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雀他是颜值主播》 1、第 1 章 六月的临城早早跨入了盛夏，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街边的树叶纹丝不动，连空气都透着干燥闷热。 “你的草莓雪糕，请拿好～” 巫雀雀戴着亮橙色的环卫帽，被晒的微微发红的小脸上露着大大的笑容。 买雪糕的少女愣神几秒，手慌脚乱地接过雪糕，耳垂悄然出现一抹粉色。 她没想到，在路边买一个雪糕，还能看见这么好看的小哥哥。说出来那几个老色胚闺蜜肯定得羡慕死。 得要微信，加小哥哥好友！ 宋念念踟蹰十几秒，猛地转身看向站在简陋的棚子下，穿着白色圆领衫的少年。 “……再见？” 巫雀雀抬眸，眼睛微亮，朝着少女放大了笑容。 “再见。” 这是今天下午第一个跟他说再见的人。 也是这几天里第一个跟他说再见的人。 “这是三十。” 巫雀雀接过中年男子从口袋数出来的皱巴巴的纸币，小心地捏在手心。 “谢谢。”巫雀雀后退小半步，朝中年男子微微鞠躬。 中年男子惊了一下，脚尖动了动，没能躲开。他嘴唇翕动，又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递过去。 “辛苦了……” 巫雀雀摇头拒绝，脸上的表情尤为固执。“说好了，三十。” 中年男子嗫嚅片刻，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巫雀雀捏着刚拿到的三十块钱，心底不自主生出一抹雀跃，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很多。 今天他想吃五块钱一碗的清汤面。 街角就是巫雀雀心心念念好几个小时的面馆，面馆不大，只有两个服务员。 都是妖。 巫雀雀也是妖。 三天前，不周山发生震荡。他意外离开不周山后就失去了所有灵力，到如今也才积攒了一点，连不周山的进山封印都打不开。 而且照他现在恢复灵力的速度，估计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积攒满灵力。 “你房租到期了？” “对，今晚得去你那蹭一晚了。” 两个服务员趁着人不多，凑在一起聊天。 巫雀雀埋头进碗里，咬断面条，表情带上了微微的抗拒。 他这几天住的地方，以前是卖香油的。墙壁 ，木制品都染着浓郁的香油气味，连续闻了两天后，巫雀雀觉得自己嗅觉都快失灵了。 一碗面没吃完，面馆左边的空地就搭起了简易的台子。几个穿着长袖戏服咿咿呀呀唱起戏来。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巫雀雀摘下帽子，脚尖随着韵律轻点地面，长长的如墨锻般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摇曳。台上的人轮唱一遍后，巫雀雀忍不住跟着小声哼起来。 一句唱词刚哼完，耳边就传来咋呼呼的声音。 “哇，你是学戏曲的吗？唱的真好。” “嗯嗯嗯，我也觉得。” 是那两个服务员。 巫雀雀动作顿了顿，露出几分羞赧。“真的吗？谢谢你们。” 王九猛点头，其实早在今天下午巫雀雀在对面路边买雪糕时，他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原因无它，他太好看了。 眉眼精致，皮肤白皙，即便是带着最普通的环卫帽，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独特的气质，像个涉世未深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小少爷。 “你是跟家里闹掰了吗？”王九试探问，来人间这么多年，他知道的可不少。 这里是整个临城最偏僻，最不富裕的西街，但与西街只隔一条柏油路的东街，却是整个临城最繁华的地方。 有钱人家的别墅数不胜数，更重要的是，幻乐的分公司就建在那。 巫雀雀点点头，脸上带上一抹失落。 “我现在回不去了。” 人间的条件比不周山实在差太多。 王九瞬间脑补出一场争夺家产的大戏，不由得对他更是同情几分。 被赶出来了，难怪要去帮人买雪糕。 “你那么好看，唱歌还好听，去做主播。” “很赚钱的。”他补充道。 巫雀雀没点头，主播是要签合同受到管制的，但他要去找灵药恢复灵力，很不方便。 这时，戏台附近围着的人群全部转过身来，看向三个人。 王九懵了一瞬，下意识后退半步。不会是他妖怪的身份被发现了…… “对，穿白衣服的少年，请你上来唱一段好不好？” 台上的花旦拿着话筒，笑着问他。 周围人群响起一片叫好声。 巫雀雀看一眼铺着红毯的台子，起身走上去。 巫雀 雀唱的是他刚刚听到的女驸马的选段。不长，只有六句词。 那花旦原本也只是想找个好看的人上来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会听到一段水平不知道高她多少的唱曲，惊讶的没合拢住嘴。 “再来一个！” 巫雀雀唱完两三秒后，台下响起热烈且整齐的催促。 巫雀雀停在台上懵了一瞬，震惊的原因不是台下人让他再来一段，而是体内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汇入的灵力。 几乎是一瞬间，巫雀雀就有了猜测。他拿起话筒又顺着之前的唱段往后接了五句，面上差点没能压制住欣喜。 台下是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体内是没间断涌入的灵力。 如果受到人类的喜爱，他可以更快恢复灵力。 “你说的当主播，有什么渠道吗？” 下台后，巫雀雀迫不及待凑到王九身边问。 “东街的幻乐公司最近几天正在招收主播，你可以去报名试试。” 巫雀雀强压着兴奋，快速离开面馆，前往东街。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也缓缓开动，驶往东街。 “陆总，需要预订一张沈园的门票吗？” 副驾驶上的助理恭敬问。 沈园是临城最好的戏班子。 刚刚陆总突然叫停司机，坐在车里听完外面唱的两段戏。 陆行寒靠在座椅上，微合着眼，声音平淡。“不用。”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后，助理仍然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陆总不是想听戏才停下来的，那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人？ 助理回想起当时台上白衣长发的女孩儿，感觉自己一瞬间明悟了什么。 司机点了一根烟，似乎在回味。 他慢悠悠对助理道：“路上听得两小段戏曲，别说，还真挺好听的。” “明明我也不喜欢戏曲，却听到第一句就像打鸡血一样清醒，只能说是人唱的好。” 巫雀雀赶到幻乐公司时，门口有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撕宣传海报。 “你好……” 那工作人员头也没回，挥挥手道：“报名结束了，下班了。” 2、第 2 章 来晚了。 巫雀雀有些失落。 “你知道临城还有其他地方招收主播吗？” 宋文撕海报的动作微顿，他转身看向巫雀雀，话音一转。 “南……没了，就这一家。” 宋文眼睛微亮，说的斩钉截铁。 “看你长的好看，给你一个机会，来填报名表。” 巫雀雀跟着他填好一整张报名表。 宋文接过报名表，给他采集照片等信息后，笑的和蔼。 “明天上午九点开始面试，你别忘记时间。” 巫雀雀点头，对他说了两三遍“谢谢。”才离开幻乐。 宋文乐呵呵地看他离开，拿着装着巫雀雀资料的文件袋，兴致冲冲上楼。 “我逮到了一个好苗子！” 夜晚。 临城西街的小巷里阴冷昏暗，巫雀雀蹲在无人的角落，几秒后，一阵肉眼难看清的白光闪过，蹲在墙角的长发少年已经失去了踪影。 不多时，一只只有成年人巴掌大的小山雀扇扇翅膀，飞到半空中。 傍晚填报名表时，巫雀雀猛然想起每个妖怪化成人形后都会在人间拥有一个身份，方便他们以后来人间生活。 而处理身份信息的，是妖管局。 他一时无法回不周山，只能找妖管局帮忙带一些消息给不周山的爷爷奶奶，避免他们担心。 妖管局一般会有特殊的气息标志。 巫雀雀循着气息，在一栋别墅的树枝上停下。 妖管局的气息在这里消失了。 巫雀雀不信邪地绕着别墅仔细探查一遍，却半分气息也没有。但左右给出的方向就是指向这里。 难道在屋里？ 巫雀雀犹豫片刻，顺着二楼没关紧的阳台，飞进了别墅。 一进去，巫雀雀就知道自己找错地方了。 因为里面半点妖气也没有，有的只是浅淡的人类气息。 但还未等他离开，一阵嗡嗡的声音就传来。 巫雀雀被吓了一跳，圆圆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进来的阳台玻璃门自动合上。 “先生，东膳坊送来了一份你爱吃的百鸟归巢，是今晚的晚餐。” “嗯。” 伴随着说话声，两道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传来。 爱吃的鸟？晚餐？ 巫雀雀 浑身羽毛炸起，这个人类居然吃鸟！ 巫雀雀扑腾着翅膀，看着左右关紧的房门，急匆匆化成人形，推开一扇房门躲进去。 “咔哒——” 轻微的开关声在空气中响起。 陆行寒顿住脚步，与身边的管家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别墅里一片安静，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 陆行寒等了几秒，挥手让管家停下，一个人走上二楼。 真是个不合格的入侵者。 陆行寒看着没关好的主卧房门，面上一片寒冷。 “咔嚓——” 推门声响起。 巫雀雀躲在衣柜里，死死地揪着遮挡自己的西装，心砰砰砰地快跳到了嗓子眼。 陆行寒扫视一眼整个房间，径直走向唯一能躲人的衣柜。 “咚，咚，咚——” 脚步声在衣柜前停下。 伴随着轻微的，木板开合的声响，一道亮光穿过被拉开的缝隙，照进衣柜。 巫雀雀紧紧闭着眼，心跳如鼓，紧张的连指尖都微微颤抖。。 “嘭！” 木质门撞击木板的声音响起。 衣柜门被完全打开，明亮的光线争先恐后涌进柜子，照亮了里面的一切。 陆行寒盯着挂满西装的衣柜，以及衣柜深处被人窝出来的痕迹，眉头紧紧皱起。 人不在了。 “身高大概一米七五至一米八零，体重偏轻……” 陆行寒扫过自己衣柜里被抓皱的西装袖子，继续对通话的人说。 “现场没有残留任何指纹，擅长声东击西。只是闯入，没有正面对上，暂时可排除是杀手……” “好，我去调取小区近一周的监控。” 对面应声。 陆行寒挂断电话，转身离开房间。 窝在西装口袋里的小山雀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轻轻松一口气。 他扑腾翅膀，从口袋里探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趁着没人快速扇动翅膀离开房间。 差点就被发现了。 二楼的阳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 巫雀雀飞出去后才彻彻底底松一口气。 他以后绝对不要再来这个地方。 回到西街破烂的小作坊后，巫雀雀才敢恢复人形。 今晚天气很好，月光从屋顶漏下来，亮堂堂的，巫雀雀一边打瞌睡一边努力吸收着灵力。 没一会就彻底陷入 梦境。 梦中他被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反反复复在耳边响起。 “今天晚上吃这只乱跑的小山雀，油炸。” 巫雀雀是被吓醒的，醒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今天要去面试。 面试地点在幻乐公司的会议室。 巫雀雀是第一个。 走进去后，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两秒，满会议室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巫雀雀敏锐地听见几个关于他性别的讨论。 “可以说说，你除了颜值以外的其他特长吗？” 自我介绍完，坐中间的主评委便迫不及待问。 就冲这颜值，只要有一个特长，要求不过分，签约就是稳的。 “我会唱歌。” 主评委眉头微皱，但又很快松开。 虽然幻乐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唱歌跳舞，但是长成这样，也是少见。 “嗯，会唱安眠曲吗？” 近些年失眠的人数越来越多，但会唱安眠曲的却寥寥无几，这方面有巨大的市场。 巫雀雀顿了顿，轻微摇头：“现在不会。” 小山雀的天赋能力是歌声，如果他的灵力足够，是可以治疗失眠的。 几个评委皱起眉头，唱歌没有特点，光凭长相，很容易招黑。 坐左边的一个评委又问：“如果签约，你想签多长时间？” 巫雀雀竖起一根手指，“一年可以吗？” 这下绝大多数评委都皱起了眉头。 一年，对很多主播来说，起步都不够。有好些主播都是熬了三四年，积攒了大量死忠粉才红起来的。 如果他的特点只有长的好看，签约并不划算。就算签下来，只签一年，也不一定有经纪人愿意带他。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冰冻起来。 七八个评委皱着眉头的目光不时扫过巫雀雀，仿佛在打量一个棘手的人。 几分钟后，主评委面露遗憾，“抱歉，如果你只想签一年，我们不能和你签约。” “那，两年？” 会议室一片安静，主评委有些可惜，委婉道：“公司合同，基本上是三年起步。” 巫雀雀垂下眼眸，刚打算起身离开。 对面率先站起来一个穿白色西装的女子。 3、第 3 章 “签下，我带他。” 白色西装女子与巫雀雀对视一眼，声音温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比之前抉择巫雀雀时，还要安静。 女子却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巫雀雀面前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叫吴玥，以后请多配合。” 巫雀雀抿嘴浅笑，与她回握，两颊漾起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吴玥是幻乐公司的前金牌经纪人。 她进公司两年，带出来三个人。两个当红流量，一个当红小花。 可以说是一时间风头无两。 但她能力不错，看人的眼光却不太行。 带出来的三个人火了之后，纷纷另找下家，末了还回踩她一把。 业界看的清楚，但观众不知道。 吴玥风评被害，瞬间从云端跌落尘埃，沉寂一年多，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带人。 “吴玥，你考虑清楚。” 主评委皱起眉头，他无法干涉吴玥的决定，只能提醒她慎重考虑。 外界人不清楚，但他们知道，吴玥绝对是一个好经纪人。 带好了，能洗刷掉曾经的所有黑点。带不好，再被反坑一把，她这条路就算是毁了。 吴玥对巫雀雀轻轻挑眉，转身回答他。 “我再相信自己一次。” 带巫雀雀确实是一时起意，还有巨大的风险。但与那双清澈的桃花眸对视的瞬间，她有种直觉，这次不会了。 金牌经纪人的效率名不虚传。 半个小时后，巫雀雀就在七层的办公室和吴玥签上了合同。 “会唱哪些歌？” 吴玥收起合同，开始例行了解巫雀雀的全面情况。 “山歌还有戏曲。” 不周山的爷爷奶奶们教的歌，应该算山歌。 吴玥表情不变，早在签合同时，她已经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好了。 就算巫雀雀真是唱歌废材，她也有别的计划来培养他。 “唱一点来听听？” 吴玥说着揉了揉额头，窗外明媚温暖的阳光投过玻璃窗，在书桌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影，给人平添几分舒适和困倦。 最近几年失眠的人越来越多了。 吴玥走神一秒，想到了之前新闻上的问卷调查。 巫雀雀在脑 海里搜罗一圈，选择昨天听到的另一段戏曲。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是昆曲《牡丹亭》的选段。 吴玥揉着太阳穴的动作猛地顿下，她快速放下手，双眼放光地盯着巫雀雀。 几秒后，又忍不住闭上眼睛，指尖随着节拍轻敲桌面。 巫雀雀只选了四句来唱，没一会就停了声音。 吴玥睁开眼，面上是肉眼可见的神采飞扬。 她这次，是捡到宝了。 这哪里是其他人以为的没有特点？可以说，幻乐几万名唱歌的主播，对上他，没一个能打。 一瞬间，吴玥仿佛看到了巫雀雀皇冠加冕的未来。 “我们先加个微信？” 巫雀雀摇头，“我暂时还没有手机。” 吴玥在圈子里呆这么长时间了，听见他这么说，就猜出他现在情况不好。 “签约后每个月有四千元的保底工资，这个月工资我先支给你？” 巫雀雀点头，正式朝她鞠躬。 “谢谢！” 吴玥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说没什么。 拿着新鲜出炉的四千元工资，巫雀雀逛了一上午商场。 手机，电话卡，衣物……将一切的买齐后，只剩下不到一千元。 幻乐有福利员工宿舍，价格便宜，空间不大，而且直播的装配齐全，也算是解了巫雀雀的燃眉之急。 总裁办公室。 “我翻开了近半个月小区的监控，没有看到符合你描述的外来人员。” 事实上，连外来人员都少的可能。 黑衣男子恭敬回答。 陆行寒点头，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先不用管，在别墅里装好监控。” 没达成目的的，总会再来。 “贺峰。” 陆行寒顿了顿，回忆起昨天傍晚回荡在脑海里的倦意，沉声道： “今天晚上走昨天的路线。” 助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若说之前只是怀疑，那现在，贺峰几乎可以确定，陆总是看上唱戏的小姑娘了。 看来，她的资料得早点准备好。 “这是分公司今天上午面试成功的新主播，总共十七位。六楼的经济部现在正在召开会议。” 贺峰将整理好的一叠资料递给陆行寒，陆行寒翻了翻，目光在其中一份 资料上顿住。 “去看看。” 陆行寒收起资料。 “嗡——” 电梯稳稳停下，几秒后，门缓缓打开。 巫雀雀瞄一眼走进电梯的两个人，往角落退了退。 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个很高，剑眉星目，长的也很好看，一丝不苟地站在那里，浑身充满气势。 应该是幻乐的总裁，自己的顶头上司。 巫雀雀想着，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对方。 最后一次看他时，对上了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眸子。 巫雀雀吓了一跳，略显慌张地移开目光。 陆行寒收回视线，眼睛平视前方。 “嗡——” 又是一声声响，电梯在六层停下。 陆行寒出电梯前，深深看了一眼巫雀雀宽松的白色圆领衫。 “公司员工要求穿戴正式整齐。” 巫雀雀一怔，站在原地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新公司的老板，居然就是那个会吃鸟雀的人类。 巫雀雀不知道怎么回的吴玥的办公室，吴玥开会回来就看见巫雀雀神不守舍地窝在沙发里，满脸担忧。 “怎么呢？” 巫雀雀压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头道：“没事。” “人……会吃鸟吗？” 隔了几秒后，巫雀雀忍不住问。 吴玥不解，但还是认真回答他。 “有些会吃家养的，大部分野生的都不会吃。” 野生！ 巫雀雀眼睛一亮，心口微松，他也算是野生雀雀了。应该不会有危险叭。 大不了，绕着老板走。 “你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了，明天开始直播。今天晚上公司会官宣新人，你卡点发微博回应一下。” 吴玥一边打字，一边跟他说着近期的计划。 “对了。” “后天晚上，公司会举办一个内部的见面会，让大家见见面，熟悉一下。陆总也可能会过来。” 巫雀雀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今天晚上不用走昨晚的路线了。” 贺峰微愣，立刻出声应下，开始向他报告最近的安排。 “陆总，需要参加后天的公司内部见面会吗？” 见面会？ 陆行寒拿起笔的手微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长发穿着圆领衫的少年。 4、第 4 章 “不用。” 陆行寒放下笔，继续道：“预约西特医生。” 贺峰点头，拿着电话离开办公室。 吴玥瞧见巫雀雀一下子丧气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公司里哪次来新人，不想着见一面陆总？只有他，听到可能见面就垮了脸。 想着吴玥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猜想。 “你和陆总有矛盾？” 巫雀雀迟疑摇头，含糊道：“也不算，主要我比较胆小。”怕被吃。 听起来不像是有故事的样子。 吴玥没继续问下去，只是宽慰他。 “这种活动陆总基本不参加，他来的可能性很小。” 巫雀雀点头，又打起精神和吴玥最后确认了一遍后续工作事宜，回到了幻乐的员工宿舍。 他住三楼，三楼302。 房子里很干静，有单独的卫生间和一个大约四平米大的开放小隔间，用来直播的。 巫雀雀关上门，忍不住扑到软软的床上蹭了蹭。 久违的床！ “滴滴嘟——” 手机响起简短的消息提示音，来自吴玥。 【吴玥】加一下公司群 【吴玥】分享文件 【吴玥】这是公司几项规定，你注意看一下 巫雀雀点开文件，首当其冲的第一条——来公司员工必需着整洁正装。 下面是一大段不许： 不可衣着暴露，不可穿休闲服，不可…… 巫雀雀略读过去，目光停在最后加粗的一行字。 违反规定，一次克扣两百工资。 两，两百……？ 巫雀雀紧张地捏紧怀里揣着的两百块，又回想起陆行寒离开电梯前对他说的话。 如果这两百被扣掉，他就只剩手机里吃饭用的七百零三块钱了。 还好今天给自己买了一套西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巫雀雀揉了一把脸，把扣工资的事抛到脑后，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个短发青年，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港风T恤，手里捧着一份精致的小甜点。 瞧见巫雀雀后，脸上立刻浮现一个略显热情的笑容。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我叫季茶。” 季茶也是幻乐的主播，比巫雀雀要早进公司几个月。 “我是美 食的，平时直播就给大家做做甜品，美食。” 季茶坐在椅子上，把手中的甜品推给巫雀雀。 “尝尝？” 巫雀雀用力点头，小心地叉子叉取一部分抹茶千层，送入口中。 抹茶的清香和蛋糕的甜香完美融合在一起，入口绵密，甜而不腻。 巫雀雀忍不住眼睛一亮，激动地前倾身体叉了一大块送入口中。 “太好吃了。” 季茶闻言，忍不住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巫雀雀瞧见他的笑容，也忍不住抿嘴露出两个小酒窝。 他好可爱。 两个人想。 等到一份甜点吃完，两个人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 “除了你，还有别的人在员工宿舍吗？” 巫雀雀撑着脸，有些好奇。刚刚上楼时，几乎大多数的屋子都落了锁。 季茶顿了顿，声音低了一点。 “还——” “嘭——” 话未说完，巨大的关门声就响起来。 考虑到主播直播时间的差异，幻乐的员工宿舍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放DJ舞曲，隔壁都听不见。但刚刚如此剧烈的关门声，足以显现关门的人动作有多么用力。 季茶微微耸肩，露出一丝无奈。 “除了咱俩，还有两个主播。” “刚刚关门的主播，叫付行。是游戏区的。他打游戏很厉害，才开播一个月，已经有小两万的粉丝了。” “性格，其实也还好。好像不太爱说话……” 巫雀雀点点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等着他介绍下一个。 “还有一个，叫文轩。和你一样，是声乐区的。” “他……” 季茶停顿好一会，似乎在想合适的形容词。 “他家境很好，和你同一批签约，上午来的宿舍。” “家境很好为什么要来宿舍？” 巫雀雀不解。 季茶没说话，沉默几秒后低声道：“我意外听到他跟人打电话，说是要跟谁拉近关系。” “我听说，老板的弟弟在宿舍也有一间屋子。” 季茶又补充道。 巫雀雀含糊点头，没多问。 季茶一般是吃晚饭的时候直播。 巫雀雀没和他聊太长时间，就送他回去，顺顺便参观了他的屋子。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他做的几份甜点。 幻乐官方卡在傍晚六点钟 发布了新加入主播的部分资料卡。 总共八位。 巫雀雀的资料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不突出不显眼。 只是…… 巫雀雀看着资料卡上自己糊到五官模糊的照片，微微皱起眉头。 这么多人中，只有他一个人照片糊了。怎么看不像是巧合。 与此同时，吴玥也怒气冲冲地奔向公关部。 雀雀的资料卡是他亲手弄的，现在糊成这个样子很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 “重新发布，或者换掉巫雀雀的资料卡。” 公关部的小职员看着面前强势逼问的吴玥，面带苦笑地打着哈哈。 “这，不太好，显得他太突出了，容易招黑……” “而且，这……微博是经理发的，我也不太敢改……” 吴玥怒极反笑，威胁他道：“陆总可不喜欢这种小把戏。” 小职员面色为难，还未说话，另一个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不是吴助理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一个穿灰色西装的胖男子搭着肚子笑着过来了。 被吴玥威胁的小职员立刻站起身，小声喊了一句“经理”。 其实他不喊，吴玥也知道来人是谁。 虽然她在公司一年多没带新人，但该有的信息收集力和新闻敏感度却一点没少。 她知道，这个经理，文华明，是一直跟她不对付的文华天的表弟。 这次的事情，跟文华天脱不了干系。 听说他这次也带了一个新人。 吴玥收敛心神，也不打算多费口舌，直接走出公关部停在电梯前。 文华明却不愿意放她如此干脆离开，加快步伐追上她道：“吴助理这是把公司还当成一年前的公司了？薛一刚已经调回总部，陆总怎么会有时间理你？” 吴玥不说话，踩着高跟鞋咚咚走进电梯将文华明关在门外。 其实文华明说的对，公司现在的总裁不是她熟悉的薛一刚，她其实没有把握能见到陆总。 但她从来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咚咚咚——” 敲门声在办公室外响起。 几十秒后，助理贺峰从隔壁走出。 “抱歉，总裁现在有事，请不要打扰。” 5、第 5 章 吴玥心底缓缓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陆总什么时候有时间？” 贺峰抬腕看一眼时间，沉吟几秒回答她。 “大概两个小时后。” 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过后，官宣的热度基本已经没有了，这时候再换照片，也无济于事了。 “可以——” 吴玥还想再争取一下，就见贺峰面带微笑打断了她的话。 “陆总现在有事，请保持安静。” 看见吴玥一个人从顶层下来，文华明的隐隐提起的心又落到实处。 “你手下那个人，不是长的好看吗？让他自己发张照片补救一下，不就行了？” 吴玥不理会他幸灾乐祸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回到办公室。 诚然，如果让巫雀雀主动转发自己照片，的确可以挽救局势，收获大批颜粉。但从长远来看，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太突出了。 尤其是在雀雀还那么好看的情况下。 弱者容易收获同情，拔尖者也容易遭到抨击。 吴玥太清楚网友的性格了。 她几乎可以料想到，如果雀雀主动发出照片，“绿茶”，“心机”，“博眼球”等一系列糟糕的词语会被无差别地贴在他身上，成为他的“黑料”之一，成为他“人品不好”的佐证。 吴玥推开办公室的门，缓缓坐下，脑海飞快运转着补救的方法。 她有点后悔，因为自己一时任性，远离公司权利中心一年多，而导致现在近乎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是雀雀的电话。 “玥姐。” 巫雀雀趴在床上看手机，电话开着外放。 吴玥应了一声，询问他：“转发微博没有？” “还没有。” “嗯，不要发自己照片，我再找人协商一下。” 吴玥微微皱起眉头，她记得执行总监宋文，还差她一个人情。 “奥——” 巫雀雀话音未落，吴玥就主动把其中的弯弯道道分析给他听。 毕竟良善可以，但不能是傻白甜。 巫雀雀听完后，沉默了约莫一分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懂。 不过…… 吴玥见电话那边 许久没有声音，以为自己震惊了雀雀的世界观，一时间也没有说话，留给他接受和消化的空间。 “所以，现在是公关部故意糊我的照片，导致我的初始人气值降低。但我又不能光明正大发自己的照片来拉回人气值，是吗？” 巫雀雀总结道。 吴玥嗯了一声，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宋文的电话。 “那就不光明正大发好了。” 吴玥微微一愣，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思维误区。 电话那头巫雀雀轻松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刚刚翻微博的时候看到了很多表情包，我可以发一个表情包。” 吴玥眼睛骤然一亮，立刻激动起来。 发真人表情包既可以发挥到相貌的优势，又让网友们难以诟病。 毕竟，只是发了一个表情包而已。 吴玥当即道：“你录一段视频发过来，我来编辑剪辑。” “最好包含各种表情的。”她又补充。 刚挂断巫雀雀的电话，另一通电话就打进来。 是宋文。 “用我帮忙吗？说起来，那孩子还是我拉进来的。” 吴玥声音中气满满，丝毫不见颓势。 “不用，你的人情留着，可不能那么简单用掉。” 宋文笑起来，没多寒暄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是晚上六点十五分。 聚集了大批吃瓜群众的微博，面对幻乐新官宣的主播里唯一一个糊的脸都看不清的主播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更有一些网友对这件事发表了长篇论述。 总结出来，有两点：第一，叫巫雀雀的新主播得罪人了。 