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贵妆》 归 镇国侯府慈心堂中,几房的夫人们正带着子女们给太夫人请安逗乐,一派其乐融融的温馨气象。 镇国侯府的太夫人坐在上首,一面听几个媳妇扯太极,一面逗着二房年前刚出生的庶子,太夫人用帕子按了按孙儿流着口水的嘴角,对二房的媳妇季氏说道“腾哥儿快换牙了,该记你名下养着了。” 季氏拧着帕子,半餉才嗫喏道“母亲,我我不愿,我娘前些日子请了宇山的神医给我请脉,神医说过上两月过来给我换个食谱,不出半年定怀男胎” “果真是宇山的神医?”太夫人有些犹疑,季氏娘家只是江淮的商人,若不是当年季家于老侯爷有大恩,这门亲事都是万万不能的,何以能请了宇山的神医。 “当真,我娘说她幼时随我外祖母去郊外踏青,有一樵夫抓了一条蛇要取蛇胆以明目,我娘那时年幼不晓得害怕,便闹着我外祖母买下那蛇放生了去。不想当日突降大雨,便只能在附近的灵山寺避雨,见寺中的方丈大师正与一男子凭栏听雨品茶,我外祖母正要避了去,那人却起身对我外祖母说我娘心善,十五年会后为我娘来化灾,说完便行至雨中不见了身影。后来时日久了也便忘了这回事,直到后来我娘生我弟弟血崩,我外祖母当时急的在院子里跪着直求老天,就听小厮来传话,说有位男人说来帮我娘化15年前应下的灾,外祖母才想起这回事,而后我娘才转危为安,当年这事整个江淮都知道,好多人都想见神医大人呢!” 听季氏这么说太夫人倒是信了大半“神医大人也会看相?凭幼时一面便能算准你娘来日的灾厄?这可真是了不得!” “更了不得还不在此处”季氏也来了兴致“过两月神医来侯府,太夫人见了神医便知道了,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罢了,你说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莫不是那神仙中人?” “嗯,那便是神仙方术了,世间果真是有得道高人的。能得神医助你,也是该你有福”说话间太夫人见帘外严嬷嬷在那探头探脑,笑道“你个老货也有踌躇不已的时候?有什么话进来说罢”严嬷嬷是太夫人在娘家时便跟在身边的大丫鬟,情分自是不一般,故而说起话来也随意很多。 “北苑那边的回来了”严嬷嬷恭敬的立在太夫人面前。 “回就回了,值得你摆出这幅模样?”太夫人老神在在的饮了口茶。 “人没进府,说是说是北苑太小了,买了咱们边上挨着北苑那的两进宅子,把北苑拆了” “砰!”太夫人颤着手“果真是狼崽子,从小养在外面的就是没规矩,简直!简直!” 这边太夫人还没说完,就见慈心堂的大丫鬟雨润走进来低声对太夫人说“北苑的人来给您请安了。” “哼,我倒要瞧瞧这狼崽子,让她滚进来。”太夫人脸上现出一股阴郁,把几位夫人都吓得不敢作声。 “谁惹的太夫人那么大火气呢”随着清脆的声音,一只白嫩的手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来人盘着百合髻,其上点缀着精致的琉璃珠花,一身翠绿的流光锦随着少女的走动似要荡起涟漪一般,耀眼夺目。这一身的富贵派头震的慈心堂里众人面面相觑:这真是边城长大的四房嫡女? “哟,小姐这一身可真是幌瞎了老奴的眼,太夫人不喜奢华,老奴还从没见过这般富贵的料子穿在侯府里的小姐们身上呢”严嬷嬷这是要说这位显摆及不孝了。 “我可不是小姐,想来我家小姐将自小长于边城至今整整十九载,嬷嬷认不得人也不奇怪”进来的姑娘福了福噗嗤笑道“奴婢是抚远将军嫡长女的婢女苏青,代我家小姐来给太夫人请安,我家小姐伤了腿,现下却是来不了了,望太夫人体谅则个,说等一见好立马来请罪”苏青扬着明艳的笑脸对着太夫人。 这一下在座几位都傻了眼,哪有人会把婢女打扮成这般富贵模样的。太夫人盯着苏青“听说北苑拆了?” “哪儿能呢,就是拆了堵墙开了个门,北苑实在是放不下小姐的物什,想着不能累的太夫人操心才如此行事,断然是别无他意的。”苏青又行了个福礼“小姐那边今日事多,我得先回去帮衬着,改日再来给太夫人请安。”说完也不待太夫人多言便倒退了几步就转身离去,从头至尾举止不卑不吭却也不得罪人,让太夫人也挑不出错来。 太夫人强忍着胸口那赌气“明溪” “祖母”一身粉衣的二小姐上前一步,脆生生的应到。 “你自幼友爱兄妹,这便带着几个妹妹去北苑看看吧” “祖母且宽心,姐姐方才归家便折了腿,自当去看看的”长房嫡次女曹明溪自小便是太夫人一手带大,太夫人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什么意思,故而十分受宠,这便与几位夫人福了身带着二房的明珠,明月,三房的明光几位年岁相仿的姐儿往北苑去了。 曹明溪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叹了口气,北苑位于侯府最为偏僻的西北角,听说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嫡小叔最喜欢的地方,只是自从小叔先违逆太夫人要和叶将军一起终生不娶,后又长驻边城不回京城开始,这北苑就荒芜了。 几人沿着卵石铺就的小路走进北苑,门口小厮听闻是太夫人派来看望小姐的,立马带着几人便往里走。却见整个北苑除却门之外,里面的房子不知何时都被拆了去,只做了假山流水为景。只后面本因是曹家院墙的地儿被开了一道门,其上书“太上忘情”,待穿过这道“新建的门”就只见小厮儿丫鬟们都来来去去的忙碌着规置物件儿,颇为热闹。 “二姐姐”看着比明溪小了几岁的小娘子上前挽着曹明溪“我看这院子修的极为富贵,这是走公中的账务吗?” 明溪看着二房的嫡女明珠,颇有点头疼,二房夫人嫁进侯府十数年,膝下就只有一女,却被宠出了如今这样的笨脑袋。明溪点点她脑袋“这不是妹妹该说的话,自有太夫人和几位夫人做主,我们只是尊太夫人的意思,来看看这位四房姐姐腿伤的如何罢了。” 明珠揉了揉脑袋嘟起嘴,不依道“那是不是这个老姑娘来了就要代了大姐的位置呢,这我可是不依的。” 是啊,这四房姑娘年岁最长,只是却没入了族谱以至于没有排位,不然确是镇国侯府的大娘子,明溪想了想,细细思索一番才道“待回去禀了太夫人再说,咱们先去看看这位四房姐姐,”原是两人低声说话间已是绕到一间院落前,不及小厮叩门,门却已经由内打开,却见来人娇笑道“倒是巧了,几位小姐可是来看我家小姐的?”说话的正是苏青,其艳丽的模样把几个未出阁的小闺女都是弄的一脸绯红,应是之后苏青便招呼几人先进来喝杯茶润润嗓,自个儿去给通传一声。 几位侯府小姐坐在堂屋却有些局促不安,根本无心品茶,纵是她们本就生在富贵人家,也是没见过眼前的场面:往来奴仆俱是身着上好的锦缎,更有那显着得主家看重的着了天水碧制成的窄袖袍子,细心的让下面丫头小厮儿把主子的物件归置好。先不提那些赶不上名儿来的富贵物件,光是这些个下人,就让几人觉得针扎一般恨不得夺门而出,明珠对明溪咬耳朵“这,简直是这四房姐姐这般行事也是太过没有规矩了些,莫不是这下边的人做了主欺她无依?。” 明溪却是想的多了些:这四房姐姐似乎不太把侯府当回事啊,一回来就惹了太夫人,瞧着屋里的布置装扮也是个精细人儿,却这般不稳重,以后怕是要被整治了哎 正当明溪思索着要如何看待四房姐姐时,外面袅袅婷婷进来一位身着白衣的清冷女子,冲几人略略福了下身子,淡淡的口吻“婢子苏白,我家小姐腿疾未愈,劳请诸位姑娘移步平居馆”俨然一副不把几人放在眼中的傲然模样,让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甚是难受。明珠气的要跳脚被明溪压下,几人这才又想起太夫人的性子,只能先咬咬牙跟着苏白去见这位四房嫡长女!明珠轻哼一声:“哼,待日后太夫人定给她好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归2 而此时正被大家多番猜测的四房嫡长女曹满却是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内心惊疑不已,自己到底是怎么就变成了自己女儿?自己分明在丈夫抚远将军病床前殉情而亡,怎么会~怎么会~自己在这里,自己的女儿却又去了哪儿?而自己的丈夫是否在黄泉之下苦侯自己?可若要自己对着最疼爱的女儿身体自戕却又是无论如何下不了手,万一满儿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呢,若是自戕岂不是断了女儿唯一的生路罢! 只是不待她想明白,身边的大丫鬟苏青却是来传太夫人命了几房的小姐来探望。是了,丈夫与自己双双辞世,皇帝也是该招满儿上京了遥想自己与丈夫曹健轩当年与还是名不见经传的皇帝陈克相识于微末,性格相投且又多方谋划助其夺位,好在皇帝也没让两人失望,在得知自己是女儿身之时,默认了抚远将军与自己镇远将军的断袖之名,甚至在满儿出生之时赐下厚礼用以正名,对自己一家也是尽全了情意。念及此处,原先的叶策,现在的曹满,也是长叹了一口气,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女儿身边的人都是自己在其幼时便安排在身边的,哪怕自己这番来的突兀,也能掩饰下来不至于连人也认不得。只是满儿这腿,思及此,忙查探一番,不由惊疑:原是装的,只是满儿这般是为何?只是这事也无法问询他人,只能先让人去请了那几房的小姐进来。一边又命苏青给自己换了一身粗布道服。苏青却是愣了愣,无他,只因曹满的义父镇远将军叶策最是喜着道服,哪怕曹满不喜,却也硬是做了许多送了来。苏青只当她想将军了,叹息着服侍曹满穿上,安慰道;“小姐思念将军,可别伤了身子让将军泉下不安才是。这番话倒是让叶策呆了半响:是了,总是忘了自己现下是满儿了,不由顺着自己的习惯来了。轻应一声便不再说话。 待苏白领了几位小姐进来平居馆时,便见曹满腰身笔直的坐在轮椅之上,淡漠的看着几人。 明溪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粗布的女子,回不过神来,不是说嫡小叔面如冠玉吗?怎的这位长的这般~~面容寡淡,是了,嫡小叔与那镇远将军乃是断袖,那所谓早逝的四房夫人冯氏定是有名无实,掩人耳目罢了,这四房嫡出的娘子定也是抱养,不然下人们哪敢自个儿锦衣玉食,却欺这孤女一身粗布道袍不伦不类! 思及此明溪也没了一开始谨慎的念头,只略略福了一礼道:“想来这便是小叔这边的姐姐了,我是长房的曹明溪,听闻姐姐伤了腿,便带了妹妹们来看望姐姐,姐姐可别嫌我们吵闹。” 曹满头也不抬一下,这内宅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当初这侯府太夫人明知自己是女儿身还以父母之命为由做主娶了其侄女冯秋,让人直接送去边城,若不是自己与丈夫向来狠戾算着时日结果了其性命,后面岂不是还是各种李氏,王氏之流。好在还是有点用处,至少满儿不用背那抱养之名。这一侯府整个乌糟不已,若不是看在丈夫面上,皇帝哪里还容的下,偏偏一家子狼心狗肺不仅不感恩丈夫,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用,只怕早就除了族。思及此曹满冷哼一声,盯着曹明溪颇不耐烦道:“何事?”叶策常年于军中,对这些个内宅做派那是分外看不上眼,对满儿也是从不强求,是以这一番颇为无礼的做派,在两位大丫鬟苏青,苏白看来倒是平日所为。 明溪却是被其噎了一噎,压下怒气道:“姐姐方才归府,又伤了腿,太夫人担心下人们照顾的不妥当,让我们来看看姐姐可有什么要添置的,再者给姐姐请个妥帖的太医才是,若是落下个毛病可是不好。” “恩,却是诸多不妥,这北苑丈~我爹在时便听说破旧不堪,这不是命人修整了好一番才能勉强入住”想当年自己来往于这镇国侯府就如同自家一般,哪一处自己不熟,想要用漂亮话来堵自己,真是不知所谓。哪儿能让自家满儿住那破落院子,当丈夫病重时便防着满儿进京要进镇国侯府落脚,提前买了这处院子,果真便用上了。 曹满这一番看似爽直的话那真真是堵得明溪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明珠替明溪抚了抚背,面含怒气:“我明溪姐姐知礼才喊你一声姐姐,可你也真是太抬举自己了,我镇国侯府岂能容你左挑右捡,能容得你住下你就该感恩戴德才是!” ‘明珠不可无礼!”明溪轻叱一声,便起身福了福:“想来姐姐今日身体不适,是妹妹们叨扰了,如此改日再来看望姐姐。”便带着几人离去。明珠还不依:“二姐姐你怎能这般好说话“ “何必与一孤女一般见识,她还能欺到你头上不成,此事我们只需如实禀报太夫人便可,犯不着我们自个儿与他为难。”明溪安慰着明珠,左右太夫人都会收拾。 果然不出明溪所料,太夫人听了姐妹几个的一番说辞,面露厌恶的吩咐大夫人:“左右那孩子年岁已大又没个人教养,你随便找户人家嫁出去,省的在府里闹心。”听了这话几位夫人对视一眼,也是心内发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他日这事落到自己子女身上该如何是好。 且不提太夫人这边正商量着把曹满嫁出去,北苑这边曹满已是吩咐人套了车往宫城而去,她必须去见见皇帝陈克,知道其现下对镇国侯府,对自己是个什么想法才行。现下自己占了曹满的身子,总得能护着她才是。 到了宫门着苏青递了抚远将军与镇远将军两块牌子,侍卫们俱是惊惧,前日方传来两位将军病故的消息,今日便有人递了牌子要面圣,也是不敢耽搁。果然皇帝立马传了曹满觐见。 曹满被领至太宣殿,还不及行礼便见那着了常服的皇帝陈克虽是腰背笔直的站在那,却是两鬓皆白,想来自己已是二十多年未见过他了,当初~~思及过往,两行热泪直淌而下。唬的立在一旁的顺公公大惊,这叶策的女儿怎的这般不经事,想自己当初侍奉几位时,那位可是气度非凡的,一边思索这可是殿前失仪,一边想着这是叶策女儿怎么的也得留个面子,这番思来想去居然就看着曹满一时没有开口,边上几位小太监见自个师傅不说也只得低眉顺眼立在一旁。殊不知除了他们师傅,皇帝陈克也是双眼发红,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绪澎湃,小娘子一见自己不跪拜却是满面淌泪,恰如自己当年初见叶策,彼时自己率五万大军遭了埋伏,最后关头是叶策相救,自己看着满目尸首因自己难以归乡,也是对着叶策泪流满面!眼前的曹满和记忆中那张寡淡的脸契合在了一起。皇帝有些哽咽:“可是小满~快!快上前来让朕看看!你长的可真像你~~”话未说完便听顺公公一声“皇上,先给曹姑娘赐座吧,奴才听闻曹姑娘伤了脚。这一路走到太宣殿可是累坏了。” 这叫以往借他王顺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打断皇帝说话,可总不能眼看着皇帝说出你娘这两个字吧,皇帝也是自知失言,忙干咳了一声:“是了,快赐座!你怎的办事的,明知伤了腿脚还让走着进来。” 顺公公立马溜须顺着皇帝往下说:“哪儿能呢,奴才可是安排了,曹小姐不肯,说是面圣可不能失了礼数。” 皇帝听了只不理他,见曹满落了座才轻声问询可要请了太医看看,曹满只道扭伤而已,过几日便好方才作罢。 皇帝又问:“听闻你认了镇国将军做了义父?他去的可安详”说到这皇帝又哽咽的红了眼,曹满分明见他低头的一瞬掉落了眼泪,心里也是难受的紧,毕竟这身子里的正是皇帝念着的叶策本人啊。 曹满压了压情绪方答到:“回皇上,我!我!”我了半天却是说不下去,顺公公会意带着小太监们避了出去。曹满见清了场才由着自己接着说:“我娘去的安详,她只是念着你,说二十余年未见甚是想念,碍于身份有别不得相见,只愿你能应了她的批命活到八十,好让他们在下面多等些时日”叶策借了曹满的口说出这番话才是舒了一口气气。 皇帝听了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声:“是了,是了,当初所有人都要我死,只有你爹娘不离不弃的护着我,你娘精通玄门奇术,他说我能登大宝,他说我一生无女,他说我能活到八十高寿,他说~~”皇帝再也说不下,曹满也是看得难受,故人在前却不得相认,自己这一生,负的最深的怕就是眼前这位初具老态的帝王了,只得叹道:“皇上节哀,爹娘也不想你为他们这般哀伤。” “是了”皇帝抹了抹脸招了顺公公进来,顺公公一见皇帝就知其伤感不已,想来前几日皇帝已是不知偷偷落过几次泪了,连自个儿刚得知之时也是心痛难忍。给皇帝和曹满上了茶水的顺公公却是被皇帝给流了下来:“小顺子你看,小满可像极了叶将军。”顺公公会意这事皇上认可自己能说道了,便道:“像极,奴才一晃神还以为是二十多年前刚见叶将军那会儿呢。” “不过眼睛更像阿轩”皇帝抚了抚胡子叹了口气;“你爹娘俱是大才,可把你据成了大家闺秀不成,坐这半日都不见动弹的,若是你爹,此刻怕已是把腿翘道案上去了,” 曹满笑了笑,他太了解这位皇帝对自己的情意与私下的性子:“哪儿能呢,怕吓着皇上了,我爹说了,爹娘都是粗俗武人,不去学那斯文做派,只愿我能承其衣钵,一生顺遂。” 皇帝抚掌大笑:“阿轩所言极是,你爹娘俱是武艺高超,小满可学了几分?” 曹满思索了一下该怎么说合适,踟蹰半响才道:“我爹说我没上过战场,现下只是形似罢了,真要融会贯通得去多杀些人才是。本事多少不敢说,不过我娘说了,我这一身本事定能如她一般,替皇上护住这大好河山!”曹满说出这些话也是心虚的紧,鬼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人命。