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 正文 一·迷茫的青少年们 时间一刻不停的流淌，人心也在随波逐流，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刚刚踏上社会的青少年们，请谨慎选择你的人生方向，有些路，看似是捷径，却会越走越窄，而你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退不回原点了。我所讲述的故事主角们，活着的，看似光鲜无比，但他们内心深处，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因为，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坎坷磨难，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十年动乱刚结束那会，街上游荡者一个个年轻而麻木的人们，青春年少该有的激情，活力却不曾在他们身上体现，迷茫无助的眼神似乎在诉说着他们所经历的过往。没了信仰，没了追求的人们是很可怕的。暴力似乎是发泄一切不满最直接的方法，街头巷尾打架斗殴成了社会不良风气。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很难独善其身。我所要讲述的故事主角们，一个个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王店军属大院是当时周城市临近周边最大的部队家属驻地，七，八十年代的王店繁华程度甚至超过周城。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一排排低矮的家属院整整齐齐，街道两旁的大树上挂着一个个喜鹊窝。树下几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在准备爬树，“三儿，今天不管怎么着，都得你上去了，我们都上去掏个遍了，就差你还没爬过”一个黑瘦的青年对着身旁个头稍矮的青年说道。“建国，朝阳，杀生，你们这是杀生知道吧，杀生是要遭报应的”叫三儿的青年愤愤回应道，他大名王援，长着一张与岁数不太相符的娃娃脸，皮肤细嫩白净。“就你心软，不掏中午就没得”黑瘦的青年叫建国，建国白了三儿一眼。“你们到底上不上，我腿都蹲麻了”旁边蹲在地上的一个胖子抱怨道。“蹲好”另一个蹲在旁边的高瘦青年起身一脚踏在胖子肩上。胖子大名叫胡飞，因为长得胖，所以外号胖子。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胖子来充当喜剧角色，我讲述的故事的也不例外。上树的青年叫孙朝阳，几人里长得最英气的一个，英气不是现在的帅，是时代所赋予人的一种气质。 建国跟朝阳轮番上树，胖子充当踏脚石。忙碌了一上午，三人捧着二三十只鸟蛋跟着三儿往家走。“三儿，你真不吃鸟蛋？”胖子问道。“不吃，我等老六买鱼回来，对了，老六这买鱼买了一上午，怎么还不回来？”“谁知道呢，今天大集上，可能人多，走得慢吧，三儿，要不一会吃过饭，我们也去大集上逛逛，建国，朝阳，你们去不去。”“去，干嘛不去，天天在家闷着，去大集看看人也不错，朝阳，你去不去？”黑瘦的建军问道。“去呗，反正也没啥事干。哎，老六回来了。”远处走来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身材不输现在健身房的教练。他叫吴东升，在家排行老六，所以大家都喊他老六。“妈的，今天大集上人可真多，累死我了，你们收获咋样”老六问道。“哈哈，你自己看，比上次多”胖子嬉皮笑脸抬起捧着鸟蛋的手给老六看。“三儿，赶紧做去，吃完赶大集去”“鸟蛋你做，我去炖鱼”三儿回应道。几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三儿家。 几个人都是军属大院长大的孩子，为什么去三儿家呢，因为只有三儿是独子，三儿上面母亲怀过两胎，一个流产了，一个出生没几天也得病去世了，所以父母格外疼爱他，任由他瞎胡闹，也不会发火。其他几人兄弟姐妹都有几个，在家里被父母打一顿，骂一顿是家常便饭，更不会任由他们瞎折腾。 忙活了半天，几人坐下准备吃饭，所谓的饭也不过是清水炖鱼汤，盐水煮鸟蛋，一盘小咸菜，不过，简单的饭菜，对于在当时吃饱都是奢侈的广大老百姓来说，有鱼有蛋，这一顿算是好的了。“喝点酒吗？”三儿笑眯眯的问道。“喝，难得今天大家都在”建军回应道，“喝，我也想喝，你们是不知道，我爹把家里那几坛酒当宝贝一样藏着，过年才给我倒了一小盅”胖子苦着脸道。“哈哈，胖子，我比你强，过年我跟我哥都喝醉了，不知道喝了几杯了，朝阳，你呢，过年喝多少？”老六哈哈大笑道，“我压根就没喝，我爹不喝酒，我们也没份”朝阳低头道，“哈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随后三儿拿出父亲珍藏的老酒，几人都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胖子学着父辈的样子，吧唧吧唧嘴，故作感叹道“好酒！”惹得几人开环大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一个好处是别人代替不了的，那就是什么时候见面都可以无话不谈，不管日子过得好与坏，都可以随口而谈，不用顾忌别人的冷漠与嘲笑，可以敞开心扉，好事一起分享，坏事一块拿主意。 一个白瓷杯倒满酒，几人轮番喝，几口酒下去，几人都辣的嗓子冒烟，三儿家里的瓢成了水杯，几人喝了几大口才缓过来。“酒真是个好东西，喝的脑袋迷迷糊糊的，难怪我爹天天惦记着喝上几口”老六红着脸说道，“可不，老六，你是不知道，我这以后天天都想喝点呢”胖子抬头向往道。“哈哈，以后谁知道会怎样呢，说不准老天真会满足你这愿望”建国也期盼道。“说到这，你们以后想干点什么，天天这么闲着，也实在不是个事”三儿接话道，“当兵”“当兵”，建国，老六异口同声道。当兵在那个年代里似乎是年轻人最期盼的未来人生发展方向。“胖子，朝阳，你们俩呢”三儿又问道，“我不知道，听我哥说，当兵太累了，我这难得养的这一身膘，要是当了兵，还能剩下几两肉，我准备找个能天天吃上肉的工作”胖子回答道。“胖子，你这种思想是有大问题的，当兵是为了为人民服务，吃点苦，受点累，你就害怕了，那你以后还能干什么，朝阳，你呢”三儿义正言辞道。“我也想当兵，可我哥已经先入伍了，我再走了，那不就剩我爹在家了”朝阳愁眉苦脸道。“也是那么个理，你娘走得早，你哥在部队，你要是再走了，就剩孙叔自己在家，那他还不闷死”老六也跟着叹息道，“那可不一定，他巴不得我走呢，省的在家烦他。三儿，你呢”朝阳问道，“我也愁着呢，我爸妈不愿意我出远门，找工作现在又找不到，只能天天这么在家闲着，等以后有合适的工作，再去吧，来，干”三儿说完喝了一大口，几人也都轮番喝了。“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不知道谁带头唱起了打靶归来，大家都齐声合唱了起来，幽静的小院里响起了阵阵激昂而又苍凉的歌声。迷迷糊糊的几人，喝着不知牌子的酒，唱着当时的流行歌曲，极尽所能的幻想着以后的样子。前途，在那个年代似乎是看不清楚的，只是，人们对于美好未来的渴望之心，从未改变。 “走吧，赶大集去”说完，胖子仰头喝完陶瓷杯里最后一口酒。“走”，大家都起身。大集在军属大院北边的大路上，有三四公里的路程，那时候人们出门的交通工具大部分是两条腿，自行车属于高档次，汽车更是不用提了，一般都是高干出门才有的配置。出门能顺道搭上农民的马车就算不错的了。几人家庭条件在当时算是中上游了，家里都有辆自行车，可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几个无业青年骑行的份。溜达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几人兴致勃勃，遇到认识的大院里的家属，打个招呼，不认识的就一甩脸，一个白眼飞过去，对面一个白眼飞过来，互相挑衅者。挑衅陌生人在当时是常见的风气，很多人因此打架斗殴，坐监入狱，更有甚者抱憾终生。用现在人的思维似乎无法了解当时人们的心态。这就是当时的病态社会风气，毕竟无所事事的人们可以找些事儿来放松压抑而暴躁的情绪。 大集方向，路上一个个急匆匆的身影擦肩而过，有赶着去的，有急着回的，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引来路人羡慕嫉妒的眼光。路两边的麦田随风摇曳着，麦浪夹杂着灰尘一波推着一波奔向远方。树上偶尔几声鸟叫，被淹没在大声喧哗的人流中。 走了大半个小时，几人来到大集边缘，叫卖声，讲价声，小孩的哭喊声，大人的责骂声，充斥了整条马路。麦田旁停着一辆辆崭新的自行车。杂乱无章的地摊摆满路边，有卖小吃的，有卖蔬菜的，有卖锅碗瓢盆的，有修鞋打铁的，形形色色，各式各样。摊边坐着一个个满眼期盼的农民大叔，大婶。摊前或蹲或站着一个个挎着小筐挑挑拣拣的百姓。路中间挤着一群吹着口哨四处张望的年轻人。 “走，逛逛看看，买点啥吃的”胖子带头一头扎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后几人都跟着扎了进来，肩擦肩，人挤人。中国人凑热闹的习性从古到今从未改变，哪里有热闹，哪里聚的人多，一定会吸引更多的人赶过来凑一凑，看一看。“胖子，看看哪里有卖瓜子的，买点瓜子吃”三儿在后面喊到，“我这都快被挤瘦了，还看啥瓜子，老六，你个子高，你看看哪里有，我们直接挤过去”胖子回头喊道，“这人挤人的，啥也看不见，先往前走走再说吧”老六踮脚四处看了看说道。“这边没有，得往前，”“走吧走吧”。人头攒动，尘土飞扬，“修鞋了，修鞋···”“卖地瓜了，卖地瓜”···“一毛五，你到底买不买”“大姐，真卖不着，我这上午卖的都是二毛，眼看着不多了，才卖一毛八，你再多给点，都卖给你了”“不行，就一毛五你不卖，我去别家”“行，行，一毛五就一毛五，你全收着吧”···“走过的，路过的，都看过来，刚出锅的油条，没吃饭的快来尝尝”··· 乱哄哄的大集不比现在的超市，超市明码标价，你爱买不买，大集不一样，相中了讲上半天价再买，这家不卖换下一家。可能这也是当时人们单调生活中的调味剂吧。 “胖子，前面有卖瓜子的了”老六在后面喊道，“看到了，看到了，来来，让一让，插个空”胖子终于挤到了瓜子摊前，所谓的摊子，就是竹子编织的几个大筐，摆在前面。几人都挤在筐前，眼巴巴的看着。“老板，称些瓜子”“好嘞，要多少”“你看我们几个这口袋，都给装满就行了”“行，那一人来一斤吧，秤好了，你们自己分”“行啊”。等老板过完秤，胖子掏出钱挑了几角给老板。但其中有一张面值最大的五元钱掉在了地上，胖子低头去捡，也没在意。但是就是这五元钱，引发了接下来的血战。 几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自己好奇的东西，“前面好像吵起来了，我看着人都往那挤呢”老六踮着脚往前看着说道，“走，看热闹去”胖子也往前张望着，“走”朝阳，建国几个也笑嘻嘻的随着人流往前挤。“我刚才说的是要活鱼，你给弄死了，谁还要”一位妇女的大嗓门传遍人群，“大妹子，你刚才哪有说过这话，你要是说了，我弄死这鱼干嘛”“我就是说了，你没听见怪谁，你给我重新捞条活的”“那不行，你再捞条活的，这死鱼谁要，你让我怎么卖”“我不管，你不给我捞条活的，我这就走，去别的地方买去”“你不能走，你说了要这鱼，我才弄死的，你走了算咋回事”“我说了不要就不要，你爱给谁给谁”··· 建国，朝阳，三儿，老六几人磕着瓜子，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因为身材胖大，前面挤的人又多，胖子落在了后面。忽然，后面的胖子“嗷,”的一嗓子，几人回头，一看，胖子一只手满手是血，另一只手抓住一个青年肩膀，几人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草你吗”老六当先挤进人群冲了过去，硬生生挤出了一条路，“草”几人随后都冲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抠皮子 原来，刚才胖子在买瓜子的时候，掉在地上的五元钱，吸引了游荡在集市上伺机寻找机会下手的小偷的注意。那个年代，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很多年轻人，都选择了做小偷这个行当。当时的物价一斤大米一毛多钱，五元钱算不上大额，但也值几十斤大米，足够普通家庭生活几天。在利益的引诱下，于是小偷尾随上了胖子。看到胖子身边还有几人一起闲逛，小偷一时没敢下手，可又不甘心放弃，就一直尾随着他们。前面的争吵引起了几人注意，几人纷纷挤过去看热闹，胖子因为身材胖的原因落了单，恰好给了小偷机会。 因为看热闹的人多，本来拥挤的大集上更加拥堵不堪，小偷瞅准机会，紧贴着胖子准备下手。可也是因为人多，根本瞄不准，只好两个指头夹着刀片朝胖子口袋割去。巧的是，胖子眼看挤不进去，干脆踮着脚往里瞅，而胖子的手也没闲着，刚磕完手里的瓜子，正要去掏口袋再拿些。这时小偷的指头也恰好划向胖子的口袋。正好割在胖子的手上，刀片的锋利毋庸置疑，胖子的手背被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涌出。胖子看得正起劲，手背一痛，楞了一下，小偷感觉到自己没割在衣服上，他也愣了，俩人同时低头，看到滴答着血的手，同时反应了过来。胖子“嗷”的一嗓子，小偷转头就准备跑，可人挤人的跑也跑不出去，肩头瞬间被胖子一把抓住。 这时，就看到魁梧的老六往这边冲了过来，其实他们之间距离也没几步远，主要是人多，得分开人群才能过来。小偷一看老六这块头，他知道打是绝对打不过，再者说毕竟自己是在做贼，本来就心虚，于是更大力的挣扎着，无奈人多，肩头衣服又被胖子抓着，瞬间急眼了，另一只夹着刀片的手迅速抬了起来，划向胖子抓着他肩头的那只手。这时的胖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鲜血刺激了，脑袋反应慢，愣是没抽手。小偷的刀片又在胖子的这只手腕上来了一下，鲜血在眼前淌下，这次胖子愣也没愣神，又是“嗷”的一嗓子，可胖子的手还是没撒开，鲜血缓慢流淌在小偷的肩头上。 后面的几个人挤开人群纷纷往前冲，尤其是老六的魁梧身材更刺激了小偷，他随手甩掉刀片，一拳打向胖子那圆溜溜的大脸，正好打在鼻梁骨上，胖子瞬间被打蒙了。很多人应该都知道，脸上从左右眉骨到鼻梁骨之间有个倒三角，没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这地方挨上一拳都会有瞬间的蒙圈。胖子此时的状态就是那样，手还在小偷肩头，可没了力气抓住了。 小偷扭头就往人群里挤，刚挤开两三人想继续往前跑。后脖领子突然一紧，咽喉一阵窒息感传遍全身。“嗯~”嗓子里不由自主额发出一声轻哼声。瞬间回过神的小偷知道被人抓住了。可紧接着就双脚离了地面，被一股大力向后面拽去。因为几个人拼命挤开人群往这边冲过来，再加上胖子那两嗓子，看热闹的人群明白过来，都知道这边打架了，纷纷往后退，让出了一片空地。 小偷双脚离地往后摔去，四仰八叉的刚一落地，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头往后仰贴在了地面上，“草你吗，小崽子不学好，学人抠皮子”建国边骂边踢，“草你吗”朝阳也一起朝着小偷脸上踢，老六则蹲下紧紧摁住小偷的双腿，防止小偷爬起来。抠皮子，一般指的就是小偷，那个年代的小偷都是带着刀片，割开钱包，伸出指头从钱包里面往外偷东西，因为割的口子不是很大，所以没法往外掏，只能用指头往外抠，所以偷钱包的都叫抠皮子，也代指小偷。 三儿赶到胖子身边，扶住胖子，此时的胖子好不凄惨。双手滴答着鲜血，脸上鼻涕，眼泪，鲜血齐流。原来刚才小偷那用力的一拳，把胖子鼻梁骨打断了，鼻梁骨本身就是一块软骨，很容易打断。“三儿，你看我鼻子歪了没，我咋感觉鼻子塌了呢”胖子擦了把鼻血，抬头问三儿。三儿看着胖子鼻子回答道：“没歪，也没塌，你别瞎琢磨。”“草，那就行，抠皮子的，草你吗”胖子扭头就朝小偷走去，三儿一把拉住他，“你这浑身都是血，你就别再上手了，他们打的也差不多了，我去拉开他们”。“就你心软，你看我都成啥样了，你也不可怜可怜我”胖子蹲下用衣服擦了擦手说道。“你快行了吧，就你皮糙肉厚的样，可怜你什么。我去拉架，再打下去会出事的”三儿白了胖子一眼，快步向前走去。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三儿刚走到建国身边，一把拉住建国的手臂，开口道“建国~”，话还没说完，身后一条抡起来的扁担落在了三儿头上。“啊”的一声，建国胳膊被抓住，刚一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原来躺在地上的小偷也有同伙。但是这边的动静不小，引起了集市上大家的注意，人群都往这边凑来，小偷的同伙也跟了过来。等他俩过来正好看到地上躺着挨打的正是自己的同伙。急匆匆的想帮忙，可看到老六魁梧的身材，俩人也犯怵，于是从旁边顺手摸了两条扁担从一边绕过来准备下手，一人绕到建国和朝阳身后，另一人来到老六身后。因为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堵得水泄不通，场中几人也没注意他俩。俩人使了个眼色，正准备下手。赶巧不巧的是三儿正好来到建国身后，于是抡起的扁担打在了三儿脑袋上。 扁担上的铁挂钩在三儿的头皮上开了道口子，三儿朝前一倒。真好被回过头的建国扶助。朝阳扭头一看，这边三儿刚挨了一下扁担，那边老六身后又抡起了一条。朝阳跳起来，朝前扑去，扁担打在了朝阳胳膊上。“嗷，草你吗”朝阳痛得轻喝一声。看着眼前接二连三的一幕，这时的老六展现出了他惊人的力道。地上被打的抱着头的小偷被他抓着腿抡了起来，朝后砸去。捂着胳膊刚蹲下的朝阳看到眼前一道身影从头顶飞了过去，砸向拿着扁担的那人，巨大的力道带着那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地上的小偷已经摔晕了，拿着扁担的那人跳过地上的同伙，又抡起了扁担。 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往后退去，因为双方都见红了，大家知道都打急眼了，难免不经意间会伤及无辜。这时的战场分成了两边，北边的三儿，建国，南边的朝阳，老六，对阵的都是一个抡着扁担的人。胖子看到三儿被打晕了，扑上来抱住那人双臂，“建国，快带三儿跑！”建国扶着老六，看了胖子一眼，扭头朝人群里扎了进去。胖子拼命抱着眼前的人，用力的跟他较着劲。眼前的这个身材比胖子高，比胖子瘦，但浑身很精壮的人名叫吴二虎，是跟朝阳，老六对阵那人的亲弟弟，对面的人叫吴大龙，而最初的小偷是他们的叔辈弟弟，名叫吴浩，因为长得脸尖耳大，所以人送外号老鼠。其实他是有真本事的，当然也是歪门邪道的本事。这章先不谈，等后面再讲他的故事。 话说这边胖子跟二虎在较着劲，那边也打得热火朝天。大龙身高比二虎高了半个头，跟二虎身材差不多，看上去也很精壮。老六把老鼠扔出去后，看到疼的蹲在了地上的朝阳，瞬间火气冲天，朝着大龙就扑了上去，大龙的扁担也没闲着，往后退了一步，抡起来就朝老六头上砸。老六脚步一顿，抬起胳膊挡在头上，扁担结结实实的砸在老六胳膊上，可老六连哼也没哼一声，抬手就想夺扁担，大龙反应更快，眼看一下打不倒眼前的庞然大物，于是一脚踹在老六胸口，抽回扁担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抡了起来··· 那边建国扶着三儿扎进人堆，使劲往边上地摊前挤去，随便找了个摊子，扶着三儿坐在地上，看了眼眼前的地摊，拿起一件东西，看也不看还没反应过来的地摊老板就往回跑。“哎，小子你干嘛呢”身后响起老板的声音。建国头也不回就往人堆里冲去。冲进人群，建国看到老六跟大龙在打游击战，地上的朝阳不知道去哪了，又看到胖子还在从后面抱着二虎较劲。瞬间朝胖子那边冲去。胖子跟二虎抱在一起，二虎用力踩着胖子的脚，胖子使劲咬着二虎的肩头，俩人衣服上都沾满了胖子淌出来的血，看上去挺瘆人。俩人都没注意从后面冲上来的建国，建国举起手中的东西正要砸，可俩人摇头晃脑的还真不好砸中二虎。于是建国往边上一错步，举起手中的东西砸在了二虎天灵盖上。“嗷，我草”。二虎脑袋被砸得生疼，一看建国手中的东西，蒙了一下，原来是一个蒜臼。以前的人们捣蒜都是用蒜臼，没有现在的打汁机之类，而蒜臼一般都是青石雕刻成的，看着不大，但是分量却很重。 建国跟胖子一看二虎这脑袋真硬，俩人一惊，这跟说书人讲的铜皮铁骨也差不多了，二虎挨了一下，愣是没事，不过心里早有了惧意，手也撒开了扁担，开始挣脱胖子，准备逃跑。建国一看这架势，接着又举起了手中的蒜臼，准备再来一下。二虎一看，心里大惧，蒜臼这东西砸好了没啥事，砸不好说不准今天自己就交代在这了。人在危急时刻，自保意识是非常强烈的。二虎一脚踹向建国，用力一挣，想要跑。可胖子此时死活不撒手。因为用力过猛，手腕上的血都缓慢地流了下来。建国被踹了一脚，凶性大发，抡起蒜臼没头没脸的朝着二虎砸过来。“啊！”一声凄惨的叫声传遍当场，蒜臼砸在了二虎的腮帮子上，鲜血喷涌而出。胖子一看这架势，赶紧撒了手，二虎双手捂着脸缓缓蹲坐在了地上。那边的大龙听到弟弟的凄惨叫声，“我草你吗”红着眼骂了一句，不再跟老六打游击战，抡起扁担就冲了上去。老六也听到了这边的叫声，回头一看，二虎满脸是血，心里一惊，顿时担心建国跟胖子把人打出事来。这时大龙已经不管不顾，抡起扁担砸在还没回过神的老六脑袋上，老六脑袋“嗡嗡”的冒金星，捂着脑袋蹲了下去。“滚开”大龙一脚踢在老六脸上。踢老六的腿还没落下，刚骂完滚字，大龙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呃~啊”，回头一看，一把麦叉的两个尖插进了自己小腿肚子里。原来是朝阳刚才被打倒后，看大龙手里有家伙，自己也去找武器的了，顺手从旁边拿了把麦叉就回来了。麦叉，以前人们割完麦子，晾晒时用来挑起翻弄麦秆的工具，像鱼叉，不过比鱼叉多了两个叉子，顶部是弯曲的。 刚才朝阳也听到了二虎凄惨的叫声，急匆匆挤进来正好看到老六被打倒。于是一叉子就朝着大龙腿上插去，麦叉的两个尖瞬间没入大龙的小腿中。大龙疼的“嘶~嘶”直抽冷气，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朝阳抬手把麦叉抽了出来，打掉大龙手中拿着的扁担。鲜血顺着大龙的小腿缓缓流下，大龙抬头直愣愣的瞪着朝阳，缓缓低下头。此时边上看热闹的人群，看到这，都开始劝架了。“小伙子，差不多行了”“再打要出事了，快停手吧”“别打了，别打了”··· 朝阳手握着麦叉瞪着大龙，直到大龙底下头，朝阳赶紧走过去扶起老六，老六晃了晃头，站直身子，也不说话，走过去一把採住大龙的头发，朝着胖子，建国那边走去。大龙被他採着头发，连拖带拽的瘸着腿也向那边走去。到了二虎身边，大龙一把把大龙摁在二虎身边。此时二虎捂着嘴，哼哼唧唧的指着建国。张口吐出了一口血沫，中间夹杂着两颗牙齿。这时三儿晃晃悠悠的挤了进来，看到大龙跟二虎脸上，腿上的鲜血，朝着胖子问道：“草，怎么打成了这样？赶紧送他们去医院吧”“还送他们去医院，凭啥，我们也受伤了”胖子愤怒的说道。“小伙子，还是赶紧去医院吧”“就是，赶紧去医院吧，省的再有什么事”“听我一句劝，还是先看病的好，有啥事，去了医院再处理”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道。“走，先去医院”朝阳走过来，蹲在大龙跟二虎旁边说道。三儿也蹲下，一把扶住二虎拉了起来。“行，伙计，咱们先去看病，别的事，一会再说”大龙朝着朝阳说道。“好，走”朝阳朝大龙点点头站了起来。 那边老六已经把老鼠弄醒了，老鼠刚一醒，看到眼前的大块头，还想跑，被老六一把搂住，“别跑了，大家都受了伤，先去医院看病”老六朝着老鼠说道。老鼠回过神，看到两位兄长都伤得不轻，瞬间眼泪就滴答了下来。老鼠歪过头，擦了把眼泪，挣开老六的胳膊，朝着大龙，二虎走来。“哥~都怪我”老鼠低着头来到大龙眼前。“没事，走吧，先去医院”大龙拍了拍老鼠的肩膀，“唔~没事”二虎捂着脸对老鼠说道。老鼠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悲惨的三兄弟 “走吧，伙计，咱们先去医院”朝阳对着大龙说道，“走”。朝阳率先朝人群走去，老鼠扶着大龙，二虎捂着嘴跟在后面。建国走向另一边，去还刚才顺手拿的蒜臼。胖子和三儿跟在二虎身后，老六把扁担跟麦叉往地上一放，大声道“谁的东西自己拿回去吧”。说完，迈开大步，跟上了几人。在人群指指点点中，几人挤开人群，朝医院走去。医院并不远，就在大集西南边两公里左右处。那时的人们打架是很少惊动公安局的，都是私下自己解决，除非出了特大案件，比如杀人之类，才会惊动公安局。毕竟民不追，官不究，公安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清闲。 一路上，因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的缘故，几人走得并不快。挤出集市用了一二十分钟，过了这么久，几人火气也都下去了，受伤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大龙跟二虎的伤口更是钻心的疼。几人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原来兄弟三人是隔壁西河的。走了一段，胖子停下，掏出烟，分了一圈。除了二虎，几人都点上了。胖子走在老鼠身边，问道：“朋友，干啥不好，干嘛出来抠皮子呢？”一句话似乎引出了老鼠的伤心事，他叹了口气道“家里太穷，没办法。”“穷归穷，可干这个终究是不对的。”三儿接话道。老鼠低着头，没有接话。大龙开口道：“我们知道做这个不好，可家里实在太穷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叔，就是老鼠他爹，前两年帮人盖房子，上梁的时候，从上面掉了下来，摔瘫了，没钱看病，只能在家躺着，这一躺就是好几年，耽误了病情，已经没法治了。当初我婶子照顾了他一年多，实在穷的受不了了，撇下他爷俩跑了，到现在也没个音信。”说完，大龙狠狠地吸了口烟。大龙几句话，说的几人心里都同情万分，毕竟相比自己的生活环境，老鼠实在太惨了。 “那你们兄弟俩呢，怎么也出来干这个？”胖子问道。“我们兄弟俩不干这个，我们是来闲逛的，给弟弟把把风，他也分我们些。”打龙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道：“唉，以前我姥爷家里成分不好，是个地主。因为这，前些年动乱的时候，我妈受到了牵连，最后不堪忍受侮辱，跳西河自杀了，我爹辛辛苦苦带着我们兄弟俩，最后累的得了病，倒下后就在也没起来，也随着我妈去了，前几年我们兄弟俩还能跟着我叔吃口饭，我叔一倒下，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所以也就跟着弟弟出来，给他当个陪衬。”说完，大龙又是狠狠地嘬了口烟，烟头的明火都快烧到指头了。 朝阳，建国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同情与无奈。话说到这份上，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是低头赶路。走了没多久，来到医院门口。“胖子，建国，老六，朝阳，你们等等，你们身上还有多钱”三儿叫住几人问道。“我这还有五块零几毛”胖子说完掏出五块多钱。“我没带钱”老六说道，“我身上还有几毛”朝阳也掏出了几毛钱，“我也没带钱”建国掏了掏口袋说道。“行，朝阳你把钱给胖子，先进去看病，我这回家拿钱去，我知道我妈把钱放在哪”三儿说完准备回家。“哎，等等，伙计，我这里有钱，不用回家拿”老鼠叫住三儿，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有毛票，也有成块的，花花绿绿一大把，怎么着也得有个几十元。当时的工人工资一个月只有三四十元，老鼠这一把钱在当时对于他们几人来说算是巨款了。“这···”胖子，建国几人都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顿了顿，胖子嘀咕道：“难怪现在这么多人都抠皮子，感情做这个天天能有肉吃。”“就你这身材，你做不来的，别想了”朝阳白了胖子一眼说道。“唉，谁要做这个了，我就是叹口气而已” “伙计，那今天你先垫上，改天我拿了钱，还给你”三儿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没事，我来钱快，不差你那点”老鼠摆摆手说道。“改天一定还你，咱们快点进去吧，你哥还出着血呢”三儿正色道。“好，好，走”老鼠说完上前扶住大龙准备进医院。大龙停住，对三儿说：“兄弟，这钱你真的不用还我们，毕竟，今天这事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们也有错，我们下手没轻没重，让你跟你兄弟受苦了”朝阳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唔~唔”二虎话没说出口，朝着朝阳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脸庞，朝着几人招手。几人都看懂了他的意思：脸疼，赶紧进去吧。 受伤的胖子，大龙，二虎都三人进去处理伤口去了，老鼠去找医生开药，付钱。门口剩下几人坐在了台阶上。朝阳掏出烟分了一圈，大家都点上。三儿开口道：“其实这兄弟三个，人也不错，就是日子过得太苦了，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可不，哎，人跟人真的没法比，我们算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朝阳仰头看着天说道。“真同情他们兄弟几个，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一会问问他们住哪，过几天去看看他们吧”建国吸了口烟说道。“嗯~”老六跟三儿同时点头。 等了一个多小时，四人一块出来了。胖子鼻子里塞了团棉花球，两只手上简单的包扎了下。大龙裤腿挽了起来，腿上也包扎了。二虎的左脸也包扎了，腮上明显的肿了起来。老鼠手里提着包药，是给二虎用的，大龙跟胖子根本不需要。那时的医疗水平是差，但是那时候看病花钱少。不像现在，感冒发烧动辄几百元，身体稍微有些难受，不管得的什么病，先来遍全身检查再说，大病更不用提了。 三人看病拿药，一共花了十来块钱。三儿上前，问清楚一共花了多少钱，信誓旦旦的对老鼠说，改天一定给送过去。建国上前问道：“三位兄弟，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两天，我们过去看看你们，你们住哪里？”大龙跟建国说清楚了家庭住址。并对几人说：“改天过去玩，一定好酒好肉招待。”胖子一听来了劲头，“那感情好，这两天就过去，一定准备点酒。”几人一听都乐了。 眼看着折腾一下午，天也快黑了，三儿邀请大龙三兄弟去家里吃饭。大龙干脆的拒绝了，大龙告诉几人，出来一天了，还得赶紧回去给他叔叔弄饭吃。话说到这份上，几人也不好意思再留大龙三兄弟。大家约好几天后过去玩，两伙人就分开了。看着三人缓慢远去的身影，几人心里都有种苦涩的感觉，却又说不清楚。 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往回走的路上，几人相对无言。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胖子想起了什么说道：“哥几个，回家可千万别说今天这事，不然我爹非揍我。”“知道的，还像以前那样呗，就咱几个知道就行了”建国拍拍胖子肩头安慰道。“哈哈，胖子，为啥每次受伤的都是你呢”三儿搂住胖子笑眯眯的问道。“这有啥稀奇的，我最抗揍呗”胖子一脸正色的说道。“哈哈，哈哈···”几人都开怀大笑。 第二天，白天没啥事。到了晚上，胖子家传出了杀猪般的凄惨叫声。原来，白天胖子的爹听别人说了胖子他们跟人打架的事，有大院的人在集市上看到他们打架了。第三天，胖子苦兮兮的来到三儿家。“三儿，完了”胖子进门就喊了一嗓子。“怎么了，不就是昨晚挨顿打么，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三儿迎了出来好奇的问道。“不是挨打的事，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把前天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我爹听了，我爹把我钱全没收了，我现在身无分文了。这可咋办？”“草，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建国从门外走了进来。建国跟三儿家是邻居，胖子那一嗓子，住在两边的邻居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建国就找来了。“这几天，不是打算去看看大龙兄弟几个么，我总不能两个肩膀扛着头，空着手就去吧”“没事，不是还有我们么”三儿安慰道。“嗯，还有三天就周六了，要不咱就这周六去吧”“好。一会我去通知他们俩，咱们也别准备东西了，到时候顺路买些吧。”“行。” 转眼到了周六，一大早，几人都来到三儿家。前两天大家都商量好，除了胖子，其他人今天一人拿五块钱。一共凑了二十块钱，都交到了三儿手里。除去还给老鼠支付的医药费外，还剩八块多，几人商议着买点什么。“买两斤猪肉！”胖子最兴奋。“少吃点肉吧，你看你胖的吧”“不是我吃，老鼠他爹不是病人么，给他补补。”“哈哈，你这借口找的真地道。”“嗯，在买点水果，买几盒烟，就差不多了吧”“行，走吧。”“嗯。” 短暂的商议过后，几人踏上了去西河的路上。走了有两个多小时，几人踏进了西河的地界。西河，因河而得名，整条西河从西边西河水库开始向东而去，贯穿周城东西，是我市主要的饮用水来源。那个年代没有遍地的化工厂，水资源没有被污染，河水清澈见底，水中鱼虾悠然自得。 几人边走边打听，上午十点多，几人寻路来到了大龙兄弟们村里。大龙家跟老鼠家是紧挨着的邻居。看到眼前的几间土胚房再次震撼了兄弟几个。那时候农村大部分房子还是土胚房，有点钱的，使使劲在借点就能盖栋石头房，红砖大瓦房是在几年之后改革开放浪潮下才兴起的。虽然大部分人住的还是土胚房，可像眼前这两栋这么破的土胚房在村子里也是少见的。两栋房子的大门都是用粗树枝捆绑起来，一头绑在门垛上，从另一头挪开出入。两栋房子中间的已经倒塌了一大半，左边的是老鼠家，院里栽了棵大桐树，树荫盖满大半个院子。右边大龙家的院子里光溜溜的，只在西南边有口水井。那时的家家户户几乎都养狗，那时候养狗的目的可不是现在这样为了解闷，有个玩伴。那时候的目的就一个：看家护院。可唯独大龙跟老鼠家里没有养狗，仔细想想也是，家里穷成这样，人都要养不活了，还拿什么养狗，再者说这家里还有什么好偷的。 几人的到来，引起了旁边邻居家狗的注意，“汪汪”声不绝于耳，天天在村里的人，狗几乎都认识，只要不进他们家门，狗是不会叫的。陌生人却是例外，一只狗叫引得旁边院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哈哈，一猜就是你们来了，不然村里的狗不会叫的这么欢”大龙从隔壁屋子里走了出来，二虎跟在他身后也咧嘴笑着。“快请进，快请进”老鼠开门迎了出来。“兄弟们，我们来看看你们，叔叔是在屋子里吗，我们进去看看”说着话的功夫几人都进了院子。“这···”老鼠犹豫了下，大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瞒兄弟几个，我叔自从出了那事之后，生活不能自理了，拉尿都在床上，屋子里味道很大。”“没事，来都来了，就是为了看看叔叔跟你们，怎么能不进去看看。”“就是，我们给叔叔买了点水果，给他拿进去。”“好。”老鼠跟大龙兄弟前面带路，几人鱼贯而入。 刚打开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朝阳走在前面，往里一看，脸上多了些不自然。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一张方桌正对着门摆在里面，靠窗户边上摆着一张床，还有一张小床在这张大床的北边，一个柜子紧挨着大床，上面七零八落的摆了些杂物。兄弟几人都盯住了瘫坐在大床上的一个人，这就是老鼠的爹。老人现在年级在四五十上，可看上去已经风烛残年，像是七十多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大，瘦骨嶙峋的身板，以及一双没了光彩的眼睛。看到几人几门，老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光彩。“娃儿们，快坐，快坐”老人用力的想起身，可是却用不上力，身后倚着的棉被上油光放亮。“叔，你快躺着，别起来了，我们兄弟几个是吴浩的朋友，我们来看看你。”说着话几人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好，好，谢谢你们了，难得你们这么有心。”“应该的，应该的。”“哈哈。”老人有气无力的笑着，看上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娃儿们，我这身体我知道，我活不长了，以后我们家吴浩还得靠你们兄弟们帮扶着。”“叔，你可别说这话，您呐，好好养病，现在吴浩已经开始工作赚钱了，等以后有您的好日子过。”“哈哈，小伙子，谢谢你这吉言。儿子，快去倒水。”“不用，叔，这几个兄弟来看看你，一会去我那边吃饭，我这准备去做的。”大龙赶紧说道。“行，大龙，我这身体不行了，给你们做不了饭，你就好好招待招待这几个娃。柜子里还有瓶酒，你拿着，你们喝。”“嗯，好。走，兄弟们，我们出去抽根烟的。”“那叔叔，我们先出去了，您先休息。” 几人出门站在大树下，大龙拿出烟分了一圈。“二虎，你的嘴好的怎么样了？”建国问道。“没事了，吃饭，喝酒都不碍事。”“哈哈，那中午我们好好喝点。”“好啊。”老鼠搬了几个凳子出来，大家坐在树下聊了起来。大龙的腿已经没事了，二虎的嘴也快好了，就是掉了两颗牙，很不适应。抽了根烟的功夫，大龙起身准备去准备饭菜。大龙吩咐老鼠去西河边上看看有没有河鲜，买点回来。二虎则出门去准备些青菜。剩下兄弟几个跟大龙一起忙活，抬桌子，搬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恶人自有恶人磨 话说兄弟几个都在帮着大龙忙活。