第二，新主播有背景，特地这样吸引热度，后期发精修图大量圈粉。 晚上六点三十分。 巫雀雀转发微博。 幻乐—巫雀雀：一路同行［爱心］@幻乐，感谢大家支持！ ［据说点赞关注的人都暴富啦］JPG. 配图是一个真人动图表情包：长发小美人可怜巴巴地看向镜头眨眼，平摊的一双手中，左手配字点赞关注，右手配字暴富，背景贴着可爱的卡通金钱贴纸。 几乎是一瞬间，微博下就涌入了大批人，点赞留言量激增。 【明天不好】：偷表情包！！！ 【肥仔快乐水】：啊啊啊啊啊哥哥wink杀我啊啊啊啊啊…… 【迷鹿不迷】 ：长发美人我可！雀雀子什么时候开播？ 【馒头】：老公，啊不，老婆我来了。 …… 巫雀雀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来的信仰，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有这么多人喜欢他呀。 事情以大家都没想到的方式解决了。 文华天黑着脸坐在办公室，看着巫雀雀激增的粉丝数，恨得咬牙切齿。 吴玥，我倒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本事？ “咔嚓——” 办公室门被推开。 吴玥踩着细高跟，笑意盈盈地看着办公桌前的文华天，说出来的话却犀利讽刺。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只会躲在背后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怎么？不用这些手段就活不下去了？” 文华天阴鸷地看着她，几秒后又笑起来。 “吴玥，你能力再强又怎么样？连个人都留不住，我期待着，这一个，离开你的那一天。” “毕竟，你眼光一向不怎么样。” 吴玥面色不自然一瞬，又快速恢复如常。 她冷笑道：“你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到现在连一个超一级主播都带不出来，还顶着金牌经纪人的名号。” 两个人不欢而散。 总裁办公室。 “抱歉，你的情况我的无能为力。” 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面带歉意，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告知最后的诊断结果。 陆行寒点点头，也没有太过失望。 毕竟从十岁到现在，他失眠的问题已经找过数不计数的专家了，但都无能为力。 前几天突然涌上的困意，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自己失眠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 陆行寒收起检测报告单，示意贺峰送西特医生离开。 距离开始治疗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 陆行寒起身打开电脑，开始翻阅未处理的文件。 不多时，贺峰回到办公室。 “陆总，几十分钟前，吴玥来找过您。” 陆行寒目光微凝，吴玥，是那个人的经纪人？ “什么事？” 6、第 6 章 贺峰将事情挑重点说出来。 陆行寒微微皱眉，面露不悦，一个经纪人而已，手伸的太长了。 “既然是公关部的失误，那经理就换个人。” 贺峰点头应声，知道文华天的日子估计要不好过了。 一晚上时间，巫雀雀的微博粉丝数由个位数涨到四位数。 1001。 季茶来给他送小蛋糕时，巫雀雀正化成原型在屋子里撒欢。 他的灵力快要储存满了，按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一个星期，他就能回不周山。 “咚咚咚” 几秒后，门被拉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季茶看着他略带凌乱的发丝，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 “还没睡醒？” 巫雀雀瞄见他手上的小蛋糕，眼睛一亮，兴奋地拉开门，让他进来。 “醒了醒了。” “呜，季茶茶你人也太好了叭。” 季茶茶是季茶粉丝对他的称呼，巫雀雀看过他直播后，也跟着粉丝这样叫他。 季茶的两颗小虎牙又露出来，他把手上的草莓泡芙递给巫雀雀，“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些。”他又补充道。 巫雀雀猛点头，看季茶时，都布灵布灵闪着光。 “我——” 季茶刚想说什么，咚咚的敲门声就再次响起来。 是文轩，跟巫雀雀是同时期的主播。 “哇，恭喜雀雀啦。” 巫雀雀顿了顿，看着门外穿着白衬衫的男生，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文轩瞧见巫雀雀的脸后，顿了顿，又笑道：“雀雀你真好看。” “这么好看，难怪会火。” “谢谢。” 文轩表情僵住，几秒后又快速恢复如常，他笑问：“雀雀可以邀请我进来看看吗？” 巫雀雀犹豫着侧开身体让他进去。 屋里，季茶正安安静静地坐着翻手机，瞄见文轩进来，撤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对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文轩却很热情，坐到季茶身边叭叭地询问开了。 “你就是季茶？之前就想来找你玩，结果时间总是不太够。” “你和雀雀以前认识吗？感觉很熟啊。” 季茶不咸不淡地应着他，偶尔附 和几句，一看就不走心。 大约两三分钟后，季茶站起身，向巫雀雀道别。 “我先回去了，有事联系啊。” 巫雀雀点头，想送他，却被季茶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季茶走后，文轩闲七杂八地和他聊了两句，随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雀雀你为什么会住宿舍啊？” 巫雀雀吃着剩余的草莓泡芙，几秒后回答他。 “没有钱。” 文轩掐了一把手心，试探他。 “怎么可能？听说你是宋总监带过来的。” 巫雀雀迷茫地抬头看他，“宋总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认识一个宋总监？ 装，你就装。 文轩恨得咬牙切齿，可又不能和他撕破脸皮。 “草莓泡芙味道不错。” 文轩勉强地笑着，僵硬转换话题。 他不会想吃自己的泡芙？ 巫雀雀一边回答他，一边悄悄加快自己吃泡芙的速度。 “是很好吃。” 文轩皱了皱眉，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做主播还是要保证身材比较好，甜点含有的卡路里太高了，容易发胖哎。” 巫雀雀咽下最后一点泡芙，浑身舒坦。 “没事，胖就胖了，我不怕。” 妖怪本来也基本不会长胖。 文轩不说话了。 他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巫雀雀专注回味草莓泡芙的味道，一时间也没注意到他。 凹了半天忧伤动作的文轩抬眸瞧见巫雀雀走神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咳。” “你感冒了吗？” 巫雀雀被他的咳嗽声唤回思绪，“那你快回去吃药睡一觉，睡醒了应该就好了。” 文轩那一句抒情用的“想当年”，在嘴里憋了半天，硬是没找到机会说出来。 几分钟后，巫雀雀已经麻利地把他送到了门口。 “快回去吃药。” “不要起冲突，不要起冲突……” 文轩深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好几遍经纪人跟他说的话，转身就走。 巫雀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快速被他抛到脑后。 季茶回去找自己经纪人一打听，就知道文轩来找巫雀雀的意图了。 想打听他的背景。 毕竟文轩的经纪人是文华天，而文华天的表弟文华明在 昨晚，被革职了。 因为巫雀雀宣传照片糊了的事。 巫雀雀在电话里听季茶说这件事时，满是震惊，居然有人帮他报仇了！ 吴玥对这个结果倒是不震惊。 她和薛一刚很熟，连带着对这位幻乐的陆总也有些了解，知道他看不上因为一己私利而损害公司利益的人。 这也是吴玥昨晚去找陆行寒的原因。 “所以，是陆总帮的忙？” 巫雀雀听完吴玥的分析，整个人呆愣了好一会。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停，十几秒后又伴随着吴玥的说话声传来。 “可以这么理解。” 巫雀雀倒在床上，忽然又想起自己可能被扣掉的两百块钱。 他顿了顿，小心地说给吴玥听。 吴玥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下，她流利进入官网，在财务部记录里找了找，肯定告诉巫雀雀。 “没有，没有被扣。” “陆总向来直接扣工资，不会说的这么温和。” 吴玥又补充道。 温，温和？ 巫雀雀回忆起陆行寒那微皱的眉头和明亮的眸子，默默把否认的话咽下去。 这么看，陆总人还是挺好的叭。如果他不喜欢吃雀雀的话，那就更好了。 巫雀雀直播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直播两个小时，十点结束。 因为是第一次直播，吴玥前前后后在电话里跟他说了好几遍注意事项后，还是不够放心。 “你来公司，我带你找找摄像头的感觉。” 巫雀雀急匆匆穿好鞋，刚踏出门，又折回来换了一套西装。 虽然不一定能遇见陆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事实上，巫雀雀的选择非常正确。 因为他再次在电梯里遇见了陆行寒。 “陆总。” 巫雀雀略显拘谨地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几个大步迈到了电梯最里面。 陆行寒颔首应声，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扫过一圈，脑海里蓦然想起昨晚无意间看见的wink。 莫名想看他眨一次眼睛。 7、第 7 章 巫雀雀注意到陆行寒向自己扫来的视线，心头一跳，立刻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 是西装没错啊。 难道是因为他没打领带？ 瞧见陆行寒笔挺的黑色领带，巫雀雀缩了缩，背部几乎要贴上电梯内壁。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就剩两百块了，根本不够扣的。 陆行寒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又收回目光，把话咽回去。 十几秒后，电梯在六楼会议室停下。 巫雀雀看着陆行寒一句话不说，走出电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应该不会被扣工资叭？ “陆总。” 贺峰已经做好了临时会议的准备，陆行寒随手翻了翻，而后将文件夹递给他。 推开会议室门的前一秒，陆行寒突然顿住脚步，“我很可怕？” 贺峰一愣，几乎要疑心自己听错了。 但还未等他出声，陆行寒就推开门走进会议室。仿佛刚才只是随口问问，答案无关紧要。 吴玥已经在办公室做好一切准备等着他了。 巫雀雀进去后，就看见一个黑色的摄像头立在半空。 “过来坐。” “对着镜头念这份稿子。” 吴玥伸手递来一张印满字的A4纸。 稿子是一段小说。 不长，也不复杂。 巫雀雀拿起麦克风，打开开关。完全没有注意到麦克风的连接指示灯闪了闪。 “四月，和煦的风描过她的眉眼……”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几秒后又迅速嘈杂起来。 “谁连了会议室音响？” “关掉会议室音响。” 贺峰对其他人打着手势，刚打算再重复一遍，就听见陆行寒敲了敲桌面。 “安静。” 会议室鸦雀无声。 清澈温软的少年音又清晰起来，回荡在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撩起她的长发。我站在她身边，从没有哪一刻感觉像现在这般真实。” “仿佛前二十五年的苦难与忙碌只是虚幻，而现在，她拉着我回到了人间。” “……”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会议室的声音停下。 陆行寒垂下眼眸，遮住微闪的眸光，继续道：“关 掉音响，开始开会。” “怎么样？” 巫雀雀看向吴玥。 吴玥愣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雀儿，你先跟姐透个底，你还会啥？” 巫雀雀呆滞几秒，立刻猜出他念的不错。 “我学习能力比较强。” 这话可不虚，树洞里那么多书，小山雀硬是全部看完了。 “对镜头的敏感度很高，台词功底也不错。” 吴玥看着录下来的视频，夸赞他。 巫雀雀抿嘴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晚上八点。 巫雀雀如约打开直播间。 开播不到一分钟，直播间就涌进来几十号人。 【啦啦啦】：恭喜雀雀子开播！ 【鱼丸粗面】：老婆我来了 【数樱】：好看好看好看…… 巫雀雀不自在了一瞬，随后快速扬起笑容，对着镜头摆了摆手。 “大家好呀～” 【春天中风】：awsl 【雀雀老婆】：哥哥笑容杀我 【猪猪家的小公主】：是心动的感jio …… 电脑上的弹幕刷的飞快。 “AWSL？” 巫雀雀看着弹幕里频繁出现的四个字母，迟疑跟着念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春天中风】：！ 【鱼丸粗面】：！！ 【小肩包】：看雀雀子迷惑的小表情…… 【猪猪家的小公主】：哈哈哈哈 巫雀雀对着镜头眨了眨眼，嘴里说着我给大家唱歌，手已经悄悄伸向手机。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自以为做的没人看见，却不知道摄像头将他的小动作拍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于是直播间几百个粉丝就看着巫雀雀摁亮手机，熟练打开百度，awsl。 AWSL，释义：啊我死了，网络用语。一般用来表达人激动的心情。 噢。 原来如此。 自觉又get到一个小知识点的巫雀雀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他悄悄摁灭手机，揣回兜里。 “我给大家唱歌啊，《下雨天》怎么样？” 【啊啊啊】：嘘，假装我们都没有发现雀雀百度的事…… 【植物大战僵尸】：我退出去认真看了看，雀雀子你确定你是声乐区的？ 【蜜糖xl】：雀雀子走错区了，你是隔壁搞笑区的。 巫雀雀在满屏幕的哈哈哈里找到了几条有用回答。 被发现了！ 巫 雀雀绷着脸，心中窘迫。面上不显，耳尖却腾地一下红了。 呼～ 他还以为没有人看到…… 巫雀雀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到另外一个问题上。 错区了？ 不会啊。 巫雀雀揉了揉耳尖，认真道：“没有错，我记得合同，上面写的就是声乐区。” 本以为他解释过后，弹幕就不会再错了。 没想到弹幕上又刷起了一大片的“哈哈哈哈”，中间还夹杂着几个“憨憨主播”的字样。 完全在状态外的巫雀雀一脸茫然，虽然不知道观众为什么笑，但憨憨主播……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我不憨的。” 怎么能说一只小山雀憨呢？小山雀明明超级机灵的。 憨憨的小山雀是不可能修炼出人形的。 巫雀雀在镜头前认真为自己辩解，屏幕后的网友们看着他一本正经，还微微带着一点委屈的小模样，已经笑疯了。 【恋爱专家】：对，你不憨 【东皇太一无敌】：雀雀子太可爱了 【第八号】：雀雀子：我委屈，但我不说 【冯然】：呵，男人，你是想笑死我来继承我的蚂蚁花呗吗？ …… 陆行寒别墅前。 “据开播半个小时内数据统计，前六位新主播平均观看人数为一千五，其中最高的是巫雀雀，达到了三千九，比第二位文轩高一千多。” 贺峰顿了顿，继续道：“巫雀雀可以带回总部重点培养，有潜力参加国际主播大赛。” 陆行寒摘下眼镜，合上笔记本，微微点头。 “等直播结束再说，你先回去。” 陆行寒推开车门，走进别墅。 “咔哒——” 别墅里亮起灯。 陆行寒换好鞋，脱下西装外套，径直走向浴室。 路过客厅时，却停住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墙壁上，隔几秒后又收回目光。 现在是八点四十。 巫……雀雀还在直播。 8、第 8 章 陆行寒点开直播间时，巫雀雀正在跟粉丝聊天。 明明是声乐区的主播，可粉丝们却一点也不急着听他唱歌，而是闲七杂八地跟他聊着。 有什么好聊的？ 陆行寒挑眉看了几条弹幕，才发现不是聊天。 而是那群粉丝正用自己丰富的网络知识逗巫雀雀，看他一脸懵，然后想方设法避开摄像头，偷偷拿手机百度。 陆行寒瞄一眼直播的人数，四千五。 四千五的观众都在跟他聊天？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陆行寒的意料。 一般第一次直播，没有死忠粉，光靠聊天，基本留不住观众。 但他偏偏做到了。 【第八号】：男人，不要以为你做出一副委屈的亚子，我就会心疼你，我劝你耗子尾汁。 【蜜糖xl】：对，雀雀子，我劝你不要这个亚子 【冯然】：雀雀子懂吗？ …… 巫雀雀：…… 巫雀雀：！ 他严重怀疑他前十几年看的是假书。 为什么人人都知道的东西，就他听不懂？现在人间已经发展的这么快了吗？ 【植物大战僵尸】：雀雀子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春天中风】：你们这群坏银，怎么可以这个亚子 【鱼丸粗面】：虽然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巫雀雀暂时放弃探究词语奥妙的想法，他决定把事情拉回正轨。 作为声乐区的主播，怎么能不唱歌呢？ “我给大家唱首歌叭，《下雨天》。” 【恋爱专家】：这个主播他急了他急了 【小肩包】：别唱歌了，雀雀子去隔壁搞笑去混，我跟着你。 巫雀雀假装没看见看屏幕的弹幕，开始点开伴奏，认真唱歌。 他是声乐区主播的。 伴奏声缓缓响起，屏幕上的弹幕开始出现成歌曲的相关信息。 “天空落下雨滴，乌云缓缓逼近。” 清亮的少年音缓缓传入耳中，弹幕像开了0.1倍速一样，瞬间慢下来。 陆行寒也动作一顿，神色逐渐认真，看向屏幕的眸子也越发专注。 “我又看见你，我又想起你，我又回到原地。” 屏幕里，长发少年微微侧着脸，细密的羽睫轻轻颤动，一双桃花 眼仿佛溢满星光，整个人美好柔和的不可思议。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一个便利店里。 “嘭！” 一声撞击声，伴随着少女刻意压低“对不起”在安静的便利店响起。 身边打瞌睡的女子被声音惊醒了，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问：“怎么呢悦悦？你不困吗？” 周悦兴奋地瞪亮眼睛，急不可耐地把手机递到女子面前。 “啊啊啊，欣欣，快看，神仙小哥哥。唱歌超级好听。” 盛欣困倦地打一个哈欠，刚打算拒绝，周悦已经将耳机塞进她一只耳朵里。 清澈干净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仿若一道清泉，缓缓流入心间。 盛欣的目光不自觉转向屏幕，盯着屏幕里乖巧的长发少年，目不转睛。 浑身的困倦在歌声中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神清气爽。 仿佛睡足了觉一般，身体情绪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怎么样？” 盛欣点头，“神了，小哥哥就是良药，神仙颜值，看到我就清醒了。” “是是，我现在不仅不困，还精力充肺到想再跑两圈。” 周悦满脸赞同地附和。 巫雀雀从开始唱歌就没有再看弹幕，等到一首歌唱完，他才抬眼看向屏幕。 刚刚刷的飞快的弹幕，此刻仿佛卡顿了一样，只偶尔出现几串长长的感叹号。 这是…… 巫雀雀瞄一眼屏幕左上方的观看人数，顿时吓了一跳。 五千八。 短短三四分钟，比唱歌前高了一千多。 大约一两分钟后，还未等巫雀雀想明白弹幕为什么少了。 屏幕卡了一两秒，随后出现密密麻麻的文字。 全是弹幕。 【鱼丸粗面】：好听好听好听…… 【数樱】：雀雀子yyds 【猪猪家的小公主】：惊了，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春天中风】：没缓过来+1 【小肩包】：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雀雀子是声乐主播！ …… 巫雀雀仔细看着弹幕，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植物大战僵尸】：酒窝我爱！ …… 【恋爱专家】：雀雀子，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不是人类？ 巫雀雀瞄见这条评论，心头猛然一跳，后背泛起一丝丝酥痒。 歌声是小山雀的天赋能力，确 实会和人类不一样。 难道他被发现了？ 巫雀雀提着心，不自觉地起刚刚注意到的昵称来。 【恋爱专家】：雀雀子你是不是会魔法？ 没被发现。 巫雀雀拉了拉领口，砰砰跳的心脏又缓缓落回实处。 “那……” 他不自觉地舔舔唇，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大家还想听什么歌吗？” 与此同时，幻乐公司办公室。 “我倒是小看吴玥了，白让她捡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 文华天看着屏幕上一骑绝尘的数据，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身边的助理默不作声，只抬头看一眼屏幕，又垂下眸，遮住眼底的可惜。 被这个疯子盯上，是基本没有选择了。 “让文轩多试探拉拢他。” 文华天收敛掉所有的妒忌与愤恨，盯着屏幕不断上涨的数据，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是。” 助理应声，转身离开办公室。 别墅书房。 陆行寒坐在书桌前，盯着屏幕的目光灼热。 脑海里萦绕的一丝困意让他清楚意识到，那天傍晚，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巫雀雀唱的歌对他有安眠效果。 电脑的声音被调高，陆行寒微微眯眼靠在座椅上，清亮的少年音被放大后暴露了尾音的软糯。 一首一首从电脑里传出来，陆行寒的神色也逐渐舒缓。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噢～大家可以关注我，以后第一时间收到我的直播消息呀。” 不知不觉，直播快要结束了。 陆行寒睁开眼睛，看向屏幕里正小幅度摇着两只手的长发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餍足。 关注吗？ 陆行寒动了动手指。 【尊敬的用户，请您先进行注册登录，登录成功即可关注打赏您喜欢的主播啦～】 9、第 9 章 【用户lxh刚刚关注了你。】 巫雀雀看着自己已经达到两千八百的粉丝数，愉悦地哼起了小曲。 这次直播又给他储存了很多灵力，估摸着再来一次他就能完全恢复灵力回不周山一趟。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巫雀雀看一眼时间，微微蹙眉。 季茶茶是个养生派，过了十点就在床上酝酿睡意了，不可能来找他。 “雀雀。” 打开门，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 和巫雀雀猜想的一样，是文轩。 刚刚下播就收到经纪人消息的文轩，在房间里砸了一个杯子才控制好脸色来找巫雀雀。 文华天说的含糊，但文轩是他侄子，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心思。他是想把巫雀雀从吴玥那抢过来。 毕竟巫雀雀的数据那么好，第一次开播，直播间就有接近一万的观众，很多开播几个月的主播吸粉能力都没有他强。 文轩又慌张低下头，掩盖自己几乎控制不住的嫉妒。 巫雀雀早在文轩第一次来时，就通过吴玥知道了两个经纪人的摩擦不和，此刻自然不会以为文轩只是单纯来找他聊天。 “有什么事吗？” 文轩抬起头，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他略带不好意思地朝巫雀雀笑了笑，直言道：“雀雀你好厉害啊，第一次直播就有那么多观众，有没有什么技巧可以教教我吗？” “如果不可以也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技巧…… 巫雀雀有些犯难，他哪有什么直播技巧？唯一投机取巧的就是小山雀在歌声方面的天赋能力。但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别人说的。 “抱歉，我没什么技巧。” 文轩笑容顿了顿，表情难掩失落，但随后又快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不想说也没事，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巫雀雀摇头，“你是文华天带的主播，我经纪人和你经纪人不和，还是不要吃饭比较好。” 文轩诧异地睁大眼睛，文华天和吴玥不和，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但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没有眼力见，竟然直接说出来。 “这不一样，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 “但经纪人 和主播是一体的，你知道瓜田李下吗？你觉得没什么，但其他人可不觉得。” “到时候，万一觉得你想跳到玥姐手下怎么办？” 文轩懵了一瞬，竟然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文华天这个人他很了解，疑心病最重。要是被他怀疑，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一分钟后，巫雀雀愉快地送走文轩，关上门。 文轩回去后，才猛然发现自己跟着巫雀雀的思路走叉了。 就是文华天下命令让自己接近巫雀雀的，他怕什么文华天怀疑？ 这个人果真可恶。 文轩愤愤地又摔了一个杯子。 幻乐的绝大多数主播都是隔天播，巫雀雀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第二天晚上还有一个见面会要参加。 下午六点。 “发给你的资料看了吗？” 吴玥坐在车上，看巫雀雀吃小甜点垫肚子。 巫雀雀点点头，嘬一口奶茶回答他。 “看了。” 吴玥点头，见他吃的差不多，便伸手拿走他的没喝完半杯奶茶。 “垫垫肚子就行了，吃多了有小肚子穿西装不好看。” 巫雀雀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不会的。” 他一边点头，一边说的笃定。 小山雀怎么可能会有小肚子吗？不可能的。 见吴玥似乎不为所动，巫雀雀又解开西装，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诺，我还可以吃好多。” 吴玥瞄一眼他平坦坦的肚子，犹豫几秒，又把奶茶放回去。 巫雀雀快速抱起奶茶，猛嘬一大口。粒粒分明的珍珠Q弹，配着醇香浓郁的奶茶，一口让人舒服到心里。 这也太快乐了叭。 巫雀雀满足地眯起眼睛。 宴会是晚上七点开始。 巫雀雀跟着吴玥提前十五分钟进去，里面已经有一些人在三三两两聚着聊天了。 “过会我带你认认人，小心那些主动且热情的人。” 吴玥对巫雀雀吩咐一句，便离开宴会。 巫雀雀忙不迭点头，目送她离开后，立刻直奔自选区。 一进门，巫雀雀就注意到了这里满满的，各式各样的小蛋糕。 趁着周围人少，巫雀雀选了几个喜欢的，踱步躲到窗户边。 举办宴会的地点在一个酒店的二楼。 从窗户往外看，是远方黑色的高塔 以及映在江水里的万家灯火。 略带潮湿的风吹来，抚动巫雀雀的长发，背后璀璨的灯光仿佛都成了陪衬。 陆行寒一抬头就看见这个场景。 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一样。 明明他有些近视，却意外能看清窗边人精致美好的面容。 “地点定在三楼。” 贺峰跟上来，注意到陆行寒看向二楼的视线，又补充道：“公司晚宴定在二楼。” 陆行寒收回目光，应声走进酒店。 巫雀雀站在窗边，拿的小蛋糕还没吃完，就听到吴玥的声音。 在寻他。 优美动听的音乐响起，昭示着宴会的正式开始。 吴玥递给巫雀雀一杯香槟，带着他直奔一个穿晚礼服的女子。 “这是公司一姐上官澈。”吴玥介绍道。 “上官姐好～” 上官澈点头，露出一个笑容。 “你好，弟弟很好看啊。” 巫雀雀笑起来，“上官姐也很好看。” 这话倒不是恭维。 上官澈长相明艳，很大气，让人一看就容易生出好感。 上官澈对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挺喜欢弟弟的，加个联系方式？” 巫雀雀乖乖掏出手机跟她加上微信。 “弟弟有事可以找我哦～” 上官澈对他摇了摇手机，转身离开。 巫雀雀看着她的背影，思考十几秒，也没想明白那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到底从哪来的。 接下来，吴玥又带着他把公司前十的主播见了一个遍。 “差不多可以了，你想吃点什么去吃。” 吴玥又叮嘱道：“别乱跑。” 巫雀雀点点头，有预谋地奔向另一边的自助台。 他眼馋这些五颜六色的酒有一会了。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一杯。” 三楼。 “陆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代表着一个新项目的正式诞生。 贺峰仔细收起合同，询问：“陆总，现在回去吗？” 陆行寒脚步微顿，回想起来时看到的人，鬼使神差道：“去二楼。” 10、第 10 章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巫雀雀摸了半天才找到口袋拿出手机。 “雀雀，我临时有点事，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吴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巫雀雀愣了几秒，然后乖乖坐好，回答她。 “可以的。” 吴玥没多想，只觉得他今晚的声音乖的过分。 “早点回去。”她叮嘱道。 巫雀雀应了一声，慢吞吞挂掉电话将手机塞回口袋。 