不过想来自己这话应该是顺了这位沙场上杀出来的帝王的意了。 果然皇帝听了极是高兴:“果然像极了你娘的性子,不知将来可有你爹这样的好儿郎降的了你!小顺子拟旨,追封抚远将军为抚远侯,其女曹满承其爵,掌抚远军镇守边城六郡,然抚远军镇远军本就一体,你既拜义父镇远将军,亦掌镇远军,曹满,你自认可能胜任?” 曹满仿若回道二十几年前分封那日一般,单膝跪下抱拳行礼:“臣定不负皇上所望,定不堕父母声名!” 皇帝极是快慰:“朕今日是信你父母的一身好本事,往年书信往来你爹也是对你赞不绝口,你娘更是说你天资在她之上,你可别让朕失望,待你将来立下军功,朕就把镇远将军的名头还给你如何!也当慰藉你娘了!”说者无心闻者有意,曹满心下暗道,若真到那一天,我还在这身体里,这名头还真是“还”我了。 这边曹满告退后,顺公公不久也是心惊胆颤的颁完旨回来,果不其然太宣殿几位阁老能臣已是争吵不休,叶策同期的臣子俱是附和皇帝,只因他那一手鬼神之术实在可怖。而几位新臣则是忿忿不平,两位将军再如何为国效力荫其后人给个封地便罢,这抚远军与镇远军本就对两位将军马首是瞻,现下给了曹满就相当于成了边城六郡的私兵,将来若是~~~~ 皇帝却是大手一挥对这几位新臣大笑:“诸位爱卿何须挂怀,不说我与两位将军的情意,这叶氏后人可是这辈子都不能当皇帝的,哪怕扶持个傀儡也是不行的!是以全天下,我最放心的人原先是两位将军,现下便是这曹满。”说真又指指几位老臣:“不信你问问他们,你们可别小看了此女,否则他动动手,你们别说家宅不宁,断子绝孙都是轻的!“见几位新臣脸色巨变皇帝心中爽快不已,待赶了人出去才对顺公公道:“小顺子,当初我们七人结义,如今便只剩了我与点乙那厮,好在叶策有了小满承其衣钵,想来若是真得了叶策几分真传,有她在,还能保我大元江山数载!只愿后人们能不堕父辈威名,震我大元!!” 顺公公也是眼眶发红,知道皇帝又想起过去了,只得长叹宽慰! 待出了宫门几位新臣仍旧抱怨不已仍是满嘴牝鸡司晨,且一女子怎能掌军,别一来敌袭先哭着要回家才是。太师宁远轻咳一声道:“诸位难道没有听说镇远将军乃是女儿身?” 众新臣大惊:“那不是谣传吗?” 宁远看着众人惊诧不已的神情,又想起当初自己刚得知时的情形颇觉气顺了不少:“你们觉得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老夫今日便多说一句,这边城两军,除了叶策的女儿,别人还真掌不了,只要能保家卫国,你管她是男是女!”说罢扬长而去:哼,这群无知小儿,只道被皇帝哄骗说那叶策出身道门,岂知传言最是可笑,那叶策明明是鬼神之术,最是狠辣!想当初罢了,当初知道的人,除了几位老臣,都已经化作黄土一抨了当然,如果曹满没有学得几手本事,不用几个官员唧唧歪歪,她自个儿就能把自个给折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归3 曹满一出宫门苏青便急急迎上来:“我的小姐啊,你不是说了省的要见太夫人心烦假意伤了腿吗?你这样进宫一趟可就白做这些了。” 曹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倒是无妨。回吧”曹满本身会忧心这些也是正常,可自己又不是头一遭和那老妇打交道,完全不必在意。 曹满那边一派闲适,而镇国侯府这边现下已是天翻地覆。顺公公亲自跑了镇国侯府宣读了旨意,把人着实吓得够呛,太夫人颤着手差点晕过去:“怎么能,怎么能,难不成咱们府上另外几房都不能过继个哥儿过去承爵了不成。让一个丫头,成何体统!去!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以曹满还没有进府,就有太夫人身边的丫头候着传话去见太夫人了,曹满也是毫不在意的跟着便去。 待曹满带着两个大丫鬟来到慈心堂时却是女眷们都在了,曹满还想着太夫人是不是会收敛点,不想这厢方才一脚踏入堂内,那厢太夫人已是一拍案几厉斥一声:“你这腿脚倒是伤的好!进了趟宫便好了!” 曹满却是一本正经的说:“皇恩浩荡。”说完随意拱了拱手。“老身现下可是要称你一声侯爷了!女侯爷!好大的威风!” “皇上感念父亲为社稷鞠躬尽瘁。” 太夫人对其这不痛不痒的回答极是不满,缓了好半响方道:“你年岁尚小,不知官场险恶,身为女子~~罢了先不说这个,皇上可有说让你何时回边城。” “倒是不曾,不过按例应当即刻启程,但想来我方至京城,宽限些时日也是可以的,太夫人可还有吩咐?”曹满毫不在意太夫人说来说去说不到正题,怡然自得的端起茶盏浅饮一口。 侯夫人见太夫人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自觉接过话“满儿是我们侯门的贵女,将来可是要嫁进高门大户做主母的,若是去了边城岂能寻得那如意郎君?这京中的儿郎们最是风骨斐然,岂是那军中莽夫能比得了的?不若缓些时日,伯母替你相看相看可好?将来还可一道去那边城彼此有个照应。毕竟女子不易可莫要错失了缘分才是,想来你父亲泉下有知也是快慰的。” 曹满内心鄙夷不已,嘴上却还是笑了笑道:“夫人说的极是,便由您做主了。”答得这番爽快也着实让在座的都长舒一口气。想来是个能掌控的。 既然正事敲定,太夫人脸色也总算不再那么难看了:“边城荒蛮,这几日你便让妹妹们带着好好学学规矩,待的出门访客也好不失我们镇国侯府的脸面才是。”说教完又见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也就不耐打发了出去。 待见曹满身后跟着她出去的美艳侍女,三太太李氏撇了撇嘴:“看来边城很是富裕啊,连这些个丫鬟也是富贵打扮了。”此话一出,太夫人和几位夫人俱是一愣,是了,四房人没了,钱可是还在。 晚间侯府大老爷,也就是镇国侯听到消息也是惊诧不已的来寻太夫人,听了相看人家一说倒是点头赞同。镇国侯曹建敏的思索了半响:“四房侄女是个主意大的,先是接着腿疾让你们疏忽了心思,而后立马进了宫,皇上旨意一下便是过继个孩儿过去也是承不了四弟的爵位了。这倒也罢了,只是没想到这番封赏都落在了一人头上。不过想来皇上自有打算,哪能两路大军真交给一丫头的道理,想是如此实权不若给了一女子反相当于收了兵权一般,他人还无话可说。既然旨意上没说让侄女何时启程,必也是要留一留的,许是皇上会派监军,我看不若寻一合适的人家,待侄女过了门一道去了边城,到时谁掌军也是说不定的,封赏也要看有没有本事守得住才是。” “极是。”太夫人对长子一向是赞赏有加,见他条理清晰,便也甚为认可。 “母亲近来对侄女可莫要轻视,待其好些,终也是咱们侯府血脉,待出了阁还是要依仗侯府听您吩咐的。现下咱们一门两侯,千万不可落人口舌。” ’你且安心忙你的,后院的事便交给为娘与你媳妇!”母子俩好生谋划了一番,方才各自歇息不提。 次日平居馆,曹满照例早起耍了一套拳,苏青在旁直道娘子进境颇快,反让曹满尴尬不已。女儿虽是从小习武,又得自己夫妻二人辞世前传功,却是只得其形,不解其意。若不动内力只凭拳脚功夫,女儿若是本尊在此怕是比不上苏青苏白两个。罢了,就当突然开了窍吧。 泡完澡的曹满看着苏青备好的翠绿衣裳直皱眉:“取了道袍来吧,以后不用备过去那些了。”想了想找了个理由补充道:“虽说皇上夺了情,我还是想为他们守孝,素点好。” “是”苏青觉着还是颇有些道理便也不再劝,取了道袍服侍曹满穿上,又依着过去叶策的装扮将曹满的头发只在脑后用白绸轻束,柔声道:“小姐这般看着与叶将军倒似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 曹满笑了笑,这张平凡寡淡的脸自小不知被女儿抱怨了多少次如果像爹一般就好了。是呀,哪家女郎不爱俏。除了自己这个无心之人。 苏白斟了茶递给曹满:“公中送了早膳过来,奴婢给回了,今后还是用自个儿的小厨房吧,那公中的东西如何吃得。” 女儿自小长在边城,想来也是怕吃不惯才上京也是带了王厨娘一道,真是被自己给宠的。想起女儿不由笑了笑便道:“随你安排便是,今日咱们出府用早膳,总听义父说起京中,总要自个儿见识一番才不枉走一遭。” “可要备车?” “苏白你可别再这般细心了,成日出行都要备车那可还是将军府出来的人了?在边城咱们便随意惯了,可别拘束着学那闺秀做派。”曹满赶紧制止她,女儿终归是被养的娇了些。 “是”苏白苏青互看一眼,小姐这几日颇有些不同,似有些过于“豪爽?”愈发的像了叶将军。 三人出了府曹满便顺着记忆中的食肆沿着天街寻去,因着京中无宵禁,故夜市接早市,虽现下日头尚早,天街上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纳,义父说过的玉娘食肆。”二十多年没有回京不想这食肆居然还在,曹满极是高兴,携了两人便上前。食肆除了门首上的欢门还是写着玉娘食肆之外比之记忆中已是两个模样,显得精致了不少。寻了靠里的位置坐下便招来店家要了豆花并几样蒸点。 苏白尝了几口,并不十分喜欢:“小姐可是喜食这些?那可要请厨娘学了来,等回了边城可常为小姐做了来。” “这倒是不用,到京城偶尔尝个鲜倒是好,若经常吃倒是没了味道。”曹满心下暗自摇头,许是物是人非,当年与阿轩在这大快朵颐的感觉已是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这曹满拿着筷子的手指颤了颤,她背后有人盯着这边,不,应是盯着她的两个丫头。叶策只喜着道袍,却对身边的人非常宽厚,府里的丫头们也是给打扮的极是漂亮,女儿便也有样学样的学了去。这倒好,现下麻烦便来了。 果然待出了食肆便有那尾巴跟了上来。苏青低声提醒曹满,却见曹满挥了挥手调笑道:“你俩貌美如花引来了采花贼,难不成还要我帮着摆平不成,先不理他,若要生事,在边城怎样,在这还是怎样,左右你家小姐现在好歹也是个侯爷。” 这下连苏白都崩不住的笑了:“是是是,小姐如此疼惜美人,我们姐妹俩怎么的也舍不得离了小姐投那采花贼去。” 曹满抚掌而笑:“极是。”曹满面相极似叶策,不梳妆根本不会有人把她当作女人,且面容极为寡淡,又着了道袍,乍一看就像求道的书生带着两美艳丫头,甚是打眼。 果然待得三人行至天街边上清波坊准备沿湖而行时,便有着了锦袍做文人装扮的少年过来冲曹满作揖:“叨扰了,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前来游湖踏春?”少年眼睛滴溜溜的直往两丫头身上瞧,倒是把曹满逗乐了,反正以叶策身份活着的时候他就一直以男人的身份活着,现下别人把她当做公子她可是比做女人自在看了许多。是以也饶有兴致的回礼:“正是,初到京城,便想着趁着天气晴好,四处游玩一番。” 听得曹满所言,苏青苏白俱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小姐性子变了。越来越像男人了,瞧着动作行云流水好不扭捏。 来人看曹满举止有礼也是高兴“在下陶程远,京城人士,不若我领着公子及两位姑娘一道如何?” 曹满心下抚掌,此计甚妙,京城少年郎勾搭起女人也是比之边城文雅许多,觉得甚是有趣,于是便也配合:“在下叶健轩,如此变恭敬不如从命,陶公子请。”盗用了丈夫名字的叶策心情甚好。 陶程远甚喜,果真边走边介绍起周遭景致来,少年郎的声音甚是轻快且不时引经据典妙语连珠,苏青苏白都是初至京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问道几句,甚是捧场。曹满则是见几人兴致勃勃的,颇有几分感慨年少青春。 “这前面便是闻知亭,日日都有些儒生在此谈诗论词,颇为热闹,叶公子可有兴致?” “可千万别”曹满连连摆手“我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最是不耐,可别领我去丢人才是。” “叶公子甚是风趣。”此时陶程远的小厮跑过来耳语一番,陶程远便笑着对曹满道:“可真是巧了,在下几位好友恰来游湖,见我在此便来相邀,叶公子一道可好?正好在湖上纳凉进午食,最是舒爽不过。” 曹满本是不愿,却见两个丫头俱是目光灼灼,便道:“我两丫头的魂都被你给勾到湖上去了,那便叨扰了。”苏青苏白也是被曹满给打笑惯了的,听着也不羞恼,把陶程远给乐的找不着北,连道“哪里哪里,求之不得。” 待陶程远领了几人上了画舫,只觉花香幽幽,凉爽不已,入了船舱果见已是置了冰了。对于她这个惧热的人来说再好不过。 “程远你真让人好请,昨日邀你推脱今日有事,原是已约了人。”随着爽朗的声音,已见有两人迎了上来。说话的少年身量颇高,肤色微黑,倒有几分军中儿郎的风范。 陶程远连连作揖赔不是:“实乃今日巧遇叶公子,便舍了脸面来作陪。”说罢便对几人介绍起曹满来。 当先说话这人唤作燕锦知,邀了几人坐下,又令人上了茶水,才对曹满拱了拱手道:“健轩这是从何处来,听着口音倒不似京中人士。”少年颇有几分自来熟,让整个氛围无比轻快。 “刚从边城来京探亲。” “噢?如此说来,健轩兄连名讳也与边城的大英雄抚远将军一般。”燕锦知似对边城极有兴趣,本是礼貌性的交流演变成热切的相问:“边城果真如传言一般夜不闭户?” “嗯,将军镇守边城,哪还有盗匪敢闹事。?” “那听闻边城女子面黑腰粗,泼辣刁蛮可是真的?”边上换做燕锦沁的圆脸少年急急问道,挨了燕锦知一下“舍弟顽劣,莫怪莫怪。 曹满却十分喜欢这个性情如满儿一般跳脱的小少年,笑道:“你看我这两个丫头可美?” 少年似这才注意到苏青苏白二人,呆愣愣的看了半响才道:“美极!” “诺,她们便是在边城出生,边城长大的,面可黑?腰可粗?”这一番调笑让众人笑的不停,锦沁也是红透了脸,连连拱手告饶。 陶程远担心苏青二人羞恼,连忙转移话题道:“健轩预在京城呆多久,我也好尽地主之谊,改日邀了你去城郊跑马去。” “这还不知,家里在与我相看。想必是要成了亲才会回边城。”说到这个曹满也觉好笑,侯府想用亲事来控制自己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成了亲绑了新郎官做傀儡倒是她的作风。 曹满这一答倒是提起了众人兴致,毕竟都是知慕少艾的年纪。曹满心中微涩,若是满儿还在~~ “咦,瞧,云思到了,快把船靠过去。”锦沁指着岸边嚷起来。 曹满透过窗户顺着锦沁所指看过去,只见一颇为俊俏的郎君正将缰绳递给边上的小厮,只是莫名有些眼熟,怪哉,这瞧着可比自己活着的时候小了不止二十,到底是像谁呢?待船靠岸,这俊俏的郎君进得舱来,曹满只觉着心疼的都窒了,像谁?像抚远将军!像自己的丈夫啊。 “这~这~将~~”苏青直指着来人,犹自张着嘴惊叹不已,就连素来稳重的苏白也是一脸惊愕。 众人见两人这样也是奇怪:“两位姑娘可是认得云思?”陶程远心下焦急,可别这两位美娇娘与云思有什么关系,那可如何求得。 来人眉头微皱,显见着对苏青二人的姿态极为不喜,带着讽刺的笑容问道:“两位姑娘莫不是要说在下面善吧?”此话一出燕家小弟先笑了:“云思哥是平日多有女郎如此调戏与你吧?” “啧啧~”苏青恼了:“确实面善,可是这一说话,那可真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了,少爷你说是吧?” 曹满犹自震惊,只敛了眼:“世上怎会有人如他一般呢,莫魔障了才是。”曹满这话一出陶程远舒了口气,想来却是真像了故人才如此失态,忙斟了茶给曹满,善意的笑了笑。云思却是尤不信,借着女人靠上他的也不是没有,便对着苏青嘲讽道:“这位姑娘可真是有趣,不若待会儿下船,让你主子把你给了我,那日日相见可就真的面善了。” “云思!”燕锦知知晓云思极是厌恶女子对其有非分之想,平日这种事也是遇的多了。是以也是不信苏青几人所言,只是人是陶程远带了的,又不知其身份,面子还是要留的。 “我呸”不想燕锦知这边刚想阻拦,那边苏青已是跳脚:“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长了张差不多的脸皮,品行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还要姑奶奶我跟了你?啧啧,姑奶奶就是跳了这湖也不愿!”苏青苏白自小跟着曹满,那在边城都是横着走的主,哪受得了人如此奚落。 这一长串倒是把几人都是说愣了,云思回过神却是更加鄙夷,真是什么样的花样都能遇到:“我算个什么玩意儿?那姑娘可走运能见识了,待下了船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着我走了,小爷我今儿个还真就如你所愿看上你了。” “啪~”曹满把茶盏往桌上一搁,左手撑着头,露出的手腕上绕了数圈的艳红小痣,显得甚是诡异:“这位公子好生得意,我家丫头说个实话居然就要被强抢了,天子脚下公子就这般行事么?” 陶程远扯了扯曹满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这人可是不好惹,怎奈曹满不为所动。 云思打量了一番曹满,讥讽不已:“别说她自个勾搭与我,便是我真强抢了,你又待如何?” “你也配姑奶奶我勾到~~你~~” 锦沁有点担忧漂亮姑娘,忙拉着苏青的袖子:“漂亮姐姐你可别再说了,云思哥哥是镇国公世子,你好好说他就不生气了,要是被抓回去了就要把你一层皮呢,”锦沁想了想还是说严重点好吓唬小姑娘,不然真得被欺负了。 曹满见锦沁的样子实在是像女儿小时候圆滚滚的样子,不由伸手捏了一把锦沁的脸蛋,不理他一脸惊愕的神情,反问云思:“你父亲可是镇国公曹敏健?” “正是,敢问这位公子现下要如何呢?”