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棺升仙》 正文 第一章 恶梦开始 因为潜水服帽子遮掩和戴着防毒面具发出粗重喘息声,如果不是很响的声音耳朵根本就听不到,但我还是闭目静静地听了一小会儿。然后打开头上的射灯,将头猛地探出盗洞,以最快的速度四下扫视了一遍。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还是被四周伫立的极其夸张的石像和墙壁上的恐怖图画弄得心速加快c头皮发麻c后脖颈发凉c连膝盖都发软了。 我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把自己从恐惧中挣脱出来。还好这招百试百灵,瞬间那些让朋友知道会笑掉大牙的窘状消失了。我左手扒住盗洞口,纵身一跃蹿出盗洞。 我谨慎的快步来到主墓室的石门前,看着中间门缝上贴的那张金箔纸上写的“重生门”三个鲜艳欲滴的血字,以及门缝上贴的五张毫未褪色的“五雷符”,我又骤然恐惧了起来。突然金箔纸发出耀目的金光一闪连同“五雷符”一起消失了,两扇宽大的石门随即悄无声息地朝内缓缓打开,吓得我早已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差一点从嘴里蹦了出来。 门里的墓室内,地面中间一个直径两尺来粗的铜缸充作的长明灯,一窜一窜的火苗散发着阴森幽光,把百平方米大的墓室照的昏黄恐怖。 “胖子”背着登山包站在一具仿佛纯金打造的棺材左侧,左手抱着一堆东西,右手举着手电,踮着脚c抻着脖子朝棺材里照看着。 “周扒皮”的肩膀以上从棺材里露了出来,隐隐地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根笔直的绳子套,转头看向胖子,左手将一团衣物似的东西扔在胖子抱着的一大堆东西上,压低着声音呵斥道:“你站远点!要不就把你那臭嘴闭紧了,别吭哧c吭哧地朝棺材里喘粗气,别过了阳气诈了尸。我再把他嘴里含的东西抠出来,这趟活就算齐了!”说完,低头猫腰消失在棺材里。 “把他的内衣也扒下来,让t他在上面缝这么多珍珠宝石臭显摆!还有耳朵眼c鼻子眼和后门都给他掏了!”胖子毫不在意依然抻着脖子死死盯着棺材里,嘴里好像充满了口水似的含糊地兴奋叫道。 周扒皮猛地又从棺材里露出脑袋,转头冲着胖子吼道:“滚!滚t一边白话去,等我出去了你自己进来掏。跟你说几遍了?别往里面喘气。”说着将右手搭在棺材帮上,两根手指捏着一颗散发着毫光的龙眼大东珠。 突然,一只长满白毛的鬼爪从棺材里露出来,似缓实急地朝周扒皮的脖子抓去。我急忙拔出挂在腰间的匕首,抖手甩了出去。嗖的一下,匕首将挂在周扒皮脖颈上的绳套从右侧划断。玩“霸王卸甲”半蹲在死尸身上的周扒皮向后一趔趄,鬼爪的指甲尖儿贴着周扒皮下颚上的胡子茬儿划了过去,一下将胖子举着的手电打落在棺材里。 我知道胖子力气大,一边朝棺材跑去,一边喊道:“胖子,快用棺材盖挡住死尸,别让它起来,要不扒哥就歇菜了!” 胖子转头看了一眼脚下踩着的棺材盖,又看了看抱着的东西,单手一把将瘦的跟大烟鬼似的周扒皮从棺材里拽了出来,顺势扛在肩上,撒开他那两条像白萝卜似的短腿朝墓门跑来,同时朝我喊道:“把扒哥的包拿着,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呢!”说着还滑稽地朝放在棺床前的登山包侧踢得比划了一脚。 我跑到棺材右侧,抽出背着的开山刀,朝直挺挺正要从棺材里站起来的僵尸的脖颈处砍了下去。 一刀砍空,刀反而被抓住了并朝棺材里拽去。同时一只长满白毛的巨大鬼爪从棺材里伸出来朝我面门抓了过来。我急忙撒开刀把,右脚朝棺材一蹬,一个后空翻就翻下了棺床。 双脚一落地,左手已经拧开了从马甲上扯下来自制“燃烧弹”的螺旋帽,朝棺材里一丢,“噗c噗”两声轻响,顿时棺材里窜起熊熊火焰。 随着一声鬼叫,一个全身燃烧着火焰c身高两米有余c膀大腰圆的僵尸一下在棺材中直立了起来,左手一扬,将刚才被它夺去的开山刀朝我扔了过来。 我急忙转头侧身一躲,开山刀贴着我的鼻子尖儿,“嗖”的一下飞了过去。我稍一定神,看到胖子扛着周扒皮又跑了回来,我来不及看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后退几步,转身去拔插在石像脑袋上的开山刀。我抓住刀把还没等用力就感觉开山刀在自己往外拔,借着长明灯发出的幽光定睛一看,从石像里顺着开山刀往出呲着黑红色液体。我将开山刀往里又插了插了,双膝微曲再用力一蹬,一个后空翻倒跃出去两米多远,接着又倒退了数步。 在我刚刚跃出去的瞬间,黑红色液体就从石像的刀痕处喷涌而出,将开山刀冲射在棺材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很快,不停鬼叫的僵尸身上的火焰被黑红色液体浇灭了,同时弥漫起刺鼻的烟雾。 “哥们,江湖救急,快看墓门那儿!”胖子喊道。 我急忙转身望去,对面漆黑一片,进来的墓门不见了,两个呲着獠牙c手持钢叉的巨大恶鬼朝我们缓缓飘了过来。我急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五指用力一抓将其抓破,随手一扬撒出一片粉末。“呼”的一声幽蓝的火焰爆闪了一下,恶鬼和黑暗立即消失,敞开的墓门显了出来。两扇石门后上方各挂着一个用整张人皮勾画成恶鬼图案的灯笼正在融缩,里面跳动的黑色火焰正在渐渐黯淡。 我从靠到近前的胖子背上拔出他背着的开山刀,轻喝一声:“赶快出去!”说完,转身看到周扒皮站在左侧棺材帮上正挥刀朝怪物砍去,怪物挥动着两个还冒着烟雾的手臂抵挡着。 我蹭蹭几步冲到棺材前,右脚一踏棺床,纵身跃起,一刀将僵尸的脑袋连带着左臂劈了下来。 周扒皮也不含糊,乘势一刀将僵尸的右胳膊卸了下来。 跨踩在棺材帮上的我用力将开山刀插进僵尸的心脏部位,跳到棺床上,一把拉住要上去将僵尸碎尸万段的周扒皮,一同跳下棺床,朝墓门跑去。 头上的射灯一扫,看到背着鼓鼓囊囊登山包的胖子头朝下钻进了盗洞,大半截身子卡在盗洞外面,正扭动着大屁股,蹬蹬着粗壮的短腿儿,也不知道是在用力往里钻,还是试图倒退出来。 跑出主墓室,我跟周扒皮站在墓门前深呼吸了几口气。我一把将周扒皮手里的开山刀夺了下来,用力将他朝盗洞那面一抡,喊道:“快去帮胖子一把,你俩先扯呼,我随后就来。”说完,转身看向主墓室。 主墓室里的长明灯的火焰突然爆燃了起来,一下将主墓室照得通亮。被砍下头颅和双臂的僵尸躯体爆裂开来,一个披散着乌黑长发c相貌清秀c像十一二岁女童似的女妖盘膝悬浮在棺材上方。 女妖猛地睁开充满怨毒的深邃双眼,冷冷地盯住了我,阴森森的一字一顿地说道:“破了我‘尸棺升仙’秘术,我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说着,她的眼角和嘴角向上拉长c血红眼珠的瞳仁竖立起来c露出满嘴又细又长的尖牙c不知道是血还是涎液从齿缝中呼呼流淌。女妖双手飞快掐了几个法诀,右手并作剑指朝我一指,她身下纯金打造的棺材朝我飞了过来。 我急忙身体向后一仰使了个“铁板桥”,棺材底擦着我的衣物飞了过去,插在通往外面的盗洞中。 我咬破舌尖,同时腰身一挺站了起来,抬起右手,朝掌心吐了一口鲜血。抬起左手,正要在右掌心勾画“掌心雷”咒文法印,借着头灯一看,右手心只有一口吐沫。 女妖飘到我的身前,“咯咯”狞笑着,用长着三寸多长血红尖细指甲的纤纤玉手掏向我的心脏。 “当c当······”悠扬的晨钟响起,又一次将我从梦魇中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被混着血的口水呛了一下,急忙翻身下了竹榻,走到不远处的洗漱架前,先漱了漱口,再将脸上c身上c手上的血迹和汗水擦洗干净,然后给咬破的舌尖上了点止血药。 八十一声晨钟鸣完,我已换上了身干净的粗布道袍,走出卧室,来到中间供奉着天地二字的厅堂,点燃三炷香,三叩九拜之后盘坐在蒲团上看着天地二字发愣。 过了一会儿,兜里没几个人知道电话号码的手机传出悦耳的铃声:“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我一激灵,醒过神来,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是“老黑鬼”打来的,按了接听键,刚说了一句:“喂,老黑哥。”电话那面的老黑鬼就欣喜地喊道:“我们又找到了一个你想要找的‘地窖’,你什么时候能赶到?”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有余悸地说道:“算了吧!我不想再折腾了。” “行!那c有事你再来电话。”老黑鬼的口气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干脆地答道。 “啥就这样了!”“大熊”说着抢过老黑鬼的电话,吼道:“你不来我们几个就完了,胖子和扒哥可借了不少高利贷呢!” “可不是咋的!哥几个的家底都砸进去了。再说那些替咱们平事等着分红的人也不能答应啊!”“三儿”在大熊边上跟着喊道。 “把地点用短信发给我。”我说完挂掉电话,转身走出我的青竹草堂,顺着蜿蜒崎岖向上的山径朝前山的“晋境观”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黄土洞里的鬼(一) 我叫李云飞,出生在处于“十年动乱”末期的东北h省的省会城市的郊区工农结合家庭里,我出生时毫无异象发生。听我奶奶说,除了屁股被拍了两下时干嚎了两声,我比一般的孩子都消停,可我的命运却很多桀。 我小时候,农村孩子翻墙上树那是基本娱乐项目,别人都总是平安无事,我却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刮破衣物顺便蹭破点皮那都是小事,皮开肉绽c骨折骨裂的事儿时有发生,两条经常脱臼的胳膊可没少麻烦会点治疗跌打的石奶奶。而且咱也没个脸,三天两头儿上演一场“自残”的好戏,所以在我治疗完之后总会再享受我妈溺爱的一顿“笤梳旮瘩炖肉”和“爆拧大腿里子”啥的。 在乡里乡亲的大人眼里,看到谁都报以甜甜的微笑的我,不仅长得好看还老实憨厚。在四里八村的小伙伴们当中,我是爱搞怪嬉闹,比较受欢迎的好玩伴。就是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却总有一些意想不到c超乎寻常的倒霉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却又总能奇迹般得化险为夷c甚至是死里逃生。我有时睡不着,望着天棚就想“难道是妖魔和神仙知道我皮实,用我斗法可以承受它们的瞎t折腾?” 那个年代,虽然一日三餐基本都是苞米制作的系列纯绿色食品就咸菜条,但依然把我和我的那些伙伴们滋养的精力旺盛,跟着大孩子们天天把四里八村整得像鬼子进村似的,什么踢寡妇门c踹绝户坟,那都是穿开裆裤时候玩儿的,自大拉完屎知道擦屁股了,比赛吃耗子药c趴火车道,只要是可以显示胆大不怕死的英雄气概的事,有人提出来,我们这些吃撑了没人管的淘孩子们,就腆着屎瓜肚子争先恐后的去干。 派出所的闫胖子所长讲话的,日本鬼子和二狗子遇到小兵张嘎算他们祖宗积了大德,要是遇到你们这些败家玩意儿,抗战都用不了八年,八天c狗日的就得自己卷铺盖卷滚蛋!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再逮着你们,老子就豁出吃饭的家伙儿不要了也嘣了你们为民除害! 红色英雄年代教育出来的孩子,老虎凳c辣椒水都抢着尝过鲜,家里老头子的最尖端武器“皮带炖肉”早就吃腻了。我们家老头子自打打断了他那条珍藏多年的牛皮皮带,就改用拖拉机上废弃的三角带了,既结实耐用又不用花钱,抽在身上一下一道血檩子,老舒服了,刺激得我在哀嚎中往往要兴奋地抽搐一会儿。 四里八村的孩子里最淘c最皮的要属“史大虫”。有一次史大虫把“西瓜太郎”不仅打成了乌眼鸡还把脑袋开了瓢,被他家老头子吊在房梁上抽的跟血葫芦似的,这家伙竟然装睡打起了呼噜,把他家老头子气的抓起炉钩子在他屁股上刨了好几个眼儿,史大虫也只是睁开眼睛瞪着他爸c咬着牙冷哼了几声。史大虫他爸哭着跪下给史大虫磕了仨头,然后让西瓜太郎他爸把史大虫他妈领走顶医药费,才算把西瓜太郎他那磨磨唧唧的爹给吓走了。 当天晚上,在我三大爷家的只比我小几个月的弟弟“一只耳”的攒怼下,几个大孩子带着我们十几个小伙伴,其中就包括西瓜太郎,先把西瓜太郎他家的外屋门和前后窗户用又长又粗的木杆顶上,然后分头去捣毁鸡窝和猪圈,杀鸡c拿蛋c割猪尾巴和猪耳朵给史大虫补屁股。 我们几个捣毁完鸡窝,正准备扩大战果,西瓜太郎他爸踹碎窗户c高举着菜刀c叫骂着冲了出来。 我听到站在院外草堆上负责观敌料阵的一只耳打了一声呼哨,忙用左手扯下插在腰间的弹弓,右手掏出一颗泥丸放入皮兜,双手一边拉扯一边借着皎洁的月光瞄准,右手一松,“啪”的一声,泥丸击在西瓜太郎他爸的手腕上,菜刀随着他的一声惨叫掉落在地上。 我紧接着又射出一颗泥丸,让直奔我冲过来的西瓜太郎他爸两眉之间长出了“一只大环眼”。这时我才意识到,怎么没有说好的交叉火力支援,急忙扭头四下一望,小伙伴们都已经四下奔逃到了院子外面,眼瞅着一只耳和那几个领头的大孩子连影子都快看不到了。我这才醒过味来,转身朝离我最近的栅栏跑去,到了近前腾身跃起,双脚在一垛砖上一蹬,跃过了近两米高的木板围成的栅栏。 “咔哧”一声,我后背的衣服将我挂在了栅栏上。 我无助地看着西瓜太郎他爸像头三眼疯狮一样冲到我的近前,暗自惊呼了一声:“完了!老子又上这帮兔崽子的当,成垫背的了。” 还好西瓜太郎他妈随后追了过来,我才没被已经气疯了的西瓜太郎他爸干报废。又在西瓜太郎他那像弥乐佛似的奶奶地呵斥下,西瓜太郎他爸没敢动我一根汗毛就将我从栅栏上弄了下来,随后我被西瓜太郎他那胖得像小猪崽儿似的妹妹踹了两脚。 第二天,我家老头子借钱给西瓜太郎家换了两扇窗户c赔了几十块钱。饱饱的让我吃了一顿“三角带炖肉”,吃的实在是太撑了,就连西瓜太郎被迫以死相逼让他妈给我家送来的,被我们活拔了毛的二十几只鸡中的两只炖的鸡汤,我连一口都没咽下去。 你要是说我笨c说我傻,我还真就不服气,可以自夸的说,咱也算心灵手巧,看到什么就会模仿着做什么c做什么还就像什么。 燎毛扯皮的事就不说了,直接讲点我遇到过的奇异怪事。 穿过我们生产队的菜地,东南方上岗有一所占地数百亩的学校,以前是“第二农业职业高中”,后来改成了“师范专科学校”,附近的老百姓仍然习惯称呼其为“二农职”,那里发生的有趣儿的故事那可海了去了! 穿过二农职,是一道三四里宽的黄土岗,翻过黄土岗上的一座三四层楼那么高的黄土山是一个砖厂。城里人可能不知道,就是那种挖黄土加上粉碎后的炉灰渣子烧制出来用作盖房子c盖楼的红砖,住在祖国心脏的那些愤青称呼其为打架斗殴最趁手的法宝c“板砖”。 这砖厂建成好多年了,在黄土山后挖了一个近十个足球场那么大c三十多米深的一个锅型大坑。由这一年的雨水决定在大坑中间,每年都会给我们留下一个足球场或两个半拉篮球场那么大的水坑。夏天那是我们畅游嬉戏的圣地,冬天是我们打冰尜c滑爬犁的游乐场,秋天还能在那儿钓“老头鱼”。 我九岁那年的深秋,一场持续了十几天的大暴雨把黄土山西面的山坡冲塌了一大片,露出一个高约两米c宽有一米多的圆拱形土洞,不知道被哪个闲得极其无聊到那儿溜达的小朋友给发现了,很快就在东西两屯的小伙伴们中传开了,勇于冒险的淘气包们怎么会放过这次显示胆大不怕死的机会。 可是还没等太阳把地面晒干,早晚就开始有轻微的霜冻了,秋天的中午阳光足,除了家家户户用炉灰把主干道垫的比较平整干净,田间小路化得泥泞不堪。而且为了吃上带荤腥的菜,放了学,我们还要帮家里或亲戚朋友家抢收地里的大葱和雪里蕻,所以暂时就将探险的事给搁到了一边。 一连蹭了一个星期的丰盛晚餐,正在意犹未尽之时,又传来了好消息,乡里给贷款c号召各家各户盖暖窖子种蒜苗,我又可以到我那三个大爷家“帮忙”了。 一连又蹭了五天吃喝,就在我三大爷家把暖窖子盖完的第二天上午,放羊的老杨头儿和他的那十多只绵羊在黄土山南坡被吸干了血,这个惊天恐怖的大新闻在四里八村很快就炸开了锅。等我们放学得到了消息,不顾踩了一脚烂泥赶过去的时候,热闹都已经完全结束了,只有留在山洞里和满山遍野的人和警犬的脚印,让我们去遐想和争论不休。 过了一会儿,几个年龄大的孩子一商量,就威逼我们这些年龄小的孩子里比较好欺负的回家去拿手电,准备进洞探察一番。 那几个好欺负的孩子没走多远,就被结队而来的家长们把大伙一一带走了,我和一只耳也被他家的我那长的又高又壮的红姐给拽回了家。 当天晚上,我爸就将手电和我的弹弓c小刀等一应家伙什全都锁了起来,并在我的屁股上用力踢了两脚,警告我要是胆敢去黄土洞那儿就扒了我的皮。(这也不能怪他们,他和我妈一个在工厂上班,一个打零工,白天我基本无人管束。)第二天上学,我知道了其它很多小伙伴也都像我一样被提前打了预防针。 在我红姐的严密监管下,我和一只耳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数套计划。我这个叔伯弟弟属于那种坏得脑袋长疮脚底冒脓的主,除了把他当成心尖儿的奶奶,认识他的人就没有没被他捉弄过的。 一只耳对史大虫煽动了几句,这个看到阎王爷都敢上去扯下他一把胡子的愣头青,放学后偷偷带着整天跟着他拍马屁的“皮瞎子”去了黄土山,我是下半夜快一点的时候在沉睡中被我妈叫醒才知道的。 为了隐瞒是一只耳鼓动的,我磕磕巴巴地将猜想说完,我爸c史大虫他爸c皮瞎子他爸又分头找了十几个亲朋好友中的大老爷们儿,连夜赶到了黄土洞。到了那里就在黄土洞不远处看到了史大虫和皮瞎子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俩不仅像老杨头儿一样被吸干了血,脑袋还几乎被揪了下来,脑浆和脊髓也被吃得干干净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黄土洞里的鬼(二) 老话说的好,淘小子出好的c淘丫头出巧的,那是夸聪明c富有想像力和创造力的淘孩子。那些七个不服八个不忿c整天就知道傻淘的孩子只能是天作孽犹可违c自作孽不可活!反正做啥事不用脑袋肯定会吃亏。 小时候每到端午节,小伙伴们都拿煮熟的鸡蛋c鸭蛋c鹅蛋捉对撞着玩儿,看谁的最硬。那年在养鸡场上班的娇姐给我家送来一百个“珍珠鸡”下的蛋。别看那蛋的个头小,皮可真硬!就连鹅蛋都能撞碎,让我在小伙伴们当中神气了好几天,最后被心眼贼多的连涛用一个不起眼儿的白皮鸡蛋给灭了威风。 我发现村里发的那种用包米碴子混合低毒性毒药做的耗子药,老鼠吃的肚子滚瓜溜圆的躺在地上蹬蹬腿儿就像在做减肥操,要是不收拾他,过几个小时它们就用肚皮蹭着地爬回窝里睡觉去了,过几天再来饱餐一顿。我试着尝了一粒,甜滋滋的味道还不错,最后确定人只要吃不超过五粒就连肚子都不会疼的。我就用吃耗子药同连涛打赌把白皮鸡蛋赢了过来,这才发现那是他用一块鹅卵石磨的假鸡蛋。 史大虫和皮瞎子的惨死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震惊和惋惜,还有恐惧c触及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我忐忑不安地刚吃完早饭,我爸回来了,听他和我妈说史大虫和皮瞎子惨死的样子,我顿时就蔫了,默默地背起书包,低着头走出了家门,独自慢吞吞地朝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碰到那些和史大虫关系比较铁的小伙伴的状态同我基本一样,我们不再像往日那样一见面就嬉笑打闹,一个个无精打采地互相看上一眼就低头各走各的了。 我一推开我们班教室的门,无比压抑的气氛顿时扑面而来,我茫然四下望了望,基本都到齐了的同学们一反常态的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单独一桌坐在后排,同史大虫合称我班学渣四害的“小江”c“三毛”c“李骗子”,要么趴在桌子上要么低头靠在椅子上用脚蹬着桌子无聊地前后晃悠着。我的目光在史大虫的座位上略一停留,就低下头朝处在第一排的我的座位走去。 我才坐下,我的同桌“小媛”就凑到我的近前,悄声问道:“你们咋的了?刚才‘郭大鹏’(体委兼学委)可凶的让我们都闭嘴。” 我朝小媛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 “呀!胆肥了,敢跟我得瑟,今天不给你抄作业了。”小媛气呼呼地悄声说道。 “滚!”我怒吼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女孩子哭的时候胆子就会变大,小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并在我的后背上擂了两拳。我猛的坐直了,恶狠狠地盯住小媛,还没等我再有所动作,班级那几个彪悍女生,“继荣大姐”c“三老歪”c“莲凤”c“玉凤”c“大玲”c“小玲”等就围住了我们,一边安慰小媛,一边数落我。(我少年时长的又瘦又小,扳手腕连女生都掰不过,何况面对的是身形高大的继荣大姐,还有一个专门爱和男生掐架的三老歪。) 我仰头扫视了她们一眼,嘟哝了一句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的脏话,然后趴在桌子上。 五分钟后,正在我被这“数千只鸭子”折磨得要暴起还击的时候,我们敬爱的班主任李老师推开门拯救了我,几个彪悍女和过来帮我劝解的大班长“小文子”急忙走回各自的坐位,小媛也顿时雨过天晴。 李老师直接走到讲台,什么都没问,还任由我们几个趴在桌子上就开始讲课了。其它几节课的科任老师见我们几个难得这么老实,也没骚扰我们。除了中午回家吃饭,我们几个几乎在桌子上趴了一天。 晚饭我也同午饭一样吃得很少,然后上炕,钻进被窝,把头蒙上。 刚开始我只是感觉有点空虚,渐渐惆怅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哭着哭着睡着了。当我从噩梦中终于挣扎着惊醒过来,还不到八点。我蒙在被窝里,睁着眼睛开始胡思乱想,稀里糊涂睡着不久就会又在噩梦中惊醒。 被噩梦和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折磨了三天,那时没有大礼拜,星期天休息,我躺在炕上胡乱地翻看着小人书。当翻看一本古典武侠版的一页上写着“神仙难躲一溜烟”,我顿时来了灵感。 记得当过胡子的佟三爷说过,只要手里有抢,再够狠c敢玩儿命,不管是有钱有势的c还是不要脸的小人,就连饥饿的野兽和恶鬼都得敬着你c躲着你。造反有理的那个年代,像我们家这样有自己开垦的大片土地而被打成地主反右坏的三天两头就被拉出去游街批斗,还干过几年伪满警察的佟三爷就从来没被真正批斗过,把他说得瞪了眼珠子,晚上就有人给他送酒赔罪。 我躺在炕上琢磨了好一会儿,穿上衣服,冲进堆放杂物的棚子,先用钢锯把我爸的旧加重自行车货架子上的两根铁管锯了下来,接着卸链条,扒车胎c铰胎嘴子,又找到一副合适的门合页和一块比较坚硬的木头等物品。然后我就忙碌了起来,天擦黑的时候,一把缩小版的自制双管土枪就基本成形了。 星期二半天课,中午放学后我用粗铁丝和弹簧做了撞针和扳机,又用铁皮做了壳罩。吃完晚饭,我偷偷的将放在衣柜上鞋盒子里的过年剩的十几个双响爆竹和一盒摔炮拿了下来。来到杂物棚,点上蜡烛,把三个爆竹里的火药扒出来分装在两根枪管里,再把从自行车上拆下来的钢珠各放里四颗,用纸团塞紧。 我拿着自制的双管土枪,来到我三大爷家,在外面一敲窗户,一只耳就出来了。一看到我手中的武器,一只耳顿时两眼就放出了贼光,在他一再恳求下,我把土枪交到了他的手里,我俩朝屯子僻静处走去,一边小声白话儿一边寻找实验目标。 我俩溜达了半个多小时,才在二队粉条厂的院墙上看到一只大黑猫,我急忙从一只耳手里接过土枪,挂上撞针。撕开一个摔炮,把里面的炮纸装在后枪膛上。我平举着土枪,猫着腰,小心的朝大黑猫潜伏了过去。 站在墙头上的大黑猫一直凝视着我,当我走到距它七八步的时候,大黑猫突然“喵”的大叫了一声,身上的毛都跟着炸立了起来。我急忙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管喷出一个大火球。大黑猫发出“嗷”地一声惨叫,随着火光一块儿消失了。我俩摸黑找了好半天,竟然连一根猫毛都没找到。 在一只耳的一番嘲笑下,我将另一个枪膛里压上炮纸,把土枪交给了他,继续寻找实验目标。 转悠十多分钟,看到了“刘四毛”家的那条爱劫道的老母狗“阿肥”,正在粉条厂后面不远处的垃圾堆上吃宵夜。一只耳单手拎着土枪把它藏在身体右侧,我走在他的左边侧身一挡,眼神儿再好你也看不到。我俩装作若无其事的顺着路过垃圾堆的小道向前走去,到了距离阿肥十几米的时候,嘴里叼着半拉死耗子的阿肥冲我俩“呜呜”的发出了警告。我俩没理它,又向前走了五六步,阿肥吐掉嘴里的半拉死耗子,“汪汪”叫着朝我俩扑了过来。 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刚要弯腰去捡砖头,一只耳就坏笑着举起了土枪。“砰”的一声,跑到我俩近前不到三米远的阿肥惨叫着在地上翻了一个滚,留下一串儿血迹,瘸着腿惨叫着很快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谁!谁t放枪把玻璃给打碎了!”对面十多米外的粉条厂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大声骂道。 接着办公室里又有一个男人骂道:“快出去追!别让他跑了!td,把我脸给蹦出血了。” 我和一只耳急忙撒丫子开溜,翻墙越院,绕了老大一圈,估摸着就是日本鬼子牵着大狼狗也绝对找不到我们了,这才各回各家。 半夜,猫的号叫声在我的窗户下一声接一声的吵得我心烦意乱,一直持续到天亮,弄的我迷迷糊糊的一宿没咋睡还净t做噩梦,熬得两个眼睛都红了。 第二天听说,爱搞破鞋的粉条厂厂长遭人报复,腮帮子差点被人一枪给打了个对穿;刘四毛家的阿肥被打瘸了一条腿,变得更加疯狂了,连拖拉机从他家门前路过,狗东西都追上去咬车胎了。 在焦躁不安中我暗自高兴着,我把火药和钢珠的放入量全都加大了一倍,自信在十五米之内绝对有杀伤力。 下一个星期天上午,我用衣服把土枪裹上,来到事先约定的地点,同小江c三毛c李骗子c郭大鹏汇合。然后我们向黄土山进发,发誓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害死的史大虫。也不知道我们这些懵懂的无知少年哪来的这么足的勇气,上百警察和武警带着数只警犬搜寻了一天一夜都一无所获,难道是那想把自己从辗转难眠的恐惧中解救出来的执念,激励的我们信心如此的十足。 搜寻了一天,一无所获的我们几个是又饿又乏。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再不赶紧往家走,又要吃皮带炖肉了。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在三毛的带头下,我们背弃了豪言壮语。 我走出没几步,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袭上了心头,我猛地一回头,看到黄土洞上方三米多高处斜长的一棵老榆树的杂乱树根中,有一个长着及其丑恶的巨大老鼠似的脑袋的怪物正在往出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黄土洞里的鬼(三) 我以为是看花了眼,急忙用力眨巴了一下眼睛,定睛再仔细一看,一只有小猪崽儿那么大c皮肤黝黑锃亮c脑门上长了一根食指大的血红独角的蝙蝠似的极其丑陋凶恶的怪物,已经完全从乱树根中钻了出来。 我抬手一指,惊叫道:“哥们,快看!那是个什么东西?”还没等我说完,怪物就张开了两个巨大的肉翼,猛地一扇,“呼”的一声腾空飞起,朝我们飞扑了过来。 他们四人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就跟我一块儿呆愣住了。眼瞅着怪物就要扑到我的近前了,李骗子大喊一声:“还他妈的瞅啥呢!快打呀!”说着抽出了他那把用锯片做的左右乱颤的“指挥刀”。 我和郭大鹏一个举起了双管土枪,一个举起了开运动会投射的标枪。也不知道是郭大鹏真勇敢,还是天天练习动作太熟练了,直接就将标枪投了出去,一下扎在怪物的肚子上,标枪的枪尖在怪物的后背露出了老大一截。 怪物无声的张大了嘴好像是怒吼似的,方向一变,朝他们四个扑了过去。 失去武器的郭大鹏躲到李骗子身后,李骗子双手握刀向上一举,同时带着郭大鹏急忙蹲了下去,貌似要来一出“唐打虎”似的。小江和三毛跟着慌忙趴在了地上,可惜晚了一点点,二人的后脑勺被怪物各抓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怪物两翼猛地一扇,一下就拔高了五六米。已经用心神锁定住怪物的我急忙用力扣动了扳机,“砰c砰”两个枪管几乎同时炸响,冒出一个老大的火球,顿时变成两个大喇叭花似的枪管带着大半截枪身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还好这次我没学专业的那样趴在枪托上瞄准,否则不当场挂掉也得变成缺鼻子少眼睛的残疾人士。可怜我的一双小巧手,被熏燎的像两只黑老鸹爪子,鲜血很快就从手掌上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 怪物的动作在空中一顿,接着就僵硬地直坠向了地面。 我依然死盯着扣动扳机之前的方向,他们四个看着我,我们几个一动不动的傻呆了能有半分钟,突然他们四个哄堂大笑了起来。 我将剩下的一小条儿枪身带着的大半枪托朝怪物砸了过去,恼羞成怒地吼道:“笑t啥呀!还不赶紧看看死没死?” 李骗子单手拎着他那把破刀和捂着肚子的郭大鹏大笑着朝怪物跑去。小江紧走几步捡起我扔的枪托那部分,三毛跑到我身后捡起那个大“喇叭花”,两个人聚到我的身前,这一通幸灾乐祸,差一点没乐抽了。 郭大鹏抓着标枪晃了晃,见怪物还是一动未动,就双手抓着标枪想把它挑起来,试了两下没挑起来,笑着说道:“昨天晚上我没找到敌敌畏,就在枪尖上抹了盐,这一下要是没扎死它,过后也得活活疼死它。” “拉倒吧!你看看,是云飞那一枪把这玩意儿的脑袋打了个对穿给打死的。”李骗子用刀尖指着怪物脑袋上的一个筷子粗的贯通窟窿说道。 郭大鹏有点不服气地对李骗子大声说道:“帮我按着点,我把标枪拔下来!” “等一下!拔下来它活过来怎么办?”走到怪物近前的我,一边仔细打量着怪物,一边说道。 “拉倒吧!还活个屁呀!你没看到流出这么老多像大鼻涕似的血呀!”郭大鹏鄙视地对我喊道。 “骗子,把它的脑袋剁下来。”同小江一块儿围到近前的三毛说道。 “我看还是赶紧报告警察吧!”小江说道。 “对!赶紧报告警察,看看是不是这玩意儿咬死的史大虫。”我急忙附和道。 李骗子蹲下身子,用刀拨拉着怪物外露在唇外的两个长长的犬齿,说道:“你们看这俩大长牙,不是它才怪了呢!”说着用刀顶着怪物的脑袋向上一搥,接着喊道:“快看,这俩牙上还有眼儿呢。哎!它这舌头咋像把铁刷子。” 我急忙蹲下,歪头仔细一看,可不是咋的,两个犬齿尖儿上各有一个米粒粗的孔洞,细长的舌头上满是又长又密的硬毛似的倒钩刺。 有人远远地大吼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呢?”顿时把我们几个吓得一激灵,急忙站起来,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待看清是两个穿着警察衣服的人同两个穿便装的人朝我们急奔了过来,小江他们四个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默默的迅速聚到了我的身后。 很快,那四个人就快跑到了我们近前,气喘吁吁地改为大步朝我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身形高大脸疙瘩c扫帚眉c塌鼻子c大嘴岔c长得十分凶恶的警察瞪着我,大声喊道:“刚才你们几个谁放得枪?” 站在我身后右侧的三毛单手举起那朵“喇叭花”,另一手指着我,说道:“是他开枪打死了一个怪物。”说着朝地上的怪物顺手一指。 已经走到近前停下脚步的四人急忙低头朝一尺来高的杂草丛中看去,被我们称呼为“驴头”的师专学校保卫科的吕科长惊呼一声:“呀!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好像是蝙蝠。”站在驴头侧身后的保卫科的“齐大喇叭”急忙大声答道。 “你家蝙蝠长这样啊!我看好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小鬼儿。”驴头说道。 “别胡说八道!”长相凶恶的警察对驴头呵斥了一声,转头对另一个警察说道:“小于子,你赶快去打电话向局里报告。” “是!”小于子答应一声,转身朝来路跑去。 长相凶恶的警察又盯住了我,大声问道:“你们在哪儿找到这东西的?” 我转身用手一指,说道:“在那儿!这个怪物就是从那棵榆树的根里爬出来的。” 长相凶恶的警察从后腰拔出让我们一直都羡慕以极的警用制式手枪,非常熟练的一推一拉将子弹上膛,对驴头说道:“吕科长,你俩把这五个小兔崽子带到一边看好了。”说完,仰头看向树根儿。 驴头和齐大喇叭推搡着我们五个,走到十几米外土山的拐弯处,让我们几个朝向土山,抱头蹲下。 他们四个依言抱头蹲了下去,我歪头瞪着驴头,说道:“这次我们也没拿你们东西,凭啥让我们抱头蹲下。” “呀!小崽子,上次是不是给你‘开飞机’开的不够爽是吧!”齐大喇叭骂着朝我扬起了手。 我极其蔑视地盯住齐大喇叭,吼道:“你打我一下试试!我爸上次请你吃皮带炖肉,是不是吃得不过瘾?警没警告你?再敢动我一根汗毛,就把你塞锅炉里,炼了你这个王八蛋!” 齐大喇叭嘟囔着骂了几句,还是把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你牛什么?知道那个警察是谁吗?”驴头说着竖起右手大拇指朝那个长相凶恶地警察一指,接着说道:“市局刑警队陶大队长,你爸来了照样给你爸开飞机。蹲下!”说着右手抓住我的脑袋一拧,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蹲在我左右的李骗子和郭大鹏一人抓住我一只胳膊,将我拉蹲了下去。同时李骗子小声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快蹲下吧。” “等过两天,他们下班,咱们还用弹弓射他们通勤车的玻璃。”蹲在李骗子旁边的三毛伸头对我小声说道。 李骗子急忙用胳膊肘狠劲搥了三毛一下,可是已经晚了,齐大喇叭高声叫道:“啊哈!不打自招啊!早就知道是你们这些小崽子干的,这下自己供出来了。科长,跟陶大队长说,把这几个小崽子都整‘笆篱子’里呆着去。这回我看你爸还狂不狂了,大客车的车玻璃钱一千多,外加十几个人的医药费,把你们家房子卖了也赔不起。” “少吓唬人,你们大客车出事的时候,小爷我在校长室罚站呢!不信去问我们校长‘黄皮子’。”我不屑地说道。 “别跟他们费唾沫,等一会儿,再跟他们一块儿算总账。”驴头说道。 二农职的大门口右侧和办公室门前各有一大片杏树林,杏花开过了就会结出毛毛茸茸的小杏儿,又酸又涩c有的还很苦,我们这些淘孩子也不知道在哪儿招来的这种馋虫,都喜欢偷这玩意儿吃,吃够了就用来当弹弓的“弹药”。而且抓我们抓得越紧,我们偷的越欢。 驴头和齐大喇叭可损了,每次抓到我们就把我们弄到办公室,从后面抓住我们的两个手腕,使劲将两个胳膊抬起来,人就被迫翘起脚跟c弯腰撅起屁股,同时让我们学电影里战斗飞机发出的各种声音。学得像c配合的好,十分八分的就让你滚蛋。不配合的撅多长时间,那就看他俩什么时候累的玩不下去了,再把你的衣服扒下来,让你穿着裤衩回家把家长找来交罚款换衣服。 小伙伴们中“二尿子”和“摩西”这两个尖大劲儿了已经不要脸的,总是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衩,死皮赖脸的同我们一起行动。他俩这副德行被盯上抓住的次数很少,被抓住了这两个软蛋也很快就会被放了。 “开飞机”是警察逼供和牢头狱霸整治不服从其管理的极其有效的手段,只要施法得当,比老虎凳有效,还验不出外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黄土洞里的鬼(四) 过去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红日都已经快挨到了地平线,远远地传来一大片警笛声。我们躁动不安地抻着脖子望了十几分钟,才看到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和警察朝我们这儿c以及黄土山的四周涌了过来。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打电话去的警察小于子在前面引路,一个中等身材c头发花白c红光满面c英俊的面孔中透着威严c穿着中山装干部服的老头儿,在一大群穿便服的c穿白大褂的c穿警服没拿枪的c手拿肩扛各种古怪器械的c以及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的簇拥下来到了我们的近前。 驴头和齐大喇叭点头哈腰地急忙迎了过去,两个武警冲到他俩的面前,将枪一横c向前一推把他俩拦了下来。这俩没羞没臊的货侧歪着身子c抻长着脖子谄媚十足地连声高呼:“首长好!······” 老者停下脚步,看着我们五个,操着外地口音说道:“这就是那几个娃娃吧?怎么还在这里?带下去让医生给检查一下,问一下事情经过,赶快派车给送回家去。”说完,率先朝黄土洞方向走去。 人群中走出五个没拿枪的警察,把我们五个带到远处停在路边上的车队中的救护车旁,吩咐站在那里的医生和护士给我们检查治疗。 我两只手掌的虎口被震裂了,一个漂亮的护士姐姐用酒精把我的手擦洗干净,处理好伤口,给我缠了一副露着十指的“手套”。漂亮的护士姐姐朝我抿嘴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说道:“这小孩儿长的真好看。” “啪”“臭流氓!”给李骗子检查的女护士尖叫着扇了李骗子一个耳光, “怎么了?”站在尖叫女护士身后的警察急忙问道。 尖叫女护士一边转身看向那个警察,一边说道:“他摸我的胸!”接着又蝎虎打掌地喊道:“哎呀!你还敢摸我的屁股!”说着,又转回身,扬起了手掌。 单手捂着左脸的李骗子急忙躲开,跑到我身后的车头旁,大声喊道:“你别冤枉人,两次都是你自己撞到我手上碰到的,我可连一根手指都没动一下。” 借着锃明瓦亮的钨丝路灯发出的亮光,我看到尖叫女护士脸上的蝴蝶斑都已经被气的翩翩起舞了,同时也注意到她白大褂的右侧胸上真有五个脏点。我急忙弯腰捡起我丢在右侧脚边地上的那沾满泥土的衣裳,抡起来抽在尖叫女护士的身上,同时大声喊道:“不准你欺负祖国的花骨朵!”。 尖叫女护士身后的警察疾走几步,伸手掐住李骗子的后脖颈,呵斥道:“老实点!既然你没什么事,赶快给我如实交代。”说完,把李骗子弄到了前面一辆警用面包车上。 我和郭大鹏也被跟在身旁的警察,分别带上了一辆吉普车。小江和三毛给打了好几针,才被警察分别带上一辆车询问的。后来听说打的抗生素和狂犬育苗什么的。 把我带到吉普车上的警察同我一块儿坐在后排座上,面无表情地足足凝视了我能有三分钟,才轻哼一声,对正微笑看着他的我,说道:“行啊!小子,有两下子,知道毁尸灭迹。你那个小伙伴不是有意碰到那个女护士胸部的,但他也有趁机占便宜的嫌疑。屁股那一下,倒真是他垂手时不小心碰到的,只能怪那个女护士屁股太大了。”突然将脸一板,很严肃地说道:“把你们提前准备和今天到这儿发生的一切事情经过给我详细地说一遍。” 听着夸奖而洋洋得意的我被弄得一愣,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竹筒倒豆子c如实招供了。我的口才还凑乎,只不过总爱说然后c然后,那个警察一句都没打断我,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就着灯光在笔记本上记着。 十几分钟后等我说完了,警察把笔记本合上揣到兜里,对我说道:“有很多事,其实就是放个屁的事,传来传去就变得惊天动地了。私造枪支是违法的,你知道吗?而且你们今天也只不过是遇到了一只比较大的蝙蝠,要真是鬼,就你造的那只破枪能打死吗?今天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要监督你的那几个小伙伴不要乱说。否则造成了不必要的恐慌,就再给你们加上一条造谣生事罪,一块追究你们和你们父母的法律责任。” 警察见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曲起中指在我头上敲了一记“脑奔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李骗子和郭大鹏拉开车门坐到了我的身边。同我谈话的警察坐到驾驶的位置,转身对我们说,小江和三毛要住院观察几天,会有人去通知他们家的,并让我们把车窗上的纱帘拉上,就发动汽车朝学校外面开去。 到了大门前,车灯一晃,看到黑压压一大片周围的老百姓被守卫大门和站在围墙上的武警战士挡在了外面。开车的警察缓缓把车停下,拉开车窗,朝走上前来查看的武警军官点了点头。待军官命令两个战士打开了大门,开车的警察打开远光,连续按了几下喇叭。人群迅速闪到了大门两侧,我们乘坐的吉普车呼啸着从夹道的人群中穿了过去。 这个警察真挺好,把我们三个挨个送到家,并劝我们的父母不要责罚我们,我们都是英勇的好孩子,帮他们找到了害人的大蝙蝠。 我爸妈都才下班回来不大一会儿,等那警察走了,我爸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警察不让说,谁造谣就把谁关进笆篱子。我爸瞪了我一眼,就同我妈做饭去了。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这么轻易就躲过了一劫? 第二天放学,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就来到二农职,以前白天总是敞开的大铁门现在紧锁着。我们三个刚爬上大铁门,看门的老头儿就跑出来把我们轰了下来。李骗子拿出他的看家本领,一口一句老爷爷的叫着,一番甜言蜜语之后,老头儿告诉我们,在树根底下找到一个洞,向前挖了十多米,挖到了一个用草做的窝,就再什么都没找到。而且师专学校和砖厂成立了联合巡逻队,以后不准闲杂人再到黄土山附近。 我们三个不甘心,绕了一大圈,跑了七八里地来到东南面,爬上三米多高的围墙,还没等我们拿出砖头清理插在墙头上的玻璃茬子,就看到驴头骑着跨斗摩托车载着两个人朝我们这边飞快行驶了过来,我们急忙跳下围墙,分头奔逃。 我一口气跑回家,把书包扔在桌子上,坐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息。分钟后,我突然想起了那只已经在我的窗前鬼叫了六天的猫。深秋的北方不仅上了二层窗户,还用纸条把窗缝都糊上了,既看不清楚也无法用弹弓等有效武器突袭它。而且前几天幼小心灵受到挫伤的我晚上不敢独自出门,只好用天冷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的理由原谅了它,现在小爷已经又无所畏惧了,决不允许它再肆无忌惮的嚣张下去! 我打开书包,一边划拉作业,一边想办法。那时候可能老师知道我们买不起作业本,作业留的很少,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划拉完了。我到堆放杂物的棚子里找了两根手指粗的比较新的青竹竿捆极细的钢丝,几个老鼠夹子等一应物品。 晚上快九点了,路过的行人已经绝迹。我溜到我家房后,在我的窗户下悄悄的忙乎了起来。不到半个小时,两个钢丝套陷阱和几个老鼠夹就被我巧妙地安放好了。 我抱着闹钟,躺在被窝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突然猫的惨叫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拿起闹钟一看,正好半夜十二点,轻声嘟囔了一句:“你t还真准时。” 我等啊c等啊,这该死的猫就不中我设的陷阱,我又拿起闹钟一看都快一点了。失去耐心的我,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抄起藏在枕头下的杀猪刀,悄悄打开两道门,走到屋外。 哎!真邪门儿!我刚走到屋外,猫叫声就嘎然而止了。我不甘心的翻过院墙,绕到房后,睁大眼睛,偷偷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什么。我打开手电,来到我的窗户下,一察看陷阱都安然无恙,小声咒骂了几句,垂头丧气地回屋睡觉了。 我刚钻进被窝,猫又干嚎了起来。等了半个来小时,我又拿着手电和杀猪刀出去查看了一番,和上次一样,我只好悻悻的回到屋里。如此折腾了七八趟,天要放亮了,猫叫声终于停止了。 快七点了,我妈掀开我的被窝,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穿着衣服趴着睡得正香的我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急忙翻身坐了起来。 “你昨天晚上拉肚子了?”我妈问道。 “嗯!现在好了。”我随口答道。 “要是好了就赶快洗脸c吃饭c上学去!”我妈说完,离开了我的屋子。 我把放在枕头下的杀猪刀藏好,难得的自己把被褥叠了起来,等我洗漱完,我爸妈已经都上班走了。 我喝了两口苞米面粥,猛地想起了我设的陷阱,急忙放下碗筷,冲了出去,直接朝房后跑去,这要是被谁踩到了,我爸回来又要给我加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黄土洞里的鬼(五) 我跑到窗下,看到一只近半米长的大黑猫侧躺着死在地上,前腿后面一点的鼓胀肚子上有一个拇指粗的窟窿,咯咯泱泱的青灰色蛆虫在里面涌动着。闻到其散发出来的极其难闻的恶臭,我扭头将刚刚吃得一点早饭喷了出来。 我家房后斜对面的邻居王大娘正好走出她家大门,看到我在呕吐就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孩子?” 我“呸c呸”又吐了几口唾沫,用右手捂住鼻子和嘴,站直了身子,对王大娘说道:“没事!一只死猫烂得长蛆了把我熏的。” “净瞎说!一早一晚这么冷,怎么还能长蛆呢?”王大娘说道。 “真的!前几天我朝这只黑猫放了一枪,当时它跑了,从那以后天天半夜来我窗下叫到天亮,昨天晚上我设了陷阱,今天早上过来一看,它死在这儿了。不信你过来看看,它肚子上烂的窟窿里都是蛆。”我急忙辩解道。 没等我说完,王大娘就微皱着眉头,急忙走了过来。到了近前,仔细看了黑猫一眼,王大娘惊呼道:“呀!孩子快回家拿一碗盐和一些汽油来。”见我呆愣在那儿就又大声催促道:“别愣着,快去!”说完,转身往自己家跑去。 我也急忙跑回家。先到堆放杂物的棚子里找到汽油桶,用空酒瓶装了一瓶汽油,再跑到厨房盛了一碗盐。等我再跑回房后窗前的时候,看到王大娘从家里抱着一大抱木头柈子小跑了过来。等她到了近前,我才看出来她抱的是一抱用柳树树桩劈成的柈子。 王大娘将柈子放在地上,从我手里接过盛着盐的碗,抓起一把盐先撒在黑猫肚子上的那个窟窿上,接着将剩下的盐从头到尾撒遍黑猫的全身。盐撒在那个窟窿,涌动的蛆虫很快就消失了,像脓液似的液体从窟窿里流了出来。不大一会儿,黑猫的身体就干瘪了下去,油光锃亮的黑毛变得灰突突的杂乱不堪,像死了很久却没有埋在土里而的样子。 王大娘紧绷着的脸略微缓和了一些,蹲下身子,将柈子塞到黑猫尸体下面一大半,把剩下的摆放在黑猫尸体上面。从我手里拿过汽油瓶,缓缓地将小半瓶汽油浇在柈子堆上。把汽油瓶递到我的手里,问道:“火柴呢?” 我先是一愣,接着急忙说道:“有!”说完,低头从衣襟角儿里抠出两根火柴棍儿和一块划火柴用的火柴盒药皮儿。 王大娘接过火柴棍儿和火柴盒药皮儿,说道:“臭小子,预备偷着抽烟用的吧,等我告诉你妈狠狠掐你一顿。离远点!” 等我退后了十多步,王大娘也向后退了两步,划燃一根火柴棍儿丢在柈子堆上,急忙又向后倒退七八步。 燃烧的火柴棍儿落在柈子堆上,呼地一下窜起三米多高的火焰,很快又落了下去大半,柈子堆“噼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刺鼻难闻的气味散尽,柈子烧成了红火碳。我向前走了几步,看到黑猫的尸体在火炭堆里已经被炼化的差不多了。 “行了,没事了,你赶快上学去吧。以后可别再招惹这些全黑和全白的东西了,这次是你小子命硬,没被这只死猫把魂儿给招走了。不信你偷偷问问你爸妈,他们肯定都没听到猫的叫声。”王大娘对我郑重地说道。 见我还是傻站在那儿,王大娘接着说道:“走吧!一会儿我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把骨灰给它埋了就没事了。如果你再遇到这种事,就用盐撒它,等它现出原形,再用桃木或者是枣木和柳木把它烧化了,千万别用槐树c柿子树和李子树的木头。把骨头埋在阳光充足的地方,不要埋在槐树c柿子树和李子树下,更不能扔垃圾堆和粪坑里。趁没人看到,赶快走吧,可不许跟别人说啊,要不又有人说我搞封建迷信了。” “谢谢大娘!你小心点我设的陷阱和埋的老鼠夹。”我说道。 “就你整的这些玩意儿,能逮到啥呀,长眼睛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大爷活着的时候整的那······赶快走吧,迟到了又该挨罚了。一会儿我都给你收拾起来,从院墙扔到你家院子里。”王大娘说道。 我连忙又道了几声谢,转身跑回家,把装汽油的瓶子放好,背上书包朝学校跑去。晚上我问我爸妈,他们还真就没有听到猫叫。等我长大了才知道,不是因为我命硬,而是我每晚藏在枕头下的杀猪刀救了我一命。 王大娘的岁数比我父母大很多,她的孙女和孙子都比我小不了几岁。王大娘中年就守寡了,听村里那几个爱白话的人说,喜欢打猎的王大爷打死了一只白毛狐狸(还有的说是打死了一只白毛黄鼠狼),被大仙上身给缠磨死的。 我问我奶奶,我奶奶说王大爷人可好了,是爱打猎,不过没打过什么白毛狐狸和白毛黄鼠狼,是得肺痨病死的。 人就这样,妒人有c笑人无。王大爷和王大娘的皮肤都黑,他们的儿子长的也挺黑,大伙就讹传人家是吃了黑老鸹肉,要黑三辈子。可王大娘的儿子娶了一个皮肤很白的媳妇,生的一女一儿都很白。我看是大伙羡慕人家有枪,大伙都吃窝头啃咸菜的时候,人家打老鸹加肉菜儿。我就看到过好几次王大哥用猎枪打麻雀,一枪有时能打死好几十只。我做的双管土枪就是仿他的。 七天后,三毛和小江也被警察送了回来,大伙咋问,除了抽血化验c打针吃药,就一问三不知。又过了一段时间,黄土山事件就没人再提起了。联合巡逻队倒是真负责任,我们这一冬天都没能到黄土山那儿玩,只好在粉条厂的冰冻住的大臭水坑子上将就着嘚瑟了。 春天来了,杏花一开,四里八村的淘孩子又势不可挡地盯住了师专学校。一轮接一轮的猫捉老鼠游戏在上百株杏树上的小毛杏被基本摘光而结束了,虽然我们付出了比往年更加惨痛的代价,但最终还是被我们打赢了这场春季攻势。然后我们发扬不怕骂不怕打的不要脸精神又自发的扩大战果,朝黄土山和砖厂的水坑发动了密集的骚扰攻势。 人怕出名猪怕壮,只要你有点本事就不愁没人惦记你。星期二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了,我刚冲到教室门口就被我班那个长的人高马大却天天挨欺负的赵小生给堵住了。赵小生的父母都是大工厂的工人,又响应号召只生了赵小生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家庭条件非常优越。从小赵小生吃穿就与我们截然不同,不仅兜里零食不断,还总揣着一块干净的手绢,这样的孩子怎么能不被周围的穷人家的孩子排挤c欺负呢? “放学,跟我一块儿走呗!”赵小生小声说道。 “怎么了?又有人堵你?”我抬头看着他的脸,口气带着一丝鄙视地问道。 赵小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磕磕巴巴地急忙说道:“没c没有!我c我想求你帮个忙。”接着又大声说道“老师来了,放学一定等我。”说完,先推开门跑进了教室。 还没等我来得及多想,“咔哒c咔哒”高跟鞋踩在砖头铺的甬道上发出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中,我也急忙冲进了教室。 放学后,我和赵小生一块离开了教室,走到大门口果然没有看到有人在等候他。我追问他找我到底干什么,他说到了他家就知道了。 赵小生把我领到他的屋里,给我端来糖盒和饼干盒,还给我倒了一杯橘子汁。 我受宠若惊地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口水偷偷咽下肚子,大声说道:“有啥事赶紧说,我还要回家吃饭呢。我们约好了,下午要去黄土山那儿‘逗狗’玩儿。” 赵小生一反常态,十分从容地笑着说道:“着啥急啊!你先垫补垫补,早上我妈给我炖的刀鱼c拌的凉菜,等一会儿我再启开两个罐头,你就在我家吃吧。你先吃着,我出去拿点东西。”说完,也不等我是否会同意,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这些又穷又淘的孩子,虽然有的时候会在一些公家的地方弄点破铜烂铁换零花钱,但我们绝不会动个人家的任何东西。跟谁再熟,他家里没人我们也不会进屋的,以免发生误会背上可耻的小偷骂名,到时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鄙视的目光盯着你。那个时代可不像现在,贪污犯c搞破鞋的和仗势欺人的臭流氓都成了人们惧怕c甚至仰慕的有本事的人。 我略微一愣,一边喊着赵小生的名字,一边急忙追了出去。刚推开外屋房门,就被他家那条大黄狗给撵了回来。急得我满头大汗,把外屋房门开了一道缝,在狗的狂吠声中不停地大喊大叫。 过了五六分钟,这兔崽子才神气活现的一手拿着一样东西,从他家前屋走了出来。 赵小生走回到后屋的外屋门前,一脚踢在朝我狂叫的大黄狗的肚子上,大黄狗“嗷”地一声惨叫,夹着尾巴跑回了它的狗窝。 我用脚踢开外屋房门,一句脏话还未等出口,赵小生就笑着举起两样东西朝我晃了晃,我顿时就张口结舌得看呆了。 他的左手拿着一块大约有二十厘米见方c不到两厘米厚的一块电木,右手举着一根一尺多长c锃亮的银白色无缝镀锌钢管儿。这可都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黄土洞里的鬼(六) 我也不是傻子,惊愕之后脑瓜儿略一转悠就知道了这小子憋的是什么屁了,我故作镇定,板着脸轻咳了一声,冷冷地问道:“你啥意思?” “你别生气,我没拿你当外人儿。走,进屋再说。”赵小生说完,一手搭上我的肩,拥着我走回屋里。 赵小生把我推坐在刚才坐过的藤椅上,把电木和无缝钢管放在桌子上,将糖盒和饼干盒还有那杯橘子汁朝我面前又推了推,笑着说道:“吃吧!别客气。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我想让你帮我做一把枪,你想要什么,说。” 见我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没有提条件的意思,赵小生说道:“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就说了,我给你两盒午餐肉罐头,行吗?”顿了一下,见我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接连加价,“再加两盒沙丁鱼罐头”c“再加一瓶桃罐头”c“再加一瓶山楂罐头”c“再加二十块钱总可以了吧!” 我收回紧盯着电木和无缝钢管的目光,把快从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吞咽进了肚子,抬头看向赵小生,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不能给你做,私造枪支犯法。上次那个警察警告我了,再敢做枪就把我关进笆篱子。” “别听他吓唬你!我爸说了,监狱里不能关小孩儿。要不那些孙子这么欺负我,我爸早找他的警察哥们把他们都关起来了。”赵小生鄙夷地笑着大声说道。 “我可不听你瞎忽悠,要是被关进笆篱子连狗都不如了!出来就成了臭流氓连老婆都找不到,而且我长大了还想当兵呢!”我撇了撇嘴,大声说道。 “我没骗你,我爸的警察哥们秦叔叔也是这么说的,不信等我爸下班了,你问问。要是监狱不关小孩儿,你就答应帮我做行吗?”赵小生急忙说道。 我站起来,说道:“好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可以给你做。你说的钱和其它的东西我都不要,我给你做一把小手枪,剩下的电木和无缝钢管都归我。而且你要发誓,不管你拿枪打坏了人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都不准说枪是我给你做的。” “小枪?不行!我就是想做把大枪镇住那些老欺负我的孙子们,要不我就不费这么大力气,弄这么大一块电木和这么长的无缝钢管了。”赵小生脸红脖子粗地对我喊道。 我鄙视地冷冷一笑,说道:“得了吧!就你这样的,就算扛个大炮,他们也照样收拾你。你看哥们不仅自己敢和他们玩儿命,还有十几个叔伯哥哥姐姐帮忙,再加上堂哥堂姐三十几个,吓死他们也不敢欺负我。我给你做一把大枪,你说你藏在哪儿?老师看到了立马就得给你没收了。” 赵小生端起原本给我倒的橘子汁,自己仰脖灌了下去,“当啷”一声把杯子扔在桌子上,躺到床上不吱声了。 我本想发怒,可看到桌子上的电木和无缝钢管,我将怒火压了压,厉声说道:“你别跟我耍脾气,我说的小手枪,可没你想的那么小。我看这根钢管的粗细应该正好能卡住步枪的子弹壳儿,我能用它做出快速更换打不伤人的子弹的手枪。你装在书包里c插在腰上c就算装在裤兜里老师都不能发现,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掏出来放一枪,吓唬吓唬人得了。这样不至于你一时冲动打伤了人或是被抢去反而打伤了你,我还得跟你吃瓜落儿。你要是同意,我就给你做一把小手枪加三颗子弹。你要是不愿意,就赶快给我看狗,我要回家了!” 赵小生气呼呼地用双脚在床上用力刨了几下,猛地一翻身,把后背对向了我。 我咬牙切齿地朝赵小生点指了几下,从裤腰上抽下帆布铁扣裤腰带,背上书包,左手提着裤子,右手拎着腰带,推门走了出去。 大黄狗看我从屋里走了出来,嗖的一下就从狗窝里窜了出来。我抡起裤腰带朝扑到近前的大黄狗抽了过去,可惜动作慢了半拍儿,大黄狗向右一跳就躲开了。 我一边抡着裤腰带同呲牙咧嘴c“呜呜c汪汪”乱叫的大黄狗对持着,一边急忙四下寻找有杀伤力的东西。有钱人家是讲究,立砖儿铺的地面扫的溜干净连一根草棍儿都没看到,就连打扫院子的扫帚和铁锹也都被收了起来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我一下看到赵小生趴在窗户后面正在坏笑,同时看到里面窗台上摆放着一溜栽种着各种花卉的花盆。 我挪动到窗前,抡起裤腰带打碎了一块玻璃,半蹲着叉开腿撑住裤子,左手接过裤腰带,右手指着躲到里面的赵小生,说道:“你td给我等着。”说完抓起一盆仙人球。 “放下!那是我爸的南方同学送给他的‘金虎’,老贵了,弄坏了你家赔不起!”赵小生挺直了身子朝我大声喊道。 我没理赵小生,右手抓住花盆底儿,将里面栽种的同花盆口儿一边儿大的长着金黄色硬长刺儿的仙人球指向了大黄狗。左手提着裤子弯下腰,一边缓缓朝大黄狗挪动,一边咂着舌头发出声音吸引着它。 赵小生大喊着推开外屋门,大黄狗急忙扭头看向了他,我趁机将花盆推扔了出去。 “嗷”大黄狗发出一声惨叫,一转身跳出去两三米,一边用爪子在脸上扑撸,一边转着圈儿惨叫个不停。 赵小生已经冲到了我的近前,我用右手从左手中扯过裤腰带,刚扬了起来,大黄狗噌的一下高高跃起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蹲下,大黄狗从我头顶上方扑了过去,一下把赵小生扑倒在地上。 虽然大黄狗紧闭着不停的流着眼泪的左眼,嘴巴上还扎着好几根仙人球上的硬长刺儿,但它还没被完全气疯,急忙从他的主人身上跳开,见赵小生哭骂着起身朝它追去,吓的它急忙窜回它的狗窝,不停地“呜呜”惨叫。 我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拎着裤腰带,侧着身子慌忙朝院外疾步走去。 “你赔我家的玻璃!赔我家的金虎!”赵小生捧着磕掉了一块碴儿花盆儿c就连里面的仙人球也断了不少刺儿,冲我哭喊道。 “等着吧!明天我赔你一脑袋大包。”我气呼呼地答道。 “行!你走吧!晚上我让我妈找你家去,这盆儿金虎好几百块钱,看你爸不打死你的。”赵小生说道。 我在房头儿拐弯处停下脚步,大声说道:“你t讹人啊!一盆儿破仙人球好几百块钱?等我把我二大爷家的仙人球要来赔给你,我二大爷家的仙人球还开着花呢!” “切!我家的是金虎,不是仙人球!你要是不想让我妈去找你家,你就给我做枪,钢管儿和电木咱俩一人一半儿,你再给我做十颗c不!一百颗子弹!”赵小生说道。 “一百颗子弹!我那有钱给你买那么多双响爆竹扒那么多火药,再说了我只有九个子弹壳,只能给你做三颗子弹。你要是想多要子弹,就自己准备东西,一个双响爆竹的火药可以装两个子弹壳。”我急忙说道。 我俩讨价还价商量了好一会儿,赵小生答应给我一堆爆竹,我答应三颗轮换着给他做一百颗子弹,并管他要了一包钢锯条和十几根粗细不一的锉刀。我俩进屋,我一边讲解,一边给他画了一张要做的土制手枪的图纸。赵小生拿着图纸,大鼻涕泡都乐出来了。见目的达到,我拿着电木c无缝钢管和他答应给我的东西先回家了。 吃完晚饭,我又来到赵小生家。他爸妈跟我妈一样是在我们村接受过再教育的下乡青年,所以对我很热情,给我倒了一杯橘子汁,还跟我唠起了家常。 我找准时机,问道:“叔叔,是笆篱子不能关小孩儿吗?” 赵小生他爸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对!社会主义国家的监狱不能关小孩儿,否则不成了反动派关押小萝卜头儿的渣滓洞了吗!我说你咋跟我家这个面瓜一块儿玩了,原来也受欺负了。我们跟你母亲都是有文化的城里人,咱们不和他们这些‘屯迷糊’一般见识,欺负你们就去告诉老师,他们拿国家的钱就是干这差事的,他们不管谁管。” 听到满意答复我心里有了底儿,但赵小生他爸说话实在太难听了,什么有文化的城里人c什么“屯迷糊”,我爸是农村人c我家好多亲戚都是农村人,我也是半个“屯迷糊”,“d”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又听他意气风发的高谈阔论了一小会儿,我就告辞回家了。 用了一个多月的“业余”时间,我将给赵小生的那把土制手枪做好了,我的那支只完成了一大半儿。因为去年正月来我们村放露天电影的放了一部美国西部片,牛仔的转轮枪又给了我新的灵感。我准备给自己做两把转轮土制手枪,可是轴承实在是太难改装了,我只好放弃了一把。 赵小生看我试了一枪,就把土制手枪抢了过去藏到书包里,屁颠颠地跑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在学校门口,他颤抖着把土制手枪从兜里掏了出来,还没等拽上撞针,就被早上例行欺负他的比我们高一年级的小瑞给抢去了。 赵小生这个天生的大面瓜昨天拿回去也没舍得放一枪,所以他一枪都没放过,就和他的“宝贝儿”永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黄土洞里的鬼(七) 小瑞第二枪刚刚响过就被校长“黄皮子”给擒到了教导处,随后赵小生也被教导主任“杨瞎子”给叫走了。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两个警察开着一辆吉普车来了,很快就同杨瞎子和教体育的耿老师押着两颊红肿的赵小生和浑身脏乱不堪c胸襟布满血迹c眼也青了c嘴也肿了的小瑞坐上吉普车走了。 我忐忑不安的度过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刚到学校就听消息灵通的同学说,昨天赵小生被带到教导处,一口咬定枪是他在上学的路上捡的,本想上交老师,可刚到学校就被小瑞给抢去了,小瑞当着杨瞎子和他的班主任王老师的面儿就踹了赵小生一脚。(杨瞎子和小瑞家是邻居平时对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惯得这小子在学校很猖狂。) 本来就被校长损得怒不可揭的王老师顿时勃然大怒扇了小瑞两个耳光,小瑞还了中年妇女王老师当胸一拳,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而入的黄皮子和耿老师看到,小瑞被这两个爷们打得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告饶,死不改口的赵小生也被杨瞎子扇了几个耳光,随后通知了派出所,赵小生他爸妈赶到派出所当着警察的面同杨瞎子和耿老师对打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上课铃打响后,李老师带着一脸暴揍后遗症的小瑞走了进来,安排他坐在赵小生的位置上,并告知我们赵小生转学了。下课后就听说了,是小瑞他爸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没让小瑞被学校开除,罚他降一级来到我们班,从此这小子变得老实多了,不仅不再找茬欺负我,还和我成了好朋友。 后来听我妈说,赵小生去了天津她奶奶家。这个面瓜不知道是还想再求我一次,还是怕毒誓生效,在警察的威逼利诱下也没有出卖我。 暑假结束没有多久,联合巡逻队终于解散了,星期二中午我们六十几个孩子就聚集到了砖厂的水坑边上,先肆无忌惮地畅游嬉戏一番,再像猪一样在身上糊满黄泥躺在泥滩上十分惬意的晒起了太阳。 两点多钟,太阳一偏西就感到了一丝凉意,我们急忙跳进水中清洗干净,穿上衣服,一边打闹一边朝黄土洞跑去。到了黄土洞洞口前我们争闹了一会儿,我们十几个爱臭显摆的争先恐后朝洞里面冲去。 我钻进洞中刚走了两步,阴寒就笼罩了全身,顿时肌肤上就泛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刚才嘚瑟出的一身汗水瞬间在肌肤表面形成了一层寒衣,使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前面先冲入洞中的伙伴中有两个人打亮了两只手电,伙伴们继续前进。我虚张声势的活动了几下热热身,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个洞我进出也有十几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一走进洞里我心里感觉毛毛的,并慢慢渗进心里,而且是越往洞里走担惊害怕就越强烈。 斜着向下坡度很大地走了三十多米就到了一个八字形的岔洞前,我突然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在左边岔洞里,我的脚步略一停顿就被后边的小伙伴们给推拥进了左边的岔洞。左边的岔洞有近一米粗c幅度不大转着弯向右斜着向下有七八米深,进到里面转了一圈,要不是警察又挖了一个几平方米大的空间,同我们五个上次匆匆进来的那次看到的基本没什么改变。虽然恐惧还是挥之不去,但是我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同几个伙伴打闹了几下,我搂住拿着手电的我班同学“阿妞”离开左侧岔洞朝右侧岔洞走去。阿妞姓邱是我班老实孩子之一,被“老小”给取了个女孩子外号,喜欢细心观察的我知道他的胆子比我们谁都大,可他从不像我们这些爱逞强出风头的淘孩子那样用无谓的冒险来证明自己很勇敢。 右侧笔直的岔洞高有一米半左右c宽不足半米c深有二十多米。我和阿妞才走到右侧岔洞尽头,那十几个伙伴就追跑了过来,一下将我和阿妞侧着身子撞在洞壁上,发出一连串儿“咚c咚”声,碎土渣哗啦哗啦地掉了下来,我急忙大声喊道:“别t闹了!这面墙壁快挖透了,再撞就要塌了!” 我的喊声对于这些疯起来就不要命的家伙都不如放个屁,一个接一个的相继撞了上来,要不是我俩侧着身子肚子里的那点囤货非得被挤出来不可,如果洞壁的泥土要是松软一些就得把我和阿妞镶进里面变成壁画。突然一块挺大的土块儿从洞顶掉了下来,砸在第一个撞在我俩身上的四里八村最能嘚瑟的“修果果”头上。还未等修果果的一声惨叫出口,跟在他身后的三毛惊恐地先大声喊道:“快跑啊!山洞塌了!”这一声真好使,这帮孙子像炸了窝的苍蝇互相推撞着朝洞外涌去,包括惨叫一声抱住脑袋的修果果。 又有几块小碎土块儿砸在我和阿妞的头上,我用右手扯了阿妞一把,说道:“赶紧走!”说完,掀开衬衫,将插在前边裤腰带上的转轮土制手枪改插在后裤腰上,并顺手揉了揉肚子。 阿妞将照向洞顶的手电光挪到我的脸上,笑着说道:“你就爱琢磨这些东西,我说什么玩意儿硌得我这么疼呢。没事,塌不了。走吧。”说着还帮我拍了拍左边身上的泥土,然后拥着我朝洞外走去。 路过左边岔洞时,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朝那面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洞口的亮光,我感觉左边的岔洞里变的格外的黑暗。 我和阿妞出了黄土洞,我就开始追逐那些跟我们一块儿进洞的家伙,抓到了就在他们的后背上印上一记“密宗大手印”。阿妞只是笑着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看着我报复那些坏蛋。 闹哄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又引发到吹牛c晒胆儿上了。吹来挤去的一番争辩之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让我拔了头筹,不准带照明的东西,摸黑儿独自走进右边岔洞,在洞壁刻上谁谁到此一游。 我其实并不喜欢抽烟,所以对地上我们大伙凑到一堆儿的十几支便宜香烟根本就不感兴趣,但为了面子,我立刻将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脑后,在一片叫喊声中独自钻进黄土洞。 走进洞里十几米,估摸着拿手电照也看不到我在干什么了,我从后腰拽出转轮土制手枪,挂上撞针,用左手平端着,右手摸着右侧的洞壁,小跑了起来。 很快我就走到了叉洞前,右手摸着右侧的岔洞洞口里的洞壁,却还是忍不住的转头朝左侧岔洞看了一眼,顿时一股从没有过的惊惧感将我包围了,我感觉头发和全身的汗毛都好像竖立了起来,膝盖发寒正在失去力量,一溜儿冰凉的东西从后脑勺滑过脖颈流到脊背上。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在双腿要颤抖的那一刻,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朝左侧岔洞啐了一口,嘟哝了一句随口就来的脏话,转头跑进右侧岔洞。右手一摸到尽头的洞壁,急忙从脚脖处的袜口上拔出借助火车用洋钉碾压成的飞镖,在洞壁刻上“飞爷到此一游”七个肯定像鸡爪子划拉出来的字。然后如释重负般地转身,右手平端着转轮土制手枪,左手摸着洞壁,飞快地朝洞外跑去。 离洞口七八米的时候,我将转轮土制手枪插回后裤腰上,放慢速度,一步一步爬出黄土洞。待几个人下去验看完,在一片喝彩声和口哨声中,三毛抓起地上的香烟跑到我的面前,双耳和双手各扣留了一支香烟,把剩下的战利品塞进我的手中。我刚将一支香烟叼在嘴上,跟我关系不错的几个烟鬼就冲上来瓜分抢夺了起来,连我嘴上叼着的香烟也被修果果给撅去了一大半儿。 我坐到洞口不远处的地势比较高的草地上,从衣角抠出火柴,点燃香烟,潇洒地吐了几个烟圈,就剧烈地咳嗦了起来,引得大伙顿时哄堂大笑。三毛又急忙跑了过来,从我的手上抢过半截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口,笑着说道:“你没这个口福,享受不了,还是让你最好的哥们帮你消灭了这个祸害吧!” 我一探身,一把将三毛正在猛嘬的已经变成烟头儿的半香烟抢了回来,厉声喝道:“滚!屎壳螂子滚粪球c给我滚远点扇呼去,小爷没你这号好哥们。别以为我忘了,第一个撞我和阿妞的是修果果,第二个就是你。明知道山洞要塌了,为了蹭烟抽,起哄架秧子让我第一个独自进山洞里溜溜的数你咋呼得最欢。”接着我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我赌两根儿香烟,三毛不敢去,就是敢进去,出来裤裆也得湿。” 随着一阵起哄呐喊和口哨声,刚才堆放香烟的地方又堆放了五六支香烟。 “我才不去呢!这四支香烟够我享受好几天了!”三毛说着从兜里掏出刚才克扣我的四支香烟,一边放在鼻子下夸张地闻着,一边走到玉滨的旁边坐在草地上。 玉滨一把将香烟夺了下来,并随手把三毛推躺在了地上,毫无戒备的三毛竟然翻滚进了旁边的土沟。 “好!这才是我的好哥们呢!”我朝玉滨竖起大拇指,同时喊道。 急头白脸的三毛刚从沟里爬上来,那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孩子中的“大老白”喊道:“我用五根儿烟,赌‘老蒋’不敢进山洞!” 其他几个年龄大的孩子纷纷拿出香烟,随声附和。 站在远处,老实的像个大姑娘似的老蒋红着脸急忙低下了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黄土洞里的鬼(八) 老实腼腆的老蒋他家是开食杂店的,因为今天没给那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顺出一包烟,那几个不要脸的家伙这才起哄让他进洞走一趟的。 在一浪接一浪地起哄声中,老蒋一言不发地慢慢挪动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榆树后面。 我和老蒋是一个班的同学,关系处得相当不错,而且没少吃他从家里拿的好吃的。我将两根手指捏着的烟屁又狠劲嘬了一口,一抬手将快烧到手指的烟屁弹进山洞,走到老将近前,在他的后背轻拍了一下,说道“走!哥们陪你走一趟。” “谁裤档没夹紧把你给露出来了,我哥起头的事,你td也敢炸毛儿。”大老白的弟弟“二老白”把五根香烟扔在香烟堆上,指着我骂道。 “你td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我就用鞋底子帮你好好改正改正。”我瞪视着二老白,用手点指着他骂道。 “呦!给t你几天脸,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大老白起身冲我骂道。 我鄙视地一笑,对大老白说道:“那天一刀没捅着你,算你命大。我就一直纳闷,你td咋躲得那么快呢?来,今天你再给大伙好好表演一遍。” “云飞,别怕,我回家找大哥去!”我叔伯弟弟一只耳说完,撒腿朝家跑去。(这小子因为我比他大不了几个月,从来就没叫过我哥。) 小军急忙先拉了大老白一下,朝一只耳大声喊道:“大红子他弟弟,你快回来!你姐和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打不起来,快回来吧!” “春儿,回来!今天谁敢动咱哥们一根汗毛,我就让他身上多个窟窿。”我转身把一只耳喊了回来。 “谁都别耍赖,你们没人说让老蒋独自进洞走一圈。我压五根儿,老蒋敢跟云飞进洞。”李骗子将五支香烟扔在香烟堆上,大声喊道。几个同我比较好又都不惧怕那些大孩子的伙伴们纷纷将香烟扔在香烟堆上,齐声附和。 “跟他们赌了!看那小子那娘们唧唧的样吧!就是敢进去,也得吓出尿来。”大刚尖叫道。 我从后腰拔出转轮土制手枪,朝老蒋身边的那棵榆树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一颗黄豆粒儿大的钢珠射进树干中,留下一个整齐的小眼儿。趁大伙还没有在震惊中缓过神来,我将撞针重新挂上,同时卡簧一拨轴承做的转轮一跳转带着另一颗子弹对准了枪膛,我左手端着让大伙眼红得直流口水的转轮土制手枪,右手拉着老蒋钻进了黄土洞。 进到土洞,我才知道老蒋其实并不害怕,进洞之前的表现只是出于本性的羞怯,因为他竟然用沉稳的声音告诉我慢点走c小心滑倒磕伤了,并在岔洞前提醒我左面的岔洞里有奇怪的声音。 我一听说左面岔洞有东西,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急忙停下脚步,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不知道刚才那一声枪响震的,还是太害怕了,除了轻微地嗡嗡声和我粗重地喘息声我什么都没听到。 老将拉了我一把,我勉强傻笑了一声,拥着老蒋走进右侧岔洞。 老蒋刻完“武爷到此一游”,我俩迅速朝洞外走去,当走到岔洞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在我身后的老蒋“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我急忙停下脚步,将右手拿着的转轮土制手枪交到左手,上身一转伸出右手,小声催促他赶快起来。 突然一只冰寒刺骨的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差一点把我还没有小擀面杖粗的小手臂捏断了,我以为是摔了一跤而惊吓过渡的老蒋,转身想拉着他快点跑到洞外。我一大步跨出去就被抓住我的人坠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趴在地上。 一只虽然有点凉,但带着人体热呼气儿的手抓住了我的左脚脖,同时传来老蒋气急败坏地声音:“云飞,拉我一把,不知道踢到了什么,脚趾差点没踢断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胀得一片空白,顿时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仿佛过了很久,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正朝我的咽喉凑过来,我的左手机械地举起依然紧握着的转轮土制手枪,朝凑向我的东西一捅。我的大拇指的指尖才从我的下巴上划过,枪管就不知道捅到了什么? 这时老蒋地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我撸卷在膝盖上的裤腿儿,脸蹭了我的小腿一下,正在试图借力自己爬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那只随时都可能抓断我手腕的冰寒刺骨的手太大了一些,加上恐惧,我的左手食指扣动了转轮土制手枪的扳机,“砰”的一声,随着枪管窜出的火焰,我看到了一个干瘪枯皱的干尸似的怪物站在我的近前。 我能感觉到刚才那一枪射出去的钢珠击穿了怪物的后脑壳,可这怪物好像毫不在意,叼住枪管的那没有嘴唇遮挡而裸露的黄牙用力一咬,“咔吱”一声,近二十厘米长的枪管被它整齐地咬断去了一大半儿。同时那只冰寒的大手松开了我的手腕,“呼“的一声,朝我的脑袋抓了过来。 枪响之前那一瞬间,老蒋正好抓住了我左后侧的衬衫衣襟,本来是想借力站起来,却被突然响起的枪声和出现在近前的怪物惊的将我向后用力地一扯。被吓的胆颤心惊c腰膝酸软的我,随着这一扯之力向后摔倒。 我惊慌之下咬到了舌头,疼痛使我顿时镇定了下来,我用右手撑着地,侧身抬起左腿,估摸着朝怪物的胯骨踹了一脚。 这一脚仿佛踹在电线杆子上,怪物纹丝未动,我的左腿木胀的都快无法弯曲了。已经站起身来的老蒋双手抓住我的左臂,用力将我朝右侧岔洞中一拽。一股劲风扫过,“呲啦”一声我的衬衫被扯撕下去了一大片,吓得我“哎呀妈呀”惊叫了一声。老蒋一下把我拉进右侧岔洞一米多,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听着怪物走路发出地“咚c咚”声,我仿佛能看到怪物摆动着左侧的独臂,腿不打弯儿,身体朝左边一扭迈出一步c再朝右边一扭迈出一步地朝右侧岔洞中走了进来。 我急忙挂上撞针,朝怪物又开了一枪,我知道这一枪肯定更是白扯,因为我只找到了两颗钢珠,所以前两颗子弹装的是钢珠,后面四颗子弹装的是大粒儿盐。枪响之后怪物的脚步停下,身体向后一仰,左侧的独臂甩起来的幅度过大一下抽在洞壁上,“哗啦”一声掉下来一堆碎土块儿。 我一边催促老蒋快往洞里跑,一边扭动屁股c双脚蹬地朝洞里又挪动了两米多。然后右手一扒洞壁站了起来,急忙挂撞针,一连朝怪物放了三枪。 借着枪膛窜出的火光,我看到怪物张着大嘴无声地嘶吼着一连退后了三步,左侧独臂在洞口的洞壁上一顿乱挠,大块的土块儿纷纷落下。最后从枪膛窜出的火焰消失后,我突然感觉到什么轻飘飘的东西一下飘撞在我的身上,接着趴在我的后背上不动了。我急忙伸手在后背抓了几把,却什么都没抓到。 听到老蒋声嘶力竭的催促,我急忙转身朝洞里跑去。很快我就同老蒋跑到了岔洞的尽头,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虎劲,一把拨拉开老蒋,“咚c咚”两脚就将尽头的一米多厚的洞壁踹塌了,任由洞顶掉下来的土块儿砸在脑袋上而不管不顾。 下午已经转到西方的红日射出的金光侧照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后脑勺冰凉,脑中一片混乱,脑仁儿钻心的疼痛,前后晃了几晃,一头扎向两米多深的山脚下。 老蒋急忙跳到我的身前,将我搀扶了起来,帮我擦了擦头脸上的土,问道:“没事吧你?” 我半睁开眼睛,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对老蒋说道:“我没事,赶紧跑。” 老蒋一边搀扶着我朝黄土洞那面绕去,一边说道:“你的脸色儿可吓人了,黄里透着青灰。”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很快,除了后脑勺依然冰凉和感觉又困又乏之外,其它的不适全都消失了。老蒋帮我翻过一段儿建在黄土山上的一米多高的围墙,爬上三毛被玉滨推下去的土沟,来到了黄土洞前。 小伙伴们都跑没影了,从山洞中传出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很快,三毛第一个跑了出来,接着李骗子c大老白兄弟c小军c大刚只耳等十几个从山洞中慌乱的拥挤了出来。三毛他们好像没看到我和老蒋似的,从我俩面前跑过去一溜烟就没影了。 李骗子和一只耳小脸煞白c呼呼喘着粗气停在我和老蒋面前,一只耳惊慌地喊道:“你咋把人给打死了?” 我和老蒋一惊愣,还未等我说话,李骗子大喊道:“快他妈的跑吧!驴头和齐大喇叭来了!”说完,同一只耳一屁股滑下土沟,翻过围墙,朝砖厂跑去。 我刚要推开老蒋想让他赶紧逃,那两个王八蛋就跑到了我的身边,一把夺下我左手紧握着的转轮土制手枪,将我和老蒋按到在地上,反剪双手,用手铐把我俩铐了起来。 很快,远处又传来了警车呼啸声,接着又是大批警察蜂拥而至,与上次不同的是,我同老蒋直接就被塞进了警车拉进了局子。 这帮孙子真够狠毒的,一群着装和不着装的对我进行了突击审讯,不到两个小时,我幼小的心灵和就被摧残得麻木了,连我前几天睡午觉做梦把炕尿了的事都说了几遍,这帮孙子才确定我一开始说的就真是实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孽婴恶魂 因为私造枪支并涉嫌杀人,我在公安局里被关押了两天,技术部门才帮我洗脱了罪名。我老娘的厂长的妹夫又是公安局的大官儿,我终于没有过上传说的“狗一样的日子”,被关进刚刚知道的专门修理未成年人的“少年管教所”。据审讯我的一个长的像地主婆的老娘们说,像我这号的用不上三天就能归拢成见谁都像三孙子似的。 后来听说,我用枪打过的那个像干尸似的怪物,在李骗子他们鼓足勇气跑进黄土洞察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衣衫褴褛的刚刚死去的人。有前两次的诡异事件,这次案件非常受重视,不到一天就查明了死者是师专学校后勤已故近五年的独臂老工人。他没儿没女,那时还没必须要火葬,师专学校就把他埋在了黄土洞上面的山顶上。 挖开老工人的坟墓,被耗子嗑了个大窟窿的棺材里是空的,顺着其中一个十五厘米左右粗的老鼠洞向下挖,在距左侧岔洞尽头斜下方不到一米深处,挖到一间不足十平方米大的用粗大方木搭建成的墓室,此时已经变成了数以万计的老鼠的窝,最大老鼠的身体足有一尺半长。灭鼠c清理之后找到一口用青铜铸造成的大缸,缸体上布满奇异花纹和奇怪鸟兽图案,缸盖上铸有“开棺重生”四个篆体古文。 很快来了一群考古专家什么的,研究了一番,将青铜缸和说是阴沉木的粗大方木运走,拿着比普通筒锹的把长了三四倍c锹筒细五六倍的怪东西,在黄土山以及四周数里之内挖了一个多月,挖的到处都是三四寸粗的深洞,才一无所获的离去了,随后砖厂用推土机将黄土山和黄土洞一块儿铲平了。 我在我奶奶亲自出马劝说下只挨了一顿臭骂,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青肿的地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可脸色还是黄里透着淡淡的青灰c无精打采的总是犯困c饭量增大了身体却日渐消瘦,不管晚上睡觉还是白天打盹,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在我脑海中快速交叉闪过,睁开眼睛又什么内容都回想不起来,只是隐隐记得有恐惧c有孤寂c还有愤恨。 我爸妈和我三娘领着我把东西两个村子几个会“捏”的半神婆老太太找了个遍,把我的耳朵和手指都捏c搓的快秃撸皮了也未见好转,只好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问我哪儿不舒服,我说我后脑勺冰凉c脑仁疼c总想睡觉,还做噩梦,而且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在我后背上压的我有点喘不过气。医生摸了摸我的后脑勺,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又在我身体各处按了按并问我疼不疼。然后用听诊器前后听一遍,说可能是血糖低,回家多喝点糖水试试。 我喝了半个多月的白糖水也未见好转,我三娘回几十里外的娘家,偷偷找跳大神的给我求了两道符,一张装在用红布和红线缝的三角形荷包里挂在我的胸前,一张烧成灰放在水里让我喝了。还别说,这朱砂在黄纸上画的符还真管用,喝完符纸灰冲的水,我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孩子都属猪的记吃不记打,消停了一冬天,春天一来我又热血沸腾地开始嘚瑟了。划拉完作业就同伙伴们四处游荡,为我们空虚的心灵寻找刺激,顺便“捡”点东西满足我们肚子里那因为没有零花钱而天天叽咕噜乱叫的馋虫。 杏花未开c黄土山被完全推平了,师专学校和砖厂就暂时对我们大多数孩子失去了吸引力,谁愿冒着被驴头和齐大喇叭摧残的下场,到刚刚开化的黄水坑那儿捡几条老头鱼呢。这种鱼很奇怪,其它的鱼冻在冰里生命就结束了,就连最皮实的泥鳅要是被冻在泥里也就变成了肥料。只有老头鱼,冰一融化就会活过来,听老人说是因为它脑袋上有“还阳虫”,所以大多数人抓它是喂鸡鸭,没有酒肴的酒鬼和馋老婆才用大酱炖着吃呢。 其实师专学校的其它区域对我们吸引力更大,像宿舍区和教学区以及体育场c馆,我们那时太小对穿着时尚又会搔首弄姿的俊俏女学生还不感兴趣,但学生们学习和娱乐用的篮球c乒乓球c羽毛球c克朗棋等等对我们的勾引那绝对是空前的,尤其是学生们从各地带来的很少见或从未见过的好吃的。不过这几个地方都布置了很多管理员,还有喜欢在女生面前展示实力的男学生,尤其是那些“体育棒子”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妖孽,他们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小的时候搞不懂,长大了我也想不明白,那些漂亮优秀的女学生咋那么蠢,挺好的一棵白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基本都被嘴上抹了蜜或是装的像头狼的猪给拱了,等毕业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人家在春天用来蘸酱的野菜。在女生宿舍当管理员的王老板儿他妈经常说的警示格言是,男生说话能算数,母猪就能会爬树c相信男生那张嘴,不如相信这世界真有鬼。 这不今天刚到学校,昨天同他妈在女生宿舍值夜班的王老板儿就告诉我们,他来上学时抄近道跳墙看到墙根儿底下扔了一个刚刚出生的活婴儿。虽然师专学校附近经常有丢弃的死孩子,但活的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就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 第二节是体育课,像以往一样体育老师连个足球都舍不得拿出来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除了班长小文子和几个喜欢和女生跳皮筋的“二刈子”,我们都同王老板儿从树丛后面的院墙跳了出去。穿过菜地中间的小道,很快就到了师专学校靠近我们村去地里干活走的一条主要土道的院墙前。顺着排水沟又走了半里多路,快到村口了,王老板儿指着不远处的一段有经常翻越痕迹的围墙,说道:“就在那块儿墙根儿底下。” 不知道是快到地方就没有必要跑了,还是突然都产生了恐惧,大家都放慢了脚步,一直坠在队伍后面跑地气喘吁吁的我冲到了队伍前面才改跑为走。走了十几米,隔着两米多宽的排水沟,看到一只四条腿和肚皮是白色的c身上是黑色的大猫站在墙根儿下的土坑边上,扬起粗大的尾巴左右摇摆着探头凝视着土坑里。 我心里暗想:“不是全黑的!”急忙掏出弹弓,瞄准大猫的腚门儿,射出一颗泥丸。 大猫发出“嗷”地一声惨叫,身体一缩卷,一头扎进土坑。很快,大猫就惨叫着从土坑里跳了出来,顺着墙根儿朝村子方向逃跑了。 “你可真够损的了!”站在我右侧的李骗子满脸坏笑地指着我说道。 “d!去年一只大黑猫在我窗户底下叫了一个星期,害得我做了七天噩梦。今天算它倒霉,正好用来解气。”我一边气呼呼地说着,一边助跑了两步跳过排水沟。 我第一个走到那个不到半平方米的土坑边上,看见不到半米深的坑底有一个全身都是血污还未完全成型的婴儿,他的肚脐连着一串像略微干枯的肠子似的东西,闭着眼睛c仰头c微张着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仔细注视,却能感觉到他的鼻翼在微微扇动c胸腹在缓缓地起伏。还没等我看清他是男是女,突然,婴儿睁开了血红的眼睛盯住了我,接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婴儿虚影张牙舞爪的从婴儿身上飘起来朝我飞扑了过来。 我被吓得尖叫一声,身子向后一仰,双手胡乱地抡打了起来。婴儿虚影被正好从我右侧射过来的一缕阳光照到,顿时化为一片氤氲之气,有一缕氤氲之气撞在我胸口挂护身符的地方,很快同其它氤氲之气一块儿消失了。 跟在我身后的几个同学被我突然发疯的行为吓得四散奔逃,挨着我最近的李骗子跳到排水沟对面站立住,高声喊道:“你干啥呀!吓人唬道的,还td整出来一股怪烟儿。” 我的双手停在空中,突然出现就结束的恐怖一幕让我以为是看花了眼,听李骗子一说,我才敢确定那瞬间发生的一切竟然是真实的。我又仔细看了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婴儿,把手垂下来,一脸惊慌的转身看向李骗子。 站在对面排水沟边上的王老板儿“哈哈”大笑了几声,指着我说道:“看把你吓得那傻样,我早上看到那孩子就是死的!” 气得我怒骂了一声,从裤兜掏出一颗泥丸,王老板儿吓得抱着脑袋转身就逃。 郭大鹏正好赶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刚要扯动的弹弓抢了过去,喊道:“别自己胆小,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很快,同学们陆续都围了过来,瞻仰完死孩子的遗容就都失去了兴趣,开始纷纷朝学校走去。谁喊我,我都不理他,低着头往家走。 等我回家装了一裤兜盐,无精打采地走回墙根底下,看到那个死孩子不见了。我急忙四下张望寻找,突然墙里面传来猫狗地叫吼声和打斗声。我爬上围墙向下一看,那只挨了我一弹弓的大猫正同一只黄狗在争夺那个死孩子。 我刚骑上墙头,一只个头像小牛犊子似的全身黝黑的大狗从远处的师专学校家属区跑了过来。我赶忙掏出弹弓,还未等把泥丸掏出来,大黑狗就窜跃到了还在打斗的大猫和黄狗近前,吓的两个家伙急忙分开逃到远处。 大黑狗叼起被撕咬得很惨的死孩子,转身朝家属区窜跃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一人多高的枯黄的干草丛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造反有理的吊死鬼(上) 黑猫窜过来叼起死孩子被撕掉下来的一只手,三窜两跳就没影了。那只黄狗不甘心地窜了过来,鼻子用力的嗅着四下寻找。已经将弹弓拉到极限的我,一松手,一颗泥丸射在黄狗的左眼上。 黄狗惨叫一声,原地转了一圈,用爪子捂住眼睛,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惨叫。 我凝视着大黑狗离去的方向,心里莫名的惆怅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地坠落。 过了好一会儿,我止住泪水,低头看到那只黄狗趴在地上已经死了,总算让我出了一口恶气,跳下围墙,急忙朝学校跑去。 过了十几天,星期一,我吃完中午饭,刚走出家门就看到我同学“老小”和“孙猴子”在我家院门外等着我。原来昨天下午他俩看到连涛领着“大鼻涕”在食杂店不仅吃猪头肉开荤,兜里还装满了“高粱饴”糖,一人掐了一包带过滤嘴的“水仙花”牌香烟在那儿装大爷。他俩等大鼻涕落了单,略一吓唬,就大鼻涕那又傻又面的样,很快就说出来他和连涛在师专学校东南那片儿破房子那儿“捡”到了东西。 我一听说是那片儿破房子,顿时就将脑袋摇成了拨楞鼓,说道:“你们要是想去就去吧!我可不去。” 那片儿闲置了好些年的房子的房顶基本都坍塌了,师专学校也不派人维修或拆除,因为闹鬼很少有人敢去那儿。 一边往学校走,老小和孙猴子一边夸耀大鼻涕吃的满嘴是油,叼着香烟,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塞高粱饴糖的得意样儿。肚子里的馋虫让我很快就忘了心里的忌惮和身体又开始持续的不舒服,走出没多远我就同意了。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我们三个略一商量,决定这件事儿得带上王老板儿和刘四毛。王老板儿的父母都是师专学校的职工,帮着放风打掩护最好不过了,万一出了事也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刘四毛不仅贼溜溜的是“捡”东西的老手,他妈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出现了“万一”也能帮我们将学校的处罚降到最低。 没想到刘四毛和王老板儿比我还馋,把他俩叫到学校没人的地方,刚说到猪头肉,这俩家伙立刻就点头同意了,而且想下午放学就去,被我坚决的给拒绝了。 星期二,吃完午饭,我们几个在师专学校的大门口集合在一起,从大门大模大样地走进师专学校。果不其然,看门的老头从收发室的小窗户探出头来,同王老板儿用开玩笑的方式打了招呼。就连齐大喇叭远远地看到我们,也只是多望了几眼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装作漫不经心地溜达到通往那片破房子的岔路口,留下王老板儿和刘四毛假装玩儿弹玻璃球给我们放风。我们三个互相追打嬉闹着顺着已经被荒草掩埋了的小路,朝那片儿破房子靠了过去。 我们三个先在那栋连山墙都坍塌了的房屋废墟里找寻了一遍,一无所获之后,又进到另三栋不仅房顶坍塌了就连窗户和门也破头齿烂的房子里翻找了一遍,却连颗大点的钉子都没看到。 我有些沮丧地对老小和孙猴子问道:“你俩是不是被大鼻涕给涮了?” 老小因为有口吃,磕磕巴巴地说道:“你c你以为我c我傻呀!我三姨家‘大c大小子’看到他c他俩在这儿转悠了一上午,抬c抬着一个玻璃丝袋子走c走的!” “没准这几栋房子都让他俩划拉干净了。大小子要是不说,我俩也不可能相信大鼻涕说的话。连涛那么贼尖的人,肯定编好瞎话让大鼻涕照着说骗人。”孙猴子说道。 “你俩啥意思?还想去那栋房子啊!那里可死过不少人,听说就那屋里天天晚上闹鬼闹的可凶了,哭嚎得老渗人了!”我说着伸出大拇指还朝最北边的那栋房子指了指。 “大c大白天的,怕个屁呀!”老小撇着嘴,鄙视地说道。 “我刚才扒着窗台,从窗户缝朝里面看了一眼,桌椅都没搬出去被房顶拍在了下面,里面绝对有好东西!”孙猴子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说道:“好吧!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过,孙猴子,你得把《吹牛大王历险记》借给我看看。” “我不是都给你讲过了吗?你还看啥!再说了,上次借给你的《丁丁历险记》都让你给翻掉页了,你还好意思借呀?”孙猴子不太高兴地说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要不,你把你爸给你新买的什么新故事书,你再给我讲一个呗!” “行!明天给你讲《邋遢大王奇遇记》。”孙猴子答道。 “一言为定!走吧!”我心满意足地说完,带头朝最北边那栋门和窗户都被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的房子走去。 我们围着房子转了一圈,高大的窗台对于我们这些营养不良的小孩儿来说实在是有点高,而且窗户上钉的木板一点可乘之机都没有。我看那两扇钉死的高大木门虽然是“老毛子”造的硬实货,可日晒雨淋的也已经油漆剥落c木纹开裂了。我上前仔细看了看,照准下面的一块门板,抬腿用力踹了一脚,“咔”的一声,中间横梁劈了一绺儿,那块门板飞进了屋里,留下了一个刚好够我们这些身体瘦小的孩子能钻进去的空儿。 “都c都说你小子能c能琢磨,果c果然够贼的了!哪天,给c给哥们也c也做把转c转轮c枪呗!”老小不失时机的夸赞我两句,然后说出他惦记好久的小心思。 “不c不好意思!啊就c啊就,打死我也不敢做了!”我学老小磕巴着说完,朝他俩一摆头又说了一句:“进!”然后转身四下张望。 老小用手点指着我,嘎巴了半天嘴啥都没说出来,一猫腰,从我在门上踹出来的空儿钻进了屋子里。 第二个钻进屋里的孙猴子轻声招呼了我一声,我朝远处向我们张望的刘四毛用力地一扬下巴,转身c弯腰朝门上的空儿里钻去。 我的脑袋刚探进去,在土洞中经历过的难以忘怀的恐惧又一下袭上了身。我急忙抬头向上望去,看到门口上面的一块儿还未坍塌的房盖儿遮掩下的第二排房架子横梁上正对着门口系着一个绳套,一个脸色铁青c眼睛凸鼓c舌头伸出老长c穿着一身绿军装的女人将脑袋挂在绳套上,那两个凸出眼眶的恐怖大眼珠子正死死地盯着我在看,嘴里竟然还一下流出了口水,滴在她高高隆起的圆鼓鼓的肚子上。 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急忙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却看得更加清楚了!别说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就连左边被打断的门牙剩下的一点牙根我都看见了。她微微凸鼓的肚子慢慢缩了进去,一个血丝呼啦的胎儿从她右侧肥大裤管里滑落了出来。 胎儿被一根肠子似的东西拖拉在空中一顿,停留在同我的脑门基本平行的高处,距离我一米来远悠荡了几下,转身面向了我猛地睁开眼睛,咧开嘴朝我诡异地笑了起来,而且眼睛和没牙的嘴巴越张越大,整张脸变的越来越狰狞恐怖。 突然,我感觉到土洞中那个趴在我后背上的怪东西,一下在我头顶上现出了身形,竟然是一个长着巨大老鼠脑袋c恶鬼身子的怪物。 怪物扬起右侧的巨大鬼爪,刚要朝婴儿一把抓落,婴儿被肠子似的东西向上一提一下消失了。怪物直起身子,瞪视住那恐怖的女人,并朝她呲牙咧嘴地怒吼了一声。 那恐怖的女人脸上露出不甘之色,但眼中还是显出了惧意,刷的一下消失了,只在第二排房架子横梁上留下一个空荡的绳套。随后我就感觉到怪物也一下缩回到我的身体里,趴在我的后背上不动了。 “咋c咋地?害怕了?”老小讥讽地喊道。 我一下被惊醒了过来,仿佛刚才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下,我干咽了一口吐沫,使劲又眨了一下眼睛,只看到第二排房架子上正对着门口地那根立木撑下卡着一小段儿一指多粗的糟烂麻绳头儿。 我暗暗咒骂了一句,把嘴一撇,“切”了一声,把藐视一切的笑容挂在脸上,一下钻进破房子里。然后急忙抬手摸了摸左侧脖子上被蹭秃撸皮的地方,故意地大声狡辩道:“真td倒霉!啥都没找着,反倒把脖子蹭秃撸了一块皮。” “拉倒吧!别装了!看你笑的那傻样,比东头的傻六子哭还难看。”孙猴子嘲笑着立即戳穿了我的谎言。 “快跑!你脑袋上面有一个吊死鬼!”