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梦华录》 正文 第一章:不平常的夜 赵箨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进入冬天,夜里的长安已经开始陆续地飘起小雪。刚接班的赵箨被寒风一吹,打了一个冷战,困意全无。街道内伸手不见五指,偶尔听见老鼠唧唧喳喳的声音沿着街道的墙边跑过。 “老赵,你平常夜里一个人巡逻害怕吗?” 新来的捕役范十一望着黑压压的街道,紧紧挨着赵箨。 “你小子这么胆小怎么当上捕役的,跟个娘儿们似的!” 赵箨把灯笼塞给范十一,继续大步地往前走。 “老赵,我当捕役是因为我要报仇!” 赵箨转身抢过灯笼,接着灯笼的亮光仔细地打量了范十一。浓眉深目,鼻直口方,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竟然比女人更要细腻一些。 “就你这个小白脸,还报仇!?哈哈!” “我不仅要报仇,还要让所有曾经看不起伤害我家人的人都死无丧身之地!” 赵箨收起了笑容,眼前这个看起来怯懦的少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慑人心魄的杀气,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在月光中渴望鲜红的血液。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 十年前,赵箨接到密报赶往赵王爷府邸抓捕嫌犯时,在阁楼上和其中一个嫌犯正面对峙过。对方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慑人心魄的充满杀气的眼睛,借着窗户外面的月光,他看见这双眼睛泛着碜人的红光,好像等待着鲜红的血液填满它贪婪的胃。 “老赵,你看!” 范十一的惊呼,把赵箨从记忆里拉回了现实,他顺着范十一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带着血色的脚印。赵箨拿着灯笼凑近一看,发现血迹被薄薄的雪盖住。顺着脚印前行的方向,脚印是奔着城门北边去了。 “小子,跟上!” 赵箨气运丹田,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在雪夜里快速地移动。 “老赵,等等我!”范十一气喘吁吁地紧随其后。 长安城门北边,自玄武门之变后开始落败。民间传言每到夜里都会听见呜呜的哭声,老百姓天一黑就家家闭户不出,占卜大师伽摩游经此处扬言此处乃恶鬼缠绵之地,风水大忌,力劝周边百姓移居别处。有钱势的另选良宅,搬离这里,只剩下穷苦的百姓依然居住在这里。 “脚印到这个寺庙这里就消失了!” 范十一又发出一个惊呼。 赵箨眉头一皱,给了范十一胸前一个拳头。 “你小子不要那么一惊一乍,老子长眼着呢,你这样很容易被对方察觉的!” “那你还打我一拳” 赵箨不满地看了范十一,却从范十一惊恐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这个恐惧来自自己的背后。 “喀吱喀吱喀吱” 寂静的夜,呼啸的北风里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 “老赵,门自己开了!” 赵箨转过身,感觉到一阵阵阴风从寺庙里倒卷飞出砸到他们身上,极为阴冷吓人。 “走,我们进去!” 赵箨没有等范十一回应,就拽着他的衣领飞身跃起进了寺庙。 “喀吱喀吱喀吱吱吱吱”诡异的声音还是回响在寂静的雪夜里。 就在他们进入寺庙的时候,门又“轰”的一声,诡异地关上了。 “老赵,咱们肯定进入鬼打墙了,咱走吧!” “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赵箨拽着范十一继续往里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此时,寺庙里响起了鱼木的敲击声 “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十一,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赵箨边警惕地往前走边打着趣。 “我不想死啊!”范十一像筛糠一样地粘着赵箨。 “走,去大雄宝殿!”赵箨拖着颤抖的范十一上了台阶。 大雄宝殿在整个寺庙的中轴线上,也是寺庙最高的殿宇。殿宇铺设九九八十一个台阶,阶下罗列众多雕刻精美的诸佛罗汉,他们或躺,或坐,或立;或持珠微笑,或怒目而视,或闭目养神 “喀吱,喀吱,喀吱”诡异的声音逐渐变大 “老赵!”范十一张大了嘴巴。 赵箨这会亲眼看到了门在雪夜里,在皑皑白雪的照映下再次诡异地向他们打开了。突然,一个黑影,从殿宇屋顶“扑通”一声坠落下来。 “谁!?” 声音未落,赵箨像鬼魅一般施展轻功,来到了大殿门前。范十一黑色的瞳仁闪过红褐色的亮光。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正面趴在雪地上,背上有一个红色的掌印。赵箨拔出剑轻轻敲打了这个人的后背,确认尸体已经僵硬,用脚把尸体翻了个个儿,扯下来人的面罩。 “喀吱喀吱喀吱” “叮,叮,叮咚咚咚!” 诡异的开门声和鱼木声交替响起 大神佛的莲花座下,缓慢地向后移动。莲花座移动之后,一个露着微光的洞口赫然出现在赵箨眼前。 “老赵,这是” “这个人一直在跟踪我们,但是被我发现,所以遭人灭口了。” “你怎么发现有人跟踪我们的?” “从一开始。” 赵箨边说边凑近洞口,从上往下看,洞口深不见底,时不时有阴风吹上来,散发着一股恶心的霉臭味儿。一束悠长的弱光在洞口的深处,若隐若现,放佛来自地狱的光。 “你在上面等我,不允许有人靠近。天亮我还没有出来,你就禀报大人。”赵箨走进暗洞,回头吩咐着范十一。 “我也跟着你去,你好有个照应。” “这是命令!” 赵箨打开火折,走进了洞的深处。 范十一平静地看着赵箨走进了无底的深渊,按下了莲花座椅的开关,“喀吱喀吱喀吱。”莲花座移回归原位,幽暗深邃的洞口消失了,范十一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摸到耳后,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现出了一张儒雅的书生脸。 雪夜的风如刀割,呼呼地刮着,又在空荡荡的寺庙游荡,乒乒乓乓地吹打着破烂的门窗。 赵箨打着火折,顺着弱光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这是他三十多年来走过的最长的夜路,手上的火折光越来越弱,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刺骨的寒冷,嘈杂的声音,耀眼的强光突然刺得赵箨睁开了眼。 “起来,干活了!” 眼前火光通明,一个满脸眦须的大汉拿起鞭子朝赵箨劈头打了下来。 赵箨头重脚轻,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隐隐约约地看见汉子举起鞭子又要打过来。他躲闪不及,“啪”,左肩膀上多了一道血口子,他皱着眉头稍调整了气息,定睛一看,只见诺大的洞府大概有三丈来高,环顾四周,洞内的大小竟然和大雷音寺的规模相当;洞的墙上分别在东南西北雕刻着形状各异的兽类,兽类的旁边密密麻麻地刻着很多头戴牛头面具烤着脚链背负黑箱子弯腰行走的人。“哐当,哐当”,赵箨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上铐上了链子。 “你们这是干嘛,我是大理寺的人!” 赵箨瞪着眼睛大喊。 “大理寺算什么啊,就算是王爷也得干活!” 举着鞭子的汉子冷冷地道了一句,“你已经被卖到黑市了,别想逃出去了!” “黑市!?。”赵箨刚要挣扎,突然“嘭”地一生,一根棍子砸到了他的后脑门,他感觉世界旋转颠倒,随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长安城另一个角落。 一只黑色的长尾猫,伏在街角鱼铺的门口,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警惕地张望着。 “小花,我说过多少次了,吃鱼可以,但不要偷吃!”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黑猫的旁边。 “偷来的,迟早都不会是你的。” 黑衣男子,优雅地抱起猫,怜爱地抚摸着它。 “咻咻咻”! 空气里有不明物体极速地擦过黑衣男子的身边,他瘦削的身体宛如游龙,左右逢源,身姿极其轻盈飘逸,一两拨千斤似地躲过了黑暗里的进攻。 “我喜欢黑夜,因为它很安静,不吵,但是若有人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我就让他永远活在黑暗里。” 黑衣男子的语声淡淡,脸上的嘴角挂着一抹柔情,放佛在和自己亲爱的人说悄悄话。 雪停了,风声渐小,一轮明月挂上枝头,远处寒鸦声起。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黑色的衣袍上,一双白皙纤长的手还在抚摸着黑猫的头。他的嘴唇极薄,他的鼻子极高,蓝色深邃的眼睛,眉头紧锁。 寒冬夜,白月光,枯树寒鸦,只影向谁去。 “喵~”! 一声犀利尖锐的猫叫声刺破安静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黑猫挣脱了黑衣男子的怀抱,消失在了城门北郊的方向。 男子面沉似水,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戴上斗笠,跃上屋顶,黑色的身影如风一般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喵,喵,喵。” 波光粼粼,白色的月光照射在清冷的河面上。河岸丛林的树叶早已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抵抗者寒风的侵袭。在距离河边最近的一颗矮枯树上,一团黑色的影子闪着它绿色慑人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无名尸体 黑猫从树上跳下来,落在了黑衣男子的的肩膀,在不远处的岸边,一具尸体下半身浸泡在水里,几只乌鸦在上空“嘎嘎嘎”地叫着,盘旋。 明月升上了高空,夜空里偶尔飘着几朵白云,有一朵白云很低,在远处河岸的交际处慢慢地飘着。 他走进尸体,俯身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死者大约三十五岁左右,身高七尺有余,身穿一袭夜行衣;头戴铁制牛头面具,右胸有三寸长的伤口,腰部有被剑刺破的痕迹,大腿两侧插着两把飞刀,右边小腿有一处剑伤;死者右手发黑,双拳紧握。 “师弟,死人了。”黑衣男子还是这副不冷不热的口吻。 “哈哈,师兄又被你发现了。” 只见半空中一袭白衣踏月而来,行云点水,逐渐逼近,眨眼的功夫,一名长身玉立的少年,轻飘飘地落在了独孤信的旁边。 “我刚才暗里跟随,正要逮到给你放暗器的人时,却有人比我还快一步。” “我刚才查看了尸体,是中毒身亡,是一种名叫夺魂散的慢行毒药。死者生前似乎被人每日强行灌服。” “查清死者的身份了吗?” “死者戴着面具,尚未确认。” “我来。” 公孙树拔出一柄剑身刻着黑龙腾云的长剑,清冷的寒光一闪,空气里一股冷冽地寒风吹过,铁制的牛头面具中间“吱吱”地裂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竟然是个被刺了字的死囚犯!”独孤信喃喃道。 “皇上登基大赦天下,最近江湖上有一批被赦免的流犯,被一些人重金雇用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公孙树双手环抱着剑,陷入了沉思。 “师弟,你觉得是否和大理寺有关。” “不,大理寺竟然不想把这件事情弄到明面上来,就绝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猜,是有人想误导我们。” “误导我们?死刑犯要复审,必须通过大理寺,并同三司会审,上报朝廷,什么样的犯人能够让大理寺这样大动干戈?” “或许是被冤枉的,有了充分的证据翻案;或许,这个人根本在世人眼中已经是死了的。” 独孤树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年少的师弟,霁月清风,梳阔俊朗,一开始“师父”宣布继承人是公孙树时,他的内心是有些妒忌的。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师父”为什么会这么青睐于这个白衣少年了。 “把尸体带回莫言阁,和师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公孙树把剑收入剑鞘,目光望向了月色朦胧下的远山。 “也只能如此了!”独孤信温柔地抚摸了黑猫的头。 月亮慢慢地被乌云遮住,也遮住了这个白衣少年一闪而过的忧虑眼神。独孤信还是安静地站着,黑色的衣诀随风飞扬,和着昏暗的夜色似乎也成了黑夜里的风景。 崇山峻岭,白云缭绕,雾气弥漫间只见一巍峨殿宇耸立其间;从山脚至殿宇由层层石阶铺设而成,从下往上看蜿蜒曲折又陡峭异常,放佛是从天上垂放下来的梯子,望之令人生畏。 登完石阶,眼界一片开阔,亭台院落,鸟语花香,原来殿宇坐落在群山环抱交接的山腰上。走过悠长的小径,又上半柱香功夫的台阶,只见由大理石铺设而成的道路两旁立了两列石柱,石柱尽头再往前有一殿宇,雕栏玉砌,雄伟壮观,抬头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莫言阁”三个大字。 “师兄,请。”公孙树潇洒恭敬地朝独孤信作了个揖。 独孤信略一颔首,大步上前,两扇铁门缓缓开启,公孙树紧随其后。 “参见大师兄!” “参见二师兄!” 进入殿宇正门,穿过悬崖天河桥,便到正殿。正殿广场内众多莫言阁弟子列阵习武,见到师父的两位爱徒回来正齐声欢迎。早上初升的太阳透过薄雾,普照大地,昨晚上一路奔驰往回赶,公孙树哈欠连连。 “树儿,信儿,你们回来了。” 正殿内传出老者浑厚的声音,一个清瘦的老人从殿里走了出来。 “徒儿,参见师父!” 公孙树和独孤信不约而同地行了见面礼。 “休要繁絮,把尸体抬到我书房里来。”独孤行稍稍打量了两位爱徒一眼,便转身进了里殿。 “是,师父。” 里殿内往东走,经过回廊和庭院就是独孤行日常修炼和起居之地。 两位脚夫把尸体停放在了地上,公孙树痛快地给了他们两锭白银,两位脚夫哈腰连连,欢天喜地退了下去。 独孤行拨开死者的头发,用湿布大概地擦拭了尸体的面部,然后继续查看尸体其他地方的伤口。 “他们的行动,比我预料之中的要快。” 独孤行检查完伤口,在屋里背着手踱了几步,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公孙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树儿,梵教出手了。” “师父,下一步如何打算?” “《巫山》画失窃不久,各方势力就蠢蠢欲动开始兴风作浪,我看这幅画来头不小。” “师父的意思是接受神秘人的委托?”公孙树抱着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莫言阁,只做有利于我们的事情,从来不做有损于我们利益的事情;同样地,接受了委托,替雇主办事,要解决问题的同时,不能让对方利益损坏。那么接受《巫山》画被盗并帮助其雇主找回画,我们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师父所言极是。” “那师父认为这具无名尸体背后的势力是梵教吗?”沉默许久的独孤信盯着尸体,两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 独孤行看着这个黑影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淡淡地问了自己这样一句话。他的眼眶突然有点模糊,二十五年了,这个孩子越来越像他的母亲。 “或许,也和红魔教有关。”独孤行转身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半年之前,大理寺秘密处死了十五名死囚犯,这十五名尸体不是被问斩而是被灌于剧毒当场毒发身亡而死。最离奇的是第二天夜里这十五名尸体不翼而飞。囚犯的命微不足道,所以没有人去追查尸体的去向。” “莫非这名尸体是这十五名尸体之一?”公孙树不置可否地问道。 “师弟,也觉得身体消亡可以重生?”独孤信对于公孙树的疑问似乎不满。 “师兄,如果身体没有消亡,而是假死呢?”公孙树假设道。 “树儿说得不错,这十五名死囚犯极有可能是被灌了一种药,进入了假死亡的状态然后骗过了所有人。” “所以,尸体有中毒过的痕迹。” “不错。” “那么,杀死这个人的也是这十五名假死的人之一?” “树儿,你觉得谁最有杀死这个人的动机?” 独孤行意味深长地看着公孙树,公孙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海里浮现了许多过往的点点滴滴 大雷音寺失踪案c长安盗窃案c婴儿失踪案c跟在独孤信的神秘人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独孤行挥手示意两人出去,“为师接下来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树儿,你是莫言阁未来的掌门人,所以为师不在的日子所有事情全权有你处置。” “师父,徒儿愚钝,不能胜任。” 公孙树跪在地上叩首,独孤信站起来扶起公孙树,对着高座上的独孤行冷冷地说,“如果师弟,尚且不能胜任,那么徒儿更是望尘莫及。” 