要回去了。 巫雀雀不舍地看向桌子上没喝完的酒，思考了一两分钟后，慢慢伸手拿起杯子，把里面的酒挨个全部喝完。 回去了。 巫雀雀站起身，扶着柜台，顿了两秒才迈开脚往前走了一步。 嗯？ 他怎么没有飞起来？ 还要再走几步吗？ 巫雀雀又往前走两步，接着一步一步往门口走，步伐缓慢沉稳。 刚一脚迈出门，就被一个人撞回去。 巫雀雀踉跄一步，被人一把拉住才没有摔倒。 灵力！ 巫雀雀感受着浑身蹭蹭蹭往上涨的灵力，迷茫的桃花眼亮了亮，顺着抓着他的那只手，抱住了面前的人。 唔……好多灵力。 陆行寒沉着脸看着扑进他怀里，满身酒气的长发少年，眼底晦暗不明。 贺峰心头一跳，立刻上前一步想拉开巫雀雀，却被巫雀雀挥手推到一边。 “陆总……” 贺峰面露为难，虽然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他真的没有在装。 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易被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男生一把推开。 “巫雀雀？” 陆行寒低头看向埋在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巫雀雀动作停了停，似乎在辨别声音。 “巫雀雀。” 陆行寒重复。 巫雀雀抬起头，看向自己抱住的人。 嗯……好看。 还有点熟悉。 巫雀雀仅剩的思维能力完全不足以让他辩识出这个人的谁，他又把头埋进陆行寒怀里。 这个人的怀抱好舒服，满满的灵力。 就像干涸的鱼突然见到水一般，巫雀雀恨不得粘到这个人身上，一刻也不分开。 “放开。” 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巫雀雀紧了紧抱着陆行寒手臂，头也往他怀里钻了钻，显然并不打算配合。 “陆总……”贺峰掏出手机，刚打算联系吴玥，就又听陆行寒说话。 “去顶层。” 贺峰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眼睛眯了眯，猛然怔愣。 这不是之前唱戏的那个“少女”吗？ 原来就是巫雀雀。 贺峰恍然大悟。 陆行寒打横抱起巫雀雀，走进电梯。 不放心醉鬼一个人回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陆行寒眼神暗了暗，目光落到巫雀雀乖巧的小脸上。 他还需要验证那件事的完全正确性。 酒店的顶层是给陆行寒预留的房间。 因为他是酒店的最大的股东。 陆行寒抱着巫雀雀进门，把他放到床上。 巫雀雀似乎睡熟了，被放下也没有任何反应，只紧紧揪着陆行寒的衣角。 “巫雀雀？” 床上的长发少年听见声音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陆行寒。 “巫雀雀。” 陆行寒将他扳正，又扶着他在床边靠着。 “你再唱一首歌好不好？” 面对醉鬼，陆行寒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哄。 巫雀雀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又闭上眼，不回答。 陆行寒刚打算叫第三遍，就听见他嘟囔一句开始唱歌了。 唱的是陆行寒从来没有听过的小曲，听不清楚歌词，却意外的好听。 面对面听歌的感受明显要更加强烈。 只几秒钟，陆行寒就感受到脑海里传来的浓重的困意。 他的身体逐渐放松，精神也逐渐放松。 等到巫雀雀唱完，陆行寒已经微合上眼，靠在床边陷入了浅眠。 巫雀雀躺回床上，目光扫过天花板上漂亮的灯，迟钝的大脑转了转，发现自己不在宿舍。 他答应了玥姐要回去的。 巫雀雀又翻身下床，走了一步停下。 嗯？ 怎么还没有飞起来？ 巫雀雀等了几秒，费力扭头看了看背后，猛然慌张起来。 他的翅膀呢？ 陆行寒被摇醒时，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光洁如玉的脊背。 他怔愣几秒，难得没有反应过来情况。 “巫——” 陆行寒避开目光，话未说完，就对上了一双水光潋滟，满是慌张的桃花眸。 桃花眸的主人伸手 不停摸着自己的脊背，看起来又慌又急。 “你看见我的翅膀了吗？” 他听见巫雀雀带着哭腔的声音问。 翅膀？ 陆行寒第一反应是醉糊涂了。 毕竟巫雀雀到现在连他都没认出来。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 因为面前的少年在明亮的灯光下，逐渐长出了一双漂亮的翅膀。 白色的飞羽，唯有边缘染着墨黑。 毫不违和地生长在光洁的脊背上，将长发美人包裹起来。 漂亮的不像个人类。 或许本来就不是人类。 陆行寒想。 他伸手轻轻触了触羽翼，脑海里咔嚓一声，仿佛有什么碎了。 重新找回翅膀的巫雀雀，跪坐在床上开始认认真真梳理着他的羽毛。 陆行寒睡意一扫而空，看着他白嫩的手指在羽翼间穿梭，专心致志，仿佛他这个人人类并不存在。 这个……妖怪，有点傻。 陆行寒评价。 羽毛梳理到一半，醉酒的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巫雀雀不住地打瞌睡点头，手指还在倔强地梳理着羽毛。 还不容易等两只翅膀全部梳理完毕，巫雀雀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收回翅膀，灵敏地缩回被子里睡熟。 完全睡熟前，他又隐约记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但与此同时被记起的是那个人身上满满的灵力。 满满的灵力＝好妖怪＝没有危险＝可以睡觉。 漂亮的翅膀咻地从眼前消失。 陆行寒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巫雀雀看了一会，像是在探究他与人类的不同点。 几分钟后，陆行寒打电话给贺峰，离开酒店。 巫雀雀早晨醒来，瞧见周围陌生的摆设，愣了愣。 这是哪？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 巫雀雀猛然一顿，他昨晚好像在一个人类面前露出翅膀了！ 11、第 11 章 未等巫雀雀仔细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经过。 “嗡嗡”的手机振动声不知道在床上的哪个角落响起。 是吴玥。 “雀雀？醒了吗？还在酒店吗？” 酒店？ 巫雀雀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看见一派熟悉的景色，微微松一口气。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醒了先别回去，来公司一趟。” 吴玥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巫雀雀应声，又坐回床边。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接完玥姐电话那，后面发生的事模模糊糊，像做梦一样。 还有，浑身冒着灵气的人…… 巫雀雀敲了敲脑袋，觉得昨晚应该是做了一个梦。 百年前的灵气大浩劫后，人间和妖界的灵气大大减少，就算是在灵气最充足的不周山，巫雀雀也没见过浑身冒着灵气的妖怪。 更不用说在人间遇见了。 想到这，巫雀雀又细细感受一番，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近乎储蓄满了。 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 他当即拍定，这周日就回不周山一趟。 回到幻乐公司时，巫雀雀再次在电梯遇见了陆行寒。 巫雀雀呆在电梯角落，暗暗记下电梯的位置，决定以后都不乘这个电梯了。 陆行寒目光在他毛茸茸的头顶扫过，又落到他脊背上停留片刻。 是一只小山雀。 难怪胆子这么小。 巫雀雀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忍不住抬头飞快看一眼陆行寒，却意外对上了陆行寒带着些许笑意的眸子。 笑意？ 他没看错？ 巫雀雀又控制不住抬头。 陆行寒则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小山雀胆子小的很。 来到办公室，吴玥已经在等他了。 “先看看这份文件。” 吴玥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新主播大赛？” “对，第一名可以参加李导的新综艺。” 吴玥又解释说：“李导，是国内百亿票房的导演，这次筹备的综艺是他的第一个综艺，国民关注度非常高。” “如果能参加，你就一只脚踏入了爆火的门槛。” 灵力已经恢复，巫雀雀对爆火没什么强烈需求。但吴玥对他很 好，巫雀雀想报答她。 “参加叭。” 新主播大赛是幻乐推出的一项活动，针对签约半年内的所有主播。 比赛历时一个月，具体形式待定。最后会推选出人气最高的前十名。 其中第一名拥有参加李导综艺的名额。 巫雀雀仔细了解完比赛内容后，交上报名表。 半上午的阳光明媚且不炙热，在马路上打下连绵的阴影。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巫雀雀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打算带回不周山给爷爷奶奶们看。 快到员工宿舍时，拐角突然窜出一个高高黑黑的男子，猛然撞到巫雀雀身上。 力道不大，撞完后又飞快溜走，约莫十几秒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巫雀雀看着怀里印文奇特的的信封，心头一跳。 信封里是一片羽毛和一张信纸。 尊敬的巫雀雀先生， 请你根据飞羽指引，今晚前往临城妖管局，有要事告知。 落款是临城妖管局。 这封信就像一记闷锤，狠狠敲到巫雀雀心上。 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傍晚。 巫雀雀跟随羽毛的指引前往妖管局。 越接近妖管局，周围的环境就越熟悉。 最终巫雀雀在一栋别墅附近停下。 是上次来过的，陆行寒的别墅。 这次有飞羽指引，巫雀雀成功找到了隐藏在别墅一侧的地下室。 妖管局在别墅下面的地下室。 从门口进去，就看见一个酷拽的小男孩靠在柱子边。 “跟我来。”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他也不看巫雀雀，丢下一句话就率先向里面走。 巫雀雀立刻跟上去。 “等着。” 巫雀雀被带进最里面的房间里。 “嘭。” 木质门关合，发出一声闷响。 巫雀雀越发忐忑起来。 巫雀雀没等太久，房间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头发全白的青年走进来。 “巫雀雀？” 未等巫雀雀点头，他又直接道：“不周山灵力震荡，消失了。” 消失？ 巫雀雀心下一沉，整个人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遍体生寒。 不周山发生震荡时，他立刻排斥出不周山。本以为是意外，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很可能是不尽爷爷他们故意做的。 巫雀雀快速冷静下来。 既然早有预谋，那现在的情况，应该早有预料。 或许可以想的更久远一点。 三个月前，不尽爷爷突然要求他看完树洞里所有关于人间的书。 巫雀雀整理好思绪，面色已经平静下来。 “不尽爷爷有留给我什么东西吗？” 不周山的地理位置向来不为人知，现在临城妖管局能知道不周山消失，又把消息通知给他，很大可能是不尽爷爷特地告知的消息。 白发青年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却也不废话，递给他一个锦盒。 “三个月前，不尽大人托我给你的。” 巫雀雀接过锦盒，向白发青年道谢。 离开时，引巫雀雀进来的小男孩依然靠在柱子前，手揣在口袋里。 “你，不要伤心。” 快出门时，身后突然传来小男孩的声音。 巫雀雀愣了愣，转身朝对方露出一个笑脸。 “谢谢。” 今天晚上的天气明显不是很好。 浓厚的乌云，看不见一丝星光。徐徐吹来的晚风摇动着树影，带来些许凉意。 巫雀雀摸了摸口袋里的小锦盒，运用灵力化作原型。 高空中的夜风比地面要大，快飞离别墅时，巫雀雀浑身的灵力骤然一空。 小山雀如同折翼的飞机，快速从高空坠落下去。 “停车。” 贺峰立刻猛踩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地面留下弯斜的，长长的黑横。 “陆总……” 贺峰抬眸，话没说完，就看见陆行寒推开车门，下车了。 夜色很浓，陆行寒仔细扫视着周围，眉头紧紧皱起。 刚刚他好像看见一只鸟掉下来了。 但路面上却没有半点鸟的影子。 “陆总？” 贺峰也匆匆下车来到陆行寒身边。 安静平旷的路面连一片树叶也没有。 陆行寒收回目光，面色如常。 “回去。” 12、第 12 章 刚打开车门，贺峰突然惊奇地咦了一声。 陆行寒循声看过去，听见他解释道：“车轮附近有一只鸟。” 陆行寒动作一顿，弯下腰，果然在车轮下面的阴影处看见一个小圆团。 是一只小山雀。 陆行寒小心捡起它，脱在手心。 他认得这个羽毛的样子，和那个小妖精一模一样。 巫雀雀用剩余的灵力护着身体，才勉强安全落地。 他还没来得及重新飞起来，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他的上司，陆行寒。 那个会吃鸟雀的陆行寒。 巫雀雀立刻扑腾翅膀躲到车轮下，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巫雀雀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陆行寒。察觉到他略带轻柔的动作，才没有扑腾翅膀离开。 灵力突然消失，又被气流和风从高空卷下，他现在着实没什么精力。 陆行寒，应该，不吃野生山雀的叭…… 陆行寒拖着小山雀回到车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 自从见过那一对漂亮的大翅膀，他就对山雀这个种类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巫雀雀是第二次进入陆行寒的别墅。 诺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生活的痕迹，仿佛大声说一句话都会有回音。 陆行寒捧着小山雀，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羽毛和爪爪上的灰尘。 这只小山雀乖巧的可爱。 还软乎乎的。 “要吃东西吗？” 说着，陆行寒放下毛巾，捧着巫雀雀前往厨房。 柜门被打开，关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巫雀雀仰着圆圆的小脑袋，看着陆行寒一个一个打开厨房的所有柜子，最终一无所获。 陆行寒剑眉微拧，停在厨房思考几秒，打开冰箱翻出几个核桃。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陆行寒碾碎核桃仁，用小碟子装着，放到小山雀面前。 原来……陆行寒，人这么好的吗？ 巫雀雀目不转睛地盯着认真敲核桃的陆行寒，圆圆的眼睛里盛着大大的惊讶。 一人一雀，一个敲核桃，一个吃核桃，一时间气氛倒也和谐。 巫雀雀吃完核桃碎，心里对陆行寒的好感度刷刷刷往上 涨。甚至主动走过去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表示感谢。 陆行寒小心捧住小山雀，低声道：“吃了我的食物，以后就是我的小山雀了。” “叫你雀雀怎么样？” 巫雀雀扑腾一下翅膀，叫了两声以示抗议，但陆行寒显然不能get到他的意思。 “雀雀。” 可能是因为在家，陆行寒的声音多了几抹温柔，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缱绻，仿若情人的低语。 巫雀雀差点没控制住化成人形。 陆行寒看着快速扇动翅膀飞离自己身边的小山雀，微微挑眉，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 “滴滴——” 手机响起一串消息提示音。 陆行寒单手打开手机。 贺峰：吴玥说暂时联系不上巫雀雀。 未知联系人：七点钟有一个符合你描述的外来人出现在别墅附近，是一个主播，叫巫雀雀。 陆行寒摁灭手机，看向不远处的小山雀，嘴角悄悄上扬。 “我先去洗澡。” 陆行寒瞄着身体似乎有些僵硬的小山雀，解开领带进入浴室。 “咔哒——” 合锁的声音响起，巫雀雀略略松一口气。 陆行寒人挺好的，但他不太受的住。 居然会因为他说的话，差点化成人形。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巫雀雀开始仔细捋事情经过。 和上次被弹出不周山一样，这次也是突然失去灵力，只剩下自己的本源灵力。 虽然他在不周山修炼成形，本源灵力丰厚，但也经不住这样消耗。 而且，灵力消失这件事，出现一次是偶然，出现两次就不是巧合了。 巫雀雀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 小山雀扑腾翅膀，飞到空中。 当务之急是找到不尽爷爷给他的小锦盒。 小锦盒里应该有他想要的答案。 刚刚灵力消失时，小锦盒也随之落下。巫雀雀只来得及附着一丝自己的气息，感知小锦盒落在了别墅的花园里。 具体位置还要他自己去找。 陆行寒从浴室出来，客厅里的小山雀已经不见了。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叮——” 灯光熄灭，客厅陷入黑暗。 陆行寒回卧室前，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鸟叫。 “jing～” 陆行寒推门的动作 停下来。 循着声音走过去，他在二楼阳台的窗户缝隙看到了一个小肥啾。 被卡住的小肥啾。 巫雀雀卡在窗户缝隙里，微合着眼，浑身的每一根羽毛都写着生无可恋。 他趁着陆行寒洗澡，好不容易在二楼阳台寻找到一个出去的缝隙，却没想到卡在了缝隙里，没能出去。 恰逢此时，陆行寒上楼了。 巫雀雀在使用灵力和丢掉面子两者中，艰难选择了丢掉面子。 小山雀丢掉的面子，关他巫雀雀什么事呢？ 陆行寒唇角勾起不明显的弧度，他伸手解救被卡住的小山雀，揣到怀里，带回卧室。 “雀雀怎么卡在窗户上了？” 陆行寒看着瘫在自己怀里，仿佛一只玩偶的小山雀，思考几秒后刻意问。 怀里的小山雀拍了拍翅膀，有气无力的模样。 显然被打击的不轻。 “jing~” 巫雀雀叫了一声，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陆行寒也不拆穿他，只小心翼翼将他放在柔软的毛巾上。 “晚安。” 卧室的灯光熄灭。 第二天，陆行寒起的很早。 巫雀雀原本打算早点去找锦盒，没想到睁开眼陆行寒已经穿戴整齐了。 之前见过的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别墅，熟练地往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就连小山雀也有一份单独的早餐。 早餐未结束，贺峰就开车来到别墅。 “陆总。” 陆行寒微微点头，示意他说话。 “吴玥说巫雀雀失踪了。” 正在埋头吃早餐的小山雀浑身一僵，动作立刻急迫起来。 昨天晚上，他因为要去妖管局和玥姐请假，并说好今天上午九点直播。但现在已经七点钟了，他还没回宿舍，更别说联系玥姐了。 陆行寒状似无意地瞄一眼小山雀，起身率先走出门。 “去公司。” 贺峰点头，注意到一边的小山雀，立刻笑道：“二少今天会来公司，这只小山雀需要带过去吗？” 13、第 13 章 “jing～” 小山雀猛地抬头，扑腾翅膀远离了他。 贺峰惊异瞪大眼睛，“这只小山雀能听懂我说话？” 巫雀雀：！ 他暴露了吗？ 小山雀扑腾的翅膀顿住，随后又欲盖弥彰地扑腾几下，乖乖窝到椅子上假装自己只是一只单纯的小山雀。 陆行寒看着他装鹌鹑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丝弧度。 “不需要，去公司。” 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随后逐渐消失。 巫雀雀扇着翅膀，快速飞离别墅。 小锦盒下次再来找，先回去直播。 陆行寒还未到公司，就收到管家的消息。 小山雀飞走了。 “告诉吴玥，不用找巫雀雀，他没事。” 陆行寒摩挲着手机，隔几秒后，突然道。 贺峰应声，内心却暗暗思忖起来。 陆总是怎么知道巫雀雀没事的？ 巫雀雀刚回宿舍，一通电话就打进来。 “……玥姐……” 巫雀雀有点心虚。 “你还知道接电话？从昨晚到现在我给你打多少个了？再不接我就要去报警了。” 吴玥的话语如炮击般袭来。 巫雀雀捏着手机，乖乖认错：“我错了。” 吴玥停了几秒，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旁敲侧击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巫雀雀看一眼时间，把这件事揭过去。 “九点就开始直播。” “好好准备，下午来公司一趟。” 上午九点。 巫雀雀洗澡换好衣服，按时坐在摄像头前。 上次直播结束后，他把他看不懂的词，挨个百度了意思。 这次应该可以和观众正常交流了。 “大家好，我是雀雀～” 【雀雀老婆】：沙发！ 【猪猪家的小公主】：沙发～ 【鱼丸粗面】：雀雀上午好呀～ …… 巫雀雀压下惊讶，瞪着弹幕。 他果然还是天真了。 沙发……又有什么意思？ 虽然他已经尽力掩饰自己的震惊了，但眼尖的“微表情专家们”还是敏锐察觉到他的变化。 【春天中风】：哈哈哈…… 【小肩包】：欢迎收看雀雀的娱乐类直播：这又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不 行，雀雀震惊加茫然的小表情，看一次笑一次。 【第八号】：已经开始制作表情包了 …… 巫雀雀决定吸取上次的教训，多唱歌少聊天。 毕竟他是声乐区主播！ “我给大家唱歌，唱——” 巫雀雀顿了顿，把问题抛给观众。 “你们想听什么嘛？” 弹幕果然不再继续跟他聊天，而是刷起一大堆歌名。 这个问题，巫雀雀在第一次直播时就问过。 他记住网友们刷的频率高的几首歌，结束直播后认真学了。所以现在看到那些歌名倒也不慌。 “《任何人》，《飞鸟》，《书写千年》……” 巫雀雀筛选出他会唱的几首，用笔记下来，开始播放伴奏。 弹幕在缓缓刷着。 【冯然】：我的错觉吗？刚刚还困的要死，现在猛然清醒 【恋爱专家】：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好像是挺兴奋的我现在。 【蜜糖xl】：呜呜呜，终于有人说这个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感觉 【植物大战僵尸】：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l、s、p。 【啦啦啦】：我不是，我没有，楼上污蔑谁呢？ …… 一首歌唱完，巫雀雀再看向弹幕时，成功认识到一个新的名词缩写。 L，S，P。 【数樱】：LSP，就是录视频，夸人可爱，要给人录视频的意思。 【小肩包】：楼上说的没错 【啦啦啦】：加一 …… 弹幕开始一本正经，煞有其事地给巫雀雀科普意思。 巫雀雀起初在认真听着，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毕竟有些词听上去就不像夸人的话。 录视频的解释，也太牵强。 等他结束直播，就去百度这些词是什么意思。 几千米外的一栋公寓里。 “咚咚” 极轻的敲门声响起。 “轩宝，吃药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音。 过了许久，门才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形消瘦的小男孩露出一张脸来。 他定定看着面前的女人，隔几秒后，又关上门，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周雯婷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整个人脱力般坐到地上。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周雯婷捂着嘴，涕不成声。 “叮咚——” 敲门声响起。 是表妹周悦。 “轩宝最近好点了吗？” 周雯婷艰难摇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泛滥的趋势。 “还是不出来，不说话。” “让他一个人在房间肯定不行，要不，我放点音乐？” 周悦斟酌着问。 周雯婷点头，将手中的被子放到桌上。 “你帮我看着点，我跟医生交流一下。” 周悦搬小凳子坐在门口，拿手机开始放播放自己精心挑选的音乐。 墙壁上的视频器展示着房间里小男孩的一举一动。 轩宝依然一个一个转着小火车的轮子，对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 要不是声音响起那一瞬间，他的动作停滞几秒，周悦几乎都要怀疑到底有没有声音传过去。 “嗡——” 手机振动一秒，音乐停住，随后换成了周悦刚换的手机铃声。 “天空落下雨滴，乌云缓缓逼近……” 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悦快速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还未说话，对面的哭声就传来。 “悦悦……” 是周雯婷。 “医生说——” “姐！” 周悦紧盯着视频器，兴奋地打断她的话。 “轩宝有反应了。” 对面哭声猛然顿住，一声闷重的碰撞声响起。 员工宿舍。 “接下来是《书写千年》啦。” “大家有什么想听的，可以微博留言告诉我，我会先准备好。” 巫雀雀对镜头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 【第八号】：男人，我不许你这么笑！ 【鱼丸粗面】：垂死病中惊坐起，雀雀老攻在这里。 【小肩包】：可爱，想…… 【猪猪家的小公主】：可爱，想…… …… 巫雀雀不解地看了看一边的镜子，确定自己笑的没有问题。看见弹幕一溜烟地夸他可爱，好看，不由得又露出一个笑容来。 【粉丝lxh送你一场盛世烟花～】 【恭喜粉丝lxh成为主播的第一个星辰守护者。】 14、第 14 章 幻乐直播的打赏形式很多样。 最低是价值一块钱的一朵玫瑰花，最高则是价值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的盛世烟花。 但这个额度太高，幻乐最常见的高额度打赏是1888元的烟花。 【第八号】：大佬！ 【啦啦啦】：惊现大佬！ 【猪猪家的小公主】：我和大佬看同一个主播直播，四舍五入，我也就是大佬了。 【冯然】：啊啊啊啊啊啊大佬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鱼丸粗面】：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了。大佬，我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 巫雀雀也被这大手笔惊到了。 “大佬？” 总裁办公室。 “在干什么？” 陆行寒推门进来，看见陆泽宇正在用他的电脑。 这个电脑是闲置的，陆行寒用的不多，就上次看巫雀雀直播用过一次。 陆泽宇听见声音，整个人一僵，他慌张合起电脑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我……” 贺峰悄悄关门退到办公室外。 二少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怂陆行寒。 看见他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总想躲。 贺峰离开后，办公室一片安静。 陆泽宇这下想起来，自己用的不是自己电脑了。 用的是他哥的。 虽然不清楚他哥为什么会下载直播软件，还拥有一个账号。但他知道，陆行寒一向不太喜欢别人动他东西。 他作为弟弟，用电脑没什么事。但未经允许，用他的账号给主播打赏…… 陆泽宇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 “我，我刚刚不小心用你的账号给一个主播打赏了。” 陆行寒果然皱起眉头，“哪个主播？” “……雀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泽宇感觉自己在说出这两个字后，陆行寒的表情缓和了些。 他悄悄抬眸想确认一下，就又听陆行寒道：“要期末考试了？全A？” 陆泽宇松一口气。 看来他哥心情没那么差。在所有的惩罚里，期末全A是最简单的一个。 “好。” 解除了危机，陆泽宇又想起他刚刚粉上的小主播。 “哥，我去，隔壁看直播？” 陆行寒微微 颔首同意。 陆泽宇得到许可，立刻一溜烟跑离办公室。 陆行寒轻轻按着电脑，几秒后翻开电脑盖。 漆黑的屏幕立刻亮起，恢复之前的界面。 一个穿着白色短T的长发少年出现在屏幕中。 “LXH大佬，你还在吗？” 清亮的少年音传出来。 陆行寒垂眸微顿，看着屏幕里长发少年明显紧蹙的眉头，犹豫几秒，敲下了第一条评论。 【lxh】：在 成为星辰守护者后，发出来的弹幕比一般弹幕大一倍不止，还有着闪耀的特效。 十分显眼瞩目。 所以尽管弹幕刷的飞快，巫雀雀还是很快注意到了对方的回复。 他立刻点进去对方的主页，和他私聊。 【巫雀雀】：大佬，打赏的钱公司会收取百分之三十，我把剩下的转给你。 【lxh】：不用 巫雀雀不太放心，一万块钱哎，他得工作两个半月才能有这么多钱。 陆行寒却在思忖间，想到了他私聊的原因。 【lxh】：不用转，成年人，有一定经济能力。 巫雀雀盯着“有一定经济能力”几个字看了一会。 emm……是他对有一定经济能力有什么误解吗？ 【巫雀雀】：加个微信叭，我找时间寄点特产给你。 不周山的特产…… 巫雀雀在心底默默补充。 lxh大佬话比较少，巫雀雀也还在直播。两个人匆匆加上微信后，一句话没说，默默躺列。 “时间不早了，我给大家唱最后一首歌。” “《失眠》。” 巫雀雀点开伴奏，屏幕里印出的侧脸，看起来专注认真，让人怦然心动。 陆行寒敛眸听着歌声，随后手指动了动，在空白的备注一栏，敲下一串英文：miracle。 miracle，寓意奇迹。 几分钟后，巫雀雀对着镜头摇了摇手，笑的开心。 “这次直播到此结束啦，我们下次再见～” 【冯然】：雀雀再见～ 【数樱】：撒花～ 【小肩包】：下次再见 …… 与此同时，周雯婷的公寓。 平板蓦地黑下来，里面的人消失不见。 周悦紧盯着轩宝，只见他捏着平板，点击返回退出直播间，随后又重新点进去。 这是之前周悦的操作。 如此重复十多遍后，依然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的 轩宝，显而易见焦虑起来。 