老小十分利落地惊呼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造反有理的吊死鬼(下) 我被吓得头发都炸立了起来,惊慌失措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感觉不对,急忙又朝老小仔细打量了一眼,见他根本就毫无慌张之色,只是在那儿装腔作势。我又斜眼扫了一眼孙猴子,见他的脸上皆是幸灾乐祸。 我高声尖叫一声,状若癫狂地挥舞着手臂,不停地大喊着:“还我命来······”朝老小扑了过去。我在老小身上胡乱抓了几把,左臂夹住他的脑袋,右手大拇指按在他脖子上的头发根部向上用力猛推,给他来了几下“鬼剃头”。把老小疼地“哎呀c哎呀”地惨叫着用力挣扎了起来,一下同我面对了面。我用双手抱住他的脑袋,用嘴吮住他的左眼。 孙猴子急忙过来将我拉开,同时说道:“哎c哎!差不多就行了,一会闹急眼了。” 老小一手捂着左眼,一手捂着后脑上被推的红肿的头皮,大声咒骂着蹲在了地上。 我装模作样地把脑袋晃了几晃,全身跟着一阵颤抖,然后好像突然才清醒过来似的,惊呼道:“怎么了?”说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紧闭着嘴还是笑出了声。 老小大骂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瓦片儿,起身朝我扔了过来。 我急忙一侧身躲过瓦片,喊道:“干嘛呀?你不是说我脑袋上面有个吊死鬼吗?我刚才是被鬼上身了!” “去你d,你td是坏种上身了!”老小磕磕巴巴地说着又捡起一块瓦片砸向了我,接着把捂住眼睛的手放下,怒声说道:“你看你把我眼睛啯得,现在看啥都花里胡哨的。” 我躲开扔过来的瓦片,有些歉意地说道:“真让你说对了,这‘鬼剃头’和‘僵尸眼儿’都是我弟弟一只耳那坏种教的。”说着看到老小青紫的眼皮c血红的眼珠和哗哗流出的泪水,我急忙走了过去,伸手想把住老小的脑袋仔细看看他的眼睛,同时十分内疚地说道:“不好意思c不好意思,玩过了,没事吧?” 老小扒拉开我的手,擦了擦眼泪,用力眨了眨眼睛,磕磕巴巴地说道:“没c没你这么c闹得,差c差一点把c眼睛给我啯出来。” 孙猴子急忙过来打圆场,先问了问老小,听他说只是感觉眼睛发胀有些不得劲,其它的没什么大碍,就对我说道:“以后你可别使这些损招了,咋能拿眼睛闹着玩儿呢!” 我急忙向老小道歉,并许诺将我用自行车链条c辐条帽和铁丝等东西做的那把打火柴头儿的枪送给他。 老小的怒气顿时就消了大半,也不揉擦眼睛了,泪眼婆娑地张口要那把用子弹壳做成枪管的。我无奈的同意了,但是让他发了誓,别惹了祸让我陪他吃瓜落儿。然后为了摆脱眼前的尴尬处境和挽回损失,我跳上不远处瓦砾中裸露出来的一张破桌子上,仔细四下寻找了起来。 看得我眼睛都酸了,除了那个半埋在瓦砾中用油桶做的被风雨侵蚀得已经破烂不堪的炉子,又是连根儿大点的钉子都没看到,气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你们几个针扎火燎的干啥呢?找到什么东西了吗?”刘四毛的声音在门口那儿传了过来。 我弯腰捡起半块破瓦片儿,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这个有都是,就是收破烂的老翟头不收。” 我转过身来,没看到刘四毛,却看到站在我身后瓦砾堆上的老小和孙猴子仰头看着什么。我一抬头,看到刘四毛被第二排房架子横梁上垂下来的绳套套在脖子上,正在空中悠荡着。刘四毛凸鼓着眼睛c伸着舌头c双手抓着绳套,双脚用力在空中蹬踹着,看上去别提有多恐怖震撼了。 说实在的,我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急忙用力闭上眼睛再猛地张开,见到刘四毛飘浮在空中,那个女学生吊死鬼儿出现在他的身后,正极其狰狞恐怖地大笑着用双手掐着刘四毛的脖子。我顿时呆傻在了原地,实在是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幻觉,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哎呀妈呀!真有女鬼!”老小大吼一声,踩着瓦砾,急忙朝里面跑去。一脚深一脚浅的任由瓦砾和杂物把裤子和腿刮破。 孙猴子又呆看了几眼,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看还在往里跑动的老小,然后盯住了我,喊道:“我咋没看到什么鬼呢?赶紧想办法救刘四毛吧!我看他快要断气了。” 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头,鼓起了勇气,抡起右臂,将手中拿着的半块瓦片朝女鬼扔了过去。可惜这玩意儿太扁了致使准头大大降低,没有按我瞄准的贴着刘四毛的头皮擦过击在女鬼的额头上,反而拍在了刘四毛的脸上。 刘四毛顿时被拍得鼻血横流,可他的腿不蹬蹬了,舌头缩回去了大半,面部表情也不那么夸张了,左手抓住女鬼扣在他咽喉的手指,扭头伸手朝女鬼的脸抓去。 女鬼朝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立木撑下钻出两根儿绳子头儿,像发疯生长的藤蔓很快就结成一个绳套挂在刘四毛下颚处的脖颈上。女鬼向下一坠,双手各抓住刘四毛的一个脚脖,悬挂在空中,仿佛用嗓子眼儿歇斯底里地一声接一声地干嚎着:“拉······”。 老小已经爬上一个窗户台上,用脚猛踹封堵窗户的木板。 被我们三个整的莫名其妙c满脸惊恐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的孙猴子终于无法再淡定了,转身爬上了最近的窗台,也用脚踹起了封堵窗户的木板。 我掏出弹弓和特意为这次行动准备的夹馅泥丸,瞄准女鬼的脑袋就是一顿爆射。十几颗泥丸都从女鬼的脑袋一穿而过击在门板上,土渣和盐面儿迸溅得到处都是。女鬼对迸溅到其身体上的盐面儿毫无所觉,依然抓着刘四毛的脚脖大叫着。而刘四毛的手已经垂了下来,身体微微抖动c面色紫青c眼睛凸鼓着向上翻白c舌头伸出老长的耷拉着,眼瞅着就要没救了。 我急忙朝挂在刘四毛脖子上的绳子和横梁上又射了几个泥丸,绳子就像是虚影被一穿而过,泥丸打在横梁上碎裂迸溅开,除了掉了刘四毛一脑袋碎土渣和盐面,没起到任何作用。 我一下想起这个女鬼怕我身上趴着的怪东西,急忙爬上孙猴子爬上的窗台,让孙猴子帮忙把我托上窗户上面的房梁,我来到第二排房架子前,掀开几片瓦片,朝着横梁用力的踹了几脚。见无法将它踹断,只好将心一横,又掀掉十几块瓦片,猫着腰,踩着房架子的横梁朝立木撑卡着的那段绳子头儿挪了过去。 我刚要摸向那段绳子头儿,女鬼就窜了上来,一下和我来了个面对面,吓得我差点松手摔了下去。趴在我后背上的怪东西一下显出身形,呲牙咧嘴地朝女鬼示起了威。 突然一缕氤氲从我挂在胸前的护身符中飘了出来,幻化成前几天王老板儿带我们去看的那个死孩子的淡淡虚影。 女鬼微微一愣,恐怖的面容一下恢复了原本的俊俏模样,惊喜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我将右手事先握着的两颗夹馅泥丸朝立木撑上用力一按,一部分土渣和盐面儿掉落在那一小段儿糟烂的绳子头儿上顿时就冒起了青烟儿,套在刘四毛脖颈上的绳套一下就消失了。 女鬼发出了一声惊叫,我扬向头顶上方的土渣和盐面儿参杂着我划破的手渗出的血飘落了下来。死孩子虚影化为一股青烟儿一下就消散了,女鬼和趴在我身上的怪物同时发出一声惨嚎。头上冒起青烟的女鬼朝我身上一扑,同那个怪物撞在了一起,同时没入我身体之中。 摔在地上的刘四毛“哼哼唧唧”的呻吟了几声,翻身爬了起来。 我的脑袋顿时剧痛和眩晕了起来,我一手抱头手死死的抱住房架子的立木撑。突然,房架子的横梁在我脚下折断,我一惊就晕了过去。 等我浑身疼痛得清醒过来的时候,孙猴子和老小刚将我和刘四毛在瓦砾堆中挖了出来。我除了有几块地方青紫,像以往一样没受什么伤。刘四毛可就惨了,脑袋被碎瓦片划了几道小口子流了不少血,身上被碎瓦片和折断的房架子砸得也不轻,正躺在那儿鬼哭狼嚎。 头疼使我不耐烦地大声喊道:“行了!别号丧了,能保住小命就以万幸了。” “去你d,我招你惹你了!刚钻进来你就用瓦片儿往我脸上拍,然后用弹弓射我没射到,你就跳到房架子上把横梁整断了砸我。有你这么闹着玩的吗?行了,啥也别说了,赶紧去叫救护车拉我去医院,我要不住得你家倾家荡产决不出院!”刘四毛大声哭喊道。 我被气的差一点又晕了过去,孙猴子和老小赶忙一边帮我解释,一边把刘四毛搀扶了起来。刘四毛虽然每挪动一步都要来一遍呲牙咧嘴,但他的伤势绝对没有他表现的那样严重,溜达了十几步这家伙总算放下了心,停止咒骂我,在孙猴子和老小的照顾下钻出了小礼堂。 我也早已自己站起来,并小心活动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大碍,急忙跟了出去。 我们四个快走到岔路口了,看到王老板儿一手拿着一个包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救了刘四毛的命,还有老小和孙猴子打证言,可刘四毛和他的爹妈就是不信,我家赔了我老娘的一个月工资,我爹又饱饱的赏了我一顿“三角带炖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两个溺死的孩子 经过上面的那件事以后,我能感觉到我身上又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身体越发沉重,变的更加病病殃殃的了,喜欢呆在阴凉的地方,惧怕强烈的阳光,吃什么都没味,但还贼能吃,撑的肚脐眼儿都要翻过来了,才在老爹地怒骂下不甘心放下碗筷。 我试着用盐将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一遍,在水泥地上铺上盐躺在上面用力地蹭,后背都被蹭破了十几处,被盐杀得一跳一跳的钻心的疼,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我又将挂在胸前的符纸烧成灰,冲水喝了也没见效好转。我用烟盒里的锡纸包了一小包盐塞进用红布缝制的三角布包里,以免让我爸妈看出来我把护身符给毁了。 我损失如此惨重,自然不会放过大鼻涕。我同老小和孙猴子把大鼻涕堵在胡同里,还没等我将准备好的几种手段展示一下,大鼻涕就彻底交代了。原来那袋子里的几块铁是大鼻涕在砖厂分好多次顺出来的,藏在那栋完全坍塌的房子里,他自己不敢拿出来换钱就找到了连涛。他俩是故意让大小子发现的,又编了谎话让大鼻涕骗人取乐。 d被大伙儿公认的傻子给玩了一道,我们三人的情绪顿时就低落到了极点,垂头丧气地走了几步,听到大鼻涕在我们身后“嘿嘿”的傻乐出了声。我和老小又冲了回去,我给大鼻涕来了一顿“鬼剃头”,老小给大鼻涕来了两个“僵尸眼儿”。等我们跑到远处听不到大鼻涕地惨号了,老小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蹭得到处都是大鼻涕。 很快暑假就到了,去年黄土山那儿出了那么大的事,山后的黄水坑子也就是我们每年畅游避暑的圣地今年对我们肯定是恕不接待了。西边儿七八里外的四队西南面上岗也有一个砖厂,同样有一个差不多相同规格的黄水坑子,但去年那儿淹死了俩小孩儿,大人都说淹死的人得拉到替死鬼才能去投胎转世,所以我们四里八村的孩子在家长的威胁警告下只好在家里用水缸和洗衣盆将就着玩了。 那俩孩子烧周年的时候,他们两家偷偷请跳大神地做了法事,第二天那俩孩子的妈梦见他们投胎转世的事就传开了,这下早已快憋疯了的孩子们当天中午就集结到了黄水坑子。 那时可不像现在,为了能吃饱而奋斗的年代,跳大神c抽贴算卦c念经赎罪c信我上天堂等全都被列为封建迷信,偷摸信的人都寥寥无几。他们两家死的都是独生幼子,村里和派出所才对他们睁一眼闭一眼。像我似的,明知道得的不是实病,也不敢请跳大神的看。俺们家以前是地主,经过两辈人三十几年的努力才将成份混成中农,那敢因为我而冒险把一大家子人都给连累了。 我正懒懒地躺在我家院子里的果树下铺的雨衣上迷糊着,钱老板等几个同我要好的小伙伴从院墙跳了进来,凑到我的身前,一起扑上来将我一顿折腾。脑袋被弹的都不知道哪儿疼了c两肋也快被搓的要秃噜皮了,这帮家伙才住手。我气呼呼地爬了起来,发誓一定要养一条最厉害的狗用来对付这帮卑鄙小人。 那几个爱欺负人的大孩子基本都是四队的,去他们的地盘儿,钱老板他们心里有点没底儿,不顾我的反对把我硬拉了去。 我们到了采土挖出来的大坑东边的边上,看到我班李骗子等十几个比较淘的同学,基本都混在也刚到不久的由数十个小孩儿组成的队伍里。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冲啊!”被身后的人向前一推,我急忙跳起,坐躺在陡峭的土坡上,同数十个小伙伴们一起朝黄水坑子滑去。到了水坑边上,小伙伴们纷纷脱光衣服跳进水中。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又开始气喘吁吁了,在岸边坐下,脱下短袖衬衫披在头上遮挡住令我极其不舒服的刺眼阳光。 钱老板他们在水中扑腾了一会儿,见我还在岸上坐着,纷纷喊我赶快脱衣服下水。李骗子等几个家伙游到我的近前,坏笑着朝我身上泼水。 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急忙将衣服向下一拉挡住了脸。身上被水一激,竟然一下舒服了,也很快生出了力量。我急忙起身,朝远处逃去。没跑出去几步就被爬上岸的钱老板他们几个给抓住了,把我的衣服扒下来,抓住我的四肢把我抬到水边,喊着一c二c三,把我扔进水中。 等我从两米多深的水底浮上来,仿佛药到病除般的一下就精神了起来。恢复常态的我急忙一个猛子又扎入水底,避开游围过来的李骗子他们,以免被他们抓住又得被戏弄一番。 我刚潜入水底就感觉到两个脚脖被两个人分别用双手给抓住了,我暗暗一惊,心想:“行啊!在水缸和洗衣盆里你们也能把潜水技术提高了。”我急忙施展绝技,双腿缩蜷起来然后向外一分一蹬,身体跟着一翻转之后,心里暗暗惊异道:“哎!这俩家伙是谁呀?这么厉害!不仅没有被我踹到,竟然屡试不爽的一招连腿都没有挣脱出来。” 抓住我脚脖的两双手猛地一下加大了力度,像两把铁钳子一样掐的我的骨头好像随时都要断裂一般的疼痛,还传来了熟悉的恐怖冰寒。我一下睁开眼睛c张开了嘴,一大口味道十分不好的黄水汤子灌进了口中,把我呛得立刻慌乱了起来。 在我一边喝着黄水汤子,一边拼命地挣扎的时候,那两个人拉着我朝中间更深的地方潜去。 我的手一下划拉到了我胸前飘动的装护身符的三角布包,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镇定了下来。我急忙屈膝弯腰,伸出双手朝抓住我脚脖的那两双手抓去。我两手的手指尖刚碰到两对不大的手掌,那两对手掌猛烈的一哆嗦,同时松开了我的脚脖子,我急忙一挺身子,双手一划c双脚再一蹬,嗖的一下浮出水面。 一口空气刚刚灌进我的身体,我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接着开始呕吐。 那几个爱欺负人的年龄大的孩子在我不远处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大老白幸灾乐祸地喊道:“你td屙这儿得了呗!” 我一边踩着水,一边呕吐着,等我好不容易控制住我的胃,早上喝的一盆苞米面粥都已经吐出来了。我看了看不远处漂在中间深水区的那几个年龄大的坏种,也看不出来是那两个使的坏,我怒视着朝他们吐了几口带粘液的唾沫,抹了一下嘴,朝浅水区游去。 我刚游到浅水区,李骗子和钱老板他们就围了过来,问我怎么了。在人家地盘没根没据地闹翻了不仅会吃亏,以后也别想再到这儿来玩儿了,我笑了笑,说道:“不小心呛了一口,没事!”我的话音才落,伙伴们就嬉笑着朝我推过来一片片水幕。 嘚瑟累了,我们像以往一样在身上糊满黄泥,躺到松软的沙土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吹牛皮”。 我刚躺下,附在我身上的怪东西就折腾了起来,我猛地睁开眼睛盯住刺眼的正午阳光,在我的身体就要不受控制的动起来的时候,那两个怪东西竟然一下消停了,感觉一直冰寒的后脑勺正在慢慢融化似的变得舒服了起来。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急忙将眼睛紧紧闭上,并用右手臂盖住。 我一边迷迷糊糊的享受着久违的舒服,一边习惯性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吹牛的小伙伴们戗着茬儿。我都不记得郭大鹏说了什么,我就接口说了一句:“切!谁怕谁啊!”完了!这一句让本来就要脱离苦海的我,一下陷入了更加痛苦难熬的日子。 既然有人不服,那就得比试切磋啊!在那几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年龄大的孩子怂恿下,大伙顿时就咋呼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损贼出的主意,让我和郭大鹏去掀那两个淹死的小孩的棺材盖儿。 听说,那两个孩子搂抱在一起淹死的,被装在一个一米半见方的木盒充当的棺材里,葬在黄土坑西面的坑边上,只有下面二十厘米埋在土里,上面压了几块石头。 老小举起在我这儿弄去的链条枪,朝天空放了一枪,站在刚画的起跑线后面的我和郭大鹏,手脚并用的从东面陡坡往上爬,然后顺着黄土坑边朝埋那俩孩子的乱葬岗跑去。 郭大鹏是我班体委,而且身高也比我高一头还要多,我又病病殃殃的好些日子了,很快就被落下了一大截。率先跑到的郭大鹏撅着屁股掀了半天,也没能把只压了几块石头,连根钉子都没钉的棺材盖儿掀起来。 被小伙伴们哄得脸红脖子粗的我,一把将郭大鹏拽开,双手抓住东南面的棺材盖儿的那个角儿一抬,我感觉我还没用劲儿呢,竟然把棺材盖儿掀开了。那两个孩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身体胀得像要吹爆的两个气球,灰白色的肌肤看着就恶心。 突然我看到那两个孩子扭头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盯住了我,眼神中充满了惊恐c愤怒c怨毒c憎恨。他们的下半身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冒起灰色烟雾,并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恶臭。 郭大鹏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抓住我短袖衬衫的后衣领向后用力一拉,喊道:“快跑!” 我向后一趔趄,双手松开了棺材盖儿,看到棺材盖儿落下的时候,两个正常的小孩虚影轻飘飘地朝我扑了过来,我转身欲逃之际感觉背后一凉,吓得我以比郭大鹏快数倍的速度一口气跑回了家。 从此我身上又多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我的脑袋晕晕沉沉变得稀里糊涂,身体越来越消瘦c脸色越发苍白难看c更加惧怕强烈的阳光。但到了晚上只要有小孩儿陪我玩,我就异常兴奋c永不疲倦。 (借此我对曾经被我打扰的两个亡魂报以十二分的歉意,并求得原谅!希望你们早已解脱,永享极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神奇的桃核(上) 暑假,在我的屁股几乎就要被针头扎成筛子而结束了。因为青霉素过敏,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刺痒的我都要发疯了,但我依然要到学校去接受老师良苦用心的“折磨”,虽然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接近一塌糊涂,可不想吃“皮带炖肉”的我必须咬牙坚持。 开学第二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个长得像印度阿三似的小男孩,他叫立春,善于给别人起外号的我叫他“老黑鬼”,长大了我习惯称呼他“老黑哥”。因为我的表现有时太异于常人,所以小伙伴们在各自家长的严重警告下基本都疏远了我。内心极其渴望有人能陪我疯,很快我就同这个五官长得棱角分明的黑小子成为了朋友。 不到两天,老黑鬼就在多嘴多舌的孩子们劝说下知道了我是个“魔障”。可这个眼睛超大c说话带着外地口音的孩子却并没有明智的摆脱我,反而约我星期二中午放学去他家,说他姥爷以前是个道士没准能帮到我。 老黑鬼家在我们村东头租的房子做豆腐,一进院儿我就被第一次看到的稀奇家伙什儿给吸引住了,摆弄摆弄这个c摸摸那个。老黑鬼进屋转了一圈,放下书包出来对我说他父母没在家,姥爷在睡午觉,让我自己进屋里随便看看,他生火做饭给我吃。 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一点也不见外,答应了一声就走进屋子,留下老黑鬼独自在厨房忙乎。那年头农村的小孩子都没啥见识,看到啥新鲜点的东西都好奇。我放下书包,摘下头上的大草帽,开始参观他家摆放的物品和墙上挂的大相框里的相片。不大一会儿,我就鬼使神差般的穿过房厅,走进了他家阳光充足的南屋。 一个身形高大但十分消瘦的老者背对着南面窗户,低垂着脑袋盘膝坐在窗户前的炕上。他稀疏花白的头发在头顶上挽了一个疙瘩鬏,并且在上面插了一根像筷子似的黑不溜秋的木棍儿。脸上皱纹又深又密,苍蝇爬上去肯定能把腿别折了。光着膀子带着一个非常陈旧的红肚兜,下面穿着老式宽腰c绑腿的黑裤子,用白布手工缝制的袜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老者双手叠加,大拇指交握放在小肚子那儿。呼吸平稳沉长,每一次呼吸都会发出长长的呼噜声,我心想:“这老头儿坐着都能睡着!腰板儿拔得还挺直。” 我欣赏着老人肚兜上绣的十分精美细腻的刘海踩着莲花c挥舞着一串铜钱戏金蟾,突然用红线挂在老人脖子上垂在胸口的一个桃核从肚兜旁边露了出来,一下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桃核上那幅栩栩如生的仙人背背长剑骑着仙鹤翱翔在祥云里的图案竟然没有一点雕刻的痕迹,好像是桃核上凹凸的褶皱自然形成的似的,如此巧夺天工之物怎能不让我目瞪口呆。呆立了一会儿,我蹭了蹭鼻子,不加思索的爬上炕,伸出右手朝桃核摸去。 不知道是在外面摸东西弄的,还是炕席上的小刺儿扎的,我的右手中指尖上竟然带着一滴血珠,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手指已经碰触到了桃核。 血珠刚一挨上桃核瞬间就被桃核吸收了,紧接着我的血液比用针管抽得快数倍的速度,从中指尖儿上的小眼儿朝桃核里涌去,我的心脏悸动得一疼,感觉一阵慌乱和恶心,两眼猛地睁大,眼球向上一翻。就在我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接着桃核上射出一道尺许长的极细金光朝我迎头劈下,我隐隐听到了一个男人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在我脑袋里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号,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做了好些记不清的噩梦的我终于有了意识,感觉到一个不太大的圆形东西吸附在我的心口上,正把我身上的热呼气源源不断地抽走。我全身酸疼,连把眼皮撩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酝酿了好一会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眼皮欠开一条缝,眼珠四下转动着看了看。(后来听老黑鬼说,要不是他姥爷把师门传了几代留着续命的老人参都煮了参汤给我喝了,恐怕我就没机会再睁开眼睛了。) 依然闭目端坐在窗前但已经穿上了青布小褂的老人猛地睁开眼睛,一扭头,双眸精光四射地盯住了我,怒容顿时也跃然浮现于脸上。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冷哼了一声,怒容随之消失,口气还带着一丝愤怒地问道:“口渴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正不是害怕,我急忙合上眼帘,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嘟哝道:“不渴。” 沉默了一会儿,老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口气依然不善地说道:“你听好了!虽非你我本意,但天意难违,你已经是我们‘天正教’的掌教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丝毫都未犹豫,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又沉默了一会儿,老人说道:“记住了!我道号‘长青’,是‘天正教’第一百一十八代掌教。我教自周朝初期正式立教至今已有三千余载,我教以悟道修仙为宗旨,度化世人c除魔卫道为根本。你长大了要是对宗旨不感兴趣,也做不到根本,我希望你以善为念做一个正直的人。”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老黑鬼急切地询问声:“姥爷!我同学醒了吗?” “醒了!你去门口看着点,你爸妈要回来了告诉我一声。”老人转头对已经跑到门口的老黑鬼说道。 “好!我马上就去。姥爷,你说得真准,说昏迷三天真就是三天。”老黑鬼答应一声,一边欣喜地说着,一边转身又走了出去。 “要到正午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传授你一套吐纳法诀,以便让你修炼出真元精气滋养桃核法宝,我可没有人参再帮你了。在传你法诀之前,你要发誓诚心加入本教。等你长大了要是有能力就去寻找天正教遗失的典籍,努力将我教重新发扬光大,要是没有能力做到,就找到一个同桃核法宝有缘的人将我教传承下去。”听老人说完,我急忙诚心诚意地按老人说的意思发了一个毒誓。 我的誓言刚发完,老黑鬼的姥爷就又郑重地说道:“好!我赐你道号‘鸿峰’,立你为‘天正教’第一百一十九代掌教,望你勿违誓言!心中切不可生邪恶之念,否则桃核法宝就会将你吸成人干!” 我被“吸成人干”吓的面色更加煞白了,原本砰砰乱跳的心更加心慌不已,稍一犹豫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黑鬼的姥爷又深深叹息了一声,一边一句一句地教我背诵像儿歌似的口诀,一边用手指在我身上一寸一寸的挪动着指导我如何吐纳c行气走穴c疏导经脉。 自问我也算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可姥爷耐心的教了我三遍,我俩都忙乎的大汗淋漓,我也只是将六十四句口诀记了个囫囵半片,什么意守丹田c导气归元c行经走脉等等全都没感觉,只是在那儿唇齿轻合c舌舔上腭c使劲提肛,像憋了一泡屎似的盘膝坐在那儿抖颤个不停。 姥爷停手,盘膝坐在我的对面,轻叹了一声,喊道:“春啊!你去迎迎你爸妈,设法让他们晚回来一会儿。这孩子连你一半儿悟性都没有,我得帮他一把。”随后又轻声嘟哝了一句:“可惜你同这至宝无缘啊!” 老黑鬼答应了一声,朝院外跑去。 “姥爷,我想尿尿。”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不行!没时间了,你就顺其自然吧,尿在裤子上也没关系。”姥爷说完,左手成掌按住我肚脐,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点在我的眉心上。 “默记口诀,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姥爷郑重地说完,又从头一字一句地教我那六十四句口诀。 姥爷点在我眉心的中指散发出丝丝凉气,凉气并由右至左地旋转着。按在我肚脐眼也就是姥爷说的下丹田上的手掌却一下热了起来。很快一股热流就钻进了我肚脐眼儿,由左至右地旋转了起来。热流越转越快c温度越来越高,不大一会儿,我就感觉到我的肚子像上次偷喝了我老爹的高度白酒似的火烧火燎了起来。 姥爷点在我眉心上的中指稍稍用力一点,断喝道:“意守丹田,默记口诀!”说完,我肚子里出现了几股细细的热流朝我的几处经脉中窜动了进去。 “哇!这舒坦的感觉简直是太爽了!”我心想着,正想忘乎所以地呼出一口气。突然,黏在我心口的桃核将我身上的热乎气一下全都抽走了,我的灵魂在冰冷的躯壳中顿时就感到无比的空荡与孤寂,要不是姥爷注入我身体中的热流还在我的经脉中连绵不绝地游走窜动,我估计我的灵魂可能都会飘出舍弃这冰冷的躯壳。 姥爷不停注入的热流在我全身经脉中游走一遍后汇集在我的心口,很快就同桃核的吸取达成势均力敌之势。我感觉我的身体渐渐又热乎了起来,我的灵魂也慢慢安定了。 稍稍平静了一下,我将意念集中在眉心那一点微凉上。同时默念口诀,借助姥爷注入我下丹田的热流走向运功导气行经走脉的修炼了起来。不大一会儿,我竟然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只靠意念导引着热流按特定的路线在奇经八脉中游走不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神奇的桃核(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粗重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中,我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屋里屋外全都处在黑暗中。我急忙眨了眨眼睛,隐隐地看到姥爷盖着棉被c面朝向我侧躺在不远处。 “收功了?”姥爷有气无力地轻声问道。 要不是那个黏在我胸口的桃核还在不停的吸取我身上的热呼气儿,使我微微有些头昏耳鸣c四肢乏力,我感觉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如初了,我轻声答道:“嗯!” 老黑鬼在门外欣喜地问了一声,推开房门,疾步走了进来,“咔哒”一声拉亮了电灯,我急忙闭上眼睛。紧接着有好几个人的咋乱脚步声跟了进来,我好奇地又赶忙睁开眼睛,扭头一看,站在炕前盯着我的老黑鬼的右边站着一个同老黑鬼有六分相像c个头却高出半头的漂亮小姑娘,左边站着一个鼻尖刚过炕沿的小女孩,身后站着一个同老黑鬼有九分相像的中年黑瘦男人和一个圆脸儿c大眼睛的粗壮中年妇女。 不知道是灯光晃得,还是刚才一扭头用力过猛,我只感觉到脑袋一阵晕眩,晃了几晃,一下倒趴在炕上。老黑鬼急忙跳上炕把我扶躺下,并盖上一条棉被。还好刚才我没听老爷的顺其自然,要不这人可就丢大了! “爹!你说你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咋还整这些封建迷信呢!你看你把人家孩子给整的。还让我们两口子去跟人家大人撒谎,现在整成这样,可咋办哪?”老黑鬼他妈气呼呼地埋怨道。 “我看,赶紧同人家大人说实话吧!然后把孩子送医院,这要是有个一差二错的咱们可担待不起啊!”老黑鬼他爸说道。 “我姥爷都啥样了,你们还埋怨他!没有今天这事,那四个鬼早晚也得缠磨死他。”老黑鬼大声替姥爷辩解道。 “别c别吵了!我没事,比没来你家之前好多了。现在就是感觉肚子空空的,浑身没劲,我再躺一会儿就能回家了。”我怯怯地小声说道。 “妈!这孩子是不是饿了?”老黑鬼的姐姐说道。 “真馋!你是闻到我家炖的肉味儿,馋了吧!”老黑鬼的妹妹奶声奶气地说道。 “滚一边去!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那么馋呢!”老黑鬼冲他妹妹吼道。 “春儿,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妹妹呢!去把血肠白肉和馒头给这孩子端来。你们都不用担心了,这孩子再补养三两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们都出去吧!”姥爷用不容争辩的口气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老黑鬼的姐姐轻轻给姥爷拍了几下后背,在姥爷挥手示意下也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老黑鬼端来了一大碗血肠白肉和两个大白面馒头,远远就闻到香味的我不能自抑地流出了口水,仰头看了过去。别说那年节都未必能吃上的血肠白肉,就那纯白面馒头一年谁家又能吃上几回!我禁不住的连连吞咽了几口口水。 “馋鬼!讨厌!抢我的肉······”老黑鬼的妹妹站在门口才说了两句就被姐姐拉走了。 老黑鬼先夹了一片五花三层的猪肉塞进了我的嘴里,那叫一个香啊!烂烂糊糊的肉被我略嚼了几下就吞咽了下去。老黑鬼又塞进我嘴里一片血肠,我刚合上嘴还没等嚼呢,他又掰了一块儿馒头按在了我的嘴唇上,笑着说道:“别着急,够你吃的。就着馒头吃,要不一会儿就得拉肚子。” 我尴尬地笑了笑,将馒头吞入口中。接着就甩开腮帮子“吧唧c吧唧”地狼吞虎咽了起来。很快一大碗血肠白肉和两个大馒头就进了我的肚子,把我撑的打了一个饱嗝,最后咽下去的那片肉都反到了嘴里,又被我强行咽了回去。 “瞅你这点出息,明天三顿都还给你吃这个!”老黑鬼笑着说完,端着碗下炕了。 “老黑鬼,我想c想尿尿。”我急忙小声说道。 “等着,我给你拿尿壶。”走到门外的老黑鬼答道。 等我打扫利索了,躺在那里强忍着不要吐出来的时候,老黑鬼端来一大碗苞米面粥和一碟咸菜,又喂姥爷吃完才关上房门去吃饭。不大一会儿,我隐隐的听到老黑鬼的妹妹哭闹着要吃肉,我顿时就无地自容了。 “不要多想,你现在需要吃这些补一补。等你好了,平时要尽量吃素,以免身体浊气重影响心境。”姥爷轻声说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这您就放心吧!除了三天两头的‘皮带炖肉’,平时我连个带荤腥菜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我抬起右手抓住吸附在我胸口的桃核,用上所有刚刚恢复的力气拽了几下,它却纹丝未动。 十分虚弱的姥爷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别拽了,再滋养它几年才能同你暂时分开一会儿。只要你没有身亡和它没遇到新的有缘人,它会一直吸附在你的檀中穴吸取你的精元气血,你是无法摆脱的。等你好了,照镜子就能看到,一面图案是仙人遨游在祥云中,另一面图案是一个太极图,二者都是天然形成的。不仅可以射出剑虹诛灭妖邪,还能帮你抵挡灾祸c化险为夷。但切记不要让它过度发动,否则它就会大量吸取你的精血使你功力大降。” 我一听可以斩杀妖邪,高兴地说道:“我说怎么在我要昏过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道极细的金光劈在了我脑袋上,而且还听到了一男一女和两个孩子的惨号呢。” 姥爷吃力地喘息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别高兴太早了!从今晚的子时开始,以后每天子c午两个时辰桃核法宝都会大量吸取你的精元气血。我没有能力再帮助你了,要靠你自己应付。你要勤加苦练我传授你的‘太极阴阳诀’,否则一旦真元精气不够滋养它的,他就会吸取你的精血,直至把你吸成人干!” 我听完,顿时就吓得目瞪口呆地盯住了姥爷。 姥爷面无表情地同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翻身平躺下,发出粗重地喘息声,并时不时轻咳几声。 我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紧紧地抓住吸附在胸口地桃核,脑袋空空地躺在那儿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黑鬼推开门走了进来,把被褥在我旁边铺好,关上灯,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早点睡吧,快到子时我叫你。” 我没有应声,刚闭上眼睛,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袭上我的心头:“躺着也能修炼吗?” 抱着试试的心态,我手掐子午阴阳诀,运气行功走脉,很快我也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在我睡得正香甜的时候,老黑鬼一边推我,一边说道:“醒醒c醒醒,快到子时了。” 被惊醒的我,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在老黑鬼的帮助下,我起身盘膝坐好。 子时过了,桃核未出现更大的反应,我练着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被尿憋醒了,此时我的双腿麻木得都快没有感觉了。 早上又是血肠白肉和白面大馒头,这次我给小妹妹留了一些。老黑鬼把我和姥爷安置在窗前坐好就上学去了,中午依然没出现大的波动,我享受着被阳光晒得头昏眼花的舒畅。 姥爷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还一阵一阵地发出轻咳声。晚饭后才强打起精神,让老黑鬼拿来纸笔,一边在纸上勾画,一边让我认真记住每一个符纹的画法。快十一点了,感觉脑袋都大了好几圈的我才勉强歪七扭八地照葫芦画瓢,姥爷这才又传了我一套咒语和九字真言指诀,并郑重地告诉我这是《掌心雷》法咒,同先前教我的吐纳调息功法《太极阴阳诀》只能传给下一任掌教。说完姥爷重重躺下,伴随着剧烈的咳嗦大口喘息起来,我再问什么他都没理我。 不知道是老黑鬼家给我一日三餐吃的“血肠白肉”的功效,还是那个我好不容易才学会的《太极阴阳诀》的作用,第二天早饭后我就能自己下地走动了。这可不是我懂事怜惜老黑鬼他爸妈这一个多月起早贪黑的白干了,而是屎顶憋得实在受不了了。 我回家的第二天,“惹了大祸”的姥爷就被老黑鬼他爸送回了吉林老家榆树屯,没过几个月就在老黑鬼的二姨家仙逝了!寒假去伺候姥爷一个多月的老黑鬼回来,将姥爷断断续续讲的一些有关“天正教”的事,拼凑起来转告了我。 吸附在我檀中穴的桃核,是上一代掌教“永木”真人即将坐化之时传给当时只有四岁的姥爷的。传说五老峰上长出一棵巨大的桃树,千年开花只结了一个桃子,又过了百余年这个桃子长到又大又红散发出醉人香气,突然狂风大作c乌云密布c电闪雷鸣c大雨倾盆而下,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雷声劈下一道粗大的金色闪电,瞬间将桃树化为了飞灰,桃子被在山洞避雨的我教第一任掌天云教祖师凑巧捡到,桃子的皮肉立刻在其手中干枯,只留下一个桃核。 天云祖师本是游走山林的修道之人,得到了这个宝贝,就在五老峰建观收徒开创了“天正教”。 七十多年前,正值军阀混战之际,一天半夜不知道是谁引来一群匪人见人就杀。同几位师伯师叔以及其他教众失散后,姥爷和一位师弟被四位师兄带着逃到吉林榆树屯,并在十里外建了一座道观,仍称其为‘天正观’。 一晃又过去了二十年,姥爷和师弟长山都长大了,没想到这个师弟竟然误入歧途当了‘胡子’,经他一闹,长源c长远c长根c长深四位师兄下落不明c生死不知,姥爷一人好不容易才支撑住门户,后来又赶上一系列翻天覆地的运动,‘天正教’终于毁在了姥爷的手上。 我一直为未能在姥爷活着的时候给他磕一个头c叫一声师傅而深深内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白天遇到的鬼(上) 我现在是师傅领进门修行要靠个人了,姥爷在最后助我一臂之力时将一辈子修炼出的精元全都耗尽了,而且又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像百年以上的老人参那样的滋补之物补养,其实当天晚上就开始变得糊涂了,只不过大家谁都没注意到。姥爷口述让老黑鬼传给我的一些施展法术的指印和咒语还有配合的药方等都十分杂乱,我和老黑鬼研究了大半年也没弄明白一个。 在指印和咒语方面,我只能到收废品的老翟头那儿翻找旧书想法拼凑。药方上的材料我基本都未曾听说过,更没钱去买,只好扩大交际范围在亲朋好友中把免费的先弄到手再说。 我们村南面的那道由东向西c宽四五里的土岗,顺着通往南方的火车道向西偏南一直绵延。区里和乡公社充分利用地形地质,在东南和西南各建了一座砖厂,中间剩余的空地被市c区机关和一些大的国营单位建了很多各自的仓库。仓库院墙边上c以及同铁路中间空闲的地方除了外来户开垦的荒地,遍布着坟茔,只有极少数还有人祭扫,其余的都已荒弃多年,有的已经白骨现天或是被岁月削成了平地,只留下一截断碑告诉眼神好的这里被一个死者占据着。 在这一片仓库中间有一块用两米多高的砖墙圈起来的百余亩大的空地,里面不知道何时用推土机推得非常平整却没建任何建筑物而成了一个大荒草甸子,我同学二辉家经常到那儿放牛。我第一次同他去那儿玩儿就喜欢上了那里,因为那里充满了野趣儿和惊奇。捕捉蝴蝶c蜻蜓c蚂蚱c蟋蟀的时候,很容易踢出一块人骨或是翻出一个骷髅头。而且能找到很多马粪包,用里面可以止血的粉末加上其它材料就可以制出让鬼魅现形的药粉。 今年刚放暑假,二辉的弟弟杨三就把我给黑上了。被他软磨硬泡的刚用铁丝和橡皮筋等给他做了一把打纸弹的枪,他又要让我给他做几只飞镖,气得我顿时就翻起了白眼儿。 其实飞镖很好做就是作的方法太危险,要远远的等着火车快开过来了把三寸以上的钢性好的钉子摆在铁轨上,等火车开过去后找到被压扁的钉子再打磨一下,然后绑上用玻璃丝绳做的镖穗基本就成了。不过要是被巡道工碰到了,挨顿骂是轻的,碰到心狠手辣的打你一顿还得罚款。火车一压,钉子会到处乱飞,你不能躲得太远,得找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盯着,否则你一个都别想找到了。火车道对面的“瞎子窝棚”村有个孩子就是被压扁的钉子射进脑袋死的。 瞎子窝棚的孩子都t穷横穷横的,见到外村的孩子就抢,能给你剩条裤衩就不错了。别看那个村只同我们公社的几个村最近只隔着一条火车道,我们种菜c他们只能种苞米,虽然人均耕地他们比我们多好几倍,可那日子过得可就是我们在天上飞c他们在地上爬了。大姑娘c小媳妇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光屁股娃娃满街都是。 为了让杨三多给我弄点牛眼泪和多捡几个大的干马粪包,我只好应承下这趟危险的差事。等我和几个比较要好的小伙伴一说,这帮没良心的竟然连一个都没有愿意陪我去的。 我一气之下,掐指一算,赶着中午饭点比较安全的时间,带着杨三来到了火车道旁的树林边上。 我让杨三在树林边上等着,独自穿过树林,翻过宽阔的排水沟,爬上高高的路基回头一看,杨三正在树林里的一座座坟包旁转悠着找“黑甜星星”吃。 过了不大一会儿,一列火车从西边远远地朝这边开了过来,我见四下没人,赶忙把五根钉子间隔着一定距离摆在铁轨上,跑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等着收集成功的果实。 火车轰隆隆的驶过去之后,我急忙跑过去寻找,很快就被我找到了四根压扁的钉子。其中有一根随着铁轨的震动移了位置被压偏了,但另三根压得很标准,而且正好够我答应给杨三做三只飞镖的数量。我将那根压偏的扔掉,从路基上出溜下去。 到了树林边上,四下望了望,看见杨三背对着我坐在远处的一座坟包上,就大声喊道:“三儿,走了!”我一连喊了三四遍,这孩子竟然好像没听到似的依然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 我朝杨三走了过去,并叨咕道:“你也不怕把人家房顶坐塌了遭报应。”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我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杨三坐着的坟包上面的草全都是枯黄的,我急忙抬头一看,心中暗自诧异:“不对呀!长在四角上的四棵高大榆树的树冠将坟包遮掩得严严实实,根本就透不进去一丝一毫的阳光。” 我小心的凑了过去,见坐在坟头上的杨三手里拿着一枝榆树杈,撸下一把榆树叶子塞进嘴里香甜地咀嚼,并高兴地嘎巴着嘴好像在朝对面的墓碑说着什么。我惊呼道:“三儿,你干啥呢?”杨三依然无动于衷。 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我就是再笨也反应过来了,今天又有异事发生了。我急忙将放在胸前荷包里的三个以前装青霉素的小玻璃瓶拿了出来,一边将小玻璃瓶的胶皮塞拔下来,一边走到杨三的近前,用一只手推了杨三一下,大声喊道:“你干嘛哪?怎么啥都吃呢!” 杨三先是一愣,扭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整完了” “压好了,咱们赶紧走吧!”我急忙答道。 “着啥急,吃点黑甜星星。你看大姐姐给我的这棵,上面的黑甜星星又黑又大,可甜了!”杨三说着举起左手紧握着的那枝榆树杈。 “大姐姐?哪个大姐姐?”我疑惑地问道。 杨三抬起右手朝墓碑一指,笑着说道:“就这个大姐姐呗!” 我扭头朝墓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我的左手从右手中抓过一个小玻璃瓶,将里面装的能让鬼魅现形的药粉朝墓碑一扬。 一个穿着当时最时髦的黑白条纹短袖蝙蝠衫c瘦腿白裤子,烫了个花卷头的女人坐在墓碑上。她的脖子上紧紧的勒着一根男士牛皮腰带,舌头伸出口外,裸露的两个小臂和脸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尤其是脸上还有很多干涸的血渍,瞪着两个血红凸鼓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被吓得脸都绿了,腿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突然女鬼低头盯住了我的胸口,接着身体向后一晃,脸上现出恐慌的神情。看到这一幕,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一下落了回去,暗暗自责地骂道:“真td没出息,咋忘了,咱有宝贝护身!” 女鬼一下跪在墓碑上,也没见她舌头依然伸在外面的嘴张合,一个娇媚动听的女人声音有些惊慌的在我耳中响起:“求您行行好,不要坏了我的事。我保证,等晚上我上了他的身,报了我的冤仇就立刻离开他的躯体,绝对不会害了他的性命。” 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还在颤抖的双腿和双手立刻恢复了正常。我把心一横,将右手紧握着的一小玻璃瓶精盐和一小玻璃瓶嘎石粉加白灰朝那个女鬼一起扬了过去。然后一把将杨三从坟包上拽下来,转身拉着杨三撒腿就跑。 刚跑出去十几步,“轰隆”一声晴空炸响了一个霹雳,接着身后又传来“轰”的一声爆响,吓得我转身回头一看,顿时就惊呆住了,那个坟包几乎被炸平了!等我注意到照在坟包残土和依然完好无损的墓碑上的阳光,抬头一看,四棵大榆树的硕大树冠全都消失了,四米多高的主树干上面还在冒着黑烟。 这时候杨三好像才清醒过来,扔掉紧握着的榆树杈,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杨三抹了一把嘴边上污秽,冲我喊道:“咋回事啊?你怎么把人家的坟给炸平了?” “别胡说八道!你咋不说是你榆树叶吃多了放屁把坟给嘣平的呢!”我瞪了杨三一眼,一边说着,一边朝那块依然完好立在那儿的墓碑走去。 看完墓碑上刻的死者名字和生殁的年月日,又想想了那女鬼说的话,我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在墓碑后面拨拉了几下就露出了烫过的卷发。我急忙向前继续拨拉,很快,同女鬼长的一模一样的脸,勒在脖颈上的男士牛皮腰带先后都露了出来。 “干什么呢!小兔崽子,真td是穷疯了,大白天就敢挖坟掘墓。”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对面远处喊道。 我被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两个穿着铁路巡道工衣服的中年男人正朝这边跑了过来。我急忙站起身,跑回到杨三近前,本想同他赶快逃走,没想到他又吐了起来。等两个巡道工跑到坟边上,我大声说道:“别冤枉人,这坟是被雷劈的。而且这是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七十多岁老头儿的坟,现在却埋的是一个还没腐烂的女人。不信你们看看墓碑和这具女尸,还有这四棵被雷劈过的大榆树。 突然远处传来了警车发出的警笛声,一个巡道工四下看了看,对我和已经站起来的杨三说道:“你俩赶紧回家吧,警察要来了,别把你俩当坏人抓起来。这里的事交给我们吧。” 我和杨三感激的答应一声朝家跑去,在远处墙角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等了差不多半一刻钟,一辆吉普车和一辆警用面包车尖叫着从我们身边开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白天遇到的鬼(中) 在权力大于法的社会,那些手中掌握权力的人主观思想极其严重。我也算是吃过一堑,长了一智的人。为避免再发生黄泥掉到裤裆里的含冤事件,我拉住想返回去看热闹的杨三,急忙朝家里跑去,心里默默向那个女鬼祷告:“警察来了,必定会为你报仇雪恨,你就放心的去投胎转世吧。” “着啥急啊!咱们去瞧瞧热闹,看看到底是咋回事。”杨三有些不太乐意地挣扎着大声说道。 我抓住杨三手腕的右手又加大了些力量,一边继续跑,一边说道:“看个屁呀!你是不是吃榆树叶子撑傻了,那女的被整死的惨样多吓人呢。我就纳闷了,你这孩子咋不知道害怕呢。” “有啥害怕的,那女的长的多漂亮啊。尤其是那身衣服还有那大波浪似的花卷头,我跟我爸去奶场送奶,看市区里都没有几个女的打扮得那么漂亮。”杨三说道。 我用左手抓住杨三的左手,倒出右手在只比我小两岁c个头却和我差不多高的杨三的后背拍了一巴掌,笑着骂道:“你个小色鬼,赶紧走吧。万一那帮王八蛋破不了案,整不好就得拿咱俩顶缸。而且现在被他们带回局子里,肯定得给咱俩‘逛花园’。” “啥叫逛花园?”杨三不解地问道。 “一波接一波的打得你头昏眼花,那帮王八蛋管这个叫‘逛花园’。”我气呼呼地说道。 “哈哈!看这样,你逛过呗!”杨三幸灾乐祸地说道。 “d,上次······赶紧往家蹽吧!闭上你的嘴,别呛一肚子风,你现在要是放屁,肯定得嘣一裤兜子榆树叶子。”我说着,放开杨三,大笑着先跑了。 杨三一边追赶我边大声问道:“哥,我就纳闷了,那女鬼咋没把你也给迷住呢?” “我可没你那么色!”我答道。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她咋没把你也给迷惑住,让你也吃榆树叶子呢?而且她为啥给你下跪啊?”杨三提高了声音说道。 我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停下脚步,解开短袖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撩开当着桃核的荷包,转身让杨三看那颗嵌在胸口的桃核,说道:“咱有护身······”我突然想起姥爷的叮嘱,不可让法宝轻易示人以免招惹无妄之灾,顿时犹如凉水浇头,急忙用荷包遮掩住桃核,一边转回身扣纽扣,一边接着说道:“我有用桃核做的护身符。” “我没看清,再给我看看。你咋这样呢!看看能咋的呀!”杨三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抓住我正在扣纽扣的手,急头白脸地说道。 我挣脱开杨三,一边继续往前跑边说道:“不行c不行!求符的时候,大仙儿说给别人看了就不灵了!” “得了吧!我知道你是在吊我的胃口,不就是想拿它换我家的那个大葫芦吗。你给我仔细看看,我要是相中了,就拿大葫芦跟你换。”杨三说道。 我扭头看向追到身边的杨三,鄙视地轻哼一声,说道:“哼!你和你二哥不是说,谁敢动那个大葫芦,你爸就削死谁吗?” “谁让你一去我家就两眼放着贼光地摆弄那个大葫芦,我们是怕你给弄掉地上摔坏了。”杨三答道。 “ d,你直接就说怕我偷走得了。我收集的牛眼泪c黑狗血等这样的东西装在玻璃c陶瓷等器皿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变质,我只是想用葫芦试试,要不白给我都不要。”我被气的苦笑着想了想,说道:“不能给你看,拿它换更是不可能。你要是真想拿那大葫芦换东西,我屋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挑。要不等我看到谁吃桃把桃核要来,可以给你雕刻一个花篮或长命锁当护身符。” “我家前几天吃桃了,桃核让我扔菜园子里了。你要是能给我弄一个同你那个一样好看的,大葫芦就给你了。”杨三说道。 “得了吧!你以为我是雕刻师啊。再说好的雕刻品是九分靠天成分靠手艺,知道吗?就你家那几张臭嘴,还能吃出啥像样的好东西。我三娘答应给我要几粒葫芦籽了,明年一播种,我还看不上你家那个破葫芦了呢!”一看彻底没希望了,我不失时机的反唇相讥道。 我没事就用镜子照着观看桃核,渐渐对雕刻产生了兴趣,装了好长时间的乖,我妈才给我买了一本关于雕刻的书。我自制了几把刻刀,闲着没事就用收集到的杏核练习,现在也就是花篮和长命锁雕刻的还像那么回事,所以才答应给杨三雕刻花篮或长命锁。 没想到我的一番气话还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杨三竟然答应了,只不过还要加上我用竹筒做的单管望远镜。说好后,杨三回家找桃核,我回家准备雕刻工具。 等拿到桃核,才知道我想得太简单了。桃核同杏核不同,杏核光滑,你只要按其轮廓雕刻相应的物品,再刻上字或花纹就精美了。桃核则不同,疙疙瘩瘩的,按雕刻杏核的方法雕刻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好看。我将十几个桃核一一仔细审视了一遍,其中一个品相很好,以我的水平慢慢雕琢真能弄出一个好东西。 也不知道杨三是想故意刁难我,还是想再看一遍我收藏的小人书,竟然赖在我家不走,非得等桃核刻好了交易完再走。过了一会儿,我爸抱着我弟弟回来了我才知道是咋回事,我爸难得在大门外买回驴肉还被这小子看到了,他是想蹭一顿驴肉馅饺子。 我忙乎到十点多才把桃核刻完。一面我只是小心地加工了一下,一个浑然天成的草体寿字就出现在了桃核上。另一面我本想刻南极仙翁,勾画好,第一刀下去,寿星的额头就锛掉了一大块儿,只好改刻一只凤凰正要收翅落在一枝古松上和几只大小不一的鸟儿从下往上腾飞。虽然百鸟朝凤图雕刻痕迹很重,又非常抽象,不过寓意很好,杨三也非常喜欢,我截了一段红毛线穿上桃核挂在杨三的脖颈上。 我渐渐摸索出来每天三更起来打坐练功,白天偶尔偷偷懒还是可以的。本不想留杨三在我家过夜,可这点他家早就睡觉了,无奈又铺了一个被窝,启动闹钟,招呼还在那儿欣喜的摆弄桃核的杨三上炕睡觉。 喜欢一边睡觉,一边运气练功的我感知力非常灵敏。睡着睡着,突然我听到杨三尖着嗓子嘟哝了几句,我心里一惊,急忙睁开眼睛c扭头看向躺在我左侧的杨三。 杨三也不掀开被子,直挺挺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杨三踮着脚尖,也不屈膝,像个木偶似的左右晃动着挪动脚尖向右转动身体。等面向我的时候,低下头c呲牙咧嘴c极其凶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转动身体,等面向炕沿的方向了,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动。 我急忙跳下炕,直奔我的写字台,用力过猛差一点把左面的抽屉拽掉在地上,伸手在桌面底下特意扣出来的凹槽里扣出一把钥匙,手忙脚乱地捅了十几下才捅进右侧柜门的锁眼里。 我拿出用麻和马尾搓成的绳子,这东西放在掺了黑狗血等东西的桐油里侵泡了四十九天再阴干,行里管这叫‘捆尸绳’。还好没事我就练习,很快就结成了“拘魂锁鬼套”。我抬头想看准目标刚要甩出绳套,却看到杨三好像怕踩到炕沿,焦急地在炕沿里面用脚尖蹦跳着。 我急忙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几张我用烧纸绘制的符,可惜原料没凑够不能一撮就燃烧起来,我四下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也没地方找火柴。急中生智,我将符的背面在舌头上一抹,几步跑到炕前跳了起来,“啪”的一声将一道符拍在杨三的脑门上。 我感觉好像没起作用,急忙连续跳起,“啪啪”将手中剩下的五张符全都拍在了杨三的脑门上。竟然还不起作用,我又将拘魂锁鬼套套在杨三的脖子上。 杨三停止跳动,抬起双手抓住拘魂锁鬼套。我一拽捆尸绳,才发现杨三抓住了绳扣的位置,拘魂锁鬼套无法收紧。我急忙跑到写字台前,在柜里摸索了几下,一把抓住挂在柜板上的杀猪刀,随手抽了出来。 我握着杀猪刀转身一看,杨三将捆尸绳扔在地上,正慌慌张张地向后蹦去。我转身从柜里摸出装着能让鬼魅现形的粉末的瓶子,走到炕前,将瓶子里的粉末几乎全都扬了出去。 快靠到墙上的杨三身后浮现出白天那个女鬼,我惊呼道:“是你!你不是被雷辟了吗?” “白天那两个男人就是害死我的人,我远远的察觉到他们来了,怨气极度暴增才引来的天雷。你拽这孩子从坟包上下来的时候,我就附在了他的身上。本想晚上用这个躯体去报仇,却被你用桃核挂件给镇住了,行动不便没走成。”女鬼的声音在我耳中响起。 “白天警察已经去了坟地,你的仇肯定能报。赶紧离我哥们远点,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我拿着杀猪刀比划了两下。 “那两辆车是赶巧路过的。我知道你的道行浅,只要我不主动攻击你,你也拿我没办法。你要是不想让我和这孩子同归于尽就帮我报仇雪恨。”女鬼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白天遇到的鬼(下) 我被女鬼提出的十分无理的要求给气的,都忘了控制音量以免吵醒我父母让他们担惊受怕,高声喝道:“帮你报仇雪恨?那不就是去杀人吗?想的美!赶紧滚,否则我就动手了!”说完跳到炕上,用杀猪刀指着女鬼。 “杀呀!杀呀!你要是不怕把这个孩子杀了,你就尽管来杀我呀!”女鬼浑身颤抖着,激动地尖声喊道。 我和女鬼对持了一会儿,看女鬼浑身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我心中暗想:“看来她惧怕我手中的杀猪刀。可我怎么下手呢?万一要是弄伤了杨三,那可就惹大祸了!可惜前一段时间弄到的黑狗血和公鸡血,先是凝成了块儿,后来就出了水,再后来不用打开瓶盖都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臭味,害得我差一点又挨了一顿笤梳疙瘩。哎!童子尿!” 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刚想扭头看向尿盆,一下又想起来我和杨三谁都没起夜,然后我的左手就很自然的伸向了我的裤衩。 “哼!掏出来吧!你要是不怕把被褥弄脏了就随便尿。实话告诉你,你手中的杀猪刀和你柜子里的那些破烂没有一样是我惧怕的,我颤抖是因为这孩子脖颈上挂的桃核使我不能随意控制他的躯体。你要是不想帮我,我就先回到他的躯壳里,反正你不能天天看着他,慢慢我会等到机会的。”女鬼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 “去nd,我和你拼了!”脑羞成怒地我怒骂一声,将杀猪刀背在身后,挺起胸膛用胸口的桃核朝杨三身上撞去。 此时依然闭着眼睛的杨三一下抓住我的两个肩膀,将我用力向外推。他的力气变得好大,疼得我感觉骨头都要快被捏碎了。 “咚咚”门上传来几声急促地敲门声,接着我爸在门外喊道:“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又作啥妖呢?”说完又敲了几下门。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正犹豫着是否让我爸进来帮忙,却看到女鬼那张恐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地笑容。我飞快的想了想,又稍稍酝酿了一下,装作刚刚被惊醒得样子,说道:“干嘛呀!” “你干啥呢?”我爸停止敲门,怒声喝道。 “没干啥呀!”我急忙答道。 我爸的声音变得缓和了一些,说道“没事就睡吧!”说完走了,接着听他一边走,一边叨咕道:“吃饱了撑的,没事就胡思乱想,一天到晚竟整这些吓人唬道的。” “哼哼!”女鬼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这不是挺识时务的嘛!怎么样?帮我报仇吧!我不让你帮我杀人,只要你跟着我去一趟那两个坏蛋把我躯壳······” 我压低嗓音喊道:“大晚上的,你让我和你这个恐怖的女鬼去找你的尸体,你t咋想的。” 我的话音未落,女鬼就怒目圆睁c呲牙咧嘴了起来。她的舌头却没有收回去,怪异的样子说不上来是恐怖还是搞笑。很快,女鬼就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不让你白帮忙,我的躯壳里有一颗价值百万的红宝石,你跟我去我的躯壳被从新藏匿的地方,我就把它吐出来给你。然后我带你去我家见我的丈夫,你再用药粉让我现形,他听不到我说话,你把我说的话转诉一遍就没你的事了。” “百万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百万就是最少一百万块人民币!”女鬼被气地吼道。 “你喊啥呀!我知道是人民币。一百万人民币是多少钱啊?”我真的是被突然听说的巨额财富弄懵了。 女鬼被气的又发疯了,吼道:“一百万······”然后看到我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将怒气又压了下去,终于给了我满意的答案:“一百万,你家天天三餐都吃肉,一辈子也花不完。” “天天都吃肉就不必了!姥爷叮嘱过我最好只吃素。这个忙可不太好帮啊!而且那个宝石······”想着想着我就又打起了退堂鼓,虽然财帛动人心,可一想到要同女鬼和杀人犯去玩命折腾,我实在是提不起勇气。 “你不用再糊思乱想了!我是曹副市长的情人,宝石是别人托我办事的报酬,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它在哪儿。本来想和那个老东西再耗几年,攒够了钱就同我丈夫带着女儿去美国。七天前,老东西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要甩了我,我一气之下就敲了他二十万。我把钱存入银行,在回家的路上被那两个杀我的人给劫持了,我趁他们不注意把挂在脖颈上的红宝石吞进了肚子。他们逼我去银行取钱,我死活不同意,被他们勒死后埋在了那个坟里。”女鬼说道。 见我还是犹豫不决,女鬼接着说道:“你要是怕宝石和那二十万烫手,我就让我丈夫把我俩存的十多万积蓄取出来给你,你把宝石给我丈夫。” 那时候,十多万对于我们乡长来说恐怕也是个天文数字,何况我一个普通贫穷家庭的孩子。虽然心里还有些勉为其难,但终究我还是向金钱屈服了,说道:“好吧!我同意了!咱俩走。” 杨三松开我的胳膊,垂下手臂,女鬼说道:“你把这孩子脖颈上挂着的桃核摘下来,要不我走不快。” “不行!我和你走,把他留下!”我坚定地说道 “我的主魂在那颗红宝石里,我只要离开这孩子的躯壳就会瞬间飘回宝石中。我保证,绝对不会让这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女鬼说道。 “你真以为我财迷心窍了就能完全相信你的鬼话了,放开他,否则一切免谈!哼!我就不信找不到灭了你的办法。”我气呼呼地说道。 “灭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十几万,你和你父母忙碌一辈子也挣不到。别赌气了,咱们赶紧走吧。”女鬼温柔地说道。 我十分坚决地说道:“不行!”说完一下想起了一种法术,急忙跳下炕,来到写字台前打开台灯,从柜里找出一张白纸,扎破杨三的指尖用他的鲜血调和好朱砂,一边叨念着咒语,一边在白纸上勾画玄奥的符文。然后将白纸折成巴掌大的纸鹤,再用毛笔沾着朱砂给纸鹤勾画了眉眼和简单羽纹。 做好“寄魂纸鹤”,我回头一看,杨三闭着眼睛又挪到了炕沿边上,女鬼消失不见了。我举起纸鹤,说道:“你试试能不能寄附到这纸鹤上。” “这是什么?”女鬼地声音在我耳中响起。 “这叫‘寄魂纸鹤’,用一缕分魂寄附在上面就可以用来传讯和探察搜寻,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法术,可惜我既没有法力也不会分魂咒。”我的声音大了一点,说完赶忙窜到门前,侧耳听了听,没听到有什么动静,这才放心的走到杨三身前。 女鬼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把这孩子挂的桃核拿下来,我试试。” 我可不是傻子,急忙先用捆尸绳将杨三的双腿捆上,然后扯下挂在杨三脖颈上的桃核,再将纸鹤举到杨三的脑门上。 一缕影影绰绰似光似烟的东西从杨三眉心射出,没入纸鹤上,纸鹤的脖子先扭动了几下,接着全身一阵乱动,然后双翅“呼哒c呼哒”地扇动了起来。我急忙松开纸鹤,扶住倒向我的杨三,麻利的将桃核又挂在他的脖颈上。 女鬼轻哼了一声,纸鹤扇动着翅膀东倒西歪的在屋子里飞了起来,越飞越平稳,不大一会儿就可以自由飞翔了。纸鹤飞到我的近前,女鬼说道:“带着你那可以让我显形的药粉,咱们走!” 我见杨三睡得香甜,轻轻地帮他躺好后解开捆尸绳。刚要揭掉贴在他脑门上的符,女鬼说道:“别揭!揭掉了他恐怕会醒的。有一道符有镇魂安神的作用。” “哪道?”我急忙问道。 “不是第三道就是第四道。咱们赶紧走吧!要不时间就来不及了。”女鬼答道。 我点了一下头,穿上衣服,给杨三盖上夹被,又给我的被窝做了一下伪装,顺便又往瓶子里收集了一些药粉。然后把杀猪刀放回到柜子里,拿上手电,还有我的弹弓和装着各种特殊弹丸的小皮袋,打开窗户,跟着纸鹤朝火车道方向跑去。 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地,在瞎子窝棚东边靠近火车道的一个排水管里找到了女鬼的尸体。女鬼让我在她尸体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女尸吐出一颗鲜红如血c形似鸡心的宝石。 我在纸鹤的引领下,又跑了二十多里,来到一栋居民楼前。女鬼让跑得大汗淋漓c气喘吁吁的我休息一下,纸鹤朝四楼亮着灯的那家的窗户飞去。 不大一会儿,纸鹤像一片落叶似的从空中飘落,四楼亮灯那家传来了男女歇斯底里地喊叫声。很快,一个女人撞碎窗户摔在地上。一个男人从破碎的窗户探出头,满脸狞笑着朝下望了望,接着头朝下摔了下来。 我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关掉手电,转身就逃。那家又传来女童撕心裂肺地叫喊:“妈妈!······” 我一口气跑了五六里才停下脚步,女童的叫喊声一直在我耳中嗡嗡作响。胸膛好像燃烧了一样,我扯开衬衫,捂住胸口,手按着微微发凉的桃核,我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去。喘息了一会儿,转身往回跑去。 当我回到那栋楼的楼下时,警车和救护车都已经赶到了。我从人群中挤到楼下,见医护人员用担架从楼上抬下来一个被殴打得很惨的小女孩。我下定了决心,朝一个看上去像当官的中年警察走去。 我得到了保证不通知我爸妈c并在我爸妈下班之前放我回家,我交出了红宝石,带着警察找到了女尸。 天亮了,曹副市长和那两个装作铁路巡道工的凶手先后被抓到了公安局。 我拒绝了所有奖励,可能又要荣升的中年副局长兑现了他的诺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十九章 金牙老鬼(一) 我将昨天晚上贴在杨三脑门上的第三道符刚揭下来,熟睡了快一天一夜的杨三挤眉皱脸地发出一声轻哼,我急忙将剩下的两道符一块儿揭了下来,杨三撩开眼皮,睡眼惺忪地看了我一眼,懒洋洋地问道:“几点了?” “赶紧起来吧,你都快睡一圈了。啥意思?还想在我家蹭顿饺子啊!”我的话音未落,杨三噌的一下就从炕上窜到地上,满脸通红地扭着腰手捂住屁股手捂住肚子c撅着嘴,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哎呦c哎呦”地叫着,光着脚丫子急匆匆得朝屋外小跑了出去。 我把方便完回来穿上衣服的杨三打发走,将屋子打扫干净,开始仔细的研究起那六道符。我一点儿一点儿对比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又将制符和用符的过程想了一遍又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 “啪”的一声我挨了一记“大脖溜子”,吓得我一激灵,急忙捂住火刺燎疼的后脖颈,回头一看,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不好好学习,天天就知道鼓捣这些没用的破玩意儿。把它给我撕了!还有柜子里的那些破烂,一块儿都扔粪坑里去。”我爸怒声说完,见我将黄纸符卷在手中就又给了我一巴掌。 我急忙站起身来,用身体挡住我爸的视线,双手装模作样的将团成卷的黄纸符来回揉搓着,想慢慢磨蹭着等我爸走了再说。没想到我那还穿开裆裤的弟弟拖着三角带跑了进来,我急忙拉开抽屉c扣出钥匙,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柜子,把里面东西划拉出来一抱,抱着朝外面跑去。身后传来我爸的喝骂:“再整这些没用的,我扒了你的皮。” “我看着他去!”我弟弟奶声奶气地说完,跟着我跑了出来。 到了大门口,我本想贿赂一下小坏蛋,先把东西藏到堆放杂物的棚子里,等以后再倒腾回去。我妈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在我妈恨铁不成钢地瞪视下我满脸羞红的将抱着的东西丢进了茅坑。 吃完晚饭,杨三抱着一个一尺多高的葫芦来到我家,见我不太高兴,把葫芦递给我,并问我咋的了。站在门口看大葫芦的我弟弟急忙把我挨揍c还损失了好多东西的事,幸灾乐祸得说了一遍。 等我把我弟弟轰走,关上了门,杨三急忙悄声许诺说尽快给我再弄些牛眼泪,还约我明天去捡马粪包。然后从兜里拿出几个桃核,让我给他两个叔家的四个孩子每人刻一个桃核挂件,并赖皮赖脸的又要在我家住下。 我正想把桃核摔在他的脸上,再大喊一声“滚”,突然灵机一动,然后笑着说道:“我可以再给你刻四个,不过只能给你刻花篮和长命锁,你还得再给我找来二十个桃核。” “行!最晚不超过三天我就给你拿来。反正我家和我老叔又家都买了挺多桃子。”杨三急忙答道。 “兄弟,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惹我生气了。你就不能说把桃子也给我拿两个来啊!记住了!下次刻一个桃核要一个桃子作为报酬,桃子的重量决定雕出来的桃核的质量。”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杨三推出了门外。 晚上九点多了,我妈见我屋里还亮着灯,推开门见我又坐在写字台前聚精会神的在雕刻桃核,就愠怒地说道:“你把这劲头儿用在学习上,省得三天两头的不是挨骂就是挨打。”说完,用力关上门,走了。 我用四个比较歪瓜裂枣的桃核,按杨三的要求刻了一个长命锁和三个花篮。在连同昨天剩下的十几桃核里挑出七个比较周正c大小又差不多的桃核,简单的处理一下藏了起来,我想用桃核做一把剑。 第二天快中午了,杨三把我叫醒,让我陪他去给他二哥送饭,顺便捡马粪包。 前天晚上的那一阵折腾,没睡觉前还不觉得咋的,一觉醒来全身酸疼的都要散架了。说实在的我是真不想动,可架不住杨三的折腾,只好起来洗脸刷牙,在发糕里夹点咸菜,一边走一边吃。 我俩抄近道走田间小路,不到四十分钟就来到了常放牛的那片空地的围墙外面。我把在地里顺手摘的两根黄瓜在墙外面不远处的灌溉渠里洗了洗,递给杨三一根。然后我低头吃着黄瓜,跟着杨三朝围墙上那个不知是谁扒开的容一个大人低头而过的窟窿走去。 我刚走出窟窿,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我以为上面掉碎砖头了呢,吓得我忙捂住脑袋向前急窜,差一点摔趴在地上。 “哈哈!看你这点胆,还一天装神弄鬼呢。”二辉地声音在我身后上方响起。 我站稳了转身一看,二辉满脸嬉笑的拿着一根人的大腿骨,侧躺在围墙窟窿上面的墙头上。见我转回身看向他,举起大腿骨朝我扔了过来。 我急忙闪身躲开,张口怒骂一声并加上他的外号“八级大灰羊”,并将手里的黄瓜掰断朝他接连扔了过去。 二辉将原本枕在头下的折叠起来的雨衣抓起来挡在面前,展开了的雨衣很轻易的就把三节黄瓜都挡了下来。二辉捡起一节掉在墙头儿上的黄瓜咬了一口,将咬剩下的朝我扔了回来,口中说道:“小样,还急眼了。” 我躲开黄瓜,低头四下寻找,要不是杨三拉着我,我非捡起一块石头把二辉的脑袋开瓢不可,气得我指着二辉,喊道:“闹着玩儿你也不能拿死人骨头敲我脑袋啊!” “连鬼你不都招在身上养着玩儿,还怕一根死人骨头啊。”二辉嘲笑道。 “得了吧你!赶紧吃饭,我俩去那边玩了。”杨三说完,将饭盒放在一块砖头上,拉着我朝里面走去。 “我捡了好几个又干又大的马粪包,在墙根底下那块塑料布里包着呢,回来叫声二哥就都给你了。”二辉跳下墙头,在我们身后喊道。 “行了,别生气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二哥就那样。”杨三笑着对我说道。 “你们一家人都是怪胎,尤其是你二哥简直就是个浑不吝。虽然你们全家都不信鬼神,但对死者总该有起码的敬畏吧。去年春天我看你妈在坟地里挖的野菜,你们一家吃的那叫一个香啊,你们就不嫌乎恶心?”我说道。 “恶心啥呀!我爸妈说了,只要吃苦耐劳就能改变生活,其它的都t是扯蛋。你看我们家五口天天起早贪黑的劳动,养牛c养鸡c种地,我们家早上喝牛奶c吃煎鸡蛋c晚饭不是鸡鱼就是吃肉。你爸妈到点上班c到点下班,你们家早上基本就是苞米面粥,晚上不是土豆白菜就是茄子豆角。这就是我们只相信自己和你们除了自己啥都信的人的差距。”杨三趾高气扬地说道。 我真想说,我爸妈也不容易,既没有老人赠送的家底,又要养孩子c盖新房。可跟他说有什么意义,一家有一家的活法,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和杨三在草丛中一边寻找干马粪包,一边翻找起蟋蟀c蚂蚱。 过了一会儿,杨三掀开一块儿石板,露出一颗骷髅头,没有嘴唇包裹的黄牙显得又稀又长。不知道是骷髅头缺了门牙和紧挨着的两颗牙齿的缘故c还是微微仰放的角度问题,我和杨三咋看它好像都在冲我俩嬉笑。 我的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就对杨三说道:“把石板盖上吧,他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舒心的地方,咱们就别打扰他了。” “二哥,你过来看看,这儿有个骷髅头好像还会笑呢。”杨三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大声喊道。 二辉一边吃着鸡蛋酱c大葱卷煎饼,一边朝我们走了过来。到了近前,看了一眼那个骷髅头,将最后一块儿煎饼塞进嘴里,弯腰抓起那颗骷髅头,嘟囔着说道:“我t让你笑!”说着,像足球守门员开球似的,一脚将骷髅头踢到了四十多米处的院墙外面。然后朝我挑衅地一扬下巴,笑着朝牛群走去。 又玩了一会儿,我和二辉口渴去灌溉井那儿喝水,在水渠边上又看到了那颗骷髅头,二辉将它捡起来抛着玩了起来。 不知道出于对那一丝异样的感觉担忧,还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对二辉说道:“把它埋了吧,没准他还是你祖宗呢。” “我们家是打我爷爷那辈儿才搬到这屯子的,听说你们家族才是最早在这儿开荒定居的,我看应该是你祖宗。我把它擦干净了,看他和你长得像不像。”二辉说着蹲在灌溉渠边上,拔下一把青草沾着渠里流淌的清水,擦蹭起骷髅头上腐烂后干在上面的皮肉。 拿这种浑不吝,我真是无语,轻哼了一声,转身朝水井走去。 “哎!快看,你祖宗还镶着一颗大金牙呢。”二辉在我身后喊道。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二辉一脸财迷心窍的样子,左手将骷髅头侧按在水渠坝上,右手拿着一块石头正在往下砸那颗镶嵌在骷髅头左侧上牙床后面的古铜色金属假牙。 我随口咒骂了一句,弯腰捡起一块大土坷垃。这时二辉已经将那颗金牙砸了下来,咧着嘴c呲着牙,将金牙举到左边用力咧着的嘴角边上,朝我讥笑地说道:“看我像你祖宗不?” “去nd!”我怒骂了一声,将土坷垃砸在他身前的水渠里。在水幕激起来的瞬间,我隐隐地好像看到一个头顶上留了一条猪尾巴似的辫子c佝偻着腰c双手捂着左侧腮帮子的干瘦老者的模糊虚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金牙老鬼(二) 我眨了一下眼睛想再仔细看看,可惜那影像已经随着水幕扑在二辉身上消失了。见二辉变成了落汤鸡,我哈哈大笑着急忙转身朝黄瓜地里逃去,也就把刚才的那一幕当成看花了眼。 我钻进五六米外的黄瓜地,顺着地垄沟一口气跑出去五六十米远,这才发现二辉竟然没有追过来。我停下脚步,一边从黄瓜架上的空隙四下张望,一边注意倾听着。等我将气息喘匀,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二辉果然没有追来。 我心中暗想:“不对啊!要搁以往,这孙子必定先捡起骷髅头朝我砸过来,再穷追一直都跑不过他的我,然后用其比我粗壮一倍有余的身躯,一边嚎叫着一边用他那硕大的屁股坐在我肚子上碾压,不把我坐的脸色发紫c连告饶的力气都没有了,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从黄瓜地空档处钻了出来,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朝灌溉井走去,并顺手在柿子地里摘了几个熟得透透的西红柿。到了灌溉井前,我又仔细探察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二辉的踪迹,我就将几个西红柿放在存水窖的围墙上,然后跳上这一米多高的围墙,趴在井管子上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清凉甘甜的深井水。 不知道是谁,突然给我来了一个“千年杀”,把我疼得要不是掉到水窖里被凉水一激恐怕就昏过去了。我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刚站立起来就听到伴随着机井轰轰隆隆的出水声有人在哈哈怪笑,那笑声简直比夜猫子哭还瘆人。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看是二辉站在围墙上张着嘴c弓着身子,用双手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奇怪的是他用嘴唇包着牙齿,发出的笑声极其阴森渗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十分怪异。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指着二辉,一声怒骂还未曾出口,这孙子竟然捡起我放在墙头上准备砸他的西红柿,照着我就是一顿乱砸。还好我刚才挑的都是熟得透透的,要么不被砸出脑震荡也得砸一脑袋包。 等我抹掉脸上的碎西红柿,二辉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急忙用水窖里的水把头上的碎西红柿清理干净,还好衣服先弄湿了否则西红柿汁要是把衣服染了我又得挨一顿笤梳疙瘩。我气急败坏地从水窖里爬了出来,在地上捡了两块砖头,发疯似的朝空地那面跑去。 我跑到十几头牛的近前,依然没有看到二辉,正要再向南跑继续寻找这狗日的,杨三嬉笑的声音从右侧远处传了过来:“你钻井里喝的呀!” 我转身恶狠狠地盯住在西边墙根底下铺的雨衣上半躺着的杨三,稍一犹豫,将举起的砖头又放了下去,喊道:“你二哥呢?” “咋的了?你俩不是一块儿喝水去了吗?”杨三急忙站起来,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t孙子,差一点把我的屁屁给捅漏了!”说着说着我就记起了疼痛,右手扔掉砖头捂住屁股,呲牙咧嘴地吸起了凉气。 “二哥,你要干啥?”我听到杨三惊叫,刚要转身察看,后背就挨了一记双飞脚,接着二辉在我身后又奇怪地笑了几声。我趴在草地上向前出溜了五六米,才在碎砖烂瓦的层层阻拦下停了下来。 “哎呀!我靠!我二哥啥时候变得这么牛x了,这一记双飞脚侧踢都赶上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了!”杨三惊呀地喊道。 我好不容易才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四下一望,二辉又踪影皆无了,我对杨三喊道:“你二哥跑哪儿去了?” “从北面墙窟窿跑出去了。你没事吧?到底是咋地了?你俩都跟发了疯似的。”杨三跑到我近前说道。 我一边气急败坏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边走到北面围墙下,弯腰捡起两块石头,侧身躲在围墙窟窿旁边。 “拉倒吧!别和他生气了,我回家告诉我爸揍他一顿,今天他闹得是有点太过分了。”站在我身边的杨三说道。 突然我感觉到头顶上方可能有什么危险要发生,急忙向左一躲,差一点将杨三撞个跟头。“呼”的一阵劲风贴着我身体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我定睛一看,是二辉一屁股坐在我的右脚边上,摔得“哎呀妈呀”惨叫了一声。 我一咬牙,将心一横,暗骂一声,举起石头照着二辉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杨三将我向后一拉,脱手的石头差一点砸中我的脑袋。 二辉大叫道:“你t用什么玩意儿扎我屁股了。疼死我了。”说着向右倒伏在地上,伸手从屁股上拔下一块玻璃茬子。 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刚举起来又被杨三奋力拦了下来,我愤怒地吼道:“你t啥意思?拉偏架是不是。刚才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被他一屁股坐死了,你没看到啊!” “我不是怕你把他砸坏了,你不就又摊事了吗!现在他屁股也扎坏了,你俩也基本扯平了。等我再告诉我爸揍他一顿给你出气,这还不行啊!”杨三急忙解释道。 见二辉要从地上爬起来,我向前大跨了一步,照着二辉屁股上那还在冒血的地方踹了一脚,二辉疼得发出“嗷”地一声惨叫,半边身子一下撞在了墙上。 二辉一手捂着脑袋手捂着屁股,被杨三搀扶了起来。然后极其藐视地瞪着我,说道:“就你这德行样的,占便宜就哈哈笑,吃亏了就下死手。你赶紧滚吧!以后我们哥俩都不和你玩了。滚!”说完,开始解裤子要察看伤势。 我闹的也有些讪不搭的,感觉自己真像二辉说的那样,可心里还是不服气,岔开着两条腿,气哼哼地走到不远处墙根下,捡起我编的草篓里装的十几个马粪包,一声不响走了。 走到水井边上,见四下没人,我把里外的衣服全都脱下来洗干净,再拧干水搭在围墙上。等我清洗身体的时候发现我的后门被这孙子都给捅出血了,气得我连声咒骂个不停,捏开一个马粪包把里面的粉末上了一些。等衣服被太阳晒得稍稍干了,我穿上衣服回家了。 晚饭后,杨三给我送来二十多个桃核,见我在炕上趴着就笑着说道:“呀!咋的?你也二十四小时只能用这猥琐的姿势休息了。” 我被气地朝杨三翻了一个白眼,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理他。 “别生气了,我二哥可比你惨多了,屁股上的口子像小孩嘴似的翻翻着,十几个马粪包里的粉末都没能止住血,我把他搀回家,我妈把一瓶云南白药都用了才总算帮他把血止住。我爸差一点没揍他,臭骂了他一顿,晚饭都没让他吃。”杨三说道。 “他那是自找的!”我余怒未消,气呼呼地说道。 “可不是咋的!我大哥也这么说他,挺尖的一个人今天咋干这么虎的事呢。我二哥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受控制的就想用那种方式和你闹着玩儿。”杨三说道。 “还t闹着玩呢!我现在都不敢上大号,方便完还得用水洗,再上一遍药。行了,你赶紧走吧,你二哥不是说以后你们哥俩都不和我玩了吗。”我越说越来气,直接开始撵人。 杨三将用报纸包着的桃核放在炕上,笑着说道:“我二哥说的是气话,更不能代表我。这几天我要接替他放牛,过几天再来找你玩,你要是好了就去找我。”说完,笑嘻嘻地走了。 我在炕上趴了整整七天,才敢谨慎地下地溜达。这七天我也没闲着,本想用桃核做一把剑,画好图纸再用桃核一比画,这才发现不仅工作量太大,而且很难做出理想的效果。又琢磨了一番,灵机一动不如做一把姜子牙的“打神鞭”,小人书上有现成的图样,用桃核做出来不仅效果近乎完美,寓意也非常绝妙。 我首先将我爸去年买的那把刚性很好的炉铲子的铁杆锯了下来用作中间的穿筋,用五个桃核做鞭把c二十一个桃核做鞭身,稍一修理,正好是按小人书上说的三尺五寸六c二十一节。至于小人书上说的每一节四道符,一共八十四道符,我把一套《封神演义》又仔细翻了一遍也没看清一个符文,我只好在老黑鬼给我抄录的符文里找了一些知道意思和看上去玄乎霸道地雕刻在桃核上。 做好打神鞭,我就开始用手不停的揉搓,好让它快点挂上包浆,到时就显得古朴珍贵了。等我爸妈快下班的时候我才停下手,这才感觉到一心强求搓了一下午的双手不仅肿了,还针扎般得疼痛难忍。 我等我爸妈和弟弟吃完饭,我才来到厨房,颤抖着双手吃了起来。我弟弟跑到我屋里把我锯断的铲子头儿翻了出来,我爸差一点把铲子头儿砸在我的脑袋上,把我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我拿了一块发糕,瞪了我弟弟一眼,才回到自己屋不大一会儿,杨三就走了进来。 “哥!你好了?”杨三看我坐在椅子上就笑着问道。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经过这么长时间我的气也都消了,就对杨三说道:“基本没啥事了。你咋又有功夫来玩了。” 杨三走到我的近前,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二哥好像中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金牙老鬼(三) 听杨三这么一说,我一下想起了那个隐隐看到的梳着猪尾巴小辫子的人形虚影,惊疑地问道:“怎么回事?” “自大那天你俩闹掰了,你前脚刚走,我二哥就开始吵吵牙疼,疼地捂着腮帮子“嗷嗷”叫着直嘬牙花子,时不时的还用嘴唇包着牙诡异地怪笑几声。但只要看见好吃的他的牙就不疼了,厚着脸皮想方设法的弄到嘴里。而且他还偷喝我爸的酒。”杨三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把杨三推开,大声说道:“拉倒吧!你二哥那是馋得在装病,偷喝你爸的酒我看到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以前要是吃好东西他是爱偷喝一小杯,现在一碗一碗地喝,我爸酒桶里的二十多斤酒都快被他偷喝没了。”杨三说道。 “酒都快被偷喝没了,你爸还不知道啊?赶紧往死了削他一顿那,正好给我出口恶气。”我幸灾乐祸地说道。 “每天晚上都是我给我爸倒酒,我爸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揍他。他偷喝酒我爸知道,过年过节的我爸还给他倒一小杯喝呢。”杨三说道。 “你爸都不管他,你和我说有啥用。嘴馋c偷酒喝就是中邪了,你可真能逗。又想让我帮你整啥赶紧说,别整这些拐弯抹角的。”我感觉这小子是别有居心,急忙大声说道。 “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老打岔。我家隔壁不是我老叔家嘛,每天早上我老婶收拾完屋子都会点上两根檀香,只要檀香味从敞开的窗户飘出来,我二哥就以极快的速度跑过去,趴在我老叔家的窗户上像个大烟鬼似的猛劲吸,而且那香飘出来的烟会成两条直线的往他鼻子里钻。最近我还发现我二哥不吃水果了,他只用鼻子使劲闻,被他闻过的水果用不了多久就会蔫吧,就算没蔫吧也啥味都没有了。”杨三又凑到我近前说道。 “那你爸妈咋不领他去看看呢?”我问道。 “我妈给他看了,他的牙没一个坏的,用葱籽加香油点着了给他熏了耳朵c用白酒烧去痛片让他咬着,反正知道的几个偏方都用了一遍没一个好使的。我妈见他怪笑臭骂了他好几回,又一次让我爸碰上了给了他一个大嘴巴,他立刻就不疼了,从那以后只要一听到我爸妈的动静立马就消停,现在他就敢在我和我大哥面前装疯卖傻,我大哥要不是怕打不过他也想削他一顿了。”杨三说道。 我轻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那天好像看到一个人形虚影撞进二辉的身体里的事同杨三说了。 “你的意思是我二哥真的是被鬼上身了?”杨三惊疑地问道。 我可不想大包大揽的惹祸上身,急忙推脱地说道:“我是按你说得猜的。”然后一下又想起了那颗金牙,又随口问道:“对了!你二哥敲掉的那颗金牙呢?” “没看着,可能被他扔了吧。啥意思?你还真以为那是用黄金做的呀!”杨三说道。 “我看你二哥那一脸财迷样,可不是真以为他弄到了一颗纯金打造的假牙。行了!别扯没用的,打了什么鬼主意赶紧说。”我深沉地笑着说道。 “嘿嘿!把你的桃核护身符借我二哥用用呗。”杨三陪着笑脸说道。 “你把你的给他带不就得了吗!我的是求来的,不能给别人带。”我急忙拒绝道。 “别提了,前天晚上,我看我二哥睡着了,我就把我的桃核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还真消停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叮嘱他别摘下来,等我和我大哥放牛回来,看到挂在他脖子上的桃核不见了,我问他,他说不知道丢哪去了。等晚上我和我大哥睡着了,他竟然凑到我大哥的脸上使劲吸气,正好被尿憋醒了的我给看到了,吓得我差一点尿在炕上。”杨三说着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吸人阳气?不可能啊!只有精怪才吸取人的阳气呢。那个东西明明只有一个虚影,没有躯体怎么会是精怪呢?”我想了想,急忙问道:“那他知道你醒了吗?吸没吸你?这些天你和你大哥有没有感觉身上有那儿不得劲?” “我醒了他不知道也没来吸我。以前我和我大哥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得劲,只有今天早上我大哥说他做了一宿噩梦累得浑身酸软无力。要不我咋找你借护身符来了呢。”杨三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盯住了我。 看在杨三没少帮我搜集东西的面子,我歉意地说道:“我的护身符真的不能借给你!要不你晚点回去,我再给你雕三个长命锁,并刻上太极图和避鬼驱魔的符文。” “九点之前我必须回家,要不我爸肯定得骂我一顿。你能刻完吗?”杨三急忙说道。 我看了一眼闹钟,说道:“差不多。”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工具和桃核。 “呵呵!你再给我画几张符呗。”杨三陪着笑脸,赖叽叽地说道。 “不行!我爸说了我家成份不好,要是被人抓到把柄,再赶上什么运动全家族都得跟我倒霉。”我坚决地说道。 “你还信不着我吗,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是你给我的。”杨三信誓坦坦地说道。 “不行!不是我信不着你,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不说了。再说,我都是瞎画着玩儿的,一点用都没有。”我急忙说道。 “得了吧!那天晚上你在我脑门上贴前两张符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贴完第三张我才失去知觉的,只不过我从来没睡过那么舒服的觉,所以才没揭穿你。要不晚上我会死皮赖脸的还想在你家睡。”杨三盯着我写字台右下面的柜门,好像发现了我的小秘密似的得以地说道。 “哥们,醒醒吧!你那是在做梦。”我十分认真地说完拉开右侧的柜门,让杨三看里面除了那个大葫芦已经没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是吗?我咋记得那么清楚。哎!这大葫芦你咋还没整呢?”被我蒙糊涂了的杨三,不自信地又说了一句,急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明年春天取葫芦籽的时候再整,别外面雕刻好了,里面不能用我可就白忙活了。”说完,我动手开始雕刻桃核。 “你的手咋的了?”杨三看我的手在微微颤抖,问道。 我用刻刀朝挂在炕里墙上的“打神鞭”指了指,然后继续雕刻。 斜眼看到杨三跳到炕上将打神鞭拿了下来,我急忙叮嘱道:“别拿它砸东西啊!” 快九点了,总算将三个长命锁雕刻好了。杨三接过去看了看,说了一声谢谢,转身朝门走去,并举起我的打神鞭,说道:“这个借哥们玩玩,过几天给你送回来。”说完,拉开了房门。 我惊喝的一声“哎”才出口,这家伙已经推开我家外屋门跑出去了,把我气得将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手疼得我无法集中意念运气练功,稀里糊涂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就连子时都没有起来打坐练功。等我醒了以后感觉浑身乏力,犹如大病初愈一般。等我爸妈上班走了,我急忙扶着墙下地把门插上,开始打坐练功。 我刚入定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咣咣”地敲窗户声惊醒了,稍稍回复了些精气的我急忙爬到后窗户前,刚撩开窗帘,就看到十分焦急的杨三在窗外大声喊道:“快开门,找你有急事!” 我从炕上站起身来,拉开窗户的插销,推开窗户,不耐烦得对朝前门跑去地杨三喊道:“着急你还跑啥呀!就在这儿说吧。” 杨三跑了回来,从窗户跳进屋里,反身把窗户关上,站在我家炕上干咽了一下,盯着我说道:“出事了!昨天晚上我回到家,把长命锁刚挂在已经睡着了的我二哥脖子上,他就折腾起来了,一会儿吵吵牙疼,一会怪笑不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接着说道:“我爸来了他也不当回事了,我爸问他啥他也不吱声,把我爸气得给了他两个耳光。这一打,他折腾得更凶了。我给他倒了一碗酒,他喝完躺下睡着了。可等我爸妈回屋睡觉走了没多久,他又折腾起来了,我趁我大哥没注意用打神鞭照他的后背砸了一下,他立刻躺下呼呼大睡了起来。” “大哥,他睡着了,你跟我说干啥呀!再说了有事让你妈去找能掐会算的c去找跳大神的,你跟我说有啥用,我也不是神棍。”我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等我大哥放牛走了c我爸妈也下地干活去了,我想把他叫起来吃饭,可不管我咋叫,他就是不醒。不信你去看看,拿针扎他都不管用。是不是你那个打神鞭······” 没等杨三说完,我就怒吼道:“你啥意思,想讹人啊!那就是我用桃核做的一个玩具。是你不经过我同意拿着就跑了,打出了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那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去看看,不行我就去把我爸妈喊回来。还哥们呢!就你这样也太那啥了。”杨三气呼呼地说完,转身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等我一会儿!我把衣服穿上。”我大声说道。 等我同杨三到了他家,就看到二辉像喝醉了的花和尚似的,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张着大嘴c呼噜震天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金牙老鬼(四) 杨三脱鞋上炕,从针线笸箩里拿起一根缝衣服用的针,抓起二辉的右手,举针朝二辉的手背上扎去,我急忙喝止住他。然后吩咐杨三去倒一碗清水,碗一定要刷干净,千万不能带一点油。 杨三十分听话地答应了一声,从炕上下来去倒水了。 我将二辉脖颈上挂着的桃核摘下来,小声叨咕道:“老爷子,我知道你是爱玩爱闹的心胸宽广的人,打扰你的清静是我们不对,这小子砸掉你的牙更是罪大恶极,请你念在我们年少无知就原谅我们吧。毕竟人鬼殊途,你就回你该去的地方吧,有什么要求和我说,我攒钱一定满足你。” 杨三双手端着满满一碗清水,小心地一步一步走到我身后,疑惑地问道:“你吓人唬道得叨咕啥呢?” 我转身朝杨三摆了摆手,小心地接过那碗水。转回身,在二辉头顶心扥下一根头发放在水中,看着头发打着旋儿朝碗底沉去,我的脸顿时就白了,急忙将碗递给杨三,把水洒得到处倒是。 我弯腰仔细一看,见二辉的印堂有些发暗,鼻翼和嘴唇泛着紫青色。提鼻子一闻,他喘出的气有些发寒还带着一股特殊的怪味,就好像裹着粪土的烧纸被点燃了又淋上了白酒。我像模像样地又给二辉把了把脉,还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对杨三说道:“别说是我说的,你二哥肯定是被鬼上身了。你最好劝你爸妈赶快去请能人来,要不你二哥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上哪儿去找能人啊?再说了我家人根本就不信这个,尤其是我爸妈。你就给想个办法得了。”杨三急忙说道。 “我那都是没事瞎琢磨玩儿的,要是老黑鬼没回老家······我自己恐怕······,你还是赶紧去告诉你爸妈吧,我真没那两下子。”我摇了摇头,犹豫地说道。 “别说你跟我二哥的关系了,就是看在咱哥俩处的情分,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求你了!就帮哥们一回吧。”杨三祈求道。 我犹豫了一会儿,难敌心里跃跃欲试的小冲动,说道:“这小嘴,连见死不救都整出来了。我可告诉你,我这两下子都是看书瞎学的,这事整不好就能出人命,所以我只能用一次比较稳妥的办法。要是不行,你就赶紧去找你爸妈请高人去,别再难为我了。” “啊!还真能出人命啊?”杨三惊呼道。 “废话!人和鬼斗,你死我活,命悬一线间。”我没好气地吼了一句,然后缓和了口气说道:“不过我这个方法对你二哥一点害处都没有,要不是怕以后落埋怨我是不应该让你看得。记住了!你千万别模仿着玩,让鬼上了身,后果啥样就不用我说了吧!去给我拿一张白纸把剪刀盒火柴,再倒半碗白酒。” 我先用白纸剪了一个巴掌大的纸片小人,刺破二辉的食指尖,用他的血给小人画了五官和满身符文。让杨三去门口站着,叮嘱他千万不要发出声音。然后将碗里的酒点燃,手托碗底举到二辉头顶一尺处,右手掐剑指c两指间夹着纸片人由左至右的不停晃动着,同时嘴里叨咕起在一本杂书上学的“驱鬼咒”。 不到一分钟,我将一套咒语念完,大喝一声:“呔!”同时右手朝二辉脑门一指甩出纸片人。接着又叨念起另一套驱鬼咒语,同时并剑指指着纸片人不停地画圈。 纸片人像跳伞运动员似的张着双臂由左至右在二辉地脑门上滑翔了一圈,当要飘到酒碗升腾起的三寸多高的蓝色火焰上时来了一个一飞冲天,然后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似的在火焰上空一尺多高处飘舞个不停。 突然,纸片人向下一坠,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朝酒碗一指,纸片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朝酒碗中扎了下去。我口中的咒语一停,一下惊呆住了。纸片人碰到了火焰,“呼”的一声爆燃了起来,要不是我向后躲得快眉毛和前额的头发就被燎焦了。我惊叫一声,急忙将酒碗朝墙角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一大团幽蓝的火焰从墙角升腾而起,很快形成一个身材矮小c佝偻着腰的老者身形的奇怪火团。