自己没能遇见苏讫轩,没能发现这阵法,从而做的两手准备? 这可能是当下唯一能够解释通的理由,不然这就要与先前慕情所想,相差的太多了。 与此同时,神女所行转生阵,也似乎终于大成,开始发挥了阵中之效。 就在慕情准备带着众人趁势先离开万花阵的时候,突然间她那身体中刚复位的魂魄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要脱体而出了。 双颊登时惨白,就连唇色都淡上了许多,慕情手中的信件一时没攥紧,缓缓滑落。 “慕哥哥你怎么了?是阵法献祭的影响吗?!” 苏讫轩率先接住了那飘落的信件,因为自有人会比他还要快的去搀扶眼前红衣之人。 叶枫一手紧搂慕情臂膀,紧皱眉头道了一声:“是离魂咒。” 是神女在此之前,那一串幽娑婆咒文的杰作。 “我没事...............” 慕情强行压制下那身体之中莫名想要向着那不远处阴煞巨影而去的魂识,头脑中又莫名闪过了许多陌生的画面。 这一次比上一次看到绯丝神还要奇怪,她竟是看到了许多尸山,而她,似乎是站在了尸山顶,是在场唯一幸存下来的生还者............... “唔.............”慕情借着叶枫的托力,强行站稳身子,向着在场的三人严肃郑重道。 “快!先离开这里,转生阵是祭祀之阵,待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成为祭祀品!讫轩!你带着凉陈先离开!” 说着,便就一手拽过眼前俩俊俏小伙,一脚揣进那九瓣莲的正中。 虽然两人的屁屁被这一脚踢的都很痛,但是苏讫轩同凉陈还是不忘回身异口同声问道。 “慕哥哥你呢?!” 慕情强忍那魂体剥离的痛感,一点也不矫情道:“废话!当然是一起走,不然留着在这里过年啊!你们俩先入阵,快!阵口太小,不是我不想跟你们挤,我是怕把这得之不易的传送阵给撑炸了!” 面对慕情如此坚定的口吻,两个少年毫不迟疑,知道事态紧急,纷纷不再多言。 凉陈点点头很是听话,贯彻了不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帮忙,先一步离开道:“那凉陈先为慕公子和清风仙尊探探路!” 以身犯险的进了这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传送阵的传送阵。 苏讫轩只是慢了凉陈一步,回头有些担心的看着慕情她道了一句:“慕哥哥你一定要跟上来哈!” 慕情头痛欲裂,脑子里乱的不行,有眼前的场景,有陌生的场景,简直一下子就要精神分裂了一般。 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的又踹了苏讫轩一脚,慕情她道。 “臭小子,你再多说一句,我可能就真的跟不上了!”.......... .................. 第六百一十一章 幽娑婆 苏讫轩只是慢了凉陈一步,回头有些担心的看着慕情她道了一句:“慕哥哥你一定要跟上来哈!” 慕情头痛欲裂,脑子里乱的不行,又眼前的场景,又陌生的场景,简直一下子就要精神分裂了一般,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的又提了苏讫轩一脚道。 “臭小子,你再多说一句,我可能就真的跟不上了!” 苏讫轩听闻这般熟悉口吻,心知自家的慕哥哥并不是说说而已,终是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的阳光一笑道。 “唔唔,那弟弟在外面迎哥哥哈!” 苏讫轩转眸,有些怯怯的看着那一身洁衣的君子。 “叶枫哥,慕哥哥就交给你了...........” 说实话,对于眼前这俩这双向奔赴的爱情,苏讫轩是从未想过这一向波澜不惊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君子,是会如此的热烈。 世俗的眼光似乎并不是那般无可非议,苏讫轩他一直以为慕情会在感情的坎坷上备受打击,备受伤害与曲折...........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只能说是自家的慕哥哥实在是太优秀,太光芒四射,即便是在某些不可逾越的鸿沟上,也是能毫无所顾忌的跨越过去。 内心之中莫名有些小感动,甚至还有些小羡慕,苏讫轩暗暗心道,若是以后能够找到一个同眼前二人般,那种纯粹到无疑的相伴,此生怕是无憾矣........... 突然间的话转向了一旁除了同慕情说话就很少开口的叶枫,在场的二人目光齐齐投了过来。 叶枫看了看慕情那眼眸之中强忍笑意顺带不好意思的眼神,又接收到苏讫轩那一股子把自家人迫不得已交给外人手上的架势,面无表情的样子回以了最侮辱的眼神。 就好似无声再说,废话。 虽无言,但是那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攥住慕情五指的行动,足以说明一切。 “唔............” 受到了狗粮投喂的苏讫轩,下一秒就圆润的跳进了脚下传送阵。 突然间觉得他这是在自取其辱,明知眼前一红一白的这俩人都不是凡池之物,一旦所行之事,必定都是两人深思熟虑的事,又怎么会轻易当儿戏。 郁闷的同时倍感欣慰,总觉得除了五筒兄的事上,终于有件事,是能够让人感到顺心的了............. 亲眼目送了苏讫轩和凉陈出阵,慕情当下终于是狠狠的松了口气,硬撑的身子瞬间在下一秒瘫软在了叶枫的肩膀上。 气息略带虚弱,慕情缓缓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叶枫,我们也快走。” 身体之中总是感觉有着一道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正莫名受着什么牵引.......... 并非是先前咒人老者所残留,但是慕情就是不知道那是何种存在,也无从寻找。 这就好似,这道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早已与自身融合的一般无二。 而当下作祟的,就是这道想要剥离魂魄上的气息,生生是想要把慕情她凭空撕裂,生取活魂。 魂魄抽离,那不比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要好到哪里去,甚至比这些还要令人痛苦万分。 这种身体上的折磨,令得慕情极其想要离开当下所在之地,也唯有离开了这里,似乎那中生不如死的感觉,才会彻底的消失无影无踪。 自神女那道咒术之后,叶枫就知并非简单,眼下慕情的情况,证实了这一点。 眉头紧皱,看着肩上那苍白失了血的小脸,叶枫眉间的族痕瞬时大亮。 然而就当叶枫欲以眉间族痕之力,去试着压制慕情身体中的不适时,慕情却是抬起手,第一时间制止道。 “不用,眉间族痕之力本就压制住了你身体内严重的内伤,不知多久后,那反噬就会来袭,到时候的你,必将承受千百倍之痛,你啊,一向深思熟虑的清风仙尊,怎么突然间这么的傻呢............” 慕情有些苦笑,心疼的抚摸着叶枫那冷峻的侧颜。 叶枫并未因为慕情的话而停止手下的动作,暗沉的幽眸之中满是凝重之色,他道:“我..........” 慕情伸手堵住了叶枫嘴里的话,强颜欢笑的笑了一声。 “我知。” 两个字的言语,却比任何的话都要充满深意。 慕情她知叶枫为何要冒着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风险,也要用着族痕之力压制严重内伤。 眉目见有着庆幸,庆幸所遇良人,但同样,也心疼的要命。 慕情道:“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不值得了一些............” 叶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眉间族痕也未停止那洁色圣洁之光,温柔的眸里,只有那一抹红衣。 他反手握住了慕情那攀附上来的娇柔嫩手,情深一往道:“于你而言,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做与不做。” 苦中作乐怕是就说的是当下了,慕情虚弱的翻了叶枫一眼,笑骂道:“君子无礼,什么虎狼之词!” 二人相视一笑,随之不再言语,紧接着不再停留,叶枫搀扶着慕情的身子,便就向前踏去那苏讫轩凉陈二人过后有些暗淡下来的传送阵。 只要离开了万花阵,寻找到了神女在阵外所联系的那个神秘人,那么五筒兄的事情,就彻底能够水落石出了,这是目前深入万花阵,唯一所得到的有用的消息。 但是身后不远处神女的步步紧逼,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再次苦等两百年的机会。 就在叶枫同着慕情即将进入九瓣莲的传送阵时,身后的神女不知何时近了身,随之她而来的,还有那一直站在她身后,给以慕情极强压迫之感的阴煞巨影。 “走?哪里走!幽娑婆!” “呵呵呵呵呵呵呵..............” 神女怒喝一声,身后巨影尖锐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女子阴邪笑声,这笑声由少女铃音到孟婆森笑,让四周森然间都燃烧起了一层层幽绿色鬼火,犹如人间炼狱重现。 那话本里描写尸山万魂的场面,一如亲眼所见。 慕情所见周遭变化,整个人的脸色瞬时更加的惨白了起来。 紧皱眉头的开口,看着叶枫,苍白的唇间轻轻喃喃出了这么一句话。 “相传鸿蒙开天之际............尘世间群魔乱舞,而有一尊恶灵,尊为恶首,掌控生死,堪忍十恶,统领世间所有阴邪,名为...........” 叶枫:“幽娑婆。” 叶枫的肯定令得慕情心惊,那双清澈的眸子,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神女身后所显现的那看不清真容的阴煞巨影,就是这早已销声匿迹千百年的幽娑婆............” 薄唇紧咬,慕情登时只感周身血脉凝固。 所说阴煞邪祟是世间之恶,那幽娑婆,就是世间恶中之恶,比之凶灵的威名还要早上千百年,比之世间阴煞还要至阴至邪。 幽娑婆说是阴煞的臣服之主,也不足为过。 也难怪了慕情她会莫名畏惧那抹影子,原来这是恶源根本在作祟。 幽娑婆本为无形,时常幻以虚影现世,其周身阴煞,可为世间阴煞真正之源。 神女周身黑气萦绕,脸上的疤痕更加的狰狞了。 “绯丝!就用你转世而来的魂,以命抵命,还我安郎!!” 随着神女的话罢,那幽娑婆的巨影手中捏了诡异的兰指,只见下一秒,慕情的清眸突然间就变换了颜色。 突然间不再是那样痛苦了,慕情面色平静鬼使神差的离开了叶枫的搀扶,双手合十,有些虔诚的向前走了去。 双目泛着空洞,口中不由自主的喃喃:“吾主之身,幽娑婆...........” 面对慕情突然间一反常态的反应,叶枫明显始料未及,连忙伸手抓回:“慕情!” 然而却是为时已晚。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叶枫他竟是被眼前前来的那道阴煞巨影所笼罩之下,牢牢困住了周身无法行动。 即便是眉间族痕加以清心剑气,仍旧无法在第一时间内把周身阴煞逼退。 看着那木讷向着自己走来的慕情,看着身后祭祀已经开始的大阵,神女噙着那说不出的诡异笑容,向着身后巨影抬了抬手。 神女她道:“去,把她接回来。” 随之那身后巨影突然就向前伸出了一只半人高的鬼手,紧紧攥住了慕情整个人的身子。 伴随着那强大的力量,慕情被高高举起在了空中。 半虚浮在空中的慕情在接触到阴煞巨手的同一时刻,整个人都是沉浸在人间炼狱之中的,她看到了许多陌生且熟悉的画面,她似乎想起了很多本不该属于她的记忆。 但同时,她也清晰的知道自己所正经历之事,却毫无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那只煞手,肆意摆布。 似乎某种封印被打破,魂魄上的冲击与撕扯,在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情况下,慕情的眉间那先前曾经闪过的红色再次清晰的展现了出来。 比之以往所有显现时都要清晰,这一次,那抹红光清晰影出了一朵绝艳红花的形状。 半扇形的花纹,像极了极北特有的那神圣之花。 空灵之中,慕情在那琐碎的片段一闪而过之后,听到了那有些熟悉的女子哀叹之声。 “唉...........终究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慕情禁闭双眸,看不到说话人的容颜,却是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熟悉的影子。 慕情迷茫:“是您吗..........” 那抹模糊的红衣轮廓终于是回过了容颜来........... .................. ps:哦我的老北鼻们!这几天搬家加开车回老巢,有些忙不过来,请了几天假,忘了跟我的老北鼻们说一声了,真是忙晕了,四肢酸软不能自已,老炸弹觉得整个人要四分五裂了,还望炸弹的老北鼻们莫要责怪,么么哒!! 第六百一十二章 繁夫人 空灵之中,慕情在那琐碎的片段一闪而过之后,听到了那有些熟悉的女子哀叹之声。 “唉...........终究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慕情紧闭双眸,看不到说话人的容颜,却是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熟悉的影子。 慕情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熟悉背影,轻声问道:“是您吗..............” 那抹模糊的红衣轮廓终于是回过了容颜来。 慕情喃喃:“绯丝神.............” 虽是仍旧看不清眼前女子的容颜,却是能够看出那女子浅浅的笑容。 这一身火红之裙早在先前脑海中就有所见,慕情她又怎得认不出。 转过身而来的绯丝一身出尘圣洁之气,缓缓朝着慕情她走来,边走,那模糊不清的容貌便就越来越清晰。 她轻柔的口吻无比亲切道:“慕情............好久不见,是时候,该醒过来了。” 慕情茫然,十分不懂眼前绯丝神的话,诧异道:“好久不见?您在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了吗............?” ................................................... 神女身后的转生大阵因为幽娑婆的巨影困住了慕情,终于开始了献祭。 以魂献祭,那被献祭之人必将是必死无疑,并且其魂将永世不得超生。 叶枫在极力一点一点挣破周身压制而来的阴煞黑气,然而即便是这样,似乎也来不及阻止那祭祀的开始了。 神女深呼吸了一口气,背后大阵献祭的感觉,充盈着她整个人的祟身。 她感受到了来自慕情魂魄上的无上之力,她感受到了她所爱之人即将复活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神女低笑,随之逐渐仰头大笑。 “恩呵呵呵呵呵,嗯哈哈哈哈哈哈!千年了!三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了,我终于就要见到你了!安郎,你想我了吗?” 看着头顶黑暗的方向,神女那双蛇蝎美眸之中充满了期待。 柔情的双手不断的挥舞,就好似一情深女子,为着他的情郎,跳着天底下最动人的舞曲。 然而慕情,却是在那幽娑婆的巨影之中,受尽了魂魄上的折磨。 “唔.............” 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慕情整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停的发颤。 献祭的开始,周遭那显现的鬼火,犹如蔓延伸展的藤蔓,无形之中,一点点烧起了她的魂魄。 周身的温度降到了一个冰点,慕情的脑袋开始浑浑噩噩了起来。 可即使这般,慕情却依旧能够清晰的记得刚刚绯丝神所对她说的话。 手脚被捆绑束缚,慕情犹如被绑定在了空中。 然而同样的她,却就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变得是那样的不同以往。 紧闭的双眸缓缓睁了开来,无比沉静的看着不远处那有些魔障中的神女,慕情那双以往清澈见底十分灵动的清眸之中,逐渐开始闪现出了一丝丝经历无数岁月才会有的沧桑之感。 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慕情声音不大,却是异常让人无法忽视的看着神女她道。 “你觉得,安道人他真的会想见到你吗?” 一句话,令得狂笑中的神女之声,戛然而止。 蛇蝎美眸狠厉尽显,神女登时看向慕情怒喝一声道:“绯丝,你说什么?!” 慕情一边承受着魂魄燃烧的献祭之痛,一边面无表情的冷言镇静回道。 “我说的是什么,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毕竟亲手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复活的那个人。” 抬眸的那一刻,慕情口中叫出了令神女险些发了疯的称呼。 失了血色的唇轻启,慕情她道:“难道不是么,邀月掌门繁夫人。” 神女之所以一直盘桓邀月,对邀月对这万花阵似乎都异常的极为熟悉,那全部都是因为,曾在千年前,把神女沙怡繁亲手关进万花阵中的人,就是神女她之夫,邀月创始站门安道人。 万花阵,原名繁花阵,是邀月创始掌门专为爱妻所创,相传是一处三千界的万花世界,然而却不想,最后的花阵却成为了非死不出有名的千古绝杀阵。 古籍上记载了繁花阵的出现是安道人为了取悦夫人,两厢恩爱的代表作,可事实上,繁花阵之所以会出现,其实从始至终就只是为了囚禁某人一生所创罢了。 什么阵法突变,花阵变为绝命阵,所有的说辞,也只不过是想掩人耳目。 而慕情在刚刚所见绯丝神之后,这些隐晦之事,也就统统都了然于了心。 看着被幽娑婆紧紧攥住的红衣人,神女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有些疯癫般的大喊道。 “啊啊啊!闭嘴!住口!我不是!我不是!我是安郎的繁儿,才不是什么繁夫人!!” 慕情想起了许多事,许多...........那像是属于自己,却又不像是自己的古老久远之事。 眉间的火红之花在绚丽绽放,失了唇色的口中依旧在攻心着神女的最后底线。 慕情她道:“是与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 随之周身本被献祭的魂魄,在那强大的眉间之力下,阻止了那阴邪鬼火的熊熊燃烧。 她的魂,岂是凡池之物! 慕情的话是彻底激怒了神女,这让神女失了心的想要杀死眼前红衣人。 “绯丝!!!!!!” 那猩红的双眼,充满了怨恨之色,周遭阴煞狂激是的幽娑婆的巨影受到了神女的影响,也逐渐开始不稳定了起来。 影子终究是影子,虽不知眼前的神女是如何幻化出了幽娑婆的影子,但是慕情清楚的很,幽娑婆早在千年前就被绯丝神抹去,现如今还能够出现在眼前的巨影,只不过是神女通过了某些阴损手段,短暂召唤而来的罢了。 倘若是真正的幽娑婆降临,怕是慕情此刻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神女怒言:“去死!你去死!是你,都是你!若是没有你,安郎他怎会视我为异类!若是没有你,安郎又怎会欺骗由于我,把我日日夜夜关进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 手中原有的傀儡提线再次显现,这一次,神女没有操纵傀儡,而是把那无数细丝变为了一根根无坚不摧的钢铁利刃,用无数钢丝狠狠向着慕情甩来。 无法动弹的慕情面对神女这含了杀心的一击,必将是致命无疑。 然而幽娑婆巨影的溃散,再加上两道身影的突然前来,神女这看似备具威胁的一击,也就毫无了威胁所在。 只不过,在慕情所见的那两道身影之中,有一人的身影,让慕情惊讶了许久。 慕情:“绿萝姐..............”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一身黑衣的绿萝满眼含着抱歉之色。 绿萝:“对不起。” 一句话,说满了先前所有。 随之绿萝转身,义无反顾的迎向了神女接下来所有的攻势。 顾恒走后,绿萝她说过,她会给顾恒一个交代,会去赎她所造下的罪孽。 因为出卖了自身魂力,从而获得了来自神女的阴煞之矛,绿萝她怕是再也出不了万花阵了。 那阴煞之矛是浓缩了强大阴煞的锐器,这是神女所言,而绿萝也一直以为,这煞矛只是能够销毁慕情阴煞的存在,却不曾想,这煞矛,险些要了慕情的命。 她虽恨,嫉妒,但却也不曾被蒙了眼,没了人性。 她想要慕情消失在顾恒的身边,却不是想要慕情从此消失在人世。 可一念之差导致的错误步步为错,也不知眼下的挽回,是否还能让阵外的那个人,对自己不再有所怨。 她既然答应了他,那么就绝不会再让慕情有所意外,即便是燃烧了生命,她也会送回一个完整的师妹,还给他........... 绿萝的苍穹剑法是仅次于顾恒之下的,面对神女,她暂且还有拖延之力。 慕情与绿萝短暂的分离之后,在身后之人的环抱下,飞速向后退了去。 在落地的那一刻,慕情还依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之人那剧烈起伏的心跳。 “咳咳咳,叶枫..............” 幽娑婆巨影外加那魂魄献祭的伤害使得慕情剧烈的咳喘了几下,感受到叶枫的异样,慕情当下便就欲回身看向前来君子。 借着幽娑婆之影的消失,快速冲破压制而来的叶枫紧紧环抱着身前之人,低声沙哑道:“别回头。” 幽暗的空间里,慕情看不清叶枫的模样,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充满了不适。 心下一揪,慕情连忙问道:“是不是族痕之力也无法抑制住你身体里的内伤了!” 叶枫闷哼一声,没有回答慕情的问题,而是紧紧搂着慕情的身子,不断的向后退去。 “先离开这里。” 九瓣莲的传送阵变得越来越暗淡,凡是阵法之阵,在使用过后,都会逐渐消失。 倘若再不及时出阵,怕是真的要用蛮力去冲破眼前这摇摇欲坠的万花阵了。 可是以着此刻慕情叶枫二人的身体状况而言,即便是靠蛮力,似乎希望也不大。 祭祀大阵的狂风令得万花阵越来越不稳定,原本充斥在万花阵中的三千世界,一时间凌乱的夹杂而来。 周遭逐渐由黑暗的空间变成了世间百态的集市高山流水,以及荒凉炼狱。 无数人脸的闪现,令得眼前所见充满了诡异之态。 神女失了手,看着慕情身后赶来的洁衣君子,满眼嫉妒到发慌的神色。 她此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恩爱两不疑的场面。 在她眼里,所有的情深义重都是虚情假意,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置人于死地的陷阱! “滚开!你这没用的东西!!” ............. ps:哦炸弹的老北鼻们!可能月底还要请几天假,这两天刚回老巢,又要收拾到昏天暗地,泪奔中TT。。。。 第六百一十三章 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一场劫 神女失了手,看着慕情身后赶来的洁衣君子,满眼嫉妒到发慌的神色。 在她眼里,所有的情深义重都是虚情假意,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置人于死地的陷阱!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绿萝,神女不耐烦道。 “滚开!你这没用的东西!!” 绿萝却是异常的镇静,手执一把细长锐尖,丝毫不乱的剑指神女。 也许,这就是最后赴死的决心。 绿萝操着她一如既往干练英气的口吻,善恶分明道:“也许是我没用,没用到竟然会在偷听到慕情和清风仙尊说起神女后,着了魔的去找了你,并且轻信了你的话,差点亲手杀死了家主所在意的人。” 原本绿萝她身进万花阵中只是想要寻找顾恒想助顾恒一臂之力,结果不成想,竟是阴差阳错的上了一名名唤萝儿的婢女身。 更可笑的是,阵中莲心境里萝儿的主子,就是被慕情上了身的极北帝女。 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寻到了慕情,绿萝起初是高兴的,毕竟寻到了慕情,她也就能够尽快告诉顾恒,并一起尽快离开这有着非死不出之名的万花阵。 然而她还未及时袒露身份,便就又从萝儿原有的记忆中,寻找到了顾恒的身影,那月余来突然变了性子的公子川,那看向慕情如此熟悉小心的眼神,绿萝就意识到,原来顾恒也在万花阵中借用了别人的身份。 不知道当初的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只知那般青梅竹马两厢站在一起的样子,是狠狠刺痛了她心里隐藏在某个角落里的东西。 突然间有个念头,绿萝她想要彻底浇灭了顾恒对于慕情的所有念想,因为只有这样,似乎她才有机会,有着那可以一站身侧独享某种身份的可能。 于是后来绿萝便就想出了一个最为彻底能够让顾恒死了心的办法,那就是促成阵中慕情与云雾清风仙尊之间,她看的最清楚的关系。 借着萝儿老树下昏倒本该身死却被她上了身的契机,绿萝她陪伴在慕情的身旁,一次次的寻找机会,下手制造,去促成慕情同叶枫二人间的良缘。 那离开邀月莲花岛,上岸时的故意假装险些落水,其实就是萝儿想要促成英雄救美的场面,为的只是想要加快慕情同叶枫间的暧昧升级。 当然,结果是出其意料的好。 还有那初入极北边城,绿萝她寻了她所知之辛密之法,表面借口身体不适休息为由,实质隐在暗处跟随慕情,提前催发了慕情身体中那存在的异常反噬之疮。 因为她在庆功宴上的时候,是亲眼目睹了慕情左脚踝上转移的反噬之疮,绿萝她知反噬之疮对于满身阴煞的慕情,所造成的影响必定是不平凡。 结果也的确是这样。 而在危难之际,孤男寡女二人相处的所经所历,也是更加能够深刻人心的。 边城林中的事,让慕情同叶枫二人间的感情,更加进了一大步。 这是绿萝想要的结果,也是绿萝费尽心思所得的结果。 眼看着慕情同叶枫二人间即将冲破那层隐晦不明的隔层,也要彻底斩断了顾恒对于慕情那不该存在的念想,却不想,来到了极光殿后,晴天霹雳的消息接踵而来。 公子川,要与极北帝女,成婚了。 绿萝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两百年前的事,这只是阵中幻境,可是,明明莲心境里的公子川就是顾恒,而那万众瞩目的极北帝女,就是慕情啊.......... 亲眼目睹心爱之人与他人成婚,哪怕是假的,是过场,不是真的,不会成真,绿萝想,心中不适的也不单单只有她一人。 于是趁着彻夜之黑的时候,绿萝只身前往,寻去了叶枫所在的寝殿之中。 她告诉了叶枫公子川的真实身份,她告诉了叶枫,她就是绿萝。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那一脸波澜不惊有着姣好容貌的绝世君子,只是极其平静的道了一句,他知。 “既然所知,为何不去阻止?”绿萝有些不懂的看着叶枫,看着叶枫那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说,这只是阵中幻境。 绿萝笑了,她真的没有眼前那君子如此宽宏大量的心,最起码面对喜欢的人是。 “清风仙尊对待心中之人,真的是能容下沙海之大的石子。” 绿萝最后只冷飕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有些负气的离去了。 原本她是想拉着那正人君子一起商量对策,毕竟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他得他所爱,她得她所爱。 眼见着第二日的慕情身披红衣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绿萝的心,更是一点一点的彻底慌了没了底了。 绿萝她最是明白顾恒,除了已故的颜主母,怕是也就只有她最懂他。 顾恒倘若真是在阵中与着慕情有过拜堂情节,怕是终此一生,他都不可能再放过他自己了。 他是个有责任担当的人,他会对他所行之事,负责到底。 家主就是这样一个执着的人,多年前的那场大雪封村,就说明了一切。 于是绿萝在慕情出嫁前就在想着要不要趁着大婚而出,去打乱这场不该有的喜宴。 巧了的是,绿萝她撞见了神女,并且同神女做了一个交易。 她亲手带着那根她以为只是能够帮着慕情祛除阴煞,并且让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能够更好的接纳她的阴煞之矛,成功出现在了慕情的身边。 一来刺晕了慕情可以大乱拜堂成亲的喜事,二来又能助慕情恢复正常,一箭双雕。 只是她当时没想过,为何一向笑里藏刀的神女,慕情与叶枫口中忌惮的神女,会如此好心的助她。 就只凭一句,她不愿看到伤心人落泪? 然而还不待绿萝在今早的迎亲前有所行动,那前一晚上所见镇静毫无波澜的君子,却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花轿之前。 并且后来绿萝她还得知,这一向波澜不惊的云雾君子,就在今日清晨天灰蒙蒙亮的时候,还曾亲自去往过公子府。 以一人明目张胆的晨探今日新郎官,以一人白衣红花前来帝女府前接亲,当时绿萝就明白了,也笑了。 看来某些君子,并不如她当初所想,心中毫无所动。 有了云雾清风仙尊的亲自接亲,绿萝隐隐猜测,怕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是要对那风流的慕公子,做些什么了。 这样正好,当着顾恒的面,一切就能做个了断。 只不过在极光殿前见到了顾恒使用了阴损手段,在叶枫身后贴了一张招阴符的时候,绿萝却是错愕了几分。 这不像是一向光明磊落的家主会做的事,终究执念还是让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错误的地方。 待他深陷之后清醒过来之时,一向光明磊落得家主,是否会无法释怀那些曾经执念之深一时的错误之举? 绿萝想到这里笑了笑,不,她是绝不会让他难堪的,哪怕那个时候她或许已经不在了。 听着眼前绿萝嘴里的话,看着绿萝那面上甘愿付出的笑容,神女满眼的讥讽了一瞬,可笑道。 “你的没用在于你的怜悯,活该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男人!” 随之手中阴煞钢丝顺势袭向绿萝胸前。 绿萝翻转身形,巧妙的躲开了这阴邪一击,手中长剑不输神女之势,快速重新逼向神女。 逼得神女连连后退数步,她方才开口道:“不,我并不想要得到他。” 得到一个此生并不可能会在心中有你位置的人,还不如永远站在一旁远远的观望着,陪伴着。 只可惜,这是在送着顾恒离开万花阵后,绿萝才彻底相通的,假如若是明白的再早一些............. 绿萝低头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假如。 这下换成了神女不淡定了,满眼诧异的目光,看向着眼前这一脸深情却甘于付出不求回报的女子,神女就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十分不悦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拥有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一旦放过,痛苦的只会是自己吗...........!!” 不知是因为绿萝的话,还是因为绿萝的眼神让神女疯狂的想起了曾经她也是默默付出却终究错付受伤的事,一时间那本是与着绿萝胶着中的阴煞利丝,竟是逐渐的停顿了下来。 面对神女突然间收回的动作,绿萝极为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神女,同样收起了手中长剑。 眼前这一身阴煞之身的神女,不知怎的,绿萝就是看得出,这个有着千年身份的人,似乎也跟她在某种程度上,都处在过同一境地的处境。 轻轻开口,诉说着自己那段充斥多年的爱恋,有种突然间释怀之感的笑道。 “爱而不得,总比爱而不能,要好上许多。” 绿萝好像在对自己说话,又好像在开导眼前神女。 随之她的周身突然间的大亮了起来。 那本就是魂魄之态的绿萝,本是不该能够触及任何实物与人的绿萝,在这道愈来愈盛的胸口之光上,越来越清晰与真实起来。 就好似绿萝她本人与肉身,都来到了这万花阵中。 慕情远远观望过去,顺着那道刺眼的白紫色光芒,看到了一道颜氏特有的紫绫族痕。 那是来自绿萝身上的族痕之力。 绿萝本就是颜氏一族的嫡系分支之女,自小选为伴童身在颜清虞身旁,也算是旁支一族历来的规矩。 所以绿萝能够拥有族痕,也并非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 犹如本体与魂魄同时出现在了神女眼前的绿萝,把身体之中全部的力量全部注入了手中那把细长却异常尖锐的紫色长剑之中。 这一剑,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这一剑,她要给顾恒一个交代。 绿萝道:“今生能够爱慕一个满身耀眼的男子,是一件多么庆幸的事,如此悻事,那么得与不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头来,终究不过是我的一场劫啊............” 随之长剑而下............ ................... 第六百一十四章 调皮捣蛋第一名 绿萝手执紫极长剑,那注入了数许族痕之力的一剑,缓缓而下。 神女失了神的想起曾经对待安道人何尝不是这种以身殉情的爱意,可是从未想过,她所爱之人的一步步迎合,都只不过是想要一步步亲手送她入了这无尽深渊的地狱。 正悲从心生,正恨从骨出,结果迎面而来的这强大剑气,瞬时令得神女骤然大惊。 “不!!!!” 口中的哀嚎之声显然已晚,绿萝手中长剑已经直直刺穿了神女整片胸膛。 无尽的阴煞之气像是破了皮的皮球疯狂的从神女体内奔涌四散,融合这周遭只属于绿萝的族痕之光,那黑与紫之间的光芒,就像是死亡的宣告。 慕情紧紧顶着前方的异况,撕心裂肺的喊道了一声:“绿萝姐!” 然而回以慕情的则是绿萝那只如初见般的温柔笑意与干练口吻。 绿萝:“别担心,我没事。” 绿萝回转身来,直接松开了那深陷神女体内的长剑,她欲奔向慕情所在,因为她似乎还可以再见顾恒一面。 而犹在担心中的慕情见状,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毕竟和神女交手,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满身的汗水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攀岩而上,紧紧靠在身后叶枫的怀中,慕情站在传送阵前浅浅一笑。 她道:“没事就好,绿萝姐快和我们一起先离开这里再说!” 绿萝点点头道:“好。” 只不过,那经久难以释怀的一幕,终究还是在慕情的亲眼目睹之下,发生了。 慕情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就充满了血丝,惊惧的喊了一声绿萝姐,结果只是无用功,毫无半点用处............ 就在绿萝回应了慕情,就在绿萝打算动身奔赴传送阵时,那本该是危在旦夕的神女,重新站了起来。 神女满身干瘪,丢失了一部分阴煞之气后,更加的像是一具干瘪的走尸,拿着那把本该是插在了她胸前的长剑,神女她毫无征兆的狠狠刺进了绿萝她的背后。 肉绽开来的声音,噗嗤的一声,呆滞了慕情她的双眼。 出奇的是,绿萝被剑刺穿后的身子,并未真正的流血,而是一点点的开始变成了粉末。 慕情突然想起,既然顾恒是以魂入阵前来,那么同样而来的绿萝,自然也是魂体入阵。 面对突发,慕情下意识的就要冲向绿萝所在,只是身后的叶枫,牢牢的抓住了慕情她的手腕。 沙哑的男子之声,有些气息微乱道:“别去,再去已是无用。” 可即便是无用,慕情也根本听不进去,拼了命的挣扎道。 “师兄不是说魂魄入阵者不会受到任何肉体上的伤害吗!不是说,以魂入阵是最为安全的办法?可是明明魂魄受损的话,才是最为致命的啊!!!” 此刻与绿萝间的距离,似乎就成为了最遥远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根本不可咫尺。 叶枫沉默的看着眼前慕情那毫无任何掺杂的真情,也许对于眼前的她来说,早已是把那满身英气的女子,看做是了最为至亲的亲人。 她从小被托付在旁人之手,亲情就变得看似容易得到,却又是遥望不可及的东西。 人称一抹红慕公子,从来都是最为重情重义之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远处的悲鸣之声,绿萝吃惊的低下头看了一眼从后贯穿而来的自己的长剑后,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慕情。 终究她还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不遗憾那是假的,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就是因为有了太多的不圆满,圆满的结果才更加让人珍视与向往。 身体似乎在凝滞,魂魄似乎在消散。 但绿萝却依旧是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向着远方的慕情她轻轻的无奈道。 “看来这回我是没办法再同你一起去见家主了..........” 慕情看着那正在一点点消散的熟悉的面庞,她很明白绿萝所说的话,最终只能是挣扎与无力的再次唤道了一声。 “绿萝姐............” 绿萝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慕情不必难过,不必自责,同样她也注意到了身后那临死反扑的神女,所想要制造的下一步威胁。 反手紧握住胸前贯穿而来的长剑,使得身后的神女一时间根本无法抽出那长剑再行下一步阴损之事。 看着慕情,绿萝边极力阻止着身后神女边向着慕情她说道:“慕情,是我对不起你..........也许这么说有些可笑,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慕情喃喃:“不,绿萝姐...........我并未怪罪过你,从未...........” 哪怕是有些事情早已有端倪,慕情也早已发现一丝异样,但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心,是不容任何人去指责批判的。 绿萝眼中隐隐攀附上了一些泪花,这对于一向英气干练的她来说,眼泪,真的是稀有的东西。 绿萝:“谢谢你的原谅慕情,可是你应该怪罪我,是我的执念让你险些命丧黄泉,是我的一意孤行...........险些让你身后的清风仙尊险些深陷危难。” 转过视线,轻轻看向了慕情身后那失了血色却仍旧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的叶枫。 绿萝她是不会忘记为她所爱之人扫除心魔障碍的,哪怕是就要即将离开人世,她也要为他再做些什么。 绿萝认真的看着叶枫,十分自责且坚定道:“清风仙尊,实不相瞒,有件事情绿萝必须要和你说明,你身后的招阴符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所放的上去,绿萝知清风仙尊一向睿智深沉,也知清风仙尊一向宽宏大量,还望清风仙尊,能够明白绿萝的情急之心!............” 也许,唯有当下的叶枫,才是那个真正能够听明白绿萝话中之意的人。 在慕情耳里,这也许就只是绿萝的良心发现,趁着生命的最后,一一阐述自己的过错,可是叶枫早知身后招阴符的存在,而这招阴符是出于何人之手,显而易见。 只不过,当着慕情的面,看向不远处受了伤生命进入倒计时中的绿萝,叶枫还是选择回应了一声。 “绿萝姑娘放心,只要不是对慕情有所伤,本尊都不会过于追究。” 伤他可以,但但凡是扰了他所爱之人,那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就会让那人百倍千倍加倍奉还。 慕情自然不懂叶枫为何会这般回应绿萝,无缘无故的牵扯上了她,但是心头上,还是有些温暖所在。 绿萝松了口气,会心一笑道:“多谢。”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知道这一向正人君子的叶枫既然答应了她不会追究那招阴符的事,日后也绝不会在外让顾恒难堪,心里就像是终于有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剩下的,只是从未感觉到的轻松。 神女身为邪祟乃是不死之躯,只要不是灰飞烟灭,那么她就仍旧有生还的可能。 很明显之前即便是绿萝的族痕之力,那也是无法彻底伤及神女的,虽然此刻的神女有些神志不清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她的阴邪事实。 面目表情狰狞至极,神女双眼无神空洞且黝黑的阴森发笑道:“桀桀桀桀桀...........安郎,我的安郎,我愿意原谅你,我要复活你,我一定要复活你!谁也别想阻止我,谁也别想!!” 那手下的力道更加的大了起来,直直是破开了绿萝紧握长剑之势,狠狠抽开了长剑,以剑指天,汇聚起无数阴煞之力。 那本就在进行的献祭大阵似乎也到了临界点,再无献祭之物,怕是要反噬阵主,而万花阵也真的要坍塌了,正在摇摇欲坠中。 面对眼前的狂风煞气,绿萝迷了眼,重新转过头看向慕情,有些迟疑道:“慕情,还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可知,家主他............” 绿萝终究还是选择成全了他所爱之人,她想在生命的最后,再帮上他一把。 只不过慕情的反应,却是突然间的心下一紧。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枫,显然绿萝的话还未说完,慕情就已猜到了她是想要说些什么。 只不过对于顾恒对她的想法这件事情虽然慕情她以知晓,但是她却是想做一个从未知晓的人。 她想她是会处理好的,但却不是现在。 不是此刻刚刚同叶枫确认关系的时候。 就在这时,眼看进退两难十分尴尬的处境之时,身后叶枫却是反常的举起正紧牵着慕情的手,像是在说明什么的沉声道。 “绿萝姑娘,有本尊在,另家主不必担心他师妹的往后余生。” 绿萝是多么明白的人,看懂了慕情同叶枫二人间的关系之后,有些为自己的多事恼了一恼,但也只是一瞬,重新抬眸时,只是道了一句。 “那便就麻烦清风仙尊照看我苍穹这最是调皮捣蛋第一名的小师妹了。” 一来明确了慕情女子身份,二来也有交付之意。 毕竟苍穹灭后,除了坐阵苍穹的顾仁铭外,也就唯有她有资格亲手把慕情交付于他人。 身后神女之势必须有人前去阻止,不然慕情身后的传送阵即便是能够开启,也无法保证安全性,会不会被阵中阵波及影响。 绿萝交代完所有的事,从未有过的长舒了一口气。 向着顾恒诉说了多年的爱意,并且也亲眼见证了慕情与叶枫间的感情,不圆满似乎也变得圆满了起来。 活了二十余年,今日似乎是最为畅快的一天。 “那么,再见了,慕情。” 绿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一身火红束衣的慕情,随后毫无留恋的转身,她要用她之命,阻神女之谋。 明白了绿萝身死阵中的既定事实,慕情眼含泪花,虽是不舍,但却也不得不舍的向着那抹英姿飒爽的背影,大声喊道。 “绿萝姐!............” ................... 第六百一十五章 睡着了也都是你的模样.. “那么,再见了,慕情。” 绿萝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一身火红束衣的慕情,随后毫无留恋的转身,她要用她之命,阻神女之谋。 明白了绿萝身死阵中的既定事实,慕情眼含泪花,虽是不舍,但却也不得不舍的向着那抹英姿飒爽的背影,大声喊道。 “绿萝姐!下辈子,你还做我姐姐好不好?...........” 下辈子,就再做一世的姐妹,慕情一直都很喜欢这个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愿意冲她温柔微笑的女子。 一直都很喜欢.......... 看着阵中结界即将被神女手中阴煞绞的粉碎,叶枫轻轻拉扯了下慕情的身子,他轻声提醒道:“走。” 再晚些,怕是身后的传送阵也要随着神女的搅动,坍塌的稀碎。 虽是心疼于慕情此时的模样,但是有些事情,叶枫他也不得不必须去做。 慕情犹在不舍中,身体极为被动的任由叶枫带离。 脑海之中开始闪现出曾经一幕幕曾于绿萝交织的画面,包括那重生后的萝儿,被绿萝魂魄附体后的一举一动。 这姐姐般的姑娘,有着温柔的外表,有着不输男子的干练磊落,她总会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做好一切,她总会带来颜姑姑送来的香甜糕点........... 眼泪在决堤,双眸却仍旧想要再多看一眼,哪怕明知这一眼过后,就是永别。 脚下传送阵启,即将传送出阵外的那一刻,慕情在她的双耳之中,听到了她十分期待,也最为肯定的回应。 绿萝死死的抱住着神女欲行阴煞之势的身子,那脆弱不堪的魂魄被神女尖锐的指甲一点一滴的刮散消磨,即便是承受着魂飞魄散的痛苦,绿萝却也要强挤出一抹带血的笑容,看向慕情那里,温柔道。 “好,我也正想要这么一个调皮的妹妹,下辈子,就让姐姐对你全心全意的好...........慕情...........” 绿萝的话彻底让慕情的双眼模糊不堪了起来,也不知最后眼里是绿萝那魂飞魄散的消弭之像,还是泪水灌满了视线之后的朦胧溃散,慕情只知,她此生是再也看不见完整的绿萝姐了。 “姐!!!!!!!” 撕心裂肺的喊声一直回响到了周遭变换了模样,双脚落地的那一刻。 “姐!” 慕情猛然的睁开双眼,浑身的冷汗犹如梦魇的折磨。 一双温凉的手抚来,轻轻盖住了慕情她的额头。 “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叶枫不知是从哪里打来了水,用着一颗偌大的荷叶捧了些来。 慕情看向了面前的叶枫,再看了看周遭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绿林之中,只一瞬,她就认清了眼前的现状。 看样子, 她已经是从万花阵中传送出来了。 而对于绿萝的事,慕情也决口不提了。 因为她明白,那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脑袋有些昏昏沉,就像是熬了一天一夜小睡了片刻不尽兴一般。 慕情揉了揉肉酸痛的脖子,转了转犹在发酸的眼眶,向着叶枫,浅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传送阵发动的前一秒,慕情就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短暂的昏迷了过去,虽是记不得传送阵中的事情,但是多多少少慕情还是能够意识到,她是睡了过去。 “不久,一炷香。” 叶枫悉心的用着他那洁色的袖口为着慕情擦拭着嘴角的水渍,这般的云雾君子,一向被慕情骂有洁癖的男子,怎能不令人舍身相许。 同样的,叶枫也闭口不提绿萝之事,怕是最懂慕情的那个人,此生便只有他了。 只不过............ 慕情清眸突然间十分严肃的盯着眼前的一处看去,捏了捏叶枫的衣摆,眉头紧皱,十分狐疑道:“叶枫,传送阵的另一头怎么会是这里?” 眼前那颗颗槐树环抱数许草灌丛生包围起来的破落大殿模样,分明就是先前莲心境中所见的邀月槐林,创始掌门之墓,月灵堂! 轻轻喂过慕情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叶枫轻轻放下手中荷叶,起身时身子略微有些倾斜道。 “嗯,看来信中画的主人,也是想告诉你我这里还有个被困的幽魂。” 只不过不需要告知,慕情同叶枫就已经猜测到了神女所欲要复活之人。 慕情起身,虽然身子还有些不适,但是反噬之疮上没了咒人老者的作祟,也就没了潜在的威胁,稍加调养片刻就好。 若有所思,慕情喃喃开口说道:“如若真的是这样,为什么盖儿兄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们神女是想复活邀月创始掌门安道人呢?一开始我们就守在这里不就好了,何故要进了万花阵,还要发生那么多事,真是奇怪................” 有点多此一举的感觉,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并没有多此一举,说不定这是盖世留下来的后路,就怕慕情没有猜测到神女所要复活的是谁,特地来提醒一下。 虽是有些牵强,但既然如此..........慕情摸了摸下巴,半挑着眉头饶有兴趣道。 “既然是提醒,眼下也出了阵站在了这正儿八经的邀月莲花岛上,那么来了这月灵堂前,怎么着也要去会一会阵法造诣大拿才是。” 所谓传送阵的目的,可不就是暗示着慕情她前去解救被困在其中的千年之魂。 可是为什么盖世不亲自来解救被困之魂?慕情心中纳闷儿道,难道说还有什么约束不成? 而在一会儿进了月灵堂后,还就真让慕情猜对了,就是有着特殊约束,所以只能是慕情她来解救。 慕情轻轻拍了拍叶枫的肩头,直接道了一声:“那就走,叶枫,我们进去看一看。” 然而眼前刚刚还站的好好的君子就在慕情这平平无奇的一巴掌下去之后,突然间的就失去了重心,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了去。 慕情大惊之下,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叶枫有些松软的身子,十分自责的骂了自己一句:“该死!我差点给忘了!” 随即道。 “叶枫!你坚持住!族痕之力强行压制你体内内伤现下开始对你身体造成反噬损害了!还有你身体里的内伤绝大部分都来自于阴煞邪气,我有办法帮你修复,不过需要一点时间,你可千万别睡!” 叶枫身体里的内伤绝大部分的来源都是在与后来那阴煞之气的侵体损害,这勾连起了他身上之前就存在的内伤,使得伤上加伤。 再者族痕之力何等强大,眉间族痕更是,叶枫到现在还能守着慕情醒来,已然是不可思议。 慕情就怕眼下叶枫一睡,身体失去了控制,反噬之力让那内伤得了空,加剧损害经脉就完蛋了! “叶枫!你坚持住!千万别睡!!” 慕情有些慌,但却也慌中有章,条理清晰,目标明确。 轻轻靠在身侧娇小之人的身上,叶枫虽然很不想这样,但眼下,却不得不这样的依靠在慕情她的身上。 一向清明的神志开始模糊起来,叶枫寻找着那抹熟悉的声音,强迫自己清醒起来道。 “嗯,不睡,睡着了,就不能看见你的容颜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思说这话,慕情当下简直差点没被气开了锅。 奈何叶枫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慕情只得边搀扶着叶枫的身子边东瞅西瞅的找着合适的地方疗伤道:“看看看,看什么看!难道睡着了你就看不到我了吗!” 说的都是什么丧气话!呸呸呸!!!.................................... 只不过更让慕情嘴抽的还在后面,叶枫趴在慕情的肩头上,直接是一反常态甚至是变得有些赖皮道。 “也是,睡着了也都是你的模样..........” 慕情下巴险些惊掉了,她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叶枫他还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这么个问题! 下意识随口就问道:“你经常梦见我?” 那身子软趴趴的君子,半迷离着双眸,近距离静静的观看着那在被传身死后足矣让她魂牵梦绕的女子侧颜,低沉的声音,沙哑且软绵道。 “嗯,挥之不去的你..............” 慕情瞬时耳颊绯红道:“你确定?” “我确定.............” 有多少个日夜,在寻不到那抹红衣之影的时候,叶枫是借着梦境去抚触那抹倾城容颜。 叶枫伸手,试图去抚触慕情那高挺的鼻梁,但是身体的旧伤与新伤一起复发,就连清心剑气都无法压制了,所以那伸出去的手犹如没有动,轻微的晃了几下,只得收回了这短暂的念想。 但庆幸的是,慕情就在他的身边,这种感觉,是当下唯一另叶枫能够忘记伤痛的存在。 唯有她在,他的心才像是有了根,不再那样的孤寂............ 似乎此一刻的叶枫因为内伤的缘故,导致他不再像寻常一本正经的那样说话,如此直白不加以掩饰的言语,当真是让人联想不到这就是那让万人敬仰高高在上的清风仙尊。 但恰恰就是这个样子,慕情却是感觉这才像是卸下所有伪装后,最为真实的云雾天机清风君。 嘴角泛着甜蜜,也有着为叶枫分散注意力尽量让叶枫保持一丝清醒的打算,慕情笑道:“睁眼闭眼都是我,难道清风君你就不会看腻的吗?” “呵..........”叶枫在慕情的耳边低喘了一声,迷离的双眼之中尽是深情道。 “那么殿下,请让我看腻好吗?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 ........................................................... 第六百一十六章 阴阳两合,吸阴补阳 有着为叶枫分散注意力尽量让叶枫保持一丝清醒的打算,慕情笑道:“睁眼闭眼都是我,难道清风君你就不会看腻的吗?” “呵..........”叶枫在慕情的耳边低喘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的脖颈之处,叶枫迷离的双眼之中尽是深情,喃喃而道。 “那么殿下,请让我看腻好吗?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 叶枫的薄唇淡的让人心疼,那冷峻的眉眼间,越来越隐藏不住身体内的剧烈疼痛,伴随着他口中的最后一个字结束,这绝世君子终究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慕情东瞅西瞅,像是在与自己内心抗衡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朝着眼前的破落灵堂中走去。 嘴里边嘀咕边道:“总归还是要进去的,想来安大拿应该也不会介意我在里面为你疗伤..............” 不过也是,能够大义凛然把自己亲夫人关起来的人,又怎么会计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发生在他的灵堂之中。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慕情红了脸,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向着身侧叶枫,吞吐而道。 “叶枫,那个,有件事情需要同你事先说一下。” 不知是什么事能够让慕情突然间这么难为情,但是能够让那一向大大咧咧男子气概的慕公子如此扭捏的,绝对不会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慕情回头,看着身侧叶枫他道。 “那个,就是我在为疗伤的时候需要,需要.............叶枫!!.............” 话刚说到一半,慕情紧张的唤了一声。 她发现的时候,叶枫早已经睡沉了过去,正确的来说,是深度昏迷了去。 这般的情况,无疑是更加的危险了起来。 再也不做迟疑,慕情立马闭上了嘴巴,快速搀着比她要高上一头的叶枫,只身冲进了那千年前,专为邀月创始掌门安道人所修建的灵墓............ 墓中无光阴,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越往里面走,似乎墓里面就越是有着一亮丝的光亮,直到接连转了三四个弯道,慕情才是发现,原来这月灵堂之中,还生存着许许多多的萤火虫。 这些萤火虫的光亮足矣让那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变得可视起来,倘若是一大片的萤火虫聚集,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慕情她就能够整体观察她所在之处的四周模样了。 虽然心下很是在意墓中状况,但是身侧叶枫的伤势,却是要更加的重要。 慕情来不及再去顾及太多,哪怕是此刻这座灵墓之中还隐匿着一尊千年之魂,慕情她都无法顾及了。 终于是找到了一处看起来应该还算是宽敞的石室,周遭也没有太多碎石,似乎地面也是由特殊的材质铺面而成,光洁而平滑,正是适合稍作休息之地。 慕情轻轻的把叶枫从身侧放了下来,借由零零散散的萤火虫光亮,慕情看到躺在地上的叶枫借仍在紧皱着眉头。 内心的焦急不言而喻,但可笑的是,慕情竟是一时间僵持住了身子,本该救人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动手为内伤极重的叶枫疗伤。 嘴唇轻咬,慕情的面色看起来有些古怪。 周遭零零散散的萤火虫似乎是感受到了人来的气息,少许扑翅而来,少许又慌乱而去。 一时间的石室之中,有些光彩斑斓美轮美奂的景象。 但,说不出的紧张。 慕情原本搀扶着叶枫的身子十分灵活的手,开始微微发颤了起来,左顾右盼的看了看,有种最贼偷偷摸摸的赶脚。 这知道的都明白慕情这是准备为叶枫疗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慕情是个杀人真凶呢! “天灵灵地灵灵,嘛哩嘛哩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慕情双手合十,拜天拜地拜祖宗,那样子,就差没有摆供烧香做法,简直了! 若是此时冷不丁的出现那么一个人,过来问慕情是在干什么,慕情绝对能当即蹦的老高,吓的话都捋不顺。 睁开眼后的慕情看样子好上了许多,煞是有大义凌然准备赴死的架势,那救命如要命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想要笑上一笑。 伸手轻轻摸了摸叶枫的额头,眼下的人已经开始烧热了,身体内的内伤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倘若再是拖久一些,叶枫怕是真要性命堪忧了。 慕情的双眼隐在了萤火虫照不到的地方,那有些红润的双唇,十分艰难的开口向着正在昏睡中的叶枫轻轻说道。 “叶枫............你体内阴煞之气所郁结而成的内伤,必须要用阴煞之力引出来,唯有引出那郁结之气,方才可用灵疗养..............” 不管眼下的叶枫能否听到,慕情觉得她应该还是要提前告知一下。 毕竟稍后的疗伤过程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是关乎两个人的大事。 慕情微微皱了皱眉头,半是忧半是无奈的继续说道:“然而你体内有些隐藏极深的阴煞冥蝶恰好无法引出,这就必须需要我亲自动手,因为我之躯正好拥有阴煞之源,我左肩阴火可吸纳世间万煞,包括人身上的也不例外,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不同的是...............” 这就像是有什么烫嘴的东西在嘴里,让一向说话利索的慕情结结巴巴了起来。 恰巧就在这时,慕情从着身侧乾坤袋中掏出一瓶聚灵丹准备随时给叶枫服用补充灵力时,一本无名册子被无意带了出来,散落在了地面之上。 摊开的纸张上有着模糊不清的两个人影,他们的动作古怪,姿势奇特,却无一不都是互相紧紧纠缠着,很少有分开之样。 慕情还正纳闷儿这是本什么书竟是跑到了自己的乾坤袋里,毕竟她的乾坤袋,很少装些无用的书。 一时间记不起自己装过这样一本书,慕情弯腰伸手捡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册子,并且随手捉来了一只萤火虫放在了书上。 借着萤火光亮,这定眼一看,差点儿没让慕情浑身像是被雷击打了一样。 慕情双手一抖,眉毛一颤,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书,以及这本书的来历。 遥记得登上邀月莲花岛前,身在风清楼的那个夜晚,她半夜出去透气,结果撞见了被怡华苑老鸨追着喊着讨债的小书摊儿............ 敢情那老大爷临跑的时候,递给自己的书,是本春宫图!!! 还说是什么残本孤本,到头来!竟是!! 得亏慕情当日天真的认为,这看起来不出奇的大叔,会收藏着什么世间厉害绝学........... 终究还是她草率了。 但值得注意的是,若是换在了别的时候,慕情铁定是看一眼就把这书给扔了,但当下却是不同。 双颊微红,面色极其别扭,慕情她那原本轻轻抚摸着叶枫稍微滚烫额头的手,逐渐开始向下而去,到男人嘴唇,到男人的喉结,再到男人的胸膛,最后落在男人的细腰之上。 面色的绯红越来越重,慕情发誓她并不是在耍流氓,她真的是在心无杂念的想为叶枫疗伤!!! 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最后瞅了一眼手中那本绘声绘色的图本,那砰砰跳了不知多久的心跳骤然一停,慕情她一闭眼一咬牙,快速朝着身下叶枫小声交代到先前她所想要说的话,道。 “叶枫!不同的是,要想清除你身体内隐藏至深的阴煞,就必须要阴阳两合,以吸阴补阳之法,才可彻底清除余煞!所以叶枫,我,我要在这里把你给睡了!” 春宫图的出现可以说是极为的恰到好处,不早不晚,正是慕情最为需要的时候,也算是一本及时雨,解了不少慕情的手足无措。 而她的这一句话一出,也难怪了之前慕情她会有那样百般古怪之举,原来,想要疗好叶枫体内的内伤,正是需要二人的云雨一番。 一个人迟疑了很久的话在下定决心说出来后,难免用的力气就会过大一些,也较为急促,所以,当下在这四处发昏朦胧不清的灵墓之中,慕情她的声音就好巧不巧的正好以八重奏的方式,无限循环在整个石室之中。 石室中不知是从哪个口进来,又不知是从哪个口出去的风洞,正不停来回的在石室之中一道道回响重复着同一句话。 “叶枫我,我要在这里把你给睡了...........” “我,我要在这里把你给睡了..............” “我要在这里把你给睡了............” “把你给睡了............” 慕情嘴抽到无语:“.............” 如果她有罪,请上天不要拿这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言语来折磨她,她宁愿墙上的一只只萤火虫虫们用头撞死她........... 然而事已至此,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留给老天爷赏脸。 天赋,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事,无师自通,又是后天的一场造化。 那本来就来到了叶枫腰间的手,有些轻车熟路的就把男子繁琐腰饰三下五除二的解了开来。 其实这还要归功于慕情她时常以男子装扮行走于人前人后,所以对于男子装束束手无策,那基本就是不可能发生在慕情她的手上的。 解开了洁白如玉的腰带,叶枫一身洁色的衣衫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松散了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半敞不敞,隐隐约约清晰可见的胸前肌肉曲线。 慕情迟疑了一瞬,并且在叶枫闷哼了一声好似体温过热解开衣襟导致略微舒适的欢愉之声后,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麻了起来........... ............ 第六百一十七章 真的只是为了救命!! 解开了洁白如玉的腰带,叶枫一身洁色的衣衫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松散了开来,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半敞不敞,隐隐约约清晰可见的胸前肌肉曲线。 慕情迟疑了一瞬,并且在叶枫闷哼了一声好似体温过热解开衣襟导致略微舒适的欢愉之声后,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麻了起来。 这可是慕情她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那种看起来像是趁人之危耍流氓轻薄别人似的名场面!!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第一次,那此刻正在备受伤痛折磨的叶枫就不是了吗?当然也是。 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那么也就没有什么技巧而言了。 慕情吞咽着紧张到干涩的喉咙,叶枫的颜,是她从第一眼见时,就见色起意过的。 那雅轩阁沉稳不言一语,只一剑便就挡下了她厌世的男人,现如今终于要到她的嘴里了,想想还有些羞涩难耐与期待。 不是她食性色也,实在是时也命也。 都是送到嘴边上的肉了,吃了还能救命,任谁谁会选择不吃?开玩笑。 想她风流倜傥不羁一世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还真就要做了一件能够风流数十年的事了,想想还有些莫名的小骄傲感。 有道是美男在手,天下我有! 慕情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在为自己打气,随即气宇轩昂的站起了身来。 身为女儿身的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强了他,真的只是为了救命!! 缓缓的剥落了本是束在身上的那抹暗红束衣,这束衣,是叶枫亲自送给她的,今日,倒是又为他亲手而褪。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此一时他们二人间已然不再是以往般普通关系,也就没有了冲动的唐突,更多的还是水到渠成.......... 昏睡中的叶枫似乎在本能上抗拒着旁人的触碰,那紧抿的唇线,那紧皱的眉头,无一不在彰显君子的抗拒,这也没少让慕情在褪下某处重要衣物时,费上一阵子的功夫。 