他抬眸看向周悦，依然不说一句话，但却将平板往她手边推了推。 周悦强压镇定，声音放轻。 “轩宝，雀雀哥哥的直播结束了，要下次才能看见他。” “下次大概是后天？” “后天就可以看见雀雀哥哥了。” 轩宝木着脸，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周悦拿出手机，找到巫雀雀的所有录屏放给他看。 但因为巫雀雀粉丝量还不够多，相关的视频，音频剪辑也少的可怜。 轩宝抱着平板来来回回看几个视频，最终闭上眼缓缓睡过去。 周雯婷捂着嘴，眼泪像泉眼一样，一股一股涌出来。 今天医生告诉她，轩宝的情况有严重的趋势，单纯的干预可能不行，要用药物进行强刺激。 她都快要绝望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结束直播后，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季茶算好了巫雀雀的时间，巫雀雀刚收拾好自己，他就过来敲门邀请一起去吃饭。 “公司附近新开的一家特色餐馆，据说环境和味道都很棒。” 季茶一边领着巫雀雀往目地的走，一边向他介绍。 巫雀雀眼睛微亮，水润的桃花眼亮晶晶的，明晃晃闪着对餐馆的期待。 特色餐馆装修的很清雅，偏古风，座位间都用屏风给隔开了。 巫雀雀点了很多菜，几乎把自己感兴趣的都点了一个遍。 今天直播一次后，他发现粉丝的喜爱转化成灵力的效果大大下降，涨幅几乎为零。 如果换上感知迟钝的原型，估计一点都感知不到。 所以他要储存灵力，人体也要保证足够的能量。 饭菜摆满桌的瞬间，巫雀雀刚拿起筷子，一个兴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雀雀！” 15、第 15 章 巫雀雀转身，看见一个陌生的青年正兴奋地朝他招手。 “你不认识？” 季茶与他面面相觑。 说话间，青年已经加快步伐走到了巫雀雀身边。 “雀雀，我叫陆泽宇，是你的粉丝。” 巫雀雀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道谢。 陆泽宇双手被在身后，右手握拳轻敲左手手心。 哇塞，雀雀真人比直播里还要好看。 在这家餐馆吃饭，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巫雀雀还是第一次直面自己的粉丝，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向季茶，得到他的同意后才询问道：“嗯……要一起吃午饭吗？” 陆泽宇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应下来。 他刚拉开椅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陆泽宇表情微僵，略带忐忑地问：“那个，我哥要和我一起吃饭，你们介意再多个人吗？” 巫雀雀与季茶对视一眼，点点头。 反正都不熟，多一个人和两个人没有区别。 季茶不是个话多的性格，尤其是面对陌生人时。 但此刻他也有点忍不住了。 他们选择的位置不算偏僻，虽然周围隔着屏风，但斜对着门口。不然陆泽宇也不会轻易看见他们。 但陆泽宇仿佛很担心他哥找不到位置，从坐下开始，就频频看向门口。 神色就复杂了，既期待，又好像带着一点紧张。 “你哥……” 季茶斟酌着措辞。 陆泽宇听见声音，好似突然想起般，对两个人介绍道：“我哥叫陆行寒。” “什么？” “咳咳咳” 巫雀雀一口热水没咽下去，成功呛到了自己。 陆行寒！ 季茶扶着他，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 巫雀雀红着脸摆摆手，脑袋飞快运转，思考自己有没有好的借口提前离开。 “那个，我突然想——” 巫雀雀话没说完，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们走过来。 “怎么呢？” 季茶不解。 “没，没事。” 巫雀雀说着摇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 陆，陆行寒他，怎么能戴眼镜呢？ 金丝细框眼镜很大程度上削弱了陆行寒眉宇间的侵略感，配上一身整齐 笔挺的黑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斯文禁欲。 巫雀雀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样子很戳他。 陆行寒……人也挺好的嘛。 他也不吃野生的雀雀，还没有扣他工资…… 昨晚遇见，还碾碎核桃仁给他吃…… 巫雀雀捧着杯子，不着痕迹地又看一眼陆行寒。 越发觉得自己之前害怕他，躲着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陆总。” 季茶站起身。 巫雀雀跟着站起来，抬眸看向陆行寒时忍不住对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陆行寒点头，垂在身侧的手指曲了曲。 小山雀突然不怕他了？ 陆行寒不着痕迹地看向正在和季茶小声交谈的巫雀雀，目光在他脸颊两侧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上停了停。 内心泛起淡淡的痒。 而巫雀雀此刻正在被季茶逼问。 “你喜欢陆总？” “嗯？” 喜欢陆行寒？ 是他想的那个喜欢吗？ 季茶见巫雀雀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内心对这个猜测已经认同了大半。 他不自觉蹙起眉头，眼底划过一丝暗沉。 陆总据说风评挺好，但，有钱人哪能没点龌蹉？ “你真的很喜欢他？” 巫雀雀不再纠结他说的到底是哪个喜欢了，赶忙摇头，压低声音道：“没有，我没有喜欢他。” 季茶撇他一眼，不说话了。 见面之前想逃，见到人后又不舍得走。 这不就是电视剧里典型的暗恋情境吗？ 陆泽宇看着气氛沉默的几个人，率先拿起筷子。 “吃饭？” 饭菜味道很不错。 巫雀雀尝了一口，就被勾起了食欲。也顾不得去看陆行寒了，只埋头吃。 陆行寒目光在巫雀雀身上停留几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吃饭的样子，更像小山雀了。 还挺可爱。 陆行寒在心底中肯评价。 季茶从开始吃饭就一直在注意陆行寒，见他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巫雀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逐渐下沉。 陆行寒不会对雀雀有什么企图？ 他可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季茶茶，这个虾丸太好吃了叭。” 巫雀雀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季茶陷入回忆的思绪。 他点点头，尝了一口虾丸，刚要说话，就听 见对面传来一个声音。 “不错。” 是陆行寒。 巫雀雀抬眸看向陆行寒，微微有些诧异，随后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弯成了月牙。 “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被认同的得意。 季茶咽下想说的话，直直看向陆行寒。 陆行寒扫过他一眼，神色如常。 季茶低下头，内心暗暗思忖：陆行寒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巫雀雀吃完，其他人都陆续放下筷子。 陆泽宇站起身拦住要去结账的季茶，冲他摇了摇手机。 “不用去，账已经结过了，我们走。” 季茶看一眼陆行寒，又转身看向巫雀雀。 “雀雀，要一起回去吗？” 巫雀雀摇头，“玥姐找我有事，我就不回去了。” 他打算等会从公司出来就直接去陆行寒别墅，把小锦盒找到。 季茶离开后，陆泽宇立刻凑到巫雀雀身边，积极问：“正好我也要去公司，雀雀你和我一起？” 巫雀雀点头同意，吃过一顿饭，大家就是好朋友了。 “那——” 陆泽宇刚想拿出手机打车，就听见陆行寒道：“我去取车。” 对哦，他哥还有车。 陆泽宇收起手机，内心失落。 和雀雀友好交谈的机会又没有了。 陆行寒离开后，巫雀雀晃悠到路边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 香芋口味的，加了椰果和珍珠。 陆泽宇哀叹完转身，就看见巫雀雀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你……” “我哥不准有人在车里吃东西。” 巫雀雀手一抖，奶茶差点脱手而出。 这时，陆行寒开着车在他们身边停下。 “上——” 陆行寒声音停住，视线落到巫雀雀手中的奶茶上，眉头瞬间皱起。 巫雀雀瞧见他紧皱的眉头，一个机灵，快速把手里的奶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上车。” 陆行寒顿了顿，眉头舒展，继续道。 从餐馆到公司的距离不远，开车只需要十几分钟。 一路上，车里尤为安静。 巫雀雀在哀悼自己才喝两口的奶茶，陆泽宇有心想搭话，但没胆。 至于陆行寒，就更不可能闲聊了。 “谢谢！” 车子在公司车库停稳，巫雀雀推开车门，下车后认真朝陆行寒道谢。 与此同时，车子斜后方的一辆轿车内。 文轩慢散打电话的动作突然顿住，他坐直身体，扑到车窗前，死死盯着斜前方的车和人。 小主播和几千万的车？ 16、第 16 章 巫雀雀和两个人道别后，率先上楼。 陆行寒打开车门，忽然转头对陆泽宇道：“去买一杯奶茶。” “巫雀雀刚刚喝的那种。” 陆泽宇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哥是想补偿雀雀刚刚扔掉的奶茶。 “啧，以前也没见你给我再买一份……” 陆泽宇小声嘀咕，在陆行寒看过来的瞬间，立刻摆正神色道：“好的，一会就送过去。” 也好，有正当理由找雀雀聊天了。 陆泽宇暗暗想。 正值吃饭的点，吴玥并不在办公室。 巫雀雀窝进沙发，打开幻乐直播软件。 中午是吃播等美食直播的高峰时间。 巫雀雀手指在满屏幕的美食上停顿几秒，快速滑走。 他不自觉又想起自己没喝完的香芋奶茶。 但凡他现在手边有点吃的，他绝对会看这些直播。 没往下滑多久，巫雀雀就注意到夹杂在一群美食直播中的游戏直播。 人气值还相当高。 打游戏吗？ 巫雀雀点进直播间。 主播的名字叫付行。 应该是跟他同层楼的付行。 页面缓冲几秒，出现了游戏界面。 直播连接着两个视角，一个是主播的视角，另一个是旁观者视角。 弹幕刷的飞快。 【付哥，快，达到对面队叫爸爸】 【对面队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不跟傻X说话】 …… 对面队？发生冲突了？ 巫雀雀有些好奇，仔细看了好一会弹幕，才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付行打游戏向来孤狼，平时在游戏里遇见人也不会组队。 今天这场刚开没多久，就遇见一个妹子请求组队。 付行无视了组队请求，但那妹子却不依不饶，一直大咧咧地跟在付行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得亏付行不狙女生，否则她早死千百次了。 但事情到这还没完。 过了一会，那女生被人击倒残血。 付行当做没看见，刚要走，一个人就冲出来拦住他。骂骂咧咧地说付行勾搭他女朋友。 付行黑着脸，直接狙死他离开。 但对方却开了挂，神奇地没死，还找来了一队人围攻付行。 而现在，付行正跟那 一队人正面对上。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大写的无语】 【付哥今天开局运气不太好】 …… 巫雀雀点开付行的视角，看着他利落地一枪收割一个人头。 不消一会，对面队就剩下一个一直跟着他的女生。 “哥哥，放过人家嘛，人家保证不跟着你了。” 暂时聊天框突然传来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声。 “哥哥，你是不是不杀女生呀？” “艹” 耳机里传出付行低低的，带着些许烦躁的声音。 隔几秒后，声音再次响起。 “重开一局。” 巫雀雀看着付行控制的人物走向那个女生。 走到她对面时，自雷结束游戏。 【你已死亡】 大大的四个字伴随着十秒的倒计时在屏幕中出现。 付行没点直接返回，看见系统提示“小兔子乖乖”被误伤死亡，才露出一个笑容。 心里总算舒坦一点了。 【付哥牛啤啊】 【厉害厉害】 【笑死我了，舒坦了】 【付哥：我没有杀你，是你被误伤了】 …… 巫雀雀捧着手机，内心赞同。刚打算发弹幕，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陆泽宇拎着一杯奶茶推开门。 “唔，奶茶，我哥给你的补偿。” 陆泽宇将奶茶递过去。 巫雀雀眼睛一亮，内心对陆行寒的好感度再次UPUPUP，俨然有成为陆行寒死忠粉的趋势。 “雀雀喜欢看直播吗？” 陆泽宇在他身边坐下。 “嗯，还可以。” 巫雀雀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同时熟练地拆开吸管，插入奶茶。 吮吸一口，浓郁的奶茶香瞬间充溢整个口腔，粒粒分明的珍珠和椰果在口中滚动。 巫雀雀满足地眯起眼睛，捧起奶茶又吸了一大口。 太好喝了叭。 陆泽宇暗戳戳关注着他，内心疯狂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这个颜他可以舔一辈子！ “特别好喝，谢谢你，还有陆……你哥。”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陆泽宇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实际上心花怒放。 被绝美的雀雀夸了！ 两个人没聊一会，吴玥就推门回来了。 她显然是认得陆泽宇的，瞧见 他愣了几秒，随后露出一个笑容。 “二少。” 陆泽宇点头，起身向两个人告别离开。 “怎么认识二少了？” 吴玥一边将包包放下，一边问。 巫雀雀捧着奶茶回答她，“今天吃饭遇见了。” “就你俩？” 巫雀雀摇头，“还有季茶和陆总。” 陆总？ 吴玥动作微顿，她抬起头，回想起今天早上贺峰打电话跟她说巫雀雀没事。 还有…… 公司见面会那天晚上，也是贺峰打电话告诉她，巫雀雀住在酒店了。 “陆总穿什么颜色的浴袍？” 吴玥冷不防问。 巫雀雀一愣，立刻回想起昨晚陆行寒从浴室出来后穿的衣服。 “浅灰色？” 吴玥倒吸一口凉气。 她只是胡思乱想，想试探一下，没想到真试探出一个大秘密了。 惊讶过后，吴玥又皱起眉头。 没听说过陆总有对象啊，陆总不会是只想和雀雀玩玩？ 巫雀雀认真嚼着珍珠，看付行直播，完全没有注意到吴玥的沉默。 “找我有什么事呀？” 少顷，巫雀雀扔掉空的奶茶杯，关闭手机问。 吴玥止住发散的思绪，从桌面翻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新主播大赛的具体内容，你仔细看看。” 巫雀雀接过文件翻开，一眼就看见了被加粗的活动时间。 6月17日——7月17日。 6月17日是三天后。 “蛮快的嘛。” 巫雀雀说着认真看翻比赛形式和注意事项。 吴玥将文件递给他后，又开始神游天外，连巫雀雀问话都没有听见。 隔了几分钟后，吴玥心情复杂地问：“你觉得陆总怎么样？” 巫雀雀头也不抬，毫不犹豫回答：“他人超好的。” 完了。 吴玥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她对陆行寒了解不多，但也能明显感觉道，陆总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公司新增的员工规定…… 想到这，吴玥又刷地抬头，看向穿着白色短T的巫雀雀。 区别对待？ 17、第 17 章 新主播大赛分三个阶段，每个阶段九天。余下的三天是每个阶段结束过后，修整和名次公布阶段。 此次新主播大赛参赛人员共一千八百多人。 第一阶段的比赛形式是直播。 自6月17日零点起，开始记录每个主播的综合人气值。综合人气值由三部分组成，投票，直播观看人数以及直播打赏收益。 每个阶段，参赛主播最少直播4次，最多直播9次。第一阶段结束后，排名靠前的前十位会获得软件首页的三天推荐位。 巫雀雀合起文件，托着下巴感叹：“竞争很激烈嘛。” 吴玥没应声。 巫雀雀抬眸看过去，发现吴玥正盯着他发呆。 “怎么呢？” 巫雀雀不解。 吴玥恍然回神，犹豫几秒，开口问：“你回公司见过陆总吗？” “地下车库最后见。陆总捎了我一程。” 巫雀雀说着，靠到沙发上。 一会后，又如同烫脚一般快速跳起来。 “二百块！” 他忘记穿正装了。 吴玥本来还忧心忡忡，满脑子各种猜测，但此刻见到巫雀雀懊恼地在办公室晃悠，不由得又弯起唇。 “偷偷回去？” 照理说，不给陆总撞见，就不会被扣工资。 巫雀雀停住脚步，觉得这是一个办法。 他拿出手机给今天新加的好友，陆泽宇发消息。 陆泽宇正在办公室，在他哥的督促下，头晕眼花地分析各种数据表。 忽然，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陆泽宇偷眼看向对面认真看文件的陆行寒，身子挪了挪，看完消息。 雀雀：陆总在办公室吗？ 陆泽宇不由得又看一眼陆行寒，身子又往手机边移了移。他翻开数据表，遮住自己的右手。 “坐好。” 右手刚碰上手机，陆行寒低沉冷淡的声音就传来，陆泽宇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碰到地上。 “那个，哥，我去趟洗手间。” 陆行寒翻看文件的手停住，他抬头看向陆泽宇。 陆泽宇心头微慌，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 正紧张时，陆行寒又低下头看起文件。 这是默认了。 陆泽宇拿起手机，强压镇定走出办公室， 刚出门就兴奋地跳起来。 终于可以远离那一堆数据表了。 他脸上难掩笑意，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回巫雀雀的消息。 陆泽宇：在 陆泽宇：怎么呢？ 巫雀雀一直盯着手机，看到消息立刻向吴玥道别飞奔离开办公室。 毕竟他的工资实在经不起扣，更何况还是一次扣两百。 雀雀活到现在，也就这段时间最穷。 巫雀雀：我没穿正装。 陆泽宇了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雀雀直播，又一起吃了一顿饭的原因，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服装这个问题。 他哥，可能也没注意到。 不过，雀雀有难，泽宇支援。 陆泽宇“慷慨就义”，决定冒着被抓回去继续看数据表的风险，回去帮雀雀盯着他哥。 陆行寒正在看文件，忽然收到贺峰的短信。还未点开看，余光又瞄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靠近了办公室。 是陆泽宇。 陆行寒皱起眉头，刚要让他进来，就看见了贺峰的消息。 有一个人用匿名账号举报巫雀雀与公司上层有正当关系。 还配了图。 不用点开，陆行寒都能认出来，那是他的车。 应该是今天中午拍的。 不用管。 陆行寒简短回复后，摁灭手机，起身推开门。 十分钟后，五楼的开发部有一个讨论。 门突然被推开，做贼心虚的陆泽宇吓了一跳，还未说话，就听见陆行寒吩咐。 “把数据分析完。” 今天的电梯又堵又慢。 巫雀雀等了半分钟，发现电梯还停在二层，立刻转头通过楼梯下楼。 却在五层被文轩拦住。 “我都看到了。” 文轩抱着手臂，表情自得，一副全然掌控的模样。 但巫雀雀却没心情跟他掰扯。 “有事回去说行不行？我现在有事。” 文轩不相信他，只以为他在找借口。 “你瞒我没有，我不仅看见了，还拍了照片。” “滴滴” 手机传来声响。 巫雀雀低头看见陆泽宇发来的消息。 陆泽宇：我哥刚乘电梯下楼了。 巫雀雀震惊，不由得越发焦急。 “我现在真的急着回去，你换个时间再找我？” 文轩不说话。 巫雀雀也不等他回答，就想绕开他继 续下楼，却被文轩眼疾手快拉住。 “我不信你，你肯定是想逃。” 巫雀雀翻了一个白眼，顿了一两秒道：“那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去其他地方聊。” 文轩应声同意，就要拉着他去乘电梯。 “你放开——” 巫雀雀难得生出一点火气，话没说完，就抬头对上了陆行寒的目光。 心底刚冒出的小火苗又被快速摁灭。 啊啊啊 巫雀雀仿佛看见了挥着手，逐渐远离他的两张一百元。 “扣两百。” 果不其然，淡漠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巫雀雀丧丧地低下头，乌黑的发丝乖巧垂落在身侧。 陆行寒用余光扫过他既懊恼又低落的小表情，内心涌起些许复杂的情绪。 小妖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估计没有存款。 思忖间，陆行寒脚步微顿，后又快速恢复平常。 “这就是你想走的原因？” 文轩诧异地瞪大眼睛，“两百块？” 巫雀雀撇他一眼，表示自己不想跟他说话。 文轩瞠目结舌，“我给你两百块，你跟我聊。” 他说着拿出手机，调出付款码，递到巫雀雀面前。 “不需要。” “你想跟我说什么？” 巫雀雀觉得，此刻只有甜甜的蛋糕才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宿舍，找季茶茶。 文轩调出照片，“我今天中午看见你了。在车库。” 巫雀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文轩看着他丝毫不慌的模样，有些懵。 他又找到拍的照片，怼到巫雀雀面前。 “我拍照片了。” “你一个新主播，从几千万的车里下来，网友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什么？” 巫雀雀惊讶出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亮起了光。 文轩刚想继续说话，用照片来威胁他，就又听见他问：“几千万的车？” 语气里竟带着浓浓的惊讶与……羡慕？ 18、第 18 章 “我还是第一次坐几千万的车。” 巫雀雀感叹。 几千万，他挣好久都挣不到这么多。 “这是重点吗？” 文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巫雀雀煞有其事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难道不是吗？你坐过几千万的车吗？” 文轩摇头，他坐过最贵的，也就几百万的车。 几百万的车和几千万的车…… 文轩觉得自己被巫雀雀比下去了。 “你没坐过，你就不明白了。” 巫雀雀拍了拍文轩的肩膀，说完转身下楼离开。 文轩捏着拳头，觉得自己不能这个样子。 直播比不过巫雀雀，粉丝量也比不过，这么简单的坐车，他一定要比过。 他拿起手机，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才将照片加密保存好。 以后说不定有用。 另一边，陆行寒拨出电话。 “让财务部给新主播大赛初始排名前十的主播发奖金，第十名两百，其他你们自己安排。” 身为一名美食主播，季茶那里永远不缺小甜点。 巫雀雀一边吃着抹茶千层，一边跟季茶打招呼，说他晚上可能不回来。 吴玥那里他离开前也打好招呼了。 季茶盯着他鼓鼓的腮帮子，轻轻蹙眉问：“去陆总那？” 巫雀雀动作一顿，诧异且慌张地看向季茶。 季茶茶怎么知道的？ 他的小翅膀没捂住？ 季茶对上他惊慌的桃花眸，微微叹气，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他思考片刻，低声道：“我有一个小我两岁的弟弟。” “他跟你一样，爱吃甜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巫雀雀停住动作，看向他，认真听他说。 季茶避开他的目光，垂眸，向他诉说了一段往事。 “那个总裁，他压根就不喜欢我弟弟，他只想跟我弟弟玩玩，但我弟弟却被他骗了……” “这个总裁怎么这么渣！” 巫雀雀拳头紧握，气的脸都红了。 季茶看他一眼，不经意道：“你也要注意啊。” 巫雀雀猛点头。 “我遇到的人都超级好的。” 季茶：…… 我是想让你防备陆行寒！！ 罢了。 季茶揉了揉 干涩的眼睛，想到下午看到关于陆行寒的资料，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陆行寒也许跟那些人都不一样。 巫雀雀和季茶道别后，就离开宿舍化作小山雀飞往陆行寒别墅。 别墅的花园很大，浓密的，姹紫嫣红的花丛，枝繁叶茂的树木，还有，西边天空浓墨重彩的夕阳。 巫雀雀扇扇翅膀，动用灵力感应小锦盒的存在。 东边…… 小山雀扑腾着翅膀，朝着感应的方向飞去，却发现感应离自己越来越远。 被拿走了！ 小山雀动用微薄的灵力提升速度飞过去。 约莫十秒后，他看见小锦盒在一个眼熟的人手中。 是陆行寒的管家。 除了巫雀雀，其他人是打不开小锦盒的。 管家将小锦盒收入口袋，打算跟陆行寒说这件事。 这个木质锦盒，质地古朴，花纹繁复，精美，不像是普通东西。 巫雀雀跟在管家身后，看着他将盒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管家一转身看见跟在身后的小山雀，愣了愣，随后露出一丝笑容。 巫雀雀扑到小锦盒上，一双圆亮的小眼睛转了转，又闭上。 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管家笑了笑，转身离开。 小锦盒里是两块石头。 一块纯白色的灵石，一块透明的留音石。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巫雀雀往留音石里注入灵力，熟悉且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不尽爷爷的声音。 留音石是一次性消耗品，巫雀雀听完，留音石就化作亮点闪烁消失。 巫雀雀合起盒子，瘫在沙发上，开始消化不尽爷爷说的话。 与他猜测的一样，他的身体的确出问题了。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灵力溃散。 自百年前的灵气大浩劫后，许许多多的妖怪开始出现灵力溃散。这种情况出现的毫无缘由，甚至几乎没有解决的方法。 储存的灵力一次又一次溃散，每一次都会消耗一点本源灵力，最终会消耗完所有的本源灵力，修为倒退，失去灵智。 不尽爷爷巫术卜算出这个结果后，又替巫雀雀仔细卜算了三次，最终得到这必死局的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指向人间。 他们本来打算 和巫雀雀好好商量，哪曾想不周山突然发生变故，只得提前将巫雀雀排斥出不周山，留下留音石。 小锦盒里另外一个白色灵石是转换石。 巫雀雀可以将灵力转换成本源灵力，保证本源灵力不会消散。 卜算的结果很模糊，不尽爷爷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可以转换成本源灵力，但巫雀雀心里却有想法。 不出意外，应该是人类的喜欢。 或者说，信仰。 巫雀雀有气无力地扑腾一下翅膀，不周山发生的意外绝对没那么简单，什么突然发生，巫雀雀才不相信。 不尽爷爷能提前给妖管局留消息，却不告诉他。只可能是事情棘手，他帮不上忙。 还是要先恢复灵力，再找不周山。 巫雀雀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看着桌子上的小锦盒有些头疼。 他现在灵力所剩无几，用原型根本带不走小锦盒。 “你的东西？” 冷不防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巫雀雀翅膀一歪，差点摔倒。 陆行寒看着圆滚滚的小山雀，伸手拿起小锦盒。 巫雀雀僵着身体，假装自己什么也不懂。 隔了几秒，巫雀雀突然感觉自己被戳了两下，转过头，陆行寒正摩挲着小锦盒看他。 神色自若，态度自然。 “要吃晚饭吗？” 陆行寒突然放下小锦盒问。 巫雀雀顿了顿，刚想摇头，却又生生控制住动作。 一只单纯的小山雀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说话呢？ 陆行寒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顿了顿，起身收起小锦盒。 “这个盒子挺不错的，就放在这里。” 陆行寒说着将盒子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藏物柜上。 巫雀雀瞪大眼睛，扇着翅膀扑上去，朝陆行寒气势汹汹地叫了一声。 “jing～” 那是我的小锦盒！ 19、第 19 章 陆行寒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小山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啧，跟撒娇一样。 陆行寒几乎可以想象出巫雀雀奶凶奶凶地护着小锦盒的场景。 巫雀雀被陆行寒捧在手心，感觉自己的一腔气势半点没发挥出来。 陆行寒捧着他，还用手指给他顺了顺毛。 “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管家的声音突然传来。 陆行寒微微颔首，捧着小山雀前往餐厅。 小山雀依然有单独的一份餐，管家精心准备的，完全可以用丰盛来形容。 巫雀雀埋着小脑袋一边吃一边想：要不就放在这，他转换灵力时外散的灵力还对陆行寒有好处。 主要是现在这情况，他也不带走。 绝对不是因为他馋管家做的饭…… 巫雀雀又抬头看一眼陆行寒的晚餐，想化成人形QAQ…… 晚饭后，巫雀雀刚想离开，陆行寒就按住他的翅膀。 “吃完就跑？” “没良心的小家伙。” “jing～” 巫雀雀扑腾翅膀的动作顿住，他眨了眨眼，往陆行寒身边蹭了蹭，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吃完就跑。 陆行寒藏起脸上的笑意，捧着他坐到沙发上，给他调电视。 深夜，客厅里的小锦盒里发出柔和的白光。 “滴滴——” 极轻的闹钟声响起。 陆行寒睁开眼睛，摁灭闹钟。 五点半。 比昨天晚了半个小时。 这个时候才睡醒，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床边的小山雀睡得正香。 陆行寒轻轻起身看他好一会，又伸手碰了碰他的翅膀。 明明是一只小山雀，却喜欢赖床。 看着瘦瘦的，吃的倒不少。 陆行寒回想起巫雀雀埋头吃饭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转瞬即逝。 清晨。 再次从陆行寒家蹭一顿早餐的巫雀雀回到宿舍。 楼道里很安静。 巫雀雀放轻步伐上着楼梯，忽然在走廊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面对着墙壁，双手撑着墙，好像在用力把墙推开。 