我耳中传来几声熟悉的怪笑,接着一个苍老声音怒吼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王八蛋搞的鬼。着家伙!”话音才落,火团化为一团鬼脸似的火球朝我激射过来。 杨三尖叫一声,推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一见这阵势,我那还能想起仰仗的桃核法宝,慌里慌张地跟着杨三朝大屋里窜去。没想到这小子反手将门用力摔关上,门板“啪”的一声拍在我的脸上,顿时我的两眼金星乱冒c口鼻鲜血喷流,房门被我的脸又给弹开了。 我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脸,猛地蹲在地上。火球呼的一下从我头顶上射了过去,一下停在门口,鬼脸火球笑地扭曲乱抖个不停,奇怪的笑声又在我耳中响起。 顿时怒火填满了我的胸膛,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我气运两肋,将丹田中的真元精气调集到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咬破舌尖,张口将一篷精血朝火球喷了过去。 我耳中传来“哎呀”一声惊叫,随即“滋啦”一声暴响火球瞬间消失不见了。 二辉“吭哧”一声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把我吓得撒腿就逃了出去,身后传来二辉地怒吼:“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我跟你没完······” 我跑到屋外,二辉的老婶儿在她家敞开的窗户里探出头焦急地连声询问,我脚步未停只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口气跑回了家。 我把脸洗干净,刚给磕破的地方上完消炎止血药,杨三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我鼻青脸肿还撅着嘴,他干咽了一口吐沫,惊讶地问道:“你c你这是咋整的?” “你真t好意思问!见势不好你跑就跑呗,你关门干啥?差点把我的门牙给拍下来。”我气呼呼地大声吼道。 “我没关门啊?”杨三显得莫名其妙地急忙辩解道。 “你没关门,我能撞成这样吗!去去去,赶紧走吧。”我说着就将杨三往外推。 杨三摆脱开我的手,委屈地说道。“咋都怨我了呢!我爸回来了,让我叫你过去,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剩下的问你二哥去。”我没好气地说道。 “我二哥没在家。听我老婶儿说你刚跑出我家大门没多大一会儿,他就追出去了。他没追上你啊?”杨三说道。 “没有!”我依然没好气地答道。 “呵呵!你这不会是被我二哥打得,你不好意思说吧。”杨三嘲笑着指着我的脸,说道。 我冷笑一声,点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三儿,你二哥要是把我打成这样,我要不把他大卸八块,我是你孙子。行了!认识你们哥俩这对丧门星算我倒霉,赶紧回家报信去找吧,他稀里糊涂的别再闯了大祸。告诉你爸赶快去请能人,他要是不去,就等着给你二哥收尸吧。” “你再上我家去一趟呗!求你了!”杨三又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 “我的脸被你撞成这样,我爸肯定以为我和别人打架了,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休息一会儿我就去我奶奶那儿避难了。再说,那老鬼把我恨死了,我要是去你家再碰到他······你赶紧走吧!说啥我都不会去的!”说着将杨三推到了院子里,关上外屋门,并随手插上门插。 杨三又敲门并喊了几句,见我铁了心,只好从我家西边的院墙翻出去,从房后抄近道回家了。 我站在门口琢磨了一会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个办法搞定这个老鬼,否则我可能要倒大霉了!我回到我的屋里,从抽屉里翻出老黑鬼给我记事本,一边翻看老黑鬼记录的东西,一边想着对策。 肚子饿地“咕噜c咕噜”叫了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钟,原来已经快中午了,这才想起来我连早饭还没吃呢。我来到厨房,掀开锅盖一看还是苞米面粥和发糕。嘴唇和舌尖上的伤口还在疼痛,我也不吃菜了,“呼噜c呼噜”喝了两碗苞米面粥。 我刚把碗筷放下,就听见杨三在窗户外面一边喊我的名字,一边“当当”地敲我家的窗户。 我拉开插销,推开窗户,不耐烦地问道:“你又要干嘛?” “我二哥让我大哥给送回来了,进屋还不老实连喊带叫的,让我爸用皮带抽了一顿,要不是我妈和我老婶儿拉着今天我二哥可就惨了,现在躺在炕上连哭带嚎地折腾呢。”杨三探着头凑近我小声说道。 “你大哥给他送回来的?难道他去放牛那了?”我耐着性子听杨三说完,急忙问道。 “嗯!我大哥见他从墙窟窿钻进去,急忙迎住他,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还和我大哥撕巴了起来。气得我大哥用鞭子抽了他一顿,见他难得的老实了,就掐着脖子把他送回来了。”杨三说道。 “你赶紧回家看住你二哥,千万别让他出门,我去放牛那儿一趟。记住!千万看住他,我俩要是遇上了,肯定的拼个你死我活。”我叮嘱完杨三,见他答应完跑远了,急忙关好窗户,跑出了家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金牙老鬼(五) 我一口气跑到放牛的那片空地的围墙前才放慢了脚步,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回头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虽然一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想了想,攀着墙垛上的缺口爬到了围墙上面,朝来路远远地张望,依然没有看到二辉那肥壮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我刚转回身,就看到杨三他大哥大鹏挥舞着鞭子赶着两头奶牛从空地南面围墙上的一大片缺口处走了进来。我急忙从围墙上跳到地上,朝大鹏跑去。快跑到大鹏近前了,我问道:“大哥,你干嘛去了?” “还不是二辉那臭小子没事找事跑这儿来嘚瑟,我把他送回去,回来看牛跑了。这不,才在火车道边上找回来。你的脸咋整的?”大鹏气哼哼地说完,又对我关心地问道。。 “不小心撞的。大哥,刚才二辉来,你看到他是想往哪儿走了吗?”我急忙说道。 大鹏想了想,用鞭子朝我和杨三翻出骷髅头那个方向一指,说道:“我看他好像是要去那三颗小榆树那儿。” 我心里暗暗窃喜,看来我估计的没错。我对大鹏说道:“大哥,你忙你的吧!我去那面找点东西。”说完,我就朝翻出骷髅头那儿跑去。 “急三火四的干什么玩意儿!你们几个臭小子在这儿藏啥好东西了,一个个神经兮兮的。”大鹏皱着眉喊道 “放心吧大哥,有啥好东西,肯定也少不了你那份儿。”我头都没回地大声喊道。 “你就和我家三儿学吧,狗掀门帘子就靠一张嘴。”大鹏喊道。 我跑到地方一看,那块石板果然又铺在了原来的地方。我刚想弯腰去掀石板,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危险,我下意识地急忙用左手捂住屁股,抬起右手准备搏斗,同时转身看向身后。 转回身却什么都没看到,我干咽了一口吐沫,踮起脚尖四下望了望,只看见走到空地中间的大鹏正弯腰将一头奶牛鼻环上系着的缰绳的另一头往牛的小腿上系呢。我低头又看了看那块石板,心中暗想:“那老鬼那么阴险狡诈,该不会在石板下给我使了什么鬼花活儿吧?” 我轻哼了一声,转身朝北面围墙上的那个窟窿跑去,身后传来大鹏地喊声:“不是说有我一份吗?找到啥好东西了,连个招呼都不敢打就跑了。” 我高高举起双手示意什么都没找到,口中喊道:“一会儿我就回来!” 我在菜地里穿梭着找了好几家,才在“五鼻子”家的窝棚里找到一把铁锹,按屯亲他是我五大爷,我也就不客气了,抓起铁锹急匆匆朝空地跑回去。 我用铁锹将那块石板一下就掀到了一边,腾的一下,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从石板下的坑里弹飞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利索劲和准头,双手将铁锹一挥,“啪”的一声将那个东西拍飞了出去。 那个东西在三十多米外发出“嘭”的一声爆响,我下意识地急忙趴在了地上,头顶前方一米外传来“噼哩叭啦”一阵乱响。 响声停止,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右前方不远处那三棵小榆树对面看了看,见三棵树的树皮上镶嵌了数以百计的碎玻璃渣。我提鼻子闻了闻,空气中没有火药味,只有奇怪的土腥臭味。 我走了回去,看到那个缺了前面几颗牙齿的骷髅头果然在石板下的那个坑里。那块被翻到一边的石板竟然是半截墓碑,上面横刻着“皇清”两个大字,中间竖刻着“故祖刘”三个略小一些的字c右边竖刻着“光绪壬辰年”五个更小一些的字。 坐在南面墙根底下阴凉处看书的大鹏站了起来,冲我大声喊道:“你小子干什么呢?” 我越看那个好像在嬉笑的骷髅头越来气,举起铁锹就想把它拍碎,听大鹏一喊,我一下惊醒了过来,心中暗暗想道:“d,差一点中了这老鬼的计。” 我不顾大鹏又连着询问了几声,半蹲着做好随时窜到远处爬伏在地上的准备,左手抓住锹把的最上端,将锹头一点一点铲到骷髅头下面。 大鹏朝我跑了过来,有些生气地大声吼道:“干啥呢你?你小子耳朵眼儿里是不是塞驴毛了,我喊你半天了都没听见啊?” 见没出危险,我稳住左手,焦急地喊道:“大哥,别过来!赶快离这儿远点!不知道你家二辉在这儿埋了什么鬼东西,刚才爆炸崩过来的碎玻璃渣差一点把我给灭了。” “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的小屁孩儿,一天没事竟瞎研究这些没用的危险东西。别整了!赶紧过来,别炸着你。”大鹏一边向后倒退,一边对我劝道。 我酝酿了一下,双手抓住锹把,用力将骷髅头撅到了远处。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走到那个小坑近前看了看,发现坑底被铲掉湿土后露出了一个直径大约有二十厘米的泥瓦罐的罐底。泥瓦罐碎片在这片空地里虽然不是随处可见但也绝不稀奇,这么完整的我到是头一次看到。 我用铁锹将瓦罐底上的湿土小心地清理掉,然后顺着瓦罐凸鼓的肚子慢慢清理了起来。 大鹏走了过来,看到泥瓦罐底,笑着说道:“这就是我家二辉埋得宝贝啊!兄弟,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了,这破尿罐子底都裂掉了。” 我仔细一看,可不是咋的,沿着罐子底裂了一圈缝。我用铁锹将罐子底掀到了土坑外面,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淡淡清香立刻从坛子里冒了出来。 我和大鹏忘记了危险,走到土坑边上,弯腰向下一看,倒扣的罐子里有一汪清水,水里有几条长着一对长须子的小鱼在游动,咋一看像小草鱼却没有鳞片和眼睛,最长的两条不到十厘米,剩下的都像瓜子仁那么大。 据我们一百五十多米外的十几头奶牛像比赛似的,你一声我一声地“哞c哞”大叫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因为奶牛们鼻环上的缰绳栓在了自己的前小腿上,所以一个个地都抬着一条前腿,昂头气势汹汹地盯着我们这边。 “哎!这是什么玩意儿?”大鹏惊异地喊道。 我急忙转回头,看到大鹏用鞭子挑着一根像猪尾巴似的花白小辫子,上面滴淌着泥水,散发着混有土腥的腐臭味,我疑惑地问道:“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大鹏看向土坑里没有底的泥瓦罐,用下巴一指,说道:“就在那罐子里捞出来的。” “啊!”我惊呼一声,低头朝破瓦罐里一看,清水和小鱼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稀泥。我提鼻子一闻,这才发现就连刚才散发的奇异香气也没有了。我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在稀泥里拨拉了一遍,依然连一条小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大哥,这鱼可是宝贝啊!你······”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大鹏,却看到二辉目露凶光c两手成爪举在胸前,蹑手蹑脚的已经跑到了大鹏左侧身后不远处。我以为二辉是要抢那根辫子,急忙起身抡起铁锹把大鹏还用鞭子挑着的辫子拍飞了出去。 二辉像被激怒的野兽,“嗷”地暴叫一声加快了速度,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我俩冲了过来。大鹏挡在我的身前,我无法施展,就急忙朝左侧倒退。 大鹏听到二辉的叫声,还没等转回身就被二辉撞倒在地上。 北面围墙那个窟窿那儿传来二辉他爸地吼叫:“二辉,你给我站那儿!小兔崽子,我削死你。” “别叫唤了!大家伙儿都麻溜儿地围上去,这把可不能让他再尥了。”一个大老爷们用公鸭嗓子操着极重的北方农村口音高声喊道。 二辉双眼血红c张牙舞爪c“嗷嗷”暴叫着朝我扑了过来,我一看他这气势,今天我要是不下死手恐怕小命要不保。我抡起铁锹,大喊着:“拍蒜瓣c铲脚趾盖儿c花椒面啊!”就给二辉来了一轮猛攻。 迎头拍下的一锹被二辉向后仰身一跃躲了过去,我顺势贴着地皮一铲又被二辉连续向后倒退了两步让开了,我端起铁锹将铲到的半锹混着杂七杂八的土面儿朝二辉的脸上一扬,趁着二辉扑撸脸上的土面儿,我急忙朝刚才被我拍飞出去的那根小辫子跑去。 到了近前一看,真是树林子里放屁(臭鸟)凑巧了,小辫子正好掉在骷髅头上。我用铁锹将骷髅头连同小辫子一块儿铲了起来,双手端着铁锹,撒腿朝家跑去。 我刚钻出墙窟窿,身后就传来了二辉杀猪般的号叫声,我匆匆回头一瞥,看到二辉被六七个大老爷们给按倒在那个小土坑不远处。 我回到家,找了几块松木板钉了一个二层的匣子,用朱砂在里面勾画了“拘魄咒”。在下面一层放上几块尖利的石头并用棉花填充浅埋上,再把装满了汽油c拧紧了盖子的玻璃罐头瓶放在上面并用纸团填充固定住,把骷髅头和小辫子放在上面一层,盖上盖子。 我去我三大爷家找我奶奶要了一个大烟葫芦和一些叶子烟,在我三大爷家吃完晚饭,我奶奶让我三娘把我送回家,使我又免除了一次惩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金牙老鬼(六) 等我爸妈都睡觉了,我拿上弹弓和装着特殊泥丸的小布袋,从窗户跳出去,到杂物棚子里取出木匣,偷偷潜到杨三他们哥仨睡觉的后窗户前。 屋子里亮着灯,而且有好几个人影在窗帘上晃动,屋里传出来二辉嘶哑着嗓子哼哼唧唧的怪叫声,以及公鸭嗓子同一个岁数应该很大的女人一唱一和得像是在唱二人转“神调”。我凑到窗户边上,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依然没听明白他俩在胡说八道什么。 据我胡乱的掐指估算,今晚子时清朝老鬼必会找我算账。我就顾不上那么多了,掀开木匣的盖儿,把用大烟籽和烟叶卷成的一根粗烟卷点燃,我嘬了两口将烟吐在窗户缝上,把烟卷扔到木匣里,盖上盖儿。 不大一会儿,木匣里传出来用力深嗅的声音和陶醉地“哈c哈”呼气声,我捧着木匣慢慢走到三米外的菜窖前,一撒手,将木匣扔进敞开口的菜窖里,急忙掏出弹弓和中间夹着用炮纸包着火药的泥丸,朝五米多深窖底猛射一通。 “轰”的一声爆响,火焰差一点窜出窖口,还好我先一步跳到了一旁,才没被随着滚滚的浓烟冲出的热浪掀翻在地。 屋里传出来公鸭嗓子兴奋异常地喊声:“好了!好了!快给大仙上香火钱呀!求来这声神雷,大仙可费了老鼻子法力了!” 我躲在远处等了一会儿,来到菜窖口前往下一看,火已经完全熄灭了。又等了一会儿也未见什么异状,就依然忐忑不安的悄悄溜回了家,睁着眼睛盘膝坐到三更才总算稍稍放下心来,关掉闹钟,过了不大一会儿我就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吃罢早饭,上班的走了c上托儿所的也跟着走了,我将捡了一半的碗筷扔到桌子上,溜回屋里钻进被窝。回笼觉还没等闷着,后窗户上就传来了“梆梆”地敲窗户声。 一听声音的节奏我就知道是杨三这个小坏蛋,心想:“这小子一大早上就来找我,肯定没啥好事!难道是二辉还没好?” “哎!起来吧!尿炕了!尿炕了!······”杨三一边加大了敲窗户的力度,一边大声喊了起来。 为了名声,我急忙掀开被子,一骨碌身爬了起来,撩开窗帘,朝杨三挥了挥拳头,打开窗户,没好气地吼道:“你才尿炕了呢!你们全家都尿炕了!” 杨三从地上拎起一个土篮子放到窗台上,里面装着一个西瓜c几个香瓜和几个桃子,然后杨三也跳上窗台,幸灾乐祸地坏笑着悄声说道:“我二哥昨天晚上可真尿炕了!把我和我大哥都给淹了。你闻闻我的手,这上面还有没有尿臊味。”杨三说着将右手朝我的鼻子按了过来。 我急忙一边仰身向后躲闪边倒退了两步,口中说道:“去去去!一边去,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滚!我还要睡觉呢。” “你是猪啊!一天吃饱了就想睡觉。把东西拎进去,这是我爸让我送给你的。”杨三一边说着,一边提起篮子递给我。 “给c给我的?”我被突然降临的幸福弄懵了,惊疑地问道。 杨三学着北方农村口音说道:“嗯呢!都是给你的。俺爹说了,这两天让俺二哥把你给祸祸够呛,而且呢要不是你找到了老鬼的窝,那俩神棍也不能这么快就滚蛋,俺们家下个月的奶钱也得让那两个王八蛋给唬弄走,所以呢你就不用客气了。对了,你得把骷髅头和头发给我,我好拿回去让我爸烧了。” 我一听原来是感谢费和劳务费啊!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口水也猛地涌了出来,急忙用双手抢过篮子,吞咽了一口口水,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用麻烦了!昨天晚上九点多钟我把骷髅头和小辫子扔你家菜窖里,用汽油放了一把火给烧了!” “啥玩意儿?你昨晚九点多在我家后院菜窖放火了?那一声爆响就是你弄出来的吗?”杨三惊异地接连问道。 我提着篮子转身跳下炕,随口答道:“嗯!是我把一罐头瓶子汽油点着了,发出‘轰”的一声爆响。那火苗差一点从菜窖口喷出来,好悬没让热浪把我掀个跟头!” “啊!你咋不早说呢!我掐死你得了!八十啊!八十······”杨三大叫着跳起来扑在我的背上,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一个劲尖叫个不停。 我把篮子放到地上,向后退了两步,掰开杨三的手,用力一甩把他丢在炕上,大声喊道:“你疯了!啥玩意儿就八十c八十的。” “都懒你放火发出那一声爆响,我家半个来月卖奶挣的钱被那两个神棍给骗去了!”杨三躺在炕上咬牙切齿地喊道。 我突然想起来了,急忙喊道:“那公鸭嗓子大喊上香火钱,就是管你家要八十块钱?” 杨三坐了起来,还心有不甘得气呼呼地说道“这还是我老婶同二神说了不少好话呢,要不得给大仙压到堂子上二百块当香火钱。” 我心中暗想:“d,这钱也太好骗了吧!等老黑鬼回来,我要和他立马组成神棍二人组,骗一把就够我把想要的东西基本都买齐了。”口中急忙说道:“三儿,你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三看我一脸财迷样,冷笑一声,说道:“我有点渴了!”说完转头盯住土篮子,努了努嘴。 我十分不舍地说道:“刚吃完早饭就吃水果别把肚子撑坏了,我给你倒杯凉开水去。” “哎呀!差点忘了!我妈还让我去地里帮我爸打药呢。”杨三说着站起身来,接着说道:“把土篮子给我倒出来,小心点啊!那西瓜熟地一拍‘梆梆’响,肯定是嘎嘎甜的水沙瓤。”说完故意用力吧唧吧唧嘴。 为了打听挣钱的手段,我一咬牙,说道:“行行行!我给你切西瓜,你赶快坐下说吧。”说着走到土篮子前,弯腰抱起那个最多能有六七斤重的西瓜。 杨三干咳一声,见我回头看向他,又朝土篮子努了努嘴。 “啥意思?刚送的东西你就想都吃回去啊!”我愠怒地喊道。 杨三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比划成‘八’举到面前,大喊道:“八十c八十啊!” “好c好!不怕撑死,你随便吃。”我说完把西瓜放到写字台上,转身想要去厨房取菜刀。 “你咋这么抠呢,都说随便吃了就不能拎着土篮子一块儿顺手拿厨房都洗啦。”杨三嬉笑地说道。 “爱吃不吃!你在家吃的时候也没看你洗,跑我家来装干净人来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等我从厨房拿菜刀回来,看到杨三正坐在我的椅子上吃桃,我的手巾被扔在写字台上,我大吼道:“你拿我的手巾擦桃,我还怎么用啊。” “我在家不洗就是用我二哥的手巾擦得,放心吧!使着啥事没有。”杨三连头都没抬地说道。 “我没你二哥脸皮厚!”我说完挥起菜刀把西瓜切开,将一半儿切成小块儿,捧起另一半儿,连同菜刀一块儿送到厨房。 等我再返回来,看杨三正在啃第三块西瓜,我急忙大声喊道:“别管顾吃,赶紧说!”说着冲过去,抓起一块西瓜猛啃了起来。 杨三啃完第三块儿西瓜,一手又抓了一块儿,一边吃一边嘟囔着说道:“昨天你跟我说得那么严重,我回到家就偷偷跟我爸说了,我们爷俩坐在炕上守了我二哥半个多小时,我妈和我老婶还有我老叔带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爷们来了。我老婶跟我爸介绍说,那老太太是大神,那老爷们是二神。” 我将一块西瓜啃完,急忙将剩下的最后两块西瓜抓在手中,说道:“挑重要的说。” 杨三接着说道:“那大神一看见我二哥就惊叫着说我二哥是被鬼上身了。二神让我家赶快准备一碗酒碗清水和一碗小米,再搬来一个桌子和一个凳子,大神要焚香请神驱鬼。等我家把东西准备好,大神披上红色大绒布做的披风,神神叨叨地嘀咕着点燃三根香插在并排摆在桌子上的三个碗中间那碗小米里,坐到凳子上用披风蒙住头。二神让我家在香碗底下压了三十块钱,拿起一个鼓,用鞭子敲了一下,我二哥就从炕上蹦了起来,推开大伙跑了。” 我见杨三又拿起我的手巾擦了一个桃啃了起来,急忙催促道:“赶紧说!别墨迹!” 杨三一边吃着桃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爸招呼几个亲戚跟着二神追了上去,差不多过了两个来小时才把我二哥整回来。然后大神摇头晃屁股的请来一个神仙上身就烧一道符放到一碗水里让我二哥喝下去,你弄出响声的时候我二哥都喝了十多碗水了,响声过后我二哥猛地坐了起来开始呕吐,吐的都是又腥又臭黄水绿沫,最后没啥吐的了又干呕了半天吐出一颗金牙。” 杨三打了一个饱嗝,在篮子里又拿起一个桃子和一个香瓜,三窜两蹦就上了窗台。 “这就完了!你倒是说仔细点啊!”我喊道。 “我吃不下了,再说我就听大人说了这些。对了,那金牙被大神用符包上拿走了。还有你的打神鞭也被二神给卷去了。”杨三说完跳到窗户外面,一溜烟跑没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夏末偶遇(上) 暑假还有七天就要结束了,我谢绝了所有小伙伴的邀约,窝在家里急三火四的埋头赶写假期作业。 晚上杨三来了,说他家明天要去江北草甸子割取冬天喂牛的储备牧草,问我去不去。 我顿时陷入了两难。说实在的我真想去啊!去年听跟着去割草的小伙伴们说,一人多高的草丛里有各种各样的鸟兽蛇虫,虽然一般只是远闻其声c走近难见其影,但只要你有心留意还是能够一饱眼福的,以我射弹弓的准头应该不愁弄不到野味解解馋,要是用我做的几样工具弄点蛤蟆和鱼更是不成问题。最起码一窝一窝的鸟蛋在草丛中是随处可见,山丁子c菱角啥得到处都有。 可是我一想到昨晚已经挨了两巴掌,要不是正好来人串门把检查作业的事给岔开了,恐怕我就惨不忍睹了,刚刚燃烧起来的兴奋劲瞬间化为乌有,悻悻地说道:“你们先去,等最后一两天我再去,我抓紧时间把作业写写,顺便准备点东西,反正你家也得割好几天呢。” 杨三将我几乎一字未动的两本暑假作业拿起来翻了翻放回到桌子上,朝我正在赶写的日记扫了一眼,说道:“我家今年在附近打的草挺多,买不了几车,最多也就是能去割两三天。你慢慢写c慢慢准备,反正我来告诉你了,别说哥们不讲究就行。”突然提高声音喊道:“哥!日记也能放在一天补啊!” “小点声!你小子故意使坏是不是。”我将声音压得极低地吼道。 杨三脸上露出坏笑,说道:“没有c没有!我那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呢。哥,把你准备的鱼篓c钢丝套和夹子啥的借我用用呗!放心不白用,抓住鱼c打到野味给你一份,就是啥都没抓着我也给你整点山丁子和菱角。”说着杨三走到门口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别和我说没有啊!‘大成’和‘小子’在外面捂着嘴等着呢。”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三个王八蛋!”无奈地说道:“好,算你们狠,你自己去我家杂物棚子里拿去吧。在门口右边立着的那几块板子后面。小心点别弄坏了,我好不容易做的。不用你给我送啥东西,后天早上你们要走的时候别忘了来叫我一声就行。” “好嘞!”杨三爽快而又高兴的答应一声,转身拉开门,急匆匆地走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坐在写字台前赶写日记的我听到对面的窗户外传来杨三地一声轻咳。我抬头一看,杨三c小子和大成分别举着我用细铁丝编的两个鱼篓串用粗铁丝做的大小不一的夹子c五根拴着钢丝套的青竹竿,正隔着纱窗朝我呲牙坏笑。” 看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小子竖起左手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接着朝东边我爸妈住的那屋指了指。 大成学着电影《桥》里的歌词,满脸坏笑地摇头晃脑地小声唱道:“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c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我们去玩了!你自己在家慢慢地写!”拉完最后一个字的长音,同杨三和小子“哈哈”大笑着跑了。 一声怒骂差一点冲口而出,被我硬生生强行咽了下去,咳嗦了几声,小声咒骂起这三个小坏蛋。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吓得我赶忙伏案写了起来。 除了三更打坐练功,我基本没有休息,困了就再打坐调息一会儿,奋战了两夜一天终于将作业划拉得差不多了。吃罢早饭还未见杨三来喊我,我心里就打起了鼓。好不容易盼到我爸妈上班走了,我急忙拿上弹弓和泥丸,跑到杂物棚子里翻出我藏起来秘密武器,急三火四地朝二辉家跑去。 我跑进杨三家的院子,见二辉和他大哥正跟着他爸修他家的农用四轮车。 杨三他爸抬头从大鹏手里接过一把大扳手,正好看到了我,脸上顿时露出和蔼地笑容,竟然还先向我亲切地打了招呼:“来了!”看我不好意思地傻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进屋喝点奶。马上就修好了。”说完低头拧起了螺丝。 二辉转身一看是我,轻轻冷笑了一声,说道“呦!没用请,自己就来了。看在你知道主动帮忙的情分,我可以把我的作业借你抄抄。” “得了吧!你和三儿的作业不也都才写了一大半儿吗。”大鹏瞪了他弟弟二辉一眼,随即揭了他的老底。 “我和他能一样吗,我天天干活,他闲的没事不是装神弄鬼就是研究乱码七糟的没用东西。”二辉大声辩解道。 “摇车!你大哥也天天干活,作业咋都写完了呢。人家研究出的没用东西抓住的鱼和蛤蟆,属你吃的多。”杨三他爸朝二辉喊道。 二辉朝我“呸”了一口,弯腰撅起屁股,双手抓住插在四轮车发动机上的摇把用力摇了起来。 四轮车发出一串串“咚咚”声,高高竖起的排气管儿冒起了黑烟。 杨三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我嘻嘻哈哈地打了声招呼,急忙跟着大鹏朝牛棚跑去。 等二辉和他爸在车斗两侧挡板上加上用木板做的高护栏,再在后面搭上跳板,杨三和他大哥把从牛棚赶出来的两头母牛赶上了车,杨三拉着我上了车斗和两头母牛挤在了一起。大鹏和二辉关上后挡板,也跳到车斗中。二辉他爸驾驶四轮车,出了院子拐了几道弯,开上北面通往村外的大道。 大道既宽敞又平坦,四轮车越来越快c越来越稳当c发动机的动静也变得越来越小。我们四个在车斗后面靠着两侧挡板坐下,大鹏看着我手里的秘密武器,笑着问道:“这又是整的啥玩意儿?”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道:“我用竹管c钢筋和气门芯胶管,按小人书上画的仿制的鱼枪。” “嗯!听你一说,看起来还挺像。好使吗?”大鹏略显惊讶地说道。 “好使,五六米之内可准了。”我急忙答道。 “给我看看。”二辉说着朝我伸出了右手。 我朝他“呸”了一口,转头对大鹏问道:“大哥,割草去,拉两头牛干嘛?” “今天不割草,拉这两头母牛去朱顺屯老王家,用他家的进口公牛配种,要不咋让你来帮忙呢。到了地方你和二辉在那看着,我爸拉着我和三儿去把昨天割的草拉回来,然后再去接你俩和这两头母牛。”大鹏说道。 杨三见我怒气冲天地盯住了他,急忙喊道:“你别看我呀,今天我可没去喊你,是你自己来的。” 我被气得都快发疯了,用手点指着杨三,恶狠狠地说道:“你就坏吧!三坏种!” 二辉划拉了一小把碎草揉搓成球朝我丢了过来,说道:“我就心思你小子没t这么好的下水。” 我白了二辉一眼,对大鹏问道:“那你们明天还去吗?” “应该是不去了,我大爷给我家买着铡草机了,秋天把我那几个叔家地里的豆杆和苞米杆拉回去就够牛吃的了。”大鹏答道。 我的心当时就拔凉拔凉的了,想了想,对杨三说道:“三坏种,咱俩换换,我和你爸去拉草。” “好啊!不换是小狗啊!”杨三十分干脆地答应道。 “换什么换,到那没时间玩,装完车就得往回赶。”大鹏急忙说道。 此时四轮车已经跑出了十几里地,我现在下车走回去也得中午了,那还有心思写作业,只好把好人做到底,十分失落地靠在护栏上,不再言语了。 听着他们哥仨白话着,四轮车又跑了十几里地来到了朱顺屯老王家,可惜因为修车误了时间,这家的男主人已经上班走了,牛也被他们家的大儿子和他叔伯弟弟赶到远处放牧去了,家里只剩下女主人和一个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家。 女主人人挺好,见把牛都拉来了,就建议把牛卸下来,让她大女儿带着我们去放牛那。要是配上了,二辉他爸来取牛的时候按说好的付钱就行。 我恋恋不舍地看着四轮车扬尘而去,在二辉的一再催促下,十分不情愿的同二辉赶着牛跟随那个叫小秀的小女孩,顺着小路朝江边走去。刚走出没多远,三个比我要小三四岁的小女孩嬉笑着追了上来。带头的那个小女孩浑身上下造得埋了吧汰的一看就是个淘气包c假小子,跟在她后面的两个小女孩还有点干净样c大眼睛c胖乎乎地看着还挺可爱。 “老妹,你干啥去?”小秀转身说道。 “我们也去放牛那儿玩儿去。”那个淘气包小女孩说道。 “你赶紧回家吧,咱妈一会儿又找不着你了。”小秀说道。 “用不着你管!”淘气包说着走到我的近前,盯着我拿着的鱼枪看了看,问道:“你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本来我心情就不爽,一看到这种跟我老弟一样被家里大人惯坏的孩子就更生气了,我瞪了淘气包一眼,冷冷地说道:“去c去c去,一边去!” 淘气包被气的柳眉倒竖c小瓜子脸儿也红了c筋着鼻子c撅起小嘴惊呼了一声“呀”,抬腿在我小腿上踢了一脚,然后大喝道:“柳儿c小娜,给我打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夏末偶遇(下) “哎呀!”我这小暴脾气,立马将手中的鱼枪举了起来。当怒视住比我矮一头还要多的淘气包,我猛地恢复了理智,对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真下不了毒手。转身对准道边上的一棵大柳树,一按扳机,嗖的一下,大半藏在竹管里的铁箭针射出,深深刺入柳树中。 站在不远处的其中一个大眼睛小姑娘一手叉着腰手指着我,大声喊道:“小胖,别怕他,杀人犯法!” “吓唬谁呀!你扎我呀!你扎我呀!”淘气包气势汹汹地大叫着冲上来抬脚朝我一顿猛踢。 我向后一跳躲开一脚,弯腰伸手按住淘气包的脑瓜顶把她支开,让她再怎么发狠也踢不到我。突然,我的脑中闪过一段画面,淘气包在雨中躺倒在地上在自己的脸上无力地抓扯了几把就不动了。我不知道是怎么确定要发生在今天下午,就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见是万里无云,感觉好笑的同时自责自己心胸太狭隘。 淘气包一边用力摇晃脑袋试图挣脱我的手,一边大叫着又踢空了几脚,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哩啪啦地滚落下来,哭喊着用双手对我的手臂又抓又挠了起来。 虽然我穿着长袖衣服避免了皮肉损伤,但也疼得受不了了,气得正要发力将她推个腚墩儿,她姐姐小秀冲过来一把推开我,并挡住她的妹妹,说道:“行了!行了!老妹,别闹了。”然后对那个一手叉着腰正在叫骂的小姑娘说道:“柳儿,别骂了,你和小娜赶快把我老妹整回家去吧。” 我用“好男不和女斗”这句经典名言安抚住激动的情绪,一边拨动固定在竹竿后面的线轮把连在箭针尾端上的细尼龙线收起来,一边朝柳树靠了过去。箭针前面有倒钩刺,我晃动着向外拔了好几下也没拔下来,就抬起一只脚蹬住树杆,双手抓住箭针,腿用力一蹬的同时身体向后猛地一仰,一下把箭针拔了出来,我也摔了个四脚朝天。 淘气包顿时破涕为笑,和那两个小丫头片子一块儿指着我“哈哈”大笑得前仰后合。 在小秀的劝说下,三个小女孩大笑着互相拉扯着跑远了。 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我有些担忧的对偷笑的小秀说道:“今天下午要是下雨,千万看好你妹妹别让她出门,否则她会出事,可能会死。” “别胡说八道!”二辉用力扯了我一把,压低声音喝斥道。 我见小秀的脸上也显出了不悦之色,一把推开二辉,气呼呼地说道:“爱信不信!”说完,朝前走去。 走了三四里地,来到距江边不太远地一片荒草甸子前,一头黑白花c十分健壮c顶着两根吓人尖角的公牛和五头黑白花母牛分散在草甸子中间正悠闲地摇着尾巴低头啃食着青草,还有三头小牛跟在各自的母亲身边也在享受着大自然提供的美食。四周有好多大小不一的水泡子,水泡子边上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丛。 二辉家的两头母牛昂首挺胸地冲着它们同类之中的“超级猛男”,“哞c哞”不停大叫了起来。 正在进食的几头牛全都抬起头看向我们这边,相继跟着也叫了起来。公牛叫了几声,鼻环上拖着一根长绳,撒着欢儿朝我们冲了过来。 二辉急忙扬起鞭子,朝空中“啪啪啪”抽了三鞭子。 我慌忙向后倒退,尽量远离二辉家的两头母牛,以免妨碍了人家的好事而遭到不必要的伤害。同时对二辉喊道:“快闪一边去吧,你以为这是你家的那头小公牛呢。” 小秀跟着二辉躲到一边,两手在嘴前拢成喇叭形,高声叫了几声“大哥”。 “别喊了!在这呢!”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右前方的一片芦苇丛中传了出来。不大一会儿,两个年龄和我差不多,但身形却比二辉还要高大一些的男孩先后从芦苇丛中钻了出来。 等两个男孩跑到我们近前,公牛已经向二辉家的两头母牛发起了求偶攻势。 两个男孩都只穿着背心,裤脚挽在膝盖上面,腿和脚上都是烂泥和碎草叶,其中一个长得像经常被阿凡提虐的巴依老爷的男孩用柳条穿了几只蛤蟆拎在手里,另一个长的像没事找茬让阿凡提虐的官拎着一根短鞭子。 “巴依老爷”怒气冲冲地瞪着二辉,大声喊道:“你俩哪儿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这儿来配牛来了。知道我大爷家这牛多贵吗?”说完转头看向我,见我手里拿着的鱼枪很危险,急忙将手里的那串蛤蟆扔在地上,在附近转了一圈捡起两块石头拿在手中,歪着脖c瞪着眼c撇着嘴,一脸不服不忿地盯住了我。 “大妹,咋回事?”“官”对小秀问道。 “咱妈让我领他俩来的,早上他家车坏了,来晚了。”小秀答道。 “你家公牛没栓,我们刚到这儿,它就跑过来了。”二辉也急忙解释道。 官仔细看了看正在忙活的公牛和鼻环上的绳子,转头看向了巴依老爷。 巴依老爷慌忙说道:“不是我栓的,是你自己栓的。” 我一按扳机,箭针将从柳条上逃脱下来的一只蛤蟆钉在地上。 巴依老爷吸了一下鼻子,喊道:“啥意思?吓唬谁呀!” “泰宏,先别吵了。你和这小子赶紧去把咱家的母牛和小牛赶远点。”官对巴依老爷和我吩咐完,转头对二辉说道:“胖子,我看住我家公牛,你先把你家母牛赶走一头。” 我把箭针收好,笑着对还拿着两块石头盯着我的巴依老爷说道:“走吧,巴依老爷。” 巴依老爷把石头丢在地上,捡起柳树枝串的那串蛤蟆,一边和我朝那群牛走去,一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管我叫巴什么?” 我笑了笑没有言语。 我俩把牛群赶到远处,拴上绊腿绳,巴依老爷才仿佛琢磨过味来,冲我大声喊道:“你才是臭地主呢。” 我满脸坏笑地说道:“那我就叫你的小名。”然后甜不唧地c酸不溜地叫了一声:“红红!” 巴依老爷假装打了个哆嗦,说道:“哎呀妈呀!你可真t恶心人。” “二哥,大哥让我把你俩捡的鸟蛋拿回去。”小秀低头偷笑着走到我们近前说道。 巴依老爷对小秀说道:“等着,我给你拿去。”说完朝刚才跑出来的那片芦苇丛跑去。 不大一会儿,巴依老爷拎着一个草篓跑了过来,把草篓递给小秀。 我看到草篓里有好几十个鸟蛋,等小秀走了,急忙向巴依老爷询问,原来江北那面大草甸子有的东西江南这面也全都有,只不过没有那面多而已。我急忙让巴依老爷带着我去寻找,顺便让他见识一下我秘密武器的威力。 一个多小时以后,巴依老爷一手拿着我的鱼枪,一手拎着长长的一串蛤蟆和一串鱼。我抱着巴依老爷用芦苇编的三个草篓,里面分别装着鸟蛋c山丁子和菱角。 二辉牵着他家的两头母牛正在草甸子边上溜达,那头公牛被拴在牛群附近正朝着二辉牵着的两头母牛凝视。长得像官叫泰峰的男孩正猫着腰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到了近前,我看到他的手里拎着用狗尾巴草的草梗穿着的三串儿大蚂蚱。 这哥俩真会享受,竟然带着一小瓶豆油和一小包盐,还准备了一堆干柴,很快我们就开始享受这些刚刚获得的鲜美无比的野味。 正当我们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间狂风大作,一大片乌云跟随而至,铜钱大的雨点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那兄弟俩非常熟练的将吃剩下的东西掩埋好,跑到最近的一个水泡子边上,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迅速各自挖了一个坑。然后脱了个精光,把衣物放到坑里用沙土埋好,纵身跳进水泡子。 见我和二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在水里只露出脑袋的哥俩笑了起来。巴依老爷说道:“看啥呀,赶紧脱吧,一会都浇湿了。下来,水里可热乎了。” 我的脑中突然又闪过淘气包躺在地上的画面,稍一犹豫,转身朝来路跑去。 我一口气跑到三里外的土岗上,远远地看到在我和淘气包发生冲突的地方,淘气包用双手抓着套在脑袋上的塑料袋迎风奔跑着,突然塑料袋滑落下来糊在淘气包的脸上,淘气包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我被这一幕惊地呆立在土岗上,接着又看到从那棵被我扎了一箭针的柳树后面闪出一个穿着一身鲜绿色衣服的老太太。 老太太把淘气包头上的塑料袋扯下来,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抹前胸拍后背,很快淘气包就站了起来。一老一少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淘气包转身跑走了。此时风也停了,雨也住了。 老太太朝我张望了一眼,然后走到那棵大柳树后面不见了。 突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我眼瞅着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劈在了那棵柳树上,我惊呼一声急忙跑下土岗,转了一道弯,跑到近前却没有看到老太太。伫立在那里的一截光秃秃的焦糊树桩和满地的断枝残叶,还有在不远处飘动得破塑料袋,让我的思维陷入了混乱。 要不是装车的时候听到淘气包的母亲还在嗔怪淘气包,我真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白日梦。第二年我又来这里找王姓哥俩玩的时候,看到焦糊的柳树桩下长出了一簇葱绿的新柳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跳大神(上) 明天就要开学了,老黑鬼才从老家赶回来。虽然还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却给我带回来了很多土特产。尤其让我感动的是,老黑鬼用多年积攒的压岁钱给我买了一小包鹿茸和一根犹如半截筷子似的野生人参。 惊喜c感动过后,我把假期遭遇的几件事向老黑鬼讲述了一遍。然后把想成立神棍二人组弄点儿钱花的想法说了出来,却立刻被老黑鬼劈头盖脸地教训得目瞪口呆。 等我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刚刚还被老黑鬼感动地想抱着他痛哭流涕的我顿时同他大吵了起来。 走廊传来我妈的问询声,老黑鬼缓和了一下语气,悄声说道:“你好好寻思寻思,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干啥?作为天正教掌教,你要去干损阴丧德c骗取钱财的勾当,你不觉得寒掺吗?我姥爷一再警告你‘心不正则气不纯’,你要是不怕变成人干,想干什么随你便。”说完转身走了。 我气呼呼地又小声叨咕了几句,急忙赶写起还没写完的暑假作业。等三更打坐的时候,我迟迟不能进入物我两忘之境,虽然我尽力调整着呼吸,但是脑中还是不停地闪现老黑鬼所说所做得一幕一幕。 第二天,我满脸疲倦的来到学校,见老黑鬼已经在操场上和几个先来的同学闲唠了起来,我急忙凑了过去先向老黑鬼打了个招呼。 二辉竟然忘抄写生词了,被李老师罚多抄一遍。我们几个好不容易赶写完作业的小坏蛋趁机落井下石,强烈建议老师罚他抄写五百遍。李老师笑着说道:“好啊!就按你们说的罚,但他的作业本由你们几个出钱买。”在开心的笑声中,新的一学期开始了。 没过多久,在南方刮了好几年的改革春风,终于也肆无忌惮地刮到了我们这旮瘩。随着各村的大喇叭起早贪黑尖叫的“甜蜜蜜”,自由市场和个人店铺像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虽然官匪恶霸c地痞流氓c小偷骗子等等也破开蛆壳开始四处“嗡嗡”作响,但依然无法阻挡我们感受幸福的到来。 不管怎么地,俺们家的生活是开始大幅度改善了,我妈的工资基本是月月都能涨一点儿,我爸也在当上村长的二大爷帮助下当上了村里的电工也有了一个稳定的职业。下发的那些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都是珍藏版的肉票c副食票等等画饼充饥的玩意儿全都取消了,我家也和粗粮基本就不再单纯的见面了,猪肉也像有权或有钱的人家一样想吃那块儿就割那块儿,快过年的时候也买上了黑白电视机。 人不愁吃喝了得心病的人就慢慢多了,随之被扫到犄角旮旯里几十年的歪风邪气,也如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又开始疯长了,抽贴算卦和跳大神的神棍们也渐渐明目张胆了起来。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去的很快,转眼间又过去了大半年。最后一个儿童节又是在动物园过去的没多久,小江家的房户大胖娘们家就来了一对神棍,专为四里八村那些体弱多病的和有心计的老娘们治疗医生素手无策的“外科病”。其实无非就是该供那家的赶紧立那家的堂子c能出马看病的立马敕封你神棍称号c想借机下台阶的立刻把你身上的小妖小鬼收拾掉。听小江一讲,好像比唱二人转还热闹,我们顿时都来了兴致,尤其是也想用这一套捞点外快的我。 放学以后我们十几个跟着小江来到了他家,从走廊里拥挤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被守在自家门外的大胖娘们拦了下来。虽然四周很嘈杂又隔着一道门,但我还是一下就听出来屋里在一唱一和的是老熟人,就是曾经敲诈过二辉家的公鸭嗓子和那个年龄应该很大的女人。 小江厉声喝斥了好几遍,大胖娘们也没给他面子,我们只好悻悻的离开前门转向后窗户。没想到后窗户已经用床单挡的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不透,还挤满了偷听的孩子。我们把孩子们赶走,挤挤插插地趴在窗户上偷听了一会儿,里面虽然很热闹,我们却没一个听清一句半句的,就都索然无味的散了。 吃完晚饭,我又来到小江家,一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从敞开的外屋门飘出呛人的祭祀味。走进走廊就听到从大胖娘们家也敞开的屋门里,传出男男女女敬酒敬菜的奉承声和那个老年女人的怪笑声,以及嘴里塞满了东西的公鸭嗓子口齿不清的吹嘘声。 我走进小江家,同小江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大约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听到两个男人说着酒话从大胖娘们家走出来朝外面走去。 小江向我使了个眼色,拉开门独自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小江推开门朝我努了努嘴,我急忙跟了出去,同刚好走进走廊的两女一男一同走进大胖娘们家。 已有三男二女坐在左面靠墙的方凳上,大胖娘们正在抹桌子,她那跟她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瘦小枯干的男人正给坐在炕沿上的一个男人点烟。那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十分精瘦c西葫芦似的脑袋上长了一对大招风耳c鹰钩鼻字c薄嘴片c焦黄的牙齿又稀又长,嘬着烟卷,半眯着眼睛偷瞧着大胖娘们那像洗衣盆那么大的屁股。 一个身形矮小c皮肤黑的像涂了厚厚一层黑鞋油对三角眼c尖下颚c小塌鼻子c菱角嘴的老太太,正坐在炕头上“吧唧c吧唧”地抽着一尺半多长的大烟袋。看其满脸深壑的皱纹得有六七十岁了,可梳成疙瘩鬏的长发却黝黑浓密,越仔细端详越看她像《天书奇谭》里的那只老狐狸精。 抬头看到两女一男,大胖娘们好像看到人民币被风吹进了她家,乐得本就像开花馒头的脸顿时就怒放了,欣喜地喊道:“来了!快进里面坐。”说完急忙将折叠圆桌折起来放到墙边,把抹布搭在上面,朝我们迎了过来。 走进屋里没多远就站住的两女一男中的那个年龄最大的中年妇女,抓起旁边被那男的搀着胳膊的一脸病容的小媳妇的另一只胳膊,满脸陪笑的对走到近前的大胖娘们说道:“胖嫂,这就是俺兄弟媳妇,跟大仙说说,给瞧瞧呗。” 大胖娘们的男人抢着说道:“今天看不上了,你们明天早点来吧。” 大胖娘们回头瞪了她男人一眼,不悦地说道:“去去,一边去,哪都有你。”然后脸上又挤满了笑容,转头看向那中年妇女,说道:“别听他瞎说。来,让大仙先给看看,要是好收拾就给你们加个楔,不好收拾再约个时间你们再来。”接着把大胖脸凑到中年妇女的耳边,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有两家在这儿等着呢。九点还要给二老疤瘌家姑娘请大罗金仙。” 中年妇女会意地笑着点了点头,小声问道:“他家那姑娘不是间歇性精神病吗?这也能看好啊!” “啥精神病,大仙给算出来了,那孩子她妈怀她的时候铲地误伤了一条修出了一些道行的白蛇,人家能不折腾她家吗。可别出去和别人说啊!快扶过去,让大仙先给瞅一眼。”大胖娘们小声说完站直身子,又大声说道:“大仙,这是我好姐们,先给瞅一眼。”说完一把抓住站在中年妇女身后的小江把他朝门外推了出去。 连叫带骂的小江被推到门外,一看彻底没戏了就甩开大胖娘们的手,喊了一声:“云飞,你自己在这看吧。”说完气哼哼的回家了。 暗自得意的我跟着那两女一男刚走到炕前,就被疾步走过来的大胖娘们像拎小鸡儿似的给拽出了门外,随手一甩把我给摔了个大腚蹲。看着大胖娘们家随后“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把我气的都不知道该骂谁好了。我站起身来,扑啦扑啦屁股,讪不搭的往家走去。 我路过我三大爷家门前,一只耳正好推开门走了出来,见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满脸坏笑地说道:“咋地?又惹祸了?我看我老叔今天不太高兴,你小心点皮肉受苦啊!” “惹个屁祸!刚才我去大胖娘们家想看一会儿跳大神的,被那臭娘们扯膀子给拽了出来,还摔了我一个腚墩。他奶奶的!”我气呼呼地说道。 “那你生啥气,想办法祸祸她呀!前天下午我去看热闹也被他给拽出来了,晚上我用炮仗往她家窗户上炸了四五起儿。大胖娘们找来了反被咱奶奶给臭骂了一顿,昨天下午我又挤进她家看热闹,她连屁都没敢放。”一只耳得意地说道。 “拉倒吧!她要是找我家去,我爸不得揍我啊!咱奶奶也不在我家住。要不,你领我去呗!”我急忙说道。 “我不想去,整的吓人唬道的,刚看着还挺新鲜,其实也没啥意思。昨天看完我做了一宿噩梦,咱奶奶还要找大胖娘们算账去呢。”一只耳推脱地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一狠心,从衣角里抠出我积攒了好久的几张角票凑的一元钱,伸手递到一只耳的面前。 一只耳接过去数了数,笑着说道:“都是亲哥们,我就不客气的帮你消灭这罪证吧,要不让我老叔知道了还得修理你。走吧,其实我正想去大胖娘们家看热闹呢。”说完,撒腿朝大胖娘们家的方向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跳大神(中) 还别说,这“坏种”真挺好使!一只耳带着我从人群中挤到大胖娘们家门前,对看到他就把脸沉得都要滴出水的大胖娘们说道:“我领我哥看会儿热闹。”虽然大胖娘们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嘱咐我俩,就站在门口老实看,惊了大仙的驾会遭报应的,然后把门推开一道缝把我俩放了进去。 屋里烟雾弥漫,刚一进来就呛得眼睛快睁不开了,三十多平米大的屋子虽然点的是一百瓦的灯泡,但还是显得昏黄不清。靠门口这面或站或坐着男男女女十几个,二老疤瘌和他媳妇带着他那长得人高马大的疯姑娘就坐在门口。适应了一下,一只耳拉着我朝前面挤去,在地中间靠右侧墙的衣柜前被气地直翻白眼儿的大胖娘们的男人拦住了。 公鸭嗓子双臂托抱着一根黝黑的棍子笔直地站在离炕不远处,那个满脸病容的小媳妇坐在公鸭嗓子身前一步远的方凳上,歪低着头轻轻地喘息着,两手放在盘膝坐在炕边上的大仙的腿上。大仙曲着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锁掐住小媳妇的两根中指根部,头上蒙着紫红色大绒布做的短披风,身体拔得笔直显得比原有的身形高大了许多,嘴里叨叨咕咕的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什么。 大仙右侧炕桌上,一个装满小米的大海碗里插着三根烧了大半截的黄香,左右两边各放着一个大海碗(按杨三说的应该一碗装的是白酒另一碗装的是清水),三个碗的前面放着摞在一起的三四张“大团结”。 过了五六分钟,正在我聚精会神地分析大仙叨咕的是什么咒语还是啥经文的时候,大仙突然十分夸张地全身一哆嗦,双手一用力,小媳妇被掐得立马抬起了脑袋无力地“哎呦”了一声,大仙粗着嗓子学着一个威严的男人的声音高声喝道:“护坛使者,快用我的‘打神鞭’镇住这个孽障!” “弟子遵命!”公鸭嗓子高声答应了一声,抡起黝黑的棍子照着小媳妇的左右肩膀各打了一下。 大仙放开小媳妇的手指,用左手托住倒向她的小媳妇的下颚,抬起右手c伸出食指点在小媳妇的眉心,从牙缝蹦出一句:“请太上老君的七宝丹砂和麒麟血。” 公鸭嗓子急忙将黝黑的棍子竖放到炕桌的右侧边上,在炕桌底下的皮包里陆续拿出一个仿佛是用三寸长的一截牛角尖儿做的小瓶个手掌大的葫芦个小瓷碟支毛笔和几张黄纸符摆放在炕桌上,接着将牛角小瓶里的粉末倒在瓷碟里一些,又将葫芦里的液体滴到瓷碟里几滴,躬身退到一旁,说道:“请上仙执笔!” 此时我终于将黝黑的棍子看清了,一看到尾端穿筋处理的痕迹顿时就确定了下来,暗自惊呼道:“哎!这不是我做的那个‘打神鞭’吗?” 大仙用右手一把抓起炕桌上的毛笔,手腕一翻,用大拇指c食指和中指捏着毛笔,翘起的小指点住桌面,手腕再一翻,毛笔正好按在瓷碟里。然后熟练的将毛笔在瓷碟里蘸饱并在磁碟的边上刮了刮笔尖,一边提笔在小媳妇的额头上刷刷点点勾画,一边“叽里咕噜”地叨念了起来。 我越仔细听越发现大仙叨咕的既不是咒语也不是经文,到像巧嘴泼妇骂大街的骚词穿插着唱二人转的神调。 很快,大仙就将毛笔放回到桌子上,双手搭在小媳妇的肩上,接着猛拍了三下,再将其向后一推。然后大仙全身一阵剧烈抖动,身体一堆缩顿时就矮了大半截,又左摇右晃了几下差一点没躺倒在炕上。 公鸭嗓子急忙窜到小媳妇的身后,慌手慌脚地去扶小媳妇。其实我看出来了这孙子是装的,故意在小媳妇身上乱抓乱摸了几把才将小媳妇扶稳,扶着小媳妇的肩膀手指还在不停地抠摸着,还好小媳妇的男人和大姑姐急忙跑过来把他替换走了。一只耳被大仙吸引住了注意力,要不肯定会喊:“抓流氓!” 大仙将蒙在头上的披风扯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满脸大汗淋漓,深深地喘息了几口气,又变回尖细的声音,轻呼道:“水,给俺整杯水。” 大仙接过大胖娘们的男人给倒的一杯浓茶水,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茶太浓了,大仙一下皱紧了眉头,茶杯停在嘴边上。过了一会儿,将含在嘴里的茶水吐回到茶杯,轻咳了一声,将茶杯递给公鸭嗓子,对搀扶着小媳妇的男人和中年妇女说道:“没想到这个孽障快修成地仙了,想请走可不太容易。我劝你们还是随了它的愿,立堂子供起来,将来出马点化世人也是一番功德。要不就得请大罗金仙才能降住它,你们回去心思心思,脑门上的法咒千万别擦了。” “立堂子肯定不行,俺们家老爷子不能让。听胖嫂说您的道行大,俺才好不容易把俺家老爷子支俺姑家去了,要不都来不了。大仙您再给想想办法,今儿个一把就给看好得了。”中年妇女说完朝他的弟弟连使了几下眼色。 小媳妇的男人老实的有些木纳,直愣愣地盯着中年妇女,没有理会到意图。听到中年妇女压低声音说赶紧再给大仙上点儿香火钱,这才急忙从挂在腰带上的牛皮大钱包里掏出一叠钱。 中年妇女一看弟弟掏出的只有两张大团结,剩下的除了一张五元的就是七八张贰元和壹元的了,就又轻声问道:“没有了?” “有!”小媳妇的男人憨声说完,从钱包里又掏出一叠角票。 中年妇女从弟弟手里抢过两张大团结,转身面向大仙,伸手插进裤腰里抠扯了几下拿出一个手绢包,打开后,一狠心将里面的三张大团结都拿了出来,将五十块钱放到炕桌上那一叠钱上面,陪着笑脸对大仙说道:“您别嫌少,只要把俺兄弟媳妇瞧利索喽,明天再给您送来这个数!”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头。然后转头对站在旁边的大胖娘们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亲亲地叫了一声:“姐夫!” 大胖娘们的男人赶忙对大仙说道:“三姨,这都不是外人,您就给整整吧。” 大仙什么都没说还把眼睛闭上了,公鸭嗓子将后放到炕桌上的五十块钱拿起来递向中年妇女,轻笑着说道:“今儿个真不行,本来就是看面子给你加的楔,先头等着的都呆老半天了,听大仙的话,回去好好心思心思。请大罗金仙是要折阳寿的!” 小媳妇的男人把小媳妇搀扶起来,一边转身要走一边说道:“没本事就实说,整那些没用的干啥。要是嫌乎钱儿少,明说,俺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少不了你的。” 小媳妇一转身之际,我看到她的额头上好像用朱砂写的是“俺嘛呢叭咪哞”,心想:“这不是如来佛祖镇压要挣脱出五行山的孙猴子用的法帖上的字吗?这跟萨满教根本就不沾边啊!” 大仙猛地睁开眼睛,起身下了地,厉声喊道:“等一下!本大仙今天就破个例,让你用五十块钱买走一年的阳寿。二神,取三柱高香,本大仙要请神。” 公鸭嗓子急忙喊道:“大仙,咱可不能中了他的激将法,就是给一千块咱也不能卖给他一年阳寿啊!” “不许多嘴,赶快准备!谁出马是为了挣卖命的钱,不都是为了积功德吗!”大仙喊道。 “不行!不行!给他家整了,那四家咋整啊?”公鸭嗓子争辩道。 “要不把金童玉女现在就给叫来,请大罗金仙下凡给他们五家都整利索得了。”大胖娘们的男人插嘴道。 大仙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对公鸭嗓子说道:“那你问问他们,都愿意不?” “他们还能不愿意,这么大的便宜去哪儿捡那!”公鸭嗓子好像已经做好了让在场的人都占大便宜的准备,十分激动而又自傲的说完,转身对坐在门口的十几个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让这家人给大仙僵住了。不给整就说大仙没本事,现在就把金童玉女叫来请大罗金仙。这样,那个叫二老疤瘌的你家也就别再哭穷了,他家出五百,你家出五百,那三家一家出二百。你们要是愿意咱们就这么整,要是不愿意就拉倒!” 中年妇女急忙说道:“行!俺们家出五百块。现在俺就去找这屯子的亲戚借去。” 十几个人锵锵了一会儿,二老疤瘌二意丝丝的答应了,那三家也应承了。但只有中年妇女跟着大胖娘们的男人一块儿离开去借钱,那四家看来是早有准备。 盘膝坐回炕上的大仙从炕桌下拿出大烟袋,“吧唧c吧唧”地抽了起来。 过了十多分钟,我们村儿的中年闲汉“陈三皮”带着他那比他小十多岁c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小妖精似的对象走了进来。那女的长相一般,挺长的一张脸长了个樱桃小嘴还抹的鲜红的贼吓人,说话嗲声嗲气的,拉着陈三皮扭搭到大仙近前说道:“二姨,不带这么使唤人的,俺俩可不能一块给五家当金童玉女,那得折多少福寿啊。” 我一听,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先别说陈三皮都三十好几了,这俩人在一块儿都睡了一年多了,还t敢冒充金童玉女那! 按我在旧书上看到的,用白话说,童男童女指的是八字相合的还没有生理发育的孩子。八字纯阳纯阴为金童玉女,可不是不管多大岁数只要没有“那啥过”就还是童男童女。就像可以驱鬼辟邪的童子尿指的是没满月的男孩清晨第一泡尿的c吃奶的孩子次之c没有生理发育的男孩的也就只能算是凑乎,那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跳大神(下) 公鸭嗓子急忙说道:“放心吧!俺让他们一家给你们包一个十元的大红包。” “二姨,才十块钱那,也好意思说是大红包。”“小妖精”摇晃着大仙的手,撒着娇说道。 大仙亲切地笑着拍了拍小妖精的手,说道:“这都是积德积福的事。行了,二姨做主,就这么地吧!” 小妖精依然不依不饶,陈三皮说道:“好了,别难为二姨了。虽然像咱们这样八字这么合的金童玉女不好找,可谁让碰到二姨这么心善的了。再说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外人,就是不给红包,咱们不也得帮这个忙吗。” 我真想上去踹这孙子一顿,十块钱一个的红包几个小时就能挣五个还捡便宜卖乖地说风凉话。你再看看大仙和二神的那幅假仁假义的嘴脸,明显是演了一出戏,立马就到手了一千六百块,那可是我老娘近一年的工资啊! “还是三儿懂事!”大仙说完,右手食指再炕桌上的瓷碟里沾了一下,然后分别给小妖精和陈三皮在眉心点了一个红点。 二神从靠墙的帆布大旅行包里拿出一红一蓝两个花床单子似的披风,分别递给陈三皮和小妖精,接着又拿出三根两尺多长的粗黄香和一个红布小包放到炕桌上。然后二神将大仙放在坑桌边上的紫红色大绒布披风拿起来披在身上,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一面一尺多大的只有一面蒙着鼓皮的圆鼓,一根一尺来长的尾端栓了长长一穗五颜六色的窄布条的竹棍儿。 大神只是站到地上,把头上的疙瘩鬏打开,将头发披散下来。 大胖娘们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娆老女人跟在他的身后。老女人盘梳的头发油光锃亮,上身蓝碎花蝙蝠衫,下身红裤子把两条有点罗圈的细腿裹得崩崩紧,黑皮肤抹了厚厚的一层白胭脂粉,眉眼儿画的像刚挨过一顿“眼炮”,嘴唇红的想刚吃过死孩子,仔细端详五官长得和大仙有七分相似。 “妈,你咋来了?”陈三皮满脸堆笑地盯着老女人亲热问道。 老女人冲陈三皮笑了笑,走到大仙的近前一把抓住大仙的手,说道:“二姐,俺可不能让你折一年的阳寿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大仙看到老女人就立马绷起了脸,听她说完,十分不悦地说道:“老妹子,多积功德没准老天爷还能把这一年的阳寿还给俺呢。话都说出去了,俺可从来不干那秃噜反仗的事儿。”说完偷偷地朝老女人竖起了一根手指。 老女人抓住大仙竖起的手指按了下去,依然满脸是笑地说道:“二姐,你啥样人俺还能不知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今天这事儿俺说啥也不能答应。” “妈,要不你替俺二姨吧。”小妖精说道。 大胖娘们的男人和陈三皮都急忙附和,看到老女人就眉开眼笑的二神不顾大仙的瞪视也说起了合乐话儿。 过了一会儿,一家人还在争论不休的时候,那个去借钱的中年妇女推开门走了进来,大胖娘们这才听到他们的争执,急忙跟了进来,走到他们近前,很不高兴地说道:“老姨,我二姨愿意积这份功德你就别拦着了,让大伙儿看着好像咱们整啥事儿似的。”说着踹了自己男人一脚,接着吼道:“你跟着瞎掺乎啥!把你老姨送回去!” 虽然有大胖娘们他们几个挡着,我和一只耳却能看到,大仙把嘴凑到老女人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说道:“你老姨也是为我好,让她留下帮我照看照看,你出去看着门吧,请大罗金仙要是惊了驾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转头对二神说道:“开堂子,请三霄娘娘下凡!” 老女人脱下擦得蹭亮的皮鞋,爬到炕里盘膝坐好后点上了一支烟。 陈三皮和小妖精左右一边一个搀扶起那个小媳妇,站到一边。大胖娘们的男人拉着小媳妇的男人朝门口走去。二神把凳子向后挪了两步远,对中年妇女说道:“把香火钱压到供桌上!”然后让我和一只耳也退到人群里,并叮嘱大伙一会儿不管看到啥都千万别出声。 中年妇女答应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沓儿大团结,急走到炕桌前,把钱放在了香碗前面,退回到人群边上。 大仙走到炕桌前,拿起毛笔在瓷碟里蘸了蘸,一边叨咕着什么咒语,一边分别在三张符纸上写了起来。然后一捋一抻就将三张符纸一一立在香碗后面。大伙发出一阵惊奇的骚动,二神一个劲地摆手让大伙禁声,大胖娘们的男人也急忙悄声劝告。 大仙高举二神帮她点燃的高香,冲着三张符纸三叩九拜后把香插在装满小米的碗里。因为她背对着大家,从后面看她胳膊的动作好像是一边掐指结印,一边叨咕着什么咒语。 过了能有五六分钟,大仙动作和咒语同时一停,转身默默的背对着我们坐到方凳上,缓缓垂下了头。此时神秘恐怖的气氛顿时笼罩了整个屋子。 我和一只耳在大胖娘们的男人推扯下也退到了人群边上,屋里烟雾又浓,我眯着眼睛看了又看,熟读《封神演义》小人书的我终于猜出来立起的符纸上分别写的是云霄娘娘c碧霄娘娘c琼霄娘娘的神位。 “梆c梆梆······”二神很有节奏的敲响了手里的鼓,然后抻着脖子c放开公鸭嗓子c随着鼓点声就唱了起来(用号叫来形容可能更贴切)。大仙的脑袋随着鼓点左摇右晃,还发出说是大喘气吧还像痛苦或是兴奋地呻吟。 二神的唱腔跟唱二人转“神调”几乎一模一样,开头的唱词也十分相似,什么左手拿着文王鼓c右手拿着武王鞭,还有日落西山黑了天啥的,后来渐渐就不一样了,但大多数都没听清,听清的也都过耳就忘了。听得眉飞色舞的一只耳,要不是我拽了他一把,他就鼓掌喝彩了。 二神足足唱了能有十多分钟,不知道是不是大仙摇晕了,仰起头,翻着白眼儿,十分夸张地“啊噗c啊噗”地喘起了粗气。 二神停止打鼓,单手将鼓有节奏地摇晃,发出“哗啷c哗啷”地铃铛声。接着就像“念白”似的又说唱了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有个弱女子被妖魔残害,请大罗金仙三霄娘娘中的一位下凡斩妖除魔解救。 又过去了分钟,大仙把头一低,双手按在两个膝盖上,脚尖不停地点动,身体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二神停止说唱,走到一边的方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几口,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 大胖娘们的男人急忙对哪几家悄声说道:“赶紧一家给童男童女一人包一个十块钱的红包。” 中年妇女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抽出两张,小声说道:“没有红纸啊。” “给二神就行了。”大胖娘们的男人答道。 二神接过中年妇女递过来的钱,把半截烟按在烟灰缸里。走过去,递给陈三皮和小妖精一人一张。然后轻咳一声,又敲起了鼓,时不时还摇几下铃,一边唱一边一步一停地迈着方步围着大仙转了起来,陈三皮和小妖精搀扶着小媳妇一步一曲腿一低头地跟在身后。唱词大概意思是说,童男童女引路,孝德天下第一的民妇不顾妖魔缠身的百般痛苦,一步一磕头,一口气走了八百里,磕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头,望三霄娘娘垂怜。 又过去了五六分钟,炕桌上写着碧霄娘娘之神位的符纸突然自燃了起来,大仙一下就盘膝坐在了方凳上(这个动作我回家试了几十次,不扶着东西根本就做不到),声音变的威严又悦耳动听,说道:“哪一个磕头把我们姐妹宫门染红,非得让我们降下凡尘那!” “谁磕头了?你好好闻闻是不是她在你家门口尿了一泡尿啊!”一只耳坏笑着小声说道。 大胖娘们的男人急忙用一只手抱住一只耳,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趴在他耳朵上嘀咕了几句,一只耳满脸坏笑点了点头,大胖娘们的男人才一脸怒容的放开了他。 二神将三霄娘娘的功德说的天花乱坠,把小媳妇夸得世间难寻,给大仙又跪又拜。累得都快虚脱的小媳妇在金童玉女的摆弄下也跟着跪拜磕头。足足又折腾了十多分钟,大仙终于应允了。 金童玉女让小媳妇跪在大仙面前,然后一边一个站到大仙的侧身后两步远处。 二神从炕桌上的红布包里拿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刀,双手捧给大仙。 大仙叨咕了几句咒语,一抖手,金光光闪闪的剪刀围着她的身子转了三圈,大仙大喝了一声:“妖孽,哪里逃!”接着大仙朝小媳妇一指,剪刀就围着小媳妇的身体飞舞了起来。 “控物术!”我失声惊呼道。 “派出所的来了!”一只耳大喊一声,拉住我的手,转身要朝门外跑去。为了弄明白“控物术”,我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 一只耳大叫着冲入人群,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坐在门口的十几个人顿时就炸了营,尤其是那傻姑娘,本来就被大仙和二神的表演吓的直往她妈怀里钻,被一只耳这一闹顿时犯了病,尖叫着抓起凳子就抡开了。 大神从凳子上仰摔在地上,二神抱着脑袋就朝墙角躲去,炕上的老女人吱溜一下钻到炕桌下面。金童玉女扯掉披风,手拉着手跳上炕,踹开窗户跳了出去。那个病怏怏的小媳妇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从地上蹦起来朝她的男人跑去。此时小媳妇脸上病容皆无,她男人脸上傻乎乎的神态也一扫而空。 小媳妇起来的时候把飞舞的剪子撞了一下,等她离开后,那把剪子好像被什么吊着摆动了几下,就在那儿打着圈儿来回转动了起来,我抬头眯起眼睛透过烟雾朝天棚仔细一看,顿时发现了猫腻。 “蹲下c蹲下c全t蹲下!”走廊和窗外几乎同时真传来了只有警察才这么喊的呼喝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凶案(一) 我的小升初考试刚刚结束,今年三月份制造震惊世人的凶杀大案,被冠予了“大侠”称号的凶手又出来作案了,又吓的大人和孩子天没黑就都不敢出门了。传说那些几个月都不敢“披官皮”上下班的人更是人人自危,因为那家伙好像使用去掉卡尺尺杆上移动的那一部分,被称作“刨根”的东西专杀这些人。反正是谣言四起,把凶手咵得神乎其神,把被害者贬得都是罪有应得,真不知道这些嘴大舌长的人在哪儿得到的内幕消息一个个就跟亲眼看到了似的。 我们每天在学校疯的不亦乐乎,别说发生在几十里外的事,就是眼眉前儿发生的事也都让我们关注不了几天。现在我们放假在家,又被大人喝令不准出门,憋得个个心里像猫抓似的。 熬了一个星期,我感觉头发一下都长了一大截。虽然这些天也没闲着,可天天和一只耳还有二蛋c二心c老简三个堂哥玩儿“砸王八”c“甩破鞋”也都玩腻了,再说我家盖房子剩的一垛红砖都快被我们砸成碎砖头了,新买的“塑料底儿”也都快甩成拖鞋了。今天早上我爸妈上班走的时候谁都没警告和威胁我,我立马就盘算了起来。 正当我打好了主意想去找老黑鬼琢磨点事儿,外面传来了我家狗的狂叫声,我走到屋外还没等问是谁,大门外就传来派出所老严的喊叫声。我一听这老家伙竟然直接喊我的名字,那肯定是来找我的。我家院子里栽满了果树,我只好趴在地上偷摸看了看,老严和两个男人正趴在我家大铁门的门缝朝院子里张望,吓得我急忙翻过院墙躲到了隔壁我三大爷家。 我奶奶见我慌里慌张的,问我出了啥事,还没等我把谎话编匀呼,老严就带着俩中年男人冲进了我奶奶屋。 老严气喘吁吁地冲着我喊道:“臭小子,你t胆子不是挺肥吗,这么喊你还跑,诚心想累死我是不是。” 那两个男人听他一骂就确定了目标,冲到我的身边,一边一个抓住我的胳膊向后一扭。 我奶奶立马不干了,大骂着从针线笸箩里抄起剪子就要和他们拼老命。 老严急忙让那俩人放开我,然后一口一个“大娘”的叫着和我奶奶解释了起来。原来不是我“东窗事发”,是他们局领导让他请我去帮着办点事儿。可我奶奶怎么会相信我一个小屁孩能帮他们什么忙,死活不让把我带走。僵持了一会儿,贼精溜滑的一只耳把我当村长的二大爷和一大帮亲戚给找来了。老严把我二大爷叫到一边耳语了一阵儿,我二大爷告诉我奶奶真是叫我去帮忙,并叮嘱我不用害怕c到那儿听话,这才让老严和那两个男人把我带走。 出了我三大爷家门,老严吩咐我回家去拿抓鬼降妖的东西,我顿时就相信了他三分。我跳墙返回家,把书包倒空,将新鼓捣出的一应物品全都塞进书包里。 吉普车开出我们村,老严转头看了看忐忑不安的我,抬手弹了我一个“脑瓜崩”,笑着说道:“臭小子,知道害怕了以后就别干那些鸡零狗碎的事儿。你上次帮着破了杀人埋尸的大案,得到升迁的咱们分局赵副局长现在是双城子县的公安局局长,是他向市局领导建议让你帮着破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呼图县杀人案。” 我急忙答道:“啥?让我帮着去破案?开什么玩笑!我c我不去。上次是碰巧的事,这次我可不行。你们都拿那个‘大侠’没······” 突然,坐在前排副驾驶的那个男人转身冲我吼道:“什么‘大侠’,再t胡说八道,老子扇你。” 老严急忙说道:“小吴,冲小孩儿吼什么。老百姓都管这孙子叫‘大侠’就说明咱们给老百姓的印象不好。现在手里有点权力的都跟老百姓杵撅子横丧的耍威风c见钱眼开,那t还有一点人民公仆的样子。谁能一辈子都掌握权力c辈儿辈儿掌握权力,最后不都是被鱼肉的人民吗?咱们这些接地气儿有点儿小权力的人都要以身作则,改改这不良的风气,以免子孙后代也受窝囊气。” 小吴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起身递给老严,陪着笑脸说道:“都说你老严是当政委的料,老弟我今天受教了。来,孝敬您一根好的,这可是我在局座那儿顺来的。”等老严把烟接过去,他又抽出一支递向我,说道:“小老弟儿,来一根儿,别往心里去,我们这些天天和罪犯打交道的人身上都沾了点匪气。” “可不是咋的!想当年老子这个正了八经的本科生那可是一身书生气,干了几年刑警就把t修饰词都换成了脏话。罪过!罪过啊!”开车的司机说完摇了摇头。 我笑着小声说道:“我不会抽烟。” 小吴在我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说道:“别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撒谎尥屁儿,不抽烟,你那袜子口上掖的是啥?”说完坐回到座位上,将那只烟递给开车的那人,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小吴的手一敲中我的头,他的头顶有个小窟窿c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吓得我惊恐地盯着他呆愣住了。这次既没有起因也没有时间的提示,只有我从未经历过的可怕,但我确信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尸体。 小吴点着烟深吸了一口,转身想说什么,一看我惊恐地看着他,微笑着朝我一扬下巴并挤咕了一下右眼,然后撅起嘴将口中的烟吹向了我。 老严伸手在我露出来的右脚翻卷的袜口处翻出两支香烟,绷起了脸,又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小吴说道:“老百姓都管这孙子叫大侠,你说我听了能不生气吗?自打案发我们这些专案组的天天点灯熬油的干,还t天天挨呲儿,你说我们图啥?快四个月没回家了,连t老婆长啥样都快忘了。” “吴队,别那壶不开提那壶!饱汉子不顾饿汉子饥。你说我招谁惹谁了,真t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么大岁数好不容易处上一个心满意足的,四个来月没见面了,八成是黑娘们儿钻面袋子c拜拜(白白)了!”开车的那人怪里怪气地说道。 “可不是咋的,田儿,我带这小孩儿回去,你多买点东西去对象家拍拍马屁,别t到嘴的肥肉再让猫叼走了。”小吴说道。 小田一下把声音提高了一大截,说道“拉倒吧!就你这破小队长还敢给我批假,我跟局座说了好几回他都没敢点头。你看看上面来的那些人一个个的b出,好像t凶手真就是干咱们······。” “别胡说八道!”小吴打断小田,说道。 “我胡说八道!那你说是啥意思,这么长时间了不让回家,撒泡尿去都得找人跟着给打证言。”小田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出窗外,急头白脸地喊道。 “好了,都别说了,我看你俩是没憋好屁,想让我尿尿也得找个人跟着吧。别的忙我也帮不上,把地址和兜里的钱拿来,我帮你去未来的老丈人家拍拍马屁。小吴,用不用我去你家看看你老婆子的模样变没变啊!”老严嬉笑地说道。 “你这个老东西!”小吴笑骂道。 三人“哈哈”大笑了几声,老严看我低着头一副忧虑的样子,就拍了我一下,说道:“别瞎心思!到那儿能帮上忙就帮,帮不上别逞能,更别胡说八道。回来以后,不管听到啥c看到啥都跟前两回一样,别跟任何人说就肯定没你事。这回再给奖金你就拿着,要不又便宜那些臭不要脸的,td又升官又发财。” 车在到我们乡派出所大门前停下,老严下车又叮嘱了我一遍才关上车门。 车再启动,小吴同我闲聊了几句,见我只是心事重重地勉强挤出假笑看着他就转回头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我几次想把他要死的消息告诉他,可一想起那棵被雷劈的大柳树,我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吉普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开上了过江大桥,速度一下加快了倍许。疾驰了一个来小时,来到了案发的那个小县城。七拐八绕的在一栋陈旧的二层老办公楼的门前停下,小吴和小田一边一个带着我走进楼中,不管这楼的样式还是里面的装饰,再加上门里门外的卫兵和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大汉,d,我咋感觉是进了日本鬼子的宪兵队了呢! 在一间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此时满脸意气风发的赵局长陪着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先后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一看官就不小,另一个精瘦健硕c神棍气派十足c稀疏的头发向后梳的溜光锃亮c长胡须c穿着一身青灰布唐装。大官老头儿朝急忙站起来的我c小吴和小田摆了摆手,两个老头儿分别坐在靠门口的两张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我。赵局长关上房门,走到我的面前握住我的手。 他一碰到我的手,我的脑海中就接连闪过一个黑皮干瘪挂满了冰霜的女人c暴毙的矮胖警察和惨死在狱中的六十几岁的矮胖老头c五十多岁的大眼睛壮汉c二十多岁的矮个青年,赵局长被绑上刑场。我的大脑一下麻木地刺痛了起来,身体好像又被瞬间吸干了热呼气,吓得我紧忙抽回手,向后一退差一点被身后的椅子绊躺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凶案(二) 赵局长被我弄得十分尴尬,将脸一沉,瞬间又将官僚特有的职业笑容又挂到了脸上,亲切地说道:“怎么了?小伙子,不认识我了?” 我慌乱地摇了摇头,急忙又点了点头。 赵局长抬起双手按向我的两肩,吓得我向后猛地一躲却没有躲开,虽然我的脑海里没再闪现什么,但依然吓得我又出了一身冷汗。赵局长的手指一用力,掐得我两肩一阵剧痛,顿时让我对他产生了无比的厌恶。赵局长将我按坐在椅子上,和蔼地说道:“别害怕,上次咱们合作的不是很好吗?这次请你再帮帮忙,只要把案子破了,你不是说你家经济条件不好c爸爸妈妈挣钱很辛苦,我们奖励一千块。怎么样,小伙子,有没有信心帮好这个忙?” 别说有老严的一再叮嘱,我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前遇到的怪异事能够解决纯属于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想了想,说道:“只要领导信得过,我肯定帮忙,奖不奖励的随你们,只要不让我背黑锅就行。” “臭小子!放心!破了案有奖,破不了也亏待不了你。说说,你是怎么能感应到鬼的?怎么同鬼魂交流的?”赵局长坐到我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说我那是得了妄想症吗?”见赵局长脸显出不悦之色,我轻吐一下舌头,急忙接着说道:“我上次和你说过,就像你们当官的身上有官威一样,鬼的身上有煞气,越恶的鬼身上的煞气越重也越不加以隐藏。很多人有时会莫名感到恐惧c孤寂c秃废c厌世等等念想,就可能是感应到鬼了。如同有人不怀好意地看你,只要你不是在得意忘形肯定能感觉到。” “那你是怎么听到鬼说话的?”大官老头儿问道。 我看向他,立即答道:“就如同现在一样,你和我说话了,我就知道你说什么。书上说,人是万物之灵都有第六感,只要屏除杂念任谁都能听到万物发出的信息。可能是我天生比一般人敏感,所以能听到一般人听不到的吧。” 穿唐装老头儿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突然问道:“你是哪门哪派的?” 我讪讪一笑,说道:“我无门无派,就是对鬼啊神的这些玩意儿感兴趣,没事就看书瞎琢磨的。” “无师自通,你还是个天才。”穿唐装老头儿语带丝嘲讽夸赞了一句,接着说道:“你既然能感应到,那你有什么本事能降服它们啊?” 我一想,干脆都推给书,有事找书,别找我,就说道:“书上说,鬼隐则无迹却可感,显则有形才可见,我就按那书上的配方制了一种药粉,上次就是用这种药粉让那女鬼现形的。书上还说,把盐用黑狗血c公鸡血c童子尿浸泡后再放加上一些特殊东西,再在阳光下晒干,用这种粉末可以消灭鬼魅,不过我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 “你在那本书上看的?”穿唐装老头儿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那有钱买书,都是在收破烂的老翟头那翻旧书抄的。”我答道。 大官老头儿同穿唐装老头儿对视了一眼,穿唐装老头儿对大官老头儿点了点头,大官老头儿站起身来说道:“小吴,带你们组的人,陪张先生和这个小伙子去停尸间和几处案发现场看一看,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说完转身同先一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的赵局长先后走了出去。 “是!”小吴答了一声,陪着笑脸对穿唐装张老头儿问道:“张先生,咱们是现在走,还是吃完午饭再走?” 张老头儿点燃一支烟,吞吐了一口,说道。“让这位小高人决定,吃饱了我怕他到那儿会吐,不吃我又担心有事他跑不动。” “我不是到处骗吃骗喝的神棍,先去看看,省的帮不上忙白蹭你们一顿饭。”我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那咱们抓紧时间先去看看,然后我请你们下馆子。”小吴笑着说道。 “小子,一会想吃啥就点,千万别客气,吴队兜里可揣着四个月的工资呢。”小田说着把手按在我的头上,从后脑勺滑下,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拥着我朝屋外走去。 小田领着我先下了楼,打开停放在门口的一辆面包车的驾驶室的门,让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过了一会儿,小吴带着一个又矮又黑的四十多岁男人和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多岁年轻人,陪着拎了一个长方形大皮箱子的张老头儿上了车。 待五人在后面三排座位上坐好,小田一踩油门,面包车朝院门外冲去。到了门口小田猛踩了一脚刹车,朝右急打方向冲上了大道。单独缩躺在最后一排坐椅上打盹的四十多岁男人被甩到地板上,惊叫一声,爬起来坐回到座椅上,骂道:“你t赶死啊!” “哎呀!老东西,敢咒我!一会儿到了停尸房,我先给你定个床位。”小田回骂道。 “哎!怎么不积口德,咱们这是要去最丧的地方,你俩怎么能诅咒对方。”张老头儿十分不悦地说道。 同那女青年坐在中间那排座椅上,把头靠在女的肩膀上的男青年坐直后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他俩天天互相咒,越咒越旺。”看了看表,接着说道:“我说头儿,你不能老为了让领导满意就把弟兄们当驴使唤吧。你看看,这才睡了五个多小时。” “不爱在这队呆就赶紧滚!当初可是你死皮赖脸的求本队长把你当驴使唤的。咋的!麸子吃到嘴就开始尥蹶子了。老葛,开窗户把他给我扔出去。”坐在第一排右边,把头靠在靠背上的小吴说道。 “头儿,我可没招你。遭净谁呢?谁是麸子?”那女的气呼呼地大声说道。 “小花儿,别生气。队长没文化,他是想说你是糟糠,意思就是最朴实善良的妇女。小于子就是馋嘴驴,靠不住。哥的女朋友肯定是吹了,要不咱俩来个事业和爱情双丰收怎么样?”小田急忙嬉笑着接嘴道。 “花儿,别说本队长没提醒你,你俩得背着点人了,前几天政委可问我了啊。”小吴说道。 听着他们一路争争吵吵c嬉笑怒骂,我感觉到他们的关系是那种非常令人羡慕的亲密无间。 车在僻静胡同里的一家医院后门停下,酸不唧c油腻腻c臭乎乎的死人味儿就飘进了车里,我下意识地细闻了一下,立刻皱起眉头,抬手撸了一把鼻子,朝窗外“呸”了一口吐沫。 我们先后全都下了车,小吴在右侧那扇黑色铁皮大门上开出的小铁皮上门踢了几脚,院子里传出来喝问声,小吴答了一声:“是我!” 小铁门上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随后朝里被拉开,里面两个老头儿先后同先低头走进去的小吴互相打了招呼。 小吴吩咐拿着钥匙牌儿的老黄头儿去打开停尸房的门,并让我们先下去,他要去登记。然后同穿着背心c腰带挂着一把插在枪套里的小手枪的老头儿朝右侧靠墙的门卫室走去。 老黄头儿拎着钥匙牌走向左侧房顶斜着向下的一溜没有窗户的平房,咋一看这破房子像一口巨大的棺材,老黄头儿打开平房大门上的大锁,老葛帮着老黄头拉开两扇外面包着毡子再包上青铁皮的厚重木门,院子里的死尸味儿顿时就更加浓郁了。 两米多宽c七八米长c斜着向下的通道里点了两盏二百度的大灯泡,还是显得昏暗不明c无比压抑。踩着有防滑横道的水泥地,我跟在队伍的后面走进通道朝地下室走去。 老黄头儿拉开通道尽头右侧的两扇同样外面包着毡子再包上青铁皮的两扇木门,白蒙蒙的寒气裹着更加浓重的尸臭味涌了出来,我一个寒颤还没等打完,胃就一阵翻涌,急忙弓腰朝左边一转身,把早上吃的还没消化完的食物喷在了水泥墙上。 除了张老头儿和老黄头儿,其他四人都先一步用手捂住了口鼻,这时一起转头看向了我。张老头儿一本正经地打趣道:“小高人,你都有自知之明不吃中午饭,你咋就不能吐完再进来呢。” 我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可我没功夫搭理他,因为我突然听见左侧空无一物的墙角处传出老太太的哭声。我鼓着腮帮子憋住一口气,左手按着胸口,右手朝左侧的墙角指了指,扭回头又吐了起来。 六个人微一迟愣,都扭头朝左侧墙角处看去。 老黄头儿转回头,十分不悦地说道:“哎!我说你这孩子,咋跑这儿吓唬人来了。” 小田急忙接口道:“黄大爷,他不是吓唬咱们,他是想说他应该去墙角那儿吐。不好意思,麻烦你去撮点炉灰,回来收拾收拾,顺便喊我们队长一声。” “吐哪儿还不都是我收拾,这不是诚心给我找活儿吗。”老黄头儿叨咕着朝外面走去。 小田走到我身边,给我拍了拍背,并把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递给我,悄声问道:“那儿有啥呀?” 我又干呕了几下,接过小田的手绢擦了擦嘴,说道:“墙角那儿有老太太的哭声。” 小于c小花和老葛急忙走到我的近前,小花说道:“真的假的?我咋啥都没听到呢?” 我把脏手绢扔到地上,看了一眼依然站在门口盯着墙角的张老头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葫芦,拔掉葫芦塞,倒在手上一些药粉,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上的药粉朝左侧墙角处一扬,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老太太的虚影卷缩蹲着出现在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凶案(三) 张老头儿急忙抬起左手,示意小田他们不要动,小声对我问道:“她说什么了?” “啥都没说。里面这道门一打开,她就哭出了声。”我答道。 老太太抽泣着微微抬起头,斜眼偷偷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张老头儿,急忙惊慌失措地把头埋下,用手捂住脸,更加大声地哭了起来,听着像伤心中夹杂着害怕和任天由命的悲哀。 “你问问她是谁?怎么在这儿呆着?”张老头儿对我说道。 我把葫芦塞进挎包,捂住口鼻,一边朝外面走,一边说道:“你自己问呗,谁说话她都能听到。这里的死尸味太重了,我受不了了,得出去喘口气。” “她好像害怕我,还是你问吧。”张老头儿说道。 “你别自作多情了。她不是怕你,她是膈应你。”我停下脚步,转身没好气地说道。 张老头儿说道:“既然她膈应我,那就得你问了。我们去外面等,你自己在这儿慢慢问。” “不行!不行!你们都出去了,万一里面蹿出个恶鬼,诈两个尸啥的咋整啊!”我急忙大声喊道。 老太太止住了哭声,依然捂着脸,怯怯地悄声说道:“孩子,不用怕,里面没鬼,也都诈不了尸了。” 我看向老太太虚影,惊疑地问道:“老奶奶,你咋知道的?” 老太太偷偷将我们几个人又打量了一遍,悄声说道:“我来的时候他们的魂魄就都散了,身体冻得像大冰坨子,还能作啥妖啊。” “老奶奶,你姓啥呀?你家是哪儿的?你知道自己是咋过世的吗?”我只好接着问道。 “我姓孟,住在甘井子村,我儿子是村长。我睡觉的时候从身体里飘了出来,再就回不去了。跟着送到这儿的尸体,就来到了这儿。”老太太答道。 张老头儿问我,老太太都说什么了,我跟他学了一遍。张老头儿让我问问老太太,她为什么不去她该去的地方。 还没等我开口,老太太答道:“我想走,可我的其它二魂七魄还没散,我走不了。” 我刚重复完,张老头儿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停尸间,小田他们四个也跟着跑到门口。 老太太被吓得紧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了起来,我赶紧安慰道:“不用怕!他们不会难为你的。老奶奶,你是因为怕那个老头儿才蹲在这儿的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忙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有点怕他,因为我感觉他不是一般人,怕他把我收了。里面那五十八个死人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可怕东西,吓得我只好躲在这儿的。” “什么可怕的东西,你能仔细说说吗?”我追问道。 “说不上来,说不上来。”老太太摇着头说道。 “你知道是谁杀的他们吗?”我又问道。 老太太愣了愣,用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小田他们听到我问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全都转身用极其期盼的眼神盯住了我,我撇着嘴对他们摇了摇头。 张老头儿从小田他们中间挤出来,说道:“这老太太的阳寿未尽,我要赶紧把她的灵魂送回到她的躯壳里让她还阳。” “我不回去,回去也活不了多久。再折腾,我那可怜的姑娘又得去四处借钱。”老太太把头靠在墙上用力晃着惊恐地喊道。 我重复完,张老头儿十分坚决地说道:“不行!其它魂魄没散,灵魂飘不走,再不把她送回去就要诈尸了。”然后对小田他们说道:“你们四个站远点。”说完,把一直提着的箱子放在地上,一按把手两边的卡扣打开了箱子,伸手从里面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八卦铜镜。 老太太慌慌张张地一边死命往墙角里缩,一边使劲摆着手,喊道:“我不回去c我不回去······” 张老头儿咬破左手食指在铜镜背面不知道写画了什么,然后把铜镜举起朝老太太一照,一片红光射出将虚影老太太罩住,红光往镜子里一收连带着虚影老太太一块儿消失了,张老头儿转身又冲进了停尸房。 我好奇心大起,跟着跑到停尸间门口,抬起手臂掩着口鼻朝里面张望,刚才跑到我身后的四人又慌忙跟了过来。门里不到半米远竖着停放了一辆停尸车,那个老太太头朝里还算安详得躺在车上,盖在身上的寿被掀到了腿上。张老头儿骑马蹲裆式站在老太太头顶前,右手将铜镜按在老太太的头顶上,左手隔空朝铜镜写画着什么,口中叨咕着听不懂的咒语。过了一会儿,咒语声一停,拿开铜镜,左手在死尸头顶用力拍了三下。 “死尸”发出了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呻吟声,把我们几个吓得急忙向后倒退。正好小吴和老黄头儿走下了通道,小吴惊异地问道:“怎么了?” 张老头儿冲我们喊道:“躲什么,赶紧推出去抢救啊!” 老葛朝老黄头儿喊道:“老黄头儿,赶紧的,人没死你们咋就给推这儿来了。” “啥?竟t扯犊子。就那老太太是后放进来的,那也都死了两天了,她姑娘天天早晚过来推到外面烧纸,明天就出殡了,人还能活?你们可真敢胡说八道。”老黄头儿不相信得气哼哼地喊道。 小田动作快,将挡在门口的箱子踢开,跨前两步,把停尸车拽了出来。 “真的假的?你们几个可别拿死人开玩笑啊!”小吴疑惑地大声说道。 “真还喘气呢!”小田喊道。 疾步走到近前的小吴朝躺在停尸车上的老太太一看,见老太太微张的嘴和微微扇动鼻翼的鼻孔冒着淡淡热呼气,眼皮也在眨动个不停,赶忙说道:“哎呀我x,可不是咋地!老黄头儿,你快······”说着转头一看,老黄头儿倒靠在门上正在往下出溜,小吴一把扶住顺嘴呼呼吐白沫的老黄头儿,转头看向我们,大声吩咐道:“小于,你背老黄头儿c小田你和小花推老太太,赶快去抢救!” 一阵鸡飞狗跳,通道里就剩下了我和小吴。小吴看向站在停尸间门口左边的我,问道:“张先生呢?” 我急忙转身朝停尸间里看去,却没看到张老头儿的身影,就连被踢到一边的箱子也不见了。刚才只顾看张老头儿救那老太太了,此时才注意到停尸间里的样子。一百多平米大的停尸间里除了门口刚才停放停尸车的那一小片地方和一条条狭窄的过道,地面上停满了一具具躺在垫着三层红砖的担架上c盖着白床单儿的死尸。虽然我不止一次看过死尸和更加恐怖的东西,但一次看到这么多死尸,再加上昏黄的灯光和挂满冰霜的墙壁上泛起得一片一片幽蓝的晶光,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不能自抑地打了个哆嗦,说道:“张c张先生没了?”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谁没了!要是没被吓尿裤子就赶紧进来干活,这么冷,你再磨蹭我可就不陪你在这儿挨冻了。”张老头儿的声音在停尸间右侧我看不到的地方传了出来。 走到我身边的小吴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笑着悄声说道:“咋的?害怕了?” “谁c谁怕了,我这是冻c冻的。”我说着搓了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两个胳膊,顺手把卷起来的衬衫袖子放了下来。然后一边搓着手,一边走进停尸间。 “哎呀!是我疏忽了。我去借两件军大衣来。”小吴说完朝外面疾步走去。 我走进停尸间里一米多远停下,转头向右一看,张老头儿弓着腰c低头蹲在靠墙数第四具脚冲着墙的死尸的头部斜上方,掀开了蒙住死尸脸的白床单儿,像是准备给死尸做人工呼吸似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大皮箱子就放在他前边的过道上。 不大一会儿,张老头儿猛地抬起头c挺直了身子深呼出一口气。他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拿着的手电,正好斜照在面部扭曲狰狞的死尸脸上,吓得我心一翻个,不禁惊叫了一声。 张老头儿忙伸手把掀到死尸胸腹处的白床单给死尸盖好,双手一拄膝盖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我,说道:“鬼你都不怕,还怕死人呢。别傻站着,赶紧干你的活。” “那c那老太太c不c不c不是说,这里没有鬼,让我c我干什么?”我惊魂未定地哆哆嗖嗖地说道。 “鬼说的话你也信,你没听说过‘鬼话连篇’这个成语吗?”张老头儿冲我喊道。 “那c那你看好了,我撒药粉。”我说完,颤抖着手把书包扯到了前面。 “先别撒药粉,他要是躲在躯体里,撒了也没用。你先用你的感知能力感应一下。”张老头儿说道。 “感知能力?我只说我能感应到鬼,没说过我有什么感知能力。”我不解地说道 张老头儿翘起嘴角c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将声音压得极低地说道:“你瞒得住别人瞒不了我,赵局长碰到你的时候,你感知到了什么?” 通道里传进来急促的脚步声,张老头儿朝我冷笑了一声,转身提起皮箱子向前挪了一大步,停在第五具尸体头顶斜上方,把箱子放下,蹲下身子掀开蒙着死尸的白床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凶案(四) 小吴抱着两件军大衣疾步走进停尸间,把其中一件递给我,同时说道:“赶紧穿上,别冻着了!”然后抱着另一件军大衣一边朝张老头儿走去,一边说道:“来c来c来,张先生,把军大衣穿上。真不好意思,一时疏忽,怠慢了。”说着走到张老头儿身后停下,抓着军大衣两边的领口把军大衣抻开并高举了起来。 张老头儿刚站起来,小吴就把军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张老头儿道了一声谢,回头一看小吴还穿着短袖衬衫,说道:“小吴,你去上面等着吧。我俩得整好一会儿,有事喊你再下来。” “没事儿c没事儿,我扛冻。万一······我······”小吴说着说着见张老头儿板起了脸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把军大衣穿好转身又蹲下的张老头儿冷冷地说道:“上去吧,在这儿你也帮不上忙。” “那好,我去上面的门口等着,有什么事儿赶紧喊我们。”小吴说着朝外面走去,路过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头,轻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小高人,别渗着了,麻溜的整吧。”张老头儿说道。 我把军大衣的纽扣扣好,把军用挎包充作的书包重新背上,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都没感应到。我要撒药粉,你又不让,非说我有什么感知能力,就算像你说的我有感知能力,也不能让我把这里的尸体都摸一遍吧。”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看这个办法很好,赶快开始摸吧。”张老头儿站起来连头都没回地说道。 我一听顿时就火了,气呼呼地说道:“啥玩意儿?让我摸这么老多死尸!都是来帮忙的,我凭啥听你的呀!” 张老头儿走到第六具死尸前,放下皮箱,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太幼稚了,我才是他们花重金请来帮忙的,你是被迫不得不来干活儿的。如果你不想被关进精神病院就听我的话,不管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我保你平安无事。那个小破县城的局长只能口头给你两句承诺,他保不了你。知道陪我进屋的那人是什么官吗?要不是我需要你这样一个人帮着干活,就凭你这只有两把破刷子的也配参与这么大的事。” 我虽然心里有气,但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忙问道:“前辈,您是哪个门派的?我咋没感应到你有修为呢?” “哼!小兔崽子,就凭你这点能耐就想感应到我的修为。要是不服不忿,我可以教训教训你。”张老头儿冷哼一声说道。 “我哪敢呢!就是觉得奇怪,请教请教您。”我急忙说道。 “请教我,你也配!”张老头儿讽刺嘲笑了我一句,又怪怪地说道:“管好你自己,别小小年纪不学好,坏了德行。” “我这么小,既不贪财也不能好色,能坏什么德行?”我傻傻地问道。 “别着急,你已经站在钱眼儿边上了,等你掉下去,别人要拉你出来,你都不舍得伸手给他。”张老头儿貌似意味深长说完转身又蹲了下去。 我愣了愣,不屑地撇了撇嘴,蹲在张老头儿看过的第一具尸体的头顶上方,伸手抓住白床单儿,慢慢掀了起来。