云思饮了口茶,斜睨着曹满,这主仆二人真是一样令人不喜。 不想曹满却是笑了笑对苏青道:“把他丢下去。” 话音刚落苏青便是上前一扯一抛,众人不见其如何动作,便听见落水“噗”的一声,燕家兄弟与陶程远俱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青,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叫小厮救人。 陶程远有点悲伤的看着苏青道:“姑娘你待会儿好好道个歉,我尽量帮你,你切莫这般了。” 苏青见他实在傻得可爱,不由一笑,宽慰道:”多谢公子好意了!“燕锦知则是看了看身后小厮打扮的人,对方对他摇了摇头。 待把曹云思救了上来,曹云思的小厮颤着手指着苏青,却怵的不敢上前:“你!你!竟然敢!!” “啧啧!”苏青对小厮儿飞了个媚眼:“怎的,你也想试试?”小厮儿被苏青的妖媚模样惊得不轻,连连摇头。 燕锦知挥了下手,身后的小厮儿立马走到曹云思身前把脉,半响在其胸口急点了几下,曹云思便呕出了几口水,缓过神来瞪着曹满,反反复复只一句“你等着” 曹满却不理他,只看了看那把脉的小厮儿,便对燕锦知道:“待会儿船靠了岸是不是走不了了?” 燕锦知不妨他会这样问,有些尴尬,却还是道:“叶公子纵奴伤人,这必要报官的,” 曹满点了点头:“是了,再压下关系,多遭点罪。”却是不待燕锦知回答便对苏青道:“现在不走待会儿可要被抓了,本公子胆小,”说罢把手往苏青手中一搭,苏青便明白这是不想露功夫了,与苏白两人把曹满轻轻一搭走到舱口脚步一点便踏着湖面往岸边而去,顷刻便上了岸消失不见。 陶程远看的目瞪口呆,又看了看曹云思,结巴道:“云思,这~~” 曹云思甩了边上小厮一耳光:“护卫都死了吗?” 小厮连连求饶:“世子今儿个不是安排了人护着去城郊别院运马了。”曹云思愣了愣又踹了他一脚,尤不解气,把桌上茶盏全扫到地方才缓了缓情绪看向陶程远:“这是哪儿来的疯子。” 陶程远哪里知道,便把早上从玉娘食肆偶遇开始到跟着到湖边的事细细说了。众人俱是一头雾水。此时燕锦知却看向自己的小厮儿到:“阿寻你说说看。”此人正是刚刚把脉的人。曹云思见了倒是难得的露了个好脸。“原来是阿寻,怎的刚刚见我被个娘们儿欺负也不拦上一拦。” 阿寻给众人行了一礼,却是道:“拦不住,那两女人武功在我之上,她们现下走了是好事,若在船上动真格的,咱们这几个人可不够看。” 闻言燕锦知和曹云思互看一眼,俱都惊惧不已:“阿寻你的功夫是顶好的,这两人看着年岁尚小,怎会?” “许是天赋极高,又许是自小名师教导,在下也不知。” “罢了,今日且先回去,咱们派了人细查便是。只要抓到了你还怕算不了今日的帐吗?真要有身份的人也不可能不认识咱几个,你安心便是。”燕锦知叹了口让船靠岸,对方明知曹云思身份却还是动手教训,也不知是哪路神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跑马 待回到平居馆,苏青才有些担忧的问曹满:“小姐,今天这般行事,那人又是府里的公子,万一哪天撞见了会不会~~” 叶策不耐烦的摆摆手:“刚刚之所以先走只是觉得在街面上闹起来不好看罢了,别多想” 苏青见其兴致不高知是想起了将军便不再多嘴。 曹满的确是在想她生前的丈夫,又想起曹云思,世上居然有这般相似的叔侄俩,若不然都得把曹云思当做曹健轩的私生子了。想到这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 “小姐,侯爷派了人过来请小姐去前院。”苏白轻声在房外叩门。 “知道了。”只不知这位和老妇人一般自私的人又出的什么花招。 镇国侯的小厮福生见了这位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侯爷也是一惊:这是女人嘛?说句不男不女都是夸赞了。难怪能让承了爵位。想罢便也眼观鼻鼻观心的只管在前引路。待领了人到了正辉堂却听里面有男子的争吵声,便轻声通传,里面的人干咳了一下才道:“进来吧,” 曹满一进去便看见曹云思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便对其挑了挑眉。曹满见侯爷也不行礼,只唤了声伯父便叉手而立。侯爷见道曹满也是愣了片刻,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料到曹满是这幅“尊荣”,不仅腹诽这确定是自己四弟的种?真是半分也不像。 “阿满来了啊,这是你大哥了,云思,这是你四房妹妹阿满。” 曹满对其慈爱的态度只想作呕,耐着性子“恩”了一声,侯爷见其态度冷漠只当她怕生。曹云思却是恼极,连在父亲面前都是这般不给脸面:“原来这便是新封了侯爷的妹妹,好生了不得。” 曹满听着他怪模怪样的语调觉得甚是好玩,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才转头看向侯爷:“伯父唤我何事。”这番做派倒是让侯爷弄不清她是不知礼数,还是目中无人了。若是曹满知道他在想什么定会笑的不能自已,让她一个镇守一方的大将卑躬屈膝才是耸人听闻! 侯爷干咳了一声:“听你大伯母说要给你相看人家,你可有中意的?” 曹满一看他的脸便想起过往,实在是不想与他兜圈子:“伯父伯母随意即可。伯父找我来就为这件事?” “咳是这样明日云思带妹妹们去城郊跑马,你多年未回京,正好一道去玩玩,这不得让你认得云思,不然明儿个走丢了可怎么办?”真亏的曹健敏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曹满不禁有点庆幸在这里的是自己,满儿的话~哎~ 曹满应了是便告了退,待出了门觉着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果然厌恶一个人哪怕隔了数十年,也依旧如故。 这厢正辉堂两父子却还没散:“皇上对四房很是看重,明儿个你带着你四房妹妹要看好她,她长于蛮地,不知礼数,切莫让她失了侯府脸面。”曹云思有心反驳她还需要人看着嘛,想想又觉得今儿个失了脸面,也便咽下只应了是。侯爷却是拍了拍曹云思的肩:“若是可以,撮合你表哥与你四房妹妹,皇上给了她这样大的脸面,这兵权终归是在我们自己人手里稳妥。”曹云思怔愣好半响,终是咬了咬牙,点了头。 待辞了父亲,曹云思仍旧浑浑噩噩,难怪她身边的丫头身手这般好,原是将军府出来的。父亲的想法~兵权~曹云思只觉着压抑的很,狠狠吐口气吩咐小厮儿明灯备了车便往燕王府去。待到寻着燕锦知时仍旧心绪不宁。 燕锦知给曹云思递上壶酒,除了阿寻把其余人都遣了出去,才问道:“你这般急吼吼的过来又不说话,可是为了白日的事?” 曹云思猛喝一口酒,瞪着眼看着燕锦知:“我知道他是谁了,你猜他是谁!!!你知道他是谁吗!!”这语无伦次的一通话把燕锦知说的晕头转向。还不待开口就听边上阿寻接了句:“可是抚远侯曹满?” “哎?”燕锦知和曹云思都忽的转向阿寻:“你如何得知?白日怎的不说?” “我刚刚才想到,因见你如此神情,白日那人又自称叶健轩,他爹名讳健轩,他义父姓叶,不正对上了吗?” “是了,今日在父亲那见着他时你们不知道我恨不能冲上去揍他!” “可别”燕锦知忙劝道:“且不论她带着两个厉害丫头。便是你把她揍了就能讨着好了?不怕她去告御状呢?” 曹云思嗤了声“自个儿没本事倒是随身带着两个厉害娘们儿,什么玩意儿!” 阿寻却摇了摇头:“世子爷今后还是莫要惹她,若是没几分本事依当今的性子怎么可能把兵权交给她?” “非也”燕锦知却不认同“边城重地,兵权落在谁家都不安稳,反而她,和镇国侯府不亲近,两军又卖他爹与义父面子,给她却是最好的。” “也有理,来来来喝酒,不提这些。糟心”曹云思晃晃脑袋,兵权兵权!父亲要的就是这些。 当曹云思捂着脑袋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猛一起身晕的不行,昨日真是喝的多了些。 “世子,太夫人那边来人催了。小姐们都等着了。” “四房那边的也到了么?” “大小姐早先问了城郊庄子在哪后便带了人打马先走了。”是了,现在她回来了,大小姐是她了,不再是自己的胞姐了。 曹云思又吐槽了一下曹满不省心便赶紧洗漱赶到侧门,被胞妹明溪埋怨了一顿才上了马车,一路上昏昏沉沉直到出了城门与燕王府的马车汇合方才清醒了一些。待到了庄子之时便是彻底清醒了。应该说是被惊醒了!站在马车边的曹云思颤巍巍的指着前方:“燕锦知!我莫不是眼花罢,这~这是怎么回事~” 燕小王爷干咳一声:“云思,想来昨儿个你真不算丢脸。” 只见前方不远一片鬼哭狼嚎,苏青苏白二人威风凛凛的站在那,脚边躺了一群小兵。在边上是铁青着脸骑在马上的陆池小将军。 曹云思顿时觉得昨儿个憋得怒气一扫而空,满面荣光的对燕锦知道:“真是巾帼英雄,你看陆池那张臭脸了没有,哎呀,我这心里舒爽的不行。”只是舒爽不过片刻,便被随之而来的妹妹们以及燕王府的小姐们的到来给打破了。 “陆家七郎,快看快看。” “啊,今儿个居然能见着七郎!” “让让别挡着我看七郎~七郎~” 曹云思瞬间不开心了,陆池这人真是恨不得打马回府去,不由嗤笑一声。 燕小王爷见不得他这怪模怪样,轻啐了他一口便走到陆池马前:“这是怎么的了?” “如你所见,我的人被揍了。”陆池依旧绷着张脸,显而易见,心情非常之差。 燕小王爷尴尬的笑了笑:“这两位姑娘是云思妹妹的人,小将军给个面子便算了吧。” 陆池猛的回过头来:“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姐带着这样身手的人?莫不是侯爷养的探子吧?” “陆池你说什么呢?怎的,打不过现在卖弄口舌了?”毒舌曹云思果然被激的蹦跶了出来。燕小王爷抚额,又来了,这一日日的,两人也不嫌累。 陆池却难得的没有对曹云思鄙夷嘲笑谩骂,而是一副认真的神情:“说真的曹云思,我觉得以你家侯爷的性子不可能给那些个扭扭捏捏的小姐这样的丫头!说,是不是你哪儿花大价钱买的,还是你惹来的桃花?这眼光真是不错,小爷我认识你那么多年,就这次眼光真是神了。” 曹云思却比平日里被鄙夷嘲笑谩骂脸色还要差:“不是。” “什么不是?” “这两个丫头和我无光,是四房妹妹的丫头。”如果可有曹云思真想一辈子都不要提到曹满这个人。 “你们家什么时候有个四房了?”陆池摸了摸下巴“难不成是边城那个?” 燕小王爷见曹云思着实可怜,便替他回道:“正是那位了,话说你这些人是怎么惹了这两位了?” “还能为什么,过来跑马把一臭小子的马给惊了,那两丫头便二话不说过来就动手,等我从庄子那面跑到这这点路程这些个没用的就被揍趴下了。” “哪个臭小子?”燕小王爷觉着有极为不详的预感。 “喏,就那边树底下坐着的那个”燕小王爷僵硬着脖子顺着陆池指的方向看去,果见昨儿个自称叶建轩的曹满,正在树底下靠着休息。燕小王爷干笑两声,哑着嗓子对陆池道:“那个臭小子就是曹云思的妹妹,那两个丫头的主子,新封的抚远侯曹满。” 陆池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曹满,又看了看燕锦知,然后又看了看曹满,又看了看燕锦知,挠了挠后脑勺:“你确定不是他弟弟?”燕小王爷与曹云思对视一眼,竟觉无法反驳。 “大姐姐,你怎的来的这样早?”曹云思,燕锦知,陆池又互相看了一眼,无需反驳无需确定了,因为曹明溪向着曹满走了过去,顺便还说了让人无法反驳的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跑马2 曹满睁眼看了看向她走来的曹明溪,心下无奈,自顾自的不行么,这见天的凑成一堆做是什么。 “大姐姐这样坐着极是不雅,咱们上那边去吧,我让丫头们安排下去了。”曹明溪软糯的嗓音在曹满嘶哑的声音对比下更显清丽。 “不必。” “大姐姐,今日来了好些人,我带你过去~” “闭嘴。”曹满扯起一丝笑,看着曹明溪。曹明溪只觉得腿脚有些发软,搀着小丫头走回马车处。 “二小姐你没事吧?怎的手心全是冷汗。”小丫头翠屏担忧的掏了帕子给曹明溪拭手。 曹明溪却说不出话来,刚刚她分明看见曹满的眼睛闪过红光! “二姐姐你怎的愣在这呢?我们去放纸鸢啊!”曹明珠蹦跳着来拉曹明溪,曹明溪回头看了看,见她仍是靠在树干上,有点犹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拈起帕子按了按额角,深吸口气跟着曹明珠一道往燕王府的女孩儿们那边去了。 其实比起曹明溪,曹满现在真是痛苦的要死,继手腕上的一百零八颗天杀随着自己来到这具身体里之后,居然连前生遭了的天罚也来了,这样下去,满儿怎么办,满儿还会回来吗?曹满不死心的扯下系在右手红绳上的三枚铜钱,连掷一十八次,卦卦皆空!不禁悲从心来!我的满儿到底去了何方!猛地剧痛袭来,曹满不由伸手捂住双眼。 曹云思向曹满看过去时,看见的便是曹满捂住眼,血却顺着她手缝流下来的可怖画面。 “曹满!”曹云思奔向曹满,正打算伸手掰开看看她的眼睛,就觉手腕一阵剧痛,只见右手几根手指搭在自己腕间,曹云思忍着疼看向曹满,却见其双眼紧闭,血泪顺着脸蜿蜒而下。“曹满,我是曹云思,你这是怎么了?我扶你去马车上回城找大夫可好?”说完这话便感觉手腕一松,曹满已是收回了手,深吸口气“曹满,可要我把你的丫头叫过来?” 呵呵叫过来说得了和义父一样的病吗?“不用了,帮我去拧个帕子,我要净面,再寻个长的布帛,我要把眼睛蒙上,现在见不了光。” 曹云思应了曹满往到了马车这让明灯拧条帕子去,正准备看看有什么带着欢喜的衣裳可以扯成布帛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拍,唬了好大一跳,一回头却是燕小王爷和阿寻,猛的吐了一口气:“你俩做什么呢,吓死我了。不是和那两位女英雄切磋去了?” “你才是做贼呢?偷偷摸摸的!那俩女英雄说她们小姐吩咐了她不让回不许回,所以往山里面说要打猎去了,啧啧这丫头做的可真是轻松!”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曹云思喃喃道“难怪曹满把两个丫头支开。” “怎么回事?”燕小王爷有点懵,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曹云思指指曹满的方向:“她不知发了什么病,刚刚满目血泪的,现在眼睛见不得光,让我给她来拿个布帛避一避光。我这不是在找吗?” 燕小王爷看了看曹满那边,见她仍然是一个姿势靠在那,不禁有点疑惑:“我看着像是睡着了。” “我刚刚如果不是见她满脸血的也以为她睡着了,走过去想问问她怎么了,她闭着眼就扣住我脉门了,这人若不是身手极好便是医术超群!嘶~”终于找着件厚的能避光的,随手便扯了,接过小厮儿拧好的帕子往曹满那边去了。燕小王爷和阿寻互看了一眼便提步跟上。 “曹满~东~”话还没说完曹满便坐起身精准的从他手上拿过帕子净了面,接着又拿过布帛覆上双眼系于脑后。 “多谢”曹云思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曹满在对他说。 “不!不用,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旧疾。”呸!信你有鬼,旧疾要支开丫鬟。“那你休息会儿,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曹满却不再答话,似睡着一般。 曹云思腹诽一句忘恩负义便要起身,曹满却开口了:“你慢点起,你身后还站着两个人呢,起快了会磕着脑袋!” 曹云思愣了下便不起身了,先回头看了看,见燕小王爷和阿寻瞪着眼睛看着他,又用手指指曹满。转身走开。曹云思便明白了,随着两人一同走开。 “我说曹云思,你刚刚注意到没,她闭着眼睛从你手上拿东西的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了几十遍了燕小王爷!”曹云思不耐烦了,燕锦知居然有这样话唠的时候。 “你别不耐烦啊,阿寻都说了,这样的人俱是内功高深五感敏于常人之人。!”燕小王爷继续兴奋憧憬,“如果锦沫能和她一样!,就不会~~”燕小王爷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的胞妹,是个瞎子,他的如果是学了曹满的方法,看不见也能获得好好的。可是看不见就是看不见,燕王府一个瞎了的小郡主,谁会真正看得起她对她好? “我会去问问她”曹云思拍了拍燕锦知,见他一脸感激忙道“别谢我,咱俩谁跟谁。再说也不知成不成。” 燕小王爷紧了紧拳头:“不,我亲自问她,求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跑马3 “你的意思想让郡主如我这般?”曹满听了燕小王爷的话颇不能理解,这孩子怎的如此天真。 “是,请帮帮我妹妹,自从七岁那年~她就再也~我只想她能如同别人家的小姐一般,能出来赏花,跑马,不,不需要这些,只要她能感受到就行。因着方才见你虽是蒙着眼却行动自如,想着是不是练了什么精于五感的养身功夫~~” “行了,你的意思是我五感敏于常人?”五感敏于常人?真是可笑,这双眼睛~这个是天罚~曹满沉默了半响,才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你妹妹并不是天生眼盲?” 