长舒了一口累得不轻的气,这还没开始,就险些体力不支,那接下去还不得真的要了半挑老命。 慕情有些负气的成分在其中,也有一部分本能的占有欲爆发,突然间开始快速现学着身侧图本上的技巧,一手不停的挑逗着叶枫最为敏感地方,一边隐忍的低喘而道。 “叶枫,这一睡,你可真就彻底是我的人了...........” 再想跑,怕是这一辈子也要记住她这个能把他给强了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里,慕情邪魅的嘴角便就在叶枫的耳边无尽的上扬,试问如此女子诱惑之音,何人能够抗拒。 别说是此刻昏睡中正在半醒不醒任由旁人随意玩弄的佼佼君子,就算是十分清醒时的正人君子,那无论是身与心,也都是无法抗拒的。 更别提,昏睡的叶枫认出了慕情她的声音。 确认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是慕情之后,原本抗拒中的叶枫仿佛是卸下了身体之上所有的防备。 不再那样的抵抗,甚至是开始本能的迎合了起来。 迎合之中,慕情发觉某些人真是神志不清的时候都是那样无师自通并且十分富有天分。 女子雪白的肌肤裸露在了空气之中,零零散散的萤火虫似乎都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了石室中那光景暧昧极致的两人交织身影。 一时间还算是能够可视的石室,一下子又昏暗了起来。 这样也好,黑灯瞎火好办事儿。 全凭本能的倾身而下,生涩略带稚嫩的动作,包括那突然间翻转而上,被动变为主动的主场转换,都逐渐开始一一让那原本面色苍白,气息显得紊乱的叶枫,逐渐的恢复起了本该有的气色............. 叶枫的身上是滚烫的,不比以往的温凉,而此刻似乎接触到慕情她的触碰,那抹滚烫,变得更加的炙热了起来。 本能的反应极为的配合着慕情,就在某层隔阂彻底被破开,二人彻底融为一体,慕情咬紧牙关吃痛的那一刹那,朦胧间似乎叶枫也清醒了一分。 “慕情............” 然而被呼唤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那撕裂般的疼痛,狠狠叫出了一声可能听在别人耳朵里是有一点刺激的低音,这道低喘,还恰好就把叶枫他这微弱的呼唤给完美的掩盖了过去。 随着男人身体皮肤上时不时渗出来的一两缕很快就被慕情左肩吸走的阴煞黑气,一室旖旎,一室芬芳。 墙边儿上躺着一本半合半开的图本,石室的两道身影,正如画上的两道身影,不断的交汇,融合.......... ............................ 梦中慕情梦见了一朵通体火红的花,那朵花的绽放,是世间从未有过的绝美。 慕情叫不上来这朵花的名字,但是这朵花的样子,却是极其的与极北绯色夜合相像。 那红丝绒的花瓣,那夺目的花型,都是那样与生俱来的散发着王者之气。 这一定不是一朵普通的花,慕情她敢确定。 果不其然,就在慕情伸手前去触碰这多花时,那本是开的好好的花瓣,却是像有灵性一般,突然的四散开来,顺着慕情伸过来的指尖,一点一滴,快速的渗入进了慕情的身体之中。 慕情惊讶之下,身体上也逐渐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往觉得已经是很白皙的肌肤更加的粉嫩了,以往丰盈的某处也逐渐变得更加的富有弹性了,这就好似含苞待放的花朵终于破开了花骨,最终绚烂绽放。 道修灵修,自古不变是双修。 慕情尽情畅游在浑身像是打开了七经八脉的磅礴力量之中,那左肩原本就因极北圣物而燃烧的阴煞之源,似乎也彻底的属于自己了,从此与她再也无法割舍与熄灭。 阴火在,命在,阴火无,命丧黄泉。 而更为让慕情从未料到的是,原来,她之身还一直都有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那经历了无数岁月的以往,重新回归而来的千年之忆。 慕情在整个身体发生翻天地覆的情况下,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来历与始末,从小孤婴的她,原来真的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从头孤到尾的孤儿。 她生来无父无母,但她却又有着比父母还要重要的人。 黑白分明的眸子变成了红白相间的颜色,慕情眉间显现的那朵妖异之花,更加的清晰起来。 她似乎做了一段很长的梦,很长很长,长到她看遍了世间,长到慕情的一生也不过是她生命长河中的千分之一............ 慕情低语,开口尽是桀骜不凡之气。 是她又不是她,她悠扬自在的躺在万花丛中,她手执酒盏念念不忘道:“吾有一名,名为娑婆,堪忍十恶,三千世界..............” ......................... 醒来的时候,慕情真的是累瘫了,她极其艰难的睁开了眼,眯开一道细缝,恍惚间刚刚的梦还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幽娑婆...........” 口中低喃,起身,吃痛。 双腿间的不适让慕情快速从乾坤袋中抽出一娟绣帕,整理干净了彼此,慕情伸手捂了捂胸前的凉意,转身披上了那散落了一地的红衣。 双颊犹红,只是眉宇间曾经的少女之气当下已然变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模样。 这一刻的慕情,更加的明艳动人了。 随手把那散了一地的春宫图收进了乾坤袋中,慕情快速为身侧之人也系上了腰带,紧了紧彼此的亵衣,让整座昏暗朦胧的石室之中,重新恢复刚刚来时的模样。 萤火虫目睹了一场绝美大戏,扑闪着翅膀,似乎也极为通人性的重新靠近了过来,照亮了叶枫同样泛起殷红的面容,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叶枫的脸色看起来已经好上了许多,平稳的呼吸,加之绵密的低喘之声,似乎也在无声的诉说着刚刚的旖旎之光。 明亮起来的石室让慕情在用眼的时候,更加省力了不少,此刻的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补上一觉。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眼下哪里有给她休息的时间,叶枫的状况虽然好转了起来,但是当下还有件重要的事情等着慕情她去处理。 伸手又喂了一颗聚灵丹在叶枫的嘴里,慕情浅浅亲吻了下君子的额头,小声调皮的说道。 “我的大人,你可是真厉害,昏睡中都那样的威猛,这要是醒来,我还不得被你连人带骨头的都给啃没了?” 浅浅一笑,慕情脸上有着红晕。 她这也就是趁着人还在熟睡中的时候故作几分逞强,要是叶枫此刻睁开眼睛,信不信某些姑娘直接就躲墙角去了,哪里还敢见人。 过了把嘴瘾之后,很快慕情她就正了正神色,转而十分正经道。 “叶枫,我们进了万花阵那么长时间,也不知外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子,那与神女勾连的神秘人还在,我十分担心五筒兄,所以眼下没法再耽搁一分一秒,既然已经来到了安道人的灵坟之中,那我便就不等你醒来先去寻一寻这千年之魂了,安道人必须得到解脱,只有这样,神女才能够彻底死了颠覆年轮的心。” 慕情眼神沉了沉,有些严肃的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之前同神女对峙那么久,我发现转生阵不仅仅是要转生安道人,如若我猜得不错,神女复活的不仅仅是安道人,神女她还是想要带着安道人,重新回到千年前,那一句重新开始,可真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开始,她是想用只有在天书里才听说过的轮回阵!” 何为轮回?自是一世世的转世重生,而这轮回阵,就是能够改变时间,逆了天地重头再来的不可能之阵。 但越是不可能而为之,往往越是极为有可能为之。 慕情满脸凝重道.......... ................ 第六百一十八章天灵地灵山里佛第三十八代 “神女她是想用只有在天书里才听说过的轮回阵..........” 慕情喃喃,口中皆是惊语。 何为轮回?自是一世世的转世重生。 而这轮回阵,正是能够改变时间,逆了天地重头再来的不可能之阵。 越是不可能而为之,往往越是极为有可能为之。 转生阵是在万花阵中开启的,这转生术本就是禁术,且难以实现,加之又是神女在万花阵中施展的阵中阵,这便就不得不让慕情联想到一个词汇,嫁接。 慕情她自小就对于阵法小有研究且极为富有天分,属于那种学什么都是拔尖儿的姑娘,而年少时钻研阵法之术的时候,慕情就曾了解过阵法嫁接之力的说辞。 这就好比是一座小小的普通阵法,小阵法本没有偌大的力量,却是如果在另一个已经形成的阵法基础上再次行阵,也就是阵中阵的话,那么就极为有可能能巧妙的嫁接原有阵法之力。 阵中阵的出现使得原本普通的阵法产生变异,发挥出意想不到的阵法之力,甚至,以特定的阵法,还能开启更高层次及的阵法也未必不可行。 而神女身在万花阵不惜以祟身之力消耗巨大而施起转生阵,加之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着,慕情她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神女最终的目的! 慕情双手握拳,狠狠的向着石壁垂了几下,重新凝重的向着熟睡中的叶枫说道。 “神女她可真是个疯子!也难怪了慕前辈先前会说神女是要行危及整个天下黎民百姓的性命的事,这轮回阵一开,祭的可都是成千上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也真敢!” 不过能够召唤出极恶幽娑婆影子的人,似乎也是没有什么不敢的了。 幽娑婆,倒是个颇为与她有些渊源的恶婆娘,慕情的眸子暗了暗。 人性于神女而言,似乎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东西。 身在万花阵中的时候,慕情试图想要生擒了神女,但神女后来身后所释放出来的幽娑婆影子,那是出乎意料的限制住了慕情她的能力,这让本是胜券在握的慕情根本没有办法继续生擒神女,甚至到最后就连斩阴除煞都没有。 放走神女,无疑是新一轮的威胁。 绿萝最后用尽全力的那一剑虽是伤了神女,但却并不能够置神女于死地,只要尚且还存留一口气,神女必定还会再次蛰伏。 千年都等了,两百年又等了,还有什么是神女不能够等的呢? 而眼下神女再一次措施了良机,必定是要转移安道人的生魂的,只要安道人的魂还在,神女她便就有再次兴风作浪的资本。 所以此一时抢先一步救出被困千年的安道人,是重中之重极其迫在眉睫之事。 神女那边慕情她是无法阻止,那么就只能换个方式,从根源上,彻底断了神女她这个念想。 慕情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步一步,朝着另一处的石室走去。 “叶枫,我先去会一会这墓中的主人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 离开的时候,慕情留下了数只冥蝶护在叶枫的身侧,在这灵墓之中,除了安道人本人,也是无兽无人敢来的,因为进来的时候,慕情她是破了一道极其古老的阵法才进来的。 也难怪信中阵的指引一定要让她亲自解救安道人,首先进这灵墓,就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也不知,接下来再见到安道人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另一番情景。 回眸最后向着叶枫看了一眼,慕情虽是极为不放心,但有着冥蝶在,第一时间她也都能够知道叶枫的第一手信息,渐渐的也就又放心了许多。 深呼一口气,拖着一身人不人鬼不鬼稍显凌乱衣衫,慕情一步一步朝着墓穴深处走去.......... ..................... 滴答,滴答,洞中似乎有着水流的声音。 慕情越是往墓穴身处走去,那周遭的萤火虫也就越来越多了起来,等到了最后,无路可走的时候,慕情来到了一处偌大且十分空旷的石洞中。 对,是石洞,直到这时慕情已经可以很明确的肯定了,那外表修建起来的月灵堂,其实同不远处的邀月水牢一般,都是凿洞而出的地方。 不同的是水牢向下开凿,而月灵堂是往背后的石山开凿。 灵墓驻进石山之中,这也是以往仙门大家后葬先主的崇高待遇,有着镇山开天后代繁荣昌盛的寓意。 俗称潜龙葬。 只不过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仙门就能寻山潜龙的,这山有山的讲究,龙有龙的说法,很少有人能够躺进真的潜龙葬内。 但慕情可以肯定的是,安道人所葬此处,的确一处真的潜龙葬。 卧虎潜龙,不得不说,祖祖辈辈的先人真的很会起名。 主躺龙墓,邀月在九华天的气运,也难怪会一直那样旺。 这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三不缺的完美表现,换个地方邀月也不会有这槐林深山,有安道人这个创世掌门,这是占尽了天地气运。 慕情顺着石道来到了石洞之中,刚一进来,入眼的一切,就惊呆了慕情平生所见。 这里有着长千上万只的萤火虫,一只只萤火虫,密密麻麻的平铺在整座石洞的四周,形成了比之极北极光殿内冰晶反射的晶莹,还要更加壮阔的天然奇观。 “我的天呐...........这也太,太美了!” 慕情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想着死后能够躺在这种地方,似乎死就变得没那么乏味枯燥了起来。 潜龙之地真是块天地宝地。 “乖乖,这样的地方,必生奇观灵物!” 石壁上的萤火虫异常的乖巧,即便是慕情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也毫无惊飞的状况发生,似乎这里的萤火虫也同着灵墓的主人,一同长眠了一般。 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慕情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避免真的打扰了成千上万只的萤火虫休眠。 毕竟这些可爱的萤火虫可是眼下墓中唯一能够让慕情看清事物的光源。 慕情她当下所在的石洞大小不输于苍穹的操练场,除了满壁的萤火虫,整个四周都是空空如也,毫无任何物件。 给人的感觉,是极为的肃静。 “终于来到主墓了..............” 石洞中间的一口石棺远远的吸引住了慕情的视线,看着那极为简朴的石棺,很难想象这是邀月创始掌门所沉眠的地方。 还是老规矩,来到这么个庄严肃穆的地方,慕情还是要先天灵灵地灵灵一阵的。 双手合十,拜天拜地,慕情的模样十分的虔诚。 虽然她不信神佛不拜鬼神,但是死者为大,长辈为尊,该跪的还是要跪的。 前后三叩首,慕情在距离石棺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起身,慕情十分谦卑的开口向着棺材板儿前礼貌道。 “弟子慕情无意叨扰掌门清净,但事出有因,事出突然,便就不请自来,前来叨扰了掌门。” 开口说罢话后慕情屏气凝神了许久,她是想要探一探周围是是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存在。 然而等了许久,除了有些想要被扰醒的零零散散几只萤火虫给了些许反应,其余的一切且皆是静的出奇,而慕情最为在意的石棺内,也是一般的安静。 眉头轻挑,慕情有些拿捏不住,虽说这信中指出了安道人所在的方位,但是谁也无法真的保证,这里就有安道人的生魂。 开口低语,极其纳闷儿了一声:“难不成盖儿兄画阵传送至此,就只是想让我探一探这里有无安道人的存在?” 那这也太大费周章了也........... 又是等了一阵子,真的确认这里不可能有什么生魂了,对于魂体极为敏感的慕情,极为失望的站起了身子。 “安大拿呀安大拿,弟子慕名而来仰慕许久,你可不能再次落入神女手中呀............” 这是造了什么孽,死后千年还被人攥着不放过,慕情倒是颇为有些同情起来了这位被传乃神人的邀月创始掌门。 为了保险起见,慕情决定掀开眼前的石棺盖子向里面看上一看。 虽有大不敬,但保不齐这石棺就是被神女下了什么禁制导致里面的生魂无法回应也说不定。 石棺整体乃是一块天然之石打造而成,伸手触摸上去有些糙糙的感觉,但是除了糙,慕情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提息凝气,慕情沉声一喝,口中阵阵有词道。 “弟子冒昧失礼于掌门面前,还望掌门理解弟子急切的心,弟子乃天灵地灵山里佛第三十八代传人冒失鬼座下外门关门弟子,家中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若真有冒犯,待晚辈身死之后掌门尽可前来提弟子小辫子............” 开棺有讲究,开一门之主的棺,更是要被万人针插火烧的事情。 但慕情却是在嘴里神叨叨年过一阵后镇定的像是一尊百十吨的大佛,气定山河。 随着手中带着一丝阴煞之力的推动,石洞中唯一存在的那一口大棺瞬时被掀了起来。 “嘶..........” 这道不轻不响的倒抽一声是从慕情嘴里发出的,因为她从石棺中散出了一阵的黑蒙蒙之气后,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是的,慕情手下开的是一口空棺。 看着眼下那空空如也就连骨头碎渣都没有的棺材板儿,慕情真是越来越无法捉摸了。 “一座空棺冢?障眼法?” 然而这个想法刚说出,从慕情身后,便就忽然的刮来了一阵的阴森之气。 慕情欲转身查看,然而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骤然出现道。 “站定,不要动。” 慕情心下咯噔一声,那种浑身炸栗的感觉,丝毫不输常人遇见鬼后的惊觉感。 下意识开口道:“什么............人。” “嘘,别说话,那东西要醒了,你会没命的姑娘.........” ................. 第六百一十九章 小可爱变吃人虫子 “站定不要动。” 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骤然而出,慕情心下咯噔一声,那种浑身炸栗的感觉,丝毫不输常人遇见鬼后的惊觉感。 下意识开口道:“什么............人。” “嘘,别说话,那东西要醒了,你会没命的姑娘...........” 这就跟见鬼了鬼告诉你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鬼在的感觉一样,令人惊悚至极。 “姑娘,闭上眼睛。”那道声音再一次提醒道。 鬼使神差的,慕情却是听信了这道突如其来的中年男子之声。 因为能够存在与灵墓里的人,也就唯有了慕情她此番前来所欲寻之人。 明确了这一点,不再管那开口说话之人是否就是安道人,慕情原本打算回转的身子下一刻便就一动不动的定在了那里。 虽然手下的动作还正扶着眼下的那口空棺冢。 咚,咚,咚。 三道响声极其有规律的从身后传来,像是人光脚行走的声音,又像是拿头撞墙的声音,总之,以慕情绝好的耳力,竟是一时间猜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在干什么而发出来的声音。 扑通扑通,慕情把自己的呼吸声降到最低的时候,似乎心跳的声音就显得更加的明显了起来。 肌肉在抖动,肾上腺激素在增升,手心里全都是汗。 慕情屏气凝神的时候,就连之前提醒的中年男子之音也不再开口了,似乎就连他本人,也极为忌惮着他口中所说的“那东西”。 不知身后到底是何物,但闭上眼睛还能够感受到剧烈威压感的慕情很清楚的明白,那道突如其来提醒的大叔果真没有在骗他。 能够给当下的她这种来自本能上的害怕的“那东西”,一定是个极为恐怖的东西。 好奇心在作祟,更多的还是从小到大那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慕情睁开了一点点的眼睛。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这潜龙葬的墓中作祟。 本以为会是神女手下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傀儡守卫在时刻看紧着安道人的生魂,没想到的事,一切都是慕情她想当然了。 那熟悉的斑斓光影,那小巧可爱的身子,可不就是先前慕情进洞时所见的那一排排趴在石壁上的萤火虫吗! 而慕情她所感受到的阴风,就是数只萤火虫扑哧翅膀擦肩而过带动起来的风声。 “这会是要了我的命的东西?” 稍微狐疑了一瞬,结果就在亲眼目睹了那一群的萤火虫以光速快速剿灭了刚刚棺材板里冒出来的黑烟之后,慕情心里彻底是拔凉了。 因为残食黑气后的大片萤火虫所聚集的地方,正巧照亮了一堆的白骨。 而先前所听到的那咚咚咚的响声,原来就是数只饥肠辘辘中的萤火虫所啃食人骨的声音。 森白的白骨一根根参差不齐的堆在那里,甚至有些骨头上,似乎还存在着些许新鲜的肉渣。 “怎么会这样.............” 惊惧之下的慕情在心里惊呼一声,她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萤火虫不是吃素的嘛?!什么时候,也开始开荤了起来!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在那数许残留肉渣的骨头附近,慕情分明的看到了邀月子弟那特有金履残衣! “怎么会这样,竟是以门下子弟喂食这些...............” 喂食这些目前状况来看,不能够再称之为萤火虫的虫子们............ 慕情在心里感觉到震惊甚至是有些恶心,原本她所以为的可爱萤火虫,哪里还有想象中的可爱,简直比食人蚁还要令人厌恶反感。 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胃里暂时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干呕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看起来很慢上,但事实上也就几个呼吸间的时间。 慕情亲眼目睹了眼前那一群群密密麻麻的吃人虫子逐渐重新回到了墙面之上,石洞中似乎又回归了最初的平静。 “呼..............” 长长绵绵的深呼出了一口气,慕情觉得自己整个人犹如就从冰水里浸泡过了一般,一身的冷汗。 倘若没有刚才那道声音的提醒,说不定此时堆在角落里的那堆白骨之中,就会多出一副她的骨头。 心有余悸的同时,慕情也终于是转过了身子,顺着先前所听闻的声音方向看去,慕情看到了原本平坦附满吃人虫子的石壁,突然鼓出了一块,而就是在那鼓出来的一块地方之中,似乎隐藏着一张人脸的模样。 先前进来的时候慕情并未注意到那块曾有着异处,想来也是因为刚刚惊扰了洞中虫子,所以才让这抹影子逐渐浮现出来的。 试着出声询问,慕情轻声呼唤道。 “安掌门,是您吗?” 慕情向着那非人的境地走去。 就在距离那鼓出来的人影还有五步之遥的时候,先前所听到的男子声音,再次开口了。 声音中带着欣赏的意味,中年男子低声笑道:“别再过去了姑娘,那不是本道,而是这吃人虫子的蛊皿。” 随着这道中年男子之声的再次出现,慕情突然间就被身后一股不同寻常之力拉扯回了石棺之前。 还没来得及反应,慕情就看到了原本空无一物的石棺上,突然端坐了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 男子长相十分俊朗,虽到中年,却依旧让人感到样貌出众风流倜傥,一身的金缕衣,就连胸前的九华河莲都要比之慕情以往所见的刺绣更加的绝美。 一种尊之主的气场,不径而来。 “安,安掌门............?” 应该就是了。 慕情看着面前一直对她含笑的男子,迟疑了一声后,再次屈膝跪地。 以先前的大礼,再次拜向眼前之人,边拜边道。 “弟子慕情拜见掌门!多谢掌门屡次救命之恩!” 石棺上端坐的男子只用着手指抬扶之力便就把慕情的身体扶了起来,可见此人道行之深。 轻轻的点了点头,十分赞赏道:“倒是个胆大的。” 慕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哪里是胆子大,她简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笑嘻嘻了一声,随即慕情伸手指着身后差点靠近的蛊皿,十分不懂的问道:“掌门说那是吃人虫子的蛊皿,难道这墓里的虫子,其实都是蛊虫?” 早闻西域有种秘术,杀人于无形,被南北之地统称为蛊毒一术。 这蛊毒一术千年前还有迹可循,但是在天下仙门安定,五大仙门之首破世而出后,这蛊毒一术也就渐渐销声匿迹了踪影。 再次听闻这个词,慕情是极为惊讶的,现在的她拥有着许多千年前的记忆,这蛊毒巧好就在其中。 口中低语,慕情又有些自问自答的嘀咕道:“咦,不是说当年在仙门纷争的时候,西域蛊毒就被逐出了南北之地吗?怎么现如今又回来了............” 原本稳坐石棺板板上的安道人突然间一听闻慕情口里的这话,登时一双暗沉的眼睛明亮的异常。 看向眼前的慕情,安道人的脸上明显有着兴奋的问道:“你知千年前之事?” 慕情下意识垂了眉道:“我............” 她岂止是知道。 然而还不等慕情的话出,安道人就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既知千年前之事,那你可知后来的绯丝如何了?!” 没有问慕情的身份,也没有去问慕情是如何得知千年前之事,安道人的眼中有着死灰复燃的迹象,明显很是在意绯丝神的消息。 绯丝,这是一个很敏感的称谓。 也的确是,千年前,天下也鲜少人有人不知绯丝,极北之地更是奉之以神尊称。 看到这样的安道人,慕情一时间有些恍惚了起来。 面上突然间显现出了一点点的欣慰,最终从沉默里,慕情还是告诉了眼前的安道人后来的绯丝神是如何了。 慕情沉声开口道:“劳烦掌门挂心,绯丝神后来很好,她安睡在了她最喜爱的花海之中。”......................... 梦醒之后有着那么一段故事深深刻在慕情此刻的脑海里,那是一段关于三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曾有两个女子是为同门师姐妹,男子则是天下少有绝世出彩阵法造诣登峰造极的出尘道人。 不出意外,师姐妹二人同时爱上了这么一个道修且深的男子,这让原本同门的情谊,瞬间降至到了冰点。 师姐是个生性好强的人,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谁也不能够抢走,而师妹则是一个温柔静雅的女子,对于师姐的喜爱,她选择了在这场关系中,默默退出。 只是,那唯一的道人,却是爱上了那离开的师妹。 师姐在爱情之中变得极为的自私与不可理喻,她伤已毁人,她用着万般手段逼迫她所爱之人娶了她。 为了天下的安宁,最终那位出尘道人选择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大局,换来了他此生再也无法与那个心尖儿上的人相见的结果。 本是以为此生就此终了一生了,却不料,娶回来的新娘却是日渐的魔障了。 师姐总揣测着道人想安稳度过一生的心,她总拿着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不放,这让婚姻后表面祥和实质糟糕透了的联姻,一度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向好脾气心怀天下的道人被逼急了,欲打算休了结发不就得妻子,结果妻子仗着娘家人的势力,逼迫道人一把火烧了休妻书,再也不提休妻一事。 没了休妻书后的妻子更加的放肆与怪异了,这让已然坐上家主之位的道人越发的忌惮了。 直到有一日,道人无意中发现了妻子在极远的极北之地豢养起了一尊天地恶煞............ .................................................................. 第六百二十章 前尘往事 一向好脾气心怀天下的道人被逼急了欲打算休了结发不久以的妻子,结果妻子仗着娘家人的势力,逼迫道人一把火烧了休妻书,再也不提休妻一事。 没了休妻书后的妻子更加的放肆与怪异了,这让已然坐上家主之位的道人越发的忌惮了。 直到有一日,道人无意中发现了妻子在极远的极北之地豢养起了一尊天地恶煞。 道人从未想过所有事情已经如愿以偿的妻子竟还会变本加厉,最终得知妻子豢养恶煞是为了报复她的师妹,道人再也无法坐视不管。 道人知恶煞一旦豢养成型那么带来的危害绝对不仅仅只是伤害其师妹,更加是危害整个天下的黎明百姓。 嫉妒已经蒙蔽了妻子的双眼,误会也成了死结,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道人决定,为了天下安宁,为了不在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他要把逐渐魔化的妻子,永远的囚禁起来。 直到那一刻,道人才发现他对自己的妻子并不是毫无感觉,多年的夫妻之情,让道人并非舍得一步步看着妻子堕落。 为了亲手结束这一场的闹剧,道人亲手编制了一段爱的谎言,他以自身之力创出一天地绝阵,里面如同外界繁华,三千世界应有尽有。 道人想要同妻子一起在阵中度过余生。 亲手送出阵术的那一刻,道人是抱着陪同妻子就此隔绝人世的念头的,但是阵成妻子进阵的那一刻,门下子弟却又来报,极北霍乱,恶煞残影犹在。 当时心系天下的道人为了彻底粉碎恶煞,当即立断的便就撤出了阵中,独自一人去往了极北之地。 等回来的时候,一些都已经晚了。 道人所创的繁花阵只能进不能出,而道人又因为从极北回来后带了一身的重伤,导致了道人自己所创之阵根本无法再接纳自己。 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顺序。 妻子被囚禁在了阵中,孤苦伶仃。 道人为了爱妻,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另一个能够让自己入阵的入口,结果临终前阵的结界终于再次被他打开,然而里面的妻子却也早已身亡数十年。 怨念使得妻子化祟成凶,而道人最终进了阵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情的眉间有着难以诉说的不平,但是对于旁观者而言,她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人伤的伤死的死。 她曾来自千年,而那师姐妹正是神女沙怡繁和绯丝神,道人自然就是眼前死后销声匿迹的安道人。 慕情她所记忆里的故事正是关于神女沙怡繁绯丝神和安道人的千年。 慕情垂眸,眼中有着怀念故人情的痕迹道:“安掌门,前尘旧事,该放下的,就不要再提起来了。” 慕情用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口吻向着眼前的安道人低喃,这使得安道人不得不惊讶到沉默了一瞬。 因为慕情她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盯着慕情的眼睛看了很久,在看到慕情那周身流动不凡阴煞之气的气息之时,突然间安道人的眼里终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满眼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同样肯定的伸手指了指慕情她道。 “是你..............!” 这句是你包含了太多,慕情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但是一切的答案,都那样的明了。 慕情沉声道:“掌门,也许对于死亡而言,一直沉睡在自己最为喜爱的地方也是一件悻事,所以绯丝神她是幸福的,不幸的是,令夫人的执念。” 安道人原本闪烁着灼热的目光在听闻绯丝神身陨之时,瞬时暗淡了下来,那般的模样,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于慕情提及妻子的执念,他何尝不也郁结于心。 看了看四周石壁上的吃人虫子,安道人万般无奈道。 “你可知,这潜龙墓天生地养,本应生长灵物至宝造福后人的地方,却就是因为夫人的执念,变成了一处恶物从生之地。” 一个福泽后辈的龙穴变毁后辈的枯穴,也难怪近年来的邀月怪事越来越多,气运越来越不佳。 慕情琢磨了一会,随之明白了过来的看着安道人他道:“掌门的意思是,这周围的萤火虫本该天生聚灵,却因沙怡繁的原因,变成了现如今吃人的虫子?” 潜龙宝地变成潜龙废地,这比暴遣天物还要令人惋惜。 安道人满眼的愧疚与无奈,沉声悲凉道:“何止是这样,为了压制这潜龙墓中的虫子,从贫道身死不久后,邀月的后人每月就必须要扔进数十人来供这些虫子餐食,不然,这些繁衍能力极强的虫子一旦飞出去,那必将是整个莲花岛的毁灭,整个邀月的毁灭,乃至整个九华天,以南以北之地.............” 慕情从未想过这些吃人虫子竟还有这样的本事,但是从安道人的言语之中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紧皱着眉头,慕情十分忌惮的看着周遭亮盈盈的吃人虫子,不解的问道。 “这些虫子既是以人为生,那为何我刚来时所见的那些虫子,却是格外的友好?”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刚进来所遇见的那些萤火虫,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萤火虫,甚至那些萤火虫比之外界的萤火虫还要更大更明亮上些许,极为富有灵性,是那种萤火虫中的精品。 但是到了主墓穴,这里的萤火虫就突然间变得跟外面的不一样,也太令人无法理解了。 难不成是有着什么限制不成? 这一猜测,接下来就得到了安道人的亲口认证。 安道人望着慕情来时的洞穴口,常常叹了一口气,一时间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变多了起来道。 “的确,这吃人虫子,只存在于我的石棺附近。” 安道人伸手重新指了指一旁的白骨堆道。 “看见那堆白骨堆上的几根骨头没,那上面萦绕着的几缕残留黑气,正是当初夫人用幽煞打造出的石棺所散发出来的。” 慕情道:“幽煞?” 安道人点点头道:“嗯,来自幽娑婆身上的恶煞。” 慕情下意识心收紧了片刻,幽娑婆,又是幽娑婆,难怪传送阵要指引她来此墓,难怪唯有她能够解救安道人被困的千年之魂!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关乎千年极尽辛密的事,鲜少有人会知,不应该啊.............. 慕情心里一阵的惊涛骇浪。 这似乎超出了某些正常理解范围。 慕情快速明白过来为何进来这处主墓洞时周遭吃人虫子没有异动而是在她打开棺材的时候有了异动。 那棺材里冒出来的气体正与着吃人虫子同根同源,吃人虫子感受到了幽煞的动静,找到本家的虫子自然是要前来“嗅”上一番。 巧了慕情周身之气与这幽煞又有着极为相似的特点,这才导致慕情得意庆幸逃出万虫之口。 一只吃人虫子一丁点儿大小不足为虑,但数万只源源不断的虫子,却足以把一个道修且深的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慕情敢肯定,就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给。 时间紧迫,短暂的同着安道人交流了片刻,慕情说明了来意,起初听闻慕情要带自己离去时候的安道人还是极为的抗拒,但当慕情的手亲自触碰了洞内虫子而不被咬之后,甚至还当场让一只吃人虫子化为灰烬的时候,安道人却是异常的激动了起来。 安道人道:“这洞穴的吃人虫子就因为我在才得以聚集于此而不外散,我守墓与千年,未尝不是自己在困自己,倘若你真能够清了这里的吃人虫子,那我必然愿随你离开能这处墓穴,离开这里是我多年的夙愿,我早已想要魂散天地,到那时候,没了我,她也便就无法再去做那伤天害理穷恶之事............” 安道人口中的她,自然指的就是神女沙怡繁。 只不过慕情没想到魂飞魄散会对一个人的吸引有这么大,以往任何人都是极为抗拒魂飞魄散,毕竟魂散了,那就代表他整个人就真的彻底没了,彻底消失在了人世,没有转世轮回,没有重头再来。 但话说回来,安道人的魂散,何尝不也是一场解脱。 点点头,慕情沉声开口道:“掌门知道我的身份,别人可能无法彻底歼灭这里的吃人虫子,但我却不一样。” 她拥有着能够同幽煞抗衡的阴火之力。 安道人听闻了慕情的这侧面肯定他的猜想的话后,最后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不出气片刻,安道人起身,拍棺材板板儿的看着神女为了困他之魂千年所特意养出来的吃人虫子,仰天一笑道。 “这里的虫子不吃生魂,夫人也看中了我不愿放走这些虫子危害仙门,千年了,千年了!我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这里了..............!” 安道人的身子在落地的时候没有着地,而是飘浮,这可是真真正正死后人的魂魄。 阿飘一般的跟在慕情的身后,眉宇间还是泛着些许忧愁的安道人,有些不放心的道了一声。 “姑娘,以我对夫人的了解,她既然在万花阵内失了手,必将在第一时间内会前来把我带走,所以当下我们紧早不紧晚,需要尽快...........” “尽快什么?安郎,难道你还要再次背叛我吗?!” 就在慕情着手清了墓中吃人虫子,就在安道人话说一半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抹光轮巨影,瞬时从中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夫人............” 安道人身子凝固了一瞬,随即向前走站在了慕情身前,以护住慕情的姿态对着眼前人来道:“夫人,我从未............” “住口!” 神女一身的暴虐,那一看就是死里逃生的模样让神女脸上的那道疤痕更加的狰狞恐怖起来。 神女她一脸的愤恨而道:............. .................. 第六百二十一章 过往 “尽快什么?安郎,难道你还要再次背叛我吗?!” “夫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安道人身子凝固了一瞬,但不出片刻,安道人随即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慕情身前。 以护住慕情的姿态对着眼前人,安道人开口说道:“夫人,我从未............” “住口!” 神女一身的暴虐,那一看就是死里逃生的模样让神女脸上的那道疤痕更加的狰狞恐怖起来.............................. 神女她满脸的愤恨,痛苦而道。 “安郎!你答应过我再也不把我一人独自留下,你答应了我要与我重头再来,我原谅了你把我一人留在那足以以假乱真的三千界,我原谅了我为寻你而误入娑婆炼狱身亡!可是你呢?你现在这是在又是在干什么?!我最爱的男人!!”..................... 慕情眼中有着错愕,对于千年前沙怡繁进入万花阵后的事情,那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是何种情况,眼下一听沙怡繁这么说,看来沙怡繁的身死化祟,多多少少还参杂着些许的巧合。 安道人的身形没了一开始的挺拔,略显佝偻了些许,慕情能够明显感受到安道人的心酸与痛,只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却又无声承担起了这一切。 “对不起怡繁,说好了要陪你从头再来,却不曾想,你我所想的从头竟是天差地别,我想给你下一世的幸福,而你却是想毁了这一世的人间。” 安道人声音充满了太多的无奈,慕情能够看得出安道人并非不爱眼前的女人,反而是爱着眼前的女人,才更加的无奈起来。 安道人似乎心在滴血,若是拿他一人幸福去换全天下的幸福,他必将毫无犹豫的舍弃他所幸。 安道人自幼体世间劳苦,心地善良,所以道修有为之后,他时常心怀天下。 虽一世为人不能改变世间所有不公,但他愿以己之力,护天下苍生。 “嗯呵呵,嗯哈哈哈,啊哈哈哈!!............” 神女突然间疯狂的笑了起来,她的声音由低笑渐渐转变为仰天大笑,由大笑渐渐变成带有哭腔的笑,笑到最后甚至还有了些嘲笑的意味在其中。 眼中闪烁着泪光,神女看向安道人的眼神不会假,那是充满了爱恋的目光。 只是,下一秒,神女周身阴煞大放,这导致了周遭沉睡中的吃人虫子纷纷开始有了觉醒的迹象。 神女有些恳求的模样向着眼前安道人他道:“千年我们都等了,为什么非要等待下一世?谁能保证我的下一世还能再遇见你,谁能保证那个贱人不会再次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安郎!我不要下一世,我只要这一世!!!” 神女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去看慕情一眼,她的眼里只有着她所爱的男人影子。 突然间觉得神女的爱恋有些可怕,慕情无法想象这么多年的安道人是怎么从内心里的煎熬走过来的。 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安道人,慕情小声传音道:“掌门,沙怡繁............令夫人当年化祟在阵中,她所说的娑婆炼狱是............” “嗯,是幽娑婆恶之念的反噬。” 安道人没有回身,一字一句的向着慕情她回到。 “幽娑婆的反噬..........”慕情口中重复低喃了一声。 也难怪了神女会化身如此凶灵,被幽娑婆反噬的人,怨念自然增长百倍。 看来,当初在极北之地豢养幽娑婆,最终还是让神女自食了恶果。 还记得之前身在莲心境的时候曾听闻慕倾城讲过的极北鸿蒙最初的故事,而千年前的极北之地之所以会遍地阴煞恶祟丛生,其实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神女的杰作。 神女当初就是看中了绯丝隐世于极北这块荒芜之地,所以才借助人烟稀少阴煞遍地的便利,在极北豢养了一尊来自地狱里的恶煞。 神女就是想要让恶煞在极北之地和绯丝神斗个你死我活,神女就是想要绯丝神离开天城之后也不得安生。 她对于她这个师妹的恨意,早已超出常人想象,这可能是跟她们两个人间的师承有关。 说到师承,这又是一段不得不提的往事,慕情垂眸,记忆似乎回到了最初,她还是半米高的时候。 天道之初,有位天道大能,他无所不能,他上天入地,他创造了的修仙一派,他传承了无数灵修之道。 他是这世上真正的神,他是千百年来无人能够超越的巅峰。 他来自何处无人知晓,但是传言说此人来自神剑。 此人从未以真容视过众人,此人的面相之前总会散发雾蒙蒙的雾气。 天道人一生孤独,身陨后身下只有两名弟子传人,而就是这两名弟子传人,却又是有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事。 天道人一生传道,而他所道又分为阴阳两道,阳的那一道,自然就是灵修一道,而阴的那一道,则是鲜为人知的御煞之道。 说来御煞之道并不是什么寻常之道,所以寻找能够继承御煞之道的传人,那是天道人一生所追逐的事情,至到有一天他同时遇见了一位前来拜师的姑娘。 这个姑娘拥有着千年难见的圣阴之躯。 天道人的身下在此之前已经收了一个子弟,传承的是灵修一道,而这剩下的御煞之道,自然就传承给了后来的姑娘。 这两个姑娘,一个姓沙,一个姓绯。 沙姑娘一心想学御煞之道,可偏偏另一个欲学灵修之道的绯姑娘被天道人看中,传承了御煞之道,这让沙姓姑娘十分的恼怒,当即便就质问道人为何她不能传承御煞之道,然而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 天道人淡淡走过,不轻不重道:“你心性不佳,御煞恐遭反噬,不得善终,灵修有助于你修身养性,修好自是万人之上。” 但是沙姑娘听不进去,一直认为是后来的这个绯姑娘抢走了她所想要的道修,便就一直与之敌对,一来二去,谁都知道了天道人身下的两名弟子不合这件事情。 但事实上,不合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沙姑娘一人而已。 绯姑娘御煞之道修的一天比一天好,这让原本灵修数载的沙姑娘越来越落后,而原本开天创世的天道人也最终大限将至,身陨而去。 天道人的离世让沙姑娘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处处排挤自家师妹不说,还处处要与师妹作对,直到二人同时爱上了一个男子,沙姑娘更是变本加厉。 最终绯姑娘黯然离去,可沙姑娘依旧不死不休............................ 而鸿蒙最初的天道人之后的两个子弟,就是沙怡繁和绯丝神。 她们二人因是天道人亲传,便就有着悠长的寿命,这让她们二人在生命的长河之中,遇见了后世的安道人。 千年前,绯丝神之所以会突然降临极北之地,就是因为殇情寞落而去,但却不曾想,这一去,拯救了极北,却永远的让她离开了尘世间。 一想到绯丝神离开人世的那一刻,慕情的心就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她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她的一生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 双拳紧握,下一秒,慕情看向眼前神女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那是一种杀害至亲的恨。 神女并未注意到慕情的变化,看向着眼前的安道人,神女质问道。 “安郎,今日难道你还要先一步离我而去吗?!” 安道人皱紧了眉头,沉默时的样子,似乎是让神女害怕了起来。 突然间患得患失,神女像是怕失去眼前人一般,慌忙当下了满身的强势,略显哀求道。 “不,不是这样的,安郎,我知道的,繁儿知道的!过来,只要现在立刻马上你过来告诉我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并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我就再原谅你一次,原谅你了安郎,我们继续寻找重新开始的办法,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安郎..............” “...........” 慕情对于神女此刻的模样,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在看当初的无面首,只不过一个在于真的精神分裂,而另一个在于真的自私至极。 慕情表情十分凝重,看着周遭越来越多因为神女阴煞而从沉睡中逐渐复苏过来的吃人虫子,她在计算着还能顺利带着安道人离开的可能。 数十只的吃人虫子尚且一下子就把人骨啃的稀碎,数万只的吃人虫子还不得眨眼的功夫就把她吃的连渣都不剩........... 身体周围的戒备丝毫不减,慕情整个人都充斥在准备随时大开杀戒的预备之中。 安道人在神女的不断逼迫追问下,终于是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已经准备好了的慕情,安道人最终向着神女,有情亦绝情的说道。 “夫人,你............千年来,你为我做的错事太多了,我不想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我一步步深陷泥潭,千年了,是该醒醒了,是该你我间做个了结了。”......................................... 安道人说罢,随即向着慕情身侧站了去,这一退不仅仅是选择那么简单,还有面对神女沉迷自我爱意中的一种婉拒。 神女呆滞一瞬的目光,她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这陪伴自己千年的人会这般抉择,呆愣的片刻,神女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一旁慕情她的身上。 周遭阴煞异动,神女突然间醒悟道。 “是你!贱人,又是你!!!” .................. 第六百二十二章吃人不吐骨头,恨人不分时候 安道人在神女的不断逼迫追问下,终于是叹了口气道。 “夫人,你............千年来,你为我做的错事太多了,我不想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我一步步深陷泥潭,千年了,是该醒醒了,是该你我间做个了结了。” 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这陪伴自己千年已久的爱人会这般的抉择,呆愣的片刻,神女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一旁慕情她的身上。 周遭阴煞异动,神女突然间醒悟道。 “是你!贱人,又是你!!!” 随着这一声愤怒之吼,墓中紧贴墙壁的那些吃人虫子,也彻底全部复苏了过来。 本就大亮的洞中更加夺目耀眼的光芒四射,慕情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好似短暂失明了片刻,这得是多少的吃人虫子,才能散发出这样的光亮.............. “不好!掌门,令夫人是被幽娑婆反噬而导致的化祟,在她的阴煞之中自然也就存在着细微的幽煞之气,幽煞之气能够控制眼前的这些吃人虫子,令夫人是想借用这些虫子来,” 慕情的话停了下来,她没有明说,但是谁都明白,神女这是想用着潜龙墓里的这些虫子,啃碎了她。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恨人不分时候。 慕情快速向着左前方的方向跑了去,想要阻止被成千上万的虫子啃食粉碎的场面发生,此刻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毁了这些吃人虫子的根! 慕情向着先前发现的蛊皿的方向,飞快的前进着.................. 潜龙墓中的吃人虫子是因神女幽煞而变异成恶,自然神女所用的方法就是她千年前曾经豢养过幽娑婆的养蛊之法。 在千年前的神女眼里,极北之地也不过就是她眼里的蛊皿。 既然潜龙墓中的吃人虫子其实都是灵物养蛊而成的蛊虫,那么破解蛊虫的方法就很简单,只要把养蛊的蛊皿毁掉,自然这墓穴中的蛊就会彻底死去。 这就好比当初绯丝神降临极北之地,当初的绯丝神就是一步步把充满阴煞之气的极北彻底净化之后,才一击毙命的幽娑婆。 万蛊终根,这是西域蛊术致命的弱点。 虽然蛊术杀人与无形,最是难以化解,但是只要寻了根,再毒的蛊书都能被连根带起的斩草除根。 而那一直令慕情十分在意的幽娑婆,就是沙怡繁千年前在极北所豢养出来的千古之恶。 自古天地人间正邪两立,而幽娑婆就是那存在世间中最恶的存在。 幽娑婆的恶是世间万恶,那是集世间万恶于一身的恶煞,可以说,这世间除了御煞的绯丝神,谁也不可能从这世恶中活着走出来。 而创造出幽娑婆,正是神女为了玩弄绯丝的手段。 慕情快速向着左前方奔去,但她的动机似乎一眼就被沙怡繁看破。 神女操着她那残破不堪的祟身,满脸爆青筋的操控手中阴煞,操控自如的让那四周觉醒过来的吃人虫子,纷纷朝着慕情她所在的方向袭去。 神女口中怒喝道:“绯丝!去死!!!!”..................... 神女恶狠狠的叫了一声,随即墓洞中大片大片的吃人虫子兴奋般的朝着慕情她所在而去。 安道人站在一旁根本无法阻止神女的进攻,那满眼的自责与无力,令得曾经开辟阵法一派的大能瞬时更加苍老了片刻。 安道人看向慕情所去的方向,眼中有着严肃道。 “左三右四,用着你身体里的阴煞之力,一击毙溃那种蛊器皿!” 慕情接收到安道人的提醒,快速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掌门提醒。” 随即不管不顾那周身而来的吃人虫子,极限挑战着她脚下御煞之力的爆发。 五米,三米,两米......................... 就在眼前近在咫尺的时候,周遭纷纷赶来的吃人虫子却是早一步将慕情整个人从头到脚浑身上下,彻底裹满了全全部部。 “姑娘............” 安道人紧皱着眉头。 而神女则是仰头大笑,冲着慕情整个人消失的方向讥讽嘲笑道:“不自量力!” 神女不再理会慕情被万虫吞噬场面,独自一人朝着面前的安道人走去,一身媚骨妖娆,满眼的爱恋唤道:“安郎,跟我走.............” 安道人避开了神女伸来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道:“夫人,别高兴的太早。” 随即重新看向那万虫包裹起来的人形。 “什么?” 神女木讷回头,下一秒,所有充满荧光的吃人虫子,一瞬间全部暗淡消失在了眼前。 “破!”..................... 慕情的声音嘹亮回响在墓室中,神女肉眼清晰可见的看到眼前那本是应该被吃人虫子啃的精光的慕情,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怎么可能.............”神女难以置信道。 簌簌簌簌,无数吃人虫子陨落烧的焦糊的落地响声。 慕情的周身燃烧器了一圈火焰,那是颜色诡异不同寻常的黑色火焰。 吃人虫子触及慕情周身的那一刻,那黑色火焰就把它们一个二个烧成了灰烬。 甚至,有的连渣都不剩。 “这不可能。”神女连忙后腿摇头,“这不可能!!” 满眼的惊惧,难以置信她所用幽煞豢养出来的冥虫会被眼前之人轻而易举的消灭。 “绯丝,以你的阴煞,怎么可能抵抗幽娑婆的幽煞!!” 神女神情有些慌张,那是肉眼可见的害怕。 慕情从无数虫子尸身上走过,看着眼前的神女,一脸的面无表情道。 “这怎么不可能?还有,谁说我就是绯丝神。” 一听眼前的慕情亲口否认着她是绯丝神,神女再一次的向后退去,她似乎有了一丝丝的猜测,但是她的模样却极为不想相信的说道。 “你,你不是绯丝那个贱人你还会是谁?!” 又有谁还能够御煞? 自天道人身陨之后,这天底下,也就唯有绯丝神一人能够御煞。 然而绯丝在还没有传承她所御煞之道前,神女她就已经亲手把她的师妹杀害,又有何人能够再次御煞!.................... 除非是像她一般,死后化祟,不然,这天底下绝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可以活人御煞! 慕情冷冷一笑,看着神女的眼神不同以往,口吻略微生冷,极尽冷酷而道。 “贱人?倘若我再听到这个词,下一秒,我将会让你体验什么才是真正的炼狱。” 周身燃烧起黑色火焰的慕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的话,让人听起来极为的认真。 “你,你到底是谁...........” 神女突然间收敛了自身阴煞,那炼狱两个字,令她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慕情一步一步继续朝着原本所去的蛊皿而去,回眸看向神女,眼中有着数千年的影子道。 “我是谁?看来千年前我娑婆炼狱并没有教你重新学会做人,是不是,沙,繁。” “啊!!幽娑婆!你是幽娑婆!!!” 神女鬼嚎了起来,那个样子不亚于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人。 “幽娑婆..........”安道人看着慕情口中低喃,但很快,他否定了神女口中的指认。 “这个姑娘绝不会是幽娑婆。”安道人对自己说。 因为幽娑婆之恶,是他亲眼所见过的,眼前这一身红衣女扮男装的女子,并没有当初所见幽娑婆的满身戾气。 虽然这两个人极为的相似,也一度让安道人误解就是,但是安道人却是想起了一个曾在绯丝身边陪伴依旧的身影。 恍然大悟,安道人眼中有着惊讶,低声自语道。 “啊,这个孩子............就是当初绯丝身边的那个孩子啊.................” 安道人就看着慕情,一瞬间眼中流露出了太多的回忆。 可此刻的神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所爱男人那眼中就好似在看旧人的变化,浑身由一开始的畏惧,变成了疯狂的大笑道。 “是你!你来索我命了是不是?嗯哈哈,啊哈哈哈!” 眼神瞬时凛冽。 “别忘了是谁把你带来的这个世上!”神女看着慕情的她道:“千年前你反噬了我,让我化身成祟,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给了我梦寐以求的御煞之力!!” 这就好似喝酒壮了胆,神女由一开始的向后退,逐渐停下了脚步,看着慕情的眼神,也渐渐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戾气。 神女手下快速变换着手势,就好似在召唤着什么似的说道:“幽娑婆!别忘了你是我豢养的一只恶煞!你的影子还在我这里!!!” 明显神女这是误以为慕情就是她口中所说的什么幽娑婆,神女身后逐渐凝聚出了一抹,一抹逐渐剧烈增长巨大起来的阴煞黑影。 慕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亲眼看着神女的一举一动,亲自来到了蛊皿之前站定。 “呵。” 淡淡的冷笑一声,慕情用着仅一根的指头,把那就连安道人都是分忌惮的蛊皿弄了个粉碎。 “我好怕。” 慕情毫无任何语气的语气看着神女说道。 蛊皿落地,洞穴中的吃人虫子就像是失去了根茎,瞬间暗淡了尾部的光芒,一只只快速摔落在地。 之前还令人极为毛骨悚然的吃人虫子,就在慕情短暂的几个呼吸之间,瞬时变成了蝼蚁一般,毫无任何抵抗能力。 安道人看向慕情的眼神越来越柔和,这不亚于是在看曾经他所爱慕的绯丝。 透过慕情,他好像是在看令一个女子,满眼的沧桑,满眼的感慨而道。 “绯丝啊............你救回来的那个孩子,真的越来越像当初的你.............” ........................................ 第六百二十三章 幽娑婆的蛊皿 蛊皿落地,洞穴中的吃人虫子就像是失去了根茎,瞬间暗淡了尾部的光芒,一只只快速摔落在地。 安道人看向慕情的眼神越来越柔和,透过慕情,他好像是在看另一个女子,满眼的沧桑,满眼的感怀而道。 “绯丝啊............你救回来的那个孩子,真的越来越像当初的你了.............”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安道人也终于有所行动。 千年了,整整千年了,呆在眼前这处不见天日的地方,成千上万的吃虫子禁锢着他的行动,死亡似乎就变成了一种奢望。 可眼下,这奢望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成真了.............. 期待在胸腔之中爆发,安道人想要在这奢望成真之前,为他一手犯下来的错,亲手做个了结。 安道人的行动慕情并未察觉到,毁去了洞中蛊虫之后,慕情一步一步踏着虫尸缓缓朝着神女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着神女背后那在阵中就给以她威胁的影子,慕情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痛恨而道。 “我的影子?不,沙繁你错了,那是幽娑婆的影子,而不是我的影子。” 神女皱眉:“你说什么?” 神女打死也不相信眼前正向着她走来的人不是幽娑婆,因为只有千年前的幽娑婆,才会这么叫她的名字! 千年前,为了养蛊娑婆,神女是费尽了心思,她很清楚与地狱恶鬼为伍她会落得什么下场。 于是她在极北地址豢养的蛊婆结下契约的时候,沙怡繁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曾特地把她自己的名字说错,让幽娑婆唤她沙繁,因为这样一来,一旦她手下的蛊婆反噬,那么只知沙繁的幽娑婆,就很难伤害到她本人。 可是神女终究还是小看了幽娑婆之力,结契何止那样简单,反噬终究反噬的还是她这个人身,无论她名唤何人,她都是养蛊之主。 神女看着慕情周身熊熊燃烧的阴煞黑火,满眼的嫉妒而道:“胡说八道!幽娑婆的影子就是你的影子!你可是我亲手豢养的一只畜牲!!” 神女背后的幽娑婆煞影缓缓剥离了神女的背后,依照神女手下的操控,影子趴在地面之上,缓缓朝着慕情而去。 神女突然间满眼的欲望与贪婪,她转了转妩媚的眸子,一脸坏笑的看着慕情她道。 “这煞影是我身死化祟之后拼了命吞下的战利品,也是这副影子,给了我无上煞力让我化身成凶,你既然说你不是幽娑婆,那么倘若你重新融合了这副影子呢?嗯呵呵呵,你说,你会不会再次变成我的奴隶,甚至.............” 神女眼帘抬起,满眼突然充满了期待的说道:“甚至是,你这次你将会完完整整的让我吞噬!让我变成超越凶灵的存在!!”..................... 幽娑婆的影子突然间由原来的人形影子快速变成了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吃人的狮子,攀附上慕情的脚下,这影子一下子掩盖住了慕情她原有的影子,就好似即将要彻底取代慕情她原本的影子。 神女是想亲自吞噬下曾经她所养的蛊。 以蛊强身,说的就是当下神女这种。 自产自销自我提升,神女当真是不放过一丝变得强大的机会。 慕情站在原地丝毫不动,那个如泰山的样子,令人捉摸不透。 垂眸看着脚下爬过来的影子,慕情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但除了这些,似乎丝毫就没有了其他什么变化。 “神女,看来你早已忘了当初你是拿什么养的蛊了。” 周身阴火大盛,慕情眉间的那朵妖异之花再次显现,伴随着眉间族痕的出现,慕情周身之气,更加的强大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看到慕情眉间的那朵红花之后,神女才彻底醒悟过来,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旧识。 神女被震慑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就是这一小步,也让神女她彻底明白了,就连她那引以为傲吞噬的幽娑婆影子,也根本威胁不到眼前的这个人。 “你是.............你是.............” 慕情向前走了一步,一脚踏在了身下幽娑婆的影子上面。 原本令人惊悚的阴煞黑影瞬时惨叫一声,随即猛然快速后褪,任神女继续如何操控,也丝毫不敢再靠近慕情身前半步.......................... 慕情沉声道:“是呢,我就是当初你随手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那个孩子,当你发现我并没有死透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日你我的再次相遇。” 嗡! 神女脑炸开的声音,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慕情她道。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当初的你被我做成了养蛊的蛊皿!明明你应该早就.............” 慕情直接冷笑道:“我应该早就死了?还是我应该早就与幽娑婆融为一体,成为了她的全部养分?” 慕情眸子里的颜色彻底变为红色,这是流过鲜血的颜色,也是她尘封千年记忆解封的颜色........................................ 她是个孤儿,从前是,现在也是,只不过不同的是,两世同为孤儿的她,却又经历了不同的两个人生。 千年之前,慕情尚且还在年幼之时便就在一场祟乱中身死,村中之人把祟乱死后的人全部扔进了乱葬岗,而乱葬岗尸身无数的阴煞,又成就了许许多多的怨祟而生。 被邪祟挖了双眼的慕情本应该死的透透的,但出奇的是,那些怨祟的啃食让她幸运的从假死之中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慕情有那么一刻是迷茫的,明明她在此之前还在吃着隔壁大娘送来的香饽饽............. 终于认清现实之后,慕情又是发现,她不仅仅是眼睛看不清了,就连她身上被积压了多少的尸身她都不清楚。 为了逃离怨祟的啃食没,慕情胡乱的挣扎起来,她虽然没了双眼,可她还想要再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黑暗之中,慕情遇见了前来寻蛊皿的神女沙怡繁................................ 沙怡繁为了养蛊特地前来无尽之地的一处乱葬岗上寻找上好的养蛊蛊皿,而当时慕情的出现,无疑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年幼,失去了双眸,又是刚从乱葬岗里爬出来半死不活之人,这样的肉体,炼制出的蛊物绝对是最为阴毒的。 就这样,慕情被带离了乱葬岗,成为了幽娑婆的蛊皿。 成为蛊皿的那段日子慕情生不如死,她不知道她被安放在了什么地方,她只知那周围有不停的邪祟在贪婪的啃噬她的肉骨。 痛苦绝望之中,年幼的慕情孕育出了世间最为之恶,幽娑婆的雏形。 幽娑婆既是慕情又不是慕情,因为那一切都是神女在养蛊时的刻意操控。 神女早就在一开始寻到慕情的时候就寻来了幽娑婆的怨念,而神女她所做,都只不过是把那一缕怨念注入进慕情的体内,注入进蛊皿之中,用慕情的肉身,去滋养恶煞。 蛊皿成,蛊则成。 而慕情那本就世间罕见的至阴之体,自然是成功让幽娑婆出世。 幽娑婆在蛊皿中养成之后便就脱离了蛊皿,而再没了用处的慕情,也就轻而易举的被神女随手抛弃掉了。 她被扔进了冰河里,慕情随着那寒冷刺骨的痛意,随波逐流着死亡的边缘。 因为幽娑婆,年幼的慕情整个人都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而又因为蛊皿的特殊身份,慕情的体质又成为了极北之地最具有吸引力的食物。 