说完这句话独孤信拂袖而去,公孙树正要去追他回来,独孤行摆摆手示意公孙树不要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莫言阁不能交给一个太过情感用事的少主,所以树儿,莫言阁就拜托你了。” “师父,我一定帮您打理好莫言阁,他日师哥放下了对您的偏见,肯继承掌门之位,徒儿定拱手相让。” “你不了解信儿,我了解他。此事不要再议,城门外最近出现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你前去查看是否有什么相关线索。” “遵命。”公孙树作揖而别离开了房间,高瘦白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独孤行的视线里。在独孤行的背后,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到了独孤行的旁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沽酒楼命案 冬雪皑皑,长安城裹上了一层素白的衣裳。苍茫大地上一袭黑影在快速地移动着。北风呼啸,路上行人寥寥。 在东城门外距离皇城30里的官道上的一家酒馆却异常热闹。 通过结了冰的湖泊上的一座圆拱石桥,走过两道路旁的枯树败枝,一间别致的两层木质结构房屋映入眼前。 房屋外围着栅栏,栅栏外面一根粗大的木桩,木桩顶上悬挂着一面破旧的帆布,帆布上面写着:沽酒楼。 黑影立在沽酒楼的栅栏外面已经很久了,白色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衣袍上,白皙的皮肤已如雪地一样苍白。 “借问酒家何处有?哈哈” 一袭白衣潇洒地走过黑影身边,放佛没有看到黑影的存在。 沽酒楼里面依然传来吆五喝六的声音,似乎不曾察觉屋外已经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你最好不要进去,像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肯定会被盯成肉饼。”黑衣人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像你这么一直站着,不冻死,早已打草惊蛇。”白衣少年不以为然。 黑影的弯刀是随着一阵风的吹过驾到了白衣少年的脖子上,白衣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黑影感觉自己胸口一热,一枚黑色的五角形暗器钉入了他右边的胸膛。 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睛突然升起一股慑人心魄的杀气,如黑夜里的恶狼,令人胆寒。 弯刀回鞘,黑影又回到了最初站立的地方。 “我要是进去不死,出来就给你解药。”白衣少年大步走进了酒楼的庭院里。 “咯吱,咯吱,咯吱” 酒楼突然安静了下来,越是靠近大门,越是清晰地听见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 “咚咚咚咚!” 少年举止优雅地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一个清丽的少女打开了门。 “客官,里面请。”少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少年含笑点头大踏步走了进去。 “姑娘,就你一个人吗。”少年挑选了一个既靠门又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客官,您要什么尽管点,小店都会满足您的。” 少年抬头,英俊的面容狡黠一笑。 “这位迷人的姑娘,可否陪我喝杯酒。” 少女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坐在了少年的对面。 “我要一壶暖好的热酒,一斤牛肉。” “客官稍坐,我这就去弄。” “不不不,你要陪我喝酒,叫别人去弄刚才我站在门外听见好多人的声音呢!” 少年清澈的眼睛盯着少女的眼,放佛在审视什么,少女似乎被偷窥了心事一般,秀眉紧蹙,脸上浮现一丝不安。 “阿大,来一壶热酒,一斤牛肉,外加一份鲍鱼。” “好嘞,伙计们开工咯!”后厨里响起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姑娘,我没要鲍鱼啊!” 少女嘴角上扬,“这是送你的。” 霎时间,安静的酒楼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环顾四周,二楼的走廊早已站了二三十个紫衣人。 “无知小儿,年少轻狂!” 一个黑脸虬髯的男人从人群中挎着长剑气势凌人地走了出来。 “我再年少轻狂,也比你仗势欺人强啊!”白衣少年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爹爹,此人轻薄女儿,杀了他!” 少女,抽出腰间长鞭,不由分说劈向少年。 “嘿!”白衣少年脚下发力,向后弹开数丈,一个凌空腾跃,抽起一脚,把屁股下的凳子踢向少女。 “紫英,你不是他的对手,让开!让爹爹来教训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黑脸男子拨出剑,从二楼飞身跃起,这一剑速度极快,带着嗬嗬风声刺向少年。 少年以耳当眼,头也不回地用右手拇指弹出剑鞘打向黑脸男子面门,一个凌空飞步贴着墙,一招彩虹追月剑尖直指少女咽喉。 “紫檀真人,逍遥门自称修仙问道,清心寡欲,作为掌门人却去那烟花巷寻花问柳,真是不害臊!” 少年的剑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他一边细细打量这个美艳的少女不停地啧啧作声,一边从怀里掏出酒壶若无其事地饮了一口。 黑衣男子鼻子冷哼一声,运足内力至剑尖,正准备刺向少年的后背。 “上个月,月圆之夜,你跳上了一家废弃寺庙的屋顶,然后” 少年的话说了一半,黑脸男子的剑停在半空,时间静止,整个酒楼陷入了鬼魅一般的安静。 因为有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他不是刚进来的,而是等所有人都发觉时他已经像这个屋子里的桌子凳子一样,让所有人误以为他就是一直呆在这个屋子的。 身上的雪迹已经干了 他怎么进来的,进来了多久,门怎么打开的又是怎么关上的? 所有人的脑袋都开始一阵发麻,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最先发现黑衣人的是白衣少年,他把剑回鞘,大刺刺地找了最近的凳子坐了下来。 “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剁成肉饼了。”少年抱怨道。 “被剁成肉饼的是他们吧。” 黑衣人站在那里冷冷淡淡地说,“以你的武功造诣,这些人一起上,虽然不能全胜,最起码你能全身而退。” “但是,我想抓活的。” “谁?” “紫檀真人。” “好。” 那句好字话音未落,黑影出现在了紫檀真人的身后,拎起他的衣袖,一个飞步落在了少年面前,把紫檀真人扔到了地上。 “紫檀真人,月圆之夜,你进了大雷音寺,然后没有再出来过,你是怎么走出寺庙的。” 白衣少年眯着眼睛审视着紫檀真人的眼睛。 紫檀真人怒目而视,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没有去过大雷音寺。”他气哼哼地说道。 “你从寺庙的小洞进入了另一个名叫黑市的地方,见了你的主子” “一派胡言!” “你不敢看我的眼睛,说明你在隐瞒一些事情。” “无中生有!” “紫檀真人,你真可怜,你的武功不及你师弟大道真人,要不是仗着你取了掌门的女儿,估计掌门之位轮不到你来坐。”黑影阴阳怪气地说着。 紫檀真人身子一颤,猛地转过身,一个霹雳掌劈向黑影。 黑影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紫檀真人的动作,快速地闪开,风掀起了黑影的蒙面布,一张满是剑痕的脸映入了紫檀真人的眼里。 “赵箨,你。” “我不是该死了是吗?”黑影站在紫檀真人的背后阴森森地道了一句。 紫檀真人大汗淋漓,不安地后腿了几步。 “在黑市,是你自愿出卖自己的肉体给主子的,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口热血喷到了赵箨恐怖的脸上,紫檀真人惊恐地瞪着双眼,他用手捂住脖子上不停涌出的血液,慢慢地倒了下去。 “扑哧”,一把雕刻着黑龙腾云的剑在大家惊魂未定的时候也刺穿了赵箨的身体,赵箨立在原地没有回头。白衣少年坐在桌子上,他的剑鞘空空如也,所有人的后背一阵发凉。 “就算你杀了所有知道线索的人,也阻止不了我继续追查下去的脚步;除非我死了。”少年悠然地倒了一杯酒咀了一口。 “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是你的杀父仇人。”赵箨声音低沉略显疑惑。 “我现在杀你,你的妻儿又要杀我,哈哈,太无聊了!要不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无亲无故的。” 白衣少年拿起酒壶,走到了赵箨的面前,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赵箨。 赵箨被这双眼盯得全身发冷,他想不明白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为何时而潇洒不羁,时而冷峻无比,时而吊儿郎当,又时而冷静异常,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岁数不大的人过早地尝尽了人间的悲苦。 赵箨闭上眼,这三十多年对教主的话唯命是从,马首是瞻,他手上沾的鲜血从西域一路淌到了大唐;他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他无法再回头了。 “扑哧”赵箨把剑拔了出来扔到了地上,“你在黑市里救了我一命,这是我欠你的,日后再报,我们后会有期。” 白衣少年好像没有听见,走过去给赵箨止住了血,又叫来了一只马把马绳递给了他。 “赵箨,回去给你主子复命,就说我知道那幅画不在他手上;当然也不在我手上。”少年狡黠地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赵箨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年轻人为何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怎么知道画不在我们手上。 “哈哈,我走咯!”少年跨上一匹白马消失在了白色的雪地上。 躲在酒楼角落的逍遥门弟子个个噤若寒蝉,恐惧地看着这个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夜闯黑市 推开门,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坐在榻上织毛衣,妇人看见男孩走进来,喜得眉开眼笑。 “信儿,过来,娘亲给你做好了冬天的衣服,你试试看。” 男孩高兴地拿着衣服刚准备试穿,突然一把带着鲜血的剑从母亲的腹部穿了出来,男孩瘫坐在地上,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从母亲身后走出 “母亲!” 独孤信再次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发梢。 “公子,公孙树在外求见。” “好,我知道了。” 简单洗漱一番,独孤信让下人有请公孙树。 不一会儿,公孙树在仆人的陪同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就像进了自家的房子一样。 “消失了一个月,以为你死了呢。” 独孤信咀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我死了,那你岂不是太寂寞了,没人过来陪你说话了!”公孙树嘿嘿一笑。 “那我就清净了。” “你还真别说,我差点死在黑市里了?” “黑市?”独孤信盖上茶盖,“真有这个地方。” “百闻不如一见。师兄反正你这个公子哥整天被伺候着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个传说的黑市。” 独孤信听到公孙树这么挖苦自己心里一阵无奈。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不再和父亲亲近,整日就是画个画,练练字,偶尔也去和京城里的贵族公子们喝喝酒日子就像驴被系在磨盘里一样,周而复始。有时候他觉得人生竟然可以无聊到这种地步,所以他决定和他这个古怪精灵的师弟出去“探险”一番。 夜幕降临,两人一身夜行衣装扮出现在大雷音寺。进入暗道,公孙树打开了翟阁老的密函,递给了独孤信看。 “大理寺一个月前,两名捕快在巡夜的时候神秘失踪,线索指向废弃已久的大雷音寺。此失踪案件发生之前,长安城内连续发生盗窃案,被盗窃的对象多为达官贵人,皇帝下令加强京城防卫,命令大理寺七天内破案。” “七天内,案子破了吗。”独孤信合上信封。 “破了,你猜凶手是谁?” “此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去盗窃,武功最起码不差。” “凶手是连琅琊榜上都没有排名的人,名字叫马道。马道是在我进入大雷音寺的暗道里时抓获的,我还要继续追踪下去时被大理寺的人叫住了,他们异口同声地指证亲眼目睹马道入室行窃,然后草草地结了案。估摸着皇帝小儿下令的期限已经是最后一天,这帮人肯定要赶紧应付差事。” “哼,官家历来如此。” 独孤信冷冷地道了一句。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一条河流。河流上面铺设一座浮桥,浮桥离水面不高,大概一丈有余。 “先投石问路。”公孙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往河的对岸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在幽闭的河道发出了回音,不一会儿,这个狭窄的空间又恢复了安静。看样子是安全的,公孙树回头对独孤信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施展自己的轻功,轻盈地踏着浮桥的锁链到了对岸,转过身对在对面岸上的独孤信招招手,表示可以安全通过。 过了河流又有一个暗洞延伸了出来,越往暗洞深处走,湿气越重。 “再往前走,就会出现很多套着脚链的奴隶。我们换上奴隶的衣服和他们一样也套上脚链和牛鬼蛇神的面具,混进洞府的大堂就可以看见传说中的人吃人的妖怪了。” 孤独信看见公孙树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小紧张。 “走。” 又前进了一会儿,远处听到了锁链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哗啦啦”c“哐当”的声音,一群戴着脚链的奴隶沉重地移动着,他们被一个满脸眦须的男人挥舞着鞭子催赶搬运一个个密封起来的大箱子。 “明天是大鼎铸成的吉日,主子会亲临黑市,带来买家,你们要是被人看上买走就是你们的福气。没被看上的,那就要在这里继续干活,还完你们所欠主子的债。” 眦须大汉在高台上趾高气昂,奴隶们在下面吵吵嚷嚷。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啪”的一声,一条铁链子劈向了一个喊得最大声的奴隶,奴隶戴着脚链躲闪不及,被劈得脑浆迸裂。 众奴隶看到这一幕突然陷入了安静,可怕的安静之后是更可怕的骚动。奴隶们似乎被眼前的鲜血刺激到了,像一群疯子疯狂地攻击拿着长矛的侍卫。眦须大汉站在高台上冷眼旁观,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 “大人,场面快控制不住了,您快想想办法!” 一名头戴恶鬼面具的黑衣小啰啰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眦须大汉的身边。 “废物!”大汉一脚踢飞了那个啰啰,紧接着拎起链子瞄准了几个闹得最凶的奴隶正准备打下去。他粗壮的双臂,把链子耍得虎虎生风,洞中的风似乎都要被他强劲有力的臂膀挥舞着吸了过来。他的双眼凶恶地瞪着,面部表情得意而狰狞。嘈杂的奴隶们,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纷纷停止了打斗。 眦须大汗站在高台上,犹如一个巨人,随时从高处扑下来咬碎这群蝼蚁。他的双眼瞪着,犹如地狱中的恶鬼,他的双臂因为拎起链子而看起来更加像一双舞动的铁臂。奴隶们在不安地等待他们死亡的时刻。 当大家都以为在劫难逃时,发现眦须大汗恶狠狠的眼神有了些变化,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恐惧的东西,瞳孔急剧增大,“哐当,轰”一声巨响,挥舞着链子的铁臂同时向两侧甩了出去,光秃秃的手臂血水喷出,眦须大汉的眼睛呆滞地瞪着,这个健硕的身体慢慢地向后倒去。 “好快的剑!”独孤信暗暗赞叹,他转过头看见公孙树已经换下小啰啰的装扮变成了衣衫褴褛的奴隶,公孙树混在人群中有模有样地和其他人一样发出了一阵阵惊叹。 “这小子!”独孤信没好气地嘀咕着。 “趁现在我们逃出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公孙树振臂一呼,独孤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逃出去!” “逃出去!” “逃出去!” 奴隶们像炸开了锅一样,把守在洞府的小啰啰们群龙无首顿时手足无措,有些胆小的纷纷开始逃蹿。 “独孤兄,趁乱我们进入关着怪物的密室。” “在哪里?” “高台后面有一堵铁墙,雕刻着群龙飞天的画面。最右边那只龙的龙角,顺时针拧三下,逆时针拧两下,顺时针一下,密室的门就会自动开启。我去打退其他护卫,你去开启密室。” “你怎么知道开启密室的办法。” “乱猜的。” 独孤信瞪了他一眼,“乱猜的,你让我去开什么门。” “你先去,我后跟上。”公孙树跳入一群侍卫里,砍瓜切菜似地又杀退了一群卫兵。独孤信无奈地跃上了高台,一个箭步瞄准了最右边的龙角,“三,二,一。” “咔嚓”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十几支利箭“嗖嗖”地飞向独孤信,独孤信眼看着就要被钉成刺猬,一袭白影晃过,手中舞着长剑三下五除二“叮叮当当”地挡下了所有的利剪。其剑法的轻灵飘逸,如彩虹追月的灵动;其剑势的凌厉迅猛,如龙腾虎跃的磅礴;其剑所行之处,如白练游走,人剑合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一人一剑直逼龙角,剑尖突然插进龙眼,“轰隆隆”一声巨响,龙的腹部开了一道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红魔无邪 门的里面烟雾腾起,一股热浪涌出了洞口,本来昏暗的地洞顿时明亮如白昼。 公孙树和独孤信一前一后相随进入。 “独孤兄,没事儿吧。”公孙树小心翼翼地边前进边问道,“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打开,差点也像你一样被钉成刺猬,不过后来还是从鬼门关了捡回了一条命。” “那你是胡乱让我打开的吗。”独孤信冷哼一声。 “不是不是,我偷偷看了那个大胡子开的,没有想到又错了。他每次靠近铁墙都是先拧龙角,其实是声东击西,真正开启密室门的是龙眼。龙眼上面有机关,用利物插入旋转即可打开。”公孙树又是嘿嘿一笑。 “哼,你小子”独孤信白了公孙树一眼。 “师兄,小心!” 一团火球突然从远处雾气弥漫的大鼎里极速飞出打向独孤信,独孤信反应极快,火球将到未到之时,剑已出鞘,一柄通身雕刻九凤朝天的剑在密室里闪着红光。 “飞朱鸟使先驱兮,驾太一之象舆!” 炽热的火球距离独孤信不到一公分的时候,被剑身发出的红光破解成一团灰烬,纷纷扬扬地洒在空中。 “嘿嘿,哈哈,好一把玄鸣剑啊!” 一个嘶哑阴郁的声音回荡在密室里,“嘭咚”一声巨响,密室的铁门轰隆隆合上了。 “不好,门关了。”公孙树飞身而起,抽出剑,“万物归源!”一股凌厉的剑气,冲向铁门,“嘭”!铁门发出了闷声之后,岿然不动。 “降龙剑嘿嘿,到齐了,哈哈!” 嘶哑阴郁的声音,又在黑暗里响起。 “嘿嘿,老头子别装模作样,剑都在这里来拿吧!”公孙树模仿黑暗里的声音,像模像模样地说道。 独孤信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这么顽皮。 “东方青木为苍龙,能幽能明,能隐能显,呼之为风,唤之为雨,上冲九天,下潜龙渊。”一袭红衣从烟雾弥漫的火光里缓缓走了出来,公孙树和独孤信呆呆地看着这个红衣怪人,面面相觑。 红衣逼近,才发现是一个极其年轻貌美的少年,一头银色头发散落肩膀,一袭火红色衣裳从肩及地,苍白如雪的脸色,苍白如纸的嘴唇,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双瘦长的手指握着两柄双蛇盘绕的怪剑。 “我以为是个糙老头,没想到却是个俊俏小子!” “糙老头?嘿嘿。我的年纪和你爷爷差不多,小毛孩!”红衣怪人嗡声嗡气,手里两把蜿蜒曲折的剑似乎受了什么驱使,发出蛇一样“嘶嘶”的声音。 “四十年前随着红魔无邪消失的龙蛇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独孤信举着玄鸣剑冷冷地质问,“莫非你是他后人。” “嘿嘿,物是人非啊,你爹独孤行还好吗,哈哈。” 独孤信脸色一沉,下意识咬紧了嘴唇。 “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红魔无邪的本尊,还是这个黑市的主人。”公孙树往前迈出一步,将脸色苍白的独孤信挡在身后。 “公孙树,早就听说你聪明绝顶,行事乖张,独孤行还真是兵行险招,将你纳入门下了。” “哈哈,红魔抬举我了,我要是这么聪明,也不至于被你关在炎热的密室里,插翅难飞啊。” “你小子倒是识趣,你们要活着出去很简单,交出你们的剑,留下一个人来陪我,这样你们都不用死了,嘿嘿。” 无邪妖艳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话,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黑澈的眼睛闪着红光。 “好啊,我答应了。” 公孙树朗声说道,“我留下来陪你,让我师兄走,他这个人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您看着也心烦。”孤独信转过脸看见公孙树一脸轻松,就像一个小孩在讨论着他最喜欢的戏耍,独孤信心里如明镜一般。 “小毛孩,还是你爽快,以往有些人非要和老夫比划个一两下,结果都被我扔鼎里烤火去了,嘿嘿。” “我们两个就算联合起来,也打不过您老人家,还不如省点里气哄您老人家开心呢。” 公孙树嬉皮笑脸地说着,“降龙剑,请前辈笑纳。”说完,他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降龙剑,站在原地。 “嘿嘿,乖孙子,拿过来给本尊。” 红魔清澈的眼神,映着红光,两只苍白瘦长的手伸了出来。 “小子我不敢冒犯前辈,又岂敢越雷池一步,还是您老人家亲自过来最好” 红魔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双手握着的龙蛇剑又再次发出了窸窸窣窣“嘶嘶”的响声。 “旁边那个小子的玄鸣剑呢。” “师哥,快把剑交出来!”公孙树狡黠地一笑,独孤信恍然大悟。 “前辈,玄鸣剑。”独孤信也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玄鸣剑,站在原地。 “哈哈,甚好!老夫这就过去。” 空气里“嘶嘶”的声音逐渐逼近他们,红魔无邪炎热的气息开始弥漫在整个密室。 “师哥!声东击西!”公孙树突然大喊一声,玄鸣剑和降龙剑“嘭嘭”碰撞一起,发出了龙吟凤鸣的声音,整个密室一会儿如潜龙出海般翻云覆雨电闪雷鸣,一会儿如凤凰涅槃般风声呼呼鸣叫连连。 红魔怪人挥舞着龙蛇剑一会儿扑向龙吟的去处,一会儿扑向凤鸣的来源,两把龙蛇剑幻化出无数黑蛇的剑影劈向密室四周。 “好个公孙树,敢欺负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红魔怪人周身火光冲天,银色头发在火焰里飞扬,他苍白的面庞在火光的映射下更碜人,他黑色的眼映着火光冲天,映着悄悄逼近公孙树和独孤行的一黑一白的身影。 突然红魔的胸膛由白色变成血红色,一把雕刻着黑龙腾云的玄铁黑剑从他身体抽出,他一个激灵,使出浑身力气,将龙蛇剑幻化无数剑影飞向公孙树的方向。 在一旁的独孤信,抽出玄鸣剑,手指一弹,一阵刺耳的凤鸣化作翱翔的凤凰飞向红魔,红魔捂住耳朵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哑呐喊,随即他的耳朵流出了两道鲜血。 “凤鸣九天,凤凰涅槃。” 独孤信一行两踏,收剑运气,通身如烈焰护体,照得密室通明,一只张开翅膀的火凤凰扑向红魔,红魔被火光笼罩惨叫连连,如地狱里的恶魔的嘶吼,许久,密室恢复了安静。 另一边缠绕着公孙树的龙蛇剑幻影,在红魔停止了惨叫之后也消失了。 “你没事吧。” 独孤信收起玄鸣剑,问正在靠近红魔无邪的公孙树。 “福大命大,死不了。”公孙树轻松地摆摆手。 “你是怎么发现红魔是个瞎子的?” “正常人整天活在这种乌烟瘴气的鬼地方眼睛也会熏瞎的。” “是吗。”独孤信半信半疑。 “哈哈,师兄你总是那么严肃,他的眼睛很久以前早就瞎了,眼珠子都没有了!” 公孙树用剑挑开无邪的头发,发现红魔无邪苍白的皮肤早已干瘪,脸上只留下两个令人作呕的小黑洞,不远处的地上两颗晶莹的黑亮珠子“咕噜噜”滚动了两下。 “原来眼睛是假的刚才明明是一个少年,怎么一下子就是个老怪物?” “我看这家伙,就是用这个黑市来维持自己的身体。他抓捕的人多是年富力强的男子,一方面用于自己的延年益寿,一方面与江湖上各方面的黑暗势力进行交易,买卖人口。然后给他们灌输毒药奴役他们,让他们为自己卖命。包括盗窃杀人,偷取刚出生的小孩” “偷取刚出生的小孩!”独孤信惊呼。 “我上次来的时候,听到奴隶说密室里养着一只老怪物,每个月都要吃一个小孩和男子。谁要是没有完成黑市主人的任务,谁就会被押去当他的食物。”公孙树故意大惊小怪地形容。 “公孙树,你不要危言耸听!”独孤信不满地抱怨,自打第一天认识公孙树起,就没见这小子说过什么正经的话。 “什么吃人之类的话,师兄不信,我更加不可能信了,但是奴隶的人数一直在减少是个事实,至于小孩子,我猜他是用来做药引子的。” 公孙树突然面色凝重地看着独孤信。 “哎,丧心病狂。” “嘘!” 公孙树拉起独孤信躲在一个角落里。 “嘭,嘭,嘭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玄鸣剑与朱雀 大鼎突然剧烈地晃动,里面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破出来。 “每个月都要吃一个男人和小孩,每个月都要吃一个男人和小孩”,公孙树喃喃自语,“难道红魔老妖不是为了自己去抓捕的,而是为了鼎里的怪物” “如果真是这样,里面定是关着什么恶兽。” “去找密室的开关。”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鼎内撞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公孙树和独孤信分开两头去找开启密室的开关。 “师兄,找到了吗?” “没有。” “呜,呜呜,呜呜!”鼎里的怪物停止了撞击,发出了奇怪的悲鸣声。 “不好,它估计感知到了红魔老妖被我们杀死,所以要冲出鼎来给它的主人复仇。师兄,用你的玄鸣剑!” “玄鸣剑!?难道” “不错,刚才红魔老妖的话里似乎透露出玄鸣剑与他有所渊源,而他又在大火鼎里侍养这只怪物,或许可以一物降一物。”公孙树拔出降龙剑小心翼翼地走向还在发出怪鸣的大鼎。 “云海龙霆月上来,万物归源本为终。”降龙剑发着寒光,密室里回荡着低沉的“嗡嗡”声。公孙树手持降龙剑,在鼎的周围舞起剑来。只见一袭白衣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行如风,形如影。不一会儿,一个白色的北斗七星阵笼罩在鼎的上空。 “无玄机的北斗七星阵!”独孤信惊讶地看向公孙树。 “小的时候流落荒山野岭,救过一名乞丐,他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传授了我这套阵法,说此阵可以用来对付奇珍异兽。这还是第一次用,不知道火候达到了几分。”一向嬉皮笑脸的公孙树现出了独孤信少见的落寞神情。密室的光线隐隐烁烁,这个白衣少年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连独孤信都觉得陌生的人。 十五年前 “爹爹,这个小孩是谁!?”小独孤信站在床边指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公孙树好奇地问道。 “他叫公孙树,你的师弟,爹爹新的徒儿。” “他怎么了,好像快死了!” “他全身筋脉被人挑断了” “那他岂不是成了废人?!”小独孤信皱着眉头一脸难过的表情。 “哈哈,我儿莫要担心,这个小子福大命大,成不了废人,也死不了的”独孤行捋着自己的胡子看着昏迷中的公孙树。 “爹爹可以救他?” “爹爹不仅救他,还教他我门绝学,易经移筋大法,让他不仅可以重塑体格,还可以内力大增,让他的武功造诣更上一层楼。”独孤行的眼神炯炯有神 “轰”一阵耀眼的火光,刺得独孤信睁不开眼睛,也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等光线渐渐暗下来,他发现大鼎里冲出了一只巨大的“鸟”,在上空“呼哧呼哧”煽着翅膀。 “师兄,玄鸣剑!”公孙树用降龙剑暂时压制着“巨鸟“的攻势,一边向独孤信求救。 独孤信回过神来,迅速抽出玄鸣剑,朝着“巨鸟”刺去。 “巨鸟”被困在北斗七星阵里,发狂地“呜呜”叫着,它似乎感知自己大祸临头。 “飞朱鸟使先驱兮,驾太一之象舆!” 玄鸣剑周身发出一团红光,映着独孤信白皙冷峻的脸庞。他深邃的眼睛慢慢地由黑色变成红色,远远望去人剑合一,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突然,这团火焰,迅速地旋转,飞向上空,砸向那只“巨鸟”。 “呜~”巨鸟发出悲鸣,在空中剧烈地快速煽动翅膀,“噼啪噼啪”,火焰将“巨鸟”包裹,快速地燃烧起来。 一袭黑影从燃烧着的火焰分离出来,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只见独孤信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呻吟。 “师弟,住手!”独孤信伸出苍白的手有气无力地看向公孙树。 公孙树见情况不妙,立马收起北斗七星阵,扶起独孤信。 “师兄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这只怪鸟的痛苦好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一样。” “井c贵c柳c星c张c翼c轸,南方七宿,其形象为鸟,又名朱鸟,朱雀!这个密室的所设方位处于八卦里的离” “呜呜呜~”,“巨鸟”再次发出刺耳的叫声,“劈啪”一声,燃烧着的火焰爆破。一团红色的影子落到地上,独孤信也随即晕倒在了独孤信的怀里。 “师兄,醒醒,醒醒!”公孙树轻轻地拍着独孤信的脸庞,只见他眉头紧锁,大汗淋漓。 “一时半会儿,他醒不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公孙树的背后传了出来。 公孙树轻轻地将独孤信放在地上,拿起降龙剑,转过身,护在独孤信的身边。 “赵兄,别来无恙。”公孙树咧嘴一笑,刚才的担心和焦虑似乎随着他的这一笑也烟消云散。听这声音好像是前段时间遇见的赵箨,只是火光逐渐暗淡,公孙树判断不出准确的位置。 “公孙兄弟,好像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的豁达。”赵箨从密室的黑暗里走了出来,他带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赵兄好像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的愁眉不展。”公孙树也不忘打趣赵箨。 “我们家主子说了,如果你帮我们找到画,他老人家愿意与你平分天下,让你做武林的盟主。” “天下,盟主,我不要这些麻烦的东西,你要是能够帮我救救这个老是拖我后腿的师兄,我可以考虑考虑。” “你师兄的命和这朱雀联在一起了,要救你师兄,你就不能杀死这只朱雀。” 赵箨走进大鼎,弯下腰,捡起了什么东西,然后抛给了公孙树。 “公孙兄弟,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公孙树接过,定睛一看,是一只火红色的小鸟,“这是刚才那只巨鸟?” “公孙兄弟,应该猜得到它就是传说中的朱雀。独孤信既是玄鸣剑的主人,那么也是朱雀的主人。”赵箨一字一字地说着,他故意透漏出更多的信息给公孙树。 公孙树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独孤信,想到许多年前,独孤信被师父的仇家暗算,中了火寒虫之毒,为了救回独孤信的命,师父接下了一个神秘的委托,然后得到了这把玄鸣剑。 究竟玄鸣剑如何救回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的独孤信的,公孙树不知道,只知道独孤信活了下来,从此剑不离身。但是也从那时候开始,独孤父子俩的感情也越走越远。不久,师母暴毙,公孙树再也没有听见过独孤信叫过师父一声“父亲”。 公孙树从地上抱起独孤信,放在了一块大石桌上。突然,独孤信抓住了公孙树的手,公孙树心一惊,莫非师兄回光返照不成? “师弟,不要相信他。”独孤信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用玄鸣剑杀死这只朱雀,然后将我的血液和朱雀的血液滴在玄鸣剑上” “是,师兄。” “看来,你们不相信我赵某人。”赵箨举起朱雀似乎要将这只奄奄一息的小鸟摔死。 “慢着,慢着,赵兄,我师兄他是被烧昏了头脑,所以胡言乱语呢。”公孙树赶紧制止赵箨的举动。“噗”,公孙树的背后,独孤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好小子你竟然敢这么说你师兄,孤独信气愤地在心里想。 “公孙兄弟,你误会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不为难你。我说过,以后要是帮得上忙,你尽管开口。”赵箨将朱雀放到了公孙树的手上,正要转身离开。 “赵兄,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又要如何出去的?” 