胖子跟三儿抬桌子，建国搬凳子，老六在井边打水往水缸里倒，朝阳帮着大龙洗菜切菜。不久，二虎回来了，提了几个鸡蛋，还有黄瓜，茄子。鸡蛋是村里人养的鸡自家产的蛋，蔬菜是村民自己种的。几人忙活了一阵，都围着桌子坐下抽起了烟，大龙开始下厨炒菜。可等了半天，老鼠还没有回来。“大龙，这里离河边很远吗？”朝阳问道。“不远，也就二里路。”“那老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也正纳闷呢，这么久早该回来了。二虎，你去找找吧。”“行。”说着二虎出门而去。 几分钟后，俩人一前一后进来了，二虎阴着个脸，老鼠鼻青脸肿的跟在后面。“怎么了？”大家都站起身问道。“没事，没事，哥几个快坐下，吃力点小亏而已，没啥事。”老鼠走到桌前放下手里东西说道。“妈的，又是小黑干的？”大龙从灶屋里走出来问道。“嗯。”“草他妈的，过几年非弄死他。”二虎发狠道。“大龙，二虎，到底怎么回事？”朝阳直挺着身子焦急的问道。旁边几人也都面露不忿。“兄弟几个，先坐下，一会我做好饭，慢慢跟大家说。”老鼠拿了食材去帮大龙做饭。二虎坐下，点了根烟。“二虎，你给说说什么事。”胖子问道。“草，就是欺负人，真应了那古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到底咋回事啊？刚才大龙说的小黑又是谁？” “前两年，我叔叔出了那事之后，那家人倒也做的不错，先是跟我叔去看病，去了周城看了一圈，这病根本没法治了，只能回家慢慢养着。那时候还有我们兄弟几个小的等着吃饭，于是村长出面调解，想了个办法，我叔叔家的伙食那家人负责一半，再给我叔叔点钱，那家人也同意这么做，于是日子就这么过着。可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家里来了门亲戚却不干了，就是小黑家。小黑有个哥哥叫大黑，是我们西河有名的大混子，据说以前是个红卫兵头头，横行霸道惯了，听说了这事之后，当天叫了几个人把我弟弟喊出去打了一顿，告诉我弟弟再敢拿他家亲戚一分钱，就把我弟弟沉西河里去。我弟弟跑回来后，吓得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跟我哥去大黑家找他理论，我们又被打了一顿。后来还是他家亲戚听说后，找到大黑家去了，大黑才把我们兄弟放了。当时他家亲戚告诉大黑，这事不要他们兄弟再管，都是村里老乡亲，出了这种事出点钱也是应该的。从那以后，钱还是照给，大黑也不再纠缠这事。可这小黑更不是个东西，这小子只要在外面遇到我弟弟，就得打一顿，大半年被他打了十几次，现在被他弄得我弟弟都不敢去西河县里了。今天这不兄弟几个过来，我弟弟寻思着去买点花生米之类好下酒，结果又被小黑遇到了，打了一顿不说，还把他身上的钱都拿走了。”“草，还有这种下三滥！”“妈的。”连一向和事佬的三儿也坐不住了。“我们去办了他。”建国，朝阳兄弟几个听到这，都气不过了。欺负人总得有个度，这直接就是糟践人了。 “兄弟几个，来端菜，咱们边吃边说。”大龙从灶房出来。二虎跟胖子站起来去灶房端菜，朝阳站起来问道：“大龙，这小黑家在哪里住，你给说说。”“嗯，一会说。”几人将菜都端了上来，二虎去喊来老鼠，兄弟几个围坐一桌。二虎挨个倒上酒，盛酒的是小酒盅，大龙拿起酒盅说道：“兄弟几个，咱们萍水相逢，不打不相识，今天你们能来，我这心里很高兴，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弟兄们，以后有啥事招呼一声，只要兄弟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来，干。”“干。”大家一起举杯喝干了酒盅里的酒。“吃菜，吃菜。”二虎招呼大家吃饭。“先不急着吃，大龙，你先说说小黑家住哪，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总这么干挨着也不是个办法。”朝阳对大龙说道。“朝阳，实不相瞒，我跟二虎杀了小黑的心都有，可白搭，杀人得偿命，再说，杀了他，还有大黑怎么办，那可是个混世魔王。”大龙沉思道。“大龙，这件事可以我们去做，打就打次狠的，要么给他打断条胳膊，要么给他打断条腿，不然，打轻了什么用都没有。”建国恨恨的说道。“可以这么做，不过得好好想想具体过程，不然很容易出事，万一大黑真找来，那就麻烦了。”三儿点头同意道。“这事儿这几天不能办，今天你们来的时候，大黑家亲戚看到了。”二虎说道。“今天的主题就是喝酒，当然不能出去办啥事了。”大龙说着又举起了酒盅。大家再次一起干了。大家一起热烈地讨论着，老鼠却在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龙，这几天你们打听打听，这大黑，小黑兄弟俩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另外，看看这俩人都在哪里活动，有没有什么偏僻地方好下手。”建国说道。“嗯，还有，一般他们出门几个人在一起？”朝阳补充道。“说起大黑小黑兄弟们的仇家，在西河多了去了，这件事就算办了，他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他门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大黑的仇家都是一些大混子，小黑的仇家更是遍地都是。至于他们出没的地方，我们兄弟俩盯过他们一段时间，小黑经常在西河公园那边晃悠，大黑一般见不到人，挺神秘的。至于下手的地方，他们兄弟家门前是条胡同，晚上那边几乎没啥人，在那里下手就不错。”“行，这两天里，大龙你或者二虎带着我们其中一个去认认小黑长啥样，这几天办了他。”朝阳说道，兄弟几个都点头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里，我带你们去认认他家。”“好，来，喝酒。”“来，干。”商量完正事，大家准备放开量开始喝。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鼠猛地站了起来，说道：“ 今天，谢谢各位兄弟，我这人从小胆子小，我爸又出了这档子事，我都被人欺负习惯了，今天大家伙准备帮我出口气，在这里，我先谢谢大家，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兄弟。”说着，老鼠举杯仰头干了杯中的酒，大家也一起干了。“老鼠，快坐，快坐，都是兄弟，不用那么客气。”三儿开口道。 商定好了这件事后，几人开始放开胆子喝了起来。推杯换盏中，都喝的有了酒意，几人诉说着各自过去，期盼着自己的未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下午了。“不行，不能喝了，再喝回去就晚上了。”三儿站起来说道，旁边胖子还在揽着二虎肩膀碰杯，老鼠跟建国已经低头睡着了，朝阳跟大龙还在低头谈论着，老六在悠闲的嗑着瓜子。三儿一开口，大家都停下了。“嗯，还真是，不早了，得回去了。”朝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那就准备走吧。”老六抓了把瓜子放进口袋。“来，二虎，喝了这杯，我们准备走。”胖子说道。“嗯，来，干。今天喝的真痛快。”二虎咧嘴笑道，醉醺醺的他早已忘记了嘴角的伤口还没好利索。“要不，我在炒点菜，我们晚上接着喝。”大龙起身说道，“那可不行，回家晚了要挨收拾的。”胖子干了杯中酒也站了起来。“建国，老鼠，醒醒，我们准备走吧。”“嗯”迷迷糊糊的建国答应道，而老鼠早已睡过去了，大龙晃了晃他也没醒过来。“大龙，二虎，那我们就先回去，这两天你们有时间，过去找我们，带我们去认认小黑的家门。”朝阳说道。“好，今天就不留你们了，咱们改天再喝。”“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嗯，路上慢点。”··· 几人起身出门，大龙，二虎送出门外。“大家都喝醉了，路上一定慢点！”大龙招手送别几人。“好的，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几人纷纷招手。溜溜达达走在回家的路上，喝醉了的几人都走得很慢，走了两三个钟头才到大院门口。这时天都黑了，几人刚进大院。旁边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朝着几人就冲了过来，几人纷纷闪开。建国刚要开口骂，定睛一看，大声道：“草，森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森哥，你咋回来了？”胖子一缩头问道。“草，死胖子，你不盼着你哥回来？”说着，这人抬腿跳下车。“森哥。”三儿，朝阳，老六也都喊道。这人身高比老六稍矮，比其他几人都高，身板比老六少瘦些，但也极为壮实，长的却极为清秀。 此人名叫赵森，是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别看长得秀气，从小却是个惹事的主。小时候带着几人追鸡撵狗，爬墙上树，经常弄得大院里鸡飞狗跳的。他爹妈白天上班，没时间照看他，他又经常惹事，三天两头被人找到家里去。于是，就经常把他送到北郊的爷爷家里去。据说他爷爷的祖上是武术世家，他爷爷会很多武术拳法，天天在打麦场里带着一群徒弟练武术，打拳。孙子送过去，可把老头乐坏了，天天带着赵森学武术，练拳法，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孙子。本来就调皮的孩子，学会了武术，更是无法无天。小时候的玩伴几乎都被他打了个遍，还美其名曰：教大家几手。弄到后来，俨然成了大院里的孩子王。后来他又学了在爷爷那边师兄们互相的称呼，逼着大院里比他小的孩子都喊他哥，后来有孩子不忿，找来比他大几岁的哥哥帮忙，结果找来帮忙的也都被他收拾了。最后，你总不能找个二三十的来揍这十几岁的孩子吧。再者说，赵森从小就长得快，十四五岁就一米七多了，再加上从小练拳，身子板又结实，二三十的还真未必打得过他。折腾到最后，大家都服气了，他让喊哥就喊吧，反正身上又不会掉块肉，喊着喊着大家也就都习惯了。老六一看这大院里的混世魔王回来了，直往后退，酒也醒了大半。原来，从小到大老六就长得比较壮实，可单单有力气不会套路也是白搭，赵森每次回来，都拿老六练手，别的小伙伴挨上几拳就起不来了，可老六壮实，最抗揍，于是老六就成了赵森练拳的活靶子，每次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一直到最近两年，大家年龄都大了，赵森才消停了些。 “森哥，这次回来待几天？”三儿问道，“这次看看吧，临时不走了，我奶奶生病了，爷爷忙着照顾她呢。”赵森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了，什么病？”朝阳问道。“也没啥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哦。年纪大了都那样，我奶奶也是三天两头的生病。”“嗯。”“森哥，既然最近不走，那抽空一起喝点吧？”胖子问道。“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你们都来我家，正好我有事要问你们。”“啥事，森哥？”胖子心直口快的问道。而建国，三儿，朝阳则左顾右盼，各自沉思，只有老六还盯着赵森看。“今晚你们先回去谁觉，一个个都醉醺醺的，啥事也说不了。好了，都快回去吧，我再出去溜一圈的。”说完赵森也不管几人在想什么，骑上车子出大门而去。“森哥，骑车慢点。”“森哥慢点。”几人在后面招手。 “看来咱们的事，森哥知道了。”朝阳对几人说道。“很正常，我爹都知道了。森哥知道也不奇怪。”胖子接话说道。“就怕森哥不肯善罢甘休，非得掺和一腿，那咱们跟大龙他们的计划怎么办？”建国问道。“没事，明天实话实说就行，反正他又不是啥外人，再说，有他在，什么事都好办多了。”三儿说道。“我知道森哥厉害，可他太厉害，五里八乡的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他一去，保准被小黑认出来。”朝阳分析道。“可是以他那性子，他知道了，就一定非去不可。赵大侠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建国说道。“算了，明天见了他再说吧。今晚都先回家谁觉吧。”“嗯，回家睡觉。”“走，回家。”商量不出个结果，几人都各自回家去了。 原来赵森这人自从学了功夫后，天天听着爷爷跟师兄们讲着古代大侠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故事后，自己也立志做个当代大侠。可他这人性子比较邪乎，时好时坏的。好事做的不少，坏事做的也不差。虽然从小喜欢欺负大院里的人，但是如果大院里的小伙伴，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只要让他知道，他一定回去找回场子，而且，不管对面有多少人，他几乎逢战必胜。于是大院里的人都喊他“赵大侠”，而外面的人都喊他“赵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大侠出马 第二天一大早，等父母刚一出门去上班，几人都跑了出来，早早的来到赵森家门口。赵森家就住在三儿跟建国俩人家前面。几人来到门口，里面传出一阵阵“哼，喝，哼···”的声音，原来赵森从爷爷家回来也没断了练武的习惯。他的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这么多年风里雨里不曾断过。 几人推开门，都走了进来。院子里早已摆好了张小桌，围着几个板凳。“你们先坐，等我打完这套拳。”赵森看了眼几人说道。“好嘞，森哥，你忙你的。”“好的，森哥。”几人都坐了下来。“老六，来，咱俩练几手吧!”赵森看着老六说道。“算了吧，森哥，你还是自己练吧，我抽根烟。”老六苦笑了一声说道。“行吧，你们先坐，胖子，屋里暖瓶里有水，去拿出来，倒点水喝。”“好。”胖子起身走向屋里，“建国，去帮着胖子拿杯子。”“好的，森哥。”建国也起身进屋去了。又打了几下，赵森停了下来，朝几人走了过来。“朝阳，来根烟。”赵森抹了把头上的汗说道。“给，森哥。”朝阳站起来递了根烟给赵森，并拿出火柴帮着赵森点上。赵森伸手摸了摸三儿的后脑勺，“你们几个小子出息了，连你这个老好人都跟人家打架了？听说你们都被打的挺惨？”“没这回事，森哥，我可没打架，我是被打了而已。”三儿坐在凳子上回头说道，“哦？被谁打了？”三儿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赵森是在套话呢。正说着，胖子跟建国拿着杯子跟暖瓶走了过来。赵森坐下，接过暖瓶，对几人说道：“都坐下，给我说说前几天怎么回事。”几人都坐下了，赵森把杯子里都倒满水，一人分了一个。“建国，你来说，我听人说那天就你没挨打。”“哦。” 生活中有些人天生就有种领袖魅力，这种魅力是由个人人格魅力和个人行事作风，以及决策头脑等几个方面综合之后而产生的。这种领袖魅力在其后很多年，朝阳，建国，三儿几人身上都有。但是一直以来，不管他们在社会上坐到了哪一步，每当面对赵森的时候，几人的气势总会矮他一头，赵森当时身上体现出的大概就是气场吧。当然，赵森在后来的几十年里，一直是我市的传奇人物。 “森哥，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不过这中间有些误差。”建国开口先来了这么一句。“哦。我是听胖子他爹说的，昨天中午回来，胖子他爹遇到我，跟我说的这事，让我帮着管管胖子。”“啥？”胖子愣了。“建国你接着说，你们是当事人，你们最清楚经过。”赵森没搭理正一脸懵的胖子，对着建国说道。 于是建国一五一十的开始讲述那天的经过。当说到老鼠几人是干抠皮子的时候，赵森插了句“该打”。当说到三儿，朝阳被打倒时，赵森斜了眼几人插了句“一群蠢货”。当说到建国跟朝阳扭转局势的时候，赵森点点头说了句“还行”。当说到几人和解并去医院，老鼠支付医药费时，赵森插了句“不错”。当说到昨天几人去看望老鼠他爹以及大龙兄弟时，赵森又插了句“不错”。当说到小黑的所作所为时，赵森“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骂了句：“他妈的，干他。”“我们正准备干他呢，森哥，你给出出主意吧。”“这个有啥好主意，直接去干他不就行了。不过你们说的这大龙三兄弟家里也确实够惨的。”“所以我们才准备帮他们把这小黑干了。”“该干，这种人活着就是人渣。” “那这事，森哥你···”三儿问了半句，话没说完，就看到赵森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后面的话愣是憋了回去。“哈哈，三儿，你小子。想让我帮忙就直说，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这种事本来我也看不惯。你们打算怎么办，说说你们的想法。”“最近大龙或者二虎会过来，他们带我们去认认小黑的家门，他家门前是条黑胡同，很适合下手，我们在那找机会下手。”三儿回答道。“行，这方法可以， 但是下手得快，万一他大喊大叫，引来别人就麻烦了。”“哈哈，以前我们还有这方面顾虑，可现在有森哥你，这都不是事了。”建国哈哈大笑道。“还有一点，到时候如果就他自己的话，我自己动手就行了，你们在四处望风，人多反而不好下手。”赵森说道。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因为赵森的功夫几人都亲身感受过了，一般的正常青年在赵森手上，三两下就打得起不来。 商定好后，几人在赵森家小院里呆了段时间，中午赵森带几人去军属大院的招待所大吃了一顿，都喝了些酒的几人迷迷糊糊回到赵森家闲扯。老六酒壮怂人胆，跟赵森比划了几下，被打了个鼻青脸肿，酒也醒了大半。这时听到赵森家后面传来一声声叫门声：“三儿，三儿，你在家吗？”老六一个激灵，“哥几个，大龙来了。在三儿家门口呢。”“嗯，还真是他声音，这不正是老话说的，说曹操曹操到。哈哈，我去接他过来。”胖子起身朝门外走去。几人也都迷迷糊糊的起身在门口等着大龙。不一会，胖子领着大龙走了过来，“森哥，这就是我们跟你说的大龙，大龙，这是我们森哥。”大龙赶紧上前一步，喊道：“森哥，你好。”“兄弟，你好。”赵森伸出手跟大龙狠狠握了下。“来，兄弟，家里坐。”大龙一进院门，看到立在墙角的木桩愣了下。问道“森哥，你还真会功夫？”在来的路上，胖子已经跟大龙介绍过森哥了，可他看到木桩后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句。就是这句话，大龙又挨了顿打。“会一点，来，我们练两手。”赵森刚才跟老六没打过瘾，看到大龙这精瘦的身材，又起了好战之心，而大龙没受过他蹂躏，不知道轻重，也就答应了：“好的，森哥。”旁边几人都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大龙走出几步，摆了个自认为很厉害的姿势。赵森站在对面，朝他招招手，“来，兄弟。”“好。”大龙边答应着，边向前扑去，一拳朝着赵森面门打去，赵森侧头一躲，伸手抓住大龙手腕，往后一拧，紧接着身子一侧，另一只手揽住大龙脖子，身子一蹲，朝后摔去。大龙还没反应过二三来，已经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大龙起身揉了揉脖子，愣了愣：“咦？怎么回事？”“没事，兄弟，刚才我绊了你一脚，来，继续。”“好。”说着，大龙又朝赵森扑去，这次抬腿一脚踹向赵森胸膛。赵森身子一侧，伸手搂住大龙踹过来的腿，自己一条腿着地，另一条腿直接踹在了大龙额头上。大龙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头重脚轻的向后倒去，赵森伸手扶住大龙，几人上前扶着大龙坐在板凳上。“兄弟，没事吧？”赵森问道。“森哥，我服了。”大龙伸出手拍了拍脑袋说道。“你看我的脸。”老六把头伸到大龙眼前。“连你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说我逞什么能呢！”大龙苦笑道。“哈哈，哈哈”几人听后都大笑。 几人都坐下，大家闲谈了几句后，大龙表明了来意：“兄弟们，需要你们帮忙那事，咱们就今晚动手吧。”“好。”“行。”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赵森。赵森看到大家都看过来，说道：“一会咱们一块出门，先去西河公园那边等着，建国跟着大龙去看下小黑家在哪，然后回来找我们，然后我们晚上去蹲点，准备下手。”“好的，森哥。”“那咱们现在就走。”说着，大家一块起身，赵森锁好门后，七个人溜溜达达的出门了。那时候王店到西河是有公交车的，半个多小时一趟，那时候公交车拉客不限人数，能挤多少算多少，几人并不急着赶时间，所以并没有挤公交。一路上大龙给大家描述了小黑的长相，小黑其实特别好认，因为他长得太黑，就像现代人跟非洲人混血出生的一样。 走了几个小时，几人来到西河公园，那时候公园里面没有跳广场舞的大妈，有的是带着孩子逛公园的小夫妻，以及一群的小青年，白天在公园明目张胆谈恋爱的几乎没有。几人找了个凉亭坐下，三儿了一圈烟，抽完烟，大龙跟建国起身离去了，大家约好在这里等着他们。其实，这时候小黑也在西河公园里，只是大家没在一个方向，所以大龙也没看到。 过了一个多小时，大龙跟建国回来了。“建国，怎么样？”朝阳问道，“看好了，他家那地方确实好下手，在条小胡同里，旁边有片树林，白天都没几个人从那过。”“那大龙你现在直接回家吧，别跟我们一块了，过几天我们再聚。”三儿看着大龙说道。“好，那就麻烦哥几个了，大家一定注意安全，能办就办，不能办就走，别惹麻烦。”大龙起身挨个看了眼兄弟几人。“兄弟，放心。”赵森起身拍了拍大龙肩膀说道。“大龙，赶紧走吧。”“好，谢谢哥几个。”说完大龙起身离去，背对着他们抹了抹眼角。 “一会，咱们先吃口饭，然后就去他家那里等着。那片树林正好当掩护。”建国说道。“行，吃过饭，天一擦黑，我们就去。”“嗯，好。”商量好之后，几人去了公园边上的地摊，随便吃了口饭之后，静等着天黑。七点多，几人往小黑家走去，到了个岔路口，一拐弯，建国对几人说道：“兄弟们，顺着这条路，走到头，最后面那条胡同里面就是小黑家。再往前就是片树林。”“那咱们分开过去，万一一起过去碰到人，会引起怀疑。”三儿说道。“好，一会一个一个往那走，去树林里集合。建国你先去。”赵森说道。“好的，森哥。”说着建国朝前走去。大家伙一个接一个进了小树林，猫身在树林里。借着明亮的月光，几人能看到小路上的情况，走在路上却看不清树林里的情况。 几人在树林里耐心等着。等了一两个小时，这条路上只走过三个人，一个妇女带着一个孩子走过，一个老太太独自走过。晚上九点多，仅有的几户人家都已经没了灯光，几人也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这时，路那头来了一个人，走的很快，好像急着回家的样子，手里还拿这个东西。 借着明亮的月光，大家看到来人乌黑的面庞油光发亮，步子很快的朝着这边走来。“应该就是他。”建国盯着看了会儿说道。“好。我现在去。你们几个注意着点别的动静。”说着，赵森从树林里走了出去。 赵森的步伐走的也很快，很快，还有几步远，俩人就要擦肩而过了。这时，赵森开口朝着来人问道：“小黑？”那人愣了下，问道：“谁？”他这么一问，虽然没见过小黑，但是赵森几乎肯定他就是今晚的目标小黑。赵森大步往前迈去，这时那人举起手中的东西打开了。原来是个手电筒，一束黄光照在赵森脸上。那时候道路上没有路灯，走夜路的人习惯拿着个手电筒，今夜月光比较亮，所以他没有打开，直到赵森喊话。灯光刚照在脸上，赵森一眯眼，抬手挡住了灯光。来人问道：“你是？”“我是你爷爷！”赵森离来人也就一米左右。口中骂着的同时，脚也踢向了来人拿着手电筒的手。“啪嗒。”一声，手电筒掉在了地上。赵森不等他反应过来，往前跟进一步，一拳打在来人面庞上，血流喷涌而出。“草你吗，你谁啊？”来人捂着口鼻骂道。赵森不答话，伸手揪住来人衣领，单手一个过肩摔，把那人摔了个四仰八叉，抬腿就踢他肋骨处。那人被摔得晕头转向，肋骨又被踢的生疼，便抬手挡在了肋骨处。赵森等的就是他把手拿开，赵森抬腿用上浑身的力气朝着那人嘴上来了一脚。“唔！~”巨大的疼痛感从嘴上蔓延全身，那人躺在地上疼的抽搐了起来。这是赵森又一脚踢向那人肋骨处，两脚几乎踢在同一个地方。那人的身子瞬间弯起，像个煮熟的大虾一样弓着身子。赵森抬腿又是一脚踢在那人脑袋上，那人抽搐的几下，疼晕了过去。 这时，几人才从树林里刚刚走出。赵森从跟这人碰面到把这人打晕，不过几十秒时间。兄弟几个快步走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齐齐咽了口口水。“快走。”赵森率先向小路尽头跑去。几人都跟在他身后往前跑去。一路马不停蹄，几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个岔路口上。“分开走，直接回大院门口集合。”赵森停下脚步对几人说道。“好。”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胖子你跑得慢，你跟我一起。你们几个两人一起，赶紧回到大院再说。”“好的，森哥。”就这样，几人在岔路口分开。建国跟老六走了条小路，三儿跟朝阳走的大路。胖子跟赵森也走了条小路，毕竟大路上人多，赵森身上粘了不少血，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赵森上衣已经脱了，只穿个背心，可裤子上的血没办法处理，总不能把裤子也脱了。俩人只好尽量躲着人走。其实这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在那个年代，路上几乎已经没人了。 “三儿，你觉得那人小黑怎样了？”朝阳边走边问身边的三儿。“我不知道，不过看刚才那架势，森哥下手太狠了。”三儿皱着眉头回答道。“看来这次他是真生气了，以前他跟人家在外面打都很有分寸，这次感觉不太对头。”“事情到了这步，已经改变不了什么，等明天再来探探风吧。希望没打死人。”“真要打死了，也不能让森哥担这事，毕竟他就是来帮我们的。”“明天看情况，如果真出了事，明天早点跟家里老头说。”“好。如果有事我们一起担着。”“嗯。”这边三儿跟朝阳在讨论刚才的事，那边建国跟老六也在讨论。 “老六，这次可能会出事，刚才森哥下手太狠了。”建国黑着个脸说道。“看出来了。”老六边走边说道。“平时他不这样，这次感觉不太对。”“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从小到大他不一直都主意很正么。”“嗯。话是那么说，可万一把人打死了就麻烦了。”“他应该有分寸。如果真出了事，一起担着就是了。”“对，我明天早点去找大龙，让他探探信，真出了事，赶紧想办法解决。”“好，我跟你一起。”“嗯。”说完，俩人点了根烟，快步往回走。 “森哥，刚才你下手是不是狠了些？”胖子跟在赵森后面问道。“嗯，刚才我是故意的。不狠点以后会有麻烦。”“为什么？会有什么麻烦？”“胖子，刚才那个不是你们说的小黑，应该是他哥哥大黑。”赵森停下脚步说道。“啊~怎么可能。”胖子一时有些后怕，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大黑横行西河多年，临近区县都听说过他的名号。“刚才我走近他的时候，看到他的左脸上有道疤痕，而且看他的年龄明显比我们大不少。”“哎~这下麻烦了。”“不麻烦，我打他那一顿，虽然看着是往死里打。不过我有分寸，他死不了，就是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了。”“森哥，我越来越佩服你了。”胖子朝着赵森嘿嘿笑道。“哈哈。赶紧走吧，不早了。”赵森拍了拍胖子肩头。“嗯。” 晚上的西河街道上四处静悄悄的，幽幽的月光洒满大街小巷。几个急匆匆的人快步向南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送战友 等几人回到大院门口，已经后半夜了。胖子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路边，几人都围了过来。建国分了一圈烟，几人都点上之后，朝阳对着赵森开口道：“森哥，我跟三儿商量过了，明天一早我们先去打听消息，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担着。”“就是，森哥，我跟老六也商量过了，万一人死了，我们大家一起担。”“哈哈，你们想啥呢，路上我跟胖子说过了，人没事，你们放心。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说吧，今晚大家先回去休息，走了这么远，有些累了。”赵森不以为然的笑道。“森哥~”三儿还要开口，赵森朝他摆了摆手说道：“真的没事。都先回家睡觉吧。”说着赵森率先朝大院走去。“嗯。”赵森话说到这份上，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都跟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父母早早去上班了。三儿起了个大早，正在院子里洗漱呢，门外响起了叫门声：“三哥，三哥···”三儿一听，这不老鼠声音么。赶紧走到门口一看，正是老鼠，老鼠还骑了辆自行车。“老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快进来。”老鼠把车子停一边，快步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三哥，出事了，昨晚你们打错人了。”“什么？怎么回事？那人怎么样了？”“三哥，你先别急，你听我说。昨晚你们把大黑打了，听说断了好几根肋骨，脸也被打花了，差点死掉，他命大，被救过来了，半夜里醒的。”“你听谁说的？人没死就好，人没死就好。不对啊，怎么会是大黑呢？你们不是说大黑不经常回家么。”“大龙，我听大龙说的，大龙昨天跟你们分开后，他没回去，一直在县里他表哥家等信，怕你们出事，他一宿没睡，今早上天色还没明，就骑他表哥这车回村里了，让我来通知你们，打错人了，现在西河那边乱套了，昨晚因为大黑受伤，都互相猜忌，好几伙人大打出手了。”“等等。老鼠，也就是说，大黑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是吧？”“对。”“太好了。哈哈···”三儿开怀大笑。 “走，老鼠，跟我来。”三儿胡乱抹了把脸，领着老鼠就去了前边赵森家。“森哥，这是老鼠，他带来了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三儿推门而入兴奋地说道。院中，赵森正在气定神闲的打着拳。“森哥，你好。我是··”“不用介绍，看你这长相，你是老鼠吧。”“嗯嗯，是的。”“你们先坐，等我打完这套拳再说。”赵森一招一式的比划着，俩人坐在院里等待着。中途朝阳跟建国一起过来了，也坐在院子里等着。打了一会儿，赵森停下了，擦了把头上的汗，走了过来。“老鼠，说说什么情况吧。”赵森低头看了老鼠一眼。老鼠“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赵森连忙摆手，说道：“坐下说，别激动。”“好，好的，森哥。”老鼠赶紧坐下，说道：“今早上大龙赶去村里告诉我，昨晚你们打错了人，把大黑打了，听说是小黑回家的时候发现的，看到大黑昏倒在地上后，喊了几个人把大黑送医院去了，直到后半夜大黑才醒过来。据说他被打断了几根肋骨，还有脸上也被打花了，暂时没法说话了。小黑怀疑是小霸王下的手，不等大黑醒过来，半夜里就去了小霸王周通家，把周通拖出去打了一顿，周通气不忿，半夜里喊了几个弟兄，赶到医院跟小黑又打了起来，两伙人没打出胜负，约定今晚在西河边上再战。”“这些事，大龙是怎么知道的？小霸王又是谁？”“小霸王周通跟大龙的表哥是发小，昨晚周通去医院跟小黑打架，大龙的表哥就跟着去了，这些事都是大龙的表哥说的。周通这个人外号叫小霸王，是学的水浒传里的小霸王，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他爹是个老学究，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起这么个名字，他比大黑小几岁，前些年没少受大黑欺负，所以周通跟大黑小黑兄弟一直不对付。这不大黑一出事，小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哈哈，人没事就好。害我担心一宿，今早都准备告诉老头子了。”建国哈哈大笑道。“我也一宿没睡好，总担心会把人打死了。现在就安心了。”朝阳也笑道。 “其实，昨晚我就知道打错人了，我打的那人脸上有道疤，实现你们并没有说过小黑脸上有道疤。”赵森低头擦了把汗说道。“对，对，大黑脸上才有疤，是前些年他当红卫兵那会跟人家打架留下的。”“现在成了这么个局势，他们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了。”“嗯嗯。”“哈哈。” 几人在院里闲谈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赵森带大家去招待所吃过饭，老鼠跟赵森抢着结账。“森哥，这次你们帮了我大忙，替我出了口恶气，再让你请客，我实在过意不去。”老鼠手里攥着把钱说道。“兄弟，今天咱们也算认识了，以后说不定谁用得上谁，不用那么客气，你来王店这边，就该我请你。等我到西河，你再请我也不迟。”··· 最后，赵森客气了一番，老鼠去结了账。本身赵森身上带着股侠义气质，也是个很洒脱的人，并不是很在乎这些细节。吃过饭，几人又去了赵森家院子里闲谈。下午的时候，大龙来了。大龙带来了几个最新消息。大龙坐下喝了口水后，说道：“上午的时候，大黑好些了，大黑跟小黑说，不是周通下的手，不要再跟周通打下去了，打他的人他看清楚了，不是西河地界的人，应该是外面过去的，可能是滨城那边。小黑上午让人带口信给周通了，两伙人休战。周通也同意了，毕竟也没吃什么大亏。”“他们爱打不打，继续打下去才好。”胖子哈哈大笑道。“他们临时不会再打了，再打下去可能真的下死手了。”三儿说道。“对，三儿说的对，他们两伙人以前就结仇了，这次再打下去，新账旧账一起算，说不准就会出人命。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大黑看清森哥的模样了。”大龙接口道。“这个倒不是事，我整年的都不去西河那边，他几乎不会碰上我，再说碰上了，他又能能怎样，大不了再打他一顿而已。”赵森笑眯眯的说道。几人看到赵森气定神闲的模样，内心也都叹服，这大概就是艺高人胆大吧。 谈了不多久，大龙喊着老鼠准备走，几人一再挽留。大龙说道：“不能回去太晚，还得给表哥还自行车，回去的太晚，万一引起别人怀疑就不好了。这次真的太谢谢兄弟们了，尤其是森哥，以后有什么事，用的到兄弟的，招呼一声。”老鼠也说道：“谢谢森哥，真的太谢谢了，谢谢兄弟们。”在兄弟俩一再感谢声中，几人送他们出了院门。 其实这件事的风波并没有平复，做为当事人的兄弟几个是退出来了。但在大黑小黑兄弟跟小霸王周通之间却像是插了拔刀。本来就相互仇恨的两伙人矛盾更深了一层，为以后两伙人的火拼又添了把柴。半个月后，大黑出院，一直在家养伤，小黑变得神神叨叨，没事就往滨城跑。而周通也经常晚上不在家，具体忙碌些什么也无人知晓。 这件事过去之后，兄弟几个跟大龙兄弟几个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大龙，二虎，老鼠三天两头往大院这边跑，经常弄点河鲜带过来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平淡的生活一天天的过着。这中途赵森回了北郊爷爷家住了一段时间，跟兄弟几个聚少离多。三儿，朝阳，胖子三人家里托了不少关系给报了个夜校，每天晚上跟周末定期去上课。而建国跟老六在家里静等年底征兵，准备入伍。大龙跟二虎除了下地干活，也学着村里人在西河上捕些鱼虾补贴家用。唯独老鼠，还是在干着小偷小摸的行当。几人也劝过几次，可无奈他的家庭状况特殊，说了几次之后，大家也就闭口不谈此事了。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十二月份，全国征兵开始。这时候赵森从乡下回来了，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他也要当兵。赵森毅然决然的辞别老教头赵老爷子，返了回来，据说走的前一天夜里，爷孙二人喝了一宿的酒，早上赵森临行前，赵老爷子说了句：“孙儿，别丢了我们老赵家的脸！”说完摆摆手转身进了家门。那一年的边境局势，大院里的人早就传开了，都知道这会儿当兵很可能会上战场。赵森作为赵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本以为这个决定会受到父母的阻止，却不曾想回来一说，父亲立马就同意了，而赵森的母亲只是大哭了一场，也并未阻止。 建国跟老六家里兄弟多，父母也早有思想准备，并未阻止，反倒很支持，战争未必会爆发，但是当兵却是条很好的出路。唯一奇葩的是胖子，胖子的父亲鼓动胖子参军，胖子死活不同意，用他的话说就是：“万一真上去了，我养的这一身膘，靶心格外大，别人没事，我绝对有事。”气的胖子他爹连骂了好几声“废物”，胖子却不以为然。 征兵动员的条幅贴满了大街小巷。大院里也召开了征兵动员大会。大院里报名的有十来个人，赵森，建国，老六都在列。为了顺利入伍，建国跟老六还特意跟着赵森练了几天拳。其中有一天，大龙三兄弟一起来了，带了好多吃的跟酒，几人坐在赵森家院子里喝了起来。这次喝酒没了以前的热闹气氛，几人都很深沉。大龙告诉兄弟几个，二虎今年也报名入伍了，现在就等通知了。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就深沉的气氛更加充满了离别的气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很有可能是坐在一起喝的最后一次酒。所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一直使劲的喝酒。酒精的浓香味铺满了小院，离别的气氛更显浓郁。那年的冬天据说并不冷，高度酒精刺激的人身体发热，头脑昏沉。这时，赵森站了起来说道；“大家也知道，离别在即了，这次我们出去，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处的跟亲兄弟是的，趁着现在大家都在，我提议，今天我们结拜为兄弟，大家意下如何？”