无数邪祟的争夺,让慕情被从冰冷的河水中捞出,她被无数邪祟啃食,她被一点一点消磨掉了生命。 双眼的空洞彻底让慕情失去了生的欲望,但在混沌之中,一个女子呼唤的声音又重新拉扯回了慕情她的意识。 “你想活吗?” “活着吗............” “你有你想要守护的人吗?” “我想要守护谁呢.............” “难道你情愿看着你所养出来的幽娑婆危害天下,也不去亲手了结她吗?” “幽娑婆............不,我要亲手毁了幽娑婆,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从未有过的生欲令得小小年纪的慕情拼了命的醒来挣扎,直到浑身的气力全部耗尽,直到意识再次全无.............. 庆幸的是,慕情她再一次醒来了,还是在一抹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你可以叫我姐姐。” “不,我是个孤儿!” “孤儿么,那么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了,我将成为你的亲人。” “亲人............?姐姐!嗯,你是我的姐姐!永远的姐姐!” 慕情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温暖,而从那一次开始,她从未见过容颜的姐姐开始为她疗伤,为她寻到了人鱼的眼睛,让她从新拥有了光明。 “姐姐!为什么我有了人鱼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别担心,会好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姐姐,我虽看不太清,但你为什么要教我运用邪祟之物的阴煞?我拒绝,我恨它们!我不要与它们一般!” “恨吗?如果真的恨,那么就要更认真的去学,因为这是你唯一能够毁掉幽娑婆,斩灭所有邪祟的途径。” “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是我寻了数十年的传人,你拥有着同我一般的圣阴之躯..........” ........................................................... 第六百二十四章 彼此的正与恶 “姐姐,我虽看不太清,但你为什么要教我运用邪祟之物的阴煞?我拒绝,我恨它们!我不要与它们一般!” “恨吗?如果真的恨,那么就要更认真的去学,因为这是你唯一能够毁掉幽娑婆,斩灭所有邪祟的途径。” “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是我寻了数十年的传人,你拥有着同我一般的圣阴之躯,孩子,你是我的选中传承之人。” .................................. 千年思绪回来,慕情口中极为怀念的低喃了一声:“绯丝姐姐...........” 双脚离地腾空,那周身火红的束衣渲满了阴煞火焰的颜色,慕情的发丝也在无声律动着。 绯丝神,那最初从万祟口中把她从死亡边缘救出的人,也是慕情她千年前唯一的信仰............................ 神女听闻了慕情的话后彻底明白了她是遇到了什么人,那本该是早已身亡的孩子,竟然在千年后御煞而来。 愤恨不已占据了绝大部分的难以置信,神女看了一眼那无比畏惧的娑婆煞影,伸手指着慕情她道。 “你以为你传承了绯丝那个贱人的御煞之道就能够把我怎么样了吗?!太可笑了,绯丝那个贱人当初可是死在你的手下!..............”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在神女话后发出,那是慕情一巴掌扇过神女侧脸的声音。 神女的头歪在了一旁,蛇蝎的眸子里只剩下了恼羞。 “你这个贱人!”神女一手捂着侧脸而道。 “啪!” 又是慕情手下一巴掌的声音。 “你!” “啪!” 三个响亮的巴掌声,令得神女彻底哑口无言。 慕情来到了神女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神女,轻声说道:“我说过,你再说一句贱人,我就让你尝尝真正的炼狱滋味。” 一瞬间墓洞中的空气冷了数十度,神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慕情她再次开口说道:“还有,害死绯丝的是你豢养的幽娑婆,而不是我,我虽有错,但那唯一的错就是不该被当初的你所掳获!” 是的,慕情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最初的她竟没有死透。 假如千年前在乱葬岗中躺着的她没有从假死中醒来,假如她没有逃离怨祟口下,假如她没有成为幽娑婆的蛊皿,那么会不会绯丝神就不会死............. 一想到这里,慕情周身阴火轰然大盛,那熊熊火焰灼烧的神女一时间叫的和鬼一样的可怕。 浑身的颤抖与疼痛令得神女想起了千年前她被幽娑婆反噬的场景,满眼的惊惧,满眼的挣扎。 神女想要逃离,但一时间她好像再也跑不动了,坐在地面上向后不断的倒退,神女她看着眼前的慕情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 “啊!!啊!!!走开!你虽不是幽娑婆,但别忘了,你曾是她的器皿!你也是幽娑婆的一部分!!!所以你终究还是那做尽了阴邪恶事的幽娑婆!!” 本是激将的神女一步错步步错,她以为这样说就能让慕情乱了阵脚,但很可惜,只听慕情她一字一句涅槃重生无比高贵而道。 “吾乃娑婆,堪忍十恶,三千世界,吾乃至上。” 轰,一声巨响,慕情周身散发的一股白光,逐渐掩盖了原本周身燃烧的阴火黑影。 如此模样的慕情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睥睨众生。 神女身后原本躲着的那道娑婆煞影随着慕情周身的白光骤亮瞬时消失于无形,最后只留下一股焦糊恶臭的腥臊在空气中弥漫。 “娑,娑婆?.............” 随着煞影的消失,神女整个人也突然间七窍流血了起来,一脸的惨色,一脸的疑惑。 “那又是什么............” 慕情明显感受到了神女周身的阴煞波动越来越弱了起来,看来真如神女所言,她之所以会化身成凶,都取决于当初在幽娑婆反噬之中为了生存挣扎吞噬了幽娑婆的影子。 吞噬了幽娑婆的影子,神女才最终化祟成凶,而失去了成凶之力的幽娑婆影子,神女就像是彻底被抽干了身体之中所有的阴邪煞气。 一副空皮囊里,又能支撑的起多久的凶灵祟魄? 神女已经是在强弩之末的结局之中了,慕情看清之后逐渐收回了周身突然间释放的不同寻常之气。 看着当下的神女,慕情极为怜悯施舍道。 “你说娑婆是什么?那幽娑婆又是什么,都只不过是彼此的正与恶罢了。” 一句话说的高深,却也并非那样的让人不懂。 这世间凡事都有正与恶,而幽娑婆和娑婆,就是那同一人的正与恶。 娑婆是幽娑婆的正,幽娑婆是娑婆的恶。 神女当初豢养出了幽娑婆,而绯丝神当初则是拯救了幽娑婆。 成为幽娑婆的蛊皿非慕情所愿,但成为娑婆,则是慕情主动而为。 绯丝神看中了当年慕情的根骨资质,收了慕情为御煞之道传承之人,但同样的,成为御煞之道传人,首先则是要摒弃那一身曾为蛊皿的身子。 绯丝神取来天泉之水净化了慕情的身子,又取来了人鱼的眼睛为慕情填补了光明,渡了一身浊气的慕情早就不再是那被随意抛弃的蛊皿,而是化身了虽拥有人世间最恶之力却是人世间最洁之人的身份,娑婆。 千年前的绯丝神道:“我渡你身,化你气,自此你便就是这世间唯一掌管十恶的主人,我赐你号为娑婆,以娑婆之身,你将永远堪忍三千之恶..............” 渡人终不渡己,慕情就是那踏过刀山火海,人间地狱走过而来的人。 而成为娑婆的她,却又是此间最为正义的神! 慕情由原来强大的气场逐渐转变,到了最后一切回归于平静之时,她又是了那一身女扮男装潇洒不羁的一抹红,慕公子。 “沙繁,你本该千年前就在我手下身死,却又偷巧化祟做恶千年,今日,是该彻底与你的贪念做个了结了。” 慕情手中有着一只同体洁白的冥蝶,那只冥蝶与以往的冥蝶都大有不同,就好似,这一只洁色的冥蝶而去,眼下的神女就真的要彻彻底底消失在了尘世间。 神女犹在挣扎,本就在万花阵中被绿萝重伤的身子,此刻没了幽娑婆影子的支持,更加的摇摇欲坠。 但就是这样,神女似乎还想要反抗,反抗千年前就差点儿要了她的命的人。 神女疯魔般的喊叫道:“不!我命不该此!你不可以这样!你忘了是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了吗?!没有我,你早就成为了怨祟口中的食物,没有我,你又如何传承了御煞之道,成为你口中所说的娑婆!你不可以抹杀我,不可以!!!!” “救?呵。” 对于神女口中所说的拯救,慕情不得不笑出了声,那分明是另一种的折磨,何来的拯救。 倘若当初没有绯丝神的降临,她左右都还是要死在那非人的痛苦之中的,只不过前者死在怨祟口中似乎还更加利落一些。 神女看清楚了慕情要彻底抹杀她的决心,那本就颤抖的身子更加如若浮萍,双手环抱着双肩,神女哆哆嗦嗦而道。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你不可以杀我,我,我还有事情要做,我,我还未完成与安郎的约定.............!!”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快速出现在了神女的身后,沉声而道。 “约定吗?夫人,对我而言,那并不是约定,而是你我千年间留下的罪孽。” 这熟悉的声音令得神女突然间的回头,看着那终于赶来的心上人,神女涣散中的双眸重新充满希望道。 “安郎!你来了,你终于肯来我的身边了!” 高兴了一声,随即周身失去了阴煞之气的神女再次回头,伸手指着她眼前的慕情,快速指使着安道人他道。 “快!快保护我!这个人想要彻底抹杀我,我不要灰飞烟灭,我要和安郎你回到千年前,回到那个时候,重新开始我们的.............” “夫人............” 安道人伸手从背后缓缓抱住了激动中的神女,神女似乎是误会了安道人的来意,随后就满眼嚣张的看着慕情,似乎是有在炫耀的意思。 得意中的神女感受着许久未拥进的怀抱,口中的柔情止不住而道。 “安郎,相信我,解决了她,我们就能够重新回到千年前,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极夜台准备大阵,我们这就去往.............” 然而还不待神女口中的话说完,神女的声音就突然间的戛然而止了。 “安郎?” 神女低头看着胸前原本环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手,猩红的眼中充满了费解。 缓缓回头,神女看向近在咫尺的爱人,用着最为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你杀我?” 安道人的手轻微颤抖了一瞬,但那手中幻化出来的匕首却更加深入了神女的祟身。 “夫人,对不起............” 神女再次质问了一声:“安郎,你杀我??” 安道人叹了口气,他以他自身所有魂魄之力,最终幻化出了一柄足以让凶灵灰飞烟灭的匕首,看着怀中的女子,他沉声回应道。 “我会陪你的夫人,我来带你完成我们间的约定。” 说着,安道人的匕首更加的用力,直至那匕首通过神女的祟身,直接穿透他的生魂............ ........................................ ps:炸弹的老北鼻们!炸弹携手师妹前来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财源滚滚!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第六百二十五章 终不过是一场悲欢离合 神女质问道:“安郎,你杀我??” 安道人叹了口气,他以他自身所有魂魄之力,最终幻化出了一柄足以让凶灵灰飞烟灭的匕首,看着怀中的女子,他沉声回应道。 “我会陪你的夫人,我来带你完成我们间本该有的约定。” 说着,安道人的匕首更加的用力,直至那匕首透过神女的祟身,直接穿透到他的生魂............ 安道人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魂飞魄散时的消弭时光,无尽的感叹着,是啊,这本就该在千年前完成的约定,已经拖的太久,太久了........... 听着安道人的话,看着安道人的脸,神女自知无法回天。 她没有再挣扎,而是撕心裂肺的朝着身后安道人大声喊道:“我的安郎............我是那么的爱你啊.............!!” 胸前的匕首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她的祟身,神女清晰感受到了那生命正在飞逝而去,本就没了幽娑婆影子支撑的她,真的再也跑不掉了............. 低头再次看了看胸前阵法始祖所凝聚出来的匕首,这把红色的匕首,注定是要带着她着半生不死的祟身灰飞烟灭的。 神女她痛,撕心裂肺的痛,直到这个时候她也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爱的男人就不能同她一起回到最初,回到一切都还没开始之前? 其实...........她是有多么想要好好开始,重头再来。 她是多么想曾经的她不要做那么多无知的错事........... 神女的眼泪变成了猩红色,原本蛇蝎的眼神空洞到有些涣散,口中喃喃,问着安道人,也像是问着她自己,道。 “为什么...........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爱我一点点.............” 千年前............那曾遇到安道人的那个夏天,沙怡繁她清晰的记得,在她打算放弃与师妹数十年间做无畏争斗的那一天,她又是怎样的重新与自己的师妹作对了起来。 因为,她们似乎同时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多么有才华的男子,那是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 在神女的眼里,独自开创阵法之术的安道人,无疑是同师尊天道人一般,高大伟岸,独一无二。 只一眼,神女就彻底的爱上了这个男子。 而在神女发现她的师妹绯丝看向她所看中的男人的眼神之时,神女她又是多么的想要彻底得到这个男人。 不可否认,当初的神女对于安道人的占有欲,大部分都还是来自于她对于师妹绯丝一直以来的嫉妒攀比之心。 凭什么绯丝就可以御煞之道,而她就只能行许许多多的人都可行的御灵之道? 凭什么她不可以是同样的独一无二!! 一时间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心瞬间被嫉妒淹没了咯,神女动用了手段,动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离间了师妹原本同安道人间的关系,迫使一向心善的绯丝独自一人离开了九华天,去往了极北之地。 然而师妹的离开似乎并不能阻止她所爱的男人对她的思念,神女怒极,为什么师妹的离开还是换不来安道人的正眼相看?! 于是神女利用她所行御灵之道迫使安道人同意了她们之间的婚约,因为与灵双修,才能让安道人突破他所创阵法之术的瓶颈,而倘若与阴煞之道,注定让安道人无法再行他所沉迷的阵法之道。 那个时候天下间能够御灵的人也并没有多少,大部分还都是神女所传承下去的。 成婚大喜的那一夜,神女用着安道人教给她的传送阵去了趟极北之地,在那里,她身穿一身艳红的嫁衣炫耀了她的胜利。 神女本以为她应该心满意足了,但是绯丝的平静令得她突然间没有那样的高兴了。 神女她问:“师妹,为什么你丝毫没有难过?” 绯丝道:“为什么要难过,师姐,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真心的祝你幸福。” 多么真诚的眼神与话语,神女难以置信拥有着那样爱慕之意的师妹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放下了她那一段不终的爱恋。 神女问:“你难道不曾喜欢过他?” 绯丝道:“不,曾经很喜欢。” 神女皱眉,那种超越感瞬时全无道:“那为何现在的你还能这样的平静,你难道没有心吗?!” 唯有无心之人,才会放开得这样彻底! 绯丝摇头,浅浅一笑了一声:“有心亦无心,无心亦有心,缘浅情深又亦何,终不过是一场悲欢离合。” 绯丝亲手递来了她所准备的贺礼,送到神女手中道:“师姐,极东之远,我是无法去到了,今日是你大婚之日,这是师尊离开前留下的一缕阴煞之气,我知师姐很是想要尝试御煞之道,此物送予师姐你,祝师姐有朝一日,能够得偿所愿。” 而这一得偿所愿,谁也没想到,却是绯丝亲手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看着绯丝离开的那一刻,神女对于那抹熟悉的背影倍感陌生了起来,一种油然而生的低人一等的感觉,无限缠绕在神女的心头。 她似乎永远都不如她,无论心性与资质,也难怪了当初师尊不愿传授她御煞之道,而是选择了师妹.............. 可是..............这又怎样!师妹在她的眼里,不过都是用着居高临下不屑的眼神看着她罢了! 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那是沙怡繁她最为气不过的地方,她从来都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回了九华天的第二天,神女就又开始想方设法的要让她的师妹不得安生了。 而当初绯丝赠予的缕阴煞,则是成为了一切的转折点。 神女钻研阴煞,欲念极深的她终是被阴煞反噬,最终孕育出了幽娑婆的存在。 再往后,同着枕边人无数争吵的片段包括那一纸休书,是彻彻底底令神女失心疯了起来。 她怒指安道人大骂安道人的花心与不忠,她扬言要用御灵之道毁了阵法仙门,逼得心怀天下顾忌门下子弟安危的安道人又亲手撕毁了休书,再也不提。 然而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神女她是不会放过那远在极北的师妹的。 得到了幽娑婆的残影,神女她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寻找豢养幽娑婆的方法,她想用阴煞之力,去毁了被师尊所唯一传授御煞之道的师妹。 终于,神女她在西域寻到了养蛊之术。 一切一切的复仇报复之路,就此展开............. 再后来的后来,神女她驱使幽娑婆重伤了绯丝,而神女她也并非是全身而退,她在那场战斗中,伤到了左脸。 颜面的损伤令得女子容光不复存在,虽然后来的绯丝给了她修复伤疤的药,但是神女她并没有去用。 因为,她就是想要故意留下这道疤痕,让她去爱的男人心疼她,去夺取男人的宠爱,去进一步离间摸黑她的师妹!! 而结果似乎她这么做很是有着成效,因为在回去九华天之后,安道人见到她的伤,突然间就转变了以往的僵持冷漠,变得异常关心起了她,并且还亲手为她创建了一座阵法,以她之名命名为繁花阵。 他说繁花阵中有着三千美景,他说他要同她一一傲游一番,他说她要带着她浪迹天涯,他说只有他和她。 一切的美好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也是那个时候,神女觉得她终于不用再去嫉妒任何人了。 只不过美好总是短暂,谁也没想到,进了繁花阵之后,就再也出不去了,而当初说要陪着她一起浪迹天涯的那个男人,也在她亲眼所目睹之下,转身一去不复返的离开了她。 亲手把她一人推进阵中而离去,那该是有多么的绝望。 神女有那么一刻是觉得这只是一场天大的玩笑,结果以她之御灵之道竟根本无法破出阵法之中的时候,神女她的心是彻底的凉了。 福祸不单行,出不去已经很让神女绝望,然而更绝望的还在后面。 为了寻找破阵而出的出路,神女在三千繁华世界里,竟然无意之中落进了安道人从未创造出的阴煞界,在那里,有着世间万恶,包括神女她亲手豢养出来的幽娑婆。 直到后来神女她才明白了过来,那一界的炼狱,其实还全部都要归咎于她自己。 因为那一界的炼狱,都是她的恶果,是她的欲望与贪念,彻底杀害了她。 豢养幽娑婆这种世间之恶本就是危险之极的事,被幽娑婆反噬,也就在了情理之中。 而当初被绯丝救回来的慕情化身娑婆的时候,也能够操控一半的幽娑婆之力。 当在正修炼一半突然遇见回来的绯丝重伤,慕情怎能不怒? 怒极之下,被绯丝重伤的幽娑婆在娑婆之力下,为神女创造了专属于她的人间炼狱。 那时的慕情称之为狗咬狗。 而有意思的是,那时的神女清楚的明白她虽驱使幽娑婆伤了她的师妹,但却不至死,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的师妹似乎在那不久之后,也就此陨落了......................... 师妹的死讯并没有让神女得到快感,反而是一股子难以诉说的情感充斥在她的身心之中。 与幽娑婆的炼狱对抗的那段日子里,神女一心觉得师妹并没有死,她想要出去亲眼的看上一看,这样她才能够感到安心。 于是她费劲不知多少岁月的流逝,终于吞噬了幽娑婆的影子,成功化祟成凶。 而出阵的那一刻,恰恰也是安道人寻..................... .................................................. 第六百二十六章 身在万邪,心在圣洁 与幽娑婆的炼狱对抗的那段日子里,神女一心觉得师妹并没有死,她想要出去亲眼的看上一看,这样她才能够感到安心。 于是她费劲不知多少岁月的流逝,终于吞噬了幽娑婆的影子,成功化祟成凶。 而出阵的那一刻,恰恰也是安道人寻找到另一处阵法入口的时候。 两厢相遇,已经是岁月已久记忆有些模糊之时,再次看见曾经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似乎神女终于懂得了什么是爱。 她所求不多,只是想要长相厮守这一世罢了,只不过,似乎这一切都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安道人的大限已到。 离别数载,再次相逢即是又一次的离别,任谁谁也受不了,更不要说深爱安道人到极端的神女。 于是,为了让一切重新开始,为了爱她所爱,出阵那一刻的神女留下了安道人最后的生魂,不放轮回,不进转世,开始了她们之间恩怨情仇的千年之旅............ 猩红的泪水缓缓经过神女左脸上的那道疤痕之中,这抹血色,凄惨又悲哀。 “安郎.............” 神女哽咽数许之后,缓缓回头看向那身后生魂终于得到解放的安道人,此刻的她经过那滴血泪的洗礼,模样似乎像是褪去了邪祟之身的戾气。 褪去满身阴邪戾气之后的神女似乎就只像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双眼中的清澈,是连慕情都隐隐看怔了的。 神女看着她所爱之人,终于鼓起了勇气,诉说了千年的压抑,极尽温柔的忏悔道。 “对不起安郎.............我其实,其实是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罪孽了,师妹本不该身死,她应该拥有更好的去处,而你...........” 神女突然停顿了一下,变得没有以往那样嚣张跋扈了起来,怯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令得谁也联想不到,这会是先前屡次三番想要要了慕情性命的恶毒蛇蝎。 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她此生最后的勇气。 神女终于放下了她的执念,整个人似乎像是回到了最初,回到了最初安道人所第一眼见到的那个虽是娇纵,但却也极为惹人心动的女子干净模样。 神女她道:“安郎,我..........我不该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就囚禁你于黑暗千年,我不该执着我所认,认为把一切倒回,一切就可以没有发生过,终究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我所要背负的罪孽,终究一刻也逃不掉。” 嘴角的落寞与苦笑,令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起来,慕情静静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前一秒还要扬言要杀死自己的女人。 早在见到神女的第一眼,慕情就觉神女的恶是被逼出来的,贪念也好,嗔念也罢,终究都是十恶中的一隅,属她之管,却又那么随处可见。 神女闭上了双眼,在将死之际忏悔千年的罪孽,不知是否能让她在临死之前,留下仅有的美好存于她爱的人的眼中。 罢了罢了,千年已久,不爱的人终不会去爱,而爱的人,又做了多少能够被称之为爱的事。 看破红尘往事,神女阴邪的肉体似乎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黑暗之中,她阴邪的祟身隐隐泛起了一丝丝洁色之气。 慕情挑了挑眉头,真没想到,神女所修的灵修之道竟在最后还在护着主人的本体,能够以灵护体,那么就代表着,神女兴许死后还有机会入轮回。 灵修本就是大道,大道之大,与天齐肩,而天,则是共物主造出人类的希望。 神女的话让那站在她身后的安道人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安道人担心的,就是无法再与神女完成那一个千年之约。 而眼下,神女的忏悔,就使得这份约定,又有着一丝丝的希望了。 伸手紧紧环抱住了眼前结发之妻,不可否认的是,安道人直到千年前无法进阵去寻神女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过来,对于眼前发妻的喜爱,是远远要多过对于绯丝的欣赏。 不然为何在神女提及婚嫁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拒绝,而是按照神女的安排,顺利的成了亲。 仅仅是因为他想要研究阵法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双灵其修?当然不是。 从第一眼第一个见到沙怡繁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一场千疮百孔两败俱伤的情仇。 安道人紧紧抱住神女,毫不避讳此刻正站在他面前静静观望的慕情,此一时,他的眼里只有神女。 细细摩擦着神女的发丝,不知已经有多久,未曾与他爱的妻子如此亲密。 “繁儿............” 男人温情的呼唤。 “别怕繁儿,无论多深的罪孽,我都将永远与你一同面对,我会永远陪着你,那些不只是你一人犯下的错,还有我的欺瞒,你知道吗繁儿,我有一句话,已经藏了太久太久了,是在当初准备与你一同进入万花阵时,就想要告诉你的。” 神女此刻早已怔住,因为她从未想过,她还能够再次拥进他的怀抱,再次听到他的一声繁儿.............. 浑身的颤抖诉说着千年的孤寂与渴望,神女再也忍不住了,在安道人的紧紧环抱之下,深深地用力埋进了安道人的胸膛之中。 神女埋在那渴望已久的怀抱之中,满怀期待的问道:“什么............话。” 娇羞的模样,令得慕情恍惚间似是看到了情窦初开一般的爱恋,正如............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慕情双颊微微泛起了些许绯红,令得她情窦初开的那个人,此时也不知醒没醒来。 安道人轻轻揉了揉神女的发丝,嘴角浅浅一笑,那是一个男人专情的模样。 他低头温声回道:“我其实很早以前就想要亲口对你说,但造化弄人,却屡次让我错失良机。” 安道人用手轻柔的抬起了神女的脸,让神女的目光无法在他的眼前逃脱,直至目光紧紧的粘在了一起,安道人才再次开口,向着她所爱的发妻深情说道。 “繁儿,我爱你,你能听到它的声音吗?是我的告白太迟太迟,让你才会有了种种的猜忌,一切都是我的错,繁儿,就让我亲手带着你,辗转千年,最终奔赴你我之间迟来的约定!” 安道人拿起神女的手附在了他的心脏上面,那里的火热,无疑是让神女泪崩的源泉。 “安郎............” 直到这一刻,神女身上千年的执念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化解开了,为爱痴狂千年,所等到的,都只不过是那一句最为简单的话。 “安郎,这是我千年来所听到的,最幸福的话。” “繁儿.............” 多少愧疚流露于表,多少难耐隐藏于暗。 安道人紧紧搂着神女,用尽他此生最后的力气。 黄泉路长,他会紧紧拉着她的手,在来世重新再见,在来世不再给她留有遗憾........... 安道人逐渐同着神女一同消散身形,一魂一祟的身影,纠缠,依偎。 他的那双眼睛,最后看向了慕情的身前。 兴许是因为传承之人的身份,慕情总会让安道人觉得她是带着绯丝的影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透过慕情,安道人释然的笑了。 绯丝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但是那种喜欢,却永远都有着无形的距离,这就好似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绯丝在天上,而他永远只能站在地下仰望。 仰望的角度看久了,就会令人心生向往,久而久之,仰慕之情油然而生,逐渐偏离了方向,变向了他所以为的爱恋。 绯丝离开的时候曾经留下过一句话给他,“你我之间,彼此欣赏为上,情愫为下”,这句话一开始安道人还不是很明白,但繁花阵的意外,是彻底点醒了梦中人。 是的,他欣赏那独立盎然的女子,他敬仰能够与阴煞为伍却仍旧满身正义的绯丝,但是他最终爱的那个人,却不是她。 同着发妻相濡以沫数载,初见时的情景便就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原来,他在最初抬眼的那一刻,满眼都是那一身古灵精怪甚至还有一些嚣张跋扈,却想着要同师妹化干戈为玉帛的沙怡繁。 安道人在最后彻底魂散之前,再无牵挂的向着慕情她道别道。 “我同你询问到她,并不是我还在留恋,而是对于朋友之间,最真诚的问候。” 就在慕情还在诧异为何安道人会突然这么说的时候,只见安道人突然一改和煦慈蔼的面容,变得有些凝重与严肃起来,独自而言道。 “绯丝的传承之人,再见了,愿你能够将御煞之道发挥它原本该存在的意义,愿你能够同绯丝一般,身在万邪之中,心在圣洁之处。” 神女这时也破天荒的转过了头来,看着慕情,那双蛇蝎媚眼之中不再是恐惧,不再是深仇大恨,而是隐隐一丝丝的愧疚与歉意。 “幽............慕情,对不起,我为千年前所做的事向你道歉,我不祈求你能原谅,但愿你的日后能够不要再遇见我这样的人,你要小心,保重。” 一阵风夹杂着微弱的微光拂过,墓洞之中再次恢复到了最初的寂静。 慕情怔怔的看着安道人同神女一同消失的地方,良久,才是喃喃开口道:“我这是又要摊上什么事儿了么.............?” 安道人离开时的话意味深长,就连一向敌对的神女也出言提醒到要小心保重,两厢结合,就不得不让一向对危险有着敏锐察觉能力的慕情,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难道是..............” ......................... ps:哦吼!炸弹的老北鼻们!放了一个小长假,师妹重新复工!!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天煞孤星 慕情怔怔的看着安道人同神女一同消失的地方,良久,才是喃喃开口道:“我这是又要摊上什么事儿了么.............?” 安道人离开时的话意味深长,就连一向敌对的神女也出言提醒到要小心保重,两厢结合,就不得不让一向对危险有着敏锐察觉能力的慕情,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难道是神女先前同安道人提起的阵外那个人?” 那个一直以来,都与着神女有着密切来往的人? 一想到这里,慕情瞬时拍起了自己的大腿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暗道一声:“坏了!忘记趁着刚刚再问一问神女有关五筒兄身死的事情了!!” 这么好的机会,竟是生生从眼前溜走,慕情那叫一个比生吞了青蛙还难受。 之前在阵中神女闭口不谈五筒兄的事,甚至用着极其不屑的态度轻描淡写,但是慕情很清楚,那全然都是因为神女她是想本着能气死她就不让她高兴的理念,自然怎么开心怎么说。 但是安道人的出现与心结的放下,说不定就能够重新让神女重视起来这个问题,哪怕是多说一两句有用的消息,也好上啥也没有。 而且,能够极为确定的是,五筒兄的身死虽然同神女有关,却并非真正真凶。 因为神女每每在提起五筒兄身死之时的事的时候,眼中都会流露一两丝微乎其微的怜悯之意,慕情可不会认为神女在没放下执念之前,会有多么大的善心,甚至是能够悲悯常人性命。 毕竟在她眼里,死在他她手里的人都是蝼蚁,更不要说还是她亲手杀死的,那又怎么会产生什么怜悯之心。 那么这唯一的说法就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神女并没有亲手杀害五筒兄,而是在一个她并不想杀人的情况下,亲眼目睹了五筒兄的死,这才让她这一向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蛇蝎之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换言之,五筒兄的死,另有其人! “极夜台,极夜台..............” 想起神女在先前挽留安道人的时候曾说过的那句话,她似乎是已安排了什么人在极夜台准备另一个转生的大阵,慕情心中莫名的慌慌。 这个人似乎是个突破点。 伸手捏了捏下巴,慕情满是忧愁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浪不平又一浪,独自苦闷低语道。 “看来想要知道神女为什么要让我保重,安道人为什么要说了一串难以理解的话,甚至是五筒兄最终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导致的,就得彻底走一趟极夜台了。” 极夜台,这极北一处绯丝夜合盛开之地,也是曾经绯丝神栖息之地,更是令慕情她绝望与重生之地。 陌生而又熟悉,头脑中装有了太多不属于原本她的东西,却又那样的一一告知她千年前所经悲惨的姑娘,就是此刻的她,毋庸置疑。 想到这些,慕情缓缓后退了一步坐在了一旁突出来的石峭上,她的手不停的摩擦着身侧还存有吃人虫子尸体的墙壁。 身形微晃,没了先前的英姿飒爽,隐隐出现了些许颓态。 “唉,时也命也。” 随口嘀咕了一声,慕情揉了揉自己的左肩。 刚刚使用出娑婆之力对于她而言,暂时还是有些生涩的,毕竟一具新的肉身,在短时间内还难以承受这早就绵延了上千年的阴煞之力。 左肩头的阴火是彻底的与她合二为一,再加上这回归的千年之力,慕情感觉此刻的她就好似那**大海中的一抹蓝鲸,拥有者巨大而有神秘的力量。 随意的估摸了一下,倘若她能彻底的适应了这一身本就属于她的东西,慕情觉得,似乎再同叶枫交手的话,她绝对是站在上风的那一个,这,就是天下传承御煞之道唯一之人的强悍。 “罢了罢了。”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说来辗转千年她今世能够重新从襁褓长大,还都是因为绯丝离世前的一段话。 绯丝临终前曾对她说:“你的命格注定是天煞孤星,虽不吉,但却也是继承御煞之道的绝佳品相,但是我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依你的资质,你应该有更好的去处,而不是人人敬以远之,我将为你抹去命格,你从此就像是一张白纸,不知何时破壳而出,不知未来前途去向,但那都将成为我所教与你最后的本事,记住,心存正义,御煞之道就会成为你救世的一把剑,反之,就会成为你屠戮的一柄刀。” 慕情那时跪在绯丝的面前早已泣不成声,对于这姐姐般的存在,此生唯一所体会到过亲情是为何物的人,她怎能忍心亲眼目睹其死............... 但现实往往就是这般冷酷,她独自一人送走了她唯一的亲人。 “姐姐...........”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慕情的脸上划过一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她现如今的肉身,那可都是绯丝姐姐临终前以祭自身圣阴之躯而为她博来的。 绯丝神用她最后身为师长,身为姐姐的疼爱,最终在身陨前改了慕情天煞孤星的命格,为慕情换来了新生。 而最终的代价,就是她陨落后的肉体,直接灰飞烟灭。 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眼前,最后就连尸骨都无存,慕情从那一刻起,就立誓一定要做到绯丝神生前所有的交代,不为什么,就为了争一口气。 她会顶着娑婆的身份,十惩十恶,她的正义,会带着那一抹明媚温柔的影子,一直永存。 没了安道人,更是送走了神女,慕情整个人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一松懈,身体的疼痛与不适统统一下子全部涌上而来。 那事前为了救叶枫而导致浑身酸软的感觉,加之阴煞之力一下子被提炼出来的掏空之虚,让得慕情坐着坐着就半睡半醒了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潜龙墓中似乎又重新出现了水流的声音。 嘀嗒,嘀嗒,慕情终于在一抹微弱的光亮再次映入眼帘的时候,醒了过来。 周身泛着黑白相容的金光,在调息的最后一刻,慕情长长的吐出一抹浊息。 再次睁开眼之后,先前的疲惫全部消失不见,有的,只是那一如既往生龙活虎的火红身姿。 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慕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早已想好了的下一步去向。 “极夜台啊,去往极北的话,会不会遇见凡兄呢?” 嘴角皎洁一笑,慕情露出她那一排洁白的小牙。 “也好,顺便出去的时候打听打听五筒兄的下落,能够汇合那是最好不过。” 阵外的视魂仍在魂不归体的情况下游荡,况且又被人刻意融了肉体,还想要吞噬本体,对于五筒兄的处境十分危险,慕情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 “五筒兄,想弄死你的那个人还真是费了好一场的大手笔。” 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那碎了五筒兄的人如此不择手段的要把五筒兄的事情捂住,又是什么样的人,非要隐瞒那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情似乎越来越清晰了起来,也逐渐明朗化了开来,但似乎越是这般,就更加令人费解了起来。 五筒兄视魂重塑肉身并不是神女所为,因为那对于她这个一心想要带着安道人回道过往的人而言,五筒兄的出现就是毫无用处。 除了五筒兄是个罕见拥有眉间族痕的凶灵以外,战斗力十足以外,慕情找不到神女想要一同把五筒兄带回千年的理由。 “眉间无痕...........对了!” 上手拍下收,慕情舒展了眉头,瞬时茅塞顿开了起来道。 “看来当初碎魂五筒兄那人为视魂重塑肉身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夺得那极其难遇的眉间无痕了。” 夺取族痕,这是怎样的天方夜谭,但是又有谁能保证,事实不会是这样呢? 五筒兄本就在前身死,而他的死不仅仅只是死,还是那种想要把秘密隐藏起来的分尸碎魂之死。 这般的死按理说也该就此划上了句号,可千算万算也算不得,五筒兄他是死后凝聚了眉间无痕的人,更是算不到再后来慕情她会遇到五筒兄。 一切皆有迹可循,一切又是那样的无声无息。 而对于秘密的即将败露,对于后来同样发现五筒兄拥有眉间无痕之力的事,那罪魁祸首之人,必然是要杀人越货,一石二鸟,是要彻底让五筒兄消失的在人世间。 于是拥有了另一肉身的视魂的出现,就是那样的能够理解的通了。 那个人,那个碎魂的人,是想用五筒兄来了结五筒兄,而他便就可以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慕情起身,走向主墓之外。 这邀月存在千年的潜龙墓,看来这回“”真的是潜龙了。 龙跑潜主,空墓穴也不知还能不能再为邀月积攒福泽绵延后代。 一切只能是看造化了。 说实在的,对于喜爱天地至宝的慕情而言,她还当真是有些看上了这处天生地灵的龙脉,倘若日后她也能寻得一处龙脉,定是要好好大搞特搞上一番的。 就比如说把龙脉福泽引到苍穹去,再比如说给自己提前准备一副中天地灵的棺材地,又或者是...........建个府邸,养个小相公什么的!咳咳。 低头正想着入神,慕情就只见脚尖儿前突然出现了一副洁色的长靴................ 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子就拘谨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拿捏着一股无处安放的劲儿,犹如好好学生见到了德高望重的老师,那样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拘谨之余,慕情抬头对视上了眼前人的那双幽眸,尴尬的打了一声招呼。 “嗨!清风君.............” ......................................................... 第六百二十八章 窘迫 低头正想着入神,慕情就只见脚尖儿前突然出现了一副洁色的长靴........ 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下子就拘谨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拿捏着一股无处安放的劲儿,犹如好好学生见到了德高望重的老师,那样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拘谨之余,慕情抬头对视上了眼前人的那双幽眸,尴尬的打了一声招呼。 “嗨!清风君,你醒啦...........” 意外是真的意外,但紧张也是真的紧张,慕情她就说原本灭了一地吃人虫子的墓穴怎么还会有亮光,敢情这是叶枫醒来后无意间引着主墓外的萤火虫前来相寻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慕情独自小声的安慰了下自己,最起码她所做并不是无用功,成效还是很显著,甚至比预想之中的还要好,俩修还真不是白修的。 叶枫身体里的内伤煞毒彻底的清除了,甚至还调理了一下之前在庆功宴上乃至后来他身体内残留的一些伤痕,而慕情她自身也因此解开了身体里的封印,寻得了她早已存在千年的御煞之力,和那鲜为人知的过往。 下意识的红了脸,慕情竟羞耻的想着若是多来几次,两人的修为还会不会因此水乳相融互相补给从而得到突飞猛进........... 咳咳,慕情正了正神色,她可是个正经人,她就只是想让大的修为水涨船高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那啥之后就能恢复许多记忆,慕情思来想去,最终全部归功于了她千年前的天煞孤星之命。 千年前,她因命格独特,便自幼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独自一人,颠沛流离,她命中带煞,克亲克友,注定是孤独一生,但恰巧绯丝神在身陨前的最后,硬生生是改了她这万年孤寂的命,这才得以让慕情她在这一世,遇到了叶枫。 倘若没有绯丝神的逆天改命,慕情想,她不管几辈子怕是也无法遇到叶枫,乃至相识相恋。 命格的改变注定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绯丝神因它而尸骨无存,慕情自然也因逆天而被封印起了千年之忆,所以说,万事因果,皆有迹可循。 能够打开封印,是命,也是时机到了。 “咳咳.............” 出言许久都为得到眼前人的回应,慕情只感周遭的空气更加的尴尬起来,清眸飘忽不定甚至逃避慌乱之意展现的明显,这不是以往暧昧的感觉,这好像是被人生生锁定赖上了的感觉! 死鬼,就这么一直盯着人家看,是想看出什么花儿来不成??? 慕情有些娇嗔的剜了叶枫一眼,心里一连串的抱怨,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真的表现出什么,毕竟............. 慕情的心在突突,毕竟她可是打着救人的名义,行了有带强迫之色的事,就是不知道,当时昏迷中的叶枫是否有感知,醒来之后又是否会察觉到什么。 总之,要想让慕情她自己亲口说出那霸王硬上弓之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树要皮,人要脸!!! 所以关于这件事情上,慕情果断麻痹自我的选择了暂时性的搁置与遗忘,闭口不提。 她也从未想求得什么地位与名分,她所做,就只是因为她想做。 而做都做了,那还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倘若叶枫是真的有什么想法或者不忿,那么就由他这个“受害者”自己亲口说出来,不然慕情是断然决不会提及一个字。 本着树要皮人要脸,可脸上还挂着厚树皮的终极理念,慕情睁眼就巧妙转移视线的向着沉默中眼神很是怪异的叶枫,扯话题的说道。 “刚刚我在这墓中寻到了安道人,也送走了神女。”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充斥着很多值得令人沉思的信息。 慕情清眸狡黠的扫了眼叶枫,心中暗道,就不信这厮不接话! 但即便是这样,似乎在事实上也并没有对于眼前的叶枫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只是继打招呼一直沉默之后,那佼佼君子终于低低的“嗯”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慕情他知道了。 本以为终于有话说了,怎么着叶枫也得询问一下什么情况,可叶枫继一声嗯过之后,那张让人不能多看的薄唇就没有要再张开的迹象,慕情暗地里嘴角一阵抽抽。 看来是她想多了,叶枫怕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此刻站在面前的叶枫还是那个叶枫,但是给慕情她的感觉,却又似乎就像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一般。 尴尬的气氛再次涌现而来,慕情觉得此刻她的脸上都能尴尬的挤出水来。 硬着头皮,慕情尴尬不已的再次开口道:“那啥,神女说极北之地有人又在起阵,我怀疑那人就是与神女有着密切往来的阵外人,并且,我还怀疑,这个人才是真正害死五筒兄的真凶。” 叶枫早已察觉神女不是真凶,这么一来,对于她口中说的那个阵外人,必定是也早已预料。 只不过............. “嗯。” 这是叶枫再次给予的回应。 慕情:“.............” 又被华丽丽的堵死了话题。 慕情伸手挠了挠侧脸,有些郁闷,最终还是继续说道。 “我打算接下来直接去往极北,顺便找找五筒兄,进阵前随手叮嘱了司凡南好生保护五筒兄,可眼下离开这么久,也不知现下外面都是什么情况。” 叶枫又是一声:“嗯。” 慕情满脸便秘的看着叶枫,一脸的埋怨,就好似无声再说,除了嗯,敢不敢来点别的字儿?? 叶枫:“好。” 慕情嘴角四十五度抽抽。 得,还真配合。 交代完之后慕情觉得好像又找不到话题了,眼下叶枫能够醒来,这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体逐渐恢复,既然身体已无大碍,那么问与不问,都没有太大区别。 再说了,要是慕情她主动问题叶枫体内的内伤好到了什么程度,假如这厮破天荒的问了句她是怎么医治的,慕情又该怎么办。 反正诓骗叶枫的话慕情是说不出来了,毕竟她有前科,女扮男装。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慕情盯着周遭的萤火虫看,而叶枫自始至终都未从慕情的脸上移开视线。 还真就是那种想要看出花来的感觉。 慕情一阵的浑身发麻,她总觉得叶枫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等到了最后,却也没等到什么。 就只见那一表堂堂绝世之颜的君子幽眸比以往更加的不同以往了些许,似乎...........就像是装下了太多以往不轻易能够看见的心疼与温柔。 最终二人没再说什么,各自沉着自己的心事,一同离开了邀月这创始掌门人的潜龙墓穴之中。 出了洞口,那本被慕情破开的结界再次重新凝聚,这一次,潜龙墓穴成为了空穴来风。 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慕情这才发现,来时明明是日落西山之时,出来时则是太阳高升之刻,“看来我们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夜。” 慕情的话令得一旁的叶枫轻轻垂下了眸子,一只手执前,一只手背后,那春风盎然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大病初愈,倒像是刚洞过房的新郎官。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慕情看了看莲心境中应该是能够走向林外的洞,不自觉的刻意与叶枫拉开了小小的距离,扬声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外面现在是啥情况。” 说着便就迈开了步子。 然而前脚刚出还没落地,慕情身侧的手腕就被一只温良有力的手掌一把拉住,慕情瞬时僵直了身子。 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再一次提起,慕情不感回头与之对视,只得是面孔朝前,有些磕磕巴巴紧张的问道。 “怎怎么了...........?” 完了完了!叶枫铁定是要询问什么了! 慕情另一只空下来的手紧握成了拳头,明明不是什么大问题,却真的是极其让人不好意思起来。 明明吃亏的是她,可慕情总觉得像是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 说来昨日真的是救人,只不过救人的手段有些特殊罢了。 她敢起誓,起初她真的就只是满怀纯洁的医救,但至于后来还纯不纯...........那也不是她能说的算的。 慕情摊了摊手,有些无辜。 然而就在这时,叶枫拉着慕情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一把把背对着他的慕情深深揽入了怀中,终于是有些恢复了先前的模样,那刚刚坦白心意时,无比宠溺的模样。 深呼吸了一口来自慕情身上独有的香气,叶枫在慕情的侧耳吐息道。 “一宿未睡,你需要休息。” 他怎么就这么确定她一宿未睡呢,兴许她就是睡了呢! 只不过,此一时从叶枫嘴里说出来的一宿未睡,甚是有了些许别样的风味。 慕情耳根子快速灼烧起来,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强忍着胸前憋的一口气,面带正经的回道。 “哦,我休息了,就在送走神女以后,我在安道人的主墓里打坐了一会儿。” 这是真的,估摸着她调息的时间也得有上两个时辰。 叶枫满眼的心疼与小心翼翼,随之轻轻用手抵住了慕情的眉间,瞬时一股清凉涌入了慕情整个人身。 叶枫好似很是自责,甚至隐隐有着一丝丝的内疚,道:“若是不适,我可以抱你。” 说着真的就要伸手把慕情横抱起来。 慕情这下可真是被吓得不轻,连连从叶枫怀中逃出,边躲边道:“不不不不,我哪有什么不适,我好得很!” 见着慕情躲闪的模样,叶枫再未动作,只是很快就又追上了慕情的身侧,一改以往的克制,执意牵起慕情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片刻不得分离道。 “做我的新娘。” .............................................................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们成亲吧! “若是不适,我可以抱你。” 说着叶枫真的就要伸手把慕情横抱起来。 慕情这下可真是被吓得不轻,连连从叶枫怀中逃出,边躲边道:“不不不不,我哪有什么不适,我好得很!” 见着慕情躲闪的模样,叶枫再未动作,只是很快就又追上了慕情的身侧,一改以往的克制,执意牵起慕情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片刻不得分离道。 “做我的新娘。” “什,什么...........”慕情扯着她那双有些不受控制的双腿,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叶枫追逐慕情的脚步,一瞬不离得看着近在咫尺的慕情,低头沉声道:“嫁给我。” “..............” 慕情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堵在了嗓子眼儿,震惊无比! 叶枫专注而又珍视的捧起慕情娇嫩的脸蛋儿,让那双清澈的眸子,彻底只充满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道:“我们成亲。” “...............” 一连三句是彻彻底底的逼得慕情目瞪口呆,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一向沉稳无比的叶枫吗?怎么可以这么句句语出惊人!! “你.............” 咕嘟,慕情下意识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瞬间感觉嗓子无比的干燥。 倘若是到了这个时候慕情她还不明白叶枫的意思,恐怕她这么多年也都是白活了。 侧颜,回避,慕情快速躲开了眼前男人那深情的注视,微要薄唇,甚至是有些难堪与不自在的说道。 “你...........都知道了?” 然而说完这句话,慕情就有种想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感觉,真是白痴的问题。 是啊,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他是谁,他是叶枫,他是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 再不济,那啥的时候也总会有点感觉,毕竟这不是单方面可以发生的事。 对于慕情的问话,叶枫低着头,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也算是给以了慕情最后的肯定与通碟。 没错,他知道,为了救他,她不惜一切代价的舍身。 慕情一瞬间再无了想要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想法,毕竟这种事情也藏不住,早晚都要摊开。 再说了,其实也并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行的直端的正,有什么尽管招呼上,从来没在怕的! 只不过...........慕情此刻有些窘迫的是,此一时的叶枫,在那种情况的前提下,这才突然间说出先前那三句话,大有好似是她在逼婚的样子。 慕情她可不想这样。 叶枫似乎有话要说,道:“你...........” 慕情神情有些落寞,抢在叶枫开口说话前,故作十分轻松,且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 “清风君若是因为昨日那件事才说出了先前那三句话的话,那也大可不必,我............唔!!” 原本侧颜回避的脸被重新搬回,慕情她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一抹温热甚至是带有极其小心呵护的温度所包裹住了整个唇部。 男人昨日熟悉的气息再次逼来,只是不同的是,相较于昨日的狂野粗暴,今日的吻更加格外的小心与温柔。 慕情在被叶枫主动的亲吻之时,满眼的毫无预料与防备,就这么的张开了防线,任由那抹温软一点一滴的袭来。 呼吸的纠缠,让慕情一下子就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浑身的酥软,就好似没了骨头一般。 叶枫紧紧的搂抱着慕情的身子,那看似结实实则娇柔的身段,倘若不抱紧,下一秒就好似会溜走一般。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二次的亲密拥吻。 这一吻并没有多么天荒地老,但给慕情的感觉,却也足以地老天荒。 一向沉稳的叶枫并没有得到满足,越是深吻,越是迷恋,但是动情时微微睁开的双眼在看到身下人之时,对于身下之人的疼惜,对于慕情那极尽呼吸不过来的霞红之色,他又逐渐从那深陷之中,撤开了二人的唇齿相依。 慕情终于是得到了喘息的空隙,那大口大口喘息所导致胸口上下起伏的模样,真是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慌乱。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吻,竟是隐隐比昨日还要刺激。 尚且脑子一团浆糊之中,慕情便就听到那抹富有磁性的声音道。 “你所说之事,必是早晚之事,只不过未曾想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夺了你的..............” 叶枫的声音有些急促和沙哑,能够听出他的克制,但也能够听出他的歉疚。 他本是想给她的第一次,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稍稍停顿了一下口中的话,懊恼之中叶枫又是浅浅一笑,随之毫不掩饰他的爱意与深情,继续一手捧着慕情那张娇红的脸,一手紧紧环抱在她腰间,认真且直视着尚且还在迷离中的慕情,无比认真的说道。 “情儿,相信我,无论何事的发生,都改变不了我最初想要把你娶回云雾的心。” 一句话,算是彻彻底底打消了先前慕情觉得她是在逼迫某人娶她的念头。 这并非是为了负责不得已而言,这早已是在第一次心动之时就已经肆意生长的决心。 “叶枫............” 慕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叶枫,这明明是已经看过无数遍的脸,却总觉无论再看多少次,也总是不够。 一时间百感交集,慕情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她听到了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忧的是,呃,她好像站麻了脚,小腿此时因情绪的剧烈波动有些发抽。 窘态与欢喜交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慕情,突然间佯装耍赖的推开了叶枫,侧身背对,抿着唇,偷着笑,甚是有些傲娇道。 “哦,原来叶公子从一开始就对我动机不纯呀,看来我这亏,吃的不是一般的大!” 可不是吗!自以为是舍身奉献,其实是羊入虎口,吃亏得很!! 噗嗤一声,一向嫌少笑出声的叶枫轻轻的笑出了声,随即直接顺着慕情的身影,从后环抱住了慕情。 慕情的身子就像是嵌合在美玉中的金子,一块上好的金镶玉,就如同此时的二人。 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似乎对于亲密的举动越来越手到擒来了一般,叶枫把头放在慕情的左肩之上,吞吐着热气,一本正经,却又让人觉得极其暧昧道。 “若觉吃亏,那下次便就换我吃亏罢。” “叶枫!” 慕情听出了话中意思,小脸一臊,小脚一跺,恨不得马上回到昨日,直接撒手不管病中人跑路。 然而嘴上拒绝着,心里却甜着呢,毕竟两人的关系不仅更近了一步,更是更加难舍难分了。 遥想当初曾与叶枫第一次相识的日子,谁能想到,那人人仰望站在高处不胜寒风男人,竟会成为自己的男人............ 离开了槐林,最后慕情没有扭过那一脸正经还十分带有威严的叶枫,任由身下之人强行背着她走去了邀月大殿............ ....................................... “恭迎清风仙尊慕公子安然归来!” 一阵齐声恭迎,震耳欲聋。 由于身子的确是很乏,一路上慕情就成功的在不该睡觉的地方睡着了,待这道声音吵醒了她,她睁眼醒来之后,就只见周围十步开外站了数许的邀月子弟,各个瞪大了眼睛,面带惊讶,神情意味深长,且各种飘忽不定的盯着她看。 “哎呦喂!” 面对数只直勾勾的眼睛,慕情成功被吓了一跳,开口就是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随即抹了把脸,嘀咕了一句她脸上是有什么宝贝吗,不然怎么这些人一个个好像都在像是一直盯着她看。 紧接着垂眸,慕情便就想起来她这是在被叶枫背着睡着了,而此刻的她,正仍身在叶枫的背上,并未下来。 也难怪了一众子弟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出,却仍旧不肯离去,敢情这是在看戏。 毕竟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人称生人勿扰的叶枫,叶枫会背人?还是个男人?那简直新奇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周围子弟那还没逝去惊异的模样,慕情估摸着可能叶枫背着她也是刚来,粗略看了下周围了解了下情况,这里是之前残破不堪的邀月大殿,仍旧有在修复的迹象,虽然比那晚看起来要好上了许多。 而看起来眼下的邀月因季月蓝的身死像是群龙无首,她同叶枫的归来,竟没一个主事的人出现,甚至就连一个长老都没有。 难道庆功宴那夜她进入万花阵后视魂又打乱邀月了起来,让邀月损失惨重,那么多长老也没一个能站的起来的了吗? 带着疑问,慕情小声的轻咳了一声,示意叶枫她已经醒来了,转而又故作身上有重伤的模样,在落地的那一刻,腿一瘸一拐的斜靠在叶枫身边,独自抱怨道。 “哎呀,我这双倒霉的腿,怎么就突然骨折了呢??还要麻烦清风仙尊背着,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感激不尽,三生有幸!!” 这看似自我抱怨,却又是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叶枫的背上解释了个通透。 此刻她还是一身的男装,众人还不知慕公子其实是个女子,所以断不能让人知道她和叶枫的关系,更是不能让人误会了叶枫甚至是有龙阳之好。 真是操碎了一把苦命的心,慕情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她不直接穿着一身男装自称慕大侠呢,这样日后解释起来也就能说她从未承认自己是男子一事,光明正大坦白女子身份。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就在慕情为了逼真效果而弯下腰去揉一揉她那“瘸”了的一只腿时............ .................................. 第六百三十章 祟乱 “哎呀,我这双倒霉的腿,怎么就突然骨折了呢??还要麻烦清风仙尊背着,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感激不尽,三生有幸!!” 这看似自我抱怨,却又是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叶枫的背上解释了个通透。 就在慕情为了逼真效果而弯下腰去揉一揉她那“瘸”了的一只腿时, 一旁有几个年纪不大的邀月弟子快速走上前来,十分恭敬的向着一旁单手背后且十分有仙尊之威的叶枫,恭敬一拜礼的说道。 “清风仙尊和慕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安然归来,自有天佑,请仙尊公子一同上座,让弟子们为仙尊公子接风洗尘。” 说着便就引着叶枫,唤了一旁两名子弟去搀扶那装瘸中的慕情。 不过,在叶枫的面前,怕是任何男子都甭想伸手碰到慕情的身子。 本来都撇清了关系,谁料想,叶枫竟是熟视无睹的亲自一手环抱慕情的左肩,极其温柔的搀扶着就好似“瘫痪”中了的慕情,兀自走向准备好的金玉兰椅。 看着周遭本就在看戏中的邀月子弟此时那比之司凡南还无比八卦的眼神,慕情嘴角一阵的抖动,可还真够有你的! 不着痕迹的瞪了叶枫一眼,面儿上慕情却是招了招手对一旁前来的邀月子弟十分耐心的解释道。 “咳咳,不好意思哈,因为先前误入阵法之中出了些意外,也就同清风仙尊有了过命的交情,怕是此刻的清风仙尊心里正内疚我为他舍身受伤,适才这般小心翼翼。” 慕情她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含糊,因为她并没有胡说呀。 二人先前在潜龙墓中的确是有了能够弄闹出人命的交情,而且叶枫自从潜龙墓中走出,处处小心翼翼,可不就有些自责的成分在其中。 说着,慕情她便就在叶枫“无微不至”的呵护下,十分“体面”的坐到了椅子上。 原本上好的金玉兰椅应该坐上如昙花,但此刻,慕情只觉如坐针毡。 叶枫在一旁执盏轻抿,嘴角浅笑,视若无人的静静注视着一旁慕情的颜,这般一改万年冰山脸的模样,甚至是看着慕公子颇为炙热的模样,直直是让一众子弟看呆了眼。 