燕小王爷也是满面哀伤:“锦沐与锦沁是一胎双生,七岁那年两人在王府花园喂鱼,不知为何锦沐突然就尖叫,总说些鬼怪妖魔之类反正是不好的话。后来就~” 曹满手蜷起腿,手撑着脑袋面相燕锦知的方向:“你妹妹是否不愿就医?” 燕小王爷满是惊讶:“你如何得知。” “猜测而已,现下还不确定,得见见她,然后再说~呃,你们所说的那个五感异于常人的事。”曹满对小孩总是多几分耐心,总是想着~满儿~ 曹云思见曹满突然露出哀伤的神情,心里有点发毛,不会郡主那事有什么不妥吧。尴尬的咳了两声想转移话题:“曹满,不然现在我先送你回城?请太医来瞧瞧?可不能讳疾忌医!” 奈何曹满并不领情:“不用,可否请你帮我把那两个丫头找回来。” 看曹云思居然如此老实的按着曹满的吩咐去做了,燕小王爷无比惊讶,却听曹满突然说道:“小王爷不必多想,曹云思这是替他父亲羞愧罢了,可不是友善待我。” “呃?~”这人不是将军府的孩子吗?现在这是神算子了?” “能否请王爷身后的人上前说话。” 燕小王爷回头看了看只有阿寻,见阿寻也是一脸不解:“这是我的侍卫阿寻,侯~呃曹小姐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燕小王爷实则无比尴尬,实在无法对着一个不男不女的女人叫侯爷,这委实过于惊悚。 “阿寻?昨日在船上见你把脉的手法与寻常大夫大为不同,可否告知师承?” 阿寻只觉着全身血液都瞬间凝滞住了,声音有了几分沙哑:“侯爷说笑了,没什么不同。”燕小王爷也是奇怪,虽说阿寻是侍卫,实则是老王爷安排下来的人,在王府地位颇高,平日对谁都不见恭敬,方才那声侯爷却分明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惧怕。燕锦知搓搓下巴:有故事,有意思。 “是吗,如此倒是我走了眼!”话音方落,曹满已是一把扯落面上的布帛,瞬间扣住阿寻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这双眼睛,可是会走眼?”阿寻盯着面前这双血红的双眼,只觉浑身战栗,全身都在叫嚣着快逃快逃!却动弹不得。此时曹满却甩开他,复又坐下,闭上眼,手抚上眼:“现在,阿寻,可否好好与我说说话?” 燕锦知往后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这人不对劲,他干哑着嗓子道:“曹小姐,我是否要回避一下?” 曹满却是毫不在意,依旧语调平淡:“不用,既然是你的侍卫,总也要听一听,放心,他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等他说完了,我去见你妹妹!”这一番话在燕小王爷听来却不算什么好事,分开听都没问题,连在一起貌似变成了威胁一般。 “侯爷。”阿寻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小王爷什么都不知道,还请侯爷~” “我知道他不知道,我问你答便是。”曹满仍旧是双目紧闭,却让阿寻仍旧像是盯着他一般让他浑身战栗:“是,侯爷请问。” “河森可还活着!” “还活着。” “他左手还有几根手指?” “两根” “噗!”曹满居然笑出声来:“那再过两年岂不是只剩一根了。” “是~是~他早便后悔了~”阿寻急急跪行几步。 “啧啧,是该后悔了!行了你起来吧,丫头们回来了去燕王府吧。”果见远处两丫头并曹云思与陆池打马奔来,阿寻忙站起身来。 “小姐,你总算想起我们了!”苏青上前便嘟起嘴不满道。 曹满睁开眼道:“行了咱们去趟燕王府,”阿寻看着他,眼睛变回黑色了~ “哎~”苏青唤小厮儿牵了马过来,曹云思却拦了:“曹满你坐马车吧?” 曹满似乎有些疑惑,见曹云思一脸凝重,想了想便也应了,支了两丫头骑马,便也上了马车,却见曹云思也坐了进来:“曹满你的眼睛没事了?” “就为问这个叫我坐车?早说了旧疾。” “我~~” “行了,你该怎样怎样,你父亲要怎么做也不用你在这个弥补。”对着他这张像极了阿轩的脸,曹满实在下不了狠心。 “我父亲~总归他们想把你嫁给族兄,这样~” “谁都一样,别和我说这个,没事你就下去。”曹满撇了他一眼,少年的脸上居然露出焦急且无辜的神情:呸!还真像当初阿轩刚到军营的模样,整个一傻子。 “那我~”话还未出口便见车帘子被甩在了他脸上,一人跃了进来,冲着曹满便道:“你那两个丫头实在是厉害,把人给我吧,还能帮我练兵,比京中那些个娘们儿似的男人好多了。”来人正是陆池。 曹满瞄了瞄陆池俊俏的黑脸,觉着有几分好笑,便拦了边上要跳起来的曹云思:“我这个主人家更厉害才是,你怎么不想把我买走呢?” “你长得不好,那么干瘦干瘦的看着一副短命相,我不喜!”陆池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真诚,把曹云思气了个倒仰。 “这样啊”曹满点了点额头,天杀饶腕确实短短几日便让身体变的如前生一般枯如干尸,又想起满儿:“确实是个短命相。” 见曹满神情哀伤,陆池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要不我给你请人来瞧瞧,你这是太瘦了,吃胖点就不短命了。”曹云思腹诽,你这还不如不说呢,无奈几个眼神陆池压根没有注意道。他只是奇怪的看着曹满:女人家听别人说自己长得不好应生气才是,,这人果然是男人不是女人吧?是把? “她们两个不是丫头,我卖不了,你也买不了。” 陆池大惊:“难不成是你的妾室?” 曹云思发誓陆池的话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曹满万年死人脸的表情也有些破裂。好半响曹满才压下想爆笑的情绪道:“不,她们是边城的军士,怎么能买卖呢?” 陆池听了却郑重的抱拳:“在下失礼了,抚远侯说的极是,她们是军士,岂能买卖。我原以为她们被用作婢女,恐被折辱。是才有此一问。” 曹满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便闭目靠着车厢不再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 待曹云思与曹满进了燕王府,燕锦知却有些犹豫了,总觉得曹满不知抓住了阿寻什么把柄且性情阴晴不定,只是自己主动邀了人,又有几分期许真的能对锦沐作用。 小丫头告知郡主在锦沁的起陶院里,燕锦知稍稍松了口气,因着若是知道带了人给她瞧病小丫头定是又要闹脾气,有锦沁在反而能哄住一二。方自院中,便见锦沁围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娘子在逗乐,笑声不断,曹满觉着自己的心又疼了。瞧着小娘子紧闭的双眼,便有了几分不忍。 小胖子锦沁已是看见来人,指着曹满:“哇,云思哥哥把你抓回来啦。啊~痛”脑袋上挨了燕锦知一记,委屈的嘟起嘴来“别乱嚷嚷,这是抚远侯。” 锦沁晃了晃脑袋,有几分迷茫,却也是好生见了礼,小郡主也是由着丫头领着冲几人行了个礼。燕锦知对曹满使了使眼色,曹满瞧了燕锦沐片刻,方才上前轻声耳语道:“郡主不愿看看这世间么?不愿瞧瞧你的家人吗?” 锦沐浑身一颤,紧紧掐住丫头的手,往后踉跄了好几步,燕锦知想上前扶,却被阿寻拦住示意其稍安勿躁。 “郡主能看见的,我也可以。”曹满说出这句话很明显就能感觉到锦沐身子放松了下来,只听她轻轻的问:“真的么?那你平日怎么办》也和我一般么?” “不,它们现在都惧怕我,只要我在,它们便躲起来。”说着牵起锦沐的手,锦沐僵了僵便也不挣扎反而好奇的听曹满说起话来:“你要不要试一试,只要在我身边,它们便不敢来找你。” 锦沐摇了摇脑袋:“以前母亲找了人来诵经,结果还是一样。怎的它们便害怕你呢?” “呵~”曹满笑了笑,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语气是难得的柔和:“因为我爹娘凶狠,把它们都镇住了,不信你问你哥哥,整个大元就没有比他们更凶的人了。” 燕锦知抽了抽嘴角,这话说的无法反驳,便从善如流的应了是。 小娘子这会儿拽着曹满的手思考了好一会儿,一手捂住眼睛。慢慢的从指缝间睁开眼。半响张大了嘴,放下手,尤不相信一般又捂住放下反复好几次,终是看向曹满,笑了起来:“是真的!是真的。”又跑向燕锦知和锦沁:“哥哥!”两人把她搂住,眼睛有些湿润,这种知道妹妹被困扰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不好。 小姑娘终于擦干了眼泪又来到曹满面前:“那是不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又要闭着眼了呢。” 曹满揉了揉她的脑袋却无法回答,不由又想起了满儿,满儿在锦沐这样大的时候是怎样的呢?没有兄长的满儿害怕了也不能如同锦沐一般有人安慰罢。长叹一口气:“郡主若是得空了也可以来我府上玩。” 锦沐知道曹满要走,又害怕起来,扯着她的袖子不放,任谁劝也没用。燕王妃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便看见女儿扯着一男子的袖子大哭不止,差点一口气闷的提不上来,指着曹满怒道:“岂有此理!这是什么人。” 燕锦知一看母亲来了赶紧上前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通,燕王妃一听女儿可睁眼视物了,这人又是个女的,便是什么也不管,笑眯眯的便要让曹满留下来。把燕锦知和阿寻吓得够呛,忙低声劝慰,燕锦知又对妹妹百般保证明日便带她去曹满府上,才哄的人安静下来。燕王妃直认为是佛门庇佑,又命人给曹满送上一串十四颗的木槵子持珠。 燕锦知送了曹云思和曹满出府,又问了曹满锦沐今后该如何,曹满举起持珠笑了笑:“王妃送的这个礼很讨我喜欢,看在这个份上,只要你们愿意,随时能把郡主送到我这。郡主这开了天眼,只要她一日害怕,就没有绝了的办法!” 待二人离开燕锦知反是阴沉下了脸去燕王妃那把曹满的话传了一遍,燕王府极为高兴,立马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多找找这种老物件。燕锦知越发担忧:“母亲,那曹满我瞧着性情乖张,锦沐老与她一起是否~~” “我没有什么大指望,只希望你妹妹能多睁眼看看我就安慰了!” 燕锦知低头应了,确实,只要没有别的事牵扯,倒也是无妨,只是阿寻那别却用了事关今上不可说来搪塞自己。总是觉着心下不安。 这厢曹满回了平居馆确实摩挲着持珠有点怔愣,苏白见了便道:“小姐若是喜欢,不若去护国寺看看,奴婢在边城时便听说了十分灵验。” 十四颗在持珠中是有特别意义的,表观音菩萨与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取得十四种无畏功德。苏白不懂,是以有此提议,曹满便也笑着应可,又吩咐把称呼改了,前生没有被当做女人,今生坐了这个位子被喊做小姐也是适应不了。何况你若把自己当做是小姐,侯府这群人就能压着你,麻烦事能省一点是一点。苏白应了是便自去吩咐不提。 曹云思还没踏进院子便被侯夫人派来的小丫头逮住了,被好生教训了一番,此时曹云思才反应了过来把妹妹们忘在了庄子上自个儿先回来了,好在护卫们倒是一路护送着小姐们。不禁挠了挠头讨了饶。 侯夫人徐氏便又问起了曹满:“你那四房妹妹今日与你妹妹们可处得好?你外祖那边几位表兄这几日便到了,你可要安排妥当了才是,虽说你父亲属意族亲,但你外祖家的表兄也是仪表堂堂,婚姻嫁娶若能情投意合才是再好不过”这番话说的曹云思是明白了,感情要自己妥当安排的是让人与曹满见面。作为侯府世子,哪怕再怎么胡作非为,他也是明白自己该做的事,该尽的职。便也拱手称是应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鬼2 曹云思最近忙的很,外祖徐家是出名的书香门第,徐经行,徐敬恒两位表兄进京赶考便招待在侯府住下了,时不时的便要走远山,访名刹,搞的作陪的他整儿个累得不行,偏偏两位表兄乐此不疲,自个儿劝着他们温书反被说教整日的埋头苦读不如多在外面走走看看才是正经。这不今日瞧着天气晴好,两位表兄便又扯上曹云思要去护国寺见识一番,曹云思无法,便邀上陶程远一道,陶程远也是今届要下场的,闻知便也欣然应往,一路四人说说笑笑打马慢行,陶程远细细说着护国寺的来历,奇谭,言语精妙,与二人倒是颇是投缘。曹云思不用自己一个人应付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因着一早曹云思便派了小厮儿先行安排,是以待几人行至山门殿,便有小僧弥领了几人往后山而去。陶程远便又顺着介绍起护国寺后山的桃林:“后山有湖名曰六四,满是桃林环绕,此时节最是美不胜收。” 果然,绕过碑楼之后,满面的桃花清香便扑面而来,映着泛着微波的湖面煞是好看。几人都不禁心情大快。 “有女眷在那处赏花游玩,几位莫要惊扰了。”小僧弥把几人领到湖边的映红亭,指了指湖对面的楼台。 “自当如此,有劳。”徐经行执了个佛礼。待小僧弥离了,便有府里的小厮儿取了茶具红泥小炉烹茶不提。春风拂面,茶香扑鼻,倒似颇为舒坦。 “为何称为六四湖呢?”有女童软软糯糯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徐经行冲陶程远眨眨眼,轻声道:“我方才也想问来着。” 陶程远却是摇了摇头:“我却是不知的。” “我不知由来如何,不过倒是也能解释一番与你听。”这次说话的是带点嘶哑的声音,许是在哄着女童,带着几分柔软“我想着应是许了前六后四之意。” “何为前六后四?” “会之时,高僧,大德,上人所配的一千零八十颗的串珠便是暗合了前六后四十界间的一千零八十种烦恼,此湖名为六四,大概也可做此解。”那嘶哑柔软的声音徐徐缓缓,越渐清晰徐经行对陶程远轻声道:“这解释倒是挺妙。”却见陶程远瞪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惊愕的张大了嘴,曹云思也是见了鬼一般。只见曹满牵着燕锦沐踩着落花缓步而来。燕锦沐显见的十分高兴,左顾右盼看个不停。 陶程远见曹满身后没有跟着人,便瞅了瞅曹云思,显然想起了那日落水的糗事,只能无奈的挤挤眼便起身迎了两人过来,陶程远正欲说话就被曹云思给堵了:“侯爷,郡主。”省的陶程远在表兄面前暴露了那日的事情。陶程远一听虽是有些懵,却也是从善如流的与徐经行,徐敬恒一同行了礼。 曹云思见曹满手执那日燕王府给予的持珠,有些惊讶:“见你平时倒是万事不惊的模样,想不到竟是个信佛的?” “我信佛,也信佛不渡我。” “为什么佛不渡你,你那么好。”小郡主仰起头看着曹满,甚是可爱。曹满不禁揉着她的脑袋笑了笑:“因为我罪孽深重。佛渡不了我。” 陶程远实在憋不住:“你怎么成侯爷了?不是刚进京吗?”陶程远是陶阁老的嫡长孙,从小便把京城的勋贵见了个遍,曹满却是个面生的,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曹满不答,曹云思却是干咳一声道:“咳~程远~这个是我四房妹妹,今上新封的抚远侯。”这下不仅陶程远,就连徐经行两兄弟也是大惊,这清冷的公子哥儿居然是个女的。 还是徐经行先反应过来,施了一礼:“见过表妹了。”曹云思赶忙为几人做了介绍,偏偏陶程远读书成了个呆子,在这时候问道:“云思,那侯爷成了妹妹,那日落水之仇你可是不能记了。”气的曹云思狠狠瞪了他一眼。徐家兄弟与小郡主都是乐得不行。 小郡主望着茶盏中直立的茶叶,快要被雾气熏出泪水来:“侯爷,我大哥哥说你要回边城去的,我不能老跟着你。” “嗯”曹满轻饮一口茶:“待殿试一过便要动身了,大蒙蠢蠢欲动,我怎能不在,等你长大了,再来看我便是。”小郡主只能委委屈屈的点头。 “大蒙可会再战?”徐经行神色有些慎重:“并未有耳闻啊。” 曹满却只是看了看他:“你猜。”把徐经行噎了一下。 此时却见个大和尚捧着两个匣子过来,向曹满恭敬的行了礼:“侯爷,东西备齐了。”曹满接了过来,便打发了大和尚下去。 “什么东西?”曹满撇了曹云思一眼便把匣子递了过去。很普通的酸枝木匣,曹云思启开上面一个,二十七颗紫檀木持珠,珠子上还镌刻着细致的梵文:“我记得王妃给你那个就是老王妃传下来的,已是极好了,怎么又弄了这么个?寺院哪来的这玩意儿?” 曹满对于他的舌燥都已经有了免疫了:“王妃给的这是十四珠的,现在这个是二十七,我今儿个就是为这个来的。” “有什么区别呢?”曹云思实在不懂这些。 “十四无畏与佛家27圣贤”一直不说话的徐敬恒开口解释:“所以世子你要多读书。” “读书也不会读佛经吧!哪像你!”曹云思对拆台的二表兄颇为不满,又打开了另一个匣子,居然是三个手串:“我说你是中邪了需要压惊吗?” 曹满取过匣子,取出串着菩提子的长串子,露出左手手腕。上面赤红的痣被手串一圈圈的缠绕遮盖住:“此为一百零八,合了天罡地煞之数。”又露出带了红绳系着三枚古钱的右手腕,把另一串仅有六颗佛珠的手串带了上去:“此为六根六情!”最后一串却是十二颗水头极好的碧绿翡翠“这是二六之缘”说完随意的套上左腕便甩下衣袖。把27圣贤的持珠递给了锦沐“以后你随身带着,什么时候不怕了,就把这玩意儿烧了吧。” 燕锦沐点点头:“那是不是我最近不能来找您了。” “是啊,过上七日你便要在护国寺长住三载,待你回家我早已在边城了。