“好！”“我愿意！”“好啊！”··· 几人都纷纷道好，这时赵森对老鼠说道：“老鼠，你的刀片呢，拿出来，咱们歃血为盟，从此结为异姓兄弟。”“好的，森哥。”说着，老鼠掏出了小刀片递给赵森。赵森接过去，在手上划了一道，血“滴答滴答”往下流，赵森把血滴在倒满酒的碗里。然后把刀片递给了身边的三儿，三儿也划了一下，把血滴在碗里。兄弟几个挨个割破手往酒碗里滴血。 拜把子这种习俗似乎是中国特有的，起源是三国时期著名的“桃园结义”，后世著名的又有“瓦岗山结义”“梁山结义”。这种习俗充满了人文色彩，穿插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之中。 那时候几人也没有杀鸡拜关公，后来听胖子说起过，其实不是不想，是没地儿找，公鸡还好办，去哪找关公像去，破四旧那会都折腾没了。所以几人也就用自己的血，拜天拜地了。 赵森看大家都把血滴到碗里后，端起碗，面朝南跪了下去，兄弟几人也都跟着跪下了。这时赵森开口道：“上告知天，下告知地，今天我赵森与众兄弟情投意合，自愿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李建国···”“我王援（三儿）···”“我孙朝阳···”“我胡飞（胖子）···”“我吴东升（老六）···”“我吴大龙···”“我吴二虎···”“我吴浩（老鼠）···”说完，赵森喝了口血酒，递给身边的建国，兄弟几人挨个喝了口，最后到老鼠的时候，老鼠一口干了，然后把碗往地上一摔，拜把子算是完成了。 那天几人从中午一直喝到赵森父母下班，几人都早已不省人事。大龙，二虎，老鼠当晚住在了大院。第二天一早趁早赶回去的，因为二虎怕错过了通知。 其后不几天，征兵通知正式下来了。一大早，赵森，建国，老六都换上了衣服，胸前佩戴着大红花，大院里一共十来个准备入伍的小伙子整齐地站了一排。旁边挤满了人，不是重要岗位的家属都请了假，送别大院里今年要走的孩子们。妇人们哭作一团，男家长都握紧了拳头，满眼含泪。朝阳，三儿，胖子挤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跟赵森，建国，老六等人说着话。不久，单位配的车停在了门口，大院领导讲了几句话后，大手一挥，说道：“送儿郎们！”这时，赵森第一个跳上车，转过头，朝着大家默默挥手，老六，建国等人随后都上车朝大家挥手。“爸妈，保重！”“儿子，一定要回来！”声声道别撕心裂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七·三儿的转变 赵森,建国,老六,二虎四人应征入伍后，剩下几个兄弟联系更加频繁。胖子三天两头喊着朝阳，三儿往西河跑，冬天的江面冻成一整片，凿冰钓鱼成了它们最大的乐趣。老鼠还是天天在外面神神叨叨，据说认了个师傅，跟师傅在外面学手艺。虽然兄弟几个对他的做法是嗤之以鼻，但是他自己却乐在其中，众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三儿性格的转变就在这一年冬天。几个玩伴当兵走了以后，胖子，朝阳，三儿三人除了去西河找大龙玩耍，其他的时间都在老老实实的学习。学习班的课程并不紧张，但是三人的基础底子薄，几乎是学啥啥不会。每晚定期在王店中学上课的同学，家里几乎都是关系户，乡下的孩子想上夜校都没有门路，所以三人也挺珍惜这样的机会。虽然学到的东西不多，可天天在学校这种大环境下，三人躁动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同班的同学有二十多人，都是各个单位的子弟。这其中有一名女同学，几乎是全班男生目光的焦点。她叫梅静，父母在西河区政府工作。长得并不是非常的出众，但是她身上有种气质，柔柔弱弱的，很能激起男生的保护欲望。三儿从第一天上学看到她后，就被她深深吸引了。无奈的是那个年代的人不像现在的少年，少女这么开放，那时候想上前搭个话都不知道怎么张口，所以三儿只能偷偷地看着她，心里默默的惦念着。朝阳早早就看出了三儿的的心思，于是拉着他就坐在梅静的位子后面。胖子只好跟大院另外一人窝在后面。夜校管理是很宽松的，同学们愿意坐哪就坐哪，只要来上课就行。梅静的同桌跟她一样，都是区政府子弟，名叫丁欢。这丁欢可不像梅静那样文静，这人天天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一点也不像那个年代的女生。全班二十多个人，没她不熟悉的，跟谁都能聊几句，当然也没啥正词。 这晚，三人又早早的来到学校之后，朝阳拉着三儿等梅静坐下后，赶紧坐在梅静的身后。三儿也不说话，就是静静的看着梅静的侧脸。而丁欢却转过身跟朝阳聊的热火朝天。丁欢其实长得比梅静漂亮，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再加上剪了个短发，像个假小子一样，所以很容易让人把她的外貌忽略掉。不久，门外响起吹哨子的声音，大家都知道上课时间到了，都各自拿出书本等待老师的到来。这时，梅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那身边几位同学都惊了一下。丁欢一拉她胳膊，问道：“怎么了，老师快来了。”“我今天走的急，书忘带了。”说着，梅静眼睛里涌上了泪花，白皙的脸庞因为激动变得通红。“嗨，多大事啊。”丁欢嘿嘿一笑说道。“给你我的吧。”三儿站起来，手里拿着书递了过来。“那你怎么办？”梅静轻声问道。“反正我也听不懂，书也就用不上了。你学习好，你先用着。”“可是···”“可是什么呀，反正小三子也用不上，你快拿着吧，回头你教教他不就完了。”丁欢一把接过书对着梅静说道。“好，谢谢你。如果你想学，以后我教你。”“好啊。”“嗯。” 黑板前老师只顾讲自己的课，根本不管下面有个学生像个傻子一样乐了一节课。下课后，梅静赶紧把书还给三儿，“谢谢你，王援同学。”“不客气。”“谢什么呀，都是同学，男生帮女生也是应该的嘛！”大大咧咧的丁欢又接上话了。“可不。下次再忘了带，还是用我的。”三儿笑哈哈的说道。“下次不会忘了。”梅静腼腆的一笑说道。 这件事之后，三儿与梅静明显话多了起来，虽然梅静还是很腼腆，但架不住三儿天天拿着书请教问题，虽然讲上三遍两遍的三儿还是不会，但梅静耐心特别好，每次都讲个遍，直到三儿真会了才算完。有时候三儿故意在那装傻充愣，梅静也从不生气。这段时间的相处，梅静在三儿心中的印象越刻越深，三儿几乎到了快要无法自拔的地步。现在三儿上学都不跟朝阳，胖子一块了，为什么呢，因为胖子跟朝阳是卡着点来学校，而梅静则是提前十几二十分钟，为了能多跟梅静聊会，三儿每次上学都提前半个小时到。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这年年底考试三儿居然比朝阳跟胖子多考了几十分，都排进班里前十了，虽然班里就二十来个人，可也比垫底的胖子跟朝阳强了不少。 考完试，学校放假了，因为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这时候三儿忧郁了，学校放假就见不到心上人了。朝阳看出了三儿的心思，于是想着法子的帮他解决这马上到来的相思之苦。朝阳的想法也简单，梅静是挺腼腆，可她身边有个假小子丁欢呢。于是他戳了戳前面的丁欢问道：“小丁同学，放假打算去哪玩啊？”“还能去哪，在家呗。”“就你这性子，你在家待的住？”“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在家是待不住，在外面更待不住。你想去哪玩啊？小孙同学。”“我有个朋友在西河那边住，他家紧挨着西河，放假我准备去他那边钓鱼去，体会下，独钓寒江雪是个啥滋味。你想去不？”“嗯。这主意不错，可是西河离这边太远了，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怎么化呢，这要是溜达过去，还不冻个半死。”“你想啥呢，不是有自行车嘛！”“好啊，好啊，给你我家地址，你去的时候带着我也去呗。”说着，丁欢写了张纸条递给朝阳。朝阳喜笑颜开的接过去，伸手一拍旁边还在看着梅静的侧脸发愣的三儿，说道：“三儿，一放假我们去大龙那玩去，丁欢跟我们一块去。”说完还朝着三儿眨了眨眼睛。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三儿愣是没明白啥意思，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梅静在写字，这就令朝阳感到尴尬了。朝阳心里叹息一声，“这三儿，平时挺精明的，这一阵子咋跟丢魂了是的，算了，干脆好人做到底吧。”朝阳接着对丁欢说道：“小丁，你不是跟梅静一个院子么，到时候咱们一块呗。你，我，还有三儿，梅静，胖子一起去，人多也热闹。”“嗯。静静，你去不去？”丁欢拿指头戳了戳梅静问道。“我···我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嘛，想去就去呗。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朝阳看梅静没直接拒绝，就知道有戏，于是从下面用腿使劲撞了三儿一下。三儿迷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了过来，赶紧插嘴道：“去吧，去吧，那边可好玩了，能在冰面上溜溜冰，还能钓钓鱼，中午咱就用钓的鱼做菜。那味道，鲜着呢。”“小王同学，你这说的我明天就想去，有玩的，有吃的，真不错。静静，别犹豫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嗯，那好吧。到时候你来我家叫我吧。”“行。”随后几人商量好了约定时间，就定在放假后第三天。 放假后的第二天，三儿就溜达着去了趟大龙家，提前跟大龙打了个招呼，特意嘱咐大龙明天一定安排好。说白了，根本没啥好安排的。穷的只剩下三面墙的院子自从二虎走了后，大龙更懒得打扫，无奈三儿非要清扫出来，俩人忙活了大半天，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总算把家里打扫的像是人住的地方了。直到这三儿才满意，哼着小曲溜溜达达的回去了。留下一个在北风中凌乱了的大龙。 第二天一大早，三儿早早起来把胖子跟朝阳喊到自己家中，准备出发，提前一天大家都借好了自行车。三儿特意洗刷打扮了一番，喊着俩人准备出发。区城府家属院里军属大院离得并不远，骑着自行车十几分钟的功夫，三人到了家属院门口，可这时候问题出现了，虽然知道丁欢家住哪，可谁知道现在她家里几个人在。丁欢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可她家里人未必也这样，总不至于一家人都大大咧咧，吆五喝六的，那日子估计也没法过。怎么把丁欢叫出来成了现在三人面临的难题。“胖子，你去，你长得喜庆。”朝阳对着胖子说道。“我长得喜庆，我看你长得也不赖，这主意是你出的，朝阳还是你去吧。我肚子饿了，先去门口那吃点东西，我在那边等你们啊！”说着，胖子溜之大吉了。剩下朝阳跟三儿大眼瞪小眼的。“妈的，懒驴上磨屎尿多。”朝阳愤愤的看着胖子的背影骂了一句。“三儿，还是你去吧。”朝阳回过头对着三儿说道。“我···”“你什么你，你现在都春心荡漾了，为了梅静，也得你去。”“要不我们再等等。”“等个屁，再等黄花菜都凉了。上吧！”朝阳鼓动道。“好。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为了革命的成功，冲了！”说着，三儿把车一停，大步向着丁欢家走去。朝阳看着三儿一副壮烈赴刑场的模样，叹了一声：“这变化不是一般的大···爱情还能壮胆？” 三儿来到丁欢家门前，往里瞅了两眼，也没看到有人，正准备敲门呢，门里面出现个身影，正是丁欢。“丁欢，丁欢。”三儿小声朝里面喊道。“嗯？”隔着门缝丁欢往门外看。随后，走过来，打开门，看到三儿躲在大门一旁。“小三儿，这么早。”“不早了，都来了有一会了。走吧。”“行，你在外面等我下，我一会出来。”“好。”丁欢转头朝屋里走去。三儿笑哈哈的朝着朝阳走来。“搞定了？家里没人？”朝阳问道。“搞定了，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你没进去？”“没啊。”“那你怎么搞定的？”“我···” “嘿，你们俩聊什么呢？”丁欢从远处走了过来。俩人回过头，都不由自主的呆了下。丁欢戴了顶羊剪绒的帽子，穿了身军绿色衣服，姣好的面庞出现在俩人眼前。帽子遮盖住了她的短发，显得脸庞特比清秀，看得俩人眼都直了。“嘿嘿，欢欢，你今天真漂亮！”照样忍不住赞叹道。“是吗，那我平时不漂亮？”丁欢一笑，漏出了两个小虎牙，更让朝阳内心赞美不已。“漂亮，什么时候都漂亮！”“嘿嘿，我去找梅静。”“好。我们去门口那边等你。”“好。” 丁欢一走，三儿拉了拉还没回过神的朝阳，问道：“干嘛呢，你也春心荡漾了？”“我···”“你什么你，都走远了，还看呢，走吧。”“嗯。”俩人来到大门外，找到吃的正欢的胖子，静等着她俩出来。不一会，丁欢跟梅静从远处走来了，梅静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时胖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快步朝着丁欢走去。“小丁同学，你帽子借我戴下呗。”胖子直愣愣的看着丁欢头顶的羊剪毛帽子，那时候一顶羊剪绒帽子二三十块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算得上是当时的奢侈品。“不给，你头那么大，给我撑大了怎么办？”“我戴戴试试嘛。”“不给。”说着丁欢噘着嘴斜了胖子一眼。那表情正好被旁边的朝阳看到，朝阳内心叹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还是个妖精呢。” “快走吧，胖子，等你赚钱了，自己买去。”三儿说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胖子叹息一声，又啃起了手中的食物。他这心愿还真没等到猴年马月，几个月后就实现了。 “走，走。”我都等不及了，丁欢在旁边催促道。“好。”“走。”“朝阳，你带着我。”说着丁欢跳上了朝阳的后座。“静静，我带你。”三儿对着梅静说道。“嗯。”梅静也上了三儿的车。胖子把手里的食物都塞到嘴里，也上车跟上了他们。 骑了不到一个小时，几人进了西河地界，胖子早已大汗淋漓，在后面喊到：“歇会吧，你俩早上不是没吃饭么，哪来这么大劲，不累啊？”“不累。”三儿跟朝阳异口同声的说道。一路上三儿一直在请教梅静学习上的问题。而朝阳跟丁欢确是天南海北的扯了一大圈。“快走吧，胖子，再忍忍，一会就到大龙那了。”三儿对着胖子说道。“这都骑了一个小时了，老子刚才的饭都白吃了。”“胖子，你就当减肥了呗。”丁欢调侃道。“那可不行，难得养了这么一身膘，可不能累瘦了。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还指望着这身膘找个对象呢。”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在那个年代不像现在，那个年代的胖子不会被鄙视，反而会被高看一眼，因为身子胖，说明家庭条件好。 “你可别胡说，谁成双成对啦？要不你带着我？”丁欢对着胖子说道。“你可拉倒吧，你看我都累成啥样了，再加上你这百十斤，还不把我累死啊！”胖子苦哈哈的说道。“你看，给你机会你与不中用了。”“我···” 一路上，在丁欢与胖子的拌嘴声中，大家到了大龙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八·爱情不只有甜蜜 大龙早已在家等待多时，看到大家终于来了，赶紧把几人迎进家中。三儿给大龙和丁欢，梅静相互介绍认识。梅静大方地伸出手，说道：“你好，大龙同学。”大龙赶紧跟梅静握了下手，说道：“你好，梅静。欢迎来西河。”而丁欢走过来一拍大龙肩膀，说道：“好了，好了，快带我们去西河玩吧，我都等不及了。”“好，现在就走。”说着，打龙招呼几人帮忙拿东西，有几根自制钓竿，一张铁锨，外加一个竹筐，还有大半碗大龙自制的鱼饵。那时候钓鱼可没有现在这么讲究，简单的工具，目的只为钓鱼。 本来胖子想溜达着过去，被大龙阻止了，“我这家里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一下三台自行车放院子里，万一被人偷去了咋办？”胖子一听吗，也是那么个事，于是说道：“那行，大龙啊，我一路上累的不行，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一会我拿着东西，你带着我。”“行。” 几人走出大龙家，朝阳，三儿，大龙骑车，胖子拿着钓竿和铁锨跳上大龙的车，当先往西河边上骑去，梅静拿着竹筐上了三儿的车，只剩丁欢拿着个破碗死活不想走。“小孙同学，你说我拿着个破碗，像是干嘛的？”朝阳嘿嘿一笑说道：“你还能像是干嘛的，像个学生呗。”“哼，像个学生你偷着笑什么。”“我没笑。嘿嘿。”“你下来，我骑着车带你，你拿着。我才不要像个要饭的是的。”“我像···”“嗯，你像。”奇怪的一幕出现在村头，一个瘦弱的女子骑着自行车带着个男同志，风驰电掣般行驶在大龙的村里，男同志手里还端着个破碗。 十来分钟后，几人来到了西河边上，看着冻成一体的西河，丁欢停下车，拉着梅静欢呼雀跃的朝着西河河面上奔去。“你慢点。”梅静被她攥的手腕都疼了。“哈哈，这风景多壮观，正应了那句，千里冰封了。”丁欢撒开梅静，像个小疯子一样跑到河面上。俗话说，人欢无好事，丁欢正应了那句话。往前跑了没几步，“哧溜”一声，丁欢摔倒了滑出去一米多，“哎呦。”丁欢叫一声。“摔疼了没有？”梅静赶紧过来扶她，不远处，朝阳看到了，也大步跑过来帮忙，“摔着了吗？”朝阳焦急地问道。“没事，这点小事怎么能阻挡我丁欢对祖国大好山河的热爱呢。”说着，丁欢爬了起来。“快忙你的去，我跟静静玩。”“好，注意着点。”“嗯。” 朝阳来到大龙身边，接过铁锨，学着大龙的样子开始在冰面上铲洞，而胖子跟三儿则去旁边的小树林里捡些树枝，准备生堆火，一会开始钓鱼，大家感觉冷了可以烤会火。冰面足有二十多公分厚，大龙跟朝阳两人轮番上阵，折腾了十几分钟，好歹算是凿出了第一眼冰窟窿。俩人休息了一会，去了不远处，接着凿冰，而丁欢跟梅静还在河面上溜达着，胖子跟三儿已经捡了一大堆树枝。用了一个来小时，几人轮番上阵，终于凿了四口冰窟窿，大家准备好家伙，准备开钓。丁欢跟梅静则去不远处的河边上开始生火。“你们看我这样，把面疙瘩挂在钓钩上就可以了。”大龙边教几人边做示范，三儿也都有模有样的学着。“弄好之后，放水里面就别说话了，声音会惊了鱼儿。”“好。”四人一人守着一个窟窿开始钓鱼。那边丁欢跟梅静已经生起火来了，俩人烤了一会，往这边走来。“怎么样，好钓吗？”丁欢问道。“嘘，声音小点。”胖子朝她轻声说道。“哎，有了，有了。大龙咋弄啊？”朝阳大喊一声，朝着大龙问道。大龙从水里抽出钓竿，快步走了过来，丁欢跟梅静也凑了上来。“别慌，慢慢往上拉。”大龙说着伸手接过了钓竿，大龙缓慢的往上拉着麻线，四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水中，“我看到了，在那。”“哪呢，嗯嗯，还不小。”“真是不小，跟大集上卖的都差不多大了。”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唯独大龙默不作声的缓慢拉着鱼线。 胖子跟三儿也抽出钓竿，快步走了过来。“一会，鱼一出水面反应会比较激烈，你们得快点下手抓。这绳子太细，恐怕撑不住它折腾几下。”大龙提醒道。“好。”说着，胖子蹲下了身子，几人还都直愣愣的盯着水里看。“准备了。”“好。”说着，大龙猛地一提鱼线，那条鱼的大半个身子离开了水面，胖子朝前就扑去，“抓住了，抓住了。”胖子两只手已经握住了那条鱼的身子，三儿赶紧搭手握紧了鱼头。“哈哈，今天的第一次收获，很不错嘛，几位加油！”丁欢在旁边鼓舞着几人。“这鱼怎么处理？”梅静问道。“不用处理，就现在这天，零下十几度，给鱼淋点水，一会就冻住了。”大龙说道。“干脆直接烤了吃算了。”胖子盯着那条鱼说道。“也行啊，就是这里没盐，烤出来没滋味。也没刀子，没法处理内脏。你们继续钓，胖子，你跟我回去拿吧。” 大龙说道。“好。”“嗯。”俩人溜达着往回走，丁欢跟梅静接了他们的班。 不一会儿，三儿也钓上来一条，跟刚才那条大小差不多。丁欢卯足了劲坐在那，誓要钓条上来。梅静则不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一副愿者上钩的模样。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胖子跟大龙拿着东西刚到河边的时候，丁欢的钓竿一沉，“嘿，有鱼了，有鱼了。”丁欢大呼一声双手握紧了鱼竿。“我帮你。”朝阳走过来，双手也握住了鱼竿。俩人一块用力，这条鱼明显比刚才的两条大了不少。大龙一看这架势，赶紧从远处跑了过来。“慢点，慢点，别急着提，先溜溜它。”“大龙同志，还是你的吧，我手都酸了。”“好。”丁欢撒手，大龙接手。“朝阳，你也撒手吧，我自己来吧。”“好。”“胖子，还是刚才那样，鱼一出水面，你就上手抓，这次的大，你直接抱住就行了。”“啥玩意？”朝阳跟三儿也蹲在了旁边，准备一起下手。“准备了，抓！”大龙话刚出口，手中线一提，朝阳跟三儿就已经扑了上来，紧紧抓住了这条大鱼。这条鱼足有五斤六两。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这条鱼一上来，大家就叽叽喳喳的讨论到底有多重，大龙也干脆，拿着就去不远处的人家里称了。后来的很多年里，朝阳在不少场合上提起过这件事，还一直赞叹：“我老婆就是运气好，拿根竹子做的破竿都能钓五斤六两的大鱼。你们谁能行？”每次都惹来丁欢的一顿老婆拳。 临近中午，几人没再有收货。大龙下手把三条鱼处理干净，穿上竹签，准备烤鱼。胖子在旁边不断的添柴加火。朝阳几人也都围在火堆边上取暖。不多时，烤的焦黄的大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馋得几人不住的咽口水。“吃吧，烤熟了，尝尝味道怎么样。”大龙把烤好的鱼递了过来，“欢欢，你跟梅静先吃，我们等下一条。”“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来，静静。”丁欢接过朝阳递过来的鱼，拉着梅静，准备开吃。 三条鱼喂饱了五个人，胖子最能吃，自己差不多吃了一整条。吃饱了的几人，下午又在河面上钓了一段时间，一共钓上来两条鱼。丁欢跟梅静玩累了，几人也都钓烦了，于是大家准备回去。收拾完东西，几人帮着拿回大龙家，剩下两条鱼也留给了大龙。告别了大龙，几人踏上回王店的路。“怎么样，静静，今天玩的高兴吗？”三儿问坐在他后面的梅静。“嗯。很有意义。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带我出来玩。”梅静羞答答的说道。“那抽空我们再出来玩吧。”“好。”“下次我们去哪玩啊？”丁欢听到两人说话，朝着三儿问道。“你想去哪玩？”带着丁欢的朝阳问道。“我不知道。这马上过年了，等过完年再出来玩吧，得帮家里忙活几天了。”“嗯。也是那么回事。”“过完年，我们去看花灯吧。”“好啊。”周市的花灯比较有名，是从明清时候一直延续下来的传统节目。每年的正月十四，十五，十六连续三天。临近周边地区的人也都赶过来看热闹，所以每次看花灯都是人山人海。 一个多小时后，几人回到了王店。一路上聊过来朝阳才知道，丁欢家里就她跟父母在家，她的大哥在周城已经工作了，二哥在部队。所以平时家里也没什么人。再去找她直接去就行了，她的父母也很开明。到了政府家属院门前，几人停下车，朝阳说道：“欢欢，那下次再出去玩，我直接来喊你吧。”“嗯，好啊。”丁欢痛快地答应道。“那你快回去吧，出来冻一天了。”“嗯，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好。”旁边三儿也跟梅静在告别，“静静，过几天我再来找你。”“嗯。再见。”“再见。”看着丁欢跟梅静回了大院。三人也掉头回了家。 其后的几天，三儿又叫着朝阳去了趟政府家属院，不过这次扑了个空，丁欢家没人。问了旁边一个年龄相仿的青年，才知道丁欢跟随爸妈回奶奶家了。这事弄得俩人郁闷了好几天。马上过年了，大院里有些人已经放了假，赵森的母亲找过几人，告诉他们收到一封赵森寄来的信，内容很简单：一切安好，勿念。建国跟老六却一直没信。大龙带着老鼠来过一次，带了几条鱼，分给了大家。另外大龙带来了一个大消息：12月国家开始施行改革开放政策，要分田到户了，以后他也是有地的人了，可以自给自足，日子有了盼头。其实这消息早就广播过了，只是几人不热衷于听收音机，看报纸，根本不知道国家的政策而已。朝阳，胖子，三儿听半天也没明白是个什么意思，毕竟三人不是农村户口，这事与他们也没啥关系。倒是朝阳想起与丁欢的约定，便约着大龙正月十五那天一块看花灯。花灯就摆在王店大集那条路上，并不是很远，大龙痛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父母都在家忙碌了起来，三人也都帮着忙活，也无心再出去闲逛了。几天里，大家接连收到了建国跟老六报平安的信。于是几人更加踏实的待在家中。除夕那天三儿跟着父母回了乡下爷爷家，胖子的爷爷去世的早，只剩奶奶住在胖子家中，所以胖子一家就在大院过年，朝阳的爷爷奶奶早早都去世了，还有个大伯在乡下，朝阳一家也留在大院过年。 日子过得飞快，在接连几天走亲访友过后，父母的假期结束了。生活又进入了平淡无奇的轨迹中。转眼十五了，这天三儿早早把朝阳，胖子喊到家中，筹划着晚上去看花灯自己该如何表现，才能赢得梅静的芳心。对于梅静那种文弱性格，商量了一上午，三人还是一筹莫展。胖子幸灾乐祸的说道：“顺其自然吧，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想法子也白搭。”赵阳也赞同道：“真就是那么回事。走了，回家吃饭去。下午见。”说着，胖子跟朝阳回家了。只留下三儿还在沉思。 下午，大龙领着老鼠早早过来了。五人一起来到政府大院，这次朝阳主动去了丁欢家，丁欢穿了件藏青色毛衣，斜跨个碎花包，头戴那顶羊剪毛帽子，这身打扮，在当时算是很时尚了，丁欢一出门，又惹得朝阳发了会儿呆，丁欢白了他一眼，说道：“小孙同学，你有必要每次这样？”“我···”“你什么你，是不是看上本姑娘了？”“嗯！”丁欢本想调戏朝阳几句，没想到朝阳这一句把丁欢弄了个满脸红。“去大门口那等着。我去找静静。”“好。”丁欢低着头跑了，留下朝阳在路边发呆。 不一会儿，俩人一块走了出来。梅静今天疏了两条麻花辫，看的三儿也是一愣一愣的。唯独胖子不解风情的说道：“你们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吧。”“去大集那边吃吧，我们刚从那边过来，今天那边卖饭的很多。”大龙接口道。“好，那咱快点吧，都要饿瘦了。” 胖子说着，当先走去。几人都跟在他后面，也朝大集方向走去。 等走到大集这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条马路上人头攒动，花灯已经亮了，人们都朝前面挤去。“要不我们不吃饭了，先去看花灯吧。你们看，前面多热闹。”丁欢提议道。“好啊。一会饿了再买就是了。”朝阳说道。“嗯。里面卖吃的的也不少。”大龙说道。“行，那走吧。”三儿说着就要往前走。“你们先去吧，我饿的不行了，我吃饱再进去找你们。”胖子瞅着旁边卖饭的说道。“行，那你先吃吧。”朝阳当先朝人群中走去。就因为分开这短短一会的时间，胖子跟几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大龙故意落在后面，伸手一把拉住老鼠，轻声对老鼠说道：“你今天别乱来，朝阳跟三儿有正事呢。”“哥，我知道，你放心。”老鼠打包票地说道。 几人都朝着人流中走去，朝阳在前面，丁欢从后面拉着朝阳的衣服，大龙跟老鼠跟在他们后面，三儿拉着梅静的衣服，几人一起往里挤。那时候敢大大方方拉着手的人毕竟不多，再加上几人家里都是在国家单位，家教也比较严格些。所以只敢拉着衣服，不敢明目张胆的拉手。朝阳走到第一个花灯前停了下来，几人都凑了过来。那时候的花灯都是各个单位花钱制作的，就跟现在路边的广告牌是的，有点为自己单位打广告的意思。 79年是羊年，第一个花灯是三只羊，寓意“三阳开泰”，单位是区政府的。几人看了一会，又向前挤去。两个花灯间距二三十米，隔着人群已经能够看到第二个花灯的样子了。是一个人拿着铁铲，往旁边的洞里铲东西，单位是铸钢厂。看到这个后，丁欢朝着梅静说道：“静静，这不我们去年来看的那个，今年怎么还是这个，真是丑。”梅静轻轻一笑，说道：“这个人确实很丑。”梅静不经意的这句话被旁边的一个女人听到了。女人转过头，看上去二十六七的样子，披散着头发。她对着梅静说道：“你说谁丑呢，这是我们厂工人的原型，哪里丑了？”“不好意思，我们开玩笑呢。”梅静轻声说道。“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的？”披发女人对着梅静嚷道。“怎么了？”披发女人身旁几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朝着她问道。“柱子，这小婊子说咱厂里的工人丑呢。”披发女人朝着领头那人说道。领头的青年叫王大柱，是铸钢厂的子弟，也是王店第一大混子。他爹是铸钢厂的领导，他天天衣食无忧的，没事就领着一群铸钢厂的子弟四处欺负人，欺负的人多了，名声也就有了，一般人见着他都躲着走。以前他也在军属大院外欺负过朝阳，三儿，建国他们，后来赵森从乡下回来，知道了这事后，单枪匹马的去打了王大柱一顿，具体经过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不过从那以后王大柱再也不在军属大院门外逛游了。 三儿看到来人后，赶紧把梅静拉到自己身后。朝阳一看是王大柱这老熟人，内心一紧，赶紧上前说道：“大柱哥，不好意思，我们同学几个开玩笑呢。”王大柱还没开口，旁边披发女人指着梅静骂道：“让这小婊子道歉！”“你骂谁小婊子呢，我看你才像个婊子！”丁欢上前一步指着披发女人骂道。那女人被骂后，楞了一下，朝阳赶紧拉住想要上前的丁欢，往自己身后拉去。披发女人反应过来后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丁欢的衣服，伸手就要打，朝阳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朝着王大柱说道：“大柱哥，我同学不懂事···”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被三儿拉到身后的梅静已经上前一步，一耳光打在披发女人脸上。响亮的耳光声把几人都镇住了，朝阳跟三儿是没想到梅静会动手，披发女人跟王大柱是没想到有人敢对他们动手。短暂的沉默之后，王大柱骂了一声：“草你吗！”局势到了这一步，朝阳知道赵森对王大柱的震慑彻底没效果了，按照以往王大柱性格，一见到他们的时候就会动手，根本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这次没直接动手，已经很给赵森面子了。 “大龙，上！”朝阳头也没回喊了一嗓子，一脚把披发女人踹了出去，朝着王大柱就扑了上去。朝阳身后的大龙，本以为朝阳跟王大柱认识，这事说说也就算了，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不等朝阳喊那一嗓子，他就朝前上来了。俩人齐头并进扑向王大柱，一场恶战就此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九·我等你 朝阳跟大龙扑上去之后，三儿也没闲着，一拉老鼠，对着老鼠喊道：“快带她俩跑。”老鼠应了一声，拉着她俩就往人堆里钻。丁欢上头扑脸的死活不干，非要掉头，梅静对她说了句：“去给他们找家伙。”丁欢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老鼠钻进了人群里。这时，旁边的人群看到打架，已经主动围成了个圈，又展现出了中国老百姓爱看热闹的特点。 恋爱里的男性，雄性激素应该分泌的格外多，一向喜欢拉架的三儿也冲了上来，或许是因为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或许是以前受了王大柱太多欺负，反正结果是，那天三儿主动冲了上去，从那以后没了一直拉架的老好人王三，多了一个敢打敢拼的王三。三儿冲上来的时候，朝阳已经跟王大柱双双倒地，扭打在一团，大龙在旁边一个劲的踢王大柱，大龙的身边几个人对着他拳打脚踢，愣是没把大龙打倒。大龙狠劲也上来了，你们打你们的，我就踢地上的王大柱，你们打不死我，我就打死他。三儿往前冲的时候，地上的披发女人绊了三儿一脚，三儿侧身一拳打在披发女人脸上，鼻血混合着泪水沾满披发女人的脸上，披发女人捂着脸在地上哀嚎。三儿头也不回，飞起一脚，踹在大龙身后一人身上，站定之后，又一拳打在另一个人腮帮子上。其实，几个发小当中，跟随赵森学功夫，学的最有模有样的就是三儿，只是他从来不跟别人打架，大家也都不知道他的深浅，这次是第一次发挥。那个年代的混子很多人多少都会些拳脚功夫，只是单打独斗的话高低之分特别明显。 随着三儿的加入，双方成了三打六，三儿这一伙，倒在地上的有朝阳，王大柱一伙倒了俩，王大柱跟另外一人。三儿打倒一个后，对面站着的四个分了两个朝着三儿就扑了上来，另外两个一个朝着朝阳踢，一个从后面抱住了大龙，抱住大龙的这个是个小胖子，仗着有些力气本想从后面摔倒大龙，不曾想大龙反应太快，他一抱住，大龙回手一肘正好打在他太阳穴处，这小胖子被打的晕头转向，手上也松开了，大龙回过头，一拳又打在小胖子另一侧太阳穴上，小胖子缓缓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这种打法都是大龙在大院的时候，赵森教的。此后几年，赵森回来后，又教了大龙一段时间，成就了大龙在我市“街斗霸王”的名号。当然，那是后话，先讲眼前的。 小胖子倒了之后，被三儿打倒的那人早起来加入踢打朝阳的行列，王大柱满头是血的爬了起来，朝阳却被打得晕头转向了，朝阳也是一头的血，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大龙回头看了一眼，那边三儿跟那俩人还在扭打着，暂时没事。大龙大吼一声，又朝着王大柱扑去，虽然王大柱比大龙大了几岁，但是天天游手好闲的怎么能跟天天种地的比身体素质呢，大龙扑上去，一把採住王大柱的头发，王大柱朝着大龙肚子上就是两拳，大龙跟没事人是的，摁着王大柱的头，一膝盖顶在王大柱的脸上，旁边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一脚踢在大龙肋骨上，大龙疼的满头大汗，採着王大柱头发的那只手却没松开，又是一膝盖顶在王大柱脸上，此时的王大柱满头是血，胡乱的抡了几拳，已经没什么力道了。大龙採着他的头发一抡，王大柱倒在了地上，大龙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又是一脚踢在大龙脸上，大龙口里飙血向后倒去。旁边朝阳尝试着站起来，被人一脚踩在后背上，又倒下了。其中一人过去扶起了王大柱，另外几人上来对着朝阳，大龙拳打脚踢。 那边三儿还在跟俩人对战，看到这边的局势，心中的怒气已经控制不住。这时救场的人出现了，老鼠从后面闪进场中，双手各拿着一块板砖。以前的板砖是灰色的，比现在的红砖厚了不少，而且比现在的红砖结实多了。老鼠一板砖拍在跟三儿对打的两人其中一个的后脑上，那人应声而倒。另一人转头一看，老鼠又抡起的板砖正好拍在他的正脸上。后来据三儿说，老鼠拍下那一板砖的时候，他看到那人的鼻子塌了，不是用手摁鼻子的那种趴，是真真正正鼻梁骨被拍碎了，才能出现的塌。 放倒俩人之后，老鼠递了块板砖给三儿，俩人迎头向着王大柱几人冲去。这边的动静早引起了那边的注意，王大柱悍然不惧，满头是血的迎着俩人就冲了上来。这时候双方还站着的共有五个人，三儿，老鼠，王大柱，还有王大柱两个同伴。三儿一方朝阳跟大龙倒在地上还没起来，王大柱一方最先晕了的小胖子，还有刚刚被老鼠阴倒的俩都没起来。 老鼠本来就胆子小，手里拿着东西，敢背后阴人，却不敢正面冲锋。两方一对冲，老鼠甩手把板砖朝着对面扔了过去，对面王大柱的同伴侧头一躲，躲了过去，板砖正巧不巧的砸在朝阳身上，朝阳哼唧着骂了句：“草你吗！”随即摸起板砖用力地起身。也幸亏是冬天，穿得衣服厚，朝阳跟大龙身上伤得并不重，只是头被踢了好几下，脑袋有些晕。要是放在夏天，连续被踢上几十下，肋骨早断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早已开始纷纷劝架，可就是没人上前真正的去拉架。这也体现了中国人的一种思想在做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到这，插上一段题外话。前段时间，我市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一起命案：在某个市场门口，下午一两点，一辆车停在路中间，车后座上下来一人，手持菜刀先把开车的男司机砍倒在座位上，随后又把副驾驶上坐的女人砍倒了，然后回去一刀一刀砍在男司机头上，身上。最后男司机死于非命，女人重伤住院，据说现场惨不忍睹。起因很简单，副驾驶的女人是凶手的老婆，男司机是凶手老婆同事的老公，凶手两口子夫妻感情不和，妻子就住在了同事家里。本来这天两口子是商量好要去离婚的，凶手妻子的同事好心让丈夫开车送他们去，却不曾想这一个好心就送了一条命。凶手想不开，半路持刀行凶。据说当时围观的有上百人，凶手行凶持续了十几分钟，但这中间却无一人上前制止。或许有人说，他拿着菜刀，万一乱砍怎么办？我想说，旁边几十米就是市场，市场里就没根棍子之类？一个人不敢上，多拿几根棍子，几个人一起还不行？再说，上百人一人扔一块板砖也能把凶手砸晕，可悲哀的却是，无一人动手。围在那的上百人看了几十分钟热闹，直到警察到来，凶手早坐在路边上吓蒙了，菜刀扔在一旁。据说上警车的时候，凶手吓得腿都抬不起来了，还是警察把他架上去的。一条鲜活的人命在上百人眼前活生生被人夺取。旁观者们，你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本人跟朋友们特意在车上放了两根掀柄，不求能遇到这种事，只求万一遇到什么，不做一个路边指手画脚拿着手机拍照的旁观者。 话归正题，老鼠手中的板砖往前一扔，趁几人躲搬砖的功夫，掉头撒腿就往人群里跑去。旁边的三儿也是一愣，心里骂道：“尼玛的！”到了这份上，三儿也没辙了，抡起板砖朝着王大柱头上拍去。王大柱身子一歪，板砖拍在王大柱肩膀上，疼的王大柱龇牙咧嘴的。王大柱迎面一拳朝三儿打来，三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嘴角出血了。