慕情发现了叶枫的目光,快速用手整理整理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大有遮挡的意味。 但这般的做似乎并没有让叶枫收敛,更是有得寸进尺之样,慕情白了一眼,转过身,所幸避开叶枫的注视,转头直接是看着刚刚走上前来说话的那名邀月子弟。 直到这时,慕情终于认出当前站着的是何人,难怪觉得眼熟,这不就是当初庆功宴上,一直都有所见站在季月遥身边的随身弟子。 看来这名子弟在季月遥身边是个担以重任的左右手,看着那一双从里到外都透着沉稳的眼睛,大有季月遥平日里的影子。 都说名师出高徒,这弟子应该也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 轻咳了一声,慕情首先出言询问起自庆功宴以来的阵外状况。 “你............”然而刚开口提字,慕情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称呼,竟又转回来尴尬的看着叶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声,“不知这位弟子怎么称呼?” 那名弟子走上前来,看着像是当前邀月大殿中唯一能够号召众人的人,恭敬的向着坐上的慕情一礼,十分有礼一道。 “回慕公子,弟子云葛。” 有些尴尬,但尚且能在接受范围,慕情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重新转过去,记住了这个名唤云葛的少年。 看着眼下的情况,自万花阵中出,少说在阵中呆的也得有半年有余,应该先问一问她同叶枫已经在阵中呆了多久了才对。 慕情轻了一声,拿捏起她那人称慕公子平易近人的气度,温和的笑了笑,潇洒问道。 “云葛,那日我同清风仙尊一同误入阵法,所经坎坷,此时幸免出阵,不见当日众仙门,不见那日旧相识,所以,不知距离那日眼下已过多久时日了?” 云葛十分的聪明,知道慕情是着急了解情况,一点拖泥带水的客套词也没有,直截了当的回道慕情。 “回慕公子,公子同仙尊消失在那日庆功宴已过半月有余。” “半个月了?............” 慕情垂眸摸了摸下巴,她就知万花阵中的时间同阵外不同,不然任凭神女玩弄也不能那么快就养成一个又一个的莲心境,只是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她在阵中这半年外面顶多只不过是转眼一瞬,却不料这一下竟是过了半月有余。 眉头一下子就紧皱了起来,对于五筒兄的担心,更加重了几分。 等了半天的确是邀月中一个长老身份的人也没有出现,迎接他们的全是年轻弟子,慕情看着云葛,问出问题关键道。 “云葛,若是本公子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常随季月遥左右的,但不知平日里你经常随同的二长老,今日怎么不见人影?” 这句话一出,慕情明显是看到了眼前云葛面上的迟疑之色,就在慕情大有不说就耗着静静的等待之中,云葛最终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季月遥的去向,道。 “回慕公子清风仙尊,其实不光是家主,就连一众长老,此刻也全部不在莲花岛中。” 一句家主,自是让慕情不出意外的挑了挑眉,来回看着云葛此时的身着,那金缕衣的领口,似乎比在场的所有弟子都要更加金目夺人了起来。 看来在季月蓝身死之后,短短半月之内,季月遥就已经是接了邀月家主的棒成了新一任的家主,而惜日里跟在身边的左膀右臂,自然也就一同的水涨船高。 季月遥能够继承邀月掌门之位倒也无可厚非,毕竟现如今的邀月,拥有嫡系血脉还十分有能力的,就只剩下了一向是以辅佐身份替季月蓝前前后后打理偌大邀月的手足。 慕情学着一旁叶枫高深莫测的抿了抿手中的茶,放下的时候看似很随意的打听道。 “哦?竟还有这事?” 先是故作惊讶,后才是说道:“那不知,竟是何事令得二长...........哦,令得现如今的遥掌门短短数日便就带着一众长老匆忙而去,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慕情留了个心眼儿,她既然先前被困进了万花阵中,那么留在阵外控制五筒兄视魂的人必定是要有所行动,而神女所说有人在极北又起了大阵,她猜测,季月遥匆忙带着一众长老离开莲花岛,应该是与俩其中一个有关。 果不其然,云葛接下来的话就让慕情肯定了这个想法。 云葛恭敬有礼道:“是这样的公子,其实早在公子同清风仙尊一同消失的那夜起,仙门各处就接二连三的开始出现了祟乱的现象,为了控制祟情,现如今被众仙门推举为首的家主便就快速下令,命门中长老火速支援各仙门,而家主更是再得到了祟乱之首的消息之时,亲自前往镇祟,所以眼下公子仙尊平安归来,就只有眼前我们这些弟子前来相迎。” 慕情手中捏着茶盏的力度不由自主的加大了一瞬,手中的茶水险些洒落,问道。 “我走后跟在我身边的那具凶灵在哪?” 之所以会这么问,自然是与云葛口中所说的祟乱有关,慕情不信,祟乱一出,那些口口声声名门正派的修道中人就不会齐齐把矛头指向百年难遇一凶灵的五筒兄身上。 果然一提及五筒兄,原本还大胆用着眼神八卦着的一众邀月子弟瞬时低了头,个个噤了声,就连呼吸,似乎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气氛不对,慕情那看向云葛的眼神,一下子更加犀利了起来。 啪!茶盏重重放在木桌上的声音,甚是有丝丝怒气显现,慕情道。 “说,庆功宴后的南吟仙尊现在在何,你们现任的家主,又是去找的哪个乱祟之首!?” 云葛本来还一身门下大师兄的风范泰然自若的站的笔直,但一经从慕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气,瞬间那额头就露出细细密汗。 浑身不禁打颤,看了看慕情,再看了看一旁虽没说什么,却因慕情的动怒而不比那明显冷气要差上多少的凝视,瞬时跪倒在地。 强忍着出糗,云葛跪地回道:“是这样的慕公子,庆功宴那夜情况颇乱,但后来众人都看见了两个鬼罗刹,在场的子弟齐齐而上,后来一具鬼罗刹逃离,而另一具鬼罗刹则是在南吟仙尊的互送下,离开了莲花岛,至于家主前去追踪的祟乱之首是............是...........” “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季月遥前去镇压所谓的祟乱之首,其实就是曾救命于你们的鬼罗刹,我身边的五筒兄,是吗。” 慕情的口气越来越冰冷了下来,脸黑的不行,那双眸子犹如一簇黝黑的火焰在不停的燃烧。 敢对五筒兄下手,那么就是想要与她为敌。 云葛大惊,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慕公子你误会了,家主只是想要帮鬼罗刹,他只是想给天下仙门一个交代.............” 能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直呼季月遥姓名的,到现在,怕是也就只剩下眼前这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正义凛然的一抹红慕公子了。 果然是那御煞归来的冥主,不然任何人戾气如此之重,都不由怀疑那人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邪祟。 “呵。” 慕情冷呵一声,倘若不是得知司凡南的确靠谱的把五筒互送撤离了,她说不定当场就要暴走。 五筒兄是慕情看成了弟弟的邪祟,倘若不能帮五筒兄顺理完愿,她怕是再难以自持正义二字。 十分藐视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一扫过他们躲闪的目光,慕情冷笑一声道.......... ..................................... 第六百三十一章 归来(一) 云葛大惊,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慕公子你误会了,家主只是想要帮鬼罗刹,他只是想给天下仙门一个交代.............” “呵。” 慕情冷呵一声,倘若不是得知司凡南的确靠谱的把五筒护送撤离了,她说不定当场就要暴走。 十分藐视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一扫过他们躲闪的目光,慕情冷笑道。 “帮?交代?你们又有谁会看不清既是祟乱之首,又如何能够再苟且与世?这分明是想要让曾救命与你们的鬼罗刹魂飞魄散!” 随着慕情的愤怒,在场的所有人也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周遭突然间骤降下来的温度,齐齐浑身发颤,甚至实力不济的弟子早就俩眼一闭晕了过去。 云葛嘴唇有些发白,明明慕情是什么都没做,但是现如今的慕情拥有着千年之力,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那都是云葛一生都无法睥睨的碾压。 眼见着慕情左肩处的阴火隐隐显现,叶枫在一旁伸手不着痕迹的扫开了那抹火影,轻轻在慕情耳边道了一句。 “别担心,司凡南那边不会让五筒有事。” 慕情一听叶枫这么一说,当即也就沉下了气,也是,司凡南看似吊儿郎当,但是这人可靠的很,最是重情讲义,所以五筒兄交给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情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才好受了两下。 终于是在云葛即将招架不住的时候,叶枫沉开口了,问道。 “他去往了何处寻祟。” 一句话问的飘渺问的高深,让人根本不容忽视。 云葛为了尽快逃离那让他极度畏惧的恐惧之中,连忙朝着眼前的叶枫磕头,快速回道。 “回仙尊!三天前家主临行前告知,祟首极有可能是在极北之地,让我接了下来几天好好看守莲花岛,不日便就回来,算算时间,想必家主此刻已到了极北!” 云葛是心思沉稳的季月遥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这人的心思和聪明,自然是屈指可数,所以在面对叶枫突如其来的短短一问,他就立马就如实招来,迅速赶鸭子上架道。 得了消息,叶枫便就不再开口,就好似多说一句话,都像是在玷污了他的圣洁一般。 当着众人的面儿,叶枫起身牵起了慕情的手,一身云淡风轻的带着慕情离开了殿内。 边动这佼佼君子还边不忘温柔安抚慕情她道。 “走,既已问出去向,此地待多了也是无用。” 继续呆在这里,除了会惹娘子生气,当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叶枫叹了口气,应该让她再睡的久一些。 慕情正在气头上,气天下匡扶正道的那群修道中人口口声声一句一个的大义凛然,气他们都是那种好坏不分的阴险小人。 因为心中有所思,自然就任由叶枫牵着她,在众多邀月子弟无比震惊的注视之下,离开了邀月大殿,离开了邀月岛。 他们二人来的快走的快,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留下一众仍旧沉浸在慕公子还活着,清风仙尊还没有死的第一手消息中的邀月子弟,就不是那样淡定了。 早听闻清风仙尊同着慕公子交情甚好,更是曾有人意指过两位公子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今日一见,似乎还真是有点儿.......... 于是,自那日起,仙门子弟间就流传着一个不可言说的故事,那就是曾经远在无尽之端的民风,在一天月黑风高的夜晚,是彻底刮进了以南四地............. .............................................. 乘在轻舟之上,微风咸咸的袭来,慕情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一道道水波的划痕,独自满脸心事重重着。 她还在担忧着五筒兄,还在担心,那当初碎魂五筒兄的真凶,会不会是比神女还要更加棘手的人物。 口中喃喃,慕情颇有想要骂人的冲动道:“季月遥这厮是抽了什么风不好好呆在新窝里,非要出头带着一众老弱病残去围堵五筒兄,难道新任的掌门之位不香吗!好好做个老实的家主不好吗!” 慕情一拳拍打在轻舟上,这令正在御灵掌舵轻舟方向的叶枫,下意识心疼了一瞬,心疼慕情的手。 摇头无奈,万般宠溺,叶枫固定了轻舟的走向,来到了几步之遥的慕情身侧,单手背后而道。 “所说祟乱和两具凶灵南北分开的消失其实并不是最一开始的情况,刚刚联系到了叶怜,叶怜传回来消息说............” “其实在你们乱入万花阵后,众仙门就以凶灵无人掌控为由,要求监禁起来那无头尸!” 叶枫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间原本只有一叶轻舟的九华河池之上便就多出了另一只轻舟,而那打断了叶枫的话的人,一身的暗蓝衣衫,一双深邃的眸子,让慕情蹭的一下从轻舟之上站了起来。 “师兄!” “师妹。” 男子阳光一笑,招招手,看起来同样的高兴。 迎面而来的人,这可不就是先前以魂入阵的顾恒! 见到顾恒不仅出了万花阵,还一身的安然无恙,慕情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还算是能有一件事是可以让她感到欣慰的,只不过来回前后的看了看,确定就只有顾恒一人前来,慕情又莫名的失落了起来。 看绿萝..............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顾恒似乎是从慕情的眼中看出了星星点点的伤感,他从那叶轻舟之上快速跳了过来,来到慕情的身前,伸手一如既往疼爱的想要揉一揉慕情的头顶,但手还未及慕情她身前半尺,顾恒便就被一旁叶枫那含有满满警告的眼神。 突然想起叶枫这厮也在,顾恒当即那个脸沉的比墨汁还要黑。 他自被绿萝推出阵外的时候,就一个人在九华河池上的这处结界里等待了好多天,他坚信师妹不久后也会安然而出,他想要第一眼确认师妹的安然无恙。 终于,他等到了师妹。 白了一眼叶枫,顾恒环手抱与胸,就好似刚看见叶枫一般,大有嘲讽之意的说道。 “呦,清风仙尊也在呀,也对,这出了阵,自然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顾恒说着就一把拉过慕情,脸色当即一变,满脸冷酷就好似正在划清界限道。 “眼下我已经接到师妹,清风仙尊可以走了。” 慢走不送,日后不必再见! 说着顾恒就伸手极其傲慢的指了指他先前乘坐的轻舟,赶人的意思十足。 顾恒的张扬跋扈从来只对叶枫一人,慕情嘴角有些抽抽,这还是以往他那阳光帅气,明事理,老好人的师兄么............... 想起先前阵中顾恒故意假扮公子川的事,慕情下意识的向着叶枫的身边靠了靠,她的师兄,绝对是她认定一辈子的好哥哥,其余的,她可真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是不可能! 顾恒光与叶枫暗里争锋了,哪里注意到了慕情的细微举动,只不过他没注意到,并不代表叶枫没有。 面对顾恒的挑衅,叶枫以最平静的方式回以了最狠辣的反击。 他一手揽过慕情靠近过来的身子,嘴角浅笑,看向慕情,满眼都是他所爱之人的容颜,波澜不惊的说道。 “哦?忘尘仙尊,倘若真是要回,怕是情儿是要跟我一起回到云雾的,至于你..........” 叶枫同样看了看顾恒来时的那抹轻舟,意思也是在为明显不过。 该走的人是你。 叶枫一连串的操作令得刚刚还暗爽的顾恒心一下子咯噔了一下,看着师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眉头紧皱,面上有着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看着慕情问道。 “你们............” 慕情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嗯”,女儿家的羞涩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中有一部分是真的,还有一部分,自然是慕情添油加醋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把某些事情在无形之中彻底隔绝。 慕情两颊微微泛红,依偎在叶枫的身侧,显得十分幸福的说道。 “师兄,那个,我和叶枫..........”我们在一起了。 只不过今日一向对旁人寡言少语的叶枫出奇的不再沉默,好似在宣示主权,只见一向云淡风轻的叶枫,沉声向着顾恒他不缓不慢的道了一句。 “我与情儿已选好成亲之日,不日请帖便就会送到苍穹。” “叶枫...........”慕情低头,什么时候选好了日子,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沉浸在毫无预料的蜜糖之中,没想到他想要娶她回云雾的决心,是这般坚定。 看来,她可要更加的疼爱他了呢! 虽然其实慕情心里很清楚,怕是叶枫也早已看出来了什么。 不过这样很好,有叶枫出面,师兄定是更不会再误入歧途。 心里这么想着,慕情便就更加靠在了叶枫的怀里。 顾恒紧紧咬着后牙,双收握拳,满脸铁青了起来,有些怒火中烧的冷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叶枫从慕情的脸上收回了目光,对视上顾恒冒火星子的眼睛,云淡风轻道。 “你不知道的时候。” 噗,一句话真是气吐血。 顾恒此刻就觉得他像是一个跳梁小丑,终究还是没有抓住师妹。 面上想故作镇定,但是僵硬的脸上扯出来的笑容还不如不笑来的自然。 慕情有些担心,便就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声:“师兄你还好...........?” 顾恒瞪了慕情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回道:“师兄好得很!” 真是女大不中留,师妹啊师妹,你就不能再等等,等等我么............ ....................................................... 第六百三十二章 归来(二) 顾恒此刻就觉得他像是一个跳梁小丑,终究还是没有抓住师妹。 面上想故作镇定,但是僵硬的脸上扯出来的笑容还不如不笑来的自然。 慕情有些担心,便就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声:“师兄你还好...........?” 顾恒瞪了慕情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回道:“师兄好得很!” 但眼下纵使心中有千万话要说,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是说不出来了,顾恒干瞪着眼,只能是干站着,独自消化着自己那所有的情绪。 不语中的叶枫一眼看就出了顾恒对于他的女人似乎还没有放弃,虽然这些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只要是影响到了慕情,那就不行了。 像是毒舌替换了原来的沉舌,叶枫轻轻亲吻了下慕情的额,朝着顾恒看似邀请实则是在通告一切的尘埃落定,不紧不慢了一句。 “还望那时大舅子能够亲自前来为我们主持。” 当然,如果不来也并不会影响亲事的正常进行,他的到来只能是锦上添花,并非什么非有不可。 当着师兄的面被人狠狠的亲了一口,慕情多多少少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背在身后的手暗地里掐了叶枫一下,慕情侧颜嘴里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阴阳怪气道。 “好啊清风君,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清风君,可真叫本公子大开眼界哈!” 原来叶枫也并非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人,原来这谪仙般的人,也可以这般的食尽人间烟火气。 别以为慕情她到现在还没看出叶枫那心里的小花花肠子! 谁说这厮一向波澜不惊稳如老狗,要她说,其实这货背地里因为她还不是慌的一匹,四处示威! 叶枫他这是拐着弯的在提醒顾恒,他的师妹早已心有所属,也有归属,而叶枫他,就是那半路拐走她的唯一人,今生唯一人!!! 这可怕的占有欲................慕情再次深感狼入羊口。 叶枫接收到了来自慕情“爱”的问候,嘴角的温柔溢于言表,十分深情,也是分欠揍毫不在意的回了慕情一句。 “公子不知道的还有很多,不过..........公子可是后悔了?嗯,后悔也晚了。” 一句话,利索简洁,直接堵的慕情哑口无言? 额...........好像上贼船了,还是那种随时停靠,却就是不让下船的贼船? 慕情她就想问,叶枫这厮还有多少副面孔是她没有见过的?? 叶枫通过慕情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就了解了慕情心中所想,当即现场切换面孔,表演大型变脸。 上一秒还狡黠的不行,下一秒那一双暗沉的眸子立刻变得委屈的不行,就好似无声再说道,难道你不爱我了么? 面对如此俊男用着如此幽怨的眼神注视着,慕情整个人差点就要当场飞升。 额好,她举双手投降,这样的叶枫,也好惹人喜爱!! 一有了这个想法,慕情突然间觉得她可能是有什么受虐倾向,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慕情同叶枫间的眉来眼去可谓是深深刺痛了顾恒的眼,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刚刚小声说了些什么,但是顾恒他知道,这两个人似乎是忘记了他还在。 一张脸本就铁青的不行,这下,更是没法看了起来。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顾恒刷了一波存在感之后,面对眼前的两人无比克制周身冷气的沉声说道。 “师妹自小在苍穹长大,虽与我苍穹嫡系毫无任何血缘,但却是现如今本尊唯一的亲人,而本尊,也是师妹现下唯一的亲人!” 顾恒特意咬重亲人二字,为的就是提醒叶枫别忘了他虽不能怎么样,但好歹也是慕情长兄身份。 父母不在,长兄如父,所以想娶师妹,还得看他答不答应! 停顿了一下,顾恒像是找到了主动权,扬起头来,十分孤傲且意有所指的说道。 “师妹是我所珍视,所以叶某人,如若对本尊的师妹有什么想法,那么就必须要过本尊这一关,不然,苍穹是不会把师妹托付与无法给予师妹一生幸福的人手中。” 还大舅子?叶枫这厮竟然还不要脸的敢把他当成了他大舅子?去他云雾的云雾粑粑!他才不会当什么大舅子!他根本就不想有什么妹夫!!! 这边顾恒一个人极力在即将失去师妹的边缘中疯狂挣扎,而那边慕情她在听到顾恒口中的话后,那眼中的雾气,兀自涌了出来。 “师兄.............” 红了眼眶的唤了一声,似是哽咽了喉咙。 这是自顾仁杰和颜清虞走后,再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 她本孤儿,天煞孤星........... 但这一世,都将不复存在。 嘴角带着幸福的笑,这一刻慕情只觉她怕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再没有什么比有人疼有人爱的感觉再好不过.............. 狠狠吸了吸鼻子,刚刚叶枫正好欺负她来着,眼下既然师兄开了话,为了小以惩罚,随即慕情转过身来,冲着叶枫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咳咳,我想此刻我应该站在我师兄这一边..............” 说着一步就迈到了顾恒的身后,大有长兄如父,不可忤逆的样子。 慕情的举动令顾恒喜出望外,这是不是就是在说,其实师妹也并没有那么深爱叶枫这厮,倘若有他的阻拦,师妹是不会嫁给叶枫的?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不可磨灭,顾恒的信心当下又重新回来。 不过是落后一时,他和师妹,还是有机会的! 就像是又有了底气,顾恒的面上终于缓和了不少,看向叶枫的眼神,也更加的嘲讽了起来。 叶枫皱了皱眉头,抬眸看了一眼犹在顾恒身后冲着他吐舌头的慕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当真是要把她娶回云雾,藏起来,才能让人放心。 伸手捏了捏鼻梁,叶枫有些慵懒的坐了下来,靠在轻舟之上,大有谪仙是君,君是天仙的绝美模样。 沉声道:“说。” 要过哪一关。 面对当下叶枫的模样,顾恒真是气的牙根子痒痒,人与人之间怎么就能够这么气人?? 但本着他为主,其为客的理念,顾恒还是忍了,居高临下道。 “普通女子成婚并无太多人去关注,但云雾天机的家主成婚,呵呵,那怕是全天下人的万众瞩目。” “你我都清楚师妹的真实性别,但是身为慕公子的她,天下人又有多少人清楚,所以想娶师妹,就要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世人皆鄙疑女子修仙,而师妹又是女子御煞,原本有着慕公子的身份镇着也就没有什么,但一旦没有了这男子身份,怕是师妹就会处于那众矢之的,人人诛之而后快。” “所以某些人,你确定你能护师妹一世之安吗?这第一步,怕是你都无法周全!”还想要妄想娶师妹?可笑! 后面的话顾恒没有说,但那眼神也足以告知的差不多了。 慕情一旦同叶枫成亲,那必定是天下仙门齐齐拜贺,而对于清风仙尊所娶的女子,即便是不来拜贺的人,那也都是异常的关注。 叶枫的颜是有目共睹的,那是多少闺中女子遥望不可及,而叶枫的修为与地位,也是天下数许仙门所敬仰。 所以,叶枫成亲之日,慕情必定会以女子身份曝光在这天下。 想想以往人人敬仰口口相传代表正义二字的一抹红慕公子会是个女人,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轰动全天下信仰之人。 谁也无法想象那是慕情所面对的会是什么,谁也无法保证慕情不会因此受到一系列的伤害。 这伤害需要慕情承受,而娶她的人,同样需要承担。 可叶枫的身后还有着诺大的云雾,仅凭这些,他们二人的成婚在顾恒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顾恒双手重新环抱与胸,满眼讥讽着叶枫。 倘若成婚的人换成是他,那么就不用顾虑这么多的东西。 因为顾恒他已经想好了,他会安排亲自挑选一个品性修为极佳的旁系子弟,过继成为嫡系一脉,在叔父的辅佐下成为新一任的苍穹家主。 而他,则是带着他的师妹浪迹天涯,做那闲云野鹤,从此不在过问凡尘之事。 世上的慕公子还是那慕公子,只不过换回了原本的模样同他在天涯的某一处............. 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叶枫总是爱动不动欺负她势弱,但当慕情在听完身前顾恒的话后,原本嬉皮笑脸的脸突然间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这,还真是她没想过的。 若不是顾恒说起,慕情当真忘了这一茬儿。 原本雀跃的心像是被泼了一层的冷水,慕情的左手不自在的紧了紧。 叶枫愿意为她而让云雾从此背上一系列的骂名吗? 风轻轻拂过,顾恒瞅着眼下原本还在慵懒中的叶枫此刻正微眯着眼十分危险的看向他,嘴角轻轻一扯,心里冷笑,不行就快滚,不要赖着师妹毁了她的幸福! 然而叶枫不仅没有滚,看起倒还像是正在一本正经的思考着顾恒他这个问题。 良久,沉声回道。 “未尝不可。” 顾恒没听懂:“什么?” 没有理会顾恒,叶枫一直注视着慕情的眼睛,朝她伸出了手道。 “相信我能做你一世的护主吗?” 一句话令得叶枫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恒心里狐疑道:这怎么扯但护红卫主去了??这不是已经出阵了,还在臆想什么?!入戏入太深?? 但顾恒他不懂,不代表着没人懂。 本还在退后犹豫中的慕情在听闻了叶枫的话后,苦涩的嘴角重新扬起一抹倾城之笑.......... ..................................................................... 第六百三十三章 归来(三) 叶枫:“未尝不可。” 顾恒没听懂:“什么?” 没有理会顾恒,叶枫一直注视着慕情的眼睛,朝她伸出了手道。 “相信我能做你一世的护主吗?” 一句话令得叶枫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顾恒他不懂,不代表着没人懂。 本还在退后犹豫中的慕情在听闻了叶枫的话后,苦涩的嘴角重新扬起一抹倾城之笑,随之一声肯定了叶枫的询问。 “我相信。” 即便是万丈深渊,终有一人会与她并肩前行,哪怕前方满是荆棘之路,他终将都会为她披荆斩棘! 慕情把手轻轻放在了叶枫的手掌之上,二人此刻一立一蹲的模样,大有求婚的浪漫之景。 顾恒愣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感觉离间不成,好像还成功的推波助澜了什么???? 无法忍受师妹同着叶枫这厮如此蜜来蜜去,顾恒一阵捂脸的没眼看。 现如今看来师妹是彻底同叶枫二人坦诚了关系,也不知在他先离开万花阵中的那段时间里,究竟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总之,那些事,一定就是眼前这二人郎情妾意的关键。 虽懊恼十分,但看着师妹的样子顾恒也不好再说过多阻拦的话,只是最后在这个话题上,凉飕飕的向着叶枫撂下了一句。 “但愿今日的某人日后能够说到做到,不然,呵呵。” 顾恒连连冷笑,不然他一定会让师妹看清这人的嘴脸! 什么谪仙般的人物,什么高洁伟岸,在他眼里,叶枫不过就是一个既腹黑又狡猾的白莲花! 对于慕情与叶枫二人不仅确定了关系还定下了婚约一事,顾恒这长兄如父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其含糊过去了,他始终都在提醒着自己一句话,那就是在一切都未彻底尘埃落定之前,一切尚且还皆有可能!! 对视上叶枫的眸,顾恒心里冷笑着,对于师妹的感情,他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叶枫接收到来自顾恒那毫不掩饰敌意的目光,暗沉的幽眸无声的深了深,大舅子,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 慕情不知面前两个男人又开始暗里较量了,毕竟这两个男人在她面前也没少争风吃醋,而她是一次都未察觉,怕是这神经大条是绯丝在为她重生转世之后所落下唯一失手的地方。 突然间想起了顾恒来时所说的话,慕情正了正颜色,很快就拉回了暗中较量的两人视线,抬眸不解的问道。 “师兄,先前你说那位在我离开之后众仙门就以凶灵无人掌控为由要求监禁起五筒兄?怎么一回事儿?” 看样子叶枫似乎也已经知晓,只不过刚要说就被前来的顾恒给截胡了。 听闻了慕情这般询问,轻舟上的两个男人默了声。 顾恒收起了那见到叶枫就一脸二五八万的模样,一脸正色了起来。 看着慕情,十分估计慕情的感受,顾恒小心翼翼道。 “嗯..........正如某些人所说。”顾恒瞪了一眼叶枫,那某人说的是谁一万遍知。 顾恒低头沉声:“其实在当下仙门各地的祟乱之前,最先发生的事是抓捕无头尸在先。” 随后顾恒就慢慢道来了自慕情她身入万花阵后,以季月遥为首,邀月长老为辅,以及零零散散的仙门在场,他们为缉拿那当着众人面重伤了先前叶枫的凶灵,不得已围堵了正欲带着昏睡中的五筒兄离开的司凡南。 “起初月遥还是二长老的身份,但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后来就当场被奉为了邀月新一任的掌门,再后来,由于鬼罗刹在天衍一行的帮助下顺利逃脱,邀月众长老自觉当着众仙门的面儿颜面堪忧,怕丢了现如今风头正盛的仙门地位,便就怂恿刚胜任新一任家主的月遥动用追魂令,号令众仙门追捕鬼罗刹。 而后的第二日,不知为何,仙门各处奇怪的祟乱四起,于是不知又是从哪散来的消息,说是祟乱乃是鬼罗刹号令天下阴邪的报复,为的就是阻止追魂令的继续,看着数不清的同门师兄弟身陨,这下子原本还受鬼罗刹救命视为恩人的子弟群起倒戈,一心举起了讨伐鬼罗刹的大旗,恩人变仇人,唯有魂飞魄散泯恩仇。 所以眼下外面是除了追魂令的下达,邀月以现如今领首人的身份也派遣门下众长老前往各地镇祟,就连月遥,我也是刚知,他三天前亲自动身去往了极北擒祟。” 娓娓道来厚恩顾恒面色稍显憔悴,这些都是他醒来之后询问盖世府中的小厮得来的消息。 季月遥同顾恒一直交情不浅,但眼下好友不仅下了追魂令追魂在师妹眼里看得极重的无头尸,更是连夜亲自擒祟,这让顾恒这个身在中间的人,一时两头都不好做了起来。 于情于理,他是站在师妹这边的,毕竟他虽厌烦五筒,但也深知五筒祟善。 可是怕就怕在,邪祟阴晴不定,万一还真就是季月遥做的对呢,五筒本就是罕见的凶灵,倘若凶灵祟恶本质显现............. “五筒兄他不会。” 慕情看出了顾恒心中所想,当机立断的否认道。 “仙门各地祟乱这事绝对与五筒兄无关,这背后另有其人。” 该死的追魂令!竟然为了镇压五筒兄下了追魂令! 追魂令可是百年不出一令,一出必定是风云涌动,慕情没有理由不相信,这追魂令的背后没有那碎魂五筒兄的手笔。 得不到就要毁掉是吗?会不会有点晚了。 慕情冷笑一声,看来有些人终于沉不住气,要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 顾恒闻言眉头子皱,似是不懂道:“另有其人?” 慕情点点头,手里摩擦着厌世道:“师兄可还记得先前身入的莲心境。” 说起莲心境,顾恒不自在的挑了下眉头,毕竟在莲心境里,他可是做了很多以他此刻苍穹忘尘仙尊所不敢做的事。 慕情没注意顾恒面色上的尴尬,更是没注意她此刻在顾恒面前提及莲心境的事是否有在暗示她已知晓那阵中公子川就是顾恒所顶替,只是按照她的思路,稍显凝重的说道。 “莲心境中两百年前的极北曾接连祟乱,这祟乱的源头还要追溯于极北帝女降临的那日,自莲心境经历以来,我本以为祟乱一事皆是由神女一手造成,但是就在刚刚我突然间有了另一个想法。” 顾恒下意识问道:“什么?” 慕情抬眸,眼中闪着锐利之色道。 “怕是自始至终制造祟乱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神女沙怡繁,而是神女一直以来都在联系的那个阵外人。” 真正碎魂五筒兄的阵外人! 顾恒莫名在背后冒了一阵的冷汗,他总觉得在慕情她的这番话说完之后,突然间就有一双眼睛正隐藏在暗处紧盯着他看一般。 来回四处的看了看,若不是深处九华河池上,他真的说不定要拔出腰间的为正剑了。 沉思了一瞬,对于五筒兄的事,慕情所寻魂之事,顾恒他一向都是被排挤在外局外人的角色,他想要融入,但师妹总是以苍穹为重而拒绝他,这一次,他一定要站在师妹身边,同师妹一起做些什么。 突然间想起什么,顾恒随即朝着慕情说道:“师妹,我............” “嘘!” 慕情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做了禁声的模样,随即顾恒突然间感受到了周遭带给了他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危险告知。 “这是怎么一回事?”顾恒压低了语气,一脸恼怒的看向叶枫问道,“你怎么把船御到了九华河池上的结界迷雾中?!” 九华河池上一直都设有一道结界,这道结界是保护莲花岛的第一重防御,千百年来从未让心怀不轨的人从其中走出来过。 先前过这结界一直都是有着邀月本家子弟领着,所以只是经过一片荒芜就顺利能够走出来的,但眼下并没有邀月本家的子弟领着,顾恒不由怀疑,是叶枫这个白痴马失前蹄,误入了结界正中。 叶枫护在慕情身后没有理会顾恒,回话的是慕情。 慕情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漩涡,冲着一脸鄙夷中的顾恒说道。 “师兄,这结界虽是厉害,但对于你和叶枫两人而言,那就是无视结界,不然师兄也不能在这里一连等了我好几天不是,你看那里,怕是我们刚刚说话的时候没注意,这才一不小心被一处水涡给旋了进来。” 顾恒顺着慕情所指一看,还真是有出漩涡,不由眉头更拧巴了,甚是惊讶道。 “诶?结界里怎么有漩涡?没听月遥以往听过啊..............” 是的,叶枫能够无视九华河池上的结界那是因为这结界在叶枫眼里如低级阵法,这厮在阵法造诣上,那是就连邀月阵法鼻祖安道人都赞叹不绝的。 而顾恒能够无所畏惧这结界,其大部分原有还是因为熟人的告知。 早在很久以前与季月遥相识,顾恒就从季月遥口中打听到了有关九华河池上结界的奥秘,还记得那时顾恒他是因为正痴迷阵法的师妹,为了装十三特意讨教回来的。 季月遥当初肯把邀月这重要的防阵告诉顾恒,说白了还是由于顾恒人生头一回的不要脸,年少时一表堂堂阳光帅气的顾恒不要脸的向着季月遥说道。 “我既与你交好,便自然要与你时常来往,你来往我苍穹只需一只脚进来,山门自然为你敞开,而我若是寻你谈心,是不是也应该闭着眼就能穿过九华河池上?” 于是,那九华河池上的结界奥妙在季月遥古怪的眼神注视下,就这么被顾恒他顺利的搞到了手,搞到了手,去找师妹装十三........... ................................................................. 第六百三十四章 归来(四) 季月遥当初肯把邀月这重要的防阵告诉顾恒,说白了还是由于顾恒人生头一回的不要脸。 顾恒到:我既与你交好,便自然要与你时常来往,你来往我苍穹只需一只脚进来,山门自然为你敞开,而我若是寻你谈心,是不是也应该闭着眼就能穿过九华河池上? 于是,那九华河池上的结界奥妙在季月遥古怪的眼神注视下,就这么被顾恒他顺利的搞到了手。 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堪的往事,顾恒尴尬的咳嗽了两下,令得慕情回怼了一句。 “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得吃药,师兄今日出门可是又忘吃完了?” 噗,一口口水险些就要呛死了自己,顾恒一脸便秘的看着慕情,怎么看怎么想要朝着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师妹大声呐喊一句,他没有! 一旁一直盯着漩涡看的叶枫眉宇见显现着一抹独特,高深莫测的道了一句:“九华河池水极为特殊,上不能御剑而行,下不能游水而过,所以去看看,说不定那里有什么。” 说着向慕情随手一指,叶枫御着轻舟就快速靠近了河池中的漩涡。 顾恒听了叶枫的话,站在一旁当即就风凉了一句:“这里的水特殊人尽皆知,既然上不能飞下不能游,那又会有什么东西还能飘在水里不成。” 有什么好看的,叶枫他以为哪都有九华河池锦? 白莲花,我劝你啊搞清楚点儿,这种鱼天生地养,傍水而生,是个例外好不好! 顾恒的话懂得人都懂,但是慕情却觉得能够让叶枫这般说的,必定是有所不同。 于是并未理会顾恒的话,兀自寻着叶枫所指,静静的看了起来。 顾恒到嘴里的话又吞了回去,一阵痛心疾首的模样。 师妹,原来你不是这样的,你很尊重师兄的!! 原本漩涡就是漩着轻舟一点一点的搅进去,但叶枫此刻御舟而去不仅没有顺着漩涡的纹理而下,反而还在靠近漩涡仅几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乃至纹丝不动。 就好似轻舟在叶枫的手中就像是粘在了河池水面之上,任下方的水流如何涌动,也丝毫影响不了轻舟半分。 顾恒看着脚下轻舟又开始撇嘴了,满眼不屑,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小声嘀咕道:“雕虫小技,布鼓雷门!” 就这么点本是还拿出来在师妹眼前臭显摆,跟谁不会一样! 不就是定身术作用在了轻舟上吗,谁不会! 谁能想苍穹在外杀名震震的忘尘仙尊吃起飞醋来竟会是如此模样,任谁也无法把眼前这一身暗蓝衣袍居高临下的男子去联想到苍穹杀神之上........... 只不过慕情是没有听见顾恒嘴里的嘀咕,她此刻正在专注的朝着漩涡深处看。 看了很久,借着越来越近的轻舟,慕情终于是看清了漩涡里的真面目。 慕情当即惊疑了一声:“诶?这漩涡里的水,似乎还有水?” 水里有水?这是什么鬼? 顾恒瞪大了眼睛瞅了自家师妹一眼,他怀疑,莫不是师妹脑子坏了。 然而叶枫的话,更是让顾恒觉得,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都脑子里进水了。 叶枫简洁明了道:“的确” 水中有水。 慕情她对于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小有所知,但眼下这水中水,倒是超乎了她的认知范围。 “叶枫,难道这东西就是九华河池水上不飞下不能游的根源?” 半蹲着身子慕情朝着漩涡正中心探了过去,这小小的漩涡别看着漩起来的水窝很大,但是近距离而看,其实也就成年男子两个巴掌那么大。 慕情她的手能够中空在漩涡正中心,就是手能伸进九华河池水里,却不沾一点池水。 叶枫:“是也不是。” 慕情不解:“为何是也不是,难道这东西还是九华河池中相伴相生的东西不成...........” 这么一说,慕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天材地宝生养而出在很大的几率上附近也都会都会产生伴随物,而这伴随物与天材地宝相伴相生互取互助,又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不仅保持了天材地宝的良性而生,又限制了天材地宝不可控的可能。 这就好比一颗奇烈无比的剧毒之草孕育而出,那么在其生长的地方,必定会有能够解开其剧毒的解药。 天生地养绝不会任由恶性繁衍,万物的循环就是这天地间对万物最大的掌控。 顾恒听闻九华河池水还能够相伴相生另一物,第一反应是可笑,但看了看师妹同叶枫都是那样一本正经之后,才正了正神色的好心提醒道。 “师妹,若说九华河池水真有相伴物,那那相伴物也应是九华河池里的鱼,而你说的水中水...........”这就有些太扯了。 然而慕情却摇头否定道:“不,师兄你错了,谁说相伴相生之物只能有一个,自古天材相伴相生之物为二的也不在少数。” 她向着漩涡里轻轻伸手一捞。 “当心!” 顾恒惊呼一声,随之奇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原本的水中漩涡在失去了慕情口中所谓的那滴水中水之后一下子由巴掌大的大小扩展到了横切面为两个人的大小,这使得本就靠近漩涡的轻舟这下子真真正正位处于漩涡的正中心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动荡,顾恒当即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揽慕情的身子,想要抱入怀中,以防跌落。 然而有着叶枫在,有些事注定是轮不到他去做的。 叶枫早已在第一时间把探下身子捞东西的慕情一下子揽进了怀里,不畏周遭变化,颇为不满的剐蹭了下慕情的鼻梁。 “鲁莽,相生物在水中而生,周遭池水自然会以相生物为中心,没了中心,这池水怕是一下子就要吃人了。” 而要吃的人,自然就是偷了相生物的人。 叶枫的话其中带有夸大言辞,但这并不影响其中担心的意味。 慕情调皮的朝着叶枫吐了吐舌头,颇有讨好的意思回道:“咳咳,是了是了,清风君说的是,是我一时手快思虑不周,不过叶枫你看!这可是个好东西!” 慕情摊开了手中,一滴晶莹剔透似水晶的水珠凌空出现在慕情的手掌心之上。 这水珠的大小有着慕情大拇指那么大,很是好看,它不容于九华河池水,能够被九华河池水包裹在四中,而无论慕情怎么去拿捏拍散这颗水珠,最终这水珠也都还能独自重新融合在一起。 就像是生于无根却兀自生根一般。 慕情叶枫异口同声道 “无根水!” “无根水。” 二人相视,是彻底把站在船头的顾恒给遗忘掉了。 顾恒正一阵心惊胆战着轻舟下即将卷入的巨大漩涡,却看眼前那两口子丝毫没有关注周遭的水流急促和轻舟摇摆,额头黑线密布,顾恒终于是彻底体会了一遍什么叫多余。 叶枫自伸手环抱慕情开始,就不再管轻舟在水上漂的事,任由轻舟在水中上下起伏。 左右他站的稳,抱着慕情更是稳上更稳。 但顾恒就不行了,他脚下的功夫可没有叶枫好,他的好功夫全部都在剑术上。 于是那三人乘船唯一掌船的大任,就落到了顾恒他的头上。 嘴上骂骂咧咧,但手下却是不停,顾恒快速御起轻舟,在不断扩大中的漩涡中,极速寻求一抹安稳。 然而船下的九华河池水像是突然间的发了疯,任由顾恒如何固定轻舟位置都无法再像先前叶枫固定轻舟在漩涡旁边之样。 一时间有些捉急了起来,因为顾恒看见了他所乘的这只轻舟在他御灵与水流之间的作用力下,似乎有要裂开的迹象。 想要寻求帮助却又拉不下颜面,毕竟刚刚他还说这御舟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突然间有些后悔在九华河池上等师妹了,他就应该上岸去等。 也不知当时是哪根筋抽了,顾恒只想着找个人少的地方独自一人忍受着他的那份焦灼与心事重重,却忘记在岸边搭个小棚一人照样可以不被人看见。 最后的最后顾恒几乎浑身上下都成了落汤鸡,费了吃奶的劲儿这才把一条岌岌可危的小船从那想要吞尽一切的九华河池结界中御船走出。 双脚落了地,一下岸顾恒就瘫坐在了岸边。 他先前进阵消耗了不少魂力,再加上他强行以灵附体公子川,在那之前又强行暴灵,这对他本身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本来需要静养几日,但心中顾及师妹,这便就没怎么好好修养,以至于落得眼下御个轻舟就已经是半死不活之样。 轻舟靠岸,慕情也终于是发现顾恒的异况,挑起了半边的眉头,慕情她有些惊讶的问道。 “师兄,你口渴了还是下去捞鱼了?怎么眼下活像个落水鬼?” 顾恒一听,立马华丽丽的翻了个白眼,就差没当场晕厥过去。 进的气少喘的气多了,顾恒要死要活道:“师妹!求求你做个人!你师兄我为了带你逃出生天,差点就在这天杀的池水里英年早逝了!!” 从头到尾慕情都没发现她这个师兄是什么时候变成的这个模样,刚刚由于研究手中水珠研究的入迷,而且不知不觉中慕情大有入定的意思。 她对稀奇宝贝总是别样的酷爱,不看出个所以然,那是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又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时候的她并未感觉到周遭有任何顾恒所说惊险。 相反,她甚至还觉得极其安逸。 叶枫站在慕情的身后,手中闪过一抹阵法残留之气,嘴角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那一双暗沉带笑得眸子,充满着少见得慵懒与邪魅。 顾恒认出了那在叶枫手中一闪而逝的光洁,当即气的更凶了。 “你,你你你你!” 伸着气到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一身白衣看似坦荡荡的君子,胸前上下起伏剧烈,愣是指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莲花!原来你是故意! 白嫖他这个船夫,拿他当苦力来了!!! ......................... 第六百三十五章 去往极北(一) 叶枫站在慕情的身后,手中闪过一抹阵法残留之气,嘴角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顾恒认出了那在叶枫手中一闪而逝的光洁,当即气的更凶了。 “你,你你你你!” 伸着气到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一身白衣看似坦荡荡的君子,胸前上下起伏剧烈,愣是指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莲花!原来你是故意! 白嫖他这个船夫,拿他当苦力来了!!! 但事已至此,说多了都是泪,顾恒只能是咬牙切齿的生吞下了这个闷亏,一切都记在他的小本本上,叶枫,咱们来日方长! 对于顾恒的记恨叶枫是从来都不看在眼里的,在他的眼里,只要有本事,尽管来就好。 “她找你。”叶枫从怀中掏出了保护完好的物养盒递给了慕情。 “什么?”慕情狐疑一声,随之接过叶枫手中的物养盒,这才想起,她差点儿把慕倾城这个正牌帝女给忘了。 慕倾城不是万花阵中的残影,她是真实存在两百年的魂魄体,万花阵毁去,自然是一同被叶枫给带了出来。 那生养着慕倾城魂魄的物养盒在慕情的手中下快速的抖动了起来,慕情感觉到了一抹微弱的气息,当即就花容失色,着急的对着手中物养盒道。 “前辈!你的魂识怎么这么薄弱了?!” 此时慕情感受到的慕倾城,几乎就是距离魂飞魄散不远了,稍有不注意保护,怕是就要魂散在盒中。 对于慕倾城,慕情还是有着别样的亲切感的。 千年前,绯丝神当着慕情的面曾用着她的一滴心头的精血救活了一个女婴,这个女婴恰恰就是绯丝扶持的帝主之后。 自婴孩成活之后,极北光是血脉自此便就全部都带有了绯丝神的血脉。 这也是为何慕情会同着慕倾城极为相像的原因,因为在她今世重塑的肉身命格上,也还残留着绯丝神的一丝丝气息。 物养盒中的慕倾城气若游丝的出言安慰着慕情道:“别担心,一时半刻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魂散的,毕竟了结了两百年的夙愿,也是时候该完成他的心愿了...........” 慕倾城栖身于物养盒中,从阵中出来的她早已遍体鳞。 她曾为极北,曾为天下黎民百姓而错过她的爱情,而现如今这种威胁不再存在,神女身亡,阴谋破碎,她也终于能够去追逐她所挂念。 慕倾城的魂魄虚弱至极,慕情清晰可见的感触道,怕是留给慕倾城的时间,不多了。 红唇紧抿,慕情满心不愿,但却也强忍心中伤感,朝着手中物养盒里的慕倾城道。 “前辈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安然带到他的面前,所以,你要努力在这物养盒中,凝聚神魂。” 慕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喉咙不住的哽咽了一瞬,她爸手附在物养盒上,一股精纯的阴煞之力快速传送到了木盒之中,这令慕倾城那岌岌可危的魂识,终于稍稍稳定了下来。 以精纯内力,为慕倾城争到最大时间! 感受到慕情的好意,慕倾城没有拒绝,浅浅一笑,如长辈,如至亲。 她一定要等到见到他的时候,她还未到该离去的时候........... 慕倾城:“我刚在物养盒中听闻你同叶公子寻到了无根水,也许这就是天意,慕情,这个你拿好,也许在特定的时候,它会给你带来有用的帮助。” 一颗通体火红的种子从物养盒的表面一点点的浮现上来,最终落在了物养盒的表面。 这颗种子是慕无雪最后魂识消散之前唯一留给慕倾城的东西,它是当初绯丝神身陨所给极北留下来的物件之一。 慕无雪同慕倾城交代的时候慕情并未在场,她正同着神女交手,所以并不知晓这是何物,眼神略带不解。 然而魂魄虚弱的慕倾城在把那颗种子交给慕情之后便就匿了气息,还是站在一旁的叶枫出言向着慕情解惑道。 “这是同极北传承共同留下来的东西,只不过与传承而言,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她是听闻了你寻到了无根水,所以便把此物送给了你,收下。” 这还是叶枫头一回帮别人说话。 慕情甚是惊奇,不过静静的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眼下这颗种子的来历,这也是绯丝神所留下来的东西。 对于绯丝神留下来的任何,慕情都有理由毫无疑虑的去保护。 小心翼翼的收起物养盒,慕情看着手中那颗通体火红的种子,又重新拿出刚刚在九华河池水中所发现的无根水。 慕情道:“既然前辈是想让我把这颗种子唤醒,那么明日不做今日事,我这就把无根水滴上去。” 无根水不容于普通水,更不容与上不可飞下不可游的九华河池水,甚至就连用手去捏,都不会化开。 然而就当这么细滴不可用常理去理解的水滴落在慕倾城说给的那颗火红种子上面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干涸的种子极力的吸收着无根水的一切,而本在万物之上都形成一滴完整水滴样的无根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渗透进了火红种子当中。 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慕情:“没了?” 顾恒:“没了。” 同着顾恒慕情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手中的那颗种子,无根水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许久,但这颗种子,除了喝了两滴水变得更有光泽了一点,其余的表现什么也没有。 “这,这没道理!” 慕情双手一摊,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委屈巴巴的看向了叶枫。 指着种子,慕情满脸苦拽的说道:“不是说唯有无根水能够唤醒这颗神奇的种子吗?怎么它不仅喝无根水,还喝任何的水!” 慕情刚刚就顺手把种子泡到了九华河池水中,结果出现的情况和前面无根水的情况一样,手里捧着的一捧九华河池水也被种子喝了个精光。 这也就算了,气就气在,喝了那么多水之后本来还有点儿亮起来的种子竟然又给暗了回去!就好像是吃饱了就去睡觉了一样.......... 难道说,所有人都被忽悠了? 罪魁祸首的种子浪费了一滴千年难遇的无根水????! 顾恒直起了身来,大有不言而喻的模样说道:“哦,十有八九那就是了。” 这不是神器的种子,这是专治洪水的抽水珠。 顾恒没有理由不相信,倘若真把这颗种子扔进九华河池水里,保不齐九华河池的水在几天内都得被它给吸干。 经过一阵的再次捣鼓,慕情最终得出结论,这颗种子的确没有一丁点儿想要苏醒的迹象,随后随手便就扔进了乾坤袋中。 满是郁闷道:“一定是我还不够虔诚,有空再给它做个全套护理栽培!” 叶枫摇头笑了笑,说慕情这是邪门歪道,慕情昂首挺胸,义正言辞道。 “什么邪门歪道?我站在这里就是大大滴邪门歪道好不好!你是不是嫌弃了?嫌弃了早说,没人要赖着你!” 扭头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顾恒见状就像是浑身打了鸡血,立马赶上去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就是!这种人不要也罢!师妹,你看看师兄,是不是觉得还是师兄最好?” 慕情白了顾恒一眼,走的更快了。 师兄再好,那也只是师兄,叶枫再不好,也终究是她慕公子的男人,这根本没法比较的好不好........... 叶枫暗沉的幽眸之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在快看不见慕情的时候失声一笑。 “这...........就是传说中女子毫无道理说变就变的小情绪?” 对于慕情突然间莫名的生气,叶枫是觉既搞笑又好爱。 她的女人生气了,他要去哄了。 故作不知,扬声一问:“慕情,你去哪?” 慕情远远带有气劲儿的喊道:“爱去哪就去哪!要你管!” 叶枫沉声嗯了一下:“我不管别人更不能管,所以只能我管。” 慕情臊红了脸,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其实倒不是她真的生气了,只不过是邪门歪道也有正经脾气。 顾恒跟着慕情跟的紧,他是真的不知道慕情这是要去哪,踌躇不定,问道:“诶师妹,你等等,你,你这不是回苍穹的方向呀,倒像是...........” 去往云雾天机的路! .............................................................. 沙沙沙,风萧萧,血茫茫。 眼前迷雾重重,横尸满地,夜半时分,更是阴森至极。 顾恒口渴的掏出身侧水袋,轻抿了一口,递给了慕情。 “这进瀚海林一日了,到底是有多少人死在了这极北交界处?” 顾恒讪讪的收回了慕情拒绝的水袋,紧皱眉头的看着此刻正躺在他脚底下的几具死相残忍的尸体。 自离开九华天,慕情一路向北,起初顾恒还以为慕情这是真的要跟着叶枫回云雾成亲,一路上绞尽脑汁阻拦,终于在靠近云雾边界的瀚海林前,顾恒尴尬的龟缩了。 原来师妹这是一心打算去往极北之地。 慕情她既然得知季月遥擒祟是朝着极北这边来的,那么五筒兄也就极有可能朝着这边走了,当务之急是要与司凡南汇合,慕情没有理由不朝着这个方向而去。 再加上顾恒说他从密室醒来后盖世不知所踪,神女留下线索极北之地又起大阵,慕情猜测盖世很有可能也会出现在极北,不要问,问就是有热闹绝对少不了他。 所以,极北之地注定是慕情眼下迫在眉睫要去的地方。 眼前躺了一地的仙门子慕情早已一一查看过,他们大多数人的致命伤口都是由尖锐之物直接抹吼惊惧而亡,而极少数也有被阴煞之气贯穿而亡。 回答着顾恒的话,慕情有所猜测道.......... ................................... 第六百三十六章 人干血树 顾恒口渴的掏出身侧水袋,轻抿了一口,递给了慕情。 “这进瀚海林一日了,到底是有多少人死在了这极北交界处?” 顾恒讪讪的收回了慕情拒绝的水袋,紧皱眉头的看着此刻正躺在他脚底下的几具死相残忍的尸体。 眼前躺了一地的仙门子弟慕情早已一一查看过,他们大多数人的致命伤口都是由尖锐之物直接抹吼惊惧而亡,而极少数也有被阴煞之气贯穿而亡。 回答着顾恒的话,慕情有所猜测道:“看样子是被邪祟邪祟残害之死,目测应该是那所谓的祟乱。” 对于阴邪之物造成的所伤,慕情一眼就认出,而眼下倒在地上的年轻仙门子弟手里面个个都绑着一条红丝巾。 红丝巾,这时来时的路上慕情一路所见的,那是众仙门排除门下子弟齐力镇压祟乱的标志。 怜悯的伸手合上了最后一名弟子死不瞑目的眼睛,慕情超度了一下把死在这里的冤魂全部送去了轮回。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 终究她与阴邪煞物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她不会如此恶趣味的恐杀无辜之人。 顾恒看着师妹如此伤感,所幸拉起慕情转移了注意力。 就在这时,叶枫朝着瀚海林更深出的地方看了去,暗沉的幽眸深沉至极,道:“过去看看。” 这想着赶紧离开此地,顾恒难得配合着叶枫拉着慕情就往深处跑,唯恐其余俩人反悔了一样。 三人又是赶路了一柱香的时间,直到瀚海林的中心地带,慕情看到了一颗挂满了尸身的百年老树。 “嘶!” 顾恒倒抽了一口凉气,整棵树的颜色已经成了血红,腥臭味弥漫在四周。 这是什么恶趣味,竟然要放干了人血把人当布条挂在树上! 密密麻麻,恐怖如斯。 同时,顾恒也很是后悔怎么就听了叶枫的话,偷偷瞄了要师妹,他应该带着师妹绕道走的......... 慕情早在见到先前枉死的仙门子弟之时就已感愤怒,眼下如此血腥,更是紧皱着眉头,一双握紧的拳头铁青。 “可恶!”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祟乱了。 叶枫同样在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看来视魂背后的那个人已经知道你我已从阵中走出。” 慕情点点头:“他这是故意在此摆阵等候你我的到来。” 顾恒一脸的不解:“你们在说什么?”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倒挂尸首的参天大树,突然间的异动起来。 “活了?还是借尸还魂??” 顾恒跳起来,看到树上原本都成人干的尸体一个个倒挂着抬起头来,头皮一阵的发麻。 这些走尸很快就解开了被缠绕在脚上的树枝,一个二个狰狞的朝着他们一行走去。 此一时原本安静的林中突然呜呜咽咽发出了密密麻麻的阴森诡声,即便是有阴火在身,慕情都不觉一阵天旋地转。 强忍脑子里的疼痛,慕情抽出厌世就向着一具朝她扑过来的人干捅了去。 这些人早就已经死了,大概死亡时间在三天左右,看着树上深红的血色......... 慕情估摸着道:“这是一处血生祭的阵法!” 血生祭,以活人鲜血祭祀,生生把活人炼制成走尸,而受祭的东西是摧毁血生祭的唯一关键。 慕情手下不停,嘴里朝着身边两侧同样正在清理走尸的顾恒叶枫二人说道:“我去毁了受祭的东西,你们两个能超度一个是一个。” 叶枫嗯了一声,叮嘱了一句:“小心。” 顾恒则是应声问道:“要我同去否?” 慕情十分利落干脆的回道:“否。” 随之一路朝着人干最多的地方走去。 眼下死在这里的都是周围附近抵御祟乱的仙门子弟,他们本是无辜,却牵连进一场早走预谋的阴谋之中,眼下,也只能尽绵薄之力,送他们极早转世。 慕情喃喃:“看来祟乱真的只是一个由头,一个栽赃陷害杀人越货的好借口。” 原本在得知仙门各地祟乱一事的时候,慕情就同叶枫短暂的提及过,他们二人的想法都如出一撤。 祟乱是碎魂五筒兄那人的手笔。 因为五筒兄没能被邀月所困,于是碎魂五筒兄的人便就利用五筒兄视魂同五筒兄长相一样的特性去制造了一场栽赃的祟乱。 祟乱让所有人都认为祟乱的起因是因为鬼罗刹显露凶灵本性,欲报复追魂令的下达,这以至于原本还不尽心追魂令,曾经视鬼罗刹为恩人的仙门子弟群起而愤,最终让追魂令真的成了追魂夺命。 在一众仙门之人的齐力追魂下,可想五筒兄的处境起有多么的困难。 越是明白越是深知慕情就越是感觉对不起了司凡南,他本就空有一副仙尊名头,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真的是没有半分自保的本事,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完成她在入阵前的嘱托照顾好五筒兄,慕情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不消说,此刻慕情都能想象到司凡南那一身四处躲藏一身落魄的模样............ 眨眼间慕情就穿梭一众的人干来到了百年老树的树下,这颗绑人的血树,应该就是这血生祭的受祭物。 慕情确认过后当即毫不犹豫,抬手就要一剑斩之。 血生祭是碎魂五筒兄那人给予的警告,是在警告慕情不要再插手不想干的事情,不然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将是死路。 可是在慕情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始乱终弃四个字,她一开始说了要帮五筒兄寻魂完愿,那么这件事,她就一定管定了。 而现如今的她,也机缘巧合下恢复了千年记忆,带着绯丝神的期望,慕情注定要为这天下正义而正。 然而就在慕情她即将落剑的那一刻,突然一道笛音让她的身子僵持在了原地。 脑子又是一阵苦痛,慕情再次看向眼前本是死物的血树之时,那颗血树已然变成了叶枫的模样。 “叶枫!” 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慕情手中的厌世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 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剑就要刺穿了叶枫的心脏!! 慕情:“是魔音!” 几乎是同一时刻,叶枫在听闻慕情的呼唤之后,便就从他所见斩杀走尸的错觉中清醒。 眉头紧皱,看着周遭逐渐围攻上来分明一具也没有少的走尸,很快明白过来,沉声而道:“后退。” 二人清醒之余,一旁还没养好身子的顾恒似乎还并没有清醒的迹象,仍旧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恒被从大树上传来的邪音困住了脚步,面对直勾勾朝着他有来的人肉尸干,这家伙竟然傻笑了起来,嘴里不住的嘟囔道。 “嘿嘿嘿,师妹,你来啦............” 眼看着有一具人干就要狰狞的触碰到顾恒的脖子,慕情见状那是一个大巴掌就响亮的拍了过去。 “来你个头!师兄你看清楚!我在你后面!!” 对于慕情这“温柔”的呼唤,顾恒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清醒了过来。 头疼了一声,随之在看清了眼前刚刚还正朝着自己撒娇走来的“师妹”,顾恒当即就朝着身后倒退了数步。 扶着自己的胸口,余惊未了的一阵干呕。 “滚!” 顾恒手中射出几道灵气,一瞬便就把那五官血糊几乎错位的人干击倒在地。 转身回头,顾恒看着慕情那一脸颇显无奈的样子,脸上微微泛红道:“我刚刚明明看到是师妹你...........” 慕情明白,不仅是她,就连叶枫也是被眼前这颗人干血树给蒙骗了去,更别说现在基本属于是半残的师兄。 本来就让师兄回苍穹,但一路拗不过,慕情也只好就让着顾恒跟了过来。 “我也没想到这颗血树能产生混乱魂识的魔音,看来不单单是血生祭。” 慕情四下看了看,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刚刚她似乎是听到了一道笛音才从魔音的影响中清醒过来,只是眼下又没了笛音,也就无法确定是不是慕情她的错觉。 站在距离血树外十米的地方,似乎在这里眼前这些人干就无法再向外而去,也就是说,那些人干只能是在以血树为中心的周围附近活动。 仔细一看,原来每一具人干的脚下都缠着一根树枝,局限有限,难怪。 眼前那些死去密密麻麻的人干不足畏惧,可怕的是一开始挂起来他们的血树。 慕情啧了一声,看着血树的纹路与枝丫走向,挑着眉头说道:“小看了,不是百年是千年,原来是一颗快要成精了的树,难怪。” 顾恒在一旁逗弄着一具走尸,来回在血树十米外疯狂试探道:“唉,树要成精,妹要嫁人!” 这都哪儿跟哪?慕情外头瞪了一眼顾恒,顾恒乖巧的爱上了嘴巴。 不过嘴巴闭上可以,闭紧是不可能的,顾恒嘴里漏风道:“师妹啊师妹,你看师兄既可刚又可萌,没事儿的时候还能逗你笑,不像一旁那饼万年冰山脸,除了呆就是死板..........你不再挑挑?” 其实顾恒原本是想说那么着急嫁人干嘛,就不再考虑考虑他?看看他的好........... 只是,有些人认定了,就是至死不渝,慕情一脸嫌弃道:“要你管,他就是香!” 吃起来喷香! 