死尸的头发被刮的溜干净,头顶心有一个三角形的小窟窿,在两耳上方,从一边额角到另一边额角,有一个用粗线简单缝合的大伤口。我心中顿时升起了同情的怒火,骂道:“d,这家伙也太狠了,啥仇啊,把脑袋差点给切两半儿了。” 张老头儿转头看向我,挖苦道:“我说小高人,做尸检要开膛破肚c开颅取脑,这你都不知道啊。别不懂瞎说,这些死者只有头顶心上有一处小伤口。” 听张老头儿说完,我转回头吐了吐舌头,一低头看到被我掀开白床单露出的死尸遗容,吓得我“哎呀妈呀”惨叫了一声,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把白床单给完全扯落了下来。这具的中年女尸微微发青的肌肤上挂了一层冰霜,两眼惊恐的睁得贼大使眼珠都突出了眼眶,嘴张得老大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眼角和嘴角都有撕裂的痕迹,脸上的肌肉像是经历过极度痛苦而扭曲着,从喉咙到小腹用线简单缝合了一道十分吓人的伤口,手指和脚趾都蜷曲抠抓着。 张老头儿几步就冲到了我的身边,大声问道:“发现什么了?” 小吴在通道外面高喊了一声:“出事了,赶快下去!”接着通道里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了几个人急促的跑动声。很快,随着几下撞门和撞墙声响过之后小吴带着他那一组人先后都举着手枪冲进了停尸间,纷纷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张老头儿对看向小吴他们的我吼道:“你看他们干什么,赶快说是怎么回事。” 我转回头,指着女尸,磕磕巴巴地说道:“这c这女尸的表情也太c太吓人了!” “哎呀我去!不行了c不行了,队长,我得出去喘两口气儿。”小于捂住嘴,把枪插回到腰间的枪套里,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吴他们中间挤了出去。到了门口,拽住小花的胳膊,一块儿往外走去。 “害怕你还把盖着的布单拽下来看,这里的死尸表情都这样,没那胆子就别掀开瞎看。要不是他们死得脸上表情这么怪异,还用得着把咱们这种人找来吗。”张老头儿说着转身朝里面走了回去。 小吴和小田把我扶了起来,小田从我手里把白床单要了过去把女尸重新盖上。 小吴说道:“你没事吧?要不你上去歇一会儿,然后再下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没事儿。” “田儿,你上去找老黄头儿,再去整两件儿军大衣。我和老葛先在这儿将就一会儿。”小吴吩咐道。 “吴队长,你们都上去吧,我真没事儿。刚才我是没有心理准备,冷不丁看到才被吓着的。”我赶忙说道。 “他都说没事了,你们就都上去吧。”张老头儿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那好,借到军大衣,我们再下来。”小吴说完带着老葛和小田走了出去。 我用袖子擦了擦冻出来的鼻涕,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蹲下,颤抖着伸出右手捏住白床单的边儿慢慢掀起来,刚一露出死尸的额头我急忙停下,手不自觉地往下落了一点。我伸出同样还在颤抖的左手,竖起食指按在死尸的额头上方正中间处,蹭着死尸的头皮向前出溜,我感觉过了好长时间,我的指尖终于按在了死尸的眉心上方一点的浅窝上。 我刚把眼睛闭上,女尸怪异的表情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吓得我急忙又把眼睛睁开了。我想深呼吸调整一下,冰冷的空气中参杂着浓重的腐尸味儿让我差点又吐了。我勉强忍住,尽量降低呼入的空气,怎么也无法让心境平复,反而越来越焦躁了起来。 “没感觉就别在那儿装了,你不是会碰死耗子吗,赶紧一个一个碰,别耽误时间。”张老头儿说道。 我刚想回骂:“你才是瞎猫呢!”可话到嘴边我一下豁然了,可不是咋的,我执着这个干吗,好像我真就有那个本事似的,那次不都是那些玩意儿自己送上门的。我抽回左手,把床单儿给死尸盖好。来到第二具死尸前,小心地掀开床单儿不要露出死尸的脸,用食指按在死尸的眉心上停一会儿,依然没啥感觉,我就又来到下一具死尸前。 不到半个小时,我把五十八具尸体全都摸了一遍,走到门口,抬起双手相互搓着,对看到一大半儿死尸的张老头儿说道:“前辈,我全都摸完了,什么都没感应到。” 年龄太大了,又要憋着气趴在死尸的脸近前看死尸的眼睛,张老头儿站起来,“呼哧c呼哧”喘了一会儿,才把气息调匀,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什么都感应不到。” “那你还让我把这些死尸摸一遍。”我愤怒地吼道。 “我是想让你记住,不听我的话就没你好果子吃。人死了以后生魂有时会在躯壳附近徘徊,但一般最多不会超过七天就会消散,除非有契合他的媒介供其寄附。你要是能感应到,那就见鬼了。”张老头儿冷然地说道。 我被他说的后半截儿话给吸引住了,将怒火压了压,问道:“啥叫媒介?” “可能是珠宝美玉也可能是残叶荒草,只要是有灵性和有邪性的东西又和生魂契合就能成为媒介。”张老头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很和善地答道。 “那这些担架c白床单儿c还有这砖也能成为媒介,上面也可能有鬼呗?”我说道。 “前两样东西有可能,但在这儿不太可能,因为地上铺了石灰,又用红砖垫着。”张老头儿见我傻乎乎地用脚蹭了蹭地,抬头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他,他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还真是个傻大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瞎胡闹。这种黄泥烧成的红砖也叫‘金砖’,可以压鬼镇邪气。” “那老太太的灵魂咋没被‘金砖’镇住,跑到外面去了?”我不解地问道。 “那老太太躺的是停尸车,下面没垫着‘金砖’。”张老头儿说着突然面色一正,将声音压得极低地厉声喝问道:“赵局长是怎么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凶案(五) 我一惊,顺嘴说道:“他是被绑······”突然一下醒悟了过来,急忙改口说道:“我不知道。”见张老头儿的眼神变得更加凶厉了,我避开他的目光,接着说道:“我不能说,会遭天打雷劈的。” “哼!这里是绝阴丧地,神灵是不会监察这种地方的。再说,咱们也不试图改变感知到的厄运,能遭什么报应。赶快说!要是耽误了破案,我立马就把你送进精神病院。赵局长是不是也是这么死的?”张老头儿轻哼了一声,依然压低着声音阴森森地说道。 我心里有些慌了,眼神不自觉地和张老头儿的凶厉眼神再一接触,竟然脱口而出:“他不是,小吴好像是。” “你师傅跟你说过有关尸棺升仙的事吗?”张老头儿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被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急忙摇了摇头,随后镇定了下来,说道:“你说的什么仙?我真从来名听说过。” 张老头儿审视了我一会儿,轻哼了一声,又问道。“赵局长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谁会死?” “赵局长好像是被绑上刑场枪毙的,起因好像是跟一个黑皮干瘪挂满了冰霜的女人c暴毙的矮胖警察c惨死在狱中的六十多岁的矮胖老头和五十多岁的大眼睛男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矮个青年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刚说完,通道外面就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吓得我赶忙躬身低头抱住了脑袋。 外面接连又响起了“咚咚”几声,我这才听出来是谁踢外面的大铁门发出的声音,接着一个粗鲁的男声喊道:“谁的车,往边上挪挪。” 我放下抱着脑袋的手,转身想要冲出去揍这孙子一顿,却被张老头儿给叫住了,吩咐我用药粉把停尸间撒一遍。 我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你早就知道这里没鬼么,还洒药粉干嘛?” “我只说过,我早就知道你什么都感应不到。一般情况下鬼不太可能留在这里。再说了就算这里没有鬼,把咱们请来了,咱们就要把该做的都做到位,不能白拿人家的钱。”张老头儿说完又去看下一具尸体去了。 我心想,这老东西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可我一毛钱也没拿呀,还被这老东西耍得像个傻x似的,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真想冲过去揍这个老滑头一顿,更想狠扇自己一顿大嘴巴。我的心里翻腾了一会儿,理智终于战胜了愤怒,拿出葫芦,把药粉倒在手上,一边扬撒一边说道:“前辈,我把可能被天打雷劈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教我点画符c念咒什么的,也不白结识您老一回,让我以后也能混口好饭吃,省的败坏什么德行啥的。” 等了一会儿,老东西也没言语,就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话似的。见他站起来又蹲到了另一具死尸前,我心里暗暗咒骂着,却笑着说道:“我不白让你教,我用这药粉的配方和你换。” 又等了一会儿,老东西站起来调整好呼吸,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说道:“你不知道用香灰和朱砂就可以让鬼魅现形吗?虽然没你的效果好,但我也犯不着屈尊跟你学。别说你这资质不配给我做徒弟,就算我能把你收入门下也不可能把真本事教给你这种管不住自己嘴的人。” 我被老东西说的无言以对,继续暗暗诅咒发誓地骂着,气呼呼地用力扬着药粉。到了老东西身前我故意往他头上多扬了两把,他只是用抓着铜镜的右手在面前扇了扇,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我把停尸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撒遍了,就连呼呼冒着寒气的制冷管后面和排风口里我都没落下。我走到张老头儿身后不远处,突然起了一个坏主意,装作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指着蹲在地上的张老头儿的后背,哆哆嗦嗦地说道:“你c你后面是c是什么东西啊?” 弯着腰的张老头儿身体丝毫未动,以极快的速度扬起右臂,右手的八卦镜就拍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我本想借机上去踹他一脚,看他动作这么利索,我就打消了念头,一咬牙就打算好了把玩笑开到底,转身朝外面跑去。 停尸间一直敞着门,门口通道的地面变得十分湿滑,我穿的又是塑料底儿布鞋,脚又冻得有些麻了,刚跑出门口我脚下就一滑,向后一仰摔了个大跟头。突然有东西托住了我的后脑勺同我的脑袋一块儿落在门槛上。我惊魂未定地仰头一看,张老头儿用一字马的姿势坐在我的头顶上方的地上,我用扬到耳边的右手朝后脑勺下一摸,下面垫着一只穿着布鞋的大脚。 张老头儿一用力站了起来,抓住我穿的军大衣的领子,用脚一托我的后脑勺,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说道:“记住!前者咱们两清了,现在你欠我一条命。”然后对喊叫着冲下来的小吴他们说道:“把他扶出去歇一会儿,我马上就好!”说完转身又走进了停尸间。 我顺从得让他们把我搀扶到外面,他们又帮我脱掉了军大衣。虽然太阳被云彩遮住了,但被冻了这么久一下沐浴在温暖的空气里那感觉真是无比的舒服。 小田用牙启开一瓶白酒,对我说道:“来洗洗手c搓搓脸c漱漱嘴,然后喝一大口。” 我忙推脱道:“不用,我喝不了酒,用水洗洗就行。” “不行!必须得用酒洗,酒不仅可以消毒,最重要的是能去秽气。”穿背心的警察老头儿说道。 我只好用酒把手先洗了几遍,再把脸搓了搓顺手将好像糊了厚厚一层腐尸油的鼻子眼儿深深抠洗了几下。然后在大伙纷纷劝说下我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酒,刚感觉到里外发烧得舒服,五脏六腑就翻腾了起来,脑袋也变得晕晕乎乎。我忍了一会儿,腐尸味儿再混上白酒挥发的味儿把我熏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差一点儿没把我的苦胆吐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胃终于平静了一些,我接过小于递过来的水杯先漱了漱口。然后接过一直帮我轻拍后背还不停安慰我的小吴递过来的手绢,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嘴上的粘液,十分感动地对小吴说道:“吴队长,你千万要小心,我······”突然,张老头儿在我身后用力轻咳了一声,我一惊把要说得关键话又咽了回去,转身一看,张老头儿白了我一眼,然后让小田给他倒酒洗手。 我转回身把嘴擦干净,随手把手绢扔了,清了清嗓子,说道:“这酒真难喝!吴队长,我现在没有钱,等以后买了新的手绢,我再还给你和田叔。” 被我说的脸一下就郑重了起来的小吴,跟我一块看向了身后的老张头儿,听我再一说话,也赶忙转回头,缓和了脸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说什么呢,两条破手绢还值得一还,你没事就好。”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对张老头儿问道:“张先生,有什么收获吗?” 张老头儿一仰脖儿把剩下的小半瓶酒全都灌了下去,咂摸咂摸嘴,说道:“这酒不错,真够劲!”然后好像不经意地把酒瓶子扔在我的脚边,抬头看着小吴,接着说道:“没什么发现。看这天是要下雨了,咱们赶紧把那两处露天的案发现场看一看,然后去最后发生凶案的那个家属区。” “还是先吃饭吧?”小吴用请示的口气说道。 “到了家属区再说,反正咱们今晚上要在那儿过夜。”张老头儿说完转身朝大门走去。 我们一行人很默契的坐到自己来时的位置上,车开动后一颠簸我的胃就又开始翻腾了,脑袋也越发昏沉。过了好一会儿,车在一段不算太僻静的街道边上停下,小吴他们开始纷纷下车。 我刚要拉开车门,张老头儿说道:“你在车上等着吧,大白天的又有风,你也帮不上忙。” 我正好不想动弹,就点了点头,靠回到椅背上又闭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的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响起的一声炸雷把我惊吓得噌的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咚”的一声脑袋撞在了车棚上,“哎呦”我惨叫了一声抱着脑袋摔坐回座椅上。 “轰隆”天空又打响了一记闷雷,我急忙抬头张望,车窗的玻璃上已经星星点点的落上了雨滴。车已经换停到了另一条宽敞的街道边上,小田正迎着车头跑了过来,张老头儿拿着个罗盘同其他人站在二十多米外的一座小桥上朝我这边张望,看来我刚才撞在车棚上那一下发出的声音实在是不小。 “你没事吧?”小田跑到副驾驶的门边上大声问道。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朝小田摇了摇头,小声自责道:“d,真是报应啊!” 小田打开中门,进到车里又问道:“你刚才说啥?” “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转头答道。 小田在最后面一排坐椅后面拽出两件雨衣,走到中门前,说道:“在停尸间门口你说让吴队长千万小心是什么意思?” 我被问得一下呆愣住了,小田猫下腰,一手把在门口上,转头小声问道:“怎么?不敢告诉我吗?” 我竖起左手食指朝天上指了指,正好“轰隆”一声天上又炸响了一记闷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凶案(六) 小田见我抱着脑袋堆缩在座椅上,笑着说道:“打雷你怕什么,你一个小孩还能做了什么恶贯满盈怕天打雷劈的恶事。要是因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就不用怕,没听说过童言无忌吗。”说完抱着雨衣下车朝小吴他们跑去。 我一想,老天爷劈人啥时候管过是不是恶贯满盈,历史上就没一个是因为罪大恶极被雷劈死的,童言无忌倒还真听说过。d这都是第三个雷了,老天爷不会无聊到非要把我吓尿裤子再劈我的,我坐直了可心里还是很惶恐。 雨突然就下大了,小于拉着小花的手跑上了车,小吴把一件雨衣给张老头儿披在身上,同老葛披着一件雨衣的小田急忙招呼小吴赶快躲过去。 张老头儿朝他们挥了挥手,拎起他的皮箱子朝车这边走了过来。小田把雨衣给跟在张老头儿身后的小吴披上,同老葛一前一后先跑上了车,老葛一边抹着头上的雨水,一边对坐在驾驶位置上拿了条手巾正在擦脸的小田埋怨道:“就你会拍领导马屁,害得老子成了落汤鸡,把手巾丟过来,也拍拍老子的马屁。” 小田没有言语,把擦湿了的手巾甩给老葛,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老葛一边唠叨一边擦着头,坐回到后排座上也点上了一支烟,嘴才消停了。小花和小于靠在一起坐在那里只是偷偷地笑。 张老头儿和小吴上车把雨衣脱下来放在机器盖儿上,小田在我前面的杂物箱里又翻出一条新手巾递给小吴。小吴急忙把手巾转递给坐在他左边的张老头儿,自己脱下短袖衬衫抹了一下头上的雨水扔到雨衣上,然后从裤兜拿出他那盒好烟,抽出一支笑着递给张老头儿。 张老头儿扫了一眼小吴手里拿着的那个红色烟盒一眼,把手巾丢在雨衣上,这才接过小吴递到近前的香烟。 小吴赶忙划着火柴先给张老头儿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抽了一口,笑着问道:“张先生,咱们是先吃饭,还是直接去家属区?” 张老头儿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说道:“哎呦!三点多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多准备几个手电,你们五个最好一人准备一根电棍,晚上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开枪,以免打到自己人。” 小吴应承完,吩咐小田开车去“塞外春大酒店”。 小花嬉笑着说道:“头儿,拍马屁可也得慎重啊!去‘塞外春’吃一顿,你那四个月的工资可就差不多了,回家嫂子还不得让你把搓衣板跪烂了。” “咱们这是借张先生的光,局里给报销。”老葛在后面怪里怪气地说道。 “局里给报销,队副,那你就把钱垫上呗,也给你一次虚开多报的机会。”小田启动了汽车,没好气儿地说道。 “你t怎么说话呢,我什么时候说虚开多报了?”老葛骂道。 小花推开小于,呵斥道:“老葛,别做了不敢承认。上次我们四个去南方回来报销就是你跟贾副局长说得坏话,害的吴队要晋升的副大队长被顶了。现在南方和北方能一样吗?吃住都比咱们这儿贵好几倍。在那儿吃水果都是吴队买的,回来一分钱都没报。我和小于的事儿也是你跟贾副局长说的,这件案子完了我就要调到内勤了,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咋就爱干这缺德事呢。”小花不顾小于的阻拦和小吴的多次出言制止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老葛狡辩了几句,小田c小于和小花同他争论了起来。小吴大喊了一声:“都t给我闭嘴!谁再说这些没用的就给我滚下去。”车厢里顿时无比压抑得安静了下来。 车厢里沉静了一会儿,小吴打开烟盒,说道:“哎!正好够一人一根,来c都点上。”说完,递给每人一支烟,我和小花也都在小吴的示意下接过去点燃了。 到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大酒店的包房,小吴点了一桌子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丰盛菜肴和两瓶高档白酒。一桌子菜有一大半儿被论起旋风筷子的张老头儿卷进了肚子,白酒也让他干掉了一瓶儿半,最后还吃了一碗海鲜杂烩面。比较含蓄又没见过啥世面的我,吃了两碗大米饭,随便加了点转到近前的菜肴。真别说,这的菜不仅看着好看,吃起来更香,就连大米饭都比我以前吃过的好吃好看得多。 小吴让大伙先上车,他和想要去方便的小于去结账。外面还下着雨,我们跑上车坐好,老葛抽出一支烟,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这烟档次太低就不让你们了。” “老葛,你这人真他妈孙子!知道不?这顿饭没人给报销,这酒店是吴队的老婆开的。真以为谁都像你,一分钱都能攥出汗来也不舍得花。”小田转头鄙视地说道。 “田哥,真的假的?”小花惊诧得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我妹妹腿不好,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吴队跟嫂子说了,嫂子给安排在这儿当了出纳。吴队不让我跟别人说,你们要还是人就别把这事说出去。”小田说道。 过了一会儿,小吴夹着一条那种红盒儿的好烟同小于跑上了车。小吴撕开包装一边给大伙发,一边笑着说道:“碰到个有钱的老同学给了一条好烟。来,一人一盒。都精神点,争取找到线索,三天内把案子破了我再请你们撮一顿儿,咱们不能让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的局长失望。” 小田c小花和小于嬉笑着连连下了保证,小花和小于你一句我一句的同小吴开起了玩笑。 面包车在一个紧闭的铁丝网大门前停下,院子里绿树成荫,宽敞的柏油甬路两边杂草丛生,甬路向前延伸十几米后被一个巨大的菱形花坛截住分向两边,花坛里的杂草生长的十分旺盛好像一片矮树丛,花坛后面是那种一栋三层四个单元的红墙绿瓦的起脊老楼,天空阴暗下着雨又已经快六点了楼里却没有一扇窗户亮起灯光,大门口也未亮灯的收发室里和那栋楼的后面传来了狗吠声。四周不管是楼房还是平房基本家家都点亮了灯,把这里衬托得十分阴森。 小田连按了几下喇叭,一个端着冲锋枪的武警战士披着雨衣跑了出来。小吴披上雨衣下了车,从兜里掏出证件递给武警战士,说道:“专案组的,我们要进去再勘察一遍案发现场。” 战士看了看证件,递还给小吴,敬了个礼,把枪背上,掏出钥匙开大门上的锁。又跑出一个披着雨衣的战士,两个战士拉开了两扇铁丝网大门。小吴上了车,小田把车开进院里停下。又跑过来一个战士,把一个登记薄递给小吴,还有一个战士牵着一条大狼狗站在收发室的门口。很快,又有三个披着雨衣的战士牵着一条大狼狗从花坛右面拐了出来,朝大门这边跑来。 张老头儿说道:“小吴,你告诉这几个当兵的,从现在开始他们守住大门就行了,尽量不要让狗发出叫声。一会儿,楼里面有什么响动,就算开枪也不准他们过去帮忙。” 小吴登记完把登记薄交还给那个战士,然后把张老头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后跑过来的其中有一个军官,坚定地说道:“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服从命令,不请求支援,我们绝不过去!” 小吴将一盒好烟扔给军官,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弟兄们了。” “谢谢首长!楼里的电闸都被拉下来了,用不用我派人帮你们去推上。”军官说道。 张老头儿抢着说道:“不用了。”然后对小吴说道:“小吴,咱俩领小伙子过去,让他们开车去取电棍和手电,一定要多准备几节电池。” “后排座下面的箱子里有两根电棍,手电和电池足够了。”小吴说道。 “两根电棍c也行,开车吧!”张老头儿说道。 面包车从花坛右边绕到那栋楼的右侧,在第一个单元的门口停下。 小吴接过老葛让小于传过来的手电,递给张老头儿他没要就递给我和小田一人一只,自己留下一只手电和一部对讲机,吩咐道:“我和张先生带着小李子上去。小花和小于穿上雨衣去楼后,小田和老葛在车上看着楼前面。雨要是不停,我们去下一个单元时你们两组互换一下。你们两组各拿一根电棍部对讲机,记住尽量别拔枪c开枪前一定要分清敌我。好了!行动!”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 我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中暗想:“没想到我也能参加电影里才有的行动。”转头朝小田腰带上挂着的手枪又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从背包里拿出我的弹弓,拉开车门也下了车。 小吴拉开贴着封条的单元门,连个手电都没拿的张老头儿一侧身就先挤了进去,用力嗅了嗅,小吴急忙说道:“张先生小心!前面有一个被害人倒地的位置。” 走到门口的我打亮手电朝里面一照,门口不到一步远有一摊干涸的血迹和一个用白色粉笔画的一个倒向左边的人形轮廓,张老头儿的左脚已经踩在了血迹上。 张老头儿低头看了看,像变魔术似的右手一番竖起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黄纸符举到胸前,一边由右至左的晃动,一边叨咕了几声咒语,轻吐了一声“呔”,转身将符按在门框上。然后右脚向前迈了一大步,跨到粉笔画的人形轮廓外边,说道:“你在门口就开始撒药粉吧!”说完一边嗅着一边朝楼里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凶案(七) “张先生,上了台阶左边一零一门口也有一个被害人,要不我去把电闸推上去吧。”小吴又急忙提醒道。 “不用!那些首都来的专家不都看过了吗?难道还要请外国的专家来再看一遍吗?”张老头儿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 我一想这么大一座楼,我的葫芦里装的药粉肯定不够,就说道:“前辈,这栋楼太大了,我的药粉不够用。” 张老头儿吼道“别墨迹,赶快进来撒。” 我也不高兴了,喊道:“我不撒了!”说完把刚拿出来的葫芦就要往书包里塞。 小吴急忙拦住我,口中说道:“别生气c别生气,给我,我撒。” “你撒没有用。小子,又不听话了是不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呢!”张老头儿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 我被小吴拥进楼道,门才关上,在一零一室的门上帖了一张符的张老头儿说道:“你俩小心点,我刚才隐隐地看到一个鬼影朝里面飘去,而且这里好像有鬼味儿。”说完,又用力闻了闻。 在如此环境下听他一说,嗖的一下我后背和头皮就又凉又麻了,下意识地跟着用力闻了闻。 小吴凑到我近前,小声问道:“鬼还有味儿啊?” 我点了点头,说道:“鬼有烧纸味和土腥味以及尸臭味,还有一股不好形容的怪味,有点像铁锈味,不过一般人闻不到。” “赶紧干活吧。还铁锈味,那是血腥味。”张老头儿说着走到右侧一零二室门前,把一张符贴在门上。 我朝张老头儿筋了筋鼻子,一边扬撒药粉一边问道:“吴队长,停尸间里的尸体有几个是在这儿被杀死的?” 走到张老头儿身边的小吴答道:“这栋楼里死了五十二个,二十七个是咱们公检法干部c二十五个是家属其中包括老人和孩子。你可不要出去乱说啊!” 张老头儿拉开一零一室的外屋门,朝里面一边张望,一边闻了闻。然后退到门边,对我说道:“你在前面撒药粉,我们跟在后面。” “你先进去闻闻,我再撒药粉,这玩意儿掺有黑狗血和童子尿,撒完了你还咋闻呢。”我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 张老头儿白了我一眼,说道:“少废话!让你进去,就赶紧进去。” 我走到一零一室门前朝头顶上方用力扬了一把药粉,然后一个箭步蹿进屋里。 在外面看这是栋不太起眼儿的老楼,里面不仅宽敞装饰的也比较豪华。近二十平米大的房厅都是一米半多高的木板墙围子,红油大块木地板。左面大客厅里的真皮沙发又宽又大,那台不算太新的电视比我家新买的黑白电视大好几圈。中间书房墙上挂着好多字画,架子和桌案上摆满了书籍和各种古玩,右侧卧室里的漂亮大床上铺的叫什么席梦思的床垫。墙角窗台等处都摆着各种现在都已枯萎的花卉,靠门口右侧的厨房和厕所对于我这穷孩子都那么富丽堂皇。 左面的一零二室和一零一室这家大体都差不多,二楼的两家和三楼的两家比一楼的两家的装饰和摆设差了一些,有两家可能是人口多把书房改成了卧室。 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我们把这一个单元转完,我葫芦里的药粉就剩下不到一小半儿了。 我们回到面包车上,张老头儿和小吴抽了支烟,等小田和老葛把小于和小花替换回来,我们仨又跑进了下一个单元。说实话要不是摸着黑儿,又时不时的看到一个用粉笔勾画的死者轮廓,我都会无聊的打哈欠了。 我刚迈进二单元二零一室的房厅里,就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危险隐藏在这间屋里,我停下脚步看向左侧客厅紧掩着的房门。 一下撞在我身上的小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朝左侧客厅一指,小吴用手电照了照,说道:“没事,不一定每个门都敞开着,没准是谁随手带上的。” 张老头儿提鼻子用力闻了闻,对看向他的小吴一扬下巴。小吴伸手抓向挂在腰间的手枪,被张老头儿给按住了。小吴对张老头儿点了点头,饶过我,小心地朝客厅走去,张老头儿紧跟在他的身后。 小吴侧着身,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推门,客厅的门微微开了条细缝就被什么挡住了。 “小心!有血腥味儿,赶快踹开!”张老头儿压低声音喊道。 小吴抬腿朝门把手下方狠狠踹了一脚,然后迅速蹲在地上。 客厅的门被踹开大半儿就被什么物体挡住又反弹了回来,极浓的血腥味从客厅里弥漫了出来。门一开一合之间,我看到客厅的中间悬浮着一个好像没有脚c张开双臂的臃肿人形黑影。 门弹关上后又自动弹开,张老头儿抬起右手刚要把两根手指夹着的自燃起来的符甩出去,借着小吴照向客厅里手电光一看,原来那个黑影是一件不知道被谁吊挂在管灯上的雨衣,急忙把快烧到手指的符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小吴一个箭步蹿进客厅,靠在门上,用手电四下照看了一遍。然后用手电朝门后的地上照了照,转身对张老头儿说道:“是一只刚被杀死没多久的狼狗。坏了!门口的卫兵可能出事了。” 右侧的卧室传来一声微弱的异响,刚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的我把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急忙把右手抓着的药粉扔在地上,把左臂夹着的葫芦接过来。然后转身用左手拿着的手电照向右侧的卧室,我看到一个穿着雨衣的怪异背影从打开的窗户跳了下去。 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右侧卧室门口的张老头儿也看到了那一幕,急忙朝窗口跑去。 突然,从客厅里传出来低沉威严c雄浑深厚c宁静致远的诵经声,是梵文还是藏语我分不清,因为我只从电视播放的电影里听到过类似的声音。我想转身看向客厅,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很快就感觉到灵魂正在同躯壳慢慢剥离朝头顶缩聚,五感渐渐消失。 就快跑到窗前的张老头儿也停下脚步,背对着我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跟我现在的状况一样。 我的五感就要完全消失的时候,黏在我胸口的桃核突然热了起来,好像一块烧红的炭按在了我冰冷的躯壳上。灵魂猛地向下一沉,就像做梦一脚踏空惊醒了一样躯壳瞬间又属于我了。诵经声还在耳边缭绕,可现在听起来邪恶得令人颤栗c想要呕吐。 我吞咽了一口气,把恶心呕吐的感觉压了压。 诵经声一停,传来“嗯”的一声惊疑,听口音有点耳熟。 我惊诧地问道“你是······?”同时转头看向客厅。我转过头就看到小吴直挺挺地呆立客厅门口里面,手电掉在他的脚边不远处。一个比小吴矮一点的人穿着雨衣站在小吴的身后,高举的双手好像握着一根短钎子似的怪东西。一看到眼前的情形我一下想起了我预感到小吴的死状,我把要问的话咽了回去,扬手把右手抓着的葫芦朝那个人举起的双手砸去。几乎同时,诵经声再次响起,那个人握着的怪东西也朝小吴的脑袋扎下。 那怪东西真锋利,一下扎在葫芦小圆肚的前端,竟然没有滑开,穿透葫芦扎在了小吴的脑袋上。 我胸口的桃核传入我身体的热流还没有断,诵经声对我没有再起什么作用。我本能地将左手握着的手电照向小吴,右手从腰间扯出我的弹弓。 手电一照,我看到小吴死命地睁着眼睛,脸上就是那种极度既恐惧又痛苦的神情,手指想攥紧却又攥不动只能微微抠曲着。小吴身后的人被小吴完全挡住了,他又带着雨衣帽子,而且握着那根怪刃的双手好像带着黑色的手套,反正他的特征我是一点也看到。 我慌忙看了看左手,再看看右手,顿时尴尬地呆住了。我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拿着弹弓,既不敢抡起手电上去和他短兵相接,更不敢放下手电去掏泥丸儿射他。 突然装在小吴左侧裤兜里的对讲机传出来几段“滋啦c滋啦”的信号干扰声,接着乌拉哇啦的传出好像是老葛的呼叫声:“吴队c吴队,请回话。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吴队······” 我一听到对讲机里传出来老葛的声音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心中暗自琢磨道:“那人不是老葛?可声音听着真像。还有谁的声音像呢?” 右侧的卧室里传出来上次张老头儿打开箱子发出的声音,我停止胡思乱想慌忙转头望了过去,匆匆一瞥,凭感觉见轮廓是张老头儿右手拿着一把长剑c左手握着八卦铜镜从里面冲了出来,我急忙又转回头盯住站在小吴身后的那个人。 诵经声一下又嘎然而止,那个人把怪刃连同葫芦从小吴的头上拔了下来。“啊!”小吴惨叫一声,接着好像被他身后的人踹了一脚,张着刚刚抬起的手臂朝冲到他近前的张老头儿扑撞了过去。 对讲机里同老葛的呼叫声一起传出来小田地呼喝声:“谁?站住!再不站住开枪了!” 老葛喊道:“小田,回来,别自己去追。”然后好像一边跑动,一边喊道:“d,这小子。小于c小于,你和小花赶快上楼去看看吴队他们怎么回事,我去追小田。” 站在小吴身后的那个人嗖的一下朝房顶飞去,雨衣下摆掠过手电光,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暗自惊呼道:“他怎么没有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凶案(八) 张老头儿纵身一跳,从小吴的头顶上跃了过去,飞身举剑朝那人刺了过去。可惜慢了半拍儿,一剑刺空。张老头儿左手一扒客厅门框的左上方,身体借力向上一蹿,以一个更加优美的姿势朝那个跳起窜向客厅棚顶的人刺了过去。 插着怪刃的葫芦砸在张老头儿的肩膀弹落到地上,被宝剑穿透的雨衣从张老头儿的头上罩了下来。张老头儿落下的时一边挥舞宝剑,一边撕扯着罩在头上的雨衣。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你说咋就那么巧,张老头儿的右脚正好踩上了掉在地上的葫芦。这要是我肯定是一个狗抢屎的动作趴在地上,张老头儿真有功夫,趁势缩头弓腰来了一个侧空翻并朝身后斜上方刺了一剑,接着一顿乱斩,后背重重撞在实木茶几上,“哎呦”惨叫一声,一屁股墩坐在地上。 张老头儿撕扯下蒙在头上的雨衣摔到一边,右手在头顶挽起剑花,上下左右扫视了一遍。然后抬起左手把叼在嘴上的铜镜拿了下来,一起身没站起来,顿时一呲牙咧嘴,豆粒儿大的汗珠子刷的一下滚落了下来。稍一停顿,张老头儿咬着牙,右手横剑于头部右侧,拿着铜镜的左手按在腰上,转身看了看,问道:“看到他跑哪儿去了吗?” 楼前面传来一声重物从高空坠地声,小吴的对讲机又传来几段“滋啦”声,跟着右侧卧室敞开的窗户下面传来小于和小花地喊叫声和几声枪响,被那没脚的怪人和张老头儿的一连串惊险高难动作惊呆了的我这才被惊醒过来。 小吴趴在血泊里微弱地呻吟着,我急忙跑过去俯身一看,小吴的脑袋上有一个三角形的小窟窿正在呼呼地往出冒血,此时小吴侧压在地板上的脸既没有惊恐也没有痛苦,闭着眼睛,微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微微在抽动。 张老头儿又喊一声:“看到他跑哪去了吗?” “没看到!老头儿,快过来看看,吴队长好像是要不行了。”我大声喊道。 “哎呦!d,我现在动不了。你快把他翻过来平躺下,想办法帮他把血止住。”张老头儿惨叫了一声,然后吩咐道。 我把弹弓塞进书包,把手电放到地板上,慌手慌脚的蹭了一身血,好不容易才把小吴翻了过来。我起身走进客厅,弯腰去捡我的葫芦。 “别动!”张老头儿惊吼道。 我抓住葫芦的手急忙松开,弯着腰抬头说道:“我要用这里的药粉帮吴队长止血。” “你把葫芦拿给我,千万别碰到插在上面的‘降魔杵’”张老头儿的语气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捡起葫芦走到靠着茶几坐在地板上的张老头儿身前,把葫芦递给他,说道:“这怪东西就是‘降魔杵’啊!怎么瞅着这么邪呢!” 张老头儿把铜镜放在地板上,将左手小指插进葫芦嘴里,再用其它几根手指捏住葫芦嘴,说道:“抓住葫芦底儿。” 我依言刚抓住葫芦底儿,张老头儿就用宝剑切在了葫芦的两个圆肚中间,像切豆腐似的一下就把葫芦切开了。我朝宝剑又多看了一眼,急忙转身跑到小吴的头上蹲下,把药粉倒在手上按在小吴头顶的窟窿上。 一连按了四把才总算把血给糊住,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息了起来。 突然,楼道里传来有人小心谨慎地踩着木质楼梯上楼发出的声音,我闭上嘴巴屏住呼吸,朝门口指了指。 “把他的枪拿着,到我这边来。”张老头儿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将声音压得极低地说道。 我唯恐弄出一点声音小心地慢慢蹲站了起来,捡起放在不远处的手电朝小吴右侧腰上照了照,一看枪套是空的。我朝张老头儿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然后摆了摆手。 上楼的声音已经到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缓台上,我看张老头儿比划着让我关掉手电,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我关掉手电,弓着腰像个小偷似的蹑手蹑脚地朝张老头儿走去。迈进客厅门口,我刚要去捡小吴掉落的还在亮着的手电,张老头儿就轻轻地“嘘”了一声。我抬头一看,张老头儿正在朝我用力摆手,见我看向他又用力招了招手。 我走到张老头的近前,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地说道:“你去把第二个窗户的插销拉开,然后躲到窗帘······”突然惊吼地喊了一声“小心!”就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哎呦”惨叫了一声的张老头儿反手朝自己脑袋后面扫了一剑。 “蹬c蹬”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了进来,接着有人冲进了房厅。 举着宝剑的张老头儿惊喜道:“是你们俩!赶快进来,看看窗帘后面有没有人。” 小于在房厅里气喘吁吁地答了一声:“是!”接着一道手电光柱就照进了客厅。 “呀!是吴队!吴队怎么了?”同样气喘吁吁的小花惊恐地喊道,接着照向客厅的手电光柱就消失了。 我急忙起身打开手电,先朝里面第二个窗户右侧拉开的窗帘照了照,见聚拢在一起c快要拖到地的藕荷色纱织窗帘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再照向靠门口的第一个窗户右侧聚拢在一起的窗帘也未见异常。 “你俩先不要管他,赶快进来搜搜。小子,来,把我扶起来。”张老头儿垂下宝剑,捡起铜镜,连声吩咐道。 我扶起张老头儿,同他看着全身湿漉漉的小于和小花把客厅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 张老头儿对走到近前的小于和小花说道:“你俩去搜左边的卧室,我俩去搜右边的卧室。”说完,让我扶着走出了客厅。 很快,小于和小花就把左边的卧室搜查完回到房厅里,小于对正在收拾箱子的张老头儿说什么都没搜到。张老头儿从箱子里拿出一对黑铁球,把箱子关上,然后吩咐让他俩去搜厕所和厨房。 不大一会儿,小于和小花走进右侧卧室,小于对被我扶到窗前的张老头儿说还是什么都没搜到。张老头儿转身看了他们一眼,吩咐他们去照看小吴,然后转回身扶住窗台探身朝楼下望去。 “小心!刚才老葛就是从四单元的三楼向下望的时候被人抓住头发给拽了下去。”正要转身离开的小于急忙提醒道。 张老头儿把身体收回来,转身问道:“老葛他人呢?” “我俩把他抬到车上去了。他正好摔在一棵丁香树上,伤得不太重。我去门卫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还向局里汇报请求了增援。门卫里的那些武警都死了,两条狗好像也都死了。”小于答道。 “小田呢?”张老头儿问道。 “抬上车清醒过来的老葛说,他跑到四单元三零二室见到小田像其它被害人那样被杀死在了右侧卧室里,他见到一个穿着雨衣的黑影跳下了窗户,他探头去看就被扯住头发拽了下去。”小于答道。 “刚才你俩在这个窗户的楼下喊叫c开枪是怎么回事?”张老头儿又问道。 “我和小花在车上听到有东西从高处摔下来的声音,我俩就打着手电下车查看,在这个窗户下找到一只穿着雨衣的死狼狗。小花拿对讲机刚要报告,我俩就隐隐听到了好像是念经声,身体就不能动了,而且慢慢失去了意识。老葛从楼上摔下来的声音把我俩惊醒了过来,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雨衣的黑影飘进敞开的窗户,我就朝他开了几枪。”小于答道。 “张先生,吴队好像还有救!咱们快把他送医院吧!”小花在房厅喊道。 张老头儿吩咐小于去背小吴,让我替他拎着箱子还得扶着他下楼。他那箱子得有四五十斤重,刚刚走进楼道我就坚持不住了。张老头儿瞪了我一眼,摇着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可真没用”,然后把箱子要了回去,自己扶着楼梯朝楼下走去。 我心里正琢磨着赵老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二零一室的门就“咔哒”一声关上了,吓得我呲溜一下就跑到张老头儿前面。 “没出息!是我随手带上的。”张老头儿更加不不高兴地说道。 小花刚推开单元门,我们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密集的警笛声,此时雨已经停了,张老头儿吩咐小于和小花把小吴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等救护车,然后去开大门。他把箱子放到地上,掏出小吴给他的好烟点上了一支。 很快,两辆救护车和三四辆警车就开进了院子,接着大批的警察和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就冲了进来。 那个大官模样的老头儿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来到张老头儿的近前,问道:“张先生,怎么样?” “跟鬼神没关系,把这孩子送回家吧,咱们回去说。”张老头儿说道。 “好!小秦,把这孩子送回去,给他一千块钱。”大官老头儿对他身边的中年警察吩咐道。 “不要给他钱!”张老头儿说完在我的肩膀重重拍了一下,然后朝一辆闪着警报灯的小轿车走去。 我被连夜送回了家,我爸妈怕再来找我,天一亮就把我送到了住在市区的姑姑家。 后来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就连小道消息也没传出来一丝一毫。倒是那个“大侠”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过了半年多,双城子县真出了一起用“刨根”杀人的大案,我预见的那几个人都成了被害人,后来传说是尸检室冰柜里的冤死的女尸拿卡尺作的案,那几个死者都是丧尽天良的官匪恶霸,幕后操纵者赵局长也很快被揪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假坟下的地狱(一) 我到了我姑姑家,对天刚放亮就开始喧嚣c深夜才渐渐安静的城市,像所有刚进城的农村人一样即感觉好奇不安,又表现的有些慌张与木纳。姑姑和姑父对我非常好,让我感受到从没有感受过的慈爱,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客套。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比我大好几岁,虽然他们有时会像从山里抓来的猴子似的对我表示亲切和喜爱,但我能感觉到我的地位上升到了像我弟弟在我家一样的高度。 不知不觉过去了几天,人群的吵闹声c时不时想起的汽车喇叭声和呼啸而过声c还有夜晚川流不息扫过窗户的灯光,我都开始听而不闻c视而不见了,只有楼角那对穿的比我还土c长的又十分另类c用四处捡来的垃圾把楼道和楼顶变成废品仓库的老夫妻还让我感觉到有一点畏惧,但已无法阻止我想要找人游戏而冲动的心。 城里的孩子几乎都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刚开始我一凑过去,这些孩子就像躲瘟疫似的纷纷躲开我。时间长了,他们以及跟随他们的大人发现原来我“无害”,只是因为太羡慕了眼睛显得直勾勾而已,这才恩赐般的让我靠近,不过有时会说些刺伤我单纯心灵的话语。从不服输的我怎会让他们在咱面前臭显摆,趁大人放下心去扯家长里短,我翻几个空翻,又来了一段倒立行走,立马将小女生们先给震倒了,随后男孩儿们也一脸羡慕c嫉妒c恨的把我围住了。 城里的孩子见多识广,撒起野来就不行了,什么学校长c短跑冠军啥的跟我一比全都啥也不是,很快那些男孩儿就开始对我更加不满了起来。一个一直在这片称王称霸的胖男孩儿在另两个男孩儿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爬到小区院子里的冷库围墙上,用让我十分眼红的打塑料豆的手枪朝我射击,我捡起一块小石头随手一扔,准确的打在胖男孩儿的眉心上,他惊叫一声从墙头儿上摔了下去,哭嚎声顿时惊天动地。 有几个小朋友大叫着冲进了一个单元楼,不大一会儿,一个长相和打扮都流里流气的大小伙子从那个单元楼里冲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小孩喊道:“就是那个农村孩子!”大小伙子抬手一指我,大骂道:“小x崽子,敢打我弟弟,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废了你!” 我被那些冲过来的大人给损得想抬脚躲回姑姑家的勇气都没有了,一见那小伙子冲出来我还真有点胆怯,被他一骂喝反而提起了勇气,我一打量这小子瘦得跟根豆芽菜似的,心里就更有底了。低头扫视了一圈,见附近没有趁手的东西,急忙蹿到墙根儿下划拉一把土面儿握在手中,待“豆芽菜”冲到近前,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土炮,随即单手一撑地在他肚子上来了一记双飞脚。 见豆芽菜“淌着水儿”弯下了腰,我撇了撇嘴,若无其事的走了。不大一会儿,那俩孩子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就带着那俩造的跟花脸猫似的孩子,同一大群男女老少吵吵嚷嚷的把我姑姑家门前围得水泄不通。我姑家五口人为了我拉下脸冲出去和那些人对决,我这才知道我姑姑可不是好惹的,很快就把那些人都给骂的灰溜溜退走了。姑姑家人没有一个埋怨我半句,还安慰鼓励了我,姑姑还领我去买冰激淋。孩子们都不跟我玩了,孤寂伴我度过了暑假。 二辉家经常在那儿放牛的那片空地南面围墙外是一条平坦宽阔的土道,顺着土道向西走五百多米,道南有一片荒芜的坟地,因为没人祭扫,大多数的坟包都像没馏好的粘豆包似的塌塌瘪瘪了。唯独靠道边的一座大坟包像一个刚出锅的大馒头,而且坟前还立了一块气派十足的高大青石墓碑,上面的字迹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 到了夏末秋初,二辉家会到这片坟地里割草,分类打捆儿后立着堆靠在一起风干一下再陆续拉回家。牛吃的到了冬天铡碎喂牛,牛不吃的用来烧炕。 今年刚放暑假,二辉他们哥仨正在割草,突然大晴天打了个霹雳,接着就下起了大雨。哥仨急忙从坟地里跑出来,想去道对面的仓库收发室避雨。等他们跑到收发室门前,豆粒儿大的雨点儿突然又停了。 一天总嘻嘻哈哈爱说爱闹的杨三,一把扯下披在头上的一小块儿破塑料布,看到被淋的像落汤鸡似的大哥和二哥,笑着说道:“老天爷啥意思,这不是晴天下雨浇王八吗!” 站在他近前的大哥笑骂着抬手拍了他一巴掌,二哥怒吼了一声朝他扑了过来。没等二辉冲到近前,杨三扭身朝坟地跑去。一看二哥要抓到自己了,杨三急忙躲在那块高大青石墓碑的后面。哥俩一个推个搬,隔着青石墓碑对峙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杨三为了躲开二哥的一把急抓,扳着墓碑向右侧一躲。二辉一推一扑将身体完全压在墓碑上,一下将墓碑压倒了,要不是杨三正好躲开了非得被拍扁在坟头上。 墓碑下面固定在一块镶着一圈铁框的三寸厚石板上,掀开的石板下露出一个长半米c宽三十厘米c深达近四米的地道口,地道口从上到下皆用青砖砌成,丝丝的寒气裹着潮湿的霉腐味儿从里面涌了出来。 在一肚子学问的大哥指挥下,杨三跑回家拿来手电c蜡烛c玻璃罐头瓶和绳子。将一小节蜡烛放到罐头瓶里点燃,再用绳子吊送到地道下面。下面东西两侧各有一条用青砖堆砌的通道,很坚固,没有积水只是有点寒湿。 等了一会儿,见蜡烛燃烧的很好,大鹏和二辉顺着拴在旁边电线杆上的绳子下到地道中。很快,兄弟两个就将向东西两侧延伸的地道探明了,右侧地道斜着向东北延伸十几米就坍塌了,左侧向西南四十多米也坍塌了。虽然一无所获让他们哥仨非常失望,但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就传开了,四里八村闲得无聊的孩子们又找到了新的寻找刺激c愉快玩耍的好地方。 暑假就要结束了,我才从姑姑家回来。此时距离发现这稀奇的地方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小伙伴们都已经感到乏味了。我被他们说的心痒难忍,可又没人陪我去。眼看着就要开学了,二辉找我帮他往家运柴禾,我才如愿以偿。 此时那个大坟包不知道被那个财迷心窍的家伙给挖开了,红漆厚重的大棺材裸露在外,就连棺材盖都被掀翻扔在一边儿,一点都没有腐烂的棺材里散落着人的骨骸。 心里有事干活就快,没多大一会儿,我和二辉就把拖拉机的车厢装满了。我同二辉打了个招呼,从驾驶室的工具箱里拿出手电筒,将一根绳子拴在地道口不远处的电线杆子上,独自下到地道里转了一圈儿。里面除了寒冷和霉腐味什么都没有,两侧地道坍塌处都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给挖掘过了,可能见没有挖开的希望也就都放弃了。 等我从地道里爬上来的时候,二辉已经用绳子把车厢上的柴禾固定好了,摇着了拖拉机,坐在驾驶室里等我。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此时已经阴云密布,稀稀疏疏地飘落下来了雨点儿了。我嫌驾驶室里空间小,一不小心就会蹭身上油渍,急忙让二辉赶快开车。我将手电插在腰上,解下绳子盘卷好,爬到已经开动起来的拖拉机车厢装的柴禾上面。 我背对着车头坐好,不经意间朝被挖开的大坟看了一眼,影影绰绰地看到掀翻在一旁的棺材盖儿上跪着一个披头散发c穿着清朝那种大布袍的女子虚影正焦急地向我招几下手c磕几个头,再招几下手c再磕几个头。一个面目狰狞的胎儿极其暗淡的虚影在那虚影女人的肚腹中时隐时现,也不停地朝我叩拜。 我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般地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等我跑到棺材盖儿前,那女人和胎儿却一下消失了。我蹲下仔细看了看,被雨滴打湿了的里朝上的棺材盖儿的漆面上显露出密密麻麻的浅浅挠痕。右侧边缘处一块新磕掉漆的地方可以看出来,这竟然是漆了七遍漆的槐树木头做的。 “养鬼棺!”我暗自惊呼一声,急忙起身朝棺材里仔细看了看,被雨水淋湿了的棺材里面也到处都是浅浅的挠痕,那具骨骸里果然混着一些破碎的刚刚成人形的胎儿骨头,棺材几处掉漆的地方露出的都是槐树木头,前端的堵板上被雨点淋湿后竟然显示出用指甲划出的字迹。 我跳到棺材里想去看看写的是什么,双脚刚踩到棺材底,可能是因为雨水加上脚底粘了泥土的缘故双脚向前一出溜,我身子向后一趔趄,棺材底不知道怎么竟然向前滑动开后立即向下一沉,我的后脑一下磕在棺材帮上,嗡的一下,脑袋迅速麻木了起来,只感觉自己同棺材里的骨骸一起朝棺材下面的空洞里坠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黑暗中疼醒了过来,急忙抓向插在腰间的手电。还好它还在,虽然玻璃罩摔碎了,但一推开关儿手电还是亮了起来。我咬牙爬起来,用手电四下一照,发现自己好像身处一个古墓的墓道里。等我看到朝里大敞四开的两扇高大青石门门框上的对联,我顿时就吓傻了! 对联是白底黑字,左联“阳世间c行善积恶皆由你”,右联“阎罗殿c古往今来放过谁”,横批“你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假坟下的地狱(二) 我傻呆呆地伫立了一会儿,正在犹豫是扇自己两个耳光还是掐一把大腿里子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死没死,突然一个女子在我左边不远处轻声细语地小声说道:“小先生,您没事吧?” 我被吓得一激灵,感觉流出的冷汗好像都倒抽了回去,急忙转身用手电一照,散发的手电光照射到距我不足两米远有一个身高同我差不多c穿着清朝样式的丝绸衣物c三寸金莲穿着绣着花纹的绸面布底鞋c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的女子漂浮在一堆散落的人骨上方。我一边向后倒退,一边惊呼道:“你c你是那个女鬼?” “快站住!墙壁上有毒!”女鬼急忙喊道。 我慌忙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一步之遥的泛着黑褐色幽光的石壁,转回头惊恐地盯住女鬼。 “您不必害怕,我们母子是不会害您的!我本想求您把我们母子的骸骨重新安葬个地方,没想到反而害得您掉下了墓道。真对不起您了!小先生。”女鬼幽幽地说道。 “墓道?这c这不是阎王殿门口吗?”我疑惑地问道。 “那有什么阎王殿,这是一座假墓,是我那丧尽天良的丈夫为了修炼成仙布得风水局其中一部分。”女鬼幽怨地答道。 我一听这里不是阎王殿门口,心里顿时就轻松了很多,立刻放弃了测试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念头,稍一琢磨,说道:“我想求你帮个忙,能不能上去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好心人,求他把我救上去。只要我上去了,一定给你们母子找一块风水宝地,重新隆重安葬,再念八十一天‘往生经’超度你们早日投胎转世。” “唉!”女鬼轻叹了一声,然后答道:“我现在也上不去了。我和我孩儿的骸骨掉落到了这里,魂魄就被这里布的局给困住了。再说那有那么容易碰到一个像您一样能看见我们,还能听见我们说话的人啊!” 听他一说,我心想:“看来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就将手电高高举了起来,散发的手电光照的不算太远,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四米多高的漆黑墓道顶,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宽有五六米c长七八米的墓道,墓道墙都是用泛着黑褐色幽光的大块儿光滑条石堆砌而成,条石之间契合的严丝合缝一点可供借力攀爬的缝隙都没有,估摸着更不会有哪块条石松动给我天大的惊喜。 “这里出不去,不用再看了。趁着您体力还比较充沛,您拿的灯笼还比较亮,赶快去里面找隐藏的密室,那里有出去的暗道。再耽误时间,恐怕您就永远也出不去了。”女鬼说道。 我转回身看着女鬼,惊喜地说道:“隐藏的密室里有暗道,那你赶快带我去吧!” “我不知道密室和暗道在那儿,更不能现形进到里面去,里面是按十八层地狱布的禁制,鬼魅进到里面就会遭受一轮折磨而魂飞魄散。”女鬼答道。 我的汗毛刷的一下又全都竖立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喊道:“十八层地狱!你不是说这不是阎王殿门口吗?” “您不必太担心,人进去只要不被眼睛看到的所迷惑,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女鬼赶忙解释道。 d,上天已无路,下地狱的门倒是大敞四开的在等着,虽然鬼话连篇不可信,但现在看来我是真的没有选择了。在这种环境里,我的脑袋被吓得几乎是一片空白,一时什么对策都想不出来,只好盯着女鬼一言不发。 “小先生,我是不会骗您的,除了去投胎转世,我们母子那还有别的心思。我是光绪年间的人,十四岁时被五十八岁的世袭三等轻车都尉伊尔根觉罗福禄纳为第三十二房小妾,十七岁怀胎七个月时被下了迷药c剥了皮c活埋在棺中。我醒过来折腾了好久才同我没出生的孩儿一起被活活闷死,死后魂魄困在那个棺材里不能去投胎转世,没过多久我们母子就变成了冤魂怨鬼。”女鬼说着哭泣起来,而且是越哭越惨,最后用两个衣袖掩面蹲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虽然我很同情她,但在这个时候听她诉说这么恐怖悲惨的故事,还要听毛骨悚然的鬼哭声,我实在受不了着恐怖的压力,赶忙制止道:“大c大姐,求你别哭了,这儿够吓人得了,你就别再增加恐怖气氛了。” 过了一会儿,女鬼才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用一只宽大的衣袖遮着脸,用另一只衣袖好像擦了擦泪水,然后哽咽着站起身来。 女鬼起身放下衣袖的一瞬间,我看到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长着一对金褐色竖立瞳仁的血红妖异的眼睛,那散发出来的凶光摄人心魄。 “我们母子······”女鬼一说话,我才发觉自己被吓得停止了呼吸,下意识的一下抽进肺中一大口带着异常难闻怪味儿的凉气,呛得我剧烈咳嗽了起来,女鬼急忙问道:“小先生,您没事吧?” 我咳嗽着赶忙先摆了摆手,待气喘匀了,答道:“没事!没事!我没事。” “我们母子每天不停地吸食这“三才凝煞阵”凝聚过来的煞气,到了月明星稀之夜吸食月华,每天午时被摄到这里再把所吸食的煞气和月华吐出来,周而复始已经一百多年,二十天前埋身之所被刨开白骨现天才停止。今天我感觉到小先生不是凡人,这才同我孩儿拼着魂飞魄散现出身形请求相救,没想到反而害的您也陷入了困境。哎!”女鬼说完深深叹息了一声。 “光绪年间的人······”我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一边听,一边默默地想着,见女鬼话语一顿,急忙问道:“我去年在东北面那块空地里遇到一个光绪年间的金牙老鬼,你认识吗?” 女鬼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我就是这最近二十来天里才逐渐恢复了一点神智,又在其它鬼魅的残存记忆里得到了一点支离破碎的记忆。我母子所在的这片坟地和东南方七百七十七米处的那片坟地,再加上东北七方百七十七米处的那片坟地,里面大多数都是伊尔根觉罗福禄布“三才凝煞阵”时杀的人,后来这三个地方被误认为是乱葬岗子就陆续又有好多穷人死后被埋到了这三个地方。” 我一下又特别紧张了起来,一边把手伸向挂在胸前的荷包,一边偷偷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问道:“那这里除了你c你们母子,难道还有很多鬼?” “小先生不必担心,这里只有作为阵眼的我们母子才能进来。等您把我们母子的骸骨带离这里重新安葬就破了这“三才凝煞阵”,那时这三处坟地里的数千孤魂野鬼也就能去投胎转世了。”女鬼说道。 不知道我是不是被惊吓过度反而适应了,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这坟墓前的地道口有近四米深,这里的墓顶有四米多高,棺材到地道口的距离不太远,要是找到对应的方向,把手电拆了设法抠开一块条石,那岂不是就能逃出去了!”我急忙朝散落的骨头看了一眼,却无法用其辨别出下落时的方向,我抬头看向女鬼,兴奋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整个墓道都是用花岗岩条石中间灌注铁水建成的,只有墓道顶上有一处暗道口,咱们掉下来之后机关已经卡死了。条石表面上沾染了一层阴毒,只要您沾上一点就会溃烂成一堆枯骨。我们母子一直用煞气包着您,否则您早就死了多时了,魂魄可能正在受十八层地狱的诸般折磨。”女鬼说道。 我低头,抬起左手,仔细翻看了一下手掌,见肌肤表面确实遮着薄薄一层幽绿的雾气。我犹豫了一会儿,放下左手,抬头看向女鬼。 “现在知道我们母子不会害您了吧!带上我们母子的头骨,进到里面不要碰触任何东西,斜踩着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一步一步挪着走,感觉到哪块木板松动就赶快换踩另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两脚千万不要踩在同一块木板上,小心有翻板陷阱布的刀山火海。”女鬼说道。 “这里鬼气森森的,你丈夫修炼成仙我看不太可能。要是他现在变异成什么邪魔厉鬼,我遇到他怎么办?”我想了想,冷然地问道。 “您都认为他不可能成仙了,那他现在最多只能像我们母子一样是个鬼罢了!以您的道行再加上我们母子相助,难道您还没有信心除掉他吗?再说我能感觉到您有很厉害的护身符,否则我也不会找上您。”女鬼说道。 “狗屁护身符!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这女鬼真没有害我的意思?······”我暗自咒骂了一句,琢磨了一会儿,问道:“这三才凝煞阵和成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说说吗?” “这我真不太清楚,也许密室里会有您想知道的东西。您看,您的灯笼散发出来的光都变暗了,您还是快点行动吧。”女鬼说道。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咋的,手电散发出来的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暗了。我又犹豫了一会儿,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干脆把心一横,在那堆散落的骨头里找到那母子的骷髅头,脱下长袖衬衫把两个骷髅头包好系在腰带上。我系的是个活扣,只要发现有什么猫腻,立马一把扯下来,把这两个骷髅头摔个粉碎。 我朝飘到不远处的女鬼又看了一眼,转身,一步一试探地朝“阎王殿”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假坟下的地狱(三) 我一脚刚要踏进“阎王殿”的大门,心里又犹豫了起来,转回身望向女鬼,却发现女鬼已经不见了。 女鬼的声音在我腰间挂着的衣服包里传了出来:“进去吧!咱们一定能离开这里。只要我们母子能够投胎转世,下辈子变牛做马也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报答就不用了,只要你别害我就行。”我说着从挂在胸前的荷包里抠出三个小药瓶,把皮塞儿拔出大半。一咬牙,抬腿迈过高高的门槛,身体好像穿过了一层薄薄的水幕,随即就感觉到有阵阵阴风迎面吹拂了过来。 没进来之前,我用手电往这里面照看了好几次,看到的就是漆黑一片,我还以为里面空间很大,散发的手电光照射不到里面。穿过那层水幕似的东西,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顿时被看到得血腥恐怖的场景吓呆住了。这简直跟我在小人书上看到过的地狱一模一样,赤条条的受刑人惨号求告声c施刑小鬼厉叫c喝骂c嘲笑声,以及各种刑具发出渗人心魄的响声,一下灌入我的耳中,吓得我顿时感觉也成了待宰羔羊般的受刑人。 就在我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黏在我胸口的桃核骤然一热,我如同被烫手的山芋烫了一下,猛地一激灵恢复了正常,那些渗人的声音跟着立即消失了。 我抬头一看,前面三米多远处出现了一面壁画,上面画着一幅色彩鲜艳c极其生动的地狱场景,上端中间处写着两个血淋淋的大字“拔舌”。这壁画画得也太有立体感了,简直就像是泥雕彩绘的摆放在那儿似的。而且整个画面还十分妖异,竟然会随着眼睛移动而一动一动的,看得我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桃核有反应了,我总算有了依仗。调整了一下呼吸,低头一看,地面是用大约半米见方的好像浸过桐油的松木板铺成的地板,怪异的是上面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我屏住呼吸,把迈进来的左脚小心地踩在近前的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上,用脚尖和脚跟前后压了压感觉两块木板都没有松动,这才把右脚也迈进来踩在右前侧另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上,然后右脚试了试感觉也没有松动,我长出一口气,把重心落在两脚上站稳。 我侧身扭头一看,身后一片漆黑。我用手电一杵,感觉手电前端穿过了那层水幕似的东西,我把脑袋探了出去,墓道豁然又出现了,虽然女鬼说墓道里没有可逃出去的可能,但我还是感觉像看到了根据地一样心里踏实了很多,随即就把脑袋和手臂缩了回来。 我转回身四下看了看,上面空空荡荡的一片漆黑看不到顶,左右两边好像也有壁画矗立在目力不及的黑暗中,而且感觉有阵阵阴风从左右两边吹拂过来。 我悄声问道:“我往哪面走啊?”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女鬼回答,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低下头,试探着一步一步踩着木板之间的缝隙向前小心地挪动,感觉那块木板有轻微的松动就赶忙换踩另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我估摸着快走到壁画右侧近前了,抬头一看,那幅壁画竟然还是正对着距离我有三米多远,好像我既没改变方向又没有移动过似的。 我皱起眉头,侧身回头看了看,身后漆黑一片,地面上没有留下脚印,可我明明记着自己向右走了十三格c向前走了五格。我转回头,看着壁画稍一犹豫就感觉到脚下踩着的四块木板轻微晃动了起来。我急忙试探了一下前面的木板,d,竟然都是松动的。还好右侧的木板是牢固的,我一连向右垮了两格,抬头一看壁画还是正对着距离我三米多远。 我深呼了一口气,左脚向前迈了一步,右脚迈出一半儿,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壁画就在近前,这一脚要是迈出去肯定会一头撞在壁画上。 还没等我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一下壁画,左脚踩着的两块木板又同时松动了。我把右脚急忙又落回到刚刚踩过的缝隙上,却发现那两块木板也松动了,还好这一脚没有踩实,我以最快的速度试探着踩了踩右侧最近的几块木板中间的缝隙,总算右后侧有两块木板之间可以让我落脚。 我向右连续迈了三步,两脚才总算可以站稳了。我扭头向左一看,空洞洞的一片黑暗,拔舌地狱场景的壁画不见了。我扭回头向前一看,前面三米多远处是一幅描绘着另一个不同地狱场景的壁画,上端中间处血淋淋的大字是“剪刀”二字。稳了稳心神,我向右侧和身后看了看,右侧和身后也是空洞洞的一片黑暗。 我一边壮着胆子仔细打量着壁画,一边琢磨着对策。过了一会儿,我还是没有想出好主意,却发现手电光又黯淡了一些。 既然想不出好主意,我只能选择用笨办法了,刚才是向右走了十八格就来到了描绘剪刀地狱场景的壁画前,那我就试着向右再走十八格试试。 有时只能向左c有时只能向前c有时又不得不后退再重新来过,总算向右又迈出了十八格,前面三米多远处又出现了一幅描绘着“铁树”地狱场景的壁画。 没时间多考虑,我决定反方向试试,走了没几步就怎么也走不通,只好继续向右。左右进退,好不容易又向右迈出十八格,果然就来到了写着“孽镜”两个字的另一幅地狱场景的壁画正前方三米多远处。 估摸着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来到了第十八个壁画前,上面两个血淋淋的大字是“刀锯”。我的惊吓神经现在恐怕已经麻木了,看着这些壁画基本没有什么感觉了,借着手电散发出来的黄光仔细打量了一遍壁画,也没看出来哪有暗道和暗门。手电的电池电量看来要消耗完了,我气急败坏地想继续向右移动却怎么也走不通,向后试了试也不行。想要原路返回,刚才踩过的地板又全都松动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试探着朝壁画走去。 第二步的右脚刚刚踏实,第一步迈出的左脚踩着的两块木板就松动了,左脚急忙试探着向前迈出第三步。左脚刚一踏实,右脚踩着的两块木板就立刻松动了。我一连向前走了五格,抬头一看,距离壁画不到一米远了。我心中暗想:“这壁画怎么不向后移动了?难道密室的门就在这上面吗?”这一想法刚在脑中闪过,左脚踩的两块木板松动了。我豪未犹豫地抬起左脚朝左前面的两块木板之间踩下,鞋底都碰触到地板上了,我心里突然出现不好的念头,急忙收住左脚,用脚尖微微一点,感觉前面的那块木板仿佛是飘在空中似的根本就毫不着力。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好像顿时就大了三圈,还没等我拿定主意是试探一下右面还是试探一下左面,右脚踩着的两块木板突然向下一沉。 我一趔趄,惊叫一声,向右倒去。真是急中才能生智,我拼尽全力一扭腰,左腿向后一抡,右手朝地板上一划拉。右侧半边肩膀才一碰到地板,我就拼命翻滚。 一顿懒驴打滚,我所过之处的地板全都向下沉去,熊熊火焰在身后接连窜出。翻出去十几米远被好像一面石壁拦了下来,我顾不上头昏眼花,顺势急忙把三个小药瓶塞进裤兜,抬起左手朝墙上抠抓。一抓之下,发现这不是石壁,好像是一堵三十多厘米高c十多厘米厚的矮石墙。身子随着压住的地板在迅速地向下沉,有了左手这个支撑点,我一扭身,抬起紧紧抓住手电的右手和右脚勾住墙头,左脚再一蹬墙壁,骗腿c翻身骑到石墙上。 近前窜起的火焰随即落了下去,我低头一看,下面三四米深处布着一层火焰,跳动的火苗中隐约可见立插着很多锋利刀刃。 过了一会儿,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一下全都熄灭了,四周全都陷入了黑暗。我这才发现手电不亮了,我稳了稳心神,把手电在石墙上轻轻磕了磕,手电依然还是没有亮起来。 “小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咱们怎么又回到墓道中了。”女鬼的声音在右侧不远处传了过来。 我被吓得一哆嗦,手电脱手掉落,立刻传来“啪”的一声,接着就听到了手电在石头上滚动才能发出来的声音,但手电没滚动几下就停止了。我心有余悸的用双腿夹住石墙,挺身坐了起来,愤怒地破口大骂道:“你td还有脸说,老子差一点就被你害死了!你个死鬼c你个土耳其大麻袋骗子······”我一口气把能想起来的脏话全都骂了好几遍,直到口干舌燥的要喘不上气了才罢休。 “小先生,我真没有害您的意思,只有找到密室,咱们才能从暗道逃出去。现在您的灯笼灭了,一切都完了。说来说去还是我们母子害了您,想下辈子报答您也没有机会了,想骂您就痛痛快快的骂吧。”女鬼说着说着凄凄哀哀地哭了起来。 我没心思搭理她,放下右脚在地面上踩了踩,感觉像墓道的地面。我还是放心不下,左手和左腿依然紧勾住石墙,伸出右手,探身朝手电滚动停下的地方摸去。 我的耳朵还真挺好使,一下就摸到了手电。我抓起手电,坐回到石墙上,用双手磕打了几下手电,见它还是不亮,用左手一摸发现灯泡松动了。我感觉我没用多大劲啊!d,竟然一下把灯泡的玻璃头给拧了下来。我万念俱灰,悲从心来,吭哧了几下没有哭出来,反而仰头大声傻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假坟下的地狱(四) 我笑得声嘶力竭,才缓缓趴在门槛上喘息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渐渐又燃起了求生的,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挺身坐了起来,拧开手电的后堵盖,颤抖着伸出手指一摸,发现真有备用灯泡!我顿时又“哈哈”大笑了几声,心中暗暗佩服,二辉家真不愧是过日子的好人家! 我把手指都划破了才好不容易把断掉的灯泡残留部分抠拧出来,赶忙把备用灯泡拧上,灯泡却没有发出亮光。我关上开关再打开,手电还是没有亮。我的心一下又拔凉拔凉的了,一赌气“咔咔”连续开关了十几次,手电还是没有亮,气得我猛地举起手点刚想摔在地上,手电哗的一下竟然亮了。虽然手电的光亮微弱的已经照不出多远了,我还是激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 我唯恐手电会再次熄灭,慢慢地把高举过头的手电放了下来。手电刚落到胸前,灯泡散发出的光亮就一下又暗淡了好多。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地把气吐了出来。当我做完第三次深呼吸,脑袋里灵光一闪,我的嘴角又露出了笑容。我再次拧开手电的后堵盖,把里面的两节电池一个一个拿出来在门槛上转着圈按了按。然后把按得坑坑瘪瘪的电池重新装了回去,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推开关,“咔”的一声,手电又大亮了起来。 “小先生,您可真有本事,这下咱们又有希望了。您果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母子的贵人!”女鬼欣喜地接连夸赞说道。 我转头看向漂浮在两米外的女鬼,冷冷地说道:“别高兴太早了!这手电最多还能亮十几分钟左右,再灭了我可就真没办法了。里面地板都坍陷了,肯定进不去了,这墓道里哪儿有出去的暗道你赶快说出来,否则咱们就等着一起完蛋吧!” “请您相信我,这里真出不去!”女鬼说道。 “那就一块儿等死吧!”我激动地大吼一声,悬在门槛上的左脚也落了地,两脚一蹬猛地站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怎样您才会相信呢?哎!”女鬼急忙辩解,随即惊疑了一声后大声问道:“您不是说里面的地板都塌陷了吗?您的左脚······” 我微微一愣,一下反应了过来,对啊!刚才地板不是都沉下去了吗?我一转身,感觉右半边身子又穿过了那层像水幕似的东西。用手电照着低头一看,大约半米见方的木板像第一次看到时一样整齐铺在地面上,我的左脚正踩在一块木板上。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见地板真的出现了,就抬起左脚使劲跺了几下,确定这不是幻觉,我抬头一看描绘着拔舌地狱场景的壁画也出现在前方三米多远处。 我转回身,傻呆呆地用惊异的目光盯住女鬼。 “发生什么事了?”女鬼疑惑地问道。 “里面咋又恢复原样了?”我随即反问道。 “那太好了!您不是说您的手电灯笼亮不了多久了吗,咱们赶快进去找密室的入口吧!”女鬼高兴地说道。 “里面除了壁画什么都看不到,地板上又处处都是陷阱,你不告诉我准确位置让我怎么找啊?”我没好气地大声喊道。 “跟您说实话吧,一个生前可能是负责修建假墓的人,在假墓快修好被处死埋在这附近,我吞噬了他的灵魂,得到他魂魄记忆,密室里有暗道,翻转的地板下有刀山火海,其它就是他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了。”女鬼说道。 “你的意思就地板下危险?壁画就不危险了?那你为啥不让我碰任何东西?”我疑惑地说道。 “任何鬼魅都不敢进到里面去,我不知道那是壁画,站在这里凭魂力感觉那就是地狱。您进到里面我就不能用煞气保护您了,我怕里面的物体上残留有阴毒,所以才不让您碰任何东西。”女鬼说道。 “切!我在地板上滚了那么长距离,要是有阴毒,不早就变成一堆枯骨了。没时间再跟你费吐沫,最后告诉你一遍,这次进去十分钟之内找不到密室,咱们就在里面一起享受十八层地狱的煎熬吧!”我说完冷冷地盯住女鬼。 “知道的我都说了,我相信您一定能带我们母子离开这里。”女鬼说完刷的一下消失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了句:“你相信我,我还不是知道信谁呢!”说完转身又走进“地狱”。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描绘着拔舌地狱场景的壁画浏览了一遍,跟我上次看到的没有任何不同,依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我一边低头朝右侧迈进,一边琢磨了起来,我只在小人书上看到过几副描绘地狱场景的片段,虽然我记得十分清楚,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描绘全部十八层地狱的图画,我怎么才能分辨出那里不对呢? 走到第二幅壁画前,我仔细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我抬腿刚要走,突然想了起来,那个描绘石磨地狱的壁画上石磨眼,小人书上画的是一个受刑人的上半身被磨成了肉泥,下半身还塞在石磨眼里蹬着腿,可这里的那个我记得好像是空的。 我高兴地笑了笑,以最快的速度朝右侧前进。到了第三副壁画前,我冷静了下来,把壁画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可疑之处,这才继续前进。 虽然我以最快的速度在移动,但终究是不能直线行走,而且又怕自己想错了还要把路过的壁画看一遍,到了第九幅壁画前,手电光一暗又照射不出一米远了,我心想:“是到拼命的时候了!”把手电关上,再次把电池拿出来,用牙咬了一遍重新装好。我没有推亮手电,深呼吸了一口气,凭感觉迈出了脚步。就这样摸着黑,心无杂念地一边试探着缓缓行进边默默计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计算的数字告诉我应该是到了第十七幅壁画前,我暗暗祈祷了一遍,十分忐忑地推亮了手电,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了手电散发着超出我想象的亮光,把三米多远处的石磨地狱场景壁画照亮得清晰无比,我再也难掩心中的喜悦和眼中的泪水,高呼了一声:“谢谢苍天保佑!谢谢诸神庇护!” 我擦了擦模糊眼睛的泪水,一下就看到了半米来粗的空洞石磨眼,本应抓着受刑人的小鬼空着双手c扭头看向我这边c吐出长长的舌头c呲着牙c古怪地笑着。 我眯起眼睛想看清石磨眼到底是不是通往密室的暗道,可壁画画的实在是太逼真了,不管我怎么垫脚c扭头c侧身地变换方向也分辨不出来。我焦急地忘了地板有陷阱,不知不觉向前迈了一步,踩中的木板向下一沉,我才发觉,惊呼一声,向前扑倒。 我的右脚一蹬脚下还没有松动的木板,再一挺腰,一下蹿了出去。跃过翻陷下去的木板,左脚踏在前面的一块木板上,还好这块木板没有丝毫松动。 我现在的姿势加上惯性,使我的左脚在木板上向前滑去,来不及收回右脚,眼瞅着脸就向前面一格的木板抢去。 十几年淘气锻炼出的本能这时被激发了出来,豪未犹豫地一低头把最硬的脑门舍了出去,同时腰一用力向右侧扭身并尽最大能力缩腿屈身跟着摆动,握着手电的右手杵向再前面一格的两块木板之间,左手成掌做好接力的准备。 脑袋撞上的木板立刻就沉了下去,几乎同时右手杵中的两块木板中的左侧木板也向下沉去。借助右手一半支撑点的力道,我紧咬牙关,腰再一加力,身体朝右前侧翻了过去。然后左手一撑右手着力的那块木板,来了个动作很难看侧空翻。 下落时我默默祈祷,两只同时脚踩在壁画前边的两块木板上,天助我也,一块木板虽然立即下沉,另一块却给了支撑。我向下一曲蹲,两脚用力一蹬,身体再向上一蹿,高高跃了起来,看准石磨眼的位置,两脚向前一伸,插进了石磨眼中。 石磨眼里果然是空的,斜着向下没有多深,被我一穿而过,把膝盖和后腰还有胳膊等处磕的着实不轻。然后感觉四周一空,接着就从三米多高的地方摔在了仿佛是架起来的厚木地板上,“嘭”的一声,这个大腚墩把我的屁股差一点墩成了八半儿。 我惨叫一声,没敢稍作移动,举起暗淡的像萤火虫屁股发出的光亮的手电把身边能够到的地方照了照,发现四周铺的都是一尺多宽c不知道有多长的暗黑色木板。 “小先生快过来,密室的门在这儿呢!”女鬼在我前边不远处惊喜地喊道。 我刚一起身,就疼得惨叫了一声躺在了地板上,我把手电关上,说道:“我摔得动不了了,歇一会儿,你先进去看看。” “门上贴着符呢,我不敢碰,您快来看看吧。”女鬼焦急地说道。 我喘息了一会儿,咬牙忍着身上十几处传来的剧痛,勉强爬了起来。推亮依然像萤火虫屁股发出的亮光的手电,弯着腰,尽量把手电接近地面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四米多远,看到了女鬼漂浮空中的脚。我直起身子,向右挪了一步让过女鬼,用手电发出的微光向前一照,看到两扇紧闭着的红漆木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假坟下的地狱(五) 我用极其微弱的手电光照着,把两扇高两米多c宽近一米半的木门打量了一遍。两扇木门上各有一个海碗口大的青铜鬼头叼着铜环,中间门缝中上方贴着一张三寸宽尺长的金箔纸c上面写着“重生之门”四个鲜红欲滴的繁体血字,上下左右和中间门缝的正中处,分别贴着一张用朱砂勾画着云篆符文的白c青c黑c赤c黄五色符纸。 我暗自琢磨了一会儿,一下想起来,符纸上画得竟然是云篆符文“雷”字,惊呼道:“五行雷符!”转身看向女鬼,问道:“你确定这就是那间密室?” “这不是您找到的吗?是不是那间密室我不知道。”女鬼答道。 “哼!你是一问三不知啊!这上面贴的符很厉害,我也揭不了。想要原路返回也回不去了,我是没招了,你想办法吧。”我说完关掉手电随手插在腰带上,弯腰在卷起来的袜口翻出一支已被汗水浸潮的香烟。在腰间包着骷髅头的衬衫上摸到藏着火柴的衣角,掐住一根火柴棍往外拉出一点,把火柴头抽到裹在火柴棍上的药皮里,捏住药皮和火柴头,猛地一拽火柴棍,“呲啦”一声拽燃一根火柴,点燃叼在嘴上的烟卷,用力嘬着,用火柴照着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用一尺多宽的木板搭建成的三米多高c十几平方大的圆形空间,棚顶中间处有一个半米来粗的漆黑洞口,除了木门那面,其它三面墙壁上刻满了云篆符文。火柴很快就烧完了,我认识的云篆符文没有几个也就没有必要浪费剩下的两根火柴,我走到地中间坐下,默默吸起了混着汗味的香烟。 “小先生,只要您发誓一定会助我孩儿的魂魄去投胎转世,我就拼着魂飞魄散冲进去看看。”女鬼说道。 “这儿这么小,你把‘五行雷符’激发了,我俩能躲到哪儿去?再说这儿到处都是木头,着了火,还不如让雷極了死的痛快呢!”我冷冷地说道。 “五行雷符”是我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道士用其化为五行神雷驱鬼除妖,将其按相生相克排成符阵贴在门上,想开此门只能在里面,想在外面开必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才能按五行转换c相生相克破除符阵。 我可没那个本事,思来想去也整不明白。等了一会儿,见女鬼也不言语,我的肚子发出一串“咕噜噜”饥饿叫声,我的小暴脾气又上来了,既然门上贴了一张金箔纸,这里又到处都是木头,那我就把生金克木的土属性符纸先揭了再说,我把烟头一扔,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推亮手电,翻身爬起来朝木门走去。 我的手就要碰到中间门缝上的黄色符纸,黏在我胸口的桃核骤然热了一下,吓得我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不揭了?”女鬼好像十分失望地大声问道。 我没搭理女鬼,弯下腰去揭下面那张赤色的符纸,桃核又热了一下,我急忙停住。 我又试了试左边贴着的白色符纸和右边贴着的青色符纸,又被桃核烫了两下。当我把手伸向金箔纸的时候,桃核发出的热流把我烫得一哆嗦,收回手在胸口揉了几下。 “您的护身符可真是难得的宝贝啊!竟然还能提醒您揭那张符会有危险。”女鬼羡慕地说道。 我瞪了女鬼一眼,懒得搭理她,踮起脚尖,打量了一下黑色符纸,噌的一下高高跃起,桃核没有发热,就一把将黑色符纸扯了下来。 我双脚落到地上,见没有什么异样出现,手伸向贴在中间门缝正中的符纸,桃核依然没有反应,我就把黄色符纸也扯了下来。 当我把贴在左侧门缝中间处的最后一张符纸揭下来,金箔纸像是被丢进了火中缓缓亮了起来。我只来得急向后倒退了一步,金光就达到了耀眼的程度,哗的一闪,晃得我闭上了眼睛。 “嘎!吱吱······”好像是厚重木门开启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接着浓郁的檀香味也飘进了鼻中。 我睁开眼睛,却还无法适应重新陷入的黑暗。我向左后退了一步,把揭下来得最后一张“五雷符”也交到右手,用左手把三个小药瓶从裤兜里掏了出来,准备做拼死一搏。 等眼睛缓过来了,却依然什么也看不清,微弱到了极点的手电光只能给我心里增加一丝安慰。奇怪的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恐惧,默默倾听着里面。 过去了三四十秒的时间,“吱吱”的开门声才嘎然而止,只剩下我平稳地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又过了一会儿,四周依然寂静,我仗着胆子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不准备邀请我进去吗?” “小先生,您快进来,这里有一具干尸。”女鬼地声音有些兴奋地喊道。 我朝门口走去,大声喊道:“是你丈夫吗?找到出去的暗道了吗?” “干尸穿着道袍坐在八卦法台上,四周又到处都是符文,我不敢探查。”女鬼答道。 我正要迈进门里,听女鬼这么一说,更加警觉了起来,收回右脚停在门口。微弱到极点的手电光忽闪了几下,终于完全熄灭了。 “快进来呀!小先生!”女鬼的声音已经难掩迫不及待的兴奋而有些颤抖地喊道。 突然一股热流从桃核中涌出注入我的檀中穴,沿着经脉飞速朝右手窜去,熄灭了的手电骤然大亮了起来,比换上新电池还要亮上数倍。 我急忙眨了一下眼睛,眯着眼睛看到银白色的手电光柱把门内三四十平米大的正方形空间照的通亮无比,地中间有一座半米高c直径有两米左右的太极八卦台,一具身形高大c穿着道袍c头顶留着一根鼠尾似的小辫子c干瘪黑紫的脑袋微微低垂的干尸盘膝坐在上面。女鬼飘在干尸的身后,满脸皆是惊愕。地面和棚顶还有三面墙壁都是紫黑色的木板铺就的,上面刻满了金色符文。 我把裹着两个骷髅头的衬衫从腰上扯下,朝门里一抖,把大小两个骷髅头摔在八卦台前,说道:“你们一家老小团聚了,该给我指条明路了吧!” 干尸猛地一抬头,发出“咔”的一声,随后整个身体“咔咔”一阵乱响,一个身材矮小c浑身沾满粘液c披散着漆黑长发c两只孩童般的小手长着奇长盘卷指甲的怪物,撑破干尸隆起的胸腹和糟烂的道袍钻了出来。 孽婴妖魂在骷髅头上浮现而出,尖叫了一声,朝我扑了过来。 “不要过去!”女鬼大叫了一声,张着双臂先飘到了我的近前。 我右手捏着的五张“五雷符”自行飞出贴在女鬼的身上,五色精光爆闪,发出“轰”的一声爆响 我丹田中的精气被桃核瞬间抽走大半,一个巨大的八卦光盾挡在我的身前,一凹又反弹回去后消失了。 我被一股巨力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乱码七糟的东西就朝我砸了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我把砸在身上的杂物弄掉,刚想喘口气,孽婴妖魂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还没等我躲闪,桃核就将我剩余的精气瞬间抽得几乎一干二净。 手电熄灭的同时,我脑袋一阵眩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浓烟散了但还能闻到焦糊的臭味儿和浓郁之极的檀香味儿,木室里面传来虚弱粗重的喘息声。我伸手摸了摸,一下摸到了我的衬衫,急忙抓在手中。 “孩子,是你吗?”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问道。 我毫未犹豫,就答了一声:“嗯!” 过了一会儿,苍老的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好!你c快过来,我要c不行了,你把记着《极阴轮回诀》c还有《尸棺升仙秘术》的绢帛拿去,快从暗道c出去···暗道在···” 我一听到“暗道”顿时就生出了力量,见他不再说下去了,急忙爬了起来,试探着朝八卦台走去,以防万一把左手握着的三个小药瓶的皮塞拔掉。 我迈过门槛向前挪动了几步,突然感觉有个东西窜起朝我扑了过来。我心里一慌,一脚又正好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本来就虚弱不堪的我一趔趄向左侧摔倒正好躲了过去。更巧的是扭身一轮,左手紧握着的三瓶药粉朝那个东西扬撒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那个东西冲出门外摔落在地板上,接着惨叫声和挣扎发出得杂乱声就在外面响成了一片。 我拽燃一根火柴,举起一照,见那个怪物被五雷符炸得惨不忍睹,正在残缺不全的身躯上胡乱扑拉着,它的身上不仅冒着烟雾,还像发了的面团一个接一个地鼓着气泡。 我见怪物的一只脚跨进了门槛,急忙一探身把烧了大半的火柴朝怪物扔去,呼的一下,怪物身上燃起了青绿色火焰。怪物摔倒在地上,更加凄惨地尖叫着拼命滚动。 刚才我匆匆一瞥,见崩塌破碎了的法台中间有一个尺许粗的窟窿,我划着最后一根火柴一照,是条向下不到一米深就折向左边的暗洞。 我回头一看,挣扎的怪物把外间屋子的地板和好几处木板墙壁都蹭着了。门口不远处有一块手绢似得东西正在燃烧,我猜肯定是记着《极阴轮回诀》和《尸棺升仙秘术》的绢帛,急忙踩着地上的杂物冲过去把它踩灭,捡起来一看斜着被烧剩下不到一半的泛黄绢帛上写满了红色蝇头小字,急忙把它揣进了兜里。 外间屋里的火势已经非常大了,火舌夹着浓烟乱窜。没别的选择,我只能一头钻进暗洞中,左拐右转的爬了好久,等我好不容易用飞镖抠开挡住去路的石板以及后面的厚木板,一探头发现到了掀开盖子的大棺材里。 天空正下着大雨,惊魂未定的我咬牙支撑着几步一个跟头往家跑去。我跑出去没多远,“轰”一声巨响,身后那片坟地塌陷了下去,冲天的火焰窜射而出像一条火龙在大雨中狂舞咆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雨夜惊魂(一) 回到家,我一头扎在炕上就不动了。我爸妈看到我造得惨样以为我又同小朋友打架吃了亏,耐着性子问了好一会儿,见我也不说话,气地臭骂了我一顿就不管我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谁一把捏住并向上一提,要不是紧接着全身就针扎般刺痛了起来,我想我肯定会死过去。全身的经脉和血管都在痉挛,经脉里没有精气可供桃核吸取,它正疯狂吸取我的精血。我想运功调息,可我此时疼的连深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瞪着眼睛承受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与煎熬。 好像过去了一百年似的那么久,桃核终于停止了吸取,我的心才被无形的大手放开,全身如针扎般地疼痛开始慢慢缓解c渐渐消失。我闭上眼睛,把眼中还没有来得及流出的泪水挤了出来,开始享受疼痛过后带来的那种难以言表的特别舒爽。 我爸妈上班走了以后,我感觉恢复了点可以支配身体的力量,就咬牙勉强爬起来在抽屉里找到老黑鬼送的那根儿筷子粗的人参,把门窗插好,将人参嚼碎咽下,盘膝打坐调息。 快中午时,同我分到了一个班的老黑鬼急匆匆赶来了,想看看我连到新升入的中学报到都没去又在家作啥妖呢。我一打开门,老黑鬼见我造的惨样,急忙关心地询问起来。 我不由一言难尽得长叹一声并摇了摇头,伸手让老黑鬼把我扶进屋,休息了一会儿,我将一连发生的两件大事挑主要的向老黑鬼讲了一遍,并把斜着被烧剩下不到一半的泛黄绢帛递给了他。 老黑鬼皱着眉把残绢翻看了一遍,说道:“这写的什么呀?乱码七糟的。” “大哥,古人是由右至左竖着一列一列写字的。”我说道。 “哦!”老黑鬼轻轻应了一声,将残绢又仔细翻看了一遍,说道:“这功法我看不明白。‘尸棺升仙秘术’和‘极阴轮回诀’听着就挺邪性,我劝你千万别信。这上面写得又已残缺不全了,没准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故意给你下的套呢!再说,这配方里的火龙液c还阳虫c九死还魂草啥的连听都没听过,咱有钱也没地方买。还有体质相同c气血相通之人的躯壳,你就更连想都别想了,现在可不是古代,杀了人还跑得了啊!抓住就得请你吃‘花生米’!” “哥们,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想学也得弄明白了再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能长生不老也没啥意思。这几句残缺的功法口诀同姥爷传给我的‘太极阴阳诀’中的几句只有几字不同,抄袭的人肯定跟‘天正教’有关系。后面署名叫魏珠c梁九功这两个人,还有诈问我尸棺升仙的张老头儿,你听姥爷说起过吗?” 老黑鬼将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想,说道:“没有,从未听老爷提到过。他没糊涂时就连以前的事,我问过很多次,他都没跟我讲一句半句。你要是非要追查明白,那咱们就学姥爷牢记祸从口出,把这些记在心里悄悄追查,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这种天大的秘密一但传出去,你我必遭横祸!尤其是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 老黑鬼见我重重点了一下头,就将残绢递了过来。我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心脏的位置,“示意已经牢记在心了”。老黑鬼把残绢放到写字台上,去厨房拿来火柴把残绢点燃丢在地上,随后将烧成的灰烬用脚碾成了碎面。 “咱们从何处入手追查?”我问道。 “我再写信拐弯抹角问问老家的亲戚,不行就让他们帮着打听打听。你谨慎点,找你们屯儿的老人问问,那么大一片坟地还建了地宫,不可能不留下点蛛丝马迹。对了,广成分到咱们班了,他爱看书知道的多,家里各种各样的书也多,我找他看看能不能有收获。”老黑鬼说道。 “广成?谁呀?”这人的名字我听着有点耳熟,却一时懵住了想不起来是谁就问了一句。 “二班的!你忘了?不是你给他起的外号叫‘周扒皮’吗!”老黑鬼高声说道。 “哎呦!他呀!”我一下想了起来,周扒皮比我大一岁,我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妈还没有返城,常带着我下地干活,他就成了我在地垄沟里玩儿的几个小朋友之一。后来我妈返城了,我们两家离得远又没什么太深的交往,懂事以后偶尔凑到一起玩儿也不是一伙的。上学后因为他的姓和猥琐的长相,我给他起了“半夜鸡叫”里坏地主的外号。 “快到午时了,你赶快练功吧,我去广成家转转。瞅你造得跟个病秧子似的,脸一点血色儿都没有。一号星期天休息,二号开学,这四天你老实在家呆着别瞎嘚瑟了。让准备的学习用品,我帮你买,二号早上接你时给你带来。”老黑鬼说道。 那年头,开学也就花个十块八块的,但也是一般家庭好几天的生活费。我怕到时老黑鬼又该说啥都不要钱,赶忙说道:“不用,你把要买的东西给我写下来,明天我妈下班就捎回来了。” 为了给我买人参已山穷水尽的老黑鬼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笔记纸递给了我,笑了笑,转身走了。 二号早上,我咬着牙爬起来吃了早饭,正照着镜子一边欣赏跟大烟鬼似的脸,一边心不在焉地系着红领巾。 老黑鬼在敞开的窗户外喊道:“还装嫩呢!这都上中学了,你就饶了少年先锋队吧,别再给它丢人现眼了。报到你不去,头一天开学你还想迟到啊?” 我转身傻笑一声,把红领巾扔到写字台上,抓起书包和饭盒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东西都收拾利索了吗?”老黑鬼说道。 “全是新买的,有啥可收拾的,都带上了。”我有些不解地停下脚步答道。 “不该带的别带!新班主任强调了三遍,跟学习无关的东西一律不准带入校门,教导处会派值周生天天在门口检查,还会不定期到各班抽查,一旦搜出违禁物品必将严惩不贷,找家长是必须的,轻则罚扫厕所,重者工读学校欢迎你地干活。你小子凶器基本不离身c袜口常藏有烟卷c衣角必藏火柴,赶紧自觉销毁。”老黑鬼说道。 我长出一口气,一边往屋外走一边说道:“这就不劳你操闲心了,我爸妈昨天晚上已经搜过了。” 待我走到屋外,老黑鬼一边和我顺着甬路往院外走,一边悄声把他在周扒皮那儿打听到的说了一遍。清康熙皇帝曾经同时重用过两个太监,一个叫魏珠另一个就叫梁九功。雍正皇帝继位没多久,梁九功上吊自缢,魏珠被软禁在北海团城摆弄起了葫芦。残绢上的字迹同魏珠雕刻在葫芦上的字迹非常相似。伊尔根觉罗福禄是光绪年间我们这儿的驻防将军,他的太祖是雍正皇帝最信任的粘杆处侍卫之一。 我让老黑鬼从仓房推出我爸刚刚为我修理一新的自行车,等我俩出了大门就看到周扒皮垂手站在我家门前的大柳树下,我惊异道:“你咋在这呢?咱仨不能骑一头‘驴’吧!” “啥意思?狗咬吕洞宾是不是!要不是春儿求我,哥可就坐杨胖子给哥留的专座走了。”周扒皮撇着嘴说道。 “得了吧!他一个人比咱仨都沉,再有一只苍蝇落在他那辆破“二六”上,我估计那两条裂的口子都快能咬人的旧车胎,必然会与他同归于尽。”我说道。 进入新学校的大门,我站在宽阔的操场上看着眼前的四层大楼,再想想小学那两溜起脊的老房子,心里真有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可惜第二天,我就遭受了人生的第一次奇耻大辱。 上午最后一节的英语课就要下课时,我们班主任刘老师阴沉着脸c捧着一堆卷子走了进来。怀孕挺着个大肚子的英语老师笑着同刘老师打了个招呼,拿起教案走了出去。 刘老师把卷子放到讲台上,一口气念了三十多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我一个。