趁这空当，旁边王大柱的同伴一脚踢在三儿身上，三儿往后退了几步，旁边的另一人上来揽住三儿脖子，朝一侧摔去，王大柱一脚也踢在三儿身上，三儿倒在了地上。这时，身后朝阳一声大吼：“王大柱，我弄死你！”原来是丁欢跟梅静从朝阳和大龙那边挤了进来，看到朝阳跟大龙倒在地上，赶紧上前去扶起了两人，朝阳手里握着刚才老鼠扔的那块板砖，梅静伸手一递，又给了大龙一块。俩人起身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又向前朝着王大柱等人扑去，大龙冲向王大柱，朝阳扑向王大柱的一个同伴，王大柱的同伴听到朝阳那声大喊之后，捡起了三儿掉在地上的板砖，朝着朝阳扑来，王大柱则赤手空拳的迎着大龙就上来了。王大柱的另一个同伴则狠狠的踢着三儿的脑袋。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打架打到这份上，几人的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后谁站着，谁躺下，就看这最后的一搏了。王大柱在王店成名多年，胆气自是不必说，大龙跟朝阳虽然没啥名气，但俩人就是俩愣头青，也没啥好怕的，谁是狼，谁是狗，很快就分出来了。王大柱的同伴举起板砖从上往下朝着朝阳的脑袋抡过来，朝阳的板砖则是从左往右朝着那人太阳穴抡去，那人一看这架势，这他妈不是打架，这是想要命。短暂的挣扎之后，那人内心怕了，人内心里一害怕，身体的自然反应就出来了。他往后退了一大步，手中的板砖朝着朝阳扔了过来，正打在朝阳胸口上，照样正要追赶，那人却已经朝后跑去。这边朝阳俩人的较量，朝阳完胜。那边大龙跟王大柱却还在龙虎斗，大龙举起的搬砖被王大柱劈手打在地上，俩人你一拳，我一拳厮打在一起。朝阳解决对手之后，赶过来帮忙，抡起板砖没头没脸的就朝着王大柱打来，这次王大柱没有躲过，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板砖碎成了两半，鲜血顺着王大柱的脑袋往下淌。那个年代成名已久的大混子是不在乎流多少血的，自己的，敌人的，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是一个面子，想要有面子就得把敌人打倒，所以王大柱死撑着继续跟大龙厮打。 旁边的路人看到这阵势，都知道几人今天非得倒下一伙才能罢休。刚才还在踢打三儿的那人，这时赶过来，一脚踢在朝阳身上，朝阳一个趄趔朝前倒去，那人上前一步，用尽全力一脚踢在朝阳胸口上，踢得朝阳胃里直反酸水。这时老鼠又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跑到三儿身边，扶起三儿，三儿站直身子，从地上捡起半块板砖，朝着踢朝阳那人走去。“三儿，差不多了吧，再打出人命了。”老鼠一拉三儿说道。“草，无所谓了。”三儿一把推开老鼠说道。 朝阳躺在地上又挨了两脚，已经歪在地上蜷缩着干呕起来了。三儿走到踢朝阳这人身后，抡起板砖打在他脸上，这人此时也没什么体力了，硬挨了三儿一下之后应声倒地，三儿蹲下，朝着他的脑袋又抡了两下，血流了一地，那人口吐白沫不动了。“拉我起来！我弄死他！”朝阳吐了口血沫对着三儿说道。“嗯。”三儿蹲下一把扶起朝阳。俩人蹒跚着站直身子。“王大柱，草你吗！”三儿看到王大柱一脚把大龙踢倒，对着王大柱骂道。王大柱站直身子，斜眼瞪着相互扶着的朝阳跟三儿，嘴里骂道：“小崽子，我弄死你们！”王大柱骂完，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俩人扑了上来。打了这么久，王大柱也早已没了体力，只凭一股气势支撑着。 三人迎面撞在一起，三儿跟王大柱倒在地上，朝阳扑在王大柱身上，帮着三儿挣脱了出来，朝阳跟三儿俩人你一拳我一拳，拳头雨点般打在王大柱脑袋上，打到俩人实在没了力气，朝阳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行了，三儿，再打快打死他了。”三儿这才停手。王大柱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被俩人这一顿打的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那边老鼠扶起大龙，对俩人说道：“快走吧，公安该来了。”“行，你们俩赶紧走，我们这就走。”朝阳抬头对着老鼠说道。老鼠还想说什么，三儿开口道：“快走吧，别墨迹了，跑一个算一个。”“好！”老鼠扶着半昏迷的大龙扎进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三儿跟朝阳相视一笑，朝阳开口道：“这次麻烦了。”“可不呢。”三儿苦笑一声回应道。俩人心里都明白两点：一·今天这次打架是在王店，很多人都认识自己，除非跑外地去，否则警察追起来，自己一定跑不了。二·现在不知道王大柱什么情况，如果死了自己可能会偿命，如果没死，他一定会报复。所以俩人现在愁眉苦脸的。 这时，胖子挤开人群，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丁欢跟梅静。原来两女刚才送完板砖，去找还在吃饭的胖子了。“咋回事？怎么打成这样了！”胖子愣了愣神问道，虽然路上两女早已跟他说了情况，但看到现场的惨烈画面，胖子心底还是抽了抽。“别问了，扶我们起来，赶紧走。”三儿说道。“嗯。” 胖子一左一右扶起俩人，两女在旁边帮忙扶着。五人挤开人群往外走去。留下王大柱几兄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后来，据当时在场的目击者说，胖子刚一扶着朝阳跟三儿扎进人群，王大柱的几个同伴就从地上起来了两个··· 人群看到朝阳跟三儿满头是血的样子，都纷纷避让，几人顺利走出了大集这段拥挤的路。走了不远，三儿让胖子拐了个弯，几人进了条漆黑的小路，走了没几步，朝阳一屁股坐在地上，三儿紧挨着他也坐了下来。“欢欢，这次我们俩可能会进监狱。”朝阳点了根烟对丁欢说道。“你别说了，后面情况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呢，都怪我，给你们惹了这么大麻烦，对不起，朝阳。”丁欢哭着说道。“别哭，一哭就不漂亮了。我喜欢看你笑！”朝阳给丁欢擦了擦泪说道。“我也喜欢你！从你上学第一天开始。”丁欢停止抽泣，抬头看着朝阳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都到啥份上了，你俩还肉麻起来了。”胖子叹了口气说道。这边刚一说完，那边梅静开口了，三儿跟梅静从一坐下就一直四目相对，爱情的火花在无声的燃烧着，“三儿，不管你进去待多久，我等你！”“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敢作敢当 五人在漆黑的小巷中，四人沉浸在对爱情的幻想之中，唯独胖子，此时此刻却是忧心忡忡。过了一会，胖子打断四人的思绪，说道：“朝阳，三儿，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朝阳看着丁欢，沉思了一会说道：“今晚我们俩先不回家，你回去听听风声，一定把今天的事跟我们家里说一声，明天看情况再做决定。”这是三儿插嘴道：“另外，胖子，明早你务必去打听打听王大柱几人的情况。”“今晚你们俩去哪，要不你们先去大龙那边躲一宿？”胖子问道。“不行！本来这事就不该把大龙跟老鼠牵扯进来，幸好他们家不是王店这边，应该没人能认出他们来，他们或许没啥事。我们今晚要是再过去，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他们也一定跟着倒霉。”三儿一口回绝道。“胖子，我们今夜去哪你别管，你先把欢欢跟梅静送回家，然后去我跟三儿家，把这事告诉家里，让他们别担心，明早去我们的‘秘密根据地’地找我们，咱们在那汇合。”朝阳对着胖子说道。“胖子，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三儿看了梅静一眼，催促道。“好。”说着胖子站起身子等着两女。“你们一定要小心！”丁欢看着朝阳跟三儿叮嘱道。“放心吧，没事的！”朝阳站起来拍了拍丁欢的肩头说道。“三儿。”梅静只喊了声三儿，什么话也没说。三儿站起来朝着梅静点点头，梅静也朝着他点了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临近中午，胖子才气喘吁吁的来到“秘密根据地”。所谓的“秘密根据地”其实就在王店水库南边一座比较偏僻的小山的半山腰上，这地方有座不知多少年前的小茅屋闲置着，这座小茅屋就是他们的“秘密根据地”。最早发现这地方的时候，几人年纪还都小，跟着赵森天天四处行侠仗义，摸鱼抓鸟，有天几人来到这地方之后，盯着小茅屋看了半天，赵森哈哈大笑道：“兄弟们，这地方看来没人，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根据地，万一哪天有敌人来犯，咱们无处可逃的时候就来这里先躲着，等待时机伺机杀回去。不过这地方只属于我们几个兄弟，千万不要带外人来这里。”几人都满口答应。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几人的秘密根据地，每过一段时间几人都来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人来过这里。这个地方或许太偏僻，来过几次之后都没发现有任何人类的踪迹之后，几人放心了，这地方大概真的没人知道。于是对这里修葺了一番，赵森领着几人砍树枝，搬石头，愣是在小茅屋前建了个篱笆扎的小院子，还用石头铺了条小路。 胖子来到这里后，推开几人一起制作的柴门，走了进来，听到动静后，朝阳从里面拉开小茅屋的破木门，站在门前问道：“胖子，怎么现在才来，什么情况了？”胖子伸出手递给朝阳一包吃的，说道：“朝阳，孙叔说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情况不是很快乐观，王叔今早上请了假，去托关系处理这事去了，得晚上才有结果。你们先吃饭吧。”这时三儿从后面进来，手里提着半木桶水，问道：“胖子，有话你就直说，到底怎么样了？”“王大柱瞎了只眼。”胖子回头看着三儿一本正经的说道。“咣当”一声，三儿手里的木桶掉在地上，嘴里叨念道：“什么？怎么会这样？”朝阳也站在门口傻愣愣地看着胖子，一语不发。 “王叔让我告诉你们，先在这里躲着，哪儿也别去，等消息。”胖子走到三儿身边，递了根烟给三儿并说道。短暂的愣神之后，三儿反应过来，哈哈一笑说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昨晚一宿，吓死我了！朝阳，听到了吗，人没死！哈哈。”“嗯嗯，哈哈哈···”胖子看着俩人这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感情这二位心里除死无大事呢。 后来据说，当夜俩人有如下对话。朝阳：“三儿，你今天怎么也动手了，还下手挺狠？”三儿：“我也不知道，感情冲昏头脑了吧，再者说，以前都是你们欺负别人，我动不动手没啥关系，不差我那一拳一脚。不过今天不一样，遇上王大柱，明摆着你跟大龙是会吃亏的。”朝阳：“也是那么回事。可这么一来，你那菩萨心可就破碎了。”三儿：“你妹的，你才菩萨心呢，我这都算是恋爱了，菩萨有恋爱的？”朝阳：“听说国外的菩萨可以生孩子的。”三儿：“···”朝阳：“我跟丁欢，这也算是恋爱了吧？”三儿：“嗯！”朝阳：“你想过以后吗？”三儿：“以前想过，就在刚才上山的路上还在想，现在不想了。”朝阳：“我从大集那里走的时候，就不想以后了，当时看着王大柱已经快死了，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吧？”三儿：“或许吧，他要是死了，我们得给他赔命。”朝阳：“赔就赔吧，反正活着也不知道该干点啥。就是可惜了丁欢，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三儿：“朝阳，我现在很想我爸妈！”朝阳：“我也想我爸，我哥了。三儿，等我们进公安局，这事我挑大头，你就照实说，尽量往我身上推，能活一个算一个。你以后帮我照顾着些我爸，还有欢欢。”三儿：“朝阳，从小到大你们在外面跟人家打架，我从没参与过，但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抽风了，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朝阳：“三儿，我们不一样，你死了，你爸妈怎么办，我死了，老头子还有我哥照顾着。所以，如果能活一个的话，我希望你能活着，再说你也没怎么打王大柱。”三儿：“朝阳，如果有机会能活着，我会争取的，如果没机会，那我们兄弟俩就一起上路。”朝阳：“好。可惜了大龙兄弟，这次跟着我们犯这事算是倒霉了。”三儿：“到时候尽量往我们身上揽吧。明天让胖子通知他一声，让他也先出去躲躲吧。”朝阳：“嗯，睡吧，明天看看情况，让胖子也给欢欢跟梅静带个话，算是告别了。”三儿：“对。哎~”说完，俩人都沉默了，一宿再也无话。后来，朝阳说三儿那晚哭了一宿，三儿却说朝阳那晚哭了一宿，但每当俩人凑一块，却从不提这茬，所以我估计那夜俩人应该都哭了，毕竟可能面对的是死亡或者逃亡，十七八的年纪没几个人能撑得住这种心理压力。 今天胖子带来的消息，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坏消息，但对于朝阳跟三儿来说却是好消息，毕竟两人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其实，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引起的情绪波动，人在面对不可避免的坏事情的时候，内心会去做一个对结局的评估，如果事情的结局超出了自己评估的范围之内，人在瞬间会有种要悲伤到极致的感觉，而事情的结局在自己评估范围之内，甚至大大低于自己的评估，人会有种无比喜悦的感觉。此时，朝阳跟三儿内心的喜悦之情无法言表。 过了一阵，等俩人沉静下来之后，胖子无奈的说道：“你们俩别兴奋了，打瞎了只眼，算是重伤害，判刑也得好几年，真不知道你们俩咋想的。”“不就是进去待几年，再说就在咱们大院自己单位待着怕什么？”朝阳嘿嘿笑着说道。当时军属大院所在单位有两个，一个是兵工厂，一个是监狱，赵森他爹当时已经是监狱的副监狱长，而建国他爹是监狱的一个大队长，所以对于进监狱，他们俩从内心里是有恃无恐的。但是在那个年代特别注重家庭成分，打上罪犯的标签之后在那个环境里是很被人瞧不起的，所以胖子才忧心忡忡的。“朝阳，你这思想真有问题，成了罪犯，你以后找工作会很麻烦，哪个单位敢用你们？你们就不考虑考虑以后？”胖子问道。“胖子，这点小事算什么，我们昨晚都以为自己快死了！”三儿兴奋地说道。胖子根本不知道昨晚这俩人自己吓唬自己，今天自己带来的消息，让他俩觉得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死都走过来了，工作的问题当然算是小事了。 “胖子，有两件事你得去办。第一，你去找大龙跟老鼠，让他俩先出去躲一阵子，尤其是大龙，老鼠得照顾他爸，你让他白天最好别在家。第二，你去找丁欢，把王大柱的消息告诉她跟梅静，让她们别担着个心了。第三，告诉我爸妈跟朝阳他爸，这件事尽量办，不用很为难，我们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了。”三儿沉思了一阵之后对胖子说道。“嗯，行，我这一会回去办这几件事。今晚我就不过来了，这饭够你们吃两顿的，明早我再来。”胖子叹了口气说道。“好，回去吧。”“嗯。” 胖子临走前，又留下两盒烟给两人，朝阳跟三儿一人点了一支，悠哉悠哉的抽着。“三儿，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可不，感觉跟死里逃生了似的。”“哈哈。赶紧吃饭吧，吃完咱俩去山上溜达溜达，看能不能碰上个山鸡啥的。”“嗯嗯，来。”吃饱饭的俩人去山上漫山遍野的寻找野味。 胖子回去后，把消息告诉朝阳他爸，朝阳他爸气的差点背过气去，非要胖子带他去找朝阳，幸好三儿他爸好说歹说才劝下。相比在山上寻欢的俩人，家里俩中年男人却愁眉苦脸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老孙，这俩小子这次惹的这麻烦不好处理呀。”“老王，今天你过去，那边怎么说？”“不要钱，不和解，就是要把他们抓进去，态度很坚决。”“哎，这可麻烦了，这俩小子真进去了，这辈子也就毁了。老王，今晚我们俩再去一趟，看看人家态度有没有缓和些。”“嗯。不过我觉得够呛，他们打得那个王大柱家里条件很不错，人家不差钱。”“也怪王大柱这小子，这小子可不是啥好东西，以前就没少欺负朝阳跟你家三儿，赵森这小子还给他们几个出过头。”“三儿跟朝阳这俩小子可没赵森那本事，跟人家比，水平差远了。”“嗯，赵森那小子从小就跟他们几个不一样，他这次当兵或许能一飞冲天。说到这，我就来气，当时真该让朝阳也去当兵，锻炼上几年回来总比做个小混子强。”“哎，我现在也后悔死了。”··· 两位中年人聊了很久，越聊越感叹，可惜他们不知道，这次打架才只是刚开始，后来朝阳跟三儿做下的恶事更多，做父母的也只能劝说他们，却已经改变不了什么，直到多年后，他们也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晚上，朝阳他爸跟三儿父母买了些东西一起去了医院，本想调解下这事，这中间却出了个故事，朝阳他爸跟王大柱他爸年轻时候在一所学校上过学，因为俩人看上了同一个姑娘，所以大打出手了好几次，虽然最后谁都没得到那姑娘芳心，不过这俩人那时候就结下了仇，直到后来参加工作后，都各自结了婚，这事也就搁下了。但这次自己后辈又打了起来，或许这也是仇恨的延续了。俩人一见面，对视了两眼之后，谁都没开口，俩人就打了起来。三儿的父母不明就里，赶紧跟医院的人一起把他们拉开，事儿也没谈，三人直接回家了。三儿父母认识朝阳他爸几十年了，知道他的性情，一路上也没问。那晚上，朝阳他爸在三儿家喝醉了，两个中年男人谈了很多，具体谈的什么没人知道。 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朝阳爸爸找到胖子，对胖子说：“胡飞，今晚让他们俩回来吧，一起吃顿饭，明天我带他们去自首。”胖子听到这话之后心里明白，看来和解私了是不可能了，朝阳跟三儿一定会进去了，但胖子还是想争取下，毕竟赵森几人走后，朝阳跟三儿再进去，大院里跟自己玩的好的就没人了，胖子问道：“叔，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小飞，你们现在也是大人了，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犯了错就该自己去承担后果。”说完，朝阳爸爸拍了拍胖子肩头，转身走了，胖子明显的感觉到朝阳爸爸在拍自己的时候，手是颤抖着的。 胖子去大龙村子里的时候，大龙没在家，胖子去了西河边上，大龙正在西河上钓鱼，看到胖子来，大龙大老远就热情地跟胖子打着招呼，胖子走到大龙身边，看到大龙头上脸上的伤比在山上那哥俩严重多了，胖子心里一酸，说道：“大龙，让你受罪了。”大龙咧嘴一笑说道：“胖子，你说啥呢，自家兄弟的事有啥受罪不受罪的。再说，你们帮我弟弟出气的时候，不也二话不说么。”“哎，大龙，今天我来是告诉你件事，王大柱瞎了一只眼。朝阳跟三儿现在躲起来了，他们让我来通知你，你也先躲躲，等过一阵处理完了再说，这事可能很麻烦。”“没事，大不了就进去呆几年，我回来的时候就想过了，我光棍子一个没啥好怕的。”“最好出去躲躲吧，那晚应该没人认识你，就怕万一，你万一进去了，朝阳，三儿，老鼠都得跟着倒霉，你倒是不怕，可你想想老鼠，想想你叔叔。”“嗯，也是那么个理，那我今晚就走，去我表哥那边住几天，有什么消息你就跟我叔叔说，让吴浩通知我，吴浩倒没啥事，他天天白天不知道在哪里，晚上才回来，一早又走了。”“行，大龙，那就先这样，我得早点回去听着点消息，有什么进展早点通知你们。”“好，胖子，路上慢点。今天没钓到鱼，也没啥给你带回的了，等下次吧。”“好，等处理完这事，我们在一起过来玩。”“好。”等下次几人再来玩的时候，早已是几年之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一·我就是规矩 隔天一早，胖子先去找的丁欢，学校还没开学，所以丁欢一直在家里，胖子到了丁欢家门口刚喊了一声，丁欢穿着棉鞋就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到是胖子后，张口问道：“胡飞，朝阳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胖子心里一叹：真是个傻姑娘，朝阳他们把人都打成那样了，能没事么。可是心里想归想，胖子却在琢磨怎么跟她说，才能让她不难过。 “没多大事了，那人没死。”胖子无奈的说道，“但是，却伤得很厉害，瞎了一只眼，朝阳跟三儿得进去呆一段时间。”对于丁欢这种单纯的可爱的姑娘，胖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骗她，所以就照实说了。“进去呆多久？前段时间我们院里一个大哥哥也因为打架进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出来了。”“丁欢，他们可能得进去呆几年。”胖子低着头说道。“哇~”一声丁欢大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久？”“这是他们该担的责任，做错了事就该负责。”“可那天不是他们的错，是我的错。”“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是男人，就该他们担着。”“可是···”胖子看着丁欢哭的梨花带雨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接着说道：“一会我去找他们，今晚他们俩回家，跟家里一起吃顿饭，明天去自首。”“我可以去吗？”丁欢抬起头期盼的问道。“好，丁欢，其实进去呆多久谁也不知道，说不准很快就回来了。你别难过了。”“嗯。”丁欢还在抽泣着。“对了，一会你跟梅静说声吧，我现在得赶紧去找他们俩了。”“好，我这就去。”“别哭了，快进去穿点衣服，一会再感冒了。我走了。”“嗯。你路上慢点。”“好。” 胖子从政府家属院出来，买了些饭菜，直奔小山而去。上山之后，看到俩人正坐在门口悠哉的抽着烟，胖子把朝阳爸爸的话告诉两人。三儿很坦然的对胖子说道：“胖子，不是说了吗，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了，王大柱能在咱们这横行这么多年，一定有他的道理。”朝阳笑了笑说道：“别为我们担心了，不就工作吗，只要人不死，总会出头的。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嗯。你们呐，以后别后悔就行！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咱们玩会，临黑天再下山。”胖子白了眼朝阳说道。“嗯嗯，早就饿了。”说着朝阳跟三儿大吃了起来。 下午三人在山上转悠了一圈，临近天黑，三人下山了。一路上尽挑些小胡同往回走，天黑之后，几人到了家属大院，朝阳跟三儿先躲了起来，胖子进去探了探风声，确认没生人之后三人一起去了三儿家。一进门，朝阳看到他爸也在，往后缩了一步，胖子当先进了门，朝阳他爸一看朝阳回来了，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朝阳一脚，朝阳一躲没躲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接着，朝阳他爸又一脚踢在三儿身上，三儿连躲也没躲，硬挨了一脚。朝阳他爸接着骂道：“你们这俩小兔崽子！妈的~”边骂着伸手又要打朝阳，被三儿他爸从后面拉住了，三儿他爸说道：“老孙，别打了，你现在打有什么用，赶紧让他们先进来，我关上门。”朝阳他爸“哼”了一声转身进屋了，胖子，朝阳，三儿三人赶紧跟了进去，一进门三儿他妈看到他后抽泣了起来，三儿一看，赶紧说道：“妈，对不起。”“儿子，妈不怪你，妈不怪你！回来了，快先吃饭。”三儿他妈摸了摸三儿的头说道。 “嗯。你别哭了，妈。”三儿心里泛着酸意。 “三儿，胖子都跟你们说了吧！”朝阳他爸点了根烟坐在一边问道。“说了，孙叔，我们前两天早有心理准备了。”三儿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时，三儿爸爸关好大门也进来了，对着他俩说道：“朝阳，三儿，你们俩这次做的事，事出有因，我们不怪你们，但是这次你们也得付出代价。不过我希望，你们这次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犯错了。”“王叔，我们知道，以后不会了。”朝阳抬头看着三儿爸爸说道。“好，那我们先吃饭吧。”这时，棒子跟三儿妈妈已经摆满了一桌子菜。 几人围着桌子坐下，三儿爸爸给几人都倒了杯酒，刚要动筷子，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几人一惊，三儿爸爸说道：“你们先去里面躲起来，不该呀，白天的时候公安局已经来过了，这时候不该再来了。”胖子一下站起来，说道：“忘了告诉你们了，应该是丁欢跟梅静。王叔，还是你去看看吧？”“嗯，你们躲起来，我去开门。”说着三儿爸爸走了出去，胖子，朝阳，三儿则躲进了旁边的屋子里。“谁啊？”三儿爸爸边走边问。“你好，叔叔，我是王援的同学。”门外响起了丁欢的声音。三儿爸爸走过去打开大门，说道：“快进来，他们在里面呢。”“好的，叔叔。”丁欢拉着梅静的手两人红着脸走了进来。 这时，朝阳跟三儿在里面听到是丁欢的声音后，两人快步走了出来。四人在院子里两两相对，却又无言。这时，三儿爸爸打破了沉静，：“你们几个快进屋，外面冷，边吃饭边聊吧。”“嗯嗯，静静，丁欢，快进来坐。”三儿赶紧说道。几人随后一起进屋，朝阳的爸爸抬头一眼就盯住了丁欢，看了两眼之后，低头“嘿嘿”一笑，叹道：“难怪呢，哎~。”三儿的妈妈招呼几人都坐下后，三儿把丁欢跟梅静介绍给几位家长。刚介绍完，梅静就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叔叔，阿姨，这次这件事错在我跟欢欢，不怪王援跟朝阳，我们对不起你们。”说完梅静对着几人低头鞠了个躬，这时丁欢也赶紧站起来鞠了个躬说道：“对不起，叔叔，阿姨，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吧！不怪他们俩。”两人的举动把大家弄得都愣了下，三儿妈妈赶紧站起来拉着两女的手让她们坐下，三儿爸爸这时开口了：“你们快坐下，这事我们不怪你们，要是我在那，我也上去动手了。”“你说什么呢，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咱们快吃饭吧！”三儿妈妈一拉三儿爸爸说道。 几人又聊了几句，三儿爸爸端起酒杯说道：“三儿，朝阳，今天这顿饭，是给你们俩送别的，明天我跟老孙带你们去自首，后面的事就需要你们自己面对了。今天老孙去找了赵森爸爸跟建国爸爸，等你们到了监狱他们会照顾你们，我们也常去看你们，家里一切都放心，进去之后就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我知道，爸。”“好的，王叔。”这顿饭吃的特别压抑，毕竟是要送自己儿子进监狱，三位家长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反倒是三儿跟朝阳俩人情绪很高，吃的很开心。酒并没有喝多少，一杯过后，三儿爸爸没有再倒，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朝阳爸爸对朝阳说道：“我先回去，一会你送送你同学，早点回家吧。”“知道了，爸。”朝阳爸爸先回去了，剩下几人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时，梅静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欢欢，我们也先准备回去吧。”丁欢答应了声之后，三儿站起来说道：“好。那我们送送你们。爸，妈，我们在外面聊几句，我就回来。”“去吧，去吧。” 几人跟三儿爸妈告了别，从三儿家出来去了旁边大院的小花园那边。梅静对三儿说道：“三儿，争取早日回来，我一直等着你！”“嗯！”三儿看着梅静重重答应道。“朝阳，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等你太久，我会经常去看你的！”丁欢眼里泛着泪花对朝阳说道。“好，放心吧！”朝阳揉了揉丁欢的头说道。 不久，几人分开，胖子去送两女回家。朝阳跟三儿各自回了家，朝阳回到家的时候，他爸的房间已经熄灯了，朝阳躺在自己卧室中幻想着监狱生活该如何度过，其实监狱里的样子他们几人都不止一次见过，但并没有真正在里面生活过，所以对监狱还是有种陌生的恐惧感。在幻想中朝阳渐渐进入梦乡。而三儿那晚却与父母谈了很多，具体谈的什么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朝阳爸爸带着朝阳来到三儿家，三儿父亲带着三儿，四人一起向公安局行去。整理材料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提过大龙跟老鼠的名字，只说他们是旁边看热闹的人，自己并不认识，因为早已托人打点过了，主犯到案之后，公安局并没有再追究大龙跟老鼠的责任。就这样大龙跟老鼠躲过了一劫，朝阳跟三儿被送去了周城看守所，等待判决。 在看守所的日子平淡无奇，朝阳跟三儿被分在不同的监室。朝阳在里面天天跟其他犯人聊天，吹牛，日子过得倒也清闲。三儿则抱了本书天天在里面看书。判决很快下来了，两人都被判了四年。 判决下来后不久，两人就被送去了监狱，刚一进监狱，朝阳跟三儿就被建国的爸爸带去了办公室。建国的爸爸长得黑瘦，眼睛有些往里陷，一看就带着股狠劲，小时候兄弟几人都怕他。一进办公室，建国爸爸说道：“你们这俩臭小子，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不过有一点，王大柱那小混子该打！老子早看不上他了。你们既然来这里了，就塌下心来，外面的世界暂时与你们无关了。在这里面我照顾着你们，你们就好好听话，争取减刑，早点回家。还有在这里千万不要主动惹事，但是遇到事也甭怕，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就行。”说完，建国爸爸过去倒了两杯水递给二人，接着说道：“在看守所呆了一段时间，有什么想法吗，给我说说看。”这时朝阳开口道：“李叔，我在看守所那段日子，吃穿倒没什么，有家里送的东西倒也没饿着，没冻着。就是一点，在里面太无聊了，天天就是跟一帮囚犯聊天扯淡，等着判刑。”听朝阳说完，建国爸爸一瞪眼说道：“你这臭小子，看守所跟监狱是什么好人来的地方？还无聊？那要不我把你带出去溜一圈去？”“那感情好呢！”“好个屁，你想让我陪你蹲监狱呢么！我给你出个主意，在监狱这边，大家伙无聊了，都在那锻炼身体，一练就是一天，你也可以加入他们。看看人家老六那身材，再看看你们几个瘦不拉几的，朝阳，我觉得你们俩还真该去练练。三儿，你呢，说说你有什么感受。”朝阳一听这话，直接无语了，老六那身材是练出来的吗？人家那是天生的好吧。三儿开口道：“李叔，我在看守所的时候，一开始也是闷得受不了，不过后来，我找了几本书，天天在里面看书，倒也解闷。”“哈哈，还是三儿你老实，在这里面倒是能静下心来学习了。一会我让人给你送几本过去。你们俩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一会我让人一块给你们带过去。”“王叔，我要几本书，最好能有只笔，有个本子。”三儿说道。“行。朝阳，你呢？”“我暂时没想到，等想到了再跟你说吧，李叔。”“行，那现在我送你们去监室吧，我给你们俩留了个房间，吃的喝的中午我让你们家里再送过来，现在先去收拾收拾住的地方。”“好。” 建国的爸爸带着俩人走向监区，四周很多囚犯都看着这俩陌生青年很惊讶，能让李大队亲自送的人，以前一年都没一个。“看什么看，都该干嘛干嘛去！”建国爸爸朝着人群喊了一嗓子，聚集起来的囚犯都四处散去。这时凑过来一个人，长得虎背熊腰，跟老六身材差不多，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这人凑过来开口问道：“李哥，这两位是？” 这人一开口，他的称呼让朝阳跟三儿心里一惊呀，一路上走过来，跟建国爸爸打招呼的有好几个人，那些人称呼都是“李大队”，唯独这人张口就是“李哥”，这说明这人跟建国爸爸关系不一般。“大有，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两个是我俩侄子，这个是孙朝阳，这个是王援，小名叫三儿。朝阳，三儿，这个叫刘大有，也是我们王店人，以后你们就喊他哥，他会照顾你们的。大有，我这俩侄子刚一进来，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得照顾好他们，知道吧！”建国爸爸介绍完，朝阳和三儿跟刘大有握了下手，算是互相认识了。“一定一定，你放心吧，李哥。”“嗯，今天他们刚来，还不熟悉，中午的时候你给他们弄饭吧。你先去忙，有事我在找你。”“好的。李哥，你放心。” 王大有离去后，建国爸爸说道：“这个王大有，其实人品不错，以前在外面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也是条汉子，喜欢行侠仗义，跟赵森那小子有的一拼。前几年他朋友被人欺负了，他去帮朋友出头，把人打傻了，家里又没啥关系，所以进来判了十来年，我对他挺照顾的。你们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就找他帮忙。”“好的，李叔。”“知道啦，李叔。”俩人对这种陌生环境确实不怎么适应，有人照顾起码比无头苍蝇要强，虽然见过爸爸是这里的领导，可也不能天天看着他们俩，监狱里面不怕死的大有人在。 建国爸爸领着他们取了铺盖之后，带他们进了监室，监室一间挨着一间，朝阳数了数共有二十多间。现在是劳动时间，监室里面都没人，那个年代监室门是从外面上锁的，白天不关门，晚上囚犯们回来之后由狱警锁上，第二天早上再打开。照样和三儿跟着建国爸爸来到最里面一间，建国爸爸取下钥匙打开监室门，告诉他们，以后这间就是他们的了，里面没别的囚犯，就他们俩。其实按照法律规定，同案犯是不能关在一起的，但是国内是个人情社会，有关系的话很多事都可以走后门。 叮嘱了一番之后，建国爸爸走了，他要去通知朝阳爸爸跟三儿爸爸一声。朝阳跟三儿俩人盯着这监室看了一圈，进门旁边是厕所，接着是十来张床铺，有张桌子在窗户边上，旁边放了个大柜子，分成十来个格子。“三儿，这儿可比看守所强多了。刚才来的时候我看到有间杂货店，一会我们去逛逛呗！”“赶紧先铺床吧，我们现在还没票呢，怎么买？”“也是。” 不久，俩人收拾好床铺后，打扫了遍监室，闲得无聊俩人就躺在床上闲聊。临近中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声音，其他囚犯陆陆续续回来了。朝阳跟三儿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继续聊他们的。没多久，门外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俩人坐了起来。这时，几个人进来了，当先一人顶着个大光头问道：“新来的？知道规矩吗？”监狱里面囚犯虽然都是光头或者短发，但是锃明发亮的可没几个，要么是头发掉没了，要么就是天天刮才能有这效果。“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朝阳从床上跳了起来问道，三儿紧跟着也站了起来。“草你吗，小崽子，规矩都不懂，爷来给你开号！”看不出年纪的大光头嚣张的说道。开号，说的是早进来的囚犯对新来的囚犯进行殴打，折磨，并逼迫对方服软的行为。人在监狱里呆久了，内心总有些变态，于是用开号的方式宣泄内心积压的暴躁情绪。那时候监室没有监控，监管力度也没有那么大，所以很多人生地不熟的新犯人一进去就被折磨的很惨，甚至有死亡事件。朝阳跟三儿在看守所的时候就知道这规矩，但是看守所监管严格，所以俩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这事，没想到刚一进监狱就遇到了。 “草你吗，我就是规矩！”朝阳指着大光头怒骂一声。骂完朝着大光头就扑了上去，三儿紧随其后也朝着几人扑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二·在这里得横 大光头没想到新来的这俩生瓜蛋毫无俱意，反而比自己还横，顿时愣了下，就这一愣神的工夫，朝阳已经冲到了大光头眼前，一拳打向大光头腮帮子上。大光头下意识地一躲，没躲过去，朝阳的拳头正中大光头下巴。大光头身边的伙伴一看大光头挨了一拳，抬脚就踹在朝阳胸口上，三儿本想替朝阳拦下这一脚，可惜过道太窄，根本施展不开。三儿只好往前贴了上去，趁那人脚刚踹中朝阳，一脚踢向他另一条腿的膝盖，“啊~”这人疼的大叫一声，一下跪在了地上，三儿伸手扶住旁边的双人床，横起一脚踢在那人咽喉处，“呜~呜”那人捂着脖子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已经起不来了。三儿刚踢完，朝阳已被踹出去，抽着这个空档，大光头抡起一拳打在三儿脑袋上，三儿的头“咣当”一声撞在旁边双人床的护栏上。这时，大光头身后的人跨过在地上打滚的那人，一脚又踢在三儿肋骨处。三儿低头去捂胸口的时候，大光头又一脚踢向三儿，。这时，朝阳扑上来，横手抱住大光头这条腿，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大光头抡了起来。大光头顺势向地上倒去，他的身子正好横在过道上，三儿一看大光头的脑袋正好在自己脚边，于是三儿忍者肋骨处的疼痛，抬起了朝着大光头的脸上跺去，接着三儿伸手抓住双人床的护栏，撑起身子，飘荡着一直脚，另一只脚在大光头的鼻子上使劲碾了碾。“啊~呜”大光头的脸上鼻血，眼泪混为一滩，顺着脸庞两侧往下流。 