叶枫嘴角弯弯,意有所指道:“嗯,饿了再吃。” 慕情一脸懵逼的看向叶枫:“.............” 说真的,自从那一次过后,慕情总觉得叶枫有时看向她的眼神很不对劲,与其说是她想吃他,其实瞬是他要吃她来的更加贴切...........!! 顾恒不仅被师妹怼,还被叶枫恶意打击报复,突然觉得三人行他好像是那个最没人疼没人爱的,一颗心酸溜溜,可怜到不行。 “师妹...........” ........................................................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一场春雨一场秋 叶枫嘴角弯弯,意有所指道:“嗯,饿了再吃。” 慕情一脸懵逼的看向叶枫:“.............” 说真的,自从那一次过后,慕情总觉得叶枫有时看向她的眼神很不对劲,与其说是她想吃他,其实瞬是他要吃她来的更加贴切...........!! 顾恒不仅被师妹怼,还被叶枫恶意打击报复,突然觉得三人行他好像是那个最没人疼没人爱的,一颗心酸溜溜,可怜到不行。 “师妹...........” 慕情十分男人的回头望道:“干哈?” 顾恒浑身一犯怵,收回了到嗓子眼儿里的话,弱唧唧道:“额,没,没啥,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有点儿挺好的哈,哈哈。” 干笑了两声,顾恒快速撇开视线。 然而似乎就连老天爷也有遗弃着尊杀神的想法,天公不作美,轰隆一声,本就看不见头顶太阳的鬼天气,瞬时阴云密布。 慕情趣味十足的看了眼顾恒,忍着发笑,很是配合道:“诶,是啊,今天天气还真有点儿好。” 或者说,不止一点点好,说不定过不了一柱香就能下一场倾盆大雨? 顾恒面部表情抽搐中............. 慕情再次确定了眼前血生祭正巧祭祀了一颗即将修成正果的千年老树,而大成之前的老树被半路劫杀拿来祭了血祭,这颗老树自然就此毁去了道行。 没了成精的可能,老树发怒,堕落成凶,利用血祭制造了魔音,制造了一场毁人心智诱人而来致人死地的迷杀困局。 “好好的精怪就这么堕落了,怪可惜。”慕情真的有些心疼,因为精怪真的是百年难遇。 而先前的红狐魅祟,是慕情唯一见过大成的精怪。 似乎就是因为慕情她的这句可惜话,突然老树一阵异响,从血树之中传来了一道无比阴森沙哑极为刺耳的老者之声。 “可恶的名门正派!毁我修行,诱我堕落!既然不能成仙,那就与尔等修道之人,一同下地狱!!” 本是画地为牢相安无事与人干对峙的场面突然摇身一变,无数的人干快速缩回血树之上,而就在数许人干回到树上的同时,又有数许能够离开血树范围更广的人干迎面扑来。 正都弄着一具人干的顾恒被弄得措手不及险些吃亏,无语道:“好家伙,这玩意儿也能如意伸缩?” 本估摸着不得离开血树十米开外的人干突然间突破了十米范围,增加到了两倍的行动距离,经过血树的运作,这已经是足够能攻击到此刻正站在人干攻击范围内的他们三人了。 “是藤蔓。”叶枫第一时间注意到面前血树的意图,快速拉着慕情又向后退去了数步,直至二十米开外,慕情仍旧是能够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 慕情沉声:“一根藤的长度总共就那么点儿,这颗血树老爷爷的确聪明,用收缩另一头藤蔓长度的方法加长一边的藤蔓长度,致使有一头的人干能够活动的更远一点,不愧是快要成精了的。” 只可惜,天要亡它。 精怪本就是这世间难容的存在,其在修成的路上必定要经过一场天劫,天劫过,则大成,反之,则毁于一旦。 所以血生祭的出现何尝不就是千年血树修行中注定的劫难。 叶枫带着慕情向后再次退了去,顾恒似乎也像是再次被“遗落”在了原地,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狼狈不堪的快速翻滚在地,惊险的躲开了一个又一个朝着他无比狰狞袭来的人干。 来到慕情身边的时候,顾恒已经跟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差不多了。 慕情蹲下看了眼顾恒尚且“完好”,放心的拍了拍手,随即看向老树好言相劝道。 “冤有头债有主,血树老爷爷你可不能不讲理,好歹也是正道一路修来的,怎么能够不辨是非曲直?” 血树抖动着快要成精的枝丫,十分愤怒道:“我不辨是非曲直?我一路正道修行千年不易,就活该毁在了你们这些人的身上?难道我就不是无辜受害的一方?!说的好听那是冤有头债有主,说的不好听,在没大成之前我这死物一辈子就只能扎根此处,又要如何去寻债主!” 慕情脸色有些冷了下来:“所以你就滥杀无辜来泄愤了?” 血树不感觉有一丁点儿错,冷哼一声回道:“有何不可,我所杀的都是修道之人,普通人家我是一个也没有滥杀。” 眼前这颗血树三番两次提及时修道中人毁了它的修行,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关键所在,看来碎魂五筒兄的那人,就隐藏在众仙门之内,而且,这人还就在了九华天邀月当中! 为何慕情她会如此笃定?能够同着万花阵中神女密切来往的人,就注定是邀月莲花岛上的人。 同着叶枫对视了一眼,慕情确认了眼前这颗血树修行之上沾染了杀孽再无抢救的可能,于是再无心软之意。 她虽爱奇珍,但也分好坏。 好的留下,坏的,自然就是毁去。 俗话说得好,祸害不除,徒遗千年。 慕情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团阴火,这是她从她的左肩头处调渡过来的一星半点儿。 但仅仅只有这一星半点儿,也足以让原本骂骂咧咧中的血树瞬时感到了恐惧。 慕情手执阴火,轻声而道:“我等今日碰巧路过,单单以修道之人的身份就要治我等于死罪,我看那些挂在你树上的无辜者,多半以上也是你这般蛮不讲理残害至死的。” 血树死到临头仍无悔意:“他们死有余辜。” 机会给了,血树不珍惜,也就不能怪慕情为民除害了。 血树癫狂道:“啊哈哈哈,他们死有余辜!我既然被毁了,那么被我看见的人也就别想............啊!不要!啊!!!” 慕情手中的阴火顺着人干身上绑着的藤蔓诡异的蔓延至千年血树的整颗树干之上,血树惨叫连连,慕情沉默一语不发之中。 木本就畏火,而用慕情她身上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阴火燃烧,那可就不仅仅是烧柴那么简单了。 火红的身子现在一簇巨大的阴火燃烧面前,没有烈焰,没有耀眼,冷光照着慕情她的侧颜极其冷艳,有的只是冰冷,与森凉。 “阴火会燃烧冤死在这里的数许冤魂,也会一点一点的把你那即将成精却堕落成凶的凶魂,灰飞烟灭,愿老树你再无来世苦修,愿枉死者净化污浊早日轮回。” 说完这句话,慕情再也不再停留,转身朝着极北之地的方向再次前进。 从她踏出潜龙墓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然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只会简单运用御煞之力的她,现在的她,只需动动一根手指就能够做到真正的万鬼臣服。 她是千年前继承御煞之道绯丝神的唯一传承之人,她拥有着这世间最为霸道的御煞之力。 她掌管世间十恶,她为天下正义而生。 叶枫静静的跟在慕情身侧,他身在潜龙墓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神女同慕情的对话,他知道了慕情千年的身份,他也知道了慕情千年所经历的苦楚。 倘若日后慕情她不愿向他提及此事,叶枫必会只字不提,倘若日后慕情她愿向他倾诉,叶枫只会一如既往的加倍疼爱。 顾恒这一次没有着急跟在慕情身后一同离去,起身后的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熊熊燃烧却毫不殃及周遭森木的黑色火焰。 “我似乎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看到最后的血树连带着周遭的人干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统统被阴煞之火化为灰烬,惊叹之余,顾恒陷入了沉思。 拥有这样实力的师妹,他,真的还能够与其并肩吗? 当下仙门祟乱四起,其实苍穹那边早已传来消息唤他尽早回去主持大局,其实顾仁铭已经飞鸽无数催促顾恒速速回山布局。 但顾恒始终有一事放不下,那就是他的师妹............ 可是推去一切,这几天下来的相处,却又让顾恒深刻的感受到了慕情同叶枫间的默契,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契合。 似乎同着师妹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起来,以往的触手可及,不知不觉中早已变成了遥望不可及。 顾恒不知道发生在慕情身上的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忽然间心里空落落的一阵,顾恒嘴角蔓延上了苦涩。 “真的回不去了吗?” 回到曾经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后山别院之中,回到只有他和师妹日日戏耍与修炼,只充满着他们二人欢声笑语的荏苒时光............... 顾恒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不堪,他与那耀眼夺目的师妹越来越格格不入了起来,反倒是时刻散发光洁体面的叶枫,才是最为登对的那一个。 “师妹啊师妹,你到底叫我如何是好.............” 落寞的撂下一句喃喃,顾恒仰天抬头看的那一刻,一滴细小的雨水无声而来,随之,漫天大雨倾盆而下。 “可还真是个...........好天气。” 浑身泥泞的顾恒有被侮辱到,虽然是一场的洗衣雨,但最终还是负气而去。 这场雨的到来不仅洗刷了慕情所放阴火燃烧过的所有痕迹,同样也洗刷了顾恒一直以来固执的心。 一场春雨一场秋,春雨暖了春,却也秋了心。 过了瀚海林的正中心,再往后的仙门子弟尸身就越来越少了许多,慕情猜测,这可能与快要近了极北边境有关。 自极北封地,极北似乎就成为了全天下仙门子弟的禁地。 擅闯禁地者,要么终身留下,要么死。 而当下,慕情她就正站在这禁地边缘的最后一道警告碑前,紧皱眉头............... ................................................................... 第六百三十八章 四方五圆vs天煞阵 过了瀚海林的正中心,再往后的仙门子弟尸身就越来越少了许多,慕情猜测,这可能与快要近了极北边境有关。 自极北封地,极北似乎就成为了全天下仙门子弟的禁地。 擅闯禁地者,要么终身留下,要么死。 而当下,慕情她就正站在这禁地边缘的最后一道警告碑前,紧皱眉头。 “司凡南带着五筒兄来过。” 慕情红唇紧抿,眼中明明有着难以自持的激动,可面儿上却是持着难以言喻的愁容之色。 在眼前的这块石碑下,残留着一片不起眼的衣角布料,而正是这片不起眼的天山雪丝绸缎的布料,才让慕情一眼就确定这就是来自五筒兄身上的。 天山雪丝绸缎是世间难得之物,拥有聚灵护体之效,对于魂魄滋养,再好不过,而慕情当初就是亲自为五筒兄寻来了一小块天山雪丝绸缎布料做了一件内衬,内衬的颜色还是慕情亲自渲染,世间独一无二的墨绿之色。 此刻在这块被利器划开的墨色绸缎之上,正被猩红的血色染上了大半。 邪祟身上无血色,这不是五筒兄身上的血,那么这就很有可能是司凡南身上的血! 可恶的追魂令! 慕情没理由不相信这是司凡南带着五筒兄在追魂令一路的逼迫之下,身负重伤不得已跑到了极北之地境内。 然而慕情所猜不错,此前司凡南正就是被云天带人一路追杀至此,身负重伤.................. 现在的极北不是慕情所处万花阵中两百年前的极北,听说当前的极北自两百年前骤然封地之后,就对外来者极为的排斥,稍有不慎就是刀兵相见。 司凡南同着五筒兄贸然闯入也不知是福是祸,但对极北慕情总是莫名的亲切,她觉得司凡南当下带着五筒兄前往极北之中不可谓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就以慕情她现在的身份来说,她相信即便是当前极北的帝主见到她,她也有绝大的话语权。 只要司凡南和五筒兄没有被咔嚓,她就有绝对的把我能够从狼口里夺食,保他们安然! 顾恒自雨停之后便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跟在慕情身后,难得老实的站在了界碑前不再嘴碎,若有所思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顾忌,顾恒沉声开口说道。 “师妹............不知为何我看到即将就要进入极北之地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若我们先回去,一切从长计议?” 不是顾恒他胆小想要临阵脱逃,而是当下一看到这界碑顾恒在心里就是莫名的烦躁,就好似一旦跨过这个界碑一切的事情就不可控了起来。 尚且还在以南地界里,顾恒以他苍穹之力还是可以做到覆手为云,但是进入了极北之地似乎就要变成了孤军奋战。 其实不光是顾恒,就连慕情她本人都有这种感觉,就好似一旦踏进极北之地,他们所有人就会成为笼子里的鸟儿,插翅难飞。 叶枫突然间身手化出了两道清风剑气,分别弹入顾恒和慕情的手中之中,沉声而道。 “整个极北之地已经被圈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四方天煞阵,是里面正汇聚的阴煞影响了你们的心智。” 简言之就是他们胡思乱想了。 慕情感受到清心剑气的护体,整个人浑身的不适减少许多,那种莫名压抑感也消失不见,当即反应过来,不可谓不惊讶道。 “神女所说的阵外那人竟然是起了一道天煞聚阴阵...........” 慕情她当初还以为那人为了神女又创了一个什么溯洄阵准备逆回千年前呢,不过想想也是,溯洄阵这种逆天之阵怎么可能这么好起,所需条件极为复杂,缺一不可。 而当初神女之所以能够起阵,大多数原因还是因为万花阵闭塞了天道,让天道一时间无法发现,从而钻了空子。 到最后空子也不是那么好钻的,最终以失败告终。 顾恒喃喃:“天煞聚阴?” 慕情突然间意识到什么,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起来,点了点头,向着顾恒解释道。 “天煞阵乃是一道聚阴诱煞的阵法,偶尔仙门猎杀阴煞邪祟会以天煞阵为诱饵,诱使邪祟进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即使是不好对付的邪祟,一般情况下也都能顺利猎杀邪祟,只不过过程比较漫长繁琐。” 顾恒点点头,表示明白道:“这个我知,小的时候为了捉一个比你我强大的凶魂,我们俩不就偷偷仿了一个不成气候的天煞阵,险些被自己坑死。” 因为那一次的失利,所以顾恒在以后的猎祟之中才很少去用阵法,一来他对这方面天生无缘,二来阵法怎么样也没有他的剑快。 慕情难得从一脸愁容之中挤出了一抹笑意,年少无畏,当初可不就是差点同师兄一起吃瘪在那偷学来的天煞阵上,后来还因为这件事她才沉迷研究了一段时间的阵法之术。 俗话说得好,从哪里跌倒自然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慕情沉言继续道:“师兄你和我当前所说的这些都只是普通的天煞聚阴阵,而叶枫所说的四方天煞阵却是以圈地成阵而汇聚阵内所有阴煞之气的天煞聚阴阵。” 顾恒挑眉,对阵法真是天生屏蔽的他没懂明白道:“同是圈地聚阴,有什么不同?” 慕情翻了个白眼,孺子不可教也道:“那可就多了去了。” 随之慕情直接蹲了下来,找了根木棍就在地上画了起来。 “师兄你看,我现在所圈的是苍穹,左面是不夜城,右面是九华天,下面是岭南,上面是云雾,云雾上面就是极北之地,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起初乍一看慕情所画是就是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但加上极北之地后,顾恒发现眼下的几个圈圈拼在像是一个长口的瓶子。 顾恒淡定回道:“我看出师妹你这是在画地形图。” 慕情:“...............” 我一团阴火烧没你! 无语了一阵,慕情不打算再让顾恒猜了,她怕她能被当场气吐血失血过多而亡。 点不透就通透,慕情直接了当道:“这是四方五圆阵。” 何为四方五圆阵?那是千百年前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 四方禁锢阴煞,五圆镇压地恶,那么生存在此阵中的所有圣灵都将不会遭受大面积阴邪煞气的残蚀。 相传世间开天辟地之初,地有漏洞,地洞直通黄泉地府,阴邪煞气从中溢出,源源不断,从而吞噬了原本一片生机的土地,无数恶鬼从地下爬了上来。 那时候一人站出,为救鸿蒙开天时刚刚孕育出来的极少生灵,搬山而越,以自身为阵眼,堵住了地上漏出的大洞。 说来这个人慕情还能跟他扯上些渊源,因为他就是慕情的师祖天道人。 天道人一人之力始终无法永远镇压地漏,于是倾其所有,把当时还未有任何分地的以南分为了五个部分,以北圈地自成,形成了一道永久阻隔地漏的四方五圆阵,从而永久性遏制地漏所涌上而来的阴煞鬼魅。 明明天道人分了六圆为何只叫四方五圆?其实是原因是以北的方位正好就是当初地漏的中心地带。 而把四方五圆阵倒过来看,这道四方阵法正好就是像是压在以北上方,所以四方五圆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用来镇压以北地漏,防止阴煞从中泄出。 但经历岁月的长河,世事的变迁,总有地动会稍稍改变当初的四方五圆。 以苍穹为中心的左面不夜城渐渐凹下,坐上方多出了个无尽端,右面极东分离逐渐与沧海相连,但总体上来说四方五圆还在,仍旧镇压在极北的上方,只不过会偶尔泄出少于阴煞,从而形成世间阴煞邪祟。 因为有了阴煞邪祟作恶,于是天道人后来又开始传授起了灵修一道,有了修仙之路。 御煞之道本来天道人也想一同传之,可后来却发现能够御煞的人简直少得可怜,只得作罢。 顾恒对于四方五圆不曾了解,只要关于阵法,他从来都是看一眼就过,在他看来,这对于阵法之修精进的邀月来说,应该是人人在鸿蒙之初就烂熟于心的。 总归是明白了一些,顾恒认真思索道:“四方五圆镇压以北地漏,但以北当下被自圈四方天煞,以天煞助增地漏所在阴煞之气,那么原本镇压地漏的四方五圆唯恐就会镇压不住.............” 顾恒越说越惊,最后逐渐由一脸的疑惑变为满脸的震惊道。 “这,这就是明摆着要和镇压地漏的五圆对抗,一旦四方镇压不住,以北成了缺口,那么............!” 同慕情对视了一眼,顾恒开口道。 “那么地漏再现,黄泉阴煞大出,邪祟恶鬼横行,世间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慕情满脸凝重的嗯了一声:“嗯,天道人当初所作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世间生灵涂炭。” 慕情研究过阵法,自然也就十分的了解,就因为很明白也是很清楚,才更是惊得了一背的冷汗。 沉重的起身,叶枫让慕情靠在了他的身上,轻声言道:“别担心,一切尚且还未成定局,尚有回转余地。” 慕情摇摇头,她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感到后怕,而是因为那背后起阵之人。 “这到底是什么阳间恶鬼,竟然要释放黄泉阴煞?” 让世间变为炼狱对于那个人有何好处,还是说,他本就是从地漏中而出............! 突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慕情忽然间就一下子似乎是明白了为何五筒兄会死于如此惨忍的手段之下。 莫不是五筒兄当初就是亲眼目睹了那恶鬼的存在,被发现,于是尚且因为不明原因还不成气候的恶鬼只得出手抹杀.............?! ............................... 第六百三十九章 兵分两路 “这到底是什么阳间恶鬼,竟然要释放黄泉阴煞?” 让世间变为炼狱对于那个人有何好处,还是说,他本就是从地漏中而出............! 突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慕情忽然间似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五筒兄会死于如此惨忍的手段之下。 莫不是五筒兄当初就是亲眼目睹了那恶鬼的存在,被发现,于是尚且因为不明原因还不成气候的恶鬼只得出手抹杀.............?! 看出了慕情心中所想,叶枫伸手缓缓附在慕情的身后,轻声安抚道:“既是恶鬼,杀了便是。” 他是何等的聪明,慕情想到的,叶枫自然也想到了。 只是一句杀了便是,猖狂不羁,着实是让慕情呆愣了一下。 既熟悉又不熟悉的看向叶枫,明明是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却因她的存在变得与魔共舞起来,明明应是那高高在上的圣洁之人,却因她而跌落凡尘。 良久,慕情掩面,故作噗嗤一笑道:“是啊,杀了便是,何须庸人自扰。” 回身,双手环抱于胸,慕情漫不经心的看着叶枫:“不过,什么时候清风仙尊变得如此打打杀杀了?这等脏事,交由我这满身阴煞不堪之人便是,何须脏了你的手。” 慕情说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想说就说了,在她的眼里,叶枫就只要安安静静的做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美男子就好,而凡尘之下的肮脏浑水,就由满身阴煞的她一人趟过即可。 顾恒站在一旁见到师妹在叶枫面前如此卑微,当即就要挺身而出,他的师妹从小就是他捧在手心上都怕化了的明珠,怎么可以任由叶枫如此轻贱! 然而刚又起了要夺回师妹的心,叶枫这边就不给机会的让顾恒又重新给塞了回去。 叶枫道:“任天下人皆万般不堪,也无一人能够言你不堪,你是我珍视的人,日后莫言在如此而言。” 似乎为了展示自己的立场,叶枫向前走了一步,直抵慕情脸前,微微低着头,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向着慕情从未有过的表白道。 “为正者镇煞除祟乃天经地义,又何来肮脏一说,我同你一路并肩而来,我与你早已难舍难分,你若下地狱,我便助你斩尽阴间鬼,我若是圣洁,你便就是圣洁之上无可替代的尊主,明白吗?” 明白吗傻姑娘,你才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清澈见底的清泉,任万物之秽也无法浊染你心中的圣洁.................. 叶枫最后一句说的极为轻柔,有着珍视,有着温柔,更多的还是不掺杂任何的宠爱。 顾恒嘴角已经抽到了云朵之上,他就不该陪着眼前这俩人一路奔走而来!! 什么努努力师妹就是我的,什么加加油叶枫就会露出真实本性,一切都是假的!!!! 苍天呐!就不能给他留条希望之路?? 天:不能。 背过身,顾恒回避着眼前伤眼的深情,头疼的捏着太阳穴。 这些日子里他真的是越来越明白,有些人,终究只能一生默默注视而祝福,师妹她就应该拥有更好的,而不是将就着他这相比之下一无是处的倒霉师兄。 不甘是肯定的,但是此刻的顾恒又能够做得了什么,看着叶枫那厮也不像是个随随便便的人,师妹交给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有些念头一旦出现就很难再抑制下去,顾恒把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寄托在了师妹恢复女子身份之后,叶枫是否还能向今日所言,护她安然。 倘若不能............顾恒手中握紧的拳头紧了紧,那么有些人一旦是错过,他就不会在给任何苍蝇叮蛋缝的机会! 哪怕是把慕情当场打晕灌下孟婆汤,叶枫也再休想站在师妹的身边。 慕情眼花缭乱的看着眼前越来越不内敛的叶枫,耳根子通红。 虽然以前就有所知叶枫看似表面面不声色,实则内里野的紧,就如一只卧榻而睡的野狼,慵懒时风度翩翩温润如玉,醒来时则是狡黠邪魅的不行。 但眼下真见到了这一面儿,慕情以往那种调戏良家妇男的气焰就要瞬时被削弱上不少。 撇了眼身后的师兄,更加不自在了起来,慕情小声嘀咕道。 “我,我不就是随口说了几句,怎么搞得好似我要抛家弃夫了一般?” 叶枫点了点头,都要打算扔下他一个人面对危险了,可不就是抛家弃夫。 慕情一阵忐忑,连忙示好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叶枫:“难道我就不担心你的安危?” 慕情:“面对地狱恶鬼,御煞的我更加能够不受伤害!” 叶枫:“拥有清心剑修为不差的我,也不会轻易受伤。” 慕情:“我是为了救五筒兄!” 叶枫:“我也是。” 慕情:“我的身份特殊!” 叶枫:“我是身份特殊的你的家属。” 慕情:“那不一样!” 叶枫不赞同道:“难道你心另有所属?” 慕情哑语:“.............” 当然没有!这都哪儿跟哪!! 果然不能同男人讲道理,同男人讲道理,其炸的只能是自己............... 穿过了极北地界碑不久,就在即将出了瀚海林真正踏入极北边界的地方,顾恒同着慕情叶枫两人分开行动了。 拿着手中沾了泥土的淡蓝色雪莲香囊,顾恒紧皱眉头,担忧而道。 “师妹,月遥三日前便就来往极北寻祟首,以他的脚步昨日应该就到了极北,但极北似乎并未传出月遥这新任家主前来的消息,而眼下我又撞见了此物,我担心..........” 说着,顾恒紧了紧手中香囊。 这雪莲净煞的香囊是当初初次与季月遥相见时顾恒所赠送的,在关键时刻有一次保命之效,是专属于苍穹的至宝,外界千金难求。 但对外人难求,自己人就不一样了,顾恒同季月遥说了数次不要担心用完了还有“”苍穹管够,可季月遥每次却总还是浅笑着拒绝道“这不一样”,多年来很是珍视,从来都小心翼翼的带在身旁,从未取下来过。 眼下这香囊突然出现在此处,上面的保命阵也被触发用尽,看样子季月遥此时的处境也是相当的凶多吉少。 同季月遥至交多年,顾恒还是很重视这个从小经历就十分坎坷的朋友,义字当头,顾恒不能视而不见。 但是慕情当前是来寻无头尸的,顾恒明白无头尸当下的处境也极为的凶险,断然是不能拖了师妹的后腿。 于是两厢衡量之下,顾恒打算同慕情暂时分开,兵分两路,他去寻季月遥,而慕情同叶枫继续寻找无头尸踪迹。 只是.............本来顾恒他此次跟随就是铁了心要时时刻刻站在师妹身边的,眼下若是离开,难免又没了陪在师妹身边的时光。 看着顾恒满脸凝重又踌躇不定的模样,慕情上前了一步拍了拍顾恒的肩膀,十分大气的出言安慰道。 “总归都是朝着极北一个方向,最后我同师兄都会在极北腹地碰面,没啥大问题,师兄不放心,去就便好,只是一路小心,你先前魂魄离体还没恢复完全,我担心季月遥所撞会是视魂。” 慕情担心不假,季月遥一路追杀祟首途径于此,而那祟乱的祟首定就是与五筒兄自成一体的视魂脱不了干系。 虽然视魂也很重要慕情表示她也想要同着顾恒寻找季月遥,说不定还能碰见视魂抓住视魂,但当下相比五筒兄,视魂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还是先找到五筒兄,再去理会视魂比较理智,不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那可就真是完了蛋了。 手中幻化了一只冥蝶落在顾恒肩头之上,慕情定煮道:“师兄如果回头遇到什么事的话,可以喊它告诉我,我便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的方位赶过去。” 虽然顾恒身上有伤,但慕情还是很放心让顾恒单兵行路的,毕竟对于她的好师兄,她还是极为的了解的。 师兄可是被称为苍穹杀神的男人,所以离魂这点儿小伤,怕早已是师兄的家常便饭。 一路上顾恒装弱求保护,其实也早就被慕情她的火眼金睛一眼看穿,顾恒哪里实力不济,简直游刃有余,堪称是招招精准无误的躲避凶险。 不揭穿是给师兄最后的安慰,安慰师兄师妹还是很疼爱师兄的!虽然在某些方面不得不伤了他的心。 顾恒看了看冥蝶,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师妹,最终还是有了决断,缓缓的点了点头,一脸嫌弃的指着冥蝶道。 “我若要是拿它唤了你,肯定就是我找到了月遥,给你报个平安罢了。” 顾恒:师兄虽然身上有点儿伤,但师兄依旧很强的,师妹你可别被我的表象所迷惑! 慕情呵呵了:不会,我一直很清醒! 抿了抿嘴,一脸你看我信吗的样子,慕情讪讪回道:“最好是这样,我的好师兄。” 顾恒嘴抽无语:“............” 不带这么小看师兄的! 拿慕情没办法,顾恒转而就看向了一旁的叶枫,又开始一脸二五八万的指着叶枫的鼻子喊着奶凶的口气威胁道。 “叶某人,你可要照顾好了我的师妹,万一我的师妹伤了一根汗毛,我定叫你..............” “诶好了好了!” 慕情快速出完打断了这火药味十足的话,瞪了顾恒一眼,颇为不满道。 “再不走我看师兄还是就别去管那季月遥了!总归现如今也是当了邀月家主的,这段时日也一定抽空继承了传承之力,不然也不会孤身前来,他那么沉稳的人,一般不会莽撞行事,怕是此刻正安然无恙,并无大碍,如此,不若...............” .......................... 第六百四十章 再遇 “诶好了好了!” 慕情快速出完打断了这火药味十足的话,瞪了顾恒一眼,颇为不满道。 “再不走我看师兄还是就别去管那季月遥了!总归现如今也是当了邀月家主的,这段时日也一定抽空继承了传承之力,不然也不会孤身前来,他那么沉稳的人,一般不会莽撞行事,怕是此刻正安然无恙,并无大碍,如此,不若...............” 一听慕情的嘴嘚不嘚马上就要把他嘚没了,顾恒连忙摆手后退,嘴里喊着求饶的话道:“诶得得得!我的错,我的错!不要问,问就是啥都不错!师妹求放过!” 慕情偷偷抿嘴笑了笑,故作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嗯,唯有小人难养也,孺子可教。” 师兄啊,可别怪她,当着她的面儿威胁叶枫就是不给她面子,不给她面子她定也不会给别人好面子,毕竟凡事大家都是相互的嘛............... 顾恒快速闭上了嘴巴,一句小人让他显得十分卑劣了起来,但总归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顾恒也没同慕情争论再多,一脸“”你们两个人他一个人,人多欺负人少,没道理,不玩了”的样子,快速扔下一句话转身就向着季月遥可能去向的方向离去。 “山高水远,窝里见!” 随后扬长而去。 叶枫在顾恒彻底没了人影之后,看着慕情依旧望去迟迟未有所动的背影,沉声问道:“不放心?” 慕情摇了摇头,回身看向叶枫,没了一脸的嬉笑,满脸愧疚之色道。 “叶枫,你说我如此拿师兄当诱饵会不会伤了九泉之上顾叔叔和颜姑姑的心?我还曾答应颜姑姑,会好好照顾师兄,师兄他.............一直都对我很好。” 寞落的垂了下眼帘,看得出慕情很是内疚。 顾恒的心意慕情一直都有所察觉,眼下这次若不是她与叶枫先一步确认关系,怕是师兄同她之间有些话就要当面捅破天窗说亮话了。 叶枫轻轻牵起慕情的手,暗沉的幽眸看向顾恒离去的方向,淡淡而道。 “不会的,莫要多想,你已经正在履行你的承诺好好照顾你的师兄,你只是想让他的身边不会长卧一条随时都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毒蛇。” 慕情同着叶枫对视一眼,原本紧绷的脸莫名的就笑了。 “油嘴滑舌。” 撂下一句话,慕情转身就朝着极北境地走去。 她很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的确是如叶枫所说,只不过中间的过程可能会过于冒险了一些,但一切还好,尚在她的掌握之中! 慕情同着叶枫两人顺利的走出了瀚海林,闯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熟悉的银雪之色。 其实早在过了界碑慕情就已经是感受到了明显的降温,万花阵莲心境中慕情所见的极北虽冷,但还未有如此之冷,看来失去领仙门地位的极北之地之所以会在两百年前选择封地,不仅仅只是因为对以南五大仙门的心寒,还有内里的一些原因。 慕情想了想,道:“既然在极北之地的地底下有一处地漏,怕是眼下两百年来常处冷冻的原因就是出自在那里。” “啧”,慕情啧了一声,随之摸着下巴的看向叶枫,大胆推测道。 “有没有可能是两百年前神女祟乱的同时,那碎了五筒兄魂魄的地狱恶鬼就已经是存在,并且利用祟乱让地漏大开,从而造成了现如今的极北困境?” 有关于碎魂五筒兄的那人,慕情已经同叶枫达成了一定的共识,那就是碎魂五筒兄的人肯定不会是个正常人,因为正常人哪里会这么多邪魔外道,多到甚至是就连她和叶枫二人都未曾见过的数许邪术与阵法。 碎魂五筒兄的人既然不能以常人所言,结合先前同顾恒群推测的四方五圆阵正被对抗,慕情自然而然就以地漏为名,暂且把碎魂五筒兄的那人看做是了从地里爬上来的恶鬼,以恶鬼相称。 叶枫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他的模样,怕是二人又是一阵的心照不宣。 慕情蹲下来,伸手在脚边儿上摸了一把细雪,感受着从雪下面缓缓释放汇聚的阴煞正在源源不断涌入她的左肩阴火让她一阵的浑身舒爽,慕情起了身,感慨而道。 “四方天煞,圈地聚阴,这功效,当真是寻常天煞阵无法相比的。” 这就好比一个蚂蚁现在了大象的面前,就问谁能踩死谁。 以整个极北之地行阵,这若是没有常年的布置与精准的算计,那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当真是恶鬼行恶事。 “谁。” 叶枫动了动手中清心剑,忽然朝着身后的一颗树干之后蛇去。 剑射人声响,两道跟快要死了似的声音,半死不活的惊吓哀嚎道。 “救,救命.............” “我们是好人............” 一前一后虽是细微但尚且还是熟悉的声音令得慕情快速观望而去,眉头高挑,没有预料的惊讶道:“凉陈讫轩?” 被慕情提了名点了字,浑身破破烂烂一看经历就很沧桑的苏讫轩和凉陈二人抬头同时怔住,几个呼吸间,这俩落魄少年便就快速扔下了一脸的菜色,双眼冒光的异口同声大喊道。 “慕哥哥?!” 苍天呐!亲人呐!终于撞见活人哦不,熟人了!! 苏讫轩想奔过去,想求安慰,但是他已经同着凉陈逃命奔波饿了三天三夜,实在是跑不动,奔不动了,最后只得是同着凉陈一起瘫坐在了地上,险些就此昏睡过去。 最后还是慕情眼疾手快,快速从腰间乾坤袋里掏出两个聚灵丹放进他们二人嘴里,才保他们不至于脱虚而去。 陆陆续续,慕情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了数许干粮两壶水,苏讫轩同凉陈也不说话了,直接双手接过去就是一顿干,完美诠释了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吃饭要用盆。 真是太特么饿了,鬼知道刚出万花阵的时候他们二人经历了什么!那是一股从未有过的饥饿感,即便是修道中人可辟谷数月,也依旧无法遏制他们肚子空空俩眼晕晕的感觉。 倘若不是这个原因,他们俩在瀚海林里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而行。 慕情看出了苏讫轩和凉陈二人的症状,这是在万花阵中呆了那么久的后遗症。 在万花阵中可是没有真正可以吃的东西,能吃的,怕也就只有着灵气幻化出的食物模样,能保命不至于死,但也不能让人活着太久。 阵中一呆是数月,外界而来是半月,半月不吃不喝,自然对身体不好,难免吃不消。 慕情从万花阵中出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从自己乾坤袋中拿出了原本就备好的数许丹药补充体力,当然,在叶枫昏过去的时候,慕情也给叶枫喂了不少,不然内伤又严重身体又脱虚,怎么着叶枫也不能好这么快。 慕情蹲在一旁静静看着苏讫轩和凉陈二人狼吞虎咽,哈了哈双手,想要暖暖身子。 她此刻穿着开春的薄衣浑身上下特别的冷。 然而阴煞本就属阴,是别想着借肩头阴火暖暖身子了。 伸手摸了摸乾坤袋,吃的管够有什么用,其他的该用之时却没有,白白浪费了这么个能装很多东西的好宝贝。 乾坤袋中什么都有,唯独就是没备着衣物。 慕情真是恼了又恼,当初她是怕一个男子身份时常被女子衣物有些变态而没装女装,至于男装,她是压根就没想到!全好好的藏在别院床底下去了.............. 心中悲悯的叹了口气,慕情暗暗发誓,以后她铁定什么不装也要装一打的春夏秋冬四季便衣常备在乾坤袋里!!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件尚且还带有余温的衣物披在了肩头上,慕情回身,叶枫沉声道:“我有灵气护体。” 言外之意,我不冷,穿着。 心中暖了暖,慕情没有拒绝,紧了紧肩头上那洁色的外衣,看着没了外袍更显一身好身材的叶枫,却突然间的无声吞咽了一口口水。 真他娘的一副好身材!可惜了当时洞暗没看的太清.............. 脑子一热,慕情竟是龌龊的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够再次一睹胸肌........... 叶枫被慕情的赤裸裸视线看到耳根子未红了起来,但虽是这般,这正人君子却仍旧回以了同样的视线。 彼此彼此。 唔..............慕情尴尬的收回了目光。 这头野狼,怎么感觉有点儿惹不起........... 正巧苏讫轩和凉陈两人的小命总算是稳了下来,看着渐渐回复了血色的二人,慕情赶紧向着二人询问,转移了身后那头野狼的虎视眈眈。 慕情:“说说,你们俩这一身是怎么回事,难道传送阵没把你们传回莲花岛而是扔在了这鸟不拉屎的林子里??” 慕情同叶枫从万花阵中出来之后是直接落地邀月槐林之中的,这传送阵一般都是标属好了目的地,不可能因人而异传送到不同的地方,除非一个阵设有了数个联动阵,但即使那样也是能够精准目的地的。 凉陈苏讫轩相互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二人一脸的心虚模样,随后还是凉陈这正经小少年在苏讫轩要说不说说了还不好意思的前面先开了口,娓娓道来........... 凉陈挠了挠头,很是实诚道:“慕哥哥,其实是这样的,我同讫轩兄...........” 自万花阵中踏进传送阵后,苏讫轩因为仍旧担心慕情她的安慰,便就想要折返回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传送阵其实说进就进,说出就出,所以............. ........................................ 二月二龙抬头,不知在座的各位老北鼻们在头上动剃刀了没^v^... 第六百四十一章 从来都是邦硬 凉陈苏讫轩相互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二人一脸的心虚模样,随后还是凉陈这正经小少年在苏讫轩要说不说说了还不好意思的前面先开了口,娓娓道来........... 凉陈挠了挠头,很是实诚道:“慕哥哥,其实是这样的,我同讫轩兄...........” 自万花阵中踏进传送阵后,苏讫轩因为仍旧担心慕情她的安慰,便就想要折返回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传送阵岂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回去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了,所以因苏讫轩的一阵阵内捣鼓,最终凉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不知道被阵法吞去了哪里的苏讫轩倒拉回来。 等二人从传送阵中都受了不少的伤昏迷之后,再一睁开眼,醒来的二人就都被莫名其妙的传送到了瀚海林中的一处人迹罕见之地。 瀚海林是出了名儿的以南禁地,也是出了名儿的阴煞邪祟聚集地,于是还未来得及观察四周情况,凉陈和苏讫轩就被一群不知哪里窜出来的邪祟大军追杀。 身体不适,又带着伤,所以只能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默契的配合和聪明的脑瓜,凉陈苏讫轩他们两人才频频躲过了无数阴邪的偷袭与斩杀。 再往后的事就是眼下刚刚发生的事,好不容易在林子里兜兜转转了三两天,眼见着就要走出了瀚海林,结果还没喜极而涕,两人就先被叶枫的清心剑差点儿吓尿了裤子。 壮士一去不复返,慕情当前真有一种苦了这俩孩子的同情之忾。 伸手拍了拍在一旁好心办坏事十分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苏讫轩,慕情略感欣慰道。 “臭弟弟,知道你对我好,但下次可不许在这般头脑发热了,别忘了我是谁,人称一抹红绝顶呱呱响当当的大人物,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死?” 三言两语间的玩笑话瞬时打破了略微颓丧的气氛,苏讫轩眼中泛着泪花,这接连几日他都强忍着一路的心酸,但见到“亲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当场热泪盈眶。 “慕哥哥!讫轩明白!哥哥的命从来都是邦硬!” 叶枫在一旁眉头挑了挑,慕情也因为苏讫轩这甚是耳熟的话一脸抽搐,刚刚酝酿的姐弟温情瞬时消散,狠狠叩了一记脑瓜子。 “这都谁教给你的,不学好!” 苏讫轩委屈巴巴,弱唧唧道:“哥哥忘了?这可是哥哥你之前总是向我说的,打不死的蟑螂邦硬的小强............” “.............” 有叶枫在,为了风度,女人风度,慕情当即选择了无视。 我没听见我不知道不是我说的! 嬉笑了一阵,总归年轻人身子活力大,没了大碍,凉陈站在一旁有些疑问的开始打听了。 “慕哥哥,先前我同苏兄在瀚海林里逃命的时候遇见的邪祟似乎都是有组织性的,他们不像寻常邪祟聚集那般的杂乱无章,反而像是又什么人在指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会不会是有关于..........” 其实有一半的话苏讫轩没有当着一边凉陈的面儿讲出来,那就是在遇到那群邪祟的同时,苏讫轩无意间听到了零零散散的几具邪祟嘴里喃喃出了鬼罗刹三个字。 突然间跑出来的邪祟群口口喊着鬼罗刹,这很容易就让人误会这些邪祟的出现是因为鬼罗刹号召的原因。 对于鬼罗刹的名声,苏讫轩即使不能让其名声大噪也不会让人肆意抹黑。 慕情对于眼前她这个臭弟弟心中所想所顾忌很是明白,眼瞅着苏讫轩说话开始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的避开凉陈投望过来的目光,多多少少也就猜的大差不差了。 轻咳咳了一声,慕情点点头,示意苏讫轩话不用多说,大哥都晓得样子,极为善解人意道。 “你们出阵就落在了瀚海林,这里人烟稀少消息闭塞所以你们可能不清,我同清风君初落莲花岛就听闻了外界仙门今日突发祟乱一事,所以你们所遇上的那群邪祟,很有可能就是当下所频频出现的祟乱之群。” 因为对于五筒兄的事,苏讫轩这小子从一开始从知道就再没抽身过,一直处在卖力的想要为五筒兄做些什么中。 当初古刹洞里那些琉璃塔来也好,今次同闯万花阵也好,苏讫轩他所做,早已超出了寻常朋友的界限,这对于慕情而言,无疑不是再次深探到她的臭弟弟和五筒兄生前之间倒地是什么样的亲近关系? 反正绝不是普通挚友那么简单,或许,五筒兄很有可能是苏讫轩的什么长兄弟弟血缘至亲?? 想到了这里,慕情就很是意味深长直勾勾的盯着苏讫轩看了起来,这让苏讫轩连发问的话都来不及组织,讪讪心虚的小心翼翼道。 “怎,怎么了么慕哥哥...........” 慕情点点头,很明确道:“的确怎么了,讫轩,我有话要问你。” 憋了这么久终于逮到活人,还是在这么个大好时光之下,倘若再不抓紧时机问上几句,怕是就又要错过了获得重要讯息的捷径。 总觉得慕情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是想要把他从上到下褪层皮,苏讫轩冷飕飕的环抱住了自己,犹如即将要被逼良为娼。 “哥哥想要问什么...........” 除了他的人,他什么都可以给!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一道直逼而来的死亡凝视了!! 不知是不是苏讫轩的错觉,从前就知她的慕哥哥和眼前一身高洁处于云端之上的清风仙尊两人之间关系不简单,再加上万花阵的那档子事儿,现下倒是越来越觉得好事将近??? 毕竟慕情一靠近他这个异性,清风君似乎就很不愉悦.............? 突然间心里再次一阵热泪盈眶。 好哥哥!你终于要突破世俗奔向你的双向幸福!!弟弟真心替你好开心!! 慕情尚未察觉周身异样,只是用心的在心里组织着语言,考虑着如何一击就能让苏讫轩这死鸭子嘴硬到吐不出象牙来的嘴,一泻千里。 “来,你靠过来。” 慕情拉着苏讫轩背过身,显然接下来的话她不想让第三个人听到。 只是有些事情,老天爷就是不想让慕情她走捷径。 窸窸窣窣,原本苏讫轩通凉陈出来过后的树林深处,又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异动。 感受着越来越逼近,越来越明显的阴邪煞气,慕情一个眉头高挑,臭骂了一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哪个没长眼睛分小王八羔子竟乱我事,没看到你祖宗正有要事相商呢吗!” 狂霸之气一开,刚刚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凑过去的苏讫轩就只见上一秒还在眼前的红衣人,下一秒就折返蹿回了瀚海林,嘴里还骂骂咧咧着“开刀要用阴煞祭,就拿你们这些小鬼开刃了”。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凉陈有些目瞪口呆,伸手有些木讷的指着那钱树林后,向着一旁的叶枫询问道。 “那,那个清风君,慕哥哥..........慕公子.........” 说道慕哥哥的时候凉陈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谪仙君子满眼的审视,于是下意识就改了口,换成了比较恭敬的慕公子。 总感觉苏讫轩叫慕公子慕哥哥眼前分清风仙尊是无可奈何,但是他叫,那就是必须要亮出什么身份才行。 倒也不是凉陈想的太多,此刻那正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何尝心里不就是正在这么的想。 一个苏讫轩弟弟来弟弟去就够亲昵的了,怎么着,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改成了哥哥专业户不成? 各个弟弟都要宠着捧着,那他这个直系亲属又要如何独占这份宠爱! 果然某些人骨子里是傲娇的,连魂里都是。 凉陈谨言慎行道:“慕公子他不会有事..........?” 看着林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先前追着赶着要分食了他和苏讫轩分那群邪祟大军。 这群邪祟的数量不在少数,怎么说也得有个二三十,虽然都是些小啰啰,但胜在难缠,一个搞不好,那就是尸骨无存。 碍于不冒险不冲动的理念,凉陈在来到这群邪祟的第一眼就拉着苏讫轩按照他熟悉的路线朝着极北境地穿去。 极北之地本就是他的母地,再厉害得水蛇也压不过地头蛇不是,凉陈就是打着到自己地盘拉救兵的想法,才带着苏讫轩一路狂奔,先不管除不除邪祟,先保命再说。 只是中间出现了一点儿小插曲,以至于他这“本地人”带着苏讫轩这真的不能再真的外地人在瀚海林迷了路,多狼狈逃窜了几日。 苏讫轩可是给跪了这哥的小小迷路,一路上欲哭无泪,一迷迷上了三两天,在不准确点儿,爹妈都快不认识他这个人干了.......... 凉陈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意外意外,他在门中是师弟们的榜样门中的楷模,破坏门规要不得,就这他还是沿着他十二三岁偷偷来过瀚海林猎祟时的记忆,能顺理走出来自然实属不易............. 苏讫轩:“我真谢谢您哦!!” 凉陈:“好朋友,不客气!!” 叶枫看着蹿进林子里就没身影的慕情,嘴角几不可见的闪过了一丝笑意,听着空气中时不时传来的几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十分波澜不惊的回道凉陈那句他们站在这里慕公子一人前去会不会有事的话。 道:“有事。” 凉陈本来没当回事儿,就是随口问问,但当下这么一听,瞬间满脸大惊失色:“啊?!那可怎么办!” 当即不管不顾拉着苏讫轩就要一头囊进来时的路................... ................................................................. 第六百四十二章 地动摇,厉鬼出 叶枫看着蹿进林子里就没身影的慕情,嘴角几不可见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听着空气中时不时传来的几声不似人声的哀嚎,道:“有事。” 凉陈本来没当回事儿,就是随口问问,但当下这么一听,瞬间满脸大惊失色:“啊?!那可怎么办!” 当即不管不顾拉着苏讫轩就要一头囊进来时的路。 苏讫轩没留神,被凉陈拖拽个正着,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身不由己,活脱脱被临地摩擦行走。 “诶诶诶!” 出其不备,防不胜防,苏讫轩第一反应就是在空中胡乱抓摸着,以求制止行动。 别人不知,看清风仙尊的样子还能不知吗,蹿出去的慕哥哥要真有危险,怕是眼前这君子第一个就已经跟了上去。 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情谊深! 他的慕哥哥可是自打他在红枫林偷偷摸摸第一次见到就是绝世顶呱呱的厉害,更别提大义凛然换了肩头阴火之后还能与手持万灭妖剑的假爹对抗三两分。 御煞而来后的慕哥哥,那更是寻常邪祟伤不得,区区二三十邪祟能把他和凉陈追的狼狈不堪,但却无法令得人称一抹红慕公子的慕哥哥掉分毫汗毛,苏讫轩这好弟弟可是清楚的很。 苏讫轩:“凉兄,你别..........” 正嘴里想要喊着莫着急,再等等慕哥哥不会有事的,结果还未等苏讫轩发音,窸窸窣窣,原本钻进林子里的慕情又一身整洁如初的从里面大摇大摆分走了出来。 凉陈看到一愣,回头抱歉的看了眼手中拽着的苏讫轩,满眼“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不好意思”,一边送来了拽着苏讫轩的手,飘忽不定的装作刚刚失忆了的模样。 苏讫轩嘴角一抽,这好朋友的友谊可真脆弱,抓起来他的时候风风火火,扔下他的时候那可真是轻如鸿毛............ 慕情拍了拍手,喊了一声“得嘞搞定”之后便就从瀚海林出,看着她周身还弥漫着一丝丝未彻底散去的阴煞,叶枫暗沉的幽眸里泛着一阵略有所知的神色。 慕情发现了叶枫的视线,原本昂首挺胸的样子突然间就略显心虚了起来。 说来刚刚正要同苏讫轩说正事被打断的确有些动气,每每一到关键时刻总是出幺蛾子,慕情简直气的牙痒痒。 但事后想了想,既然是撞上门来的练手品,不练白不练,于是脚下一抹油,就快速朝着林子里的小鬼们跑去了。 自从有些记忆与实力封印被打开,慕情整个人时时刻刻那都是倍增实力的,这就犹如一汪泉,突然间把压在泉眼上面的大石头挪开,原本就源源不断溪细流的泉眼在没了阻碍之后,更是涓水狂流。 无尽的泉水溢出来一点点的灌溉原本就饥渴的筋脉,随着时间的流逝,筋脉一点点被灌满被充盈,直至慕情当前感觉自己犹如焕然新生,满身只觉是有用不尽的强大阴煞之力等待宣泄而出。 有了一身既熟悉又陌生久远的力量,慕情自然就想试一试原本不知却是从记忆里获得的数许招数,想测一测现如今她的真正实力到底是如何,也就是自己心里没底,自己给自己摸摸底。 结果测试出乎意料的好。 就刚刚二三十只邪祟站在眼前,慕情只用了千年前绯丝神曾授予过她的煞散,运用自身阴煞之力,以自煞攻它煞,强煞盖弱煞吞噬,致使所有邪祟就当着她的面,瞬时化为乌有,可见其厉。 “咳咳。” 慕情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顺便从身后扔出了一具唯一在手下留情中幸存的本就是魂却快没了魂的凶魂,道。 “都来瞅瞅,这玩意儿刚刚朝着我吐口水,说地动摇,山河变,厉鬼出,天要亡。” 就在慕情说罢话后,那只长相磕碜的凶魂好像是想证实的确如此一般,接连又朝着慕情所站的方位奋力吐了几口口水,死命喊道。 “噗噗!的的摇,山黑拜,饿鬼粗,黑要亡!!” 凉陈因为第一时间就撂下了苏讫轩爪子正空着,二话不说就上前十分好奇道。 “咦?这凶魂的舌头怎么了?说话都打结了,还想吐口水,不是我嫌弃,它竟然吐了自己一身..............” 凶魂这么一听,立马低头看了看,更是发了疯的呸了起来:“噗噗!” 小伙子你以为我想?这不是我的本意!!! 只不过最终口水走向全部都还在于它自己的下嘴把子上挂着,如稠如浓。 苏讫轩拍了拍一身的灰尘站起了身朝着凉陈这边走来,蹲下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原因,有些忍俊不禁的向着凉陈伸手指着道。 “你瞅啊,没瞅见这凶的确是舌头被打结了,不然慕哥哥怎么能说出清晰版的原话。” 凉陈这么近一看还真是,难怪他感觉阴凶魂说话不利索,敢情真被人为打结了,随之满眼冒崇拜的的抬起头看了看一脸事不关己的慕情。 高还是慕公子高,厉害还是慕公子厉害!! 慕情可能是被着抹狂热视线看的不好意思了,耸耸肩,一脸没错就是的样子,十分淡定的解释道。 “它那么脏,我肯定不能让它吐在我身上,所以喽。” 就顺手拽出他本来就不短的长舌打了个小结。 苏讫轩还和凉陈研究着慕情打结的手法,叶枫就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慕情她的身边,朝着树林里看了看,道:“如何?” 慕情浑身一拘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厮是知道了什么么? 不应该啊,她还没打算找个好时间跟他说,说说有关她是被绯丝神投手转世而来的事.............. 先努力镇静了下自己,觉得拿不准叶枫愿不愿意跟她这个千年老妖继续处,索性避重就轻道。 “不怎么好,这群邪祟身上的阴煞与寻常邪祟身上的不一样,阴中带煞,煞中带着死气,我也是费了好一阵功夫才把他们收拾干净。” 前后慕情进出瀚海林也不过几句话的时间,虽然本身就御煞的她处理起几具邪祟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但这么快就咔嚓解决好,未免也太快了,不过叶枫也没有戳破,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慕情长舒一口气,淡定了下自己,虽说和叶枫已经确认了关系也那啥了,可是她却总是觉得同着叶枫间还缺少了一些东西,不如...........你侬我侬酸酸甜甜就是我恋爱的过程? 想想也是,从一开始的喜欢双方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而互相刚刚坦明,慕情她这边就先现了身,未免说来让某些东西有些太容易的到了,反而缺少了过程中的甜腻。 看似不起眼,其实事后慕情蛮是后悔的,会不会就此叶枫就不会再珍视她? 不都说男人都是越得不到越想要得到,一得到撒手人寰的么,慕情现在还真是有点儿怕。 只不过慕情有些低估了她自身的诱惑,有些人渣的确渣,渣的还风流,但是有些人的专情至深,那即使一千四季更替,那也是不会变的。 更何况慕情对于叶枫他而言,是捧在手心里的至宝,是浅尝过后更加想要探索更多的........... 似乎是同凉陈研究半天也研究不出什么花来,苏讫轩起身,抬头问向慕情。 “慕哥哥,你刚刚说什么地动摇恶鬼出,难道他们这群邪祟都是些从地里爬出来的不成?” 慕情心道,还真说不定。 苏讫轩同凉陈并不知极北地漏一事,能知道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因为慕情她有着千年前的记忆,是绯丝神无意提及过的,并不是顾恒所误以为只要是修习阵法的邀月子弟都会知晓。 地漏一事早在当年被天道人镇压之后就被清扫了风声,毕竟天道人不想让有心人无意破坏了他所设下的四方五圆阵,更不想让太多的人知晓四方五圆阵。 而四方五圆阵法之所以能够存在安稳千年,其实最终还要得益于它的不为人知。 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未有沉湖静底才能不掀起一丝波澜。 微微一笑,慕情不打算想要这些小小少年掺和过多,她一开始说这话,也只是想说给叶枫听的。 所以就随便道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啊,它除了这句话,啥也没告诉我呀。” 凉陈认真的思索起来:“那可怎么办才好,我担心这群邪祟的出现会同两百年前的极北祟乱一样,只不过听慕哥哥的意思,似乎这一次的祟乱来的更凶,以南之地的各大仙门也都收到了波及。” 话还是凉陈这小子讲到了重点,慕情甩给了苏讫轩“多学学人家讲话要讲重点”的眼色,看向一旁叶枫道。 “是的是的,所以这不就特意留了个活气交给清风君大人处置了嘛!” 苏讫轩被甩的一脸莫名其妙,自觉自己也没做什么缺心眼子的事情啊,自动忽略了刚刚他询问这群邪祟是不是从地里爬出来的话,不过还是十分机敏道。 “我明白了,慕哥哥是想让叶哥哥用楚灵问问灵!” 慕情点点头,回忆欣慰的眼神“你小子终于会意了我的意思”,随即回头,眨着雪亮的大眼,询问道:“叶大人可否能做举手之劳?” 叶枫眉头轻挑,暗沉的幽眸微微闪烁,现在有事相商都要假借他人之口了吗,他们之间何时如此生疏过。 即便是从前也从未如此此客气过,还是某些人仍处在某些事后的尴尬之中,所以不好开口? 深沉如叶枫,一下子就懂得了的叶枫暗暗沉了沉眸子,或许他应该多做些什么。 慕情在既忐忑又纠结,并且她也不是很懂的情绪下,终于等到了叶枫的一句情话。 十分自然的执起她的手,当着还有旁人的面,一本正经道............ ............................................ 第六百四十三章 因受圣使召唤而来 慕情点点头,回以欣慰的眼神“你小子终于会意了我的意思”,随即回头,眨着雪亮的大眼,询问道:“叶大人可否能做举手之劳?” 深沉如叶枫,一下子就懂得了的叶枫暗暗沉了沉眸子,或许他应该多做些什么。 慕情在既忐忑又纠结,并且她也不是很懂的情绪下,终于等到了叶枫的一句情话。 十分自然的执起她的手,当着还有旁人的面,君子一本正经道:“何言举手之劳,我的人都是你的,做什么自然也都听你的。” “..............”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慕情在内,皆膛目结舌。 凉陈像是身中癫痫,一只手颤抖的举了半天也没举起来,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刚刚好像是听到人称清心寡欲的清风仙尊对人称天下正义一抹红的慕公子说了些什么...........令人浮想翩翩暧昧不清之言。 不怪凉陈实在反应不过来,实在是这种话再配上叶枫那一板一眼十分正经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儿不搭。 这不像是清风仙尊能够说出来的话。 惊吓之余凉陈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身侧的苏讫轩,却发现这哥们儿一脸晦暗明了丝毫不见惊讶的样子,更不禁狐疑。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凉陈半疑半懵间,慕情也是蹭蹭的红了脸。 看着叶枫她吃定了的颜,今日的糖分过分的甜。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终于是有爱情的那股酸酸甜甜就是我的味儿了!!! “咳咳咳咳!”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叶枫附过来的手。 慕情还是有些不适应一身男子装扮在外人面前同叶枫亲近,倒不是怕惹人闲话,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慕情很是在意苏讫轩这臭小子总是拿着一种断袖的眼光看向她和叶枫,这令得她的脑袋有点蹭蹭冒血。 小嘴藏不住的甜腻,慕情学着以往叶枫的模样,故作一脸的波澜不惊,淡定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叶大帅哥了。” 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枫督见了慕情一扫惆怅和藏在眼底的笑意,嘴角跟着一起不由微微上扬,暗暗记下了某些方面的技巧,来日方长。 “好。” 叶枫伸手从风中随意探得一片绿叶,来到被慕情五花大绑的凶魂身前,轻轻把绿叶放到了嘴边。 一曲悠扬,灵空与幻,伴随着叶枫的手中不断散出的灵气,原本挣扎中的凶魂也彻底告别了腐败的祟身,飘出一抹化厉而来的魂魄。 叶枫放下叶片,问:“何许人,姓甚名甚。” 那本是祟身舌头被慕情打了结魂魄还尚且如初的凶魂极为安静老实回道:“澄海之人,凉奕。” 澄海是极北之地的一处小仙门,也是凉陈本门,虽说仙门规模不大,但胜在年头久远,最早可追溯至两百年前。 澄海仙门一直以来都属极北帝主麾下直系一派,直接听命于极北帝主。 眼下瀚海林本就在极北之地的边缘地带,倘若这里出现极北之地甚至是澄海之人的冤魂也不足为怪,只不过............ “凉奕?”一旁听闻的凉陈嘴中小小的低喃了一声,总觉得这名字听着怪耳熟,更别说这凶魂还是本门之人。 没人注意到凉陈之举,叶枫看了眼慕情口语而来的话,点了点头,沉声再次向着凶魂之魂询问。 道:“因何化厉,因何祟乱聚集。” 凶魂一如楚灵之始安静老实回道:“因坠涯而亡,因受圣使召唤而来。” 慕情眼中一紧,抓住重点:“圣使?” 叶枫看了看慕情下意识抓过来的手,示意安抚的点了点头,问道凶魂:“圣使为何人?” 凶魂喃喃:“圣使是,圣使是,圣使............” 原本平静的凶魂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珠子瞬间瞪大:“圣使!啊!!!!” 就在凶魂似乎真的透过虚空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原本好好的魂魄却是嘭的一声突然间四分五裂,正被楚灵中的凶魂瞬间化为一阵阵的雾气,彻底魂飞魄散。 叶枫快速伸手第一时间护住了慕情到身后,一变替慕情抵挡了一些的魂散之气,一边眉头一觑。 慕情没预料到这种情况,躲在叶枫身后还有些惊奇的样子。 她从未想过在叶枫的楚灵之下,竟还有人能够如此阻碍楚灵。 除了刚刚那凶魂口中的“圣使”,想来怕是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这么着急想要灭口............ “这圣使倒是有几分刷子,连你的楚灵都能打断。”慕情看了看叶枫。 叶枫没说什么,只是略显委屈的看向慕情,垂眸道:“是我的疏忽。” 慕情哽塞,为什么看着当前的叶枫会有中有欺负良家少男的感觉??? 快速的摇了摇头,飞快摒弃这个根本不可能的想法,并且向着叶枫极力证实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前有血树,后有祟乱之群,这圣使既然能够当着你我的面儿粉碎这群祟乱之祟,那么这个圣使铁定就是怕你我查出些什么,这才着急灭口,我猜,十有八九这圣使就是那地里爬出来的恶鬼!” 先前就有所猜测祟乱的起因出自碎魂五筒兄那人之手,现下碎魂之人被尊称圣使,倒是有点儿黄泉圣使的滋味儿了,若不是地里爬出来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叶枫的眼底有笑,收缩自如,很快就收起了那一脸的委屈,点点头道:“兴许是,不过似乎凉陈子弟有什么话想要说,不妨听听看。” 叶枫不提凉陈慕情都没有怎么望凉陈那里看,现下一听叶枫这么一说,慕情很自然的就转了过去头。 只不过见到此刻凉陈的脸色不是太好,慕情当即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被邪祟入体了,二话不说伸手向前探去。 苏讫轩动作很快,上前一步拦住道:“等一下慕哥哥,凉陈没有被阴邪所伤,看样子应该是因为刚刚那具凶魂。” 伸手指了指。 慕情挑眉,放下了手中即将抽出的煞鞭。 这煞鞭可也是左肩灵火彻底融合之后带给她的好东西,能够轻易勾走人魂阴煞,当然也可厉抽恶鬼,可惜又没机会试试效果了。 倘若凉陈知道了慕情之所以这般快速出手就只是想要实验一下自身实力,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很感动。 所有的目光转向一脸不可思议甚是费解还略带一些凝重的凉陈。 凉陈早在叶枫说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倾其所知的准备,慢慢走向原本凶魂魂飞魄散之地,看着因为是楚灵过程中而魂飞魄散所以祟身并没有消失的凶魂遗体,缓缓蹲了下来,很是轻车熟路的从其腰间找到了一抹令牌。 确认了令牌的存在,凉陈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抬眸看着慕情不确定有很确定的说道。 “慕哥哥,我想这群祟乱之群的出现其中一定是有什么更为特殊的原因。”凉陈站在魂飞魄散了的那具凶魂祟身前,眼中有着几分替祖上的不忿,“因为,这个人似乎是我祖上一辈,人称奕善人的三舅姥爷。” “什么??” 慕情同着苏讫轩齐齐出声,而站在一旁的叶枫,似乎也是因为凉陈的话察觉到了什么。 慕情上前一步,眼神略微不自然道:“凉陈,你可知你这是在说什么。” 