现在先让人送你回家可好?” 小郡主点了点头,曹满挥了下手,苏白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唬了陶程远好大一跳:“王府的嬷嬷侍卫在天王殿外等着,你把小郡主送过去。”苏白应了是,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小郡主走了。 “你不和小郡主一块走?”小郡主一走,曹满整个人的柔和都不见了,曹云思实在有点怵她。 “嗯,我等人。” “谁啊?你在京城还有熟人?”曹云思一头雾水。 曹满却不说话了,站起来便往桃林中去了。让曹云思气得跳脚,喂了好几遍也没换到个回头。急急追过去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头雾水的回了映红亭,对着两位表兄直发牢骚:“我这四房妹妹这性子也真是太乖张了。” 徐敬恒却是幽幽回了一句:“我瞧着倒不像乖张,是漠视!”惹来胞兄徐经行很标准的一个白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戏 侯府三房的李夫人最近闲的发慌,四房回来了个女侯爷,太夫人与长房忙着一门心思算计她,连请安都给免了。子女又都乖巧的很无需自己操心。最近却也闹心的很,外放多年的丈夫回京述职,太夫人安排的姨娘带回一个白胖的儿子,宝贝的什么似的。 今夜曹建宇歇在了李夫人房中,问起四房的事情,李夫人一问三不知被好大一通埋怨,却又想着多年未见也是心有愧疚便好生安慰:“听闻今上很是信任四房侄女,若是能说上句话外放到边城去,这次太夫人也不好再阻着你,咱们一家人也能好好一块过日子。这几年也是苦了你了。” 李氏听得眼泪都下来了:“老爷有这份心,我便是再苦也是值了,只是若是去了边城,明霞和云齐的婚事该如何是好。” “京城是富贵,可边城再苦也比在京城自在。有太夫人和长房压着,我们庶出的不自个儿出去拼,将来明霞和云齐难不成还能靠他们?云思本就是个不靠谱的,别以后家都要败光。” 李氏环住曹建宇的腰,嗔道:“我明日便想个由头去北苑转转探探口风。” 次日李氏果然便带着女儿曹明霞来到北苑却是吃了个闭门羹,两个粗壮的婆子门神一般伫在门口:“三夫人,我家侯爷出去逛儿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呢。您还请改日吧。” 曹满确实不在,她进了宫,事关晋阳太守人选,上任太守身患重疾,边城六郡属晋阳最为重要,现在的晋阳便如同一块肥肉。多方的眼睛都盯着那。抚远,镇远将军同时辞世。六郡更是人心不稳。毕竟边城是首冲之地,且六郡战线极长,太守的人选甚为重要。 此时皇上正是烦不胜烦,大蒙那边的探子传了消息过来,情况复杂,于是便有了曹满进宫的一幕。 “小满,朕本想多留你些时日,现下你却是要先回了。”说着扔了份密函过来,曹满也不避嫌,皇上是知道本身叶策的玄门之术的,是以对自己不论情感与否,极其放心倒是肯定的。密函中交代了大蒙近年兵强马壮,粮草肥美,蒙汗欲遣二皇子,三皇子辅率征元。 曹满快速变换了数次指诀,刚说了句皇上便见鲜血顺着眼角淌下,皇上一看便明白与从前叶策是一个情况,一边又信服了几分一边却是担心不已,忙唤顺公公按着叶策的习惯准备热水与厚棉布。曹满见皇上居然还记的几十年前的事情,也是不由动容:“皇上莫急,我们尚有半年可备,边城~咳~有我在,莫忧!”顺公公见了难受的扭过脸,亲自拧了帕子给曹满净面。曹满道了谢将顺公公折了几折的棉布覆上眼系于脑后“皇上圣明,且不管谁做知府,有我在,都会没事的咳咳~微臣即日启程。为防他人口舌,请皇上以文抑武,派下监军与我共赴边城。微臣~咳~先行告退。” 不知为何,皇上面前的曹满仿佛与叶策模糊成了一人,不由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小顺子,送小满出宫。” 顺公公扶着曹满:“二十多年前,奴才也这样扶过叶将军呢。” 曹满心中也是想起那时还娇嫩嫩的小顺子,笑道:“那咱还真有缘,若以后我回来还让你扶。”顺公公不由失笑,突然脚步顿了一下:“奴才给三皇子。陈大人请安,皇上正等着二位呢。” “顺公公这是要去哪儿?”成熟沙哑的男声,太过严肃,似乎没听明白顺公公话里不想他问下去的含义。 曹满暗自摇了摇头,道:”公公领着二位吧,别让皇上好等,我自个儿慢慢逛逛。”说着在顺公公背上迅速划了下。当初顺公公与叶策也是配合过多次,瞬间明白,立马从善如流:“您慢走。”又对三皇子那边行了个礼:“三皇子,陈大人请了。”接着便是几人逐渐远去的声音。 “顺公公,你把一看不见的就这样丢下不怕父皇责怪于你?”三皇子与顺公公调笑,显得极为熟涅。 “您说笑了~~” 直到几人远去,曹满才笑了笑,不多时果然便有轻盔轻微碰撞的声音向自己靠近:“侯爷,我送你出宫。”曹满搭上手不禁感叹,不管过去多少年,皇上还是皇上,心思一点儿都没变。 行至宫门口,苏青已是等着了,见状便急忙上前:“侯爷你眼睛怎么了。” “剐了。”冷淡的声音换来苏青啜泣的声音与轻盔男子难以置信的表情。直到马车远去,男子犹自愣神。侍卫颤抖着问:“大人?抚远侯怎么惹了皇上,要剐了抚远侯?” “我是震惊抚远侯一本正经的欺骗个小丫鬟,行了别多嘴。”说罢转身离去,心下腹诽这种人守边城,皇上是不是因着两位将军名头太响便爱屋及乌了。 如此时节,岂可儿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行路难 待出了太宣殿,三皇子弹了弹袖子,问一旁的陈大人:“刚刚那着道袍的是什么人,现在这时节,能得高顺相送的人可不多了。” 陈大人也是眉头紧皱:“嗯,一个瞎子,待会儿到空相门寻个侍卫问一番便知晓了,我奇怪的是顺公公很显然的不想我们打听这人,不对,应该是不想从他嘴里说出来。” 三皇子扯了扯嘴角:“这老东西,走,去问问。” 正德门的侍卫果然知晓,待说到是抚远侯被剐了眼睛,两人也是白了脸,急急走出宫城,都是惊惧不已。 三皇子有点犹疑:“父皇这是何意,让我明日同抚远侯一同前往边城任监军一职,这是让我暗地替太子接手了两军架了抚远侯的军权,还是要把我和一个瞎子绑在一起?” 陈大人却是摇了摇头:“圣意难测,三殿下此时只需去做,无需想其他。此时不妨回去多做准备,明日顺着皇上的意,去接了抚远侯便是。” 曹满左手执着持珠,蒙着眼由苏青扶着右手从车上下来,苏青仍在哭哭啼啼,曹满无法:“真的是玩笑,莫哭了,哭得我头疼。明日就要回边城了,你再不去办事明日就走不了了。”果然苏青立马不哭了,利落的招了小丫头归置行装去了,曹满听了直摇头,当初自己是看中这丫头哪啊居然就指了给女儿。 不提北苑这边,太夫人的慈心堂此时已是人仰马翻,儿子,媳妇,孙子孙女是一拨拨的来来去去。 太夫人揉了揉眉心,看向镇国侯:“今上果真让四房那边立马回去那边城?” “是,恐怕大蒙那边儿是有异动了。”镇国侯也是懊恼不已,本想让族亲和四房走个姻亲也好在今上那求个稳,这可如何是好:“想来四房一走,若是战局不稳倒也罢了,若是一旦拿下大蒙今上必定拿侯府开刀,咱们得备着了,毕竟二十年前~~若不是老四咱们也~~哎~不提了,老二是荫补的散职,便让二房带着嫡出的孩子们跟过去吧,真有什么,也算有个路子了~~” 太夫人瞪了眼侯爷:“当初是我一意孤行,与你何干,与孩子们何干,过去是那叶~那贱人在,如今就剩个贱种,咱们必须拿下抚远与镇远二军,不仅嫡出,庶出的也得去,谁有本事谁拿走,总归不能给四房,这是我们镇国侯府唯一的指望,我这就命人安排下去,拨二十个府兵给~给明溪吧,云思心太软,先留在京城,省的今上起疑。” “母亲说的是。” 待消息传到三房的时候,三老爷却是扯了扯脸皮,命三夫人派人去收拾,又叫来几个儿女好一番嘱咐才罢。三夫人还是有点蒙:“不和母亲说一声我们就自作主张的明日一道吗?” “一道什么,我们等圣旨!”见三夫人仍是不明白,三老爷心情颇好的揉了揉她的脸:“你且放心便是,一切有我莫怕。”三夫人傻傻的点了点头,有老爷在,是不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行路难2 长房打算的好,二房却差一点便让老夫人的计划落空,二夫人心心念念都是神医不日便至,自己马上就能生儿子怎能这种时候走,把老夫人噎了个半死,连连许诺定不让腾哥儿寄到她名下才作罢。一夜间各房都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三更将至,人声才渐渐散去,宫里的皇帝接到消息倒是讽刺一笑:“朕就算要动他们也得给阿轩个面子,等的小满风光大嫁,有了后才好,不然灭了门朕都没脸下去见他。”顺公公在一旁也是颇为认同:“是了,两位将军这一生也是被镇国侯府给害惨了。” 不说他人如何想,曹满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许是即将动身回边城,回到那有家的地方,思念也被冲淡了不少,居然一夜无梦,待苏青进来禀了各房的归置才慢条斯理的起了身:“随他们去,要跟着也无妨,人再精明没有本事也是无用。”苏白细心的将曹满的眼睛蒙好:“就是,斗个半死哪天瞧不顺眼了我就替侯爷宰了。”曹满轻笑了一声:“是了。” “侯爷。”门外有人被领了进来,曹满听出声音是那日送自己出宫的人:“皇上可是有事吩咐?” 来人应了是:“皇上请了三皇子监军,应是快到了,皇上请侯爷自个儿拿主意。”说完又呈上“如朕亲临”的令牌,犹豫道:“望侯爷莫让皇上失望。” 曹满失笑,令苏白接了牌子:“您这不回宫复命?” “皇上有旨,命臣随侯爷办事。” “我真是好大的面子,有指挥使大人相护,此行想来定是无恙了。” 来人被拆穿身份倒是红了红脸,只道船已备好,码头等候便施礼退了下去,惹得苏青娇笑不已。 待得三皇子行至侯府外便见徐指挥使出来倒是愣了愣:“徐指挥使怎的在这?” “皇上命臣随行,容臣先行一步去码头。”徐言庭言罢便大刀阔斧的走了。 三皇子与陈大人对视一眼,均露出有点茫然的神情,不想此时侯府呼啦啦出来十数辆马车往码头行去,手下侍卫打听了一番才知去了好几房人,这些三皇子倒是笑了:“一群怕死的人,这抚远将军一生戎马,极为刚正,怎会有这些个家人。”陈大人也是笑,不及答话便见又是几辆马车,一娇俏小丫头扶着曹满下了车对三皇子行了礼,只道犯了眼疾,只得行船好在路上好好将养,还请殿下恕罪。 三皇子显然将昨儿个听说的剐眼做了真,忙道无妨,一行人这才慢悠悠的朝码头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行路难3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码头,众人见了蒙着眼的曹满都惊呆了,曹建乙冲三皇子与陈大人施礼后忙问:“大侄女你这是怎的伤了眼睛。” 曹满不觉好笑这丫头倒是护主的很“二伯无需担忧,旧疾罢了,现下见不得光,明日便无碍了。” 曹健乙心下不觉舒了口气,曹满要出事也不能是现在,见其无事便又吩咐二夫人季氏好生照顾曹满,又亲自引了三皇子等人上了主船,三皇子与陈大人对视一眼,旧疾?明日便无碍?不是被剐了吗?曹满对众人的猜忌只做不知,顺从的上了船。 因着三皇子身份特殊身边清客侍卫众多,主船上侯府除了曹满并两丫头,二房并长房嫡女庶女均只携了贴身丫头,其余仆从只得登了后面的船与一干物件随行。好不容易归置齐整,众人出发已是日上中天,季氏便亲自带着贴身丫头捧了糖水送到曹满的舱室:“满儿可是累了,喝点糖水吧,水路无趣的紧,若是无聊我便让明珠时常来陪陪你。” 曹满生前并未见过这二夫人,心下又懒得应付,便也斜靠在踏上,一边缓缓拨动持珠一边道:“有劳二伯母了,只不过我向来不喜甜。” 季氏愣了愣,这不起身便罢了,还这般不领情,心下微恼,却仍是笑着寒暄了几句,见曹满一直漫不经心,只得僵着脸退了出去。待进了长女曹明珠的舱室时已是拉长了个脸,明珠忙上前扯着季氏的袖子撒娇,季氏见女儿娇憨可爱才微微缓了脸色:“明珠平日得空多去你大姐姐那边陪她说说话,到了边城我们可就指着你大姐姐了。” 曹明珠嘟着嘴:“她才不是我大姐姐,只不过是不知四叔父哪里抱来的~~”季氏忙捂住她的嘴:“这可是能乱说的,也不看咱们现在在哪,也怪我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个哥儿,不然岂能让长房打起四房的主意。” “母亲这话可就错了,爹爹与大伯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长房好了咱们也能好,娘没有儿子。爹爹现下又只靠荫补得了个散官,而大伯伯是早就承了爵的,若长房那两个表哥娶得了四房那丑丫头,长房也不得抛下咱们二房不是?娘要知道,爹爹是侯府嫡系,两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季氏惊愕的看着女儿:“明珠今日~今日瞧着~” “可是瞧着聪慧了一些?咱们靠着长房,难不成我平日还要越过二姐姐去不成?若让二姐姐瞧着我不痛快了可划不来。” 季氏点点头,若自己有个儿子傍身,女儿也不用这般为自己这房打算,不禁疼惜的握着曹明珠的手。 那厢曹明溪却与徐经行两在舱内闲话:“让两位表哥为难了,若不是为了我们长房,今科下场必定~” 徐经行却阻了她的话:“表妹不必多说,如今大蒙蠢蠢欲动,还提这些作甚,只是姑母的意思~”徐经行颇为尴尬的瞥了下嘴:“那四房表妹实在是不知礼数了些,且长得~又颇为~”又细细描绘了那日护国寺一行。 曹明溪“噗嗤”一笑,徐经行只觉着脑中一片空白,不觉便脱口而出:“她哪及得上表妹万一”。曹明溪羞红了脸,嗔道:“表哥也听我爹爹说了吧,侯府现下只得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爹爹虽说是承了爵,却是手中无权,偏偏唯一仕途有望的三叔又是个庶出的,又与爹爹一向不甚亲厚,如今四叔父方去,四房又只得曹满一女,若能娶得曹满,便若得了整个边城一般,如此我镇国侯府方才实至名归。” 徐经行只觉着曹明溪那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哪还想的起其他,只顾着点头。曹明溪气急:“表哥你可听仔细了?你~你一身本事,若是掌了边城两军,我~我~” 徐经行瞧着曹明溪双颊染上红晕,便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只觉软若无骨,急道:“若是有那一日,表妹可愿嫁与我?我~我心悦表妹久矣。” 曹明溪急急抽出手,嗔了徐经行一眼:“表哥说的什么,你若娶了曹满,如何再娶我,难不成!难不成要我做妾不成!”说真眼泪便落了下来。 徐经行只觉得美人梨花带雨也是极美:“表妹说到哪里去了,你那四房妹妹不过一个病秧子,说不定哪日便没了。”说罢又牵过她的手握住:“那么多年,表妹怎的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曹明溪羞得不行,忙把徐经行推出舱室,急急关了舱门。徐经行却是一脸笑意摇着扇子走了,表妹那样娇羞,定是如同自己一般的心意吧。殊不知那位娇羞的表妹正满面寒霜的喊了丫头圆月净手,心下鄙夷不已:情情爱爱岂能靠得住,她曹明溪岂是被几句甜言蜜语便能哄得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行路难4 “恒德,你说那女侯爷眼疾是真是假,这都几日了,也不见她出来转转?”三皇子摇着扇子对着陈大爷抱怨。 陈恒德将茶盏轻轻搁下:“臣道殿下每日只顾着美人红袖添香,早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恒德这是笑话孤了,这曹健乙自个儿没什么本事,女儿倒是极会教养,这曹四小姐真真是大才。” “殿下,是曹五小姐才对,女侯爷占了个长。”陈恒德微微摇了摇头:“有才是真,有念想也是真。” “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个郎君。倒是得个状元郎也未尝不可,这短短几日,这小娘子真真是让孤惊艳不已,先不说那一手逼真的画工,就这印刷术一旦推行,民望唾手可得矣。此等佳人,既对孤有念想,孤便是依了她又何妨!” 陈恒德不由好笑,若不是自小熟识,见三皇子这般风流姿态还真容易被蒙骗过去,正欲调笑一番便听小太监王喜道:“殿下,曹五小姐来了。”三皇子陈嘉和与陈恒德对视一眼,俱是好笑:“还不请了曹五小姐进来,再去唤侯爷过来。”王喜应声退下,便见曹五小姐曹明思一袭鹅黄宽袖窄身长衫,头上缀着东珠宫花,袅袅婷婷的行了过来,待给两人行了礼才道:“我先前与人学了些小点,殿下与大人若不嫌粗鄙,不妨用些?”声音清脆悦耳,一双水眸微扫过三皇子,饶是陈嘉自幼在美人堆里长大也不由暗道一声别有风情:“曹五小姐这样的剔透人儿孤可是不信能做出粗陋之物,快快呈来。” 曹明思用帕子抵住嘴角笑了笑,便令丫鬟呈上了吃食,粉彩碟上晶莹剔透的小点煞是好看。陈恒德也不由大奇:“曹五小姐每日里俱是奇思妙想不断,今儿个这又是何物?” “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女儿家玩意儿罢了,此物唤作果冻,殿下与大人可试试是否合口。”陈嘉点头应了,便有小太监上来试食不提。 “殿下,侯爷来了。”王喜正服侍三皇子净手便有侍卫进来传话。 “快请。” 陈嘉这是第三次见曹满,却仍是觉得怪异,若是个男儿,尙可面前称其一声还算清秀,只是是个女儿家,也实在寒碜了一些。一身粗布道袍已是洗的发了白,搭上手上的持珠并无神的双眼。还真是一派出家人的派头。对了,眼,陈嘉请了曹满落座,便道:“侯爷眼疾可是痊愈了?孤随行带了太医,可要瞧一瞧?” “多谢殿下好意,已是无碍。”曹满往曹明思那看了一眼:“殿下好雅兴。” 陈嘉愣了下,半响才道:“曹五小姐大才,船上时日漫长,孤便常有叨扰。”这话反把曹明思给扯了出去,只说是自己叨扰,陈恒德也不由暗赞一声,只怕殿下这一说曹五小姐更该死心塌地才是。抬眼望去果见曹明思一双水眸只直勾勾望着三皇子。 曹满扯了扯嘴角:“曹五小姐?那也算是曹家人了。” 陈嘉与陈恒德对视一眼,也是颇为奇怪,这女侯爷瞧着倒不像小娘子的做派,却也只能顺着道:“想来是侯爷回京时日尚短,未见过吧。”曹明思这厢倒是回过神来,唯唯诺诺的看着曹满,看的陈嘉有些心疼。却见曹满毫不在意的看着她:“我瞧着五妹妹神魂不稳,身边的丫头呢。” 曹明思大惊,身边的丫头却是不觉如何,这虽是女侯爷,却也是曹家人人厌之的小姐罢了,便翩翩上前福了福:“奴婢彩燕,请大小姐安。”曹满也不看她,只缓缓拨动着持珠,对着三皇子掀了掀眼皮:“殿下,可否容臣遣人先将这丫头带出去?”陈嘉不好扫曹满面子,只得应了,苏青也不需人吩咐,往彩燕颈项处轻轻一扫便搀着人出去了,彩燕愣是没出一声,看的曹明思心惊不已,若是彩燕求饶一声,自己都能顺着求饶,这~这~这女侯爷是怎么回事,神魂不稳,难不成她看出来了,遂颤着声道:“大~姐姐~你这是何意~” 曹满只不理他,苏白会意上前施了个礼:“奴婢逾越了,好叫五小姐知道,这声大姐姐可是不妥,待入了边城改不过口可不好,还请五小姐今后称一声侯爷。” 曹明思只觉羞愤不已,暗暗拧了拧帕子:“侯~侯爷!我,我身边就彩燕一个得用的人,这,这可如何使得。” “去看看,处理干净了。”曹满还是不应,只对苏白吩咐道。苏白应声便退下了,曹明思只觉腿一软便跌坐道了地上。只能听见曹满单薄的声音缓缓传来:“殿下觉着我这五妹妹容貌如何?” 陈嘉一愣,不想怎的突然问自己:“这~”曹满却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今后五妹妹便服侍殿下吧。” “侯爷。”陈嘉彻底懵了,自己是要请曹满过来看看眼睛到底怎么回事罢了,这是唱哪一出?“侯爷这是?” “不过一个庶女罢了,殿下既然喜欢抬了便是。”陈嘉不知说什么了,曹满这番话若是镇国侯世子说出来倒还是有那么个意思,这厢从个女人嘴里说出来总觉怪异,却也不能说出不喜曹明思的话,半响才道:“那边多谢侯爷美意。”曹明思脸色惨白,自己这是被随意的送出去了?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若是吵闹难免让三皇子不喜,罢了,走一步算一步罢!一辈子都忍过来了,难不成遇见这些个古人还忍不得了不成? 待送走了曹满,又命王喜带了人领了曹明思下去,陈嘉已是头疼抚额:“这叫个什么事?” 陈恒德也是眉头微皱:“照说不论这曹五小姐是否被侯爷不喜,也轮不着她来将五小姐送出去,可你瞧着那曹府二房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此事甚为怪异,且那丫头当时也是一言不发,若是求饶一声,曹五小姐再对殿下讨饶则个,事情也便不会这般。” 陈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非也,那丫头不是不开口,而是开不了口,这侯爷身边的丫头是个会功夫的,当时便制住了,想来咱这监军也不是个容易的差事。罢了,长夜漫漫,恒德先回吧,孤晚间还得给美人好好开解开解。” 陈恒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甩了袖子出去了,陈嘉不由好笑,却仍是奇怪,这曹满分明是见了曹五小姐才临时起意,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行路难5 这厢季氏得了消息便急急寻了曹健乙,不想曹健乙倒是抚掌大笑:“想不到这大侄女颇有些手段,这就替我把人送过去了,我本是见明思日日去见殿下,还想着怎么才能将人送过去,这大侄女倒是帮了大忙。” 季氏只得叹了口气:“可这般殿下是否会不喜?” “明思清丽脱俗,殿下又日日与她相谈甚欢,如何会不喜?你去好好打理一番,给明思送些首饰衣裳过去,别让殿下觉着我们苛待了。”季氏只得应下,挑拣了好一番物件才让丫鬟们捧着带了明珠去了明思的舱室。 舱室内已有宫中的嬷嬷带着人在给明思上妆,见嫡母带着嫡姐过来便对嬷嬷福了福道:“叶嬷嬷我可否与母亲说会儿话?”叶嬷嬷自是应了退下。季氏吩咐丫鬟们放下东西便也遣了出去,只握着曹明思的手:“明思是个有福气的,三殿下秉性良善,素有贤名,定会好好待你。” 曹明思捏了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殿下自是好的,只是大姐姐如何~如何能这般不经父亲,母亲这道便这般~~”说到后面只余哽咽。若说方才还有些做戏,这会儿倒是真有几分委屈,自个儿上辈子也是富贵人家,穿来这古代成了庻女便也罢了,居然还被个不男不女的姐姐给收拾了,且丝毫不留脸面,似还看穿了自己,心下又是惴惴不安。 “明思切莫多想,今后好好服侍殿下,你这大姐姐~哎~毕竟长于边城,不知礼数了些。”季氏也是情真意切了一番,明珠哪怕心中再不屑也是上前挽住曹明思:“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幸而是遇见三殿下了,若是别个,还指不定大姐姐如何磋磨你呢。别伤心了,喏,这是我特意给你送来的,我自个儿都舍不得戴呢。”说着把楠木盒子打开,一套成色极好的红宝石头面,曹明思见了也是笑了笑:“让姐姐费心了,只愿今后殿下能给父亲谋个好差事,一家人都平安和乐才好。”这番话倒是说到了季氏的心坎了,说话便也带上了几分真心:“先莫说这些,待到了边城安顿下来,你早早给殿下开枝散叶才是正经。”曹明思也是红了脸,舱室内倒是一派和乐景象。 待得夜间因着陈嘉抬了曹明思,便也置了宴席邀了清客们并曹家侯爷二爷并表少爷一道算作庆贺。宴上舞姬歌姬穿行,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倒也是有几分热闹,陈嘉借了几酒意与曹满闲聊:“侯爷可知晋阳太守人选?” 曹满转了转酒盏:“是谁有什么重要?左右几年一换,既有人调离便有人赴任。”不知怎的陈嘉明知曹满是个女儿身,却硬生生从她身上瞧出几分男子的风流模样来,笑道:“此言差矣,大蒙来犯当前,晋阳重地若是来了个不会办事儿的,可不是添乱了。” “有殿下在,想来也是无碍。”曹满不接招,陈嘉很无奈,好在边上清客很识趣儿的转了话题:“小人见侯爷一直持珠不离手,可是信佛?侯爷可是将门之后,这未免有些~~” 这话可是有些不好听了,陈恒德皱了皱眉,现下这般可是面上不好看,不想曹满却不置可否,只扯了扯嘴角:“信佛?非也,我是时时克制自己的罢了。” 那清客也是没想到曹满会这般回答,僵了僵还是道:“不知侯爷是何还需这般克制?” 曹满终是抬头看了看那清客:“杀人的。”那清客被曹满无神的双眼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陈明德摇了摇头,只得打起圆场:“自小听闻抚远将军武艺超群,总也想着学着将军习得一身武艺投身军中,无奈身子骨不争气,颇为遗憾,此番终能至军中一行也算了了一番心愿,侯爷还得关照一番才是。” 曹满听闻看向陈恒德:“令尊可是陈阁老?”陈恒德愣了下应了是,不想曹满却是话一转:“我瞧着陈大人内家功夫已是练至一定火候,怎能说是身子骨不争气?徐指挥使若与陈大人交手想来胜负还在五五之间。”说罢还似极为高兴的笑了笑。 陈恒德不由与陈嘉对视一眼,颇为惊讶:“侯爷由何处看出?” “这可不能说,不过若是殿下将这弹琵琶的丫头给了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便与陈大人交代了呢?”这话说的在场众人都傻了眼,只陈嘉怔愣片刻后干咳数声道:“侯爷喜欢自当奉上。”言罢便命王喜一会儿送人过去。曹满恍若不觉在场他人的脸色,只道眼疾方愈,不能多饮酒便告了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似曾相识 待到宴席散去,陈嘉却也没了洞房的心思。 “殿下这是要和我抵足而眠?”陈恒德斜倚在美人榻上,看着占了自己床的家伙:“啧啧,这洞房花烛夜都拦不住殿下,也不怕小美人生气,这是把印刷术拿到手就要抛弃了吗。” 陈嘉懒得理这个人前人后两张皮的家伙,连孤都懒得称:“恒德,我们自小相识,都不是傻子,可这回我觉着我们都被父皇给耍了,那曹满压根不是女人吧。” “殿下何出此言。”陈恒德懒懒的捧起茶盏:“不是都说抚远将军生了个女儿吗?” “是啊,人人都说,却从没有人去证实过吧?毕竟这人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像是个女人,相较之下,你都比他像!” “噗~”陈恒德一口茶没有咽下去便喷了出来,看着床上那个衣裳半敞的男人,声音有些发颤,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素有贤名的殿下有多恶劣:“你想做什么?虽说我也觉着她不像个女人,可是万一呢?” 陈嘉摸了摸下巴,狭长双眸撇着陈恒德:“恒德啊,咱俩虽说出了五服,可也算是表亲吧,你总得帮帮我不是?你想啊,他若是个男的,父皇这盘棋可下得太大了。” “你就不怀疑是镇国侯府弄虚作假?” “啧啧,镇国侯府与抚远将军什么关系谁不知道,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曹满,知道个什么,一屋子蠢货。恒德武艺非凡,不若帮我去探一探?” “殿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若失手了明日殿下可便直接帮我丢下河吧,省的运回京了。”说罢气恼的甩了袖子离开了,徒留陈嘉在床上笑的不能自已。 话说曹满这边却是早已打发了丫鬟下去,只自己盘着腿在床上默默的拨动着持珠,良久抚住胸口,只觉心脏跳动的异常缓慢,若是再这样下去,天杀会将这具身体变得如同自己过去一般无二,自己的女儿到底去了哪儿,若是女儿不能回来,自己还活着做什么。曹满对自己愤恨不已,是自己的自戕害的女儿神魂消散么?饶是自己一身能通算古今的本事,却是连女儿也找不到。这股怨恨占据了神识,曹满只觉着自己快要不受控制,从枕下摸出匕首便往胸口刺去,只有匕首刺入骨肉的声音,却只有一丝血迹缓缓涌出,曹满霎时清醒,拔出胸口的匕首,带点艳红,看着迅速愈合的伤口,曹满嘴角渐渐浮现出一股嘲讽的笑,进而扩大弧度,只觉胸腔震荡不已!连死都不能了,这样生生世世!苍天是要自己赎罪到何时! 陈恒德摸进曹满舱室的时候,就见曹满惨白着脸盘着腿坐在那,呆愣着看着手上的匕首,胸前的寝衣还残留着血迹。陈恒德吓了一跳,忙掀了珠帘上前急急问道是怎么回事,不想曹满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连眼皮都未曾向他掀上一掀。陈恒德担忧不已,若是这位侯爷在途中出事鬼知道边城两军会不会以为是朝中暗害抚远将军唯一的血脉。思及此也顾不得其他,便伸手替曹满把脉,却只觉脉象入手若有若无,惊吓不已,忙将曹满放平,告了声得罪,便掀开寝衣要看伤口,可惜一入眼便怔了一下“好平”!陈恒德还未回过神来却被曹满握住手腕轻轻一带,许是未有防备,竟然被曹满扯的整个人往下一扑,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无神的双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只觉天旋地转眨眼便被曹满压在了身下,唯一的记忆只余耳边曹满嘶哑的嗓音:“陈恒德,你这是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吗?” “殿下,殿下该起了,曹姑娘那边派人来问了数次了。”被王喜唠叨的烦闷不已,陈嘉翻了个身,却是突然惊坐起来,略带迷茫的环视了一方四周,终是回想起昨夜的事,猛地看向王喜:“你怎么和明思交待的?” 王喜边服侍陈嘉更衣边道“奴才昨夜便遣人去与曹姑娘道了殿下不胜酒力,引得旧疾复发便早早歇下了。” “恒德呢?” “陈大人一夜未归。”王喜有些尴尬,这是在船上,陈大人不会是~~~ “咳~~罢了,依恒德的本事想必不会有什么事。”陈嘉方才想起自己让恒德去做了什么,颇为尴尬,只得干咳几声以作掩饰。 他们的陈大人,陈辞,陈恒德,是不会有什么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一夜好眠的陈辞也如同陈嘉一般美美的翻了个身,只感觉拦住了一个人!人!于是便也如陈嘉一般惊坐起来,只瞧见曹满长发散落遮住了半张脸以及~~散乱的衣襟。陈辞只觉魂飞魄散!猛地记起了昨晚的事以及曹满那句“陈恒德,你这是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吗?”许是觉着了身边的动静,曹满微微睁了睁眼,见陈辞怔愣着脸,两手扒着锦被缩在床角,便微微撑起身子,将陈辞揽住带着人复又缩进被子里。陈辞只觉浑身僵硬不受控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脑中除了曹满那句话便什么也想不起来,难不成昨夜那酒后劲这般大,猛地又记起曹满胸口有伤,赶紧推开曹满便要撩他衣襟,不想对上曹满别有深意的双眼,生生止住了动作,这下陈辞总算是清醒了,看看曹满,复又看看自己,猛地便从床上窜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衣裳凌乱,掀了帘子便夺门而逃,身后留下曹满放肆的笑声,远远呈了早膳来的苏青苏白二人对视一眼,大奇:侯爷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那厢苏青二人如何猜想不提,这厢陈嘉已是傻了眼,在陈辞舱室方才起身正在悠哉用早膳陈嘉只听舱门“砰的一声,王喜还不及喊放肆,便见陈辞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跌撞进来,陈嘉赶紧把人都赶了出去,赶紧去扯扑到床上的陈辞:“恒德!恒德!你这是怎的了!” 陈辞只做未曾听见,一动不动。陈嘉更为惊吓。更加用力的拉扯他:“你不是受伤了吧,我这就传太医过来。”说着便要起身却被陈辞紧紧的攥住手,声音嘶哑:“还有太医比我医术好不成!我要休息!” 陈嘉太了解这个表兄的脾气,忙道好便退出舱室吩咐了守着的小太监一番,才忧心忡忡的去往曹明思处。自是又免不了一番解释,不过能补上刚刚只用了一半的早膳也算是补偿了。待陈嘉漱了口,便握着曹明思柔嫩的小手:“明思孤今后再饮酒你一定要劝着我,”曹明思只低着头娇笑。 陈嘉瞧着曹明思笑颜如花不禁偷了个香吻,眼见花颜染上粉霞便掐着时机问道:“阿思可曾怀疑过你那大姐姐并非女子?” 曹明思歪了歪脑袋,内心激动不已,原来不是自己这样想,赶紧压了压情绪才道:“其实第一次明溪姐姐带妾身去北苑见大姐姐的时候还真以为坐着的是个哥哥呢,若不是祖母他们说是边城四房的姐姐回来了,妾身定是不信的。” 听曹明思这般说陈嘉也是皱起了眉:“侯爷身边侍候的人怎么说?”曹明思向来知道三殿下这是起了疑要自己帮着去试探了,面上却是只做不知:“这~昨日殿下也见着了大姐姐身边的丫头都好凶,妾身实在是害怕。” 陈嘉点了点头,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这是男是女太过重要,关乎着父皇的想法,真不行还得下点狠手了。明思偷眼敲了陈嘉的神色不禁嘴角带笑,双手叉在袖中:这曹满不论是看穿自己身份还是羞辱自己,借了三殿下的手收拾一番才能顺下自己的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年年岁岁人相似 饶是曹满精修于鬼门一道此时也是无法清算,因着天杀彻底的融合与陈恒德动手时气息不稳呕了一口血,曹满算是彻底确认了自己此时的身体便是原本身为叶策时的身体,可自己明明是借了女儿的身体还了魂,可渐渐回归身体的“天杀”也好,修为也罢,都在提醒自己,这是原本的自己。那女儿去了哪?到底记忆是存在的?还是现在是在梦中?曹满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难不成过去的罪孽便要以天罚的形式抹去自己的女儿?曹满深吸一口气:不会的,没有什么罪孽要祸及他人!若真是如此,不管多少时日,自己终会把女儿给找回来! “侯爷,三殿下来了。”被陈嘉送来的歌姬晓晓兢兢战战的引了陈嘉进来,曹满斜倚在塌上回过头来:“殿下~恕我不能起身相迎了。” 