巫雀雀顿了顿，走近才发现男子正闭着眼睛。 这是书上说的梦游？ “呜呜呜呜哇——” 哭声突然传来。 巫雀雀被吓了一跳，只见推着墙壁的男子又靠着墙蹲下，哭的满脸是泪。 “额……” 巫雀雀犹豫两秒，回宿舍拿出一包纸递给他。 男子接过纸，泪水很快打湿了纸巾。 他又抽出一张纸，继续哭继续擦。 大概七八分钟过后，哭声猛然停止。 巫雀雀疑惑抬眸看过去，与一双清醒的眼睛对视上。 眼睛的主人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抱着自己怀里的一堆纸落荒而逃。 几秒后，“嘭。”的关门声在楼道响起。 巫雀雀摸了摸头顶，起身回到宿舍。 原来付行会梦游啊。 付行关上门后，扔掉怀里乱七八糟的纸巾，靠在门上。 对面的玻璃干净明亮，清楚地映出他红肿的眼眶。 “靠。” 付行捂住脸，低下头咒骂一声，露出隐藏在黑色发丝间绯红的耳尖。 “这是什么事！” 回宿舍没多久，吴玥的电话就打过来。 “奖金？” 巫雀雀惊讶。 吴玥应声，“新主播大赛初始前十名，你正好第十，有两百元奖金。” 巫雀雀瞬间眉飞色舞，高兴念叨：“昨天被扣掉两百，今天就有了两百元奖金。” 吴玥眼神微闪，“你昨天被陆总抓到了？” “嗯，下楼时被文轩拦住了。” 巫雀雀没在这件事上多说。 文轩不喜欢他，但对他的恶意也不高。 吴玥挂断电话后，想了想往财务部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突然发奖金了？经济人会有补贴吗？” 财务部部长一笑，打趣她，“你那么高的工资还在乎两百块的奖金？” “这事还真不是我能决定的，贺助理亲自打电话吩咐的，说最低两百。” 财务部部长又道。 贺助理。 吴玥心思一动，猜到这奖金是故意给谁的了。 啧， 吴玥叹了一声，雀雀那样子，估计还不知道是故意给他的。 陆总能细节成这样，不说有多少真心，但肯定是放心上了。 下午，巫雀雀就收到了转来的两百元奖金。 过几天请季茶茶去吃饭！ 几乎是瞬间，巫雀雀就拍板做了决定。 去哪吃呢？ 刚打开，一条营销号就闯入巫雀雀眼中。 幻乐游戏区主播付行勾搭 别人女朋友未果，怒杀对方亲友团 直播那个人？ 巫雀雀点开营销号。 从营销号摸到微博，巫雀雀发现事情闹得还不小。 背后的人大概率买了水军，一份恶意剪辑拼接的视频反复转发，高播放量。 付行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 巫雀雀点开他微博，发现他在十分钟前发布了一条直播通知。 “这次我们去荒野。” 点开直播间，微微有些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屏幕上一个穿迷彩服的人物从飞机上跳下。 付行的声音很平静，但弹幕却不是很平静。 【慕名而来，呵】 【主播勾搭别人女朋友？】 【大家不要被骗了】 【楼上在搞笑是吗？脑残粉】 【技术还行，就是人品不行】 【呕，吐了，这种主播】 …… 一直维护的粉丝显然抵不过有备而来的水军，几条辩解夹杂在大片辱骂中，很快被淹没。 大型泼脏水现场！ 巫雀雀气的握紧拳头，他犹豫几秒放下手机推开门出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付行愣了一会，直到再次听到才确定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抱歉，有人找。” 打开门，付行表情一僵，耳尖瞬间红起来。 “有人在给你泼脏水。” 巫雀雀义愤填膺，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付行有点愣，也顾不上窘迫，不解问：“怎么呢？” “就昨天那个女玩家，你看看弹幕就知道了。” 付行还在直播，巫雀雀没多呆，说完就道别离开。 付行关上门，回去打开了弹幕。 事情不难弄清。 昨天，那个男玩家以及亲友团一众人被付行狙死后，回头就在微博上添油加醋曝光了这件事。 可能是觉得付行是个新主播，爱惜羽毛，所以请水军来黑的“轰轰烈烈”，还大放阙词说，等付行一个道歉。 “我回来了。” “网络上关于昨天女玩家的事，直播结束我会放视频解释。” 付行操控人物击杀一个对手后，冷冷嘲讽：“诗剑无双，等我道歉？太阳都没你脸大。” 诗剑无双，是微博曝光付行的那个男玩家。 与此同时，安静的办公室里。 “嗡嗡” 陆行寒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向手机。 ——你关注的“巫雀雀”发微博啦～ 20、第 20 章 【巫雀雀】：大家看清楚啊，这才是真相。//@未来狙神老婆：视频链接 真相？ 陆行寒不解，点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为一个被黑的主播发声。 小妖怪还挺善良。 陆行寒想着放下手机，又重新戴上眼镜。 隔几秒后，他动作顿了顿。 那个主播，叫……付行？ 付行还未结束直播，就发现直播间涌进来一大批替他说话的人。 紧接着，经纪人李哥的电话就来了。 “你跟巫雀雀认识？他帮你说话了。” 付行愣了愣，想到刚刚才见到的长发少年，耳根微红。 “嗯。” 他低声应道。 李哥也没多问，只说：“你去转一下他的微博，找时间好好谢谢人家。” 付行再次应声，没多说一句话。 挂断电话后，付行捏着手机停了停，暗自思忖：是该好好谢谢他。 巫雀雀发完微博后，又去付行直播间逛了一遭，瞧见情况还行，就没再管。 正打算退出微博，“叮咚”一声，微博又来了一条私信。 发消息的，是一个昵称叫【悦已】的粉丝。 巫雀雀顺着心意，见义勇为，此刻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但这份好心情在看完私信后几乎彻底消失。 悦己：雀雀，你好，很冒味打扰你。我叫周悦，是你的粉丝。 …… …… 内容很长，巫雀雀看了三四分钟才全部看完。 这位名叫周悦的粉丝诉说了她患有心理疾病的侄子的情况：在长达一年的无效干预后，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因为他的直播。 所以她想请求巫雀雀多直播几次，可以有偿。 似乎是怕巫雀雀不相信，周悦又很快发来了诊断书，以及一小段视频。 视频里的小男孩沉默地坐着，枯燥且重复地转着小火车的轮子，对耳边的音乐充耳不闻。忽然，他的动作停下，转头看向门外，隔几秒后站起身。 此时音乐正被打断，放着巫雀雀第一次直播唱的那首《下雨天》。 视频播放完，巫雀雀心里沉甸甸的，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摄像头最后拍到了小男孩的眼睛，像一团死水，毫无波澜，死气沉沉， 完全没有一点天真活泼的感觉。 不周山那些羽翼未丰的鸟崽崽都比他灵动。 怎么会这样呢？ 巫雀雀退出微博给吴玥打电话。 直播安排不是小事，纵然自己很想帮助他，但这件事还是要先和玥姐商量一下。 吴玥在开会，电话没接通。 巫雀雀在房间晃悠一圈，就等不下去了。他快速换上西装，出门前往公司。 周悦还在等他回复。 上楼时，巫雀雀再次在电梯里撞见了陆行寒。 “陆总。” 巫雀雀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陆行寒点头，余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刚一照面，他就发现巫雀雀情绪不太好。 “怎么呢？” 陆行寒思忖几秒，轻声问。 “有个人找我帮忙，让我多直播几次，我来找玥姐商量。” 陆行寒眉头皱起，又很快松开。 “不想直播？” 巫雀雀快速摇头，瞧见陆行寒似乎很感兴趣，便将周悦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陆总，你觉得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巫雀雀问。 “他是听见你声音才有反应的？” 巫雀雀点头，把视频找出来给陆行寒看。 视频没播放完，电梯就停在了十二层。 陆行寒拿着手机走出电梯，巫雀雀愣一两秒，快速跟到他身后。 陆行寒将视频看了两遍，才将手机还给巫雀雀。 他沉思片刻，敲了敲桌面。 “我给你安排一个团队，你录一些东西发到奇乐上。” 奇乐是分属幻乐的一个关于声音的软件。 早在前几年，数据显示全球失眠的人日益增多时，陆行寒就设计开发了这款软件。 虽然没有幻乐人流量那么高，但那只是暂时的。 原定计划是今年九月份开始宣传，但现在看来，可以借着巫雀雀来提前宣传。 毕竟巫雀雀会在这个软件大火，这一点毋庸置疑。 “团队？” 巫雀雀小嘴微张，白净的小脸上写满惊讶。 总裁的格局都这么大的吗？ “明天我会让贺峰给你安排一个合同，团队也会准备好。” “你也做准备。” 提到工作，陆行寒的声音一下子生硬不少。 巫雀雀后知后觉点头，瞧见陆行寒立刻开始打电话安排人准备这件事，脚步小 心地往门边移了移，开始打量起他的办公室来。 办公室布置的恰到好处，不拥挤不空荡，简洁明了，整整齐齐。 办公桌上摆放的一叠文件，装饰柜里的杯子，包括另一边可供交谈休息的小沙发，无一不整齐有序。 就连陆行寒的坐姿都是端端正正的。 巫雀雀不自主地动了动肩膀，悄悄通过落地窗的玻璃来打量自己的站姿。 还算端正。 陆行寒雷厉风行地安排好一切，抬眸就瞧见巫雀雀站在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对他办公室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你回去好好准备，明天开始来公司录音，发布后就可以让周悦去听你发布的音频。” 陆行寒的声音缓了缓，继续道：“具体事项明天会有人告诉你。” 巫雀雀收回目光，快速点头。 “谢谢～” 陆行寒点头，两个人对视几秒钟后，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那，玥姐可能开完会了，我先走了。” 巫雀雀感受着逐渐升腾的热气，整个人有些说不出来的窘迫，说罢，也不等陆行寒回答，匆匆忙忙逃离办公室。 陆行寒抬头就只看见一个黑色西装，腰身纤细的背影。 巫雀雀…… 陆行寒心底有些痒，三个字缓慢咬碎在唇齿间，仿佛想要品出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脸有点热。 巫雀雀疾步走进电梯，才缓缓松口气。他揉了揉脸，脑海里又浮现起和陆行寒对视的模样。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对视啊。 巫雀雀捂着越来越热的脸，内心充满疑惑不解。 再怎么想，那也是很普通的对视啊。难道是灵力溃散的后遗症？ “雀雀？” 吴玥一走进电梯，就看见捂着脸，整个人状似在思考人生的巫雀雀。 巫雀雀立刻放下手，瞧见吴玥，立刻把脑海里想不通的事情丢到一边，和她说起陆行寒的安排来。 “所以，你刚刚是从陆总办公室下来？” 虽然玥姐貌似并没有抓到重点，但巫雀雀还是点头肯定了她的问话。 吴玥再次点头，说了声自己知道了，就陷入沉思。 从公司回宿舍，刚转进走廊，就看见一个高个男子正等在门口。 是付行。 “你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付行立刻转身，看见巫雀雀后立刻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 巫雀雀点头，还未问话，又听付行说：“我找你有点事。” “不” “我……主要是想谢谢你。” 巫雀雀恍然大悟。 “进来坐会？” 他打开门，看向付行。 付行点头，跟着他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下。 “谢谢你提醒我有人黑我这事，还帮我说话。” 巫雀雀递给他一杯温水，“我就是看不惯，昨天发生事情时，我正好在你直播间。” “只有白开水……” “没事没事” 付行立刻起身接过。 巫雀雀挠挠头，总觉得付行很拘谨，难道是因为怕他？ 付行捧着杯子喝一口水，顿了几秒后，耳根微微发红。 “今天……” “今天早上也谢谢你。”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完这句话的。 今天早上？ 巫雀雀立刻回想起他梦游并且蹲在墙边哭了七八分钟的事。 “不用谢的。” 付行瞄一眼巫雀雀，隔几秒后，又迟疑问：“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巫雀雀眼睛微微瞪圆了点，对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奇怪？梦游而已。” 付行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还有……哭。”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后面就顺理成章起来。 付行停了停，似乎在思考措辞。 “我几乎每晚都会梦游，每次梦游都会哭。” “他们觉得很奇怪，甚至有点恐怖。” 这倒是巫雀雀没想到的。 “存在即合理，奇怪什么？人间奇怪的事情多了。” 比如自己和陆行寒对视为什么会觉得热？ 巫雀雀在心底补充。 “存在即合理……？” 付行小声念叨，他沉默了约莫一分钟后，仿佛把自己说服了，整个人瞬间神采飞扬起来。 “存在即合理。” 付行兴奋地看向巫雀雀，拿出自己的手机。 “可以加个好友吗？” 另一边。 巫雀雀离开没一会，贺峰就带着一大摞文件来办公室汇报工作。 汇报完，正打算离开，忽然被陆行寒叫住。 “陆总？” “……” “付行的资料给我一份。” 21、第 21 章 付行？ 贺峰应声，心思一转，立刻想起先前巫雀雀主动给付行澄清的事。 陆总果然是喜欢人家。 贺峰办事效率很高。 几分钟后，付行的资料就传到了陆行寒的邮箱。 付家人？ 陆行寒剑眉微拧，在记忆里找到了关于付行的稀薄印象。 早几年听说付家老二离家出走了，没想到居然在临城。 除去过往，付行的资料很简单，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 陆行寒关掉资料，心思在他住的地方转了一圈，又悄然落下。 小山雀只白天住员工宿舍。 巫雀雀实在难以相信，直播的时候话少的可怜的付行在朋友面前，会是一个话唠。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聊不起来的。 短短半个小时，他就给巫雀雀安利了三款游戏。 要不是经纪人找他有事，付行估计会拉着巫雀雀彻夜长谈。 傍晚。 回复好周悦消息，查询完一些关于录音的资料后，巫雀雀变成原型，扑腾翅膀飞往陆行寒别墅。 今天依然要进行灵力转换。 陆行寒仿佛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去探究他白天去了哪里。 吃过晚饭，巫雀雀扇动着翅膀，在陆行寒房间发现了一些精致的小东西。 软毛刷，小镜子…… 陆行寒捧着好奇心旺盛的小山雀，细细给他梳理羽毛。 巫雀雀：！ 怎么会有陆行寒这么好的饲主？做他的雀雀也太幸福了叭。 接下来几天，巫雀雀都在认真准备录音的事，陆行寒找的团队很专业，基本所有事情都替巫雀雀安排好了，他只需要去录音。 连账号都不需要他亲自打理。 一转眼，到了新主播大赛开始的时间，六月十七日。 吴玥给巫雀雀整理的幻乐APP人流量最高的三个时段，分别是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和晚上九点。 巫雀雀打算中午十二点直播。 “大家中午好~” 巫雀雀对着镜头打招呼，依然是弯着桃花眼，小幅度摇摆着双手。 前面几次直播的积累，巫雀雀已经有了七千多粉丝。此刻一打开直播间，观看人数就跳到了三位数。 【啦啦啦】：雀雀 中午好~ 【数樱】：中午好~ 【雀雀老婆】：老婆我来了 【蜜糖xl】：雀雀是参加了新主播大赛吗？ 巫雀雀点头，“是的，我参加了新主播大赛，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 【鱼丸粗面】：一定给雀雀打call 【肥仔快乐水】：为雀雀打call 巫雀雀眨了眨眼，笑的眉眼弯弯：“打call就是加油支持的意思，对不对？” 这个词他见过。 【春天中风】：可恶，居然被雀雀知道了 【小肩包】：我的快乐没有了 【恋爱专家】：哇的一声就哭了 【蜜糖xl】：耗子尾汁 巫雀雀眼睛更亮了一点，“耗子尾汁是好自为之。” 【冯然】：雀雀竟然知道了，草率了。 【迷鹿不迷】：啊这…… 【东皇太一无敌】：人间不值得 【猪猪家的小公主】：靓仔语塞JPG 人间不值得？ “为什么说人间不值得？” 巫雀雀疑惑，人间不是挺好吗？ 【笨笨子】：懂得都懂 【小肩包】：我的快乐又回来了 【猪猪家的小公主】：懂得都懂 【第八号】：懂得都懂 …… 弹幕上刷起了一大片“懂得都懂”。 没能从弹幕上得到答案，巫雀雀也不强求，只笑眯眯道：“下次直播我就知道了。” 【春天中风】：淦 【馒头】：淦 【搬砖小能手】：duck不必 巫雀雀看着弹幕，暗暗把自己看不懂的词一一记下。 总有一天，这些词的意思他都会懂！ “今天大家想听什么歌？我给大家唱。” 与此同时，几千米外的公寓中。 “轩宝。” “雀雀哥哥开直播啦！” 安静的小男孩转过身体，直直看向周悦手中的平板。 准确来说，是平板中的长发少年。 周悦将平板放到他面前，捧着他一起看。 周雯婷站在一边看着，眼眶又忍不住湿润。 照顾轩宝一年多，最难熬的那些日子，她只哭过两次。现在情况好转了，倒是动不动就湿了眼眶。 周雯婷快速抬起手，用手背抹掉眼泪，瞧见轩宝眼底细微的情绪，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 巫雀雀刚认真唱完一整首歌，屏幕上就炸开了一束盛大的漂亮的烟花。 【陆泽宇】送给你一 场烟花。 【恭喜粉丝陆泽宇成为主播的守护者。】 陆泽宇？ 是他认识的陆泽宇？ 巫雀雀还在猜测，对方就给出了答案。 【陆泽宇】：雀雀～ 是他认识的陆泽宇。 “欢迎陆泽宇进入直播间～” 话刚说完，陆泽宇就在弹幕里连刷三条。 【陆泽宇】：雀雀唱《最爱你》！ 巫雀雀托着下巴，歪了歪头，“好叭，不过我还没有听过。” 说着巫雀雀歌曲播放。 这是一首风格明快的小甜歌，歌词写的是恋爱，充满了甜蜜。 调子不难找。 一整首听完，巫雀雀已经差不多会唱了。 刚点开伴奏，屏幕上突然又炸开满屏幕的烟花，特效时间长达九秒。 【粉丝lxh送你一场盛世烟花～】 【小肩包】：大佬来了 【啦啦啦】：截屏纪念 …… lxh…… 上次和这个人加过微信后，就没有再聊过。原来他还在看自己直播啊。 巫雀雀不自觉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谢谢lxh的盛世烟花～” 陆行寒指尖轻点键盘，看着他的笑容，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山雀。 而电脑前的陆泽宇已经处于石化状态了。 他没看错？ 刚刚是他哥的账号？ 他哥给他喜欢的主播打赏了？ 震惊过后，陆泽宇就淡定了。甚至因为自己和陆行寒追同一个主播，而生出一种“他哥其实也不怎么遥远”的情绪。 巫雀雀唱完歌，一抬眸，发现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到了一万五。 短短三分钟涨了三千多。 而且人数还在爆发式的往上涨。 许是他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弹幕里有粉丝给他解释。 【APP首页的新主播大赛有一个特别通道，会展示出当前打赏金额前十的直播间。】 刚刚陆泽宇和lxh两个人给他打赏的烟花，直接让他跃到了第一，曝光度瞬间增大。 “噢噢” “再次谢谢lxh和陆泽宇的烟花啦～” 另一边，文轩的直播间。 观看直播的人数增长瞬间慢下来，文轩心不在焉地和粉丝聊天，同时悄悄打开手机看直播通道。 果不其然，自己已经从第十名的位置上掉下去了。 自 己自掏腰包砸出来的第十，还没呆够十分钟，就被人挤下去了。 文轩往上翻，很快在一群眼熟的直播间里看到了那个空降。 巫雀雀的直播间。 文轩面色瞬间难看起来，瞧见弹幕上粉丝问他怎么呢，又立刻恢复神色，笑道：“没事，刚刚想起了一件不太开心的旧事。” 话是这么说的，文轩手却点开了巫雀雀的直播间。 屏幕右上角粉丝打赏中，排第一的昵称标识明晃晃的，像是闪着金光，充满了有钱的气息。 星辰守护者。 打赏最高额度才会成为星辰守护者。 巫雀雀为了两百块钱不想跟他掰扯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开播这么短的时间，巫雀雀已经好运气地拥有大佬粉了。 嫉妒使文轩面目全非。 弹幕上的粉丝在追问是什么旧事，文轩关掉手机，垂眸低声问：“我是不是不适合做主播？” 【哪有？怎么会？】 【轩轩很棒的】 【适合适合适合……】 文轩勉强笑了笑，脸上的愁云并没有散去。 “我朋友说，直播这行看天赋，天赋好的人，刚开播就能爆火，天赋不好的人，还是尽快寻找其他出路。” 文轩没去看弹幕，轻轻叹一口气。 “我以前不相信天赋，每天学唱歌，跳舞，乐器。觉得坚持就能成功，现在才发现，原来天赋真的存在。” “我朋友直播时间也不长，几乎有了我两倍多的粉丝，还有……” 文轩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又止住话头，笑起来。 “说多了，就突然丧一下，发发牢骚，大家不必当真，有你们，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啊啊啊啊啊心疼轩轩】 【抱抱轩轩】 【不要丧，轩轩你就是最棒的】 【对，我们支持你】 【我想知道轩轩的朋友是谁】 【+1，故意说这种话来挤走轩轩】 …… 文轩眸光闪了闪，笑着对粉丝说谢谢。 这群粉丝的能力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巫雀雀直播间。 【鱼丸粗面】：见证大佬和主播之间的绝美爱情 【笨笨子】：绝美爱情见证者 【小肩包】：大佬，快上！主播快上！ …… 巫雀雀揉了揉脸，无奈笑道：“那大佬 想听什么歌？我给你唱。” 大佬这个叫法，是跟弹幕学的。 刚刚唱完陆泽宇点的《最爱你》后，巫雀雀例行询问大家还想听什么歌。 弹幕快速刷着，忽然一个金色加特效的弹幕出现。 【lxh】：。 未等巫雀雀理解出句号的意思，弹幕就快速就这件事刷开了。 【猪猪家的小公主】：大佬不高兴了 【冬至】：雀雀都没有问大佬要听什么歌 【春天中风】：楼上+1 最后，弹幕一致认为大佬不高兴了，催着巫雀雀问大佬想听什么歌。 “大佬在吗？” 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巫雀雀又问。 22、第 22 章 陆行寒指尖停在键盘上，听见问话，回复了一个在。 【lxh】：唱什么都可以 陆行寒基本不听歌，只以前治疗失眠时，尝试过听音乐入睡，但效果甚微。所以一时间也想不出一个耳熟能详的歌名来。 刚刚发出句号，只是单纯想…… 陆行寒顿了顿，感觉答案就在眼前，却像隔了一层纱，看不太清。 【第八号】：咦嘻，你唱什么我都喜欢～ 【啦啦啦】：哇塞，是糖！ 【数樱】：有钱大佬和他的乖软小主播 【冬至】：淦！这份cp我先磕为敬！ …… 陆行寒扫过弹幕，皱起眉头又很快抚平。 磕cp也是一种留住粉丝的方法。 结束直播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周悦在微博又给他发了一段小视频，关于轩宝的。 短短几天，轩宝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还不说话，但不再抗拒与亲人长时间的眼神接触。看到巫雀雀视频时，眼底仿佛亮着一盏灯。 巫雀雀欣喜，结束直播的困意瞬间消散。 他换上西装，前往公司，打算下午再录一段音频。 前几次录音频时，他特地用灵力放大了自己声音的效果，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这次录什么？” 团队的总负责姓胡，大家叫他胡哥。他留着一个大胡子，看起来有点凶，但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总会征询巫雀雀的意见。 “童话故事？” 前几次录的内容大多是散文和诗，这次巫雀雀想录点轩宝可能会感兴趣的。 胡哥抱着手臂，指尖在上臂敲了敲。 “行。” “童话永存，浪漫永存。” “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东方，有一座茂密的树林……” …… 陆行寒路过录音室时，瞧见巫雀雀的身影脚步微顿，贺峰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轻轻推开门。 胡哥看见来人，点点头没起身，继续听巫雀雀录音。 清亮的声音在录音室响起，仿佛还带着一丝丝甜意。 陆行寒的目光落在前方长发少年的背影上，黑色的西装，长发如锻，连圆圆的后脑勺都透露着可爱。 陆行寒想，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浑 身没有哪个地方不写着乖巧可爱。 明明是和陆泽宇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又和陆泽宇完全不一样。 “OK！” 胡哥摘下耳机，拍了拍手掌，示意这次录音结束。 巫雀雀合起童话书，摘下耳机，一转身看见陆行寒正坐在一边看他。 戴着眼镜的陆行寒。 “陆总！” 巫雀雀眼睛一亮，兴奋地凑上去和他分享起周悦最新发来的视频。 “轩宝更好一点了，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完全好的。” “嗯。” 陆行寒应声，看着他眉飞色舞，小嘴叭叭叭讲不停的模样，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丝小小的弧度。 小山雀连快乐都那么简单。 “过一会，一起去吃饭叭？” 巫雀雀悄悄扫过陆行寒，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陆行寒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今天难得事情没有那么多。 “真的吗？太——” 巫雀雀话没说完，就被一串电话铃声打断。 一边等待的贺峰接起电话，脸色突变。 “陆总，有人在公司闹事。” 事情远不止闹事这么简单。 说起来，还和巫雀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闹事的主角是前些日子黑付行的男玩家，诗剑无双。 “这个人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套保洁的衣服，趁着中午人少，混进了公司。” “据监控显示，他在公司晃荡了半下午，十分钟前，接到一个电话后，直奔顶层，开始直播自杀。” “理由是付行引导粉丝网暴他。” 贺峰一边介绍事情经过，一边跟着陆行寒赶往顶楼。 巫雀雀也跟在他们身边，半步不落。 短短十分钟，直播间已经聚集了近十万的观众。 巫雀雀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找到诗剑无双的直播间。 诗剑无双真人个子不高，微胖，长相普通，属于放到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此刻他正对着镜头哭的满脸是泪，因为角度问题，巫雀雀很清楚看见了他层叠的双下巴。 “我只是太爱我的女朋友，我只担心她被别人抢走。” “我那么普通，我怎么留得住她？” “呜呜呜呜呜呜……” “他做主播这么长时间，什么恶毒的话没见过，我仅仅是说了一句让他 道歉，他就让他的粉丝来网暴我……” “呜呜呜呜……” “我受不了了，你们知道这段时间我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胆战心惊的，我连手机都不敢打开，因为收到的全是恶毒恐吓我的话。”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能怎么办？所以就算死，我也要曝光他的罪行！” …… 这个他，不言而喻。 巫雀雀退出直播间，顺手去付行的微博看一眼，果然已经差不多沦陷了。 到达顶层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好几圈的群众，直播间的人数也在飞快上涨。 弹幕刷的飞快，基本都是在劝他珍惜生命。 诗剑无双一点也不意外会有人上来，但他没想到的是最先上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三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他收起手机，不着痕迹地往里面踱了两步。 “你不要过来！” 巫雀雀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有点懵。 自从上来，他们就没有动过。 “你们不过过来，向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诗剑无双扯着喉咙喊道，神似疯癫。 “我们……” 巫雀雀刚想说他们没动，陆行寒就拉了他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后。 “我公司主播让粉丝网暴你？” 陆行寒沉声问。 “啊，嗯，对！” 诗剑无双表情不自然一瞬，随后又大声回答。 “他让粉丝网暴我！” “有证据吗？” “当然有！都在我手机里。” “确定是他让人网暴的人？” “当然！” “一百万，接受和解吗？” “接——不，不接受，不可能！” 诗剑无双眯起眼睛，遮住眼底贪婪的目光。 到现在他已经认出这个男子是谁了，幻乐的总裁，难怪这么有钱…… “我这段时间所受到的精神损失是无法计算的，我甚至差一点想不开去跳楼！” 这是还想狮子大开口？ 陆行寒眸底划过一丝嘲讽，面色依然如常。 “那你想要多少？” “五百万！” 闹剧到这里就没什么看头了。 巫雀雀小小打了一个哈欠，从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他就感知到这个人并不想死。 很可能是蹭热度想获取更大的利益。 “诽谤犯法。” 巫雀雀看向 诗剑无双，这个人大概还有同伙。 在他说出有证据时，微博上就出现了不知名的好心爆料人，找出了付行让粉丝黑他的全部证据。 诗剑无双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开始一个劲地重述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辛苦，多煎熬。 自导自演一段时间后，发现对面三个人表情没什么变化，诗剑无双不由得心里没底，开始慌了。 “一百万和解。” 他又突然改口。 贺峰眯了眯眼 上前一步提醒他。 “你不如先看看微博？” 陆行寒的处理事情的速度非常快。 从知道消息到现在，不过二十分钟，官网就已经整理了相关资料，向外界公布了事件的全部情况。 但对诗剑无双来说，就是啪啪打脸现场。 所谓的付行粉丝网暴他，但截图里出现的，大部分都是刻意伪装的水军；至于自己精神憔悴，KTV，网的监控则将他的快乐与兴奋显示的明明白白。 