苏讫轩一步扳过凉陈的肩头道:“好兄弟,这,这简直没道理!” 凉陈深呼吸了一口气,不仅没道理,还大大缺道理。 轻轻推开苏讫轩,凉陈把手中刚刚搜到的令牌交给了慕情,指着上面的澄字极其认真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慕哥哥,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讲一讲我三舅姥爷的事。” 苏讫轩不知是从哪里捞过来了一颗小树根,坐在上面姿势十分乖巧,眼睛明显示意着“请开始你的叙述”。 凉陈额头隐隐冒着黑线,兄嘚,吃瓜要不要这么敬业............ 稍稍让自己无视这一路脑回路堪比慕公子清奇的好盆友,凉陈正了正神色,朝着慕情和叶枫二人重新凝重了神色道。 “说来这也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佳言,我三舅姥爷他生前一心向善,澄海门中现如今各大基建大都是那时候经商的舅姥爷所赠,不仅如此,三舅姥爷在世时还经常施粥与极北抗寒百姓。” ”当年极北四季骤然变冷冷的突然,流民四起,是三舅姥爷一锅锅白粥一匡匡馒头救济了那些饱受寒流缺粮的极北子民,而后来三舅姥爷为了给更多困在山上的难民送粮,更是不惜亲自顶寒踏雪上山,只是后来世事难料...........” 凉陈眼中有着敬意,但更多的还是惋惜,调整了一下略微悲悯的语气,继续道。 “后来三舅姥爷不幸在送粮上山的中途失足坠落山崖罹难,自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极北子民都纷纷自发向着那座高山祭拜三舅姥爷,为三舅姥爷祈求转世安康,所以慕公子清风君,三舅姥爷死后,他是根本不可能化厉成凶的,可..........” 凉陈看着身前犹在渐渐腐败现出骷髅白骨的祟尸,极为的捉摸不透。 生前一心向善的人死后是不会化厉的,这是众人皆知,因为善者从无戾气在身,更何况因怨念化厉。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像在临死之前如五筒兄那般死的极为冤屈,也不是没可能化厉。 但怪就怪在,凉陈所说的在他三舅姥爷死后,有数许被救济过的极北子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曾前去祭拜安魂过。 万民祭拜安魂,乃是阻止横死之人身死之后化厉成凶的常见超度之法,可............. ................................................... 第六百四十四章 召阴 生前一心向善的人死后是不会化厉的,这是众人皆知,因为善者从无戾气在身,更何况因怨念化厉。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像在临死之前如五筒兄那般死的极为冤屈,也不是没可能化厉。 但怪就怪在,凉陈所说的在他三舅姥爷死后,有数许被救济过的极北子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曾前去祭拜安魂过。 万民祭拜安魂,乃是阻止横死之人身死之后化厉成凶的常见超度之法。 基本上经过香火安魂的横死之人都是不会化厉,慕情来了兴趣,伸手摸了摸下巴,有些耐人寻味道。 “可明明刚才所见的的确是凶魂没错..............” 按照凉陈所长要表达的意思,看来他祖上这位三舅姥爷死后是并没有化厉的,但是刚刚所见凉陈他三舅姥爷,却恰巧就是具彻头彻尾的凶魂。 两厢矛盾,孰是孰非? 叶枫出了声,轻轻靠近慕情的身侧,极为暧昧不清的距离说道:“也可能是没有经历化厉而成的凶魂。” 慕情斜眼看了看突然靠近了的叶枫,心跳剧略微的加快:“没有化厉?” 不过心里还是一阵嘀咕,“说话就说话,突然靠过来是什么意思?没看到凉陈那小子又有被吓到的意思了嘛!” 然而叶枫直接忽略慕情瞪着眼睛暗示性明显的意思,一只手轻轻伸到了慕情的脸前,温声回道。 “没有化厉,以死之魂,直接召之。” 在慕情刚刚额头眉心的地方突然闪过一丝黑煞之气,那是反噬之疮造成的,不过似乎慕情她本人并未注意到,而她左肩的阴火也正在试图默默吞噬那脚踝处蔓延而上的反噬之疮。 不知这是好的现象还是坏的,但对于身体上还弥留着反噬之疮的慕情而言,反噬之疮必须要彻底清楚掉,否则未必能真正不对身体有所损害。 叶枫抿了抿唇,眉宇间有着凝重之色,不着痕迹的用着灵气压下了那股黑煞之气。 因为叶枫突然间的话,慕情自动忽略了这厮突如其来正在给她整理耳边碎发的手,直接对视上叶枫。 慕情意识到既然不是自主化厉而来,那么凉陈他三舅姥爷就很有可能就是被迫化厉,但这被迫化厉实在是太过不现实,因为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仙门世家发现过化厉之魂还是被迫的。 想一想那人死后都躺棺材板板里安眠等待轮回了,却生生被从土里给转出来命令一定要变成大坏蛋,任谁被强行化厉谁都觉得倒霉。 没有意外,眼里有着一阵波涛汹涌,道。 “难说,这是在召阴?” 召阴,就跟招魂差不多,但又大不相同。 招魂是无论人生死,只要魂魄还在人世,通过招魂手段,就能够招回魂魄,但召阴,在慕情的认知里,那就是彻彻底底召唤出已死之人的魂魄,从地底下勾魂而出,并且有股召唤阴兵的味道。 一边在意着那圣使的能力,一边又怀疑那圣使的身份,难道说,还真是什么黄泉厉鬼不成? 叶枫修长的指间玩弄着慕情的碎发,眼中带着一丝丝一闪而过的留恋。 那日洞中她的发丝瘙痒在他的耳边,让人有种着了魔的冲动,这细细的发丝,此刻却是极为的乖巧............. 不舍的收回了手,叶枫点点头回应道:“应该就是了。” 是召阴把凉陈三舅姥爷死后的生魂勾出来化做了凶魂,才导致原本并不该化厉的生魂最后却化厉成了凶。 就在慕情同叶枫二人你来我往的时候,一旁站着的凉陈突然间向后退了退,不着痕迹的拽了拽苏讫轩的袖子,避开慕情和叶枫,小声询问道。 “苏兄,这,这,你有没有觉得,清风仙尊似乎对慕公子他有,有,有............” 当众情不自禁撩拨旁人碎发,其中必有奸情!! 若说先前可能他是听错了,但当下他的眼睛绝对看的不会错,人称君子如兰的清风仙尊,当真是在极为暧昧的为慕公子整理妆容! 寻常挚友何曾会做到这种程度,况且眼中还充斥着珍视,温柔,与宠溺.............. 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眼神绝对不会错。 “有意思呗,你想说的咱都懂。”苏讫轩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见到凉陈发问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大大方方承认到。 有关于慕哥哥同清风仙尊的事,怕是没有再比他清楚不过的,毕竟在万花阵中,他可是亲自向着他那好慕哥哥证实过! 想想还有点儿小骄傲,慕哥哥可是真把他当自己人,才会如此毫无隐瞒。 举天之下,说是真正的亲人也不足为过。 这回凉陈更是惊了,伸手指着苏讫轩一脸不可置信道:“苏兄你,你早就知道了!?” 苏讫轩没想到凉陈在这方面的眼神这么不好使,是刚刚清风仙尊说情话说的还不够标准吗? 还是两个大男人的原因影响了他尽情发挥想象的路,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慕公子同清风仙尊两人之间时不时冒出的粉红泡泡。 只不过介于凉陈看向自己的眼神太过震惊,苏讫轩还是比较人道主义,最后折中道了一句,道。 “淡定淡定,凉兄一定是没有听说过无尽之端的风流韵事,待稍后得了空为兄再好好跟你讲上一讲。” 苏讫轩心里偷着乐呵了一声,当初司凡南在乌河的时候可是没少给他灌输这方面的风土人情,这下终于能够拿来在别人面前展示知识渊博了................ 慕情得到了肯定,这一抬头恰巧捉住了凉陈这小子浑身拘谨的目光,问道。 “身体不舒服吗?” 随即看了眼手中澄海令牌,叹了口气,一脸节哀顺变道:“死者为大,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丝你三舅姥爷的魂魄之气,助他再入轮回,别伤心了。” 这明显是误会了。 虽然凉陈还在双男主的剧情里无法代入,但是眼见着慕情伸手执着阴煞在空中探索什么的时候,还是心中一阵暖奔涌而来。 凉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必麻烦道:“不用麻烦慕哥哥了,魂散之人早已无法入轮回,而三舅姥爷已故两百余年,当年并未及时入轮回,怕是就已经早已脱离了轮回,我们澄海有句老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然连死后都不得轮回,那这也许就是命数,强求不得。”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觉悟,虽说三舅姥爷这辈分隔了好几辈不说,真算亲戚也只能算得上是个远房亲戚,但凉陈这少年尊师重道的脾性,也铁定是十二分敬重的。 慕情觉得若是真不做些什么于心难安,于是闷声想了想,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伸手朝着凉陈要道。 “来,把你手中的令牌借我用一下。” 凉陈自是毫不犹豫,直接递了过去。 慕情道:“既然这块金牌一直以来都是你三舅姥爷随身携带,那么自然就会沾有些你三舅姥爷的气息,他生前一心向善,就看看他所积攒的功德,有没有办法帮助他度过此命数。” 伴随着慕情嘴角上扬的一丝张扬笑意,原本黯淡无光的澄海令牌便就外慕情的手中腾然漂浮了起来。 慕情闭上了眼睛,左肩阴火骤然升亮。 绯丝神不愧是天道人御煞之道的唯一传承者,她在生前竟然以御煞之力做到了超出御灵之道的瞬息万变。 在面对阴恶,御煞之力则是把利刃,斩尽妖魔,而在面对人世间的善,看似阴暗的御煞之力则是成为了这世上最为纯净的力量,能够助人超生转世,去除一切阴煞。 手中忽然间多了一抹黑色的长鞭,全由阴煞之气所化,拿在慕情手中,隐隐还泛着一丝丝深红色的纹路。 这煞鞭在慕情的操控下犹如长蛇紧紧的包裹住了令牌,凉陈期待的同时,苏讫轩在一旁也是几近盲目崇拜的地步看着慕情她所展现的一切。 小声感叹道:“哇............慕哥哥真是绝世顶配的大好人!面对当初的姑姑也好,面对五筒还有眼下被迫化祟的三舅姥爷,一身红衣的哥哥所行,皆为天下之正义,犹如惩戒十恶的尊主..........” 十恶尊主,这句话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叶枫微垂了暗沉的眸子,看向了紧闭双眸的慕情。 慕情用着手中长鞭牵引出了令牌中的一抹雾色之气,感受到那股与自身血脉相连的气息,凉陈瞬间不淡定了,有些激动道。 “慕公子!是三舅姥爷!!” 魂飞魄散的三舅姥爷真的还有入轮回的可能!!! 慕情睁开了眼睛,不染而朱的红唇不羁一笑,恭敬的向着眼前那抹微弱到微乎其微的雾气深深施了一礼,道:“晚辈慕情见过凉前辈,先前不知前辈身份,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之前谁也不知道那长舌凶魂就是凉陈他三舅姥爷,还冲人乱吐口水,舌头打结什么的,那纯属意外。 不过看样子凉陈他三舅姥爷并不介意慕情豪放顽皮之举,不见其人不闻其声,从令牌中牵引而出的那抹雾气就是让人感受到了甚是欣赏后生的意味。 凉陈从没想过还能见祖辈,立马跪了下来磕头行大礼:“澄海陈字辈凉陈叩见三舅姥爷!” 原本飘渺的雾气更加的飘渺,向着慕情的方向动了动表示感谢,感谢她能够助他一臂之力逃脱困境投胎转世,又向着凉陈激动到快要热泪盈眶的方向转了一圈。 就好像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见到了孙辈甚是满意欣慰终了的模样。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再逗留真的连渣渣都不剩,凉陈三舅姥爷亲切不舍的离开了孙辈身边,好似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魂气最后再次朝着慕情所在的面前飘了去.......... .................. 第六百四十五章 天? 原本飘渺的雾气更加的飘渺,向着慕情的方向动了动表示感谢,感谢她能够助他一臂之力逃脱困境投胎转世,又向着凉陈激动到快要热泪盈眶的方向转了一圈。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再逗留真的连渣渣都不剩,凉陈三舅姥爷亲切不舍的离开了孙辈身边,好似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魂气最后再次朝着慕情所在的面前飘了去。 飘渺魂魄弥留在空中,凉陈三舅姥爷凭借生前积累的善德换来了转世入轮回的机会,最后用着他即将投胎消散的魂气,凭空画出了一个不显眼儿的小小天字,随后彻底消散......... “这是什么?”凉陈伸手指了指。 慕情摇了摇头,也并不清楚凉陈他三舅姥爷最后留下来这个讯息是何意。 苏讫轩一向脑袋灵光,想了想,大胆猜测道:“会不会是慕哥哥你救了三舅姥爷,三舅姥爷又知道些关于那什么圣使的什么,于是他为了表达感谢,特地在临走前想要提醒些什么?” 慕情一记脑瓜敲去:“废话,自然凉前辈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不然何须废那么大力气用本就稀薄的魂气还拼凑出了和字样。 苏讫轩慌忙一闪,躲过了爱的铁锤,鼓了鼓嘴,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看你和叶哥哥两个人正在那啥,我以为你们俩只光顾着.............”亲亲我我。 慕情刚收回了手这就差点闪到了老腰,连忙双颊微红,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一旁隐隐带笑得叶枫。 不看还好,一看心里更是慌的一批,那啥,爱情的酸酸甜甜就是我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心里是甜的,但是面儿上还是瞪了一眼苏讫轩,大有恐吓意味道。 “我看你小子是欠揍了。” 苏讫轩忙摆手拒绝道:“不不不,呸呸呸,我啥也没说,啥也看不见!好哥哥,求放过!” 凉陈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哥哥弟弟俩,嘴角止不住一阵抽搐,再这么闹下去,是唯恐天下不知吗............ 他都已经看出来了,说出来,只能是继续坐实这个事实。 收回了想要胖揍苏讫轩的冲动,慕情回过头来看向了叶枫,瞬时满脸愁闷道:“不过叶枫,现下是模棱两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天字到底意欲为何?”............ 天?天神?天兵?天将?还是天要亡,地要裂??................... 一个天字,既没有特意指名方向,又没有特殊指控,这就更加难以琢磨了。 叶枫手中轻轻一挥清心剑气,原本躺在地上逐渐腐烂成一堆白骨的祟身就彻底被净化干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犹如不曾出现在过众人的眼前。 “应是与操控祟乱之人有关,暂且搁置,你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置。” 慕情疑惑道:“什么事儿?”............. 他们现在还有什么比尽快寻到五筒兄所在还要重要的事吗? 叶枫一脸的神神秘秘,深沉如斯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随之不管不顾一旁的凉陈苏讫轩,直接牵起慕情的手,御上了清心剑。 “诶诶!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么着急,凉陈和讫轩他们两个怎么办.............?” 叶枫有些酷的站在清心剑后,一手轻轻环抱慕情腰间,护慕情在怀中抵耳厮磨道:“此处尽是极北之地,有凉陈在,莫为他们担心。” “哦............”极为乖巧的应了一声。 慕情她竟是就这么被叶枫的这个举动僵硬了身子,再不敢有过多的举动。 什么情况?!正人君子转性了?怎么有种坏坏公子爱上我的感觉???! 眼看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即将划空而去,苏讫轩第一个从猝不及防防不胜防的现场狗粮中醒来,连忙朝着头顶上喊去。 “慕哥哥!我回头在哪里等你?还是说,我之后直接找五筒的下落,看缘分撞面?” 说起他同慕情两人间的缘分,那当真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从红枫林初见,再到一抹红身死那夜,从庆功宴伪装,再到万花阵这鬼地方都能碰面儿。 想来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粪缘,哪里有粪,哪里就有他和慕哥哥! 慕情不敢往下看,生怕一动那耳边的君子薄唇就会剐蹭到她的侧脸,面色朝前,有些口齿不清道。 “不不用等我了,你跟着凉陈这个东道主,一切小心行事,莫要冲动,如果真的有了五筒兄消息,唤冥蝶告诉我,额............” 慕情感受到了耳边的热气,浑身突然一阵异样流过,伸手看也不看的向着苏讫轩所在扔了只冥蝶,随后快速稳了稳心神道。 “你我从来不缺缘份这种东西,该见时自然见,哦对了,凉陈,极北是你家,苏讫轩接下来可就麻烦你多多关照一段时日了!” 凉陈点点头,看着苏讫轩笑了笑,很是乐意的朝着叶枫怀中护着的慕情说道:“慕公子不用担心,凉陈自是会好好照顾好友。”就如同清风仙尊如此小心保护你一般。 慕情一句多谢还没来得及说,随即便就在叶枫的御剑之上快速而去。 空中还保留着慕情有些恼意的声音。 “诶叶枫!我话还没说完呢................” 随即原本存在的两个大活人眨眼间化做一道洁色长虹消失不见。 苏讫轩望着清心剑划破的天际一阵的眉头狂跳,嘴上嘀咕道:“我知情不自禁,可青天白日,叶哥哥也不用像护小鸡仔的护着慕哥哥,就跟生怕被人抢走了是的,除了他云雾天机的大神,谁还敢呐...............” 凉陈听闻:“苏兄你说什么?” 苏讫轩下意识道:“哦,我说,情人眼里出宝贝。” 凉陈:“嗯??” 苏讫轩白了凉陈一眼,一脸孺子有点笨的指了指,随即两手抱在脑后,叹了口气道。 “唉,没什么,我们也走,估计清风仙尊也是感觉到了极北境地有些太过安静,所以就放任你我游荡,我们俩还是尽快找个能确定是安全的地方,先整理整理休息休息,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万花阵中走了一遭,苏讫轩他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讯息,既然神女并非是杀害五筒的真凶,那么怕是还有个危险的人物此时此刻正紧盯着五筒伺机而动,如此,他更是需要抓紧时间,尽快找到五筒所在,为其出力! 他此番从苏河而来,为的就是彻底与五筒的事做个了解,五筒的事情解决,他才会回苏河继续做那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若是不能,那么他在出门儿前也就早已经交代了后事。 手中轻抚这一枚从怀中掏出来的玉佩,玉佩光洁温润,上面飘逸盎然的雕刻着北斗星辰的图案,苏讫轩有些失神的喃喃:“大哥............” 看苏讫轩的样子恨不得当下直接一头扎在地上直接睡大觉,凉陈连忙跟上,十分讲义气道。 “都怪我不好,带着苏兄在林中走迷了几日,不过苏兄放心,既然来到了极北,我自然闭着眼睛也不会再迷路.................!” 信我啊,信兄弟,不迷路! 苏讫轩:“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好兄嘚..........” 凉陈摆摆手,有些诚实的可爱道:“不用客气,咱俩谁跟谁,不过苏兄,为什么你说眼下的极北有些安静的过分?” 苏讫轩懒洋洋道:“我们自出瀚海林,你就没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凉陈低头闷着走,仔细的想了想:“是觉得缺点儿什么,我想想啊,嗯...........对了,缺了点儿热闹劲儿!以往瀚海林边界可是有着诸多师兄弟驻守,我回来,师兄第此时第一时间前来相迎,但今日..............” 说着说着凉陈猛然抬起头:“今日的瀚海林边界我极北竟无子弟驻守!!” 擅闯瀚海林边界禁地者,非死即留,这可是极北自两百年前开始封地所留下来的规矩,当然,这规矩定了自然极北就会派人日日值守不可间断,但今日却无人值守,历年来可是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凉陈握着手中三舅姥爷留下来的澄海令牌,一脸担忧的看着前方满眼雪色,眼中有着凝重道:“苏兄,可能要带你抄个不同寻常的近路了。” ...................................... “叶叶枫,我,我们这是要去哪..............” 慕情双手捏着衣角,不敢回头看,也不敢抬头看,一动不动的盯着脚下凌空飞起的清心剑尖儿。 同着苏讫轩他们分开也有一段距离了,可是身后的人却是并没有打算再继续说什么。 应该是感受到了慕情浑身的紧绷,叶枫有些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正了正身子,拉开了一些同慕情间的距离,沉声道。 “你脚踝处的反噬之疮可还有反噬。” 叶枫不在继续厮磨在耳鬓处,慕情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回道。 “嗨,早没事了,那点儿小伤,若不是先前在哪里藏了一缕怨念,倒也不至于在后来三番两次影响我心智。” 回过神来,慕情侧了侧脸,看向身后叶枫道:“你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 叶枫抿了抿唇,低头沉声:“你可知咒人怨念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反噬之疮中,这反噬之疮..............” ................................................................ 第六百四十六章 地漏不泄,咒师便无天日 “你脚踝处的反噬之疮可还有反噬?” “嗨,早没事了,那点儿小伤,若不是先前在哪里藏了一缕怨念,倒也不至于在后来三番两次影响我心智,你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 叶枫抿了抿唇,低头沉声:“你可知咒师怨念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反噬之疮中,这反噬之疮极有可能与地漏有关。” “什么?” 一听与地漏有关,慕情瞬间不淡定了,眼睛里充满着惊异之色,道:“叶枫,你可别逗我,这反噬之疮不是神女拿给季秋深让她诅咒在季月蓝身上的吗?” 怎么又扯上了地漏? 先前见神女的样子似乎与地漏的事并无多大关联,而神女自始至终所做的也都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安道人,所以对于反噬之疮上存残着一缕咒师怨念,慕情全当是了巧合.............. 叶枫带着慕情御剑在极北之地的上空,脚下所一眼望去,皆是一片皑皑山巅。 他仔细的寻找着记忆中的山峦模样,一边沉声向着慕情她道。 “咒师是对善咒者的称呼,咒术本就有违常理的存在,所以善咒者也早在千年前因天道而被抹杀,神女虽是千年之人,但咒师的存在远比神女出现的早,她还没那个本事将咒师怨念附加在上。” 敢评论神女没本事,果然是从小天赋凛然一路登峰造极的云雾天机清风仙尊才能说出来的话。 慕情拧眉,认真思索道:“所以,我这偶然被季秋深泼脏的反噬之疮还真有可能与地漏有关?” 叶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浅言说道:“眼下咒师魂痕再次借你脚踝之伤显现于世,想来天道人当初所镇压的地漏早已在庆功宴前就开始松动了。” 慕情脑中突然间一阵刺痛,很多零零散散的画面再次显现。 她似乎又见到了绯丝神,而绯丝神正向着她简单带过有关咒师的事........... 绯丝神:“从古至今咒师本一人,天上地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能行咒术之人,这本是一段值得流传的千古神话,却在后来全部毁于咒师一人的仇恨之中...............” 似乎当年的咒师因为什么事做出了以一人屠上万之人的杀戮业障,致使天道不容,从而顷刻间天雷而生,黑云滚滚。 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之中,替天行道者从虚空走出,亲自抹杀了咒师身份,重新令天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那个突然出现替天行道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睥睨众生的天道人,慕情她的师祖。 天道人受天道之命,亲手封印咒师于地漏之中,临行前道:地漏不泄,咒师便无重见天日之日。 自此咒师就有了另一个身份,镇守地漏的使者,以此赎那万人一夜间惨死之罪........... “咒师.............使者...............” 从脑海中得到的讯息中走出,慕情还有着难以消化的震惊,但来不及多想,慕情当即就转身朝着叶枫十分急切道。 “叶枫,从地漏松动中而出的咒师会不会就是那操纵祟乱的黑手,他会不会就是那所为的圣使?!” 因为慕情再想不出第二个有这么大冤念要顶开四方五圆阵冲破封印放恶鬼现世的人了。 只不过,有些令慕情感觉违和的是,她先前在万花阵中所见的那个存在于她脚踝反噬之疮中的咒人老者,倒看着也不像有这么大野心的人,顶多算得上一些面目可憎,甚至还有点儿亦正亦邪............. 可能因为一时情急,慕情并未发现她此刻还在清心剑上,而清心剑还在飞。 面对慕情在三尺清心剑上的动作,本就现有的剑上空间显得更加的局促了起来,使得剑上的二人不得不紧紧的贴牢在一起,才能各自稳住身形。 叶枫嘴角微微上扬,垂眸看向眼下尽在咫尺的女人道:“未可知。” 扑面而来的一阵热气酥麻了慕情一脸,但当慕情想要立刻转回身子的时候,她却又发现没了灵气的她倒也是不敢就这么在剑面儿上肆意妄为的行动起来。 脚底下还有着千仗高度的悬崖峭壁,倘若就真这么失了手摔了下去,怕是直接也就能够摔成肉泥了。 心虚的笑了笑,慕情尽量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被眼前几乎与他贴着的叶枫发现,慕情小声道。 “是,是吗,可能是我先入为主了,一个称使者一个称圣者,不由自主就联系到了一起了............” 鬼还在乎咒师哥圣使还有没有关系,眼下慕情就只想尽快落到地上跑开远远的! 叶枫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朝着慕情道了一声:“抱紧我。” “啊,啊?”慕情眼睛瞪的大大的,这种送上门儿来的要求,她该不会是听错了........... 然而并未等得慕情再继续说些什么,原本出言请求抱紧的叶枫瞅准了剑下的一处雪山之巅之后,便就直径倾斜而下。 “啊!”慕情毫无准备的惊呼了一声。 没了重心,失去了平衡,慕情的身子正在逐渐向后仰去,为了防止真的从剑上掉下去摔成个大肉泥,慕情下意识还是向前乱抓了一通。 耳边的寒风还在呼呼的聒噪,但慕情似乎感觉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般。 手中的质感清晰可见,与那日洞中一般无二,甚至还有些更加的紧实了起来。 不禁有些纳闷儿,这男人腰间不带一丝肥腻是怎么练出来的? “可还称手?”叶枫轻问。 “嗯?嗯,还阔以。”慕情点了点头老实回答道,顺便又在腰间乱摸了一把。 叶枫浅笑,眼中带着一丝丝星火道:“如果你再这么摸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在这里就这么吃了你。 眼瞅着抱在身后的爪子已经跑到了领口处,甚至还有向下而去的趋势,叶枫暗沉的幽眸之中有着什么一直忍耐的东西呼之欲出。 慕情一卡壳,才是发现她都是干了些什么。 “呃!”快速把自己爪子收回看好。 然而这手刚一扯回到半路,慕情又是小小惊呼了一声,还好叶枫伸手过来搂住了慕情的细腰,不然慕情又要面临摔成肉泥的问题。 叶枫抿嘴一笑,靠近慕情她的耳边,酥麻一阵道:“没什么,手不要乱摸就好,我们这就到了。” 示意慕情再次抱住他。 直到这时慕情才发觉叶枫是带着她来到了什么地方,在一处她看起来也是很熟悉的雪山巅上落了下来。 清心剑收,叶枫搂着慕情的姿势依旧没有收回。 慕情低头小声闷哼道:“叶枫,可,可以了。” 可以松手了!不觉得热了吗!已经安全着陆了!! 但叶枫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听从慕情所说,松开他紧紧搂着腰的手。 “............” 慕情缓缓抬起了头,说真的,她真的很不好意思,虽说二人已经有了亲密关系,但总感觉还是有些不适应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 “叶............唔!” 雪色山巅,惊鸿一吻。 慕情瞪大了的眼睛睫毛不住的乱颤,刮的某些君子紧闭的双眸微痒,索性伸手抚上了那双不听话的清眸,让其顺从他的指引,轻轻闭上。 慕情她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渐渐只感受到了唇齿间的温柔与呵护,再从那姑且适应中,感受到了来自眼前君子的热烈而深情。 并未持续多久,但是对于二人现下十分微妙的关系而言,却是足够。 叶枫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被他吸阭过后更加艳红的唇,嘴角流露出来不加以掩饰的意犹未尽。 慕情红了脸,下意识的选择躲避,这是她在面对同叶枫间发生的任何之事后,每每所选择的躲避。 可这一次,叶枫并没有给慕情躲避的机会。 修长的手板过慕情的脸,静静的看着那眼里有着慌乱的小人,叶枫用着有些不稳的气息沉声道。 “看着我。” 慕情咽了一口口水:“呃...........叶枫,你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 慕情木讷道:“我?我怎么了么............” 她很好啊!没问题啊!! 叶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伸手竟是弹了慕情一记脑门儿。 “你在躲我。”叶枫道。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慕情她的异样,反而是他起先也不知该如何去做,但是就在刚刚,他想到了如何去解决。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慕情心里突突了一阵:“我,我哪有...........” “怪我,是这里的声音还不足以让你听清。” 叶枫拿起慕情的手放在了他的左心上,那里的跳动每一分都在诉说着一句情话。 慕情感觉呼吸有些急促,快速眨着眼睛道:“不,不是这样的。” 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一时间还难以接受以往日日所思之事竟然真的实现了,说来是她一人思想局促了。 明明得到了开心的不行,却总还是不由自主的会保持一些不必要的距离。 叶枫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拂了拂慕情耳边的碎发,低沉沙哑道:“我一生所修清简,自小便就看透这世间红尘,本以为自此一生清心寡欲到终老,却不及再次与你的相遇。” “再次.............?”慕情没听明白,叶枫所说就好似她们两个人之间在很早以前就曾相识过了一般。 轻轻拉着慕情的手,叶枫带着慕情朝着眼前不远处的雪巅峭壁处走去。 温声说道:“还记得当年你曾去过的圣山吗。” 慕情任着叶枫牵引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拢了拢她身上先前叶枫所披过来的洁色外袍:“圣山?苍穹与云雾相临的那座?” “嗯..........” .................. 第六百四十七章 千年之花 轻轻拉着慕情的手,叶枫带着慕情朝着眼前不远处的雪巅峭壁处走去。 温声说道:“还记得当年你曾去过的圣山吗。” 慕情任着叶枫牵引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拢了拢她身上先前叶枫所披过来的洁色外袍:“圣山?苍穹与云雾相临的那座?” “嗯。” 叶枫停下了脚步,暗沉的眸子眺望远方,那是一年始料未及的相遇........... “师父机缘之下曾在市井小巷收我为徒,定我命数不凡,恐将大任,自此跟从师父上了天机山,十年不出,幸不辱命,得师尊真传,那一年,刚好是我闭关十年首次出山历练之日.............” 慕情的心脏突然间漏了一拍,她去过的地方不少,若是真那么细细一数,去苍穹边儿上的那座圣山还真没去过几次,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圣山,圣山............” 慕情开始努力的回想着叶枫所说的那一年圣山之行,倘若他们之间真的是从那里开始初遇,按照叶枫所说的时间线,他初现众人视野之中名声大噪的那一年,正好就是十年前........... 十年前,慕情想了想,那时候的她还有些少不经事,顽皮的不像个女娃娃,东窜西窜,学点本事就张扬。 十年前...........慕情猛然站住了脚步,幡然醒悟的看着眼那抹就好似要融于雪色之中的男人背影,眼中有着错愕和惊喜。 “藏珠美男!!”开口就是调戏。 怪不得慕情总觉得熟悉,在第一次发现叶枫的眉尾藏着一颗令人难忘的藏珠时,就觉得她好像是忘记了什么,原来! 叶枫嘴角的弧度如雪山巅绽开而来的雪莲,灼灼其华,熠熠生辉。 “休得无礼。” 口气虽是不满,却并未显得一丝丝真正的不满。 慕情笑了,道:“美男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解风情。” 话是这么说,但握住叶枫的手更加的紧了紧。 是了,这句“休得无礼”的回答,正是慕情她当初在圣山上所调戏的那个少年曾亲口所说的话,还记得那时候的他皱紧眉头的样子,多多少少像是个少年老成的闷葫芦。 如同一道洪闸大开,记忆从尘封中涌来.......... 十年前,慕情还没有参加清修会,还没有以慕公子的身份剑展成名,那时的她虽无男装在身,性子却是活脱脱盖了男儿的脾性。 常年圈于苍穹后山修炼,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慕情她跟叶枫闭关十年也差不多了,唯一区别就在于慕情偶尔还是可以偷偷摸摸避人嫌的下山溜达。 这偷偷摸摸下山溜达,就造就了三天两头慕情面临挨罚的窘境,但这并不能阻挡什么,慕情依旧年年风雨无阻,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肆无忌惮。 依照慕情所想,皮肉之痛算什么,只要偷得浮生一日.爽,醉生梦死也无妨。 与叶枫在圣山初识的那一年正好是慕情第无数次偷摸下山,刚好那日学会了御剑,还无意间听到顾恒同着顾仁杰说起了苍穹边儿上有处圣山,圣山里有着一株千年之花。 此花说来也并非什么天地至宝,但难能可贵的是,这花有种特殊且迷人的香气,最适合加在酒水之中,流芳百世。 正巧赶上颜如玉每年固定酿酒的时间,慕情就想着,倘若能够寻得一颗师兄所说的奇花送去,今年的颜姑姑一定会特别的开心。 当然,也有怀揣着刚学会御剑激动的心出去溜达一圈的心思。 于是本着说干就干,说溜就溜的优良品质,慕情没顾得去继续偷听顾恒同顾仁杰所说的后半句话,直接抓住了千年异香之花这个关键词就麻溜的奔赴向了边关圣山。 直到后来慕情才得知,其实就在她前脚刚下了山之后,后脚的顾仁杰就否决了采取千年之花赠送于颜清虞的这个提议。 顾恒道:“父亲,我想去为母亲取一株,这样年年您也能喝到更加绝世的佳酿。” 顾仁杰摇了摇头道:“此等好事怎能轮到你这小兔崽子。” 顾恒满脸狐疑:“嗯?????” 顾仁杰站起身,颇为傲娇的挺起胸脯,满满的自豪道:“为父当年追你母亲时,就已经取走了那株绝世芳华!” 顾恒:“??............” 爹还是那个爹,但在面对娘的事上,爹似乎又不再是那个爹。 看着颇为得意的顾仁杰,顾恒只感姜还是老的辣,讨好母亲欢心什么的,有父亲一人就够了,做儿子的想都别想争夺老父这份独宠手段.............. 颜清虞喜爱酿酒,于是下手要精准很快的顾仁杰早在求爱时,就已经千方百计的以好娶人,曲线救国,在数人追逐争夺中成功夺得正夫之位。 从圣山一身狼狈的慕情当时回来之后就苦不堪言的同着顾恒评价了一句,夫纲上位记,老心机了!! 当然,不清楚那株被称为绝世芳华的千年之花早就被顾仁杰取走后的慕情,当初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苍穹边界处的那座圣山。 到了圣山的时候慕情才发现,原来圣山的另一边就是云雾,难怪以往她都不曾到此处溜达过,因为她暂且还没有往云雾的方向溜达过。 装备齐全,慕情穿着女子烟紫色水袖长裙,背着各种挖刨坎道具,哼哧哼哧的爬了山。 刚学会御剑,由于灵力使用不当,虽说从苍穹飞来的快,但慕情却是一下子就把身体里灵力全部耗空的一干二净。 站在高耸入云的圣山底下,最终只能是一脸绝望的徒步登山。 圣山起初一段路还算好走,鸟语花香,但越是向上,温度越是逐渐变冷。 还好有着仅剩微薄的灵力护体,才不至于被冻成冰雕,但这对于仅剩少许灵力的慕情而言,不亚于吃了上顿没下一顿。 寻着来时打听的消息,听闻绝世芳华喜润土,却常开在雪地里,唯有找到没有积雪的雪地深处才能看见其花容,慕情一路向上,漫眼的白差点儿瞎了她的氪金眼。 恍惚寒冷交加之中,慕情终于寻到了一处净是润土却四周包裹着银雪的悬崖峭壁,喜上眉梢之际欲上前采之,却又突遇一只冰熊横空而出。 冰熊九尺高,壮如牛,且力大无穷。 似乎是守护绝世芳华的神兽,而它也看出了慕情此番的来意。 “吼!吼吼!” 愤怒的吼声表达着驱逐之意,但看着近在咫尺的千年之花慕情怎能说走就走。 “好宝宝,我就摘一片花瓣带有可好?保证不破坏,不食言!” “吼吼!!” 慕情听出了滚的意思。 深深地叹了口气,虽说她打了许多邪祟还是第一次打神兽,但她却基本从来没在怕的。 放下采花器具,身形刚刚有些出落的她活动了下筋骨:“那就不好意思了,看来只能把你打晕了。” 一望无垠的雪山巅之上,一人一兽,数许雪花飘洋,却不是从天上下的,而是从地上扬起的。 慕情用着牛皮布包裹好不露剑鞘的厌世与冰熊交手,起初是在上风,眼看着就能得手,谁知冰熊的确是个稀有神兽,他竟融合了天地之力,如修道者一般自化灵气。 早已消耗一空灵力的慕情全凭苍穹剑法支撑到现在,不知是汗结成了冰,还是冰化成了水,慕情一身烟紫长裙越发的深了。 冰熊袭来一记带有灵力波动的熊掌,慕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拔出剑刃,应声而飞,重重摔落在数米之外。 顾仁杰赠予厌世时曾说,厌世非凡尘之剑,出手必是惊鸿。 慕情觉得她还没有到惊鸿一步,自不是时候拔出厌世,这是她的爱剑,于她而言,若没有能够与之匹敌的那一日,断然是不会贸然亮刃。 口中吐出了嫣红的血色,慕情眼前一片发黑。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吃瘪,吃在了一只熊的身上。 但是浑身早已无力,慕情就算是想自保,面对早已暴怒中的冰熊,怕是也难上加难了。 死到临头了慕情还在想,倘若颜姑姑得到了一株酿酒佳品该是有多么的高兴,怕是对她也不会时常疏离了............. “吼!!”冰熊怒吼声。 闭上眼的那一刻慕情清楚的看到了冰熊的爪子带着飓风呼扇过她的脸颊,这一掌下去,不死也是要毁容了。 只是良久,慕情她都未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反倒出奇静寂的四周只剩下了雪巅上的风声。 慕情缓缓睁开了听天由命的眼睛,入眼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的一抹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衣少年。 少年手持木剑,仅一招便就让那暴怒中的冰熊犹如冰雕冻在了原地。 英雄救美??这是慕情第一反应。 “嘶............”慕情咬着牙起身,看着这荒山野岭,得亏是她命大还能遇见个活人。 “多谢小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拱手作礼,这是最起码的谢意。 面前少年转身,一张脸说不上平易近人,但最起码没有当初雅苑阁初见叶枫时的那么冷。 少年出尘脱俗的样貌让慕情不由自主的看愣了一瞬。 就这么个长相俊俏的少年,慕情她还是平生第一次遇见,顾恒同着年少时的叶枫相比,简直都能被爆甩两条街。 “来这作何?” 说不上稚嫩甚至还有些深沉的语气让慕情从欣赏中走出,拍了拍浑身的冰渣子,毫无形象的摸了摸嘴上的血迹,慕情冲着年少时的叶枫指了指。 “我是来采花儿的!” 慕情见到面前叶枫觑了下眉头,当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别误会,我是来采你身后的那株花的。” 余光看了看身后,叶枫绷着脸道:“那株绝世芳华只剩根茎,花叶早已被人采去。” “???” ............................. 第六百四十八章 我曾寻你十年 “我是来采花儿的!” 慕情见到面前叶枫觑了下眉头,当即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别误会,我是来采你身后的那株花的。” 余光看了看身后,叶枫绷着脸道:“那株绝世芳华只剩根茎,花叶早已被人采去。” “啥???” 这消息对于当初的慕情不可不谓是惊鸿一雷晴天霹雳。 合着她累死累活险还些把小命奉献给这座圣山,到头来却是一人采得寂寞一场空??? 不死心的慕情快速跑去了净土所在的峭壁面前,足足盯了有一口茶的时间。 最后认了命的叹了口气,摸着良心一阵疼痛的说道:“这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捷足先登了.............??” 殊不知那不长眼的正是她远在苍穹沾沾自喜的师尊..........… 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慕情打算回身询问少年身份时,叶枫正欲转身离去。 慕情见着高冷,便就自主跟了上去,就像是一只半路捡来的小尾巴,自来熟的说道。 “美男姓甚名甚?又来此做甚?莫不是同我一般,也是为了这绝世芳华而来?” “不是。”少年只吝啬的给了两个字的回答。 慕情却是毫不在意,就好似先前受伤的不是她可,双手背在脑后,斜眼瞅了瞅叶枫手里的木剑道。 “美男的剑跟我三岁时用的剑挺像!” 这年头用木剑的都是小娃娃,慕情她早在多年前就配了把厌世了呢! 但是刚刚眼前少年就是凭借这不起眼儿的木剑救了自己一命,慕情心中又不禁生出了一股对于剑道的顿悟。 有道是剑在人心,心剑如手剑,有剑自亦剑,无剑空手来,何以于何剑。 也是这一次的圣山之行,让后来的慕情无意间顿悟了苍穹为正之剑的要意。 经历了冰熊一出,慕情自知暂时难以自保,于是便就又在圣山中跟随着沉默不语的叶枫身后好长一段路途。 期间小嘴不停,侃天侃地,管他有没有人去回应,慕情只管自己吹的尽兴。 就这么低头踩着面前少年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走着,直到后来慕情再无力迈出一个步子,再无心侃一句诳语,直接昏倒在了雪地里。 醒来的时候慕情就已经是躺在了山下的一处客栈,少年也早已不知去向。 如同黄粱一梦,慕情只当是了一场奇遇,便又毫无任何影响的回了苍穹。 虽此番没有带来心心念念的绝世芳华赠予颜如玉,但似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慕情都不曾见到她的颜姑姑对她以戒律处罚了,也是没心没肺的高兴了好一阵子的时间。 顾恒站在别院中仰天长叹,年少不知愁滋味,一去一回惹人心。 慕情看着周围的雪色,就好似身在当年的那座圣山之中,跳到叶枫的面前,好奇道。 “那时候你的眉尾藏珠可是没有这么低调的呀。” 不然也不会相处这么久,慕情却是在万花阵中无意间才发现到。 叶枫垂眸眼中带着笑意的看向面前仰着小脑袋的慕情,薄唇微勾,道:“你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了吗?” 慕情挑眉眨眼,还真是不记得了的回道:“我当初还有说什么吗??” 她记得除了当初第一眼夸赞叶枫眉尾藏珠漂亮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难道是后来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又口不择言说了什么?? 叶枫点了点头,很是认真道:“说了,你说这颗珠子太好看,想要挖了去,放在自己眉间,定是能够惹得一众姑娘的羡慕,我后思觉怕,怕真有一日再遇见上了个你这么个干实事的,便后来日日想方设法藏了去。” 慕情伸手十分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这是我说过的话?” 这是你干的事儿? 叶枫落落大方的肯定道:“是你说的话。” 也是他做的事儿。 慕情一脸想要掘地三尺而藏身的拍了拍自己脑门儿。 好,虽说她记不太真切了,但既然叶枫这么说,倒还真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当初她定晕了头的在开玩笑,让叶枫日后不必再藏了那颗绝美的珠子。 还扬言道,谁要敢把歪心思打在叶枫的藏珠上,她定让那人第二天剑上长满了小黑麻子! 叶枫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笑意,其实真的藏起这颗眉尾痣,是因为慕情她说有了这颗显眼的珠子,若是日后茫茫人海中再次撞见,她也定能够一眼认出他来。 可显然叶枫他是因为不想让这顽皮的姑娘一眼认出他来,才藏了这珠子。 既然提起了十年一遇之事,叶枫就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提提罢了。 沉声唤了一声:“慕情。” “嗯?”慕情眨了眨眼睛。 “你可知,我曾寻你十年。” 慕情心下突然间漏了一拍,不会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 慕情开始紧张,但叶枫却依旧不紧不慢道:“十年间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让我恍惚那日圣山中所见,只不过是山中顽皮的精怪偶然外出。” 嘴抽了一瞬,好歹也说人家是个天女下凡什么的,怎么就被形容成了山中精怪呢?? 慕情咽了一口口水,还是不由自主屏蔽精怪一词,止不住往歪处想。 会不会当时年少的叶枫早在遇到她之后,就已经被她的个人魅力所折服? 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不是说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吗,那时候正是她出落长成还未成的时候,慕情她可不觉得那时候她浑身上下是有什么地方能够惹人见色起意的................ 叶枫明显是看出了慕情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一脸不争气的笑了笑,伸出了修长的五指,朝着慕情面不改色的要道。 “可以还给我了。” 慕情还没从自己内心的各种想象中抽身而出,看着眼前那只修长过分好看的手,一脸没听明白道:“嗯??” 叶枫似乎早有料到慕情会是这么个反应,另一只手随你指了指身侧清心剑的剑柄,十分好心的提醒道:“那日我套在木剑上的玉戒子可还喜欢?” “..............” 慕情有种想要溜走的冲动。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叶枫那一双能够吸人入深沟沟里的眸子,慕情支支吾吾道。 “什,什么?清风君你在讲劳什子,我听不懂,诶对了,你好好的带我来这里做甚,刚刚我们不是说到了咒师,对了,我觉得..............” “我觉得慕姑娘应该不会不记得当初在圣山某些人为了感谢他人救命之恩,竟是昏前还不忘顺走他人之物。” 而十年来藏起眉尾的痣,其实就是为了不让慕情在茫茫人海中先一步认出他来,从而溜走,让他再次无处可寻。 “额............”转移话题失败,成功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慕情讪讪一笑,开始伸手捂了捂自己身侧的乾坤袋,向后慢慢退去道。 “哎呀,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如此恩将仇报之人?这等事,有伤风化,必定是要不得的!” “所以呢?” “所以,所以............”慕情有些不情不愿,头一回感觉太爱健忘真不是件好事。 她这个人,大家也都知道,打小就喜欢稀奇宝贝,什么天生地养的灵物,什么后世之师打造的宝贝,只要是市面儿上少有的,那都是跑不掉慕情她的魔爪。 而当初圣山初遇叶枫的时候,慕情的确是第一眼被叶枫眉尾处的那颗藏珠迷了眼,只不过年少且不好色,也不懂得欣赏美男,再接下来一路吸引慕情跟随的,不光是独自一人无法自保,更多的还是慕情第二眼就惦记上的白玉银脂戒。 白玉不算多难得,天山雪极冰玉则罕见,有着养魂润体之奇效。 银子很常见,但深渊银脂却是百年难遇一块,有着千金不换一两银脂,天材难抵一块银地的美誉。 银脂坚硬无比,难以打造,但但凡能够打造银脂的,必是出自大师之手,大师在世,神龙不见尾,这世上是有多少富贵人家仙门大族想要托得一件器物而不得门道。 综合以上足以勾起慕情占有欲的一切,恰巧,全部都出现在了叶枫当时手中所拿的那柄木剑之上............ 于是乎,君子不为难君子所好,君子以顺之投其所好............ 慕情瞅准时机,借得浑身正处虚弱之态最是能够让人放松警惕之时,凭借一双练就早已出神入化的擒拿手,顺利得到了这可谓是惊世之师千古大作的孤品宝贝。 本想着就拿来偷偷看一看,玩一玩,不料弄巧成拙,身子太虚直接带着顺来的戒子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是后来一人睡在了山脚下的客栈之中。 原本只是出于垂涎,现下倒好,垂涎最终垂成了拥有,错就错在慕情还真忘了细细追问那日少年底细,以至于后来这宝贝戒子真的就成了她个人的所属品。 她发誓,偷盗乃伪君子之行!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也就毫无了心里负担...........咳咳。 于是美滋滋,就当是同那少年在圣山一遇的缘分,一直收藏在身侧。 在她看来是缘分,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失去重要东西的霉运。 叶枫滚动着咽喉,暗沉的幽眸隐藏着许多慕情她不曾见过的东西,让人摸不透喜怒道。 “自我记事起,身上便就一直带着一枚戒子,后得师父赠刻木剑,便就把戒子套在了剑柄之上,以示珍视,于我而言,这戒子不外乎是家中信物,信物丢失,便也就无了再去寻找出处的念头,只是.............” .............................................................. 第六百四十九章 白玉银脂戒&流光暗戒 叶枫滚动着咽喉,暗沉的幽眸隐藏着许多慕情她不曾见过的东西,让人摸不透喜怒道。 “自我记事起,身上便就一直带着一枚戒子,后得师父赠刻木剑,便就把戒子套在了剑柄之上,以示珍视,于我而言,这戒子不外乎是家中信物,信物丢失,便也就无了再去寻找出处的念头,只是.............” 叶枫突然靠近正欲一点点见缝逃离的慕情。 慕情感受到了来自面前君子所带来的浑身不自在,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小尾巴一样,心里一阵老天爷呀,嘴里连忙尴尬咳喘掩饰道。 “咳咳,只,只是什么..............” 好嘛好嘛!物归原主,天经地义!本来她也没想着霸占他人之物,是这戒子自己找上门儿来的! 说出来可能不信,是戒子先动的手,她只是被迫承爱! 叶枫淡极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极为诱人的弧线,再次示意了空空如也的手,沉声道:“先拿出来罢。” 慕情不情不愿的嘟起了小嘴,难怪叶枫先前会说她是山中精怪下山,而不是天女下凡,敢情这是股孽缘相遇,讨债的来的! 伸手胡乱的在腰侧乾坤袋中抓了一通,气噗噗中的慕情一边骂道“小气鬼,云雾天机铁公鸡”,一边其实早就找到了白玉银脂戒,但就是故意拖延了几分。 说同着这枚戒子没感情那是骗人的,凡是能够躺在慕情她身侧乾坤袋中的宝贝,那铁定得到之初都是慕情抱着搂着含着怕化了,捧着怕碎了的。 慕情视宝贝如儿子,儿子也依赖母亲不是,亲子分离,不可谓不是一场情感大戏。 只不过北风凄凉,儿要出门,慕情最终还是拿出了她当初特意为了白玉银脂戒寻来的琉璃盏。 琉璃盏放在了叶枫的手上,清晰可见里面被珍藏的很好的银脂戒。 光泽如初,甚至隐隐更加闪耀逼人,毫不逊色这繁星中的任意一颗。 慕情快速缩回去了手,眼中带有着一丝丝雾气道:“那个,首先我要为我自己道个歉,对不起叶枫,因为当初一时兴起,才让你丢失了对你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 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反而她最是讲道理,倘若这枚戒子并没有那么重要的话,也不会让叶枫这要地位有地位要实力有实力的君子寻了十年。 知道戒子对于叶枫的重要性,一来愧疚,二来伤情,愧疚已说,至于伤情.................... 唉,慕情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这伤的就是叶枫应该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认出了她这山中“精怪”的身份,却又迟迟未要回戒子,反而是选择现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截然不同之时要回,这意思不可谓不让人去深究。 怎么着,在一起了开始和我搞清算了,那日后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不如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看着慕情眼中又气又恼还有点委屈的湿了眼眶,叶枫心下一软,罢了罢了,还是不要再同她玩笑,他最是见不得眼前人掉眼泪。 伸手轻轻打开了琉璃盏中的白玉银脂戒,看样子慕情虽时常把玩,却从未带过这戒子,嘴角微微一笑,君子温柔而道。 “只是与我而言,这戒子意义非凡,师尊曾说,这戒子来历恐系我母身所留,既是母亲所留,今日,我便把它亲自带在你的手上,作为一山聘礼的其中一件,可好?” 叶枫的眸子里充满深情与宠溺,温柔的动作极其小心翼翼的拿起慕情她纤细的手指,缓缓将刚刚失而复得的白玉银脂戒一点一点的带在了慕情她的手上。 本就是站在雪山巅之上,距离日光更近了些许,那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银脂戒的折射,让慕情的手上顷刻间就多出了一抹不可忽视的光洁。 “叶枫............” 慕情的脑子里在叶枫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片的空白,她想了种种不尽人意的结局,她想到了一万种可能发生的事,却唯独没有预料到,叶枫会是这么个反应。 清眸一直紧紧追随着叶枫的一举一动,有那么一瞬,慕情她有些后悔她刚刚在心里说他俩的十年是一场孽缘相遇。 这简直就是天仙牛郎织女配好不好!! 委屈的泪变成了像雪花儿一样感动幸福的泪,心中本隐隐存在的芥蒂,就这么随着一阵风而去。 倘若叶枫不是真的珍视她,他不会这么做,倘若叶枫不是真的深爱她,他也不会这般郑重其事的要回戒子,并且又亲自带在她的手上.......... 慕情为自己自袒露身份以来就不再坦荡的心胸感到惭愧,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在忐忑什么?何时她人前潇洒一抹红,人后更是张狂的女娃娃竟是这般钻牛角了起来! 听闻红娘在世时,时常会在她看好的一对有情人的指间,分别各系两头红线,以此牵连,祝福一生,相伴终老。 眼下叶枫亲手为自己带上这白玉银脂戒,何尝不就是他正在亲手为着她系上那无可替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红线。 这无异于是这世间最为真诚与动听的情话,比任何的誓言任何的海誓山盟天崩地裂来的更加真实且动人。 是的,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一心肖想的,那么还管其它的做甚?? 艳红饱满的唇微微上扬,慕情看着眼前正好为她戴上银戒同时对视而来的叶枫,满脸不怀好意的笑道。 “啧,好哥哥真阔气,一山的聘礼怕是要把云雾的老古董们气的从黄泉中跳出来,说我是红颜祸水了要。” 叶枫听闻慕情这般一说,已知某人就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心结已开,眼中的宠溺更深,嘴角的笑意更浓。 身手摩擦着慕情手中的戒子,极为护短道:“若是跳出来,拉着他们做证人,自然也少不了为新人准备的贺礼。” “噗嗤。”慕情没有预料到一向尊师重道的叶枫回这么“离经叛道”,伸手捂着嘴笑了出了声来。 “没想到好哥哥竟是这般的好哥哥!” 坑起师门来,毫不心软!............................ 叶枫轻轻揽过慕情的薄肩,低沉着富有磁性的声线,温柔至极道:“喜欢吗?” “嗯!爱极了!” 随着这一句话罢,原本一直在躲闪中的慕情不再躲闪,直接踮起脚尖,主动吻向了叶枫的唇.............................. 这是她的君子,是她的人,那么吃与不吃,被吃与不被吃,又有何区别,总归是想要厮守一生的,往后日子里免不了日日浅尝。 所以,且拥且用力! 漫山雪色,一红一白,就这么紧紧相贴在一起,如同极北极夜台盛开的绯丝夜合树,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停留。 慕情翻遍了整个乾坤袋里也没有寻到一枚能够于叶枫交换的戒子,叶枫微微一笑道毫不在意,但慕情却说红线要分别系到两人手上,不然一个人带着红线算什么。 最终在叶枫无可奈何之下,慕情拿着她的一缕青丝跑到了阴火前,直接是炼化出了一枚乌黑发亮隐隐带着红丝流光暗戒。 当然,慕情不单单只是用阴火炼化戒子,更是瞒着叶枫强忍魂识苦痛,直接剥离了一缕阴火之苗融进了暗戒里。 这枚流光暗戒,天上地下往后余生都仅此一枚,与着叶枫所送的白玉银脂戒一样,意义非凡。 看着亲自为叶枫带上的流光暗戒,唇色微微淡了些许的慕情无比骄傲的指了指自己手上带着的银脂戒,隐藏身体不适的向着叶枫说道。 “从此以后你的为月我的为日,日月恩爱两不疑!” 叶枫嘴角噙着笑,与着慕情十指相扣道:“好的夫人。” 慕情瞬时涨红了脸:“什么夫人,我可还不曾嫁与你!” “现在未嫁,日后必嫁。”叶枫十分波澜不惊道。 终究跑不掉的。 “...........”慕情眉心一阵羞极。 额好,听起来竟还有些小期待............咳咳................ 慕情正了正身,选择无视了叶枫这厮有意无意的撩拨,定眼看着不远处好似石台练剑的地方,回归正题道。 “扔下讫轩他们带我来这里,怕好哥哥不止是为了要把银脂戒带在我手上的。” 叶枫牵着慕情的手向着石台的方向走去,一声声好哥哥让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只听他认真回道。 “无论何事,都是为了你。” 慕情伸手捂脸,她似乎解锁了眼前一向一本正经的君子撩拨技能,情话阵是跟不要钱一样的说!............... “没个正形。”慕情翻了个白眼。 这也就是慕情敢这么对叶枫说话,换个人怕是想都不敢想。 云雾天机的清风仙尊没正形?那天下男子岂不全部都是歪瓜裂枣! 站定石台正中央,有种当面正在参加清修剑展的感觉,慕情一开始就觉眼熟,此刻再细细一品,立马就想了起来。 双手一拍,无比诧异道:“诶!这里不是先前在莲心境中的时候,极北护红卫们所修炼选拔的地方吗?!” 也是莲心境中曾听萝儿讲起过慕倾城同盖世儿时相识时的场景。 叶枫松开了慕情的手,点了点头回应道:“嗯,这里有株你现下正需要的东西。” 一听叶枫这么说,再联合着先前刚落地时叶枫曾提及的反噬之疮,聪明如慕情,慕情她一下子便就猜了出来道。 “解我反噬之疮?”............... ................................................................... 第六百五十章死而不自知,真当他还是个人了 慕情道:“诶!这里不是先前在莲心境中的时候,极北护红卫们所修炼选拔的地方吗?!” 叶枫点了点头回应道:“嗯,这里有株你现下正需要的东西。” 一听叶枫这么说,再结合着先前刚落地时叶枫曾提及的反噬之疮,聪明如慕情,慕情她一下子便就猜了出来道。 “解我反噬之疮?” “嗯。”叶枫抬头望向石台对面的一处崖壁上,暗沉的幽眸深不见底。 此番带着慕情来到极北护红卫以往所修炼的地方,为的就是采取那化解反噬之疮所需要三物清心剑气万年阴阳草和千年冰参中的其中一物,千年冰参。 早在万花阵中三千世界里寻找慕情踪迹的时候,叶枫他就已经踩点寻到了千年冰参的所在之处,正巧,那千年难得的冰参就是在他顶替了原本护红卫主身份的亡命崖之上。 看着远方崖壁之中一处极为不起眼的地方,叶枫暗沉的眸子亮了亮。 嘴角上扬一抹弧度,还好并未有人发觉到,在这一处人烟算不上稀少的地方,竟还隐藏着一株绝世之药。 “在这里等我。” 叶枫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就直接欺身飞去了对面崖壁之上。 崖壁不是很光洁,甚至有许多参差不齐的乱石凸出,也正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更加容易让人稳稳站定在崖壁表面。 慕情伸手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要和叶枫他一道同去采,这就只能是干站在原地,顺着叶枫所落定的位置看了去。 上下打量着,嘴里嘀咕道:“这什么宝贝能长这么歪的地方?倒是和当初圣山上的那株绝世风华有的一拼了............” 看来二者都是属于喜欢润土又不喜欢被积雪覆盖的主,奇珍异草果真是有点儿脾气,哪怕崖壁上的润土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也绝不委曲求全生长在积雪底下。 正嘀咕着一定又是个好宝贝的慕情来了精神的看向叶枫所在之处,正想要看个仔细,却是突然间被周遭忽然隐隐增生的阴煞之气逼回了视线。 自进极北之地以来,这处镇压地漏的地方就被施以了四方天煞阵,极北之地因为聚阴就要比任何地方的阴煞都要浓重,眼下石台周围忽然还逐渐开始加重了阴煞,这不得不让慕情心生警惕。 手中阴煞慢慢酝酿,时刻准备应对着突发的情况,慕情余光看了眼叶枫去向的崖壁,崖壁上的情形已经看的不太真切了,崖壁与石台相隔甚远,不过倒也让慕情放了心。 至少石台周围的阴煞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呼呼............” 一阵诡异的呼吸声响起,就好似这呼吸声就在耳边,又好像并不在,而是十里外。 可十里外的呼吸声怎么会让人听得这么清楚?慕情自知耳力不错,但也没到顺风耳的程度。 眉头一拧,这明显是一尊实力不弱的凶魂。 “来者何人。”慕情沉声问候道。 “呼.............” 呼吸声再次响起,这次慕情确定,就在耳边。 猛然回头,伸手阴煞斩去,但可惜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呼............”呼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在石台边缘。 慕情闭了闭眼睛有些不耐烦了,什么妖魔鬼怪直接现身不就好了,还搞这么一出声东击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和她玩躲猫猫的游戏。 伸手捏了捏眉心,慕情有意无意嘲讽道。 “我说你是不是偶染风寒了?怎么呼吸这么喘,跟个痨病鬼似的,别说我看不起你,就算我看的起你回头你也应该回去治治你的毛病。” 本就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来的这个凶魂这么沉不住气,只一句就现了原型。 “呼呼,休要胡说八道!!咳咳!我才没有病!!!” 渐渐从愈来愈浓的阴煞之中缓缓走出来一抹灰衣身影,慕情挑了挑眉头,只觉甚是眼熟。 习惯性接道:“哦,谁有病谁知道。” 死而不自知,真当他还是个人了。 慕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做毫无任何意义的争论。 