陈嘉见曹满一边说着“恕我无礼”一边却口称“我”也只得撇撇嘴,想着陈辞的话,视线不由自主的从曹满蒙着布帛的脸移到胸口,心下暗惊:这瞧着真的是个和女人联系不到一块去。定了定神坐到塌旁的椅子上:“侯爷今日可好些了?” “无碍,劳殿下担忧了。” 陈嘉叹了口气:“恒德他~”曹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没打伤他。” 陈嘉听了一愣,自己不是想说这个吧:“呃~他无事,只是此事因恒德而起,晚些时候我便让他登门致歉。” “好。”陈嘉无语了,他这么说了,不是都应该拒绝么,这曹满怎么回事,眼见无法交流,只得随便扯了几句便走了。才出了舱室却见徐指挥使迎了上来:“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陈嘉有些疑惑,这徐继然是父皇的亲信,这是要做什么,这般想着却还是请了人到自己舱室。待两人落了座,徐继然便拱了拱手:“三殿下,恕微臣直言,陈大人这事有些过了,两国交战在即,若是伤了主将可不是小事。微臣会如实禀告皇上。望陈大人今后再莫如此,边城六郡的安危可都系于侯爷。” 陈嘉听闻只得笑着应是,徐继然这般说必然也就是父皇的意思,琢磨片刻又问道:“徐大人,可知侯爷~呃~是男是女,孤可是好奇不已。”徐继然也是一愣,没想三皇子会问这个:“微臣不知,咳~想必~应该也不重要吧。”说着自己也觉着尴尬不已:“皇上只命微臣护着侯爷安危,其余实在不知,不过殿下恕微臣多嘴,这位侯爷的事情,还是切莫过多插手,待战事一了,安然回京便是。”徐继然想起皇上的交代也只得叹了口气,告辞离去。陈嘉却是心下沉重,想来边城之事大有隐情,自己若无他日登大宝的心思便也罢了,若是有这一天,边城重军若是不在自己掌控又岂能心安。 行船的日子枯燥乏味,曹满早早遣了晓晓出去,扯下了布帛,昏暗的光线倒是让双眼不再生疼,幽幽叹了口气:“我说陈恒德,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这大半夜来说。” 陈恒德也没想躲着,掀了帘子便直直的走到曹满面前,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只觉得双耳都要烧起来一般,语调也变得有些结巴:“我~你~没事吧?那~那日见~见你胸口有血~” “恒德这是关心我?” “呸!”陈辞只觉方才的自己蠢不可及,不禁提高了嗓门:“我是想问那~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曹满眼珠一转:“恒德怎还来问我?我有伤在身,你~你却还!”说到这只回头叹气不语。陈辞一下便又红了脸,是了,那时的曹满受了伤自己还把了脉,可是!“那你怎么说~说那番话!” “我只是瞧你生的好看,随口一说而已,平日对漂亮的小丫头我也是常说,可谁想你~你~你居然就把我~~我又重伤在身,实在~实在无力反抗!”陈辞瞧着曹满用那副面无表情的脸说出这番欲语还休的话实在无法肯定话里的真实度!可是曹满受伤也是真的,这~这~罢了:“侯爷,若~若真是这般~可~可你是男人我也不能负责~”虽然自己平日时常调笑殿下,可真对着一个已经与自己肌肤相亲的男人却是说不出口了。 曹满听着也是一愣,嘴角也是越扯越大,起身牵了陈辞坐下,递了杯水过去:“那恒德可要怎样与我交待?”陈辞只觉手都快要烧起来一般,忙接过水一口灌下:“我~我不是断袖!!” “你已欺负了我,如何能再说自己不是断袖?”曹满盯着陈辞一字一顿的说着,愣是把陈辞说的手足无措:“我~我父亲不会让我与你一起的,礼~礼法不容!” 曹满心下已是笑的不能自已,起身瞧着陈辞:“恒德啊~你这是打算抛下我?”陈辞不及说话便觉眼前一黑。 “侯爷,歌姬瞧着陈大人过来已去了曹五小姐那。”低沉的男声自帘后传来。曹满冷笑一声道了无妨遣了人下去,瞧了瞧已然昏睡过去的陈辞,微微叹了口气:“如此,你可是该怪你家殿下无情了。” 待得陈辞于吵闹中醒来,舱内已是一片混乱。各色人物都怒视着自己,不应该说是自己身旁的曹满。曹满一些寝衣颇为自得的闲靠着看着众人:“瞧着各位都甚是清闲,这大半夜的都爱扰人清梦。” “大姐姐,你~你怎能做出此等~此等~”曹明思扭过头去,一脸嫌弃。曹满却不理他,左手压制住欲要起身的陈辞,抬头看向陈嘉:“三殿下来此作甚。”陈嘉瞧着曹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是气结:“这~~,怎可如此,侯爷此举怕是~~” “四弟怎会教出你这么个东西,简直丢尽我们镇国侯府的脸!“曹健乙急急跳出来指责,曹满听了心下暗笑不已,这可是绑到一条船上了。 陈辞动荡不得,只瞧着曹满的侧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看不出喜怒。 “侯爷,你到底是女子,此事~此事~”陈嘉皱了皱眉,曹健乙立马会意:“大侄女,今日你做下此等丑事,四弟又已然不再,大哥大搜也远在京中,今日我便为你做主定了这门婚事,陈大人家中我也会去信一封。” 曹满倒是从善如流的点了头:“如此便由二伯做主了,别的便待明日再议。”既然事已螺落幕,几人便鱼贯而出,只陈嘉落后几步欲要对陈辞说些什么,曹满却是挥手落了帐子,陈嘉只当其使性子,便也摇了摇头出去了。 曹满刚松开手,陈辞便掐喉欺身:“你算计我?” “你没见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曹满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蠢成这样。陈辞瞧着曹满略显凌乱的衣裳也是松了手,如同脱力一般的靠在一旁,曹满也不理他,直到外面有男人报了带了人过来曹满才起身欲要掀了帐子,却被陈辞一把攥住手,帮她把衣襟拉好外加赠送一个白眼。曹满暗笑不已,待掀了帐子晓晓已是被着了黑的短褐的男人帮着压跪在地上。曹满冲男人笑了笑:“谓言的动作还是这般快。”说着却是抚着胸口干咳了两声。唤作谓言的男人叹了口气倒了杯茶水过来,声音温和:“许久未见,你却还是这般病痨的模样。”曹满浑不在意的喝了水,瞥了眼地上的晓晓:“曹明思许了你什么好处呢?才来我这一日便绷不住了?” 晓晓俯身颤抖不已:“侯爷,女婢冤枉,女婢实在不知~侯爷~侯爷说的什么。” 曹满把茶盏递给谓言:“我也懒得问你,挑了手脚筋丢下船去吧。”晓晓还欲说话却被谓言一手刀敲晕:“就这样?你怎的这般心软?” “最近身体不行实在懒得费心思。”曹满掏出帕子捂住嘴,谓言瞧着他脸色隐忍的神色忙上前把脉,好半响才皱着眉道:“你这是又要托着这样的身子一辈子?” “人生短短数十载,弹指一挥间,有何不可?只是这活不好,死不了倒是颇为窝囊,你呢?我道你还得晚上几日才来。” 谓言嗤笑一声:“你早些休息吧,就你这破身子。”说罢便头也不回拖了人便走,留下曹满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见陈辞瞪着自己不禁疑惑:“怎的?又要掐我不成?真不是我算计你。” 陈辞却是寒着一张脸:“你这生的什么病?”曹满愣了一下,倒是笑了笑:“没事,旧~”话没说完陈辞却是裹了辈子转过身去不理人了,这下曹满倒是惊了,这人感情是被气傻了?睡这了?念及此倒是想笑几声,胸口却仍是钝疼不已咳上血来,正欲起身陈辞却是跃过曹满拧了湿帕子给她:“是不是那晚我来寻你时看见的那伤?我瞧着正在心口,是怎么回事?”曹满想了许久才想起他说的是自己自残那晚,越发觉得这人有几分憨傻,便也调笑起来:“是啊,结果次日你又与我动手,更是让我岔了气去,加上过去便是身子不好,这下伤上加伤可是要养上许久了。”陈辞听了却是沉默许久:“今日被人算计,虽说你是男子,外间人却是不知的,想来咱们的事已是成了定局,那晚~那晚若真是你说的那般,我~我~”沉默见他红透了脸,也怕把他带歪便笑了笑解释:“你莫担忧,且当给那些人演场戏罢了,我不会对你如何的。倒是三皇子那边,这是想~~” 陈辞听曹满如此说虽是舒了一口气,却也是心下愤怒,原是三皇子醉酒那晚便想着了:“你无需顾虑我,没得借婚事绑到一条船上的理,我与殿下自小交好,不想却是~” 曹满牵过他的手让他躺下,自己也钻进锦被里:“别担心,这场战得拖个十年八年的,争储这事现下还早得很,先睡吧。”陈辞被曹满这一番动作给弄呆了,压根没有注意听后面的话,待回过神来曹满已是睡熟,漆黑的舱室只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咬了咬牙便也翻过身去,反正事情都弄成现下这样了,好歹别人还以为曹满是个女的,自己也不算丢脸道活不下去的地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人间道 待得次日到了晋阳,众人都是有些惊讶,这边城,竟是如此繁华吗。三皇子陈嘉也是颇感吃惊:“侯爷,这边城看着比之京城也是不差了。”此话一出边上的人都是有些如芒在背,这是要把抚远侯放在火上烤了。不想曹满却并不在意:“想来皇上也是希望边城百姓如同京中百姓一般不用受战乱之苦的,”陈辞在一旁也只得叹气不已,这三皇子胸有抱负,是一心想要得了这边城去了的。 待迎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至了镇远将军府又是一片喧哗。 “侯爷,怎的不是在抚远将军府?“ “诸位想来不知,这边城六郡虽是我爹与义父共掌,但因他二人早已结为异性兄弟,且军务交杂,为图个方便便只建了镇远将军一府,我自小便是在这儿长大,诸位不要嫌弃才是。”话虽如此,众人心中已是惊骇不已,这两位将军再者边城竟是毫不在意他人,这般明目张胆的行那断袖分桃之事了。 曹满本是要将正院让与三皇子,不想人家压根就是打着直接去军营的主意,要与军士们共甘苦,曹满也不揭穿,从善如流的送了人过去,只将镇国侯府的人交与府里的管事安排下去。陈辞却是被三皇子给一番好言相劝的留了下来,只道是事已至此,总是多多相处的好,别给结成了仇才是。噎的陈辞是有气也撒不出,极是苦恼。 因着曹满本是不拘礼节的人,边城又素来多族混杂,更是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陈辞便也理所当然住到了曹满的院中,二房众人因着私心竟是也不反对,让苏青苏白二人好是一番作呕。 “你不去军营?三皇子~”曹满看着欲言又止的陈辞叹了口气,示意他不便再说:“你别担心,不论是谁将来坐上那个位置,边城两军都不会成为别人夺位的砝码。你安心住着,也让三殿下安安心,省的麻烦越来越多。” 陈辞深吸一口气:“我明日陪你去趟军营吧,皇上既然下旨让你统掌两军,你若是连去也不去,我怕你不好交代。”曹满笑了笑:“好。”男人明亮的眼神让她不忍拒绝,这人的性子真是不适合在朝为官,早早与三皇子绑到一块,将来注定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向漩涡之中。 陈嘉这边倒是颇为自在,将领们对他这个监军都是客气的很,有问必答,想来两位将军的离开让军营这边也是颇为松散,没有了统管全局的人,曹满又是个年幼不知事的,拿下两军应该不难。不想次日就栽了个大跟头。 军帐中三皇子坐在首座,下面将领们也是恭迎的很,说到曹满掌军也没人不服,只是道与曹满从小并未与两位将军熟识军营事物,且又从未领过兵,怕是真要开战时会误了军情。三皇子和善的说有几位老将领在倒是不怕。就在众人相互打着太极气氛正好时有小兵来报侯爷来了,三皇子忙将人请了进来,本来将领们都是端坐着,待曹满一进来却是猛的都站了起来,军衔最高的郑将军率先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礼:“侯爷,谓言先生也来了。”倒是把后面的陈辞给忽略了,接着其余将领也是忙不迭的上来行礼,三皇子也是愣了,转变的实在是莫名其妙。曹满淡淡的应付了便与陈辞在三皇子边上坐下,谓言则站在身后。三皇子明显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侯爷身体不适怎不休息几日?” 曹满扫了眼军帐中战战兢兢地几位将领,对三皇子笑了笑:“皇上毕竟点了我掌军,我总不能做个甩手掌柜,这不请了谓言来帮衬,省的以后和各位将军照面时都不认得人。”这话淡淡的却让将领们都吓了一跳忙说不敢。陈嘉这才看向谓言,和普通的长相,也没什么气势:“这位谓言~”曹满扯了扯嘴角:“我的亲兵!” 陈嘉皱了皱眉:“大蒙进犯在即,侯爷还当多带些亲兵在身边才是。”曹满摆了摆手:“我不习惯身边人太多,今日也就是过来认认人,最近实在身体不适,等好些了再来军中。有殿下在我也最为放心不过,这便先告辞了。”曹满从来到走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别说认人,话都没说几句,陈辞也是着急却又不好去拦,待出了军营才是一脸急切的指责曹满:“你本就于军中不熟,若是瞧着稳重些你爹的旧部也会卖你些情面,可你这般来了就走,也未免太不给将领们脸面了,我怕你将来会举步维艰。” 曹满瞧着陈辞倒是笑出声来:“恒德真是会关心人。”说完倒是上马便走,留下一脸红云的陈辞,谓言瞧着也是无奈:“你且放心便是,军中的事他自有分寸。不过我多说一句,你与他并不合适,待战事一了,你便回京去吧。” 陈辞知他与曹满相交甚笃,听了这话却也不喜:“这是我与他的事,谓言先生只怕言多了。”说着便沉下脸来。谓言却不恼,靠近陈辞,一掌袭来,陈辞唬了一跳抬手招架,却是被对方轻轻一带抚袖一扫震了开去,大恼:”你这是做什么!”却见谓言右手晃了晃,握着个小竹牌:“这个不能留在你身边,我会带回去给他。”陈辞气急,脚下一点便向谓言劈掌而去,却见谓言身法奇怪,竟是近不得身,陈辞只得收了势:“这是我与他的信物,你岂能这般~”谓言却是打断他:“这东西不能离身,你真是太荒唐。”说完上了马便自顾而去,陈辞只得跟上,怎容一个外人抢去。二人你追我赶竟是追上了曹满,曹满见二人面色不好,又瞧着谓言丢过来的竹牌,还有什么不明白,只得干笑两声,低声道:“无救你这是做什么,和个孩子胡闹。”谓言瞪了他一眼:“我瞧着你是不要命了,你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吗?” 曹满一噎,这是连着自己都恼上了,只得打了个哈哈,示意后面的陈辞回府再说。右手摩挲着竹牌,却是胸口闷疼!有了心的人,就会痛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人?不是人? 自从曹满来军营晃了一圈,三皇子陈嘉心情就十分不好,本来两军的几个将领不说应和自己,但至少都是客客气气的,哪像现在,明明白白疏离的很,这夜左思右想不得其法,便亲自去了当日曹满来时也在的一个小将的营帐,把小将吓了一跳:“殿下怎的亲自来了,有事招呼一声便是。” 陈嘉冷笑一声:“得了,明日不说暗话,你兄长在我府上当差也不是一两日了,照理说你也得卖我点面子情才是。” 小将唬的忙跪下,这时候的殿下与平日瞧着可是完全不同,骇人的很,忙道不敢。 陈嘉合了扇子在掌心轻打:“把曹满的事情说上一说,就从那日他来过军营之后。”小将跪在地上犹豫半响:“殿下~听微臣句劝,这边军营的事情你便得过且过,虽侯爷去吧。”陈嘉冷撇一眼,边上的王喜立马怒叱一声放肆。小将忙又磕了三个响头:“微臣不敢,还望殿下恕罪,实在是微臣入军的晚,很多事都不清不楚。只知那日侯爷走后,老将军们都吩咐了以后唯侯爷命是从,微臣也是起疑缠了郑将军许久,他才告知说~说只那谓言先生在侯爷身边,天下间若是谁违逆侯爷,必定是要不得好死的。”小将说完就伏在地上不敢起身。陈嘉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铁青,半响才起身一甩袖子出帐而去。 待回了自己帐中陈嘉却是已然平复了心绪:“王喜,吩咐下去,将那谓言~除了!”王喜应声退下。帐中的陈嘉靠在榻上嘴角微勾,全无平日与陈辞相处时的温和模样,轻击了下掌,立马有两个着了短褐的男子进来半跪行礼。陈嘉琢磨了会儿:“孤在船上瞧着那曹满功夫极好,将来怕是多有阻碍,仅凭恒德一人怕是不好控制,眼下却又是不能除去,你们去侯府盯着,与曹健乙商量着看看用点什么办法把人废了,留条性命便可,不拘手段。”两人躬身退下陈嘉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自小谨言慎微,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又得了眼下的机遇,怎能让事情脱离掌控。 此时的镇远将军府气氛也是不美。季氏领着曹明珠在曹满这耗了快一个时辰,扯了许久却是不见曹满上钩,攥紧了帕子恨恨道:“满儿你瞧着如何,眼下你府上连个理事儿的人也无,不若二伯母帮你,你如今在皇上那领了差事,可得上心才是,也是可怜见儿的,好好的姑娘家要受这罪。” 曹满手指在案上轻扣了两下,看向季氏:“二伯母这是住在我府上还要当我的家?”这话说的及不客气,季氏脸都白了,正欲斥责,却被明珠攥了下袖子,曹明珠掩了下嘴角:“大姐姐这可是误会我娘了,我娘是想着大姐姐这正定下婚事,又是两国开战在即,担心你分心呢。”