诗剑无双脸色大变。 “同伙是谁？”陆行寒问。 诗剑无双死死捏着手机，不说话。 巫雀雀看一眼神色淡然的陆行寒，猜测这种算计在他看来，大概太拙劣，也太小儿科了。 “我女朋友。” 诗剑无双突然泄了气，手中的手机脱手而出，“嘭”地砸到地上。 “我们只是想，借此要点钱。” 诗剑无双转头看一眼身后，向前几大步远离了高楼边缘。 “但付行的粉丝确实骚扰过我，其他事情撇开不谈，他粉丝骚扰过我的事，要一万。” 巫雀雀盯着缓慢走来，还在向陆行寒讨价还价的诗剑无双，眉头紧紧皱起。 他感受到了一阵很浓的恶意。 他不会是要暴起？ 巫雀雀心头一怔，脚步不着痕迹地移动，挡到了陆行寒面前。 人类都是很脆弱的，他得保护陆行寒。 说时迟那时快。 巫雀雀刚站到陆行寒前面，还未站定，距离他们只有两三米的诗剑无双突然猛地冲过来。 巫雀雀被吓的心惊肉跳，差点就用灵力攻击过去。 但他手上没有任何利器。 诗剑无双在他们前方半米处停下，露出一个扭曲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以为我要杀了你们？” 23、第 23 章 “哈哈哈” 话刚问完，他自己倒是先笑起来。 “怎么会呢？” 诗剑无双后退一小步，直直看向陆行寒。 “陆总你说对不对？” 陆行寒眉头皱起，动了动脚步，半个身体挡住巫雀雀。 诗剑无双看着他的动作，又笑了好一会。 “陆总——” 话刚出口，他就再次猛冲上来。 这次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巫雀雀一直在注意他动作，此刻更是动作敏捷地推开陆行寒。 但没想到是，诗剑无双的目标根本不是陆行寒。 刀尖一转，直直冲向巫雀雀。 陆行寒瞳孔微缩，立刻向前一大步揽住巫雀雀的上半身将他带进自己怀里。 “呲啦——” 衣料划开的声音响起。 同时，贺峰也冲上来，一脚踢在诗剑无双的手腕，水果刀应声落地。 巫雀雀瞪大眼睛，盯着落到地上的水果刀，脸色微微发白。 陆行寒撇头看一眼自己胳膊上微微渗出血的血痕，低头问巫雀雀：“没事？” 巫雀雀回神，摇摇头，弯腰捡起水果刀。 这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但刚刚，他看见一道灵力化成的刀刃，附着在水果刀的前端。 灵力化成的刀刃。 除了是冲自己来，巫雀雀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有妖怪盯上他了。 陆行寒抬眸注意到他手上的水果刀，目光微凝。 刀身雪白，连刀尖都没有半分血迹。 陆行寒斜眸看向自己胳膊上的血痕，用手轻轻一抹，指尖立刻沾染上一些血色。 刀尖不可能会没有血。 除非划伤他的不是这把刀。 陆行寒眸色渐深，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水果刀的长度不会碰到他，但他的胳膊还是被划伤。 “陆总。” 贺峰已经制服了诗剑无双。 “找人送去警局。” 巫雀雀捏着水果刀，凑到陆行寒身边，抓住他的手臂问：“你有没有事？” 陆行寒摇头。 果然。 感受着从陆行寒身上传来的蓬勃的灵力，巫雀雀收回手暗暗心惊。 明明陆行寒只是一个人类，却如同十全大补丸一样，能供给这么多灵力。 那，之前…… 巫 雀雀扫一眼面色平常的陆行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陆行寒要是知道他是妖怪，能这么淡定？ 灵力刀刃和血迹一起消失，应该是落入了幕后的人手中。 虽然不知道陆行寒为什么能够供给灵力，但他的情况肯定不能让其他妖怪知道。 巫雀雀几乎是瞬间就做好了决定。 不管用来做什么，血液的保存时间只有七天。 他需要在这七天里好好保护陆行寒。 “你的手臂受伤了，我照顾你。” 巫雀雀拉住陆行寒的手臂，语气坚定。 陆行寒刚想拒绝，对上他的视线，鬼使神差同意了。 被丢下处理后续事宜的贺峰，看着两个人因为一道血痕去医院，内心的感受无法言喻。 果然啊，这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 从医院出来后，巫雀雀依然寸步不离地跟着陆行寒。 “去吃饭？” 对上陆行寒的目光，巫雀雀挠了挠头问。 陆行寒点头，这是两个人之前就说好的。 两个人去的还是上次去过的特色餐厅，这次订到了二楼的独立包厢。 香气四溢的饭菜上桌，巫雀雀眼眸瞬间亮起来。 “看起来都好棒！” 陆行寒扫过他弯起的桃花眸和一对小酒窝，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多吃点。” “嗯嗯” 晚饭结束，巫雀雀坚持要送陆行寒回去。 “你是救我才受的上，我要负责到底。” 巫雀雀言辞昭昭，信誓旦旦。 负责到底。 这个词莫名顺耳。 陆行寒没拒绝巫雀雀。 “拜拜~” 陆行寒踏进门，前脚才和他道别的巫雀雀，又换了一个模样朝他扑来。 陆行寒接住扑到怀里的小肥啾，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真粘人。 享受完陆行寒的投喂和梳毛服务后，小山雀扑到小锦盒上转换灵力。 有陆行寒这个隐形金手指在，他这次可以转换出之前两倍多的本源灵力。 但这次转换出来的本源灵力，巫雀雀不打算自己储存。 他要给陆行寒弄一个保护罩。 毕竟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陆行寒身边，至少，他最近每天要预留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间。 等陆行寒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再次喜获主动扑上来的小 山雀一只。 “粘人。” 陆行寒声音很低，但巫雀雀还是听到了。 小山雀窝在陆行寒怀里，一动不动。如果此刻化成人形，就会发现他脸红了个彻底。 陆行寒捧着小山雀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往后调。 这么几天，他已经成功读懂了这只小山雀的肢体语言。 喜欢的，就会抬头盯着看，圆咕隆咚的眼睛一眨不眨。不喜欢的，就各种小动作不断，眼神也四处游移。 清晨。 陆行寒去上班时，小山雀立刻扑腾着翅膀飞到他肩膀上停下。 摆明要跟他一起去。 陆行寒脚步停下，伸手捧住小山雀，放到桌子上。 但他一放手，小山雀又飞到他肩膀上停下。 如此往来两次后，陆行寒无可奈何地带着小山雀一块上班。 小山雀没跟陆行寒进公司，下车后就一溜烟飞走了。 贺峰看着小山雀离开的背影，哑然失笑。 “这是搭便车了？” 陆行寒不予置否。 巫雀雀火速飞回宿舍，换好衣服后，急匆匆赶往公司。 前些日子，他提现了一部分打赏，又买了几套西装。 现在穿身上的，就是当时买的一套白色西装。 吴玥在办公室，看见巫雀雀愣一会，打趣问：“今天怎么有空主动来这了？” 巫雀雀磨磨蹭蹭走到她面前，“我想找陆总。” “找陆总做什么？” 吴玥下意识反问。 “额……嗯……” 见巫雀雀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吴玥心下明白了大半。 见喜欢的人还能要什么理由。 “那你上去。” 巫雀雀松一口气，他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理由去找陆行寒，总不能跟他说，我怀疑有妖怪会伤害你，所以我来保护你？ 不过，不上去也得上去。 他得为陆行寒的生命安全负责！ “那，我十二点过来直播？” 吴玥点头，“隔壁工作室就有设备，钥匙到时候我放桌上。” 巫雀雀如同捣蒜般快速点头，轻巧且迅速地离开办公室。 可能是因为他要去找陆行寒，这次巫雀雀没有在电梯撞见他。 “咚咚咚” “请进。” 巫雀雀推开门，有些仓促地走向陆行寒。 陆行寒正在处理 文件。 他好像是有些近视，工作的时候大多戴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巫雀雀见过好几次。 来人脚步声很轻，和陆行寒平时常听到的，都不一样。 陆行寒抬眸，看见面前穿着白色西装的墨发少年，愣了一下。 “有事吗？” 巫雀雀不自在地捏了捏手指，声音低弱下去。 “我可以在您办公室呆一会吗？” 要是陆行寒不同意，他就去外面偷偷呆着。 陆行寒皱起眉头，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打在巫雀雀身上，像是在判断他说话的意图。 巫雀雀不自主移开目光，感觉自己紧张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小山雀最近过分粘他了。 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小时。 陆行寒认真思索，觉得问题出在昨天自己拉了他一次后。 难道是因为太感激自己？ 或者是被吓到了没有安全感？ “坐那边。” 陆行寒看向办公室另一边的小沙发。 巫雀雀眼睛一亮，他都做好了陆行寒不同意的打算，毕竟自己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但没想到他一句话没问，就同意了。 “谢谢陆总！” 一件小事都能这么高兴，果然是只小雀儿。 陆行寒地下头，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随后又快速隐下。 在小沙发坐下的巫雀雀，小心打开带来的电脑。 无论是消失的不周山，还是隐藏在暗处盯上他的妖怪，都向巫雀雀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快速积攒灵力。 所以，巫雀雀打算给自己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方式获取更多的灵力。 两道细微的敲击键盘声在安静的办公室交替响起，像是一首和谐的乐曲，相互融合，相得益彰。 一转眼，过了十一点。 巫雀雀翻了翻自己整整八页的计划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了这份详细的计划，他一定会事半功倍！ 陆行寒关掉邮箱里关于“奇异事件”“妖怪”“怪物”等全部资料，扫一眼时间后，问巫雀雀：“十二点直播？” 巫雀雀点头，惊讶问：“陆总你怎么知道？” “顶层有餐厅，要吃午饭吗？” 陆行寒面不改色地叉开话题。 顶层有餐厅？ 巫雀雀忙不迭点头，水润的桃花眸里充满了好奇与跃跃欲试。 与此同时，挚爱轩轩粉丝群。 …… ［还有半个小时，W就要开始直播了］ ［姐妹们注意！］ ［姐妹们注意！！］ ［一定要帮轩轩讨回公道］ ［对，看他粉丝还挺多，估计都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赞同，嫉妒心重，估计是害怕轩轩超过他］ ［教他做人姐妹们！］ …… 24、第 24 章 餐厅在顶层的最左边，配有专门的厨师，饭菜的味道一级棒。 一直到吃完回直播室，巫雀雀都还在回味饭菜的味道。 实在是太好吃了。 中午十二点。 巫雀雀按时打开直播。 【小肩包】：雀雀中午好～ 【就爱吃兔兔】：中午好 …… 巫雀雀笑起来，和大家打招呼。 【啦啦啦】：西装我爱！ 【AAA】：雀雀子绝美 【春天中风】：雀雀今天在哪直播啊 “今天有点事，在公司。” 巫雀雀侧开身体，让粉丝看身后的摆设。 【鱼丸粗面】：还以为今天雀雀不打算唱歌 【数樱】：楼上+1，我也以为今天雀雀要搞一点新花样 巫雀雀眨了眨眼，声音乖软，“是有这个想法的，指不定那一天就给你们一个惊喜。” 玥姐给的出的文件里，就提到过，直播要有趣一点，可以和熟悉的主播一起来一个联合直播，增加两方的粉丝量。 【明天不好】：哇塞，期待 【啦啦啦】：期待+1 …… 突然，一大片和谐的弹幕里出现了一条“辣鸡主播，滚出幻乐”。 【？】 【？？】 【前面的有毛病？】 …… 巫雀雀也愣了一下，但这一条评论就像一个引子，短短半分钟，大量类似的评论倾涌而出，覆盖在弹幕上。 一眼看过去，全是骂雀雀的。 从开直播到现在，巫雀雀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是有人在黑他？ 玥姐早在他第一次直播时，就说过，主播越火，黑他的人越多，让他不要太关注那些不好的言论。 “我……火了吗？” 巫雀雀略带忐忑地问，眼底闪着期待的光芒。 【……】 【……】 【……】 【本来超生气的，现在完全生不起来气了】 【前面+1，我各种反击的言论都想好了，结果看到雀雀的表情，差点没给我笑疯】 【对，雀雀你火了】 【火了】 …… “真的吗？” 巫雀雀在一大群骂他的话里，找到几个熟悉的昵称。得到肯定后，眸子里的光不止亮了一个度。 【真的真的】 【男人，不相 信我，你还想相信谁】 【你是在质疑我的话吗】 巫雀雀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没有不相信你们，就是不敢置信。” 一群人竟然将满弹幕的恶意谩骂忽视了个彻底。 文轩粉丝：谢谢，有被冒犯到。 挚爱文轩粉丝群。 ［……］ ［……］ ［接下来怎么办？］ 作为挚爱文轩粉丝群的群长，本次反击活动的发起人，赵琳现在也有点不知所措加懵逼。 她混了这么长时间的饭圈，什么大型粉丝撕逼的场面没见过，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打出去的字就跟没发出去一样，被人无视的完完全全。 ［继续，我们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赵琳犹豫几秒，在粉丝群里发。 他们思考对策这段时间，弹幕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真的有一座森林吗？” 巫雀雀不无羡慕地问，一片大森林真的好棒啊，他可以随时变成原形进去撒欢。 【是的哦，欢迎雀雀来玩】 【还有我，雀雀到我家来我家有一片大海】 【小气的一群人，雀雀子看我，我送你一架飞机，让你想去哪就去哪】 巫雀雀目瞪口呆地看着弹幕，觉得自己对人间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 原来大家都人均一栋别墅吗？私人游艇，私人小岛也都应有尽有？ “你们不会在骗我叭？” 巫雀雀面露怀疑，这群粉丝在他这信用值可不高。 【雀雀你居然看出来了？】 【好，不骗你了，我们其实都是凡尔赛大师】 【前面的说的没错】 “凡尔赛大师？” 巫雀雀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词。 同时，挚爱文轩粉丝群。 ［他们在聊什么？］ （好像好好玩的亚子但是我插不进去） ［同问，有点懵］ ［起因是一个人说，让雀雀别在乎那些话，请他到他家的大森林来放松心情。］ …… 巫雀雀直播间。 【是的】 【是的】 …… 【装什么单纯？我可不相信现在居然还有人连凡尔赛都不知道】 【对，装的太假了】 【想红想疯了吗？骂你的话都能被扯到爆火上】 【恶心，人品败坏】 【你装单纯，装不懂我们不管，但是 故意使话头打击我们轩轩宝贝自信心，就未免太心机了】 弹幕再次席卷而来。 巫雀雀皱起眉头，把不懂得“凡尔赛大师”丢到一边。 “轩轩是谁？” 【呵，心疼我们轩轩，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还要问一句你是谁】 【气死了，你说轩轩是谁，自己说过的话没有印象了是吗】 【我们轩轩没你这样的心机绿茶朋友】 …… 【雀雀老婆】：姐妹们，我算是看懂了 【雀雀老婆】：这个自称轩轩粉丝的一群人，说我们雀雀心机，嘲讽他们主播，让他们主播退出直播界。 【雀雀老婆】：敢问你们主播是谁？敢不敢报上名来，当面对质 【植物大战僵尸】：我笑了，他以为他们主播是谁？这么大的脸？ 【啦啦啦】我雀的热度也是谁都能蹭的？搞笑 两方粉丝瞬间吵的一塌糊涂，弹幕一条一条地往后刷，快的巫雀雀都看不清。 陆行寒处理好突发事件打开弹幕时，就发现了不太和平的评论区。 扫过飞快滚动的弹幕，提取关键词，陆行寒很快明白了事情经过。 【粉丝lxh送给主播一场盛世烟花】 满屏幕的烟花特效瞬间清空了屏幕上所有的弹幕。 【大佬来惹】 【大佬豪气】 【大佬，你的雀雀被人欺负了】 【大佬做的棒】 文轩的粉丝也惊呆了，这个直播间居然有巨佬。 巫雀雀见弹幕总算平静下来，赶忙问：“你们说的轩轩是文轩？” 除了文轩，巫雀雀不认识其他名字带轩的主播了。 【是】 对面很快给了回答。 好叭。 巫雀雀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大家把弹幕关了叭，不要花精力跟他们吵，我给你们唱歌呀。” 【虽然但是，听雀雀的】 【男人，竟然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谁让我宠着你呢】 【不跟傻X吵架】 …… “文轩的粉丝们，我可以肯定我没有说过不恰当的话，你们可以找文轩来，和我当面对峙。” 巫雀雀说完，关闭弹幕，打开伴奏。 “就唱这首《环绕星球》好啦，甜甜的歌，送给为我说话的你们。” 陆行寒微微蹙眉，又听见巫雀雀说：“还要非常感 谢大佬，大佬随时拥有点歌权啊。” 【慕了】 【慕了】 【雀雀子，我也想要点歌权】 独一无二。 这个认知让陆行寒嘴角弯了弯，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山雀。 但…… 陆行寒看着满弹幕依然闹腾的文轩粉丝，拨通了贺峰的电话。 “处理评论区。” “如果文轩管理不好自己的粉丝，就让公司代为管理。” 很快，文轩的粉丝们就发现自己的号被封了。 最短一天，最长一个月，无法再发表任何评论。 挚爱轩轩粉丝群。 ［你们的号被封了吗］ ［封了，一个月］ ［我，半个月］ ［我也一个月］ …… ［群主呢？］ 赵琳扫过不停艾特她的QQ群，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她看了看面前的电脑屏幕，在群里打字。 ［对不起姐妹们］ ［开除我的粉籍，我是个叛徒］ ［我是个花心的女人，我觉得雀雀子的直播好香］ 最开始她是很坚定自己的立场的，姐妹们在奋战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争分夺秒地撰写着“真相”，顺便找地方抨击巫雀雀。 但后来渐渐就走歪了。 她开始沉溺于屏幕里的神仙颜值，还有浅笑起来的两个小酒窝，最后听到他唱歌，已经一只脚迈过墙头了。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1］ ［他唱歌和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受不住］ ［心里老鹿蹒跚］ 赵琳狠狠心，继续在群里发。 ［有人说，如果你同时爱上了两个人，请和第二个人在一起。］ ［我主动退群。］ 发完这些话，退出群聊，赵琳轻松不少。 雀雀看起来就傻傻的，不太聪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轩轩说的那个朋友？ 一定是他们找错了。 这边，认真唱歌的巫雀雀还不知道，文轩的粉丝已经有不少悄悄反水到他这边来了。 直播间口吐芬芳的文轩粉丝消失后，弹幕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欢乐。此刻正在刷着他下一首要唱的歌的歌名。 陆行寒一边看直播，一边用手机百度歌曲。 小山雀都问他两次了，他总该给个回答。 群里那些粉丝一直和小山雀互动，但他们说的歌，陆行寒基本没有听过。 但选歌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眼扫过去，那些推荐的歌不是表达情情爱爱，就是各种悲痛忧伤，半点也不适合小山雀唱。 几番选择后，赶在直播快结束时，陆行寒终于敲定了歌名。 【lxh】：点歌，《兄弟》 25、第 25 章 【鱼丸粗面】：？ 【啦啦啦】：？？ 【猪猪家的小公主】：我磕的cp要be了吗？ 【数樱】：不，大佬，我不许 …… 巫雀雀这段时间听了不少歌，但这首《兄弟》还真没听过。 “那今天的最后一首歌就是大佬点的《兄弟》啦～” 巫雀雀音乐，点击播放。 这是一首很正能量的歌，表达了兄弟之间纯粹的友谊。 演唱的音色与巫雀雀差的有点大，不过这不影响。 凭着小山雀对音乐绝佳的天赋，巫雀雀再听第二遍时，记住了完整的调子。 “《兄弟》送给大佬。” 陆行寒身体挺直，表情更加认真。 这是小山雀真正意义上给他唱的第一首歌。 之前那次喝醉哼的曲子，估计他自己都不记得。 一首歌唱完，也到了直播结束的时间。 巫雀雀刚打算向粉丝们道别，巨大的烟花特效又占满整个屏幕。 【粉丝lxh送给你一场盛世烟花～】 【lxh】：很好听 【！】 【夸雀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我磕的cp到底be了没】 一直到巫雀雀关闭直播间，弹幕上的粉丝还在讨论这个问题。 结束直播后，巫雀雀一边往顶层赶，一边给lxh大佬发消息。 巫雀雀：大佬，以后不用给我打赏那么多 不用？ 陆行寒指尖轻敲桌面，好一会，才回复一个嗯过去。 等电梯的巫雀雀盯着对方发来的句号，苦恼地皱起眉。 大佬这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应该是同意了叭。 出电梯后，巫雀雀又有些踟蹰。 陆行寒会觉得…… “进来。”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巫雀雀乱七八糟的思绪被打断，抬眸，看见陆行寒正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 他手里还拿着文件，似乎刚从其他地方回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陆行寒就率先转身进入办公室。 “噢噢” 巫雀雀赶忙大步跟上去。 他上午用的电脑还在小沙发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切都没动过。 巫雀雀悄悄看一眼陆行寒，走到沙发边坐下。 陆行寒真的是人间上最 帅，最好的人类。 半下午的日光微微有些炙热，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打下一块方形的光斑。 巫雀雀伸出手指，地板上也显现出一个小小的影子。 他又伸出两个手指头，做了一个小兔子耳朵，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陆行寒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看了一会，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他收敛。 小山雀胆小，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收回手，像乖宝宝一样坐在沙发上。只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分，一个劲地偷偷往他这边瞄。 巫雀雀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没有被陆行寒发现，想看过去，但又怕与他对视上，只好偷偷用余光扫。 忽然，一阵阴寒至极的气息席卷而来。 巫雀雀心头一肃，循着气息的方向看过去，一道青白色的灵力牵引线顶着日光，直冲陆行寒而来。 只一打眼，巫雀雀就看出，背后的是个大妖怪。 自己的灵力罩不一定挡的住。 巫雀雀立刻奔过去，三步并两步扑到了陆行寒怀里抱住他，使出全部灵力再给两个人加了一个灵力罩。 青白色的灵力穿过一层灵力罩，最终被拦在了第二层灵力罩。 巫雀雀松一口气，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浅淡的香气瞬间占满陆行寒的感官。 陆行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直，脑海里难得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来不及冒出。 一下子用完全部普通灵力，巫雀雀有些不适应，整个人近乎脱力地靠在陆行寒身上。 “我……” 陆行寒喉咙有些干涩，他顿了顿，继续道：“玩，手指的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巫雀雀愣了愣，扑哧笑出声来。 “不是因为这件事。” 陆行寒微微松一口气，刚想问怎么呢，敲门声响起。 “陆总。” 是贺峰。 巫雀雀赶忙放开陆行寒，站直身体。 “那个，我，对不起。” 他扑过来的动作突然，陆行寒的眼镜都被他蹭歪了。 陆行寒摇摇头，对贺峰道：“进来。” 贺峰推开门，诧异地在办公室看见了其他人。 巫雀雀。 贺峰对他礼貌地笑了笑，内心却暗自思忖：陆总行动力这么高，人追到手了？ 贺福尔摩斯峰很 快察觉到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还有陆行寒西装肩膀处的细微褶皱。 啧，要是知道巫雀雀也在，他肯定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敲门送文件。 贺峰离开后，陆行寒抬头，巫雀雀还站在那发呆。 “在想什么？” 巫雀雀被声音拽回发散的思绪，抬眸再看陆行寒时，整个人都微微有一些不自在。 刚刚，是拥抱。 当时情况紧急，巫雀雀全部心思都在那一道牵引线上，没太注意自己的行为。此刻倒是后知后觉回想起全部感觉。 像在看电视一样，刹那间的动作被一帧一帧分解，慢镜头在巫雀雀脑海里播放。 朋友之间拥抱也没有什么叭。 巫雀雀按捺住心头翻涌的，陌生的情绪，尽力开导自己。 “没什么事，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吗？” 巫雀雀短暂将情绪抛到一边，邀请陆行寒。 “我今晚可能会加班。” 贺峰刚刚送来的文件可不少，陆行寒一向不喜欢把当天的事情留到第二天做。 “我等你啊。” 巫雀雀笑起来，露出两颊浅浅的小酒窝。 陆行寒不说话了，开始认真工作。 巫雀雀重回小沙发上坐下，开始修缮自己的计划表。 陆行寒的确加班到很晚，巫雀雀弄好计划表，坐在小沙发上等的昏昏欲睡时，陆行寒还在工作。 “可以了吗？” 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过来，陆行寒抬眸看过去，只见长发少年托着下巴，眼神迷离，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潋滟，一副困到不行的模样。 “三分钟。” 陆行寒整理文件的动作不停，声音却柔和很多。 巫雀雀打起精神，摇摇晃晃站起身，在办公室走了两圈，才完全清醒过来。 陆行寒也恰好整理好桌面，走向巫雀雀。 “可以了。”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街道上灯火璀璨，人来人往。微凉的夜风徐徐吹来，调皮地掀起巫雀雀的发丝。 “我们去吃火锅！” 巫雀雀转头看向陆行寒，兴奋地说。 陆行寒愣怔，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满眼都是面前的少年，和他眸底的人间烟火。 一直到巫雀雀送陆行寒回去，陆行寒都有些心不在焉。 化成小山雀的巫雀雀又飞速回到 别墅，扑到陆行寒怀里。 陆行寒心不在焉地给怀里的小山雀调电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混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楚。 “jing~” 半天没见电视换频道的小山雀忍不住叫了一声，催促陆行寒。 陆行寒回神，抬头，发现电视正播放着一部青春校园剧上。 “他肯定是喜欢你。” 屏幕里，女二在听完女主角的倾诉后，笃定地说。 陆行寒心神一怔，目光不自觉落到怀里的小山雀身上。 他……喜欢我？ 这个念头一出，就瞬间在心底扎根发芽。 巫雀雀应该是喜欢他，所以才会那么粘他，今天还扑上来抱他，就连化成原形也想时时刻刻跟他呆一起…… 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这一点。 陆行寒心头微惊，同时也泛出一丝微妙的喜意。 这可怎么办？ 陆行寒皱起眉头，又苦恼起来。 小山雀才十九岁，刚刚成年，有个喜欢的人很正常。但谈恋爱着实早了一点。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事业上升期，怎么说也得稳定下来，过几年再考虑这些事。 几番思索后，陆行寒决定找时间跟小山雀隐晦提几句。 想着他看向电视里男女主角争吵的场景，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未成年人不能谈恋爱，刚刚成年，十八九岁的人，谈恋爱也不好。” “年龄小，阅历不成熟，容易遇到很多挫折。” 小山雀眨了眨眼，看向陆行寒满是不解。 陆行寒，是在跟他说话吗？ 陆行寒摆正小山雀的头，让他看电视。 “就像这里的两个主角……” 陆行寒止住话头，看着屏幕吵着吵着突然热吻起来的两个人，伸手捂住了小山雀的眼睛。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与此同时，员工宿舍。 “咚咚咚” 文轩用力拍着巫雀雀的门，内心充满愤怒。 巫雀雀直播结束后，他前脚收到公司高层的警告，后脚又被经纪人叫过去骂了一顿。 好不容易回来，一打开手机，就发现自己粉丝群人数少了不少，全是叛变走的。 现在想找巫雀雀，他还不给自己开门。 “雀雀不在宿舍。” 季茶偶然听见声音，站在门口回了一句，说完就关上门，也不去管文轩的反应。 文轩举着要拍门的手，气到跳脚。 他今晚就呆在这不走了，看这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26、第 26 章 清晨，巫雀雀蹭陆行寒的车到公司，再飞快赶回宿舍，还未靠近宿舍门，就看见一个黑影蹲在门口——不停打瞌睡。 “文轩？” 走近几步，巫雀雀才分辨出蹲在门口的是谁？ 文轩听见声音，迷蒙抬头，瞄见巫雀雀后整个人猛然清醒。 “你——” “嘭！” 巫雀雀看着面前突然直直朝他跪下的文轩，目瞪口呆。 “你……” “嗷——” 话未说完，便被文轩的痛呼声打断。 “你扶我起来。” 文轩面部扭曲，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巫雀雀犹豫几秒后，伸手拉起他，让他靠在墙上。随后放开手，开门进了房间。 靠在墙上，两腿打颤，几乎不能行走的文轩：？ “巫雀雀，你就这个样子对我？” 回答他的是，轻巧却不容忽视的咔哒声，门被关起来了。 “巫雀雀！” “巫雀雀！” 文轩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两个膝盖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最终，他坐到巫雀雀门口，一边哭一边砰砰砰敲他的门。 “巫雀雀！” “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真是个恶毒的人！” “巫雀雀，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 文轩抹了把眼泪，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给自己经纪人打电话。 “嘟——” 电话响了两三秒，就被挂断了。 “嘭！” 文轩狠狠砸掉手机，伸手准备再次敲巫雀雀的门。 “你再不管我，我就真的要死了。” 话说着，手却敲了一个空。 抬眸，长发少年打开门，站在门口看他。 难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送我去医院！” 文轩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度。 巫雀雀后退一步，蹲下来问他：“是你让你粉丝去我直播间闹事？”虽然他不在意，但这事也不能这么算了。 文轩眼底划过一丝心虚，声音也低下去。 “我又没有提到你。” “引导？” 文轩不说话了。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文轩瞪大眼睛，哭红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你不帮我？我是因为你才这 个样子的。” 巫雀雀不太高兴，“你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文轩理直气壮起来，“你要不是夜不归宿，我能等一晚上吗？” “你还骗我，你说你没有后台，结果有公司高层当靠山！” 巫雀雀暗自咋舌，觉得文轩思想有点问题。 “道不道歉？” 他不想跟文轩掰扯，直接问道。 文轩愣了一秒，立刻反驳：“你凭什么让我道歉？我不道歉！” “那你继续呆着。” 巫雀雀说罢就要起身回房间。 文轩突然慌了，一把揪住他的裤脚，重复道：“你不能不管我。” 巫雀雀停住动作，转身直直地对上文轩的眼睛。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 “对不起……” 轻不可闻的声音伴随着救护车的声音一同传来，巫雀雀眉眼一弯，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愉悦。 “救护车来了。” 文轩愣愣地看着被关上的门，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下次绝对不说话。 跟文轩耽搁了一会，巫雀雀心急火燎地赶到公司时，陆行寒正在开会。 等了一会，巫雀雀又返回电梯，再次下楼。 电梯到一楼时，他撞见了来公司的季茶。 “季茶茶！” 季茶抬眸，瞧见巫雀雀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这么快来公司了？” 巫雀雀点头，又听季茶道：“昨晚文轩找你，今天早上遇见了？” 巫雀雀点头，面色平静。 季茶诧异起来，早上他注意了一会，动静不小。 “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 巫雀雀实话实说，文轩碍不到他。而且听他言辞，昨天应该被人警告过了。 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在背后帮了他，还被误认为是自己的靠山。 季茶笑起来，“你倒是性格温吞。” 巫雀雀还在想帮他的人是谁，听见季茶的话，只笑着摇头。 文轩已经付出了等同的代价。 他们妖怪最讲究因果关系了。 季茶在五楼停下，巫雀雀和他道别后，继续跟着电梯上楼。 “叮～” 电梯在八层停下。 巫雀雀似有所感，立刻抬头，看见了走进电梯的陆行寒。 “陆总！” 陆行寒冷淡点头，目光落到摁亮的12层上， 转头问：“去顶层？” 巫雀雀点头，“我想找你。” 陆行寒呼吸微窒，思考一晚上建立的冷淡立刻破防。 他顿了顿又听巫雀雀说，“我刚刚去的时候你不在，所以我又回电梯啦。” “为什么？” 陆行寒问完，就心头一跳，漫出一些后悔来。 “因为以前总在电梯遇见你。” 陆行寒心跳漏了半拍，抬眸，目光落在巫雀雀弯起的桃花眸上，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紧了紧。 小山雀真的太不懂收敛了。 一时间，陆行寒竟然不太敢去看他，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陷入不可回转的深渊。 等巫雀雀再次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坐下，陆行寒才惊觉自己没有阻拦。 算了，小山雀面子薄，让他离开伤了他自尊心怎么办？ 下次再找理由拒绝。 陆行寒面无表情想。 根据“如何防止青少年早恋”里回答，拉开距离是阻止早恋的一个有效办法。 而此刻，巫雀雀还在思考到底是谁帮了他，公司高层…… 会不会是陆行寒？ “陆总，你看我直播吗？” 陆行寒拿着笔的动作微顿，眸光闪了闪，回答他。 “看过第一次。” “噢噢。” 巫雀雀又低下头，下意识认为陆行寒只看过第一次。 那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巫雀雀吃过午饭去直播，都没有想明白。 联合直播的事，巫雀雀已经在和季茶茶商量了。不出意外，应该会是第一轮最后一次直播进行这个活动。 巫雀雀思索着打开直播。 本以为文轩的事可以告一段落，但没想到今天刚打开直播，直播间又不平静。 【有后台叭】 【昨天才闹出矛盾，今天轩轩就请假不能直播】 【肯定有后台】 【黑幕，滚出幻乐】 【垃圾主播，你说的那么好听，不要去搞人啊】 【无语子】 …… “怎么回事？” 巫雀雀瞄见几个正在“奋战”的眼熟昵称立刻问道。 【文轩的粉丝又来闹事】 【文轩粉丝来闹事】 …… 弹幕上一溜烟给他解答。 巫雀雀轻轻皱眉，文轩应该还在医院，这么快就又闹事了？ 弹幕上一片混乱。 赵琳晚几分钟 打开直播间都惊了，随后立刻反应出不对。 昨天的事，群里好多人被封号了。怎么可能今天来这么多人蹦哒？ 再仔细一看，果然没有一个眼熟的昵称。 【不是文轩粉丝】 【不是文轩粉丝】 【不是文轩粉丝】 赵琳刷了好几条，但都很快被淹没在大量的弹幕里。 当主播这么多是非吗？ 巫雀雀有点苦恼，还未思考好到底该如何劝慰自己的粉丝，一条金灿灿的系统提示突然在直播间出现。 【lxh送给主播一场盛世烟花～】 弹幕瞬间被清空，满屏幕只剩下绚烂的烟花特效。 巫雀雀愣住，盯着那个眼熟的昵称看了几秒，内心疑惑：大佬不是答应他不刷了吗？ 嗯……是没答应？ 趁着直播间弹幕的短暂清空，赵琳赶忙复制粘贴，将“不是文轩粉丝”几个字又刷了好几遍。 这次终于引起了关注。 【林林林林】：我以前是文轩粉丝，我可以确定这些人不是文轩粉丝 …… 【啦啦啦】：前面自证 【林林林林】：昨天群里闹得比较凶的粉丝，都被封号了。 【林林林林】：要自证可以私戳我 …… 巫雀雀一边打字联系大佬，一边问：“那是谁的粉丝？” 话问出口，弹幕上的“战争”终于消停了一些。 赵琳喜极而泣，陆续给粉丝看完自证后，弹幕上只剩下喷子们在叫嚣蹦哒。 【春天中风】：差点被当枪使，此仇不共戴天！ 【明天不好】：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小肩包】：集美们等我，看我福尔摩斯柯南找出真凶 【猪猪家的小公主】：我也不瞒了，实话说，网络上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 弹幕上的画风逐渐走偏。 巫雀雀现在已经能懂他们的一些梗了，此刻看的乐不可支。 “不着急，我们先直播。” 陆行寒看过巫雀雀发来询问他的消息，动了动手指，没立刻回。 APP的部分功能需要改进了。 几分钟后，弹幕上的画风再次走偏。 【小肩包】：集美们，我回来了，淦！ 【数樱】：淦！ 【馒头】：淦！ 【鱼丸粗面】：？ 【鱼丸粗面】：淦！ …… 【AAA】：淦！指路文轩微博 巫雀雀顺着弹幕指引，打开文轩微博。 文轩：不熟，勿cue。@小六六 文轩：某人不要想多，不是在帮你。 27、第 27 章 小六六，是声乐区的一个小主播。 人气不高，但上次公司见面会和文轩一起拍过几张照片。 自诩文轩的好朋友。 今天早上，小六六因为感冒去医院拿药时，意外撞见了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文轩。 从医院回来，他就打起了文轩的主意。 巫雀雀是直播界的一匹黑马，仅仅直播半个月，已经有了一万五千的粉丝。 但除去巫雀雀，文轩的吸粉能力也不容小觑，粉丝数甩同期一大截。 互联网是最没有记忆的，粉丝也容易变心。 他和文轩风格类似，对方又在医院无法直播，蹭一波热度后，不愁拉不过来对方的粉丝。 小六六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在上午提前开启了自己的直播。 因为先前塑造的文轩好友人设，有不少文轩粉丝会看他的直播。 所以直播一开始，他就故作伤心，向粉丝告知自己的好朋友文轩不幸住院的消息。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昨天巫雀雀粉丝和文轩粉丝闹过冲突。 所以他在暴涨一大批粉丝的同时，事件逐渐不受控制。 现在在巫雀雀直播间谩骂的，大部分是义愤填膺的小六六的粉丝，和路人键盘侠。 了解完事情经过，巫雀雀刚打算退出微博，系统就自动刷新出，一条新微博。 是小六六的回应。 小六六：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但是我要声明一点：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轩轩受伤和巫雀雀有关系。 我只是很担心轩轩，所以和我的粉丝倾诉了两句。如果有行为不当，我会改正。谢谢大家。 啧。 巫雀雀有些激动，隐约体会到了吃瓜的快乐。 直播间的粉丝大抵也都在吃瓜，有不少粉丝一心二用，一边吃一边在直播间弹幕里进行实况转播。 【来了来了】 【文轩回应了】 巫雀雀下意识动动手指，刷新了微博。 文轩：呵，嘴上说着担心我，怎么一上午连你人影都没见着呢？ 文轩靠在病床上，拿着手机，手指飞快点击。 文轩：想蹭热度就直接说，装模作样，看不见我发的微博吗？咱俩不熟。 微博直接怼过去后，文轩 心情舒畅不少。 居然有人蹭他的热度？还借他引战。 不可能。 文轩看了看自己的腿，把手机还给一边等待的护士。 “谢谢。” 反正他最近也直播不了，粉丝什么的，掉完算了。 小六六没再回应。 【蹭热度的好朋友】 【刷新了我对好朋友的认知】 【不是那么讨厌文轩了】 【前面+1】 【年度大无语事件发生】 …… 文轩发出微博后，小六六的直播间和微博就沦陷了。 更不用说，巫雀雀还有一大批维护他的粉丝。 “今天耽搁了半个小时，以后直播给你们补上。” 巫雀雀关掉手机，拉回粉丝们的注意力。 “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跟他们吵。浪费精力。” 巫雀雀顿了顿，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 “再说，来直播间不就是看我的嘛。” 【好好好，你漂亮，你说的都对】 【awsl】 【雀雀子绝美，以后不跟喷子吵！】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 见粉丝们同意他的话，巫雀雀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今天你们想听什么歌呀？” 【今天想跟雀雀子聊天】 【前面+1】 【聊天+1】 …… 巫雀雀似乎很不可置信，嘀咕道：“我是声乐区主播哎。” 【知道知道】 【雀雀子是声乐区主播】 弹幕再次附和他的话，巫雀雀支起手臂托住脸颊。 “好叭，那你们想聊什么？” 和策划部部长通完电话，陆行寒再抬眸，就看见巫雀雀托着下巴，既慵懒又可爱的模样。 聊天？ 陆行寒戴上耳机。 【雀雀多大了呀？】 “应该十九叭。” 妖怪的年龄换算成人类的年龄，就是十九。 【雀雀叫姐姐】 【叫姐姐】 【弟弟好】 “姐姐们好～” 巫雀雀一本正经打招呼。 【awsl】 【今天雀雀甜度超标了】 【啊啊啊啊有集美录音了吗？我要做闹钟】 【呜呜呜呜，没有】 …… 巫雀雀看着瞬间多起来的弹幕，有点诧异。 “大家都很喜欢被叫姐姐吗？” 【喜欢】 【喜欢】 【+1】 弹幕里一片应和。 陆行寒心底微痒，伸手敲出几 个字，复又删去。 粉丝们问的大多都是一些基本问题，像喜欢什么，喜欢吃什么之类，不难回答。 陆行寒安静地听他回答弹幕的问题，目光久久停留在屏幕里的笑脸上。 小山雀总是有令人舒适自在的能力，既是隔着一个屏幕。 这大概就是粉丝们会喜欢和他聊天的原因。 直播结束后，巫雀雀打开手机再次给大佬发消息。 巫雀雀：大佬？ 陆行寒看见消息，顿了顿，再次回复了一个嗯过去。 巫雀雀：…… 世界未解之谜——大佬“嗯”的意思。 巫雀雀思忖几秒，决定换个表达方式。 巫雀雀：大佬，钱提出来后，我转给你？ 陆行寒皱起眉头，回复他不用。 思考几秒后，陆行寒又补充了一句。 lxh：不用管打赏 行叭。 巫雀雀再次确认，大佬不是普通的大佬，大佬是超级无敌大富豪。 那…… 巫雀雀忽然灵光一闪。 巫雀雀：大佬，文轩粉丝的事是你帮了我吗？ 陆行寒顿了顿，回复他，是。 巫雀雀眼睛一亮，兴奋起来。 “原来是大佬帮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跟撒娇一样。 陆行寒点开他的语音，听完感觉心底痒的更厉害。 陆行寒：叫一声哥哥 发完，陆行寒才惊觉不妥。 他顿了顿，没撤回那句话，而是欲盖弥彰道：我想有个弟弟。 巫雀雀心底奇怪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 他清了清喉咙，发语音道：“哥哥。” 陆行寒快速摁灭手机，脊背僵直。 隔几秒，他又打开手机，点击语音再次播放。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陆行寒反射性摁灭屏幕，迅速将手机收进口袋。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办公室，才道：“进来。” 巫雀雀推开门，朝陆行寒露出一个笑容。 却发现陆行寒一态反常地移开目光，动作称得上迅速。 “陆总。” 陆行寒冷淡应声，低下头处理文件。 巫雀雀心里觉得奇怪，转头却眼尖地瞄见他隐藏在黑色发丝间绯红的耳朵。 是办公室太热了吗？ “……”陆总，你热吗？ 瞧见陆行寒认真工作的模样，巫雀雀又把话咽下 去。 给大佬发完语音后，大佬就没有再回。 巫雀雀思索几秒，目光在那句“我想有个弟弟”上久久停留。 这一句话，让他深深感受到了大佬的孤独。 巫雀雀：大佬可以把我当成弟弟。 大佬对他那么好，这点小要求他必须满足。 手机屏幕亮了亮，陆行寒看见消息，目光微闪，好一会才打字回复。 巫雀雀正在和吴玥汇报他跟大佬结拜兄弟的事。 刚说完，吴玥的一连串消息就轰炸而来。 吴玥：结拜兄弟？ 吴玥：陆总没意见？ 巫雀雀来不及回复，又看见大佬发来的消息。 lxh：好 28、第 28 章 这件事还要和陆行寒商量吗？ 巫雀雀疑惑。 “陆总。” “我想和一个粉丝结拜兄弟。” “嗯。” 巫雀雀看了又看，没看出陆行寒表情有什么变化。 没反对应该就是可以。 巫雀雀打字回吴玥。 巫雀雀：陆总不反对的 吴玥顿了顿，怀疑是自己思想龌蹉了。 或许人家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弟弟。 毕竟雀雀乖乖巧巧的，长的还好看。 玥姐：既然陆总不反对，就没事了 巫雀雀回复了一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又转回和大佬聊天的界面。 既然大佬把他当弟弟，他也要把大佬当哥哥。 巫雀雀认真把备注改成大哥，决定做一些灵气福送给大哥，保平安。 巫雀雀：大哥，过段时间给你寄点礼物。 大哥？ 陆行寒盯着他的消息反复看了几遍，感觉事情发展和他隐约预想的不太一样。 但具体又说不出来。 大哥就……大哥。 一转眼，七天就过去了，很快到了第一轮直播的倒数第二天。 傍晚。 巫雀雀一边吃饭，一边控制不住地瞄向陆行寒。 他明天要和季茶茶一起联合直播，不能来公司。 因为血迹而带来的七天危险期，早已经过去。除去先前来过一次灵力牵引线，后面就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妖怪并不存在。 但或许是顶层饭菜太好吃，巫雀雀一直不太舍得走，一如既往地整天赖在陆行寒办公室。 陆行寒同样也什么都没问，和之前一模一样。 除了晚上喜欢带着他看青春伤痛剧。 事实上，巫雀雀对那个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架不住陆行寒喜欢。 “陆……” 巫雀雀刚吐出一个音节，又将后面的话咽下去。 “怎么呢？” 巫雀雀摇摇头，咬了一口丸子。 我好像不太对劲。 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 陆行寒眸色深了深，想问的话在心头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小山雀在烦恼什么？ 一直到晚饭结束，跟陆行寒分别，巫雀雀都没能把话说出口。 “七分十六秒。” 陆行寒接住扑到 怀里的小山雀，轻声呢喃。 比往常慢了接近三分钟。 从今天下午开始，小山雀就频频走神，晚饭的时候更是走神走的厉害。 半个小时的晚饭时间，他总共走神了十二次。 陆行寒轻轻替怀里的小山雀梳理羽毛，内心逐渐焦躁。 巫雀雀思考了一晚上，在清晨，陆行寒起床时，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说不出口的原因。 因为他舍不得陆行寒。 最开始是因为要保护陆行寒，所以巫雀雀每天往顶层办公室跑的心安理得。后来七天危险期结束后，他又借着习惯继续呆在陆行寒身边。 但现在，习惯也要被打破。 巫雀雀舍不得陆行寒，但又找不到理由继续和他呆在一起。 他好像太依赖陆行寒了。 巫雀雀动了动小翅膀，听见陆行寒的脚步声，立刻装睡。 一个妖怪怎么能太依赖人类呢？ 一个妖怪为什么会太依赖人类呢？ 巫雀雀感觉脑袋里糊了一层糨糊，什么也理不清楚。 不想了。 巫雀雀自暴自弃，又带着一点逃避地决定。 也许以后就好了。 陆行寒看了一会小山雀，放轻脚步离开房间。 “小山雀走了？” 贺峰没瞧见熟悉的小身影，惊讶问。 陆行寒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不说话。 巫雀雀听着汽车声逐渐远去，好半晌才转悠着离开别墅。 早上十点。 巫雀雀躺在宿舍床上和吴玥确任联合直播的相关事宜。 “在宿舍？” 结束电话前，吴玥突然问。 “嗯。” 吴玥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由得好笑。 现在的小情侣果然分开一刻都不得劲，不管是谁，都不能免俗。 今天上午从顶层回来的同事都表示，陆总今天心情差到极点。 交上去的方案计划表，全被指出一堆错误，毫不留情地打回来了。 关键是指出来的那些错误，还让人没办法反驳。 策划部部长，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硬是被陆总说到怀疑自己，出办公室就哭了。 吴玥路过他办公室时，他还在一边抹眼泪一边改策划案。 “时间还早，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陆总？” 吴玥决定拯救一下他的同事。 打电话给陆行寒…… 巫雀 雀心中一动，挂断电话后，就拨通了存在手机里陆行寒的电话。 “嗡嗡” 安静的办公室里，手机震动声突然响起。 浑身紧绷的策划部部长心里一颤，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才想起自己没带手机。 策划部部长下意识抬头看向陆行寒，却惊讶地发现陆总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稍等。” 陆行寒放下策划案，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 巫雀雀拨通电话，等了几秒钟就后悔了，还在犹豫挂不挂电话。 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过来。 “雀雀” “嗯。” 巫雀雀应声，心底莫名涌起强烈的心虚。 “陆总。我今天要和季茶一起联合直播，就不过去了。” 不是在躲自己。 陆行寒心头一松。 “嗯。” 话音落下后，两边都安静下来。 巫雀雀揪着衣服口袋上的兔耳朵，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挂断电话。 好似过去了很久，又好似只有一会。 周围安静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陆总——” “下午过来吗？” 巫雀雀眸子一亮，揪着兔耳朵的手猛地收紧。 “过来！”他脱口而出。 如果巫雀雀头顶有耳朵，耷拉一上午的耳朵肯定兴奋的一秒钟支棱起来。 陆行寒忍不住弯起嘴角，“下午见。” “下午见~” “继续。” 陆行寒重新拿起策划案。 几分钟后，策划部部长从办公室出来，喜极而泣。 巫雀雀挂断电话后，立刻准备好下午要穿的西装，前往季茶茶宿舍。 这次联合直播在季茶茶宿舍进行，直播两个半小时，分三个部分：季茶做饭，两个人吃饭，巫雀雀唱歌。 中午十一点半。 “大家好呀~” 巫雀雀对着镜头打了一声招呼。 【雀雀今天直播早了半个小时】 【雀雀中午好】 【这个视角，这个背景……】 见屏幕里已经有人有人隐隐猜出反常的原因，巫雀雀也就不卖关子，直接道：“今天就是之前和你们提过的惊喜啦。” “我要和我的好朋友，做甜品超好吃的美食博主季茶茶一起直播~” 【哇塞】 【联合直播】 【期待】 “听见声音了 没有？其实我已经闻见香气啦，季茶茶正在厨房做饭。” 巫雀雀摁下遥控指令，让自动捕捉人影的摄像头跟着他一起向厨房移动。 另一边，季茶茶的直播间。 【季茶茶今天直播好早啊】 【季茶茶你不对劲】 【呜呜呜我馋了】 季茶切菜的动作不停，抬眸看一眼摄像头道：“今天和雀雀联合直播，所以提前到中午。” “他应该过会就要过来了。” 话音刚落，巫雀雀的声音就传来。 “季茶茶~” 季茶笑起来，转过身看他。 “季茶茶，我来给你打下手。” 巫雀雀兴奋凑过去。 季茶没拒绝，将蔬果篮递给他。 “去洗西红柿。” 巫雀雀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认认真真站在水池边洗西红柿。 光滑的红色表皮似乎没什么可洗的，巫雀雀简单用水冲洗过三遍后，开始仔细清洗西红柿的蒂。 【啊……这……】 【真相了】 【雀雀是厨房废物】 季茶偶然回头，看见依然端着几个西红柿在认真清洗的巫雀雀，不由得诧异。 “还没好吗？” 季茶说着向前几步靠近他。 “……” “怎么呢？” 巫雀雀发现他不突然不说话了。 季茶揉了揉额，“不用洗的这么细致，西红柿的蒂过会是要切掉的。” 巫雀雀：！ 【哈哈哈哈哈哈】 【看雀雀震惊且茫然的小表情】 【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厨房废物石锤】 季茶轻轻咳嗽一声，撇过脸，遮住脸上不厚道的笑意。 巫雀雀的脸后知后觉刷地红了。 “那，那洗好了。” 巫雀雀赶忙沥干水，递给季茶。 “嗯……还洗吗？” 季茶接过蔬果篮，声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笑意。 巫雀雀顿了顿，用力点头。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呐，西兰花，用剪刀剪成小块，再用盐水浸泡。” 季茶又递过来两株西兰花。 巫雀雀接过西兰花和剪刀，坐到厨房的小凳子上，蓄势待发。 先剪成小块…… 小块是多大？ 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步，巫雀雀就犯了难。 【雀雀：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哈哈哈哈哈哈】 【 雀雀来我家，我教你怎么洗西兰花】 【是第一次进厨房的我，无疑了】 陆行寒看着面对清洗西兰花犯愁的巫雀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山雀不会这些很正常。 想着陆行寒顿了顿，回忆起小山雀对美食的热衷，指尖轻巧桌面。 也许他可以了解一下烹饪教程…… 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妖也不能。 巫雀雀盯着西兰花思考十几秒，突然灵光一闪。 他悄悄背过身体，自以为隐蔽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百度：清洗西兰花的过程 点击之前，巫雀雀又在栏加了三个字。 有图片。 29、第 29 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百度小天才雀雀】 【我就知道雀雀想百度……】 【他是不是忘了有两个摄像头】 【他肯定以为他做的很隐蔽】 【哈哈哈哈笑死了】 【雀雀：我不要面子的吗？】 …… 季茶偶然瞄见直播间激增的弹幕，嘴角一抽，转过头果然发现巫雀雀在悄悄百度。 他用身体挡住了自己那个摄像头，却没想起来季茶这边也有一个摄像头。 那边挡的越厉害，这边就暴露的越多。 巫雀雀全然不知道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小动作了。 百度出详细教程的他正喜滋滋的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十分钟后，巫雀雀将用盐水浸泡着的小块西兰花递到季茶面前。 “呐，好了。” 他表面淡定，但上扬的尾音还是透露出一点小得意和沾沾自喜。 季茶憋了好一会，才没笑出声。 “这么快的吗？” “你怎么知道剪这么大？” 巫雀雀应声，把手机往口袋里揣了揣。 “这很简单。” “嗯，咳” 季茶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憋笑憋到脸红。 “怎么呢？” 巫雀雀隐隐觉得季茶茶的反应不太对劲。 季茶摇头，又将胡萝卜递给他，“快去把胡萝卜切成片。” 切片？ 这他会啊。 巫雀雀眼睛一亮。 “给你们看看我切片的技术。” 巫雀雀对着镜头又补充道：“超厉害的。” 【哈哈哈哈】 【宛如学渣突然遇见会的题】 【是我了，没错】 弹幕上一片欢乐。 巫雀雀摆好姿势，手起刀落，一片节奏均匀的“咚咚咚”声响起，不过十几秒又停下。 巫雀雀满意地看着案板上薄薄的胡萝卜片，又邀功似地看向季茶。 “怎么样？” 【没想到没想到】 【这个刀工，厉害了】 【哇塞】 【棒啊】 【啊啊啊啊啊是我羡慕的刀工】 【雀雀子奇奇怪怪的技能+1】 季茶也颇为惊讶，“这么厉害？” 巫雀雀笑起来，虽然当初练刀工的目的不是切菜，但切菜也是一个好用途。 季茶做饭速度很快，巫雀 雀在一旁浑水摸鱼，和粉丝聊聊天，活跃气氛，大约一个小时后，满桌子热气蒸腾，香气四溢的饭菜就做好了。 【呜呜呜呜是我思想狭隘了】 【季茶茶你居然也会做热菜】 【前面+1我也一直以为季茶茶只会做甜品】 …… 巫雀雀兴奋地捧着碗筷坐到桌子前，眼巴巴地看着季茶，就等他一句开饭。 季茶细致做了摆盘，又给两个人调了一杯气泡水，发现巫雀雀追随他的视线，忍不住乐了。 “吃饭。” “尝尝这一道登峰造极。” 巫雀雀吃饭的时候话比较少，除了疯狂赞扬哪些菜非常好吃外，基本都在听季茶说一些做饭的要点，比如酱料的调配，什么时候下锅等。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室内气氛一片和谐温馨。 【呜呜呜季茶茶好温柔啊】 【我也想这么一个既温柔又会做饭的朋友】 【已经关注了】 【看雀雀吃，我好馋啊】 【饿了饿了，已经点单冰可乐加炸鸡】 【我发现雀雀子还有做吃播的潜质】 …… 结束午饭后，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休息。 巫雀雀扫一眼弹幕，发现有人在问他吃饭为什么不说话。 “吃饭是一个连贯的动作。” 巫雀雀顿了顿，“季茶茶做的超级好吃，上一口刚吃完下一口就来了。没有时间说话。” 他说的认真，煞有其事，弹幕上一片哈哈哈。 季茶背着吉他，端着水果回到镜头里，坐到巫雀雀身边。 “唱一首？我给你伴奏。” 巫雀雀快速吃完一颗草莓，看一眼窗外道：“《下雨天》？” 季茶调着弦，对他点点头。 圆润饱满的吉他声自季茶的手间倾泄而出，与随后出现的清亮人声碰撞，融合。 【太温馨了】 【我也想和朋友这样相处】 【会不会有剧本？】 【前面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纯路人，前面只是问一句，又没有什么恶意】 【嘁】 【气氛是骗不了人的，这是直播不是综艺】 …… 等到直播结束，外面的雨又停了，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巫雀雀却激动起来。 他要去找陆行寒。 季茶注意到他的兴奋， 有些疑惑。 “这么开心？” 巫雀雀顿了顿，一双清澈的桃花眸亮晶晶的。 “我要去找陆……总。” 季茶：……行。 “快去。”季茶冲他摆摆手。 屏幕上一片漆黑，陆行寒关闭直播，目光落在另一边空荡荡的小沙发上。 最多半个小时……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几乎是听见敲门声的一瞬间，陆行寒就意识到，是巫雀雀来了。 “请进。” 陆行寒握着笔的手动了动，心底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巫雀雀推开门，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陆行寒身上。 “陆总～” 弯起的桃花眸和浅浅的酒窝一下子闯入陆行寒眼中，如同闪电一般快速在心间刻下一道痕迹。先前莫名的紧张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乎控制不住的笑意。 “嗯。” 巫雀雀关好门，径直走向另一边的小沙发。 刚刚陆行寒是笑了吗？是笑了叭。 巫雀雀掀开眼眸，偷偷看他却猝不及防与陆行寒对视上。 偷看被发现了！ 巫雀雀耳根刷地粉红，慌张移开目光。 陆行寒注意到他隐藏在发丝间泛红的耳尖，顿了顿，将心底的想法悄悄压下。 快下班时，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不消几分钟，就转成了倾盆大雨。 巫雀雀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磅礴的白色雨幕发呆。 这么大的雨，在不周山是不多见的。 “怎么呢？” 身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巫雀雀恍然回神，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陆行寒。 “没事，下班了？” 陆行寒点头，看着外面的大雨，鬼使神差问：“去我住的地方吃饭吗？” “许叔做饭还不错。” 他又补充道。 巫雀雀眼睛一亮，在陆行寒别墅这么长时间，他是清楚管家的水平的。 “好。” 仿佛是怕陆行寒反悔似的，巫雀雀答应的飞快。 小山雀来过很多次陆行寒的别墅，甚至已经把别墅摸透了。 但巫雀雀还是第二次踏入这里。 管家将丰盛的饭菜放到桌上，香气勾的巫雀雀眼睛都移不开。 瞧见巫雀雀熟练地去厨房协助管家，陆行寒忍俊不禁。 这只小山雀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披着马甲了。 “对这里很熟？” 巫雀雀动作一顿，转身看着陆行寒，眨了眨眼睛。 啧。 惯会撒娇。 陆行寒啧叹，开口转移了话题。 巫雀雀松一口气，差点就掉小马甲了。 还好还好。 管家的饭菜一点没让巫雀雀失望，也不枉他念了那么长时间。 “特别好吃。” 管家笑起来，“小友喜欢就好。” 吃过晚饭，天已经擦黑。外面的雨势没有一点减小。 管家与陆行寒对视一眼，主动道：“外面雨很大，小友不如今晚就留在这，别墅里有很多空房间。” 留在这？ 巫雀雀有些意动，他看向陆行寒，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陆行寒表情不变，“主卧旁边的侧卧收拾好了。” 这是同意了。 巫雀雀抿嘴笑起来。 陆行寒拿起遥控器，顿了顿，递给巫雀雀。 “想看什么自己调。” 巫雀雀接过遥控器，思忖几秒，觉得自己应该客随主便。 就调陆行寒喜欢看的青春伤痛剧叭，好像叫，你是我的……不可避免？ 熟悉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 陆行寒动作微顿，瞄向电视，《你是我的在所难免》。 他之前放给小山雀看的，无聊至极的肥皂剧。 “对不起。”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快说，你是在骗我！” 猛然尖锐的女声刺入耳中，巫雀雀精神一振，眼睛猛然睁开，脑海里的困倦一扫而空。 分手了？ 巫雀雀扫过屏幕，兴趣索然。 身边的陆行寒做坐的笔直，看的认真。 巫雀雀小小打了一个哈欠，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陆行寒一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陆总？” 陆行寒睁开眼，转头对上巫雀雀的视线，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电视剧正结束，在放片尾曲。 “不看了？” 巫雀雀点头，试探问：“陆总，你觉得怎么样？” 陆行寒表情微僵，停顿几秒后，点头含糊回答。 “还行。” 小山雀可能喜欢。 “哈哈哈” 巫雀雀扑哧笑出声来，觉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陆行寒有点可爱。 陆行寒只略微一想，就知道他应该是发现自己 闭着眼睛看电视。 “睡觉了。” 陆行寒生硬地转移话题。 以前都是在主卧睡，这次在次卧，巫雀雀还略略有些不习惯。熄灯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才睡着。 清晨。 巫雀雀迷糊睁开眼，盯着陌生的房间布置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侧卧。 耳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巫雀雀看一眼尚早的天色，犹豫片刻，翻身起床。 客厅里一片安静，主卧的门虚掩着，陆行寒已经起床了。 这么早…… 巫雀雀揉了揉脸，忽然在二楼角落听见些许声响。 循着声音走过去，差点与刚刚出房间的陆行寒撞上。 巫雀雀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光裸着上半身，刚刚健身完的陆行寒，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好漂亮的……腹肌。 巫雀雀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30、第 30 章 陆行寒注意到巫雀雀的视线，微微有些不自在。 “睡得不好吗？” 巫雀雀下意识点头后，才恍然回神。 “不，没有。” 巫雀雀快速摇头，但眼神就像粘在陆行寒身上一样，怎么也挪不开。 陆行寒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略带无可奈何道：“回房间换衣服。” 巫雀雀的眼睛被他温热的手罩上，整个人彻彻底底清醒了。 唔……丢人。 巫雀雀揪着睡衣衣角，感觉一股热气从窜遍全身，脸颊又红又热。 长长的睫毛自陆行寒手心扫过，带来轻微的痒意。 陆行寒目光落在面前比他矮一个头的长发少年身上。 昨晚雨势过大，巫雀雀穿的是陆行寒的新睡衣，尺码偏大。虽然扣子已经扣到了最上面，但领口还是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白皙泛粉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像上好的玉一样干净。 陆行寒如同被烫了一般，快速移开目光，收回手。 “我回房间换衣服。” 他一松手，巫雀雀就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背影匆忙到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 陆行寒握紧手心，手掌仿佛还残存着睫羽扫过时，留下的轻微酥痒。 丢死雀了。 巫雀雀扑到床上，翻滚了一圈。 脸颊滚烫滚烫的，比手心热了好几倍。 不许想了，不许想。 巫雀雀暗暗道，可大脑却像在和他作对一样，不停闪现陆行寒的身材。 呜 巫雀雀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肚子，逐渐放弃抵抗。 陆行寒身材真的好棒！ 等到巫雀雀磨磨蹭蹭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后了。 陆行寒如同他之前见过的一样，穿戴整齐，看财经新闻或者报纸。 原来陆行寒会早起健身啊。 巫雀雀脑海里划过这个想法，又快速被他自己驱赶走。 “陆总……” 虽然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但巫雀雀还是不太敢去看陆行寒，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不少。 “嗯。” 陆行寒看他一眼，态度自然。 今天是第一轮直播结束后的休息日。 下午会公布第一轮直播参赛人员的排名，以及第 二轮直播的比赛形式和规则。 巫雀雀跟着陆行寒去公司时，在停车场遇见了吴玥。 吴玥愣怔一秒，随后想起雀雀连陆总穿什么颜色睡衣都知道，从他家出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玥姐！” 巫雀雀倒是兴高采烈和她打招呼。 吴玥笑着回应，目光不住地往陆行寒脸上瞄。 陆总神色不变，看起来毫不避讳两个人的关系。 “玥姐，我们先走了，再见。” 吴玥点头，看着巫雀雀走在陆行寒身侧，似乎在说着什么，陆行寒微微偏头，专注听他说话。 神色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吃午饭前，巫雀雀收到了吴玥发来的消息。 第一轮直播他是第一名。 巫雀雀把排名往下扒拉，很快看见了自己的两个邻居。 付行在第六，季茶茶在第十。 文轩由于腿伤，已经退出了比赛。 “第一？” 陆行寒声音突然响起。 巫雀雀看向他，用力点头，漂亮的桃花眸里像闪烁着无数星星。 这事还得谢谢他大哥。 巫雀雀又摸出手机给他大哥发消息，告知这个好消息。 季茶知道消息时，正在做甜品。 “季茶茶你要火了。” “要火了。” 经纪人激动的语无伦次。“第十，第十。” 季茶心里一动，有了猜想。 经纪人冷静了一会，开始跟他说：“昨天一天，第二十三到第十。” “你微博粉丝已经过一万了。” “还有三天的首页推荐，季茶茶你要火了。” “呜呜呜呜” 经纪人激动了几乎要哭了。 季茶应声，不用猜也知道，这件事跟巫雀雀有关。 他给自己带了不少粉丝。 “雀雀是第一？” “对，我天，你这运气真的好到爆，认识了这么厉害的朋友。” “他的综合人气值比第二名高一大截。” “嗡嗡” 办公桌上的手机发出轻微的振动。 巫雀雀继续给大哥发消息。 巫雀雀：真的非常感谢你 “嗡嗡” 巫雀雀：不过，大哥以后可以少打赏一点 “嗡嗡” 接二连三的振动声响起，巫雀雀停下打字的动作，抬头看向陆行寒。 好像有人找陆行寒哎。 陆行寒继续看文件 ，几十秒后，好似才发现巫雀雀的目光。 “怎么呢？” “振动声很吵？” 陆行寒说着拿起手机，调成静音。 巫雀雀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又放下手机。 巫雀雀又低下头。 巫雀雀：大哥在不在呀？ 巫雀雀：喵咪探头JPG 陆行寒看一眼放到手边的手机，目光在“大哥”上久久停留。 不管看多少次，这个大哥总让他有点别扭。 大哥：在 大哥：恭喜 巫雀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刚打算继续回大哥的消息，余光却发现陆行寒也在看手机，似乎在回别人消息。 巫雀雀：谢谢大哥 巫雀雀：嘻嘻JPG 大哥没再回。 巫雀雀等了一会放下手机，发现陆行寒也已经放下手机了。 好巧噢，陆行寒拿起手机，大哥就回他消息了。陆行寒放下手机，大哥就不回了。 31 、第 31 章 大哥：微笑JPG 巫雀雀下意识抬头，发现陆行寒正拿着手机。 嗯…… “陆总？” 巫雀雀心思微动。 陆行寒放下手机，抬眸看向他。 “陆总在……”跟谁聊天啊？ 巫雀雀顿了顿，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陆总在幻乐有账号吗？” 陆行寒微愣，点点头，“官方有个账号，不常登录。” “噢噢。”巫雀雀点头。 那应该是他想多了。 下午，陆行寒去开会，巫雀雀一个人呆着无聊，索性就离开公司去吃下午茶。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天气还没有完全晴。 略带混沌的日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灰白色云朵，给街边的路灯打下了浅黑色的阴影。 巫雀雀捧着奶茶坐在长椅上，大脑放空。 忽然，一道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巫雀雀身上。 时间长的巫雀雀原本不打算理会，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偏头看过去。 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小男孩。 对上巫雀雀的目光后，他略微有些仓促，立刻移开视线，低头看地。 巫雀雀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穿格子衬衫的小男孩是谁，是轩宝。 他怎么到这边来了？ 巫雀雀看过周悦给他发来的诊断单，上面的医院地址在隔壁城市。 巫雀雀起身朝小男孩走过去。 一直到巫雀雀走到他面前，他都是低着头的模样。 “轩宝？” 是这个声音。 轩宝猛地抬头，眼睛一亮，显然很高兴巫雀雀认出了他。 巫雀雀诧异之余也有些欣喜。 看轩宝现在的模样，已经和一般小孩差不多了，只是更内向一点。 “你妈妈呢？周悦姐姐呢？” 巫雀雀在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 轩宝不说话，沉默十几秒后，又低下头，整个人低落起来。 巫雀雀试探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坐到自己先前坐的长椅上。 “轩宝是来看雀雀哥哥的吗？” 轩宝迟疑点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巫雀雀，似乎怕在他脸上看出不喜来。 妈妈和姐姐都不让他来看雀雀哥哥，说会打扰到雀雀哥哥，但是他想见雀雀哥哥一面。 巫雀雀抿嘴笑起来，两颊 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雀雀哥哥非常高兴，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来看我噢。” 巫雀雀说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轩宝呆呆的看着巫雀雀，似乎是不敢置信，但很快也跟着巫雀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巫雀雀打开手机，在微博上联系了周悦。 看轩宝的情况，可能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还好今天出门了。 “轩宝饿不饿呀？” 巫雀雀收起手机，问身边的小男孩。 轩宝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饿。 巫雀雀也不逼着他开口说话，思忖几秒后，决定带他到处逛逛。 附近是很热闹的商业街，巫雀雀牵着轩宝，给周悦留了大致位置和电话。 轩宝最初还有些拘谨，后来在巫雀雀的影响下，也渐渐放开。 巫雀雀考虑到他的情况，去的都是人很少的店铺。 另一边，在医院问遍所有人都没有找到孩子的周雯婷，双腿发软，周悦撑着她，单手打开手机，准备报警。 你关注的巫雀雀给你发了四条消息～ 周悦心神一怔，赶忙推了推周雯婷，一边打开微博一边道：“雀雀给我发消息了，轩宝会不会去找雀雀了。” 闻言，周雯婷好似被注入了一股力量，立刻凑过来，双眼希冀地看着手机屏幕。 巫雀雀：轩宝在我这 巫雀雀：我带他去商业街逛逛 巫雀雀：位置分享 巫雀雀：电话：…… 商业街！ 两个人都长呼一口气。 周悦这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了，整个人更是一阵后怕。 来临城看医生是她提议的。 之前轩宝提过一次说想看雀雀哥哥。虽然当时没应，但她还是想满足轩宝这来之不易的小愿望。所以提议来到临城医院。 如果幸运的话，他们可以撞见雀雀。 但没想到是，轩宝会一个人悄悄跑出去。 “去商业街。” 两个人搀扶着离开。 巫雀雀带着轩宝试了几件超可爱的衣服，还看见了超可爱的拖鞋。 陆行寒打来电话时，巫雀雀正在拿着一个小恶魔棒球帽，给轩宝戴上。 “在哪？” “我见到轩宝啦，我带他在商业街买衣服。” “你要不要过来——” 巫雀雀顿住，低下头问轩宝。 “轩 宝，雀雀哥哥有一个朋友，他可以来跟我一起玩吗？” “陆哥哥人也超好的。” 陆哥哥…… 陆行寒默默把拒绝的话咽下去，带孩子的小山雀也很可爱。 轩宝犹豫几秒，点点头。 他相信雀雀哥哥。 “陆总，你要不要来看看轩宝？” “好，这就过来。” 刚刚敲门进来的贺峰：？ “陆总，你要出去？” 陆行寒点头，“要处理的文件，晚上送到我住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商业街距离幻乐公司很近。 不过十分钟，陆行寒就找到了坐在奶茶店等待的两个人。 陆行寒走近时，正听见巫雀雀懒洋洋地抱怨热。 “换一套衣服。” 巫雀雀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陆行寒时，立刻露出一个笑容。 “轩宝，这就是雀雀哥哥的朋友，陆哥哥，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轩宝不点头，看一眼陆行寒后就盯着巫雀雀。 巫雀雀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更好看。 “换衣服啊……” 巫雀雀牵着轩宝起身，有些意动。 刚刚给轩宝买衣服时，他的确也给自己买了一件圆领衫 他很喜欢。 陆行寒看出他的意动，主动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袋子。 “去，我跟轩宝留着等你。” “行。” 怕两个人不自在，巫雀雀速度很快，几分钟就穿着印满小熊白色的圆领衫和休闲裤跑过来。 和轩宝身上的衣服很相似。 “好啦 ” 巫雀雀牵住轩宝，陆行寒主动接过他换下的西装。 正打算离开，伸手突然传来惊喜的呼唤。 “雀雀” 是陆泽宇。 “远远就看见你了，我还不敢认。” 陆泽宇冲过来，看见他牵着的轩宝，一脸惊讶。 “雀雀，你连孩子都有了吗？” 巫雀雀摇头，“是小朋友啦。” 陆泽宇点头。 “原来如此，刚刚看见你们三个人站一起，就像一家三口来逛街一样，我都不敢认。” 嗯……三个人？ “雀雀你谈恋爱了——” 陆泽宇说着转头，看见了一步远的陆行寒。 “哥……” 陆泽宇声音戛然而止。 32、第 3、2 章 “嗯。” 陆行寒应声，神色不变，仿佛没听见陆泽宇说的话。 陆泽宇瞄一眼他哥，又看一眼巫雀雀，心底的诧异几乎要溢出来。 实在难以想象两个人是怎么熟起来的。 至于两个人谈恋爱这件事，陆泽宇表示绝对没有可能。 雀雀那么可爱，他哥那么凶，怎么看怎么不搭好叭。 事实上，他一直觉得他哥会单身一辈子。 陆泽宇的突然到来让轩宝有些不适应，他不自主地往巫雀雀腿后躲。 巫雀雀拉住他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行寒。 陆行寒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松开。 他转头看向陆泽宇，低声道：“既然考完试了，那就去公司分析数据表，今年暑假，C城分公司的事交给你。” 陆泽宇与他哥对视上就知道大事不妙，离开的话没说出口，就被陆行寒的话堵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才刚刚考完，你到底是不是我哥！ 陆泽宇内心咆哮，好半会才点憋屈道：“好。” 陆行寒点头，“明天我会让贺峰准备任命合同。” “雀雀再见！” 陆泽宇不情愿地和巫雀雀打招呼离开。 巫雀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未开口说话，就听陆行寒解释道：“公司今天没有数据表。” “喔。” 巫雀雀点头，“以后请你们吃饭呀。” 说罢，巫雀雀牵着轩宝往路边的玩具点走。 陆行寒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顿了顿。 请陆泽宇吃饭？ 医院距离商业街的距离不近，加上碰上堵车，周悦和周雯婷到商业街时，已经是两个小时过后了。 接到两个人的电话时，巫雀雀和陆行寒正带着轩宝吃晚饭。 “轩宝，你妈妈和周悦姐姐来了。” 轩宝吃饭的动作停下来，似有所感一般，抬眸看向门口。 周雯婷和周悦刚进门。 一行人一起吃了饭，气氛不算尴尬，但也不热络。 离开时，周雯婷和周悦反复说着感谢，巫雀雀摆摆手，正打算离开，忽然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道：“雀雀哥哥再见。” 声音很低，要不是巫雀雀不是人类，估计都听 不见这句话。 这是从见面以来，轩宝说的第一句话。 巫雀雀笑起来，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轩宝再见。” 他朝小男孩挥了挥手。 正式分别后，巫雀雀沿着街道往前走，陆行寒跟在他身边。 “轩宝的情况好很多。” 巫雀雀用力点头，“他刚刚和我说再见了。” 陆行寒侧头看过去，恍然就撞入了他盛满星辰的眸子。 那浅浅的酒窝仿佛抹着蜜，能叫人轻易感觉到一丝甜。 傍晚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饭店里更是人满为患。晃悠悠开过的一辆公交车里，绝大多数人在低头刷着手机。 网络上激增的浏览量昭示着一个信息小高峰的到来。 巫雀雀就是在这个时候，接收到第二轮直播的比赛事项。 第二轮直播，又称主题直播。 这轮主播中，公司会每隔两三天安排一个主题，总共三个主题，三次直播。 所有参赛主播需要围绕主题来直播。 像命题作文一样，如果直播内容与主题不符合，该次直播所获得的所有人气值不计入计算。 目前已经公布第一次直播的主题：游戏。 好像更难了一点。 巫雀雀暗自思忖，那第三轮直播会不会对主播的要求更高。 “看路。” 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耳边传来陆行寒略带无奈的声音。 巫雀雀抬头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了电线杆。 巫雀雀赶忙收起手机，对陆行寒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 “谢谢~” 陆行寒收回手，移开目光。 “不用谢。” 长长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两个人怀着一种莫名且隐秘的心思，并肩走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走亮一盏又一盏暖色的路灯。 巫雀雀打量着路灯下陆行寒倾斜的影子，趁他不注意悄悄伸出手指点了点影子的头。 陆行寒用余光瞄见他的动作，也当作不知。 小山雀该活泼点好。 等到路过一所中学，听见急促且尖锐的下课铃时，陆行寒才恍然，已经九点了。 “回去吗？” 陆行寒偏头，问巫雀雀。 巫雀雀点头应声，漂亮的桃花眸熠熠生辉。 接下来跟着陆行寒回去，道别，到换一个形态扑到陆行寒怀里。 一系列事情，巫雀雀做的轻车熟路。 陆行寒一边给他梳毛一边处理文件，巫雀雀看见他厚厚的一摞文件，乖巧地窝到沙发上看电视。 屏幕上放的是一部探案剧。 那部青春伤痛剧经历了“我以为你喜欢看，你以为我喜欢看”后，终于被抛弃了。 陆行寒难得晚睡，小山雀困到不住点头，但还是坚持陪着他到最后一刻。最后扑腾翅膀飞回陆行寒卧室时，看见床就栽下去，还化成了人形。 陆行寒看着霸占他半张床的长发少年，定定在床边站了好久，才和衣躺到巫雀雀身边。 巫雀雀清晨醒来，睁眼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吓得差点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怎么在陆行寒床上，还是人形！ 大概是晚睡的原因，陆行寒一概反常地没醒。 巫雀雀僵直着身体，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放松下来。 合理推测，陆行寒并不知道他身份，毕竟如果他知道，应该不可能睡那么熟。 自己可能是晚上睡迷糊了，跑到陆行寒床上化成人形的。 趁现在陆行寒还没醒—— 巫雀雀咻地化成小山雀，回到自己平时睡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验证推测了。 巫雀雀紧紧盯着陆行寒，紧张的毫无睡意。 察觉到身边的另一道气息远去后，陆行寒等了一会，才起身离开房间。 和之前一样，没发现！ 小山雀长呼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回宿舍时，巫雀雀又在楼道里撞见了付行。 这次他没梦游。 瞧见巫雀雀后，有些惊讶。 “晨跑吗？” 巫雀雀刚想摇头，又听见他问：“还是没睡着？” 没睡着？ 巫雀雀疑惑。 付行看出他的不解，更加诧异。 “你昨晚没看微博？” 33、第 3、3 章 巫雀雀摇头，“怎么呢？” “季茶被人黑了，事情闹得挺大。” 付行知道巫雀雀和季茶关系不错，上次两个人一块直播，他还看了。 季茶茶被黑？ 巫雀雀打开微博，关键词，果然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相关报道。 还未细看，走廊就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季茶温和的声音。 “回来了？” 巫雀雀抬眸看过去，季茶正站在他一米远的地方，面上带笑，情绪看起来不错，好像还不知道网络上的事。 巫雀雀点头，“刚刚回来。” “嗯。” 季茶点头，“我打算去楼下——” 话没说完，就看见身边两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季茶顿了顿，“怎么呢？” 巫雀雀还在思忖该怎么跟他说，季茶就恍然大悟问：“是因为网上的事？” “你知道？” 巫雀雀惊讶，连付行也有些诧异。 季茶点点头，态度随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网络上那些，不必太认真。” 瞧见巫雀雀依然紧锁着眉头，季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管这些。” 好叭。 巫雀雀点头，收起手机。 正要和两个人告别回宿舍，就听季茶疑惑问：“你用的什么香料？还挺好闻的。” “没——” 巫雀雀正打算否认自己没用香料，却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陆行寒床上睡过。 陆行寒的枕头熏过助眠的香料。 “嗯……” “那个……” 季茶见他含糊其辞，突然福至心灵，不问了。 “快回去歇着。” 季茶摆摆手，“没什么大事。” 季茶话音刚落，一旁看手机的付行就幽幽道：“上热搜了。” 尽管是热搜的尾巴，但事情的关注度大大增加。 巫雀雀点开词条，翻了翻，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跟他也有一点关系。 他和季茶联合直播那天，季茶做了一道菜，叫登峰造极。 昨天被美食区另一个主播艾小厨在微博上挂了，说他不经过同意模仿抄袭。 抄袭在这个时代是一件严峻的事情。 如果事情属实，被抄袭者追根究底，抄袭者是需要 负法律责任的。 而菜品的抄袭在所有抄袭中，更是倍受关注。 因为今年三月份才通过的相关法律保护。 巫雀雀翻到艾小厨微博，对方在昨天晚上九点钟指认季茶抄袭，并放出自己在半年前发布的视频为证。 视频里所做的菜，的确与季茶做的登峰造极有八成相似。 艾小厨目前更新的最后一条微博在十分钟前。 艾小厨：不想追究的太厉害，只想要一个道歉。@季茶 热评第一条：抄袭狗不配这么温柔对待，小厨告他！ 后面的评论也诸如此类。 “他抄我的。” 季茶看他看完视频，主动解释。 巫雀雀点头笑起来。“我相信你。” 和季茶茶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是相信季茶茶的人品的。 付行被黑粉追着骂过，此刻看着满屏幕不好的言论，大概是想到之前的事，烦躁地皱眉道：“那放证据打脸回去。” 季茶顿了顿，好半会才道：“证据……拿不到。” 他垂下眸子看一眼巫雀雀，又收回目光，对付行怀疑的眼神视而不见。 巫雀雀捏着手机沉吟片刻，给他出主意。 “那还有其他方法证明吗？” “或者你有没有比他更早的视频或照片？” 季茶摇头，有些消沉。 当初离开的时候，他把什么都丢下了。之前的手机也砸了，根本没有照片。 都没有啊。 巫雀雀也苦恼起来。 “你为什么相信我？” 安静的走廊里，季茶冷不防问。 巫雀雀不解，反问他：“为什么不相信你？” 季茶愣住，好一会才浅浅笑起来。 “别担心，我又解决办法，但可能要点时间。” 他温声道。 他要联系几个许久未联系的朋友。 巫雀雀敏锐地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于是点点头，收起手机。 “那我先回去了叭。” 付行还没弄懂两个人交流了什么，就听见巫雀雀说要离开，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他。 “那个，你中午有没有时间？” “我想请你吃饭。” 这些天中午一直和陆行寒一起吃饭，巫雀雀思索几秒，摇头拒绝他。 “下次叭。” 付行失落一瞬，又很快打起精神。 “这次直播主 题是游戏，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巫雀雀似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那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直播啊。” 付行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放开。 “好。” “一言为定。”他又补充道。 正在翻看通讯录的季茶听见声音，看付行一眼，没说话。 付行与他对视上，心头一跳，略显慌张道：“那我也先回去了。” 三个人分开后，巫雀雀换好衣服先去了吴玥办公室。 既然和付行说好了，那直播时间和内容就要好好协商了。 十点钟，陆行寒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仍然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手机短信还是两个小时前，巫雀雀说他要晚点过来那条。 陆行寒手指停在短信框，好一会，才发过去一条消息。 陆行寒：到哪了？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 陆行寒思索几秒，打开了他的微博。 微博上干干净净的，最近一条还是前几天和季茶的直播提醒。 陆行寒点开评论区，敏锐从一大堆评论中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关于小山雀的朋友季茶。 事情从昨晚一直发酵到现在，陆行寒看的时候，连巫雀雀都被牵连到了。 因为他和季茶一起直播。 因为他和季茶是朋友。 而巫雀雀此刻留在办公室也是因为季茶的事和吴玥争辩。 季茶一直不回应，好事者便开始带节奏，去问巫雀雀对他朋友抄袭的看法，想要从侧面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也许是想一石二鸟。 巫雀雀想发微博支持季茶，但被吴玥拦了下来。 “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相信他。” “但是万一事情无法解决呢？” 吴玥按着巫雀雀的手机，试图说服他。 娱乐圈里面真真假假说不清楚，等季茶放出证据，也许在公众的眼里，两个人已经被定罪了。 巫雀雀看着她，一双眼睛里写满固执。 最终吴玥还是没犟的过他。 巫雀雀发完微博，看见陆行寒的消息，立刻和吴玥道别往楼上跑。 “我来了。” 陆行寒点头，隔了几秒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巫雀雀立刻把季茶的事讲给他听，末了又提了句全程存在感不强的付行。 “你要和他一起吃饭？还要一起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