三儿在打大光头的时候，朝阳顺手摸了个铁茶缸，抡起来就朝大光头身后那人打去，那人侧身一躲，又往后退了两步，朝阳没打中。进来那几个人一起抬脚踢向朝阳，可毕竟空间有限，打也不好打，躲也不好躲，朝阳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两脚。正好退到大光头身边，被大光头横在过道中间的身子绊倒了。那几人一看倒了一个，都迈过在地上打滚的那人，朝着三儿跟朝阳扑来。 “草你吗的，都住手！”监室门口响起一声大吼。大光头的几个同伙都太熟悉这个声音，所以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监室门口。“大有哥”，除了地上躺着打滚的那人，另外几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朝阳已经看到是刘大有了，别人对他犯怵，朝阳可不。朝阳爬起来跟三儿围着大光头脑袋一阵踢，俩人专挑太阳穴跟鼻梁骨踢。没几下，大光头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刘大有扒拉开几人，一把拉住朝阳胳膊，说道：“兄弟，差不多行了，再打会出事的。”听到他说话，三儿扶着双人床坐在下铺。朝阳又踢了几脚才住手。朝阳瞪着刘大有问道：“哪来这么几个傻子，还来给我们兄弟开号，操。今天我先给他开开号。”说着，朝阳朝着地下的大光头又踢了几脚。刘大有赶紧拉开朝阳，并朝着几步外那几个人招招手，指着地上的大光头说道：“兄弟，行了，别打了。你们几个过来，赶紧把他俩送医务室去！”几人赶紧走过来抬起地上的大光头，扶起了地上的另一人。这时，刚才踹了朝阳一脚，又踢了三儿肋骨一脚的青年朝着刘大有问道：“表哥，这二位是？”三儿跟朝阳一听青年对王大有的称呼，都不禁抬头盯着青年观察，青年看上去跟朝阳，三儿年纪相仿，嘴唇很厚，丹凤眼，眼神很清澈。“超子，这二位是李大队的侄子，我要再晚来一会，你们非得惹大事。你去吧光头孙送去医务室，赶紧回来，我找你有事。”刘大有瞪了眼他表弟说道。“好。”说着，几人抬起光头孙出了监室门。 “二位兄弟，你们没啥事吧？都怪我，没早跟他们打招呼。”刘大有看着朝阳跟三儿诚恳地说道。“我没啥事，三儿，你呢。”朝阳看着三儿问道。“刚才被你表弟踢了肋骨一脚有些疼，现在没啥事了。哎，大有哥，刚才领头那人挺横啊？”三儿揉了揉肋骨处问道。“他横？你们没见他刚进来的时候，一进来见人就点头哈腰的，看着挺老实。可知道他犯的啥罪的时候，是我领头给他开的号。后来各个监室挨着给他开号，三天下来差点把他打死，也就这孙子命大，送医务室及时，不然早死了一年多了。后来，又打了他几次狠的，大家看这孙子是真知道错了，后来也就不再折腾他了。相处到现在一年多了，大家也就慢慢接受他了。再后来，我那远房表弟他们几个小子跟他一个监室，就忽悠他理个大光头，给新来的开号找乐子。这光头孙也不敢违背大家，然后就是你们今天经历的这些了。”刘大有一席话勾起了朝阳跟三儿的好奇心，俩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那这光头孙到底犯的啥罪？”“他强奸了村里一个寡妇，被寡妇的邻居听到后喊人把他给抓住，直接送公安局去了。不过后来听说那寡妇不堪背后人语，自杀了。”刘大有说的有些深沉。“人死了，没判他死刑？”朝阳“噌”的一下站起来瞬间火冒四丈，盯着刘大有问道，三儿则目不转睛的瞪着刘大有。“按理说该死，可这小子幸运，寡妇是在他判刑之后一段时间才自杀的。”刘大有愤愤的说道。“妈的，法律判不死他，老子弄死他！”朝阳红着眼睛说道。 一听朝阳这话，刘大有赶紧起身去监室门口朝外看了看，回来坐在床上，语重心长地对着朝阳说道：“兄弟，这话今天就咱们仨听见了，你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话。这里是监狱，在这里很多人为了立功，为了早点出去，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平时打个架什么的没事，但是千万不能说杀人的事。连这想法都不能有。一定记住哥哥这话，你自己得多长个心眼。”其实，刚才朝阳那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三儿也趁刘大有起身的功夫踢了他一脚。在看守所的时候，他亲眼见到过同监室有人因为吹嘘自己的偷窃水平，说了些公安局不知道的案子，立刻就被同监室的人举报了，一个立了功，另一个却多加上几起案子。“哈哈，大有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气不过这事，说说气话而已。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呐！”朝阳哈哈一笑说道。但是，旁边的三儿却知道，朝阳是真动了杀人的心了，三儿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朝阳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朝阳爸爸对朝阳的了解。刚才朝阳那语气，那表情，自己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其实，愤怒的不只是朝阳，还有三儿，听到这事的三儿，怒火并不比朝阳少。只是三儿不喜欢把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而已，一个面色平静，不言不语的人，你很难去猜测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打他，骂他都可以，但是杀人得赔命！兄弟，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刘大有在监狱外面的时候是“大侠”一类的人物，但是大侠可不是大傻，相反能当大侠的都比一般人聪明不少。他在街头巷尾浪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通透，刚才朝阳那表情他看在眼里，所以他断定刚才朝阳却实动了杀心。但是他对朝阳不了解，不知道朝阳的性格特点，所以他也就不好判断朝阳会做些什么事，只能真心实意的劝劝朝阳。 “对了，咱们赶紧吃饭吧！哈哈，按照李哥的安排，我得管你们吃饭。”刘大有起身去门口提了个小筐进来。里面有两碗大锅菜，跟几个窝窝头。大锅菜里面，连一点油花都看不到。就这样的饭菜，三人吃得津津有。，没过一会，三人吃完了，连碗里剩下的一点菜汤，都被刘大有一口喝干了。三人坐在床上谈了几句，这时刘大有的远房表弟吕超进来了。 刚才三人吃饭的时候，刘大有已经给朝阳跟三儿说过他这远房表弟的事。吕超一直是个孝子，吕超父亲，也就是刘大有的表叔在集体公社干活的时候，因为公分的事跟别人打了起来，吃了点亏。晚上回去的时候吕超听到了这事，二话不说就去那人家把人打了，还一次性打了兄弟俩。至于为啥兄弟俩还打不过他一个，有个原因。原来吕超小时候在邻村认了个师傅，那老师傅会些功夫。而且老师傅没结婚，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从小对待吕超跟亲儿子是的，自己会的东西全交给了吕超，吕超从小就跟着老师傅练把式。但是功夫还没学会多少，老师傅就得病死了，只留下几本破书，吕超那会还不识字，只能学着仅有的几幅涂鸦画瞎比划。学了很多年，功夫没学会几招，倒是身体素质却比同龄人强了不少。前两年，村公社的泄洪沟里有人看见了条大蛇，据说有碗口粗细，吓得大家都不敢去那边劳作了。没人敢去那边劳作这可愁坏了村长，第二天村长组织村民都去泄洪沟那边集合，村里所有男人合力诛杀大蛇。等村里众人都赶到的时候，先到的几人发现确实有条大蛇，有人说那蛇有五六米，有人说得有七八米。这么一传，吓得后来赶到的村民直接不敢过去了。这时村长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弄死这条蛇，谁弄死了奖励谁家一个月公分。那时候从上到下是计划经济，许多东西花钱买不来，家里吃的用的都得靠公分来换，一个月的公分对大家的诱惑可想而知。于是村里几个胆大的拿着锄头，铁锨之类的向前靠去，可几人刚靠到泄洪沟边上，就齐刷刷的跑了回来，原来那大蛇正昂着头立在泄洪沟边上，看到人靠近，也不动，也不跑，就在那吐芯子。村长一看这架势，更急眼了。赶紧安排人准备柴火，打算烧死这条蛇。柴火点着扔下去之后，没一会泄洪沟下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一大，下面的大蛇受不了了，朝着人群就爬了过来。村民一看，好家伙，这蛇真得有五六米长了吧。吓得大家拔腿就四散逃开了，村长看到大蛇后，也随着人群拔腿就跑。赶巧不巧的是这蛇爬的方向，正是吕超跟他爹逃跑的方向。本来父子二人就离泄洪沟不远，大蛇被火烧急了，爬的飞快。吕超跑在父亲前面，一回头，大蛇已经在父亲屁股后头了。谁知道这蛇有没有毒，咬上一口说不准就得完蛋。这时吕超心一横，停下脚步，举起出门时从家里带来的把斧头，朝着大蛇的脑袋就砍了下去。蛇身子是有碗口粗细，可蛇脖子那里也就比茶杯稍粗些。吕超的斧头正中大蛇的脖子，看到儿子停下脚步，吕超他爹心一横也停下脚步，转过头。刚一转过头来，一颗海碗大小的蛇头正好落在自己脚下，吓得吕超他爹当场就晕了过去。看到大蛇被当场斩杀，已经跑远的老村长带着众人又飞奔了回来。众人赶紧掐人中把吕超他爹弄醒，老村长激动的对吕超他爹说道：“老吕啊，多亏了你家小子斩了这大蛇，你有个好儿子啊！”老吕一听村长这话，赶紧爬起来盯着儿子看了看，确定儿子没少胳膊，没少腿之后。上去一脚狠狠踢在吕超身上，嘴里骂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挨了老爸一脚，又被老爸骂的吕超“嘿嘿”傻笑一声，问道：“爸，一个月公分能换多少粮食？”这件事过去之后，吕超出名了。村里老幼皆知，吕超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胆子却不是一般大的。所以那天吕超去那兄弟二人家准备打架的时候，兄弟二人根本就没敢还手。吕超手里提着斩大蛇的那把斧头，在兄弟二人头上一人砍了一下。其中一个啥事都没有，另一个倒霉，差点淌血淌死，所以吕超就被抓进来了。 吕超走进来之后，手里抓着几个窝窝头，朝着朝阳跟三儿伸手一递，说道：“兄弟，刚才不好意思，冲撞了你们二位。你们今天刚进来，恐怕吃不饱，我也没啥好东西，给你们带了几个窝窝头，先凑合着吃点吧。”吕超斩大蛇那事听上去吕超确实很猛实，但是他自己心里知道，当时自己差点吓死，斩下去的时候自己眼睛都是闭着的，要不是为了父亲，他才不会为了那一个月公分去干那事。所以听刘大有说到，眼前二人是李大队的侄子的时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李大队在这几个监室囚犯眼里就是“皇帝”一般。毕竟，你只要想早出去，想立功减刑，都得通过李大队。所以，眼前这俩人自己可得罪不起，中午自己的饭赶紧拿过来先给这二位吃好了再说。 “兄弟，不用客气，我们跟大有哥吃过了。吕超是吧，来，一起坐下聊会。”朝阳听刘大有刚才讲完吕超怒斩大蛇的故事后，对这位打心底佩服不已。三儿则一直盯着这位看，半天憋了一句：“吕超兄弟，问你个事，当时你斩的那条蛇到底有多大？”“没多大，跟这碗差不多粗细。”吕超伸手指了指刘大有刚才端来的大海碗说道。“呃~”三儿咽了口吐沫之后脑补了下那条蛇到底有大。 没一会功夫四人就谈在了一块，说到光头孙的时候，吕超对他的评价就一句：“那就是一个看着恶心人的大傻子。”然后几人就天南海北的扯了起来。说到在监狱里的生存法则的时候，刘大有不以为然，毕竟他名声在外，再加上在这里面他早已经混熟了，走到哪个大队，都有人给他几分薄面。然而吕超说了一句，却被朝阳跟三儿放在了心里，他说：“在这里得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三· 如鱼得水 四人在监室中又闲谈了一会之后，吕超得去劳动，就先离开了。剩下朝阳三人无所事事，刘大有提议一起出去逛逛，于是刘大有领着二人穿梭在各个大队之间。遇到熟人，刘大有上前抽根烟闲聊几句，顺便介绍下身边两位小兄弟。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下午过去了。这时过来一个犯人，对着刘大有喊道：“大有哥，李大队让我来喊这两位兄弟去他办公室。”“哦哦，行，那朝阳，三儿你们俩快去吧，应该是家里送东西来了。”刘大有对着朝阳跟三儿说道。“嗯嗯，大有哥，我们先去了。”俩人离开刘大有，去了建国爸爸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口，朝阳敲了敲门，“进来！”里面传出建国爸爸的声音。“李叔，你喊我们？”朝阳问道。“嗯嗯，你们坐。中午我回大院趟，从你们家里给你们带了几件衣服，你们拿着。”建国爸爸从身后拿出两个大包袱，一人一个递给朝阳跟三儿。“另外给你们这些票，家里已经存上钱了，有什么缺的东西，你们自己就去里面的供销点买。”说着，建国爸爸又递了两叠小票。“还有，赵森爸爸让我告诉你们一声，前几天赵森来了封信，信上说，赵森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还荣立了个人三等功，现在已经随部队退回国内了，来信报个平安，让家里人勿念。”“森哥就是厉害，在哪都能混出头。”朝阳赞叹一声道。“李叔，建国跟老六有消息吗？”三儿问道。“妈的，说到这我就来气，俩人从刚到部队那会来过一封信，到现在一点消息没有，上没上战场我们也不知道。前两天我跟老六他爸喝酒还在谈这茬，不过有一点，我们没收到抚恤金，就说明两个小兔崽子还活着。一点都不省心，家里人在这边担心的要死，他们倒好，连封信都懒得写。”建国爸爸感叹的说道。“会不会是战争时期，不允许跟家里通书信？”朝阳问道。“我们考虑过，很有可能，那边大部队已经撤回了，不过零星的小规模战斗还在继续。听说打得很惨，死了很多人。”建国爸爸低头感叹一声，三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建国爸爸深吸了口烟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兵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听天由命吧，就算壮烈牺牲了，那也是为国家做贡献了。我们做家长的也为他们骄傲！”“李叔，没事的，建国从小机灵，别人有事，他也没事。”三儿劝说道。“嗯。你们先回吧，今晚我值班，晚上再去看你们。”“好。” 朝阳跟三儿俩人离开建国爸爸办公室，路上三儿感叹一句：“朝阳，人家森哥，建国，老六，二虎他们上战场是为国家做贡献，我们呢，我们俩进来却是因为他妈的打架斗殴。人家是英雄，我们俩却是囚犯，我这心里真膈应。”朝阳停下脚步拍了拍三儿肩头，说道：“你想想王大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们打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跟上战场的几个兄弟是没法比，可是我们也是做好事了。对不对？”“嗯。就你能强词夺理。说实话，这几个月不见森哥他们，真想他们！”“我也是，等我们出去了，一定好好跟他们喝点，让他们讲讲上战场是啥感觉。”其实他们二人不知道，真正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在看到身边同伴一个个倒下之后，内心那种恐惧，阴郁，仇恨的心态是太平盛世里的人一辈子无法体会到的。 两人溜达着回到监室之后，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刘大有不知道去哪里找人聊天去了，所以整个大队就他们两个闲人。下午吃饭的时间快到了，建国爸爸提着个小筐进来，二人都从床上立刻起来了。建国爸爸摆上两个小菜，又拿出了几个白面馒头，馋的朝阳跟三儿直咽口水。建国爸爸带来的饭菜，可比中午刘大有带来的强多了。“吃吧，愣啥神呢。”建国爸爸看到二人表情后嘿嘿笑着说道。“嗯。”三儿二人答应一声之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我听说，中午跟人打架了？”建国爸爸朝着朝阳问道。“可不，光头孙来给我们俩开号，被我们打了。”“那傻子还他妈给别人开号，每次都被人打。”建国爸爸翻了个白眼说到。“哎，对了，李叔，要不你把他调我们监室来吧。我听刘大有说那傻子犯的事很不光彩，正好借着他来给我们开号这事，我们想修理修理他。”朝阳停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建国爸爸没搭理他，朝着三儿问道：“三儿，你也这么想？”三儿抬起头，说道：“李叔，光头孙那种人就是人渣，我们没有森哥那种嫉恶如仇的大侠性格，可我们也有善恶之分，当然想修理修理这么个人渣了。”“嗯。你说得对，如果赵森那小子知道这事，他能把光头孙打死。别说我瞧不起你们，我觉得就你们俩，可没赵森那胆识。”建国爸爸摇摇头感叹地说道。“那这事？”朝阳追着问道。“我回去考虑下再说吧，我怕你们折腾的过了头，到时候不好减刑。你们快吃吧，我出去转一圈看看。”建国爸爸说完起身出了监室。三儿这时候的心态早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和善了，毕竟人心总是会变得，尤其是在出了这些事，又进看守所，又进监狱之后，和善的面纱已经从三儿的心上摘了下来。 “朝阳，你想怎么弄光头孙？”三儿看了眼门口后，低声问道。“弄死他！”朝阳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行，朝阳，出了人命，我们也就完了。”三儿一惊说道。“三儿，你平时挺机灵，怎么这会犯迷糊了？”朝阳白了三儿一眼说道。“什么意思？”三儿疑惑的问道。“天天折腾他，让他自己受不了不就行了。”朝阳咧嘴一笑说道。“对。晚上再好好想想，别给我们自己找麻烦，也别给李叔找麻烦就行。”“嗯。” 晚上，建国爸爸又来朝阳跟三儿监室坐了一会，监室要关门的时候才离去。第二天一早，狱警来开门的时候，通知朝阳跟三儿，监室要加两个人，朝阳跟三儿一愣，不是就一个光头孙么，还有别人？不一会儿，刘大有跟光头孙一前一后拿着铺盖进来了。朝阳跟三儿相视一笑，原来是把刘大有也弄过来了，感情是建国爸爸怕自己二人折腾不了光头孙。 光头孙进门之后站在过道上一动不动，等狱警一走，“砰”一声，直接给朝阳跟三儿跪下了，嘴里说道：“二位爷，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是我该死，求二位爷原谅。”说着，光头孙自己扇起了耳光。刘大有则选了张床，铺好铺盖，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这时，朝阳从床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摸了摸光头孙的大光头说道：“快起来，别打了，你该去劳动了，去晚了可不好。”“谢谢爷，谢谢爷！昨天我是受了吕超几人撺掇，才敢过来，冲撞了二位，可那不是我本意。”光头孙赶紧爬起来低着头说道。本来，他不说这话，刘大有或许关键时候还会管他一下，但是他一说吕超撺掇他，也绝了刘大有的那丝善念。光头孙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昨天自己刚来这边闹了事，今天自己就被挪了过来。这二位跟李大队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自己家里就剩自己这么一条光棍，再加上自己做的事被人瞧不起，外面也没啥亲戚帮着找过关系。所以，在这里想早点出去，一定不能得罪眼前这二位。这时候的他，还期盼着早日回到那个自己做下恶事的小村子，可是，一段时间之后，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白天朝阳跟三儿还是跟着刘大有四处溜达着瞎逛。毕竟，建国爸爸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监察其它犯人有没有越狱，自杀，杀人的想法，如果有及时汇报就行了。任务轻松，却是个重要工作，得分也最多，积分可以减刑，累积到一定程度去申请就可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朝阳借口刚来吃不饱，于是把光头孙的饭菜拿走了。光头孙脸上笑呵呵的看着三人大口吃饭，胃里却饿的直反酸水。吃过饭之后，朝阳开始折腾光头孙：“来，过来蹲下。”朝阳跟三儿相对着坐在床上，刘大有则搬了把椅子坐在过道中间，三人呈三角形。光头孙走过来蹲在三人眼前，面朝朝阳。“光头孙，说说你为啥进来的。”三儿问道。“我···”光头孙支支吾吾没说出口。“嗯？”朝阳一斜楞眼，光头孙立马开口道：“强奸！”话刚说完，朝阳一拳打在光头孙的大光头上，骂道：“草你吗的，强奸你都能做的出来，谁给你的胆子！”光头孙身子往后一仰，三儿从后面接上一脚，光头孙的身子又朝前倒去。刘大有也加入了进来，三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没几下就打的光头孙晕头转向的，尤其是刘大有打的那两拳，势大力沉，要不是看光头孙没啥事，三儿跟朝阳内心都怀疑，刘大有会不会把光头孙的脑壳打裂。 打的光头孙晕头转向之后，三人停手，喝了点水，点上根烟。这时朝阳的恶趣味又上来了。对着光头孙说道：“光头孙，你不是强奸犯么。以后还敢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爷，我真的不敢了！”光头孙抱着头蹲坐在地上说道。“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敢了？”三儿斜眼反问道。“我···”光头孙无话可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看庙里的和尚，不都戒色戒欲么，你也弄上几个戒疤呗，学学人家和尚。”朝阳笑呵呵的提议道。“我···”光头孙心里直犯嘀咕，戒疤弄上就再也去不了了，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咣当”一声，刘大有起身朝着光头孙的脑袋上又打了一拳，光头孙差点被刘大有这一拳打的瘫坐在地上。 “大有哥，我烫，我烫，你别打了。”光头孙内心里可能不是很怕朝阳跟三儿，但是他绝对害怕刘大有。刘大有以前把他折腾得半死不活，差点要了他的命，在他眼里，刘大有就是魔鬼一般的人物。 朝阳伸手递了一个烟头给他，说道：“自己来！别人问的时候，谁让你烫的？”光头孙擦了把眼泪说道：“没人让我烫，是我自己想烫的。”“嗯，这还不错。快点吧！”刘大有坐下说道。光头孙心一横，拿起朝阳递过来的烟头，朝着头上就烫了下去。“等等。”朝阳握住他的手，给他挪了挪位置，说道：“就从这里摁下去！”朝阳是怕他烫歪了，九个一块烫下来之后不好看。光头孙咬了咬牙，一把摁了下去。“啊~”光头孙低声吼了一嗓子，空气中传来一阵烤肉糊了的味道。“嗯嗯，不错不错。来，抽根烟，歇会再烫。”一听朝阳这话，光头孙差点背过气去。“爷，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光头孙直接跪下去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行，今天先饶了你，晚上你想想你哪里错了，明天写一份检讨，我这里有纸有笔。”三儿开口说道。“谢谢爷，谢谢。”光头孙捂着脑袋说道。这时朝阳看了三儿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切，刘大有都看在眼里。 当晚光头孙在地上铺上床铺，睡了一宿，因为朝阳不让他上床。第二天白天朝阳和三儿跟着刘大有去另一个大队那边锻炼，场地是在一个盛放废品的地方。一共十几个人，做的简易器材，刘大有一来，就有个壮汉跟他打招呼道：“大有，最近几天怎么没来？”大有走过去跟壮汉握了下手，对着壮汉说道：“这不新来俩兄弟，带他们熟悉了下环境。朝阳，三儿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周市的大哥李勇，你们叫勇哥就行，这场地就是勇子弄的，不错吧。这位是朝阳，这位是王援，小名三儿。”朝阳和三儿上前跟李勇握了握手，喊了声：“勇哥。”李勇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跟刘大有差不多年纪，寸头，四方脸，厚嘴唇，看上去有股霸气外露的感觉。“两位小兄弟，没事就来这里跟着我们锻炼锻炼，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李勇嗓门很大，笑呵呵的说道。“好的，勇哥，我们没事就来。”场中十几人，刘大有挨着给介绍了一遍，有当地的，有外地的，不过一点，在这里的这群人都是“关系户”，是不用劳动的。 平淡的日子继续乏味的过着，这几天里，朝阳爸爸跟三儿父母来看过他们，丁欢跟梅静也来过一次，胖子，大龙，老鼠三人一块来过一次，大龙告诉朝阳跟三儿，收到二虎的来信了，二虎也上战场了。在一次任务后，撤退的时候，腿上挨了一枪，在部队修养了一算时间，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来信是报平安的。几人没有真正看到过战场的血腥残暴，所以感慨一番之后，也替二虎高兴，毕竟已经安全退下了了。 见过亲朋好友之后，朝阳跟三儿也踏下心来了，在无聊的监狱生活中找寻自己的乐趣。光头孙的脑袋上一天加一个戒疤。九天过去后，跟庙里的和尚也差不多了。检讨书早一些了好几张，三儿都给他留了起来。持续好几天晚上不吃饭，白天还得劳作，光头孙的脸色有些蜡黄。这晚朝阳，三儿，刘大有三人例行公事的拿光头孙当活靶子打了一顿之后，朝阳跟刘大有躺在床上抽烟聊天，三儿则抱着本书认真地看着。 经过这一段时间以来，朝阳跟三儿已经完全适应了监狱生活。每天白天锻炼，晚上折腾光头孙，倒也乐在其中。说是生活得如鱼得水也差不多了，毕竟在监狱里面比在外面清净许多。内心唯一的期盼就是：自由！别无其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国家的春天来了 话说朝阳跟三儿还在监狱自得其乐的时候，大龙的村子里迎来一件大事。村里响应国家政策，召开全体村民大会，主题是改革。其实在78年年底的时候，“改革开放”这个对于中国来说是跨时代意义的国策就已经开始见报了。但是全国各地大部分地区还沉浸在计划经济的国策中，对“包产到户”政策嗤之以鼻。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的“分田到户，自负盈亏”打开了先河，报纸对此事大肆宣传。于是大龙的村子里也早就针对此事开过几次会，但是习惯了吃“大锅饭”的村民，对此并不认同。毕竟历史上每次改革都是血淋淋的，伴随着血雨腥风。现在虽然是太平年代，但是谁又能确定这次改革会持续多久，毕竟领导人都三落三起了。 这次村里开大会的目的还是前几次的主题：改革。连村里前些年被打得半死的老学究都拄着拐杖来参加了，各方人士积极发言，最后统一了方案：按兵不动，不做出头鸟，静观其变。商量好对策之后，村长拿出份报纸开始对大家进行思想教育。但是2月份的这份人民日报，有一篇《靠辛勤劳动过上富裕生活》的文章，讲述了一个农民黄新文靠养猪和集体劳动，全年收入超过了一万元。一万元这个数字刺激了台下的大龙跟老鼠，毕竟一斤粮食才一毛多点，一斤肉还不到一块，一万元能买多少粮食，能买多少肉，大龙掰着指头算了半天。 散会之后，大龙挤过去，从村长那里要走了这份报纸，他感觉这份报纸刊登的东西触动了他的心弦。第二天一大早，他跟老鼠拿着这份报纸去了村里老学究家。因为很多字他们俩并不认识，于是让老学究把报纸又读了两遍。大龙跟老鼠抓住了重点：养猪。可问题又来了，猪仔从哪弄？猪又该怎么养？这是老鼠说：“猪仔我知道从哪里弄，在周市大集上有卖的。有钱就能买。可是怎么养？”俩人问老学究，老学究也不懂，教了一辈子书的他哪懂得怎么养猪。于是俩人拿着报纸就去了老鼠家，老鼠的爸爸以前没受伤的时候在村里养过猪。 “叔，问你个事！”还没进门大龙就兴奋的嚷了起来。“怎么了，大龙，啥事这么激动？”老鼠爸爸用力侧了侧身子，向门口看去。“爸，你不是在村里养过猪么，这猪该怎么养？”老鼠进门就问道。“你们想干嘛？村里让你们去养猪？”老鼠的爸爸以为是村里让他俩去公社养猪呢。“不是，我们想自己养。”老鼠说道。“那可不行，自己养那是走资本主义路线，你们俩不想活了？”老鼠爸爸一听老鼠的话，赶紧反驳道。“叔，你看报纸，人家外地一个人靠养猪一年收入都一万多了！国家现在鼓励自己找事做。”大龙把报纸往前一递说道。老鼠的爸爸识字比大龙跟老鼠多，报纸的内容他能看个大概。老鼠的爸爸拿着报纸连看了两遍，高兴之余感慨的说道：“变天了，国家要变天了，哈哈。”“爸，猪到底该怎么养？你倒是说呀。”老鼠催促道。“你急什么，就你们俩，还想养猪？”老鼠爸爸反问道。“想。”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真想？”“真想！”“行，那你们俩先在院子里建个猪栏吧！”“啥？”“你们不建猪栏，猪养哪？屋子里啊！”“呃···”“行，下午我们就开始建猪栏。”大龙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龙家三代贫农，早已经穷怕了。到他这一代，家里就剩这么几根光棍了，再不赚钱，媳妇都娶不上。难得现在国家政策好了，大龙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什么家庭成分之类的乱七八糟，他根本不在乎，穷的就剩一条命了，还有啥好怕的。 “老鼠，下午你去趟王店，把胖子喊来，明天我们准备开工。”大龙吩咐道。“好，看看还缺啥，我顺道一块借上。”老鼠问道。“也没啥了，下午我去河边看看，找些石头，明天我们就往回运。”大龙说道。“行，那我这一会就去。”“嗯。” 当天下午大龙在西河边上转悠了半天，老鼠则去了王店找到胖子，把大龙的决定告诉了胖子。胖子正在家闲得无聊呢，一听有事做也来劲了。第二天一早，胖子早早的赶了过来，胖子一来就好奇的问道：“大龙，你会养猪？”“我不会，我叔叔会，我们得先建个猪栏，才能养猪。”大龙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你会建猪栏？”胖子接着调侃道。“我···这个有啥难得，不就弄石头围起来就是了。好了好了，不扯了，赶紧准备干活吧。”大龙被胖子打击的有些烦躁。 院子里大龙早已经借好了一辆小车，套上麻绳，三人朝着西河边赶去。路上大龙给胖子详细介绍了那篇文章的内容，勾的胖子也兴致勃勃的想养猪。用胖子的话说就是“一年赚的钱能买一万斤肉了，一天都能吃上几十斤肉，这么好的买卖就算掉脑袋他也得干。”于是三人商量怎么一块养猪，商量半天，大龙提了个折中的办法：老鼠出钱去买猪仔，大龙跟胖子二人负责把猪养大，最后三人平分。其实，大龙跟老鼠心里根本不看好胖子干这事，以为是他脑子一热，说说而已，但二人真小看了这吃货的能量。 忙活了一上午，三人堆了一院子的石头，大龙去做饭，老鼠跟胖子趁机把老鼠的父亲放在椅子上抬了出来，让老爷子给看看猪栏如何建。 吃过饭之后，老爷子说：“你们直接把这中间这院墙拆了吧，就在这儿建。”于是三人又开始忙活着拆墙，墙拆了之后，空出来的地方就大了。“你们打算养几头猪？”老爷子问道。“三头吧！我们仨一人一头猪。”胖子抢先说道。“行，那就养两头母猪，一头公猪，建俩栏吧。”“好。”“大龙，你去划线，然后准备打地基，猪喜欢拱土，建的不结实，猪跑了就麻烦了。”老爷子吩咐道。在老鼠爸爸的指挥下，大龙画好线，老鼠去找来铁锨，锄头，三人开始挖地基。看着干劲十足的三人，老鼠爸爸露出了会心的笑脸。 忙碌了一下午，天快黑了。三人弄的院子里乱七八糟，四处都是石头，泥土，累的三人够呛。挖好地基之后，胖子准备先回家了，等明天在过来，大龙跟老鼠没有挽留，毕竟折腾一天，都累得想歇会儿。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骑了个自行车早早的来到大龙跟老鼠家。大龙跟老鼠正在准备打夯，胖子一来，老鼠就把这活让给了胖子，自己则去挑水，准备和泥。胖子跟大龙抬着简易的打夯装备，顺着地基挨着来来回回打了两遍之后，俩人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所谓的打夯装备就是找块四方青石，绑上绳子，一人一边抬着去打夯，体力差的人干不了这活。老鼠那边早已和了一大堆泥，里面掺杂着些麦秆之类的东西。 三人休息了一会之后，胖子跟大龙又把老鼠爸爸抬到院子里，让他当总指挥。老鼠爸爸让他们把大小差不多的石头挑选一下，然后选了几块相对四方些的石头铺在最下层，然后把泥浆铺上一层，三人忙活了一上午，也没铺完第二层，原因无他：石头太沉了，不好搬。 三天之后，简易的猪栏算是完工了，三人在石头缝中又挨着摸了一遍泥浆，只等几天后晒干就行了。猪栏做好之后，就差猪了。周市大集那天，三人一大早就往周市那边赶去，到了周市大集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老鼠带着二人赶到大集其中一段上，这一段大集全是卖猪，鸡，鸭之类的。“这边买卖小猪仔的真不少，西河，王店那边根本就没有。”大龙感叹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西河，王店那边都跑这里来卖了，那边自然就没有了。”老鼠说道。“赶紧买上，回去喂吧。”胖子催促道。三人挨着打听遍价格之后，相中了一个摊主的猪仔，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花了三十来块钱，买了三只小猪。钱自然是老鼠出的，胖子跟大龙两人根本拿不出来，老鼠抠皮子倒有些闲钱。 买好了猪仔之后，三人怕路程远，累坏小猪，愣是一人一只猪一路上抱了回去。到了大龙家的时候，胖子腿疼，脚疼，脱鞋一看，脚上早磨起了几个水泡。胖子坐在院子中感叹道：“这猪还没开始养，我这先掉了好几斤肉了。”“胖子，你以为这是啥好活啊，一会还得去割猪草呢。”大龙在一边挖苦道。“走，割草去。”胖子把鞋一穿就准备去。“好。老鼠，你去给猪仔找点吃饭的家伙。”“好。”胖子跟大龙带好镰刀，一人背上个筐就出门了。几个小时之后，两人回来了，身上都是被草叶割开的小口子，一道一道的，好不凄惨，老鼠看到两人凄惨的模样后忍俊不禁。老鼠爸爸把草拿过去挑挑拣拣一番之后，扔了一大半，都是猪不能吃的。弄的胖子跟大龙两人心里有苦难诉。 “你们呐，别苦着个脸了，一回生二回熟，你们以为养猪是个好活？”老鼠爸爸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当两人把猪草喂给小猪后，看到小猪吃的很带劲，俩人的脸上一扫刚才的愁云惨淡。 从那以后，胖子天天往大龙家跑，胖子父亲问他天天出去干嘛，胖子也不说，只说要干件大事，胖子父亲也懒得再搭理他，由着他自己折腾去了。这中间村子里的人来找过大龙，每次有人来，大龙就拿出那份报纸给大家看，一来二去，有点胆识的都在自家建了猪栏，开始养猪。这一点，大龙也算为村民起了带头模范作用了。但是，养猪的人多了之后，问题也出现了，猪草少了。于是，大龙跟胖子商量，得给猪备下点吃的，看着猪一天天长大，食量也越来越大了，愁的胖子跟大龙直挠头。 这时，老鼠爸爸给出了个主意，村子里的地瓜秧现在没人要了，可以存起来给猪过冬吃。于是俩人天天推着个小车走街串巷的去捡地瓜秧，捡回来晒干之后都存在了大龙家空着的那间屋子里。老鼠还是天天往外跑，根本不管他们俩忙活啥。所以俩人每天累个半死，回来之后就开始骂老鼠。折腾了大半个月之后，地瓜秧已经堆满了一间屋子。深秋的季节里可以吃的东西很多，两人也给猪换着口味的喂食，照顾三头猪比照顾自己还上心。 这中间还出了个小事，每天三头猪吃的多，拉的也多，处理猪粪就成了问题。胖子跟大龙俩人谁都不想打扫猪粪，老鼠爸爸提议把猪粪撒村里的田里去。可俩人懒，谁也不想去。于是俩人想了个招，把猪粪倒西河里去。谁想猪粪倒的多了，每次他们去倒猪粪，河里的鱼都来抢着吃。于是，每次都是胖子往里倒，大龙拿个网子在旁边捞鱼，捞上来的鱼大龙都拿去卖了，又给猪买了些玉米面，改善生活。从那之后胖子跟大龙再也不吃西河里的鱼，虾，蟹了。但是后来每次胖子跟别人来这边玩，抓了鱼之后，胖子都撺掇别人多吃些。 临年底的时候，老鼠领了个人来，是供销社屠宰场收猪的。那人来了之后就准备进栏去抓猪，被胖子跟大龙上前就给拦住了。那人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这猪你们不卖？”“不卖！”胖子跟大龙异口同声的说道。“你们打算留到啥时候，现在猪涨价了，卖正好。”老鼠问道。“等过几年再卖的，听二叔说，明年开春就能配小猪了。”大龙解释道。“哥，你们俩不累啊，天天看你们捣腾这仨吃货，我都觉得累。再说，夏天那股味实在太大了。”老鼠说道。“老鼠，我告诉你，这猪我们养出感情来了，真舍不得卖了。”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呃···” 第二年开春，猪确实可以配种了。于是，胖子跟大龙把三头猪关在一起，天天眼巴巴地瞪着三头猪，大龙晚上起来上厕所都得看上一会。可是公猪就是没动静，这可愁坏了两人。二人又去问老鼠爸爸，老鼠爸爸建议他们去城里找个兽医问问，第二天胖子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包中药，俩人全喂给公猪吃了。吃了春药的公猪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连折腾了两天，两天里也不吃不喝，眼看着公猪腿都软了。这时，胖子跟大龙说：“药吃过头了，那是五次的药量。我寻思这猪年轻气盛，多吃点应该没事。”“你个死胖子，你想吃死它！现在怎么办？”大龙一听这话差点跟胖子急眼。“那兽医还说，猪要是兴奋过头，就给它多喝凉水。”这时胖子心里也急了。俩人把公猪拖出来，摁在地上一阵猛灌，也幸好这猪两天没吃东西，要不然一二百斤的重量真够这俩人受的。又过了两天猪才缓过神来，胖子和大龙也跟着有了精神。 日子一天天的过，猪也一天天长大，胖子跟大龙俩人养猪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开春的时候，俩人又建了个猪栏，跟老鼠要钱买了几只小猪。