公孙树接过了朱雀,冷峻的眼盯着赵箨的背影。赵箨转过身,眼睛闪过一丝红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初见伊裳 这样的眼神,在哪里见过? 公孙树心下一惊,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搜遍脑海想不出个所以然。 “公孙兄弟,你还是赶快去看看你的师兄吧。”赵箨提醒公孙树道。 “赵箨,你休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公孙树飞步提剑去扯赵箨的衣服,“嘶啦”一声,黑色的衣服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白皙光滑的皮肤。公孙树心想,这个老爷们的皮肤怎么和女人一样。 “啪”,脸上顿时一阵火辣,公孙树心里正在暗自纳闷好奇,突然就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巴掌。他顿时有点两眼冒金星他抬头正要发火,“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回他闻到了一股清香味。 “好你个赵箨,看我不扒光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公孙树就在刚才挨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和第二个巴掌,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八卦满大街,以后去酒馆喝酒唠嗑,被人知晓,岂不是让人当作一个笑话,取笑自己吗。 剑光一闪,凌波微步,白影闪到了赵箨面前,左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拎到了独孤信的旁边。 这个赵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轻了,难道最近又被他主子虐待不给饭吃了。公孙树心里嘀咕着,边一把扯开赵箨的黑色面罩。 一张白皙精致又怒气冲冲的女孩的脸赫然出现在公孙树的视野,他冷不防被吓一跳,倒抽了一口冷气。 “赵兄,你怎么变成女的了。” “啪”,“赵箨”反手又打了公孙树一巴掌,公孙树俊俏的脸上又多了一道红印。 “本少主,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轻薄过!” “赵箨”就地拿起独孤信的玄鸣剑准备拔剑,却发现玄鸣剑岿然不动。 “妖女,放下我的玄鸣剑。”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赵箨”背后响起。 “师兄,你醒了。” 公孙树看见独孤信从桌子上坐了起来,赶紧去搀扶他。独孤信拍了拍公孙树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径直走到“赵箨”的身边,伸出手来要玄鸣剑。 “独孤信,没有想到你对玄鸣剑的驾驭造诣如此之深。是本少主低估了,给!” “赵箨”把玄鸣剑扔给了孤独信,独孤信接过剑,走回了公孙树的身边。 密室大鼎的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公孙树这回才得以好好观察这个密室的环境。 密室是一个圆环形,环形的墙壁上东南西北各有一盏灯火,借着灯火微弱的光线可以隐约看见墙壁上雕刻着某个民族祭祀时的场景。画面上,一群头带着脚链的奴隶被头戴恶鬼面具的男人鞭打,奴隶们背着密封的黑盒子弯着腰前行,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个祭台,祭台上有一个少女和一名中年男子分别站在鼎的两旁,举着双手,仰面朝天地祈祷着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墙壁上画的,和这个洞里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共同之处。” “的确有,头戴脚链负重的奴隶c大鼎c还有那个大汉” “这位姑娘,你为何女扮男装?”公孙树抱着剑盯着眼前这个“假赵箨”。“假赵箨”秀美一蹙,瞪着这个行事乖张的白衣少年,哼了一声。 “赵箨,没用,我自己亲自出马了。我本以为那个红魔老妖会把你们杀死,没有想到你小子耍滑头欺负一个瞎子,我呸!” 公孙树哈哈大笑,看着眼前这个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姑娘甚觉得好玩。 “按照姑娘所说,我师弟还是个坏人了。”独孤信与公孙树相视一笑。 “对,不仅他是坏人,你也是坏人!”假赵箨话音未落,已抽剑刺了过来。公孙树嘿嘿一笑,不当一回事儿,悠闲地看着剑渐渐逼近。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空气里金属撕裂气流的声音一点点地逼近,越来越浓地血腥味正在充斥。这是一把经常在鲜血里浸润的刀,也是一把杀人无数的刀,年纪轻轻早已杀人如麻了吗,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庞却是长着一副蛇蝎心肠吗? 公孙树睁开眼,气沉丹田,纵身跃起,寒光闪动,“铛”的一声,降龙剑将来剑的攻势挡了下来。 “姑娘,你到底是谁?!” 公孙树挥舞着降龙剑,一挡一接地和假赵箨在密室里打斗,他越是漫不经心,对方越是恼羞成怒。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伊裳。” “好名字,只是这名字和你这满身的杀气不配啊!” 公孙树脚下飞步行云,剑式一变二,二变三,三变四层层叠叠,刺向伊裳。 伊裳沿着墙壁飞奔,眼看着剑就要刺到她,突然她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了下去,好巧不巧的是,下方正好是熊熊燃烧着的大鼎。 “小心,抓住我!”公孙树本来只是想小小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没有非要置她为死地,眼看着伊裳就要坠入火海,他赶紧收起剑势,提神运气,飞身抓住了伊裳的手,用力地将她拽出了大鼎,因为惯性,两个人还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师弟!” 独孤信以为师弟很快就搞定这个气焰嚣张的家伙,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看着公孙树潇洒地追着伊裳跑,伊裳狼狈地逃,眨眼间打哈欠的功夫,两个人摔得嗷嗷叫。 “还少主呢,你哪个门派的,也不嫌弃丢人,害我差点变成烤猪了!” 公孙树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看见伊裳趴在自己身上气不打一处来。 独孤信看见这一幕无奈地笑了笑,他信步走过去,向伊裳伸出手。 “伊裳姑娘,我们刚才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见怪。” 伊裳并不理会笑容可掬的独孤信,而是自己挣扎着从公孙树的身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墙边的角落。 “不用你假仁假义!” “看来姑娘还是不能够原谅我师弟啊。” “原谅我这十八年来,没有原谅过谁。”伊裳的声音突然变得些许诡异。 独孤信走过去扶起公孙树,没有注意到伊裳异样的举动。 “噗”一口鲜血从独孤信口中喷了出来,就在刚才伊裳明明还在不远处整理自己的衣服,谁都不曾想到,伊裳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刺了独孤信一剑。 “我不会原谅谁的。”伊裳的眼睛泛着红光,冷森森地看向公孙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赤焰之气 电光石火间,公孙树想起了这样一双眼神在哪里见过。是在他十岁左右,父亲带着他逃亡的路上传授北斗七星阵的时候。父亲在寒夜里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传授完所有的秘诀之后,精疲力尽地累倒了在雪地上,小公孙树抱着父亲边拼命地摇晃,边哭泣着呐喊,“父亲,父亲,您不要丢下孩儿一个人,父亲。” 冬季的夜刮着如刀的风,也飘着寒冷的雪,冰天雪地里一个小男孩撕心裂肺地哭着,中年男子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被冻干的血。 “树儿,莫哭啊,为父最喜欢你开开心心笑着的样子啊。” 男子突然睁开眼,黑色的眸子变成了红色,公孙树下意识地往后躲,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往后打了个滚。 “傻孩子,还是这么不小心。”中年男子坐起来,拉住了公孙树的手,把他扯到了自己的身边。小公孙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咬了好一会儿嘴唇,最后还是开了口。 “父亲,真的是你吗,你的眼睛” “傻孩子是我,别害怕。只是父亲体内的内力损耗太多,再也不能控制体内的赤焰之气了。” 小公树低头看见父亲的手也出现了红色火焰的图案,“父亲,赤焰之气不能很好地控制会怎么样,你的手怎么也”他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 “哈哈,我的树儿怎么也和娘儿们一样也爱哭了呢!”中年男子慈爱地抚摸着公孙树的小脑袋,笑声爽朗,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树儿,才没有哭,太冷了,我流鼻涕了而已,哼!”小公孙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小脸蛋一扬,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聪俊懂事,眼眶一热,一把搂住了他。 “树儿,你听着,也要记住了今日父亲说的话。” 小公孙树被男子楼在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他小小的白皙脸庞淌了下来。 “赤焰之气乃传说中赤炎兽于月圆之夜所吐的真丹,此丹非内力深厚者不可吞服,不然自身修为尚浅,强行运功虽可以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但是不出三个月,将会五脏俱裂,七窍流血而死” 小公孙树听着早已泣不成声,他的手紧紧地揪着父亲的衣服,“噗”,中年男子突然喷了一大口鲜血,小公孙树抬头看见父亲嘴唇上都是血迹。 “父亲,父亲,你告诉我,该怎么从体内祛走这个赤焰之气,告诉我,你快点告诉我” “树儿,父亲没事,吐出来反而好受些了”,中年男子的眸子的红色减淡了一些,“父亲继承无玄机的掌门之位,无论如何怎么勤加修炼都无法在武功造诣上更进一层,也无力将无玄机从危难中挽救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玄机满门惨遭歹人毒杀所以为父迫不得已,服食了祖上禁忌的丹药—赤焰丹,强行用赤焰之气练武哈哈,咎由自取树儿啊,为父不甘心啊!” 男子说完,流下了两行热泪。 “他们在上面,快!” 正当父子俩沉浸在悲伤中时,山脚下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树儿,不好,他们追上来了。你赶紧逃!逃得远远的,隐姓埋名,逃得远远的”中年男子赶紧站起来,拉着小公孙树的手,着急地嘱咐道。 “父亲,树儿要保护您!” 小公孙树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中年男子的身前。“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了小公孙树的脸上,他的脸顿时如火一样烧了起来。 “大丈夫,生而何欢,死何足惧,树儿你年纪尚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父油尽灯枯死不足惜,我未能够做到的事情,希望树儿能够替为父的实现!” 中年男子厉声喝道,“树儿,快走!” 公孙树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将中年男子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然后他按照父亲的指示疯狂地跑了起来,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小公孙树的泪也不停地流着,身后听见中年男子爽朗的笑声,“哈哈,你们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放过你,斩草不除根,我们难以安眠!” “安眠!?哈哈,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风还是呼呼地吹着,小公孙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恍惚,突然睁开眼,脚下是一片漆黑,“啊!”,他的身体开始急剧地下坠,耳边的风还在呼呼地吹着 “噗”,公孙树的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一把剑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剑又迅速地拔了出来,疼痛将他从回忆里拉回到了现实。 伊裳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旁边的独孤信捂着胸口皱着眉头,摇摇晃晃地挡在了公孙树的身前。 “妖女,趁人之危!” 独孤信剑眉一竖,对着伊裳举起了玄鸣剑,“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师兄,我来。” 公孙树轻轻地走到了独孤信的前面,将他的剑拨开。 “师弟” “师兄,刚才你受朱雀所累伤了元气,先休息一下。朱雀被你降服了,你的功力将会大增,这个节眼上你需要将体内的两股真气好好调息运用。” 孤独信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从朱雀身上获得了功力,我明明是受了伤,换做旁人根本不可能察觉 “伊裳,运气调息,气沉丹田。” 公孙树看着伊裳,温柔地说道。 “师弟,你疯了吗!她刚才暗算我们” 独孤信横眉冷对,他虽然从小见惯了公孙树做事没有章法,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在“敌人”面前这么温柔过他的内心五味陈杂,是气愤,是难以理解,是难受他为什么会觉得难受 “师兄,这个女孩八成是走火入魔了,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公孙树淡淡地说着,“我们现在不救她,是要放任她杀更多人,还是直接杀了她。” “杀了我”孤独信喃喃道,他该说杀了她吗,不,这么多年了,在他独孤信手上没有冤死的人,同样地,在公孙树手上也没有。他们都没有充分的理由杀这个女孩。 “伊裳,闭上眼睛。跟着我念” 伊裳眼神慢慢地变了柔和些,她闭上了眼,公孙树内心松了一口气。 “万物归源,行于木,疏于离;一乾一坤,唯潜如渊,吞吐爻爻。” 公孙树念完,看着伊裳缓缓睁开的眼睛,清澈如水,如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开启密室 “伊裳姑娘,感觉如何?” 伊裳点点头,看见他们两个都负了伤,内心似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脸上一红。 “刚才多有冒犯。” 公孙树大手一挥,哈哈大笑,“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咱也算扯平了,要不是我把你逼急了,你也不至于这样”,他稍稍停顿,然后正色继续说道。“只是姑娘你,年纪尚小,为何得以习那赤焰之气,这赤焰之气,貌似在你体内多年了” 伊裳眼帘低垂,似乎在沉思。孤独信见这个女孩安静的模样倒像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只是再瞧她身上又有一股淡淡的清冷淡雅气息。 “若是有不便,姑娘也不必为难自己。” “也没有什么不便的。”伊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小时候体寒,父亲求得赤焰丹为我续命,只是我功力修为还不到火候,偶尔会被其反嗜。” 公孙树想起父亲发作的样子,不免觉得疑惑。父亲虽然谈不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习武多年,有一定的功底,尚且算是勉强驾驭赤焰之气,为何这个小姑娘只是走火入魔,而不是像父亲那样命丧黄泉了呢。想到这,他内心不免又觉悲凉,想着自己这二十三年恍恍惚惚,还未追查到杀害父亲的凶手,也未能实现父亲未了的愿望 “哈哈,姑娘还是命大,碰到了我们。”公孙树内心苦楚,脸上却一副豁达开朗的模样,“我们还是赶紧去寻找密室的开关吧。” “公孙大哥,说得极是。”伊裳尴尬地把剑收了起来,突然感觉后背发凉,想起衣服破了,她用手正要摸,一件白色的衣袍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抬头一看,看见公孙树对自己轻轻地眨了眨眼,“刚才多有得罪!