只见那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少年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步伐下一秒就出现在慕情她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抹灰色手帕,捂着嘴,面色不太好的向她有些气急了一声:“你!咳咳,咳咳咳..........” 慕情双手环抱于胸,好心提醒道:“我劝朋友你还是少动气,动气就喘,肺都要炸了。” 这满脸病态的小友生前她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慕情认真的想了想。 眼前明显是已经身死化祟之人,但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并不清楚他已经不是人了这个事实,因为慕情看见这孩子娴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包的药粉,直接送入口中。 药石无医,死都死了,即便是吃神丹也活不了,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 似乎因为自我安慰平静了下来,眼前的凶魂少年收起了手中方巾,单手背后有些孤傲的看着慕情她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圣使说有人闯入结界便唤我来北方查看,没想到竟是遇见了鼎鼎大名的一抹红,原来慕公子你竟没有死。” 少年略显阴沉的声音传来,期间的圣使一词惹起了慕情他的注意。 清眸一敛,问道:“地漏恶鬼派来的?” 面前少年道:“什么地漏什么恶鬼,圣使乃是!唔!是!唔唔!” 说到一半,少年突然间的哑语,任其如何张口,就是说不出有关圣使的一个字。 慕情看着眼前少年伸手扼住自己喉咙面色痛苦的模样,一下子就了然。 之前凉陈他三舅姥爷就是想要说些圣使的事才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而眼下面前少年虽不致死,但看样子也是被施了术法,下了禁言令。 看来那位神秘的圣使当真是一点儿的消息也不想让不想干的人知晓。 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来回眼神无比害怕的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此处前来的只有他,稍稍的松了口气。 看向慕情,少年不坏好意的笑道:“也罢,毕竟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慕公子,你命不久矣!出来,勇士们!!” 随即周遭阴煞之中纷纷快速闪现出数许邪祟的身影。 这些邪祟的出现都有一个共同点,包括面前的这个少年,都是和先前凉陈三舅姥爷的情况一样,满身阴煞不是寻常阴煞,而是阴中带煞,煞中又带着丝丝游离的死气。 都是召阴而来! 慕情眉头紧皱,这圣使到底是召了多少已故之人来了地上,怕是此刻以南各地突然聚集的祟乱群,也少不了这样的召阴祟人。 不是多么的想要动手,慕情和气生财道:“诶诶诶,怎么一言不和就开打,我们就不能放下屠刀,互相放过吗?” 少年冷笑:“做梦!” 随即抽出腰间长剑,号令召唤出来的祟群一同而上。 直到是看到少年手中的剑,慕情才终于想起了那么一个人,一个她觉得有可为,却是毁在心性上过为偏激的人。 “庆功宴上被当众逐出师门的云天?” 虽然慕情她脸盲,但奈何她认声音认得准,虽然眼前少年的声音因伤寒有些改变,但奈何慕情她还认剑。 持剑者见剑如见人,人在剑在,人亡剑还在,只不过有可能会换个主人罢了。 一句当众逐出师门,让原本面色刚刚好转的少年登时满脸暴起了青筋。 “找死!” 随着话起,怒瞪着双眼,直接挥剑而来。 呦呵,看来是认对了人。 慕情快速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剑尖儿。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云天,没有再开玩笑,很是认真道:“等等,云天你先别冲动,把话讲清楚,好好的你怎么就死了?” 还化了祟? 明明半个月前庆功宴上见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莫不是就因为被当众逐出了师门,结果恼羞成怒,自缢了? 想想还真不会没有这种可能。 只不过很快,云天就否定了慕情这一猜测。 云天眼中有着恨意,恶狠狠道:“莫要说我是死了,就是慕公子你真的身死,我云天也会活的好好的,并且向所有人证明,师尊当初有眼无珠!!” 啧啧,瞧瞧,这怨气,简直可以冲天了。 “不是自缢那么就是他杀了..........”慕情摸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 来回的看了看满身阴煞的云天,慕情很好奇为何身死化祟的人会认为他还活着。 伸手指了指云天周身的阴煞,慕情说道:“好好好,你不死,你不死,你是那千年的王八万年龟,来,说说,既然你还活着,那你怎么会满身缠绕着这么浓郁的阴煞之气?” 他以为人人都是她一抹红啊,活人带煞,那可是万分之一的几率!!! 谁想云天还真就是这么的说道:“怎么,不行吗!只许慕公子你可以御煞,就不许旁人同样仿之??” 瞧瞧那意思,呼之欲出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云天自知在慕情她的面前逞不得口舌之快,面露杀意,当机立断道:“废话少说,今日遇见了我,就是慕公子你时运不济,既然季秋深的自爆没有炸死你,那就由我亲手送慕公子你真真正正的去死!!” 云天当下满心充满了恨意,曾经的种种耻辱一一展现在了脑海里。 就是眼前这一身红衣的人,让他在庆功宴上丢尽了颜面,他要让眼前的人知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阴邪一笑,云天命令着身后祟群一拥而上。 站在四周突然包围起了数许邪祟的石台正中央,慕情显得极为的淡定。 掌心中逐渐浮现出先前试用的煞鞭,慕情又召唤出了数许冥蝶在身前。 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道............... .................................................. 第六百五十一章 王蛇 阴邪一笑,云天命令着身后祟群一拥而上。</p> 站在四周突然包围起了数许邪祟的石台正中央,慕情显得极为的淡定。</p> 掌心中逐渐浮现出先前试用的煞鞭,慕情又召唤出了数许冥蝶在身前。</p> 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道:“唉,我这慕公子御煞也就是走投无路才借来阴煞之气用一用,而云天,你所谓的御煞似乎都操控起来了邪祟,与恶祟为伍,当真是堕落而不自知了。”</p> 对于当前的慕情而言,任何的邪祟在她的面前都可以说是不值一提,包括凶灵般的五筒兄,她早已不再是之前只会简简单单御煞的她了。</p> 她是绯丝神的传承者,她是惩戒世间十恶的娑婆。</p> 周围邪祟一拥而上,群魔乱舞,各种阴煞漫天而来,云天也拿着手中长剑用着他不知是从哪儿偷学来的剑术向着慕情发起挑衅。</p> “不知他人苦莫笑他人难,慕公子,接招!”</p> 慕情努了努嘴:“逞强。”</p> 随之手中煞鞭随意一抽,周遭数许邪祟应声而灭。</p> 其实刚刚的云天眼中似乎在慕情她说话的时候闪过一丝犹疑不定,这个样子并非是对于慕情所说的话无动于衷,反而因为慕情她的话,云天还陷入了一瞬间的沉思。</p> 前几日他生了场大病,还是因为和鬼罗刹交手的原因,命悬一线,差点就命丧黄泉,是半路而来的大人救了他一命,潜心替他疗伤,悉心照料,他也是在昨日才刚刚睁开了眼。</p> 大人说,因他是被从死人路上拉扯回来的,所以原本拥有的灵力将可能会暂时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黄泉路两边的阴煞之力。</p> 大人说,一切无妨,慕公子尚能够以阴煞游走于世间,他又未尝不可。</p> 因为从未感受过如此令人浑身充满力量的阴煞之力,云天自然恍惚觉得当下的他就真如以往御煞归来的慕公子一般天下无敌。</p> 于是简单熟悉了御煞之力过后,云天也就接受了他能够御煞的这件事,并未做过多的他想。</p> 然而就在这么一个心态之下,刚刚慕情却像是赤裸裸的解开了一层遮羞布,提起了他周身一道而来的这群邪祟,这让一直也处于自我麻痹中的云天不得不重新去审视自己一番。</p> 有句话说的不错,虽然能够御煞,但见不得就能够号令邪祟,毕竟能让邪祟们听从的,从来只有比他们要厉害的高一等邪祟,而不是活人。</p> 像是在为自己最后辩解着什么,云天满脸挣扎的用剑挥去慕情抽来的煞鞭,冲着慕情质问道。</p> “慕公子,你可别忘了你身边可是有个鬼罗刹!鬼罗刹还是具凶灵呐,莫不是慕公子早已觉堕落?”</p> 这么一说,云天瞬间觉得有底气了,眼前这天下正义一抹红都能够时时刻刻同着一具邪祟在一起,还当着众仙门的面如此袒护一具邪祟,而他现下只不过是借用周围阴煞之力唤出了些许邪祟助力罢了,又有何不对?!</p> 呵呵,休想让他自己乱了方寸!</p> 慕情看出了其实在云天的骨子里对于正邪两分看得还是很重的,自古修仙正道净煞除祟乃天经地义,云天是个传统意义上的修道之人,自然对于邪祟的厌恶不亚于任何名门正派之人。</p> 当初就觉得这少年有可为,只不过似输在了年少无人正确引导,现下慕情更是确定了这么一点。</p> 这么一个有血性的年轻人,倘若真的知道了他早就成了他心底厌恶的邪祟,并且还做了他嗤之以鼻与邪祟同流合污的事,怕是难免不会做出什么极端之事。</p> 人无完人,云天有他的不好,自然也有他的好。</p> 原本一鞭子就能够把云天制住的慕情犹豫了片刻,说不定留着云天对于了解他背后的那名神秘的圣使还有点帮助。</p> 于是向着身后看了一眼,慕情望向了脚底下已经近在咫尺的万丈深渊,叶枫此刻正在对面崖壁取着药材,眼下也不知是否已经察觉到了石台上的异样。</p> 左右思虑了一瞬,心下有了决断。</p> 嘴角微微一斜,故作不敌道:“哎呀!为何你运用阴煞之力如此厉害?不行了,我快要敌不过了..............”</p> 拙劣的演技,极为敷衍的言语。</p> 慕情最后一鞭尽数抽散了石台上所有出现的邪祟身影,脚下一滑,随即跌落山崖。</p> 这些被招阴而来的人都是永远不能够入轮回的人了,与其看着他们承受无尽折磨,不如给个痛快,说不定还有机会像凉陈三舅姥爷那样,有机会新生。</p> 原本感觉即便是拥有着同样御煞之力仍旧十分不敌慕公子的云天微微一愣,手中准备再次挥起来的剑还在半空中,有种茫然的看着原本还站在眼前这就掉了下去的红衣人,有一瞬那么不真切的呆若木鸡。</p> “就,就结束了???”</p> 原本云天想着怎么着也得同着慕公子大战三百回合,自己也要费上好一把劲,结果可是???</p> 石台重新安静下来,周遭除了呼呼的冷风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传来。</p> 云天来到慕情刚刚所掉下去的地方,探头朝着下方仔细的看了看,这下边..........倘若慕情她真的是一时大意摔了下去,怕是也活不成了。</p> 无论如何慕公子都是当着他的面儿掉下去的,必须要确定一番,云天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离去..................</p> 慕情自故意跌落山崖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万全的打算,御煞之人不比御灵修道者,灵修可以御剑而飞,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邪祟还能飞起来的。</p> 慕情就是算定了云天在看到她掉下了深渊之后就不会再追来,毕竟化身成祟的云天已经无法御剑而行。</p> 当然,凡事总有个例外,就比如说慕情她自己。</p> 空中低头看了看脚底下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慕情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命大的。</p> 自从失去了御灵之力,慕情就还从未用过御煞之力腾空而行过,一来是御煞之力本就与御灵之力有所不同,处于地下阴邪之力,不可飞身,二来是因为慕情还未曾掌握运用御煞之力御剑而飞。</p> 这在以往可能都是天方夜谭,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自从拥有御煞之力还能使用厌世剑起,这又似乎不是什么没有可能的事。</p> 慕情已经恢复了最初的记忆,千年前绯丝神所传授御煞之力的时候,她就是那样御煞从天而降的。</p> 试着心念一动,慕情口中念了一声“厌世”,随之从乾坤袋中通体火红的厌世纵身飞出,带着凛冽的冷风,慕情用着左肩处蔓延而至的黑色煞气成功御剑而飞。</p> 脚下踩着久违的剑身,慕情十分感动道:“好厌世,我可真是爱死你了!”</p> 通体火红的厌世嗡鸣,回应着那满满的骄傲之意,主人,清风仙尊同我相比,你更爱哪一个?</p> 石台同着面前崖壁总归是有些距离的,中间相隔着数百米之远,除非慕情她真长出了翅膀,不然根本不可能安然跃到叶枫身侧。</p> 然而凌空一跃,一身红衣的慕情就真如长了翅膀飞了出去一般。</p> 透过层层云雾,逐渐接近石台对面的崖壁时,慕情终于看到了叶枫洁色的身影。</p> 看着叶枫小心翼翼的亲自挖采着应该是参类草药的天材,慕情心中一阵暖流。</p> 得君如此,妇复何求。</p> “叶...........”刚想唤一声,然而就是这么仔细一看,本是想着要怎么犒劳君子一番的慕情又瞬时汗毛原地炸开。</p> 她看到了距离叶枫只有三尺的地方从上而下盘桓下来了一条通体银白色的有碗口那么粗的巨蛇。</p> “千年冰.毒王蛇!”口中惊呼一声!</p> 千年冰.毒王蛇,这可是在慕情所收录的万毒册中位居第三的剧毒之蛇!</p> 此蛇毒极为狠辣,被咬者可在短时间内在手臂之上长出蛇鳞,蛇鳞带剧毒,触者同样会身中剧毒!且奇痒无比!</p> 折磨受害者的同时,王蛇毒最终还会在手臂之长出第三片蛇鳞之后,连同着受害者的魂魄一起燃烧,化为一摊血水身亡!</p> 毒素可毒到魂魄灰飞烟灭的,这还真是万古唯一。</p> 所以慕情把这王蛇毒排列在了她所收录的万毒册中第三位。</p> 而且还有一点,身中千年冰.毒王蛇毒,就等于是在与时间赛跑,谁也不知道王蛇毒什么时候会彻底发作,因为每个人身中蛇毒的反应都有所不同,时间也就长短不一,这可能与身中蛇毒者的自身有关。</p> 倘若真的“走运”被这千年冰.毒王蛇给咬上了那么一口,怕就是真的考验人品的时刻了。</p> 慕情一颗心扑通的狂跳,整个人浑身上下瞬时紧绷起来。</p> 叶枫你可不能有事!倘若是为了取这株能解反噬之疮的药草而身中剧毒,慕情她宁愿永远都不要。</p> 看着那王蛇伺机而动许久的样子,看来早在叶枫来到崖壁的时候,这蛇就已经出现了。</p> 再来不及先同叶枫打声招呼,慕情直接就是冲着她还有一段距离的叶枫大声喊道:“左移三步,你头上有个在打坏主意的畜生!”</p> 原本的叶枫已经伸手采至冰参的根茎,因为采取千年冰参的过程是需要集中注意力运用灵气小心剥离土壤之中的,哪怕坏了一根须,都有可能减少药效,所以叶枫只留了清心剑在一旁护法,他并未注意头顶上的冰蛇。</p> 说来有些好笑,清心剑本来是有可能发现冰蛇的存在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似乎靠近冰参清心剑气就弱上了不少,这是连叶枫都未察觉到的,以至于发生了眼前这么个场面,冰蛇都盘桓在头顶上了,清心剑还未有任何的反应。</p> 听闻了身后突然出现的慕情的声音,叶枫先是诧异,随后则是眉头一拧。</p> 手中冰参只差最后一根根须就可以完整剥落,倘若他此刻应声躲开.............</p> ............</p> </p> 第六百五十二章 休夫引天怒 慕情大喊道:“左移三步,你头上有个再打坏主意的畜生!” 听闻了身后突然出现的慕情的声音,叶枫先是诧异,随后则是眉头一拧。 手中冰参只差最后一根根须就可以完整剥落,倘若他此刻应声躲开,冰参得了空必定是又要重新往土里扎,很有可能最后还会找不到这颗已经开始成精长了腿能跑的千年灵药........... 垂眸心中默念了一声慕情她的名字,叹了一口气,叶枫则是心无旁骛的重新收回了右眼余光。 经过慕情的提醒他已经注意到了头顶一尺之上吐着蛇信子随时准备进攻的冰王蛇,但是面对化解慕情脚踝处反噬之疮极为重要的一味千年冰参,叶枫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他宁愿被这王蛇咬上一口,也不会就在此时这关键时刻丢了这株冰参。 冰参本就稀少,千年冰参更是可遇不可求,他没有下一个千年可等,慕情也没有时间再等。 反噬之疮若不尽早除去,面对可以把极北整个地域都布置成四方天煞阵的那个神秘人,叶枫真的很担心这将会成为慕情她的软肋,遭人控制影响心性的软肋。 既然咒人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反噬之疮中一次,保不齐还会有第二次,叶枫他是绝对不会再让慕情身处危险之中第二次。 继续无视冰蛇的来袭,叶枫低头仔细剥离着冰参的最后一根根须。 “叶枫!” 慕情眼见着叶枫不为所动难免心中急了眼,这一急,情急之下便就快速抽出阴火中的煞鞭,先一步抽向距离她还剩五米远的冰王蛇,试图转移王蛇的注意力。 向着冰王蛇,慕情冷哼一声:“哼!滚开!” 因为太过贪婪叶枫身上的灵气,王蛇一时不察,身上被慕情手中挥来的阴煞之鞭准确无误的狠狠抽上了一鞭。 “嘶!”王蛇瞬间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般,浑身疯狂扭动,就连蛇信也出于本能的淬起了剧毒。 “嘶嘶嘶!!” 卷曲蠕动着碗口粗的蛇身,恼怒后的王蛇终于看向了已经御剑而来近在咫尺的慕情。 亡命崖上它就是绝对的霸主,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凡人就算是想要近它的身,也要看它乐意不乐意。 当即也顾不上继续垂涎口下的白衣男子了,王蛇挥舞着蛇尾直接就碎了崖壁上的一些碎石,震的漫山厚雪害怕的纷纷落下。 落雪中冰王蛇从蛇信子里吐出了一团淡化的紫黑色毒雾,毒雾一时迷了慕情的视线,这让慕情下意识抬手护住了眼睛。 毒物进眼那可不单单是眼睛会瞎这么简单,眼睛部位靠近大脑,稍有损伤那就是后悔一辈子的事儿。 就在慕情躲避的同时,王蛇瞅准时机,伺机卷起了身子,狠狠的张开腥臭的獠牙冲向慕情! 蛇身长度足有百米,对于探头袭向此刻的慕情而言,不过就是抬抬脑袋的事。 慕情刚巧挥去面前的毒雾,这就看到如皮球大的蛇头张着狰狞的大口咬来,被吓了一跳,一时没稳住重心,初次阴煞御剑就失了方寸,身形一歪,有要向下坠落的趋势。 心中一紧,慕情无语道,不要这么不走运............... 这要是一摔,短时间内她怕是没法再继续御剑。 而说什么来什么,厌世因初次御煞而飞本就难以受之,当下这一变故更是直接让厌世浑身猛然黯淡了下来,失去了控制之后,厌世快速缩回了慕情的乾坤袋里。 乾坤袋嗡鸣了一瞬,像是厌世传来的呜咽声音。 慕情感受到厌世的自责,倒是也没有想怪厌世的意思,本就是她初次以煞御剑,真要说,应该是她这个主人的不是。 电光石火之间,忽来一阵清风,让原本焦躁不安中的慕情如沐春风。 “死鬼,你舍得来了?” 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翼两侧,慕情半是责怪半是骄嗔的说道。 叶枫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搂住慕情的腰身,低头有些登徒子模样的说道:“夫人如此担心我,为夫自要更加保护好夫人才是。” “啧,夫不听话,休之弃之!”慕情狠狠的瞪了叶枫一眼。 早干嘛去了?叫他动动他不动,害得她可是一颗心都在油锅里游过了一遍才动! 对于休夫一词,叶枫似乎很是在意,当即眉头紧皱,像是当了真一样,一张脸瞬间绷了起来,臭到不行。 叶枫沉声道:“不可。” 慕情差点给气笑了,拧了把叶枫的侧腰,颇为挑衅的靠近叶枫的侧耳,十分调皮道:“不行也得行,毕竟我可还没过你天机山的山门!” “唔..........”男人淡到几不可闻的低沉闷哼之声,慕情认为这是她拧到了叶枫的腰间嫩肉。 嘴角骄傲的一扬,她就是故意要让叶枫这厮尝尝苦头。 听话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只不过正打算从叶枫耳边回正脑袋离开的时候,慕情却突然凌空对视上了一双正不怀好意且无比冰冷无情的深色蛇眼。 冰王蛇黑色至极的蛇信不时吐出,如此极近的距离,却是不见这王蛇再像先前那般想要再次伺机而动,隐隐的看去眼前这条冰王蛇似乎还有在一旁看好戏的赶脚。 这不像是一向脾气不是很好的冰王蛇会做出来的反应,除非............除非这冰王蛇的牙尖剧毒已经用出一次! 慕情瞳孔猛然放大,像王蛇毒这种剧毒并不是想毒谁就毒谁的,如此天下奇毒,就算是冰王蛇它本蛇,酝酿一次的量出来也是需要些时日的。 慕情她虽不是确定,但也极为清楚在眼前这条王蛇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满得逞的意味。 同一时刻,叶枫搂着她那细腰的手突然间更紧了些。 “叶枫!你!” 慕情她还没来得及去询问刚刚那一声闷哼是否就是叶枫他为自己挡了冰王蛇的蛇毒,一瞬间本是靠着叶枫托力凌空平面相对的二人微微开始向下倾斜落去。 “抱紧我.............” 叶枫声音有一瞬间的模糊,慕情感受到了来自叶枫呼吸间的急促。 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最终叶枫还是中了王蛇毒,为她身中的王蛇毒,刚刚冰王蛇愤怒袭来的时候,本来被咬中的人应该是她............!! “不!不会的!叶枫,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情口不择言,慌乱的挥出左肩阴火中放着的阴煞之鞭,试图用这煞鞭去拴住一处可以暂时承重的崖壁,阻止两人正在不断向下坠落的趋势。 然而每每当煞鞭绑住了一处棱角,不出意外,都纷纷触鞭而碎。 慕情她身体里的阴煞之力太过强大了,此时又因情绪波动极大,所以她用出的阴煞之力皆受她之影响,所到之处,皆无完物。 根本就无法做到慕情她想要阻止坠落的效果,收起了阴火中的煞鞭,慕情又焦急的朝着腰间乾坤袋中呼唤起了厌世。 她想试着再次以煞御剑,虽然慕情觉得这个可能极为的渺小。 果不其然,唤了数声厌世,乾坤袋中也毫无任何反应,厌世黯淡的剑身就像是失去了原本存在剑中的剑灵一般,此一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慕情都快要急哭了,但她面前的君子却还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沉声笑道。 “休夫引天怒,所以夫人,莫要再想休夫.............” 王蛇毒已经在叶枫的身体里开始挥发毒素,叶枫在向着慕情一本正经的告知休夫危害之后,便就把原本应该处于下方的慕情调换了个位置,他自己换到了背后朝下的位置。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以防万一。 倘若真的摔落到了深渊谷底,到时候护在怀中的人也不至于遭受重创。 “屁话!.............”慕情想破口大骂君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说休夫危害,然而叶枫却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让慕情骂也无处可骂。 意会了叶枫互换二人位置的目的,慕情执拗的想要去阻止,然而即便是昏迷中的叶枫,却也丝毫不给慕情任何反驳的余地。 紧紧的,就像是想要把怀中之人镶嵌在身体里一般,用力的护在怀中................... 风声带着愈来愈黑的视线让慕情红了眼眶,就在彻底被叶枫调换了上下位置的最后一刻,慕情那双满含着泪痕的清眸骤然的盯向距离她开始越来越远的冰王蛇。 眼中冲天的怒意如同当初苍穹被灭亲眼目睹顾仁杰和颜清虞双双身死之时一般,她这辈子从未那么的恨过一只畜生,千年冰.毒王蛇是第一个。 口中冰冷的语气就像是要把周遭出现的一切冻雪都给再次冻到粉碎起来,慕情极尽冷酷道。 “王蛇,你最好祈祷他安然无恙,否则,我必将从恶鬼深渊爬出,亲手取你首级,日日折磨,待你元气耗尽,做成酒壶,用你之身,泡成药酒,日日饮之!!” 安静的峡谷深渊骤然回荡起慕情她这透过语言都能散发出来地狱阴森的气息,这把原本盘桓在叶枫所采冰参位置的王蛇吓的浑身一缩。 如此强大的阴森之气,怕是十个恶鬼加起来也不敌这一人.............. 蛇眼看向逐渐消失不见的那抹红色身影,竟忽然间灵性的闪过了一抹人之畏惧之色。 本是长长吐出的黑色蛇信微微的收了回去,王蛇若有所思的盯了一会儿眼下深渊,之后,蛇身子一卷,竟是毫不犹豫的快速逃离了这座它已经占据高达两百年的亡命崖................... .................................................................... 第六百五十三章 失魂落魄猫 “王蛇,你最好祈祷他安然无恙,否则,我必将从恶鬼深渊爬出,亲自取你首级,日日折磨,待你元气耗尽,做成酒壶,用你之躯,泡成药酒,日日饮之!!” ............................................................ 亡命崖谷底。 慕情托着半瘸的腿,依靠手中夜明珠微弱的光亮,四处寻找着可以暂时解渴的东西。 窸窸窣窣一阵的响声,乍一听在这深谷地处像是幽冥呜咽一样,这是慕情脚底下所踩白骨变成粉末随风扬起的声音。 “得亏最近几百年来极北之地处处都是雪,哪哪都有雪水,不然我这一世英名风流倜傥潇洒走一回的慕公子可是真的要带着未过门儿的夫婿渴死在这处鸟不拉屎的地方。” 慕情用手扫了扫一处崖壁上方尚且未被尸骨污染的雪,一边嘴碎的嘀咕着,一边用着同样是崖壁上拼死长出来的一颗才巴掌大的可怜绿叶,盛取了些许的雪水。 乾坤袋连同着厌世不知在跌落深渊的时候是一起掉到了哪里去,若非慕情事先留了心眼儿在兜里怀里都揣着了一两锭金银珠宝以备情急之下的不时之需,怕是此刻就连手中拿着照明的夜明珠,也是无法在这人不来狗不尿的地方发挥热度。 行动有些不便,慕情先是用手捂化了一小部分雪水润了润自己的唇,后是小心翼翼的护着叶子上大半的雪水,朝着另一处地面与之周围相比像是特意打扫了一番,整洁干净,没那么多人骨的地方一步一步的蹭了过去。 半身的红衣下摆也被落下来时的锐利石块给划破了,长发乌泱泱的纠缠在了一起,一时也想不起先前头顶上梳的是什么发样了,透着夜明珠微弱的光亮,此时的慕情颇有些街头乞丐风里来雨里去的沧桑颓态。 “嘶............”慕情一张小脸哭拽在一起,在蹲下身子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扯到了小腿,蛋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她并没有蛋。 很快,她又收起了那一脸浓缩的表情。 轻轻扶起斜靠在崖壁双眸紧闭的叶枫,慕情尽数将她自醒来之后唯一搜刮来的干净水源,全部喂进了叶枫的口中。 小心翼翼的用着袖口为着叶枫擦拭了几下唇边落下来的雪水,慕情认真看着叶枫的颜,口中喃喃。 “你可不能有事.............你可是说好的,一山的聘礼娶我,如今我只收到了一枚银脂戒,赔本儿的买卖,我铁定是要追.债的!” 想当初没有找到头的五筒兄尚且还得卖身化作寻花切柳客来偿还他碎了一洞的宝贝,眼下慕情她连人带心都被叶枫吃的一干二净,这厮必是要拿尽余生去苦还情债! 突然间就想起了身在古刹洞中时,叶枫为救她而被沸汤灼烧了小腿高烧的情景,身在古刹寒潭洞穴,叶枫也是如当下这般,异常的乖巧与宁静。 伸手触了触叶枫浓密的睫毛,一张绝世分明的美男脸,尽数收在眼底。 只是这样的美好,慕情却是喜不上半分。 她宁愿成天面对叶枫那绷着一本正经的脸,说着这全天下最不正经的话的日子。 放下了手中“大限已到”叶子,慕情也顺势在叶枫的身侧有气无力的靠坐了下来。 脚下踩到一柄光洁,嘎嘣一声,极为的清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的脆骨头断了。 慕情连忙抱歉的伸过去手朝着脚底下的剑身拍了拍,不好意思的拿了起来抱在怀中,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啥事情的才放心说道。 “咳咳,对不起啊清心剑,你也知道眼下我是个半残,控制不住我这左腿,踹了你一脚,你权当是给你挠痒痒了............” 然而若是享受挠痒痒的代价就是险些剑刃分离,怕是全天下也没有哪一柄灵剑是甘愿犯贱的。 先前从亡命崖上摔下来在半空中若不是横空出现的清心剑自发护主,在慕情都险些被冷风吹的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突然出现及时制止了她同叶枫两人间的光速坠落,怕是眼下慕情就不只是简简单单摔断了腿这么一回事了,而是同着叶枫在这亡命深渊做了一对生前没福气,死后拜天地的鬼夫妇。 清心剑剑身微微亮了一下又快速黯淡了下去,这个样子同着先前厌世的情形极为的相似,慕情不禁皱了皱眉头,感到十分奇怪了起来。 无独有偶,两把绝世名剑共同的反应,一定是在旁敲侧击的反映着什么特殊的情况。 只不过现下慕情是没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活不能活着,现在都还是一个问题。 慕情小心翼翼的把清心剑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腰间,对,是那种死死的绑住就绝不留给任何遗失可能机会的绑住。 乾坤袋丢了,厌世一时间也唤不过来,慕情可不想再把叶枫的清心剑给弄丢。 这把绝世第一名剑,就是当初与叶枫在圣山初遇的时候,叶枫特地前去圣山寻取得的,也难怪那时候的叶枫手里是拿了把木剑,合着自有灵剑一直在等他。 除了叶枫,慕情可不觉得她能够驾驭这把有着净煞除煞能把她里里外外净化个透彻的绝世第一名剑,更何况清心剑眼下的剑况同厌世一般都并不是很好。 慕情把手中的夜明珠滚到了脚尖前一掌的地方,这样以她为中心的三丈内的视线是有了,也能第一时间面对突发情况有所准备。 敛了敛周身的衣物,慕情早已把叶枫先前给她披肩的外袍重新给叶枫罩了上去,没有灵力护体,她们俩除了是被冻成狗,就是冻成狗。 深渊谷底不比山崖顶端的阳光明媚温度尚且寒冷的有分寸,这里除了阴暗潮湿以外,是一丝丝的阳光都不舍得施舍的地方。 说寒潭冷,这谷底,竟是应该比寒潭更冷,更刺骨。 冷风嗖嗖,阴风阵阵,恍恍惚惚间,慕情盯着夜明珠尚且照的不是很亮的地方看了去,竟险些觉得有些像是身处黄泉地狱的赶脚。 双手环抱着双臂,上下左右的来回搓了搓,慕情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本想着取取暖半天也没摩擦出些来温度。 口中哈着凉气,慕情果断放弃了这无用之举,索性抱起了叶枫,心跳取温。 叶枫的心跳是平稳有力的,这是现下慕情唯一放心的地方,最起码那王蛇毒并没有极速要走叶枫的命。 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慕情歪头躺在叶枫怀里,邪里邪气的嘀咕起:“阿弥陀佛,你佛慈悲,我佛下地狱,天宫不渡我,地狱敞开门,不消说,叶枫,我都觉得眼下我们这是掉进了极北镇压的地漏里............” 本是一句玩笑话,然而慕情所一直盯着的地方,还真的忽的闪过了一道黑影般的东西。 慕情一愣,快速坐起身来,来不及分辨是否是老花了眼。 “乖乖,司凡南的嘴瓢啥时候过继到了我的嘴上??” 这不比开光还开光?! 慕情原本昏昏欲睡打算闭目养神等着叶枫醒来,现下是再也无了睡意。 起身拧眉,回头看了看还无任何醒来迹象的叶枫,再看了看周围阴森森铺满了一地的白骨,慕情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便就在叶枫的周身圈了一圈的冥蝶守护,这才是放心的捡起夜明珠,拖着她那半残了的腿朝着异动的地方走了去。 “簌簌。” 慕情屏气凝神中的确是听到了这里还有另外什么东西存在的声音。 呼吸压的更低了,慕情索性收起了手中的夜明珠,以暗示人。 得亏她左肩头上又把能够照亮阴间的阴火,这才不至于慕情真的黑灯瞎火。 顺着还算可视的视线,慕情又看到一处乱骨堆积的地方,有个长长尾巴的东西在左右摇晃。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慕情心里一阵的狐疑。 说它是狐狸,行为处事偷偷摸摸却又像是个黄鼠狼,说是黄鼠狼,那有些胖乎乎的腰身却又像是一只大肥猫,除此之外慕情还意外的发现这玩意儿冲着她的屁股上还长着三条毛茸茸的尾巴。 “丢了六条命的失魂落魄猫?” 当下的慕情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胡乱命名的,她并没去考虑失魂落魄想不想当一只猫。 “嘤............” 这“失魂落魄”口中传出了一道似婴孩啼哭又似猫头鹰的声音。 嘿,慕情差点笑了,这猫竟不搞点纯正的猫叫。 不过若是真掰扯,这嘤嘤声倒也有点儿像是小奶猫的奶里奶气。 正当慕情隐在暗处想要看看这玩意儿的正脸的时候,一道惊雷劈下。 “呱呱............” 前后间隔不到一个呼吸,这玩意儿又叫了一声青蛙叫。 “...........”慕情嘴角微抽,这前后反差简直不要太大............... “他娘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蹲在墙角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鬼知道慕情她都经历了什么! 也不怪她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因为谁敢信,就眼前这撅着腚倒腾骷髅的肥猫,就这慕情先前还觉得有些可爱的玩意儿,竟是精通百种动物的鸣叫声.............. 牛啦蛇啦,虎啦熊啦,百灵鸟它会,甚至就连泰坦的雄音它也会!! 脑海中灵光一闪,慕情似乎在她那收录了奇珍异兽的册子里搜刮出了一个世间罕见乃至只在书中见过的稀有兽种。 慕情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要不要这么走狗屎运............. 看来,叶枫的蛇毒,是有救啦!! ......................................................... 第六百五十四章 老实从宽,抗拒从严 面对黑暗中的三尾怪,慕情没忍住道了一句:“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脑海中灵光一闪,慕情似乎在她那奇珍异兽的册子里搜录出了一个时间罕见乃至只在书中见过的稀有兽种。 慕情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要不要这么走狗屎运................ 看来,叶枫的蛇毒,是有救啦!! 十分已经确定了七八分,最后三分只待一睹尊容就能够彻底确认眼前这像猫不是猫的玩意儿到底是不是那东西。 相传那东西的血可是解这世间万毒的灵丹妙药,即便是剧毒的千年冰.毒王蛇蛇毒,也根本不在话下.................. 慕情眼中闪过狂喜之色,摸了摸半残的腿,思量着要如何让这玩意儿动动身子。 然而不等慕情有所行动,这送门儿来的宝贝自己就翘起高高的屁股在白骨堆上转了过来。 似乎是啃骨头啃得不尽兴,许久没吃到了肉食,“肥猫”敏锐的嗅了嗅鼻子,似乎在这潮湿的空气之中,嗅到了久违的美餐。 “哼哼。”母猪拱食的愉悦叫声。 倘若要不是不合时宜,慕情也想要猪笑上三两声,因为她在这玩意儿的正脸上,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一颗半张脸大的眼睛。 这玩意儿虽仅仅只有一只眼睛,却好似透过这只独眼儿,却又能够看透黄泉地狱一般。 异首幽!真的是异首幽! 慕情从未觉得原来从亡命崖上掉下来,竟还会是件并不糟糕的事情。 这异首幽相传开天之时便就孕育而生,他的寿命可以说是与天齐,只不过神龙不见尾,除了早期人间凡人尚少的时候还曾有人偶遇过那么一次两次,之后便就突然的消失了踪迹。 有许多的猜测,但绝大部分的人还是认为,这东西长得太过骚包,于是被扒了皮烤了吃了,皮毛拿来做衣服保暖了。 从此异首幽就成了只活在保存下来的异兽录里的奇珍异兽。 亲眼撞见异首幽深藏在亡命崖的谷底,慕情一下子就了然了“肥猫”为什么在外会突然的销声匿迹了上千年,就瞅着这万丈深渊的高度,掉下来大难不死也是没法再跑出去的,更何况这“肥猫”又没有翅膀,更是难飞。 慕情把“失足”的异首幽看做了同病相怜的老铁,老铁见老铁,两眼泪汪汪,原本起了杀心的想法也随之默默收了回去。 “我不抹它脖子了,我就扎它点儿血用用。” 慕情心道着,随之闪电般的窜出了黑暗角落。 “嗖!”一阵冷风忽的刮来。 本就寻找美食的异首幽忽的向着慕情前来的方向看去,虽然那个方向暂时什么也没有似得。 “呲!” 可异首幽是谁,是独眼怪,是隐匿在这里上千年的东道主,自然一下子就看到了暗红束衣颇像是孤魂野鬼的慕情。 瞬间炸了毛,三条尾巴都卷曲着竖了起来。 慕情红唇一勾,伴着谷底暗色踩着脚下不知多少年头的碎骨头就朝着异首幽正面而去。 为何选择光明正大的正面而不是偷袭,这并不是慕情一时君子坦荡荡了,实在是在这么个鬼地方她尚且目视还都费劲,偷袭起来更别说还能不能找准异首幽的位置了。 与其被对方得了先机,不如堂堂正正正面较量一回。 手中煞鞭顺势而出,用着诡异的弧度朝着异首幽的尾巴抽去。 这异首幽的三条尾巴是个好东西,一条提供异首幽力量,一条提供异首幽平衡,最后一条则是提供异首幽敏锐的探觉。 用尾巴探索未知,也是异首幽的一大特色了。 虽然异首幽在记载里是个非常凶恶脾气不是很好惹的凶残猛兽,但是配合着它那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的娇躯,慕情倒是一点也不认为这东西有那么的可怕。 除了獠牙要比豹子长了一点,爪子要比邪祟锐了一点,尾巴多了两条,眼睛少了一只,其他当真就如一只还没驯服的小野猫一般。 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慕情这么想了,毕竟这些东西聚集在一起可没一处像是猫。 异首幽没什么毒,本身就是万毒的解,只不过在于其行动上要比人狡猾上一些。 想想也是,好歹是与天齐的东西,智商上没有一万也有万一了。 异首幽看到谷底果然是有着活人,那活见了鬼似得眼睛又快速垂涎出了多少年没吃过肉的贪婪神色。 一只独眼在黑暗之中提溜圆的乱转,显然对于眼前这阴暗的视线异首幽早已习以为常。 “叽叽!” 异首幽挥着利爪一脚便就把慕情手中的煞鞭弹了开来。 慕情手腕一转,也没打算一击就得逞,不然真一击制服了眼前“肥猫”,慕情很有可能还要怀疑是不是遇上了假冒伪劣。 随手又是甩过一鞭子,这一次慕情是朝着异首幽的独眼抽去的。 慕情心中冷笑,异首幽的眼睛,可是它全身上下最大的软肋。 原本想要扑向慕情,但异首幽见到黑鞭子朝着自己的眼睛抽来,果然想也不想的就选择闭上了眼。 它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眼珠子,若是伤了碰了,它可就真的瞎了............... 慕情嘴角诡异的一笑,本是抽向异首幽的煞鞭在半空中蓦然改变了方向,再次重新朝着异首幽的尾巴抽去。 “嘶嘶!!!” 三条给予身体最重要作用的尾巴被紧紧的勒在了一起,原本气势高涨的异首幽就这么的在慕情第二鞭子抽下去后,漫地打起了滚。 该死的人!竟然如此狡诈!比它还要狡猾!! 慕情并不知异首幽心中在想什么,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慕情拖着行动不便的腿站到了异首幽的面前,颇为不羁的开口说。 “小样,声东击西,兵不厌诈,我可是从来都没想着三招之内解决不了你。” 如此狂霸之气在面对与天齐的异首幽之时,竟也丝毫不漏,不愧是十惩十恶绯丝神命为的娑婆。 “嗤嗤!!” 异首幽在尾巴受到束缚遭到控制的事实上缓了过来,尾巴受制,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定了身,没想到这与天齐的异首幽竟这么不堪一击。 瞪着它那只铜铃大的独眼恶狠狠的看向慕情,异首幽就好似无声在怒吼道“放开我”! 慕情摇了摇头,明显拒绝道:“老实从宽,抗拒从严,我没想伤你性命,即便是你想吃我肉肉,我现在所为,一切都不过是想求点儿朋友的几滴心头血罢了。” 左一口朋友右一口朋友,如此客气却也丝毫为阻止慕情蹲下身子伸出小手在兽毛上乱摸一通。 非礼勿视,非礼勿摸,活久见,异首幽满眼的羞愤之色。 然而慕情直接选择了无视,虽然手感软绵绵的极好,但她还不至于如此猥琐。 顺势用煞气幻化出了一根小小的细针,冷黑色的黑针当真比银针还要显眼。 “叽叽叽!!嘤嘤嘤!!” 异首幽一阵的挣扎乱动,口中发出的兽音也混乱不堪了起来。 明显是在听闻了慕情是想要取它心头血的时候,表现得极为的不满了起来。 慕情懂得异首幽的暴躁,难得好声好气的劝诫道:“哎呀,我知道心头血对于你们这些老怪物而言是有多么的重要,但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寿命如此之长,养起心头血来还不就是闭闭眼眼睡睡觉睁开眼的事儿,多大点事儿,又不会死。” 依照慕情对于异首幽的了解,这肥猫估计是那种一睁开眼好几年不睡觉的那种,一睡觉,就睡好几年。 时间对于这些天地异兽而言,不过是弹指间,白驹过隙,也浪费不了它们的半点光阴。 但她眼下是真的需要这点儿心头血来解燃眉之急。 只不过听了慕情这话,异首幽挣扎的更厉害了,甚至隐隐还有捉急的迹象,像是并不在意这一两滴血,而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说。 但奈何原本还能开口说点儿人话的异首幽常年独处在这亡命崖底,半个活人影子都见不得,便也就早已荒废了人言。 慕情不再管异首幽如何的挣扎与反对,黑针寻了半天,最后落在了异首幽的眉心。 御着手中阴煞之力,慕情最终在异首幽的眉心处提出了两滴异首幽的心头血。 满心欢喜,慕情看着手里不同寻常血液有些发绿的异首幽血,竟激动的在异首幽毛茸茸的脸蛋儿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边非礼,边畅快道:“你可真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肥猫!” 肥猫血能救叶枫的命,你说慕情她爱不爱,自然是爱极了。 丢了一两滴心头血,异首幽显得有些虚弱了起来,慕情达到了目的,自然也就不再为难异首幽,顺势收回了煞鞭。 就算异首幽跑了,慕情她也不担心,因为她一人足以干.爆七只异首幽而不累喘。 不做任何停留,慕情重新掏出怀里的夜明珠,照着来时的路,快速的向着叶枫所在的方向走了回去。 微弱的光源一点一滴的消失不见,倒在地上的异首幽却在暗色中逐渐的发生变化............. 慕情捧着异首幽心头血喂了叶枫,随之撸开了叶枫的袖子确认了一番之后才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王蛇毒只在叶枫的手臂上长出了一片蛇鳞,还没到毒入肺腑的程度,不幸中的万幸。 不多时,就在慕情又寻来了一些干净的雪水喂到叶枫嘴边的时候,叶枫的眉宇间,终于有了醒来的迹象。 眉头先是微微一觑,随之口中轻轻唤了一声:“慕情.............” 慕情听闻叶枫在叫她,顺势握紧叶枫的手,有些喜极而涕的回道:“嗯呢,我在。” 刚睁开眼,叶枫就只见一脸差点儿没哭花的小野猫。 嘴角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温柔与宠溺道:“这是怎么了,是在为本尊哭丧吗?” “.............” ................. 第六百五十五章 光腚小孩 慕情听闻叶枫在叫她,顺势紧握叶枫的手,有些喜极而涕的回道:“嗯呢,我在。” 刚睁开眼,叶枫就只见一脸差点儿没哭花的小野猫。 嘴角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温柔与宠溺道:“这是怎么了,是在为本尊哭丧吗?” “..............” 慕情先是一怔,后是眼中水花来了三百六十度的急刹车,一拳恶狠狠的锤向了眼前君子的胸口,故作强势的说道。 “我在哭丧?我这明显是在追.债!叶枫,你可还欠本姑娘一屁股债呢!别想赖!!” 一说及那一座山的聘礼,慕情就变得滔滔不绝十分守财奴了起来。 什么小到滴水之金应当涌泉相聚,什么是金子总是会发光她要发挥他们的一生热度,什么子子孙孙后代绵延全靠老祖宗的搜刮等等,慕情的眼睛当下就差在谷底黑暗中赫然的冒出两个橙黄橙黄的金锭子。 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姑娘爱财取之有山。 慕情不爱财,她只是喜欢奇珍异宝,懂得欣赏他们除了用途上隐藏的潜在美!!! “还有,我............唔。” 叶枫一把揽住了慕情的细腰,用力的搂进了怀中,胸口微弱的起伏铿锵有力的展现了男人逐渐好转的强健体魄。 “对不起。”叶枫用着下巴摩擦着慕情的头顶,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开口说道。 慕情不说话了,刚刚放在嘴边的嘴炮瞬时消失不见,转而安静乖巧的样子会误让人以为一切都只是幻觉。 叶枫深深嗅了一口来自慕情身上独有的淡香,闭上眼睛,像是在承诺着什么道:“以后不会再有了。” 像今日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让他心爱的人担心了。 用力的抱着怀中娇小的身躯,叶枫明白,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内,慕情的心情是如何。 慕情,她并不如表面这般轻松。 哽咽的呼吸声在亡命崖的谷底微弱传来,慕情的肩微耸,隐隐像是在颤抖。 她哭了。 这是经历险境的绝处逢生,是一个人在无声承担起一切后,坚不可摧的堡垒在叶枫面前终于不用再故作坚强。 在从亡命崖下坠的过程中慕情曾想过,怕是此生再也无法同叶枫仗剑走天涯............. 叶枫身中王蛇毒,这种剧毒即便是她乾坤袋中尚在的诸多灵丹妙药,也是无一可解。 解王蛇毒的解药还在冰王蛇的身上,需要取出王蛇的内胆才可解它的王蛇毒,可是掉落亡命崖的谷底,毫无任何飞天之力的慕情,又怎么可能能够带着昏迷不醒的叶枫再重新爬回亡命崖上?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慕情真的能够带着叶枫回到亡命崖上,但叶枫他身体中的王蛇毒真的还等得及吗? 冰王蛇就傻不拉几甘愿在亡命崖上等着他们而不见机避难溜走? 所以跌落身处黑暗的等待中,慕情是从未感到的迷茫。 她无法确定叶枫是否还有生的希望,她更无法保证倘若叶枫不在了,她还会不会一个人独自的苟活。 身葬亡命崖底,似乎会成为她慕公子一生的笑话,一抹红到头来的悲哀。 以往的一切瞬间历历在目,黑暗中,慕情仿佛看到了许许多多一路走来的过往。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慕情她都想活下来。 千年前她为亲手毁去幽娑婆而重生生的希望,千年后她为了眼前君子,又是多么的想要继续贪婪人世繁华。 无法想象在那种心境之下,男装下的慕情又是有多么的无助与彷徨............ 不过还好,眼下这一切的顾虑统统都消失不见,异首幽的出现,叶枫的醒来,都说明了她一抹红慕公子传承绯丝神御煞之力的娑婆是如何的被老天厚爱。 心下压着的大石头一瞬间消失不见,自然得来的就是慕情当前在叶枫的怀中有些失控的表现。 他娘的,等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以后,慕情她发誓,绝对会向着老天烧上个三天三夜的香火,以示感谢老天独宠厚爱!!! 叶枫轻轻的拍着慕情的后背,温柔且极致,他没有在说什么,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默默地陪伴,又足矣说明了什么。 对于慕情的钟情,君子是倾尽所有。 直到慕情像是把所有的委屈全部洗涮在了叶枫怀里,直到哭累了再也哭不动了,慕情在叶枫怀中渐渐睡了去。 叶枫终于轻轻的抬起了双眸,一双暗沉幽深的眼睛直直看向面前不远处的一处角落,沉声道。 “还不出来。” 低沉的声音说不出的威严所在,明明是一句问话,却是让人听不出任何询问的语气。 窸窸窣窣,满地白骨被踩成粉末的声音突然的响起。 一个五岁孩童那么高,浑身光溜溜的光腚小男孩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她...........” 小男孩走到了夜明珠照亮覆盖的范围内,微光之下,小男的眼睛一只明亮到在黑暗中都不可忽视,一只眼睛却是黯淡无光,小小的光头,却只留了后脑勺三撮小辫子。 小男孩指了指熟睡中的慕情。 叶枫垂眸,温柔的看着躺在他怀里熟睡到小嘴时不时嘟起来像是在做什么美梦的慕情,淡淡回道。 “她只是睡着了。”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一定时刻警戒着并未曾休息过,叶枫心疼的摩擦起慕情的侧脸,心疼的皱紧了眉头。 听闻慕情并不是死了,前来的光溜小男孩像是终于是松了口气,眼角雾气一下子消失不见,好像是刚刚也曾因为慕情的抽泣声而被感染过一般。 “嘿嘿!那就好!” 天真烂漫的男童笑声,显得是那样的纯净,却也是很懂事的控制着音量。 叶枫扫了一眼男童,只是极为冷淡的道了一句:“把衣服穿上。” 男童浑身一激灵,他本想是借君子白衣布料裹上一两层,也体会体会人穿的布料是如何的感受,但是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倘若他真敢这么说了,眼前这便宜主人肯定下一秒就会怕他给扔了。 为了走出这万年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小男孩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就摇身一变,一身毛茸茸,透着黄毛的裘皮衣就瞬间套在了身上。 左右来回的看了看,小男孩又是用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叶枫身上的颜色,随即又原地转了一圈,全本黄毛的裘皮衣瞬时变成了与周围雪色几乎能够融为一体的白。 叶枫轻轻觑了下眉头,小男孩看见立马指着叶枫怀中的慕情十分讨好般的说道:“她喜欢!” 这抽她心头血的姑娘一定会喜欢白色!因为她很喜欢眼前这便宜主人,他看得出来! 不惜冒着被他吃掉的风险,也要与他正面交锋,到头来取得心头血不自己用却是把万古第一好处拱手送给了别人,若不是喜欢,那就是傻了。 小男孩你觉看透人心的心想着。 介于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小男孩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叶枫也就任由了小男孩去。 轻轻起身,叶枫小心谨慎的横抱起怀中慕情,期间动作拿捏的恰到好处,丝毫未吵醒怀中人,仅凭这一点,就足矣看出叶枫对于他手中的力度把握的是有多么的精准。 只是面对慕情那微微下垂有些异样的左腿时,叶枫的眼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了一丝的错愕,随即就在逐渐疯狂的边缘中,又拉扯回了理智。 眉头紧觑,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四周,向着已经来到了身边的小男孩问道。 “叫什么。” “主人可以叫我幽幽!”稚嫩的声线,软萌的语气。 小男孩模样本就水灵,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最主要这孩子婴儿肥的恰到好处,简直就是鬼斧天成,多一分太壮,少一分太瘦,糯叽叽的样子,若不是说话太过老成,难免不会让人心生疼爱与保护欲。 然而叶枫的怜香惜玉从来只对一个人,即便是外表在可爱,在他暗沉的眸里也改变不了眼前这幽幽已经活了上千年甚至是上万年的事实。 沉声开口,叶枫面无表情道:“此处是何,通往何方。” 似乎对于幽幽的那声主人丝毫没有认领的意思,这让幽幽瞬时充满了挫败感,小脸一下子搭耸下去,委屈到不行。 幽幽有些幽怨的看着眼前这便宜主人,任谁得了他这与天齐的神兽那不也得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真不知道他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运! 哼唧唧,说话还有些不利索,幽幽支支吾吾道:“天........那,那个老头子辟地的时候偷工减料,少填了一处地,后来天地成,乃就懒得填坑了,最后这里就成了地坑,地坑可以去黄泉路。” 幽幽的话说的理直气壮,甚至似乎就像是曾亲眼目睹过天地最初形成之际一般。 叶枫没有说话,反而是怀中熟睡中的慕情在听到天这个字眼儿的时候,梦里梦外说梦话的胡乱了一句。 “唔..........地坑?嘿嘿..........还是地漏好吃,嗷呜嗷呜。”唧了两下嘴。 幽幽一张稚嫩的小脸一脸的惊魂未定的模样,看向叶枫怀中的慕情,就像是看到了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人一样,瞬间眼中流露出颇为同情的神色。 若真慕情她脑子真............幽幽正认真打算要不要在她醒来之后毫不嫌弃的照顾一下她............ 叶枫双指并拢,微微运用一丝灵气在指尖,闭上眼睛,静静的对这四周感知了一番。 待幽眸再次睁开,黑暗中这双英锐的眼显得极为的深邃。 叶枫动身,朝着通往更深一层的谷道径直走去。 边走,这一身高深莫测给人以强大威压的君子边向着跟上来的幽幽问道。 “何处有阴阳草。”............. ........................... 第六百五十六章 邪大懵逼,众祟愕然 叶枫动身,朝着通往更深一层的谷道径直走去。 边走,这一身高深莫测给人以强大威压的君子边向着跟上来的幽幽问道。 “阴阳草在何处。” 阴阳草?这是只给死人吃的东西,主人要那个干嘛?幽幽满脸疑惑。 不过当下他还真就知道哪里有着这么一株阴阳草,还是万年的那种! 为了彰显自己的厉害,提高自己的地位,幽幽挺起小胸脯,颇为骄傲的昂首挺胸道。 “我知一座鬼山!那里除了鬼就是鬼,脏乱差到不行,好像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我失足在地坑前,极西以北刚刚新生的无尽之地!那里正好有颗与无尽地同生的万年份阴阳草!” 这么说着,幽幽突然间一歪头,发自内心的自我疑问了一句:“诶,无尽端都有上万年了,那我岂不是不止活了万年??” 对于到底活了多久这个问题似乎幽幽很执着,当即就开始掰手指头算来算去,但是算遍了十根手指头也理不清一点儿的头绪。 叶枫走在前头,抱着慕情,冷眼静看道:“去无尽端。” 一句话而出,原本跳脱欢快的幽幽瞬间夏然而止了下。 叶枫停下脚步,再次面无表情道:“带本尊去无尽端。” 亡命崖谷底,深不可测,堪比世上现有的所有深渊都要深。 在乌七八黑的谷底,突然以叶枫为中心,四散一种无形的锐剑杀气,这种直逼天灵盖的震慑,就连活了上万年的幽幽,也不禁浑身颤了三颤。 幽幽清楚的知道他虽活了这么久,是个与天齐的神兽,但他在实力上,其实他并不是如何的一等一。 就拿先前同着慕情正面相对而言,他就不敌那女扮男装的女子半分。 主要他能被称为神兽,是因为他真的有一种可被称为通天的本事,才勉强能够在诸多神兽中傲视群雄。 眼看着时光飞梭,原本诸多的神兽一个一个陨落,一个又一个销声匿迹,能够存活至今的神兽,这世上恐怕仅他一只了。 幽幽双手握拳,一张小脸执拗的绷的紧紧的。 面对眼前这个便宜主人总是用着一种淡漠的语气同自己讲话,怎么说心高气傲的幽幽也是很不服气的,当即叉腰扭头,说不干了就不干了的说道。 “别想!开一次黄泉门就要掉我一条尾巴,我以前可是有九条尾巴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时候的我还是很强大滴!!” 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曾经心高气傲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仗着自己还真有点儿本事,幽幽也不可能在那般混乱的世间活到现在。 九条尾巴现如今消耗的只剩下了最后三条,还是每一条都提供他极为重要作用的尾巴,说什么幽幽都不可能再去砍掉一条!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叶枫少见的冷笑一声:“那本尊要你何用。” 言罢,原本被慕情结结实实捆在腰间的清心剑不知是如何挣脱的束缚,一剑清心骤然在黑暗中寒光乍现。 清心剑是万古绝世名剑之首,它之威,净煞除煞,斩尽世间阴邪,只一击,便就足矣斩神兽而不溅一滴血色。 幽幽是神兽,自然对于这自天地初便就存在的灵剑十分的了然,这是剑域的神剑,那么眼前这个能够使用剑域神剑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 一下子那傲娇的心思瞬间就了无踪影,本能的匍匐在地,就在清心剑即将一剑划过他的头颅时,幽幽大声喊道:“主人!我去!!” 好嘛好嘛!主人既然愿意收了他,他也不可能不识相的不认这个便宜主人,既然确立了主仆关系,眼前主人也可接纳他,那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左右也不会真的死了,苟还在,勿找死! 幽幽的应声使得清心剑收,在即将切开幽幽稚嫩脖颈的时候,一道光射般的重新回到慕情腰侧。 叶枫重新抬起洁色长靴,一张隐在黑暗中的脸看不太清,波澜不惊道。 “开路。” .............................. 梦里慕情梦见自己啃着无比香甜的猪蹄,越嚼越香,越啃越带劲,这是许久未开荤了,馋的慕情都亲眼看见自己手中的猪蹄会闪躲她的享用了。 “嘚!哪里跑!”慕情猛的向前一伸手,死死抓住那肥嘟嘟油滋滋美美味的小猪蹄。 “你是跑不掉的............小猪蹄.........嘿嘿嘿.............” 来自让邪祟化历之魂都能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的笑声。 慕情的口水隐隐约约有流出来的迹象,那被她快要整个抓在怀里的某邪大正一脸的扭曲与胆战心惊。 眼下红衣老大抱着他的手臂迟迟不松手也有个把时辰了,期间让他扭曲的祟身差点原地肢解不说,那带着红衣老大前来的白衣男子,更是在一旁用着只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他的深沉注视,让他更加无法升起一丝丝挣脱红衣老大的心思! 满脸祟祟的眼泪,满心祟祟的苦! 邪大此时此刻看着周遭又如几个月前那熟悉且历历在目的场景,看着围在一圈不敢有任何动静的邪祟伙伴们,心里只想破口大骂一句。 操!这魔鬼真他娘的又回来了!!!!................................. “啧啧啧,真是绝了。”一句风凉话响起。 只见邪大屁股后面双手托腮面色有些惨白的幽幽,正一脸像是看着这世上最稀有之物的盯着慕情熟睡的容颜看。 他已经研究这慕情许久了,自来到眼下这脏兮兮的鬼地方,所有发生的种种,都惹得幽幽更加对慕情提起了一万分的兴趣。 以他那独特的同阴阳之眼,自第一次在亡命崖谷底见到慕情的时候就已经看出那男装下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女子如此豪放做派,着实是让幽幽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他悠悠的记得,在他还未“失足”亡命崖底的时候,外界的姑娘都是那种害害羞羞,娇滴滴,十分含蓄的,就算是有修仙修道的女子,那也顶多就是在生活上更加独立,何曾见过如此乖张的姑娘。 再者看看周围那一圈老老实实不敢有任何逾越,十分训练有素到习以为常的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各种邪祟。 还有这正被慕情拽着不撒手的邪大,怎么对于慕情,他们倒像是活见了鬼,比他们死了都还要怕??? 幽幽是个明白人,他都看出来这万魂山上的邪祟都怕慕情,可偏偏就慕情认为这些邪祟是爱戴她,敬仰她,拿她当朋友,当大佬云云,是感天动地的人与邪祟间纯净的友谊..........咳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迷之自信。 幽幽看样子很是虚弱,那光秃秃的脑壳后原本应该有的三股小细辫子也莫名其妙的少了一股,十分凋零的挂在脑勺后,看起来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只不过精神状况似乎仍旧良好,最起码还能在一旁说风凉话。 幽幽笑嘻嘻道:“小臭鱼,没想到你在她眼里看起来还挺美味。” 指了指熟睡中仍在叫猪蹄的慕情。 “.....................” 邪大本就七扭八歪的脸更加的皱皱巴巴了,那险些气到脑门儿上的嘴一咧,强压下心中那根本不敢增生的念头,低眉顺眼的说道。 “桀桀桀,是,是老大抬举咱............” “哈哈哈!”幽幽很是不给面子的大笑了起来,“真是太好笑了!” 邪大脑筋直抽抽,敢怒不敢言,谁让除了眼前红衣老大这个怪胎,此次前来的另外两个,更是一个比一个的吊炸天!! 脑海中轻飘飘的又飘回了几个时辰之前,那时候的他,还正耀武扬威山中最大的带着山中其他祟祟们进行着这数月以来,他们从不停歇,从未放弃过的宏伟大业............ “老祟们!胜利近在眼前,距离我们敞开肚子吃人肉喝人血的日子,就要不远了!!!” 邪大抠着自己的眉心,从中捏出一只小小的黑色冥蝶,这是自慕情在他身体中种下冥蝶之后,他费劲了千辛万苦,直至今日一大清早才能从身体之中抽离片刻出来的玩意儿。 众祟祟满脸崇拜的看着眼前万魂山当前的二把手,激情呐喊着“邪大威武”,随之也按照邪大所教,正跃跃欲试取出各自体内的冥蝶。 邪大站在慕情在时常常当床躺的棺材板儿上,捏着冥蝶发癫了的桀桀狂笑。 冥蝶取出,他自由了! 这么想着,邪大瞬时就狠狠捏着手中小小冥蝶,欲以捏爆。 只不过就在邪大以为他就要成功的时候,糟心的事情出现了。 一个凭空出现的洁色身影,一脚踩到了他的头顶天灵盖儿上,邪大他本是不弱的凶魂,可就是这样的他,一半的天灵盖儿也在这一脚之下,无声的被碾碎了一半。 邪大懵逼,众祟愕然。 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明明前一秒万魂山上还在叽叽喳喳的一片............. 又是嘭的一声,一个小孩被直接丢在地上的声音。 看清了那正半虚半幻有着两天尾巴的独眼猫之姿,邪大更是在懵逼中如同原地惊雷轰炸了脑袋。 两腿发颤,心肝儿崩裂。 异首幽! 只要是身死化祟的,就算生前不知,那时候也必定是认得这只神兽! 因为,黄泉路上就是这东西一直在把门!! 那可是拿他这种凶魂当糖豆儿吃的万古第一神兽!!! “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 第六百五十七章 富贵险中求! 看清了那正半虚半幻的独眼猫之姿,邪大更是在懵逼中如同原地惊雷轰炸了脑袋。 两腿发颤,心肝儿崩裂。 异首幽! 只要是身死化祟的,就算生前不知,那死后也必定是认得的神兽! 因为,黄泉路上就是这东西一直在把门!! 那可是拿他这种凶魂当糖豆儿吃的万古第一神兽!!! “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邪大觉得舌头已经捋不直了,头顶上出现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飘然的落到了他的眼前。 冷漠的瞟了他一眼,开口就是惊雷道:“照顾好她。” 随之扔下数月不见的红衣老大,光一般的就向着万魂山阴煞最毒辣的地方飞去。 万魂山本就充满阴煞,满眼黑雾,可是有一处,是连众邪祟都不是很情愿待着的地方,那就是万恶泉。 相传去过那里的邪祟不是灰飞烟灭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久而久之,万恶泉被一众邪祟都默默的看待成了万魂山邪祟们的禁地。 身在万魂山上的众邪祟们间还流传着一句十分玩笑的话,那就是若是哪个残祟不想好好的做祟了,尽管一头扎进万恶泉去洗个灰飞澡,保他七窍升天不存留一丝丝生的痕迹!.............. 叶枫光速离开之后,邪大石柱一般的看着正静静躺在棺材板儿中的红衣老大,就连周围万魂山上的所有前来的邪祟们,也是谁都不敢发出一丝丝的细微声音,唯恐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邪大一直满脸狰狞抽搐到就差当场吐白沫,那手中捏着的冥蝶甚至是因为慕情的到来而无比雀跃了起来。 最后,还是邪童这个身在万魂山中是真心把慕情这红衣老大当老大的小祟祟先开了口,无比激动的道了一句:“老大回来了?!” 周围众祟才再次乌泱泱的炸开了锅。 东一句:“操,红衣老大回来了?” 西一句:“日,红衣老大还没死?” 