胖子跟大龙成了职业养猪户，也算是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迎浪而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五·光头孙自杀了 正当胖子跟大龙二人沉浸在养猪的世界里时，监狱中的朝阳跟三儿性格却变得越来越暴躁了。建国爸爸没有给二人安排任何工作，天天两人就是跟着刘大有四处游荡。而刘大有不是第一次进来，已经适应了监狱里面的封闭环境。朝阳跟三儿却很难去适应这种生活，每天抬头都是那几张相同的脸的环境，时间越久，俩人越暴躁。在李勇那里锻炼的时候，俩人也是拼了命的消耗力气，当然，成效也颇为明显，大半年过去之后，俩人胳膊，大腿都粗了一圈。每天晚上回到监室的光头孙成了二人发泄暴躁情绪的活靶子， 二人下手越来越没轻没重了。原来朝阳跟三儿还顾及第二天光头孙得出工干活，不敢下手太重。可有一次三儿失手，打掉了光头孙两颗牙齿，第二天光头孙嘴肿的跟被马蜂蜇了是的，继续去出工干活，根本没人管，没人问。从那之后朝阳跟三儿放开了胆子，每次都打的光头孙躺地上打滚为止。有时候刘大有郁闷了，也打光头孙一顿。日子久了之后，光头孙愣是被磨炼了出来，皮肉的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没那么痛苦了。这一点让朝阳跟三儿，还有刘大有郁闷了好几天。 事情的转变出现在朝阳跟三儿进监狱半年多以后，这天朝阳跟三儿正躺在床上发呆，建国爸爸又领了个人进来。“朝阳，三儿，你们看看谁又进来了。”建国爸爸走到朝阳跟三儿监室门口喊道。朝阳跟三儿抬头一看，朝阳哈哈大笑道：“小六子，哈哈，你咋也进来了？进来的这小子长得白净秀气，大大的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朝阳哥，三哥，我这不听说你们进来了，怕你们在里门闷得慌，进来陪陪你们嘛。哈哈。准备怎么感谢我啊？”来人走进监室随便找了张床一屁股坐下说道。“你这臭小子，犯啥事了。”三儿走过去摸了摸小六子的头问道。 大家之所以称呼吴东升为吴老六，就是因为大院还有这么个小六子，小六子大名叫范坤，比朝阳跟三儿几人小了两三岁，从小特别崇拜赵森，也励志做个像赵森那样的大侠。可这小子没有赵森那本事，跟着赵森学了一段时间功夫，嫌累不学了。没事就爱学赵森打抱不平，三天两头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一挨打就跑去找赵森帮忙。开始赵森每次都去，可后来这小子惹事太频繁，弄的赵森也烦了，总不能没事天天跟着个小屁孩去打架吧，太丢人。于是赵森就甩手不干了，你爱挨打不挨打，有本事你自己去打回来。没了赵森做靠山，这小子就去找朝阳，建国，老六等人帮忙，开始几人也都去了。可几人没赵森那本事，出去打架是有输有赢，有时候跟小六子一起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到后来，他们也不去了，谁都不愿意天天跟着个小屁孩出去挨打。没人帮忙，同龄人又都不顶事，孤家寡人一个的小六子，学了一招，空手打不过你，我带把刀还打不过你嘛。他家的菜刀三天两头被这小子拿着出去吓唬人，每次他出去，菜刀一亮，对面的人几乎都跑了，谁愿意与一个拿着菜刀的小疯子死磕呢。于是这小子在他那个年纪的孩子里俨然成了小霸王。 据小六子讲，这次进来还是因为那把菜刀。79年，上山下乡的青年回来了一大批，国家的政策是地方上给上山下乡的知青安排工作，可是当时地方上能上班的岗位都早已满员了。所以回来的知青几乎都没有安排工作，社会上又多了一大批待业青年。天天在家闷着等通知也不是个事，于是这些知青就经常三三两两的出现在公园等地方。这天，小六子又带上菜刀，领着几个大院的同龄人出去找事做，所谓的事就是他认为的打抱不平，简单的说就是出去跟看不顺眼的人打架。 几人来到王店公园的时候，正好碰到两个知青跟个女青年拉拉扯扯。小六子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其中一个知青一拳，旁边另一个知青反应很快，一脚就把小六子踢了出去。小六子的几个伙伴一看这架势，一起扑上去就开打，奈何年龄小，力气也小，远比不上上山下乡劳动很多年的知青身体素质好。四五个人愣是没打过俩人。旁边的女青年拉了半天，也没能拉开两伙已经打急眼的年轻人。这时小六子亮出了菜刀，本以为看到菜刀的两人应该会立刻撒腿就跑。可这次小六子失算了，在乡下呆了很多年的知青知识没学多少，但楞头劲却比一般人足了不少，两人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屁孩拿把菜刀还敢砍人。俩人看到菜刀不跑，还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这就让小六子犯难了。本来小六子看到这两人跟个女青年拉拉扯扯，内心里已经把这两人当成流氓看待了。谁曾想，流氓看到大侠不仅不跑，还把大侠打了。越想小六子越气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砍了这俩流氓算了，反正自己也是行侠仗义。 想到这，小六子举刀就砍，边砍边骂：“砍翻你们这俩臭流氓！”当前一人胸口正中了一刀，另一个人一看这架势，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杀人了，杀人了。”这几声呼喊引来一大群人围观，他喊小六子也喊：“臭流氓，别跑！”俩人一追一跑，小六子在他后背上连砍了三四刀，抬头一看赶紧停下了。为啥停下呢，因为碰上公安局的人了。小六子当即把菜刀一扔，抱头蹲下了。随后就跟着公安局的人走了。 小六子的父亲以前是监狱的一把手，现在退休了，不过很多关系还在。小六子上面五个姐姐，家里就这一个独子，再加上是老来得子，所以老爷子特别宠着他。当天一知道这事之后，老爷子就四处给他找关系，准备弄他出来。因为当时小六子砍人的时候是在公园，大庭广众之下，很多人都看见了，领导也得顾忌个形象问题。再加上那俩知青一直死追着不和解，小六子自己还犯浑，进去之后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就是一句话不说，没法录口供。用他那话就是：作为一个大侠岂能被他人的淫威所吓倒。 弄到最后，老爷子也没辙了，气的老爷子去看守所把小六子提出去一阵拳打脚踢。出过气之后，事情还得办。老爷子把他的年龄改大了两岁，到时候判刑就可以进监狱了，自己以前的下属都在，方便照顾他。于是，没多久开庭判决，小六子被判了两年，送监狱来了。听完小六子的讲述，朝阳跟三儿在心里感叹道：这小子是真浑，本来小事一件，认个错就没事了，自己非折腾进来，脑子直接有问题。 “朝阳，三儿，小六子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看好他，别让他惹事！老领导特意交代过，让我嘱咐你们。”建国爸爸开口说道。“行，李叔，你放心吧。”朝阳跟三儿都保证道。“行，那你们聊吧，我还有些事，先走了。”说完建国爸爸走了。“朝阳哥，三哥，带我出去逛逛呗。你们不闷吗？”小六子好奇的问道。“闷有啥办法，又出不去。”朝阳无精打采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呗。你想越狱出去？”小六子疑惑的问道。“你想啥呢，这他妈啥地方。”朝阳起身朝着小六子脑袋上打了一下。“走，带你去玩玩。”三儿起身拉了一把小六子。三人去了李勇健身的场子，刘大有也在这，朝阳给大家挨着介绍了一番，于是小六子也加入了进来。小六子有个特点，跟谁都能说得上话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自来熟”。一上午功夫，小六子已经跟大家打成了一片。这里面数他最小，大家也都拿他当个小弟弟。不过听了他的事迹之后，大家都觉得这小子脑子有点问题。 下午，四人一块回到监室。吃过饭之后，光头孙还没回来。朝阳出去转了一圈，正好碰到光头孙躲个角落里擦嘴巴。朝阳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没多久，光头孙回来了。“你吃饭了？”朝阳斜着眼问他。“没啊。”光头孙反驳道。“过来蹲下。”朝阳指了指自己床边。“朝阳哥，这谁啊？”小六子问道。“强奸犯，还他妈把人奸死了。”朝阳气愤说道。“啥玩意？”小六子“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时，光头孙抱着头蹲在了朝阳床铺边上。“咣”一声巨响，小六子抡起刘大有经常坐的那把椅子就砸在了光头孙身上。“哎呀，小六子，你干嘛呢，就这一把椅子。”刘大有一捂脸，无奈的说道。“大有哥，明天我给你买两把去。”小六子听到这是个强奸犯后，正在气头上，随口说道。他本来就是因为个女子进来的，所以一听这个更上火。“你去哪买去，这是监狱！”刘大有一听他说话更无奈了，他心里觉得这小子脑子真不太正常。“我···我去你的。”小六子一脚踢在光头孙脑袋上，光头孙刚被他一椅子打趴下，还没起来，脑袋上又挨这么一下，顿时脑袋嗡嗡的冒金星。“说，你今天晚上吃饭没有。”朝阳站起来一把拉住小六子，朝着光头孙问道。“我··我吃了。”光头孙有气无力地说道。“吃了多少？谁让你吃的？”“吃了三个窝窝头，没人让我吃，是我自己想吃的。爷，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光头孙又跪下了。平时朝阳，三儿，刘大有打完他之后，他一跪下，几人也就停手了。但是今天他遇到了天天犯浑的小六子，这招可没啥用了。“我又不是你爹，你跪啥玩意。”小六子绕过朝阳，一脚踢在光头孙鼻子上，光头孙脑袋往后一仰，鲜血瞬间涌出。小六子往前一步，摸起地上一根椅子腿，朝着光头孙的光头上就砸了下去，打的光头孙眼泪鼻血一起往下流。“小六子，行了，先别打了。”三儿起身拉住小六子。“光头孙，去洗洗。”刘大有说道。“哦~哦”光头孙蹒跚着站起来，朝厕所那边走去。他洗脸的功夫，朝阳把他进来的具体原因告诉了小六子。小六子朝着光头孙又扑了上去，被朝阳从后面一把拉住，骂道：“你小子消停点，刚进来第一天，你就想给李叔他们找麻烦？”“我打死这个下三滥！”小六子还想往前扑。刘大有，三儿，朝阳三人一起拉住他。三儿跟朝阳又劝说了一番，小六子才消停下来。当晚，五人各自睡觉，小六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白天四人搭伙在李勇那里又呆了一天。晚上回来，吃过饭后，光头孙又蹲在了朝阳跟三儿床边，准备挨打。这时小六子一反常态，上前拉住几人说道：“朝阳哥，三哥，大有哥，今晚你们别打他了，让他今晚给我讲讲他从小到大做过的事呗。”光头孙一听今晚不用挨打了，开始还很高兴，可是他对小六子这浑人真不了解。小六子拉着坐在自己的床铺上，让他把从小到大自己的经历挨着讲了一遍，开始光头孙是大体讲了一遍自己印象深刻的。小刘子听完之后不干，让他一年一年的讲。朝阳，三儿，刘大有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听着。可一听听到后半夜了，三人困得不行，睡过去了。小六子拿了朝阳两盒烟，一盒自己抽，一盒给光头孙抽。两人相对而坐，光头孙一遍一遍的讲述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困了，小六子就递根烟给他，渴了，小六子给他倒水喝。 第二天一早，朝阳，三儿，刘大有起床之后，一看，满地的烟头，光头孙跟小六子还在相对而坐，光头孙的眼睛通红，还在讲述自己的经历。三人直接服气了，小六子干的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看到三人起床后，小刘子伸了个懒腰，跟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对光头孙说道：“不早了，快去吃饭，劳动去吧。”光头孙一听这话，如蒙大赦，洗了把脸就出门去了。小六子则倒头就睡，朝阳无奈，中午的时候帮他打了份饭回来，喊他起床吃饭，喊了半天，这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天晚上，吃过饭之后，朝阳，三儿，刘大有打了光头孙几下就被小六子拉开了。“别打了，别打了，兄弟，昨晚你给我讲了一宿你的故事，今晚你听我讲讲我的故事。”说着，拉着光头孙去洗了洗之后，又盘腿坐在了床上。朝阳三人一看小六子这架势，对他直接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哥，你饶了我吧，我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干了一天活，困得实在不行了。”光头孙对着小六子说道。“那怎么行，昨晚你敞开心扉对我，今晚我也得敞开心扉对你，你瞧不起我？”小六子反问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啊。”光头孙唯唯诺诺地说道。“那就行。来，坐，抽烟。”小六子客气的说道。这晚，光头孙睡着好几次，每次一睡着，小六子就拿烟头去烫他以前烫的戒疤，一个一个挨着一遍一遍的烫。最后，光头孙又硬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朝阳三人醒来的时候，看到光头孙的眼神已经有些呆滞了。三人一醒，小六子就赶光头孙去吃饭干活去了。小六子来监狱参观过不止一次，他知道犯人白天在工作的时候是不允许睡觉的，有狱警在旁边监工。光头孙一走，小六子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这天白天下午，光头孙被两个犯人送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个狱警。光头孙的手被绷带包住了，原来白天他工作的时候睡着了，被机器砸碎了个指头。狱警一进门，小六子起身跟狱警打招呼，都是在大院里住，离得都很近，彼此都很熟悉，再加上小六子的爸爸以前还是监狱长，所以狱警对小六子非常客气。狱警让送光头孙回来的犯人先离去之后，当着光头孙的面对小六子说道：“小六子，这光头说你晚上不让他睡觉，有这么回事吗？”“哪有啊，叔，他爱睡不睡，我哪管得着。”“嗯嗯，没有就好。那你看他会儿吧，我先走了。”“好的，叔，那你慢走。” 据说狱警走了之后，小六子跟光头孙谈了一会儿，具体谈的什么，无人知晓。当天下午，小六子的爸爸来给小六子送东西，朝阳来喊小六子的时候，小六子跟光头孙俩人正坐在床上抽烟，光头孙并没有睡觉。朝阳进来也没看出光头孙有什么异常，临走的时候，小六子还给光头孙留了大半盒烟。 天快黑的时候，朝阳，三儿，刘大有，小六子一起回的监室那边，刚一进去，几人看到很多囚犯，狱警，法医都挤在自己监室门口，四人分开人群挤过去往里一看，光头孙自杀了。他用自己的衣服做了条绳子把自己挂在了监室的窗户上，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一会儿之后，建国爸爸跟赵森的爸爸都来了。赵森的爸爸来了之后下令把尸体弄了下来，等家属来领。尸体被带走之后，朝阳四人也被建国爸爸带走了。当晚几人被盘问了一遍，四人都异口同声的咬定不知道光头孙为什么自杀。后来，三儿又拿出了光头孙写的检讨书交给了建国爸爸。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光头孙家里早已没了亲人，尸体也没人认领，是监狱自行处理的。 这件事过去几天之后，有一天晚上，已经锁门了。赵森爸爸来到监室打开门进来之后，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小六子打倒在地。朝阳跟三儿刚从床上起来，俩人也被赵森爸爸打趴下了，刘大有也想着上前去拉架，还没近身也被赵森爸爸打倒在地。毕竟赵森的爷爷是功夫教头，老爷子的儿子功夫又能差哪去。四人被打倒后，赵森爸爸上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一个能站起来的也没了。打完之后，赵森爸爸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了。第二天一早，建国爸爸来给四人调监室，还是他们四人一个监室，只不过换到旁边去了。 对于这件事，四人后来都没有对人提起过，只是当时有些一起关在里面的犯人传出了风声，这件事才传了出来。光头孙这样的人确实该死，但是法律却没有要他的命，最后他碰上嫉恶如仇的朝阳，三儿，小六子，刘大有，在几人欺辱，压迫之下，自行结束了自己肮脏的生命。这或许就是恶有恶报吧，一个人坏事做绝了，总会有人来收拾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退伍回来的英雄 自从光头孙自杀之后，朝阳跟三儿两人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心里总有些内疚，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朝阳虽然口口声声说想弄死他，可光头孙真正死了之后，朝阳跟三儿的内心是很不平静的。刘大有看出两人内心很纠结，所以天天带着俩人去李勇那，毕竟那边人多热闹些。而小六子后来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用他的思维模式，他拿这事当自己行侠仗义路上的一件大功。 时间飞逝，两年之后的冬天，建国爸爸赶来告诉朝阳跟三儿，建国几人可能今年年底退伍了。朝阳跟三儿听到这消息之后，兴奋了好几天，然后掰着指头算自己还有多久能出去。此时，小六子已经出狱有一段时间了，刘大有，李勇等人还在监狱里苦捱着。没了小六子这么个活宝，朝阳，三儿，刘大有三人也缺少了些欢乐。所以，去李勇那边闷头锻炼成了三人最热衷的事情。锻炼了小三年，朝阳跟三儿变化很大，脸上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刚毅，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用朝阳的话就是：那会儿的身材跟现在健身的小青年差不多，不过，比他们多了些沧桑。那会儿，两人不过二十刚出头，朝阳回忆的时候却用上了“沧桑”二字，可见监狱生活真的把二人打磨的非常疲惫了。 得知建国等人要回来的消息之后没多久，胖子跟大龙带着丁欢和梅静来了，建国爸爸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在办公室见面。胖子见到朝阳和三儿的第一句话是：“我跟大龙卖猪了！发财了！哈哈。”朝阳跟三儿一听胖子这话，感觉挺诧异，这两年里，胖子跟大龙二人每次来探监，讲述的都是多么珍惜那些猪，猪多么宝贵之类的，从来不提卖猪的事。三儿还问过为啥不买，两人来了句不舍得，把朝阳跟三儿弄的愣了好久。这次，胖子二人居然主动把猪卖了，朝阳好奇地问道：“你们不是挺珍惜那些猪，怎么卖了？”胖子开口道：“因为二虎要回来了，所以我们打算把猪卖了，开春把大龙跟老鼠家翻新一遍。”这时大龙开口道：“那是一方面，主要是十几头猪都长大了。而且又生了些小猪，猪栏养不开了，现在我家空着的那间屋子都成了小猪的窝了，再不卖，我该腾地方给猪住了。”听大龙这么一说，朝阳，三儿，丁欢，梅静四人哈哈大笑。胖子则尴尬的搓了搓手，说道：“你们出去之后，也跟着我们养猪吧，你们知道我们卖猪卖了多少钱？”“多少？”丁欢好奇的问道。“一千七百八十三。平均每人小六百。”胖子抽了口烟潇洒的说道。“这么多！”几人都吃惊地问道。“哈哈，你们以为呢。我跟大龙我们都成猪倌了，不赚钱能行吗。”胖子笑眯眯的说道。 “朝阳，三儿，这两年你们在里面不知道，外面这两年变化很大。买卖东西已经不受限制了，有钱就可以买，很多年轻人现在都自己摆摊卖东西，赚得一点都不比上班少。”大龙开口说道。“这一点倒是，听说我们院里一对年轻夫妇两口子做小买卖，干了一年，一人买了一辆自行车。”梅静说道。“还是凤凰牌的。”丁欢补充道。朝阳跟三儿更惊讶了，看来外面真的变天了。“别想那么多，欢欢，梅静，你们还是赶紧学习，先考上大学再说。”朝阳说道。“嗯，我们知道。”丁欢乖巧的答应道。“朝阳，你跟三儿具体还有多久出来。”梅静问道。“按照李叔说的，应该还有半年多点，明年夏天吧。”朝阳答道。“行，好好表现，别惹事，赶紧出来。”“嗯。” “对了，大龙，二虎具体回来的时间知道了吗。”三儿问道。“十二月份，具体的日子不知道。等他回来，我带他来看你们。”大龙说道。“嗯，兄弟们终于又要见面了。可惜他们回来是英雄，我们却是囚犯。”三儿感叹道。“三儿，你别那么想，那事不怪你，怪我们。”梅静说着眼睛又红了。“好了，好了，三儿你说啥呢，什么英雄，囚犯的，我们不都是兄弟嘛。再说，我不也差点进来陪你们。”大龙劝说道。“嗯。等我们出去，一起干点事。”三儿说道。“好，现在形势好，干什么都能赚钱。你出来，我们再建俩猪栏，你跟朝阳也一起来养猪吧。”大龙说道。“呃··等出去再说吧。你闻闻你们俩现在身上这故味吧。”朝阳揉了揉鼻子说道。“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几天之后，十二月份退伍季。最先回来的是赵森跟老六，俩人同一天下的火车。赵森一回来之后，就去了三儿家，得知三儿跟朝阳的事之后，啥也没说。去了老六家，喊着老六俩人就来了监狱，直接找到赵森的爸爸，领着二人进去见到了朝阳跟三儿。朝阳跟三儿进门看到赵森跟老六时，朝阳跟三儿哭了。压抑了三年的朝阳，三儿两人见到赵森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赵森跟老六安慰了二人很久，朝阳跟三儿才止住哭声。 朝阳跟三儿等人，从小父母忙于工作，很少照顾到他们，再加上动荡的十年几人没上学，家里的哥哥姐姐年纪比他们都大不少，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没有共同语言。自小几人玩在一块，一直都跟随着赵森的步伐，赵森在几人眼中都扮演了“哥哥”的角色，有事找他帮忙，没事找他玩耍。可是，当朝阳跟三儿出事的时候，赵森却早已远在边疆，出了事也只能他们自己去面对，进来这三年，心里的压抑，痛苦，与父母说不了，与胖子，大龙，丁欢，梅静等人也说不了。现在赵森一回来，两人感觉心里的靠山回来了，所以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哭过一阵之后，朝阳跟三儿盯着赵森和老六看，赵森还是原来那般帅气，只是多了一股军人特有的英姿气质，老六比以前更壮实了，浑身肌肉饱满，壮的像头牛。 四人谈了很久，两人穿着军装，两人穿着囚服，一起嘻嘻哈哈谈天说地，看上去衣服那么不和谐，神情却又那么的和谐。经过一番交谈，朝阳跟三儿才知道，赵森跟老六两人都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只是赵森去了前线，踏上了越南的国土，而老六是炮兵，根本就没过国境线。赵森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他参加的战斗，虽然他说的很平淡，但是几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凶险，讲到有些战友阵亡时，赵森的情绪明显很激动，但都被他控制住了情绪，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战争对他的影响还是刻骨铭心。老六的故事很简单，一到部队，就分在了炮兵连，战争开始后在国内开炮，大规模战役结束后，还是在国内开炮，当了三年兵，开了三年的炮，愣是一个敌人也没见过。 当天四人谈到很晚，赵森让他们安心呆着，什么事等出来了再说。一听这话，朝阳跟三儿心里明白，赵森要为他们二人浪费的这几年青春去讨个公道。人算不如天算的是，还没等他们出狱，王大柱在不久之后已经横死街头了。回监室的时候已经锁门了，是赵森爸爸送朝阳跟三儿两人回的监室。一进监室，刘大有看到赵森爸爸立马起身躲一边去了。赵森爸爸斜了他一眼，嘴里骂道：“就这怂样，还他妈王店大侠呢，大虾还差不多。”骂完，赵森爸爸转身就走。这时刘大有才开口道：“你们俩小子去哪了，一下午没见人，我还以为你俩又出啥事了呢，害我担心半天。”看到刘大有那真诚的眼神，朝阳跟三儿心里一暖，朝阳说道：“没啥事，大有哥，发小今天退伍回来，看我们来了。”“嗯嗯，没事就好，快准备睡觉吧。”“好。” 第二天，刘大有，朝阳，三儿三人又在李勇那呆了一天，朝阳跟三儿已经热爱上了这项活动，每天不把自己练的一点力气不剩，晚上都睡不好。可是，这天晚上的时候，建国爸爸来了，建国爸爸打开监室门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朝阳放在枕头边的烟，先点了一根。朝阳跟三儿，刘大有三人看到建国爸爸的眼圈有些红，情绪不太对，三人跟建国爸爸打过招呼之后，就坐在床边，等着建国爸爸开口。抽完一根烟之后，建国爸爸挨着看了三人一眼，开口道：“朝阳，三儿，建国今天回来了。但是，却出了状况。”“怎么了，李叔，建国怎么了？”一听说出了状况，朝阳焦急地问道。“倒不是现在出的事，是前两年在战场上，建国被火焰喷射器喷中了，烧瞎了只眼，脸也烧伤了一大片。他今天回来的时候，我都没认出他来。”说到这里，建国爸爸这个刚毅的退伍军人，眼睛里泛着泪水。“那他现在怎么样？”三儿皱着眉头问道。“现在没什么事，跟我们说这几年在部队一直都很好，跟部队战友，领导关系都不错，部队还给安排了转业。可是中午的时候，他把家里的镜子全部扔了，说不想看到自己的脸。”说到这，建国爸爸又点上了根烟，深吸了几口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今天我让他去找赵森，老六聊聊，他也不想去，听说你们进来了，明天想来看看你们。明天的时候，你们得好好劝劝他，让他看开点啊。”“好，你放心吧，李叔。”朝阳也点上根烟用力点点头说道。“李叔，你把这张纸条带给建国吧。”三儿伸手递过来张纸条，建国爸爸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建国，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兄弟。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跟三儿早早起床，也没有洗漱，简单吃了口饭之后，俩人去犯人干活的车间故意抹了一身油才出来。没多久，过来个犯人喊他们去李大队的办公室，两人知道建国来了，于是赶紧赶过去。到了办公室门口，俩人犹豫了一会，才敲门进去。一进门，赵森跟老六正在愁眉苦脸的抽烟，建国则对着窗户没回头。赵森给朝阳和三儿使了个眼色，朝阳开口道：“建国，你回来了！”这时建国才转过头，转过头的刹那，朝阳跟三儿盯着他的脸，满脸的震撼。建国的左脸就像是烧化的蜡烛油敷在脸上一样，左眼眶里面的眼睛，看上去已经萎缩了，猛一看，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只瞬间失神的功夫，朝阳跟三儿就回过神了，三儿走过去，用力的抱了抱建国，朝阳也走去，三人搂在一起，朝阳摸了摸建国的头，故意说道：“兄弟，三年里你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以为你为国捐躯了呢，回来了，就好！”“朝阳，我这个丑样子，还不如为国捐躯的好呢。”建国叹了口气说道。“建国，说啥傻话呢，当初当兵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你看看战场上死去那么多的袍泽，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庆幸了。”赵森站起来拍了拍建国的肩膀说道。“森哥，我这么个鬼样子，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建国感慨地说道。“建国，你的战友有阵亡的吗，你想想他们的家里，你再想想自己。你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起码活着回来了，能见到父母亲人，能见到兄弟姐妹，可他们呢，都埋在广西跟云南了，回都回不来了。你再想想那些截肢的战友，他们不比你惨多了，对不对。”“对。”建国抽了口烟低声说道。“建国，活着比死亡难，老天让你活着回来，你就得好好活下去。”三儿搂着建国肩膀说道。 “兄弟们，你们放心，我不会轻生的，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活着吧。我们班就活了我自己一个，我得替我那几个战友活着，我们商量过，谁活着，谁照顾其他人的家里老人，我还得帮他们照顾家里的老人。哈哈···”建国笑着笑着就哭了，剩下的那只独眼里泪水滚动。几人又劝说了好久，建国的情绪才平复下来。然后几人讲述着分开这三年各自的经历，有悲伤，有喜悦，有快乐，更有痛苦。 后来几人才知道，建国参战时所在的排几十号人，奉命去占领一个小山头，山头很小，所以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不会有敌军，大意了。可是，快到山顶的时候却遭了埋伏。原来敌军早已在山上挖了洞穴，用石头挡住，只留几个小孔。敌人就躲在洞穴里，等到几十号人快到山顶的时候，敌人发起了偷袭，遇袭之后，建国的战友向敌人发起反击，把敌人的尸体都打成碎肉之后才停休。最后建国他们排三十多号人，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几人都受了伤。红旗插在山头的那一刻，活着的人都哭了。 建国他们和死去的战友们之所以浴血奋战，不惜以死亡为代价，奋力前行，是为了祖国领土完整，为了人民不受欺辱，这样的人，值得我们称呼一声：英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七·瞎子的对决 建国回来后第三天，大龙带着二虎，老鼠来探望过朝阳跟三儿。二虎的左腿稍微有些瘸，但是影响不大，走起路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朝阳跟三儿把建国的情况跟几人一说，大家都非常同情。中午的时候，三人去了军属大院，胖子安排的几人，把在外面的兄弟几个都凑齐了，大家一起喝的酩酊大醉。酒到正酣，回忆起战场上的血腥场面，赵森，建国，二虎，老六几人唏嘘不已。 据说，当天几人在饭店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饭店打烊之后，几人买了些酒菜，又在赵森家喝到后半夜。当晚，所有人全喝大醉了，大龙兄弟三人在赵森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赵森爸妈做饭的动静吵醒了几人，二虎因为要去武装部报道，所以先回去了，老鼠也跟着他回去喂猪去了。大龙没走，跟赵森又睡了一会之后，大龙告诉赵森：“森哥，今天我先不回去了，我想去陪陪建国，。建国这次回来，变化太大了。作为兄弟，我这心里看着难受。”“好，我今天得回乡下趟，去看看我爷爷奶奶，回来之后还没过去。你们先玩着，等我回来再找你们。”赵森说道。“好。” 两人简单吃了口饭之后，大龙去了胖子家，赵森则骑车出了大院。来到胖子家后，大龙告诉胖子：“胖子，昨天我看建国的状态很不好，我想着带他去西河那边玩几天去，钓钓鱼，溜溜冰，放松一下。”“我也有这想法呢，本来想着带他去喂几天猪的。让他找点事做，总比闷在家里强。”胖子说道。“嗯，行，那我们这一会去找他，跟他说说。森哥今天去乡下，老鼠，二虎回西河了，一会把老六也叫上。”“好，走。” 俩人刚到老六家门口，老六就从家里出来了，原来老六今天也要去武装部报道。大龙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老六很赞同，也要跟着去。于是，三人约定，在王店这边等着老六忙完一起回西河。胖子跟大龙去了建国家，建国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看到二人进来后，咧嘴一笑，脸上的烧伤一笑起来看着特别狰狞。胖子进门后递给建国支烟，三人在小院里抽着烟。大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建国，本来胖子跟大龙认为，想说动建国可能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大龙一说，建国就欣然同意了。三人在小院里聊了很久，临近中午了。老六还没回来，胖子早上没吃饭，肚子早已饿的直打鼓。于是胖子提议，先去吃点饭再等老六回来，大龙跟建国也早饿了，胖子一说，三人起身就出了门。 三人去的还是昨天那饭店，这时候国家政策已经放开了，允许个人做些小买卖，允许个体户出现。一部分思维活跃些的人，就做起了各种小生意。他们去的这地方，说是饭店，实际上就是在个人的家里把屋子空置打扫出来，简单的装修下，摆上几张桌子，就成了最简易的饭店。但是这种家庭饭店有自己的特点，相较于企业开设的招待所，这种地方更贴合大众，而且做的饭菜口味很好，所以胖子很喜欢这里。不仅胖子喜欢，王店这两年干个体有点闲钱的，都喜欢在这种家庭饭店里聚餐，会友。 胖子三人到了这家饭店的时候，里面一共六张桌子，已经坐了三桌人，他们是第四桌。进来之后，建国挑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因为天气寒冷，窗户又有些漏风，所以这位置一直没人坐。胖子点上菜之后也过来坐下了，当时三人的位置是，建国跟胖子背窗而坐，大龙坐在他们对面，面朝窗户。昨晚喝的酒，酒劲还没下去，所以胖子只点了瓶低度酒，准备少喝点，大龙起身倒的酒。在大龙倒酒的时候，小院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隔着窗户大龙也没有在意，但是，窗外的人却看到了大龙。门外有个一只眼睛的人盯着大龙看了几眼后，掉头就走，大龙也根本就没注意这茬。 很快，热腾腾的炒菜上桌之后，三人边吃边喝。这时，饭店里的六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本来不大的空间，加上有人起身拿东西，还有饭店老板在端茶上菜，所以，小饭店里显得很拥挤。这时，挂在门上的帘子掀开，又进来一人，各桌正在各自吃饭的客人，并没有注意刚进来的这人有什么异常。这人进来之后，径直朝着胖子这桌走来。据胖子后来描述，当时饭店一共六张桌子，东西排列了两排，一排三张，胖子他们坐的是南边最里面靠窗的那张。 刚进来这人走过南边第一张桌子的时候，从厚厚的棉衣里掏出了把杀猪刀握在手里，当时饭店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坐在各自的桌前，并没有人注意。这人又往前走的时候，饭店的老板正在给北边第二桌的客人上菜，上完菜之后他手里提着把暖壶，这把暖壶没热水了，他正要去换一把，他并不知道身后有个人正在往前走。所以回头的时候，撞在了来人身上，撞上之后，他刚要道歉，却看到了来人手里握着的杀猪刀，他一愣神，手中的暖瓶掉在了地上。暖瓶摔在地上的动静引来了饭店所有人的目光，饭店老板跟来人成了全场的焦点。这时大家都看到，刚进来这人有只眼睛没有光彩，明白人都知道他这只眼睛瞎了。 来人一看自己成了全场的焦点，心里一急，眼中泛着凶狠，他手中的杀猪刀一刀捅在饭店老板肚子上，另一只手，一把把饭店老板推到在地。“王大柱！”胖子惊呼一声。建国坐在胖子东边，离得王大柱更近，刚才暖瓶一掉地上的时候，三人都抬头看向这人，王大柱瞎了之后，大龙没见过，所以没认出来。建国在外三年，只听说朝阳，三儿跟王大柱出的这事，回来这两天却也没碰到过王大柱，所以当时他也没认出来。胖子一喊之后，两人顿时醒悟过来，“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原来，刚才大龙起身倒酒的的时候，王大柱正进门准备来这里吃饭，他习惯性地瞄了家庭饭店的窗户一眼，本来是想看看里面坐满人没有。却不曾想，却看到了一个他做梦都想弄死的人。王大柱自从被朝阳，三儿打瞎一只眼后，对朝阳，三儿，大龙恨之入骨，天天想着报复他们。可惜朝阳跟三儿在监狱，他没辙。大龙他又不认识，而且，大龙天天在西河养猪，一年也来不了王店几次，所以二人根本就没碰上过。不经意的一眼，看到大龙后，王大柱眯着独眼仔细看了看，确定是自己的仇人之后，掉头回家去拿早已准备了好几年的杀猪刀，准备报仇。 这时王大柱推倒饭店老板之后，踢了饭店老板一脚，抬起杀猪刀，朝着大龙就捅了过来，嘴里骂道：“草你吗。”近在咫尺的距离，大龙这时根本躲不开，只能往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在了身后的墙上。这时，旁边桌的食客们已经乱作一团，可饭店空间太拥挤，根本跑不出去，只好各自惊恐的往后退。 这时，变故出现了，王大柱捅向大龙的手腕在前进的途中，被建国一把抓住，建国顺手一拧，用力往前一拽，刀刃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已经从指向大龙的方向转变成指向王大柱本人。建国抓着王大柱的手用力往前一送，锋利的刀刃从王大柱咽喉处捅了进去，从他脖子一侧漏出了刀尖。这个过程叙述起来麻烦，其实从王大柱推倒饭店老板，到建国把刀插在他咽喉处，时间不过二三十秒。 饭店里的所有客人看到拿刀的行凶者突然不动了，而他旁边另一个长相更加瘆人独眼男子缓缓的放下了手。鲜血从最初的行凶者咽喉处，脖子处“咕咚，咕咚”往外冒。由于刀子插在王大柱的脖子上，没有拔出来，所以鲜血并没有喷射出来。“啊~杀人了！”有人大呼一声之后，饭店里彻底乱套了，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外跑。椅子被推倒，盘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混为一体，杂乱不堪。 这时的王大柱并没有立刻死去，他双手捂着咽喉，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胖子，大龙，建国三人。嘴里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口。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之后，他一张口，鲜血又从他口中喷了出来。退了两步之后，身子往后一倒，没了声息。这时候的胖子跟大龙已经看呆了。