“白衣少年略显羞涩,然后转过身去了。伊裳把衣服穿戴好,轻轻地咳了一声。 “其实,我是跟在你们后面进的密室的。在你们与红魔老妖打斗的时候,我发现他一直在鼎的附近的一张石椅上,直到公孙大哥用计将他骗了过去。” “姑娘的意思是开关有可能在那张石椅上?” 公孙树摸了摸自己的眉稍问道,“红魔老妖是个瞎子,他看不见,听觉自然比常人灵敏。一般人在这个密室,眼睛所看的距离有限,如果我们只是用眼睛去寻找,恐怕很难找到。” “师弟的意思是,我们闭上眼睛去找?可是那么大的密室,要找起来很困难。” 独孤信观察了密室,墙壁多由大理石互相咬合交错砌成,墙上东南西北方位又刻着神秘的壁画。如果蒙着眼睛寻找大理石与大理石的缝隙,壁画里的痕迹,得费一番功夫;且不说密室密封让人压抑难受,光是这么长时间熬在这里身体也吃不消。 “当然不能盲目地找。”公孙树把降龙剑背到背后,弯下腰用手抓起地上的一小撮土闻了闻,然后闭上眼睛冥思了一会儿,又向前围着鼎的周围,仔细地察看了一番。 “公孙大哥,有什么发现?”伊裳跟在他的身后也看了看周边的踪迹。 “有重大发现。” 公孙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神秘地一笑。独孤信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家伙估计找到出口了。 “平日里大胡子从这里进来,”公孙树指了指被关上的龙头铁门,“所以这里会有人的脚印c鞋子下面带的泥土它们都有一种深埋于地下的水腥气的味道。唯独这里,红魔老妖坐的这个位置,”他走近了伊裳说的石椅,拍了拍它继续说道,“这里的味道不一样,这里也有脚印,也有鞋子的泥土,但是却是干燥许多这说明,这里还有个出口,而且这个出口直通地上的某个地方,可能是个花园,因为我闻到了梅花的味道” 伊裳看着侃侃而谈的俊朗白衣少年,内心由开始的厌恶,反感,慢慢地变成了钦佩。这个少年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不正经或行事乖张,反而在一些重要的场合他会变得靠谱。 “看来公孙大哥找到开关了。” “嘿嘿,还没有找到,能不能够找得到,还得仰仗伊裳姑娘。” 公孙树对伊裳作了个揖,然后直起了身子。 “我和师兄都是糙汉子,不像姑娘你美丽不可方物,我们的手指更不如姑娘你的纤纤玉手” 伊裳嘴角一扬,内心明了公孙树所求。 “公孙大哥,既然都如此说了,小女我怎敢推辞?”说完她走到石椅跟前轻轻地坐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开始摸索,石椅的扶手长期被红魔老妖使用触摸变得很光滑扶手的上面,下面,两边侧面难道是左边的?上面,下面,两边侧面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开关开启的声音椅子后面,她又用手去摸椅背不对。椅座下面?她摸了摸石椅下面,下面的侧边没有,椅座的中间摸不到,她刚准备站起来,耳边响起了公孙树的声音。 “一个眼瞎的人,他应该不会在每次开启开关的时候,还要自己坐起来弯腰摸索开关” 伊裳又坐回了石椅上。 到底哪里,在哪里。 伊裳往后靠,突然她的后背触到了一个细微的突起难道是这个?她用右手慢慢地从下往上摸索,光滑的,光滑的还是光滑的,哪个突起怎么又不见了。伊裳又重新向后靠,后背再次感受到了那个突起,她在脑海里记下了突起的确切位置,又开始用手一点点地往上触摸。 光滑的,光滑的还是光滑的 怎么又不见了?! 伊裳睁开眼,看见公孙树和独孤信站在她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表示没有找到。 “我感觉到我后背的位置有个细微的突起,我用手去触摸寻找时,它却找不到了” “等等,你再说一遍” 公孙树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低着头思考。 “用手却摸不到用手却摸不到难道?!”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眉开眼笑地看向一脸疑惑的伊裳说道,“如果你用身体的内力顶开那个突起的地方呢?” “还是公孙大哥聪明,我们一直想着开关都是要用手来开启,没有想到一个长期看不见的人,他如果用手去触摸开关,那么别人一眼就会看得出来!” 伊裳喜上眉梢,又坐回了石椅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靠在了椅背上,慢慢地,又触摸到了那个突起,她调节气息,将内力集于一点 “吱呀”石头挪动的声音响起,伊裳坐着的椅子快速移动,一直移动到了墙边跟头,“轰”的一声,在椅子后方的石块墙缓缓裂开,一个大概一丈来款的洞口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花仙馆主梅三郎 洞口里面铺设了青石路,青石路的墙上有一排小石头,似乎给红魔老妖走路摸索时所用。公孙树先进了洞口,伊裳跟在后面,独孤信最后。 “师兄,把开关关上,以防他们的人尾随过来。” 独孤信刚要寻找开关,突然“轰”的一声,墙壁自动合闭。 “开关自己关上了”独孤信警惕地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异样。走在最前面的公孙树停下了脚步,看着脚下的青石路回头看见独孤信比自己矮了半截。他眉毛一扬说道,“这是条上坡的路,估计是通往地上的。反正无路可走了,我们就赌一把。” 独孤信抬头看见公孙树果然站在了比自己高半头的位置,看来这条道路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独孤信这么想着,便加快了步伐,跟上公孙树他们。 洞里蜿蜒曲折,盘旋而上,每十步左右有一个灯火,公孙树每到一个转弯,必亲自前去查探,确保安全,方暗示伊裳他们跟上。 “看来,这条暗道,不止红魔一个人用,不然就不会点灯。”公孙树边走边小声地说,“所以,越接近洞口,大家越要注意。” 正说着话,前面不远处,灯火开始增加,走进一看,发现是一间石室。石室摆设简陋,只有一张木桌,两张木椅,桌上摆了一套茶具,茶具旁边有一个瓶子,瓶子里插着一枝梅花。桌子另一侧有一扇红色的木门,没有把手。 “清新的梅花香,刚有人来过”,公孙树坐下来又用手去摸了摸茶壶,脸色一沉,“茶是热的” “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独孤信边说边握紧了手中的玄鸣剑,随时准备出击。 公孙树突然把手一拍石桌,哈哈大笑起来,伊裳和独孤信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 “梅香暖茶,妙哉。只是寒冬冰冷,有一壶烫好的热酒更妙了!” 公孙树的话音未落,半空中“呼呼”地飞来一物,他起身跳到桌子从背后抽出降龙剑,一个金钩倒立,两只脚稳稳地夹住了一壶酒。 “小子,有点意思。” 一个红衣男子随着那壶酒飞过来的时候,同时破门而入,赫然出现在了公孙树他们的视线里。 一袭红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梳成了一个发髻,长眉郎目,一张清俊儒雅的书生模样,站在灯火隐烁处,双手捧着一把铁制红扇,似笑非笑。 “早和义父说过,不要养那只怪物了,哎,他就是不听”,红衣男子仿佛在自言自语,摇着扇子度着步,摇头晃脑地好像在嘀咕着什么,“哦,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这句话一问出,公孙树眼睛滴溜一转,计上心来。 “我们自然是打开了机关,走上来的”,公孙树言毕,打开了那壶酒,“没有想到少主,还特意为我们准备了如此佳酿,多谢!” 红衣男子把扇子收起,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正好与公孙树面对着面。公孙树闻到了男子身上极是淡雅的梅花香味。 “敢问这位小哥,我义父这次又有什么吩咐?” 红衣男子两只柔和的眼看向公孙树,公孙树嘴角一扬,并不躲避,抬起头来四只眼睛对上。 这是一双深邃的黑眸,眼神初遇,只觉灵动顽皮,少年气息飞扬,再见,又觉峰回路转,颇有杀气;再瞧似乎眼中透露着悲伤,这悲伤隐藏极深,转眼就化为眼波里的一抹苍凉的笑意;笑意又极浅,却足以掩盖了所有的情感。 红衣男子拿起茶壶,给公孙树斟上了一碗茶,他读不出这个白衣少年此时此刻真正的情感是什么,也或许,这个白衣少年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情感。 “你的义父让我们出去,办件重大的事情。” 公孙树故意压低了声音。 “哦,有多重要,连我都不能够知道吗?”红衣男子皱着眉头摇头晃脑道,“莫非是那件事?” “对了,就是那件事!” “哈哈,好小子,你还想瞒我多久,我义父早被你们杀死了!” 红衣男子脸上现出愤怒的神情,虽是愤怒却不像一般汉子那样的跋扈,倒有一番书生意气的作风。 “少主息怒,我们不是故意要杀死你义父的,他口口声声要杀我们,我们也只是出于自保错手将他” “哼,休要狡辩!” 一把红扇凌空而来,直指公孙树的咽喉。公孙树眼见着红扇逼近,赶紧一个醉翁后仰,扇子贴着他的衣服呼呼地飞了过去。独孤信见状,抽我起玄鸣剑,直飞红扇方向,“咚”的一声将扇子钉入了墙上。 红衣男子跃上桌子,红袍一挥,霎时十几枚密密麻麻的铁针飞了出来。 “大家小心!” 公孙树疾呼,抽出降龙剑左挡又接,看见红衣男子站在高处占得上风,他灵机一动就地打滚,滚到了桌子旁边,一剑砍向了其中一个桌角。 红衣男子站在桌子上,突然只觉重心不稳,身体倾斜,低头一看原来是公孙树把桌子的一脚给砍断了。他借着倒下的方向c反脚一蹬,将桌子踢向了公孙树,然后再跃起身子,凌空跳跃到墙边,抢回了红扇。 伊裳站在一旁着急,抽出长剑,向红衣男子的侧面刺去。 “铛”的一声,扇子突然加速飞出,把伊裳的剑打落在地上。红衣男子快步前进,身子腾起半空,抓住弹回来的扇子,又顺势一个转身,飞起一脚踢向了伊裳。伊裳急速后退,退到墙跟边正觉得无路可逃,一把黑色雕刻龙腾飞云的剑从他们中间刺出,红衣男子赶紧收住内力,把脚用力往回收,一个用力过猛的惯性,使得他往后退的时候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正当红衣男子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把通体红色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似乎不以为然,只是淡淡一笑。 “三个人欺负我一个人,呸!”红衣男子头一昂,满脸不屑。 “少主,莫要生气,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想离开,只要你告诉我如何出去即可。” 本以为红衣男子会拒绝,没有想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要出去可以,先把剑拿开。” 独孤信冷冷道,“放开你容易,先告诉我们如何离开。” “师兄,放开他,且相信他一回。” 独孤信收起玄鸣剑,红衣男子松了一口气,整理了衣服,然后朗声道,“我乃花仙馆馆主梅三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走出密室 梅三郎走在前面轻轻扣了三下红门,门从外面“吱呀”一声打开了,门的后面分别站了两位脸上蒙着红纱的少女。 “参见少主。” 三郎优雅地微笑着走在前面,似乎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而不高兴。往前走了一会儿,又有一道红门,三郎依旧走上前敲了三下门,门打开之后,只见两旁站立了两列头戴红纱的少女,人数大约有二十来个。 “参见少主。” 三郎满脸微笑,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转过身对公孙树说道,“这里是密室的最后一道门了,再往前走就可以走到外面”,他稍稍顿了顿,“但是这个地方涉及我花仙馆的机密,所以在通过此门时,请各位用黑布蒙上眼依次走过。”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独孤信冷冷地答道。 “不同意?”梅三郎用扇子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嘴角一扬,“不同意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可能让你们走过这扇门。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我继承花仙馆时世代遗留的祖训,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万万不能破了这条规矩。”他眼神坚毅地看向公孙树一行,似乎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梅兄严重了!” 公孙树深深一揖,“既然你有祖训在先,我等怎么会为难。只是如何保证我们能够安全走出去?” 梅三郎见公孙树说话客气许多,眼神也逐渐柔和,“这个简单,蒙上你们的眼睛,但是你们身上的武器还在,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你们尽可摘掉黑布拿起武器反击;但是如果谁私自摘下黑布偷看我花仙馆的秘密,那梅某就对不住了。” “我们明白,少主放心。”公孙树双手抱拳看向梅三郎,三郎微微颔首,心里对这个白衣少年甚至欣赏。 “那各位得罪了!等下我的婢女会帮你们邦上黑布,由她们带你们出去。”三郎微微作揖,然后两只手拍了两下,“啪啪”三位头戴红纱的少女从第二道扇门的侧室款款走了出来,一起向公孙树行了礼,然后分别走到他们身后,蒙上了他们的眼睛。 “请各位拿好发给你们的绳子,你们行走的时候跟着绳子的方向前进即可。在出去的途中请各位不要扯掉黑布,不然少主将会将私自扯开黑布的人永远关在地下密室里。” “你们少主有这么多美女陪着了,干嘛还要将人囚禁在这里。”伊裳愤愤不平地往前走嘟哝道。 “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少主最是疼爱我们这些女孩儿了,就算我们年纪大了要被送出去,很多姑娘都求着少主不要赶走她们呢!” “哼!我看她们是鬼迷心窍了吧!” 伊裳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还有人自愿被关在分不清白天黑夜的鬼地方,这个人肯定是被下药了,或者是被迫的换成是她,她宁可被打断腿也要爬出去,远远地逃离这个让人觉得压抑的鬼地方。 公孙树没有心思听他们议论这位神秘的少主,他在用耳朵和鼻子在感受走过的每一段路。 眼睛虽然被蒙上,但是他感觉走过来的路,隐隐约约比之前多了很多亮光,鼻子里闻到的火焰味也越来越淡。路依然还是上坡的路,只是不再这么弯曲曲折,而是几乎都是笔直的,这可以从牵着他们三个人的绳子的走向感知。 到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密室,什么样的构造,它到底怎么和外界相通联系的?公孙树在脑海里快速地思考着,他甚至想着他们万一中途遇到了突袭该如何去应对。 “请各位稍候,等下有三个轿子分别把你们送到外面去。再次提请各位不要私自摘下黑布。” 红纱婢女温柔地吩咐完之后,也用手拍了两下,“啪啪”,不一会儿,听到轿子落地的声音。 “公孙公子,请上轿。”四位娇柔的女声异口同声地响起,把正在沉思的公孙树拉回了现实。他本以为会是汉子,没有想到却是四个姑娘给自己抬轿,他顿时觉得不安,“在下怎么好意思劳烦姑娘们呢。” “对,既然梅少主要求我们在出去的过程中不摘下黑布,我们不摘就是了,剩下的路还是我们自己跟着绳子摸索着走出去吧”独孤信也觉得四个女娃给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抬轿有失抬举,所以也在一旁据理力争。 在一旁的伊裳,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早就坐在了轿子里头。 “两位公子的体贴,我替姑娘们谢了,但是这是少主的命令,接下来要走的路,你们蒙着眼睛是不可能走过去的,如果你们要走出去,就必须听少主的命令,不然随时有可能命丧这里。” 红纱姑娘解释完,又拍了两下手,“啪啪”!剩下的八位姑娘异口同声声地说道,“请两位公子上轿,请两位公子上轿,请两位公子上轿!” 公孙树哈哈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公孙树,这辈子还有这等艳福,替我谢过你们少主!” “公孙公子客气了!”红纱姑娘笑答。 独孤信见没有办法拒绝,又必须要出去,所以也只能在姑娘们的搀扶下走进了轿子。 “起!” 红纱姑娘一声令下,三座轿子同时起轿,过了一会儿,公孙树只觉得轿子的门帘在风中呼呼直响,四位姑娘抬着他竟然还可以行进得如此之快,行进了一会儿功夫,红衫姑娘又是一声喝道,“再起!” 突然轿子明显地跳到了一个高处,“哐当”一声,听到一扇铁门关上,借着“哐当哐当哐当”,轿子停在了高处,公孙树觉得重心在快速地往上升,鼻子闻到了越来越浓的梅花香味。 又是一声“哐当”,轿子停止了往上升的趋势,并停了下来。门似乎打开了,蒙着黑布,公孙树感觉到了外面一股刺眼的白光,还有凛冽的空气还有久违的风,来自大自然的刺骨的风。 “请公子坐好。” 四位姑娘又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又是阵疾走,虽是疾走,却丝毫感觉不到颠簸,过了一会儿,轿子轻轻地被放到地上。 “公子请~” 有一位姑娘拉开了帘子,公孙树被她搀扶着走了下来。 “请公孙公子进屋一叙。” 梅三郎的声音此时突然响了起来,话音未落,他的脚步声已经渐远。 公孙树被搀扶着上了台阶,又走过了一道木制的回廊,上台阶,下台阶,再经过回廊 “公子可以摘下黑布了。”旁边的姑娘说了话,公孙树右手握紧了降龙剑,左手轻轻地扯下了黑布 一间不大的雅致屋子,四周分别挂着字画;一张放置在炕上的矮桌,炕上铺上了一张暖和的毛绒布,桌子上一套茶具,茶具旁依旧放着插着刚采摘的梅花。 这个梅三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公孙树在心里嘀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梅三郎的故事 “刚才多有怠慢之处,请公孙兄莫要见怪。” 屏风后面走出一位儒雅的红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梅三郎。 “少主,言重了,在这里我还得多谢你帮我走出黑市。”公孙树抱拳回礼道,“只是我的师兄和伊裳姑娘现在在何处,望少主告知。” “公孙兄莫要担心,我梅三郎从来说话算话,说要送你们出来就会送你们出来。你在这里稍后片刻,他们等会儿就到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公孙兄,请上座。”梅三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孙树回礼,跪坐在了桌子旁边,待公孙树坐定,他才入座。 “公孙兄,请!”三郎替公孙树斟上了半杯茶,双手递给他。 “多谢,少主。”公孙树接过凑近鼻子一闻,只觉得茶里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闻之让心心旷神怡。梅三郎眼见着公孙树喜欢,自己也欢喜起来。 “不知公孙树何以被我义父关在密室里?” 公孙树拿起的茶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放回桌子上。他想,莫非梅三郎还是要和我算他义父的死,这也难怪,换成是谁,自己的父亲被人杀死,都不能够轻易释怀的吧父亲我的父亲,不也是如此吗。可是画,我还没有找到,很多事情的线索,都没有头绪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调查一起盗窃案,而在无意中发现黑市的。进入黑市,机缘巧合见到了令尊,然后破解了密室的开关” 公孙树话没有说完,因为梅三郎的神情,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往下说。 外面的雪停了,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这是一个比下过一场大雨还干净的世界;在这个白色世界里,有一座院落里的小屋,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男子—梅三郎,坐在公孙树的对面,在正对着窗户的位置一边流着泪,一边又笑着。 外面白色的光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白皙的有些许柔美的脸上,他的侧脸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低垂。在某一刹那,公孙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应该是个男子,应该是个女儿身。 时光突然静止了 公孙树一向觉得自己能言善辩,此时此刻,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屋子里的焚香炉还在飘出淡淡地檀香味,他拿起茶杯,继续品着茶。 “让公孙兄见笑了”梅三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突然朗声道,“来人呐,给我上两壶梅花酿!” “是,少主!”门外走进来一个头戴红色面纱的少女,作了个揖又款款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少女端来了一坛酒,放在了桌子上。 “少主,酒来了。” “好,下去吧。” 三郎打开酒盖,给公孙树满上了一碗酒,然后又给自己斟满。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摆脱了这个恶魔,哈哈~”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干了手中的酒,然后又满上了。 “少主”公孙树话没有说完,就被梅三郎打断。 “唉不要叫我少主,从今以后只有梅三郎,没有梅少主了” “此话怎讲,难道你不记恨我们”公孙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恨?!比起恨,我更狠那红魔老妖!”梅三郎从牙齿里蹦出了这句话,“公孙兄,你有所不知,那老怪物杀了我一家人,却唯独不杀我,而是将我虏获来抚育我成人。他眼睛看不见,所以脾气很怪异,经常动不动就杀人。我慢慢地长大了,时刻想着报仇,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有一次” 梅三郎眼睛看向窗外,窗外的天空压得很低,时不时飘来几朵乌云,北风又开始吹起来,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孤独地摇晃着 好冷15岁的梅三郎一直蹲在密室的角落等着“义父”红魔无邪的出现。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他“义父”每天早上还要逼着他练剑,他的手被冻伤了,一动,手的伤口就会撕开流血。 以前怕“义父”是因为自己还小,现在他不怕了,因为他长大了,个子变高了,甚至比“义父”还高。不管是报家人的血海深仇,还是替天行道,小梅三郎都觉得自己非杀掉这个红魔妖怪不可。 “咚c咚c咚” 远处传来了红魔无邪从底下黑市走上来拐杖触到石板的声音。小梅三郎的心跳开始加速,紧紧握住手中是剑,屏住呼吸,准备在红魔老妖出现时,就一剑割开他的咽喉。 “拓跋雄。” “教主,属下在。”髭须大汉恭敬地应道。 “今年的天气比以往冷,你去药王谷那里拿点药给三郎,他的手最近冻伤了。” “教主您对小主人真贴心。” “唉,贴心再多也没有用,他长大了依然会杀掉我,嘿嘿”红魔无邪鬼魅自嘲地笑了笑,拓跋雄似乎习惯了自己主人奇怪的样子,所以也只是在一旁嘿嘿傻笑。 “教主,您当初带回仇家的孩子,这不是给自己留下祸害吗。当初他们把公子把公子害得这么惨,要是我,我是您,我就把这小子给”拓跋雄气愤地说着,又害怕提起过去,让无邪伤心,所以显得有些懊恼。 “无忧,我儿啊”无邪突然发出一阵悲鸣,转即一把抓住拓跋雄的衣领举起了这个庞然大物,然后重重地摔倒了地上,“以后不要再提起我的优儿” 躲在密室角落的梅三郎听完他们的谈话,后背的汗已经浸湿了衣服。他的剑还在剑鞘里没有拔出来,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紧紧地咬着,直到他闻到了嘴唇的血腥味。 “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远,拓跋雄还是毕恭毕敬地跟随在红魔无邪的身边轻轻地搀扶着他。听说红魔无邪就是为了救拓跋雄眼睛才被弄瞎的,所以拓跋雄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红魔无邪。另一方面,拓跋雄也在暗地里替红魔无邪打理着黑市。日常红魔无邪也是常对三郎说,拓跋雄的话就和无邪他自己的话一样,三郎必须要听。 三郎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杀红魔无邪,是因为突然发现了他身边还有个寸步不离的拓跋雄吗,还是因为他发现其实自己也是红魔无邪的仇人,还是因为红魔无邪年对自己多年的养育之恩这么多年了,红魔无邪喜怒无常,但是从来没有对梅三郎撒过气,虽然凶他,也是因为自己平常练功偷懒不思进取被他训斥 原来你一直希望亲手杀掉一个人并有机会杀掉他的时候,你并不是那么快乐。 “梅兄,那你恨红魔无邪吗?”公孙树给梅三郎倒满了一碗酒,“他也一定很恨我吧”,三郎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神情凄然。 “好在他也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免得我亲自动手了。”三郎边说着又给自己倒满了一壶酒,“只是自己大仇得报,好像也不是很高兴哈哈”。 “江湖的恩恩怨怨,终究源于一个情字。我们身不由己,也难以全身而退。”公孙树拿起酒坛,举起来“咕隆”,“咕隆”一下子喝完了。 “哈哈,公孙兄好酒量!”梅三郎拍手称赞道。 “师弟,你倒是痛快了,作师兄的可急坏了!” 独孤信一身黑衣,快步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公孙树地手说道,“伊裳姑娘,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带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离开花仙馆 公孙树听到独孤信说伊裳被一批神秘人带走时,把酒坛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了梅三郎。 不会是梅三郎,既然已经把我们放出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把人抓回去?到底是谁呢?公孙树在心里这么琢磨,口中却道,“梅兄,府内可是有人误抓了伊裳姑娘?” 梅三郎闻言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没我的命令,她们却不敢为难伊裳姑娘。再说,我既然把你们放出来了,我为何还要单独抓伊裳姑娘,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看不是梅少主的人所为,来的是身穿胡服带着白色面纱的一群汉子。当时伊裳要被他们带走时,少主的人还极力阻止,但是没有成功。” 独孤信也在极力替梅三郎洗脱嫌疑。公孙树思忖片刻,站起身子,把降龙剑背在身上,双手握拳向梅三郎施礼道,“多谢梅兄今日的款待,来日再聚,我等有事先告辞了!” 梅三郎双腿还是跪坐在桌子上,似乎没有要起来送客的意思,只是给自己又续了一杯茶,优雅地品着。公孙树见状却不以为然,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独孤信也稍稍给梅三郎抱拳紧随其后。 走出梅三郎别致清雅的小屋,先会经过一个小庭院。庭院和屋子之间铺着整齐的青石板路,走过庭院,向西走便是雕栏玉砌的走廊。走廊两侧又有许多庭院小屋。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独孤信回头一看,是两名梅三郎的婢女。 “两位公子等等,花仙馆路况复杂,少主特意吩咐我等带你们出去。” 公孙树摆摆手大声喊道,“有劳两位姑娘费心了,这点路,我们还是走得出去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拐到西边再下台阶时,发现眼前正是刚才他和梅三郎喝酒的屋子。公孙树眨了眨眼睛,再定睛一看,屋子的窗口隐隐约约还看见梅三郎的身影。难不成还有第二个梅三郎! “公孙兄,我们又见面了。” 人未到,声先到。 公孙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刚才走的路都绕回来了吗。独孤信似乎也不明所以,一直摸着下巴思考着。 空气中飘来带着梅花香味的风,白色的雪地里顿时立了一个妖艳的红影,他拿着扇子在风里优雅地扇着。 “梅兄,这一身内力修为真是隐藏得很深啊。” 公孙树环抱着双手看向这个美男子。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小生我习武只为自保。” 梅三郎合起扇子走近了公孙树,独孤信看着这个红影,赫然发现他在雪地里走过的脚印竟然如此浅显,风再一吹,几乎就被覆盖了。 之前在密室里输给了我们三个人难道是故意的?独孤信警惕地看向梅三郎,只见他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极是温文尔雅。 “刚才我口出狂言,梅兄莫要见怪。怎么走出花仙馆,还得梅兄帮忙啊!” “公孙兄,真是见外,我现在就让我的属下送你们出去。” 梅三郎话音刚落,两名婢女就做出了请的姿势,接着她们异口同声道,“两位公子请跟我来。” 公孙树大大咧咧地又向梅三郎施礼抱拳,正当他要转身跟随两名婢女出去,梅三郎又叫住了公孙树。 “公孙兄,这个令牌交给你,想找我喝酒了,尽管来找我!” 公孙树接过一看,是一枚精致的用金子打造的梅花,上面刻着“梅三郎”三个字。 “多谢梅少主,后会有期。” 梅三郎颔首微笑,目送着这两个一白一黑的少年远去。 当公孙树他们走出花仙馆的大门,从外往里面看时,发现里面盛开了一大片梅花。公孙树百思不得其解,同样的路线,为什么他们走不出来,还有明明出来时,经过了一座大庭院,为何一转身就变成了梅花园?他想不通。 “师弟,你是否也觉得花仙馆诡异?”独孤信也在望着梅花园发呆。 “诡不诡异,我也不知道,眼下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伊裳姑娘呢?”独孤信似乎有点着急。 “师兄,这帮神秘人带走伊裳时,她是否反抗?” 独孤信被公孙树这么一问,想起她和伊裳被梅三郎的属下带出密室摘下黑布时,伊裳看见了从空而降的神秘人,但是她没有表现得很惊讶或者害怕,而是厌恶。 “没有。只是看起来很不高兴,甚至是厌恶。还和他们打了几下,最后还是被带走了。” “很有可能只是伊裳认识的人所以眼下,我们不是去找人。而是赶紧离开花仙馆。” 独孤信看见公孙树一脸认真地说,他明白了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比找人更迫切,又或者说现在他们所在的环境很不安全,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两人顺着花仙馆的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下走,走了一会儿,听到背后“嘭”的一声,门关上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在枯木丛林里穿行,走了一小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从花仙馆走出来,穿过枯木丛林便是官道。 “馒头咧,热乎乎的馒头咧!”不远处传来了小贩叫卖的声音。公孙树他们这时才发觉他们两个已经差不多一宿没有吃东西了。 两人赶紧循着声音往前走,看见一个在城门外约十里的地方开了一间小茶铺。 “老板,给我来四个热乎乎的大馒头。” 公孙树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朝店老板说道。 “好嘞!四个热乎大馒头请问这位客官您要吃点什么呢?”老板转脸看向了走在后面的独孤信。 独孤信还是冷冷的样子,向前加快了几步,坐到了公孙树的对面。 “比他少两个馒头就好!”说完他还比划了两根手指,公孙树正咬着馒头狼吞虎咽地吃着,听到独孤信故意这么说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嘴里的馒头喷向了独孤信。 独孤信机敏地躲开了 过了一会儿,独孤信后面传来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谁啊!?这么缺德,竟然把面包吐在了本座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神秘的白衣少女 白雪红梅映花落,沉鱼落雁闭羞花。 公孙树永远忘不了那个清冷的容颜,放佛不曾生于尘世。他似乎忘记了正在朝他怒气冲冲走来的紫衣女人,也忘记了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的恍惚过。 紫衣女人看见公孙树怔怔的样子,以为他害怕了,鼻子“哼”了一声。 “小子,只要你跪下来和本座道个歉,我就原谅你!” 公孙树缓过了神,看见紫衣女人站在他身边气势凌人,颐指气使。他摇摇头,笑了笑,心道,我大唐纵然包罗万象,但也没教女子这般粗蛮啊!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必和一个不入流的女人计较呢。这么想着,他对着紫衣女人,作了个长揖,口中道,“小子我刚才多有冒犯,望大姐高抬贵手饶了在下。” 肥胖的紫衣女人正趾高气扬,脸翘上一边听着公孙树道歉,末了听到这个白衣少年喊她一声大姐,她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鼻孔呼哧呼哧地出气。 “小子,竟然叫我大姐,欺人太甚!” 正说着话,紫衣女人“哗”地抽出长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了公孙树的身上。公孙树只觉自己的肩膀火辣辣的痛,还来不及看伤势如何,又一阵疾风逼近,公孙树赶紧急速后退,跃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哗啦啦”公孙树刚坐的桌子的茶具全部被劈碎。