中间再来点睛之笔道:“靠,红衣老大怎么比走的时候阴煞之气还要浓郁了起来???” 一个个的面面相觑,感觉到不真实不像话。 然而事实容不得他们质疑。 汝娘大大咧咧,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比男人还粗的一脸凶八婆道。 “天,这祟日子还要不要祟过了?才安生几个月,这祖宗一回来,指不定又要怎么折腾我们这群可怜人呐..............!” “哎呦~翠花,你说起话来的样子,好有魅力,好有男人气概,真的好让人家有安全感,人家好喜欢,好痴迷!” 就在汝娘一阵不忿的说过话后,当初专门沦为为慕情捞鱼的水岁岁手掐莲花指的突然从祟群众走了出来,依偎在汝娘的肩头,那个样子,真的好不柔弱,好不造作。 柔弱书生般的模样,却是浑身上下都擒着女子的神态,那满含唇色的水波小眼,就差时时刻刻在说“来啊,快活呀.............”。 周围众邪祟:“呕!!” “滚开!死娘炮!!”汝娘一脚踹开水岁岁,那满眼的嫌弃,比自己吃了屎还要恶心一般。 然而水岁岁一脸的习以为常,不退反进,更是死皮赖脸的贴在汝娘身上,嘤嘤嘤娇弱不能自理道。 “死鬼!讨厌了啦!你这样,只会让人家更加的迷恋你.............” 汝娘那刚开始还很嫌弃的模样,忽然间就半推半就了起来,看似十分的嫌弃,但是仔细观察,这一次汝娘并没有再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水岁岁,反而是..............有些乐在其中??? “咦..........”一众邪祟极为鄙夷嫌弃的声音。 周遭那群邪经过这数月以来,对于汝娘同水岁岁当众的互动早已是见怪不怪,司空见惯。 谁都看得出,这是郎有情妾有意,男像**像男,二者是般配的不行。 自从慕情数月前离开的那日汝娘当众羞辱了水岁岁之后,水岁岁就像是被发掘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原始本性,从此娘到一发不可收拾。 无论这万魂山上的邪祟们如何看待,水岁岁似乎就是疯狂的迷恋上了汝娘那孔武有力的臂膀,和那五大三粗超有男人魅力的气质。 正如周围众祟们所想,他未婚,她未嫁,如此登对,此乃天赐良缘!! 就在隐隐约约众邪祟似乎都快要遗忘慕情她这个很重要的存在时,邪大突然间大笑了一声,从一开始的恐惧中走出,捏着冥蝶的左手一挥,道。 “祟祟们!看来就连老天都在帮我们!”顿了顿,铿锵有力的喊道:“天降的机会来了!!!” 邪童只顾欣赏着红衣老大倾城的容颜,十分不解的问答:“邪叔,什么好机会?” 众祟投来同样疑问的目光。 邪大嘴角阴森一笑,瞟了一眼一旁半死不活十分虚弱状态般的异首幽,满眼的算计与疯狂道。 “桀桀桀桀桀,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现如今红衣老大就躺在这里,倘若他死了..........” 邪大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是发觉了异首幽的虚弱,桀桀道:“桀桀桀,那我们身体中的冥蝶岂不是就成了无主之物?” 异首幽无法出手,那就是绝佳的机会! 汝娘一边扒拉着就差挂在她身上的水岁岁,一边向着邪大投以回问道:“无主之物能如何?” 邪大咯咯咯的笑颤,颤到祟身招展:“无主之物还想约束我等,岂不是做梦?!” 众祟觉悟,瞬间觉得眼前二把手的邪大不愧是他们从前就追随的二老大,真是祟中机智过人,聪明又狡诈。 邪大伸出他那双锋利的祟爪,张开了血盆大口,如第一次与慕情相遇时的场景极为的相像,邪大打算要吃掉此刻正在熟睡中的慕情。 “桀桀桀桀.............” “咯咯咯咯咯............” “嘶嘶嘶嘶嘶嘶.............” 受邪大的影响,众邪祟逐渐慢慢聚集在棺材板的上方,纷纷口水流了一地的学着邪大的样子,张开了他们那无比腥臭的大口。 犹尸贪婪道:“我要吃胳膊.。” 长舌怪舔了舔舌头道:“我要吃脑子。” 汝娘十分粗狂道:“我要吃眼珠。” 在一众邪祟开始分工明确的争夺美味部位的时候,一道熟悉且独特的话语声突然间穿插在了其中。 “哎呀呀,人家要吃你们吃剩下不要的.............” 众邪祟齐齐转头看向那就像是黏在了汝娘身上,用着他水鬼特色长发五花大绑绑着汝娘胳膊的水岁岁。 终于知道当初说出这句话的祟祟是谁了! 众祟一脸嫌弃外加鄙夷与没脸看。 在他们这无比阴邪的万魂山上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取向不正行为败坏的祟祟,也真是够丢他们的祟脸了,下山别说他们认识他,还一山相处过!! “住.........住手............” 幽幽稚嫩且微弱的孩童声响起,却又毫不起眼的被淹没在群祟兴奋的喊叫中。 身在棺材板儿一旁,所处的位置视线极为良好,能够清晰看到棺材中躺着的人,也是因为这般,幽幽才更加能够看清邪大当前所在进行的动作。 幽幽奋力起身,却在动了半天连棺材板儿都碰不到的情况下,又重重跌落在原地。 因为开了黄泉门强行从亡命崖底来到了无尽端,消耗巨大且失去了一条提供力量尾巴的幽幽当下只能是就这么极为虚弱的看着周遭一拥而上在慕情棺材板儿前的邪祟们,而无法做些什么。 他明明清楚的听到了领头那只小臭鱼要对慕情下手,心生怒意想要制止与警告。 但是那暂且因失去尾巴而在不停与本体切换的形态,却令得他不得不犹如废物一般,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躺在棺材板儿中熟睡的慕情即将被残害。 “醒醒...........快醒醒.............” 幽幽的眼眶发红了起来,拼命的朝着棺材板儿中的慕情喊道,只是他那微弱细小的稚嫩童声,根本就不能够在周遭嘈杂的环境里,掀起一丁点儿的水花。 要多讨厌刚开过黄泉门的他就有多讨厌的握紧了拳头,此刻的他是最他为虚弱的时候,就连刚刚化厉成形的低级邪祟,都有可能将他一脚踹晕。 幽幽撇开了脑袋,不愿再看到接下来那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 邪大已经接近了慕情那白皙嫩滑的脖颈,只要在这么轻轻靠上去一咬,那鲜美的血汁,那美味的肉味儿,可都要一一在嘴巴里幸福的流淌了........... “桀桀桀............”邪大笑,笑啊笑。 他好兴奋,好期待,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愧疚........... 呃!愧疚?? 邪大突然间理智回觉,发觉他有这种从来都不可能存在的想法之后,那张开的嘴,突然的怎么也无法再向下移去。 犹尸已经急不可耐,看到邪大停了下来,当即不耐烦道:“你行不行?不行你啃胳膊我来吸血!” 说着就要挤开邪大。 邪大哪能让犹尸挤开,当即一巴掌拍飞,怒斥道:“你这没大没小的王八羔子,你算哪根葱?哪里有你的买卖?滚开!” 随之又再次靠近慕情脖子。 只不过..........邪大还是怎么也下不去口。 汝娘也看出了邪大的异样,跟着同样升腾起了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蓦然的捂着胸口,十分男人的说道.............. ....................................................................... 第六百五十八章 作茧自缚 邪大张开嘴巴再次靠近慕情的脖子,只不过,邪大还是怎么也下不去口。 汝娘也看出了邪大的异样,跟着同样升腾起了愧疚的感觉。 蓦然的开口道:“咳咳,不知怎的,虽然很想吃红衣老大,但是却突然觉得为什么就一定要吃红衣老大呢?虽然老大看起来很好吃,但是红衣老大待咱们如亲.............亲...........” 汝娘想了想,最后觉得还是用“亲孙子”这个称呼比较合适,犹豫道:“这...........眼下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汝娘有些不情不愿的看着邪大,神色婉转,与平常大大咧咧的行为截然相反。 别说,汝娘这突然有些扭捏的样子,一时竟是终于有点儿女人味儿了,看的一旁水岁岁那叫一个神魂颠倒,不停口痴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有了汝娘开头,其余祟祟们也都齐齐停下了那垂涎三尺的样子。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吃红衣老大呢? 冥蝶怎么了,在他们身体里又没伤他们害他们。 这数月来还因为这冥蝶的存在,原本不能出万魂山的他们偶尔也都可以短暂的离开万魂山,去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了,这对于曾经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万魂山离开则灰飞烟灭的他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处。 其实,细细想来冥蝶也没有那么的不好,除了限制他们不能吃人以外,反而还增强了他们自身阴煞之力。 对于在万魂山上都生存不知道多少岁月的众邪祟们齐齐表示,说实话,自从来到万魂山这鸟不拉屎人不敢来的地方之后,他们何曾见过活人,更别说吃人肉喝人血了,那更是没发生过的事儿。 所以,不吃人肉其实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影响的,不是吗??? 这群可爱的祟祟们,怕是此刻都已经忘记他们是这万魂山中人人畏之的阴邪邪祟了............ 不过邪大十分拎得清,他们一众邪祟就是邪祟,邪祟不吃人,那岂不是丢尽了万魂山的脸? 出门儿在外,若让旁处邪祟得知,岂不是要当场被笑死! 为了稳固屁股底下这万魂山二把手的地位,为了彰显祟身魅力,邪大正了正身子,看了看汝娘,冷哼一声道。 “有什么不好,我看你八成是同水岁岁处久了,娘里娘气沾染上了不少。” 汝娘还是很怕邪大的,也可以说在万魂山中大部分邪祟都怕邪大,毕竟邪大是万魂山中仅次以往被慕情一击捏爆的凶魂,第二大厉害且实力不弱的凶魂。 只不过这等厉害在慕情她的眼里,也不过尔尔,简直可以不值一提。 眼下品味红衣老大的美味是无法在继续进行下去了,邪大也暗暗为自己搭了个台阶下,找了个无比搪塞的借口说道。 “咳咳,也罢,汝娘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打个巴掌给个枣儿,邪大似乎运用起来很是娴熟,也不愧是能够引领众祟的小角色。 安抚好众祟,邪大说道:“其实突然间发现老大浑身上下有些脏,也不知道先前是滚泥坑了还是掉粪桶了,总之,如此美味这般吃下定是会大大减去老大独有的味道,不如...........” 邪大用着一脸嫌弃的表情暗暗的转了转眼珠子,阴险狡诈一词极为般配的出现在了脸上。 邪大看向了水岁岁,一脸交大人任于斯人也的说道:“水祟一向爱干净,不如就让水岁岁带着老大先去黑水池里洗上一洗,待干净之后我等再敞开怀了的吃也不迟。” 本就是权宜之计,都是些邪大为了给自己缓冲愧疚情绪,不得不暂停吃了慕情的话,但是众邪祟却都出奇的配合,纷纷应和着。 “对对!二老大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得红衣老大今次来甚至比第一次来还要落魄的像是个活要饭的...........!”左边一个长得还算能看的邪祟道。 “你们看看那破破烂烂的红衣,你们再看看红衣老大那简直快要乱成鸡窝的脑袋,的确有些影响食欲!”右边一个压根儿就不想吃老大的邪祟道。 “对对,洗洗再吃,洗洗再吃才更好吃!” “同意!”其余众邪祟附议道。 于是就在这么个反转情况下,有些邪祟已经等不及想要散了的向着汝娘身边的水岁岁推搡说道:“水岁岁你还缠着汝娘干什么?快去呀!” 水岁岁一脸委屈外加舍不得。 他不去!他不想离开汝娘!一会儿也不想! 一看水祟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祟群中突然有祟抢着活儿干似的说道:“得得得,我脚程快,我直接去黑水池取些水来就地清洗算了!” 随之溜的比谁都快。 看样子,也不知道这祟最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原本抱着事情已成定局的幽幽因为当前这突然的转变而呆愣在了原地,他可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周围这群在他眼里如咸鱼的邪祟们都是说了些什么祟言祟话。 “难道是本神兽看走了眼?怎么邪祟还有人性了??” 是世间的扭曲还是祟性的转折,在亡命崖谷底呆了数千年,难道现如今外界的祟道都变了吗.............?? 心中虽然有一万个不解,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结果而言,幽幽却又是极为的满意。 好,看在眼前这些臭鱼还懂点儿事儿的面子上,回头身子好转了也不拿他们当零食补一补了........... 自从一众祟祟起哄要吃红衣老大的时候,邪童就一直退居在外,他可从始至终都没打过要吃老大的心思,甚至对于祟祟们要吃老大还感到不忿。 一脸欲以揭穿又不揭穿的眼神看着邪大,撇了撇嘴,一脸小傲娇的蹲在又有身边,以孩童模样最为直白道:“切,还不都是舍不得老大,老大这么好,邪叔才舍不得吃咧。” 幽幽半虚半起了兴趣道:“你很懂?” 邪童看着终于能够有个同自己小孩模样差不多的幽幽,十分自来熟道:“不懂不懂,山中第一!” 幽幽被邪童这坦荡荡的模样逗笑了,问道:“你不怕我?” 邪童一脸看傻子似得看幽幽,邪祟坦荡荡道:“怕,怕得要死。” 幽幽好奇了:“那你为什么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就不怕他把他抓来当糖豆吃?? 邪童笑了,一脸笑的很是真诚道:“我知道大人你不会,虽然有幸在黄泉路上见过大人吃糖豆儿的样子,但是今日大人能通老大一道来,就绝不会随随便便抓我们其中一个来解馋。” 幽幽挑了挑眉道:“为何?” 邪童看向棺材板人里睡得很“安详”的慕情,小小祟眼中充满了不属于化厉成祟的邪祟眼神,星星点点,泛着与周遭黑暗阴煞极为相反的光洁道。 “因为能够站在老大身边的,无论正邪,都会是像五筒哥哥一般心地善良的。” 一阵邪邪的祟风吹起,险些让幽幽怔出了神。 邪童却仍旧是不紧不慢的冲着幽幽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伸出一根手指动了动,无比自信道:“无一例外。” 有那么一刻幽幽恍惚,看着周遭明明浓郁到泛着黑气的万魂山,他真的是在以天地之恶而汇聚分裂形成的无尽端万魂山吗? 明明这处是引流地漏泄出的阴煞,应该是天底下最为邪恶的地方,却是比他以往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更加的朝向光明与正义............ 幽幽趴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棺材板儿中的慕情,心中更加有趣儿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在众祟的起哄下,逐渐各祟归各位,棺材板儿前的邪大也终于是松了口气,竟然发现选择不吃老大竟然是一件很是令祟愉悦的事情,不禁为自己的变态而突然间感到有些懊恼。 他本是山中祟大王,又如何如此随了活人老大身边的凶灵之善? 不,他是恶的,他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善祟。 最后一点点的执拗让着邪大重新低头看了看手中冥蝶。 此物虽是挺好,但是取都取出来了,随手毁毁提高在群祟眼中的高尚地位也应该不足为过? 最起码要给他个决定不吃老大的小奖励。 这么一想,邪大又重新举起了手中冥蝶,桀桀而道:“桀桀桀,在老大洗干净了之前,我想我应该继续做一些我未做完的事。” 说着,就要再次捏爆手中冥蝶。 只不过原本胜券在握,以为取出冥蝶就能自由了,谁知那本是真真实实清清楚楚出现在手中的冥蝶,却是在邪大用力捏爆的期间,忽然间由一小只变成一大只,并且冥蝶的眼睛十分的黑沉,看的邪大直发慌。 “卧草???” 邪大破口大骂,之后瞬间意识到,终究还是他低估了老大的冥蝶。 一脸的抽抽,看了看手中变了样的冥蝶,再看着棺材板儿里睡得香甜的老大,终究是错付了!!! 什么取出冥蝶就能自由,什么只要捏爆冥蝶就能重获新生,冥蝶根本就不可能毁去!除非他再死一次!!! 终于想起了慕情在给众人“赠送”冥蝶前所说的话,邪大整个祟都不好了。 老大说,冥蝶一旦种入邪祟之身,便就会迅速与它们融为一体,老大说,冥蝶是他们身体中的一部分,他们是冥蝶,冥蝶也是他们............ 如此一来,真的除非祟死灰飞烟灭,不然就算是把体内冥蝶取出,也不能怎样。 被老大狠狠上了一课,邪大最终一脸苦笑的在冥蝶张开了翅膀,以化茧的方式之下,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了其中,只露出了一颗滑稽的脑袋,作茧自缚............ .............. 第六百五十九章长的这么可爱一定很好吃吧 如此一来,真的除非祟死灰飞烟灭,不然就算是把体内冥蝶取出,也不能怎样。 被老大狠狠上了一课,邪大最终一脸苦笑的在冥蝶张开了翅膀,以化茧的方式之下,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了其中,只露出了一颗滑稽的脑袋,作茧自缚。 所幸邪大乃不幸中的万幸,原本主动毁去冥蝶会给他带来灰飞烟灭之祸,但是因为他一念之间选择放弃了吞吃慕情,这让见到真正主人的冥蝶十分好心的放过了邪大一命。 冥蝶本就同慕情为一体,她们所为皆是慕情所想,转而言之,是慕情放过了邪大。 睡梦中的慕情笑的香甜,正巧一翻身就摸到了那被作茧自缚了一身的邪大,这滑溜溜的手感,一下子就让梦中的慕情联想到了喷香四溢的荷叶包猪蹄! 于是就像是剥皮一样,梦中的慕情一层又一层的剥开了邪大身上的茧蛹,冥蝶也因为主人的动作而顺势退让,重新隐在了邪大的体内。 邪大的手暴露在空气之下,慕情自然就把这祟手当做了梦中肥美多.汁的大猪蹄,这才有了最一开始的那一幕。 因为以身试险,最终一众万魂山中祟祟在见识到了邪大的最终结果之后,也纷纷主动放弃了自毁体内冥蝶的想法,毕竟,他们也并没有很想祛之。 就这样,原本群魔乱舞的场景再次回到数月前慕情身在万魂山中的井井有条,一众邪祟远远以慕情为中心,围着这位让他们这群邪祟又喜又怕还有点儿不同寻常祟与人之间的情绪,暗暗隐藏在其中.......... 思绪很快渐渐收回,依旧被慕情抱着手说美味的邪大低头看着他那一身才刚刚褪去不久的一身茧丝,再看了看另一边坐在不远处正在炼制什么丹药的白衣君子。 满脸的苦不堪言,满脸的生无可恋。 直至当下,他都还记忆犹新的清楚记着他那尚且犹在寸裂的脑壳儿声.............. “啧啧,不愧是祟中精品,活着像死了,死了活像个倒霉蛋儿,本神兽很是同情你。” 幽幽伸着肉呼呼的小手一手搭在邪大的肩头上,一边给以很是欣赏的目光。 邪大满脸虚汗,心虚加肾虚,七扭八歪的脸恨不得都挤在正中间,苦笑着向着幽幽小声求饶道:“大人,您可高抬贵手..........” 莫要再拿他来打趣,没看见他两条腿自从一旁白衣君子回来撞见他图谋不轨反自缚后,就一直没停过颤抖吗............! 真的,他很认真,他真的清楚感受到了但凡他在这君子眼皮子底下做出任何令君子不悦的事情,最后他所面临的的下场,甚至要比红衣老大亲自就地正法他来的更要恐怖。 因为,这白衣男人竟然从万恶泉活着回来了!!! 以活人的身份!! 万恶泉,那是连万魂山本山的邪祟都有去无回的地方,一介修道之人,是如何抵御的万恶泉之周浓郁阴煞之气,又是如何安然而回?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男人很强,强到一邪众祟来自魂魄上本能的畏惧。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得知消息了解情况的万魂山众祟这下好了,谁见了着白衣君子都比见了红衣老大还要像是活见了鬼。 个个恨不得都离的远远的,恨不得把他们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从此再也看不见那男人,这样似乎就能安度祟生一样.............. 叶枫手中磨着从万恶泉中取来的黑白相间两片叶子似的植物,待最后全部化成粉末之后,又拿出了一颗布满了根须通体泛着银光色的千年人参。 这颗冰参的出现令一旁的幽幽垂涎了好久,也唯有千年份的冰参才能长得如此肥美。 叶枫最终还是在亡命崖前身救慕情的前一刻完完整整的取走了千年冰参,这也是另一个冰王蛇打算离开亡命崖的原因。 冰王蛇本就是守着冰参为吸取冰参周遭的天地灵气而修炼,一旦冰参没了,那么冰王蛇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必定是要再重新选择一处天地汇灵的地方,这本就是冰王蛇的习性。 叶枫将黑白.粉末涂均匀的抹在了银色冰参的身上,再从清心剑中提取了一抹清心剑气,最终在剑气的炼化之下,冰参化作了一颗通体泛金的金丹。 当金丹漂浮在叶枫的手中时,万魂山上的众邪祟不受控制的朝拜了起来,就连幽幽原本苍白的面色因为受到金丹淡淡光泽的照拂而变得红润了起来。 幽幽本就见多识广,眼中泛着些许激动道:“上品神丹!” 而再次看向叶枫的眼神中,也更多了一层隐隐的纠结与挣扎。 叶枫拿着化解反噬之疮的金丹走到了慕情身边,慕情仍在熟睡,看样子似乎还未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按理说这本不应该,慕情从不嗜睡如此,即便是跌落亡命崖下一时片刻也未合过眼,也不该睡的如此酣甜。 但叶枫却是清楚的明白,这全然都是受着慕情左脚踝处的反噬之疮所致。 反噬之疮会令慕情在情绪极为大起大落的时候永永久久让其陷入虚幻,所以叶枫在得知慕情处境之后,这才一刻也不停歇的赶来万魂山,练出了祛除反噬之疮的金丹。 金丹入口,入口即化。 随着金丹的药效发挥,慕情整个人身上的皮肤筋脉开始渐渐泛起了一层暖盈盈的金光。 金光乍现,棺材板儿里的人仿佛就像是起死回生一般,逐渐有了从沉睡中苏醒的迹象。 幽幽很是开心的跳到慕情头顶上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同缩小版的叶枫一般,但是那小脸红扑扑期待的样子,却还是出卖了故作深沉而又可爱的他。 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幽幽看着慕情左脚之处,嘴里一阵新奇的说道。 “吱吱,原来主人寻阴阳草为的就是解开她身上的反噬之疮,啧啧,这年头外面竟还有人敢用煞咒这咒人遗留下来最阴邪的双面恶咒,真是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多傻呐。” 很明显,幽幽看出了慕情脚踝处的反噬之疮是被转移而来的。 叶枫没有说话,一双幽眸只静静的盯着慕情而看,暗的深沉。 慕情睫毛微颤,在幽幽提及咒人的时候,终于是在醒不来的睡梦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唔啊,是谁在说咒师.............” 只不过这眼睛刚睁开,入眼的就是一张放大数倍的邪大满是讨好的笑容,差点儿没把慕情她那小魂给吓飞。 连忙又惊觉一声:“啊呀!什么玩意儿??” 慕情这吓一跳不要紧,却是把邪大他本邪也给吓了一跳,登时跳的老高,同样哎呀呀呀了好一阵子。 “老大!老大你别抽我!是我!是我啊!!!” 邪大本想着这样也好,可以在老大醒后就此借机逃离,谁知他还没说什么,眼前红衣老大又是开口指着他那只被拿捏的死死的胳膊,一脸不解道了。 “邪大???你怎么会在这儿?”低头看了看邪大放到自己嘴边的手,随后又一脸嫌弃道:“你怎么又给我吃胳膊?就这么不想活了吗?” “............”邪大一脸的黑线外加无语,这次分明就是老大你主动要吃的好不好!! 说完话之后,慕情也突然间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抬头朝着四周看了一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是来了哪里。 嫌弃的扔开了邪大的胳膊,十分矫健的就从她拿着当床的棺材板中一下子跳了出来,只不过左腿还是有点儿瘸。 诈尸啦!!.............一众邪祟莫名的想。 “啧,不是在亡命崖谷底么,怎么这睡了一觉之后就从极北跑来了无尽之端。” 对于慕情的疑问,幽幽很适时的从一旁跳了出来,站到了慕情她的面前,颇有些刷存在感的说道。 “没错,这就是无尽端的万魂山,我带你来的!” 幽幽的样子有些小傲娇,昂首挺胸,一脸的邀功,就差直接说向着慕情说:“我厉害”。 突然间蹦出来一个半大的小孩子,慕情先是惊奇后是那满眼的母爱泛滥。 对于长相可爱且精致的娃娃,慕情没道理不心生好感。 瞬间蹲下身子揉捏起幽幽的小脸,喜欢的不行道:“呦,哪里来的小鬼,长得这么可爱,一定很好吃?” 随之原本还一脸可人可亲的模样瞬间变得十分亦正亦邪了起来,伴随着嘴角那斜斜上扬的弧度,看的幽幽是一愣一愣的,脚底蹭蹭冒着寒气儿。 “不不不不会,你你你,你还会吃小孩.............??” 这回真的换幽幽惊住了,不应该呀,明明先前那个邪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是说天下正义一抹红吗.............. 慕情满意的笑了笑,看到孩子“吓傻了”的模样,狠狠蹂躏了一下幽幽的脑袋才是说道:“小屁孩儿,逗你玩儿的。” 这孩子可真特别,慕情她竟是一时间看不出是祟还是人。 既然眼下能够突然间出现在这里,一定就是逃不出叶枫的手笔,况且慕情也感觉到了原本一直束缚在脚踝处的反噬之疮突然间的消失不见了。 转身的那一刻,慕情毫无意外的撞进了叶枫的怀里。 叶枫低沉的声音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声问道:“可还有不适?” 如此清爽,当真是自从庆功宴到今日以来久违舒坦的感觉,自然没有不适! 顺手环抱起叶枫的脖颈,慕情仰头眨着眼睛十分俏皮的回道:“没想到我的好哥哥当初在邀月大殿中说的话还真算数。” 这一举一动一出,原本刚回归淡定的众邪祟又是一脸震惊无比的样子。 这...........原来红衣老大还有这嗜好!! .................. 第六百六十章 天机山禁狗 叶枫的声音中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声询问道:“可还有不适?” 慕情顺手环抱起叶枫的脖颈,仰头眨着眼睛十分俏皮的回道:“没想到我的好哥哥当初在邀月大殿中说的话还真算数。” 这一举一动一出,原本刚回归淡定的众邪祟又是一脸震惊无比的样子。 这.........原来红衣老大还有这嗜好!! 邪大害怕的赶紧捂紧了领口,水岁岁倒是见了一脸跃跃欲试的想要学上一学。 用着长长的头发,水岁岁开始缠着汝娘就是不松手。 汝娘:“死娘炮,滚开!” 水岁岁:“哎呀呀,不嘛不嘛,人家也想要那个样子..........” 众祟对此二人表示,冷眼旁观熟视无睹司空见惯置身事外。 对于一众邪祟们的反应,慕情这个当事人却是丝毫的不在意,依旧无比甜蜜的看着叶枫。 当初在邀月大殿身中反噬之疮的时候叶枫就曾说过会为她除去反噬之疮,慕情本以为叶枫早就忘了,却没想到他其实一直都谨记在心............ 忽然一阵感动,慕情发现,怕是她从这温柔乡中在再也走不出去了。 叶枫眼中泛着温柔,承诺她的事情,他绝不会食言。 只是君子嘴角微微上扬,本着一本正经的脸,却说着最为一本羞耻的话,十分云淡风轻道:“那不知慕公子所答应的事情,日后可会食言?” 唰的一下慕情红了脸,因为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些有关于私底下常常幻想过的海誓山盟。 收回手,快速的眨着眼睛,慕情她道:“日后之事日后毕!今日之事今日毕!对了叶枫,我们是怎么从亡命崖底来的无尽端?依照那亡命崖的高度和诡异程度,我不觉得你是御着清心飞出来的!” 快速转移话题一贯是慕情的强项,面对对自身实力的质疑,是个人肯定多多少少都要被这质疑声给带跑,带偏。 只不过叶枫是何许人也,心性之稳就连以往的四大仙尊都是赞赏有加,自然也就丝毫不受慕情影响的平静回道。 “自称幽幽的他带我们来的,我若御清心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多多少少会伤损些根基,你莫要忘了你说会对我好的话。” 前面几句还好理解,无一不是在正经回答慕情她的问题,只不过最后一句对他好的话,什么鬼?? 慕情高挑起眉头,一脸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的表情,立马要转身去询问叶枫口中的那个半大的小男孩儿幽幽,但是叶枫却不给慕情留有任何余地的抓住了慕情的手,微微一笑的好心提醒道。 “恩爱两不疑。” 慕情:“...............” 就在前不久,二人身在雪山巅互换戒子时,她可不就是亲口说“从此以后你为月我为日,日语恩爱两不疑”,这恩爱两不疑,可还真不能疑!! 双耳绯红,当着这么多邪祟的面儿,叶枫对她如此风花雪月,慕情竟觉有些羞耻。 好嘛,还真躲不起!! 慕情轻咳了两声,快速踮起脚尖儿亲了一口叶枫的侧脸,小声嘀咕道:“知道知道,自然自然,我若食言,除非是清风君你在外面养狗了...........” 叶枫没有预料到慕情会这般直接亲吻自己的侧脸,微微闪烁流光的幽眸泛着一丝丝惊喜。 伸出细长的双指轻轻剐蹭了一下自己那尚有余温的侧脸,叶枫轻轻放于嘴边,一脸正人君子道。 “天机山禁狗。” “妈耶。”慕情小声一呼险些闪到了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枫。 天机山什么时候禁狗了???她怎么不知还有这一规定!! 叶枫: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待同我回到天机山,可一一与你细说。 良久,慕情在叶枫那双无比无赖的注视下,也只能是极为淡定的暗暗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你枫哥还是你枫哥。 瞧瞧这说话的艺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完完全全驳回了他会在外养狗的一切可能............ 让人不禁感慨,规矩是死的,但也是人定的! 谁能保证,这禁狗一条,就不是叶枫他这现任的天机家主临时加上去的?! 嗯,天机山禁狗,所以放心,他不会养狗。 叶枫表示他说的很认真。 以邪大为首,目睹眼前这一切的众万魂山邪祟齐齐看呆看愣,看出神,看魂飞。 “嘶嘶...........倒是前几日下山去无尽城里溜达过几回,城中男子似乎如此之样不在少数..........” “嗤嗤,本祟祟现在就很好奇红衣老大是小的那一方还是大的那一方。” “呸呸,你个臭流氓,说的这些话简直是污秽不堪入耳!不过,依我看,就红衣老大那小身板儿,怎么着也不可能是大的...........” “嗤嗤!骂我还学我,你以为谁都能当流氓的吗!” “呸呸!怎么,还得组织流氓一道学习吗!!” “...............” 众祟私底下逐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慕情越过叶枫,直接向着一旁蹲在地上犹在深思些什么的邪大吊儿郎当的说道。 “嘿呦,几日不见,小祟祟你功力见长呀,都有本事把身体里的冥蝶扒拉出来惹,啧啧。” 邪大没料到慕情会突然间的再次提及先前的冥蝶,当下浑身要多虚就多虚的站在慕情身前,就差个给跪了的回道。 “啊,啊,老老老老老老老老大,您您您您您您您这是哪里的话,我我我我就是太长时间没见老大,太太太太想老大,于于于于是就掏出了身体里的冥蝶以此睹物思人!!” 对,他不是想毁掉,他只是在睹物思人!!! 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少说也得有半年了,邪大还真是如初见般,丝毫不改一紧张就口吃的毛病。 慕情看着邪大那歪脖子歪脸一阵抽抽的样子恨不得大笑出来,她并不清楚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却能认出倘若想要毁去冥蝶就一定会触发的冥蝶茧丝。 看着邪大眉间冥蝶忽明忽暗的样子,怎么着也像是不久前才被包了茧蛹的样子。 邪大仍旧在一旁苦苦哀嚎道:“老大,是真的!!” 信我啊!你信我啊!! 众邪祟在一旁,冷眼旁观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二老大,你可自求多福............. 好好,论搞笑,还是她手底下的这群小祟祟最搞笑。 伸手重重拍了拍邪大的肩头,慕情一脸她明白她懂得她知道的样子,示意表示她信了。 邪大松了口气,浑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本就毫无生机的祟身一下子更是死气沉沉。 慕情看着分别数月的万魂山还是老样子,也并无增重杀气和血腥,内心感到一阵的安慰。 这万魂山先前来的时候不知,但是千年记忆回归之后,慕情再次前来此地,心境不一样了,就连曾经的感受已有所不同了。 其实这里,就是最初她曾被扔到过的死人岗。 也是在这里,她被沙怡繁看重拿去当了豢养幽娑婆的蛊皿。 似乎过去的一切转折,都是从这座万魂山中开启的。 过去的种种皆有迹可循了起来,慕情她依稀记得当初也是有具同邪大一般脑子不是很好使的邪祟想要吃了尚且还有一丝人气儿的她............. “桀桀桀桀...........没想到这死人堆里还有个没死透了的............” 千年前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慕情在数具尸体的积压下,听到了这无比令人害怕十分阴邪的声音。 当时的慕情只觉得爹不疼娘不爱就连老天爷不照顾她,死了都不让她好好的死去。 双眼的疼痛与空洞让慕情强忍着惧意拼死也不想让任何阴邪找到她,但是那时候的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与化厉而来的邪祟相比,终究是相差甚远。 那具慕情完全看不清模样的邪祟桀桀桀的贪婪诉说着见到美味的激动,却是意外引来了周围原本不存在的邪祟群,齐齐把慕情她一人包围在了正中间。 那起先一开始桀桀而笑的邪祟似乎实力并不怎么样,从最初的前排一下子被挤到了最后尾,那个位置似乎连骨头渣都啃不上。 慕情觉得似乎已经有邪祟开始上手了,拿捏起她的手臂就要啃食,但是在她挣扎的同时,似乎桀桀而笑的那个邪祟又冲了回来,一把推开了起先与他争夺位置的那具邪祟,并且口口声声桀桀阴森说道。 “桀桀!这是我发现的活人,你们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抢走!” 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搅打声音。 慕情她原本是想要等死的,却不知怎么,突然间萌生了一个念头,倘若一定要被祟吃,那么她似乎宁愿被第一个发现她却又来“救”她的这个邪祟吃掉。 虽然慕情清楚的知道眼前那只邪祟救她也只不过是为了想要吃独食,但最起码,还有人愿意来救她,即使那个人是已经死了化身成祟的阴邪邪祟。 最起码临死前,还曾有人为她拼过命。 “我不给你们吃,我只给第一个发现我的那个叔叔吃。” 幼小身躯的慕情费劲了力气站起了身来,周围大打在一团的邪祟们似乎也因为慕情突然间的动作和稚嫩的话语声而怔在了原地。 “你们都走,我只给第一个发现我的那个叔叔吃。” 慕情的双眼空洞满脸泛着煞白,嘴角有着一丝丝诡异的微笑。 面对他们一群邪祟的抢夺还丝毫无所畏惧的慕情,有一种就连邪祟都感到害怕的诡异氛围增生,一时间,竟是吓退了一众前来分食的邪祟群。 邪祟也并非全无认知,最起码他们都能够清楚的知道什么人是可以惹得,什么人是不好惹。 而眼前突然站起来的小女孩.......... ................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一张娃娃脸,一,嘴爷爷话 面对一群邪祟的抢夺还丝毫无所畏惧的慕情,有一种就连邪祟都感到害怕的诡异氛围增生,一时间,竟是吓退了一众前来分食的邪祟群。 邪祟也并非全无认知,最起码他们都能够清楚的知道什么人是可以惹得,什么人是不好惹。 而眼前突然站起来的这个小女孩,就是不怎么好惹的那一个。 左右一堆鲜活刚死了没多久的死人都堆成了山,吃慕情她这个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孩儿也并没有比吃其他尸体有什么天大的不同。 于是原本聚集而来的邪祟纷纷的来又纷纷快速离去,周遭再次陷入了只有一只邪祟存在的宁静。 慕情隐隐约约记得那时候的她还曾笑着对留下来的那只邪祟说请吃了她,只不过最终那只留下来的邪祟也不知何种原因最后也没有真的吃掉她。 慕情笑了笑,心想,应该就是那时沙怡繁正巧路过发现了她,所以最开始的那只邪祟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邪大满脸的要死了要死了的模样,得罪了眼前老大,数月前万魂山最厉害的凶魂之死瞬时历历在目了起来。 他可不想一击被拍的灰飞烟灭,他活了数千年,他觉得他还可以在苟延残喘一下! 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泪,邪大坐在地上,手里画着圈圈的嘴里小声嘀咕道。 “从死了化祟以后还没尝过新鲜人滋味儿啥样,我不就是本着祟身十分向往那么一二嘛,打一顿就是了,可别让我再死一回了,想当初我初来万魂山所遇一个小女孩,本想开开荤,但奈何我见其怜,便就放了,怎么说也算是积了阴德,什么好什么什么报来着,对,善有善报,我虽不善,但也应有阴报,老大你可要明事理,辨是非呀...........” 一连串的嘀咕就好似能掩盖其原本要吃慕情的事实一样。 但巧了邪大嘴里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部进了慕情的耳朵里,高挑了眉头看向邪大,慕情若有所思了起来。 说不定,当初那只吃人未遂的邪祟,还真就是邪大他本祟。 也难怪了慕情在来到万魂山,遇见邪大他们一群邪祟的时候,总是感到莫名的亲切。 难怪了万魂山这处鸟不拉屎的地方,慕情待起来总觉似曾相识。 千年前她被扔来万魂山的时候这处还是个死人岗,那时候并未有万魂山,而后来万魂山的形成,万邪齐聚于此,大都还是因为天道人封了地漏之后.......... 又是同极北地漏有关。 光是先前慕情她所坠入的那处亡命崖谷底的时候,慕情就觉谷底之处暗的不同寻常,恐与地漏有关,这眼下又发现了万魂山中的邪祟与地漏也有牵连,不禁心生好奇,地漏,极北地漏真的是与幽冥相通的吗? 慕情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枫,在叶枫的眼里,她也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二人视线短暂的交流了一番,谁都不知他们二人在想什么,也唯有他们二人才明白彼此在想着什么。 仙门四下乱祟起,碎魂之人欲行何事,五筒兄又身晓何事,这一切,越来越需要尽快得到答案了。 既然邪大与自己颇为有些渊源,慕情也看得出邪大本性非恶,索性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简单从邪大口中了解了一下近来万魂山的状况,令邪大发了灰飞烟灭的毒誓,日后带领万魂山众祟好好做善祟,慕情也就当做好事了。 拍了拍手,大致了解到原来除了仙门各处的祟乱,万魂山其实并未受到一丝丝的影响,慕情觉得有些稀奇。 理说万魂山上有一部分的邪祟应该也是从最初的地漏中所泄出,却又不受外界正四起的祟乱群控制,同为阴煞,这万魂山上的邪祟,却就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这似乎是一个很有利的突破口,对于慕情她而言。 细细又同着邪大说了几句,慕情终于撤回身来,仔细上下打量起站在一旁眼巴眼望等着她“宠爱”些什么的幽幽。 小男孩儿软萌软萌却总是想要装作叶枫那般故作深沉的样子,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慕情蹲下来,平视着个头萌萌的幽幽,没有说太多的闲话,直接是一脸坏笑的问道:“小幽幽是,嗯,难怪刚刚没看出你是死是活,话说,黄泉门开启的时间应该也是有限制的?” 眼下算算时间,这门应该是快要关上了。 原本打算好好表现表现一番的幽幽当场一愣,水灵灵的大眼一眨,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慕情她道:“女人,你是怎么知道??” 对于幽幽这声女人的称呼,慕情当头一个爱的小铁拳招呼了过去,毫不客气道:“我觉得你应该叫点别的什么。” 小小年纪就直呼女人来女人去,真是有够欠揍的,虽然说慕情也知道这稚嫩的外表之下恐怕比绯丝神的年纪都要大上几轮。 幽幽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的小脑门儿,这前有主人逼迫他断尾,后又有主人的女人施暴于他,真当他们神兽都不要面子的啊!! 奈何叶枫那深沉的注视太过“慈爱”,幽幽浑身颤了颤的最终挤出了一排洁白的小牙齿,十分听话道:“哦,那就叫主人的女人,不然叫主人夫人算了。” 总归都是主人的人。 “主..........人?” 还主人夫人,他的主人是谁,难不成.............慕情愣了愣。 这个她是真没料到,她算出了眼前这凌空蹦跶出来的小男孩七有八九会是先前在亡命崖谷底遇见的那头异首幽,算出了是异首幽带着她和叶枫来到了万魂山,可是从未想过异首幽的一滴心头血会令异首幽当即认主! 慕情一脸费解的歪头瞅了瞅一旁的叶枫。 上古神兽异首幽的心头血能解万毒这是慕情她知道的,上古神兽异首幽有通幽冥走阴阳的本事,这是叶枫在说是幽幽带着他们来的万魂山后,慕情也能预料到的,毕竟她的确是记得万兽册上记载过异首幽通幽冥可来去自如阴曹地府。 相传黄泉路上时不时总是能够看到这独眼怪的身影,所以开启通幽的黄泉门短暂的来到万魂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毕竟所谓的黄泉门,也不过是全天下凡是能死人的地方这门一开就都能随便到,并且还可以从这门中去勾生魂,以便送入地府。 而黄泉门就是异首幽的一技之长。 对于慕情的眼神询问,叶枫很自然的点了点头,不可置否的沉声回道慕情四个字。 “情非所愿。” 被幽幽唤作主人全是被迫之举,倘若可以,叶枫他并不想让这头异首幽跟在他的身后,更不想当什么主人 这回答,简直是绝了。 慕情暗自钦佩,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说话就是霸气。 而幽幽在一旁则是听得一脸五味俱全,酸甜苦辣样样都有的石化在一旁。 怎么,被他异首幽大人唤作主人很可耻吗??他可是神兽,神!兽!!! 有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求而不得,见都可能见不到他一面!! 这是在侮辱神兽,妥妥的侮辱!! 然而奈何叶枫淫威太大,幽幽又断了仅剩三条尾巴的其中一条,实力大大减弱不说,此时尚在虚弱期,简直就是菜鸡中的呱呱鸡................ 于是乎,只能是蔫里蔫气的站在一旁,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慕情是个心软的,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是个万年老妖怪,但还是忍不住心疼一番,连忙扯开话题道。 “咦,幽幽,先前见到你的时候不是还有三条尾巴,怎么,这一转眼不见就少了一条?” 不会是叶枫给他拧断的?咳咳,慕情觉得似乎她不应该转到这上面来。 不过幽幽的反应还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继着刚才的蔫儿,蔫蔫回道。 “开黄泉门的代价罢了,我原有九条尾巴,自我三千岁后,我就没再开过黄泉门,直至现如今众人知我时只知我有三尾而不是九尾,今次又少了一尾开了黄泉门,倒是又让我想起了我竟然还会这一手段,也是感慨万分。” 顶着一张娃娃脸说着一嘴爷爷话,也就幽幽这头异首幽了,换做是别的什么,慕情兴许都懒得搭理。 点点头表示有点儿明白了,慕情摸了摸幽幽脑勺后的两条小辫子,在看出幽幽就是异首幽的时候,这两条小辫子的存在就毫无了悬念。 像异首幽这样骚包的神兽,尾巴是他的最爱,自然幻化人形了也要把尾巴幻在最显眼的地方臭显摆。 惋惜了一瞬毛质这么好的尾巴说没就这么的没了,慕情又不禁想到,这岂不是说其实异首幽一生并不能开启多少次的黄泉门,开一次就少一条尾巴,那这鬼黄泉门又算是哪门子的技能?简直就是鸡肋。 以自身代价为基础,要这种技能除了索命没别的了,宁可不要也罢。 其实异首幽这上古神兽,也是真真够可怜的。 慕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侧,本是想掏出什么的她突然间一脸的神伤起来。 叹了口气,对着幽幽,慕情一脸惋惜道:“唉,本来还想着兴许我是你的救星,虽取你几滴心头血,但也是能让你不亏,还能抢救一下你这骚包尾巴的,但是很可惜,眼下我的宝贝乾坤袋连同着我的厌世一道掉在了亡命崖谷底,眼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不然,我兴许还真有一办法可以试上一试,接上你的尾巴。” 垂头丧气中的异首幽听闻跟着摇头叹气了起来,顺带安慰着慕情她道:“唉,真的好可惜。” 是啊,好可惜,他总共就这么几条尾巴,这么漂亮的尾巴还说没了就没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幽幽猛然抬头,不可思议道:“什么?!主人夫人你能帮我接回断尾??!!!” ............................. 第六百六十二章 章醋王 垂头丧气中的异首幽听闻慕情的护,跟着摇头叹气了起来,顺带安慰着慕情她道:“唉,真的是好可惜。” 是啊,好可惜,他总共就这么几条尾巴,这么漂亮的尾巴还说没了就没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幽幽猛然抬头,不可思议道:“什么?!主人夫人你能帮我接回断尾??!!!” 慕情看了一眼反应慢拍的幽幽,努了努嘴,有些爱莫能助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前提得是找到我那乾坤袋,不然一切也白搭。” 乾坤袋那里面可是装了不少慕情她从各处搜刮来的好东西,但是现下不知去向,想想实在是肉疼的不行。 “乾坤袋,乾坤袋...........”幽幽嘴里神神叨叨的念了几声,随后看向慕情她比划道:“可是这么大,介个样子,有些好看的小布袋子?” “呃?”慕情一怔,眼瞅着幽幽从后背衣服里掏出来的乾坤袋,这回换她不可思议了起来。 “乾坤袋?!”先是一激动,后是情不自禁的拍了幽幽的肩膀一下,十分开心道:“你是在哪找到的!?” “哎呦我的老天爷..............”幽幽吃痛一声。 说实话,以现在慕情的实力,就算是简简单单的一巴掌也能呼死一排小邪祟。 幽幽尚在虚弱期中,所以很不幸,当场不堪负重,终是在慕情这一巴掌拍下去后,光荣晕了过去。 断尾没能让幽幽晕厥,黄泉门开启没能让幽幽晕厥,倒是慕情这平平无奇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让他晕了过去。 慕情手中接过晕倒前幽幽递来的乾坤袋,眼中满含着抱歉,回头看着叶枫,十分尴尬道:“那个,我能说我不是故意的吗...........” 叶枫笑了笑,那个样子就好似在说,就算是故意的那又怎样,晕了就晕了,就算是当场死了,慕情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好,被叶枫宠着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 慕情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的邪大他们,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然而以邪大为首,众祟都快速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围着慕情向后撤退了十米之远。 老大,那可是异首幽!是神兽!您一巴掌就给拍的稀碎,我等这种垃圾,岂不是吹口气就能上天! 好怕怕,快撤退,保命最重要............ 慕情无语中,真是一群墙头草,东倒西歪没个可靠些的。 朝着叶枫,慕情最后无奈:“眼下是不是该回去了,我觉得再在这里多呆一秒,都要少活上一年。” 叶枫浅笑:“走。” 随之伸手牵起了慕情她的手,凭空幻化出了一张双人高的暗金色大门。 黄泉门,可通异处。 慕情眼睛亮了亮,说起来这东西也算是奇珍异宝............伸手摸了摸哈喇子。 只可惜黄泉门的出现有时间限制,最多超不过半日就会关上,不然慕情肯定抗也要把这道门给抗走收藏起来。 踏进黄泉门之前,慕情还十分好心的把倒在地上的幽幽一手拎小鸡一般的拎了起来,最起码这神兽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倘若回头真的能给这神兽接回尾巴,说不定日后..........嘿嘿嘿,慕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使得晕了过去的幽幽都忍不住下意识的抖了三抖,总觉得以后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同于第一次分别,这一次万魂山众邪祟是真心不舍慕情离开,说不上来,久别重逢之后,总觉得万魂山一日没有红衣老大,这里一日就没了生机。 哭哭嚷嚷中慕情远远朝着邪大眨了眨眼,暗中意味怕是也就只有受了意的邪大知晓。 看着黄泉门又重新消失在眼前,邪大寒蝉不禁的打了打颤,论蔫坏,还是红衣老大坏。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制止了周遭一众哭了死了要喊娘的祟祟们,邪大一阵阴阳怪气道:“你们是不是都很闲?很闲给你找些事来做。” 汝娘五大三粗道:“什么事啊,好事坏事,坏事我可不干。” 水岁岁娘里娘气道:“就是就是,我和汝娘现在可都是顶好顶好的邪祟,要为后世积福积德。” 邪大瞅着万魂山下,桀桀一笑道:“是好不是坏,是坏都完蛋,桀桀桀..........” ................ 重新回到亡命崖谷底的时候,似乎周遭的阴煞之气比离开时更加的浓郁了几分。 慕情在接好了幽幽的尾巴后,就直接是跳到叶枫面前,同着一起仔细研究起附近地形的说道。 “忘了同你说了,在你采冰参的时候,我在护红台上碰见了化祟的云天,云天你可还记得,就是庆功宴上被逐师门的那个,我见护红台上云天的样子,似乎也像是强行被从地府中拉上来化祟的。” 这明显就是背后那人的手笔。 叶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夜明珠照着他的侧脸,显得异常的柔和。 只听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的低声回道:“自庆功宴之后云天便就被瑶池仙尊以为仁之措招安门下,后受追魂令之命,携一众仙门子弟一路追捕鬼罗刹。” 叶枫他能够在短时间内之晓身入万花阵之时的事,大多都是因为远在天机山的叶怜和叶子熙早在叶枫出了万花阵后就通过天机秘术传唤了消息。 云雾天机以净煞出名,而鲜少有人知,其实云雾天机对于讯之修,也有独到之处。 想想以往灵机天尊的八卦,也就能够理解为何什么事儿大都瞒不过天机山。 对于千里传音这种修术,只要修为到位,在天机山修行的人一般都可以做到,只不过几千年来,也就只有叶枫这个例外能够运用,其余的人统统不得其道。 叶怜和叶子熙二人的修为自然远远未达到千里传音的地步,所以他们二人一般都是通过天机山的天云镜,时不时的同着叶枫保持着联系。 对于叶枫能够清楚阵外之事慕情表现的并不是很稀奇,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习惯了这君子总是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倘若哪日叶枫变得什么也不知晓了,慕情才是会觉得真奇怪。 只是对于季月遥上位后的做法,慕情一听,高挑起了眉头,颇有些佩服。 慕情道:“招安?季月遥也真是够仁慈惜才的呀。” 能够想到以招安的方式招揽各处无门无派子弟为己用,不得不说眼下的确是邀月收纳新人的最好时机,季月遥能够坐上家主之位,多半靠的并不是运气。 叶枫大致了解了亡命崖谷底的地形,看着前方一切尽是黑暗的地方说道:“走,说不定接下来还能再遇见他,到时候你可顺便问一问鬼罗刹的下落。” “五筒兄?”慕情皱了皱眉头:“依照你的意思,云天八成是在追魂五筒兄的时候,不幸罹难的?” 虽然对于云天很有可能死于五筒兄之手而感到不幸,但是事儿是仙门百家挑起的,就不准许五筒兄自保了? 可慕情担心就担心在,五筒兄如果滥杀成性,那会不会对于他暂时不完整的魂魄造成不好的影响。 终归还是少了一魂的,谁也不能够保证一个本身就是邪祟的凶灵,会丝毫不受血腥的影响。 叶枫看出了慕情的担忧,轻轻揽过慕情于怀中,轻吻额头道:“信你所信,他不会太差,毕竟,是你一路遇善则辅而来的祟。” 一句遇善则辅令得慕情重新展开了笑颜,仰着头已经有些娴熟的依偎在叶枫温暖的怀中,慕情笑道:“也是你一路看来的祟。” 二人相互对视,令人暧昧不清的距离靠的越来越近........... “呼呼,原来你们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般以互相蹭豆腐来表达的。” 幽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双手捧着小脑袋,就蹲在叶枫和慕情身侧一旁的正中间,满带学习的样子。 “............”慕情醒神,有种做坏事被当常发现的感觉,从即将快要和叶枫亲吻上的距离快速撤回,小脸绯红。 叶枫则是眉头一觑,瞟了眼黑暗中就一只眼睛锃亮亮的幽幽,其暗含的不悦神色不言而喻。 幽幽原本还想继续“学习”,但是感受到主人的气场转变,幽幽当即鞠躬九十度,十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道。 “对不起主任夫人!打扰到你和主人互吃豆腐了!下次不会了,我一定躲的严严实实,不再被你们发现!” “..........” 本来很快就能够恢复如常,却因幽幽的这一句话,慕情再次感到交友不慎,哦不,助幼不慎。 那条接回去的尾巴,应该是想想什么时候再让他重新断一回了................ 处在危险中的幽幽仍不自知,转了转自己的小脑袋,对于脑袋后面的三条小辫子重新回归而感到十分的满意。 沾沾自喜中,更是对慕情表达着不加以掩饰的喜爱。 晃了晃慕情的衣袖,幽幽这头万年的神兽奶里奶气道:“看在我很喜欢你的份儿上,以后本幽幽就罩着你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是!” 听到幽幽的那一声喜欢,叶枫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眉尾,若有所思的看着眼下半大高的幽幽,认真思考了一瞬。 找了个幽幽能够看的极清的光线,叶枫伸手重新牵起了慕情的手,让着慕情更靠近了他一分,似乎像是...........在宣誓什么主权。 原来主人是醋王,幽幽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稀罕。 此一时彼一时,日后他定也能够得宠! 上手更加萌里萌气了起来,幽幽摸着自己的小辫子,眼睛忽闪忽闪感动到不行的说道 “谢谢主人夫人给我接回了断尾!若是能够早点遇见你,说不定我还是那有着九尾的仙狐呢!................” ................... 第六百六十三章 第地下废墟城 上手更加萌里萌气了起来,幽幽摸着自己的小辫子,眼睛忽闪忽闪感动到不行的说道。 “谢谢主人夫人给我接回了断尾!若是能够早点遇见你,说不定我还是那有着九尾的仙狐呢!呜呜呜,真是太幸运了,遇见主人夫人,是我在这暗无天日的谷底呆了这么多年来,最幸运的事情!呜呜呜...........” 幽幽突然间哭得稀里哗啦,令人心生柔软,可那时不时观察着旁人神色的样子,会不会哭的太不走心了。 慕情是吃萌物撒娇这一套的,即便是这幽幽心怀鬼胎,只不过关注点十分刁钻,慕情来来回回左左右右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着幽幽,十分惊奇道。 “幽幽你原来是只狐狸啊!” 幽幽吸了吸鼻子,一脸怀疑狐生的点了点头道:“要不然呢,主人夫人以为我会是什么。” 对于主人夫人这个称呼,慕情算是默认了,反正要比直呼女人强。 毫不客气外加不以掩饰,慕情很是自然的回道:“在你没说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只形态独特的大肥猫,说真的,以前还从未见过如此体态丰盈的............呃,狐狸。” 那肥美多姿的体态在人骨堆里翻腾的样子,得亏幽幽还是在亡命崖谷底呆了数年还保持的如此良好,真不知没“失足”亡命崖底之前,幽幽又会是怎样的肥美........... 一听狐身变猫态,幽幽当即就不乐意了,就差重新幻回本体搔首弄姿一番,以正狐狸之名正身。 看着幽幽在崩溃的边缘极力的挣扎,慕情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几声,伸手制止道:“行了行了,对于你是狐狸也好是肥猫也罢,当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也算是报答我给你接尾了。” 能够把异首幽的尾巴接回去,纯属术业有专攻,恰好慕情曾为五筒兄寻魂寻过头,那尚且分离了许久的头都能接回去,刚刚断掉的尾巴又能算得了什么。 捏了点儿阴煞之气在阴火里烧了两圈,取出来再与幽幽断尾融合,慕情就莫名掌握了能够医死人肉白骨的蛮荒医术。 她这外门连门儿都没踏进一只脚的人却能够接骨接尾,说来也是万古第一奇。 用着叶枫的话来说,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仰仗阴煞也算是多少有点儿保命的手段了,是幸事。 而刚说完这话,叶枫却是丝毫不在意他刚“夸奖”过慕情的事,亲自为慕情正了正先前从亡命崖跌落是崴到的脚。 美名其曰,医者不能自医。 慕情郁结,既然医者不能自医,又算是哪门子的自保手段............. 叶枫:不要问,问就是有他在,她不需要自保。 很给面子,即使慕情不这么说,有着叶枫这现任主人在,幽幽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以狐狸高贵姿态极力的顶着呆萌的小脑袋,幽幽看着慕情,一脸没问题回道:“问。” 慕情嗯了一声,给了幽幽一记赞赏的眼神,随后上来就直截了当道:“这里是不是就是当初天道人所镇压的地漏裂缝。” 幽幽呃了一声,暗自钦佩眼前主人夫人的直接了当,当然也毫无隐瞒的回道:“是的,没错,不然这鬼地方也不能困我千年。” 得到了准确答案也不枉慕情她一系列的遐想,继续问道:“你可知为何灵剑入了此处会有灵力削弱的反应?” 乾坤袋失而复得,里面的厌世自然也回来了,只不过刚刚慕情查看的时候,厌世依旧是一股蔫蔫的样子。 厌世丝毫未有好转的迹象,这全部都是自亡命崖上御剑之后才出现的反应。 起初慕情认为是她御煞御剑的原因,但是看到叶枫的清心剑在入了地漏之处也有了同样的反应之后,就已知并非她御煞导致这么简单。 幽幽按照叶枫的吩咐走在前面带着路,边晃着小辫边一脸十分清楚的回道。 “嗨,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漏之处所存阴煞之气极为浓郁,所以在地漏中,灵气的浓度远远要小于煞气,灵剑之类的武器在地漏自然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就这么简单?慕情不这么认为,因为她现在早已能够用阴煞之力使用厌世剑,厌世完全可以无视地漏四处灵气稀薄的情况。 就在这时,刚说完话的幽幽又开口了:“当然,其实不光是这个原因,还有最为关键的一处限制了灵器的使用。” 慕情知道这才是关键所在,挑眉道:“说。” 幽幽沉默了一会儿,又带着慕情和叶枫他俩向着地漏深处走了一会儿才停下了脚步回应。 此时已经走出了谷底来到一处地下断崖上,指着脚下突然横空出现在黑暗中的一片废墟之城,幽幽淡淡吞吐着稚嫩的音色说道。 “是天道人的剑。” 幽幽说地漏里其实还封存了当初天道人镇压地漏时所遗留下来的佩剑,此剑堪比万剑之魂,是世间任何灵剑名剑都为其臣服的一把王者之剑,因为有着这把王剑的存在,所以掉落在地漏中的灵剑都会有不同程度削弱的反应,这就是王剑剑气的威慑之力。 “天道人的剑.............”慕情口中喃喃。 似乎对于天道人,她千年来也只听闻从未见过真容。 每每在绯丝神提及天道人的时候,也不曾听其提及过天道人的佩剑。 啧啧了两声,慕情开始对于这把王者剑充满了无比的好奇之心。 “如此王者之剑,天上地下怕也就只有这一柄,既然是天道人曾经用过的剑,那不知用阴煞使起来会不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慕情嘴角微微上扬,熟悉她的人在见到她这个样子时就能够明白,她这喜欢宝贝的痴人怕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想起了什么事,慕情还未感叹脚下突然间多出的一座地下之城多么的壮观,便就一把拉着叶枫跑到一旁,避开幽幽神色满是古怪道。 “叶枫,之前忘记同你说了,幽幽提及了天道人,其实我与天道人有些渊源,所以有件事我想我得需先要同你说上一说。” 慕情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又有些忐忑。 她想,眼下应该是个契机向叶枫说明一下有关于她脑海里存在的千年记忆一事了............ 叶枫看到夜明珠光下慕情照亮的忧愁容颜,轻轻伸手抚了抚,抚平了那微微皱起的眉间,浅浅而笑道了一句。 “我喜欢的人是你,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慕情一怔,微微抬头,清眸中泛着一丝丝惊异之色:“你...........都知道了?” 叶枫握着慕情的手摩擦着二人交换过的戒子,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头道:“墓中无意得知,原本以为你应不会同我说,我很高兴。” 其实早在安道人的潜龙墓中,解了身体严重内伤的时候,兴许是因为二人的融合,使得叶枫也不知不觉中同着慕情一起,看到了许多有关于千年前的事。 后又因主墓中神女同慕情所说的话叶枫无意中听见,就更加清楚了慕情的来历。 只不过这些能有什么呢?两世为人,无论先遇到哪一世,叶枫想,他都不会放走眼前人。 提及墓中之事慕情的脸上有些微红,但眼中却微微染着一层雾气。 原本以为这件事多多少少会让眼前君子有些在,却不曾想君子毫不介意。 不禁为着自己有些发愁,真是越看这眼前自己看上的人,越是喜爱的不行。 幽幽被自家主人和主人夫人晾在了一旁,要多孤单就有多孤单。 看,人家成双成对的他成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这不是自找苦吃自我暴虐嘛............. 但眼下想要走出地漏这处鬼地方,还真就只能借助眼前这两人的力量..............幽幽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了起来。 眼巴巴的望着二人你侬我侬,最后无聊的踢着自己脚下的碎石,无意督见了崖下废墟远远有人争执的声音,惊奇了一声。 “诶?这些糖豆什么时候敢来这里来溜达了?啧,怎么还有活人混在其中。” 慕情也听闻了脚下废墟中传来细微的打斗声,同着叶枫对视了一眼,朝着下方望了去。 这处地下城是幽幽先前告诉叶枫的,叶枫便就让幽幽带路过来,看看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听幽幽说,起初地漏没被镇压的时候,眼下这座地下废墟城是存在于极北之上的城池,因地漏时常泄出阴煞,其实这座城池也并没有多么的繁华,反而常常因四处乱祟而终日人心惶惶。 后来由于天道人的出现,这座城便在天道人施展四方五圆阵镇压地漏时不幸被牵扯了进来,一同沉进了地漏之中。 当初镇压地漏,是死了一城的人。 用一城人的性命换来后世千百年的太平,天道人还是自感造成了无比沉重的杀孽,于是这才自封了佩剑,连同城池,永远的封存在了地漏之中。 “幽幽,是不是从地漏中走出去的阴邪都可来去自如地漏之中?”慕情突然间问道。 幽幽不解,但仍旧老实回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地漏早已被镇压,里面的阴邪是万万出去不去的,除非是...........” 突然间明白了过来慕情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问,十分惊奇道:“难道说地漏已经开始松动了吗!?” 他久不出地漏,也从未想过地漏会有松动的那一天,所以从一开始就不知外界祟乱和有人在极北之地施展四方天煞阵一事,更没有把闯进废墟城的阴邪当做一回事。 眼下慕情这么问及,活了怎么说也有小万年的神兽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慕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