而建国不仅没有多大反应，还咧嘴朝着二人笑了笑。胖子后来回忆，当时建国杀了王大柱之后的表情，就像普通人拍死只蚊子一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王大柱倒下之后，建国坐回自己位置，举起自己的酒杯，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点上一只烟，什么话都没有说。胖子跟大龙心里却惊骇无比。愣了有几秒之后，大龙反应过来。大龙上前一步扶起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的饭店老板，说道：“老板，你得给我们作证，是这人拿刀要杀人！”“我作证，我作证！我也被桶啦！”老板捂着伤口，瞪大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大柱激动地说道。 没多久，公安局的人来了。刚才有吃饭的客人从这里跑出去后，直接去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人进门的时候，胖子，大龙，建国，饭店老板，老板媳妇五个人正站在门口等着。而饭店小院里，却挤满了刚才的食客跟附近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调查取证一番之后，胖子，大龙，建国，饭店老板两口子，还有跑去报警的食客一起被带去了公安局。胖子临出小院门之前，朝着院子里围着的食客，大喊一嗓子：“我们是见义勇为，刚才看清楚过程地朋友，帮忙来做个证人吧！”而王大柱的尸体则被随后赶来的法医带走了。 去了公安局之后，几人被分开审问做笔录。几人的笔录还没做完，随后公安局又进来七八个人，声称自己当时在场，要做证人。不久之后，建国的爸爸，胖子的爸爸也赶了过来。王大柱的家人在公安局院子里哭作一团，整个公安局因为出了人命案，院子里乱作一团。当天下午，居然有周城的记者也赶了过来，记者在采访了十来位当时在场的食客之后，作出判断，这是“见义勇为”行为。当记者从公安局的人口中了解到，建国是对越自卫反击战退伍军人，而且负过伤，还荣立了个人三等功这些事之后，立马要求给建国拍张照，自己要做报道。公安局的人没辙，根本惹不起市里的新闻记者，所以带记者去审讯室给建国拍了照。拍完照之后，记者随即坐在公安局门口写起了稿件。 公安局的人了解了一下午案情之后，已经记录了十几份口供。所有口供矛头都指向死去的王大柱，这时局里开会研究讨论，最会决定当场释放建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当时这件事的错误方确实是王大柱，王大柱带着凶器去行凶报复，而且刺伤了身为局外人的饭店老板，在行凶的过程中被人用自己带的凶器刺杀，用现在的法律去判，应该也是无罪释放吧。 建国当晚跟随父亲回到家，两人谈了些话，谈话的内容胖子等人不知道，但是第二天胖子看到建国爸爸的表情，就知道建国爸爸并没有因为建国杀了人而怪罪建国。当晚大龙住在了胖子家，本来胖子父亲最初对胖子养猪这件事是不怎么赞同的，但是看到儿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往外跑，而且瘦了不少之后，也默认了。后来胖子给了他几百块钱，让他帮着存起来的时候，胖子爸爸确实被儿子感动了，毕竟那时候的钱有多难赚，他自己清楚，拿着胖子给的几百块，他知道这钱就是胖子付出的汗水。胖子父亲对大龙印象很不错，大龙是跟胖子一起吃苦的人，而且是他带领着胖子养的猪，自己儿子肯下力，能赚钱，多亏了这大龙。所以胖子父亲对大龙非常的好，每次大龙来胖子家，胖子父亲都跟大龙喝上几杯。但是这天大龙住下，胖子父亲却没有跟二人喝酒，胖子父亲告诫二人：“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完事，大龙你先在这住下，最近公安局应该还找你们，等处理完了这事，你们再去忙活。” 第二天，一大早，最先来找胖子等人的不是公安局，而是老六，老六手中拿着份报纸，兴冲冲地跑进来，进门就喊：“胖子，快出来，建国上报纸了！”胖子跟大龙从屋子冲出来，胖子一把夺过去，而大龙却在旁边干瞪眼，因为他不识字。胖子把报纸给大龙读了一遍，高兴的大喊道：“建国成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了！哈哈。快走，去告诉他。”胖子拿着印有建国照片的报纸拔腿就跑。三人跑进建国家，胖子把报纸往建国手里一塞，说道：“大英雄，快看看。”建国拿过去挨着看了一遍，笑眯眯的说道：“呵呵，这报道也太夸张了吧。杀个人都能报道！”四人在建国家兴奋了很久。 中午的时候，公安局的人来了，四人一看公安局来了，脸色一沉。却不曾想，公安局领头的人一进门，就上前握住建国的手，说道：“李建国同志，你是我们人民的英雄！我代表区公安局感谢你见义勇为，惩恶扬善！”随后，公安局的人给了建国一面锦旗，还有五十块钱奖金。那面锦旗到现在还挂在建国的办公室，而红包当晚上几人就喝出来了。 这件事在当天见报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了建国的事迹，“李建国”这个名字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对象，只有王大柱家人恨得咬牙切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八·奇葩杀猪 上章讲到建国一刀捅死了王大柱之后，不仅没进去，自己反而成了报纸宣传的英雄。出了这件事之后，建国刚回来时的阴郁情绪也一扫而光。其实在他的内心里，自从毁容之后，是很自卑的，害怕别人的不认同，把自己当异类看。但是，这段时间自己成了英雄，来他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这又给了建国自信，使得他对生活又有了向往。 这件事的风波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几兄弟的激动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毕竟，自己的兄弟成了英雄，几人觉得自己脸上都有光。这天大龙跟二虎，老鼠三人又来到军属大院这边，直接去了胖子家。大龙对胖子说：“胖子，王大柱这件事过去也有一阵子了，我还没好好谢谢建国的救命之恩，一会中午，咱们一起吃顿饭，让我表示下谢意。”当时王大柱的刀朝着大龙胸口捅过来的时候，大龙躲无处躲，内心都快认命了，建国的突然出手，在大龙心里觉得就是救了他的命。“大龙，都是自家兄弟，甭那么客气。”胖子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也不是矫情，当时的凶险你也看见了，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就是建国救了我一命。另外，这不快过年了吗，我跟老鼠商量了下，准备杀头猪，咱们兄弟们分分。这两天你没过去，我这不来找你商量下，看你同意不同意。”大龙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事好啊，我当然同意了，自己养的猪我还没吃过一口呢，尝尝也不错，哈哈。”胖子说起吃肉，使劲咽了口吐沫。“走吧，找建国他们去。”“嗯。” 几人来到建国家里的时候，赵森跟小六子也在，小六子不认识大龙几人，只认识胖子，一见胖子进门，小六子嬉皮笑脸的说道：“胖哥，你咋有闲工夫，今天又没去喂猪？”胖子在外面喂猪的事大院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没啊，这不今天打算喊你们一起去杀只猪，兄弟们分分。你这臭小子，现在不是没事干么，要不明年开春也跟着我养猪去吧。”胖子哈哈一笑说道。“这活我恐怕干不了，我受不大了那股味。要不你给我找点别的事干呗，天天在家确实太闷了。”小六子正儿八经的说道。自从小六子出狱以后，他老爸对他不再惯着，直接不让他出门，没事就天天在家看着他，老爷子宁愿爷俩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也不许他出门，这天还是小六子说要去看看建国，老爷子才放的行。“我跟大龙兄弟，现在就会养猪，别的还真不会干，来给你们介绍下。”胖子把大龙几人跟小六子挨着介绍一遍。大龙跟小六子握了下手，说道：“哈哈，你就是小六子，一直听朝阳，三儿两人提起你。”“大龙哥，在里面朝阳哥跟三哥也一直提你，闻名不如见面呢。”几人都客气了一番之后。大龙对建国跟赵森说道：“森哥，建国，我们一起喝点去吧，下午一起去西河玩玩去，顺便杀只猪。”“行，好久没过去了，现在那边河上冻得厚吗？”赵森问道。“挺厚的，胖子在上面溜冰一点事都没有。”“哈哈，那好啊。一会吃过饭咱就去。”“那走吧，叫上老六，先去吃饭。”“走。小六子，别瞎扯了，先吃饭去。” 几人去老六家喊着老六，又来到出事的这间家庭饭店。王大柱死在这儿之后，老板关门歇业了一段时间，等自己养好病之后才开的门。虽然在这里死过人，但是客人不仅没少，反而比以前更多了。饭店老板一看是建国来了，赶紧迎了出来。给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客气的说道：“建国同志，上次那事谢谢你，替我报了这一刀之仇。今天这顿算我的，你们尽管放开喝。”说着，老板还朝胸口被捅的那儿拍了拍。“老板，你做这小生意也不容易，我们哪能白吃白喝，甭那么客气，说到谢，该我谢谢你帮我作证。”建国一板正经的说道。“那不一样，那是我该做的。我先去给你们炒菜，你们先喝，今天这顿一定算我的昂！”老板说完朝厨房走去。“啧啧，建国哥，以后没钱了，我来这里吃饭，给你挂账呗。”小六子挤眉弄眼的说道。“你小子，你要天天来吃，用不了几天就得把我吃穷！”建国咧嘴一笑说道。“臭小子，没点正形。”赵森瞪了小六子一眼说道。“大哥，开玩笑呢。”小六子从小就喊赵森“大哥”，一直喊了很多年，内心里，他是真把赵森当大哥。“别天天一副无赖样，开春赶紧找点正事干去。”赵森训斥道。“嗯。知道啦，大哥。”小六子朝着大龙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惹得大龙哈哈大笑。赵森一看，抬手朝着小六子脑袋就给了一巴掌，打完赵森骂道：“刚说了你，你有点正行，行不行！”“嗯。”这次，小六子真蔫了。 菜上来之后，老鼠挨着给大家倒上之后，大龙举杯站起来，说道：“森哥，兄弟们，我大龙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今天我这第一杯，我想敬你跟建国，森哥你帮老鼠把大黑办了，最近建国又救了我一命，这种恩情，我实在无以为报。我大龙敬你们！”说完，大龙仰头干了。老鼠，二虎，胖子，老六也跟着干了，小六子举杯犹豫了半天，也一仰脖子干了，他喝过酒，可没这么一次一杯的这么喝过，所以犹豫了一会。这时，赵森跟建国举着杯子并有没喝，赵森开口说道：“大龙，我拿你们当兄弟，兄弟有事，谁都会义不容辞，你说是不是。你再这么见外就不好了，你觉得呢。”“嗯。”“大龙，你太客气了！”建国说了一句之后，赵森跟建国两人也仰头干了杯中酒。 “今中午大家别喝多了。快过年了，下午我们去杀只猪，咱们都拿回家些。”胖子看大家都喝完一杯之后说道。“哈哈，胖子，你舍得你那宝贝猪？”老六憨笑着问道。“有啥不舍的，兄弟们吃，又不是送给外人。再说，养了这么久的猪，我自己都没尝一口呢。”“哈哈···”听胖子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中午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快，因为下午要去杀猪，所以大家都没喝多，一人喝了两杯之后，就止住了。只有小六子喝的迷迷糊糊的。吃完饭，大龙去结账，老板死活不要，大龙只好在茶壶下面放了些钱。随后，几人直接向着西河赶去。 到了大龙家的时候，胖子跟大龙去猪栏挑了只二百多斤的大公猪。两人直接把猪赶出了猪栏，天冷的原因，大公猪一出猪栏就冻得四处乱跑。二虎赶紧去找绳子，大龙跟胖子则追着公猪跑。二百多斤的庞然大物四处乱跑，弄的大龙家一片狼藉。“老六，赶紧来帮忙，你看啥热闹呢。”胖子朝着最壮实的老六喊道。“草，胖子，这玩意咋弄啊？”老六站在大公猪前面也犯迷糊。“来啊，大家一起来帮忙。”大龙喊了一嗓子，几人都下场准备帮忙。大公猪一看到人多，可能也预感到了危机，“嗷嗷”叫着四处乱蹿。赵森凭着自身功夫高，上前一脚踢向公猪脖子，可猪的穴位跟人不同，赵森奇巧的一脚，公猪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更激起了它的凶性。老六趁此机会，上前一把抓住猪尾巴，二虎拿着绳子凑上前想往公猪脖子上套，结果几人在此时见证了一句话：兔子急了咬人，猪急了也咬人。老六拽着猪尾巴拽的那公猪生疼，二虎往前凑的时候，公猪正要回头，二虎的手正好伸到了公猪嘴前面。公猪已经急眼了，看到眼前的手，张口就咬，二虎一抽手，公猪没咬他手上，正好咬在了他胳膊上，疼的二虎“嗷~”的一嗓子，另一只手本来攥着绳子，他把绳子一扔，一把抓住猪耳朵使劲往后拽。大家一看，这么一幕从小到大从未见过，都愣了下。据小六子后来讲，当时看到大公猪的凶悍劲，中午喝的酒，立马就给吓醒了。 老鼠一看，撒腿就往自己屋子里跑，边跑边喊：“爸，我二哥被猪咬了，咋办呢？”里面接着传来一阵杂物坠地的声音。老六本来攥着猪尾巴，看到二虎被猪咬了，伸手抓住一条猪腿，想把大公猪摔倒。可公猪四条腿，比人的下盘稳多了，他想把公猪抡起来，公猪使劲扑腾，根本抓不牢固，只能僵持着。胖子摸了把铁锨，抡起来就朝着公猪拍去，公猪愣是咬着二虎不松口。赵森看到二虎的血都顺着猪嘴往下流开了，心里急得不得了，上前去抓住猪嘴想抠开，小六子紧随其后上前去抓住大公猪的另一只耳朵。这时，大龙拿着把小刀，建国拿着把麦叉子，两人一起朝着公猪背上扎去。疼痛使得公猪瞬间松开嘴，撒腿就想跑，胖子跟老六一人拽着一根猪腿一起用力，终于把猪放倒了。二虎的胳膊也抽了出来，已经血淋淋一片了，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淌。这时，老鼠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手拿着两把菜刀，另一只手上拿着把斧头。老鼠身板小，不敢往前凑，伸手一递，赵森接过斧头去，建国接过了菜刀，小六子也拿了把菜刀，三人上前朝着猪身上就砍。疼痛使得猪使劲挣扎，脱出了胖子的手，老六自己拽着另一条猪腿死活不撒手，这时猪挺着身子想回头去啃老六，最后，老六无奈也撒了手。二虎也跑屋里去拿出了两把菜刀，老六伸手接过去一把。几个人追着大公猪一阵乱砍，老鼠跟胖子早闪一边了。大龙手中的小刀扎在猪屁股上没来得及拔出来，被大公猪带着，在屁股上一甩一甩的。 “草他妈的，直接砍死它算了，看来没法放血了。”大龙顺手摸起把铁锨，说道。“行啊，再不砍死它，还得咬人。草！”二虎又一刀砍在猪身上说道。“妈的，这大公猪比越南鬼子难对付多了！”建国也骂道。“咱们一起上，都往它头上砍！”赵森指挥道。“好！”“上！” 猪的身上已经被砍了十几刀，鲜血淋漓的，白色的猪身已经被猪血染得通红。赵森，建国，老六，大龙，二虎，小六子六人围成个圈，一起上前，猪往谁那边跑，谁就往猪头上砍。持续了十几分钟，赵森一斧砍在猪勃颈处，大龙上前拿着铁锨一铲，猪的半个头都差点掉下来。折腾了这一阵之后，六人身上全是猪血，院子里也四处洒满了鲜血，六人累得满头大汗。 “妈的，好歹整死它了！”老六擦了把脸上的血说道。“歇会，还得把它处理干净。”大龙接过胖子递过来的板凳说道。“二虎，你赶紧先去包扎吧，也不知道被猪咬了有没有啥事。”建国思考了下说道。“草，能有啥事，我先去包扎，真疼。老鼠，你跟我去吧。”“大哥，我看这大公猪比你身手还厉害！”小六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滚！”赵森烦躁了骂了一嗓子。二虎跟老鼠先去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处，剩下几人准备把猪开膛破肚，大龙早准备下一块大木板，解剖工作就在上面进行。胖子则去准备盆，准备水，方便一会清洗。 忙碌了很久，大龙又去请教了老鼠爸爸两次，才总算分割完毕。老鼠爸爸告诉大龙，杀猪不是这么杀的，杀猪只需一刀就完事，你们纯粹是瞎折腾。老鼠爸爸一席话，弄的大龙尴尬万分。 分割完毕之后，胖子跟大龙，赵森，小六子四人清洗，老六在井边打水，建国弄了口大锅烧水。猪身子被分割成了两半，猪下货则当场就做上了。等二虎跟老鼠回来的时候，猪下货几人已经煮的差不多了。当晚，几人在大龙家里大吃特吃。胖子吃的满嘴流油的说道：“自己养的这大公猪，煮出来就是香，吃着真带劲啊！”“哈哈···要不明天再杀一只吃吃？”小六子调侃道。“哈哈，行啊，明天你来杀呗！”大龙一句话把小六子噎的没话了。 晚上，几人把猪肉分成大小差不多的十几份，当时在场的人各有一份，另外给朝阳，三儿，丁欢，梅静各准备了一份。第二天，胖子挨家挨户送了过去。每到一家，胖子必先开口说：“尝尝，尝尝，这就是我养的猪，味道绝对一流！”不过这不是吹，后来朝阳，三儿，赵森等人都在公开场合，对着外人说过，自己吃过最好吃的猪肉，就是胖子跟大龙年轻时候养的那些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出狱 时间转眼即逝，82的夏天，朝阳跟三儿的刑期马上到期了，两人即将出狱。这天，建国爸爸来通知二人，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释放他们。这个消息让二人兴奋不已，刘大有在旁边激动的说道：“朝阳，三儿，恭喜你们即将得到自由了！”这时朝阳走过去，一把抱住刘大有，真诚地说道：“大有哥，这几年谢谢你照顾我们兄弟，兄弟我万分感激！”三儿也走过来，跟刘大有抱了下说道：“大有哥，你也没多久了就要回家了，等你出去，一定要来找我们喝酒！”刘大有也替二人高兴，毕竟转眼间，三人在一起已经三年多了，刘大有是真心拿着二人当自己的弟弟一般看待。“放心，三儿，出去之后，我第一个就去找你们！咱们不醉不休！”“嗯！”“好！”朝阳跟三儿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对了，一会儿，咱们去李勇那，你们跟他们告个别。”“嗯，大有哥，我正要说这事呢。”朝阳接口道，“大有哥，我们俩这里还有这三条烟，给你留一条，剩下的两条拿过去给勇哥跟弟兄们分了去。“好！”“大有哥，这是剩下的票。你都拿着，我们已经用不上了。”三儿从桌子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票交到刘大有手里。“兄弟，你们出去之后，我得拜托你们件事。”“你说。”“我老母亲在我进来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你们抽空去看看她。告诉她，我在里面过得很好，让她别挂念着我。”“好，大有哥，我们一定常去看望伯母。”“嗯，那我在这里先谢谢兄弟。”“哥哥，你客气啥呢。走吧，去勇哥那边吧。”“嗯，走。” 出了监室之后，三人先去的劳动区，朝阳三人在这里面呆了三年多，跟狱警早已经打成一片，大院的，新来的，都处的关系不错。朝阳走过去，递了根烟给正在看管囚犯工作的狱警一根烟，说道：“李哥，我找下吕超，明天我跟三儿就出去了，给他留盒烟抽。你帮我喊他下吧。”“好，恭喜啊，明天就自由了，激动吧，哈哈，你等会啊。我现在就去给你喊他来。”“嗯，谢啦，李哥。”“没事，出去了，可千万别再惹事了啊！这地方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嗯，我知道，李哥，出去找你喝酒。”“好。” 不一会儿，吕超从里面出来了。“朝阳，三儿，听说你们要走了？”“嗯，明天出去，来看看你，给你送两盒烟。超子，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去，来找我们喝酒。”说着，三儿掏出两盒烟给吕超塞进口袋。“超子，有什么需要往外带的话吗？”朝阳问道，“也没啥事，有空的话，告诉我爹声，我今年回家过年。”“行！”吕超跟二人挨着拥抱了下，随后转身扭头就走，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嗓子：“等着我！”“哈哈，好！”“哈哈。”朝阳跟三儿与吕超之间的关系，这三年来处得很不错，三人年纪相仿，又很投缘。所以，临别之际朝阳跟三儿必须跟这臭味相投的朋友来告个别。 “勇哥！”朝阳离得很远就跟李勇打了声招呼。“哈哈，朝阳，小三儿，看你们俩这表情是要走了吧！”“哈哈，勇哥你真有数呢！”三儿笑哈哈的上前握住李勇的手说道。李勇使劲拍了拍三儿的胳膊，说道：“恭喜你们呐，我听人说，现在外面局势很不错，国家大刀阔斧的改革开放了，你们现在出去正好。听说，现在外面不管做什么，都能发财。你们得把握住机会，到时候发展好了，也带带里面这些兄弟们。”“要是真像勇哥你说的那样，我们一定得好好干，到时候兄弟们，也都互相帮扶一把。”“嗯。哈哈。”前文说道，在李勇这里锻炼的这些人，都在外面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外面的消息，这些人早都听说了。开始刚听到的时候，听不明白改革开放具体有什么用，可来看他们的人说的多了之后，大家一番讨论之下，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所以，这时候的众人都巴不得早点出去，把握机会。 “朝阳，小三子，你们现在要走了，我有些话得对你们说下。来，过来坐。”李勇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拍了拍旁边的草地对着朝阳说道。“嗯，你说，勇哥。”朝阳坐在李勇旁边，三儿则一包一包的给大家分烟。分完烟之后，也在李勇旁边坐下。“朝阳，你跟三儿俩人性格不同，你本性里带着股狠辣劲。但是小三儿则不一样，处的时间久了，我觉得他太心善。你们以后出去工作也好，干个体户也好，朝阳你得收敛你的性子，三儿你则不一样，你得把你的善心收收，毕竟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呐。”“嗯，你说的对，勇哥。”朝阳点上根烟说道。“朝阳，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要是不收敛些，由着你的性子来，你还得再回来。”李勇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记住你说的了，勇哥。”“嗯，那就好。”朝阳跟三儿中午的时候让建国爸爸帮忙弄了几个菜，大家伙在李勇的小场子上大吃了一顿。下午，朝阳，三儿临回去之前，李勇给了他们一个人的家庭住址，告诉他们如果在外面想做些事，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去找他。两人把住址跟名字牢牢记在心中，因为刘大有提醒过二人，李勇是位高官子弟，跟他打好交道，一定不会吃亏。再加上相处这么久以来，两人从内心里很佩服李勇的为人处世，做事风格。所以二人觉得，此时李勇给他们的人脉一定很厉害。 当天晚上，朝阳，三儿，刘大有三人回到监室以后，三人精神抖擞的聊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建国爸爸赶来，给朝阳，三儿一人带了一身新衣服，换好衣服之后，建国爸爸领着二人朝着外面走去。刘大有，吕超并肩站在监室门口，朝着朝阳跟三儿的背影使劲挥了挥手。建国爸爸领着二人从监狱旁边的小门出来的时候，夏天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朝阳，跟三儿走出大门那一刻，建国爸爸在后面吩咐：“朝阳，三儿，你们一路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这寓意着离开这地方，不再回来。朝阳跟三儿迈出大门后，抬头往前一看，门口并排着十来个人，赵森，建国，老六，胖子，大龙，二虎，老鼠，小六子，丁欢，梅静等人都在朝着他们笑。朝阳跟三儿一看大家都来了，朝阳咧嘴一笑道：“哈哈，挺隆重啊！”三儿则笑道：“我们终于自由了，哈哈！”大家都上前，跟三儿，朝阳攀谈着。“先走吧，别在这聊了，先跟你们去理发，洗澡。”赵森拍了拍朝阳跟三儿说道。 大家伙一起离开了监狱大门口，带着二人去理完发，又去大澡堂洗了个澡。胖子跟建国早早去家庭饭店订了张大桌，等在饭店门口。这时的小家庭饭店已经变样了，老板把院子里也改成了饭店的一部分，并且弄了两个包间，放了两张大桌。每次兄弟几人来的时候，老板都给他们留下张大桌，这天也不例外。 洗完澡，理完发之后，朝阳和三儿两人回家见了等在家中的父母之后，跟随众人离开大院。等朝阳跟三儿随着众人来到家庭饭店的时候，三儿感慨道：“这几年，变化太大了，看得我眼花缭乱的。”“可不是嘛，感觉大街四处的人也多了好多。”朝阳回应道。“咱们先去房间坐下，一会给你们介绍这两年的变化。”大龙招呼道。“走。”众人鱼贯而入。 进到房间之后，在众人的推搡下，赵森坐在主陪位置上，朝阳跟三儿一左一右挨着赵森，胖子则坐在对面副陪位置。丁欢跟梅静分别挨着朝阳跟三儿，其他人随便坐的。老板早已备好菜，只等客人来，看到众人都坐下之后，老板开始上菜，胖子跟小六子两人给大家倒的酒。倒上酒之后，赵森举杯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的兄弟，朝阳，三儿两人重新回到家中，我们今天的主题，就是为了给两位兄弟接风。来，大家干杯！”说完，赵森仰头干了杯中酒，大家也都碰了下杯之后，仰头干了杯中酒。丁欢跟梅静两女喝的是水，也仰头干了。只剩朝阳跟三儿举着杯子在犹豫，这两年，众人手里都有了点钱，三天两头聚在一起喝酒。酒量早已今非昔比，尤其是老六跟大龙，有一次两人飚酒，一人喝了二斤高度酒愣是没啥事。朝阳跟三儿看大家都干了之后，愣了一会，憋着气也把杯中酒干了。三儿呛了一下，憋得满脸通红，这时小六子调侃道：“三哥，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喝。”“去你的，这酒度数太高，一口气一杯我喝不来。”三人喝了口水冲了冲之后，说道。“三儿，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老六跟大龙他们俩飚酒，一人喝了二斤都没事。”胖子边倒酒边说道。“你们俩这么能喝？吹吧？”朝阳瞪着老六跟大龙看了两眼后说道。“真的！我就在旁边看着。”赵森斩钉截铁地说道。“呃···森哥，在里面听朋友说，这几年外面变化挺大。感情，大家这酒量也多变化挺大的。”朝阳感慨道。 “这两年，外面确实变化挺大的。现在国家允许个人出来做点小买卖，也就是以前说的个体户。所以，很多年轻人，包括这两年回来的知青，大家现在都自己做起了小生意，报纸报道全国有人一年收入已经过万了。放在前几年，这是个直接不敢想的数字。”赵森也感慨道。“另外，国家现在已经把地分了，我跟二虎，老鼠，我们都是有口粮地的人了，自己种地，收了多少粮食都是自己的，可以卖给国家，卖给个人，也可以留着自己吃。”“还有，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今年我们再学习一年，明年我跟静静也可以去参加高考了。”“这···”朝阳跟三儿听的目瞪口呆。毕竟，在里面只是听大家一说，具体的国家变化自己并不知道，直到现在才有了个全面的了解。 “那大家现在都干嘛了？”三儿问道。“我跟大龙，老鼠养猪，二虎被分配去了西河供销社卖东西。森哥，建国分在了咱们大院的工厂里上班。老六去了毛纺厂保卫科，小六子还在家待业。”胖子挨着介绍了一遍大家现在的情况。“说真的，朝阳，三儿，你们俩现在刚回来，也没啥事做，上班的话，你们有前科，没地方会要你们，你们来跟我们养猪吧，养猪确实不错的。”大龙一本正经的劝说道。“朝阳哥，三哥，胖哥他们养猪确实不错，收入很可观。”小六子插话道。“能有多少？”朝阳的思维还放在几年前，并没有觉得养猪有啥好的，能让大龙跟胖子一直死心塌地的干下来。“朝阳，我现在存款有两千多，等年底把这批猪一买，存款至少翻一番。”“这么多！”朝阳跟三儿两人惊呼道。他们的父亲作为部队工厂的正式工人，一个月收入才三十多块钱，胖子他们的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父辈。“真的，开春的时候，我跟二叔家的房子刚刚重新翻盖了一遍，大家都去帮忙了。我们在院子里又建了几个猪栏，准备留给你们用。”大龙说道。“我最近想辞职，在工厂里面赚钱太少了，现在买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票了，用钱就能买。我也想自己干点事，多赚些钱。看现在形势，以后慢慢的，钱比票可能好用。”赵森说道。“我也有这想法，就是没有路子，不知道干什么好。”建国也开口道。 众人的话一句句敲在朝阳跟三儿心头，激的二人心头荡漾。本来二人在监狱的时候，其实很悲观。二人都是工人家庭出身，在心底里认为吃国家饭才是“铁饭碗”。可自从进了监狱之后，两人一直觉得自己的前途不知道在何方，毕竟任何单位都不会聘用有前科的人。但是今天大家的一席话，直接改变了二人本来的思想，尤其是胖子跟大龙的成功，直接点燃了二人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水果经销商 朝阳跟三儿出狱一段时间之后，慢慢适应了这个发展飞速的社会大环境。但是，此时他们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兄弟们都有事情做，自己该做点什么。三儿的爸妈一向特别疼爱三儿，看他刚回来，并没有催促他做些什么。但是，朝阳的爸爸则不同，朝阳的爸爸是个急性子，看到儿子出狱回来之后，天天在家啥也不干。而别的同龄人都在忙于工作，朝阳爸爸有些着急，抽空跟朝阳谈过一次。父子二人谈过之后，朝阳本来就闲不住的心更加躁动。 这天，父亲上班走了之后，朝阳来到三儿家，对正坐在院子里的三儿说道：“三儿，我们再去大龙那边看看吧，我爸昨晚跟我谈了些话，他没直说，但我知道他是看我天天在家闲着，犯愁呢。”“唉，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我爸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心里替我着急。我们俩天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可不嘛，我想再去大龙那边看看，实在不行，跟着他跟胖子养猪也可以。”“行，我们再去看看。跟他们聊聊，可是我觉得，这活我实在干不来。”“看看再说吧，总不能一直闲着。” 这会已经秋天了，丰收的季节里，农田里已经堆起了一个个高高的麦垛，成群的孩子围着麦垛跑来跑去，旁边忙碌着一个个脸上挂满笑容的农民伯伯。分田之后，大家对种田的积极性特别高，据说那年的小麦产量比往年增加了一倍不止。 进了西河地界之后，朝阳口渴的不行。临近大龙村子的时候，朝阳看到旁边的地里有片果园，有两口子正在采摘挂满枝头的苹果，红彤彤的苹果馋的朝阳特难受。于是朝阳硬拉着三儿走过去，准备讨几个苹果吃。那时候的农民还是很淳朴的，路上口喝了，讨杯水，一般农民都会给。 “大叔，我们是王店过来找朋友的，路上渴的难受，正好看到你这果园，想跟你讨个苹果吃。”朝阳热情的跟果农说道。“吃吧，小伙子，这边筐里都是刚采摘的。”果农看了朝阳两眼，伸手一指旁边的果筐说道。“那谢谢你啦！”“甭客气，吃吧。”“嗯。” 朝阳走过去伸手抓起两个大苹果，递给三儿一个，张口就啃。“大叔，你这果子真甜呢！”朝阳称赞道。“可不嘛，以前这片果园是大队的，每年都用牛粪上树，所以这片田里长得果子非常甜。”果农认真地说道。“那你今年那，一定不少赚。”三儿笑哈哈的说道。“唉，小伙子一看就没干过农家活。”果农看了看感慨道。“大叔为什么这么说？”三儿好奇的问道。“你看我今年种的苹果长得不错，你不想想别人家果子一定长得也不错。果子一多之后，就不好买了，长得再好，也得挑着好的卖。你看那边，小的，有疤的，都摘下来扔了。”果农伸手一指园屋那边。三儿跟朝阳顺着果农指的方向看去，园屋那边堆了一大堆的苹果，都是个头比筐中小一些的。“那这些就不要了？”朝阳惊讶的问道。“没人买，还要那些干嘛呢。唉~”说着，果农又叹了口气。 三儿思考了一会之后，问道：“那大叔，你这果子都往哪里卖？”“就在西河这边卖，远的地方去不了。”“怎么去不了呢？”“没啥交通工具呗，想去远的地方，只能推着小推车去。咱先不说推着小推车累不累，关键问题是推着小推车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苹果都挤坏了。破了相，更没人买。”“那干嘛不骑自行车去。”“哈哈，小伙子，我去哪里弄买自行车的钱。种上这一年苹果，除去承包费，生活费之后，剩下的都不够半辆自行车的钱。” 听到果农这话，朝阳跟三儿两人互相一对眼，果农没有自行车，可他们俩家里有啊。把家里自行车骑出来，再借点钱，这不就是个现成的买卖么。想到这，三儿跟朝阳相视一笑。 三儿继续开口道：“大叔，你这些果子要是全买了，得花多少钱？”“也就两三百块钱，今年果子都丰收，价格相互砸的很低。”“那要是我们全包了，你只供给我们，可以吗？”朝阳赶紧问道。“哈哈，你这小伙子，你想啥呢，这么多苹果你弄回去干嘛，卖都卖不掉。”老农被朝阳的话逗乐了。“大叔，我说真的呢。你也别挑大的小的了，你全卖给我呗。”朝阳认真地说道。“哈哈，小伙子，你要是全包了，我只收你大的钱，小的我白送给你了。”老农觉得朝阳在开玩笑，随口应付道。“真的？”“当然真的啦！”“那行，你等我会。”说着朝阳拉着三儿就要走。“小伙子，等等，拿两个给你朋友也尝尝吧，反正也卖不完。”老农拦了下朝阳说道。“行，那我不就不客气了，我过会再来找你。”照样跟三儿伸手又拿了几个苹果。“快走吧，哈哈。”老农根本没把朝阳的话放在心上。 朝阳跟三儿抱着几个苹果就往大龙家走去，路上两人商量了一会，都觉得可以去王店或者周市去卖苹果。来到大龙家之后，大龙跟胖子两人出去收集猪的过冬饲料，并不在家。老鼠正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栏一栏的猪发呆。“老鼠，大龙跟胖子呢？”“咦，朝阳，三儿，你们怎么来了？”“嗯。过来有点事。”“啥事啊？”“你先尝尝这苹果味道怎么样？”说着，三儿递了个苹果给老鼠。老鼠拿起来啃了两口，说道：“嗯，味道不错，这应该是我们村里的苹果吧？比往年的大了不少，也甜。”“还真就是你们村的，味道很好吧。”“嗯，我们这边挨着西河，地下水多。以前各个大队都种了些水果，也算是经济作物了。可不止我们村的苹果味道好，这边种的水果味道都不错。”“哦，也对，水源丰富了确实管用。” “老鼠，我们俩现在有个想法。你们这边种的水果，大部分都是在西河这边销售，我们如果把水果运出去卖，是不是有利可赚。”“没人是傻子，你这想法早有人试过了，可是有个问题解决不了。比如说，桃子，杏之类易坏的水果，运出去就得一天。到了外边之后，水果已经磕了，碰了，而且易坏留不住，当天卖不了，第二天就开始烂，只能扔掉，那还赚什么钱。所以，出去卖不是不赚钱，就是运不出去。”“那要是我们俩骑自行车运呢？”“这个可以啊，就是没有自行车，而且自行车运输的应该不如小推车运输的量大。”“运输量不大，可以多跑几趟啊！”“朝阳，三儿，你们俩真打算干这个？”“嗯，想试试，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那行，一会我哥跟胖子回来之后，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这事，我跟我哥可以帮着你们联系果农。”“行！” 等了一会之后，胖子跟大龙二人推了一车地瓜秧回来了。大龙和胖子一看朝阳跟三儿来了，以为他们是想通了，准备来养猪。大龙说道：“朝阳，三儿，你们俩想好了？”“嗯，想好了。”朝阳点头道。“那啥时候过来？前几天老母猪刚生了窝小猪，还没满月，先给你们养着？”大龙问道。“大龙，胖子，我们不想养猪，我们找了个别的事。”三儿开口道。 三儿把自己跟朝阳的想法说了出来，大龙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朝阳，三儿，你们这想法还行，但是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话可能不太好干，人太少。”“为什么？”朝阳问道。“因为，你们想啊，如果你们俩干这个事的话，你们至少要有一个人摆摊，看摊。另外一个人得运水果，可是你们想过吗，运一趟才能运多少，水果不是粮食，自行车顶多也就运个几十斤。如果再多的话，水果也就挤坏了。这就跟我们当地这些果农面临的问题一样了。还有，水果这东西利润很少，忙活一天可能赚不了块儿八毛的。”“小六子，叫上小六子，那小子在家闲着呢。而且，他要是干点正事，他老爸一定会支持。”朝阳一拍脑袋说道。“对，可以喊上他，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三个人的话，一个人卖，两个人运送，倒也能撑住。你们打算在哪卖？”大龙也想起了小六子那个浑小子。 “就在王店，那边厂子多，大部分都是上班的。种地的少，种水果的更少。”朝阳肯定地说道。“还真是，而且那边的水果，直接不如这边的好吃，朝阳，三儿，你们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在这边吃的那西瓜，那叫一个甜，从小到大都没吃过那么甜的西瓜。”胖子回味的说道。“胖子，还有个事，得跟你商量。”三儿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借钱吧？我这里的钱都给我爸存起来了，今晚我跟你们回去跟我爸要的。”不得不佩服的是，胖子这人情商确实高，你话说到哪，他就知道你后面大概要说什么。其实，跟这种人聊天是很乏味的。现在年纪大了之后的胖子，每次跟人坐一块，都是一副传教士的模样，特能说，而且特能揣摩，你跟他坐一块，几个小时下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他说。自从大龙翻盖新房之后，大龙给胖子也留了间屋子，猪养的多了之后，大龙自己忙不过来，胖子就很少回王店那边了。 “胖子你不用回去拿，朝阳，三儿，你们打算用多少，我的钱都在这。”大龙说道。“我还有三千多，你们用就拿去。”老鼠也说道。“用不了那么多，今晚我们先回去打听打听王店那边水果的价格，明天一早赶过来，再定。”“行。”