然后宣布没念到名字的可以回家了,念到名字的把今早考的英语单词全背下来才可以离去。 d,我就纳了闷了!黄脸蛋子不把汉语先学好了,学什么“鹰鸽粒屎”,东洋鬼子还是西洋鬼子没学过中文,照样跑咱这儿烧杀抢掠了一百多年!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一时兴起做的决定,既给普通家庭的经济增加了负担,又剥夺了少年人好多幸福时光以及本应该可以实现的梦想。 咱本来就是不爱学习又孤陋寡闻的学生,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特殊情况,二十几个单词我没写对几个。没有特殊营养物品补充,身体还极其虚弱的我不管早上吃的有多撑,十一点一到肚子必唱“空城计”。今天被老师弄了个措手不及没有午餐充饥,我是越想越饿c越饿心越慌,很快就连早上临时记住的那个单词也都给饿忘了。 放学一个小时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又离去了大半。午时一到,桃核像正点吃奶的孩子又开始“允吸”了起来,我的心顿时更加慌乱了,脆弱不知不觉袭上心头,油然而生的悲伤让我难以抑制地默默流下了泪眼泪。 刘老师把批好的又一张卷子放到一边,习惯性的朝下面扫视,正好看到我的囧样,立即笑着说道:“呦!你可真有出息!抽抽嗒嗒,装得挺可怜哟!这招儿对我不好使,换下一招儿吧,我看你对中国女人传统三招都领悟到了什么程度。” 同学们立即哄堂大笑了起来,我恨不得找个地缝赶快钻进去,低着头嘟哝了一句:“我饿!” “现在知道饿了!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我也没吃午饭,饭盒在我办公桌上,要不您去吃了?”刘老师板起了脸,严厉地说道。 善意的羞辱加上真情打动,一下燃起了我的热血,立刻忘掉了饥饿。我偷偷掐起子午阴阳诀,闭目运功调息了一会儿,将从一到十的数字英语单词加上其它十几个单词看了两遍就全背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雨夜惊魂(二) 我刚走出学校大楼,先我一步出来的周扒皮和老黑鬼,就带着同我是一个村也常在一起玩耍的杨胖子和刘三迎了过来。 “我们还以为你饿死在里面了呢!我的两个鞋垫挺热乎,掏出来给你先垫补垫补?”胖子说完“哈哈”嘲笑得更大声了。 胖子长得矮粗胖,除了身上没有黑白相间的毛,特像直立行走的大熊猫。一般没人敢惹他,被他压在身下就等于丢了半条命。对付这死胖子我倒是有一套,他怕掐,脖子c腋下c大腿里子是他的命门,上下其手一顿猛掏,他就会服软。这时千万别相信他那张小甜嘴,赶紧给缩成肉球的他加上两记“大脖溜子”后立马撒丫子,让他就只剩下骂大街的份。今天我被教训的没心情,而且饿得一点劲儿都没有,瞪了胖子一眼就朝存车场走去。 “等‘大熊’一会儿,他也要上我家去。”扒哥喊道。(大熊是我给新认识的同学外号小哑巴起的新外号,他那张脸长得太像小熊维尼了。周扒皮跟他爸练了点功夫,我喊他外号就会被他轻巧拿住手指关节制住收拾一顿,后来我改叫他“扒哥”,他才懒得再跟我计较。) 老黑鬼看我走路有点打晃,急忙追到近前,一把抢下我手中的自行车钥匙。 我们几个推出自行车,在大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大熊和其他几个同学才终于出来了。要不是老师一点半要开会暂时放他们一马c明早再考他们,这几个笨蛋到天黑也未必能背下来。 我们两人一台自行车,老黑鬼驮着我,很快就来到了扒哥家。扒哥的父母我并不陌生,都是我们村本份老实人,二老比我爸妈年龄大很多,平时见面“大爷c大娘”我叫得很是亲热。大娘个子很矮,却有一个勤劳伟岸的身影和一颗宽广善良的心。大爷的一只眼睛白白的什么都看不到,听村里人说是他后妈给打的,反正一点也不影响他憨厚朴实的样子。扒哥有五个姐姐,还剩一个没结婚的也已经到了待嫁年龄,每个都像她们父母一样善良c朴实c热情。 大娘一阵忙碌,很快,一盆大米饭盆豆角和茄子炖土豆c辣椒酱c新摘的黄瓜c贼辣的小辣椒c还有新拔的大葱就摆到了饭桌上,我们六个一阵风卷残云,各个撑得肚子滚瓜溜圆的直打饱嗝。从此以后,我们小哥几个经常到扒哥家蹭饭,每次大爷c大娘都笑脸相迎c热情款待,大熊和老黑鬼还时不时就住在扒哥家。 听村里的老人“摆龙门阵”时提起,扒哥的太爷那辈逃荒来到了东北,干过苦力c伐过木c掏过金,后来在我们村置地安家当上了小地主。大爷小的时候家境好上过学堂c练过武,后来亲妈过世有了后妈日子就急转直下,从少爷变成了长工。土改分到了两间房,娶了家境贫寒c容貌差些却心地善良的大娘。大爷是嗜书如命的人,为了留住他的书,在一次次运动中没少遭罪。 没过两天,在我软磨硬泡下终于有幸见到了放在四口特大号木箱里的藏书,听扒哥如数家珍的一白话,古今故事杂谈c诗词歌赋c易经药理c武学养生等等五花八门是应有尽有。从此,我同那些淘气的小伙伴们几乎断了往来,有时间就到扒哥家看书,虽然我的学习成绩没见提高,杂七杂八的知识倒是懂得越来越多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歘准机会,将老实呆在扒哥家看书的真正目的,想和大爷学武术的事说了出来。 大爷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也不会什么,就是早晚锻炼锻炼身体。你成哥学的那点擒拿是看书自学的,我只是偶尔陪他练练。”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病秧子样,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扒哥,他虽然比我还瘦,可有一身腱子肉,我瘦骨嶙峋的一块儿疙瘩肉都没有。 大娘跟着发话了:“只要不出去惹祸,孩子想学你就教,不会就把你的书找出来让孩子自己学,身体壮实了不生病就行呗。” 大娘一发话,大爷不得不答应,但还是嫌我身体弱,让我先跟着他练练“太极拳”,顺便压压腿把筋抻开c早晚蹲个把小时马步c并用手掐砖块推推掌,等下盘有了根,手上有了劲儿再练别的。 蹲马步刚开始用不上两分钟,刺痒就在浑身上下乱窜起来,很快大腿根就出现难以忍受的酸痛,随之心烦意乱,越忍越痛苦难熬。接着腿c腰······就没有不酸疼的地方,我咬牙坚持着直到不能自抑的倒下。可能是我修炼“太极阴阳诀”的缘故,学习“太极拳”倒是如鱼得水,不出一个月,扒哥和大爷同我练推手就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到了秋天,地里的活越来越多,大爷就没工夫陪我俩了。扒哥失去了戏耍我的优势早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练习了,我只好借了几本书回家自己研究着瞎折腾。 我找了两个装三十斤咸菜的坛子,再蹲马步时抓着坛子口一手提一个,一点一点往里加水,等加满水后再改加沙子,练能捏碎核桃的鹰爪力。在院子里先用砖后用木桩布上九宫八卦,按步法顺序在上面踩踏游走练“九宫八卦游龙步”,刚开始一脚踏空崴个脚c摔个腚墩是常事,随着木桩越来越高就开始出现鼻青脸肿了。还在地上挖尽量不能让腿打弯的坑,小腿绑上沙袋,练轻身提纵术。还学着投飞镖c打金钱镖c打飞蝗石,反正看到感兴趣的就下功夫练。 我爸妈见我不出去闯祸,就随我可劲儿折腾,很快我家的院子成了练功场,到处都是我做的各种辅助器械。 一晃过去了大半年,我每天起早贪黑坚持不懈的奋力拼搏,不仅经脉里又有了精气可供桃核吸取,脸色也恢复了多年不见的红润,强壮起来的身体也悄悄鼓起一块儿块儿腱子肉。 残雪消融后草木换新绿又到春耕时,扒哥家去年收成不好,今又要添置一些新农资用具,前几天同扒哥的四姐说好了向她家借了几百块钱,星期天让扒哥去取。 扒哥的四姐家距我们村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坐车得倒三趟车c差不多三个多小时才能到。要是趁着现在几座铁路桥下的河沟里没有水,直来直去走快点,往返十来公里也用不上两小时。 扒哥约上我们几个,早上就出发了。我们几个一路上打打闹闹c采花折草,在干涸的河沟裸露出的松软沙土上留下无数脚印组成的奇形怪状图案,兄弟们同我爬上火车道路基帮我选取合适的石子,还走了一道距离沟底二十几米高c长近一公里的铁路桥而饶了好几里路,下午两点多才饥肠辘辘的赶到了四姐家。 一进门,四姐的老婆婆就告知我们,四姐等到中午也不见我们来,就坐车回娘家送钱去了。说完,见我们几个连渴带饿得嘴唇爆皮儿c眼睛直冒绿光,忙让我们进屋先喝点水,她这就给我们做饭。 扒哥怕六个饿得狼哇的孩子丢人现眼,忙推辞了几句,就领我们急匆匆离开了。刚走出院门,胖子就唠唠叨叨的埋怨开了,我们几个赶紧连推带拽的把他弄到远处,累的一点劲儿都没有了,垂头丧气的纷纷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下。 歇了好一会儿,大伙一商量,一致都想坐车回去。一凑车票钱,才发现各个兜里几乎都比脸干净,五个人差点把兜扣漏了才凑了四毛三分钱,一人买根冰棍都不够。胖子四下一寻摸,伸手朝老黑鬼要钱,说他能用四毛三分钱到不远处的食杂店买一瓶五毛钱的“大白梨”汽水。 胖子拿着钱刚跑进食杂店,三儿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喊道:“还等啥呀,一会儿都让他喝没了。” 我们几个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跟着三儿朝食杂店飞奔。d,再晚半步,一瓶大白梨就让这小子都灌肚子里了。收拾了这没羞没臊的一顿,一人勉强分了一大口。含二氧化碳的甜水一下肚,立马更渴更饿了。还好店老板人不错,“撅尾巴管”管够,让我们灌了个水饱。 我们五个垂头耷了脑的慢慢往家晃悠,我连装在兜里的石子都闲沉了,挑了几个顺手的,把剩下都扔了。 走了一会儿,胖子朝右前方远处一指,喊道:“哎!那边有片树林,肯定有榆树,去撸点榆树钱吃吧!”说完撒开两条粗壮的小短腿朝树林跑去。 一听到有吃的东西,我们又都有了力气,不约而同的跟着胖子跑了起来。 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大片乱葬岗子,除了胖子顿时都索然无味了。胖子踩着一座坟前的石碑,挑肥厚的榆树钱撸了两把,塞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又吐了出来,连呼“真t难吃”。 按原路返回谁都不愿意,只好顺着乱葬岗子外边绕了过去,没走多远却被一条又宽又泥泞的河沟拦住了去路。我们四个骂着胖子,无奈爬上十几米高的铁道路基,跨过一座特别长的铁路桥。 不知不觉突然感觉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抬头一看,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夕阳。翘首往家的方向眺望,绕回家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我们走下铁道路基,洒着牛毛细雨的乌云就飘了过来。我们脱下外衣遮住脑袋,跟着逃在前边的胖子焦急赶路。先是四个人咒骂胖子,不大会儿,在胖子的挑唆下,五个人就互相埋怨了起来。 天很快就黑透了,我们几个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片树林,走近一看又是一个乱葬岗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雨夜惊魂(三) 自打我身体开始渐渐变得强壮,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和六觉也随之慢慢强大了起来,前几天找到机会偷偷试了试,发现竟然比小伙伴们强大好多好多。至于那不知何时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预知能力,我心有顾忌又没有遇到机会,就不得而知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片掩藏着无数坟包的杂树林,立即确认了这是为了弄点榆树钱充饥而让我们走岔了道的那片乱葬岗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遇到过诡异事件的我也不管这是不是巧合,赶忙告知了小伙伴们,然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催促他们几个赶紧往四姐家赶,借点钱坐车回家。 除了老黑鬼,他们四个都听过我省略重要细节又添油加醋胡吹遇到过的几次诡异事件,所以全都对我说的半信半疑。也是,翻过那么宽的一道沟,还站在铁道桥上明明看到往家的方向走了那么远,谁能相信会绕回来。尤其是胖子,一口咬定他的方向感很好带的路准没错。我和胖子呛呛了几句,胖子气哼哼地顺着乱葬岗子边缘深一脚浅一脚的绕行而去,非要找找那株被他撸榆树钱折断了几根树枝的坟前榆树,证明我又是在吹牛吓唬人。 扒哥和大熊还有三儿相互看了一眼,就跟着胖子走了。 “咱俩也过去看看,整明白了再走也不迟。”老黑鬼说着推了我一下,也急步跟去。 我滞滞拗拗地跟着老黑鬼前行,嘟囔道:“我有病啊,下雨泡天的逗你们玩。告诉你,我啥都没拿,连藏着装药粉小瓶的荷包我闲碍事都好久没戴了,真遇到了啥鬼呀怪的,我可没招。到时自顾自一溜烟儿没影了,可别怪哥们不讲究!” 虽然因为下雨四周已经挺黑了,但那座坟就在林子边上,而且坟前的石碑下左右雕刻有一对小石狮子,绕行了百余米,一下就找到了那株榆树。由于有树冠遮挡,胖子踩在石碑上的土都还没被雨水冲刷掉。 听扒哥他们四个一咋呼,我和老黑鬼就在十几米外停了下来。我刚要理直气壮地吼他们几句,就听大熊高声喊道:“哎!这是什么玩意儿?兔子!兔子!快抓住它!······”喊着猫下腰c抬起双臂c张开手做出作势欲扑的架势朝树林里追去。 胖子他们三人也像发现了猎物的狗,装腔作势的喊叫着尾随追赶而去。 老黑鬼急忙喝止,喊了几声见没人理他,拉着我就追,一边跑一边喊他们赶快回来。我同老黑鬼跑进树林没多远,见他们四个都跑没影了,只能听见他们兴奋的喊叫声在树林里飘飘忽忽的回荡。我拉住老黑鬼,弯下腰查看地上留下的脚印。到处都是枯草败叶的林间土地已经被雨水几乎都浸透了一层,踩上去就变做了烂泥,他们四个的脚印倒是非常清晰,一眼就能判断出他们行进的方向。 我刚要直起腰招呼同样弯腰察看脚印的老黑鬼朝认准的方向去追,猛地觉察到咋没看到兔子的脚印,忙低头又仔细看了看,起身惊呼道:“坏了!他们被什么鬼怪变化的东西给勾引去了。” “你别吓唬我!天刚黑,鬼怪就敢出来?”老黑鬼不太相信地说道。 “我吓唬你干嘛!你没看着啊,地上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脚印,兔子又不会飞。”我说道。 “别瞎说了!你啥眼神啊,那不就是兔子的脚印吗。”老黑鬼说着朝扒哥他们留下的脚印中的一处一指。 我朝他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簇夹杂着新长出来的不太高的青草的枯草丛,我正纳闷哪来的兔子脚印而想要走近看看,突然闻到了极为熟悉的鬼味,抬头想要寻找鬼味是从哪传来的,就看到白蒙蒙的雾气从树林里翻涌过来。此时也才注意到,扒哥他们的喊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咬破左手中指的指尖,右手勾住被我的举动惊呆住的老黑鬼的后脑勺,口中叨咕着“醒魂咒”,在他的眉心上飞快写了一道敕令符文。然后在自己的右手心画了个太极图,大喝一声“天地无极c乾坤借法!”同时立起右掌朝老黑鬼的脑门拍去。 “哎!哎!干什么玩意儿?”老黑鬼大叫着架住我的右手,接着说道:“我跟你开玩笑呢!除了他们四个的脚印,我也啥都没看到。” 我将左手中指流出的血朝老黑鬼脸上一弹,怒喝道:“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没闻到这从树林中翻涌过来的雾气中有鬼味啊,扒哥他们的喊声都听不见了。” 老黑鬼转身见从林中翻涌出来的雾气就要翻涌到我俩近前了,提鼻子闻了闻,转回身一脸茫然的盯住了我。 我猜老黑鬼可能没闻出来鬼味,但已没时间和他解释,忙拉着他跑出树林,见翻涌的雾气到了树林边缘就不再往外扩散,我和老黑鬼在树林外十几米处站住,老黑鬼又朝树林里喊了起来。 我想了想,一咬牙把我妈用红毛线新给我织的坎肩脱了下来,在底边摸到系的线头用牙咬住扯断,扯开一段毛线塞在老黑鬼的手里,说道:“你抓紧毛线,闭上眼睛在这儿等着,不管听到啥声也别睁开眼睛看,毛线更不能撒手,我们几个出来就靠它引路了。”说完掏出手绢,用草叶上的雨水弄湿,系在脸上掩住口鼻。 “咱俩一块去吧,万一有点啥事,还能互相······”老黑鬼说道。 我把左手食指又咬出血几处,握着毛线,忍着心疼拆坎肩,忍着肉疼将毛线涂上血,不等老黑鬼说完就跑进了树林。 我低头猫腰就能看清扒哥他们留下的脚印,顺着脚印疾步追去。在树林c坟间绕行了一百多米,隐隐听到扒哥他们几个好像用什么捂住了口鼻,正呜哩哇啦地互相催促用力拉扯什么。 我又绕行五十多米,又转过一座被数株枝杈杂乱浓密的野树以及一人多高的荒草围拢遮掩的土坟包,见扒哥和胖子还有三儿在旁边另一座差不多的荒坟前,不知道把谁贴身穿的背心扯了,用布条遮掩着口鼻,几乎蹲躺在地上用力拉扯着一根用三人的外套结成的绳索,一边斗着嘴一边双脚在泥地上乱蹬着自顾自地拉扯。 我几步走到他们近前,这才看清那座坟侧后面的荒草中有一个塌陷的一尺来粗的窟窿,极其难闻的腐臭味从里面呼呼往出冒,大熊除了举起的双臂前大半截和下巴以上,其它部位都没入了窟窿中。不知为何他也不使劲往上爬,老老实实用双手死死抓着扒哥他们拉扯的那根用外套结成的绳子,圆瞪着双目c紧紧闭着嘴c尽力将头仰起,连用鼻子喘气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什么灌进鼻孔中似的。 “你们干啥呢?”我厉声喝问道。 我们小哥几个当中数三儿身子骨最瘦弱,胆子也最小,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得一激灵,脚一滑差点躺倒在泥地上。被闪了一下的扒哥和胖子急忙连声大骂了起来,三儿赶紧又用力拉紧了那根绳子,对我骂道:“瞎叫唤啥呀!来了不赶紧过来帮忙。这么长时间才过来,你俩吃屎去了。” 大熊一阵更加慌恐,待三儿又拉紧了绳子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匆匆斜视了我一眼,赶忙又将眼珠恢复到了原状。 胖子随即骂道:“都t啥时候了还扯没用的,赶紧过来拽!老黑鬼呢?” “老黑鬼在树林外······”没等我说完,扒哥急忙催促道:“别说了!赶紧过来拽吧,烂泥都要没过大熊的鼻孔了。” 我见他们几个一点都不像是在逗我玩,肯定是着了道。但人太多了我一个人一时半会儿也整不过来,而且被老黑鬼一闹,我对在书上学的那些玩意儿也没了自信。稍一犹豫,几步跨到大熊的面前。 大熊把瞪的溜圆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嗯c嗯”的叫着用力晃起了头。 我暗自好笑,伸手抓住大熊的两条胳膊,一下就把他从窟窿里拽了出来。草木和动物腐烂混合的臭味,随着一股像小黑烟囱似的旋转阴风一下从那个窟窿里冲了出来,要不是我掩着口鼻非得被呛晕过去。 被我拉出来的大熊不知为何对这难闻的气味毫不理会,反而右手依然抓着绳索,空出左手一把抓住我的右臂,用脑袋朝我的面门一顿猛撞。 我被撞得头昏眼花c鼻子酸c眼泪鼻涕哗哗淌,既然它给我弄了个“万泉河”,气得我也就不客气了,用力把大熊推开,再向后一仰拉开距离,抡起左手就给了他一个“五指山”。 大熊被打的一愣,随之抬手捂住脸,茫然四顾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惊诧地说道:“怎么回事?我咋一下从烂泥坑里出来了?那烂泥坑呢?” 我拉着大熊远远躲开刮着阴气旋风往外冒臭味的窟窿,说道:“那有烂泥坑!你被鬼怪变化的东西勾引过来掉进了坟窟窿。”说着抓起大熊的左手,将红毛线在他中指的指根处缠了几圈,系了一个锁魂扣。 我转身一看,扒哥他们三个还在用力拉扯着绳子,大熊丢在地上的绳子另一头不知咋地跑到坟窟窿里去了,笔直的绳子正缓缓往窟窿里拉去,扒哥他们已经快被拽到窟窿口前了,那窟窿像是要吃人的怪嘴竟然又张大了一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雨夜惊魂(四) 我四下一寻摸,看到旁边的一座塌瘪的荒坟前歪斜着一块宽大的青石碑,急忙将拆了好大一截的毛线坎肩塞给大熊。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冲过去一脚就将埋进土里挺深一截的青石碑踹到了,弯腰抓住最少一百多斤重的青石碑的一头两侧,大喊了一声:“我去nd!”转身一抡就将青石碑朝窟窿口抛了过去。 “轰”的一声,青石碑砸在窟窿口上,溅起一片泥水,几乎是严丝合缝的将窟窿口盖上了,旋转的阴风臭气团顿时消失了。我心里一松,可还没来得及把一口气喘匀乎,青石碑一栽歪就掉进了窟窿里。刚刚被压制住的旋转阴风臭气团噌的一下又窜了起来,而且变得更加浓厚高涨,还隐隐散发出鬼哭狼嚎般的风啸声。 扒哥他们三人只稍稍一顿,就比先前的速度快了数倍又被绳索拖拽着朝窟窿口滑去。 大熊急得跳脚大喊大叫,可扒哥他们就是充耳不闻,一个个咬着牙拼命拉扯着绳子。眼瞅着排在前面的三儿距离窟窿口就不到半米远了,大熊将我的半截毛线坎肩往地上一丢,大叫着冲过去抓住坠在后边的胖子的衣领,两脚在泥地上一蹬一滑向后死命的猛拽。 “哎呀!哎呀!”胖子立即像要挨宰的猪似的嘶叫起来,并用力摆头一抡,挣开大熊的手并将其甩趴在地上。 我刚才踹倒那块青石碑时顺带着从浮土下撅起好几块旧红砖,应该是以前上坟用做垫放祭品的,长时间没人祭扫被泥土和枯草烂叶掩埋了。一时手足无措的我一下想起张老头儿说过红砖能镇煞压邪,急忙转身弯腰把几块半埋在土里的红砖抠了出来。一手抓起一块红砖刚要起身,一下闻到了已经变得潮湿污秽的红砖散发出的土腥霉腐味,不禁眉头一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忙将两块红砖往其它几块红砖上一丢,撩起衣襟就解裤腰带。 还别说!在食杂店那一通“撅尾巴管”真没白喝,热流立即喷射而出,将几块污秽的红砖呲得几乎都现了原形。我把到了嘴边叫大熊过来帮忙的话又咽了回去,系上裤子,抓起嘀嗒直淌尿水的红砖就朝那窟窿口接连丢了过去,以我多年“砸王八”锻炼的准头自然是一投一个准,像投空心篮似的划着完美的抛物线飞进窟窿里。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最后一块红砖刚出手,窟窿里冒出的阴气旋风就彻底消失了,扒哥他们三个一下就把用衣服结成的绳索拽了出来。三人墩坐在地上,如释重负的大口喘息了起来。 一骨碌身爬起来的大熊,可能担心扒哥三人还执迷不悟,又觉得我给他的那一大嘴巴有“特效”,抡圆了胳膊给了胖子一个“大耳雷子”,把胖子打得“呶”一声从地上蹿起大骂“谁t打我?”。大熊也不言语,疾步上前,左右开弓给扒哥和三儿也一人来了一下。 被打懵了的胖子捂着耳根子寻摸了一圈,一看是大熊打的他,立即吼叫着抡起两个大肉锤就朝大熊冲了过去。 捂着脸刚刚跳起来的扒哥和三儿听胖子一叫,立马反应了过来,也叫骂着扑向了大熊。 我刚要开口喝止他们,就听老黑鬼在身后不远处抢先喊道:“你们几个有病啊!黑灯瞎火的,还下着雨,跑坟地里闹啥玩意儿!还不赶紧出去往家赶,等会河沟里就积水了,你们几个是不是想洗一宿凉水澡啊?” 抓住大熊正在报复的扒哥三人听闻,余怒未消的怒斥着又各自擂了大熊几下,把大熊打得连连叫屈。 听他们四个吵闹,我已经大概明白了是咋回事,他们四个追到这儿,跑在前面的大熊眼瞅着追的兔子一头扎进了草窝子,露在外面的两条后腿紧蹬蹬着往草窝子里拱。大熊心里一喜,冲上去刚要抓兔子腿,兔子却凭空消失了,突然他脚下一空,随即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他的身体直坠而下,吓得大熊一顿乱划了,不知道撑住了什么,低头一看,胸口以下陷进了冒着臭气的烂泥坑里,两手扒住的是直径半米多的泥坑的边缘,立即惊呼救命并拼死往出挣扎。 扒哥三人被大熊落在后面十几米,听到喊声忙加快了脚步,绕过三四座被荒草野树围拢掩埋的坟包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恶臭,掩着鼻子到近前一看,大熊就剩下脑袋和两臂还露在泥坑外面,已经闭上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三人刚想上去抓住大熊的两臂往出拽,冲在前面的扒哥脚下一滑摔躺在地上,一出溜,两脚就进了烂泥坑,一股巨大的吸力立即就将他往泥坑里拉扯。还好胖子和三儿一个胖跑得慢个天生胆小总落后,慌忙停下,先把扒哥拽了起来。 三人吵吵把火儿的一商议,胖子让三儿先把背心脱下来撕了,三人掩住口鼻。胖子又出了个主意,三人脱下外套系在一起,将一头丢给大熊抓着,三人抓住另一头合力往出拽。一是地上泥泞湿滑,再就是那股吸力还挺大,他们三人也一点一点往泥坑滑了过去。正在他们吵吵另想办法的时候,我赶到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几个就别狗咬狗了!咋喊你们都不听,非把勾魂小鬼当兔子追。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哪来的烂泥坑。要不是飞爷我法力无边,你们四个现在就躺在坟坑里等着长蛆了。还不赶紧都过来给飞爷磕一个!” 胖子点指着我,骂道:“滚犊子吧你!你小子太t损了!趁火打劫,占大熊便宜。又借刀杀人,鼓捣傻大熊打我们。你给我们一人磕十个,我们都不宽恕你!” 被胖子一煽风点火,扒哥随即瞪了我一眼,说道:“等会儿再跟你算账!”说着解下自己的衣服穿上,几步走到旁边去折一棵树上的又粗又直长的树杈。 胖子解下自己的衣服,把三儿的衣服丢给他,朝我一梗脖子一努嘴一瞪眼,得意的哼了一声,一边穿衣服,一边转身来到扒哥附近也折起了树杈。 我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三儿对扒哥和胖子喊道:“你俩就别得瑟了,赶紧走吧!”说着穿上衣服朝我走了过来。 老黑鬼也一边招呼扒哥他们赶紧离开这,一边走到了我的身边。 傻乎乎看了我一会儿的大熊,说了句:“你小子太坏了!”说完转身要朝扒哥他们走去。 我对大熊吼道:“你c你等会儿!把毛线给我解下来。别整烂桃了,洗干净,我还得找人帮我织上呢,要不我妈还不得骂死我。你们这帮没良心······”突然想起来老黑鬼咋也跟进来了,忙转身对老黑鬼喊道:“我不是叮嘱你千万在外面等着吗!” 老黑鬼尴尬一笑,讪讪地答道:“我有点不放心你c你们。没事!我把线头拴在一根一米多高c挺粗的一棵枯蒿子杆儿的尖儿上了。” 我捡起半截坎肩,一边把扯开的毛线往上缠绕,一边说道:“行了!啥也别说了,赶紧往外走。要是毛线断了。遇到‘鬼打墙’,咱们就困在这儿出不去了。” 我把散落在附近的毛线缠在半截坎肩上,拆下来的毛线就绷紧了,稍稍用力扽了扽,感觉没什么问题,转头一看只有老黑鬼和三儿一左一右跟着我。我一转身,见扒哥c胖子c大熊一人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围在那坟窟窿口边上,弯腰抻着脖子正朝里面张望呢。 “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呢。”大熊说道。 我不耐烦地喊道:“你们仨干啥呢?再不走,可不等你们了。” “被折腾臭溜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我丢不起这人。胖子,拿打火机照照。”扒哥说道。 “嗯?啊!”胖子一迟疑就记了起来,忙将挂在钥匙扣上的用黄铜仿制步枪子弹做的打火机摘了下来,拧掉冒盖,在还干燥的内衣上蹭了蹭大拇指,“嚓嚓”几下就将打火机打燃了,蹲下慢慢将打火机朝窟窿里送去。 “哎!别把臭气点着了!赶紧过来,走吧!”老黑鬼喊道。 “这下面支愣八翘的是什么玩意儿?胖子,你把火苗再调大点。”大熊喊道。 胖子又将打火机朝窟窿里送了送,嘴上却没好气地说道:“用你说,能调大我还不调啊。” 扒哥从裤兜里好像掏出一叠手纸,揉了揉,可能发现是湿的,随手用力丢在了地上。 老黑鬼从裤兜里掏出一叠手纸,因为他有外套遮挡所以纸是干的,老黑鬼确定后把手纸握住,疾步朝扒哥他们走去。 “别看了,赶紧离开这儿吧!咋的?还非得出点事儿,你们几个才消停啊!”三儿焦急地喊道。 我也好奇心大起,又见没什么古怪发生,就将坎肩塞给三儿,说了句:“你在这等着!”就跟着老黑鬼过去了。老黑鬼将干燥的手纸递给胖子,胖子接过点燃随手丢进坟窟窿。 半米多厚土层的坟窟窿口下面黑咕隆咚c阴森森的好宽大,燃烧的手纸下落近一米,才照耀出再往下不到一米那些支愣八翘的竟然是无数人和各种鸟兽的尸骨,上面爬满了好似在蠕动的蛆虫。几具尸骸还没有完全腐烂,一个个像被什么吸干了似的皮包着骨头,不管人还是动物都仰头紧闭着嘴c前肢高举c后肢蜷曲做乱蹬状。尤其是一具斜立在尸骨堆上的人尸,像是半跪着在向上天祈求,保存还完好的衣物是近几年贫穷的中老年男人普遍穿着的样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雨夜惊魂(五) 燃烧殆尽的手纸飘飘荡荡即将落在尸骨堆上,突然死灰复燃爆闪了一下,尸骨上爬的那是蛆虫!竟然是密密麻麻穿插缠绕着长了一层白毛的树根状东西,尖头儿竖立着普遍都有三四寸长,一根根摇摇晃的隐隐看着像正朝窟窿口快速伸长似的。掉下去的那块青石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拱翻了,发着怪声朝黑暗处翻滚而去,吓得我们几个急忙后退。 我猜想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树妖,就朝坟窟窿后面的荒草野树丛看了一眼,天太黑,枝杈又密,根本看不清有什么古怪的树木,不过也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我定了定神,见他们几个全盯着我,就没好气地说道:“都看着我干啥!谁想下去弄明白,我不拦着。不想的,赶紧跟我扯呼!”说着转身朝三儿跑去。 “跑啥呀!等我们一会儿,真t没义气!”胖子扔掉棍子,大叫着冲到了我的前面。 “走吧!”老黑鬼招呼了扒哥和大熊一声,见扒哥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就对扒哥说道:“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回去查明白了,准备好东西再来弄它也不迟。” 爱看杂书的扒哥可能也觉察遇到了什么,将手里的棍子朝坟窟窿后面的树丛用力一投,愤愤说了句:“走!”就朝我们疾步走了过来。 大熊把手持的棍子恶狠狠地投插进坟窟窿里,同老黑鬼急忙追上扒哥。 胖子跑到我的近前问道:“李大师,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知道。估计不是什么妖树的根就是地衣类的植物成了精吧。”我随口答道。 来到三儿的近前,我从三儿手里接过坎肩,一边缠毛线一边顺着来路往出走。绕过三座荒草野树围拢的坟包,被像棉花一样浓稠的雾墙拦住了去路,观其两端弧形走势,我们可能被围困住了。也就在这时才发现,雾墙里面一点雾气都没有,不知道是那个旋风刮的,还是刚刚看到的怪东西作的祟。 老黑鬼四下看了看,急忙惊问道:“是不是鬼打墙?” 见我没言语,被吓得嘴都瓢了的三儿,哆哆嗦嗦地说道:“到c到c到c到底c是c是c不是啊?你c你说句话呀!” 闭目感应了一下的我,又提鼻子闻了闻,除了我们几个身上粘的烂泥散发出的枯草烂叶子味,就连那坟窟窿里冒出的臭气都几乎闻不到了,身前只有浓重的水汽味。我一咬牙,狠狠说了句:“不试试,我哪知道!”说着迈步跨进了浓雾。 “我打头!”扒哥有些不太高兴地说着朝我挤了过来,被老黑鬼伸手拽住了。 胖子撞开原本跟在我身后的三儿,一把抓住我的后衣襟,尾随住我。 一步入雾墙,除了白蒙蒙什么都看不到了,感觉像钻进了蘸了水的棉花堆,被雨水还未淋透的衣服下的肌肤立即就被浸湿了,头脸和手上有好多水溜儿淌了下来。我闭上眼睛,一边平心静气的感应着,一边捋着毛线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估摸走了七十多米,稍稍绷紧的毛线突然一松,我提着的心跟着狠狠揪了一下。我皱着眉长出一口气,更加小心地捋着毛线前进,越走毛线越松,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凉,又走了二十多米,断了的线头就到了我的手上。 我停下脚步,将毛线头凑到眼前看了看,见断茬的形状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断的,而且上面还有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胖子推了我一把,说道:“走啊!不用等,一个拽着一个都跟在后面呢。” 我弯下腰,用半截坎肩抽打近前挨着地面的雾气,估摸着方向一边走,一边眯着眼睛仔细找寻来时留下的痕迹,走了近十米也丁点痕迹都没发现,只好站住,直起腰,说道:“毛线断了,咱们来时的痕迹也找不到,你们谁有本事就到前面来领路吧!” 听我这么一说,胖子和三儿还有大熊立即就叫嚷了起来,貌似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老黑鬼和扒哥先后呵斥了他们几声,这三个家伙才闭嘴。 老黑鬼摸索到我的近前,一手抓着我的肩头,说道:“都怪我没听你的!啥也别说了,快想办法,把哥儿几个带出去。” “在九十米左右就捋到线头了,又走的这十来米是我估摸着方向硬闯的,来时的痕迹一点都没看到,你让我咋带你们出去。”我说道。 扒哥走到我的近前说道:“要怨就怨我,是我喊你们来的,又为了面子让哥儿几个饿着肚子往回赶,要不也不会遇到这些倒霉事。我估摸离树林子边儿也没多远了,我方向感好,你们跟在后面,我抻着毛线在前边给你们探路。” “别逞能了!伸手都看不见五指,你方向感再好也没用。还是让云飞想想办法,他肯定能把咱们带出去。”老黑鬼说道。 “要是有指南针就好了!”大熊插嘴道。 “滚一边去!你不说话没人知道你傻。还指南针,要是没有雾就啥事都没有了呢!”三儿趁机发泄,怼了大熊一顿。 胖子喊道:“都别没屁乱搁了嗓子了!那鬼东西肯定已经从坟窟窿里长出来了,再磨叽都得给它当肥料。我看李大虱子,也没咒念了,还是听我的吧!既然离林子边儿没多远了,咱们在坎肩上再拆一个线头,两人一伙,三组成扇形齐头并进,我就不信一组也闯不出去。只要出去一组,再相互一接应就都出去了。先都发个誓,谁t要是不讲义气自己逃······” 扒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发誓就行了!咱们哥儿几个除了你没人干这恶心事。” “哎呀!我比豆芽还冤呢!我啥时候干过不讲究的事了?我是那种人吗?”胖子委屈地叫道。 “你就是这种人!” 听到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喝斥,胖子被气的都要抓耳挠腮了,顿了顿,说道:“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不跟你们掰扯这些没用地。赶紧的,按不按我说的干?” 老黑鬼和扒哥让我拿主意,我说道:“分成三组,我没意见。不过要是遇到了妖鬼,你们可咋办呢?” “得了吧!李大虱子,好像你有啥能耐似的,还不是咬着牙拼命。武松被逼急了一个人能打虎,咱们一人撅根棍子,我就不信打不过什么妖鬼。没准一顿乱棍就把它打服了,金银财宝就让它往咱们家猛劲运,老子以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胖子说着说着好像他都已经成了土财主,那得意劲让我恨不得想上去踹他一脚。 我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敢想,那我也没啥说的了。”说完将缠在坎肩上的毛线退下来又拆了一些掐断递给了胖子,又将剩下的大半截坎肩拆了一半,把掐断的毛线递给了老黑鬼。 三儿强烈要求和我一组,胖子要和扒哥一组,老黑鬼就和大熊一组了。我们一人撅了一根粗树杈,把三根毛线一头系在同一棵树的树枝上,互相打趣的祝愿了几句,我带着三儿朝毛线断的方向从两座荒坟中间穿了过去,他们两组分头从两座荒坟左右绕了过去。 刚开始我们一边走还一边斗嘴互相壮胆,走了三十多步听其它两组的喊声就不那么清楚了,也就都闭上了嘴,立即感觉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要不是三儿紧紧拽着我的后衣襟,我们俩整齐踩着烂泥枯草发出的声音敲打着心,时不时还被枯草树枝扯一下衣服刮一下脸,真如同梦中灵魂出窍在游荡。 估摸过去了十多分钟,走了大概一百五六十米,突然听到胖子和扒哥在前面大喊大叫,我和三儿忙应声喊着疾步赶了过去,四人差点撞了个满怀。没等我问,扒哥踢了胖子一脚,就把他俩这一路的经过说了出来。扒哥和胖子走了七八十米,胖子鬼使神差的想试试毛线结不结实,用力一扽,毛线就断了。两人赶紧往回捋,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断掉的另一段毛线。二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已经乱转了好一会儿,还好遇到了我俩。 我们四个正商议怎么办呢,老黑鬼和大熊的呼喊声从左边不远处传了过来,我们四个忙答应着迎了过去。汇合到一起,一问,原来老黑鬼和大熊虽然一路加着小心,走了一百多米,毛线也不知道被什么弄断了,二人也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断了的毛线,也只好大叫着乱闯乱撞了。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会儿,扒哥和胖子还有老黑鬼都想捋着我这根毛线回去,把另两根毛线倒回来,然后分成两组再选两个方向试试。 坎肩拆得就剩下一圈衣领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更不知道距离坟窟窿有多远,我尽量平静心绪却什么都感应不到,也没敢坚持再往前走走试试。 我将手里的棍子插在一座荒坟上,带着哥儿几个捋着毛线往回走了七八十米,发觉我这根毛线也断掉了。 扒哥默不作声地抡起棍子抽打浓雾,当先向前走去,我们几个只好跟上。转悠了一会儿,竟然走出了浓雾。还没等欢呼雀跃,就发现不对!前面怎么都是荒坟?身后的浓雾墙走势咋是弧形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雨夜惊魂(六) 胖子绕过一座荒坟,惊叫道:“完了!又绕回来了!” 我们几个慌忙冲过去,一看,可不是咋地!那个坟窟窿像是饿鬼的嘴似的就在不远处静静等着我们,我们竟然从左边距离坟窟窿更近的方位又绕了回来。 三儿用力一拉我,惊恐地喊道:“还看啥呀!赶紧跑吧!” “跟我来!”扒哥大喊一声,一挥手,带头朝我们先前离开的方向跑去。我们几个拥挤着慌忙跟了过去,胖子脚一滑还摔了一个大马趴。 本来就像瞎子一样摸行,又确定遇上了传说的“鬼打墙”,我们小哥几个这回是真害了怕了,一路跌跌撞撞,都造得跟泥猴似的了。估计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带队的扒哥猛地停下了,惊恐带着一丝绝望大喊了一声:“又转回来了!” 我们几个一个拽着一个衣襟跟在扒哥身后,淬不及防向前一拥,冲撞出浓雾差一点就叠了罗汉。随后要不是老黑鬼大喊了一声喝止住我们,哥几个就四散而逃了。老黑鬼又大声对我喊道:“云飞,赶紧想办法!” “屁毛没有,你让我想啥办法。”我抢白道。 一看彻底没出路了,人的本性就都曝露出来了,你怨我c我怪你,我们几个吵成了一锅粥。但很快就都闭上了嘴,因为一个个又饿又累还浑身湿答答地直打哆嗦,实在是没劲儿了,只能互相敌视着干瞪眼。 过了一会儿,三儿不太情愿地说道:“云飞,我这儿有张护身符,你看看有没有用。”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用多股红线挂着的红布缝成的三角形小不包,用双手十分恭敬地捧着递向我。 这种装符纸的小布包我太熟悉了,心里一喜,急忙伸手接了过来。低头弯腰挡着雨,把手擦干净,拆开小布包,又蹭了蹭手才把符纸抽出来,凑到眼前一看,“扑哧”我笑出了声。三指宽c五六寸长的黄色符纸上,用毛笔蘸红墨水歪歪扭扭写了四个像老蟑爬的字“平安无事”。 “x!乐啥呀?”三儿不太高兴地喊道。 “你这是在哪花钱求人骗了你一回呀?下次有这好事你找我,哥们蘸朱砂用云篆符文给你免费写道正宗的。”然后掐着黄纸符用力在三儿面前晃着,恨不得摔在他的脸上似的,愤然喊道:“你这破玩意儿有屁用啊!” 老黑鬼凑到近前看了看,说道:“这符纸不错,你在背面画一道符试试呗!” “我······!”我没好意思说出口,我画的符没一万也有八千张了,就没确实看到灵验过一张。转念一想:“都这时候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没准瞎猫还真就碰上死耗子了呢,最起码也能给兄弟们提提气。”我咬着嘴唇想了又想,终于拿定了主意。 我把咬破的手指又用力挤出了血,在那张符纸的背面画写了一道“五雷符”,用右手并剑指掐着,口中叨念了一遍对应的法咒的同时双手掐了一遍对应的指诀,让胖子用打火机将符纸点燃,大喊一声:“天地无极c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起!”然后把要烧到手指的符纸朝空中抖手一甩。符纸刚一离手就被飘落的细雨砸落在地上,还有一小块没烧完就被浸灭了。 等了一会儿,见啥都没有发生,胖子嘲笑道:“我说李大虱子,你以后少在我们面前装神弄鬼,啥玩意儿啊!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我的!”说完左手一抱右手腕c右手并剑指指天朝头顶一举,大喊道:“霹雳一声天门开!”然后身体下蹲,“噗”放了个贼响贼响的屁。 胖子的响屁余音未消,就听我们头顶上空“轰隆”打了一个炸雷,把胖子吓得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我们几个也被惊得全都一激灵。接着天空泼洒下这个季节我从未遇到过的瓢泼大雨,浓稠的雾气很快就被打得支离破碎,没多大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纷纷把捂在脸上的手绢或布条摘下,擦了擦脸,随手丢在地上。 老黑鬼和大熊把胖子拽了起来,扒哥一见雾气散了,招呼了我们一声,率先向我们来时的方位冲去。我们跑了没多远,就被三道毛线拦住了去路,再一看,沿着毛线都是我们留下的脚印,原来我们一直在雾里围着坟窟窿转着圈。 扒哥和胖子抡起棍子将毛线打断,带着我们几个飞奔而去。 眼瞅着就要到树林边了,却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影拦住了去路,我们慌忙停下。 胖子不知道是不是饿疯了,稍稍一顿,竟然举起棍子,大喊一声,当先朝怪影冲了过去。扒哥微微一愣,急忙举起棍子跟了过去。 怪影语音苍老c口齿不清c言语生硬,说是外地口音吧却又从没听到过类似的,厉喝了一声:“你c们c要c干什么!” 扒哥和胖子在怪影不远处停下,依然高举着棍子,胖子吼道:“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你t是人是鬼?” “你c这孩子,怎c么c说话呢!我c这么c大岁数了,你咋c和我说话ctct的呢。”怪影说道。 “你是干什么的?赶紧说,要不对你不客气了!”扒哥喊道。 “我是c看这片c坟地的。大晚上,还c下着雨,你们c跑这儿c干什么c来了?”怪影说道。 我们四个走到了扒哥和胖子的身后,大熊气呼呼地说道:“还不是赖你看得这片坟地闹鬼······” “你c这孩子c咋胡说c八道呢!我c在这儿c几十年了,从来就没c闹过什么鬼!”自称是看坟的人驳斥道。 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他佝偻着腰c带着破草帽遮住了脸c披着破旧的蓑衣,里面穿的好像是黑色对襟c宽大过膝的老式棉袄和宽腰c紧腿的老式棉裤,脚踝以下有草挡着看不到。这身民国时的装束在农村一般都作为“装老衣服”,不过岁数很大的农村老辈人大多数也都这么穿。 “跟我去c避c避雨吧,就在前面不远。我那儿c还有点c剩粥,要不嫌弃,就喝点。再烤烤火c暖呼暖呼身子,等雨停了c再走。”自称是看坟的人说着转身一瘸一拐c栽栽歪歪地迈着小碎步疾行而去。 眼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就要消失在黑夜的暴雨中,我们几个才互相看了看,一个个地还都在瑟瑟发抖着。 大熊悄声问道:“咱们跟不跟着去啊?一会儿走没影了。” “我可不想去,看着他就有点慎得慌。”三儿急忙说道。 “去吗?”老黑鬼对我问道。 我打了个哆嗦,说道:“这人有些古怪,还是别去了。忍一忍,赶到四姐家凑乎一晚吧。” 我话音未落,三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我们几个立即被传染了,像是比赛似的“阿嚏”“阿嚏”响声连连。 扒哥揉了揉鼻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正常人,谁会来看坟。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们吃了!走!”说完大步朝看坟人即将消失的背影追去。 “可不是咋地,咱们六个还怕他一个老头儿!”胖子说完拉了大熊一下,二人急忙追上扒哥。 我一想,扒哥不去,我们咋好意思去四姐家叨扰,而且就算赶到四姐家,估计也得淋出一场大病了,就对哆哆嗦嗦抱着臂膀盯着我的老黑鬼和三儿,说道:“跟着过去看看再说。”说完同老黑鬼挟着不太情愿的三儿追了过去。 别看那人走路姿势怪模怪样,速度倒挺快,我们几个紧追快赶就是到不了他的近前。那人到了树林边并没有走出去,而是顺着一条小茅道在坟茔中穿行,时而靠近树林边儿时而稍稍远离树林边儿。我见树林外的土道上的沟辙都已积满了水,也就没太在意。 走了五六分钟,前面不远处的茂密树丛里出现了一间低矮的茅草顶c土坯墙小房,唯一的直径三十多厘米大的圆形窗户还用板胡乱钉死了,门也差不多像是用木板摞了很多补丁。 那人拉开门,低头一哈腰走进黑洞洞的屋里,我们几个到了门前却都没敢进去,聚在一起盯着敞开的门里。不大一会儿,屋里传出“嚓c嚓”几声,接着屋里就昏亮了起来,好像是点燃了蜡烛头儿或者小油灯什么的,那人喊道:“不进来,我可要关门了,雨都潲屋里来了。” 扒哥将棍子往门口左侧的墙上一靠,弯腰低头就往屋里走,差一点被高高的门槛给绊趴下,还好被紧跟在他身后的大熊一把拽住了。 胖子将他拿的棍子用膝盖一垫,撅成了两截,将长的那截随手一丢,把另一截一尺多长的插在后腰上,随后跟了进去。我和老黑鬼还有三儿同扒哥一样将棍子靠在门口的墙上,先后也都走进屋里,最后进屋的我随手带上了厚重的木门。 十多平米大的小屋里混杂在一起的各种难闻怪味很是呛鼻子,靠后山墙窄窄的土炕上堆放着破旧的铺盖。炕梢的矮墙上点着海碗c棉花捻的油灯,一豆小火苗闪烁着昏黄的光亮。炕头旁边的漆黑条案桌上放着一个不太大的泥盆和几个素花旧海碗以及一双看不出材质的粗筷子。 蹲在炕梢土灶台前的看坟人说道:“你们把桌上盆里的粥分分喝了,等我把火点上,你们再脱衣服,烤烤火。”说着“嚓c嚓”打起了火镰。 胖子走过去把泥盆端了起来,里面的粥状物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来是用什么熬的,被胖子一晃散发出怪怪的气味不太好闻,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饿极了,闻到这味就迫不及待想把它吞进肚子,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都围拢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雨夜惊魂(七) 吸附在我胸口的桃核法宝骤然一热,发出让人极其舒泰的暖流瞬间袭遍了我的全身,我好像被在沉睡中惊醒一般,一猛愣后,发现扒哥他们在我前面叫骂着正抢夺着什么,随即就被伸到唇边的双手上散发的霉腐恶臭味给熏得一干哕,赶忙将双手移远了一些,忍着呕吐,定睛一看,双手抓了两把黑乎乎粘稠的东西,蛆虫和黑色的小甲虫在里外翻爬着。我将双手抓着的东西朝地上用力一甩,侧身弯腰将从胃里反出的东西喷吐了出去。 我一下想起来,刚才应该是着了道,扒哥他们可能在抢那恶心的东西吃。我直起身一看,扒哥他们几个真就正在抢夺胖子死死捧抱着的泥盆里的东西,你争我夺互相掣肘一时谁也无法得手,胖子想把盆端起来将嘴凑进去也无法做到,反而一张胖脸成了顺带攻击目标,接连被打了好下他也毫不在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油灯发出的光变成了幽绿色,映照着他们几个张着大嘴的贪婪至极的脸,看上去一个个像饿死鬼似的。 “嗷”像疯狗狂吠一样的叫声在炕稍那面传来,我心里一惊,猛地想起自称是看坟的怪人,转头一看,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差点没蹦出来。 土炕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棺床,一具腐烂的棺材垮塌在上面,烂木头下压着看不清颜色的破烂棉被似的东西,棺床前的祭台上摆着灵位牌c香炉和三个盖满灰土的盘子,海碗充作的长明灯亮着一豆绿油油的鬼火。 自称看坟的怪人蹲在祭台前,仰首露出了原本被草帽遮掩的脸,那模样三分像人七分像兽,格外凸长的嘴呲着白森森的尖牙利齿,尤其是四颗长犬齿分外吓人,稀疏的白胡子炸立着,两个眼睛像特大号的萤火虫的屁股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黄绿色幽光,抬到胸前的两只毛茸茸爪子比一般人的手掌都大,三寸多长的尖厉趾甲闪着渗人的乌光。 突然,长明灯上的鬼火一下消失了,陷入黑暗那一瞬间,我看到那怪物噌的一下跃起朝我扑了过来。 我怕躲开让它伤到还来不及救醒的扒哥他们,而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躲过这一击也躲不过下一击,我干脆把心一横,纵身跃起,想给它来个迎门双飞脚,没想到我头顶上方十分低矮,我的双脚刚离地,脑袋就“咚”地一下撞在了什么上,磕得我两眼直冒金星。两脚踹出去已经晚了,我只好借势叉开两腿从它的身体两侧穿过,两脚一盘锁住它的腰,身体一挺用脑袋抵住它的下颚,双手从它的两腋下穿过死死扣住它的后脑,两肩尽力上抬托起它的两个爪子。 电光火石间我的动作一气呵成,但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我的肩头和后背被那怪物抓挠了几下,顿时皮开肉绽,滚热的鲜血涌了出来。我的后背重重砸在地上,被它压在身下,猛烈地一震加上钻心的疼痛,我的手脚一松差点没放开它,吓得我赶忙咬牙死命箍住它,任它嘶吼着乱抓乱挠c拼命扭动身躯带着我来回翻滚。 很快,我俩同扒哥他们撞上了,更加杂乱的一顿折腾,我不知道被谁踩了多少脚也只能咬牙默默忍受。胖子捧抱着的泥盆好像掉在了地上,“啪嚓”一声摔碎了,顿时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恶臭。扒哥他们可能被熏的清醒了过来,一个个不是掩鼻干呕,就是咒骂着询问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他们几个清醒了,刚要开口求救,怪物带着我不知道滚撞在谁的腿上。 “哎呀!什么玩意儿?······”扒哥惊叫着在我后背踢踹了几脚。 “闪开!都躲一边去!打着不管啊!”胖子大叫着,棍子就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我和那怪物立即各挨了几下。听到怪物发出的惨叫,这小子打得更狠了。 我咬牙切齿地喊道:“x你大爷,是我!别打······”我交叉相握的手连续挨了两棍子,疼得我不得不松开。我感觉那怪物一下从衣物中钻了出去,噌的一下从我头上蹿了过去,把一身衣物留在了我的身上。胖子的棍子夹着风声又落了下来,我赶忙向旁边一滚躲了过去。 “啊!云飞,是你吗?”胖子这才住手,吃惊地问道。 我翻身蹲站了起来,一边揉搓麻胀c钻心疼痛的手,一边没好气地喊道:“少t废话!赶紧把打火机点着了!你们都围过来,我刚才缠住的怪物跑了,它牙尖指利的逮着谁都没好。” 我的话音未落,他们几个寻声好像都围到了我的身边,纷纷询问是什么怪物。 我忍着腿上被胖子打得疼痛,站起身来,说道:“喊什么!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反正是那看坟的变的。胖子,你t快点。” “嚓c嚓”胖子一连打了十几下才把打火机点燃,一手举着棍子,四下照看了一圈,连那怪物的影子都没看到。只见这是一个用青砖堆砌而成的高不到两米的十几平米大的墓室,上下左右连一道裂缝都没有,也不知道我们是咋进来的?摆放的东西一目了然都是我先前看到过的,只在条桌案旁多了两个沉重的箱子留下的痕迹。泥盆扣碎在地上,黑乎乎粘稠的东西迸溅的到处都是,看着翻爬的蛆虫,我又一阵反胃。见三儿堆缩在条案桌下,我们这才发现身边少了个人。 胖子对三儿鄙夷地喊道:“你咋不钻耗子洞里去呢,赶紧出来!” 见三儿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扒哥和老黑鬼急忙过去把他扶起来,连喊带晃折腾了他几下,三儿才“啊”了一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抬手捂住半边脑袋。 “你咋的了?”我问道。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胖子把泥盆一端起来,你们几个就像饿鬼似的冲过去,尤其是你冲得最快。我在你后面,想拉住你,被你一抡再用肩膀一靠就把我撞桌子底下去了,脑袋磕在墙上,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三儿气哼哼地说道。 扒哥笑了笑,放开三儿。靠近条案桌仔细打量了一下,用手在桌腿上用力搓了搓,将鼻子凑近闻了闻,起身说道:“这可是个值钱的东西,好像是紫檀的。” 胖子惊喜道:“真的?假的?”说着将短棍朝大熊手里一塞,疾步走了过去,抓着条案桌一翻将上面的几个碗一股脑翻在地上全都摔碎了。 “你疯了!这几个碗没准是古董呢!”扒哥厉喝道。 “啊!你咋不早说呢!”胖子懊恼地惊叫道。 扒哥举手作势吓唬了他一下,蹲下翻看起破碗片。 身后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们几个转身一看,大熊双手握着短棍正由下到上往墓墙上捅呢。 “你干嘛呀?”我惊疑道。 “我找找咱们进来的门。”大熊说着就捅到了拱形的墓顶。 “你傻呀!赶紧住手!”扒哥见大熊停手转身看向他,接着说道:“没看到这都是一块青砖挤着一块青砖垒起来的,你把上面捅松了一块,整个墓顶就塌下来了。” 走到条案桌另一头也就是靠近棺床那边的老黑鬼说道:“都别出声,我刚才听到这边墙后面好像有下雨声。”说完侧耳靠向棺材后边的那面墓墙。 听老黑鬼一说,扒哥起身凑了过去,有老黑鬼挡着,他只好朝胖子招了招手示意胖子过去照点亮,就先朝垮塌的棺材后面看去。 垮塌的棺材中有一团黄绿色的亮光一闪,我一下想起来那下面压着的破棉被,难道它藏在那下面?还没等我有所行动,扒哥惊疑一声,伸手从垮塌的棺材里抓出一条毛乎乎的大尾巴,接着向后倒退用力一拽一抡,将一条浅黄发白毛色的大狗甩到了身后,它的脸正是三分像人七分像兽,只不过现在脸上血糊糊的,左边的眼睛紧闭着好像是受了伤。怪物一蜷身,张嘴就朝扒哥的手咬了过去。 胖子将条案桌抡倒朝怪物砸了过去,怪物躲开了脑袋,条案桌砸在它的腰上。我冲过去,一脚踩在它的耳根后面,把它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它刚要抬起右前爪朝我的腿抓过来,被胖子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了。怪物试图将压在身下的左前腿抽出来,我赶忙把大熊喊过来,将它即将抽出的左前爪又踩住了。扒哥抓着怪物的尾巴,纵身跳过条桌案,骑在怪物身上,利用条桌案将它的下半身牢牢固定住。 我见怪物拼命挣扎随时都可能挣脱,就抡起拳头照它瞪得老大的右眼拼尽全力猛捣。 老黑鬼朝大熊要过那根短棍,抓住机会,躲开怪物乱挠的两个后爪,一下就将木棍从怪物的后门插进了它的肚子。怪物惨叫一声,一扭身将我们几个全都甩开,胖子的打火机掉在地上立即熄灭了。怪物又折腾了一会儿,突然就声息全无了。 老黑鬼摸到打火机点燃,一看怪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就在垮塌的棺材后面的墙壁上找寻起来,发现下面有一个后砌上的盗洞。抽出青砖,先钻了进去,爬了一米多远,发现前面竟然是那个坟窟窿。 我们将条案桌拆了垫在尸骨堆上,老黑鬼先将身体轻瘦的扒哥和三儿托了上去,再让他们俩拽我们。胖子落在最后,本想将檀木条案桌弄出去发财,可他刚踩上去,条案桌就陷进了尸骨堆,要不是我们几个赶忙又脱下两件衣服接在一起让他抓住,这小子就和他的宝贝一起长眠了。 我们绕过坟窟窿后面的树丛,发现树丛中掩藏着那座低矮的茅草顶土坯房,撬开用木板钉死的门,发现里面漏雨的屋里供着一个三分象人七分象兽的泥胎。 回到家,我们几个全都大病了一场。尤其是我,高烧一夜不退,天快亮的时候,脖子等柔软的部位鼓起一片片钻心刺痒的硬包,不大一会儿,前心后背冒出一片片紫黑色硬毛刺,我奶奶说这是“鬼毛疔”。赶忙找来几双最臭汗脚好几天没洗的袜子,把我浑身上下蹭了几遍。这偏方还真管用,硬包消失了,也不刺痒了。硬毛刺搓碎了,原来是紫黑色血液结晶。又找来用过的纸钱烧成灰,用酒泡了内服外擦。我终于又逃过了一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酒鬼(上) 我们村有一家姓牛的外来户,具体哪年搬来的我倒是没无聊的问过,反正打我记事就知道有这么一家人,因为他家的老儿子“杆子”虽然比我大四岁,但有时也跟我们这帮小孩子玩儿。杆子肚子里的故事多,而且讲的也好,尤其是民间鬼故事。 杆子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叫啥名我一个也记不起来了。杆子的爸爸是个木匠,妈妈是家庭妇女兼“万能工”。杆子的爸爸特别爱喝酒,酒量也大,早上起来没刷牙就得先喝一杯三两的六十度高粱烧,中午不吃饭也得整两杯,晚上最少一斤。别人是喝多了耍酒疯,他是一顿不喝就耍酒疯。可能是外来户的原因,他爸对村里人很是随和,但对老婆孩子却非常霸道,基本就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我上初二的那年夏天,一场大暴雨下了三天还不见晴。三天没出门干活的杆子他爸把二十斤装的塑料桶剩下的大半桶散装白酒全都喝没了。 男人是酒鬼,女人再怎么操劳日子也过不红火,何况杆子家是没产没业的外来户,而且还有五个孩子。 第四天早上,杆子他爸起来一看酒桶空了就开始大骂了起来,杆子她妈想顶雨去给他买酒可家里又没钱了。过了一会儿,杆子他爸把几个孩子全都罚跪在身前挨个找孩子的晦气。杆子他二哥一看要轮到自己挨打了,一下想起家里给“黄大仙”上供还剩下半瓶白酒,急忙给他爸拿来了。 半瓶白酒下肚,杆子他爸立马就消停了,把空酒瓶子往地上一扔,爬到炕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杆子和他两个姐姐连饭也顾不上吃,披上一块塑料布c顶着雨急忙往各自的学校赶去。二十多岁的大哥和初中刚毕业没考上高中的二哥长出一口气,各自用碗拨点咸菜拿着馒头去西屋吃去了。杆子她妈一想这要是没酒到了中午这酒鬼还得作呀,急忙鸟悄地把桌子收拾完,披上快塑料布去邻居家借钱。 杆子的大哥和二哥一个馒头还没吃完,就听院子中的鸡窝里的鸡惊叫了起来,接着又响起了扒鸡窝声和鸡的逃窜声。 杆子的二哥爬到炕上,趴窗户朝鸡窝一看,他爸站在倒塌的鸡窝里,一手抓着一只母鸡的脑袋c另一只手抓着两个鸡爪子c嘴咬在鸡脖子上,正在仰头喝鸡血,顿时就被吓呆住了。 杆子的大哥放下碗筷,站在炕前,探着身子望了望,窗外的雨下得太大什么都看不清,就疑惑地问道:“咋的了老二?” 杆子的二哥一激灵缓过神来,转身,一脸沮丧地惊慌说道:“大哥,他在喝鸡血呢!给他酒喝了,他咋还耍酒疯啊!” “赶快过来!别管他,作死了就消停了!你们上学去了不知道,哪天他不耍酒疯?只不过他不敢跟外人耍,都是让咱妈惯的就知道欺负咱们娘几个。白天我同他去干活不是被他打就是被他骂。”杆子的大哥气呼呼地说着走回到桌子前坐下。 杆子的二哥从炕上爬下来,说道:“今天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一会儿不会进来打咱们吧?” “吃饭吧!大哥的手艺学得差不多了,能干活挣钱养活你们了,他要是再敢动咱们一手指头,咱们就把他打出去!”杆子的大哥气愤地说完,拿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 “我不敢!”杆子的二哥急忙说道。 杆子的大哥眼里含着泪,抬头看了弟弟一眼,低下了头,一串泪珠掉落在大腿上。 不一会儿,院子里更加热闹了起来,鸡飞狗跳声混着杆子他爸气喘如牛的喘息声c在雨水中追逐声c摔倒重重跌倒在水坑里的声······ 杆子的大哥把剩下的一块儿馒头狠狠地丢在碗里,仰身躺在炕上,抓过棉被蒙住了脑袋。杆子的二哥看了看抽泣的大哥,习惯性的悄悄地转身走到门后面蹲了下去。 又过去了不大一会儿,院子里突然传来杆子她妈地喊叫声:“哎呀!你这是干啥呀!要吃鸡等会我给你杀,钱我借着了,马上我就让孩子给你打酒去。祖宗,你可别作了!哎呀妈呀!······”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和接下来不停地“噼里啪啦”地打人声,杆子她妈一声接一声地惨叫了起来。 杆子他大哥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棉被,噌的一下跳下了地,从挂在墙上的工具袋子里拿出干活用的斧子就冲了出去。 杆子的二哥吓得把脑袋抱的更紧了,又使劲往门后缩了缩。 杆子她妈看到大儿子气势汹汹地踹开门冲了出来,急忙从泥坑里爬起来,一边大声喊着“孩子!你要干什么?他是你爹!你要砍就先砍死我吧!”一边使劲一扽把头发从杆子他爸手里拽了出来,扑在大儿子的身上把他拦了下来。 杆子他爸一反常态地嘴里没有不停的骂脏话,而是嘬着腮c撅着嘴c喘着粗气,两眼发直,身体有些僵硬,像个会喘气的木偶似的朝杆子她妈追打了过来。 一家三口撕扯了几下,杆子他哥拿着的斧子一下把他爸的耳朵削掉了一块儿。杆子他爸一捂耳朵,好像刚从梦中惊醒一样,嘴也不撅着了c腮帮子也鼓起来了,惊叫一声:“哎呀!”然后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大儿子正在撕扯,大儿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子,他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来一看满手都是血,立即大骂道:“td小兔子崽子,敢打老子。老子整死你!”说完,朝屋里跑去。 杆子的二哥被妈妈地哭喊声终于激起了勇气,起身冲了出来,正好一头撞在愤怒的爸爸身上,被爸爸一脚踹在肚子上,飞出去四米多远撞在水缸上。杆子他爸四下一寻摸,抓起菜板上的菜刀又冲了出去。 八十多岁的佟三爷手里掐着他成名兵器“十三节链子鞭”同其他几个邻居赶来了,正好看到杆子他爸拿着一把菜刀从屋里冲出来,佟三爷大吼一声:“把刀给我放下!” 这一声吼犹如打了个霹雳,吓得众人全都一哆嗦,杆子他爸和杆子他大哥手里的菜刀和斧子同时脱手掉落,掉落的菜刀差一点砍在杆子他爸赤着的脚上。 “lgbd,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喝点x酒,不是打孩子就是骂老婆。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今天不打出你屎来,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佟三爷一边骂着边走到杆子他爸近前,扬手,眼瞅着一鞭就要抽下去。 杆子她妈急忙放开大儿子,一把抱住了佟三爷。其他几个邻居本想让佟三爷教训教训这个酒鬼,一看人家媳妇拦着不让,而且又怕佟三爷这么大岁数了打死人再不得善终,只好上前劝佟三爷。 杆子他大哥哭着跑了,从此渺无音讯,我再也没看到过他。 邻居们好不容易把佟三爷劝走,才陆续各回各家。杆子她妈从杆子他爸身边挤进屋,扶起捂着肚子佝偻成大虾似的侧躺在地上的二儿子,见孩子疼得满脸豆粒儿大的汗珠,衣服都被汗水沁透了,善良懦弱的母亲又哭了起来。然后把孩子扶到炕上躺好,找了两片“去痛片”给孩子吃了,一边用毛巾给孩子擦汗边呜呜地哭。 杆子他爸在门口傻站了一会儿,突然又嘬起了腮帮子c撅起了嘴c两眼直勾勾的盯住前方。然后木讷地转身走进东屋,把衣服脱光,蹲到炕上的墙角处粗声粗气地傻笑。 过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杆子他爸开始撒泼打滚,嚷嚷着要喝酒c要吃鸡。 趴在儿子身边迷迷糊糊睡着了的杆子他妈急忙起来,出去一看,除了坍塌的鸡窝里有一只死鸡,其它的十几只鸡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已经听二儿子说这只鸡是自己男人咬死的,杆子她妈一想反正是他咬死的就给他炖这只吧,把死鸡拎到厨房收拾了一下就炖上了。 杆子他妈想出去买酒,却放心不下依然疼得直冒冷汗的孩子,更怕自己的男人再出去作惹怒邻居们c尤其是佟三爷。自己的男人挨顿打是次要的,恐怕在这个村儿再也呆不下去了。 可怜的女人一会儿去东屋看看自己的男人,一会儿跑回西屋照顾一会儿孩子。 鸡肉终于炖熟了,小儿子杆子也放学回来了。杆子虽然披了一块塑料布,但还是被雨淋的像只落汤鸡。杆子他妈摸了摸儿子湿漉漉得头发,一狠心,把借来的十块钱塞在杆子手里,让他赶快去给爸爸打十块钱的酒。 早饭就没吃的杆子咽了一口口水,悄声对妈妈说道:“妈,给我藏两块肉多的鸡块儿,等会我回来吃呗!”见妈妈点了点头,杆子朝妈妈笑了笑,拎起酒桶跑了出去。 离杆子家最近的食杂店在杆子家房后的西边,杆子家租的是栋老旧的草房,农村的土路每年都在增高,为了不让积水泡到房山墙就要不停地把挨着道路的屋山墙下的房基垫高,渐渐的老房子就变得十分“低矮”了。下雨天人们为了不淌水,都踩着房山墙下的房基走。 杆子走到后山墙的西头儿,脚下的房基一下坍塌了一大片,杆子急忙跳到摞在墙边的一堆半米多高的砖垛上,脚下又是一滑,杆子一栽歪,情急之下右手一划拉,一把抓住了老化露出了铝芯的电线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一章 酒鬼(下) 杆子他妈目送着小儿子走出了家门,拿碗给杆子盛了四块儿肉比较多的鸡块儿。然后用小盆儿把剩下的鸡块儿全都盛了出来,端给还在炕上一边打滚儿边鬼叫的杆子他爸。 杆子他爸把小盆儿打翻在地上,接着从炕上抓起什么就朝杆子他妈扔什么,吓得杆子他妈哭着跑出东屋,站在门口央求杆子他爸别作了,想吃啥样的鸡就说,她马上再去做。杆子他爸也不说话,只是“呼哧c呼哧”喘着粗气,把炕上的被褥啥的扔完了,就开始抓撕炕席朝躲在门口的杆子他妈扔。 杆子的二哥在西屋突然大声喊道:“妈!你快把给我弟留的鸡肉端过来,他让我赶紧帮他吃了。” 杆子她妈一听,心想可能二儿子闻到鸡肉味也馋了,想进屋去把扣在地上的鸡肉收拾起来又怕杆子他爸找茬作得更凶,就拿起一双筷子和给杆子留的鸡肉给二儿子端了过去,心想等小儿子回来把地上的鸡肉收拾起来让他多吃点就是了。 杆子的二哥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此时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一点儿也看不到了,煞白c僵硬的脸上泛着甜甜地微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母亲递过来盛着鸡肉的碗。 “吃吧!孩子!”杆子他妈哽咽地说道。 杆子的二哥一把抢过盛着鸡肉的碗,一只手托着碗只手抓起鸡块儿啃吃了起来。不大一会儿,杆子的二哥就把四块儿鸡块儿啃得干干净净,笑着用一只手把碗递给母亲c把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到嘴里吮了几下,然后说道:“妈,谢谢你!这鸡肉真香!”说完,脸又痛苦地扭曲了起来c豆粒大的汗珠也一下又冒了出来c双手用力按住肚子c惨叫了一声c翻身栽倒在炕上。 杆子他妈赶忙放下碗筷,又给杆子的二哥拿来两片“去痛片”服了下去。然后哭泣着一边给儿子擦汗边帮儿子轻轻抚摸着肚子。家里没钱,男人又在发酒疯,可怜的女人也就能这样安慰自己的儿子了。 下午两点多钟,突然雨过天晴,炙热的太阳又出现在空中。杆子的二哥好像肚子突然不疼了,用双手将母亲的双手握住,用十分平静的目光盯着母亲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妈,我也该走了!”说完,头一歪就没气了。 天晴了,在家窝了三天多的村民立刻纷纷朝自家的承包地赶去。有人从杆子家房后路过,看到挂在电线上的杆子的尸体已经被电糊了。 杆子他妈抱着两个儿子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又一场,嗓子哭哑了c眼睛哭出了血c哭晕过去一回又一回,人中都被附近几个跟她要好的前来劝解的老娘们儿给掐秃噜了皮。 这么大事儿村里也不敢做主,急忙给乡里和乡派出所打了电话。挨着江边的两个村子被大水给淹了,乡里和派出所的主要领导全都抗洪去了,只派来一个值班干事和一个值班民警。二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再一看杆子他爸的样儿,就说杆子他爸肯定是疯了,他们给开介绍信,让村里出钱派人把杆子他爸送精神病院c村里再出钱把两个孩子明天火化了。 杆子他妈死活拦着不让动杆子他爸,我们村抠门出了名的扬支书更不愿意给外来户出钱。三个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火化费让村里先垫上等抗完洪乡里再给报销,杆子他爸暂时还留在家里由村里派人看着,发现再有暴力倾向立马绑了扭送派出所。然后民警和干事急忙骑上摩托车回乡里值班去了! 几个老娘们在杆子家好一通翻腾,好不容易才给两个孩子各凑了一套像样点儿的衣服当敛服。村里专干白事的宋大爷管村里要了一分钱,招呼人拆下两个门板把孩子停放在上面,把衣服给两个孩子换上,用杆子家的米给俩孩子做了倒头饭,用佟三爷拿来的豆油做了两盏常明灯,点上从自己家拿来香烛。 我放学匆匆写完作业,刚端起饭碗,佟三爷就打发他孙子“唬斌子”把我给叫去了。到了佟三爷家,听佟三爷一说,我才知道杆子家发生这么不幸的事。 “小子,知道把你叫来跟你说这些是啥意思不?”佟三爷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疑惑地说道:“不知道!” “哼!臭小子,跟三爷装傻是不?真以为你整那些邪魔外道的东西没人知道是吧?这人老了觉就少,睡不着就爱瞎溜达。前几年是谁晚上整只小纸鸟在前面带路去找死尸?是谁跟死尸说话,从死尸嘴里往出抠东西?因为追你小子,差点没把我累吐血,新买的鞋跑丢了一只。两年前,南岗儿那片乱葬岗子的火也是你这小犊子放的!那火着得妖气冲天,我看得真儿真儿的。”佟三爷怒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说道。 “呵呵!三爷,您老想让我干啥就明说,用不着拿事儿压人,你说的这些事儿公安局都处理过了!”我讪讪地笑了笑,说道。 “放屁!老子是那种人吗?别以为把钱花到官家了就没人敢治你,三爷我年轻时可没少为民除害!我知道你们挖坟掘墓的就没个讲仁义的,都td是见钱眼开的主。小子,我不白让你帮忙。条子和大洋我现在是没有了,你不是天天练武吗,我把十三节链子鞭的绝活传给你,行吧!””佟三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指着我喊道。 “我可不敢跟你学,哪天不高兴了别把我整残废了!有事您老赶紧吩咐,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保证答应你。”我陪着笑脸说道。 “我天天盯着你呢!你以为你要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把你整残废了!我吃过的咸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听三爷一句劝,别跟官府打连连,那帮人靠不住,那天你出事了第一个想整死你的就是他们。干点仗义疏财c替天行道的事才是正路,只有穷哥们会念你的好。”佟三爷坐回到凳子上,说道。 “三爷,你老糊涂了吧!我刚多大呀!这让你说的我不成江洋大盗了吗?找我有啥事你赶紧说!要不我可走了!”我赶忙说道。 “行!不听劝就当我白说。能给我这老不死的面子,这辈子我还没白活。杆子他妈就是不听劝,我跟他说多少回了,别供‘黄皮子’,那玩意儿有几个能成仙的,都是些小瘪子出来缠磨人骗点吃喝,大仙能看上咱们这些穷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点东西吗?你给人家点根香c烧点纸,人家就给你富贵,那神仙不都成傻子了吗?”佟三爷说道。 我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杆子家是被黄皮子给祸害的?” “哼!我这双眼睛啥看不透,头午,我看得真儿真儿的,一个小黄皮子精附在了杆子他爸的身上,我喊了一声吓了它一跳,然后摇着尾巴对我呲牙怪笑,要不是大伙拉着,我一鞭子就抽死它。”佟三爷冷哼了一声,说道。 “现在它还在杆子他爸身上吗?”我把三爷的茶壶递到他的手里,然后问道。 三爷嘬了一口茶水,说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它还在。要是搁十年八年前,我用不着求你,上去一把抓住它的小尾巴把它拽出来,再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我活活掐死它。” “三爷,我去找几个朋友帮我打掩护,然后试试。要是不行,您老别埋怨我。我不能下重手,万一出了事,有嘴说不清!”我想了想说道。 “找什么人!你跟着我去,我把看热闹的都骂走了,你就下手,出了事算我的!”佟三爷说着把茶壶墩在桌子上,起身,背着手朝外面就走。 拿这老倔头真没办法,可我也打定了主意,这段时间内外修炼经脉中的精气积攒得鼓鼓的,我准备试试用一记“掌心雷”。一个小妖精,就算没激发出真雷,凭我充足的精气应该能把它从杆子他爸身体里震飞出去。我咬破舌尖把一小口精血吐在右掌心,叨念着咒语,用左手沾着精血在右手掌上勾画练习了无数遍的激发“掌心雷”的咒文法印。 等我走到杆子家大门口,佟三爷用石子刚把最后一波看热闹的小孩儿打跑了。我随着佟三爷走进杆子家的东屋,正在撒泼打滚的杆子他爸不知道是怕我还是怕佟三爷,立马起身猫到了墙角瑟瑟发抖。 我一边叨念咒语边把精气朝右手运送,很快就感觉右手掌心肿胀的受不了了,我大喊一声:“天地无极c乾坤借法!”然后蹭的一下蹿到炕上,一巴掌拍在杆子他爸的后背上。 杆子他爸发出一声野兽般地惨号掩盖住了我掌心发出的一声极其轻微的闷雷声和拍击皮肉发出的“啪”的一声脆响,一片金光在杆子他爸的身体上一闪而逝。杆子他爸软塌塌地倒在炕上,随即打起了呼噜。 外面陪着杆子他妈给俩孩子烧纸的俩老娘们发出一阵惊叫,一个喊道:“唉呀妈呀!哪来这么大一只耗子!”另一个喊道:“黄皮子,是黄皮子!” 我经脉中的精气瞬间荡然无存,一屁股坐到炕上,大呼一声:“三爷,我被你害惨了!” 杆子他爸三天后醒了过来,听邻居们连损带骂的把他家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拿起斧子把左手的中指c无名指和小拇指剁了下来,可他还是没有把酒戒了。从此变的沉默寡言,起早贪黑的干活挣钱,再也没打骂过已经变得半疯半傻的杆子他妈和杆子的两个姐姐。过了两年,杆子的大姐嫁到了远处一个村子,杆子家也在那个村子买了房落了户。又过了一年多,听说杆子他爸得了肝癌,卧床痛苦熬了三个多月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火车站鬼神多(上)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我还是无法阻止子时被吸取精气的桃核折磨得疲弱不堪。天亮了我还在盘膝打坐运功,突然我家院子的铁皮门被敲的“梆梆”乱响,接着佟三爷在院门外一声接一声地高声呼喊我的小名。 过了不大一会儿,我爸急匆匆跑了出去,打开院子的铁皮门,跟佟三爷说了几句话,说的啥我没听清。我爸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在我的屋门前停下,“咣咣”踢我的屋门。 我正在琢磨这老倔头是不是又来找我麻烦的,一听我爸这么敲门,我立马知道了就是我又摊事了。我慌忙咽了口口水呛得我咳嗦了几声,忐忑地问道:“干c干嘛?” “起来!你佟三爷在外面等着你呢!”我爸大声喊道,接着又压低声音气哼哼地说道:“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没挨揍c皮子又紧了!你佟三爷那么大岁数了,你让他教你练什么功夫!” 我被气的差点翻了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才没让他教呢!你让他走吧!我可不跟他学!” “赶紧起来,自己说去!我告诉你啊!他要是闪着了,你看我咋收拾你!”我爸恶狠狠地说完回他屋去了。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强撑着起来穿上了衣服。等我晃晃悠悠地走到我的小练功场,在我立起来的已经拔高到半米多的九宫桩上纵闪腾挪的佟三爷单脚停在一根碗口粗的木桩上,把刚才舞动的一米半多长c筷子粗c前端拴了个鸡蛋大沙包的绳子抛给了我,说道:“练吧!” 为了不让老倔头出个一差二错使我陷入绝境,从第二天开始,我就风雨无阻的上赶着去他家让他早晚各孽待一顿,也好让他家三奶给做证我可是被逼的。这老头脾气太爆,就我这没皮没脸的还被他骂哭了十几回,身上被他用绳子抽的红檩子都数不过来。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我气喘吁吁得也能把十三节链子鞭舞地“呼呼”生风,不再往自己身上招呼了。佟三爷把他的八棱十三节链子鞭送给了我,告诉我别再来了,也别跟人说是他教的,他跟我丢不起人。我偷笑着撒腿就跑,老头儿又大喊道:“早晚我溜达,要是没看到你练链子鞭,看td我咋收拾你!” 中学毕业了,整天瞎折腾的我连个普高都没考上。此时我身高只有一米六三c体重六十斤多一点,面无血色的一张小白脸儿,乍一看就像搓衣板儿女生。面对现实的社会我空虚c茫然了一阵儿,后来在扒哥的建议下老黑鬼决定陪我去传说的练武圣地正了八经地练几年武功,然后再去寻找姥爷失散的几个师兄。 我和老黑鬼各自砸碎了我用黄泥特别烧制的扑满,带上几件衣服和一些干粮咸菜,倒了两遍公交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真多,熙熙攘攘的川流不息。很快,我和老黑鬼就被挤得有点蒙圈了,满头大汗地四下张望寻找售票处。口干舌燥的我已经轻咳了好几声,见旁边的一根水泥柱子下都是痰迹,我就朝水泥柱子下呸了一口,说良心话最多飞出俩吐沫星子。因为自大上了中学值周生查得太紧我就把溜烟儿的毛病彻底戒掉了,又每天起早贪黑地锻炼,所以嗓子眼儿一点痰都没有。 “随地吐痰,罚款五块!”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在我身后厉声喝道。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一个带着红袖标的老太太气势汹汹的站在我的身后,一双小三角眼放着凛冽的寒光,那模样就像整天吆五喝六的文攻武斗的“革命老将”。 “看什么看,赶紧掏钱!”“革命老将”的声音又拔高了三度朝我喊道,吐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了。 “我嗓子干,咳嗦一声也罚款啊?”我急忙辩解道。 “小伙子,犯了错误要勇于承认,撒谎可是走上犯罪道路的开始。我可是盯你半天了,眼睁睁看着你朝那‘呸’了一口。”“革命老将”说着朝柱子下的那堆痰迹一指。 “我呸了一口就是吐痰了?你把你的小眼睛睁大点儿好好看看,那口痰是我吐得!”我气急败坏地喊道。 “哎!小兔崽子,你敢骂人,跟我上派出所去!”“革命老将”一把揪住我的衬衫领口,尖声吼道。 一个面貌看似还算慈祥的老太太从兜里掏出一个印着“卫生稽查”四个黄字的红袖标套在左胳膊上,脸立马就变得狰狞傲慢,指着我鼻子喊道:“我能证明你刚才往那儿吐痰了!你要是证明不了那堆痰里哪口痰不是你吐的,一口痰罚款五块,罚死你!” 老黑鬼一看又有几个老太太把手伸进了裤兜,从人群中挤出,气势汹汹的正朝我俩包抄上来。老黑鬼重重在我后背拍了一巴掌,把我刚要脱口而出的怒骂拍了回去。然后陪着笑脸说道:“我们认罚c我们认罚!老奶奶,能告诉一下售票大厅在那儿吗?”说着把五块钱塞进“革命老将”的手里,顺势让她松开我的领口。 “革命老将”瞪了我一眼,朝上面挂了一块大钟表的高大建筑一指,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那面!”说完两个老太太挤进了人群,走了没几步,俩老太太摘下红袖标分散开,很快不见了踪影。其他包抄上来的老太也随围观的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你的那份儿买冰棍儿钱没有了,路上就看着我吃吧!走,赶紧买票去!”老黑鬼说完拉着我就走。 我和老黑鬼刚踏上售票大厅前的台阶,我的右腿就被人从后面给抱住了,又被吓了一跳的我急忙停下脚步,扭身低头一看,一个身上穿着的衣服很脏头半长不短的乱发造的像鸡窝似的小女孩跪在台阶下,双手死死抱着我的腿,仰着脏兮兮的小脸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我。一个穿着挺土c模样长得挺好看c头发蓬乱c脸色有些憔悴的女人抱着老黑鬼的右腿,两眼泛着泪花,仰面看着老黑鬼。 两行泪珠从女人的脸上滑落,女人操着外地口音轻声说道:“好心人,帮帮俺吧!好不容易凑俩钱来你们这儿给孩子看病,刚出车站就被小偷给偷了。孩子的病再耽误就没救了!行行好,帮两个钱儿吧!”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接着转头对小女孩说道:“孩子,快给两个好心的小叔叔磕头!” 小女孩十分听话,默默无语地照我的脚下就是一顿猛磕,磕得我的小心脏差点没立刻就碎了,眼泪也立即涌入了眼眶。 我赶忙说道:“别磕了!别磕了!你快起来!”说着抓住小女孩的两肩就往起拽。 小女孩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磕得更加急促了。 我和老黑鬼对视了一眼,我无奈地说道:“把你吃冰棍儿的钱拿出来吧!” 老黑鬼朝我使了个眼色,又朝跪在地上的母女努了努嘴。 “给他得了,怪可怜的!”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老黑鬼瞪了我一眼,在裤兜里抠持了几下掏出五块钱,递给那女人,说道:“我俩没多少钱,还要买去开封的火车票。这五块钱你拿着,别嫌少。” 女人接过五块钱,欣喜地说道:“不少c不少!谢谢恩人。咋那巧呢!俺们就是开封的!俺男人正在那跟退票的商量少扣俺们点钱,把俺们今天返程的火车票给退喽呢!你们看这样中不中,俺们把票卖给你们,你们就别扣俺们钱了,中不?” 见我和老黑鬼对视着用眼神在商量,女人接着说道:“恩人,俺不会丧尽天良骗你们的!这火车票不好卖,都得提前三四天才能买到带座的,你现在去买只能买到站票。从这儿站到开封,俺的娘啊!不累死也得扒层皮呀!你们帮俺看着孩子,俺赶紧去找俺男人,可不能让你们这么好心的人遭那罪。”说完,起身就跑了。 我俯身抓住还在朝我腿上磕头的小女孩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口中说道:“快起来吧!你妈都走了!”小女孩的两只手死死抓住我的裤子,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照我腿上磕得更加急促了。老黑鬼也急忙弯下腰劝,可小女孩就是死活不听。 不大一会儿,女人拿着两张车票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高兴道:“真是好人有好报啊!领导可怜俺们刚答应不收俺们的退票费,俺再晚去一下,票就退了。”说着把火车票递给老黑鬼让他验看。 老黑鬼接过火车票,翻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我,把车票朝我一递,说道:“是今天白天十二点半,开往开封的普快硬座。” 我放开小女孩,把练金钱镖用的十几枚五分钱硬币掏出来塞在小女孩的手里。直起身来,却没有接火车票,焦急地说道。“你看好了就行,赶紧把钱给她吧!” 老黑鬼拉开旅行包的拉链,在我俩的换洗衣物里掏了好半天才把我俩凑在一起的一卷钱拿了出来。女人用双手一把握住老黑鬼拿着钱的手,一边作势要跪下,一边小嘴就像爆豆似的说道:“谢谢恩人!好人必有好报c好人一路平安c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火车站鬼神多(下) 一看被造的面红耳赤的老黑鬼想扶又感觉碰触人家女人的身体不合适得窘迫样,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想那卷钱买两张火车票最多还能剩十多块钱,而且我俩还一人藏起来两张“大团结”呢,就赶忙说道:“都给她吧!” 老黑鬼一张开手,女人一把就把钱抢了过去。然后一边点头哈腰得谢着边抱起孩子,急匆匆地跑了。 我和老黑鬼对视住,眼神告诉对方都隐隐有上了当的感觉。然后同时傻笑了一声,抬起手臂勾肩搭背,朝右侧不远处写着“候车室”的大厅走去。 上了楼,见候车大厅里真有同老黑鬼紧握着的两张火车票上印的一模一样的列车车次,我俩的心终于放下了。见十几趟座椅上全都坐满了人,我俩朝一处没人的角落走去。 我俩在角落刚一站定,还没等开口说话呢,一个身形同我差不多c穿得脏不拉几的半大孩子跑到我俩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梆c梆”给我俩一人磕了一个响头。我感觉脚下的水泥地都颤动了两下,当时就把我俩震蒙了。 半大孩子长身直跪在我俩面前,嗓音十分洪亮地喊道:“叔叔,赏个饭钱吧!” “哥们,玩儿呢?长眼睛了吗?仔细看看,我俩才多大呀!”我惊异地呵斥道。 还是老黑鬼见多识广,急忙转身往旁边一躲,弯下腰,双手做托扶状,不卑不亢地说道:“兄弟,对不住!你赶紧起来吧!我俩没钱,除了一人一张火车票,连买冰棍儿的钱都给人了!” 半大孩子的脸立马就变得穷凶极恶了,十分不耐烦的恶声恶气地说道:“少td废话,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俩一人再磕一个。赶紧掏钱,一人十块。别说没告诉你,老子跪着超过一分钟,价钱翻一倍啊!” 哎呀!我这小暴脾气当时就火了!左脚向前一个小垫步,右腿屈膝高抬腿,随着干巴溜脆地一声“qnd!”一记垫炮就击在了他的下颚上。接下来的连环一脚还未等蹬出去,就被老黑鬼拽了个趔趄,一脚蹬空了。 张口还想臭白话的半大小子,上下牙“嘎嘣”一声撞在了一起,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声惨叫,腾空起一厘米,仰身摔倒在地。 “拽我干嘛?整他呀!”我地一声怒吼刚喊出一半儿,大厅中嘈杂的声音顿时停了。远近都有,呼喝叫骂声和朝我们奔跑过来的跑动声顿时从座位那面传了过来,我扭头一看,高矮不一的二十几个穿得脏不拉几的人气势汹汹地叫骂着正朝我们这面冲了过来。 我稍一愣神,伸手朝裤兜里一掏,这才想起来硬币已经送人了。急忙喊老黑鬼,让他赶紧放在旅行包里的十三节链子鞭拿出来。 “火车上不让带,我没拿!”老黑鬼地一声回答,让我沸腾的心顿时就凉透了。 我本想大喊一声:“那t赶紧跑吧!”却发现我俩已经被堵在了墙角里,把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伸手把腰带抽了下来,把老黑鬼挡在身后,做好拼命的准备。 “等一下!谁都别动手!”一声大喝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我寻声望去看到一个二十多岁c身高一米八十多c枣核儿脑袋剔得溜光锃亮c大眼睛c大鼻子c却长了个厚嘴唇的小嘴c体重得有三百来斤c带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的胖子,一步三晃地从人群中晃悠了进来。 胖子在距我不到一米多处停下脚步,穿在他身上像童装的油渍麻花的短袖唐装敞开着衣襟,肚脐眼儿像小碗似的鼓鼓囊囊的大肚子几乎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他在左小臂上刺了一个“蛇盘剑”c在右小臂上刺了一句“永报父母恩”就像我冬天无聊时在雪地上撒尿淋得似的,在胸腹上刺了一个从荒坟包上跳下来一只花皮猫还是那种被轧道机碾过一遍的。 站在胖子身后把我们围在墙角的二十几个人,大的有二十多岁c小的看上去也就有七八岁,一个个怒目而视c却一声不吭。 “大哥,对不起!我俩的钱都给了一个带着小女孩儿的女人了!”老黑鬼把我扒拉开,对胖子十分诚恳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钱。我是这片的丐帮长老,我只问一遍,给你们磕头不给钱还把我兄弟给打了,说吧!这笔账怎么算?”胖子冷冷地说道,他一张嘴浓重的口臭混着酒糟味儿和烟袋油子味儿就朝我俩脸上一个劲地喷。 我心想:“电视剧里的丐帮不都穿着带补丁的衣服c左手拿着破碗,右手拿根儿棍子吗?这咋一个个的牛b拉撒的像小流氓呢?我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丐帮的咋得!没钱!人是我打得,想怎么着,来吧!” 胖子一边用舌头剔着牙缝边说道:“哼!吃生米儿!行!小b崽子,把你俩送号里,我再好好教教你们!二牤子,死在这儿!”说完,向后退了一步。 刚才挨了我一记垫炮的半大孩子,“扑通”一声又跪在我的面前,举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块儿板儿砖照自己脑袋上就要砸。围住我们的人向前一挤,人与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老黑鬼急忙一手抓住半大孩子举起的胳膊手抓住他举过头顶的板儿砖,嘴里喊着:“别c别!哥们,我们赔钱!我们赔钱!” “x!敬酒不吃c吃罚酒!赶紧t掏钱!”胖子又喷出一口臭气,十分鄙视地喝骂道。 老黑鬼一手仍然抓着半大孩子高举着的板儿砖,肚子往里一收,另一只手伸进裤子里,抠扯了几下,把用块儿布缝在裤衩上的两张“大团结”掏了出来。然后用单手把两张“大团结”分开,一张握在手心,把另一张举到胖子近前,说道:“大哥,不好意思,我俩就剩这二十块钱了,还要去开封,给留一张吧!” “留个屁!都给我们还不够呢!赶紧接着掏!少让我们老大废话!”站在胖子身边的一个七八岁的埋汰孩子,装腔作势地喊完,用手掌抹了一把大鼻涕。 “行c行!都给你们。大哥,真就剩这二十块钱了,不信你们随便搜。”老黑鬼把握在手心里的那一张也露了出来,举在胖子的面前,说道。 胖子朝地上呸了一口,然后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死在这儿!” 半大孩子用左手从右手抓过板砖,又要朝自己的脑袋砸下。老黑鬼赶忙拦住,同时喊道:“别砸了!我们再加钱就得了呗!”然后转头对我说道:“把你那二十块钱也给他们吧!” “不行!都给他们了,下了火车咱俩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我十分不情愿地说道。 “不给钱,咱俩还能走得了吗?没看出来,他们是想自己把脑袋开瓢然后讹咱们吗?”老黑鬼朝我厉声喊道。 我也不傻,早就看出来是这个意思。可这么一大帮人,别说打了,挤都别想挤出去。尤其是这三百来斤的胖子,我就是用十三节链子鞭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老黑鬼看我还在犹豫,就松开半大孩子的手,蹲下身子,伸手来脱我的塑料底儿布鞋。很快,我藏在两只鞋垫下的两张“大团结”被老黑鬼翻了出来。 老黑鬼把四十块钱递到胖子面前,说道:“大哥,真没有了!不信······” “干什么呢?”“都别动,全给我蹲下!”还没等老黑鬼把话说完,人群外有两个人大声吼道。 胖子一把将老黑鬼递到他面前的钱抢了过去,飞起一脚朝我某地方踢了过来。虽然我被人群外传来的专业口号声 惊地一愣,天天瞎折腾使我的反应还是很敏捷的,急忙侧身避开要害,用大腿外侧挨了一脚。整条腿一麻,我就摔倒在了地上。 老黑鬼比我还惨,小肚子挨了那擦大鼻涕的七八岁小孩儿一拳,同时胯骨上被半大孩子拍了一砖头,胖子又给了他一眼儿炮。老黑鬼连续惨叫三声,摔躺在我的身上,同我一起被几个人在转身奔逃前踹了几脚。 两个穿着警服个长的像“黑猫警长”个长得像“大烟鬼”的警察斜挎着枪套,用手指点着逃跑的人,大声呼喝着却不去抓他们,而是不紧不慢的朝我俩走了过来。 两警察走到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的我和老黑鬼近前,“黑猫警长”厉声喝道:“站好了!怎么回事?” “他们抢我们钱!”一手捂着眼睛的老黑鬼急忙答道。 “抢你钱?你俩是干什么的?有车票吗?”“黑猫警长”吐沫星子乱飞地连声问道。 老黑鬼从兜里掏出车票递了过去,说道:“我俩是刚毕业的学生,想学武去。” “大烟鬼”接过车票翻看了一下,冷冷地打量了我和老黑鬼一眼,说道:“就你俩这样的还想去这地方学武呢!打死你们也不多,在哪儿整的假车票跑这儿骗人来了!跟我们走一趟!” 到了治安值班室,把我和老黑鬼分开,审问了好几遍,见我俩前后说的毫无差错,这才给了我俩点好脸色。“黑猫警长”给了我俩一人一块钱,告诉我们赶紧回家继续找学上,那儿不随便收人,而且学费也不是我们这种家庭能承受得起的。在我一再求问下,他报出了一个大概数字,我当时就绝望了。我爸妈一年的工资还差点呢!我俩只好打消了念头,我准备回家去念职高,等毕业了去免费能学到本领的部队去深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钻进大熔炉 谁都知道上职高就是混毕业证,所以三年里我把时间都放在了“自娱自乐”上。 高二的时候,桃核法宝好像长大了的孩子,只在子午两个时辰吸取我两次精气,平时感觉不到它吸取。而且它还能同我身体分开了,但不管我它放在那里,只要距离超过三十米,就像变魔术似的它就会出现在我的胸口上,然后像干了点活就要工钱的孩子立马吸取我一点精气。 我的身体可能是因为被桃核“迫害”的降低,竟然快速发育了起来,职高毕业那年我的身高突破到了一米七五,体重达到了一百四十多斤。终于从萝卜头中蹿了出来,超越了常在一起玩耍的扒哥c胖子c大熊c刘三儿,追平了老黑鬼。 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迫使我母亲放弃了她那过于泛滥的母爱,同意让我去当兵。可惜因为一点放到现在根本就不是事儿的小事,在体检环节我被拿下了。在村长兼村书记的我二大爷极力托人疏通下,我爸花了一笔当时让任何普通家庭都会感到肉疼的钱,才让我如愿,在新兵启程的前一天晚上终于拿到了渴望的绿军装。 穿上没有领章和军衔c略显肥大的臃肿冬季作训服,带上没有帽徽的绒毛棉帽子,穿上当时农民工都基本不稀得穿的翻毛大头鞋,脚步轻飘飘地跑出家门,挨家挨户跟亲朋好友告别。 我心里很快就装满了亲人们的祝福和再三叮嘱,我的身体感觉越发轻飘。现在我每每想起从小呵护我c在我复员没多久就英年早逝的福哥教我的两招,我还会露出幸福的笑。(一)吃饭要先盛半碗儿,快点吃,吃完了再能盛多少盛多少,这招让我挨了好几顿饿。(二)老兵和当官的欺负你,看他上厕所拿着纸,就躲到厕所门口平心静气的查十个数冲进去猛踹,这招我很想使可惜卑鄙无耻的小人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兴奋得一夜都没合眼的我勉强把母亲卧了俩鸡蛋的一碗面条咽了下去,背上捆成豆腐块的被褥,拎着装满了吃穿用具的大旅行包,戴着大红花,同另两个新参军的孩子坐上我们村新买的面包车,到乡武装部捎上武装部部长个干事和接兵的姓张的少校军官c姓黄的上尉军官,还有另两个村参军的孩子直奔火车站。 火车站锣鼓喧天,彩旗飘飘。我们被直接送进火车站里,同广场上成方队站着的一百多个像我一样的孩子站在一起。听各级领导在“嗞啦c哇啦”乱响的大喇叭里尖叫了近一个小时,终于踏上了列车,离开了我们生活了十八年c却对我们这些孩子尤其是农村孩子来说还是那么陌生的家乡。 车厢里极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大家就开始说笑了起来。在欢声笑语中,我甜蜜的打着一个盹儿又一个盹儿。火车行驶了十多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东北另一个省会城市的通往南方的最大枢纽火车站。 此时天已经黑了,我迷迷糊糊的拿好自己的东西跟着人流下了车,走进几乎坐满了新兵的候车室。 这帮家伙到了这里还不知道收敛,把偌大的候车室吵得就像菜市场,要不是房顶是水泥板儿的估计能被声浪掀翻了。等了近两个小时,随着一声:“起立!集合!”我们又涌上了月台,松松垮垮地站了好几列。 突然有人大声吼道:“立正!成四列横队,集合!” 我们一阵慌乱站成四列横队,好多新兵还在叽叽喳喳地闲唠着。 一个中等身高c体型微胖c方脸盘儿c五官端正脸威严的中年少校军官,厉声喝道:“都t给我闭嘴!这一道给你们t得瑟的,xxx,等到了地方,看我t怎么收拾你们······” 我们这一百多新兵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出了,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 在夜晚凌冽的寒风中我们被骂了足足能有一刻钟,才被开往同朝鲜隔岸相望城市的列车救了。一路上我们都端端正正地坐在各自座位上,没有一个人再敢稍微大点声说一句话,除了偶尔有报告后上厕所的没有再随意乱动的。那些军官也只是小声交谈,谁的烟瘾犯了都是走到火车连接处去抽。 火车在崇山峻岭中飞驰,时不时的会钻进一条漆黑的隧道。一路上只路过一个灯火通明c上方天空像被一片巨大的灰黄烟盖笼罩住的有“钢铁之城”称呼的城市。 火车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叫“祁家堡”的山村小站停了下来,军官们开始组织我们下车。 走下火车,我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这里无比清新的空气,一边跟着队伍向前涌动边四下观望。除了月台和出站口有几个工作人员以及十几个迎接我们的官兵,竟然连一个下车和登车的旅客都没有。火车站的四周都是被白雪覆盖的连绵不绝的大山,山上的植被可能因为披上了白雪伪装,看上去光秃秃的毫无生机。这里好像距离天空近了好多,璀璨的繁星看起来格外明亮c格外清晰,把夜空照的像冰封的蔚蓝大海。 出了出站口,顺着斜坡的道路向上走了不到半里地是一条宽阔柏油公路,道路两边一家挨着一家皆是上了木板的店铺,队伍向右拐去。下了连我才知道这段一百多米的店铺街,就是特别为我团官兵开设的“购物街”。 出了“购物街”,再走几十米,翻过一座石板桥,就看到了道路的左边被红砖高墙围拢住的军营,我们把脚下的积雪踩得“嘎吱c嘎吱”更响了,不知不觉走到了军营的大门前。 大门左边亮着灯的门卫室走出两个身高都一米八十多c扎着多出斜挎右肩一条窄皮带的那种武装带c左臂带着秀着“纠察”二字的红袖标c穿着皮鞋的士兵,二人同管理我们的军官随意地打着招呼,有的军官还掏出在我们家乡带来的整包香烟递给他们。 