坐在一旁的独孤信看不下去了,右手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妖妇,岂可欺人太甚!”,说话间把手里的杯子掷向紫衣女人的面门。紫衣女人赶紧回鞭,身子侧躲,杯子贴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 “谷主,小心!”紫衣女人眼见杯子又飞向了一个白衣女子的方向,着急地喊了出来。白衣女子背对着众人,似乎没有听见紫衣女人的话,众人想着,完了,这个姑娘要遭殃了。 突然,空气安静了。 因为他们看见了白衣女子抽出的剑正好稳稳地接住了杯子,没有人看见她什么时候抽出剑,也没有人知晓她如何判断出杯子的确切方向又能不偏不倚地抽出了剑的。公孙树想到了赵箨,他见过赵箨的快剑,但是从来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用剑用得和赵箨一样出神入化的。 “云姐,不要多生是非,赶路要紧。” 白衣女子的声音清清淡淡,不夹杂任何情绪。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一方白色的面纱,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确切面容,却瞧见了她如秋水般的眸子。 “遵命。”紫衣女人有些不服气,但是她更知晓这位年轻谷主的脾气。白衣女子提着剑款款地走了过来,站在公孙树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白衣少年。只见少年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一袭白衣站袍,迎风飞扬。又转眼去瞧了旁边的黑衣少年。只见这少年与白衣少年气质不同:身材清瘦,脸色苍白;黑眸薄唇,略显忧郁。 “两位公子,刚才多有得罪。” 白衣女子稍稍颔首,如秋水的眸子正好与公孙树清澈明亮的眼对上。 “姑娘”公孙树那句话没有说完,白衣女子已经轻轻地转身,离开了茶铺,身后紫衣胖女人紧紧地跟着。她们上了马,挥动辫子,快速地消失在了公孙树的视线里。 “师弟,师弟” 独孤信摇了摇公孙树,公孙树许久才反应过来,独孤信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故意挖苦道,“世间还有让潇洒不羁的公孙树心动的女子啊,我以为所有女人都如你昨晚喝过的酒都会成过眼云烟呢!” 公孙树哈哈大笑,也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师兄一向清心寡欲,却对行踪不定的伊裳姑娘格外关心。我以为世间所有女人都会像你昨晚画过的画,只挂在墙上却放不了在心头上呢!” 独孤信本来想拿公孙树开心,没有想到,反被他取笑了,不由得尴尬起来。 “咳咳,我看我们赶紧进城里吧。” 公孙树走进茶铺里间,将钱放在了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店老板手上,安慰了他几句,便和独孤信进了城。 虽然是晌午,但是因为是冬季,所以天空还是阴沉沉的。街上的行人不多,天气寒冷,出来营生的店家小贩才陆陆续续出来叫唤。 “师弟,你既然接受了《巫山》画的委托,不如就在我的府邸入住。这里是长安城,官府和江湖的小道消息都会在这里汇集,你住在这里也方便。” 公孙树没有立即答应独孤信的邀请,而是朝着前面小巷里的酒驾去了。独孤信料他肯定是打酒去了。 “公孙大哥,好久不见,这阵子上哪儿去了?”一个身穿粗布的少年笑嘻嘻地和公孙树打着招呼。公孙树向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子塞给了少年,少年双手捧着银子有点愣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 “给我要一坛酒,顺便再往我的酒壶里装点酒。”公孙树直接忽略少年惊讶的表情,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从腰间取出他的小酒壶扔给了少年。 “公孙大哥,你给的太多了,打十次酒都够了!”少年有点哽咽。 “嘿,愣着干嘛,打酒去,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公孙树语重心长地说道。 “唉,好嘞!”少年赶紧跑进酒窖里拿酒。 “师兄,我从小没有父母,也没有家,莫言阁就是我的家有时候,我想公孙树也没有那么孤单,因为还有师父和师兄你们” 独孤信看不见公孙树的表情,因为公孙树背对着自己,他只是看见这个白衣少年的背影在昏暗的酒馆里一动不动,显得些许落寞。 “哈哈,所以师兄我可以住你府里,但是你不要管束我。”公孙树话锋一转,语气又恢复了他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口吻。 “我才懒得管你,你不要来烦我就好!” 独孤信放缓了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生怕公孙树听不到。 “公孙大哥,酒打好了!” 少年从地窖里把酒抱了出来,公孙树站起身子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接过了酒。 “谢谢你啊,阿森。” “嘿嘿,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没有你,我娘的病不会好这么快!” “走了!” 公孙树抱起酒起身和独孤信离开了小酒馆。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踏踏” “让开,让开,不想找死的给老子滚一边儿去!”一个粗厚的声音响起。公孙树回头一看,是一群官兵。他们所过之处,凡是没有来得及避让的行人,都被皮鞭打伤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哀嚎。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公孙树这么想着,眼见皮鞭挥向了自己,他赶紧飞起身子,凌空跳上了为首的汉子的马鞍后面。 “好小子,竟然敢阻止朝廷办理公务,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又见伊人 “官老爷,皇上可没有教你在青天白日下骑着马横冲直撞吧!”公孙树拿着剑柄重重地敲了汉子的头。 汉子被这么一敲,顿时恼羞成怒,突然抽出马肚子下的短剑,一个回身就要刺公孙树。公孙树是什么人,早就预见了他出剑的方向,顺手打掉了汉子手里的短剑。 “你!” 汉子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来人!把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汉子一声令下,所有士兵把公孙树团团围了起来。街道上开始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在一旁的独孤信见公孙树公然与官府作对,急得赶紧挤过人群,跑到汉子面前作揖道,“上官大人,好久不见,有空对我府上一聚。最近府内亲进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大人可以拿去赏玩赏玩。” 上官宇定睛一看,原来是前朝元老的孙子独孤信。虽然公孙一族早已不在朝堂,但是因为也是旧日权贵,在长安还是有一定威望。更因他父亲所创立的莫言阁,行走黑白两道,官府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情,只要不损于莫言阁,莫言阁就会接受委托,全力解决问题;江湖上的人委托也不外如是。所以短短的十来年,莫言阁不管是在官府的渠道还是江湖的黑道上都打出了自己响亮的名堂。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独孤信的。” 上官宇这么想着,便拱拱手道,“独孤公子别来无恙,来日肯定登门拜访!”他回头瞪了一眼在自己后背怡然自得的公孙树继续说,“只是我眼下有个紧急的事情需要办理,公子赶紧躲避,以免误伤了你。” 独孤信走上前牵住缰绳,示意上官宇靠近。上官宇端坐在马背上,见独孤信对自己招手,稍稍愣了一会儿,然后许久才发现他叫的是自己。他皱皱眉,心道,这个独孤公子是什么意思。正想着,只见独孤信又对自己招招手。 “咳咳,独孤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上官宇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独孤信还是继续对上官宇招手,而且表情愈加真切。 “难不成,他有什么机密的事和我说?”上官宇嘀咕道,思量一番之后,他还是俯下身子靠近了独孤信。 独孤信见上官宇上当,赶紧对公孙树使了一个眼色,公孙树何等聪明之人,早就意味到其中的意思,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插进了上官宇的后背。 上官宇眼见着独孤信嘴巴一直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感觉到独孤信上前搀扶了自己下马 “大人,您现在就要去我的府邸啊,哈哈,太好了。”独孤信搀扶着意识模糊的上官宇,自话自答道,“好小子,你竟敢冲撞上官大人,还不赶快给大人赔罪!” 公孙树赶紧从马背上跳下来,一直对着上官宇哈腰连连。 “你们大人发话了,你们今晚先去驿馆候命,明早大人一早过来与你们一同面见圣上。”独孤信对着上官宇的手下说道。他们面面相觑,一下子也没有主意。独孤信见众人沉默,没有敢质疑的,心下松了一口气。 “那你们先回驿馆,明日等大人命令。” “是!”众人虽心里怀疑,但碍于独孤信的身份不敢言明,只得先暂且如此。 打发完这些人,独孤信总算松了一口气,瞥眼见公孙树笑嘻嘻的样子,不由得生气。 “要不是你闯下祸,我堂堂君子也不至于去撒这样的慌!” 公孙树哈哈大笑,“师兄,你还是赶紧把这个累赘送回你的府邸吧!” 独孤信看着上官宇昏昏沉沉的样子,掐算着时间,“再过三个时辰他就醒来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两人就近买了一辆马车,把上官宇扶了上去,公孙树也一起坐在车里,独孤信在前面驾马车。 “驾!” 马车疾驰在街道上,离开了刚才的是非之地。一个身穿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坐在二楼的茶楼里,目睹了这一切。 随着一声“吁~”,马车到达公孙府大门,早有眼尖的下人瞧见了独孤信,立马跑过来接缰绳。 “把车里的大人安排至东厢房,另外把前两天新得来的那对翡翠如意拿到我的房间。”独孤信有条不紊地吩咐着,“还有西厢房收拾出一个独院出来,给我的贤弟入住。” “是,公子~”仆人给公孙树行了个大礼,公孙树刚忙搀扶住,连连摆手道,“我叫公孙树,以后有的是麻烦您的时候。” 仆人又赶紧回礼。 “师弟,先进一步说话。”独孤信见公孙树和自己的下人这么套近乎有些心里不舒服。他这个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公子,虽然不像有些京城里的贵族公子哥高高在上,但是平日里也不太和下人有太多的接触。 两人走进大院,向西边的走廊走去,走到一个结着冰的池塘处下了台阶。台阶下的空地又有一段大理石铺就的小路,小路尽头就是一座雅致的屋子。公孙树想来应该是独孤树的住所了。 进了屋子,屋子里又分会客厅,书房,和卧室,这三者之间形成一个小四合院,院里又有小庭院。 “师弟,你不常在长安住,所以你也不太了解京城里的一些事情。京城是全天下藏龙卧虎的地方,到处都是官府的势力,同时也有很多隐姓埋名的各大门派的高手。平日里你在莫言阁自由惯了的,但是在这里你要注意你的言行!” 独孤信边说着边把公孙树带到了书房,两人刚入座不久,下人就紧接着就把茶端了上来。 “你们时刻注意照看刚才的大人,一旦他要醒了,立马回报我。下去吧!” “是,公子。” 公孙树先给独孤信倒了茶,然后放下茶壶,从腰间拿出中午打的酒喝了一大口。 “师兄,你说的我知道。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独孤信冷冷地问道,“你在大街上公然与官府作对,这样的堂而皇之,以后你在长安怎么混下去!” “不这么做,不能够引她出来。”公孙树又抿了一口酒。 “谁?!” “就是在茶铺里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独孤信皱着眉头,惊讶地看向公孙树,“你早就发现有人跟踪我们了?” “是的,在打酒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关于《》 一直以来想写一个故事,磨磨蹭蹭了好久,终于下笔。在写的过程中,会回头去查看之前写的篇章,强迫症至之余,又会再修修改改,补充细节。 这篇小说,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或者会石沉大海,默默无闻;也或许能够得到一部分人的共鸣。如果能够引起你们的共鸣,这是我的荣幸;如果这部小说,寂寂无闻,那就当做自己终于给自己讲了一部完整的故事。故事里的每个人我都倾注了自己的血肉。写作,不是我的主业,但是写作是我灵魂的另一个出口,通过那些人物的塑造,填满自己的灵感和血肉,让他们一个个活了起来,是我逃避世界的一种方式。如果你有幸读到这部小说,感谢你的关注,拜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白雪落梅 所谓一人,在水一方。 公孙树把酒含在嘴巴里,然后慢慢地咽下去了。有些酒,入口辛辣,还没有到胃里,已经呛到你的眼泪流了出来;而有些人,你还没有触摸到,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已经牵肠挂肚,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在年幼的公孙树的记忆里,从悬崖下坠落下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了。醒来睁开眼,恍恍惚惚地看见了一个少女,她脸上待着白色的薄棉纱,正在认真地帮自己清理身上的伤口。 “你是谁?”少年公孙树紧张地要躲开女孩伸过来的手,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了。难道自己他尝试着去活动四肢,发现像一块石头一样没有反应。他闭上眼睛,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 “我现在给你止血,不然你很快因为流血过多而死。”蒙面女孩淡淡地说着,还是继续清理公孙树满身的伤口。 “多谢姑娘,但是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公孙树哽咽住了父亲已经死了,如今自己又变成这副德性,往后漫漫人生,无依无靠活着也是个累赘,活着没有什么盼头!越是这么想着,他就越是觉得绝望。 “活着很难,死去很容易。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轻易地死去,而不愿努力地活着。我是看到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着你的父亲,想着你估计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所以拼命地去救你。如果你不想活下去了,那么就当我那么努力地挽回你的生命,徒劳了罢。”女孩的声音比刚才有了些起伏,淡淡的话语里多了几分温柔。她低着头,公孙树隐约地看见了她黑黑的的睫毛下,流下了泪,无声无息 “姑娘我”公孙树有些语塞,他想着自己与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救自己,他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她是父亲的仇家派来靠近自己的?可是没有必要,她完全现在马上杀了自己,永绝后患。那是为什么。可是看见她难过的样子,公孙树又觉得自己的猜忌显得狭隘和卑鄙。 “我现在的医术救不了你,只有我的师父潇骏有办法。”女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轻轻地笑了,似乎察觉到了公孙树内心的想法。,放心吧,你对我没有什么用,这些麻烦的事情我向来也不做。” “师弟!师弟!”独孤信使劲摇了摇正在发呆的公孙树。 公孙树才惊觉自己走神了,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笑嘻嘻地对独孤信说,“师兄,刚才说到哪里了?” 独孤信嗔怪地说,“说到你在打酒的时候发现了在茶馆遇到的神秘白衣女子!” 公孙树酒入愁肠,不免叹了口气。“其实白衣女子她们一直跟踪的是那群官兵,而且等待一个时机杀掉全部的人。官兵之所以这么匆忙地赶路,是因为在逃命,只有逃进了京城,对那些官兵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你是故意去找上官大人麻烦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她们计划得逞。”独孤信想到这里恍然大悟,他还奇怪为什么一向做事有分寸的师弟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分寸。 “也不全是!”公孙树走到了门口,看见外面天色将晚,雪又开始下了起来,两只手哈了口气,搓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慵懒地神了个懒腰,“上官大人在大街上这样误伤平民老百姓,我也想好好捉弄一下她。” “你!好吧!”独孤信无奈地摇摇头。管他呢,好在事情暂时得到了解决,上官大人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府邸里。想到了这件事,独孤信大声叫了仆人,“来人啊!” “公子。”一个男仆匆匆地跑了过来。 “赶紧去看看上官大人醒来没” “是!” 仆人后脚刚走,公孙树突然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坏了,上官大人现在在你的府邸,她们正好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掉他,而把罪名嫁祸于你,坏了!” 独孤信也是一身冷汗,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赶紧直奔上官大人的房间。当他们赶到上官大人的院子里时,发现来得太晚了。房间的门早已打开,仆人被打昏在地上,床上空空如也。 “追!”公孙树蹲下来发现了雪地上的脚印,咬着牙说道。他不担心上官这个贼官怎么样,他担心的是她,她倘若杀了朝廷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她可能就会被卷进来了。他不想让她卷进来。 夜幕降临,天空黑了下来,雪下得更大了。近了,近了,越来越靠近那些脚印了。她们不是一个人还好不是一个人,公孙树送了一口气。就在他最靠近那些脚步的时候,他发现脚印在一个小巷子消失了。 寒夜里传来了清幽的箫声,凄凉,婉转,如泣如诉。公孙树缓缓地抬头看见了站在屋子上吹箫的她。白衣胜雪,清冷如霜,长发飘飘,背影潇潇。他的眼睛有些模糊,惯性地从怀里掏了一壶酒,喝了一大口。今夜的酒如此的烈,以至于他的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好酒!”公孙树痛快地喊了一声,刚赶到的独孤信用手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心想这家伙看见美女就挪不动步了。 “师弟,人呢,跟丢了?”公孙树只是笑着摇摇头。 独孤信顺着公孙树的目光看见了屋顶上那个神秘又迷人的白色背影,清冷的月光罩着她的衣袂飘飘,也勾勒出了她绝妙的身姿。箫声由婉转,变成平诉,然后渐渐地趋于缓和,一阵寒风吹来,箫声也戛然而止。白衣女子缓缓地转过身“两位公子可是要追回上官那个狗贼?”她淡淡地问着。 “在下独孤信,敢问姑娘为何抓了上官大人?”独孤信优雅地拱了拱手。 “独孤公子,久仰。我为何抓了上官老贼,轮不到你来问我,我花落做事情向来有自己的道理。”女子冷淡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坚毅。 独孤信从小见惯了名门小姐,贵胄千金的知书达礼,以及她们低眉顺眼的样子,如今被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这么对待,突然不知如何招架。 “花落姑娘,潇骏的高徒,久仰。”公孙树把酒壶系在了腰间,然后郑重地作了作揖,“不知姑娘可否允许我上去和你交谈?” 花落身子一颤,右手握紧了竹箫,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前尘往事 没有等花落回应,公孙树就已经飞上了屋顶。寒冷的雪夜,一轮明月,一个清冷的绝世佳人,一个不羁的白衣少年。 小公孙树当初被琅琊阁阁主潇骏几经辗转医治,终于得以生还,只是要恢复以前的体魄修习武功,难上加难。仅仅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对于公孙树来说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强大,他需要找出杀死父亲的凶手,他也需要知道为什么无无玄机会被灭门。 在决定了好好活下去之后,小公孙树向潇骏表达出了能够恢复正常的行走和修行武功能力的欲望。潇骏帮公孙树把完脉之后,站起来朝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这是何意?”公孙树有点摸不着头脑。 “两个条件。”潇骏把两只手放进了袖子里,踱着步,嘿嘿一笑,“你以为我是怎么正好路过,让我的徒儿救了你吗?不是的。是因为你父亲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求我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保全你,让你活下去。” “父亲你认识我的父亲?!”公孙树想挣扎起来,却发现四肢依然使不上力,他恨这样无能的自己。 “唉你好好地躺着!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一声伯父,你父亲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弟。你现在心中的苦,我知道你要修习武力,以你现在的身体,我的能力,都办不到!”潇骏坐在了公孙树的床沿边,看见这位小少年早已是泪流满面。 “傻孩子我没有这个能力,不代表整个天下没有人具备这样一个能力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你能够做得到,我就帮你完成你的所愿。”潇骏赶紧解释,安慰着小公孙树。 “潇潇伯伯,求你帮我!”公孙树几乎要把嘴唇咬出了血。 “好!你听着,第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潇骏的闭关弟子,我会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你必须接受;第二,三个月之后我会将你送去莫言阁独孤行那里,去到那里之后你要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也不要和任何人说你是我的弟子。莫言阁是整个大唐最重要的信息交汇之地,我相信你在那里会找到你想要的。但是独孤行能不能把你留在身边要靠你的造化了!” “莫言阁?!”小公孙树听说莫言阁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它不像江湖上那些派别以武功见长,而是以帮助天下人(包括官府和江湖)解决问题,获取与之相等的东西为交换而被许多人知道。他想不明白潇骏的用意何在。潇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摸了摸少年公孙树的头哈哈大笑。 “小子,这你就不懂了。莫言阁别看它像是个做生意的,它的厉害之处是你远远想不到的。你想站起来,想重新修炼武功,非得去莫言阁不可。只有他们的易经移筋大法才能救你,帮你达成愿望。” 小公孙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二次见到了花落。 “小子,过来,给你介绍你的师姐。” 小公孙树在潇骏的医治下可以坐在轮椅上用手拨着木伦子支撑着移动。 “花落,比你入门早五年。我目前最得意的门生。”潇骏笑咪咪地说道,甚是高兴,放佛在介绍自己的女儿一样,“花落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心肠极好极热,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都可以找她!” 花落静静地站在潇骏旁边,对小公孙树微微颔首。 “师姐好。”小公孙树起坐在轮椅上双手抱拳,算是给花落回了礼。 “既然,你们都认识了。那我就不再客套了。”潇骏先是看了一眼公孙树,然后又看了一眼花落,郑重其事地说,“接下来的日子,所有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晓,不允许向他人泄漏。哪怕是潇炎!” 公孙树疑惑地看了一眼潇骏,还未等他开口询问,潇骏就像读懂了他心里所想一样说,“潇炎,是我的犬子” “原来是师兄!”公孙树惊讶地喊了一声。 “犬子,不值一提,他日你们有缘自会相见,只是现在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花落,这些事情都不能告诉他。”潇骏踱着步来回走了几圈,“花落,你每日带着树儿修炼内经,定要替我好好督查他,不可偷懒。” “是,师父。”花落轻声应答。 自那日之后,每天卯时刚过,花落就过来敲门叫公孙树起床起来练气。一来二去,公孙树就基本摸清了花洛的性格。 花落平常教公孙树练气练功,都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如果公孙树进步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就会变得沮丧,小脸崩得紧紧的,一整天可以不说一句话。 有一次,公孙树练习吐纳气息时,因为操之过急,走火入魔,眼前突现了他父亲被杀害的场景。 “父亲,告诉我谁是杀害你的凶手!” “树儿,救我救我!” 公孙树沉浸在环境里竭斯底里,不能自拔。花落眼见着公孙树越来越抓狂,她突然从袖子里伸出了一把小刀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公孙树的胸口。公孙树直觉胸口一痛,马上从走火入魔的境界里抽离了出来。公孙树瞪着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花落。 花落不语,只是拿过金创药,往公孙树的伤口上抹药。 “师姐,我怎么了?”公孙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正在修炼内功,怎么一睁开眼自己就血淋淋的。 花落忙着帮他处理伤口,没有接话,过了许久才悠悠地说了一句话,“哦,那是我捅你的。” 公孙树要不是坐在轮子上,他差点要跳起来了!什么,就因为我走火入魔,意识不清,为了把我从走火入魔的境界了走出来,就必须要捅我一刀吗?捅了一刀还这么若无其事地帮自己处理伤口,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点歉意之情吗。 年少的公孙树的脑门一下子就像充血了一样,浑身瘫软的靠在椅子上。他决定一定要在师父面前,好好告花落一状。 公孙树以为潇骏会很非常严肃地痛骂花落一顿,没有想到他听完公孙树的讲述之后哈哈大笑。潇骏用力地拍了拍公孙树的肩膀,笑着说,“哎呀,花落也是一片好心,可能她没有想到更好的处理方式,我刚保证,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她更没有要加害你的心!” 公孙树有苦说不出,师父的话,自然要听的那师姐的话,也要受着,那师姐的所作作为也要受他的内心哀嚎了无数遍这个古怪的师姐,往后还会对他做什么“出阁”的事情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前尘往事2 那时的公孙树还不叫公孙树,叫孙树,小名阿树,是无玄机孙无极的小儿子;年十三,正当年少轻狂,甚是性情张扬没规矩。因出生时体弱,母亲尤其偏爱,故几乎不曾对外露面,只是安心地过着他锦衣玉食的公子日子。直到无玄机惨遭灭门,他正好在外游荡,所以躲过了一劫,在现场找到混身是血的父亲时,他才彻底明白自己十三年来的好日子到头了 花落,年十一,没有人见过她长什么样,只有领养她的潇骏见过。花落六岁时被潇骏带回,之后潇骏就像对待自己的闺女一样养育她。有一次潇炎好奇心起,要去掀开白纱一睹花落的容颜,被潇骏发现狠狠地用皮鞭子抽打了一顿,半个月下不了床。从那之后,琅琊阁上上下下,再没有人敢再欺负花落。 那一日,潇骏得知无玄机突发变故,连忙带着爱徒花落赶往姑苏城。到达姑苏城无玄机所在鲲鹏山庄时,那里早已是满目疮痍。顺着留下的蛛丝马迹,师徒俩一路追到了天屏山,当他们发现孙无极时,孙无极早已命悬一线,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紧紧地握着潇骏的手说了句,“保住树儿活下去要”话还未说完,就撒手归西。潇骏看着好友惨死,心中不免凄然。 无玄机历经数代,以剑法高超擅布诡异剑阵而闻名于江湖,如今一夜之下被灭满门,不由得让人唏嘘不已。关于无玄机为何被一群神秘势力的江湖人大肆屠杀,江湖上众说纷纭。 且说潇骏在秘密埋葬了孙无极之后,在悬崖下面发现了坠崖摔得不成人样的孙树。好在福大命大,正好有树枝做了缓冲,所以虽然四肢骨折,但也算捡回了一条命。潇骏将孙树藏在木箱子里,扮作商人模样往琅琊阁赶路,一路上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期间在入了河南道境内之后,在一家客栈里,潇骏听见了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 那一日天色已晚,潇骏把孙树安顿好之后,突然听见屋顶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马上换上夜行衣,翻上屋顶跟随。一直跟着三个人到了一个破败的道观里,他悄悄趴在了屋顶上偷听他们的对话。 “子行兄,不是你说了鲲鹏山庄里有那幅画吗?结果我们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连幅画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你们还有脸说,我叫你们去查看,叫你们去偷拿,不是叫你们去杀人放火!”一个浑厚的声音愤怒地呵斥着。 “杀人放火?哼,怎么,现在要和我们划清界线了?”一个嘶哑阴郁的声音似乎对那个叫子行兄的话很是不满。 “唉我的老哥哥!无玄机不比那些小门小派,如今你们贸然灭了它全门,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撼!一些和无玄机向来有渊源的门派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势力卷入到这个事情来,我们就难以控制整个局面了呀!”浑厚的声音言辞真切。 “哼,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做都做了,也活该孙无极倒霉!” 在屋顶上偷听的潇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内心升起一股怒火,他小心翼翼地想把瓦片拿开,看看这帮人到底是谁。瓦片没有掀开,因为屋内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我们被跟踪了,此地不用久留!” 潇骏听到这句话立马起身环顾了四周,看看有没有别人,月亮正好被乌云遮住了,四周黑漆漆一片。乌云飘走,四周的环境逐渐明亮可见,除了飞檐就是瓦片,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为了慎重起见,潇骏还是选择了另一条回去客栈的路,一来不容易被跟踪,二来可以伺机观察是否真的有人发现或者跟踪了他。直到到了酒店,潇骏还是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看来,那一晚,除了自己,还有别的人也在道观附近。到底是谁呢。潇骏完全没有头绪 经过一个月的奔波,总算把孙树平安地带回了琅琊阁,潇骏也稍稍地松了口气。 孙树刚来琅琊阁的前七天,整日躺在床上极是悲伤难过。潇骏用尽平生所学,也只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已。但是作为无玄机的仅存的孩子,孙树不会只是想活着,尤其是余生都是要靠人服侍的活着,他更不想。 潇骏明白孙树的执念,所以他花了近一个月时间去翻阅古典古籍,终于查到了“易经移筋”的方法。琅琊阁书库虽有记载,但是却没有人懂得“易经移筋”。几经周折,终于得知莫言阁掌握此内经,只是“易经移筋”历来只传独孤系后人。 如何能够让独孤行肯把他们家世代相传的武功绝学传授给孙树,为此潇骏想得头发都快要白了。功夫不负于心人的是,他某一天终于从某个地下交易那里得知了独孤行的一个喜好:那就是收藏极品,并占为己有。 极品?潇骏在脑海里思考着这些信息的收集,看看是否能够找出什么办法,将孙树引见给独孤行。 “有了!”潇骏那天独坐在山顶的阁楼里,独自下棋,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第二天,潇骏向往常一样去看望孙树,走进院子里发现花落一个人站在梅花树底下沉思。 “花落,来。”潇骏轻声呼唤花落,花落转头看见了消失将尽一个月的师父。 “师父,有何吩咐?”花落对潇骏温柔地作了个揖。 “树儿,有救了!”潇骏神采奕奕地说道,“接下来需要你陪我演几天的戏。” “什么戏?”花落有点毛骨悚然,因为她太了解潇骏的为人了。做起事来不按常理出牌,岂可无视有些规则。所以江湖人又称他“老顽童”。 “我的乖徒儿,还是你了解为师。但是请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出丑。相反也有利于你磨练自己。” “师父,你有什么只管吩咐!徒儿一定全力以赴!” 潇骏在花落的耳朵旁边,如是如是说,大概聊了一会儿,花落头摇得波愣鼓一样。 “师父,这个计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