当晚，老鼠出去买了条鱼，买了些菜。几人在大龙家吃的饭，席间大龙跟胖子一口没吃桌上的鱼。 当晚，朝阳跟三儿回到家之后，先去找的小六子，小六子正在家里跟他老爸大眼瞪小眼。一看朝阳跟三儿来了，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朝阳把自己想卖水果的想法跟小六子和他爸一说，两人都非常赞同。小六子的老爸看儿子天天在家闲着，早已经沉不住气，可是，放他出去，又怕他惹事。朝阳跟三儿一说这想法，老爷子是非常乐意的。当晚就答应第二天把自行车给小六子骑。三儿回到家跟父母一商量，三儿父母也支持他，本来三儿父母是要给他启动资金的，三儿一口回绝了。然后三儿爸爸仔细帮三儿分析了下王店这边的价格，一家三口都觉得这事可行。朝阳跟他老爸谈的时候，两人探讨了一下，他老爸也很赞同，只是叮嘱朝阳千万别把自行车骑坏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三儿，小六子一人骑了辆自行车，直奔大龙家赶去。到了之后，二虎已经上班去了，大龙，胖子，老鼠坐在院子里等着几人。朝阳三人一到，大龙和老鼠领着朝阳三人直接去了找杨涛要苹果的那家果园，留下胖子喂猪。到了果园之后，昨天的果农正在果园里收苹果，一看几人一块过来。果农停下手中的活，跟大龙打招呼道：“大龙啊，原来昨天这俩小子是你朋友啊。”“是啊，韩叔，我们今天来事找你谈个正事呢。”大龙笑着说道。“你们不会真打算卖苹果吧？”老农好奇的问道，这两年大龙赚钱了，村里人都知道这事。“真的，我这俩朋友真打算干！”“行，那你们打算怎么干？”“自行车，我们用自行车把苹果运出去。”“这个想法不错。” 几人在老农的果园里谈了一早上，大致敲定了经营方式。每天早上朝阳等人来这边带苹果，论斤买，果农则需要保证苹果是当天采摘的没有伤残的。当天朝阳和三儿，小六子从老农那借了六只果筐，用绳子绑好之后，一人带了两筐回去，大龙付的钱，一共二百多斤，一毛五一斤，总共三十来块钱。 回去的路上，三人骑得小心翼翼，生怕磕坏了筐中的果子。朝阳跟三儿的第一单生意，就这样缓慢的行走在了路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竞争激烈 西河通王店的路确实不好走，路上坑坑洼洼不说，有些地方还有凸起的石头尖，一不小心碰到上面有可能会翻车。难怪果农说运输是大问题，小推车一个是慢，另一个原因就是路面不平，一翻车一天也就白忙活了。到了最难走的那段路的时候，朝阳三人直接下车推着慢慢走的，生怕挤坏了筐中的果子。幸好自行车车轮窄，而且推起来轻便，三人走过这段坑洼路没出什么意外。 当天三人赶回王店时，已经临近中午，骑自行车回来的速度，比平时步行没快多少。朝阳提议先去大院门口卖卖试试，看看大家认不认同。三人到了大院门口，直接就在门口旁边摆上了几只大筐，三儿回家拿了杆秤，弄了块板子写上苹果一毛八一斤，生意就算开始了。 中午时分，正是大院家属下班时间。朝阳跟小六子两人开始吆喝，三儿则挨筐挨个的挑选，有些挤得有点坏的，单独空了个筐盛出来。这时，小六子的嘴皮子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军属大院里的人本来大部分彼此都认识，小六子从小就在大院长大，父亲以前又是领导，所以他认识的，认识他的大有人在。每走过来一人，小六子都上前亲热打招呼，“王叔，刚下班呢，买几个苹果吃吧”，“李姨，回家啊，买几个苹果吃吧”，“张哥，嫂子生了没，买几个苹果补补啊”，“张大爷，给你家几个孙子买点苹果吃呗”··· 在小六子一阵推销之下，苹果很快卖出去几十斤，三儿过称，算账，收钱，朝阳则站在大门口，见人就分那些挤得有点破相的苹果，老的，少的，走过的，路过的，手里都拿着苹果离去。在小六子一阵吆喝之后，加上朝阳见人就送，军属大院一大半人都知道三人在大门口卖苹果。有的身上没带钱的，拿了朝阳的苹果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纷纷许诺朝阳下午再买。 一个中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六筐苹果卖出去两筐，送出去一筐多，还剩两筐卖相比较好的，大半筐已经破相的。等人们都去上班了以后，门口没什么人了，朝阳迫不及待的低声问三儿：“三儿，咋样？能赔多少？”“比预算的要少，本来算着今天得赔十来块钱，这下午要是能卖完，也就赔个五六块而已。”三儿算了算账说道。“我就说赔不上那么多，你们还不信，朝阳哥，这些破相的一会别送完，给我们自己留点吃。”小六子插嘴道。“嗯，今天要是剩不下，就明天的时候，自己吃什么时候都有。”“嗯。” 原来三人摆好摊之后，商量了一番怎么销售，朝阳出主意：“今天咱们把破相的全送出去，苹果破相并不影响它的口感，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卖的苹果好吃，第一天就当赔钱赚吆喝。明天开始，我们正式开始卖。”三儿跟小六子两人都赞同，这时三儿提议：“小六子，你的嘴皮子甜，由你负责吆喝，我来卖，朝阳送，咱们临时这么分工。”小六子本来性格就比较外向，三儿这么一分工，正好是他的专长。三人敲定之后，没一会就到了大家下班的点。 当天下午大院家属大部分人下班的时候，剩下的苹果没一会就送完，卖完了。卖完之后三人并没有马上离开，小六子，朝阳，三儿三人都热情地跟大家打着招呼，有人想买苹果时，几人告诉大家明天再运来新的。赵森，建国，老六回来之后，也陪着几人在门口呆着，直到天黑几人才回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去两人家喊着三儿，小六子，直接奔大龙村子赶去。跟大龙借了一百块之后，三人又带了满满六大筐苹果往回赶。当天破相的苹果按一毛五一斤卖的，没破相的还是一毛八，一中午时间销售一空，三儿算了算帐，一中午净赚五六块钱。一听赚钱之后，朝阳跟小六子都来了劲，当时就想再去带几筐回来。两人被三儿拦住了，三儿提醒二人：“中午果农是不摘苹果的，你们忘了？”这时朝阳才恍然大悟道：“对啊，都忘了这茬了。那咋办，下午就不卖了？”小六子也在旁边急眼，“三哥，有钱不赚，我们岂不成傻子了？”“没关系，不在乎这一下午的收益，明天一早我们天不亮就赶过去，中午之前，一人能运回来两车。反正果农在果园里睡觉，咱们几点过去都可以。”三儿道。“行，那就这么办吧。”朝阳点头同意道。“哎，这么整的话，咱们真成了起早贪黑了。”小六子感叹道。“嘿，你这臭小子，你嫌累就回家歇着去。”朝阳骂道。“哈哈，想赶我走，没门。我先回家睡一觉去喽！”说完，小六子推着车子就往家走。朝阳跟三儿，随后也早早回了家。 隔天还没亮，朝阳，三儿，小六子三人又赶了过去。当天三人带回来十二筐苹果，当天晚上售完，净赚十几块。之后一天，三人从家里带了很多的破布，果农往筐里装苹果的时候，把布夹在了中间。当天，三人又带回了十二筐苹果，这次破相的少了至少一半，晚上的时候售完，净赚二十多。 又是新一天的时候，三人还是带回了十二筐苹果，这天直到晚上八九点，还剩下两筐没卖完。当晚朝阳把苹果分给了来帮忙的赵森，建国，老六，丁欢，梅静等人。当晚在场的众人都看出了问题，苹果这东西毕竟不是粮食，不是人们每天的必需品，谁都不可能拿着苹果当干粮啃。一开始几天卖得不错，主要是大院里都是熟人，大院的年轻人卖苹果，大家都来捧场，再者，确实是苹果口味不错，大家买来尝尝鲜。 看出朝阳几人有些慌乱之后，赵森开口道：“朝阳，三儿，小六子，你们先别自乱阵脚，咱们大家都在，一起想想办法。”“对啊，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说不准会卖的更好。”丁欢开口道。这时建国开口道：“朝阳，三儿，咱们一块去大龙那边的时候，我注意到，他那边种植的水果种类很多，你们可以多加几个品种卖。还得是他们那边有，我们这里没有的。”“这是一个办法，我有另一个想法，你们可以留下一人在这边卖着，其他人再去其他地方卖，比如我们大院门口就可以，到时候我和欢欢还可以帮你们的忙。”梅静开口道。 这时赵森开口道：“这两个想法都不错，我有个其他提议。前几天，我出差去了省城，当时口渴，在车站买了点水果吃。我发现省城车站那边，卖的水果不如西河这边的味道好，你们可以考虑下去那边看看也不错，毕竟那边的市场大，发展空间很大。在那边做得好了，也是可以发财的。” 赵森当年的提议，朝阳这些年一直记在心里，后来经常在酒桌上跟人提起，每次都说：“当年我跟三儿卖水果那会，除了胖子，大龙，老鼠，我们其他兄弟几个大家手里都没钱，包括森哥也一样。但是，我们几个的眼界，用现在的话叫格局，那会儿跟森哥就已经没法比。一个简单的小水果摊，他能提议我们做到省城去，当时对我们而言，那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现在想想，也难怪当年森哥三十出头，就能在广东闯出一片天，他的胆识跟魄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赵森的建议被大家选择性的过滤掉了，毕竟在场的除了赵森，建国，老六三个退伍兵，其他人都没有去过省城，更何谈去那边发展。三儿开口道：“森哥，你说的那个不太现实，太难办。”“三儿，容易的事儿还能轮得到你们？”赵森叹了口气说道。“森哥，我觉得建国跟梅静的提议都不错，可以一起实施，问题就是人手不够。”朝阳考虑了会儿说道。“朝阳，苹果一天坏的了吗？”建国那只独眼瞪着朝阳问道。“这还用问吗，建国，当然坏不了。”“十天呢？”“一般也坏不了。”“那不就得了，明后天就是周末，我们大家都可以休假来帮你们运上两天。大家一起去的话，两天怎么也得弄回来几十筐苹果吧。”“那建国哥你那提议呢？”小六子问道。“那个更简单，中间运些梨，甜瓜之类的不就行了。”建国说道。“不行！”朝阳跟三儿异口同声的否决道。“为啥呢？”老六木然的问道。“因为这些东西比苹果还脆，用自行车往回运，一路上磕磕绊绊运回来，得烂一大半。”三儿解释道。“这个不算事，我在前线的时候，天天背着几十斤的弹药，粮食等东西，在越南的深山老林里，一天都能走个几十公里。老六跟建国也都能办得了。”赵森开口道。“这···”三儿的话还没说出口。老六就打岔道：“三儿，你别不信，我虽然没上前线。但是，在后方天天扛着百十多斤的炮弹跟着部队移动，也没觉得跟不上。”“嘿嘿···”建国听完老六的话，嘿嘿笑着点头。 “就这么定了吧，一会回去，都问家里把自行车要过来，明天一早我们一块去，具体几点出发，你们几个定。”赵森说道。“行，那就明天一早我去喊大家，咱们弄一天试试，三儿跟小六子中午的时候你们还是在大院门口卖。”“好。”“嗯。” 第二天还没明天，朝阳挨个把大家喊了出来，朝阳，三儿，小六子，赵森，建国，老六六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向着西河方向赶去。第一站，众人先去的大龙家，到了的时候，大龙跟胖子已经早早起来准备喂猪了。看到大家一起赶来，大龙跟胖子异常高兴，听到响声之后，二虎，老鼠也都起了床。 三儿把大家一起赶过来的目的一说，大龙，二虎，胖子，老鼠几人也准备一起帮忙。这时候的大龙兄弟三人人手一辆自行车，都是靠养猪赚的钱买的，胖子骑的是他老爹的自行车。当天等胖子跟大龙喂完猪，大龙领着众人去了一家种桃跟梨的果园，这时候的桃子已经下市了，众人的目标是梨。这家果农跟大龙家是远房亲戚，给的价格比别家便宜了两毛。然后又去了家种植甜瓜的，这家更痛快，你们自己进来随便摘，看上哪个摘哪个，想怎么摘就怎么摘，最后一块过称就是了。当时，众人都以为这家实在，但是胖子立马反应过来，感情买你东西，你自己直接都不带干活的，只过秤收钱就完事了。最后商量了一会，果农答应每买一百斤送五斤，并且最后答应摘完瓜，瓜秧子送给了胖子。商谈好甜瓜跟梨后，朝阳跟三儿又向大龙借了四百块，还上了之前大龙支付的三十多块，两人总共欠大龙五百块。 商谈好之后，众人准备往回运水果。赵森提议三种水果一块运，老六跟赵森一人背了一筐甜瓜，建国跟胖子一人背了一筐梨，四人的自行车上还各带着两筐苹果。朝阳，三儿，大龙三人也各自背了一筐甜瓜，自行车上带着两筐苹果。老鼠，二虎，小六子三人作为替补，各自只带了两箱苹果，众人谁体力不行的时候，他们三人帮着替换下。前文提到，二虎的腿受过枪伤，所以走路有些微瘸，只能作为替补。 临近中午，十来个人终于赶回了大院门口。三儿，小六子二人就地把苹果，梨，甜瓜一块摆在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有买卖就有争议 第二天一大早，朝阳等人又去西河带回了十几筐水果。临近中午，回到的王店，军属大院的摊子留下胖子跟建国照看，三儿，小六子，老六去的政府大院门前，丁欢跟梅静早已等在那里。梅静还带来了他弟弟，她弟弟名叫梅超，比梅静小了五岁，这小子与梅静的性格是两个极端，梅静文静腼腆，梅超活泼外向。但是他的活泼性格不是那种招人喜欢的类型，而是特招人烦的那种。 比如刚才，一看到三儿三人在整理况钟的水果之后，走过去，伸手摸了个苹果就啃，弄的三儿几人都一愣。三儿在心中嘀咕：梅静带来的这谁家野小子，也不打个招呼，伸手就摸着吃。梅静一看梅超这行为，伸手拍了拍梅超肩膀说道：“谁让你吃的？”梅超抬头反问道：“姐，不是你让我来帮着卖水果的？吃几个还不正常，感情你让我来是白帮忙的？”梅超几句话弄得梅静哑口无言，三儿一听他说话，立刻明白过来，感情这是自己小舅子啊，就是看着不太靠谱。三儿赶紧笑着说道：“吃吧，吃吧，这么多呢，随便吃。静静，你们也来一个？”一听三儿说这话，梅超这小子接口道：“姐，你看这哥们多会说话，比你可强多了。”“赶紧吃吧，苹果还堵不住你的嘴？”梅静板着脸说道。“嗯，这苹果真甜，比前段时间爸买的那些强多了。这梨怎么样，哎，兄弟，给我拿个尝尝。”梅超看着旁边的梨筐，伸手一指小六子说道。“给。”小六子顺手拿起个挤得有些破相的，递给梅超。 梅超一手拿苹果，一手拿着梨子就啃，正好啃在挤得有些坏的地方。“啊，呸。这梨不咋样啊，都坏了！”一听他这话，梅静急眼了，梅静骂道哦啊：“你吃就吃，不吃就滚蛋回家，哪来这些毛病。”“姐，你生啥气吗，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梅超有些委屈的说道。“哈哈。哈哈···”三儿，老六，小六子，丁欢几人哈哈大笑。三儿几人心里都在想：这二货脑子有点问题啊。丁欢笑了几声后解释道：“他从小就这样。”丁欢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几人笑得更欢。 “你快回家吧！”梅静一看几人笑得正欢，心里更生气。“我凭啥回家，我都吃了水果，虽然这梨烂了，不过，我得帮着干点活再走。” “你走吧。”“我不走。”“你不走，你别说话了行吧。”“我为啥不能说话？”“你···” 梅静直接被他弟弟气的无语了，众人则哈哈大笑。“你们笑啥？”梅超问道。“没事。”小六子笑着说道。“没事你笑啥，你有病啊！”梅超关心的问道。“你才有病！哈哈。”“我又没笑，我有啥病，我看你才有病。”梅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小六子也无语了，心道：嘴皮子再溜，你也聊不过一个神经病。几年以后，《射雕英雄传》热播开以后，梅超得了个外号：梅超疯。 本来，是第一天来这里卖水果，三儿，小六子心里是很忐忑的，生怕人生地不熟，卖不出去。经过梅超这么一闹腾，大家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有这活宝在，就算卖不出去也有很多的乐子。 很快，中午下班的时间快到了，小六子跟老六已经把破相的挑拣完毕，只等顾客来买。这时小六子凑上前鼓动梅超：“兄弟，水果你没少吃，一会人多了，你可使劲喊啊！”“哈哈，放心吧，有我在，人一定多。”梅超自信满满的保证道。“行啊，哥信你昂！”“慢着，你谁他哥？”“没谁，你是我哥，呵呵。”“这还差不多。”··· 很快，大批的政府职工开始下班往回走，梅超果然不负众望，扯着嗓子开始喊：“走过的，路过的，叔叔大爷们，大嫂大娘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啦，新鲜的水果，好吃不贵啦！”没喊几嗓子，就走过来几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问道：“梅超，你小子干正事了？这从哪弄来的水果？”“老孙，我不一直都干正事么？你咋说话呢，尝尝，西河过来的，特甜。”梅超说着伸手摸了个苹果递给青年，青年也没管他说的啥，接过苹果张口就啃，“嗯嗯，真甜。李叔，刘叔，这苹果真不错。来，梅超，给我称上几斤。”青年招呼了旁边几个中年一声，自顾自的挑起了苹果。“李大爷，刘大爷，你们也尝尝。”梅超说着伸手又摸起两个苹果递给旁边的中年人。 丁欢跟梅静是姑娘家，不好意思大声吆喝，三儿，老六又一个人也不认识，俩人只好站在旁边帮着挑选，过称。张罗人的事完全是梅超跟小六子在进行，大院的人梅超都认识，小六子自来熟，所以俩人配合起来，效果也不错。很快，一个中午的时间，水果卖出去一小半。下午的时候，三儿连卖代送，带来的七八筐水果全部处理完毕。 第二天，丁欢，梅静得去上学，老六，赵森等人，他们得去上班。人手又要不够了，这时梅超对三儿说道：“准姐夫，明天一早你过来，我没事，我跟你卖！”梅超这人除了二二正正，爱说大实话之外，别的倒也没啥缺点，也不是好吃懒做那类人，就是嘴上不饶人，特招人烦。听他这么一说，三儿高兴道：“行啊，兄弟，我正愁没人跟我忙活。我得谢谢你啊。”“你甭客气，你对我姐好好的就行。明天一早，我在这门口等你。”“行，你放心。” 当天三儿，老六，小六子回去的时候，朝阳，建国等人已经在收拾果筐，两边卖的差不多。晚上，三儿回家算了算账，今天一天，净赚几十块。隔天，三儿等人没去进水果，朝阳，小六子帮着三儿带了几筐水果送到政府大院门口，梅超早已吃过早饭等在那里。梅超帮着三儿摆好摊子，俩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不过，大部分时间是三儿在听着梅超说话，几乎不插嘴。 朝阳跟小六子两人带着水果，依旧摆在军属大院门口。“朝阳哥，我觉得咱们现在还是人手太少，你看昨天，我们摆了两个摊子，就能赚几十块，如果我们多摆几个，那着一天还不得赚一百多快。”朝阳听后，皱着眉头说道：“小六子，昨天晚上我跟三儿我们俩商量过这事，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没人，森哥，建国他们只能在周末帮我们忙活一阵，可平时找谁去？水果这东西，卖不了多久，就下市了，我这也愁着呢。”“就这事把你难为住了？你这是守着金山喊穷，我不是有很多小兄弟吗，现在他们都在家闲着没事干，你给他们找点事做，谁不想干？”“你那些小兄弟，靠谱不，能干的了吗？”“咱们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摸索着过来的。这种事，又不是让他们去研究原子弹，有啥干不了的。”“也是那么回事，要不晚上我跟三儿商量商量，你带你那些小兄弟也一起过来，咱们商量商量。”“行。” 当晚,收摊之后，朝阳跟三儿把今天小六子的想法一说，三儿也觉得可行。俩人坐在院子里等着小六子带人来，不久，小六子带来了七八个人，有军属大院的，也有外面的。众人一进院门，对着朝阳跟三儿就大声喊到：“朝阳哥，三哥！”这阵势弄的朝阳跟三儿一愣，在监狱的时候也有人喊他们哥，但那是极个别的。小六子弄这一出，让两人一愣的同时，心里也感叹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少年了。 三儿去搬了几个凳子，众人都坐下之后，朝阳开口道：“你们先说说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工作，有没有卖东西的经验。”众人一阵七嘴八舌，朝阳听完之后，知道这些人都没有工作经历，心里有些不放心。三儿这时开口道：“让你们去卖东西，你们能卖的了吗？”“三哥，这个简单，我会过称。”“我能吆喝。”··· “要不明天先让他们试试看？”三儿问朝阳。“行，明天咱们在旁边，不插嘴，让他们去操作看看。”“嗯。”当晚，小六子把众人分成了三组，有两人的，有三人的。军属大院这边一组，区政府大院那边一组，再加上一组去毛纺厂大院门口，毛纺厂大院是王店最大的家属院，里面人口众多，他带来的几人，正好有三个家住那边。朝阳跟三儿答应众人，到时候水果卖得好的话，给大家按月开工资。商量好方案之后，大家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八个人早早来到三儿家，众人去朝阳家带上水果便出发了。到大门口的时候，朝阳跟三个大院的小青年留了下来。三儿则带了俩人去了区政府大院，小六子带着毛纺厂的三个小青年去了毛纺厂大门口。 当天在朝阳，三儿，小六子三人指导下，八个小青年分工明确，很快就上了道。当天晚上三儿算账的时候，卖的最好的居然是毛纺厂那边。连续盯了两天之后，朝阳，三儿相信这几年小青年能把这件事做好之后，两人放下心来。第三天半夜，朝阳，三儿，小六子，梅超四人一起去西河进的货，一上午四人赶了两趟。 之后的几天就方便多了，朝阳跟三儿只管进货，小六子，梅超带着大家往外销售。中间朝阳找大龙帮忙，又联系了一家苹果园，原来最初的那家种植的苹果已经被朝阳，三儿卖的差不多了。 这中间出了一次意外，这天是个周末，朝阳，三儿，建国，二虎，老六等人聚集在赵森家。赵森正跟建国，二虎，老六三人商议，准备请段时间假，几人一块出去，四处走走，看看战友去。几人谈的正兴起，小六子跑进来喊道：“朝阳哥，三哥，快走，毛纺厂那边的摊子被人砸了。”“啥？”朝阳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现在毛纺厂那边的摊子是最大的收入来源，朝阳一听，就急了。 朝阳刚要往外走，被赵森一把拉住。赵森对小六子说道：“先别急，小六子你说说什么情况。”“大哥，刚才我们正在那边卖的好好的，来了几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听口气像是回城的知青。开始他们几人在我们摊子上挑挑拣拣，这个都不是事。可他们挑拣了几个买了之后，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说我们卖给他们的是烂苹果。他们提回来的那袋分明就是供销社卖的烂苹果，非说是我们卖给他们的。让我们赔钱，当时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吵了起来，一吵不要紧，他们直接动手把我们的水果摔烂了两筐，然后我们四个就跟他们打了起来，一打不要紧，他们又来三四个帮手，一共六七个人，把我们打了一顿。我这不赶回来求援来了，我那几个小兄弟也都回家找帮手去了。”赵森听小六子说完之后，笑道：“哈哈，朝阳，三儿，你们的生意被人盯上了，有人想抢卖买呢。”建国也眯着独眼笑道：“这帮知青回来就知道四处惹事，得给他们点教训。走吧，森哥。”“走。”赵森当先出门，众人随后都跟了上去。 众人到达毛纺厂门口时，小六子的三个小兄弟正带着几个人，跟对面六七个年龄比他们大不少的人在拉拉扯扯。赵森当先走过去，小六子的小兄弟们看到赵森之后，都喊道：“森哥！”对面的人一看这边又来了六七个人，领头一人往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说话，赵森抬手一拳打在此人太阳穴上，那人当场倒地晕了过去。剩下的五六人一看这架势，一起朝着赵森就扑了上来。建国等人也跟着扑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找事的六七个人全被打倒在地。 此时正是下午上班的时候，加上天气又炎热，毛纺厂这边也没啥看热闹的人。打倒几人之后，赵森指挥小六子的几个小兄弟，把找事的这几人连拖带拽弄进了一条小胡同里，让六个人抱头蹲成一排。朝阳点上根烟之后，上前挨个一人给了一巴掌，然后骂道：“你们这群逼崽子来抢我生意？”六人低着头一声不吭，这时，建国上前嘿嘿笑道：“朝阳，你这不疼不痒的有啥劲，小六子，去找块石头来，要带尖的。给他们一人头上来开个洞，快去。”“好嘞。”小六子应声远去。听建国一说完这话，蹲在地上的六人并不害怕，可当其中领头的那个抬头盯着建国看了两眼之后问道：“你是李建国？”他一问，建国一愣，盯着他看了两眼之后，问道：“嗯？我们认识？”那人一听建国的话，直接跪地上了，说道：“建国大哥，我错了，早知道是你的生意，打死我我也不敢找你们事。” 原来，自从建国一刀捅死王大柱之后，自家兄弟并没有拿着这事当回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是，在外面却不同，王大柱自从瞎了一只眼之后，脾气非常暴躁，几乎天天在外面打架斗殴，恶名比前几年更甚。谁曾想，横行一时的王大柱会被名不见经传的李建国一刀捅死。建国虽然不在外面瞎混，可是，在外面瞎混的人却对他畏惧三分。这帮知青回来的时候，也与王大柱有过冲突，却没有打过王大柱，而是被王大柱打的很惨。更何况，建国杀了人之后，不仅自己没事，还上了报纸，成了英雄。在那个崇尚英雄的年代，每个英雄都是值得所有人去崇拜的，更何况建国还是活着的英雄。 建国一听他说完，嘿嘿笑道：“你认识我，你不认识他？”建国伸手一指赵森问道。那人抬头看了赵森几眼之后，迷茫的问道：“这位是？”“王店大侠一一赵森。”小六子上前说道。“建国哥，我真没听过这名字。”那人老实巴交的回答道。其实，他们这几个知青的年纪比赵森，建国等人大了几岁，出去的又早，他们走的时候，赵森等人还是小屁孩，所以及人根本没听过什么王店大侠。要是刘大有站在他们眼前，他们或许会认识。 “建国，你小子会损人了？”赵森上前踢了建国一脚说道。“哪有，森哥，开个玩笑。行了，你们几个滚蛋吧，以后再敢来闹事，小心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其中一个！”说完，建国眯着独眼盯着六人挨个看了一遍。“还不快滚？”朝阳骂道。“大哥，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六人灰溜溜的走了。 这件事之后的十几天水果摊生意顺利地进行了下去，每天晚上三儿跟朝阳对完账之后，两人都乐得合不拢嘴。自此，两人走出了监狱生活带给两人内心的阴影，迎来了自信向前的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当时的局势 正当朝阳跟三儿的小生意蒸蒸日上时，王店却不太平。朝阳，三儿二人起早贪黑的忙着进货，也不怎么关心外面的事。但是，这天小六子跟梅超两人收摊之后，跟朝阳，三儿聊起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把朝阳跟三儿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第一件事，王店的乡下有个村子叫三沟村，村里因为有三条大沟而得名，生产队时期，这个村子是出了名的贫穷。没到年底，村里的人自发组织起来去外地讨饭，年年如此。但是，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政府在三沟村的耕地里新修了条路，义工外地来的货运车辆使用。本来因为有三条大沟横在村子农田里，村子里粮食产量就少，再加上又修了这条路，占去了一大片耕地，村里的粮食产量更加不堪。路修好后，来来往往的车辆天天从这个贫穷的村子里贯穿而过，这天，村长坐在农田边上看着鱼贯而过的车辆，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解决村里现状的好办法。当晚村长组织全体村民开大会，村长发表了自己的高见：这条路占了我们村子里的地，那么这一段路我们就该收些过路费。收上来的费用归集体所有，每月按人头分发给村民。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这个村子的人已经穷怕了，饿怕了，村长想到了办法，所有人当然都大力支持。当天全票通过村长的提议，当晚村长就跟村委策划起了这件事。没几天，三沟村这一段路上拉起了条麻绳，旁边或蹲或坐着七八个村民。过往的车辆到这里都停下车询问情况，村长道：“这路修在我们村的耕地上，这么一大片地已经没法耕种，我们村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你们从我们村子里过，我们收取点费用不过分吧。”路过的司机一听，也没办法，只能乖乖交钱。村长收的也不多，按大车小车区分开来，大车一次两块，小车一次一块。 村民每天轮换着在这里值班，短短几天下来，每天进账都有百十块。村长跟村民看着账上的钱，心里都乐开了花，村民的积极性更高了。一个多月之后，村里再次开会，这次的主题是分钱，每家分了十几块钱以后，大家都非常满意。这时，有村民提出建议：把收取的费用提高一些，这样下个月分的就会多些。钱对于这个穷苦的村子诱惑太大，当晚村长就拍板决定加价。 第二天开始，大车过一次五块，小车过一次三块。跑长途的大车并不在乎那五块钱，可是跑短途的小车却在乎。这时，矛盾就出现了。有长萌那边的司机不干了，长萌的司机几乎天天从这边路过，每天过一趟三块，来回就是六块。这天下午，村子里值班的人又拦下了一辆长萌的车，这辆车是早上从长萌出来的，下午正要回去。司机下车说道：“老乡，我是长萌的，我早上刚从这里过去，你们这一天收两遍费用是不是太多了点。” 这是村里值班的人说道：“我们没逼着你们走这里啊，对吧。”“老乡，你这不抬杠么，大家都不容易，你给个方便吧。”司机还想说几句好话，能省几块算几块。可是村里人根本不搭理他了，也不给放行。最后，无奈，这司机只好交钱走人。 司机当时走了，但这心里怎么想都不是个滋味，自己辛辛苦苦跑运输赚的一点钱，每天得给村里拦路的这群人好几块，怎么琢磨心里都不舒服。当天，这位司机回去之后，联系了几个长萌跑运输的，当晚几个人一起喝了点酒。对三沟村收费这事，大家都心里膈应着。无奈每次都是自己一辆车被拦住，身边没有同伴，硬闯不行，打架更不行。这次大家一凑合，想出了个办法，明天大家一起去闯关卡，看看他们能咋滴。 第二天，七八个司机在长萌聚集起来，一起向着王店这边赶去。到了三沟村这边的时候，三沟村设的关卡这里有七八个村民正在前面收费。领头的司机等前面的车一过去，直接奔着关卡就冲了上去。一根破麻绳怎么能挡住汽车，这第一个司机顺利冲了过去，根本连看也没看路边伸手拦他的三沟村村民。第二辆车也紧随其后往前冲，这时候，村里的村民急眼了，大声喊着想拦车，可是根本拦不住。 村民的喊声惊动了村里其他人，这时候村里有个老光棍，据说参加过抗日战争，还立过功。这老光棍此时正扛了条老式步枪，准备出去打点野味。一听到村民的大喊大叫声，老光棍扛着步枪就往这边跑，边跑边装子弹。关卡那边闯过去三辆车之后，村民直接站在路中间，第四辆车看到人站在路中间，没敢继续往前冲。第四辆车的司机被大家从车上拖了下来，后面的几辆车上的司机也都自己下了车。三沟村的几个村民毕竟年纪不如这几个司机年轻力壮，很快，两个村民被打倒在地。 老光棍扛着枪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村民被打，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二话不说，举起枪朝着一个挥着拳头的司机就是一枪。老光棍应该是真的上过战场，枪法无比精准，一枪爆头。一枪打死人之后，几个司机和村民都怕了，其中一个司机当场就尿了裤，还有一个愣了愣神，撒腿就往车上跑。他当时如果不跑，应该没事，他一跑，老光棍抬枪瞄着他，又是一枪，打在这个司机后心上。 连续两枪，两条人命没了，枪里也没子弹了。但是所有人都被老光棍吓住了，老光棍走过去，一枪托打在尿裤的司机头上，骂道：“就这怂样，还敢闯关卡？”“刘叔，赶紧跑吧，你杀人啦！”平时与老光棍关系不错的一个中年人劝道。“没事，不就杀俩人吗？陪他们条命就是了。”老光棍风轻云淡的说道。 不一会儿，村长一路小跑赶了过来。朝着老光棍吼道：“老刘，你这是干嘛呀！你不活了？”老光棍朝着村长嘿嘿笑道：“村长，我活不活没关系。你想的这法子能让村里人吃饱饭，是个好法子，不能让这几个小崽子坏了规矩，断了咱们村的财路。”村长着急的说道：“那也不能杀人啊，这下完了，事情闹大了，你赶紧跑吧。”老光棍掏出根烟点上，说道：“没事，暂停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继续干就是了。我不跑了，我如果跑了，你们都得担责任。我活了这几十岁，吃苦受累的日子过够了，最近这段时间，有酒喝，有肉吃，过得比以前都好。临死还能拖上两个陪葬的，值了。” 当天老光棍坐在两具尸体边上，抽着烟等着公安局的人过去的。 第二件事，发生在王店公园。这天，几个知青在家庭饭店喝完酒之后，没尽兴。从饭店里打包了些花生米等小菜之后，提了几瓶酒去了西河公园。几人去的时候公园里人还不少，几人坐在草丛边上就喝了起来。酒喝的上头之后，几人各自开始抱怨生活的不易，知青回城之后，大部分人是没有安排工作的，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家待业，时间久了，心中的不满情绪越来越多。 这天，几人喝到很晚，在公园里又是唱又是跳的，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这天，公园里有个姑娘因为跟家里闹了点矛盾，所以没回家，就在公园里闲逛。逛着逛着公园里的人都快走光了，由于众所周知西河公园是建在一片乱坟岗上的，所以姑娘心里有些害怕。再加上秋风吹得大树“沙沙”作响，姑娘心里更害怕。姑娘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姑娘去的地方恰巧就是几个知青那边。姑娘走过去问道：“几位大哥，我在这边坐会可以吗？”知青们本来心情不佳，看到来了位姑娘之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快坐，快坐，姑娘你吃饭了没有？”其中一个知青问道。“嗯，还没。”“那坐下一块吃吧，反正也不多你那一双筷子。”知青热情的招呼道。“好吧。”这姑娘坐在了知青们身边。算起来，后面发生的悲剧与这姑娘也有一定的关系。现在的小孩子，都知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她一个成年人，却把这茬忘了，或许是真的饿急了吧。 这姑娘很快跟知青们打成一片，诉说着各自的伤心往事。但是，酒足饭饱思淫，欲。曾经在上山下乡时，体验过男女之事的两个知青喝醉之后，看姑娘的眼神都变了。看到公园已经没人之后，他们慢慢靠过来，对着姑娘上下其手，其他几个也展现出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一群人靠上前，把姑娘围了起来。 这时这位姑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开始大喊大叫。但是，这时的公园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姑娘无助的呼救声，以及一群禽兽的欢笑声回荡在王店公园。事后，几个知青酒醒了大半，趁着夜幕赶紧离开了王店公园。姑娘当晚上跳进了王店公园的湖中，自杀了。 第三件事，还是与知青有关系。当时的知青回城之后，上面政策是要求地方给安排工作的。所以地方的办事处，一时成了聚集年轻人最多的地方。谁都想赶紧找个工作，能够养家糊口，可是，回来的人太多，地方上根本安排不过来。每周也就安排几个人就不错了，时间久了之后，大部分的知青也死心了，大家心里明白指望不上政府了，只能自谋生路。 但部分人死心，不代表所有人都死心。这其中有个年龄比较大的知青，名叫韩宝，三十好几了还没工作，更没结婚。韩宝这人据说特别认死理。当他回城之后，去办事处备案的时候，办事处的人答应过他尽早给他安排工作。可韩宝家境贫苦，家里人没有什么门路，所以也一直没能给他托人找份工作。他记住了办事处的人当初答应他的话。于是，每周都去办事处询问情况。这一拖就是两年时间，看着身边与自己一起来的人慢慢的都有了工作之后，韩宝沉不住气了。 这天，韩宝还不死心，又来到了办事处。他连续在这里等了两年，办事处所有的人都已经认识他了，有几个跟他已经非常熟了。韩宝来了之后，找到一个熟人问道：“兄弟，我那事还有谱吗，每次都答应我下次，这都两年了，怎么还不行。”他问的这人倒也实诚，对他说道：“韩宝，我直接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事应该是没戏了。”韩宝一听就着急了，赶紧问道：“为啥呀，兄弟。”这人给他解释道：“你想想你连着来了两年，都没你什么事，跟你一起来的人都已经找了工作，你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我直接告诉你吧，因为你没给我们领导送礼，人家都走的后门，就你傻愣愣的等政策，你想想你这事可能有戏吗？” 韩宝听完二话不说，扭头就朝着办事处领导的办公室走去，刚才跟他聊天的人也没在意，叹了口气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韩宝走进办事处领导的办公室之后，冲着办公室领导直接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送礼，所以你才不给我安排工作的？”领导听到这话，一愣之后，说道：“韩宝，你说啥呢，谁给我送礼了，你可别满嘴胡说，你的事不是告诉过你，让你等消息吗？”“你甭不承认，我都听人家说了。”“草你吗，你少胡说。”“谁胡说了，本来就是。”说着说着两人撕扯了起来，别看韩宝三十多岁的正当年，可是前些年受的苦太多，瘦的跟竹竿似的，而办事处领导四五十岁，却吃的膘肥体壮。 两人打起来之后，韩宝被办事处领导一阵就打的鼻青脸肿了。韩宝从地上爬起来，啥也没说，扭头就走，领导在后面骂道：“就你这小崽子，还想找工作，下辈子吧，草你吗。”韩宝也不回话，直接摔门而出。 当时在场很多人听到动静后，都凑上前看热闹，具体什么事大家也没弄明白。韩宝走了之后，不久，又自己回来了，众人看他回来，直接朝着领导办公室就去了，以为是要给领导去道歉，也都没在意。韩宝进了领导办公室后，摸出藏在衣服里的菜刀，朝着办事处领导就砍了下去。领导没有防备，被韩宝一刀剁在脑袋上，再想跑的时候，已经跑不了了。 当众人听到声音，冲进来的时候，办事处领导已经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事后，法医验伤的时候数了数，这位领导身上一共被砍了三十多刀，死因是失血过多。 朝阳跟三儿听小六子讲完这几件事之后，久久无语，朝阳叹了口气道：唉，这个社会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