我们被带进俱乐部,分几列站在舞台下,四十多个老兵和尉级军官们像要挑选牲口的小贩把我们一个个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有的聚到一块儿小声议论c有的竟然说笑打闹了起来。 姓黄的上尉军官走到我近前小声说道:“一会儿有人挑你,你就跟着走。放心,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我刚点头答应了一声,就看到一个走路像沙皮狗似的c带着学员肩章的军官摇头晃屁股的从左侧大门走了进来,这家伙长得一表人才,近一米八十的大个c方头大脸c大眼睛c大鼻子c菱角分明的大嘴岔c穿着的军装被他熨得非常笔挺c说话一股海蛎子味,一进门就咋呼了起来。(我的军旅梦想就是被这个自认为是张学友翻版c卑鄙下流c祸害了很多良家妇女c官兵背后称呼他“李狗德”的人渣给毁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在火车站把我们骂的狗血淋头的少校在几个少校和上尉军官簇拥下走进了俱乐部,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姜副参谋长”来了,刚刚一个个神灵活现的官兵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下全都站的笔直。姜副参谋长对几个少校和上尉军官吩咐了几句,背着手转身走了。 尉官们带着本连的老兵们开始一波接一波走到我们队列前挑选自己相中的新兵。见跟我同来的四个人都被挑走了,我正暗暗焦急的时候,李狗德走到我的近前,扯了一下我的衣领让我出列。然后李狗德同四个老兵带着我和他们挑选的几个新兵走出了俱乐部,绕到俱乐部对面的一栋三层楼前面,走进楼里直接上了二楼,在走廊把我们分开,我和另三个新兵被我们班长带回了班里。 班里的四个上下铺,三个上铺上都睡着一个新兵,同我一块儿进屋的三个新兵一人分到了一个空着的下铺,我被分到了上铺。分在我下铺的新兵比我矮一头,让我十分的不爽,可没办法人家是正了八经的后门兵。我们四个鸟悄的铺好床铺,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感觉没睡多大一会儿就被人给推醒了!我睁眼一看是我们那个姓周的班长。我起身揉了揉眼睛,一看其他六个新兵全都正在穿衣服,也赶忙扯过当枕头用的衣物穿了起来。 我们七个穿好衣服,被班长叫到他的下铺铺位前,给我们演示了几遍怎么把棉被叠起来再折成方块c抠出棱角,怎么用背包绳把棉被打成背包,然后让我们回到自己的铺位练习。下铺的脚踏实地做起来很轻松,上铺的那叫一个别扭,蹲着不得劲c站又站不起来,我好几次差点仰身摔了下去。 天刚蒙蒙亮,外面的大喇叭就响起了起床号,接着走廊里就吹响了哨声。班长命令我们穿戴好衣帽c系上武装带,带着我们同其他四个班一块下楼,按大小个站成两列,在李狗德的命令和带领下跟上其它连队已经围着营区跑步的新兵一块儿跑了起来。此时那些老兵正穿着背心c趿拉着拖鞋c睡眼惺忪的去洗漱间洗漱。 跑了五公里回来被李狗德在寒冷的晨风中训骂了半个多小时,匆匆洗漱完,把床铺整理平整,再集合,喊着口号来到了食堂。早饭是米粥c摔在墙上就能贴在上面的粘牙馒头盘从腌菜缸里捞出来都没洗的咸辣椒和一盘随便切了几刀的萝卜缨子,小时候俺们村穷的时候这东西也只配喂猪。 虽然一天一宿都没正经吃一顿饭了,可这些不正经的东西实在是无法下咽,我们怕坏了规矩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喝了一碗大米粥c吃了一个像没豆馅的大粘豆包似的馒头,等像个游神似的周班长一边吃着边说笑着在几个饭桌上转游完把我们带回了营房。 班长开了个班务会,让我们互相认识了一下,把我们炮兵团的团史和作风以及他个人的方方面面做了一下介绍和提醒,并册立那个同我是一个城市,身高一米八十多c左眼角有条吓人大疤瘌c姓曹的新兵为班副。 老曹上铺的是河南的,姓白。同老曹睡对头的是辽宁的,姓景,小伙长得挺帅,绝对有发哥的范儿,就是走路一扭一扭的像个娘们,我们都爱喊他“瘸子”。瘸子的上铺是山东的,姓司,小个c有点罗圈腿。我的下铺是辽宁的,姓鲍,家里有势力跟我们脾气很是暴躁,因此我俩打了好几仗。同我睡对头的是山东的c姓李c神神叨叨的用油笔在左胳膊上画了一条“赖皮蛇”,硬说自己是青龙会的,“赖皮蛇”是帮会老大亲笔给画的,死活不让擦,否则就寻死觅活,不到半个月就受不了李狗德的折磨和羞辱而装疯卖傻被遣送回了原籍。 班务会开完,集合去楼上开新兵连连务会,因为没带小凳,在水泥地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冰的儿刺痒的就像爬满了虫子。好不容易坚持到结束,回来李狗德还要开排务会,这回倒是有凳子,坐在不到三十厘米高的小凳上c手放在膝盖上c挺胸抬头,真比蹲马步还让人难以忍受,动一动就会遭到袭击。我们这些东北大城市来的孩子受的孽待跟河南c山东的比还算是幸福的,一是排长和班长都是东北的,二是怕我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会反抗。 一上午被孽得身心俱疲,中午饭又把我们差点没整吐了,半生不熟的大米饭配炒粉条和早上的咸辣椒炒土豆片儿,菜看上去油旺旺的吃着糊嘴还有一股怪味儿,听在家学过厨师的老曹说这是炒好了菜再泼上熟油。中午休息只能坐在小凳上背士兵条令,下午训练步伐和队列,晚餐是早上的主食配同中午一样的菜。 就这样,我们吃着猪食,早上四点就起床去走廊练习叠被子,早晚各跑一个五公里,头午基本就是训练队列和三种步伐,下午一般不是清雪就是开让我们备受煎熬的各种会。晚上满嘴酒气的李狗德弄的造型跟白匪军官一样,配上四个充当打手的新兵班长最少对我们孽待一遍。我们的表现基本满足不了他的兽欲,半夜最少还要拉我们一动紧急集合。 没过多久我就打听清楚了,我们团是乙级炮兵团,我想学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学到,别的不说一年能摸到一回枪就不错了。为了我和我父母的荣誉,还要对得起我爸给我花的那笔钱,我忍了三个多月。新兵下连的时候为了躲开李狗德,我偷偷潜入家属区找到“接头人”,又花了一笔小钱,把我调到了“纠察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追啄龟影的小鸟 我和两个辽宁籍的新兵被分到了纠察队,一个叫大来子个叫小侯,俩人身高都一米八五左右,为此我们的那个辽宁籍的排长对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的我意见大了去了,不管我咋表现都不给我好脸色。还好,没过几个月他就被调走了。 我们班的贾班长是比我早两年的兵,同比我早一年的李班副都是我的老乡,另一个老兵姓张c是辽宁的,因为我任劳任怨c踏实肯干,所以三个老兵都挺喜欢我,在方方面面也都很照顾我。尤其我到了纠察队没几天,在我们排的老兵和连下的几个即将要提干的老兵反生冲突时我显露了勤练数年的功夫和勇敢与忠诚,更是赢得了老兵们的看重。 其实部队生活没有想象的那么苦c那么累c更没有那么可怕(但不包括遇到特殊的卑鄙变态,而且你还没有本事摆脱他或者没有勇气搞掉他),新兵集训完下到连队就要开始春季的专业训练,这时你才能真正感受到那只属于军人的纯真的喜怒哀乐,和平年代的战友兄弟情都是在此时磨练出来的,同时你也正在渐渐融入到大熔炉里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老乡之情在异地他乡会很快得到升华,这也许出于人类本能的抱团取暖的潜意识吧!新兵连彼此用偷偷的微笑或鼓励的眼神度过磨练生活的老曹c大黑子c小谢c葛大嘴等几个同乡兄弟就不说了,我很快就和同一城市的总机班小卢c政治处的阿楠c我们机关食堂的大邵c教导队的大国子c后勤的小刘和老姚c招待所的小刚和张疯子等几个老乡热络了起来,通过他们又同很多脾气相投的老乡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们团大门右侧,是我们主要岗位“门卫室”,以及我们排的几个寝室和我的老相好瘸子战斗的地方“收发室”。可惜瘸子没呆几个月就被他老娘托关系把他调回老家去了,还好新调来的小谢跟我关系也很好。 大门的左侧墙里面,穿过一片小树林是我们团后勤处管理的一个大鱼塘,小树林里有一个八角凉亭,我到了纠察队没几天就把这很少有人来的地方给霸占了,求我们李班副去几个炊事班给我要了十几个面口袋,我把面口袋里装上大半下沙子挂在凉亭的上面的横梁上充当沙袋。又过了不久,在我不懈的死皮赖脸的努力下,在家里练习的那些东西又全都让我在小树林里基本整齐了。 春暖花开,随着缠绵的细雨渐渐响起雷声的中午,我正在小树林里苦练,突然听到鱼塘那面传来一串轻脆动听的鸟鸣声,我转头透过刚刚发出嫩芽的树枝看到一只身体只有麻雀四分之一大的小鸟,要不是因为它有长长的尖喙身艳丽的多色混杂的羽毛c三寸多长的尾羽c我就以为它是一只怪异的蝴蝶了。 小鸟在被牛毛细雨打的布满涟漪的水面上一掠而过,等我转头望向它去的方向,小鸟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要不是水面上有它激起的那个大涟漪正在朝四周荡漾,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呢。 我刚要收回目光,又是随着一串清脆动听的鸟鸣,小鸟又从水面上掠了一下,待我扭头的一瞬间,它又消失了。对于穿开档裤就开始玩弹弓的我,在我们家乡自然出现过的鸟基本都被我打杀过,而且我的儿童节好像都是在动物园度过的,可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小巧玲珑c可爱又艳丽的小鸟。 我从一米多高的木桩上飘落下来,把双手各提着的一个装了小半下沙子的坛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脱下被细雨打湿的衬衫,蹑手蹑脚的朝鱼塘跑去。 等我跑到鱼塘堤坝上,半蹲下猫着腰正担心小鸟可能已经飞走了的时候,一串清脆的鸟鸣声再次响起,小鸟又是在水面上一掠而过。于此同时我看到一个有双人床那么大的龟形黑影在水面下迅速一沉就消失了。 一天之内我已经是第二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前几天后勤处往鱼塘里放鱼的时候,爱钓鱼当酒肴的贾班长说,去年秋天起鱼的时候鱼塘的水放的都见底了,这怎么会出现这么大龟的影子。 我半眯着眼睛在鱼塘水面上仔细扫视,不大一会儿,龟影在它刚才消失的地方斜对面的远处从水底慢慢浮了起来,就在它的脑袋即将要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小鸟发出一串鸣叫,像离铉的箭一样朝龟影的眼部啄去。龟影迅速下沉,小鸟在水面一掠后消失。等龟影再次浮起,小鸟再次一掠,然后二者几乎同时消失的时候,我的眼睛捕捉到了小鸟钻进了对面堤坝上的石缝里去了。 鱼塘里的东西跑不了,要不试一次就让这么漂亮的小鸟在我这“职业杀手”的面前溜走了,我相信我肯定会魂牵梦绕很久。我在堤坝边上找了几枚十分趁手的鹅卵石,钻进小树林,朝右侧西面的堤坝迂回了过去。 我在西面堤坝中间处的树林里等了十多分钟,小鸟在水面上掠过了二十几次,终于把龟影赶到了距离我最近的地方浮了起来,我豪未犹豫从树后闪了出来,瞄准龟影对面的那只眼睛的位置就把手中掐着的一枚鹅卵石射了出去。 鹅卵石同小鸟撞在一起,小鸟“砰”的一声化为一蓬五彩斑斓的火光四散激射,转瞬间就消失了。 我被吓得呆了立了好一会儿,急忙在水面上和四面堤坝上仔细扫视了起来。过了大概能有十分钟,龟影在西北角水闸前面慢慢就要浮出水面了,突然火红的光线像十几把粗大的利剑从乌云中穿透出来直刺到要浮出水面的龟影,一声真真切切的巨兽吼叫在水闸前的水底下传了出来,接着水底向上一阵翻涌。粗大的光线一下螺旋的扭曲了起来,并飞快朝空中升起。我抬头一看,天空被一个红色的旋风卷出了一个孔洞,并在极速扩大。 大约过去了几十秒,在门卫室值班的大来子和大门口的两个哨兵跑到了北侧的堤坝上,看我抬头看着天空,三人也急忙抬头看去,此时已经云散雷声远,露出了蔚蓝蔚蓝的一大片天空。 “老李,咋回事?”大来子的一声惊呼把我从呆傻中惊醒了过来,我木然地看向他们三个,摇了摇头。 “春雨贵如油,下了雨没人给上供,龙王爷生气了,一声怒吼卷起云彩飞走了呗!”哨兵中那个老兵说道。 好像真让这老兵说对了,从此一直到深秋,一下雨我们部队及其附近一片区域就连个雨点儿都没掉下来过,半围着我们团营地流淌的一条大河几乎都干涸见了底,不知道谁编了句顺口溜“祁家堡人心不诚,转圈下雨中间晴。”那年我们团田里种的菜和绿化植物都是用那口深机井水浇灌的。 后来,大来子连唬带蒙地问了我十几回,我就是摇头说不知道。 转眼间就到了夏天,贾班长埋怨道:“从开春到现在总共没吃上五条鱼,这鱼塘里的鱼咋就不上钩了呢?往年自然生的咯咯泱泱的小鱼崽子也看不到了?想打点鱼酱解解馋都没戏了。” 好交际c人脉广的李班副眯着他的小眼睛笑着接口道:“班长,加工鱼和酒钱你要是包了,一会儿我就领他俩去北沟老百姓家借个旋网,我就不信整不上来鱼。” “行!整不着鱼,你买俩肉菜。”贾班长答道。 李班副带着我和大来子很轻易的就在北沟的一家食杂店借到了旋网,上面的铅坠就有好几斤,我和大来子轮流背着装在玻璃丝袋子里的旋网,引得路过的老百姓直叨咕:“这纠察队的咋也出来偷菜来了?” 晚上熄灯后,我躲在我们排长的窗户下,等他打起了呼噜,我急忙回到班里报告。 我们几个谁都不会撒网,来到鱼塘堤坝上,三个老兵轮流着折腾了半天,一下都没撒开,都几乎是一坨直接砸在了水里。贾班长看大来子在那儿前仰后合笑得太赛脸了,气地把渔网递过去让他撒,要是撒不好就把他踹鱼塘里去。这小子倒是挺争气,旋网被他撒开了一个花扔上了天,却把我和他罩在了里面。 李班副又试验了十几把,渔网终于开始变换着各种造型扣向鱼塘的水面,可惜沿着鱼塘转了一圈,撒了几十网,李班副的胳膊累的都抬不起来了,连只小虾米都没捞到。 俩肉菜就是一个月的津贴没了,李班副不甘心啊!发动我们下水,扯着渔网捞。 他和大来子在前面尽量把渔网按到塘地,我和张班长在后面扯着鱼网,我们四个在鱼池边上转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条小鱼都没捞到。 突然水闸那面传来“哗啦”一声,李班副欣喜若狂地大笑着说那面肯定有鱼,张班长和大来子也兴奋地附和着,虽然我有点小担心还是什么都没敢说跟了过去。 游到距水闸五六米的地方,我们四个散开扯起了网向水闸继续移动。突然我看到李班副和大来子好像一脚踏空了似的猛地向下一沉,同时我寖在水里的下半身也感到了前面有个巨力漩涡把我往里面吸去,我慌乱地扑腾了几下就沉入水中,感觉经脉中的精气被桃核法宝瞬间一吸而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听早上就醒来的李班副他们三个七嘴八舌地说,是贾班长把我们四个救上来的,他们三个同我的遭遇一样,贾班长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漩涡。 过了不久,水里竟然滋生了好多小鱼崽儿,秋天把鱼塘水放干以后还是一条大点儿的鱼都没有找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营门前害人的大柳树 我虚弱得脸色煞白c浑身无力,一动就出一身虚汗。本来我想让贾班长把我调去看守禁闭室,可同我刚刚轮换的小侯死活不同意,贾班长只好安排我每天坐在门卫室负责出入登记。 这次好像又出了大力的桃核法宝没有折磨我多久,半个月后,我筋脉中的精气就逐渐开始充盈了起来。 又过了十多天,夏日的正午阳光把我晒的困意渐浓,我将胳膊支在桌子上c双手托腮c微眯着眼睛对付挥之不去的困意,时不时像猫头鹰一样睁开左眼扫视一下寂静无人的大门里,稍等一会儿再睁开右眼看一下晒得热气蒸蒸的大门外。 两只眼睛轮换着坚持了不大一会儿眼皮就撩不起来了,只是眼珠还机械的动着。又过了不大一会儿,自己就听见了自己发出的轻鼾声。 “吱······!”刺耳c揪心的刹车声突然在右前方远处的公路上传来,我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转身看向右前方从“分水岭”下来的那段大斜坡公路,一辆轿车在斜坡上极速的来回漂移着冲了下来,不可思议的转过通往石桥的胳膊肘弯儿,“咣当”一声撞碎石桥的护栏,摔到六七米深的石桥下面因为缺雨而裸露出来的松软河床上,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沙土飞扬起了十几米高。 在寂静的夏日里连续三声巨大的异响声,犹如晴空打了三个霹雳,别说住在公路边上的我们纠察队和卫生队了,就连距大门口近二百米的团大楼里的司令部值班室都立刻打来了询问电话。我们排长替我接完响个不停的电话就带着全排刚刚惊醒的士兵跑去看热闹了,随后卫生队的医护人员以及在那儿看病c住院的几十号人也纷纷赶了过去。 虽然我这人不爱看热闹,但这种救死扶伤c没准可以立功受奖的事我怎肯屈居人后,应该第一个冲出去的我却傻呆呆地看着斜对面靠着院墙生长的那棵大柳树。 刚才轿车就要拐向胳膊肘弯儿的时候,那棵被雷極的只剩下一支焦糊粗壮老杈的大柳树,树顶今年新发出来的枝条上的树叶像刺猬的刺一样竖立了起来,尘土升起的瞬间树叶整齐的刷的一下又全都垂了下去,接着新发的枝条无风大幅度扭动了几下就像做了坏事的调皮孩子扭动得瑟了几下。在枝条扭动的时候,我在自己的大腿里子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我呲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确定了我即不是在做梦又不是看花了眼。 我的好奇心催使我想去大柳树前看看,可我实在是承受不了桃核法宝短期内再一次的折磨,咬牙打消了念头。 人们呼啦啦地跟随抱着穿红色纱裙女子的中年秃顶男人朝我们团卫生队涌去,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们排长带着我们排的兵大声议论着回来了,他们还没等走进门卫室,我就已经把事情前因后果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是一个风流的小故事,老板同女秘书驾车返家,下坡下到一半儿的时候女秘书抱住老板亲了一口就出了这么一场离奇的车祸。气囊救了他们的命,老板只有几处擦破了点皮,女秘书从鼻子到右耳划了一道大口子。 风流车祸在我们团传了一阵就没人再提了,不知不觉这一年的夏天又快结束了,中午我们刚要集合去食堂吃饭,一辆豪华大客车停在了我们团大门口,在门卫值班的张班长急忙跑出去询问。 我们站好了队朝食堂走去,我们排长一边走边转头冲正在同司机说话的张班长喊道:“赶紧让他开走!” “他们等一下落在后面的车,马上就走!”张班长答道。 “让他停一边去,别挡在大门口!”我们排长十分不悦地喊道。 因为个头矮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我一直回头看着,我们排长才说完,大客车就倒到了那棵大柳树边上,张班长也朝门卫室走去。我刚要转回头,大客车的气动门“呲”地一声打开了,乘客开始纷纷下车。我转回头那一瞬间好像看到那棵大柳枝条上的树叶又竖立了起来,还没等我再转回去看,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我们一队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大门口,分别站在大门两边的卫兵依然站得笔直,大门外从客车上下来的七八个人全都傻呆呆地站着盯住了大门左侧的持枪卫兵,可能只有我注意到大柳树的树尖儿无风剧烈地扫动了几下。 时间仿佛停止了几秒钟,我们排长飞快冲到持枪卫兵的近前,大声喝问道:“你开枪了?” 右侧空手站立的卫兵是个老兵,磕磕巴巴地说道:“他c他的枪c走火了!” 端着八一式自动步枪的持枪卫兵这才低头看向我们排长,带着哭腔说道:“我没碰扳机,它自己响的!” 我们纷纷跑过去的时候,我们排长刚刚接过持枪卫兵递过来的自动步枪,一验枪发现枪的保险是关上的。我们排长把从枪膛里退出来的一发空炮弹同装着剩下一发空炮弹和五发实弹的弹夹留下,把空枪还给了持枪卫兵。然后吩咐我们把从大客车上下来的乘客撵上车,让司机立马开车走人。我们心里都暗自庆幸,还好走火的只是一发空炮弹,要是一发实弹的话后果可就严重了。 张班长向司令部作战值班室打来的询问电话如实汇报后,全团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事件发孝得很大,大会小会的折腾了半个多月,好几个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分,尤其是那个死活不承认自己碰过扳机后来又故意关上保险的持枪卫兵。我们纠察队虽然没有责任,却一下增加了很多任务,尤其是下半夜必须去查一遍所有持枪的岗哨,大伙骂骂咧咧地发了不少牢骚。 我更加留意起那棵大柳树,一有时间就远远地从各种角度偷偷观察它,除了树头被雷劈过的痕迹再没发现它同其它柳树有什么不同。我犹豫了两天,轮到我在门卫室值班的时候趁午休的时间,我走到大柳树近前仔细打量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它有什么怪异之处。我转到树后避开大门右侧卫兵偷视的目光,一咬牙,掏出事先准备的小刀把大柳树的树皮割下来一大块,然后把从大邵那儿要的一包盐抹在大柳树的伤口上。 我揣测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儿,大柳树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十分失望地回到了门卫室。 中秋节子时,我睡得正香甜,粘在胸口的桃核法宝骤然热了起来把我惊醒了。我睁开眼睛,急忙松开入睡前掐着的“子午阴阳诀”,用右手抓起桃核法宝,坐起来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看了看,心想:“这祖宗又要干嘛?” 等了一会儿,桃核法宝除了依然很热没有再出现其它异状。我从枕头下拿出手表一看时间,我们班长随时都有可能起来喊我跟他去查岗,我攥紧桃核法宝赶忙要躺下。在我半躺下去的时候习惯性的朝窗外斜对面的大柳树看了一眼,急忙用右胳膊肘支住了半躺下的身子。 大柳树的稀疏树冠后凝聚出无数闪烁的细小光点,渐渐涨大后像数以千计的萤火虫朝大柳树后面的墙里面飞落而下。我手里攥着的桃核法宝越来越热,同时好像有一个意念在我的脑海里焦急地催促我赶快过去。我稍稍犹疑了一下,桃核法宝就已经热的有些烫手了。 我轻手轻脚的从二层铺上攀下来,穿上拖鞋朝屋外走去。我打开通向团里的外屋门,靠在右侧大门柱子上打盹的两个卫兵吓得激灵一下站得笔直,大声问道:“口令!” 我被吓了一跳,傻愣了一下,急忙捂住肚子,没好气地压低声音吼道:“口个屁令!”说完一步跳下四阶台阶,匆忙朝小树林跑去,身后传来两个卫兵偷偷的怪笑声。 我刚跑进小树林,手里紧紧攥着的桃核法宝突然消失了,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鱼塘的闸口附近,看到闸口右边和院墙之间的两步宽的空地上喷出了一眼碗口粗的泉水,桃核法宝和一颗龙眼大的蓝汪汪的晶珠黏在一起飞快在泉水上旋转着,飘落下来的闪烁光点被它俩快速吸没着。 喷涌的泉水变得时缓时急好像要把晶珠抢回去似的,同桃核黏在一起的晶珠毫无所动的在原处依然飞快旋转,我仔细一看,晶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 大约过去了四五分钟,晶珠缩小到了黄豆粒大小,泉水突然缩回到地面下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同时最后一拨光点飘落后空中再也没有光点凝聚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晶珠彻底被桃核法宝吸没了,桃核法宝一闪又粘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以为又一次的妖异事件就这么被解决了,可没过多久又赶上我值班的一天中午,我突然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转头一看,大柳树的叶子又竖立了起来,接着听到了柴油农用三轮车把油门踩到底的声音。我刚垂下目光就看到一辆农用三轮车以发疯的速度撞在了那棵大柳树上,开车的男人像演杂耍似的保持着开车的姿势飞过了树尖儿,然后头朝下摔在农用车上,送到我们团卫生队没多大一会儿就因为脑出血死了,坐在车厢里的妇女和男孩却没有受一点伤。 吃完中午饭我打电话跟负责我们团绿化的小郭唠了一会儿,然后打电话叫营房股的小刘给我弄了一桶生石灰,天黑后我把生石灰转圈深埋在那棵大柳树的树根下,我还在上面尿了一泡尿。 第二年初春,鱼塘清淤泥的时候在水闸那儿挖出一块圆桌面大的极像乌龟的石头,可惜不知道被什么差一点劈成了两半儿,刚搬到岸上就碎成了渣。 大柳树彻底枯死了,没有在发出一个芽。我在部队的剩下两年多时间,鱼塘附近再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事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吊死的老兵(上) 恕我直言,在咱们这个神秘国度里没有背景的人的好日子往往是靠熬出来的,我勤勤恳恳丝不苟的坚持着干到了我们贾班长复员,顺理成章的我们班的李班副升为班长,二班的张班副也当上了班长,我也跟着鸡犬升天当上了班副,小侯调走了,大来子捡了个便宜当上了二班的班副。 老兵告别军营脱军装的前一天,团里在俱乐部开完欢送会,演了一部当时最新上映的电影《弹道无痕》。电影讲诉的是两个在炮兵团同样当了八年的优秀老兵,最后命运截然不同的故事,故事的结局是理想的美好。 我们团政治处也有一个干了八年的四川籍老兵,写写画画的不敢说全团无人可及也很难有人能出其右,尤其写得一笔好字,上上下下的关系处的看上去也还算不错,基本属于那种夹着尾巴干了八年的人。不知道是他不舍得花钱还是站错了队,总之他像第一个干了八年的主人公一样心里充满了抱怨和愤慨就要回到对他赋予了莫大期望的小山村,其实他的野心早就从提干降到了转志愿兵,可惜他的幻想还是落空了。 下午几个同“八年老兵”关系很好的官兵在“购物街”上的一家饭店给他送行,八年老兵酒入愁肠就借机耍起了酒风,饭店报了警,派出所立马给我们团打了电话。主管我们纠察队的宋股长被气的把帽子都摔在了地上,不过宋股长为人善良,骂了几句,还是把事给压了下来,没让我们纠察队去抓他,同几个和八年老兵关系不错的干部去赔钱道歉帮八年老兵擦了一回屁股。 晚上的电影演到一半儿的时候,不知道是一直没醒酒还是又在哪儿喝的,八年老兵酒气熏天的大骂着决定了他命运的我们团那个数一数二的领导的名字冲进了俱乐部。 因为怕我们纠察队的同感觉一下松了嚼子的退伍老兵发生冲突,领导给我们打了招呼,不太出格的事就不要管了,发现出格的事报告由领导决定,所以我们也分别坐在靠门口的最后一排座位上观看电影,等电影暂时停止了播放我们才听到领导们在前面气急败坏的喊我们过去。 八年老兵被送进了因为冬天很少关人所以基本属于没有取暖设施的禁闭室,原本看电影咋咋呼呼的退伍老兵们顿时全都像耷拉膀子的麻雀c堆缩了。大领导暴怒,不让八年老兵复员了,等常委开会决定是给他开除军籍还是送军事法庭。电影散场后,我们回到排里,排长开会正在引诱我们谁自告奋勇去冻的像冰窖的禁闭室值班,政治处主任打电话说他已经跟大领导说好了让我们把人放了。 我们和衣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半夜起来去查岗查铺。我和李班长把我俩负责的三个营的值班岗以及几处重要岗哨查完,小声闲聊着走到了俱乐部前的小广场边上,看到我们团卫生队那辆破旧的救护车闪着警灯凶猛的冲到了俱乐部门前的台阶下,接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一副担架跑进了俱乐部,我和李班长也急忙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政治处的几个军官站在舞台上对匆忙赶过来的医护人员焦急地催促着,我和李班长跑上舞台时所有的人都已经消失在了舞台的左后面。李班长一掀开舞台的幔帐,鬼魂在作祟时发出来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死亡气息和类似尸臭的特殊味道一下就被我捕捉到了,同时我感觉到挂在我胸口的桃核法宝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皱起眉头,脚步却未停,随着李班长走进舞台后面的左侧候场室。一进到屋里,死亡气息和特殊的味道就更加浓烈了,而且就集中在那个躺在长条桌子上光着膀子只穿着士兵裤子的人身上。政治处的几个军官和卫生队的几个医护人员围在桌子的四周,阿楠和小田互相补充着向正在给士兵做检查的温医生轻声讲述着事情的缘由。 李班长个子高,凑到近前朝桌子上张望,同时小声的向旁边的军官打听了起来。咱个子矮c资历也不够,所以很自觉的一边聆听大伙说什么边四下观察了起来。 听阿楠和小田讲述的大概意思是,八年老兵从禁闭室回来哭闹了一阵,他们好不容易把他劝说着躺下了。等其他人走了,和八年老兵同住的小田和阿楠也躺下了。阿楠是那种心细c有责任感的人,躺在被窝里一直没敢睡实。过了大约一个来小时,阿楠听到一声异响,睁眼一看八年老兵直挺挺地站在床上,接着看到八年老兵膝盖不屈c轻飘飘的落到地上朝屋外飘走而去。阿楠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八年老兵已经推开门出去了。阿楠叫醒小田,二人穿上衣服,拿着手电四下一找,看到八年老兵把腰带系在了候场室的门后面的把手上,双手抓着腰带系成的圈正跪在那里怪笑。 温医生摘下塞进耳朵眼上的听诊器的听筒,说道:“既然这人没吊上去,那他咋翻白眼,舌头还伸出来了呢?” “不知道!我俩过来用手电一照,看他就这样了,喊他也不吱声,阿楠用手一拍他的肩膀他就躺在地上不动了。我和阿楠把他抬到桌子上,然后我让阿楠把电闸推上,给你们和我们政治处值班室打了电话。”小田说道。 “别管吊没吊上去了!看他这样挺严重,赶紧拉卫生队抢救去吧!”长了个包公脸的宣传股股长说道。 “看他这样像是把脑袋撞坏了,可又没有外伤的痕迹。咱们卫生队设备不行检查不了,我看保险起见还是送师医院吧!”温医生稍一犹豫,说道。 “那就赶紧送吧!还得什么?”宣传股股长说道。 “我们卫生队的那辆破车在附近转悠转悠还行,去师医院那么远的山路还是再叫辆车吧!”卫生队的司机赶忙说道。 “没事瞎作什么玩意儿!消停的复原得了!刚给你擦了一遍屁股又整这么一出。作吧!我看这回谁还保你!你们看好了他,我去给司令部值班室打电话要车。”宣传股股长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政治处的几个军官同小田和阿楠急忙跟了出去。 我从敞开着的门后面露出来的一段军用腰带上收回目光,突然候场室里和舞台上的灯全都熄灭了,候场室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漆黑,候场室里和舞台上响起了一片惊慌地询问声。我感觉到从八年老兵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一下浓烈了起来,我急忙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适应了黑暗,同时转头一看,一个黑影直挺挺的站在桌子上。 “哎!这怎么还一下就站起来了!快点搭把手按住他!谁拿着手电呢?赶紧打开!”温医生惊呼一声,连声吩咐道。 三道手电光从三个方向照向站在桌子上的黑影,其中一道手电光直接就照在了黑影的脸上,八年老兵圆睁着翻着白眼珠的眼睛c舌头吐露在外面c面色灰白c嘴唇发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正低头好像在打量着我。 用手电照向八年老兵脸的那个人正是我们李班长,就听到他惊呼一声“哎呀!诈尸了!”然后转身朝候场室外跑去。 一道手电光一扫又照在了八年老兵的脸上,几个人同时惊呼或惨叫了一声,呼啦一下众人纷纷朝候场室外跑去,两个手电掉落在地上立刻就摔灭了。依然试图把八年老兵拉坐下的温医生连喊了数声,都没喝止住这些胆小鬼。众人都离开了,我低下头借着夜光隐隐看到八年老兵提起了脚跟只用脚尖踩在桌面上,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惊呼道:“果然是被鬼上身了!” 说实话我也想转身逃走,不是因为我怕了这个鬼,而是怕人言可畏啊!一旦把我传成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恐怕我想在部队进步那就很难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抓着八年老兵右手的温医生被八年老兵用一只手给提离了地面,看到这一幕,我心想:“不能见死不救!现在屋里这么暗,应该不会有人能看清我做了什么。” 我一咬牙,蹭蹭两步冲到桌子前,俯身用双手抓住八年老兵的两个脚踝,猛地用力一拉c脑袋一按桌面c脚尖一蹬地向上一个倒翻身,接着两个小腿重重砸在八年老兵的的两肩上,乘势我用脚踝夹住八年老兵的脖子c脚面垫在八年老兵的后脑上同八年老兵直挺挺躺倒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感觉桌子差一点就被我俩的体重直接砸的四分五裂。 我顾不上候场室外传来的喝问,双手松开八年老兵的脚踝,腰一用力就骑坐在了八连老兵的身上,探手抓住八年老兵的两条胳膊向下一捋扣住他的脉门,八年老兵的立刻松开了温医生,温医生摔躺在地上。 “温医生,快点帮我按住他的腿!”我大声喊完,屁股向上挪动了一下位置压住想要拱起来的八年老兵,抽出两只脚踩住八年老兵的双手c用小腿压住他的胳膊c两个膝盖顶住他的下颚和两腮之间的位置把他的头和上半身牢牢地固定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吊死的老兵(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左手抓住八年老兵前额的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咬破右手食指尖儿,嘴里默念着咒语,用咬破的手指飞快在八年老兵的眉心上方画了一个太极图,又在太极图的两边分别写了几个咒文,右手五指一屈掐成“五雷决”,把积攒的精气运到右手上,尽最大努力压制住声音喝出了一句:“天地无极c乾坤借法!”说完,右手掐的“五雷诀”重重印在八年老兵额头上画的太极图上。 随着一声怪异凄厉地惨嚎声,候场室里的灯刷的一下重新亮了起来,把我怒睁着的眼睛晃的一阵刺痛。我下意识的收回精气,急忙一低头,同时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眼睛,看到八年老兵闭着眼c舌头收了回去c面色白里透着红,微张着的嘴轻声打着带浓重酒糟味地呼噜。我急忙把他额头上的血渍抹了几下。 “住手!你t胆儿也太大了,谁让你动手打人的?”宣传股股长怒声喊道。 我急忙站起来,跳到了地上。 温医生说道:“是我让制住他的,要不这小子帮忙我就被他掐死了!”说着走到八年老兵的头前,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给他号了号脉,又用听诊器听了听,笑着说道:“真奇了怪了!他的体征现在一切正常了,要是不放心就抬到我们卫生队睡一觉,明儿早能离队。” 宣传股股长看我还在四下寻摸,就气呼呼的把我给撵了出去。我刚走出俱乐部大门,我们排长和李班长带着大门岗那个持枪卫兵跑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吃罢早饭又是各忙各的。下午敲锣打鼓的把卸下领章c帽徽c军衔c带上了大红花的老兵送上了他们归乡列车,我们这茬儿的新兵生活彻底结束了。 晚饭我故意吃得很慢,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凑到一直都细嚼慢咽的阿楠近前,小声说道:“蚊子,你身上是不是带了护身符?” 阿楠把送到嘴边的饭勺停住,有些诧异地歪头看着我说道:“嗯!你咋知道的?” “哥们能掐会算!拿出来搂一眼!”我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贴身之物怎能轻易示人!”阿楠咧着嘴假笑着说道。 我仰头假装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说道:“这个礼拜六洗澡!看来我得去借个撬棍,听说那玩意儿撬柜子好像挺好使!”说完,我起身就要离开。 阿楠把勺子丢近饭盆里,转身用双手拉住了我,说道:“你太卑鄙无耻了!我怕你了!只能看一眼,而且只许看不许摸!”说完,用右手解开风纪钩和衣领的纽扣,抠持了几下扯出一根红色尼龙线绳,接着拉出一块两指多宽c不到一指长的青色雕龙玉牌。然后飞快的翻转了一下,急忙又塞了回去。 “小气样儿!好像谁会抢你的似的。昨天晚上是你合的电闸吗?”我说道。 “没跳闸!我刚摸到电闸箱子就听到化妆室传出一声惨嚎,我一转头,灯就全亮了。”阿楠一边用双手挂着风纪钩边说道。 我在阿楠的肩膀拍了一下,说道:“你这块玉龙吊坠看着虽然不像啥好玉,但是对于你来说绝对是个好东西,好好带着别弄丢了!”说完拿着饭盒朝水池子走去。 阿楠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站起来冲我喊道:“啥意思?你小子也太不讲究了,给你看了还想撬我的柜子啊!” 大邵从打饭的窗口探出他那头发极其稀疏的脑袋,坏笑着大声说道:“谁撬柜子?有啥好东西?带我一个!” 没过多久,又一茬新兵被带进了我们团,看着他们每天紧张的训练,我们这些刚脱离“苦海”的人心里说不上来是啥滋味。轻松愉悦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又到了新兵下连的日子,我们班分来了两个吉林的和一个河北的,二班分到了一个吉林的和一个河北的,这几个新兵都是从篮球体校特招来的身高皆一米八八左右。没过多久二班又转来了一个和我是同年兵c姓张c身高一米九四。我顿时就赶到了无比的“压抑”,每天尽量伸长了脖子c拔直着腰板同这些“高人”去巡逻执勤。 四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中午,阿楠把我们十几个老乡约到他的住处,准备胡吃海喝一顿。 我们这些老乡战友聚到一块儿就是用嬉笑打闹抒发一下情感,小刘和小迟这两小嘎豆比我们小两三岁c个头都不到一米六,俩人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死掐,尤其是在自诩绰号“小哥”长得像蛤蟆成了精的大民子的挑唆下俩人斗得更欢了,忠厚老实c有大哥风范的的孟良和孟超总是给他们俩劝架。第二个必有的节目就是架秧子起哄让多才多艺c有点人来疯的东子表演节目,然后再恶心人家一顿,还好东子心大从来不记在心里。 两个“必演节目”刚整完,收发室收发员小卢(把他当兄弟的都随他家里人叫他‘小二’)同招待所的小刚和张疯子终于赶来了,好吃也会吃的葛大嘴和大邵帮着阿楠把十几个菜也弄好了。 阿楠带着我们穿过化妆室和右侧的候场室走上了舞台,我心里微微一惊,问道:“蚊子,咱们这是要去左边的候场室啊?” “嗯!咋的了?那儿安全。你要是不怕你们排长和赵参谋来抓,咱们就上我寝室喝去。”阿楠听我的口气有些奇怪,转头对我说道。 “去年八年老兵那事我有点犯膈应。要不咱们就在舞台上喝吧!这多有气势啊!”我笑了笑,说道。 说着话就走进了左侧候场室,大伙纷纷附和说我的提议好。 “随便!只要你们不怕麻烦咱们就搬。要是没有去年八年老兵那事,我还真不敢领你们到这屋来。我刚到这儿的时候,有天半夜我到化妆室的下水道那儿尿尿,突然从这面传来了鬼哭声,把我吓得尿了半截就憋回去了。第二天我问田班长,他说是风吹发出的动静。后来我又问了几个人,才打听到几年前就这个门后的把手上吊死过一个老兵,吓得我赶忙写信让我老娘给求了个护身符。去年八年老兵一闹腾,不知道咋回事这里再也没有鬼哭声了!”阿楠不愧是文化人,绘声绘色讲得大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x!看大韩,借着鬼气都快整两瓶了!”大国子咋咋呼呼地喊道。 我们转头一看,可不是咋的,爱喝酒的大韩左手高举着一瓶啤酒正仰脖往嘴里灌呢,右手还拎着个空啤酒瓶。 “啥意思?兄弟,我整的菜不好吃是咋的?”葛大嘴把一片儿清蒸五花肉塞进嘴里,一边嚼着边说道。 “这臭蚊子说的也太吓人了!赶紧搬c赶紧搬,一会儿再真出来找上谁,你们行,我可是一个人住呢!”小二笑着说道。 老曹和我们排的“张大个”一人搬起一张化妆桌朝舞台走去,大伙都知道大韩贪酒所以都没在意,纷纷拎酒c端菜朝舞台走去。我打量了一眼门后,又看了看大韩,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随着大伙走了。 我刚跨出门槛,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危险正在朝我靠近,我急忙向右跨出一大步躲在了门侧,转头一看,大韩面无表情的举着两个空啤酒瓶站在门槛里面的边上。 没等我说话,大韩朝我古怪地笑了笑,垂下两臂,拎着空啤酒瓶走了出去。 我可不会把这当成玩笑,我盯着大韩的背影思量了起来。听到战友们大声催促,我才疾步朝布置在舞台中央的酒席走去。大韩等我入了座,把同我与阿楠呈三角形的另一个顶点座位上的“汤司令”挤走,他坐在了那里。 大家推杯换盏之际,我发现不停喝酒的大韩时不时地就用怨毒的眼神偷偷瞄我一眼,而且他总在躲闪着热情好客的阿楠对他无意间做的一举一动。 不到半个小时,两箱啤酒就喝完了,有些纳闷的战友们一查自己喝完的空瓶,发现大韩自己就喝了大半箱。还没等我们说什么呢,大韩猛地站起来,嘴里不清不楚地叨咕着什么,晃晃悠悠地疾步朝左侧候场室走去。 我一看又要出事了,急忙站起来,说道:“都喝了谁都不能去服务社买酒,这顿就喝到这儿吧!你们把菜消灭了,我去把大韩扶到桌子上睡一觉。”说完就去追大韩。 我走进候场室见大韩跪在门后面,正哭哭啼啼地在解裤腰带。我右手掐“三清指决”照着大韩的后脑勺一点,一道红光从大韩的眉心射出,击在门把手下方的门边上没入其中不见了。大韩惨嚎一声,躬着腰哇哇大口呕吐了起来。 我摘下挂在腰上的钥匙,把门把手下的门边上的油漆划掉一些,一看里面竟然是用槐木制成的。 我急忙咬破右手食指尖儿,口中小声叨念着咒语,在门边上画了一个太极图,并在两侧飞快的写下几句咒文。然后手掐“五雷诀”,同时将精气运到右手上,重重按在太极图上。 随着太极图迅速缩小,一个怪异的凄厉惨嚎声在我耳中响起。三两个呼吸之间,太极图猛地向外一鼓,散发出一片血色光一闪而逝,惨嚎声也嘎然而止。 我让小刘给换了一扇门,叫大邵把换下来的门拿回去烧火,散发出来的恶臭把食堂的人熏得好几天都没再偷吃我们的“重要”给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风啸鬼哭(上) 俱乐部的事儿过去没几天,午休的时候葛大嘴儿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葛大嘴儿现在是无线班的班长,小日子过的可滋润了,天天跟他班新兵比赛背无线电密码赢方便面。据跟他一个连的老乡“柱子”传出的小道消息说,这小子已经开始用吃腻了的“康师傅”四处换肉c换鸡蛋了,昨天我在门卫值班时看到他带兵出去训练时竟然让一个新兵用背包装了一个小闷罐儿。 我到了葛大嘴儿的班里,葛大嘴儿赶忙把手下的兵都打发了出去,我笑着说道:“赢了多少方便面哪?还怕这帮新兵蛋子看到,我不多拿,来一箱就行!” “谁说给你方便面了?你要是吃我这儿还有两包,昨晚上我输给他们,刚才又赢回来的。”葛大嘴儿说着从叠得像豆腐块的棉被夹空里拽出两包“康师傅”扔在桌子上。 “切!看来传说有误啊!你还是留着激发你班兵的潜力吧!找我啥事?说!”我把葛大嘴儿推到一边,一屁股坐在他刚才坐过的椅子上,说道。 “李大师,帮个小忙,施法除个鬼呗!”葛大嘴儿坐到我对面的床上,陪着笑脸说道。 我微微一愣,“噗嗤”一笑,说道:“哥们,你是昨晚做梦还没醒呢?还是午睡正发癔症呢?” “别嬉皮笑脸的,跟你说正经事呢!前几天在俱乐部喝酒,大韩被鬼上身了,你真以为我们都没看出来是咋回事呢!哥们也看过几本闲书,你按在门上的指决叫‘五雷诀’,对吧!”葛大嘴儿在我的腿上拍了一巴掌,有点儿小得意地说道。 “你可真能瞎寻思!大韩喝多了耍酒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辩解道。 “你爱承认不承认,反正你能帮他就得也帮我一把!哥们被女鬼给缠上了!”葛大嘴儿说着说着口气就有点可怜兮兮了,说完习惯性地又眨了一下眼睛同时向左努了一下嘴。 “你把她藏哪儿了?漂亮吗?多大岁数?要是年轻貌美,哥们就舍身取义了!”我一边假装四下张望边嬉笑着说道。 “去你大爷的!我说的是真事儿!”葛大嘴儿急头白脸地吼道。 “我说的也不是假的!”我收起笑容,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跟你开玩笑!我新兵时去我们营停车场站岗,每次刮风我都能听见鬼哭声,我还以为是风吹瓦缝的声音。去年年三十晚上,柱子从食堂拿饺子回来,他一开门,我就听到了外面又响起了鬼哭声,我以为又起风了。我们几个端起碗刚要吃,外面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我们出去一看,是车库房顶上的积雪滑落了下来。我们几个下去看了看,见没啥事就回岗楼吃饺子,一吃那饺子味儿怪怪的,就像被谁囫囵个吞下去把滋味嘬没了又把饺子吐回到了盘子里似的。”葛大嘴儿一脸郑重地讲述道: “拉倒吧!咱们团的十几个食堂包的饺子都那个味儿。去年过年我和大来子早到了食堂一会儿,我俩看到大邵把啃了一遍的鸡块又扔回到了锅里,d,一想起这事我就恶心!”我气愤地说道。 “柱子在食堂吃了一盘子才回来的,他说:白菜猪肉馅老香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想起来了,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好像没有风。我假装上厕所,开开门我就听到了鬼哭声,可是外面真的一点风都没有。我朝传来哭声的东北角的墙角一看,一个穿着那种宽衣大袖的白色古装衣服的女人正哭着朝我招手,差t一点没吓死我。柱子他们听到我惨叫,急忙跑了出来,那女鬼立刻消失了。我问他们,他们都说从来没听到过哭声。”葛大嘴儿说道。 “那就是你瞎寻思,出现幻觉了呗!”我依然装傻充愣地说道。 “十五那天又赶上我们几个站岗,晚上我做了一锅红烧肉c煮了一小盆元宵,我们几个刚要吃,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喇叭声,柱子趴窗户一看门口没有车。我们仔细一听是从停车场里传来的,吓得我们急忙跑了出去,刚推开门,喇叭声就嘎然而止了。我们把二十几个车库都仔细搜了一遍,连只耗子都没看到。后来一下想起来了,车上的电瓶都卸掉了喇叭不可能响啊!肯定是谁使计想偷吃,我们几个赶忙跑回岗楼,没看到人,红烧肉和元宵却又变味儿了!下半夜我还梦到那个女鬼跪地哀求我明天再给她做一盆红烧肉。”葛大嘴儿说着说着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了。 “呵呵!女馋鬼,跟你正好是绝配啊!”我嬉笑着说道。 “滚犊子!”葛大嘴儿被我气地恨声骂道。 我一撇嘴耸肩c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起身就要离去。 葛大嘴儿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焦急地喊道:“你真忍心看着哥们被她折磨成神经病啊!从十五那天晚上开始,我天天晚上都能梦到她求我再给她做一盆红烧肉。现在一轮到我去停车场站岗我就装病,今天上午我们指导员找我谈话说,我当上班长就骄傲了,再不端正态度这批发展党员就没我戏了!” “大哥,你这是进步焦虑症,属于精神上的问题,我真帮不了你。心病还得心药医,要不你就再做一锅红烧肉给她送去得了!”我皱着眉头说道。 “呸!我今天给她做一锅红烧肉,明天她再要吃红烧肘子c后天她再要吃红烧排骨,我是去给她偷还是去抢。一个月的津贴还不够我自己打牙祭的呢!让我孝敬她,你还不如现在痛快地一下整死我得了!”葛大嘴儿说完就低头把脑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把葛大嘴的脑袋推开,说道:“你跟我来啥劲!有种,用你的小闷罐跟她干去!闷死她!” 葛大嘴儿被我逗地笑着说道:“靠!要是能抓住她,你以为我不烧锅开水,焯了她呀!” “瞅你这抠门样,你就不能说烧锅油炸了她。你几点去接岗?”我鄙视了葛大嘴儿一句,然后问道。 “六点。”葛大嘴儿答道。 “我打电话让小刘给准备一把大铁锤和一根铁管,上岗时你带着你班兵到他那儿去取,七点之前我过去。”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葛大嘴儿急忙说道:“那你先给我写道符呗!” “大哥,你真以为我是神棍呢!还给你写道符。我穿的这双臭袜子辟邪,你要是不介意,我就脱下来给你一个耳朵上挂一只。”说完,我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早点过去!别忘了!”葛大嘴追出门口,喊道。 我一边走边琢磨,回到排里给营房股的老乡小刘打了个电话,然后去街里的那家化工建材商店买了点东西。下午我装作不舒服没去执勤,躲在小树林里忙乎了一下午。吃完晚饭,我请好假,六点半多点就来到了葛大嘴他们营的停车场。 葛大嘴儿让他们班的两个新兵从车库里拎出一把大铁锤和一根一米半长端锯了斜茬儿尖儿的一寸粗的铁管。我伸手要过铁管,并让葛大嘴接过大铁锤。 “班长,你们这是要整啥呀?”递给我铁管的新兵疑惑地问道。 “不是告诉你别瞎打停了吗?回岗楼上去!”葛大嘴儿没好气儿地说道。 “有人举报听到东北角墙下有挖土的声音,我和你班长查查,看是老百姓想挖洞进来偷东西,还是你们谁想挖洞出去会小情人儿。”我笑着说道。 我和葛大嘴儿来到东北角的墙角下,让他指点了一下女鬼出现的地方。我把铁管的细尖儿插入到地面下,双手扶住铁管,让葛大嘴儿用锤子砸。每把铁管砸下去十几厘米,我就把铁管拔出来将带出来的泥土抠出来看看。整根铁管都没入到了地面下,这次拔出来的铁管尖儿上粘着一点点黑色的烂木渣,我凑到近前仔细一闻,烂木渣上带着的浓郁尸臭味儿。 我抬起头看着葛大嘴儿,说道:“这下面果然有棺材。” “那怎么办?”葛大嘴儿惊慌地喊道。 “小点声!明天要是晴天,中午咱们把棺材挖出来烧了。要不现在就在棺材上打几个眼儿往里多灌生石灰再加几次水。不过这棺材最少有一半儿压在围墙下,就怕把围墙弄塌了。而且你说那是一个穿古装的女鬼,万一里面要是有文物,那咱俩可就摊大事儿了!”我压低声音说道。 “这事儿只要传出去,对咱俩影响肯定不好。你就别装了,直接开坛施法吧!”葛大嘴儿说道。 “开你个头啊!别说我不会,就算我会也不给你整。在部队装神弄鬼,传出去我不就完了吗!我还有一损招,要是不行,你要么就按我先前说的整,要么就另请高人。走,先回岗楼,下半夜再说。”说完,我转身朝岗楼走去。 过了子时,我叫醒正在呼呼大睡的葛大嘴儿,看他嘴角流着口水,就小声问道:“女鬼又来找你要红烧肉了?” 葛大嘴儿抹了一把流到了下巴上的口水,笑着说道:“给她吃,想得美!你小子叫的真不是时候,我刚把红烧大肘子送到嘴边,正要要甩开腮帮子造就被你给叫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风啸鬼哭(下) 我点指着葛大嘴儿,说道:“你可真够抠的了!陪你遭了一宿罪,做梦吃红烧肘子,你都不带我一个。” “想吃你就做梦过来吃呗!谁也没拦着你!”葛大嘴儿打了哈欠,说道。 葛大嘴儿班的一个小胖子新兵猛地坐了起来,一边用力嗅着边睡眼惺忪地四下看了看,说道:“班长,你又做啥好吃的了?给我吃点呗!” “炸屎!”葛大嘴儿没好气地说道。 小胖子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了一句:“炸什么?”然后紧怕不给他吃,赶忙又恭维地说道:“你做啥都贼好吃!不管炸啥都给我来点儿吧!” “都让你班长自己独吞了!你先睡觉,早上我让你班长给你整点热乎的。”我说道。 “哦!谢谢李班长!”小胖子说完,“扑通”一声躺下,吧唧了几下嘴就发出了香甜地轻鼾声。 我对葛大嘴儿竖起大拇指,说道:“恭喜你,终于带出了一班吃货!” 我和葛大嘴儿下了岗楼,来到东北角的墙角下,我踩着葛大嘴儿的肩膀,用胳膊攀住三米多高围墙的墙头。我拿出一把小弹弓,用苞米粒当弹丸,隔着二十多米的院子朝对面那家的窗户玻璃上不紧不慢地射了几下。 不大一会儿,那家的男人大喝了一声:“谁啊?”接着屋里就亮起了灯。我把白天配的一点化学粉末撒到外面的墙根儿下,很快化学粉末就发出了能亮一两分钟的金黄色荧光,不知道的一看肯定会以为是什么宝贝发出的宝光。我又朝窗户上射了两粒苞米,见有人影映到了窗帘上,我急忙蹲下,以免被雪亮的探照灯照着被他发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家就传来了开门声,接着一道手电光柱在墙头上扫了几下,然后有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来到对面的墙根儿下。 过了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悄声问道:“他爸,挖到了吗?”接着惊呼道:“哎呀!咋没了?” “啪!”“哎呦!”那女人好像挨了一巴掌,接着一个中年男人压低着声音骂道:“你喊啥呀!你个败家娘们!宝贝被你吓跑了吧!” “咋赖我呢!是不是你用手挖得太浅了,要不,我去给你拿把锹,你再往深了挖挖试试?”女人也压低了声音,委屈地说道。 “我t躲远点,拿锹你自己挖!半夜挖部队的墙角,惊动了哨兵,开枪打死你!走,回屋去!”男人压低着声音气愤地吼道。 脚步声刚走远,葛大嘴儿就急忙悄声说道:“你快下来,我要坚持不住了!” 我在葛大嘴儿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悄声答道:“再坚持一下,我还得再引诱他们一把。”说完,我把手偷偷伸过墙头,把小瓶里剩下的一点化学粉末又到在了对面的墙根儿下。 对面那家的门才关上不大一会儿就又发出了开门声,那两口子轻手轻脚地跑回到墙根儿下,男人疑惑地小声说道:“哎!怎么又没了?” “他爸,好像只要咱们一走到近前,这宝贝就不发光了!”女人轻声答道。 “闭上你的臭嘴,用不着你告诉我!”男人轻声喝斥完女人,等了一会儿,接着小声吩咐道:“把你穿的衩脱下来。” “干嘛?”女人惊疑地小声喊道。 “快点脱!脱下来盖在这儿,把宝贝镇住,别让它再发出宝光让他们几家看到。等白天他们几家都下地了,当兵的也开始训练了,咱们再挖。”男人压低着声音,不耐烦地解释道。 “我不干,要脱你自己脱,让别人看到了多磕碜!”女人十分不乐意地小声说道。 “女人的好使,快点脱,大晚上的你怕啥!你t脱不脱,要是让宝贝溜走了或是让他们几家看到了宝光,老子立马就弄死你!”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女人小声说道:“再盖上点土。” “看不出来了!走吧!回屋看着去。”男人小声说完,两人就走了。 听到了那家的关门声,我强忍着笑,从不敢发出笑声却也乐的浑身乱抖的葛大嘴儿的肩上轻声跳到地上。我弓下腰,一手捂住嘴手捂着肚子憋着笑,轻手轻脚地朝大门口的岗楼跑去。 到了岗楼下,我和葛大嘴儿尽力压制着声音大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对葛大嘴儿悄声说道:“我回去了,你也安心的上去睡觉吧!天亮了听着点动静,他们挖到棺材,你再给保卫股打电话。” 上午九点多正是士兵们训练热火朝天的时候,那对夫妻终于开挖了,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葛大嘴儿急忙给保卫股打去了电话。还好贾股长要去开会,让通讯员上宿舍找于干事去处理。于干事带着通讯员赶到现场时,那两口子刚刚挖到露出一点儿漆黑的棺材盖。 财迷心窍的夫妻俩倒是挺贼,早就想好了对策,说:他们家这段时间老出事,找大仙一算,原来是他们家老辈有一个无儿无女亲戚的坟被压在了墙下面,他们要把亲戚挖出来从新葬个好地方。 于干事一想:把人家祖坟压在墙底下确实不太好,砌墙时要是再往下多挖两三锹也就挖到棺材了。现在要想把棺材挖出来整不好墙就得被挖塌了,万一要是砸到人那可就麻烦了。就对那对夫妻说道:“你们先别挖了,万一把墙挖塌了砸到人就给我们部队惹麻烦了!我去找领导汇报一下,派兵帮你们挖。” “等不了!时间来不及,要赶在十二点前下葬的。再说我们也没打算把棺材挖出来,挖到堵头把它砸开了,我爬进去把骨头收走埋了就行。”男人急忙说道。 “什么玩意儿?把棺材留在这儿,不行!不行!那c那······那不就给我们留下隐患了吗!”于干事惊声喊道。 “留啥隐患,我们再把棺材里塞满石头不就行了吗!咋的?你们当兵的还怕一口空棺材呀!”女人说道。 “不用你们塞石头。我给你们看着点,你们小心点挖,把骨头拿走,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吧!”于干事想了想,对男人说完,吩咐通讯员赶快去找贾股长报告。 那两口子轮班挖,很快就把朝向他们家院子的棺材堵头挖了出来。男人抡起斧子狠狠地劈了下去,只砍下去不到一厘米深。男人在手心上吐了一口吐沫,抡起斧子接连劈了七八下,只是把表面的一层腐木剁碎下来一片。 “等一下!先别劈了!听声音,里面好像装满了东西。”于干事喊道。 “装啥也跟你没关系,都是我家的。”男人惊喜地说完又抡起了斧子。 “住手!再劈我立马就把你抓起来!这具棺材里恐怕是积满了棺液,那里面可能就会有湿尸,要是保存完整那可就是无价之宝!知道马王堆女尸吗?”于干事有些兴奋地大声喊道。 “我们不管啥蚂蝗堆女尸,这是我们家先人,我们爱咋整就咋整,你管不着!他爸,劈!”女人毫不示弱地也大声喊道。 于干事飞起一脚踢在男人的手上,把他高举的斧子踢飞了出去。然后大喊道:“里面站岗的,我是保卫股的于干事,赶紧过来帮忙!” “于干事,我们在这儿呢!马上翻墙过去!”躲在里面墙根儿下的葛大嘴儿急忙答道。 “老娘跟你拼了!快来人啊!解放军打人了!······”女人像发疯了的老猫,一边撕心裂肺地狂叫着边张牙舞爪地朝于干事扑了过去。 于干事一边躲闪着撒泼的女人边大声吆喝葛大嘴他们赶快过去帮忙,并给保卫股和团司令部值班室打电话。 那男人趁机捡回斧子又要劈,被葛大嘴儿带着两个兵跳过围墙给制止住了。 等贾股长和团机关几个参谋干事带着我们纠察队的几个人赶到的时候,那村的村长已经带着乡派出所的警察和乡里的两个干部赶到了。原来他们家邻居昨晚起夜也看到了第二次发亮的荧光,并悄悄开门溜到栅栏边上把那两口子第二次出来所说所做的不仅听了个一清二楚还看了个真真切切,因为那两口子不仅开着屋里的灯还打着手电。那两口子人品不咋地,左邻右舍都被他们得罪透了,那家邻居看他们开挖了就去报告了村长,村长给乡派出所打了电话。 棺材都挖出来了也不能再埋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番商量后把葛大嘴他们全连调来,并搬来很多粗木杆子。先用粗木杆子把这段围墙里外支上,再在围墙的地基下托上一块木板,这才让当兵的挖了起来。 露出的棺材还没等完全清理出来就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口棺材,大家疑惑地议论着把两口棺材都清理了出来。用撬杠一撬,发现上面的那口棺材实在是太重了,想用绳子抬出来根本就不可能,只好又搬来铰链架。 用铰链好不容易把上面那口棺材吊了出来,下面那口棺材轻了好几倍没费多大事就被抬了出来。 既然两家人都说看到了宝光,而且上面那口棺材实在是重的太奇怪,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当着大伙面撬开最为稳妥。 穿着防化服c带着防毒面具的两个士兵先敲开了下面那口棺材,里面只有一些腐烂织物的碎片和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看那四尺多长的污秽头发应该是个女人。棺材盖被掀翻到地上的时候站在远处的人都注意的是棺材里,我却看到那棺材盖里侧镶嵌着一面八卦铜镜,阳光一照在上面一股青烟冲天而去转眼就消失了,随后铜镜碎成了无数碎片。 第二口棺材刚撬开一道细缝,闻之欲呕的臭气就冒了出来,大家急忙退到了更远处。两个士兵手未停,一下就把棺材盖撬翻在了地上。棺材里装满了细碎的黑色污秽晶状物,两个士兵用铁锹挖了一阵,在晶状物下面挖出一条好像扒拉皮的大狗似的怪物。 还没等我们看清呢,突然空中打了一个霹雳,一道闪电劈在了怪物身上,焦糊物飞溅得到处都是。还好两个士兵穿着防化服,除了吓得不轻,没受到一点儿伤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神秘的活死人 我们纠察队现在的二班班长老张,身高一米八三c体重不到一百五十斤c蜂腰乍背身腱子肉c肌肤白皙粉嫩c大眼睛c双眼皮儿c鼻直口正。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一脸“美丽青春痘”以及青春痘喷发完留下的大坑套小坑c小坑套老坑,挺帅的小伙子就是被这一脸“骚疙瘩”给毁成了残次品。张班长爱干净c更爱美,津贴和家里给寄的零花钱都搭在了他那张与众不同的脸上了,对正规医院早已失去了信心,有机会他就四处打听可以让他脱离苦海的偏方。 在我们团卫生队大门对面摆摊的一个当地小贩,为了有时偷偷潜入营区做交易时能让我们对他“客气点”,没少帮张班长淘换偏方,像艾蒿上的晨露c童子尿煮鸡蛋c腊月的雪水泡桃树根,等等好多意想不到的东西,连人奶都给弄来了一瓶。 张班长每次都满怀期望的严格按要求擦抹c吞服,自打我来到纠察队和他混熟了以后几乎每天都会被他问一次:“铁子,看看!哥的脸是不是见好了?”可惜他的脸就是当时流行的一首歌“涛声依旧”,我的回答倒是随着时间而改变着:“嗯!好像有点效果,张班长!”“没看出来!张班。”“老张,要不我拿熨斗帮你熨熨得了!” 春夏相交之际的一天中午,小贩又给正为“战痘”发愁的张班长送来了好消息。火车站附近的铁路家属区有一个中年妇女,拜在了当时声彻辽宁大地c神威正向其它邻省乃至全国蔓延c自称是“佛子”的气功大师门下,而且所学的“万法归一功”也已臻化境,可以像她那可能都不知道她是谁的师傅一样发功给人除病驱邪,一般小病喝她发过功的“神水”就可水到病除。 为了脸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张班长立马请假跟小贩走了,下午出勤的时候一无所知的我们发现张班长小脸红扑扑的都以为他中午出去喝酒了呢,我们排长还特意走到他近前闻了闻。 一看排长已经查验过了没喝酒,没事就爱跟张班长闹着玩儿的我笑着说道:“老张,中午看猴亲戚去了,把脸弄得这么红,怕认不出来你咋地?” 一向随和的张班长今天不知道吃啥不消化的了竟然勃然大怒地骂道:“瞎t说啥呢?小b崽子!会说人话你就说两句,不会说人话你就把嘴给我闭上,别td没屁乱搁了嗓子!” 我被骂得一下愣住了,脸羞臊得也成了“猴屁股”。过了两三秒钟,我才回过神来,小暴脾气立马就冲了上来。我正要发作,我班李班长急忙扯了我一把,笑着打圆场说道:“行了!行了!你小子是不会说话,要是老张去邮局给老家的对象打电话,那成啥了!” “问候母猴呗!哈哈!哎呦!”大来子接了一句后刚笑了两声,就被张班长踹了个趔趄。立马就暴走的大来子同张班长撕扯到了一块儿,我们排长大声呵斥了好几声才将二人制止住。被这么一闹,我也就不好再跟着较劲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张班长就请假外出走了,午休时才抱着个装满清水的大罐头瓶子回来,他好像把昨天的事给忘了,竟然主动向在门卫值班的我打招呼,见我没理他就满脸陪笑地用手指在我的两肋上捅了几下,小声说道:“小样儿,还真生气了!我昨天是去求有特异功能的气功大师给我看病去了,人家在我身上发得功还没散呢,你瞎说我能不跟你急吗!” 我转头看向张班长,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撤出托着下巴的右手,坐直了,说道:“老张,你可小心点儿啊!特异功能和气功方面的书我可没少看,只要说自己有特异功能给人治病的可都是骗子!” 张班长点指了我一下,一脸无奈地说道:“你这张臭嘴就吐不出来象牙!你咋知道人家是骗子呢?别啥话拿过来张口就说。要不是今天大师劝解我要包容你们,我非得再骂你顿!” 我讥讽地说道:“咋的?昨天我们说的话,‘大师’都感应到了?” “你爱信不信!我今天刚进大师家,大师就笑着对我说:不让我和你们一般见识,她不在乎别人乱说。那人可好了!找她看病c求神水,既不要钱也不要物就连多说两句恭维话人家都不乐意!昨天我去了一说,大师就发了二十多分钟的功帮我仔细检查了一遍,说我这病是邪火引起的,让我坚定信念相信她一定能帮我治好!”张班长娓娓说道。 听张班长说得如此恳切,我也就不好再啰嗦什么了,伸手去抓他抱在怀里的罐头瓶,同时说道:“这就是你求得神水?”我的指尖儿刚碰到罐头瓶就被张班长向后一闪躲开了,我鄙视地撇了撇嘴。 “铁子,你不信,我信!”张班长说完转身朝通向院子里的门走去。 张班长才走了不大一会儿,在营区巡逻的我班兵就把那个小贩给逮到了门卫值班室。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劈头盖脸地喊道:“谁让你跳墙潜入军营的?把他先关禁闭室去,我打电话问问各连,看看有没有丢枪c丢手榴弹的,然后再说!” “别!别!别!李班长,我进去要笔帐。你们这里那儿那儿都有站岗的,就连种的几棵白菜都黑天白日派人看着,您说我就是想偷能偷到啥!”小贩急忙装作可怜兮兮地说道。 “要账,你不会登记走大门啊!你不偷东西,你偷着卖东西也不行!”我说道。 “我进去要账,走大门不是怕给你找麻烦吗?我和你们李班长c张班长······是吧!给点面子,我下回一定注意!你们张班长的脸好没?”小贩陪着笑脸说道。 一听他提起了张班长的脸,我可真来气了,指着他喊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给他淘换的破偏方没一个好使的,现在又整出个‘大师’瞎忽悠他。” “人家可不瞎忽悠!她以前是老师,为了伺候瘫痪的婆婆工作都不要了,后来自己也得了什么癌,去年去学的什么功,回来没几个月就把长的癌炼化了,她婆婆也被她治好了。每天天一亮她就去十多里外的山上去背泉水,回来用大铁锅烧开了装瓶摆在身前打坐发功。我三姨住在铁道南十几里外,中风半身不遂,大师发功给检查了一遍,告诉我三姨要是想治好病就自己去她家否则不给治。我三姨天一亮就朝她家爬,中午才爬到。大师给治了一个月,现在都能下地干活了!要不我能给张班长介绍去吗!”小贩急忙说道。 听小贩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说啥了,就警告了小贩几句,让他赶紧离开,以免被谁看到以为我和他有啥猫腻。 出勤时一有闲暇,张班长就把两个手心互相搓热按在脸上,稍等一会儿再轻轻把脸搓几遍。回到寝室,他就把锁在柜子里的“神水”拿出来喝一口,一半咽下去半吐在两个搓热的掌心上把脸搓洗一遍。我们发现张班长的脸红的越来越深,而且还渐渐肿胀了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第四天早上,已经快变成了紫皮大脸猫的张班长连早饭也没吃就朝大师家赶去。我吃罢早饭,回到寝室才坐下,急匆匆赶回来的张班长就叫我赶紧跟他走一趟。 请好假,我随张班长朝火车站旁的铁路家属区走去,来到一家院里院外都打扫得非常干净的人家。拉开外屋门,不知道是浓郁的檀香味儿c还是透过玻璃射进屋中的的晨光照耀的飘渺烟雾c或是正对着门口的小屋里传出的录音机里唱响的梵音,总之我感觉到一进屋的厨房里都一片祥和安泰。 小屋里传出一个当地普通妇女地声音:“小张,你去大屋等着,让他自己进来。” 张班长向我努了努嘴,径直朝右侧的大屋里走去。我看到右侧大屋的炕上坐着十几个中老年女人c两个六十来岁的男人靠着墙边的箱子坐在凳子上,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并报以善意地微笑。 我撩开小屋的门帘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点灯但并不显得昏暗,炕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c身材矮小c留着短头发c面貌十分普通的中年妇女。她的身前摆着三十几个玻璃大罐头瓶,里面都装满了清水。后面的窗户被封死改成了佛龛,里面供的是大日如来c燃着长香c亮着莲花灯。四周的墙上贴满了神佛的画像,我只认出了观世音菩萨。炕里摆放的书籍除了几本经文,大部分都是穴位按摩等中医养生类的书籍。 女人闭着眼睛掐着兰花指盘坐着,轻声问道:“你碰过我给小张发过功的水?” 所有修炼出精气的人都会互相感应到彼此体内的精气,就像两块凑近的吸铁石会相互产生吸引力一样,我却没有感应到女人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精气存在。反而她的两眉之间凝聚着一团死气,而且已经向外发散,按理说现在她就算不死也应该躺下苟延残喘的等待死亡的到来,难道是死气上笼罩着的那一层淡淡的祥瑞之气的原因?我想不明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人睁开眼睛非常平和地注视着我,说道“你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你的强大神秘力量,它让我十分敬畏和不安。它太强大了!恐怕有一天它不需要借助你了会伤害你!我是一个与死亡抗争的人,我想让所有的人像我一样乐观的多活久一点!以后不要碰我给小张发过功的水,你赶紧走吧!” 我回到部队,趁着寝室没人,把桃核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就又把它挂回到了胸前。 张班长的脸当天就消肿了,第二天就恢复了白皙。 过了不久,报纸上登出来那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佛子”被警察抓了的消息。怕影响不好,张班长没再去“大师”那儿治疗,倒是每天还坚持着搓脸,他的脸渐渐的还真有了些许改善。我复员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健在,而且还在发功帮人看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老鼠精(一) 一晃又到了一茬老兵复员的时候,起早贪黑忙碌了大半个月,送走了压在我们头上的最后“一座大山”。大来子犯错被下到了连队,我和张大个成了纠察队里最老的兵。满怀期望着探亲假批示下来的我俩,各自被泼了一盆冷水。参谋长决定让我和比我晚一届的小赵去教导队带新兵,张大个和另一个比我们晚一届的小唐带从连下借调来的兵执行我们纠察队日常任务。 所有的新兵班长都是经过教导队集训过的,我和小赵只能赶鸭子上架背了两天教案就走马上任了,说实在的每天站在新兵面前我总有一种不懂装懂的羞臊感,但我真的很努力c很用心的教导他们。半个月后渐渐同这些新兵建立起了感情,我才轻松随意了起来。 一转眼儿就到了腊月的小年前夕,同教导队在一条街上的副食供应社难得又忙碌了起来,进了大批新鲜蔬菜c鸡蛋c生肉等等年货物资。每到这个时候就到了士兵刷脸为各自带家属的领导献殷勤的最佳时机,也到了有“能力”的士兵敞开了解馋的好日子。 教导队也是临时接到的命令,所以没有储备多少过冬蔬菜,就连腌制的咸菜也只够原有的两个军官和三个兵吃一冬的。土豆c白菜啥的没借到,借来了好多胡萝卜。d,早上拌着吃c中午炒着吃c晚上炖着吃,吃的我们眼睛都红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好东西,领的那点玩意儿还被队长当成了宝似的“供”在了仓库里。 我们带的新兵里有一个今天过生日,我让炊事员去多换了一些挂面,自己拉下脸站在教导队门口摘下帽子挨个管路过的各连领年货的采买员要鸡蛋。中午吃了一顿鸡蛋打卤面,这帮小子太能吃了,煮了二十斤挂面,没一个说吃饱的。晚上指导员向队长求出来一些韭菜用剩下的鸡蛋包了顿饺子,新兵们一个个又狼吞虎咽地吃得直打嗝,还都说只吃了个半饱。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正带着新兵在训练场上训练,保卫股的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来叫我去保卫股一趟,还没等我问找我啥事,这小子转身就跑了。 保卫股的贾股长和于干事平时还算挺随和,处了两年我跟他俩也敢勾肩搭背的嬉闹,所以也没多想,向小赵交代了一下,我就朝团大楼走去。 我来到保卫股门口刚要推门,全副武装的张大个拉开门走了出来。我管顾抬头看张大个了,一下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我低头一看是我的老乡营房股保管员小刘。 张大个低头看着我,惊讶地问道:“你咋来了?” “我没啥事!不用你管,你赶紧走吧!”跟我关系特别好的小刘急忙说道。 我被弄的莫名其妙,还没等我说话,于干事拨拉开张大个,抓住我的胳膊往屋里拽,说道:“来c来c来!赶紧进来。”然后吩咐张大个把小刘带到旁边的屋里去。 门才关上,站在桌前低头看什么材料的贾股长扭头看向我,口气失去了往日的随和,冷然地说道:“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吗?” 我迟疑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是孙悟空,你也不是八戒,我哪能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走到另一张桌子前的于干事用力一拍桌子,指着我,厉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别废话!赶紧交代!” “交c交代?”我惊异地叨咕了一句,然后依然笑着说道:“交代啥呀!是你在‘御香阁’喝花酒那事儿c还是贾股长喝多了掉沟里那回事儿啊!” “再t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于干事怒声大喝着从腰上扥下来一副手铐。 我把脸一沉,冷哼一声,鄙视地说道。“就你!还对我不客气?打你我都不用手,不信咱们试试!” “哎呦!小b崽子,跑这儿撒野叫板来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于干事说着把手铐扔在桌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根小电棍,一按电钮,电棍前端的两个银白色金属尖头之间“塔塔”划过了几道蓝色电弧。然后一边朝我走了过来边接着说道:“你t也太猖狂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你。” 当兵的最趁手的冷兵器就是扎在腰上的武装带,我一伸手解下武装带,两头儿一扣,握住没有铁头儿的那一端做好了攻击准备。 贾股长把手里的材料重重摔在桌子上,指着我大声喝道:“把腰带给我放下,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t还扛着走呢!今天谁敢动我一下,我就t放倒谁!”我暴怒地大声喊道。 突然,我听到了开门声,急忙侧身斜眼一看,军务股宋股长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的张大个朝我一扬下巴就赶忙走了。 宋股长朝我呵斥道:“你要干什么?”然后瞪着眼睛朝我一摆头示意我退到一边儿去,对贾股长说道:“咋回事啊?老贾!” “你让他自己说,昨天他干什么了?”贾股长说道。 宋股长是可以决定我命运的主管我们纠察队的主要领导,为人也非常值得敬佩,我见他看向了我就老实答道:“昨天我们带的新兵有个过生日,吃完晚饭,我打开娱乐室让他们玩儿了会儿台球。教导队队长不乐意了,说我们赛脸怎么怎么的,我就跟他吵了几句。指导员把我拉到他屋里跟我谈了谈,让我看他面子去给队长道个歉。于华龙进来说贾股长把队长叫去喝酒了,我们几个玩儿了会儿‘拱猪’,熄灯号响了队长还没回来,我们就回寝室睡觉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晚上你就没出过门?”于干事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半夜我出去了一次。教导队的伙食太次,冷不丁吃回鸡蛋,我肚子享受不了,半夜我出去屙了一泡稀屎。” “你正经点!你们吃的鸡蛋是哪儿来的?”于干事说道。 “我向各连采买员要的!咋的?教导队屁都没有,我不能在馒头上插两根胡萝卜给新兵过生日吧!”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老贾,这不是瞎扯呢吗!你咋怀疑供应社的东西是他偷的呢!他跟你们也没少接触,他啥样人你们也应该有所了解。再说,他在教导队门口要鸡蛋,主任和我们几个从那儿路过都看着了,我还说他了呢!”宋股长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 “我们没怀疑是他偷的!我们在营房股管理员小刘那儿翻到了十来斤鸡蛋c半扇儿排骨c十多斤肉,他和小刘是老乡c关系又最好,想问问他是不是小刘给他的。”贾股长急忙说道。 “哦!那行!没啥事就让他赶紧回去,新兵那边儿别出啥事!”宋股长跟贾股长打了个哈哈,转身对我说道:“以后有话好好说!带新兵带得脾气还见长了!”宋股长说完就走了。 我应了宋股长一声,把垂在腿侧的武装带扎回到腰上。听到这事儿跟小刘有关,我就将火压了下去,挤出笑容,说道:“对不起,二位首长,我冲动了!” 走回到了桌子前,把电棍放回到抽屉里,点上了一根烟的于干事说道:“冲动个屁!你小子记住了,以后少胡说八道!” “是!于哥!今天可是话赶话我才说秃噜嘴了,要不我都忘了,我可从来没跟任何人乱说过。二位领导,供应社丢了多少东西?连我们这样大大的良民都给怀疑上了。小刘岁数小c嘴馋,是爱弄点好吃的,可那次不都是那些连级主官巴结他这个营房股管理员上赶着送给他的。”我说道。 “这次没人巴结他,他说是他用两桶油漆同供应社保管员‘大黑徐’换的,可大黑徐不承认。要不咋把你给叫来了呢!”于干事说道。 “我们吃的鸡蛋跟你们的案子真没关系,不信你们去找各连采买员问问。”我说道。 “小李子,这次供应社丢的是二百多斤鸡蛋c大半头猪,零七八碎的还有不少东西,价值三四千块钱。宋股长给你打证言了我们就没必要再查你了!你就不打算帮你老乡一把?”贾股长说道。 “呵呵呵!我要是不想帮他,您认为我还会拿热脸蛋子蹭您二位这冷热随时可调的屁股吗?我敢保证小刘绝对会同我说实话,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偷东西。他拿油漆换吃的东西这事儿希望您二位能帮兜着点,因为您二位和其他人都没少管他要东西。是吧!于哥,前几天你还拿四把劈柴换了四把新大头椅呢!”我笑了笑,说道。 贾股长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拿起那份材料,坐到椅子上看了起来。 于干事吐了几个烟圈,说道:“你这两年兵算是白当了!” 我朝于干事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到了隔壁那个屋的门口,我稍一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对坐在一张桌子前抽烟的张大个和小刘转头看了过来。 我关上门就对小刘问道:“你说的是实话吗?” “我有啥可撒谎的!秋天的时候大黑徐管我要两桶红油漆,当时我只答应了却没给他。我把油漆桶里一样的油底子给他攒了两桶就为了留到这时候跟他换东西吃,这老东西不知道咋地了死活不承认了!”小刘说道。 “大黑徐在哪儿呢?”我问道。 “对面那屋呢!”张大个说道。 我刚推开对面那屋的门,大黑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看是我,立马就抱住了脑袋蹲了下去,一边往桌子底下钻,一边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没给小刘东西!不是我偷的!真不是我偷的!”本来这小子就长的黑了吧唧c贼眉鼠目的,这下更像只大老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老鼠精(二) 我关上门,一边往里面走边笑着说道:“干嘛呢?徐班长!多大事啊?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家属区不都让你送遍了吗!咋的?那俩笑面虎没吃过你的?” 走到桌子前,我弯下腰伸手想把大黑徐从桌子下拉出来。我的手指刚碰到大黑徐的肩膀,他就杀猪般地号叫道:“哎呀!别打我c别打我!我发誓真不是我偷的,要不我全家不得好死······” 我在大黑徐护住脑袋的胳膊上抽了一巴掌,喝道:“你t自己的事,用你全家人发什么毒誓!” “李班长,别打他了,刚才那谁用电棍······”站在旁边的我们排的小马说着说着撇起了嘴c筋鼻子瞪眼做凶狠加同情状,抬起右手比划了几下用电棍猛杵的姿势。 “这俩王八蛋,还真t敢下死手!”我轻声叨咕了一句,蹲下看着可怜兮兮的大黑徐,说道:“徐班长,你和我李班长是老乡,我新兵的时候他就带我找你在你们做豆腐的大锅里洗过澡,你还怕我呀!赶紧出来,别把脑袋磕坏了!” 大黑徐往里面躲闪着喊道:“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呆着!” “行!行!别喊了!你就在里面呆着吧!”我急忙安抚了他一下,见他平静了些就接着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在小刘那儿翻出来的鸡蛋和肉啥的是不是小刘拿油漆跟你换的?” 大黑徐又大叫大嚷了起来:“不是我和他换的!求求你们别冤枉我!我真没偷东西!” “闭嘴!”我压低了声音厉喝了一声,然后悄声说道:“就你那点破事我啥不知道!东西肯定不是你偷的,入库c出库c付货你们都t缺斤短两,还用偷啊!你们几个老乡都相中了北沟瘸木匠的二闺女,你跟小刘换得那两桶油漆是不是拿去拍你那瘸老丈人马屁了!” 大黑徐把抱在头上的双臂放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却还装作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没有!” “没有个屁!要不是李班长护着你,我们纠察队早就抓住你了!别以为李班长和你的大部分老乡都复员了我就找不着证人,赶紧说实话,要不我就去报告,带着警察上瘸木匠家去搜!”我没好气地悄声说道。 大黑徐眨巴眨巴两个小三角眼,嘟囔道:“我现在不能承认,要不我就真完了!” “你t傻呀!你俩这事不整出个结果,保卫股能放过你们吗?”我想了想,接着又悄声说道:“你换油漆给瘸木匠,是为了还在他家给几个复员老乡摆送行酒的人情。去老实交代吧!记住了!以后规矩点!” “我不去!”大黑徐低下头,小声说道。 “哼!咋么的?还想着拖时间,等有人帮你说情,你就没事了!三四千块钱这么大事儿没整明白,谁敢帮你说话谁就跟这些东西沾边。那俩笑面虎对你下狠手,你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吗?看来我也不用给李班长面子了,你不去交代,我去报告!”说完,我转身就走。 “等一下!我去!我去!”大黑徐说着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我停下脚步c转回身,瞪了站在那儿偷笑的小马一眼,然后朝他一摆头,转身开门先走了出去。 我走进对面屋,向张大个要了一根儿烟,一边抽烟边默默焦急地等待着。 十多分钟后,小马推开门把脑袋探了进来,笑着说对我说道:“李班长,让我去把同大黑徐送油漆的那两个兵带来。” “让你去,你就快去!跟我说啥!”我说道。 小马吐了吐舌头,关上门走了。 过了大约半个来小时,有几个人走进了旁边贾股长办公室。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于干事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我,故作惊讶地说道:“哎!你怎么还没走呢?” “您二位首长不发话,我哪敢那!”我说道。 于干事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地冷笑,说道:“少整这些没用的!暂时没事了,都走吧!” “没事了!那把我的排骨c鸡蛋c肉还给我,那可是我用了半年时间从一百多个油桶里控出来的。”小刘说道。 “你从一千个油桶里控出来的那也是部队的东西,回去问问你股长是不是这么回事。东西送后勤食堂了,想吃没人拦着你!”于干事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等一下!查到是谁偷得了吗?”小刘站起来喊道。 拉开了门的于干事停下脚步,转头说道:“要是查到了,我还能说你们暂时没事了吗!怎么?你能提供线索?” “给你们提供线索,呸!想的美!”小刘气哼哼地说道。 “哼!破了案,首先就帮你洗清了嫌疑,我还可以做主把找回来的东西奖励给你十分之一。”于干事玩味地笑着说完就走了。 “十分之一!我靠!那可是不少东西啊!咱们找人打听打听去?”张大个站起来兴奋地说道。 “爱去,你俩去!我可没那闲工夫。”说完我转身就走,听身后的小刘说道:“他不去拉倒!咱俩去。我得把我的损失补回来!” 中午吃完饭,刚把扑克摆上,小刘和张大个就来了,非得拉我去供应社看看能不能查到点线索,我一想反正下午休息就勉强答应了。 供应社的大门没锁,我们三个刚走到外屋门前,大黑徐就推开了门,自己急忙闪到一边,焦急地说道:“咋才来呢?赶紧进来,别让人看到!” 我一边朝屋里走去边说道:“偷东西那会儿你都不怕,现在你怕啥呀!” “哎!我说哥们,谁偷东西了?我可从来没偷过东西!”大黑徐一脸委屈地喊道。 “对!你没偷过东西。你那是‘拿’,你没少往出‘拿’东西!”我鄙视地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别锵锵了!在哪屋丢的,赶紧领我们过去。”小刘不耐烦地对大黑徐说道。 大黑徐领着我们三个走进正对着的操作间,说道:“都是在这屋丢的。” 我扫视了一遍操作间,墙壁都是从上到下镶着洁白的瓷砖,地上铺着淡青色的明亮地砖,除了地中间镶白瓷砖的水泥长案上有一摊血水,整个操作间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我又从后面的四扇窗户前走了一遍,发现下面的所有插销儿上都积了一层灰尘,窗外的厚厚一层积雪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我刚走到前面可以向上掀开一半儿当出货口的三扇窗户前,大黑徐就说道:“不用看了!昨天傍晚我把剩下的东西都归置在了长案上,把操作间打扫干净后插上前面的窗户c锁好门,我才去吃饭的。今天早上,小叶管我要的钥匙,同张干事进来取东西,打开门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就你有钥匙吗?”我问道。 “嗯!现在就我有。”大黑徐答道 四下转着看了一遍的张大个说道:“这里连个耗子洞都没有,难怪会怀疑你!” 小刘看我抬头看向天花板,说道:“上面就铺了一层胶合板,根本就禁不住人,一踩就得塌下来。去年装修是我监的工。” “我看看这胶合板有没有坏的地方。小时候,我和我的几个堂哥就从我们生产队的库房一面山墙的通气孔爬进了天棚,踩着房梁去另一头的一家酱菜厂租的仓库里去偷咸辣椒。”我说道。 张大个也抬头望向天花板,一边溜达着观望边打趣儿道:“这不会就是你······”张大个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长案正上方的一块方格里的胶合板,喊道:“哎!快来看,这儿块儿天花板的那道边儿翘起来了一道缝!” 我们三个聚到张大个近前,顺着他的指向看了一下都没看出来,换了几个角度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我让身高一米九四的张大个闪到一边去,我站在他的位置跃起,还真看到那个方格里的胶合板的一道边儿确实翘开了一道缝。 我招呼他们三个上了长案,我和大黑徐扶着,让张大个用肩膀把小刘驮了起来。 小刘伸手一推,那块方格里的胶合板就被掀到里面去了。小刘刚把脑袋钻进天花板里,立马又缩了回来,呸了几口唾沫,说道:“什么t味儿啊?熏死我了!” “哎!你往远点吐,喷我脸上了!”张大个低下头说完,抹了抹脸。 “看到啥了吗?”大黑徐急忙问道。 小刘又呸了两口,才说道:“看个屁呀!黑咕隆咚的!” 张大个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抬手递给了小刘。 “把住啦!”小刘说完,用拿着打火机的手钩在天花板的空里,摘下棉帽子捂住口鼻才又把头钻进了天花板里。 大概过了能有一分多钟,身形瘦小又灵巧的小刘往下猛地一蹲,两脚向前一蹬,一屁股骑坐在张大个的脖颈上,把我们三个吓了一大跳。然后小刘急忙把还窜着火苗的打火机扔到地上,拿开捂着嘴的帽子,喘着粗气吹着刚才拿打火机的右手。 “x!我的打火机!”张大个十分不舍地惊呼道。 “看了这么半天,看到啥没有?”我急忙问道。 小刘往手上吐了几口吐沫,用另一只手小心涂抹着,说道:“房梁的正中间三根木头支柱的下端蹭了好多油渍和生肉屑,而且天花板两侧里面有很多老鼠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老鼠精(三) “不能吧?我们可从来没听过天花板上有什么动静!再说它们是咋上去c咋下来的?”大黑徐十分不解地说着抬头看了看上方天花板上的窟窿,接着又朝四周天花板和墙的相接处扫视了起来。 “你没看过‘老猪选猫’动画片吗?老鼠这东西厉害着呢!不知道的都以为它胆子小,其实它那是贼尖!我见过的动物就没有比它们胆儿更大的!小时候我和我叔伯弟弟可没少斗智斗勇地抓这玩意儿找乐儿!”我对大黑徐说完,又对小刘吩咐道:“小刘,你把那块翻到天棚里的胶合板拿下来让我看看。” 小刘答应了一声,在我和大黑徐的把扶下又站在张大个的两肩上,把那块胶合板打斜儿拿了下来。 我翻看了一下,递给大黑徐,说道:“你看看!这不是老鼠嗑得,是用牙咬得。”说着我跳到地上,弯下腰朝长案上没有被踩到过的冰冷的瓷砖上哈起了哈气。看到三块瓷砖上显示出了或多或少的几个还算清晰的老鼠脚印,我直起身,用手指着说道:“你再看看这儿,都是老鼠脚印。” 传着看完了胶合板的小刘他们三个,急忙跳到地上,然后纷纷弯下腰朝瓷砖上哈起了气,并嚷嚷着:“还真有老鼠脚印啊!”“哎!我这也有!”“我这儿多!” 小刘对大黑徐吩咐道:“大黑驴,你去拿个手电来,我爬棚顶上看看去!” “拉倒吧你!别看你身形瘦小,爬进去你也施展不开,万一掉下来摔坏了你以为谁还能给你发奖章啊!而且里面横拉竖拽的都是电线,电着你咋办?”我沉下脸说道。 “万一老鼠窝就在这上面呢?”小刘说道。 我冷笑一声,说道:“在不在上面关你啥事!就算还有吃剩下的,找回来你吃呀?你和徐班长赶紧去保卫股报告,丢东西这事儿基本就和你俩没关系了!那俩笑面虎爱咋查咋查,咱们犯不着操那没用的闲心!”然后我对张大个喊道:“走,大个!” “别走啊!让小刘上去看看呗!那么老多东西,有多少老鼠能这么快就能吃光了!万一要是能找到囫囵个鸡蛋,咱们不吃也能换点钱呢!”张大个说道。 “大哥,你咋不想想得有多少只老鼠c智商得有多高才能把这么多东西倒腾得连点儿渣儿都没剩!”我对张大个说完,又对小刘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老鼠可是敢主动攻击人的,而且被老鼠咬过或吃老鼠啃过的东西就有可能会感染鼠疫。你们折腾吧!我走了!” 我刚走出操作间,后勤的张干事拉开外屋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呦!破案来了!” 张干事是我新兵连的连长,我赶忙敬了个礼,还没等我说话呢,大黑徐嚷嚷道:“哎!张干事你来的正好,我们可查清了,东西是老鼠偷的,你快过来看看!我可被你冤枉惨了,差点没被打得尿裤子!” 张干事一边往操作间走去,一边说道:“怎么说话呢?咋是我冤枉你了!东西没了,你说不知道,那我还不赶紧找保卫股调查呀!” 大黑徐又呼哧呼哧地朝长案上哈了几口气让张干事看完老鼠脚印,又急三火四的从张大个手里把那块胶合板抢下来让张干事看老鼠的牙印,最后又装做被冤枉的很惨地倒霉样向张干事诉了一顿委屈。 张干事笑着看大黑徐白话地嘴角的唾沫都开始向下流了,说道:“行了!把嘴擦擦吧!平时你小子也不检点,这次就算给你的教训。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我,处长在办公室等你呢。去吧!顺便把保卫股的人叫来。” “处长找我干啥呀?”大黑徐有些惊慌地说道。 “我不知道!要是跟我说了,我不就直接对你传达了吗!”张干事说道。 大黑徐犹豫了一下,从腰上摘下一串钥匙递给张干事就急忙跑了出去。知道大事不妙地大黑徐先到家属区找了好几个干部帮他说情,最后还是没能改变团里的决定,本来想留下转志愿兵的大黑徐坐第二天下午的火车复员回家了。 张干事笑着对我们三个说道:“我去值班室拿手电,你们三个去找几块小石头。” “干嘛?我可不上天棚里啊!”小刘急忙喊道。 “你不上去谁上去!”张干事说着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小刘,接着说道:“我不让你钻里面去!你和这个大个子站在长案上,让他把你驮起来,你朝两边扔几个小石头,里面要是有老鼠必定就回发出声音,确认了咱们再叫人来想办法抓它们。” 小刘“乒呤乓啷”地扔了十几块碎石头,等石头滚动的声音消失后一点其它的声音都没出现过。张干事不死心,怀疑小刘的耳朵不太灵敏,非让张大个把他驮起来,他要亲自试试。累的顺脸淌汗的张大个死活不同意,也不惦记囫囵个鸡蛋了,放下小刘就想走人了。 我一看张干事伸手扯住了张大个,就赶忙说道:“不用试了!天棚里非常拢音,只要有一点细微的声响就能被扩大好几倍,咱们在底下也应该能听到。我估计这帮老鼠可能像我小时候一样是从房山的透气口爬到这里下手的。” “哎!你还别说,靠北面房山立着一根电线杆下面还真有一个挺粗的洞。大前天下午拉物资回来,我过去‘放水’看到的。走!过去看看!”张干事说完疾步率先朝外面走去。 到了北侧房山下一看,靠房山正中间处c距离房山墙不到两厘米立着的一根木头电线杆下真有一个碗口粗的洞,洞口外面的积雪被尿融化了一片显的特别得扎眼。电线杆高出房山墙一米多,正好挡住了下端缺了两根横撑的像百叶窗似的排气孔木门。对着的电线杆那面和墙上都有生猪肉蹭过的油渍,洞口的尿冰上显得更加清晰。 我笑着说道:“这是谁呀?这么有才!特意给老鼠搭了一条栈道!” “不能吧?这么粗的洞都能钻进去猫了,那得多大老鼠啊!”张大个惊讶道。 “管它多大呢!走,跟我去仓库拿水管,把它们灌出来!”小刘兴奋地说道。 “行了!咱们仨走吧,剩下的交给张干事和贾股长他们处理。调一个连的兵过来挖一挖,没准还能挖出来点好东西呢!”我赶忙说道。 张干事在不远处贴根儿折断了一棵三指多粗c两米多高的杨树,将侧枝旁杈掰掉,把杨树插进了洞里,没费多大劲洞口外就剩下了一小截。张干事站起身来说道:“向东北斜下不到半米,然后直接向东了。” 我转身看了看东边七八米外的围墙,说道:“你的意思是钻到墙外去了!” “很有可能!咱们团营区内土层都不太厚,洞势要是朝向家属区,那有可能是它们霸占了哪栋没人住的空房子。墙外就是大道,车来车往的不适合在大墙附近的地下做窝,肯定是跑到别处去了。”张干事煞有介事地说完,一摆手,踩着积雪朝东面的围墙走去。 到了正对着供应社的围墙上留的侧门前,张干事掏出钥匙打开了两扇薄铁板焊成的门。我们四个顺着围墙向北走了十五六米到了张干事大概估计的位置,扒拉开积雪还真找到一个碗口粗的洞口。张干事摘下一只手上的手套,用食指在洞口里抹了一下,把食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有生猪油!”说完抓起一把雪清洗了一下手指。 我们四个怀着无比的好奇心走到围墙的尽头,看到墙根儿处的厚厚的积雪下也有一个碗口粗的洞,杂乱的老鼠脚印朝横道对面去了。 小刘在道对面老百姓家的篱笆边上叫喊道:“发现了老鼠踩出来的过道,而且在一根篱笆棍儿上还看到了一条生猪肉丝。” 我们寻觅着老鼠踩出来的过道,从北沟村转悠出来,在东北角的村落最边缘处的半山坡上一家破败的院落前停了下来,老鼠在破烂篱笆里的积雪下留了一个洞。这家院子里的积雪好像从来都没清扫过,破旧的茅草顶c石头墙房子的门都被埋了半截。烟囱也没有冒烟,窗户挡着破布窗帘,看上去像荒废的鬼屋。 “靠!这破房子不会就是老鼠的窝吧!”张大个喊道。 “管他呢!进去看看!”小刘说着就要从篱笆空迈进去。 我一把拉住小刘,说道:“走门!万一院子里有菜窖c深坑啥的把你陷进去不就完了吗?” 破篱笆门一拽就碎了一地,我解下武装带把一头递给张大个,趟着齐腰深的积雪第一个朝屋子的门前挪去。张干事拉着张大个解下来的武装带跟在张大个后面,小刘拽着张干事的衣服走在最后。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c累得我汗流狭背,终于挪移到了外屋门前。跟在我身后的张大个累得也不轻,我俩靠在一起大口喘息了起来。 张干事和小刘也并不算太轻松,走到我俩近前二人深呼吸了几口气就挤到外屋门前,扒着玻璃朝里面张望起来。 突然,小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高声尖叫道:“我x,快过来看呀!这里面有老多东西了,好多都是咱们团后勤最近这段时间拉回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老鼠精(四) 听小刘一喊,张大个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了起来,竟然忘了我和他是依靠在一起的,噌的一下朝外屋门扑了过去,把毫无防备的我摔进了积雪中。我的身体在雪中刚刚落实,一只毛茸茸的活物就贴我的右耳窜了过去,我急忙向左一翻身就想爬起来。我的左手又按着了一只软乎乎的活东西,那东西朝我戴着棉手套的左手狠狠咬了一口,挣扎了几下就从我左手下逃走了。 我被吓得一抬支撑着全身大部分重力的左手,还没万全站稳得双脚却在这时候同时一滑,我一下就扑倒了出去。前面是个斜坡又结了一层非常光滑的冰,而且底层的积雪还有很多孔洞,我顺着地势就出溜了出去。还好这些年的种种不寻常的遭遇早已把我锻炼的有了些临危不乱,我赶忙屏住呼吸,双臂护住戴着棉帽子的脑袋任由身体向前冲。 我感觉肺都要憋炸了,脑袋才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终于让身体停了下来,我赶忙跪坐起来,双手一边向上猛刨边站起。钻出没到胸口的积雪,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肺上有好几点同时针扎般的一疼,我捂住胸口咳嗽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站在院子的西南角的篱笆边上,三十多米外挤在门前的三个人全都一脸惊讶地盯着我。 “大哥,你找啥去了?”小刘惊疑地问道。 “找个屁!张大个管顾惦记那点破东西,他一闪开,我就摔出溜到这儿来了!得回我命大,再出溜远点c雪再深点恐怕我就爬不出来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没事吧你?”张干事赶忙关心地问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等着,我过去背你。”张大个陪笑着说道。 我急忙制止道:“别过来!雪底下有一层冰,再往前走你还不一定出溜到哪去呢!而且雪里面好像有大老鼠。”说着我抬起左手看了看手套上被咬出棉花的小口儿。 “咬到你了?”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把我的棉手套咬坏了,不过没咬到肉。你们小心点,别从裤腿钻进去咬到你们的小······我x!”我的一句玩笑话还没等说完,一只软乎乎c毛茸茸的东西就钻进了我左侧棉裤腿里,抓着我贴身穿的线裤快速往上爬。我的脑袋立马就感觉大了好几圈,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比看到鬼还厉害。我急忙猛跺了一下左脚,却感觉两个脚下同时一颤,我暗自惊呼了一声:“坏了!下面是空的!”然后也顾不上钻进裤子里的东西了,急忙扭身扑向篱笆墙。 我的身体刚扭转到后面就感觉脚下一空,身体跟着向下坠去。篱笆墙一下就被我扑碎了一片,趴着下坠了半米多总算扒住了篱笆下面用石头堆砌的墙基。墙基上都是冰雪,我的身体只要一动,各自抠住一块凸起石头的双手就开始滑脱,吓得我连口大气都不敢喘。而且我还要紧紧夹住双腿阻止那个东西越过我大腿里子这最后一道防线,脚下不远处传来了老鼠“吱哇”乱叫声和在雪坑里瞎扑腾得杂乱声吓得我胆战心惊。 张干事喊道:“站住!你俩不能这么过去。咱们从门出去,再顺着篱笆绕过去。” 这家的院落处在半山坡上,篱笆下的墙基其实只有二十厘米左右高,可我处的这段墙基的外面到地面却足有近两米,等三个人赶到了我已经是在用手指尖儿维持着全身的重量,因为高度紧张使我根本就听不清他们三个在墙下大声叫喊商量着什么。 感觉像是又过去了很久,其实也就是过去了十几秒,已经麻木了的双手指尖儿一滑,我的身体无助地向下滑落而去。突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双手。 “哥们,干嘛呢?赶紧找落脚点啊!我快抓不住你了!”张大个咬着牙喊道。 我急忙用双脚乱蹬,很快右脚就蹬到了一处微微凸起的东西。稍一定神,一下想起了钻进裤子里的那个东西,我赶忙又夹紧了双腿,却发现那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张大个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惊呼道:“哎呀!我的胳膊!你快点使劲啊!下面的两个人已经坚持不住了!” 我一听,急忙抬起左脚向上寻找可蹬踏的地方。两脚替换着一顿乱蹬,总算在张大个不得不松开双手的一刹那,我的右手和右脚都钩住了墙基上方。我又一用力翻身骑在了墙基上,向下一看,张大个四仰八叉地摔躺在厚厚的积雪中,正一边捏揉着打篮球严重拉伤过韧带的右臂,一边呲牙咧嘴地大口喘息着。小刘和张干事侧躺在墙根下的积雪里,每人的后背上都有一个近一尺半长的大脚印子,二人也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心有余悸地扭回头看了看墙基里侧,一个长三米c宽近两米c深两米多的雪坑出现在下面,好多灰黑色的老鼠慌乱地尖叫着在积雪中窜动,大的一尺多长c小的也有十几厘米长。我有些后怕还一阵阵地反胃,朝坑里啐了两口,双手一撑,飘身跳落在张大个的身边,问道:“你的胳膊咋样?” 张大个坐起来摆动了几下胳膊,说道:“老毛病了,没啥事!” 我感激地在张大个肩上拍了一下,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已经自行站了起来的张干事说道:“没事就好!咱们回去吧!看真是老鼠偷的,让保卫股来处理吧。” 小刘一骨碌身爬了起来,说道:“咱们走了,东西再让老鼠搬走了咋办?” 依然捏揉着胳膊的张大个也急忙说道:“可不是咋的!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我看那些鸡蛋都是完好的,咱们装一些回去就算做答应咱们的那十分之一报酬吧!” “我看行!”小刘附和道。 “你看行?哼!我看不行!别扯犊子,赶紧回去!出了事你能负责啊?”张干事凛然道。 “我自己的事当然是我自己负责,肯定是用不着你跟着瞎操心。大个,走!”小刘把脸一沉,十分不悦地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张大个竟然十分听话地笑着跟了过去,就大声喝道:“站住!怎么跟张干事说话呢?你俩就缺那几个破鸡蛋那?别去了,回去我给你俩买十斤。” 紧跟在小刘身后的张大个脚步未停,转身笑着说道:“哥们,不好意思,你那十斤少了点!呵呵!那屋里管鸡蛋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就凭哥们这两条大长腿,把外裤脱下来最少也能装五六十斤。再把衣服脱下来装点,我估计一年的烟钱是出来了!” “快走!跟他说这些干嘛!他不抽烟c不喝酒c还不爱吃肉,清高寡欲的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榛子c松子比鸡蛋值钱,我用我的那份鸡蛋换点榛子c松子背回去到街里卖了,估计我的损失都能补回来了!”小刘大声说道。 “给我站住!你俩想违反群众纪律吗?”张干事厉声呵斥道。 我心里明白,张干事这个后勤小芝麻官根本就不会被他俩放在眼里,这么大的诱惑就算后勤处长来了张大个都不会尿他,我赶忙打圆场说道:“连长,里屋你们不是还没看呢吗?不把情况侦查清楚了就回去报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不是也有责任吗?而且要是有盗贼从暗洞出入,让他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跑了,那咱们可就把人丢大了!您说是不是?” 见小刘和张大个根本就不拿自己这个“干事”当回事已经爬上山坡拐过弯去了,张干事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说道:“是c不是,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还有意义吗?你回去把保卫股的人领来,我跟他俩过去看看,别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不好交代。” “我还是跟你过去吧!那俩财迷心窍的家伙恐怕听不进去你说的话。”我答道。 “哼!走吧!”张干事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完踩着积雪上留下的脚印坑向山坡上走去。 部队就这样老兵油子们那个会把瞎参谋烂干事当回事,要不是张干事是我新兵连长我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我耸了耸肩,急忙跟了上去。 等我爬上山坡,看到小刘他们两个连刨带踢的把门前的积雪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我大声喊道:“你俩先别进去,去撅几根茂树杈,万一屋里有老鼠或者坏人,咱们也能抵挡一下。” 这俩家伙还没被诱惑完全冲昏头脑,答应一声,先后走出院子去不远处的几棵大柳树上却撅树杈了。 我走到门前,趴着玻璃朝里面一看,吓了我一跳,怨不得那俩家伙这么兴奋呢!里面的东西也太多了,二十来平米大的厨房,除了一个灶台和一溜过道,一堆一堆的堆满了各种各样吃的东西,靠墙两口大缸里堆成小山一样的鸡蛋果真能有四五百斤,拳头大小的猪肉块儿估摸着也得有四五头猪,前几天团里拉回来的新鲜蔬菜也够一个连吃一天的了,退毛和没退毛的鸡c鸭c鹅c兔子也有好几十只,还有好多冻鱼c松子c榛子c瓜子c花生c粘豆包c冻馒头串串的蘑菇······反正我们部队和附近村民家里冬天能吃到的东西,在这间厨房里可算是应有尽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老鼠精(五) 正在我为屋里有这么多东西,却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看到而感到震惊和疑惑时,张干事突然大声惊呼道:“里屋有人!赶紧进去抓住他!” 我急忙扭头看向里面挂着陈旧的蓝色碎白花棉布门帘的里屋门,半张蓬头垢面c胡子拉碴的消瘦人脸在掀起的门帘左下角一闪就不见了,要不是刚刚垂落下去的门帘又扇动了几下,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呢!我向后一闪身猛地一拉门把手却没有把门拉开,我感觉是门的下端被冻住了。我抬起右脚朝门的下端几个部位一连踢了十几脚,猛地把门拉开了,差点闪了我一个跟头。 门一拉开,一股各种怪味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就冲了出来,熏得我差点没把午饭喷了出去。我急忙捂住口鼻朝右边躲去,没跑几步就一下撞在咋咋呼呼跑过来的小刘身上,要不是张大个在他身后把我俩挡住了,我俩就摔躺在积雪里了。 张干事向后退了两步,扭头深呼吸了几口气,一手捂住口鼻手拎着武装带,疾步冲进了屋。 我站稳了一看,小刘和张大个一人拎着一根一米多长c鸭卵粗的柳树枝充作的棒子,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俩没长耳朵啊!整两根棒子干嘛,没旁枝侧杈不好使!” 小刘将右手拎着的棒子朝积雪上抡了两下,说道:“可趁手了!别说老鼠,就是打老虎都没问题!” 我懒得跟他俩较劲,没等小刘说完,我已经转身跑进了屋。 到了里屋门前的张干事停下脚步,侧耳贴在门玻璃窗上听了听,然后抬起腿,一脚将门踹开。 我有些纳闷,张干事接下来应该大吼一声,抡起武装带,冲进去啊!可他怎么还傻站在那呢?等我到了张干事身后,我也吓得呆住了。屋里的地上c靠南窗户的炕上c对面的两个雕花红漆大木箱子上,全是不算尾巴就有一尺多长的又肥又大的灰黑色老鼠,一个个瞪着乌黑发光的小绿豆眼儿盯着我们俩。 刚刚迈过门槛的小刘捂着嘴嚷嚷道:“咋的了?你俩怎么不进去呢?来!来!你俩靠点边,让我进去削死他!” “吱吱吱”不知道是那只老鼠发出一串尖叫声,呆若木鸡似的老鼠们“吱哇”乱叫着噌噌地朝我们窜了过来。还没等我和张干事转身,已经有好几只老鼠从我俩身侧窜了过去。 “我x,这么多大老鼠啊!”小刘惊呼道。 我转过身来就看到猫着腰脚屋里一脚屋外的张大个伸手抓住小刘的后衣领往外一扯,再一退步,二人就到了屋外。然后张大个把小刘往边上一抡,猛地把门关上将几只扑向他俩的老鼠拍飞了回来。 十几只老鼠张牙舞爪的堵在我身前不到一米远处的过道上,不知道为什么,老鼠们只是呲牙咧嘴地朝我和张干事怪叫却不扑上来攻击我们。更加奇怪的是越聚越多的老鼠只挤在过道上,没有一只爬上食物堆或者灶台上。 不大一会儿,老鼠就排挤到了外屋门前了,除了十几只不停地朝趴在玻璃上喊我俩赶快出去的张大个扑咬,其它的全都敌视着我和张干事。 我和张干事背靠背,紧紧攥着武装带跟老鼠们对持了大概能有一分钟。突然,里屋又传来一串“吱吱吱”的尖叫声,挡在我身前的老鼠们全身的毛一下都炸式了起来,尖叫声拔高了一倍,各个做攻击状朝我涌动了过来。 张干事拽了我一把,说道:“里屋的老鼠向后退了,看这样是非逼着咱俩进去啊!把帽耳放下来。走!” 我一边侧身跟着张干事向里屋退去,一边也伸手解开帽耳的系带把棉帽的两个帽耳放了下来。 等我和张干事都退进了里屋,跟在我身后的老鼠们停在了门槛外面。靠灶台这面墙的炕头上传来一串老鼠尖叫声,屋里屋外的老鼠立刻就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像听到了命令似的蹲坐下,恶狠狠地看着我和张干事。 里屋只有南面有两扇窗户却还用窗帘挡了个严严实实,加上外面的太阳又已偏西,所以屋里很暗。我眯起眼睛朝门后和北墙那面扫视了一遍,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听到老鼠的尖叫声,我寻声望向炕头,看到那里好像有个人躺在被窝里,他的胸口处好像蹲坐着一只更大的老鼠。 我提鼻一闻,强忍着胃一阵阵地翻动,对张干事小声嘟囔道:“被窝里的应该是具死尸,刚才的那个人哪去了?” 我的话音未落,那具“死尸”从被窝里直挺挺的抬起了他的右臂,手上抓着一个葫芦形的东西。那只更大的老鼠仰头发出了一串叫声。 我和张干事都被吓得不轻,急忙又靠在了一起。过了几秒钟,见老鼠们没有什么举动,身体还在微微颤栗的张干事小声说道:“小心点,我要打着打火机看看到底是咋么回事。听命令,跟着我往出冲!” 我还没等点头呢,张干事已经“咔嚓”一声打着了一次性打火机。被窝里躺着的是那个我只看到了半张脸的人,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几乎干瘪的死尸了,举起的手臂是被两只一尺半长的老鼠抱推起来的,泛着青黑幽光的枯手抓着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锡制葫芦。蹲在他胸口上的那只老鼠的身体差不多有两尺长,嘴边的毛和胡须都已经是白色的了,一对小玻璃球大的眼睛无畏无惧的注视着我。 突然,大老鼠直立而起,用两个前爪在葫芦嘴上扒拉了几下,然后又蹲坐了下去,并朝我尖叫了几声。 张干事把打火机一下调到了最大火苗,那两只抱推着手臂的老鼠吓的向后一仰头,那只最大的老鼠却纹丝未动。张干事把武装带搭在左手腕上,向前迈了两步,伸手去抓锡制的葫芦。 最大的老鼠呲牙咧嘴的做要攻击状朝张干事怒叫了几声,见张干事停止了动作,它又蹲坐好,盯住了我。 张干事侧身看向我,收回右手拿起武装带,对我说道:“你过来试试,它好像是想让你拿!”最后一个“拿”字拉着长音的同时抡起武装带朝最大的那只老鼠的脑袋抽了过去,被铁扣头击中的老鼠头喷射出一股鲜血。张干事把打火机朝那两个抱推着手臂的老鼠一杵,大喊了一声:“跟我来!”说着跳跃到炕上,两步跨到窗前,一藏头,用肩膀撞向窗户,“砰”的一声窗户被撞的七裂八瓣,张干事裹着窗帘冲了出去。 真没想到,平时随和的让人感觉有些懦弱的张干事这么勇敢,太让我刮目相看了!我也来不及多想了,急忙跟了上去。 我跑到窗户前稍一犹豫,张干事已经站了起来,将依然挂着的窗帘高高掀起,冲我大喊道:“快点跳出来!” 我看好一处没有杂物的积雪,纵身跳了过去,被匆忙赶过来的张大个扶了起来。 张干事将掀起来的窗帘用力摔了回去,推着我和张大个朝院外跑去。我没看到小刘,以为他先撒丫子了呢,也就没多问。我们一口气跑出了村子,迎头碰到了小刘带着贾股长和于干事还有两个着装的警察赶来了。 我们找到村长,又叫了十几个人,各自拿着乱七八糟的家伙什返回到那个破落院子。除了那只被张干事把脑袋打塌了半边的最大老鼠的尸体,竟然连一只老鼠的影子都没看到,还有那个锡制的葫芦也不见了。要不是那具死尸还躺在炕上,厨房还堆着那些东西,屋里屋外好多碗口粗的耗子洞,警察还以为我们编故事呢! 留下一个警察同村里的人处理善后,另一个警察同贾股长和于干事带我们几个回到部队,做了笔录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晚上熄灯后,大国子招呼我去他寝室喝压惊酒。我们几个连喝带白话,半夜才散。我去了趟厕所,从厕所里出来,就着明亮的路灯,看到一只身子有一尺半多长却只有一小截尾巴的大老鼠叼着那个锡制葫芦挡住了我的去路。 老鼠见我停下脚步,就将葫芦放在了地上,用两个前爪在葫芦嘴上挠持了几下,再用头一拱把葫芦滚到了我的脚下,朝我叫了几声。葫芦滚动发出“哗啦”声,感觉里面装着好多豆粒似的东西。 我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弯腰捡起了葫芦,略一摆弄就发现这葫芦嘴的盖儿带有机关锁。我试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把它拧开,一股奇异的香味从里面冒了出来,还未等我把里面的东西到出来看看,温顺地蹲在地上看着我摆弄葫芦的老鼠跳跃起来,一口叼住葫芦嘴,把葫芦从我的手中抢了去,跳到旁边的积雪中很快就跑没影了。 借着灯光,我看到有什么东西用蜡封在了葫芦盖里面。我用小刀把蜡抠开,从里面拽出一小块白绢,上面用蝇头小楷记录了驯养老鼠的方法。我想了想,把白绢藏了起来,将葫芦盖处理了一下,连夜交给了教导队队长,并将来历汇报了一遍,只不过将白绢的事隐瞒了下来。 没过几天,张干事带车给我们送来了下个月的米面。我带着新兵卸完我们那份,张干事在大门口站在车箱右侧后面指挥司机倒车调头。 我跟在队伍后朝屋里走去,到了外屋门口,突然莫名的感觉有什么凶险的事要发生在张干事身上,我一转身,听到几声老鼠叫,接着就看到那只只有一小截尾巴的大老鼠从车厢里窜出来朝张干事的脸扑去。 张干事惊叫一声,向后一躲,躲开了老鼠的一扑,靠在大门柱上。倒车的司机竟然在这时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厢将张干事的脑袋挤在了门柱上,张干事的脑袋塌了半边当场就死了。 又有两只大老鼠随后从驾驶室摇下玻璃的车窗窜了出来,同那只只有一小截尾巴的老鼠朝张干事尖叫了几声,就分头跑了。 后来听带兵去给张干事守灵的葛大嘴说,当天晚上老鼠咬断蜡烛把张干事的上半身烧焦了一大片。 不知道为什么,老鼠却从未再来找过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碉堡里的日本鬼(上) 残雪将冬去c风吹春雨归c草木返箐郁c山花争斗艳,转眼又到了一年的端午节之日,而且还正赶上大礼拜的周六休息日。昨天晚上我带的那些新兵央求我带他们去踏青,我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天刚亮我就领着他们朝我们团大门对面的山岭下出发了。 在山岭下的河边采了菖蒲和艾蒿,爬到山岭上折了一些马尾松的树枝c山杜鹃花c野刺玫花,顺手还采了好多不知名的野花。太阳从左边远处的分水岭上才探出头,刺眼的阳光就将衣裤都被晨露打湿的我们晒得热乎了起来。我一看采摘的已经够多了,而且再不抓紧时间往回走恐怕就赶不上吃早饭了,我刚要招呼他们走,傅涛说道:“班长,那是个碉堡吧?咱们团还有在那儿站岗的吗?”说着朝对面山岭上快被山藤和野刺玫完全遮掩住的碉堡一指。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说道:“那是日伪时期鬼子和汉奸修建的,沿着火车道线隔几里就有一个。以前执行任务我从边上路过过,看上去保存的相当完好,我想进去看看被跟随的老乡给制止了,说是以前由一两个日本鬼子带着几个二鬼子驻守,这帮王八蛋把附近的老百姓给祸祸惨了,在这个碉堡里被祸害死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有十好几个。解放初期c尤其是抗美援朝时期为了防止特务汉奸破坏铁路,铁路沿线的碉堡全有当地民兵驻守,唯独这个碉堡没人敢住,因为那里闹鬼!” 几个新兵围到我近前,一边朝那面观望一边听我说。等我说完,王华先转身看向我,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真的c假的?李班长又逗我们玩呢吧!” 程霄指着我,笑着说道:“你们看班长要笑了!呵呵呵!肯定是逗咱们玩儿,是不是班长?” “呵呵呵!我后来又问了几个人,他们也都这么说,不过是怎么个闹鬼法就众说纷纭了。那鬼应该很厉害,连当时无所畏惧c敢战天斗地的人民武装都服软给腾地方,你们说是不是。”我笑了笑,说道。 傅涛在程霄的后背拍了一巴掌,说道:“别瞎说!肯定是真的,班长啥时候骗过咱们!”然后笑着看向我,说道:“班长,带我们过去看看呗!”其他人跟着纷纷附和。 “拉倒吧你们!不知道望山跑死马啊!从这里下去,再爬上那道山岭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赶紧回去吧!都没跟排长请假,回去了我挨顿说不要紧,别耽误吃早饭,今天每人能分到两个鸡蛋c两个粽子。再说今天就两顿饭,我可不想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让我的肚子饿到晚上。”我说完率先朝山下走去,任由那些小家伙在身后不停地哀求。 吃早饭的时候,招待所的老乡小刚说今晚他们那儿有招待酒宴,我们几个在干部灶吃饭的老乡立马就兴奋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今晚晚些时候我们要有烩菜打牙祭了。略一商量,吃完饭我们几个就聚到了收发室小卢那儿打扑克赢酒钱去了。 正在我们打得热火朝天,尤其是输掉了大半个月津贴的我已经是满脸是汗了,我班的两个河北新兵王刚和刘丁敲门走了进来,刘丁对抬头看向他们的我招儿了招手,见我一扬下巴示意他有事说,就说道:“班长,找你说点事。” 我抓起一张扑克,不耐烦地说道:“啥事,说吧!” “班长,你还是出来,我们再跟你说吧!”王刚憨厚地笑了笑说道。 坐在我身边的小卢伸手抓走我手里的扑克,说道:“给我,你去吧!你的那份也捐献得差不多了!” 我随他俩走出收发室,还没等我走下台阶呢,刘丁就转身对我说道:“班长,傅涛他们好像去碉堡了!” 我大吃了一惊,温怒道:“去碉堡了!谁允许的?” “不知道!我俩去街里执勤回来,听在门卫室值班的付龙说的。”王刚紧张地不停眨着眼睛,说道。 我从台阶上直接跳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门卫值班室,付龙吃惊地回头一看是我,急忙站了起来,怯怯地叫了一声:“李班长!” 我走到付龙近前,连声问道:“怎么回事?谁允许他们出去的?走了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小时前他们跟排长请的假,说是去街里买东西。等排长走了,他们几个就朝那面去了!”付龙说完朝早上我带他们去的那道山岭一指。 “排长干嘛去了?”我急忙追问道。 “排长答应完他们,就陪副参谋长坐车去师里了!”付龙答道。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事你们三个先不要同任何人说,我去把他们叫回来。”说完,我朝王刚和刘丁一招手,然后率先朝寝室走去。 我用钥匙打开我的抽屉,将十三节链子鞭拿出来缠在腰上,又在抽屉里找了找,见没有用得上的东西就将抽屉锁上,然后转身对王刚和刘丁吩咐道:“你俩哪儿都不许去,留在排里待命,有任务就去收发室找你们张班长去执行。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去街里找他们几个去了,晚饭前我们要还没回来就将情况向军务股或司令部值班室如实汇报。” 交代完,我换上作训服和胶鞋,撒腿朝山岭下的河边跑去。过了铁桥,我没有往山上爬,顺着山岭下的小道朝西南方向跑去。一口气我又跑了四五公里,来到了山口处,进到山口朝左又跑了六七公里就到了碉堡所在的山岭下。虽然我这么走路线远,可从平道跑总比爬山要快很多,而且这面的山坡也很平缓。 我先用冰冷的溪水润了润嘴唇,又胡乱洗抹了几把大汗淋漓的脑袋,然后一鼓气朝山岭上冲去。 爬上山顶,我已气喘吁吁c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僵硬沉重,任谁一口气跑十几公里再爬上四六七十米高的山坡此时也应该比我好不到哪去。我真想坐下休息一会儿,可是远处隐隐传来的几人杂乱地叫喊声和奇怪地闷响声告诉我那些小家伙遇到了危险。我一咬牙,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加快了脚步。 沿着山脊朝东南面连跑带爬地行进了差不多一公里,喊叫声已经停止了,只有奇怪地闷响声还间隔着一声一声地传过来。再前进了几米,透过稀疏的树林看到我们排的几个新兵聚在碉堡门前不远处议论着什么。有一个看背影像是二班的郭飞,助跑后朝碉堡的铁门踹了一脚。 “你们干什么呢?”我高声喊道。 几个新兵转回头,惊喜地纷纷朝我呼喊了起来。差点被反弹了个跟头的郭飞焦急地喊道:“李班长,傅涛他们几个被困在里面快半个小时了,你快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吧!” 我在几个人的面孔上扫了一遍,见我班的傅涛c王华c程霄c李伟四个新兵都不在人群中。此时我已跑到他们近前,停下脚步,看向碉堡的铁门,喘息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新兵立刻就争先恐后的向我讲述了起来,吵得我脑袋都快炸了,我大喝了一声:“都给我闭嘴!郭飞,你说!” “是!李班长!傅涛约我们到这儿来看看,到了这里我们把挡在门口的刺玫和山藤清理了一下,傅涛一脚把关着的铁门踹开就率先进去了,王华c李伟c程霄随后跟了进去。我们几个正争闹谁先跟着进去的时候,碉堡的门关上了,任由我们怎么喊他们也不回答。喊了一会儿,我们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就开始踹门,可这碉堡的门实在是太结实了,把我们的腿都快震断了,它都纹丝未动!”郭飞说道。 我皱着眉头走到碉堡的门前,侧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用手指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敲了敲,感觉这用两层铁板夹着什么东西制成的碉堡门很厚c很沉重。我用力推了推,碉堡门纹丝未动。我抬脚在左下角踹了两脚,碉堡门连一点震动都没有出现。我暗自叨咕道:“这又不是气密门,怎么可能这样呢?难道这里真有鬼!”想到这儿,我把鼻子凑到门缝用力嗅了嗅,还真闻到了极其浓郁的鬼味儿。 我起身深呼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转身问道:“你们谁带火柴或者打火机了?” 几个新兵纷纷摇头说:“没有!” 有吸烟习惯的刘雨见我盯着他,急忙解释道:“就傅涛自己拿了个手电,我的打火机被李伟进去前给抢去了!” 我见不远处的山脊上有一块裸露在阳光下的空地,就朝那面一指,吩咐道:“你们去那儿找干燥的东西,想办法生堆火。”见他们想要辩解,我又不由他们质疑地命令道:“快去!” 我看着他们到了空地瞎忙活了起来,就转身面向碉堡的门,咬破舌尖把一小口精血吐在右掌心,叨念着咒语,用左手沾着精血在右手上勾画激发“掌心雷”的咒文法印,将精气运到右手掌上,口中叨念着:“天地无极c乾坤借法!”说完,将抬到右肋下蓄势待发的右手掌朝碉堡的铁门推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碉堡里的日本鬼(下) 我的手掌还未碰到碉堡的门,门就无声无息地朝里一下就打开了。我微微一惊,急忙脚踏“降魔踢斗式”,右手收回到肋下,左手一掐“三清决”立于胸前。 楼梯和二层的楼板c横梁全都糟烂垮塌下来散落在碉堡里,被植物遮挡住的上下两层射击孔有光亮渗透进来所以碉堡里并不太黑暗,可聚在杂物中间两平米多大的空地里游走的李伟他们四人却像置身在黑暗里。李伟弓腰探头,一手将窜动着火焰的打火机举在前面,一手拢在火焰边上挡着风,试探着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傅涛跟在他的左后侧,一手抓住李伟的右肩,一手举着射出光柱的手电好像随时准备砸下去的样子。程霄和王华相互搀扶着,王华抓着傅涛的衣服后摆,二人小心谨慎地紧紧跟在前面两人的后面。 “你们四个干什么呢?”我大吼了一声,见那四个人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依然像是在演戏似的转悠着。 我一步跨进碉堡中,再向前一纵跳到一根压在一堆破烂木板上的一截横梁上,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一惊,心想:“难道遇到了鬼打墙?”急忙叨念起“驱鬼降魔咒”,同时双手飞快地结了一遍“九字真言手印”,将刚刚咬破的舌尖再咬出血来,一张口将一小口精血喷了出去,我的眼前豁然一亮。 我正暗自庆幸在书上看到的这些也管用的时候,见李伟手中的打火机熄灭了,李伟停下脚步,把拿着打火机的手放到嘴边“呼呼”吹了起来。另三个人也急忙停了下来。 “老傅,你再整整那破手电!”程霄说道。 “灯泡也没坏c电池也折腾好几遍了就是不亮,我有啥招!给你,你整吧!”傅涛说着气急败坏的用力快速开关了几下手电,然后把关上的手电朝程霄一递正杵在王华的左肩上。 王华抬手将手电连同傅涛的手拨拉到一边,气哼哼地说道:“你小子有病啊!整个破手电不好好拿着瞎嘚瑟啥!要不是你把它摔坏了,咱们现在早就出去了!” “你说谁嘚瑟啊!是你跟的太紧把我撞倒的,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怨起我来了!”傅涛说着用手电故意又杵了王华一下。 王华一划拉抓住傅涛拿着手电的手腕,另一只手朝傅涛身上抓去,口中喊道:“你懒谁呀!我还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倒的呢!再说我根本就没撞到人!” “别打了!我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我也没感觉撞到人!”李伟说道。 程霄和李伟摸索着各自抱住王华和傅涛,程霄喊道:“行了!咱们四个都摔了个跟头,我在最后,总不能是我自己把自己推倒的吧!这儿就是邪性,咱们摔个跟头能扑出多远,这都走了多半天了还找不到门。再说那几个小子咋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就算不进来找咱们,喊了他们这么半天也应该答一声吧!” “你们四个给我站在那别动!”说完,我连蹦带跳地踩着破烂木头朝他们四个行去。 “班长!是咱们班长c班长真够意思,来救咱们了c班长!我们在这儿呢!班长!快来啊!······”四个臭小子立刻兴奋了起来,好话不要钱飙着劲叫喊道。 我跳进那块两平米多大的空地里,说道:“行了!别瞎喊了!”说完我又叨咕起“驱鬼降魔咒”,同时手中再结“九字真言手印”,舌头是又肿又疼我是不想再咬了,“九字真言手印”结完我用右手掐了一个“五雷决”,刚想朝他们四个人的脑门上分别敲一下试试,四个人好像突然能看见东西了,微微一惊后眨了眨眼睛,皆非常喜悦地大喊着扑向了我。 我好不容易挣脱出来,郭飞他们几个喊叫着每人手里拿着两块石头挤到了碉堡的门口。我把傅涛拿着的手电要了下来,吩咐他们四个先出去。 我推亮手电,四下照射着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我提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鬼味儿基本快淡没了。聚在碉堡门口的新兵们关心地催促我赶快出去,我只好出去了。到了外面我交代那些新兵要是不想惹麻烦就不要回去乱说,然后带着他们往回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还打死了一条一米多长的毒蛇,便宜我们军务股的赵参谋吃了一顿野味儿。 第二天早上出早操,我见去过碉堡的新兵全都很正常地站在队列里,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下。 当天傍晚吃过晚饭,我们几个老乡坐在收发室门口的道牙子上闲聊了起来,我们团的几个“大仙”志愿兵之一的王班长从门卫室的后门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喊道:“小李子,过来!”见我抬头看向他,王班长用力朝我招了一下手。 我见他满面通红c没戴军帽c领口咧开着c身体微微有些晃动,看这样是又喝高了!这几个“大仙”我可惹不起,在我们团都像孙猴子似的有通天彻地的本事。我起身跑过去,问道:“王班长,找我有事?” “啊!求你帮个忙!走!到我家再跟你说!”王班长说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我急忙说道:“王班长,你先走,我去找我们排长请假。” “x!跟我走,请个屁假!”王班长十分不悦地转身对我说完,转回身对在门卫室值班的李伟喊道:“告诉你们排长,就说他跟我走了!” 我们排长从他的寝室里走出来,轻声叫了我一声,然后吩咐我把喝醉了的王班长赶紧送家去。 王班长在当地娶的媳妇,他家就在我们团大门对面的那道山岭下。走路晃晃悠悠的王班长不让我搀扶,我只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慢慢走,二里多地我俩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此时天已擦黑。 离着挺远就听到从王班长家传来男男女女的争吵声和女人的哭叫声,王班长走进院子大吼了一声,屋子里立刻就安静了。我跟着王班长走进他家的西屋,看到男女老少二十多个人或坐或站挤在二十来平米大的屋子里。我见一屋子人一下全都盯住了我,甚至有几个坐着的还立刻站了起来,我就更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突然,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从炕上一跃而起,噌的一下从两个坐在炕沿上的老娘们头上跃过跳到我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将头触地,嘴里“叽里呱啦”地说起了什么。 虽然屋子开着窗户,可抽的旱烟味儿还是很呛鼻子,那孩子跳到我近前,我才闻到鬼气味儿。我下意识地急忙倒退了一大步,一下跨到了门外,我又向后错了一步,脚踏“降魔踢斗式”c左手掐“七星剑指”立于胸前c右手向后微摆掐起“五雷诀”。拉好了架势,仔细一听我才听出来跪在我面前的孩子说的怎么是日本鬼子话,从能听得懂的一词半句分析好像是求我送他回家,我大声问道:“王班长,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炕沿上的两个老娘们喊叫着扑到那个男孩身上,男孩任由她俩用力拉扯却纹丝未动。又上来两个中年男人,四个人连拖带拽还是没有把男孩拽动分毫。 “是他!就是他从碉堡里把那四个兵救出来的!”站在对面墙边上的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指着我喊道。 我在部队基本每天早晚都练功习武,所以也不必掩饰,见那孩子还是鬼话连篇的跪在那里,我将架势一收,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王班长。 王班长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向我,见我摇了摇头,他将烟叼在嘴上,点燃后吸了一口,说道:“你们在碉堡那儿发生的事,这俩孩子上山玩都偷看到了。你们走了以后,他俩进碉堡里玩儿了一会儿。回到家,那个就被鬼附了身折腾了起来。”说着朝跪在地上还在胡言乱语的男孩指了指。 王班长又抽了几口烟,接着说道:“这俩孩子都是我媳妇家亲戚,今天我回来听另一个孩子一说你们都戴着纠察臂章,再细问一下你们的身高和佩戴的军衔,我就估计是你把困在碉堡里那四个兵救出去的。给我个面子,帮帮忙吧!” 我知道现在我再装傻充愣已经没有意义了,就转身对那个站在对面墙边上的男孩问道:“你们在碉堡里拿什么东西了吗?如实说,要不他被缠磨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男孩吓的躲到一个中年妇女身后,惊慌地说道:“小山找到了一个有小孔的玉珠,玉珠里有个小人似的东西不停的乱动。我俩回到小山家,用放大镜一照小人就不见了。小山拿到阳光下再用放大镜一照,玉珠冒出了一股臭气,把小山气的拿起锤子把玉珠砸了个粉碎,然后小山就疯了!” 我走进屋里,弯下腰,伸手在跪着的孩子脖颈后一摸摸到一根红绳,我拉起来一看红绳上果然拴着一道用红布包裹成三角形的护身符。我起身问另一个孩子是否也带了护身符,那孩子的母亲急忙承认了。 “除了这孩子的父母留下,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今晚都别出门!记住这件事谁也别再提了,你瞎叨咕再找上你家孩子谁也没招了!”我郑重地警告道。 待众人走了以后,我吩咐那孩子的父母去找来朱砂c毛笔个信封支钢笔张稿纸大的白纸。东西拿来后,我只让王班长在边上看着,叫其他人都去东屋呆着,我对依然跪在地上的孩子说道:“起来吧!把你家乡的地址写在信封上,我做个‘寄魂纸鹤’让你的魂魄寄附在上面,然后用邮寄的方式送你魂归故里。” 那个孩子嗑了三个头,急忙起身抓起桌子上的钢笔在信封上用乱码七糟的日文加汉字在信封上写了起来。等他写完,我将那孩子的食指刺破,用他的血调和好朱砂,一边叨念着咒语,一边在白纸上勾画符文。然后将白纸折成掌心大的纸鹤,再用毛笔沾着朱砂给纸鹤勾画了眉眼和简单羽纹。 “寄魂纸鹤”才做好就扭动了几下脖颈又扇了几下翅膀,我急忙一伸手抓住了仰身向后倒去的孩子将他推给王班长。我将寄魂纸鹤装进信封,封好后递给王班长,说道:“务必找人把这封信寄到日本,否则他还会来找这孩子!信要是没人收被退回来也没事了,在邮局门口烧了就完了。” 酒劲早就醒了的王班长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连声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疯狂的癞蛤蟆(上) 常言道,防人之口甚于防川。王班长亲戚家的事过去没几天,我就被传成了法力无边的神棍,四里八村托人找我求符c驱鬼啥的立刻蜂拥而至。把我吓得想请假回家躲一段时间却没被批准,只好偷偷去看守禁闭室,吃饭也不敢去食堂了。 我搬到禁闭室的第三天上午,我们排长带着赵参谋和穿了一身便装的王班长来了。我同我们排长和赵参谋打了个招呼,不太高兴地白了王班长一眼,说道:“你也太不仁义了!我不是叮嘱你别出去乱说吗!你咋还给我整的满城风雨呢!” “x!别提了!你嫂子问了我好几回,都跟我急了我都没跟她说。过了三天那孩子还好好的,他爸妈就非要让我带他们到部队来谢谢你,我好不容易才给拦住。中午把我请去喝酒,先前给看了一溜十三刀也没给看好的姚半仙来了非说鬼还在那个孩子身上藏着,我一来气就说秃噜了嘴。有事我给你担着,让他们传呗!再有几个月你就复员了,凭你这身真本事以后在这一片儿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王班长陪着笑脸说道。 “拉倒吧!我这算啥本事,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你要是想学我把书借给你,包你一看就会。”我说道。 “你就别谦虚了!青石沟采石场出了点怪事,你跟你王班长去看看,这可是跟咱们团领导都打了招呼的!到那儿一切听你王班长的,务必把任务完成好。”赵参谋吩咐道。 我被弄得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说道:“真能逗!这种事儿还带下任务的!出了啥怪事?我要是能应付就去一趟,要是不行就别去给领导丢人了吧!” “什么事儿到那儿你就知道了!咱们都答应人家了,行不行你都得去一趟!赶紧换上便装,车还在外面等着呢!采石场跟咱团是共建单位,每年‘八一节’都给咱团送慰问品。采石场老板同师里到咱团里上上下下都有关系,你小子心里一定要有个数!千万别把人给得罪了!务必让人家知道咱们尽心尽力了!”我们排长说道。 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没啥可说的了,只好摇头苦笑着换上打篮球穿的运动服,同王班长坐上等候在门口的进口吉普车。不知道他们是相信我身手了得,还是知道我没什么可带的,竟然没一个人问我是否带啥东西。 吉普车开出我们团大门,我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班长说道:“王班长,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怪事儿,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别到那儿就束手无策扫了大伙儿面子!” 没等王班长说话,穿西服c打领带c带着黑墨镜的司机接口道:“癞蛤蟆把我们采石场给占领了!乌泱乌泱的都没地方下脚了,离大老远儿癞蛤蟆味儿就呛鼻子。” “这算啥怪事啊!癞蛤蟆四散奔逃是要地震的前兆,往那儿聚集就是那儿有它们爱吃的昆虫要爆发,等昆虫没了它们就散了。”我说道。 “x!人家那儿是采石场又不是垃圾场,爆发啥昆虫!”王班长说道。 司机点燃叼在嘴上的烟,把烟盒和火机一块递给王班长。然后把烟拿下来,吐出一口烟儿,说道:“爆发啥都没用!那些癞蛤蟆啥都不吃,就是一个劲的往新开采的那道山壁的半截腰上爬!”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再没别的异象吗?”我问道。 “这就够受的了,再出现点儿别的还活不活了!听工人说,端午节上午放完炮不大一会儿就有癞蛤蟆从那道山壁上面往下爬,不到一个小时就摔死了好几十只,一点午休起来就满那儿都是了。把姚半仙请来,他掐指一算说这是吉兆,要有异宝现世。全场停工等了三天,除了癞蛤蟆越来越多,屁都没出现。客户催得等不了了,刚想清理这些瘟神好开工,不知道谁把电视台的记者给叫来了!没办法只好去市里请来几个专家,连熏带喷得用了不少药,还用大喇叭放刺耳音乐,都不好使。姚半仙给做了一场法事,杀猪宰羊,乱七八糟的东西烧了两卡车也没管用。”司机说道。 “那你们没到山壁上找找?”我问道。 司机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答道:“谁不想上去啊!我们老板悬赏两万!可谁能上得去呀!只要一接近那道山壁,癞蛤蟆就拼命往身上扑。用望远镜远远观察也没看出来什么出奇的玩意儿,先前采石的工人们也都说没看到任何多余的东西。” 我靠躺在靠背上,闭上眼睛琢磨了起来。 过了二十多分钟,车向左转弯下了公路开上了沙石铺就的山道。王班长问道:“咋样?有啥办法吗?” 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进口吉普车的减震就是好,行驶在沙石路上发出地“沙沙”声都格外得动听。过了一会儿,偶尔会有“噗”的一声参杂进来。我睁开眼睛,趴在车窗上朝道上望去,时不时的就能看到只癞蛤蟆,要么奋力地朝前爬动c要么趴在那儿“呱c呱”地大叫。癞蛤蟆渐渐多了起来,“噗”声也越来越密集。 我靠在靠背上坐好,对司机说道:“这要是在欧美那一些国家,你故意压死这么多受保护的动物,估计你的下半生就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呵呵呵!是吗!要不是上电视新闻了,我们老板怕影响不好拦着不让,我就给它们淋上汽油,一把火全都烧了,我看t谁敢抓我!还t没天理了呢!知道我们老板一天要赔多少钱吗?”司机有些激动了,骂骂咧咧地说道。 王班长赶忙扭头朝我挤了挤眼睛,然后抽出一支烟递给司机。 吉普车在沙石路上又飞驰了半个多小时才开进了青石沟采石场,停在非常气派的三层办公楼的门前,两个穿旗袍c捯饬的非常时髦的年轻女人一人拎着一把笤梳急忙开门走了出来,将门前正在爬动的几只癞蛤蟆扫飞到远处。然后分站在敞开的门两边,对下车朝办公楼里走去的我们三人欠身施礼c娇滴滴地说了一句:“您好!欢迎光临!” 办公楼里装饰的非常富丽堂皇,摆放了好多跟风水有关的大小物件,不过摆放的位置和组合的都有点不伦不类。比如关公像前一般都摆张供桌,或者放个大铜鼎。这儿可倒好,两米来高的铜铸关公像前摆着一对儿半米来高c张牙舞爪的青石貔貅。关公头顶正上方悬挂着一块一尺多大的八卦铜镜,铜镜左边挂着个柳条编的簸箕,簸箕里放着把用糜子扎的笤帚,铜镜右边挂着一杆称,秤盘子上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木匠斧子。 “这尊关二爷是要出去狩猎,还是要和二郎神去斗狗啊?”我笑着说道。 “别瞎说!这是姚半仙给胡老板布的风水局!”王班长呵斥道。 “呵呵呵!自大姚半仙给我们老板布了这个风水局,生意真是越来越火,不过欠钱的也越来越多,而且烂眼子事儿还一件跟着一件。小兄弟,你要是看出来哪儿不对,给调整调整呗!”司机小声说道。 我抿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懂风水!只是看到这样摆放好玩儿,随口一说。” 司机带着我们上到三楼,走进一间敞着门c烟雾还没有散尽的会议室,里面围成椭圆形的一圈桌子上有好多矿泉水瓶c十几个烟灰缸里都塞满了烟头,紧闭的窗户前摆着三架观光望远镜。 “王哥,你陪小兄弟在这儿歇一会儿,先看看对面山壁的情况。我去请我们老板。”司机说完就走了出去。 很快,两个中年妇女疾步走了进来,一个将两个座位前的桌面清理了一下,另一个摆上了几瓶矿泉水和饮料c两盒烟个打火机个空烟灰缸。 王班长拿起一盒烟,打开包装,抽出一支朝我一递,说道:“抽一棵吧?好烟!” 我摇了摇头,朝一部望远镜走去。 两个中年妇女没用多大一会儿就将会议室清理的干干净净,然后走了出去再也没进来。 我凑到一架观光望远镜上朝对面山壁看去,立马就被看到的情景给震惊了。山壁下的乱石几乎被癞蛤蟆覆盖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相互踩踏着朝山壁上爬去。三四十米高的山壁上面,癞蛤蟆像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掉下去的和被砸中的很快就会被蜂拥而至的同类踩在下面,已经在山壁下堆成一座五六米高的癞蛤蟆山,时不时的会有一大团黏糊在一起的癞蛤蟆从上面翻滚下来,能动的分开后又朝山壁上爬去。 山壁上就更热闹了!从上面往下爬的一般都是直接一头就栽了下去,剩下的大多数也就是能爬几步还是掉了下去,只有极少数连爬带摔的掉在山壁半截腰凸出的一小块地方上。向上爬的癞蛤蟆,动作像学习攀岩的胖子,阵势像古代攻城的兵卒,山壁陡峭c又相互蹬踹不懂得配合,能爬上凸出的地方的恐怕比从上面掉在那儿的还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疯狂的癞蛤蟆(中) 王班长抽完一支烟,凑到另一部观光望远镜上看了一眼就急忙闪开,朝地上呸了两口唾沫,对我说道:“你看了这么半天不恶心呢?”说完,又点上了一支烟。 我一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山壁半截腰凸出地方上的癞蛤蟆,一边说道:“知道恶心,还把我鼓动来掺乎这种烂事,你这不是故意坑我吗!” “这你可冤枉我了!是姚半仙跟采石场的胡老板推荐的你,胡老板给咱团领导打了电话,然后让他的司机大刚去团里接你。大刚跟我是哥们,到了咱团才在门卫室给我打的电话。不信!你回去问你们排长和值班的那个新兵。”王班长说道。 我刚想再跟他对付两句,突然看到一只碗口大的癞蛤蟆从山壁上面摔在山壁半截腰凸出的地方上,一翻身站稳了脚,立刻趴在山壁上用两个前爪用力抓挠了起来,要不是这家伙个头大,在这个角度还真看不出来癞蛤蟆到了突出的地方上在干什么。不大一会儿,又一只从上面摔下来的癞蛤蟆把那只碗口大的癞蛤蟆砸落到了山壁下面。 “哎!胡哥!”我听王班长非常尊重地大声喊道,急忙转身看去。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肯定超过一百六的秃顶中年人满脸堆笑着走了进来。不知道是胖的还是有点儿地包天的原因,五官端正大气的一张脸看上去像用板儿锹整过容似的。 中年人身侧跟着个瘦高个老头儿,面白无须c咧着嘴c呲着两排稀疏焦黄的大马牙c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c穿了一身白色绸缎唐装,敞怀露出扎着一条金黄色领带的红绸衬衫c右手捏转着两个核桃c左手摇着一把折扇。 迎上前去的王班长跟中年人握了握手,然后给我介绍道:“李子,这是胡老板c胡哥!”见我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王班长尴尬地笑了笑,一指旁边的老头儿,就不那么客气了地说道:“老姚c姚半仙。” “李老弟!你好!你好!”胡老板亲切地说着伸出双手,疾步朝我走了过来。 看到胡老板表现得这么亲切热情,我微微一愣,有些不太适应地慌忙伸出右手。 姚半仙以极快的速度一手把两个核桃揣进下衣兜手把折扇插在后脖领,尖声喊着:“哎呦喂!高人呐!幸会!幸会!幸会!”得了吧嗖地小跑几步抢在胡老板前面,伸出右手一把握住我的右手,立刻一股超乎常人的大力加在我的右手掌上。 我本能地一下绷紧了右手,心里暗骂道:“老东西!敢跟我玩阴的!”轻蔑地撇了一下嘴角,任由他不停地加大力道。 姚半仙将左手也握了上来,怒目圆睁c咬牙切齿地攥了起来。 我一看这老头儿得寸进尺,再不给他点厉害,脚还不得上来了!我一咬牙,发力狠狠一握。这些年的坛子我可不是白抓提的,姚半仙疼得一咧嘴“哎呦”了一声c脸立刻涨成了猪肝色,鼻头上也见了汗。 我一想,见好就收吧,赶忙收力,刚要将右手从姚半仙不得不松开的双手中抽出来,姚半仙的右手却又握住了我的右手,同时左手成爪抓向我的脉门。 我的右手急忙用力一扭,接着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右臂向前猛劲一探,手腕一翻一把扣住姚半仙右手腕向右后侧用力一拽,右肩撞上他的同时顺势放开他的手腕,还趁机把他揣进右侧下衣兜里的两个核桃掏了出来。我的动作一气呵成,让对方根本就没有时间作出反应,姚半仙“噔噔”倒退两步,正好撞在胡老板的身上才免了一个大跟头,一站稳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我抬起抓着两个核桃的右手,将真气运到手掌上一握,两个核桃“咔”的一声就碎开了。我又捏搓了几下,将碎的七裂八瓣的核桃丢在姚半仙的脚下,冷冷地说道:“记住!再一c再二c不能再三!用不着跟我玩下马威,我不是跟你抢饭吃的,再敢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揉着右手的姚半仙急忙抱拳c躬身施礼,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玩笑而已,还望老弟多多海涵,千万别跟老哥一般见识!” “x!挺大岁数了,你竟整这些没用的!赶紧上一边去,别弄伤了你再t讹上我们!”王班长急忙说道,我能听出来他这是在提醒我。 “到了我这儿就都是我的朋友,全是来给我胡某人捧场的,谁都不许伤了和气!来c来c来!坐下c坐下!”胡经理说着让过姚半仙,走到我面前,一手握住我的左手手扶住我的左臂将我朝近前的一把椅子上让。 我拉住胡老板,说道:“你不用跟我客气!我是当兵的,既然有上级的命令,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我仔细闻过了,空气中没有什么特殊异味。刚才又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儿,山壁那儿也没有明显的特殊东西。我估计吸引癞蛤蟆往这儿聚集的诱因,恐怕就在山壁半截腰那块凸出的地方里。你叫人准备一些结实耐磨的绳子和几卷塑料薄膜,让司机拉王班长回我们团借几套防化服和一个医生用的听诊器。然后派几个工人带着凿石头的工具同我从旁边爬上去,用塑料薄膜挡住癞蛤蟆,下到那块凸出的地方,用听诊器听听哪里有什么,要是真有东西找到准确位置把石头凿开。” “来c来!坐下抽支烟c喝点水先歇一歇,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依然拉着我左臂的胡老板说道。 “李老弟真不愧是高人啊!我们这么多人折腾了这么些天,咋就没一个想出这高招呢!”姚半仙朝我竖起左手大拇指,恭维道。 “过奖了!高人c高招谈不上!这都是在书上看来的和平时生活中积累下来的,你们这些忙大事的人怎么会留意这些琐碎的东西呢!我不吸烟c也不渴,赶快吩咐人去准备吧,我再观察一下。”说完,我从胡老板手中抽出左臂,转身走向刚才使用过的那部望远镜。 “那好!咱们先去镇里吃饭,回来也应该准备好了!”胡老板说道。 “对!对!先去吃饭,还有好多人在那儿等着呢!酒喝到位了咱们才能发挥出最好的实力!是吧!李老弟!一会老哥陪你多喝两杯,把这些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儿跟你详细讲一遍。咱哥俩好好商量一下,这把必须帮胡老板把这燃眉之急解决了!这些天可把老哥我愁坏了,没一个能帮上一点忙的!”姚半仙说道。 “x!”王班长用极其鄙视地口气叨咕了一句一个字的脏话,然后说道:“李子,别让胡哥为难,先去吃饭!我正好顺道回团里。” 我离开望远镜,转头说道:“王班长,我真不饿,就不去了!再说一会儿还要往癞蛤蟆堆里钻,吃东西了反而会引起呕吐。即然那些人都在饭店,胡老板就赶快去把他们拖住,今天尽量别让他们回来了。不管出现什么都难掩众人之口,好东西会为你招来无妄之灾,坏东西会影响你的声誉。少几个人出去胡说八道,不就更好遮掩c消除吗!对吧,胡老板!” “李老弟,为我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谢谢!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那这样我就不让你了,我们先走,等完事了,我再一并重谢!”胡老板对我抱拳作揖道。 “你们快走吧!我留下陪李老弟。把情况给他介绍一下,等会儿还得给他打个下手,除了我别人也搭不上手啊!”姚半仙说道。 “可拉倒吧你!谁留下你也不能留下,就你那张臭嘴,一会儿就得惹出事儿。我告诉你,小李子这人可没有看上去脾气那么好,而且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人!都已经警告你了,你就最好离他远点,小心真t把你废了!”王班长十分不客气地说道。 “老姚,你还是跟我去陪客人吧!那几个记者就爱听你说话,你要是不去,想让他们今天不过来,谁有那个本事啊!走c走c走,我开车拉你们走,让大刚上来陪李老弟。”胡老板说着推拉着姚半仙朝外面走去。 我笑着朝王班长一下巴表示了一下感谢,然后说道:“谁都不用来陪,安静点我还能观察得更仔细些。时间紧c任务重,尽快把东西准备好就行了!” 这年头,有人有钱就是好办事啊!不到一个小时,王班长和大刚就上楼来告诉我,一切全都按我说的准备好了,东西和人都在楼下的车上等着呢! 我们三个来到楼下,从停在门口的进口吉普车后面的面包车上陆续下来六个蓬头垢面c邋里邋遢c穿着采石场工作服的男人。最后下来的那了那个男人下车时先十分警惕的左右观察了一下,才一步窜跳到他前面那人的身后。然后微侧着脑袋偷偷地从下到上打量了我一遍,同我的目光稍一接触就急忙低头避开了。 他的目光极其冰冷凶残就像寻找猎物的孤狼,让我心里一阵发寒,一下惊愕住了,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粘在我胸口上好久都没啥反映的桃核法宝骤然热了一下,烫得我一激灵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疯狂的癞蛤蟆(下) 超过了我一步的王班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为了掩饰失态,我赶忙反问道:“你拿来几套防化服?” “我们连一共就有七套,全被我拿来了,要不咋找来六个工人给你帮忙呢!”王班长说道。 “别让他们进来了,换上防化服,带上东西就出发。”我说道。 也跟着停下脚步的大刚答应了一声,转头对门外的六人大声吩咐了一句,然后紧走几步拉开吉普车的后车门,同王班长从车里拿出成套的防化服一一分发给那六个工人。 我对那个六个人说道:“来!咱们认识一下!我姓李!一会儿希望咱们相互配合好,不管你们老板答应了你们什么好处,任务圆满完成了,我向你们老板给你们每人要一个大红包。”说着上前跟六个工人一一握手。 最后面的那个工人一直低着头偷偷瞄着我,当我把手伸向他时,他十分不情愿地伸手跟我轻轻握了一下就急忙把手抽了回去。就这么短暂的一接触,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男女老少十几个冤魂怨鬼哭诉的场景一闪而逝。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微微一惊,伸出的右手停留在空中,听到王班长不知道因为什么训斥了一句工人,我才缓过神来,赶忙收回手,笑着掩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贵姓呢?” 那个工人抬起头,冷然道:“我姓李。” “呦!还碰到个一家子!一会儿多关照自家的小兄弟啊!”我说着又仔细端详了一下他,此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平凡的样貌显得过于沧桑和疲惫,紧抿的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十分坚韧和果敢c微微翘起的嘴角表现出一丝不屑的凶狠。 我走到王班长面前接过他递过来的防化服,说道:“不会穿的看我咋穿,会穿的自己赶紧换上。感觉自己一会儿会忍不住呕吐的,去一边抠抠嗓子主动清理一下。带上防毒面罩后,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摘下来。癞蛤蟆分泌出来的毒液毒性很大,这么多,熏瞎你的眼睛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整不好小命也得搭上!” 我们穿上防化服,王班长递给我两部装在塑料袋里的对讲机,我吩咐六个工人拿上准备好的东西就朝山壁走去。走了大约能有一公里,距离山壁还有三四百米,我们穿的防化服就已经被蟾酥给染成了黄绿色。我向身后的六人招了招手,转身朝右侧走去。又走了差不多两公里,癞蛤蟆渐渐稀少了起来,我一看这面的山势也比较趋缓适合攀爬,就转向朝山脚下走去。 到了山脚下,我们已经侵泡在自己的汗水中了,我让他们休息了十分多分钟,又接着朝山上爬去。快爬到山顶时,原本向山上爬的癞蛤蟆纷纷掉头朝我们连蹦带跳的爬了过来,到了我们近前,一个个鼓起大肚子,身上的毒包就像呲水枪似的往出喷射黄色毒水,然后拼命地往我们身上扑撞。 距离那道山壁上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把一个对讲机递向那个姓李的工人,说道:“你带四个人从这儿开始依次朝上面用塑料薄膜设几道隔离带,把再爬上来的癞蛤蟆挡住。”我见他摇了摇头没伸手来接对讲机,就将对讲机朝他的左手中塞去,被他抬手拨拉到一边,然后他向旁边紧走几步把背对向了我。 “x!给你你就拿着呗!你们一家子提拔你当回干部,你还拿上把儿了!”跟在我左边的姓张的工头说道。 虽然因为戴着防毒面罩满耳朵里都是自己“呼哧c呼哧”的喘气声,我还是听到了姓李的工人轻声冷哼了一声。我把对讲机塞给张工头,说道:“你安排吧!派两个稳妥的人用绳子把我放下去。” “好!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样,跟谁都杵撅子横丧的。一会儿要是打眼儿放炮还得靠他,在我们这儿属他玩炸药玩得好,我就没看到过比他还厉害的。”张工头赶忙啰嗦道。 很快,张工头就把人员分配好了。他领着姓李的工人和另两个工人设隔离带,让两个工人扛着绳子跟着我。到了山壁边上我探头朝下看了看,那两个工人将一粗一细的两根绳子的一头儿拴在两棵大树上,然后招呼了我一声,将两根绳子在我身上捆扎结实。 我被用两根绳子缓缓坠到那块突出的地方,我抬起手臂挥手示意不要再放绳子了。我用脚把十几只还在那儿抓挠的癞蛤蟆踢到山壁下,用脚蹬着山壁稍事休息了一下,将事先放在防毒面罩里的听诊器的一端塞进耳朵上,把露在外面的一端按在山壁上,屏住呼吸c集中精神听了起来。 练了这么些年的内功,十几分钟不呼吸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我屏住呼吸听了大概能有七八分钟,就在我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带着金属顿挫质感地“呱”的几声怪叫传入我的耳中,听似蛙类的叫声更像牛犊低吼。我以为我听错了,赶忙深呼吸一口气,又屏住呼吸用心听了起来。 大概又过去了十来分钟,怪叫声才再次响起。我确定了我没有听错这才把一口气吐出来,憋的我抬头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看到上面放绳子的二人往一边踢掉的癞蛤蟆渐渐少了起来,用对讲机告诉张工头再给我派两个工人下来凿石头。 很快姓李的工人和一个姓宋的工人带着工具,被用绳子坠到我的身边,姓宋的工人问道:“在哪儿开始凿啊?” 我朝脚踩的突出地方点了点,说道:“我听到里面有怪声,可我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你们先从这儿开始凿吧!” “哎呀妈呀!大哥,你不整准成的,这也不能使风镐,用手凿,这活咋干那?”姓宋的工人咋咋呼呼地大声说道。 “少废话!让你们咋干就咋干,要不就给我卷铺盖卷滚蛋!”张工头在上面喊道。 “趴在山壁上听了听的姓李的工人,把手伸向我,冷冷地说道:”把听诊器给我。 我稍稍一愣,抬手小心翼翼地把听诊器上端的那部分从防毒面具下拽了出来,然后摘下听诊器递给姓李的工人,说道:“小心!别蹭到皮肤上毒液。那东西间隔着十来分钟才会叫几声。” 姓李的工人接过听诊器,很快就将上面的那端塞进防毒面罩里面戴好,把另一端按在山壁上听了起来。过了十几分钟,他说道:“你上去,别在这儿碍事!那东西在一米多深的地方,一会儿要用炸药。”然后在凸出地方的上面二十多公分处点指了一下,吩咐姓宋的工人在那儿凿眼儿。接着抬头大声喊,把我拉上去,把炸药和雷管送下来。 “我留下看看!顺便跟你们学学爆破,一直想学这个正愁······”还没等我说完,我就被朝上拉去了。 到了上面,我对张工头喊道:“拉我上来干嘛!我得在下面看着点儿啊!” “你放心,大驴玩儿炸药绝对是这个!你就擎好吧!”张工头说着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接着说道:“再说三个人干这活也施展不开。” 过了一会儿,姓李的工人点燃引线,大喊了一声:“放炮了!”然后同姓宋的工人蹬着山壁左右一分,各自荡到了远处。 张工头拉着站在山壁边上朝下看的我,同其他三个工人跑到四米外用塑料薄膜设置的隔离带前。几秒钟后,山壁下面传来一声并不太响的爆炸声。那三个工人急忙跑了过去,我也想过去再看看热闹却被张工头拦住了。 爆炸声逐渐增加着,半个多小时后一次爆破就先后响起十三声爆炸声。接着每次爆破的爆炸声变的时多时少了起来,但最多都没再超过十三声。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姓李的工人大喊了一声:“放跑了”之后惊呼了一声:“哎呀!” 十三声爆炸声接连响完,我甩开张工头,不顾他大声提醒小心坍塌,急忙跑到山壁边上向下观望。姓李的工人仰面朝天摔在山壁下面的大石块上,胸腹以上搭在石块上面,腹部以下垂贴在石块侧面,从身体被折成七八十度角看来脊柱应该是断了。姓宋的工人蹬着石壁,侧身朝下面张望着。 我转身急行几步,抓起刚才束在身上的那根粗绳扔到了山壁下,双手抓着绳子就想攀下去。张工头急忙拉住我,被我怒吼一声“滚开!”一把推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张工头对朝我冲过来的三个工人喊道:“拉住他!把安全绳跟他系上!” 我很快就到了山壁下,解开工人强行拴在我腰上的细绳,刚要朝姓李的工人跑去,山壁上面哗啦下来一大堆乱石。还好我这个位置离得远,只有几块小碎石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抬手挡住防毒面罩上眼部的玻璃片,透过指缝朝山壁上看去,一坨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山壁上炸出来的半米多粗的洞里蹿跃下来。我低头一看,一只脸盆大c后背长了一列如鬃毛般硬刺的癞蛤蟆从山壁下的癞蛤蟆堆里翻腾出来,“昂c昂”怪叫了几声,一跳七八米,朝西南面跳去。 其它大小癞蛤蟆纷纷鼓噪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跟着朝西南面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黄皮子(上 ) 一想起那天在采石场后来发生的事,我就心有余悸的暗自庆幸不已! 看着那个奇怪的大癞蛤蟆朝远处跳去,我真想追上去截住它,可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姓李的工人的呻吟声一下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急忙来到一米半多高的石块前,翘起脚,伸手把姓李的工人带的防毒面罩取了下来,血一下就将三四平米大的石面染红了,滴滴答答地朝下面淌去。姓李的工人发出“呃呃”几声,嘴里又喷涌出好几口鲜血。 我转身抬头朝山壁上面喊道:“赶快用对讲机让他们叫救护车,你们全都下来,回去两个人拿副担架c或者抬块门板来。” 姓李的工人极其痛苦地咳嗽了几声,喷着血沫子嘟囔道:“不用麻烦了!我快不行了!你转过来,让我看着你的眼睛,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我转回身,说道:“先别说了!保持体力,救护车很快就到!” 姓李的工人古怪地笑了笑,又喷出两口血,口齿不清地问道:“你是警察?” 我稍稍一愣,答道:“我是士兵!” 姓李的工人想把嘴里的血沫子咽下去,试了几下没成功就艰难地吐了几下,惊疑地问道。“士兵?你知道我身上有人命案?” 我想了想,说道:“我不确定!但我知道有十几个冤魂缠着你。” 姓李的工人的眼神立刻暗淡了好多,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了几滴泪珠,叨咕道:“十三个冤魂,二十年了,让我日日夜夜不得安宁,今天终于要把命陪给他们了!”然后睁开眼睛,说道:“求你帮我把这破衣服脱下来,我喘不上气了。” 我费了好大劲才帮他把防化服前面的拉链拉开,这么折腾了一番他竟然没喊疼。 姓李的工人想抬起手臂,试了几下都没抬起手,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肚子上贴身有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我家祖传制做炸药和各种爆炸物的秘方,还有我这些年玩爆破的一些方法,送给你了。赶快拿走,一会儿警察来了就得充公!”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经得住诱惑,伸手去解他工作服的纽扣,突然桃核法宝骤然热了起来,我停下手,谨慎的用手指轻轻按了按,他腹部的衣服里真有硬邦邦的东西。 “怎么样?还有救吗?”快落到下面的张工头喊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转回头。当了快三年兵,我开枪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爆破技术我实在是太想得到了!我用双手一把将姓李的工人的衣服扯开,“嗤”的一声他贴肉紧紧捆扎在腹部上的一排雷管就冒起了白烟。我一把将他藏在雷管下露出一小块儿的塑料袋扯了出来,双脚一蹬倒射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一阵嗡鸣,我眼前亮起了一片金光,经脉中的精气瞬间被桃核抽了个精光。随着巨大的冲力我重重的摔躺在了石堆上,接着就被裹着碎尸块的乱石噼里啪啦掩埋上了。我等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一点都没受到伤害,就连防毒面罩上的玻璃镜片都没有破损。我挣扎了几下,勉强从乱石中坐了起来,摇了摇头,立刻就听到了姓宋的工人在山壁上鬼哭狼嚎般地惨叫个不停。 我转身看到张工头被压在乱石下,我想站起来去看看他,爬了几下都没成功。我趴在乱石上,看到姓宋的工人先被放了下来,接着那三个工人陆续用绳子攀爬了下来,分头背起我们三人朝办公楼那面跑去。 三人背着我们三个跑出去不到一里地就迎上了前来接我们的两台车,我被王班长吩咐直接放到了吉普车上,大刚开车掉头就往采石场外面开,四散撤退的癞蛤蟆又不知道被压死了多少。路过办公大楼门前,我看到了好些人聚在大楼的门口。 上了山道,王班长转头对我问道:“怎么样?拉你去团里,还是去师医院!”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赶快找个地方让我清洗一下,好把防化服脱下来。”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采石场的事以一场小事故为由整顿了几天就一切烟消云散了,胡老板请我好几次去赴宴都被我谢绝了,又给我送了几回一次比一次大的红包也被我婉拒了。 转眼又到了秋高气爽的收获季节,我在部队的前两年这个时候也就是能弄到点儿蘑菇尝尝山货的鲜美,虽然像“松树伞”啥的蘑菇绝对是美味,但每享受一回必定还得搭上一只鸡,对于一个月津贴不够买两只鸡的我们这些小兵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今年竟然让我们赶上三年一小收c五年才一大收的松子大丰收!我们团营区凡是能结松果的松树都挂满了诱人的松塔。 秋风一摇,成熟的松塔看着摇摇欲坠就是不往下掉,军官们就让各自手下的士兵抢摘了,我们这些机关兵腆着脸也就能捞着几个勉强够解解馋罢了! 星期六的下午,我的老乡营房股的管理员小刘用报纸包了一包别人拍马屁送给他的炒熟松子给我送来了,他看我吃得挺贪婪就笑着说道:“你这么爱吃,自己咋不拉下脸多整点呢!” “我哪知道这帮孙子这么厉害,连那么高树尖上地都能弄下来啊!等我拉下脸,树上就剩松树叶子了!”我一边忙不迭地吃着边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可真是李大傻!去山上整啊!”小刘像看白痴似的盯着我喊道。 “山上?那不都是落叶松吗?”我迟疑地朝窗外对面远处的山上指了指,问道。 “你死心眼啊!分水岭那面不是有果松林吗!咱们团的兵假装到那儿去训练,一个个可都没少整,葛大嘴他们吃的放屁都t一股松树油子味儿!”小刘表情夸张地说道。 不知道是馋的还是童心未泯的野性上来了,我没用小刘再鼓动,立马就主动要求去干一票。 小刘带着我到了他住的水泵房,让我把上衣脱了只穿着秋衣,他穿着一身不带军衔的迷彩服,一人拿了一个挎包。因为围墙上不是插着玻璃茬子就是挂着铁丝网,所以我俩先翻墙到了副食供应社的后院,再从侧门和墙头中间的窄空钻到营区外。穿过公路下到河床,踩跳着大石过了河,穿过打靶场,一口气跑了两三公里来到了果松林。我把小刘驮上一颗果松树上,小刘不顾弄的满手满身的松油,踩着摇摇荡荡的细树叉又向上爬了几步,折下像菠萝大的松塔装进他背着的挎包,可惜背包最多只能装下三个。 我接住小刘扔下来装着松塔的背包,把我背的背包刚抛给他,身后远处就传来了叫喊声。我转身一看一百多米外有个男人拎着一把叉子正朝我们这面跑过来,我赶忙催促小刘赶快下来。 小刘用三个松塔将另一个挎包塞满才从树上跳下来,招呼了我一声,顺着山岭的走势朝西北方匆匆逃去。我稍稍一愣,急忙跟了上去,问道:“往这面跑啥?咋不直接下山?” “快点跑吧!山坡下面有两个人劫着咱们呢!”飞奔地小刘喊道。 又矮又瘦的小刘像个灵活的猴子连蹦带跳的始终跑在前面,跑出果松林,到了一块空旷的山坡处,我转头朝山坡下看去,见有一人从山坡下朝我们追了过来,另一人朝我们前方迂回了过去。听身后一直没停地叫骂声,拿叉子的那人虽然被我们甩得很远,但还是紧追不舍地跟了上来。小刘方向一变,引着我斜着朝山上跑去。 我俩翻过分水岭,怕遇到“野鸡脖子”所以没敢再往前面野草齐腰c枝杈横生c藤蔓交错的乱树丛中走,顺着一条小毛道下到溪水流淌的山沟,趟着冰冷的溪水走了一阵,见北面的山脚下出现了一条小毛道,我俩顺着小毛道朝山上爬去。到了山顶向下一看,竟然绕到了我们团副食基地前面的山上来了。此时日头已经西陲,我俩是又渴又饿,商量了一下,决定到山脚下整理一下狼狈样,然后去副食基地蹭点吃喝再从大道转回去。 小刘的衣裤c手上还有两个书包上蹭的到处都是松树油,到了山脚下,他去溪边清洗。我用石头将六个松塔砸扁,将里面一粒粒拇指指甲大的松籽弄出来。果松的果实就是不一样,比我以前吃过的最大的松籽都大两三倍,松籽仁的味道生着吃都老香了。沾在手上的松油用沙土一搓就下来了,衣裤和挎包上的把布料曾起毛了也清除不干净,我脱下秋衣把松籽包了,同衣裤搓得像乞丐而不停抱怨的小刘朝副食基地走去。 我们团的副食基地就是养了一群大爷应付检查的地方,天高皇帝远,这帮孙子吃得好c玩的嗨,各个乐不思蜀。小刘抱怨了一会儿,开始叨咕让那帮孙子给我俩弄点儿啥好吃的。 我俩快走到围墙下,听到院子里鸡飞狗叫的,好几个人大声怒骂c呼喝着。 突然,从我们前面的院墙下面的草丛中接连钻出好几只一尺来长的黄皮子。 “哎呀!老鼠精!”小刘大喊着急忙躲到我的身后。 黄皮子们好像没看到我俩似的,一个跟着一个,一溜烟从我们身边窜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黄皮子(下) 看着黄皮子在我们视线中消失,小刘惊疑地问道:“你咋不打死这几只大老鼠呢?上次你不是对它们下手挺狠吗!咋的?你也害怕了?” “大哥,你真不知道啊?那不是老鼠,那是黄皮子!这么老多只,没个趁手的家伙什我敢动它们吗!你不怕给咱们来顿臭屁呀!”我略感奇怪地说道。 “啊!这就是黄皮子呀?咋长的跟大老鼠似的呢!”小刘惊讶地喊道。 “哎呦我的天那!我真被你给气着了!兄弟,记住了!黄皮子和老鼠长得一样嘛,别的不说,那条扫帚尾巴你没看到啊。”我被气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这不是李班长吗!你咋在这儿呢?看到那几只黄鼠狼往那面跑了吗?”我听到喊声转身朝墙上看去,副食基地的一个我叫不上来名的小战士在墙里面露出上半身对我笑着问道。小刘也急忙转身看去。 “你喊谁呢?那个李班长啊?”副食基地的司务长志愿兵老秦在墙里面喊道。 “是纠察队的李班长和咱们后勤营房股的刘班长!”小战士转头看向墙里的下面,说道。 “小李子,赶紧进来!我正要去打电话找你呢!”老秦欣喜地喊道。 “找我有啥事啊?秦班长。”我笑着问道。 “大事!进来再说。你俩等着,我让他们再去搬架梯子,你俩就从这儿爬进来吧,要不还得绕挺老远。”老秦说完吩咐里面的其他兵去搬梯子。 小刘才是他们平时巴结的对象,对我也这么客气肯定是真有事要求我。我俩爬进副食基地,小刘就不客气地让他们赶快给弄点吃喝。 老秦笑着问我俩想吃点啥,小刘说道:“你看着弄呗!多给炸几个鸡蛋就行!” “没问题!炸二十个鸡蛋先吃着,不够再炸,咱这儿就是不缺鸡蛋!”老秦笑着对小刘说完,转头对那几个兵吩咐了一声,然后引着我俩朝他的宿舍走去。 “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我问道。 “别提了!这两天可让黄鼠狼把我们闹腾惨了!不分白天黑夜,趁我们不注意,不是追鸡撵鸭子就是祸害别的东西,把鸡鸭吓的都不下蛋了,猪还被他们咬伤了好几头!”老秦气愤地说道。 “祸害你们?你们咋招惹到这玩意儿了?”我疑惑地问道。 “谁会招惹它们啊!经常能看到一只两只的在院子里瞎窜,偶尔也咬过鸡鸭。不过从来没一次出现过这么多,也没这么闹腾过!”老秦说道。 “不可能!这玩意儿又精又记仇,你们要没招惹它们,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闹腾。”我说道。 老秦和其他几个跟来的老兵纷纷表示他们真的没人招惹到黄鼠狼。 小刘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你们是不是拿前两天我发给你们的灭鼠烟剂熏它们了?” “没有!我就让他们把颗粒的那种撒了。怕这帮小子弄着了火,灭鼠烟剂让我锁柜里了。”老秦说道。 “是不是那种像爆竹似的,一拉后面的绳环就冒烟?”一个老兵接口问道。 “啊!你咋知道的?”老秦好像知道了结果,怪怪地说道。 “我说咋你一出门,这帮新兵蛋子就拿着那东西满院子放烟呢!大前天我看到他们拿了一盒子上山上放去了!”那个老兵答道。 “谁领的头?是不是又是小海?”老秦板起了脸,温怒道。 “不是你舅子,别人谁敢呢!”跟我同年入伍的小宋怪声怪气地说道。 “都跟着干嘛!该干啥干啥去!大刘,把小海给我叫来!”老秦喝道。 一个老兵答应了一声就先走了,其他几个老兵同我和小刘打了个招呼也走开了。 我们三个来到老秦的寝室,刚坐下闲聊了几句,那个站在梯子上最先看到我和小刘的新兵撞开门跑了进来。 “你没长手啊?进屋不敲门!”老秦瞪了那新兵一眼,厉声喝道。我听着他的底气好像不太足。 新兵被骂得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太高兴地喊道:“喊什么喊!我又怎么了?” “我锁柜子里的那两箱灭鼠烟剂是不是你拿出去了?”老秦口气缓和了一些,问道。 “啊!是我拿的!那不就是用来灭鼠的吗!留着能下崽啊!”新兵歪着脖,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小b崽子,咋跟老兵说话呢!找揍吧你!”小刘大声骂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坐在小刘旁边的我赶忙把他拉坐下,对那个新兵问道:“你拿灭鼠烟剂都往哪儿放了?” 新兵转身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盯着地面,说道:“院子里的老鼠洞差不多都让我们熏了一遍。小孟说东南面山脚下的大土包上有很多挺粗的老鼠洞,我就拿着最后一盒领着他们几个去了,不知道咋回事,一只老鼠都没熏出来。” 等了一下,老秦见我们都不再说话,就对那个新兵说道:“小海,我都说你几回了,你长点记性行不行!这是部队,不是咱家!你要是再有一回,我就把你调走了!” “嗯!知道了。姐夫!没事我走了。”小海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差一点同给我们端来饭菜的两个新兵撞上。 丰盛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老秦招呼我俩赶紧吃,我俩才吃了几口,老秦就笑着说道:“你俩胆挺大呀!老百姓看得这么紧,你俩还敢去他们的果松林弄松籽儿呢!” “别提了!弄点这破玩意儿,搭了一身迷彩服和俩挎包,d不合适了!”小刘说道。 “爱吃跟我说呀!咱这儿有都是!”老秦说着从他的储物柜里拎出一条装了小半下东西的面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打开袋口,露出里面炒熟的大松籽,那香味立马就把炸鸡蛋的味道比下去了。 “我x这么多!我说那几个人咋往死了追我俩呢!原来是你们偷驴,我俩给你们拔橛子去了!”小刘将刚塞进嘴里的鸡蛋赶忙吞咽了下去,说道。 “兄弟!你也太小看人了!吃点松籽还用偷,我不白混这么多年了吗!”老秦傲然道。 “行了!你啥样人我知道,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想要求我俩干嘛?赶紧说吧!”小刘抿嘴一笑,说道。 “别这么说!我可对二位兄弟一向都不错啊!小李子,这黄鼠狼你就帮忙给解决了吧!再让它们闹下去,我就不好交代了。”老秦说道。 常言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们俩是又吃又拿也就真不好意思拒绝了,我想了想,说道:“你去找点结实的细绳和钢丝,放到鸡血和鸡油里煮一煮。等我吃完饭,帮你们做几个陷阱。不过抓到黄皮子你们可不能打死,找那最辣的辣椒在它们嘴上抹一抹就把它们放了,我想它们以后就不敢再来了!” 老秦连声应承完,急忙出去准备了。吃完饭,我戴上手套,在黄皮子爱去的几个地方设下了十几个陷阱。 第二天上午,副食基地的小宋打来电话,着急忙慌说出事了!让我赶快过去一趟。然后就挂断了电话,等我再打过去,响了好半天也没人接。我找小卢借了辆自行车,急忙朝副食基地赶去。 在半道上,我迎头遇到了小宋,他不停地挥舞着鞭子c大声吆喝着他们副食基地那又头老又懒的驴,驴车上两个兵正在照顾着又哭又闹的小海。 到了我近前,没用小宋管,那头老驴就自己站住了,“哦啊”怪叫了一声。 我刹住自行车,问道:“怎么回事啊?” “你设的陷阱抓到了七八只黄鼠狼,被小海活扒了皮挂了起来,说是暴尸示众c以儆效尤,等我们知道了已经整完了。突然窜出来一只浑身白毛的黄鼠狼朝着小海‘咕咕’怪叫个不停,小海捡起一块砖头扔了过去把它砸得头破血流c蹬了几下腿就不动弹了。小海过去抓住它的尾巴提了起来,被它一个臭响屁给蹦倒了,我们几个也被熏得够呛,白毛黄鼠狼乘机跑了。老秦回来一看小海昏迷不醒就火了,让我和这俩兵照顾小海,他领着其他人顺着血迹去找黄鼠狼老窝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时小海醒了,我一看他变得疯疯癫癫得就赶忙套车往卫生队送。”小宋焦急地说道。 “到了卫生队用醋给他把脸清洗干净,尤其是鼻子里面,千万别用酒精类的东西,再用银针扎扎‘人中’和‘合谷穴’,一会儿就没事了。”说完,我蹬上自行车朝副食基地赶去。 我到了副食基地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我寻到厨房,找到了半瓶醋。然后寻着血迹朝东南面山脚下赶去。 小海说的那个大土包是个老坟,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被老秦领着人给挖了个底朝天,枯骨和碎棺材板扔得到处都是。一只浑身白毛的黄鼠狼和七八只母黄鼠狼还有几十个黄鼠狼幼崽被打死后堆在了一起,一个新兵抓着一只白毛的黄鼠狼幼崽正要往石头上摔去被我喝止后要了过来。 我让老秦把枯骨收拾到一个木箱里重新埋了,把黄鼠狼的尸体烧了。那只白毛黄鼠狼幼崽让我驯养了起来,我们班的兵给机灵可爱的它起了个名叫“大仙儿”,一个多月后“大仙儿”成了我们排所有人都喜爱的宠物。 小海到了卫生队按我的方法处理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不过从此落下了个毛病一受刺激就变得疯疯傻傻地折腾一番。温医生说:黄鼠狼排出的毒气确实迷人心智,但只局限体质弱和心里有问题的人,大多数平常人也就是感到难闻罢了。黄鼠狼并不能成精,白毛黄鼠狼是近亲繁殖的产物。 过了几天,因为挖了那座坟被附近村民闹腾得我们团领导实在顶不住压力了,只好让上面有关系的老秦带着小海调到别的部队去了。 第一场大雪落下不久,我带着“大仙儿”和张大个c大国子,比别的兵早复员半个多月,踏上了归乡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终于到了榆树屯 带着说不上来的一种落寞的心情回到了家乡,用所谓见过世面而能夸夸其谈不会脸红心跳的半吊子官家人模样,支撑着业已成熟的皮曩四处拜访了一遍实实在在思念,以及父母一再叮嘱一定要去探望的亲友。 资本发酵的社会一切都变化得真快,短短三年的时间亲友们各个都有了翻天覆地地改变,原本为下顿吃啥发愁而被城里人藐视为“屯迷糊”的乡亲们正在为这顿吃点啥好而耿耿于怀,原本衣食无忧的进城不过两辈子的前“屯迷糊”们正在被下岗的浪潮凶涌澎湃着,我城里的亲友们十有不是象咸鱼被拍在“沙滩”上,就是被浪花打得心力憔悴而愁眉不展的整天唉声叹气。 其实活明白了!这只不过又是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套故事,“大大的良民”就永远也逃不脱不了作为刍狗的无可奈何而已。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们都长大了,在社会上挤到了喜欢或不喜欢却都要暂时坚持的事业,有的已经不仅只是立业还成了家,老黑鬼连女儿都有了。 欢聚之后我本不想再打扰他们还算安逸的生活,没想到老黑鬼c扒哥c死胖子c三儿c大熊五人,一直期盼我回来打破这平静无聊c不知道满足而感到稍稍有些窘迫的日子,竟然主动怂恿起了我。 快快乐乐c舒舒服服过了一个好年,二月二啃完“龙头”的第二天,按商量了无数次才商量妥的,我和老黑鬼就拿上我的复员费和他积攒的稍显可怜的经费打前站先出发了,那哥四个等我俩的信儿随后就到。 土地微薄的收入只能让辛苦劳作的人得到温饱,致使一些不甘再一辈一辈穷下去的人冒着被冠上将“流氓”倒过来念的鄙夷称呼,并遭受着白眼也四处追寻幸福的人们越来越多,火车上无处可坐的这种“没本事的人”被挤的苗条得不能再苗条了,却没有买不到站票的时候。我和老黑鬼挤得急头白脸才好不容易蹬上开往南方的列车,火车开起来晃悠一会儿,心绪平静了也就顺其自然享受如入蒸笼的折磨了。 下了火车坐汔车,下了汔车本应坐马车,但是这旮瘩有了柴油农用三轮车这种新鲜刺激的玩意儿,我俩就每人花了五块钱坐了上去,同其他几位和捂得只露着两只眼睛的驾驶员在寒冷的初春夜风中飞驰了近一个小时,上下牙磕打得即将松动时终于到了我一直惦念的榆树屯,我们用这近乎自虐的方式缩短了挨冻和颠簸的时间。 榆树屯就象我小时侯我们屯子的缩小版,六七十户人家除了零星的几家是高大的砖瓦房其它的皆还都是低矮的草顶土坯房,随着屯子里家家户户的大狗小狗狂叫,四望之下看不到灯光的远处村落的也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犬吠。这里比我的家乡靠近南方三百多公里,温差高了五六度,此时村庄四周一望无边的黑土地已经一点积雪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显得寂寥的原野上有淡淡的裹着“米田共”气味的乡土气息随着夜风徐徐飘来。 冻僵的身体很快就让老黑鬼二姨家极其热情的气氛和热炕头儿给化透了,再吃上特意为我们做的四菜一汤和盛情难却的一碗接一碗的“烧刀子”,旅途的疲劳和骨头里的最后一丝寒意也顿时一扫而光了。 我俩被礼让到老黑鬼大表姐夫家去年秋天新盖的三间砖瓦房的西屋住下,第二天早上在食杂店买了烧纸c香烛等祭祀用品和两瓶好酒,在老黑鬼的一大帮亲戚陪同下到姥爷的坟前祭奠了一番。然后大表姐夫开着他新买的柴油三轮车拉着我俩拜访了分住在四里八村的其它亲戚,在我俩近乎哀求的婉拒和犹如做贼似的逃脱下总算摆脱了大部分宴请,但我俩仍然连续三天醉得连北都找不到。 老黑鬼人少言轻,再就是这些老实巴交的亲戚也真没地方去帮着打听什么消息,耐着性子听他们重复说了三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老故事。经过一番琢磨,现如今能为我们指点迷津的只有那位榆树屯的前老支书,可惜此人在那次一个老娘们挑起的轰轰烈烈大运动开始时,因见风不会使舵而耽误了别人上进的步伐被迫害成疯子三十多年了。 我和老黑鬼不死心,赶上星期天,买了些礼品去拜访住在几十里外儿子家的前老支书。借平反了的父亲的光已经当上乡党高官的前老支书的儿子,看在我们是大城市来的c其中一个帅小伙还谈吐不俗就勉强让进了门。 当听完我事先编好的寻找失散海外师门亲友信息的半真半假故事,我俩立刻被敬为上宾。原来那些我臆想出来的和跟本只知其名的所谓失散海外的师门亲友对于本地可能是潜在的投资人,老支书的儿子赵书记打开紧锁的抽屉拿出红色包装的好烟非得让不抽烟的我和老黑鬼点上一支,并吩咐原本对我俩带搭不理c此时眉开眼笑的夫人去沏好茶。然后不顾我们一再推辞和极其焦急同我们长篇大论了起来,把老黑鬼气得差点没用眼皮把我夹成纸片儿人。 冤枉啊!书记大人除了让我应承他所寄托的叮咛,并间歇性的抽口烟或喝口茶水根本就不给我插嘴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连讲带询问摸底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他夫人来问是否准备午宴,他才舔了舔嘴角的唾沫。 我暗暗长出了一口长气,急忙说:“饭就不吃了,还是快向老爹打听一下我(不!现在应该是他最关心)的我师门亲友的消息。” 对我毫不吝啬的极其正重的满口应承,赵书记感到非常满意,拍着用几绺稀疏长发遮盖着的秃脑门,做恍然大悟的抱歉状,高呼:“哎哟!你看我这个人,一踫到可以让全乡人民脱贫致富的机遇就把什么都忘了!别着急,二位再稍坐一会儿,我先去看看,老人家年龄大了越来越瑚涂c脾气也越来越暴燥了。”说着又从抽空了大半的烟盒里抽出香烟先分递给我和老黑鬼,然后自己也又叼在嘴上一支。 我怕再耽误时间又要挨老黑鬼的眼皮夹,赶忙抄起桌上的打火机给我们三人分别点上。赵书记又唠叨了几句客气话,才带着一直陪着笑脸c眼眸却闪烁着不屑冷光的夫人出了客厅。 过了大约能有一刻钟,赵书记脸色有些沉重地回到客厅,对急忙站了起来的我俩低眉垂目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口气有些失望地说道:“我刚才简单跟老人家提了提你们想要询问的事儿,老人家已经想不起来以往的旧事,你们提到的人更加记不起来了。” “赵叔,我们知道老支书有病在身还上门来给您家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可‘天正观’的陈年往事除了老支书,四里八村就没有知道真正详情的人了。求您无论如何让我们同老支书见面说说,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也就死心了!”老黑鬼说道。 我怕赵书记先死心了,赶忙插口道:“对!让我们跟老人家见面谈谈,没准就能想什么。否则我们还得千里迢迢远赴山西去找另外的知情人。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找到失散的亲友,好重建‘天正观’完成姥爷的遗愿。”说着我在心里暗自叨咕:“是在这儿c还是到五老峰重建,我可说了不算,到那时侯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了。” 我的话这次好像并没有打动赵书记的小心眼儿,不知道为什么赵书记已经晴转阴的大胖脸越发阴沉了,冷然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我和老黑鬼被造的顿时就蒙了,稍一迟愣,我俩对视了一眼,我用眼神责怪他真不会说话,一脸冤枉的老黑鬼用焦急的眼神洵问我该怎么办。还没等我飞快转动的大脑想出什么好主意,赵书记已经背着双手走进了左边那间好象是书房的房间,并用脚重重反踢关上了门。 我和老黑鬼被变得一脸旧社会的赵书记的夫人请了出来,我俩争论了二里地才一致认为,肯定是前老支书说了什么给财迷了心窍的赵书记泼了冷水。 我俩也没心思等不知道什么时侯才能路过的捎脚车,各自胡思乱想着疾步朝十多里外的镇上走去。 走得全身热气腾腾的我俩找到镇上的邮局,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我弟弟去找扒哥和胖子,让他俩到我家给我打电话过来和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我和老黑鬼一边吃着烤地瓜,一边无聊地等待着电话响起。 一个一斤多重热得烫嘴的地瓜被我急三火四地吃了下去,同肚子里积聚的凉气一掺乎,我的肚子里立刻象装进了一只极其欢脱的蛤蟆“咕噜c呱啦”地叫了起来,还有一股一股的气流直冲粪门,我捂着肚子c满脸羞红地躲到了僻静的旮旯。同邮局柜台里面两个闲聊的年轻女人讥笑我的老黑鬼,很快也一脸尴尬地捂着肚子凑了过来,黑脸臊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两个已经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实在是忍不住了,趴在办公桌上放声大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天正观遗址 待老黑鬼来到近前,我抓住这借坡下驴的好机会急忙施展移祸江东之计,暗自愤懑地腹诽道:“臭黑鬼,我让你笑个够!”我稍一用力,肚子里上下乱窜的混合气体随着一长串“噗c噗”声迫不极待地冲出了体外,我掩住口鼻,用极其鄙视的眼神瞪了老黑鬼一眼,疾步朝柜台走去。 更加窘迫了的老黑鬼,脸泛起了紫黑色亮光,将大眼珠子又瞪大了三圈,抬手朝我一指,急忙侧身弯腰干呕了几下,就匆忙跑出了邮局。 我不失时机地摇着头嘟囔道:“什么人呢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放这么响这么臭的屁,看看,把自己都给熏跑了。哎!认识这种人可真丟脸!太没教养了!”逗得柜台里面两个也捂住口鼻的女人又是一顿大笑。 我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老黑鬼还没回来,扒哥跟死胖子赶到我家打来了电话。我将这边的情况讲完,胖子从扒哥手里抢下电话,大声吼道:“你们俩可真是一对儿笨蛋!没看出来赵书记是在整事啊!不赶紧给人家个人许诺一些好处,谁给你白帮忙啊!空头支票都不会开,你白在外面混三年了,在家时我是咋教你俩的!” “你能!你赶紧过来摆平他,我俩可没你那一肚子油水。”我没好气地喊道。不知道是不是动怒引起的,我的肚子不仅又怪叫了起来,还凉凉的丝丝拉拉疼了起来。 胖子急忙推脱道;“不行!这两天有包车的,再说我老婆······” “你这个怕妻懦夫司机!别找理由,赶紧过来吧!”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因为刚才已经把电话费付完了,我一手捂着肚子急忙跑出了邮局。 我刚跑下台阶就被站立在邮局门口右侧的老黑鬼给叫住了,我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我让胖子他们赶过来了!知道哪边有厕所吗?” “切!我应该让你屙在裤子里。左边c第二个胡同右转走到头就是。”老黑鬼说着把一卷儿新买的只用了一点儿的手纸扔给了我。 等我打扫完回来,我和老黑鬼在不太热闹的小镇上转了转,买了一些蔬菜水果和一条活鱼,又坐上跑起来能冻死人的柴油三轮车回到了榆树屯二姨家。吃完晚饭,回到住处,我和老黑鬼商量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明天到“天正观”的遗址上看看。 第二天吃罢早饭,我和老黑鬼拒绝了所有亲戚的陪同,朝榆树屯正南十多里外的“天正观”遗址徒步行去。听说,“天正观”座落在一片不太高大的黄土山中的最高山峰上! 走了七八里上了一道土岗就看到了“天正观”遗址所座落的那片黄土山,当地从古至今口口相传将其称为“黄龙岭”,远远望去还真犹如一条翻滚c卷曲盘踞的黄色巨龙正昂首做势要冲上九霄,“天正观”的大殿就建在昂起的龙首额头之上。虽然主建筑只有一间大殿c十几间厢房,但在这穷乡僻壤也算是宏伟大气了,尤其是长长的青石铺就的山道前的高大石牌楼足以得到敬仰了,只可惜早就皆毁于盲目的胆大妄为之人手中。 我和老黑鬼一边加快脚步边继续观望,听说之前,黄龙岗上古树参天c原始风貌保存的非常完整,天正观半遮半掩的幽然于绿郁葱茏之中给人已敬畏和神秘吸引,现如今不仅红砖绿瓦已化尘埃就连山岭上的古树巨木也被红炉焚为灰烬。累得大汗淋漓终于到了山脚下,这才看清满山齐腰深的枯草丛和一簇簇一人多高的树墙遮掩的都是坟茔,从远处看到的巨龙都已面目全非那还能分辨出一鳞半爪。 我和老黑鬼休息了一会儿就顺着崎岖的小路朝四十多米高的并不险峻陡峭的山峰上行去,上行了十多米随着“土馒头”的渐行渐多,叉路也越发纵横交错了。没来之前就听说了这里已经被方圆几十里的“有孝心”的人将其充做乱葬岗子了。只因十多年前这里又冒出一个长年烂眼圈的半吊子阴阳先生,判定此处的风水宝气虽然已泄,但乾龙还困在这里仰天聚气,天正观遗址所处的龙首峰的额头及以下的位置仍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我俩又上行了十多米,突然呈现眼前一片三十多亩大的平地,虽然还是坟茔c荒树c野草错落参差,但中间的几十座坟包上覆盖的破碎青砖块儿总算让我们见到了天正观往日的影子,心里略微有些小兴奋的我和老黑鬼商量了几句就分开四处找寻了起来。没用上半个小时,我俩就都索然无味的在里面十来米高的稍显陡峭的山峰尖儿下聚到了一起,皆满面失望地对视着向对方摇了摇头。 “td!这算什么玩意儿啊!”我仰天抱怨地骂道。 “行了!咱们爬到最高处四下再看一看也就算没白跑一趟,然后赶快回去,以免二姨他们惦记。”老黑鬼宽慰我说道。 “哎!黑哥,既然这里还是风水宝地,当年姥爷咋没把姥姥葬在这里?等自己仙逝后跟姥姥再一合葬岂不就是魂归故地了吗!”我突然想到了就满怀疑惑地问了出来。 “不知道!开始土地承包了,大伙都忙于自家分到的土地也就没人出来管闲事了,姥爷偷偷在这儿又盖了一座不大的小庙。十多年前有人开始往这儿埋死人,姥爷出面强力阻止,也只说这里不宜起房和埋葬,却怎么也没说出理由。后来大伙嫌姥爷屡屡多管闲事就将姥爷盖得小庙给扒了,又过了几年还是因为这种事闹得我家才带着姥爷投靠住在你们屯的我大姑家的。”老黑鬼说着率先朝山峰尖儿上爬去。 跟在老黑鬼后边的我听他说完,问道;“这事儿以前咋没听你说过呢?”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多了去了,我还一一向你汇报啊。你爱听,我还懒得说呢!”气喘吁吁的老黑鬼没好气地说道。 “切!就你那口条,说不说,谁爱听啊!”我急忙回了一嘴。 峰顶狭窄细长由其两端更甚,最宽的中间也只不过有七八米c方圆不到四十多平方米。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建造天正观时竞然花费不少于建大殿的价格在这儿修了一座十三层的九点九九米高的青石塔,取名“无极宝塔”。可惜在天正观被推倒到山下为兴修水利做了贡献,就连下面的石基也没浪费分毫。现如今只剩下一个直径四米左右的八边形浅浅的土坑证明它确确实实存在过。 极目远眺了一下四周,既没有引人入胜的风景,也没有再让我们遐想的旧物。我见老黑鬼手搭凉棚看得正起劲,就摇头c撇着嘴冷笑了一声。然后抬头见太阳所升到的高度,估计快到午时了,心生一念何不在此打坐入定一回,也不枉做为“天正教”现任掌教首游本教第二发祥地。 不知道为什么,我盘膝坐下后久久未能入定。正当我琢磨是不是到了这里使我想得太多了,藏在我贴身挂在左侧腋下皮口袋里的“大仙儿”一拱一拱的朝我衣袖口爬去,很快就露出机灵可爱的小脑袋极其谨慎地快速四下望了望。然后滋溜一下跳到地上后连蹦带跳的朝顺风方向的右侧窜去,跑出十多米才停下来迅速挖了一个坑,接着一转身弓腰缩背的“畅快淋漓”了起来。 “大仙儿”方便完将排泄物掩埋好之后把前后爪儿和屁屁蹭干净,转身正要朝我跑回来,突然停下动作直立起身子向八边形的浅坑中间一道不太长的手指宽的裂缝处望去,并筋着鼻子用力嗅了起来。过了差不多能有半分钟,“大仙儿”兴奋地“咕咕”叫着窜到裂缝处奋力挖掘了起来。 听到“大仙儿”的叫声,老黑鬼转身看了看,当看到了正在挖土刨坑的“大仙儿”就惊诧地喊道:“哎!你咋把它給放出来了?我不是叮嘱你把它藏好吗?” “大哥,你没有三急啊!忍不了的时侯,谁还能管得住谁呀!”我一脸无可耐何地说道。 见“大仙儿”只露出一截尾巴尖儿了,老黑鬼更加疑惑地问道:“那它这是在干啥呢?” “我看到那儿的裂缝中间有个小洞,听它的叫声象是有吸引它的东西在下面,也许有老鼠或是蛇吧!”说完,我连续吹了三声长音口哨。 “大仙儿”很听话的从洞里钻了出来,朝我急促地叫了两声,然后抬起两个前爪左下右上地搭在一起,跳着脚等待着让我给它下命令继续挖掘。 我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并点了点头。“大仙儿”象接到命令的士兵,短促地答叫了一声,滋溜一下重新钻入洞中又挖了起来,碎土飞扬地被它蹬出洞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八卦机关锁 我和老黑鬼惊奇万分地焦急等了大概一个来小时,肚子胀得鼓鼓的“大仙儿”嘴里叼着个挺大的蛇头好不容易才从洞里挤出来。然后着急忙慌地把蛇头吐扔在地上,笨拙地坐立起来朝我欢喜地叫个不停。 “我靠!这下面有毒蛇啊!”见过一点小世面大概能分清蛇有毒没毒的我,一见那三角形蛇头的样子立马惊呼道。 “哎!你问问它下面还有没有了?”一下变得兴奋起来的老黑鬼急忙问道。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大仙儿”忙不叠地点了一顿头,费力地卷曲盘卧在地上不动了。趴卧了几秒,“大仙儿”站了起来转走了一个圈,在圈中间虚挠几下,低头气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朝我急促地叫了几声。 渐渐皱起眉头的我想了想,朝“大仙儿”一招手,接着摊开双手迎接朝我跑过来的“大仙儿”。用一只手托着它,用另一只手将它从头到尾抚摸了几遍,然后解开衣扣,把“大仙儿”收进皮袋中。 “它告诉你啥了?”老黑鬼十分不解地问道。 “前面那段,它的意思是还有很多蛇卷趴在下面。后面那段,好象是下面有个很硬的圆形大东西,它挖不动。”我一边扣纽扣边解说道。 “呵呵!都说这白毛黄鼠狼是成了精的,这‘大仙儿’还真没叫错!这圆形的硬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呢?”老黑鬼笑了笑,说道。 我挺身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管它是啥呢!整两把锹去,回来开挖!我正想弄点蛇毒配药呢!蛇肉就便宜你了!” “还是先回去吧!等扒哥他们来了再挖也不迟。你家‘大仙儿’都挖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很深,咱俩整工具再过来还不得挖一宿啊!”老黑鬼说道。 “它是斜着打得洞,看它运出的土量我估计也就不到两米深。”我说道。 “你没干过活不知道,刚开春没多久,我怕只是表面化开了,而且这黄土越往下挖越粘。咱俩也不是黄鼠狼,挖两米来深的坑,咱得把坑的直径扩大到一米半左右,要么施展不开不好往出扔土。”老黑鬼说完就朝山下走去。 “回去也是干等着,有那瞎寻思的功夫还不如干活出点儿汗舒服呢!夜长梦多,今天我必须挖开看看那圆形的硬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十分坚决地说道。 我和老黑鬼一边下山边争论,走到山下远处的土道上正好有捎脚车路过,没犟过我的老黑鬼只好跟着坐上了柴油三轮车。 到了镇上,我和老黑鬼热热乎乎的先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些吃喝和挖掘工具以及照明等用得着的东西。等我俩坐捎脚车回到黄龙岗,太阳已经西垂到天边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红球。 按“大仙儿”挖出的洞走势,大概估算了一下位置,挖下去不到半米深土质就变得越来潮湿越来坚硬了,用脚全力踩着铁锹还象在挖胶皮似的一点一点往下抠。两人轮换着硌得交替使用的四只脚板渐渐也都肿痛了起来。要不是听老黑鬼的意见买了线手套,手掌肯定也要惨不忍睹。此时不得不佩服“大仙儿”的爪子锋利! 第二天,日上三杆,我把老黑鬼从近两米深的坑里拽出来,单手在坑口边缘一撑就跳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双脚将坑底踏塌了一个窟窿,吓得惊慌失措的我还没等做出反应就停止了陷落,我低头一看只沉落到膝盖下面。腥臭的热气从窟窿里不断地涌出来,我刚一闻到就被熏得我头昏脑胀c反胃欲呕,我急忙紧紧捂住口鼻。 见我如此鲁莽,老黑鬼将脸一沉,一声喝斥还未等出口就见到我情况不妙,赶忙抓起垂在坑里供我俩上下的绳子,用力摇晃在我身上抽打了几下,然后尽量将绳子递到我的面前,等我用一只手抓住绳子就把我拽了上去。见我紧闭着眼睛,赶忙拿来瓶装矿泉水,大呼小叫着朝我脸上猛倒。 我脱下手套扔到远处,一把抢下水瓶将口鼻好一顿洗漱,才敢大口喘息了起来。 “咋样?没事吧?赶快去医院吧!”老黑鬼关切地问道。 “去屁医院啊!又腥又臭,熏t死我了!”我气喘吁吁地说道。 “x,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毒气了呢!”老黑鬼难得爆了一句粗口,心有余悸地埋怨道。 我吐了几口唾沫,抹了抹嘴角,说道:“有毒没毒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啥事。你去把那只活鸡扔坑里试试。” 那只淘汰母鸡冻饿了一夜此时蔫头耷拉脑地趴卧在杂物堆旁,老黑鬼过去单手掐住它的两个翅膀根儿,这家伙立刻又歇斯底里折腾了起来。老黑鬼解开捆绑着母鸡两个爪子的绳子,屏住呼吸走到坑边,将它扔进了坑里就赶忙朝我跑了过来。 我和老黑鬼等了不大一会儿,“咯咯”乱叫着瞎折腾的母鸡突然消停了,我俩惊恐地对视住,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两个字“有毒”! 我俩瞪视了一会儿,老黑鬼的眼睛明显的一亮,接着朝我一扬下巴。 我摇了摇头,傻愣愣地说道:“我没事。你呢?” 老黑鬼用力摇摇头,捂着口鼻走到坑边,探身朝坑底望了一眼,把手放下,如释重负地说道:“没事!它趴在那儿歇着呢!” 我和老黑鬼凑乎着吃了一顿早饭,又稍事休息了一会儿,我走到坑边捡起一块土坷垃,随手-丟就把趴在坑底打盹的母鸡打得又惨叫着连飞带跳地折腾了起来。 我见母鸡没啥事,抓起丢在坑边的-头拴在橛子上的绳子扔进了坑里,跟老黑鬼打了个招乎,弯腰抓住绳子就想下坑,却被老黑鬼给喝止住了。 我俩争论了几句,老黑鬼一看争不过我,只好用坚决的口气让我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腰上,再用矿泉水把手巾弄湿捂住口鼻,我只好一一照做。 下到坑底我先把母鸡抓住,将它的两个爪子捆住扔到坑上,告诉老黑鬼把它安顿好,一会儿让我家“大仙儿”超度它。我带上两双套在一起的白线手套,打亮手电朝我踩塌的窟窿里面照了照,我踩蹋的土壳大约有十五厘米厚,塌陷下去近四十厘米深,说来也巧塌陷下去的位置正好是一个直径一米多点的圆形坑的近乎中心点,里面四周密密庥麻c粗细不一的蛇叠压纠缠在-起,正缓缓蠕动变换着各自的位置。 关上手电,我拿起铁锹小心地清理起我踩塌下去的土,虽然捂住口鼻的手巾让我呼吸有些困难,但好过直接把窟窿里冒出的腥臭气吸下去。我强忍着呕吐,挥汗如雨地抡锹挖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塌下去的土清理的差不多了,露出下面蠕动的蛇。 我怕一个劲要下来替换我的老黑鬼再啰嗦,站起来仰头喘了几口气就赶忙催促老黑鬼用我们带来的竹片做个夹子,然后倒出一条编织袋子一块儿扔下来。 老黑鬼果然又聒噪了起来,我只好用几句狠话将其“嚣张的气焰”再次暂时压制住。 各种各样的蛇将三条大编织袋子装满了才将小坑窝里的蛇清理干净,我又用手电照着一点一点的仔细检查了一遍,抓过铁锹,小心地清理起坑窝底下的一大块凹凸不平的金属板上的薄薄一层湿土。 听到刮蹭金属的声音,老黑鬼急忙喊道:“住手!你干嘛呢!照你这么整不就铲坏了吗!你赶快上来,我下去用手巾慢慢弄吧!” 我把铁锹放到一边,蹲坐起来,抬头说道:“你给我老实儿的歇着吧!把手巾扔下来我弄!跟你说几遍了,有危险了我有法宝护身,你那身黑皮管用吗?” 老黑鬼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将一条手巾扔了下来。 我抓着手巾,再次俯身趴伏下,将头探进窟窿里,小心擦抹了起来。很快就露出巴掌大的一块古铜色金属,我拿过竹夹子由轻到重地敲了几下,听其发出的声音感觉这东西并不太厚,而且下面还空荡荡的。 我满怀疑惑地继续擦抹了起来,沿着四周坑壁向中间全部擦抹得差不多了,再将划拉到中间的湿土捧出来。我又让老黑鬼扔下来一条新手巾,将坑窝底下那块看上去像是一个一米多大的青铜太极八卦图仔细擦拭干净,当按到“离”位中间平整的那块地方向下一沉,我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事情发生,我将其它七个方位中间都按了一下,发现都有相同大小的一块可以按下去,抬手就会弹起来重新归位。我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招呼老黑鬼赶快把我拉上去。 等我喘息了一会儿脸色好看了一些,老黑鬼才迫不及待地问道:“咋地了?”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是‘八卦机关锁’!” “八卦机关锁?那有啥用啊?看把你吓得这样,赶紧说呀!”老黑鬼吼道。 我心有余悸地答道:“我当兵时在采石场遇到的那个杀人犯,他跟别人去盗一座宝塔下的地宫就碰到过这玩意儿。当时他拉肚子,吩咐别人钻孔,他刚离开不大一会就发生了爆炸,警察挖了好几天也没把他那两个同伙的尸体找全。后来他去那个道观抓了个道士一问才知道,那个地宫是将空心条石用铁汁浇灌而成的圆形密室,出入口用‘八卦机关锁’封住,锁里和空心条石里装着炸药和触发机关,强行开启就会爆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一对活宝 听我说完,老黑鬼急忙说道:“你小子可真够幸运的!又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儿!那这下面的肯定是姥爷他们当年修天正观时建得存放宝物的地宫吧!咱们怎么打开呀?” “找到开启‘八卦机关锁’的八把钥匙,还要知道上次关闭时先启动的是哪个方位和关闭的时间进行推算,否则就是神仙也未必能轻易打开!”我说道。 “钥匙是什么样的?你会推算吗?”老黑鬼问道。 “我会推算个屁呀!那玩意儿不亚于高等数学演算,既繁琐又严谨,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苦心钻研连什么‘天干地支’都別想整明白。不过,只要能找全钥匙,兄弟我可以象揭‘五雷符’似的仗着法宝试开一下。就凭我和桃核法宝现在这相濡以沫的关系,它肯定还会提示我的!至于钥匙是啥样吗,那个日记本上没提。按那八个孔洞推算,我估计应该是八个六厘米左右的方形东西,最起码下端或上端也许是中间某部分应该是方的!”我说道。 “切!你这几乎等于没说。那这里现在怎么整啊?”老黑鬼鄙夷了一句,然后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走吧,咱俩去多砍一些粗树枝回来。” “折腾了一夜,我可是又困又乏了。说,要粗树枝干吗?你要是还瞎折腾就自己砍去,我可不陪你了。”老黑鬼不客气地说道。 “大哥,砍来树枝棚在坑底,要不咋把土填回去恢复原样。你咋这笨呢!”我说着走到坑边,捡起一把铁锹朝来时的山下走去。 老黑鬼拿着另一把铁锹和一捆绳子随后跟了上来,我俩在左面那座土山上砍了四大捆粗树枝,插在铁锹的两端担回到“龙首峰”上。我和老黑鬼商量了一下,留下-袋子蛇做为劳碌了一天一夜的奖励,将另两袋子蛇放回去。 我下到坑底,先把弄出来的湿土给重新尽量铺好,再把老黑鬼先后竖下来的两袋子蛇倒进去。然后我贴着我俩挖出的坑的坑底两端在坑壁上抠了两道沟槽将粗树枝插担在上面挤严。又把两个编织袋子盖在踩塌出的窟窿上并折了几外不易察觉的记号,接着我俩将挖出的土回埴到坑里并一层一层地踩实。 我和老黑鬼用多余出来的土在坑口上堆了一坐假坟,我把包蛋糕的牛皮纸叠了叠压在坟头上充做“坟头纸”,老黑鬼将所有能烧的纸都在坟前点燃了化了一堆稍显可怜的“纸钱灰”。我拉着老黑鬼在坟头纸和纸钱灰上分别撒了一泡尿,等风吹日晒几天让它看上去绝对能以假乱真。 本来想让“大仙儿”把那只鸡灭了,可这家伙对袋子里的蛇更感兴趣,只好打开袋子夹出一条还是显得半死不活的毒蛇赏给了方便完肚子又瘪塌塌的“大仙儿”,那只浑身未必能有四两肉的母鸡看来只能拿回去炖汤了。 回到二姨家已经到了做晚饭的点儿了,我用手绢蒙在玻璃罐头瓶上,从袋子里取出十几条一米来长的毒蛇,一一对它们取毒并拔下毒牙。然后我想拿弹弓出去打只猫,给围观的二姨家人做道听说的“龙虎斗”,却被老黑鬼和二姨父给坚决拦住了。 二姨父说:“他小时侯,这儿远近有都是老林子,飞禽走兽经常吃,尤其这长虫(蛇)吃得最多。这玩意儿既好扒皮又好去内脏,放到洗刷干净的瓦或石片上一焙烤,有条件再刷上点油c撒点盐,那味道比油炸鸡脖子还香。” 二姨父亲自烤熟,乐呵呵地端到桌子上,屋里立刻充满了原始烧烤野味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我被熏得太久了,那种蛇身上特有的腥臭味儿我总是挥之不去,只好借口我真的只吃素谢绝了品尝。老黑鬼和二姨一家人,一个个吃的口水淋漓,那嘴吧唧得犹如一场欢快的音乐会。 吃饱喝足了,我和老黑鬼躺到被窝里就打起了呼噜。因劳累过度而睡得昏天黑地的我迷迷瞪瞪地突然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叫我和老黑鬼的名字,我以为是在梦魇中,随口嘟囔着咒骂了几句,翻个身正要继续睡,却一下被激烈的狗吠声给彻底惊醒了。我侧耳细听了一下,狗吠声中还真夹杂着两人轮番一声接-声的渐渐远去地呼叫我和老黑鬼名字声。 我把老黑鬼推醒,他睡眼惺忪地听了一下,有些不太高兴地梦呓似的说道:“除了狗叫,哪有人喊呢?”说完刚要躺下接着睡,猛地停住动作,瞪大了眼睛盯住我惊呼道:“是不是扒哥他们几个到了!” “不能吧?”我说着从枕头下摸出我的手表,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三十三分了,就接着说道:“这都下半夜两点半多了,没有这趟长途客车啊!再说捎脚车也早就没了。他们不会缺心眼儿缺到这份儿上,从镇里骑‘子弹头’过来得吧!” 我的话音刚落,歪头仔細听了一会儿的老黑鬼一边穿衣服边说道:“赶快穿衣服出去看看!我好像也听到了有人在喊咱俩的名字。” 老黑鬼刚推开外屋门,跟在他身后正在系衣扣的我立马就听清是扒哥和死胖子在呼叫我俩的名字c以及死胖子前后夹杂的一两句咒骂声,满腹狐疑地我说道:“是扒哥和死胖子,在村子西北面那!这死肥猪还骂咱俩呢!” 早就知道我的五感超过常人,老黑鬼并不感到惊疑,催促了我一声就朝院门跑去。 大姐夫家拴在院子角落的狗看到我俩跑进院子叫得更狂了,把手指粗的铁链子扥得“咔咔”直响。大姐夫点亮了灯c撩开窗帘c趴在窗户上高声询问,我俩顾不上答他,打开院门,呼叫着越走越远的那二位,并撒腿追去。 追出屯子近百米才撵上气急败坏的二人,可能是冻得,身高五尺多一点c腰围四尺差一点c四肢短粗胖c看不到脖子的扬胖子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落了c将拎着的旅行包往地上一墩c跳着脚大骂了起来,身形精瘦c略有些探头弓背c冷眼一看像根直挺挺的豆芽的周扒皮抹了一把冻得发红的蒜头鼻子c也十分不悦地数落起了我俩。 “行了!哥们!嘴都瓢了!咱们回屋暖乎过来,再该说c说,该放c放。”我说着一手拎起胖子放在地上的旅行包手搭在胖子的脖子上掐了他一下小肥肉,这家伙立马老实了,闭上嘴乖乖地跟我走了。 老黑鬼劝住扒哥,随后也跟了过来。 进了院子给迎出来的大姐两口子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歉意地劝他们两口子赶快去休息。胖子脸皮厚想让人家给做点热乎吃的,被我扼杀在了萌芽中。进到我和老黑鬼休息的屋里,让他俩脱掉外衣钻进了被窝,老黑鬼给他俩每人倒了一杯热水并送上我俩在路上吃剩下的东西。 他俩吃饱喝足了,裹着棉被坐在坑上抽起了烟,我和老黑鬼急忙讯问起这是咋回事。 通过这二位立刻唇枪舌剑地相互讽刺与挖苦,我和老黑鬼很快就弄明白是咋回事了,其实他俩乘坐的车次跟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二位都高估了对方而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扒哥这个月初又处了个对象,同前几个一样深入了解了几天就同损失了近一个月工资的扒哥挥手再见了。跟哥儿几个一向小气的胖子,这个月在喝花酒和小赌怡情上投入的又严重超支无法向老婆交待。扒哥主动买了两张火车票并请胖子上餐车吃了顿午餐,心想剩下的就交给出远门怎么也会带点过河钱的胖子了。下了火车,身上连毛票加在一起也没五十块钱的胖子主动买了两张客车票和两瓶矿泉水,心想,花点小钱儿哄哄扒哥,然后继续蹭! 下了客车,二人找了一圈没找到以为会去接他们站的我和老黑鬼,嘴馋还好饿的胖子就拉着扒哥去镇上最大的饭店(狗肉馆)大吃二喝了一顿。付帐的时侯二人对视着比起了谁的眼睛大,最后两人把所有的兜全都翻了过来凑了凑,胖子将心满意足喊结账时要的那盒刚拆了一半儿封口塑料条的好烟修补了一下退了,又天花乱坠地说了半个多小时的好话,着急关门休息的服务员喊来正在打麻将的老板娘,一顿鄙视的白眼儿和恶毒的奚落后给打了个七折半,总算让他俩能把账付清了还剩下两毛钱。 出了饭店,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着了。两个现世活宝互相攻击着回到客运站一看,门也关了c灯也熄了c门口排着的几辆捎脚车也都踪迹皆无了。知道这下要惨了的俩活宝骂得更凶了,两人就要动手打起来的时侯,被吵醒的打更老头儿推开门卫室的小窗户大喝一声给制止了。 胖子凭着小甜嘴忽悠了一顿,使老头儿放弃了假装要报警的举动,因为老头儿也不知道榆树屯具体在哪儿就给指了路过榆树屯的路让他俩赶快走开。 俩活宝一路被狗吠声迎来送往,每路过一个村庄就壮着胆子走进去从这头儿到那头儿大呼小叫一遍,要不是我听觉超人听到了然后同老黑鬼追上他俩,这俩活宝不冻c累个好歹也得在下个村子被狗咬了。三十多里地c十几个村庄一路寻来,时不时要丢石头驱赶恶狗的扒哥已经累得两臂发酸早已失去了准头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老支书的遗言 扒哥和胖子睡到下午两点多才先后被饿醒了,见这俩活宝遭了罪心里产生了那么点儿愧疚,我和老黑鬼到镇上采购回来了一些好吃喝,加上二姨父又焙烤的十几条蛇给他俩摆了一桌极奇丰盛的接风宴。 吃饱喝足了回到大姐夫家商量起怎么设法去见老支书的事,胖子借着酒劲儿骂骂咧咧地嚷嚷着现在就要去摆平老支书的狗屁儿子赵书记,吓得大姐夫急忙劝解,并警告我们,赵书记的儿子是他们乡派出所的副所长,这俩土皇上可得罪不起! “大姐夫,你别当真,他就爱胡说八道!由其是喝点小酒不吹点儿小牛,他就不是人了!”我对大姐夫安抚道。 胖子将他的旅行包一把扯到身边,“呲啦”一声拉开拉锁,拨了开换洗衣服,把掩藏在其中的两瓶高档洋酒拿出来用力一一墩放在茶几上,将杯子里的茶水震溅得到处都是。然后胖子将他的旅行包丢到炕上,指着两瓶高档洋酒,撇着嘴喊道:“x!就凭这玩意儿,我就不信摆不平他一个穷乡僻壤的破书记!” “这俩瓶可值钱了!在火车上胖子跟我说了,他收这俩瓶子就花了好几十块c里面装的便宜葡萄酒花了十五块c其它杂七杂八的花了差不多十块,正准备翻几番让你俩给报销呢!对了!还说他外甥的那泡童子尿就不要钱了,权作给你俩打五折了!”扒哥不失时机地挖苦道。 胖子见我把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了,赶忙陪着笑脸说道:“别听扒哥挑拨离间!报啥销,我奉献了!为了你早日功成圆满c也为了哥儿几个的发······哎呦c呦······”被我掐疼了的胖子知道当着大姐夫说多了,斜扫了一眼大姐夫,一边挣脱一边改口喊道:“也为了哥儿几个的友谊,两肋插刀了!插刀了!”高叫了一声后挣脱了我的手跑开了。 “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还敢干这掩耳盗铃的蠢事!年前你去找我哥们大向买饮料,人家都不挣你钱了你还看啥嫌啥贵,没招了把你介绍到他哥们‘三魔障’那去了,你用买一箱‘金红牛’的零头买了两箱‘金红牛头’给耿厂长送去了,第二天就不用你的车了吧!”我点指着胖子说道。 “你懂个屁呀!那是哥们玩的一计!我就是想大过年的给他们全家添堵c故意恶心他,要不第二天能把欠我的钱给结清了吗!我俩家要不是沾点亲戚,我就给他送点更恶心的,没准他还会多给我点钱呢!这两瓶酒可是高人教我配制的,不仅外观看不出毛病,口味更是杠杠醇正。我拿另一瓶跟这一样的给我那些酒肉朋友们尝过了,没一个吧唧出差味的,各个竖大拇指夸赞个不停。放心!哥们用的全都是纯天然无毒无害的东西,不像他们往里掺‘敌敌畏’啥的不是把人家眼睛整瞎了就是把血管鼓爆了。”胖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们几个又争论了一会儿,最后胖子发了彪,不按他的方法他就不去了,我和老黑鬼一商量,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事就依了他。 为了让大姐夫放心,老黑鬼他们三个一边忽悠边拿着两瓶洋酒给他翻来掉过去地看了几遍。我将剩下的三十多条蛇里面有毒的蛇取了毒准备带上,万一酒露了底也不会给二姨家带来什么不便,这三十多条蛇可值不少钱呢。 快六点了,估计有严重“老妻管严”的赵书记已经回到家坐在了饭桌前。被忽悠的我们说啥都信的大姐夫用三轮车把我和胖子送到赵书记家门前,载着老黑鬼和扒哥到拐弯处等着去了。 我敲开门后,胖子将装在事先准备好的配套提兜里的洋酒举起来给打开门的书记夫人看了看,我把三十多条野味也报上了名并寒暄了几句,嘴角眉梢露出一丝得意笑容的书记夫人闪身把我们让了进去。 翘着二郎腿靠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手夹着刚点然的香烟手端着茶杯正要喝的赵书记扭头看到带头走进客厅的我,微微一愣,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老爷子现在还是见不了外人,你······” “赵叔,我们今天是特意来看您和婶子的。”胖子说着从我身后抢到前边,把提兜放在茶几上,用两只短粗的胖手抓住赵书记刚放下茶杯的手,说道:“我姓杨,木易杨,您叫我小杨就行!我是他们的合伙人,也是主要投资领导人。让他们先来认认门,没成想就惹您不高兴了。给我打电话一汇报就让我训了一顿,我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赶过来带着他来给您赔罪。”说着坐在了赵书记身边。 赵书记被弄的有些无所适从,尴尬地笑着说道:“没有c没有,怎么会不高兴呢!两个小伙子都很有礼貌c都很实诚。” 我转身把单手拎着的袋子提高,按胖子地交待对书记夫人说道:“婶子,这些蛇是我杨哥托朋友特意给您弄来的,滋阴养颜c补肾壮阳的最好东西。毒牙没处理,宰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其中有好多是珍惜品种,可千万别让外人看到。我给您放厨房去?” “给我吧,我拿去就行!”书记夫人终于把得意的笑容完全展现了出来,说完抓过袋子,转身走了。 胖子终于把赵书记抽了十几下都没抽出去的手放开了,用异样的眼神瞟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一盒当地中低档香烟,双手抓了一下两个下衣兜,掏出他这两年用来蹭烟的杀器“高档响铜打火机”。然后朝茶几上的提兜看了看,抬头对我惊疑地问道:“我给赵叔准备的那条好烟没拿来啊?” “不用c不用,太客气了!我这儿有!我这儿有!”赵书记说着急忙起身打开上次那个紧锁的抽屉,又拿出一盒好烟,拆开封,先递给了胖子一支,递给我被我婉拒后他叼在了自己嘴上,请我坐下。 “噹”的一声脆响胖子潇洒地用大拇指轻轻一推掀开打火机的翻盖,再一拨转轮“嚓”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给眼神露出小羡慕的赵书记和自己先后点燃香烟,又“噹”的一声脆响盖上打火机的翻盖后用单手翻转摆弄了起来。 胖子抽了两口烟,酝酿了一下,说道:“赵叔,一看您和婶子就都是爽快人,我也不跟您转弯抹角了!如果能得到老支书的指点,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这兄弟是一心一意想把‘天正观’从新建起来,我们哥几个出钱出力一半是为了哥们情义一半是想跟着发点财。您家的社会地位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如来佛的手掌心,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离不开,重建‘天正观’必须由您老主持,建成了以后每日的香火钱有您一份,其它的也少不了您的!” 赵书记急忙摆着手打了个哈哈,探身将右手夹着的自燃了小半截的香烟上的烟灰弹到烟灰缸里。坐直后吸了一口烟,轻咳一声,刚要说话,他的夫人在门外极其夸张的用嗓子眼使了个大动静。赵书记一愣,赶忙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出去一下。”说完,站起来走了出去。 过了不大一会儿,书记夫人走了进来,冷然道:“你们认识‘徐大棒子’吗?” 胖子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迷惑的神情,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稍一犹豫,站起来转身对站在门口的书记夫人说道:“我听你们当地村民说过,徐大棒子好像是解放前这一带最猖狂的土匪吧!” “哼!你们不就是想打听他,找藏匿起来的金银财宝吗!”书记夫人重重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 “啥玩意儿?金银财宝?婶子,你咋不早说呢!刚才我可答应我赵叔了,不管啥东西都有你家一份,赶快领我们去见老爷子吧!别耽误了时间,让别人抢了先!”胖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呼小叫着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空口无凭的唬弄谁呀!就算你们立下证据将来也不能拿出来告你们。这样吧!一会儿让我的一个远房侄子代表我跟着你们。”书记夫人赶忙说道。 “没问题!别说一个,一百个都行!但丑话说在前面,只能分七份,我们六个人拿六份,你们全家拿一份,而且行动经费自理!”胖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书记夫人脸色变了数变,盯着胖子看了一会儿,说道:“好!我同意!不过你们记住了,这件事跟我丈夫和孩子无关,是我要的我老公公那份,伺候了他这么多年是我应得的。你们要是敢耍心眼儿,我有都是办法让你们在监狱里后悔一辈子!跟我来,老爷子快不行了!”说完,转身就走。 来到院子里,再从西边的外屋门进到楼里,在左边一间臥室的炕上横躺着一位油尽灯枯的老人,他身上有散乱的精气窜动,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干净道袍c花白的头发在头顶上挽了个不大的发髻c半睁着双眼c两腮塌陷c张着嘴缓慢喘息着。 书记夫人把我拉到老人近前,弯下腰凑到老人耳边小声说道:“爹,你想见的人来了。” “我是长青师傅的弟子鸿峰,‘天正教’第一百一十九代掌教。”我自我介绍道。 老人慢慢侧过头,同时眼睛也睁大了一些,用灰黄浑浊的双眼斜盯住了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干咽了一下,缓缓抬起右手搭在腹部,翘起食指指向了我。 书记夫人拉着胖子朝外面走去,同时小声解释道:“让他自己一个人留下,让咱们出去。” 我看到老人将右手挪到了胸上用手指慢慢敲点着胸口,我急忙解开衣扣敞开胸襟露出桃核法宝。 老人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随后充满的泪水顺着眼角刷地一下流了下来,猛地的全身一震就好像是试图起来却已无能为力了。然后泪水流得更急了,嘴唇抖动了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蹦出了两个字:“清c(佛)···”猛地圆睁双目,提高了一点音量道:“明c在c舒c兰···七c星···长c长···宝···要···”说着喷出一口血,两脚一蹬,气绝而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入瓮不用请 我弯下腰忍受着浓重口臭将耳朵都快按在了老支书的嘴上了,见势不妙赶忙躲开了,要不肯定被喷个满脸花。见老支书不清不楚地嘣出这么几个莫名其妙又不相关连的字就伸腿瞪眼了,我急忙伸手去探察老支书脖颈上的脉搏。 “咣”的一声门被撞开了,惊得我赶忙把就快触及老支书脖颈的手缩了回来,转头望去。书记夫人顿足捶胸c干嚎着“爹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炕前,双手扶着炕沿跪在我的右脚边,用头连撞了几下扶着炕沿的双手,撕心裂肺地又呼喊了几声“爹”。然后转头对我说道:“你赶快走吧!抓紧时间啊!别耍小心眼儿,老娘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陪你们玩儿!”说完,将脸伏在双手上嚎啕了起来。 哎呦!我这小暴脾气,真t想一脚把这臭老娘们踹炕洞子里去,瞪着眼珠子想了又想,满脸既厌恶又鄙视地啐了一口,转身走了出去。 胖子同一个看上去和我们年龄相仿c中等身材c长脸尖下颌c浓眉c高鼻梁对桃花眼c连鬓络腮青胡茬c嘴角眉梢带着老成的小青年站在门口正朝屋里张望,此人冷眼一看也算一表人才c仔细观瞧就会发现他飘忽闪烁的目光有难以掩饰的奸邪。胖子见我满脸怒气地嘟哝着一看嘴型就知道不是啥好话,忙给我使了个眼色,抬手搭在他旁边男子的肩上,说道:“这是婶子的侄子c夏蒙,有事咱们回去商量,你别老跟自己较劲,骂天c骂地c骂谁都没用。” “大瞎蒙(牛虻)!这名够狠得啊!”我暗暗想着并给他起好了外号朝夏蒙点了点头,夏蒙抿嘴对我微微一笑。我们三个鱼贯走出小洋楼,刚打开院门,屋里就传来了赵书记地哭嚎声。 我想:“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就没有必要再给二姨家添麻烦了,万一以后我们惹了什么祸以免牵连这么一大家子人。”出了院门,我就让胖子带“大瞎蒙”先去镇里的那家狗肉馆等,我们去收拾东西然后同他俩汇合,正想去大吃一顿顺便找回面子的胖子,没用我多说立马就坚决拥护了。 我走到拐弯处时,站在赵书记家门前不远等捎脚车的胖子已经用他的蹭烟神器点燃了大瞎蒙敬献给他香烟,同大瞎蒙一边吞云吐雾边胡侃了起来。 回到大姐夫家拿上我们的东西辞别出来转到二姨家,我将老支书的遗言说了出来,听得莫名其妙的二姨两口子想了好一会儿也没给出什么有价值的提示,我同老黑鬼和扒哥又猜论了一会儿同样没有弄出个子丑寅卯,老黑鬼交待二姨两口子再帮着好好打听打听,二姨沉吟了一下就急忙随二姨夫应和了下来。我们仨有些沮丧地走出了二姨家,二姨两口子把我们送到了院门外。 到了饭店一看大厅里三桌吃饭的人里没有胖子他俩,我就向迎过来的服务员寻问了一下,服务员十分热情地把我们仨带到了后面的一间包房门前。门一推开,就看到胖子背对着门口坐着,正同大瞎蒙和一个捯饬得像妓院老鸨子的中年妇女,以及一个光头中年黑大汉在打麻雀。 我腋下皮袋里的“大仙儿”突然动了起来,被我用胳膊轻轻一夹给制止住了。 同胖子坐对家的大瞎蒙浑身一激灵,将刚从牌列里提起来的一张牌掉在桌子上,然后好像大梦初醒一般茫然四顾了起来。 中年妇女急忙转头,十分惊愕地盯住了我。 黑大汉不太高兴地对大瞎蒙催促道:“干嘛呢?赶紧打出来呀!”说完,可能注意到了老板娘的样子,扭头冷漠地看向了门口。 大瞎蒙看到了我,展颜一笑。然后急忙应了黑大汉一声,低头垂目捡起掉落的牌看了看插回到牌列里,快速审视了一遍四家打出的牌和自己的牌列,重新抽出一张牌打了出去。 “老板娘,胖哥的朋友来了!”服务员说完向右跨了一大步,侧身请我们进去。 胖子刚微一转身,急忙又转了回去,将面前扣着的一溜麻雀牌翻过来推倒,兴奋地大喊了一声:“胡了!两家站立炮三响!” 黑大汉同大瞎蒙赶忙看向胖子推倒的麻雀牌。老板娘脸上妖媚地笑容立刻又活泛了起来,不知道是朝我们仨谁抛了一个媚眼,也低头朝胖子推倒的麻雀牌看去。 虽然我感觉大瞎蒙和老板娘的行为有些诡异,但还是不露声色地疾步走到胖子近前抬手抽了他一记“大脖溜子”,喊道:“响你个头啊!让你先来点菜,你咋玩上了呢?”说着一把将他面前的一叠钱抓了起来,略一估算能有四百来块,接着说道:“呦!没少赢啊!行!今天就照这些吃了!” “大哥!这是我自己的钱!”胖子大喊着急忙用右手一把将我手里的钱夺了回去,用左手将黑大汉和老板娘各丢给他的一张百元大钞划拉到手里,点数十元的钞票分别丢给黑大汉和老板娘各四张。然后一手把最后一张十元的丢在桌子上c另一手攥着五张一百的慌忙插进了裤兜,说道:“正好没输没赢,不玩了!吃饭!” “哎呀!死胖子!你td不是说你一分钱都没有了吗?害得老子跟你丢人现眼,还走了好几十里夜路!”扒哥喊叫着冲到胖子近前,劈头盖脸地给护住脑袋的胖子来了一顿“啪啪”响的“降龙十八掌”。 胖子躲到站立起来的老板娘身后,用两只胖手掐住老板娘的小蛮腰用她做挡箭牌制止了扒哥地攻击,喊道:“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私房钱,不到最关键时刻能花吗?” 我拦住扒哥,抬起刚才抓钱的右手闻了闻,分开屋子里浓重的烟味我闻到老板娘身上散发出的浓重香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鬼味c还有尸臭味,我微微一愣就若无其事地笑着骂道:“我靠!这味,熏死我了!你t藏哪了?是藏裤衩里了,还是藏鞋里了?” 胖子瞟了老板娘一眼,辩解道:“别埋汰人!我放裤腰带的夹层里了!” “哈哈哈!终于露馅了!哥们,上!给他端窝了!让他要饭,走回家去。”我大笑了一声,喊道。 老板娘张开双臂把大呼小叫的我们仨“吓”站在她的一步之外,老板娘媚态十足地笑着说道:“哎呀!看我面子,饶了小胖哥吧,背着老婆攒点私房钱多不容易呀!黑子,请小兄弟们坐下,这顿我请了!”说着给黑大汉使了个眼色。 黑大汉急忙起身走过来把我们仨拥住朝后面轻推去,口中说道:“来c来c来,哥几个都坐下!别大呼小叫的,让外面的人听见不好。” 我偷偷集中意念感应了一下,那女人身上竟然还有令我十分惊惧的浓郁煞气。我又装模作样地深吸了一口气,发现黑大汉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古怪,那女人身上确实有鬼味和死尸味。我飞快地琢磨了一下,一边往旁边的椅子走去边一语双关地恐吓道:“行!先给这鬼迷心窍的留点面子,等吃饱了再收拾他个干干净净!” 老板娘的脸色一沉,瞬间就又恢复了媚态十足的风骚样。 大瞎蒙满脸怒气地起身斜跨出-大步,双手在胖子两肩上一拍一拽就将胖子扯了个趔趄跌坐在他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反手将老板娘搂在了身后。见大家都直愣愣地看向了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尴尬地一笑,说道:“曼丽姐,你坐!”说着放开老板娘,将桌上的麻雀牌用铺在下面的毯子卷起递给那个服务员,吩咐道:“赶快上菜,我都饿坏了!” 见大瞎蒙不经意露的一手功夫绝对在我和扒哥之上,我急忙按住正要起身反击的胖子,再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喊住转身正要离开的服务员,请她指引我去厕所就跟着她走出了包房。 按服务员的指引我拐了一个弯走到走廊尽头就来到了室内厕所的门前,等我方便完开门出来就见老板娘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我假装微微一愣,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就侧身想要绕过她走开。 老板娘伸手一拦,说道:“你知道我是‘养小鬼’用命换横财的,我也知道你是养妖兽捞偏门的。” “‘养小鬼’,我在好几本书上都看到过,但描写的都不太详细,只知道这种南洋一带玩的蛊术血腥邪门得很,豢养者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原来是这样,养小鬼的人身上竟然同时有鬼味和尸臭味以及妖魔才有的煞气。”我心里惊异地翻腾了一下,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依然微笑着说道:“大姐,你说啥?我听不明白。” 老板娘冷笑了两声,翘起脚根,将嘴快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就喜欢会装糊涂的人。你养的那只黄鼠狼没什么道行,你脖子上挂的那件法器却真有点让我心惊肉跳!能交个朋友嘛?” 我将脸一沉,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说道:“咱们不是一路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好!” 老板娘站好,搔首弄了一个姿,笑着说道:“你怕什么?你朋友不是带着你给的护身符吗?至于夏蒙,那可是给我送钱的老客!我听说,你们正合作要找一批宝藏。他姑父和姑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个是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个是心如毒蝎的恶妇,跟他们合作你也不怕落得人财两空。算上我一股吧!‘三足鼎立’才安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不得不接受 老板娘见我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凝视着她,将笑容一敛,郑重地说道:“别跟我说你们是看姓赵的他那疯爹的面子算了他一股,你们是看重了他家的权势吧!我古曼莉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我铲得比他们家硬,要不我也不敢横插这一脚。你们的资金比较紧张,以后一切花费都由我出了!怎么样,还用考虑吗?” “夏蒙的底细你了解吗?”我问道。 “他是赵书记老婆的远房侄子,当了两年多武警特种兵因为花花事被开除了,回到我们市里的家呆了一年多混不下去了,两年前来我们这儿投靠赵书记老婆,他表哥把他安排到我们乡派出所当了治安员,靠滥收乱罚和帮人托人情捞好处费混日子,典型的贪财好色的势利小人。”老板娘答道。 “胖子的私房钱是你给的吧?”我沉声问道。 “呵呵呵!是我借给他的赌本,他要是没戴护身符,又鬼精鬼精的牌技还不错,那他现在就会跟夏蒙一样欠我一屁股债,我就用不着跟你在这儿费吐沫星子了!”老板娘娇笑着答道。 “就算我答应让你加入,赵书记家那面恐怕也不会同意吧!”我想了想,说道。 “哼!只要你答应了就行!我让夏蒙去打声招呼,量他们也不敢不同意!”老板娘轻哼了一声,说道。 “我跟我的兄弟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我说完,横跨一步,转身就要走开。 “等一下!跟我去我房间······”见我停下脚步接着抬腿又要走,老板娘扑哧一笑,赶忙接着说道:“我想给你拿两万块钱,让你们小哥儿几个先花着。” “你挺舍得下饵啊!你就不怕血本无归?”我又停下脚步,却头都未回地说道。 “这点小钱算什么!只要能交下你们四位朋友,我还愁将来没有发财的机会吗?龙首峰上应该藏有不少宝物吧!你们放心!大姐一定会帮你们看好的!”老板娘一提到龙首峰我就转回身盯住了她,她却若无其事的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完了。 “你怎么知道的?是夏蒙c还是胖子告诉你的?”我暗自一惊,冷声问道。 “夏蒙就是个跑腿的,他能知道什么。那小胖哥一肚子弯弯绕,你信他会这么快就和我啥都说吗?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反正你和那个黑兄弟一下车,一举一动我们都知道。挖了那么深的一个坑找到了地宫,真不容易啊!”老板娘故作神秘地说道。 “地宫里有什么我不知道,唯一进出的门有爆炸机关,现在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如果里面都是‘天正教’传承的东西我是不会让你们拿去换钱的!至于什么时候能找齐钥匙,顺便能不能找到徐大棒子的宝藏,我不知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投资点别的吧!别落个竹篮子打水场空!”我说道。 “姐姐我能拿命博横财,也敢下血本赌这一注大的!放心,该拿的我绝不手软,不该拿的我决不动心!咱姐俩处长了你就知道了,我这个人把情义看得比钱重。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要是有人说我半个‘不’字,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老板娘豪气干云地说道。 我也学着故作姿态,轻咬着下嘴唇掩饰着心里的慌乱,冷冷地盯着老板娘看了大约能有半分钟,然后一声不响地转身就走。 老板娘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两步之外。她高跟鞋细长的鞋跟踩在光滑明亮的瓷地砖上发出“咔哒c咔哒”的脆响声,似索命小鬼抖动手中的铁链在吓耍于我。 我用力推开包房的门,里面吵闹声顿时戛然而止,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极其丰盛的酒菜,几个正在大吃二喝的家伙急忙放下杯筷,纷纷催促我和老板娘赶快入席。 我笑骂了一声,朝老黑鬼旁边空着的椅子走去。 老板娘停在门口,十分热情地笑着说道:“你们先喝着,姐姐再去给你们弄道好菜!”然后媚态十足地朝黑大汉和夏蒙分别招了招纤纤玉手,口中说道:“黑子c夏蒙,来帮我一下。”说完,不经意地向所有人抛了一记媚眼,转身扭动着腰肢抖落了一路脂粉味走了,黑大汉和夏蒙急忙屁颠屁颠地跟了去。 我坐下,对那个引我们仨进来c现在正要给我倒酒的服务员说:“别倒了,我不喝酒。给我盛一大碗米饭。”然后对胖子他们仨说道:“你们仨也别喝了,吃什么主食赶紧说,让她一块儿上来。” 胖子举起装着半杯白酒的酒杯让我看了看,说道:“刚喝两口,你着啥急呀!” “都几点了!不赶紧吃完去招待所订房间,今晚睡大街上啊!”我抢白道。 服务员还是倒满了一杯白酒放在了我的面前,退到一旁说道:“几位老板不用着急,镇上的这家招待所也是我们老板娘开的,我一会儿打个电话就行了。” “那太好了!妹儿,赶快去给订五个单间。顺便给他来一碗大米饭,有咸菜c大葱c大酱啥的也给他端来点,他吃素。”胖子比比划划的白活了一通。 “呸!你可真不要你的‘臭废死’!”坐在胖子旁边的扒哥将酒杯顿在桌子上,啐骂了胖子一声,然后转头对服务员说:“给我们要一个四人间,在你们的猪圈狗窝给这死胖子留个位置就行了!” “别听他们瞎说,给我们上四大碗米饭,再帮我们订一下房间,只要能住下五个人,怎么合适你就怎么订。去吧,顺手把门帮忙带上。”老黑鬼对服务员吩咐完,看着胖子和扒哥说道“你们仨干啥呀?出门在外的不怕让人家笑话啊!”等答应了一声走出包房的服务员关上了房门,老黑鬼转回头对我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咱们的底细和一举一动好像都被别人掌握了!老板娘威胁我,她也要入伙。”我看着胖子小声答道。 “啥意思?你别看着我说呀!我可没跟那娘们说啥!我俩来了,夏蒙就问老板娘在不在,并让服务员把我俩领到包房。我点了四菜一汤让预备着,你们一来就上菜。服务员记完了出去不大一会儿老板娘就进来了,夏蒙黏糊上去跟她嬉闹了几句,把我介绍了一下,说等几个朋友吃饭。我们仨瞎唠了一会儿,老板娘说干等着也没意思就让服务员喊那个叫黑子的拿麻雀来打几圈。我说我没带钱,那娘们甩给我伍佰,说乐呵乐呵,干磨手指头就没意思了。再加上夏蒙一个劲攒怼我就和他们玩上了。你们不来,打完这四圈,我也不玩了,他们三个想圈我。”胖子说道。 “你的腰带里是不是真藏着私房钱呢?”我冷声问道。 胖子赶忙捂住腰带,刚连说了两句“没有”,见扒哥把手伸向了他,吓的胖子赶忙起身躲开,陪着笑脸说道:“哥c哥,我错了!有一千,没到关键时候,要不我能不拿出来吗!” “行了!扒哥,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急忙制止起身要去收拾胖子的扒哥,然后指着胖子,对大家说道:“把你的那点小肚鸡肠安心的放好了吧!老板娘要给咱们先拿两万花着,其它一切费用还都由她出。具体的以后我再跟你们说,你们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吧?” “同意!咋不同意呢!我跟你们说,我向大姐夫和夏蒙偷摸打听过了,这娘们老有钱了c在这儿老厉害了!这镇上的这家最大的饭店c大商场c五金建材店c招待所都是她开的,客运站的长途大客车有一大半是她的,还跟别人合伙开了几家砖厂c沙场c建筑公司啥的,在市里还有别的买卖!我拿她的钱其实也是想跟她攀攀交情,要是可以合作就把老赵家蹬了!”胖子眉飞色舞地说道。 “就见钱眼开!你就不怕这老妖精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而且老赵家咱们也得罪不起,我想他们肯定留有制约咱们的后手。分七份,他们家拿一份能同意,他们一家人的脑袋全被驴踢了。”我皱起眉头说道。 “咱俩不就是在那家五金建材商店买的东西吗,地宫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了?”老黑鬼悄声对我说完,见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行了!哥儿几个都是帮你的忙,你说了算!” “对!跟你出来玩,我们就都听你的!”扒哥点上了一支烟,说道。 凑到扒哥近前的胖子猛地一把抓起扒哥放在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说道:“我没意见!别说有钱捞,不得哥们也不能不帮忙不是。” “胖子的那份钱给我,我留着帮他买烟。”扒哥白了胖子一眼,说道。 “咱们太幼稚,都不是真正玩心眼儿的料。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复杂,而且已经发展到了好像是咱们玩不起的地步了。但我是不会放弃的,两方面都得罪不起,我决定和他们一块儿折腾看看。至于你们,我不强求。一会儿拿到钱,扒哥你就先回去,打听一下‘八卦机关锁’,顺便跟三儿和大熊说一声。谁想继续跟着玩下去,扒哥就把钱均分了给谁家一份。我家你们就不用管了!都别废话,就这么决定了!”我沉声郑重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真假难分 三个兄弟刚要齐声同我争论,房门被敲响了两下随后被推开了,我们四个急忙闭上了嘴,一同望了过去。 老板娘媚态十足的风骚样又添了三分得意,象吃饱了蜜露的花蝴蝶似的飘了进来。一个穿着一身红呢子衣裙c打扮得艳而不俗c长的娇而不媚的二十多岁美女端着个托盘跟在其身后,我在她的脸上仔细端详了一下才看出来是那个换掉了工作服的服务员。 “哎呦!看来我不受欢迎了!”老板娘假装生气地蹙着眉将脸一绷,说着侧身完全让开了四道呆愣的目光。 服务员轻抿着小嘴露出甜甜的微笑,走到桌前将托盘上的一碗米饭和几个盛着的好几种咸菜的小碟摆在我的面前,说道:“我们老板娘正好也吃素,就把她平常吃的给您一样弄了一点。”说完,把还放着两沓崭新百元钞票的托盘放在桌子中间的汤盆上,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微笑站定了看着我。 “四位小兄弟,过分了啊!将我这大美女视若无睹了!”老板娘嗔怪地说着走到服务员身边,把右手搭在她的右肩上将其往怀中用力一拥,接着说道:“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表妹c葛兰,一枝带刺的玫瑰c跆拳道黑带!小心生活不能自理呦!” “哎呀!真是佛靠金装c人靠衣装啊!来c来c来,快坐胖哥身边来,咱俩太有缘了!胖哥我从两岁不穿开裆裤起一直扎的就是黑c黑裤腰带。”胖子一拍大腿,嬉笑着站了起来,说着推了老黑鬼一把示意他赶快让开座位。 葛兰保持着微笑,眼睛带着一丝寒意斜瞥了胖子一眼。 老板娘放开葛兰,走到桌子前,端起葛兰急忙帮她到满的一杯白酒说道:“我表妹天生丽质,还用衣服妆点吗!我让她代我跟你们合作,保证这笔生意顺风顺水c顺人意!来,祝咱们合作愉快,干一杯!” “不行!我们五个男的带着她一个女的太不方便了!”老黑鬼站了起来急忙接口道。 “在文明的社会里,男女在一起共事有什么不方便的?您想得太多了吧!”葛兰看向老黑鬼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再说,我们还没同意让你们加入呢!”扒哥说道。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吗?”老板娘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呵呵呵!你们一个有势个有钱,我们几个外乡小白人儿能没有点顾虑吗?不过一切都好商量!来c来c来,坐下c坐下,咱们慢慢唠!”胖子笑着说完拍了拍老黑鬼让出来的椅子。 “手再大也捂不住天!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有什么可怕得?我们虽然有钱有势,可我们不是没有杀人许可吗?你们知道的未必有我们多,我们再在夏蒙身上下点功夫,凭我表姐的财势有必要逗你们玩吗?看你们连一点审时度势的能力和自信都没有,还总这么藏头露尾的,我看我表姐是看错人了!四位吃饱了就请自便吧!”葛兰娓娓说道。 “扒哥,把钱收了。”我说完,扒哥依言起身抓起托盘上的两沓钱塞进了兜里。 “呵呵呵!我这表妹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不仅功夫了得还有诸葛亮的雄辩之才!既然几位同意了,那咱们就干了这杯吧!”一直端着酒杯的老板娘笑着说完又把酒杯举了起来。 “我们是光着脚丫子的人,不管是雪中送炭c锦上添花c还是笑里藏刀都来者不拒。出家人不贪财c多多益善!”坐下点燃了一支烟的扒哥说完,端起自己的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胖子忙打圆场解说,扒哥就是这么个怪脾气c我确实不喝酒。然后把他和老黑鬼的酒杯到满,说了几句吉祥又风趣的话,同老板娘和葛兰干了一杯, 我等他们放下了酒杯,将老支书的遗言和我们的大概来历与目的说了一遍,至于桃核等致密的事以及不相干的我没说她俩也很乖巧没有追问,然后让“女诸葛”给拿个主意就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葛兰又是先抿嘴一笑,然后说道:“老支书的遗言一点都不难破解,无非就是想告诉你重要人的名字c重要的地点c重要的事情。咱们去市档案馆查一下县志,再结合一下咱们掌握得就应该能弄清个不离十。” 见人家分析的一语中的,我们四个默默点了点头,他们三个都看向了我。我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马将小嘴抹上蜜蜂屎朝老板娘和葛兰狂喷着劝起了酒,老黑鬼和扒哥也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并跟着频频举杯。 半个多小时后,三个平时一顿随随便便就喝半斤八两烈酒的东北汉子脸也紫红了c眼睛也直了c舌头也大了c说的话也开始有点不着调了。实在“装”不下去的胖子为了不完全失掉面子只好请求换啤的,却被喝的脸颊潮红的老板娘给婉拒了,面色微红的葛兰像变魔术似的又在柜子里拿出了第八瓶白酒。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夏蒙和黑大汉一前一后地走了近来,夏蒙酸溜溜地说道:“你们也太不讲究了!一个个的都喝了,也不知道等等我俩。” 老板娘站起来,朝夏蒙抛了一记媚眼,说道:“看让你说得,我们只不过是先热热身罢了!总不能等着菜凉,你回来再热吧。小兰,去吩咐重上一桌酒菜。夏蒙不负众望,咱们今天必须让他喝高兴了!” “别去了!换啥呀!都不是外人,谁想吃啥自己点。我俩走时倒的酒不还在这儿呢吗!来c来,你们也都倒上,先干一个再说!”黑大汉快走一步,拥着夏蒙朝他俩原先坐过的位置走去。 “还是先说吧!酒壮怂人胆,别等喝得六亲不认了再说,闹掰了不好!”胖子打了个酒嗝,说道。 “酒,我们就不喝了,我的三位兄弟今天已经超量了。夏蒙,说说你姑家啥意思?我们要去休息了。”我见胖子都说酒话了就顾不上客气,急忙说道。 夏蒙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点上一支烟,往椅背上一瘫,抬头喷出一口烟柱,一脸嚣张跋扈地说道:“曼莉姐要加入,我姑姑看我面子免强同意了。不过,我姑姑说,将来的好处总不能分成八份,你们一家拿走六份吧!既然是三家合作了,就应该分成三份,一家拿一份才公平。” 胖子和扒哥刚要出言争论,被我抬手绐制止了。 老板娘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将来得到的所有东西按市价必须优先卖给我。五十万以下你们两家按你们原先说好的分,我就当帮忙了。五十万以上,几位小兄弟拿走一半,我们两家分另一半,如果东西我收了我就只拿一半的三分之一。徐大棒子横行的时候虽然流通的是银元,他的宝藏要是没有几十根金条或几件像样的古董,我的几万c甚至十几万可就打了水漂了。地宫里的东西应该没有几件不是传承之物,就算能卖也未必是值钱的东西!” 当老板娘说到地宫时,夏蒙的脸色变了变,还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老板娘真是仗义疏财啊!我们虽然年轻识短,但我们也知道朋友比钱更重要,就按你说得办吧!”我说道。 老板娘看向夏蒙,说道:“你打个电话?还是让黑子拉你回去再请示一下?” 夏蒙挺直了腰板坐好,说道:“不用请示,既然是曼莉姐做主,我就代表我姑姑同意了。” “好!既然咱们三家达成了共识,那就这么定了,以后谁要是反悔可别怪我翻脸无情!来c干一杯,祝咱们合愉快!”老板娘说完,起身又举起了酒杯。 又一杯白酒下肚,连没有吸烟习惯的老黑鬼都叼上了一支烟以压制胃里翻江倒海的酒精。 葛兰将我所说的和她分析的说了一遍,然后对夏蒙说道:“大家都坦诚相待,别再耽误时间和机会,像老支书那样只弄了个稀里糊涂的临终遗言!” 夏蒙惊异地问我道:“你师傅没说过我姑父他爹是他的伴童吗?”见我和老黑鬼对视一眼皆满脸惊诧地摇了摇头,夏蒙接着说道:“我姑父记得他小时候半夜家里来过一个男的,他爹给他妈介绍说是他叔叔赵老乐,跟他爹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地走了,以后再也没见过。前一阵老爷子叨咕:清风c明月c师傅c伴童c赵老乐啥的,我姑父才想起来这个人。别看老爷子疯疯癫癫的,口风可紧了,临终要不是糊涂了胡说八道,家里人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省的咱们再去档案馆查了。”葛兰说道。 “我姑姑跟我说过得我都说了。你们也知道,老爷子最后说的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蹦字儿话,没点提示谁知道他说的啥。等我把你们说的去跟我姑姑学一遍,看她还能不能想起什么。咱们去档案馆干什么?我有个战友就在市档案馆工作。”夏蒙假装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大家把能说的都说了,我们就去休息了。你们继续切磋,以后再看到我们兄弟挖坑,可千万别再看热闹了,省的累得我俩浑身酸疼,现在还没缓过乏呢!”我说完,扭动着脖子率先朝门口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猪妖(上) 三个兄弟也谢绝了老板娘和葛兰的执意挽留以及黑大汉和大瞎蒙的挑战,晃晃悠悠地跟着我走出了饭店。 老板娘只送到包房门口就被大瞎蒙给缠住了,葛兰同听命送我们的黑大汉送了出来。 凉风一吹三个兄弟醉得更厉害了,也顾不上脸面了就在门口点上了菜谱,直到吐了个沟满壕平才止。然后我们三个一人搀扶着一个连说带叫的醉鬼来到二百多米外的招待所。 两个值班的服务员分别替换下葛兰和黑大汉搀扶住老黑鬼和胖子,我同葛兰和黑大汉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他们回去了。 扶着胖子的服务员说道:“请上三楼,已经为您们准备好了单间客房。” 我见两个服务员扶着人,一边往里走边挤眉弄眼得,就询问了一声:“怎么?有什么事吗?”。 俩服务员对望了一下,一个撇了撇嘴个笑了笑,扶着老黑鬼的那个笑了笑的服务员迟疑地问道:“您四位,还都要特殊服务吗?” 我微微一愣,没好气地答道:“狗屁特殊服务!给我们开一个四人间!” “等一下!谁装正经人就把谁领大通铺去。我是‘好逑’的正常人,我跟你们去单间c我要享受特殊服务。”胖子的舌头打着卷喊道。 “闭上你的臭嘴!都t的是假正经,就你会享受啊!老子我呢!”扒哥说着拍了拍胸脯。 “老子是假正经!咋地呀?你们t哪儿特殊啊?老子不出钱,你们享受个屁呀!”老黑鬼骂骂咧咧地喊道。 随后三个醉鬼就比比划划地叫骂了起来,大有要冲到一起互殴的架势,把我和俩个服务员忙乎的满头是汗。扶着胖子的服务员不小心碰倒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瓷瓶,三个醉鬼才盯着满地的碎瓷片消停了。 我急忙把责任揽了下来c并答应由我们赔偿,两个吓得花容失色的服务员才没有哭出来。又气又恨的俩服务员把我们安置在一楼的一间四人间里,拉上窗帘就赶忙带上房门离开了。 过了十几分钟,三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酒鬼突然先后坐了起来,虽然口中还都是鼾声如雷,但含着笑的脸上皆已经醉态全无。 老黑鬼朝我投来询问的目光c并朝窗外和门口努了努嘴,见盘膝而坐的我摇了摇头,老黑鬼停止了鼾声,悄悄下地走到我的床前。 扒哥也停止了鼾声,蹑手蹑脚的跟了过来。 “我靠,让我一个人打四个人的呼噜啊!”胖子压低着声音喊完就急忙又发出了鼾声。 “你不是狗掀门帘子c靠的就是一张嘴吗!要不你和我们三个谁换换?”扒哥回头看着胖子没好气地小声说道。 “切!我这活,你们能干啊!”胖子依然压低着声音说完,点上从饭店顺手拿的好烟,抽一口c打几声呼噜。 我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全都小声说了出来,我们四个研究了一会儿也没整出个更好的主意,只好还是按我的思路办。我吩咐扒哥先回去,想办法把“八卦机关锁”和“养小鬼”的事弄清楚。 “我也回去吧!跟着你们也没用了!”胖子说道。 “你走了!大瞎蒙和那小妖精谁伺候啊!”我说道。 “可拉倒吧!就我这两下子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帮玩意儿都t是没有尾巴的猴精!我看,咱们还是拿着两万块钱撒丫子吧!回去咱哥几个再研究干点别的。”胖子说道。 “你脑袋里装的是板儿油啊!不拿这两万块钱,咱们还跑不了呢,还t想玩卷包会!你就留下负责继续恶心他们吧!咱们也别商量了,就按当初说好的,你跟小春拿主意,我们跟着干!”扒哥说完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第二天早上七点,服务员敲响了房门,说,葛兰在餐厅等着呢。 我们四个洗漱完刚走进餐厅,坐在摆着丰盛早餐的圆桌前的葛兰忙站了起来请我们进餐。 胖子说着客套话先一步坐在了葛兰身边的椅子上,用一杯牛奶润了润嗓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先抱歉了一下酒后无德,然后郑重要求赔偿那个大花瓶被谢绝了以后就没正经话了,一边吃着早餐边同葛兰胡侃了起来。 只喝了一杯牛奶的葛兰见我们三个默默吃完早餐站了起来,赶忙不耐烦地跟着站了起来将胖子给她夹满了食物的餐盘推到胖子面前,说了一句:“您慢慢吃,我们在外面等您!”说完将脸上的笑容一收,转身先朝外面走去。 走出七八步的扒哥又走了回去,拉上抹了一把嘴然后吆喝着假装让服务员把剩下的食物打包的胖子。 出了门,葛兰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213吉普车,打开驾驶座位那边的车门才转头招呼我们上车。 胖子嬉笑着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刚要钻进去就被老黑鬼和扒哥扯住并把他弄到了后排中间夹坐在那里。我坐到副驾驶坐位上关上车门,对葛兰说道:“一会儿,咱们先去市里的火车站,扒哥和胖子要回去办点事。” 开动了汽车的葛兰稍稍一愣,脸上立刻又露出了微笑。 “胖子就喜欢闹着玩儿,你要是嫌他烦就给他点好处,他就不好意思再逗你了!”我说道。 “我又不吸烟!”葛兰脸上的笑容浓郁了一些,说道。 “胖哥你这蹭烟的毛病该改改了!”我说完见汽车没有拐弯直接朝市里的方向加快了速度驶去就对葛兰问道:“不去你表姐那接夏蒙吗?” “咱们车坐不下,我表姐正好要去市里办事就把他先捎去了。我刚才还想问你们谁会开车呢,到了市里同我表姐他们回合后开那台桑塔纳,让黑子开车去不方便。既然人要减少了就不用了,等会儿信号好我给我表姐打个电话!”葛兰说道。 进入市区,葛兰从挎包里拿出一部当时很少见的摩托罗拉cda手机给老板娘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说,听夏蒙已经找好人了,葛兰就让他表姐去忙,我们送完人就去同夏蒙汇合。 到了火车站,趁我们去买票的时候葛兰给扒哥和胖子买了一兜水果和两条好烟,弄得胖子连告别的话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查档案可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我们四个戴着手套一本一本张一张地翻看了十多天,档案上的怪味差点没把我们熏出鼻炎。虽然第一天我们在资料和地图上看到“舒兰县”c“七星村”就将其同老支书的遗言和夏蒙说的赵老乐结合了起来,但总不能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吧,我就鼓励他们同我一起把姥爷他们到了榆树屯那年到现在的档案全都看了一遍。最后一总结我们想知道的还没有我们听说的多呢,气的我暗自咒骂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天刚放亮我们就起来吃罢早餐,直奔舒兰县的七星村。葛兰真是个细心人,不知道什么时侯已经准备好了路上的吃喝以及几份非常能拿得出手的礼品。 那时够等级的公路还没有现在这样四通八达,虽然我们开的是越野吉普车,还是用了三个多小时跑了百十来公里才到了舒兰县。 我见天空飘荡着似聚似散的一块块散淡的乌云,就让葛兰把车靠路边停下。我下了车走到路边的排水沟下面,用手按了按湿润的泥土,又捏了一点泥土看了看。然后上车,说道:“昨晚这儿下了几个小时的雨,看天色一会儿还会下。咱们先打听一下吧,要是有路过七星村的小火车,咱们就把车放在县里,要不恐怕山路难行。” “放心吧!这是改装四驱车,我也参加过几次越野拉力赛技术也凑乎。”葛兰说完又开动了汽车。 路过一个加油站,趁葛兰给车加油之际,我假装上厕所给“大仙儿”放了一会儿风。 果然如我所说山路非常的湿滑难行,艰难地爬行了不到五里,天空飘荡的一块块散淡的乌云已经连在了一起将整个天空捂得严严实实,被两侧树林遮挡住的山路倍加黑暗,葛兰不得不打开了行车灯。 又行了一里多地,一股山风裹着雨点摔打在玻璃窗上,随后绵绵的细雨就飘落了下来,而且越下越大,天也跟着越来越黑了,葛兰不得不将雨刷的档位开到最大,还开亮了前大灯的近光。道路很快变得更加泥泞不堪,在几处大角度陡坡和急弯的地方吓得我们三个大老爷们都冒出了冷汗,一脸沉着的葛兰反而越发兴奋了。 吉普车在山路上仿佛打着泥滚似的爬行着,下午两点多才好不容易磨蹭了四十多里地距七星村已经不远了。吉普车又开始爬一道更加陡峭的山坡,有好几次我和老黑鬼都忍不住要求下车帮着推一把都被葛兰笑着拒绝了。 雨突然停了,很快四周就泛起了白蒙蒙的雾气,一股淡淡的腐木味混着榆树汁味飘进了车里。葛兰关掉影响视线的大灯改用雾灯,爬上陡坡是一个胳膊肘急弯,我和老黑鬼跟着葛兰拔直腰板c伸长脖子盯向车头前下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大瞎蒙把车窗玻璃也摇了下来,将身子探出去帮着葛兰看着右侧车轮压着的路边。 突然,车尾响起了几声猪的嘶吼声,接着左后侧被撞得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在山路上的泥水起到的润滑作用下车尾向右前方横移了七八十度。被颠起来的我们重重的坐下倚靠在座椅上,眼瞅着雾灯射出的灯光开始往山壁上爬去,我急忙一拉老黑鬼跟我一起往前座扑去。我顺势把大瞎蒙往前一推,立刻会过意的老黑鬼也把葛兰朝前面推了一把,翘起的车头忽忽悠悠地降了下去。 葛兰开亮大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随着吉普车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车轮立刻死命地旋转了起来,前轮卷带起来的碎石四射迸溅。 又随着猪的几声嘶吼,向前爬行的吉普车的左前侧又被猛撞了几下,还好路边的一棵小腿粗的歪脖子树挡了一下,熄了火的吉普车没有翻过去被反弹回来顺着山坡倒滑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猪妖(下) 我抓住老黑鬼的衣领将他拽倒在座椅上,好不容易才将大叫着:“别管我!”奋力挣扎的老黑鬼压在身下。 吉普车猛地一顿停止了下滑,前后又悠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时我们才听到大瞎蒙撕心裂肺地呼救声,我和老黑鬼赶忙坐了起来。我朝副驾驶坐位处一看,雨下得更大了,雾气消失了,大瞎蒙挂在车窗外面只露着脑瓜顶,右脚被他拖倒的一株小树的树杈给叉住了,看这样是这家伙想从降下玻璃的车窗跳出去时衣摆挂在车窗锁柱上,还好车停下的够及时要不这条腿估计十有是废了。 缩蜷着身子c抱头侧躺在座位上的葛兰也坐了起来,见到大瞎蒙的囧样“噗嗤”笑出了声,忙掩住了嘴。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照着,见下滑了十多米已到了坡底边缘的吉普车是被杂树丛拦住的,想打开两个后门出去有点困难。我又从背包里拿出雨衣连同手电递给葛兰,催促她打开驾驶位置的车门先出去。我抢过老黑鬼掏出的雨衣,随后跟了下去,让老黑鬼留在车上帮忙。 我们三个好不容易将“哇哇”大叫的大瞎蒙弄了下来,大瞎蒙试探着走了几步,除了腿上的几块淤青和脚脖处被刮蹭掉了几块皮以外没什么大碍。 突然,我听到身后左侧有什么大型动物粗重喘息着朝我们迅速奔跑了过来,当我惊奇地转身去看之际听到喘息和奔跑声中夹杂着一串串猪的哼叫声,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差点让我们车毁人亡的罪魁祸首,急忙用右手抓向缠在腰上的十三节链子鞭。转过身就看到一头浑身灰黑毛发c背高一米多c体长两米左右对一尺来长的獠牙像两把圆月弯刀c倒竖的鬃毛尺许来长的野猪摇头摆尾跑到了距我们不足十米远。 把链子鞭扯出不到一半的我刚要纵身向左跃开却见野猪在两三米外突然停住了,我也停止了纵跃以免成为这庞然大物第一个攻击的目标。然后慢慢扯动链子鞭,斜眼看了看大瞎蒙和扶着他的葛兰,将右手伸进怀里的大瞎蒙低着头正四下张望寻找着什么,葛兰将右手伸进了她从不离身的挎包。 野猪盯住了我,鼻头不停翻动着用力深嗅。大约过去了一分钟,野猪一边继续嗅着边十分谨慎的小步挪动的朝我走了过来,到了我的近前从我的腹部开始一点一点往上嗅了起来。 我腋下皮袋里的大仙儿滋溜一下钻了出来,在我胸前雨衣的两个纽扣之间露出头来看了看就急忙扭身钻了回去。看到了大仙儿的野猪向后一躲,鼻子更加用力深嗅了起来。钻回去的大仙儿很快就将尾巴露了出来,向上一扬,“噗”的一声,一股黄绿色的雾气正喷在野猪的鼻子上,大仙儿滋溜一下钻回到皮袋中。 野猪把眼睛一闭c惨嚎了一声用力一扭头,转身一边嚎叫着飞奔边猛劲摇头打起了响鼻,很快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我也急忙捂住口鼻转身跑开,大瞎蒙和葛兰也捂住口鼻随后跟了过来并齐声对我追问:“你整的什么玩意儿?这么臭!” 呆在车上的老黑鬼飞快的将车窗玻璃摇上,却发现还是受不了“大仙儿”臭屁的余威,忙打开车门,捂着口鼻跳了下来,弯腰捡起什么,关上车门,朝转回身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我们跑了过来。 大瞎蒙不顾山坡泥泞湿滑,一瘸一拐地急忙朝老黑鬼迎去,口中喊道:“给我!” 老黑鬼朝我大喊了一声:“接着!”说完抬手将一物高高朝我抛了过来。 大瞎蒙转身正要朝我跑过来,我已伸手将老黑鬼抛过来的东西接住了。此物一入手,我就是一惊,这竟然是一把警用制式手枪。我将抽出的链子鞭交到左手,右手食指插进扳机护框中将手枪旋转了一圈后握住枪把,用左手拇指和食指一拉套管,一顆子弹飞了出来,我松开了套管,用拇指拨开保险,将枪口对准朝我跑过来的大瞎蒙,低喝一声:“站住!” 大瞎蒙立刻停住了脚步,一脸惊恐地眨了眨眼睛,涎下脸,说道:“兄弟,别开玩笑,小心走火!” “谁是你兄弟!老实点,要不我嘣了你!”说完,我转身用枪口对准葛兰,向后退了两步的同时说道:“你也别乱动!把包扔过来!” “干嘛?想抢劫啊!”葛兰毫不在乎地喊道。 我被气地干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才想抢劫呢!刚才你把手伸进包里也是想掏枪吧?把包丢过来让我看看。” “哼!枪没有,防色狼的东西倒有几样,就是不给你看!”葛兰轻哼一声,说完转身朝吉普车走去。 走到我身边的老黑鬼急忙提醒道:“云飞,小心!” “没事!就凭哥们这百步穿杨的枪法,量她也呲不出三尺尿去!”说完我才想起来葛兰是女的,不仅脸上一阵羞红。 葛兰回头瞪了我一眼,打开车门,用被雨水浇湿了的手帕捂住口鼻坐到车里,关上车灯,捅咕了几下就发动起了汽车。吉普车的发动机好像没有受到损害,吭哧了几声就启动了。 “你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会有枪?”老黑鬼对大瞎蒙喊道。 “兄弟,我现在是林业厅保卫处的,不信我给你拿证件看看!”大瞎蒙说完伸手从里侧衣兜里掏出两本证件朝我俩晃了晃。 老黑鬼走过去,接过证件看了看就还给了大瞎蒙,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我冷哼了一声,把枪的保险关上后将枪丢还给大瞎蒙。然后将链子鞭缠回到腰间,走到老黑鬼近前脱下雨衣同老黑鬼一起披在头上,朝将吉普车熄火又下了车的葛兰走去。 葛兰趴在地上用手电照着朝车底下看了一下,围着车又转了大半圈,走回到车头前,对我们三个说道:“只有后面和右侧掉了点漆,但山坡太陡了就算没下雨不用牵引也上不去。” 我说道:“我估计翻过前面那道山岭就到七星村了,把车放这儿咱们步行过去,找赵老乐要紧。等天晴了再想办法把车弄出去。在这儿等着也没有用,而且那头奇怪的野猪也许还会再来。” “什么野猪,我看是只猪妖!咱们在动物园看到的那么老多野猪哪个长它那样?”老黑鬼说道。 “可不是咋地!看那凶样绝对是猪妖!”大瞎蒙也跟着咋呼道。 “少见多怪!野猪养殖场有都是比这头还大的,我以前还打死过一头呢!咱们够幸运,碰到的是头公猪,要是一头带着幼崽儿···”葛兰说着说着闭上了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上下打量了起来。 别说我自己也被弄的莫名奇妙,就算知道也不会给她解释为啥野猪会突然停下来c为啥在我身上闻。我让老黑鬼上车,把两瓶白酒和一些瓶瓶罐罐的礼品分装在我和他的背包里。 “小兰妹妹,也不能总让我这么浇着啊!要不,咱俩披一件雨衣吧!”大瞎蒙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着朝葛兰凑了过去。 “想得美!”葛兰说着白了大瞎蒙一眼,转身对爬到后座上地老黑鬼说道:“黑哥!后备箱的那个纸壳箱里有一件雨衣和一把雨伞,你拿出来用吧!” 我接过老黑鬼扔出来的雨衣又丢给了他,管他要来那把雨伞抛给大瞎蒙,说道:“反正你都湿透了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雨衣给他,他要背背包,等到了地方拿干衣服给你换。” 大瞎蒙撑开雨伞,打着哆嗦将头上的雨水抹了抹。 葛兰笑了笑,将吉普车仪表台上铺的一条印着卡通图案的长毛巾扯了下来,丢在大瞎蒙的头上。 老黑鬼将我的背包递给我,背上自己的背包再穿上雨衣后下了车,葛兰用遥控钥匙将车门锁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几个扁平的小葫芦分装在各个兜里,背上背包从新穿上雨衣,对大瞎蒙说道:“你有枪,你在前面开路。” 大瞎蒙撇了撇嘴,一手撑着雨伞c右手端着手枪,沿着杂树丛顺着野猪逃走的脚印先走了。 我摆头示意老黑鬼跟上大瞎蒙,向葛兰要回手电。葛兰很识时务的走在老黑鬼身后,我走在队伍最后面。 走了四十多米,拐过一个慢弯,我看杂树丛出现了一片空缺,刚想喊话提醒他们,野猪的叫声c跑动声c踩断枝杈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大瞎蒙朝着空缺处连开了两枪,野猪接连惨号了两声,痛苦地哼叫着在树丛里挣扎滚动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了。 我绕过葛兰和老黑鬼,到了要进树丛里去查看的大瞎蒙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别进去!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两枪都打在脑袋上,肯定是死了!”大瞎蒙回头对我说道。 感觉树丛里有巨大危险的我推了大瞎蒙一把,不容置疑地喊了一声:“快跑!” 老黑鬼和葛兰拉住不服气的大瞎蒙朝前面跑去。我从兜里拿出一个装着药粉的扁平小葫芦,拔掉葫芦塞,一边扬撒边追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寂静的山村 我们一口气跑出一里多地,下行的山路又要开始上行了。我招呼他们朝不到四米高却有米长的湿滑陡坡上爬去,枯草和小树一拽就被连根拔了下来,我们只好弯下腰近乎趴在了陡坡上,手脚并用的连爬带蹬,互相照顾着连拉带推,一个个造的跟在泥里打了滚似的才都站在了山道上。 最后一个被拉上去的我赶忙让他们三个继续前进,我将扁平小葫芦里剩余的药粉全都朝山坡下扬了出去,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才匆忙离开。 顺着山路跑上另一道坡顶,累得我们要么弯下腰扶着大腿c要么直接蹲下c要么叉着腰“呼哧c呼哧”地喘息了起来。说实在的,四五里山路而已,要不是太泥泞c又担心雨下得太大我洒得药粉起不了多大作用被那头万一没死的野猪追上,我真不至于累得喘成跟狗似的。 休息了分钟,我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一拄大腿站直了,不太放心地先转身往来路望了望。然后转回身,踮着脚尖c抻长脖子朝前方望去,不太弯曲的山道两里外有一个百十来户的村庄。 正在我张望之际,一列冒着白烟的蒸汽小火车拖着几节车厢驶进了我的视线,鸣了几声笛,缓缓在村庄另一头停了下来。过了不大一会儿,又鸣了几声笛,喷出几股浓重的白烟,又向前驶去。 葛兰见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将叉着腰的双手放下,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看什么?也不能怪我呀!要不是那头野猪出来捣乱,咱们现在已经开到地方了!” 我冷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正朝村庄方向张望的老黑鬼近前,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就甩开大步朝村庄走去。 还在喘着粗气的大瞎蒙喊道:“着啥急呀!再歇一会儿,那老头又不是要死了!” 老黑鬼轻拉了了一下还蹲在地上的大瞎蒙的胳膊,说道:“赶快起来走吧!看你的身手比我哥们利索多了,咋走了这么两步道就不行了!我可听说你当过特警的!” 大瞎蒙故意做作地轻叹了一声,说道:“嗨!酒是穿肠毒药c色是刮骨钢刀啊!” 葛兰轻啐了一口,说道:“咱们走,让他歇着吧,猪最爱吃这种人渣!” 大瞎蒙更加放肆地说道:“哎呦!兰妹妹,您生我的气了!”立刻被葛兰厉喝了几声,我回头看时,大瞎蒙讪讪地跟在后面慢慢地挪着步子。 到了村口,我在写着“七星村”的牌子下停住脚步朝村里张望了一会儿,还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声狗吠都没有听到。有那头“猪妖”垫底儿早就满腹狐疑的我,虽然确定了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得真是炊烟c都有那么一两扇窗户确实透出的是灯光,但还是不免怀疑是不是中了山妖鬼魅的招,我把大仙儿放出来让它去村里侦察,我闭上眼睛提鼻细闻几下就集中精神感知了起来。 随后跟过来的老黑鬼和葛兰默默同我站成了一排,也疑惑地朝村里张望了起来。 过了五六分钟,步履蹒跚的大瞎蒙踩踏着泥水走到了我们近前,喘着粗气的嘴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们终于良心发现,知道等我了!谁把雨衣脱下来给我穿穿,要不先给我件干衣服也行啊!” 老黑鬼见我睁开了眼睛,小声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随口答道:“没有!” “真怪了!看不到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声狗叫都没有呢?”葛兰说道。 见没人搭理他,大瞎蒙气呼呼地说道:“走啊!怕啥呀!谁敢出来嘚瑟,老子就一枪嘣了它!” 我回头瞪了大瞎蒙一眼,说道:“把你那招灾惹祸的破玩意儿赶快处理了!别以为能用两本假证唬弄住所有人。”说完转回头,从挂在后腰的皮带里拿出弹弓和一颗指头大的钢珠。 我拉动弹弓,瞄准了远处一家三个窗户中间那个没有亮灯的窗户上面的一块玻璃,一松手,“砰”的一声脆响将其射碎,碎玻璃乱响着掉落下来。 很快,被射碎了玻璃的窗户也亮起了灯光,接着一个男人猛地推开了窗户厉声喝问着探出了脑袋。我们四个赶忙猫下腰用矮树丛和木栅栏遮掩住身形,小声笑着朝村里跑去。刚跑出去七八步就听到了一个女人扯着脖子歇斯底里地咒骂了起来。 穿出村子来到火车道边上,村口左侧第一栋起脊砖房的门上挂了块用红油写着“富平商店”四个大红字的木头牌匾,商店左侧窗前搭着凉棚,凉棚里摆了个破旧台球桌,商店前面七八米处有两个并排的花坛,花坛的前面是一块用石头堆砌而成的两米多宽c二三十米长的长方形平台。平台靠火车道的边缘处用白灰画了一道直线,这应该就是小村的火车站。 看到商店的大瞎蒙立刻急三火四地冲了过去,到了门前把塌了半边的雨伞朝台球桌上一扔,拉开门就窜了进去。 最后走进商店的我一看,这充其量就是个小食杂店。 站在柜台前的大瞎蒙从站在柜台里的一个四十多岁男人手里接过一瓶盒装白酒,一边拆纸盒边说道:“这酒还将就!这烟都太次了,有好的你别藏着,我加倍给你钱!” 老板说道:“看这话让你说的!有我还能不卖,留着能下崽儿啊!”说着从柜台上抓起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朝正仰头对着瓶嘴喝酒的大瞎蒙一递,接着说道:“这是我店里最好的,我就抽这个,你尝尝,行,你就买一盒。” 一口气吹了小半瓶白酒的大瞎蒙把瓶子放下,伸手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说道:“凑合吧!给我来一盒。”然后点指着货架上的货品接连喊道:“哎!把那方便面给我们快点煮几包,加几根火腿肠···” 老板一边从货架上往下拿大瞎蒙要的东西边大喊了几声:“兰子c大兰子···!” “来了!来了!叫魂呢?”一个粗声大气的女声在后面的厨房里高声答道,随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拉开门走了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对男人没好气地喊道:“这一声接一声的,喊啥呀!让狗撵了咋地!” 我们四个被这霸气侧漏的女人逗得实在忍不住了全都笑出了声,老板满是尴尬的脸立被臊的更红了,唯唯诺诺地说道:“帮客人把方便面加火腿肠煮一下。再帮我多拿几个盘子来,我好把启开的罐头倒出来。” 老板娘扫视了我们一遍,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等一会儿,锅里炖着菜呢。” 我赶忙接口说道:“不着急!请问,你们这儿有位七十多岁的叫赵老乐的老人吗?” “七十多岁c赵老乐···”老板小声叨咕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屯子没叫这名的。” 将我们挨个仔细打量了一遍的老板娘问道“你们是哪儿的啊?” 葛兰抢着说道:“我们是吉林市的,我们领导的爸爸叫赵老憨,老爷子快不行了,说他有个多年没有联系的弟弟叫赵老乐就住在你们这儿,领导派我们来找找,想把他接去跟老爷子见上一面。” 老板娘把眼睛一瞪,疑惑地说道:“别胡说八道了!你们到底是干啥的?我跟三丫从小玩到大,她家啥事我不知道,他爹是孤儿,在哪儿蹦出个哥来?” 葛兰微笑着说道:“我不知道咱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但我们确实是受领导之托到这儿来找他叔叔赵老乐的。这是我的证件。”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证件举起朝老板娘走去。 老板娘赶忙说道:“我不识字,让我男人看吧!”说着朝老板一扬下巴。 葛兰转身朝老板走了几步,将证件递到老板伸出的手里。 老板仔细翻看了一下,急忙将证件递还给葛兰,对老板娘说道:“兰子,人家是记者!三丫他爹不是叫赵正吗?你可别瞎说,耽误了人家的事啊!” “记者咋地!还不让人说话呀!以前他就叫赵老乐,大跃进那会儿他当上了咱们林场场长才改名叫赵正的。”老板娘不服气地辩解道。 大瞎蒙说道:“大姐,我的亲姐啊!赶快告诉我们这老头在那住,为了找他可把我们折腾惨了。”说着将酒瓶往柜台上一放,转身跑到老板娘近前伸手去抓她的手, 老板娘十分些不悦地将大瞎蒙推了个趔趄,喊道:“滚一边去!谁是你大姐!” 我提鼻子闻了闻,说道:“好像什么糊了!” 老板娘“哎呀”了一声,转身朝厨房跑去。 我对老板说道:“大哥,麻烦您给指点一下三丫他爸在那住,不管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都得过去问问,领导交代的事不能耽误。”说着伸手进兜想要掏钱。 葛兰抢先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放在柜台上,说道:“把账结一下,剩下的你留着买烟抽吧!” 老板把钱抓起来朝葛兰一递,说道:“不用!不用!你们要真是找三丫他爹的,那咱们就不是外人了。赵正大爷的两个儿子都去世了,前年让住在‘新兴村’的三丫给接去了!要是不下雨,顺着南面的山路走二十多里地就到了。下着雨,你们又是外地人还是在这儿住一晚,明早搭小火车到镇里雇辆马车再去吧。” 从厨房拿来几个盘子的老板娘,将盘子重重往柜台上一放,接口道:“明天去,能不能看到活的可就不一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木癸 被涌上来的酒劲弄得满脸通红的大瞎蒙急忙拦住拿起方便面和火腿肠转身要走的老板娘,打了个酒嗝,说道:“大姐,别说半截话呀!想要多少钱你明说,我们绝不跟你讨价还价!” “呸!把俺们当什么人了!”老板娘说着回身把方便面和火腿肠往柜台上一扔,接着说道:“我跟三丫比亲姊妹都亲!这不晌不夜的,一个个造的跟泥猴似的,我知道你们是哪庙的?又领导又记者的,唬谁呀!去c去c去,赶紧走吧!我们家要吃饭了,没工夫答对你们!” 葛兰从包里掏出一串车钥匙举起来晃了晃,说道:“大姐,别误会!你看,我们是开越野吉普车来的!” 老板娘不禁咂舌,说道:“真能扒瞎!还越野,咋不说你们是开飞机来的呢!” 葛兰忙详细的将在哪遇到野猪c如何被撞下山坡c那头野猪长啥样c我们怎么进村的,简洁又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老板娘惊讶地咋呼道:“哎呀妈呀!这‘黑旋风’又下山了!好几年没听到它的信儿,还以为它早死哪边国儿去了呢!” 大瞎蒙见没提他如何开枪将野猪“击毙”的那段就抢着说了两句,我推了他一把,岔开话题问道:“大哥,咋听不到你们村子里有狗叫声呢?” 老板的脸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轻叹了一声,抬手一挥,说道“哎!别堤了!这事太邪性!立春那天半夜晴天露月的突然打了几个炸雷,随后就下了一阵又急又大的雨。第二天早上我们屯子人起来一看,全屯子养在屋外的家畜全都死绝了。有几个人说听雷声不对,起来趴窗户朝外一看,像奶一样的白雾在玻璃上打着滚翻腾,但很快就让瓢泼的大雨给浇没了!” 我惊异地急忙问道:“死的家畜是不是都从口鼻和往出冒黑绿色的水?” 老板答道:“对!是往出冒黑绿色的水。” 我小声惊呼道:“木癸!” 葛兰疑惑地对我问道:“什么鬼?” 我一愣,笑了笑,说道:“你啥耳朵,还扯鬼上去了!”然后对老板问道:“大哥,死了的家畜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老板答道:“防疫站的检查完说是不传染人的瘟疫,让浇上汽油烧了一遍再盖上生石灰,用土埋了。” “你们这儿的人都福大命大啊!嫂子c大哥,我们出门在外不容易,行行好,先给弄点吃的,再帮雇辆‘爬山虎’啥的把我们的车拖出来,我们得连夜赶往新兴村,让大姐说的我们这心都没底了!”我说完陪着笑脸给这两口子分别作了个揖。 老板娘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了点笑模样,一边转身去拿方便面和火腿肠边说道:“行了!行了!别拿这不花钱的好话填对俺们两口子,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吃官饭的,那个不是用人脸朝前c不用人脸朝后!”说着拿起方便面和火腿肠朝厨房走去。 老板尴尬地一笑,说道:“你们别在意,我媳妇就是这么个人。” 葛兰忙奉承道:“一看大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一脚走进厨房的老板娘又退了出来,用一只脚撑着刚打开一道缝的门,侧身面向我们,说道:“昨个下午,三丫托人让我告诉她那几个侄男跟女赶快去一趟,说他爸快不行了!我冒着雨挨个告诉了一遍,一个个都哼哈答应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一个挪窝的。怕三丫伤心,我今个也没敢去。这老爷子也是活该,那么大家业都分给了这几个白眼狼,老了没人伺候,要死了都懒得去看他一眼!该!” 老板说道:“这事你咋不早说呢!明天你和这几个兄弟一块走,去看看老爷子,那几个玩意儿啥德行三丫也不是不知道。等会吃完饭,我再挨个站在他们几家门口告诉他们一遍去,让村里人都知道知道是咋回事!” “呆着你的得了!要不是怕三丫跟着丢人,我给他们留脸!”老板娘说完走进了厨房,门弓子一缩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大瞎蒙问道:“大哥,能不能让我进里面屋把衣服换换?” 老板答道:“行啊!东西两边的屋你随便去,俩孩子在县里上学,家里就我们两口子。” 大瞎蒙走到我和老黑鬼的中间,一手挎住我俩一只胳膊,一边朝西屋拽边说道:“快点吧,哥们!溻死我了都快!” 我给葛兰使了个眼色,任由大瞎蒙拽着走进西屋。 一进屋是一间很有书香气的男孩子的卧室,大瞎蒙还要朝里间隐隐有胭脂味的屋子走去被我拉住了,我脱下雨衣丢给老黑鬼,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干净的内衣和一身我复员时带回来的迷彩服丢给了大瞎蒙。 老黑鬼悄声问道:“什么是木鬼?” 我拉起老黑鬼的手,在他手心将“癸”字写了一遍,悄声说道:“书上写的,长成‘人’字形的榆c槐c柳c柏等树,到了一定年限就会在分叉的地方滴出黑绿色的水,慢慢结成一个不惧水浸火烧和刀劈斧砍的硬瘤状的的东西吸食日精月华,能喷出毒瘴为害人畜。修炼出一定道行后有女人到了它近前就会喷出黑绿色的粘稠丝状物把女人的血肉吸到硬瘤里,粘稠丝状物钻进女人的皮囊里扮成女人去勾引男人吸取精元,等它在硬瘤里修炼成婴儿般的肉身就是能飞天遁地的妖精了。” 老黑鬼小声惊呼道:“那趁它没成精,咱们赶快想办法除掉它吧!” “现在咱们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等咱们有了钱再说吧!反正它也伤害不了你和我!”我小声说完故意看了一眼脱得赤条条拎着衣物凑过来偷听的大瞎蒙,转身朝外屋走去。老黑鬼刚要跟我走就被大瞎蒙给拉住了。 葛兰回头看了一眼,对我说道:“今晚走不了了,大哥说前面那村才有大型拖拉机,他们村只有几辆农用三轮车。” 我微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和大瞎蒙连夜步行过去,你和老黑哥留下等天亮想办法把车弄出来。能开出去就拉上嫂子,不行也别勉强,搭小火车到镇里雇马车过去。” 葛兰坚决地说道:“不行!要去就一块去!你···”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去了,让领导知道我们没去,那我们成啥了。车,明天咱们回来再一块儿想办法吧。” 我刚要争辩,老板抢先说道:“你们谁也不能去!别说天黑还下着雨c山路你们又没走过,你们惹了‘黑旋风’就算一人拿把枪都未必能走出去了。你们不知道,五年前这‘黑旋风’把这方圆几十里的村子给祸祸惨了,多少人想弄死它反而被它给咬死c咬残了好几个,后来专门成立了十几个捕猎队围捕了它一秋零半冬,打中了它三枪还是让它跑了,后来再没出现过就以为它死了呢。” 换好衣服率先从西屋走出来的大瞎蒙十分得意地说道:“放心吧!这回是真死了,我在它脑袋上打了两枪。” 我忙笑着解释道:“进山怕遇到这些玩意儿,我们领导特意在林业厅保卫科给我们请了个保镖。”说着给大瞎蒙使了个眼色。 大瞎蒙有些不太情愿地从兜里掏出证件,走到柜台前将证件打开朝老板递了过去。 老板嘴上说着客套话,虽然没有伸手接,但微眯着眼睛将证件仔细看了一遍。 老板娘一手掐着一把筷子手掐着一摞碗,用掌缘端着一个散发着方便面香汽的盆从厨房走了出来,说道:“趁热快吃,我绐你们一人打了两个荷包蛋!”说着躲开急忙上前想接一把的葛兰,紧走几步把东西放在了靠墙的一张圆桌上。 老板端起两个盛着罐头的盘子,说道:“对!趁热吃,驱驱寒。”说着朝圆桌走去。 老黑鬼说道:“先吃饭,别辜负了大哥和嫂子的一片热心,吃完了咱们再说。” 葛兰一边用筷子往碗里挑面条边说道:“大哥c嫂子,你们也坐下吃点吧!” “不了c不了!你们吃,俺们的饭也好了。”老板娘说完又走进了厨房。 我同老黑鬼将柜台上剩下的四个盘子一人拿起了两个端向圆桌,我说道:“大哥,一块吃点吧!” 老板笑着摆了摆手,走进了厨房。过了不大一会儿,老板端着一个盛满饭菜的大海碗走了出来,见我站在一边吃自带的发面饼,笑着说道:“哎!你咋吃这个呢?咋地,怕俺们家做的饭里有毒啊!” “呵呵呵,你别误会!我打小就吃素。”我笑了笑,说道。 老板也笑了笑,把大海碗里的饭菜让我看了看,说道:“没啥好吃的,我就不让你们了。”说完一边朝柜台里走去边大口吃了起来。 很快,老板就将大海碗里的饭菜吃干净了,把碗往柜台上一放,抓起烟盒抽出一支烟朝把最后一块儿饼塞进嘴里的我一递,说道:“抽一支?”见我笑着摆了摆手,老板把烟叼在嘴上点燃了。 将一支烟一口气吸掉了大半截的老板,笑着对我说道:“吃素的都是高人呢!大兄弟,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说的那个‘木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被困神仙洞 我微微一愣,说道:“我瞎说的!什么鬼啊神的,当不得真。” 大瞎蒙说道:“啥真的假的,大哥问了,你就说说呗!” 我把脸一沉,对大瞎蒙说道:“这种事儿也能乱说,那不成造谣了吗!”我转头对老板接着说道:“大哥,有些事还是不听为好,听了反而担惊受怕。如果你要是真信这个,你就把艾蒿用公狗尿泡三天晒干了,等再起那种雾,你就点上。这也是书上写的,好不好使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咱们都不犯法。” 老板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却表现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连连点头。 老黑鬼问道:“大哥,通往新兴村的山道好找吗?” 老板说道:“顺着你们进村前的那条道再向前走二百多米就能看到,不过岔路太多,不常走的未必能走过去。我劝你们就等天亮坐小火车走吧!” 我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还不到五点呢!二十多里地,有两个小时怎么也走到了,要是能给领导带回去几句话也算没白跑一趟。大哥,你c你帮我们找个人带下路,我们多出钱。实在要是找不到人,详细跟我们说说怎么走,行吗?” 老板答道:“这天都黑了又下着雨,我上哪儿给你们找人去!这道儿我们都是跟老辈子人走出来的,从来就没心思过,说可说不明白!” 我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焦虑之色。 屋子里沉静了一会儿,老板娘拿着一块抹布从厨房走了出来,有些好奇地扫视了一圈,问道:“都吃饱了?” 葛兰忙站了起来说道:“吃饱了,谢谢姐!” “谢啥谢!”老板娘说着走到圆桌前,麻利地将桌上的盘子和碗筷一股脑都收进了还剩下一些方便面的盆里。 葛兰忙抢过老板娘放在桌子上的抹布,一边擦桌子边说道:“姐,你不是也想去看三丫她爸吗?你俩姐妹情深,要是没见着她家老爷子最后一面这心里肯定会结个疙瘩。现在你就领我们去一趟呗!反正也沒多远,凭你这利索劲一抬脚就到了。姐,求求你帮帮忙,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妹妹,这一千块钱你拿着,回来买双鞋。”说着把抹布丢下,一手拉着老板娘的手撒起了娇,一手把一卷百元钞票硬塞进了老板娘的裤兜。 老板娘想把钱掏出来,却被葛兰死死抱住了胳膊。葛兰又作小鸟依人状把头侧靠在老板娘的肩头上,用可以酥掉男人骨头的声音又叫了几声“姐姐”就彻底把老板娘弄得不知所措了,一脸为难地盯住了自己的男人。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道太难走,天还黑了,就算‘黑旋风’被打死了,万一踫到别的野兽咋整啊!” 大瞎蒙掏出手枪用手掂着,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的枪法老准了,五十米以内,只要我一抬手,就算它是一只蚊子也得给我乖乖躺在地上!” 我们三个急忙附和将大瞎蒙夸赞了一番,又七嘴八舌的对夫妻二人展开说服教育。没多大一会儿,老板娘就摇手投降,转身进东屋去换衣服去了。 老板把四百多块钱往葛兰手里一塞,急忙追进了东屋。两口子大呼小叫着争论了一会儿,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老黑鬼有些不好意思地劝慰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也不傻,谁会为了拍领导马屁连命都不要了。” 大瞎蒙见老板娘不仅穿着雨衣还穿了双雨靴,急忙可怜兮兮地说道:“大哥,给我找件雨衣呗!再被浇一回,我就要发烧了!” 老板说道:“家里就剩这一件雨衣了,其它的连雨伞都被借走了!要不把我媳妇穿的借给你,她就不去了!” 老板娘瞪了老板一眼,说道:“少废话!给他找块塑料布去!” 老板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转身朝厨房走去。 老板娘将那一卷百元钞票塞给葛兰,说道:“别扯这个!要是为了钱,我可不会跟你们去。”说完推亮了手电,拉着葛兰先走了。 我和老黑鬼笑着对视了一眼,赶忙跟了出去,任由大瞎蒙在身后大喊大叫。 到了村口,我和老黑鬼等了好一会儿,才影影绰绰地看到大瞎蒙打着那把破雨伞还像“蝙蝠侠”似的披着一个大披风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细听之下还有“呼啦c哗啦”的响声一直跟随着他。等大瞎蒙到了近前我俩一看,这家伙将一大块旧塑料布横竖各对折了一次像披斗篷一样披在身上,难怪走道还带伴奏的。 大瞎蒙把塑料布往身前裹了裹,央求道:“两位兄弟,谁行行好跟我换一下,我真要感冒了。”说完还真打了个喷嚏。 老黑鬼犹豫了一下,刚要脱雨衣被我制止了,我笑着对大瞎蒙说道:“你披这个显得特帅,冷眼一瞅跟蝙蝠侠似的!这样,掏枪也利落啊!”说完我做了个从怀里掏枪准备射击的动作。 大瞎蒙气呼呼地说道:“行c行c行!不换拉到,别整这没用的。装得像个好人,其实更不是东西。笑话人还咋笑话,谁像蝙蝠啊!”说完朝西边疾步走去。走了几步见我俩没跟过去,停下脚步,转回头问道:“走啊?” 老黑鬼见我没搭茬的意思,就答道:“你先走吧!我俩放放水。” 大瞎蒙竟然又走回来了,说道:“我正好也想方便呢。”说完就要解裤子。 “一边儿尿去,小心给你咬下来。”我说完蹲下,伸手把造的跟泥猴似的“大仙儿”接到手中。 “哎!这是什么玩意儿?是貂吗?黄鼠狼!上次那臭味就是它放的吧?你咋养这玩意儿呢?”大瞎蒙惊奇地说着凑到了近前,不知道是真认出来了还是想起了那回味无穷的臭味,立马大叫着跑开了。 我见“大仙儿”呲牙咧嘴地对大瞎蒙做凶恶状,忙从袖子里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干毛巾帮其擦拭身上的泥水顺便安抚一下它。清理得差不多了,我用一只手掌将“大仙儿”托住。大仙儿把嘴撅了起来故意露出两颗板牙,用毛绒绒的大尾巴不停敲打微鼓的肚子。 见我点了一下头,大仙儿恢复常态后雀跃地蹦了两下。我轻声问有没有看到什么家畜,大仙儿眨巴了几下眼睛,用力晃了晃脑袋。 我笑着抚摸了几下大仙儿的头就把它朝袖口一递,大仙儿滋溜一下钻进袖子里朝我腋下的皮袋爬去。我站起身来朝老黑鬼一摆头,我俩就一前一后朝站在一百多米外回头等候的两个女士跑去。 “啥意思?你倒是说说啊!”大瞎蒙叫喊着追了上来,这小子跑得很快,没出十米就同我跑了个并排,转头对我问道:“你那黄鼠狼是咋回事啊?” 我冷冷地说道:“说了你懂吗?别乱嚼舌头,小心俺家大仙儿报复你!” 大瞎蒙轻哼了一声,默默退到老黑鬼的身后跟着我们俩踏着路边的枯草跑。到了两个女士近前,我们仨难免被训斥了几句。 我们五个向西又走了一百多米,道南果然有一条窄了近半的山路。路面上有两条又宽又深的车辙,里面灌满了雨水,要么把路划成两条紧紧相连的水沟c要么就弄得汪洋一片。 “走吧!就二三里这样,过了这段就好走了。”老板娘说完带头先走了。 我们拉成一列,踩着路边的草走一会儿就不得趟着泥水行上一段。 行进了两三里地,雨突然停了,我们拐上右侧的岔道,路面上的碎石头一下多了起来路就不那么泥泞了,我们也就不用再害怕踩路边的杂草时滑到旁边的深沟里,也不必再担心泥水坑会不会突然变深,所以顿时全都轻松了起来渐渐话也多了。 我们闲聊着又走了十几里,大仙儿在皮袋里骚动不安了起来,我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身后隐隐有风吹过摇动树林抖落水滴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我转回身用脸感受了一下,暗暗叨咕道:“没有风啊!”一股木腐味一下钻进了我的鼻孔,我提鼻细闻了一下其中还混杂着苦涩的榆树汁的味道。我推亮握在手中的手电,向远处一看,五十多米外像奶一样的雾气翻滚着朝我们围卷了过来。 我转身朝停下来看着我的四人大喊一声:“快跑!是毒漳!”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跑在最前面的大瞎蒙喊道:“把解药分给我们点儿,你不能只给黑小子,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一边快跑一边用手电朝右侧山坡上乱照寻觅,焦急地喊道:“那有解药!快找个山洞进去,把洞口封死还来得及!” “跟我来!”老板娘招呼了一声就拉着葛兰朝左侧山沟下冲去。 我们几个连滚带爬的出溜到三十多米深的山沟下,老板娘拉起葛兰一边顺着山沟跑边喊道:“前面没多远就是神仙洞,那洞又深又大,而且只有一个洞口。” 翻山越岭不知道跑了多远累得我们都快吐血了,终于跑进了一个有两扇门那么大洞口的石洞中。我站在洞口用手电朝外面远处一照,毒漳已经到了三十米外的山脚下,我赶忙让大瞎蒙把披在身上的塑料布解下来,招呼另外三人赶忙往洞口里侧的石壁上抹泥巴。等大瞎蒙把塑料布解下来抖开,我们往洞口上一蒙,这块塑料布好像就是为封洞口而特意准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