曹满听了心下嗤笑,这曹明珠这话可是暗里指责自己说是执着家事则是懈怠了皇命了,可惜自己还真是懒得理这些内宅杂事:“二伯母与妹妹多虑了,这府上自来边上王管事打理,倒是不劳二位费心,且军务颇多,女眷总是不便插手,若不然出点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可是如何是好。”说到这却是语气一转:“如果我这样说你们定是还有托词吧。”曹满冷哼一声:“来人,轻二伯母与小四小姐回内院去,好好看着,莫让人不小心再来了外院子。”话落便有府兵进来,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捂着嘴拖了人便走,把季氏带来的嬷嬷与丫头吓了个够呛,内宅哪里见过这等凶悍行事的,当下便不敢多言只得诺诺跟上。 待清净下来曹满却是猛地把案几上的茶盏抚落,一片碎瓷声响,谓言叹了口气走进来,却也只得他不是为了这等事生气的性子:“你可是又想到她了。?”曹满知道谓言说的是自己女儿,若说天下谁最为了解自己,那必然是眼前这个人了:“无救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谓言扯了扯嘴角:“这会儿倒是称我为无救了,真要我说,你回去了说不定还能找着人,守在这里做什么!” “我得守着这身体!你瞧这些人行事,若是满儿在这,哪能应付的来!可是~现在这身子~”曹满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又是大叹一口气。 谓言也是顺着曹满的目光看向他手腕的“天杀”:“我瞧着你离开了这肉身定然也是会恢复原状的,我知你是想等时局安稳,清净了才能安心离去~可是你这般残破的身子每日要受那些折磨,我瞧了实在是有几分~”曹满忙打断谓言的话:“别!你这一装斯文我就受不住!” 谓言脸红了下,自己也觉得颇是难堪,干咳几声:“咳~你自己得早日想清楚,若是哪日上头强行带了你回去,可是连退路也没有了。”曹满点点头就将人赶出去:“多年不见居然变得这般唠叨!”谓言笑了笑便也带上门往另外的院子走去,手指勾了勾,垂下眼帘,心下暗讽:这边城现在可真是有趣儿,只不知这盯着自己的几个人是谁派来的。念及此便行至院外的假山处一转。半响过去都没有再出现。盯着谓言的两人正是王喜所派,此时俱都大惊,暗道?不然怎的凭空消失了,两人对视一眼,比了个撤退的手势,却是脑后一痛,眼前便是一黑不省人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故事开始的地方 “必安~必安~你怎么又喝醉了!”黑衣的无救拖着长长的锁链坐在看不见尽头的台阶上,对边上喝成一滩烂泥的白衣少年又摇又晃。白衣少年必安显然被摇的晕了,摆了摆手:“无救停~别摇了~我今天高兴!我明日便要去那人界逍遥去!你要不要去!” 无救听了大惊:“你真是喝懵了!私自离去可是要遭大罪的!再说了,你走了我岂不是要一个人应付这些杂事!你怎么忍心啊!”必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把酒葫芦往无救怀里一扔,摇了摇手里的羽扇消散在阶梯上,无救只当他又去哪儿处晃悠了便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往阶梯上走去,作为天上地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鬼差,无救最大的爱好却是沿着长可通天的阶梯一步一行 大元历元夕十一年,夜时北地的一处破庙中此时却是颇为热闹,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庙内却是被几个大火堆烘的暖洋洋的,坐在中间的少年面如冠玉,着了一身靛青的箭袖劲装,执了酒壶听着边上一群强壮汉子天南海北的胡扯,脸上不时挂着笑,被火光一照,直让人晃了眼去。 “四郎真是天生吃咱们这碗饭的,略施小计这些财帛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到手了。至于那些美人儿~”边上的中年汉子揽了少年的肩,从角落那群瑟瑟发抖的女人扫了一眼儿:“等明日回了寨子,让四郎先选了去!”被称作四郎的少年掀了掀眼皮:“二当家谬赞了,至于那些女人?美么?” 二当家挠挠头,对上少年漂亮的脸却是说不出话,这小子还真是妖孽,若不是手段狠辣,光这张脸在寨子里还不得被人想到这二当家忙晃晃脑袋,惹到这煞星回家可是要吃大当家的挂落了!“哈哈”见二当家吃瘪边上的汉子们也是嗤笑起来,有胆大的还嘲讽上了:“二当家在四郎面前谈美人儿也真是~我还没见过比四郎还要美的人!”四郎也不恼,只笑了笑点点头,那人又道:“这天寒地冻的,不若兄弟们今晚都挑个暖暖被窝?”此话一出,角落的女人们都呜咽出声,更是抖的厉害。 “暖被窝?”四郎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感情你这是要把自己用过的女人送去给大当家了?”说话的人一听马上闭了嘴,自家大当家那是什么人啊,洁癖!绝对的洁癖,若是明日他挑了自个儿用过的,还不宰了自己!那瑟缩的样子引来汉子们的一阵哄笑! “铃”隐隐约约的有铃声慢慢向破庙靠近,众人霎时止住声,二当家挥了下手,立时有几个汉子取了刀掩到靠近门的地方去,铃声在破庙门口停下,门被推开,冷风夹杂着雪花呼啦啦一下涌进来,让人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直到门关上才看清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破烂短褐的叫花子,隐约还能从脏乱的衣着上辨出原来许是白色。看身量还是个未长成的少年郎,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面貌,还背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包袱。来人露出一口白牙,许是做了笑的表情,见了那么多人也不惧,只背着包袱往靠近女人的角落坐下,往包袱上一靠,竟是摆出一副要休息的样子!原本掩在门边的人都是吃惊不已,若不是这小子进门时那阵夹杂着雪的大风,此时已是擒下人了,只是这时几人看向二当家,二当家比了个手势让几人撤下,又靠近四郎低声询问,别的不说,这四郎的脑瓜子的确是谁都比不上,怪不得每次下山大当家都要与四郎商谈一番:“四郎你看这人要不要?”说着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四郎摇摇头:“明早就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还跟着再解决了不迟。”二当家点头应了留了人轮着看守自个倒头就睡,四郎往叫花子那瞧了几眼,也是双手一枕闭上了眼。 待得次日晨光渐亮,一众山贼们已是整装待发,压着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就要出那破庙,四郎抖抖大袄往身上套去,却见那角落的叫花子也提了大包袱跟着出去,到了门口居然还打了个呼哨,随着一阵铃铛声靠近冒出一张驴脸来,好家伙,原来昨晚的铃声是这家伙脖子上挂着的大铃铛传来的。叫花子把包裹往驴背上一搭,自己也坐了上去,露在外头的脏兮兮的手脚在这样的天气下让人看着也不由一哆嗦。只是叫花子看着众人却是不走,见女人被赶上车还饶有兴致的瞅了一会儿!二当家上前双目圆瞪,恶狠狠的道:“小子看什么呢?信不信爷揍你!” 叫花子却也不害怕,歪着脑袋看着二当家问:“你们这是绑票吗?”二当家被噎了一下,这哪儿来的倒霉孩子,天生胆大啊:“怎的,爷看现在也得绑了你一道去!” “绑?不用绑!我喜欢和你们一道去!”叫花子亮晶晶的眼睛看的二当家都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干咳两声,那手上的刀子却是下不去了,挥了挥手赶了赶:“去去去,小毛孩子回家喝奶去!”不想叫花子不死心:“别啊,你们是山贼吗?我也要当山贼!带上我吧”就连那毛驴也跟着嘶叫了一声!二当家只觉得脑仁疼,向后面走出来的四郎眨眨眼,四郎扯了扯嘴角,这人委实举止过于怪异,不如杀了干净!正要招呼下面的人动手却见叫花子催着毛驴嗒嗒嗒的到了自己面前:“小哥儿!我要落草为寇,收了我吧!” 这下四郎也被噎了下,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呢:“我们不是山贼,咳~你找错人了!” “你们明明就是山贼,我都跟了你们好多天了,呃~从你们杀了姓秦那狗官的儿子,绑了他媳妇开始!我都看见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二当家挥着刀就要灭口,被四郎拦住了:“那你怎么不报官呢?” 叫花子又歪了歪头:“我为什么要报官,那种人死后连过奈何桥的资格都没有,是要直接被十殿阎罗给判了的!”四郎也觉得脑仁疼了,这人怕是听说书的听多了,不过这一说倒也是让人放心了,若是报了官的,从下手那日算起已是过了三日,早就有追兵上来了。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把人放走,万一沉凝半响:“那你就跟着来吧,你这~毛驴?骡子?跟得上?你也进那车里如何?”说完指指关女人的马车。叫花子马上点头:“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来路不明泄露你们的山寨!放心。”叫花子说完就跳上了马车,干脆利落,把四郎的一众说辞都给堵到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紧,不想马车上又飘来一句别忘记带上我的驴这下不仅二当家,连边上的汉子们也都是一阵闷笑!还真是第一次见四郎被人堵的说不出话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贼? 山路难行,又因拖着马车,一行人直至天色渐暗才是到了地方。“四郎,可算是回来了。”大当家见了人立马迎了上来,又压低声音:“庄子上来人了。”四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吩咐边上的人:“秦家的夫人并两个小姐先让人带下去,看仔细了。”边上人立马应了是着人赶了马车往一边去,却是突然蹦下个叫花子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我可不要和那些人被关到一起去。”四郎对上大当家疑惑的眼神只得招了叫花子一道进了间屋子,坐下冲大当家叹了口气,把事情说了说,大当家看着脏兮兮的叫花子也是无奈,招了个小童过来领下去洗漱。这才冲后室招呼:“天平可以出来了。” 后室立时钻出个白净小厮儿冲着四郎就跪下了,哽咽道:“四爷~天平总算把您给等回来了。”可惜四郎对小厮儿的一副可怜模样完全不在意:“行了,别摆出一副儿我死了的模样,说吧,什么事急匆匆的非得往这儿赶。” 天平也是立马一扫可怜模样,笑嘻嘻的起身:“四爷可勿怪,要不是有急事我可不敢往这里来,是京上传来的消息,侯爷给大爷请封了世子,这不夫人就派了人过来要接您回去了。” “嗤~”四郎嗤笑一声:“看来我这嫡母可算是了了心愿安下心来了,人什么时候到呢?” “约莫着明日一早便到,这不小的才等的焦急。” 四郎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回去看看也好,大当家那个~”话还没说完叫花子已经推开门外拦着的人冲了进来:“我也要跟你走。”众人看过去,哟呵,这还是小叫花子吗,一袭白衣窄袖锦袍,腰间还缀着个血玉佩子。大当家颤巍巍着指着叫花子:“谁!谁给~~给~给这~拿的~~穿成这样,。”边上的小童都快哭了,这大当家说话一向不许私自进来,直跪下磕头:“大大当家,这是他自个儿带来的。”大当家与四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凝重,四郎把人从头到脚瞧了一番:“还没请教小兄弟怎么称呼呢?” “我啊?我排行第七,叫我必安吧。”唤作必安的白衣少年大喇喇的往四郎边上的椅子一坐,取了边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嘟嘟哝哝道:“唔,好吃。” 四郎瞧着必安那大开大合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你瞧着比我要小,我便托大唤你一声必安了,你不是要落草为寇?为何又要与我走了?” “唔~”必安忙咽下糕点:“我本来就是看你做山贼才要落草为寇的,你要走了我还待着干嘛?” “跟着我?” “对呀,我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你,这是缘分,当然得跟着你了。再说了,有我在可是大好事,别人想请我都不成的。”必安有点心虚,正常情况下可没人想请他。 “呃?我看从头到脚都是不知道从哪儿拐来的吧?能有个什么本事?跟着我们家四爷的可都是高人,你?啧啧~”天平实在见不得必安那副自在样。 “我?呃~我~对了,我会杀人!你需要杀谁和我说,我一准办的又快又好!” “噗~”大当家与四郎齐齐喷了口茶,天平在一旁也抖了抖,必安瞪圆了眼睛:“这是干嘛,都喷到点心上了。” 四郎干咳两声,瞧着必安这做派也不像是个家世普通的,却又有几分不谙世事,又知道自己处理了秦家反而眼下不好处置。犹豫了半响:“行那你跟我走吧,天平去备车,紧着点儿!”天平皱了皱眉,却还是躬身应下,却猛地瞧见必安正拿起甜点拉起袖子里露出手腕上的梅花胎记,瞅了半响,四郎踢了他一脚:“还愣着不去做什么~”天平僵着身子:“这~这是陈家大少爷~小的~去年和四爷去安宁寺时恰逢陈家老夫人带着陈大少爷去祈福,小的就见着陈大少爷挽着袖子,手腕上就这梅花胎记!” 四郎看向必安,就见必安眼里也露出一阵迷茫:“必安不知陈家?”必安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不知!”四郎也不揭穿他那副一看就有鬼的样子,还是遣了天平赶紧备车,眼下这个麻烦留在寨子里还不晓得会出什么事,不如带在自己身边的好! 说起这陈家,眼下陈家最有希望继承陈阁老衣钵的陈七爷正在悠哉的养神。 “陈七爷对不住,还请稍待,小人再去催催。”王长福一边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通往川州城的官道上猛瞧,心下腹诽不已,这些人怎么回事,接个人能这样拖沓。 “不急,本就是我们临时搭便船,哪能劳烦主人家的因我们改行程。”靠在码头茶寮椅子上的陈七爷没说话,一旁的小厮儿冯一倒是笑着冲王长福打了个揖:“王管事忙去罢,我家爷在这歇会儿。”王长福忙躬身退下。 待王长福一走便有一穿着黑色短褐的白面少年郎探头探脑的钻进了茶寮,哧溜窜到陈七爷边上,不及开口便被冯一揪住领子,轻叱了声“没规矩。”陈七爷倒是睁开眼,慢悠悠道:“无妨,小点过来说话。”少年郎小点冲冯一做了个鬼脸,跳到陈七爷边上,灵活异常:“这王管事是奉了徐家老太太的吩咐过来川州接李江道家的外孙女,也就是徐祭酒的的妾室女归家的,李江道一家原是川州普阳下的李家村人,那李江道长女李大妞也不知怎的在徐祭酒外放做县令时成了他的妾室,没两年生了个女儿,而后徐祭酒回京述职便与叶阁老家做了亲家。普阳这边也是一张放妾书便也断了联系。李大妞初初还坚持了一断时日,后来见徐祭酒一直未有消息传来,伤心之下便投了那松江。待被人救上来时早已没气了,没想着奇了,都准备送义庄了人突然就自己醒了,谁也不理,立马回去卖了徐祭酒给的那间小院抱着女儿回了李家村。后来的事情七爷也知道了,李江道靠棉花发家,生意越做越大,十三年前今上御驾亲征噶礼,天寒地冻,李江道捐了二十万棉花大袄,待今上班师回朝,李家便成了皇商,自此军衣便都有了李家棉花大袄的一份,嘿,也不知李家是怎弄出那棉花来的,瞧着现下谁家不弄几件棉花大袄御寒来着。不过村人都说那李江道是女儿李大妞帮着发的家。后来又经营大到青楼,酒楼,航运,金银首饰,小到零嘴,糕点,成衣几乎行行都有涉入,现下都说大荣金银看川州,川州豪善看李家,这李家乐善好施,川州城北闲云观便是那李家在布施日日不断,又牵头成了江淮商盟,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是以商人都以李家马首是瞻。”说到这小点吐了口气,冯一恰时递上一杯水,小点一口闷了才接着说道:“不过也不知道说徐祭酒家也是个傻的,还是那李大妞过于精明,李家发迹后那李大妞又把原先徐祭酒给的那小院买了回来,找了一婆子带着个女娃在那住着,一开始连我都给糊弄了,真是好手段,这不你看,至今都17年了,那徐家竟然突然找上门来,官府当初李大妞的放妾文书与其女儿出生均是有迹可查的,这不就要带了人回去。可惜不知其是李江道的外孙女,不然能是这态度?不过这李江道的外孙女没有李大妞的硬心肠,听说要那自小被她娘安排住在那小院的女娃要被徐家带走,便硬是不愿,也不知怎么和李家商量的,李家的一气之下便把这李家小姐给逐出了家门,这不自个儿偷偷到了普阳那小院里等着徐家来人。” 陈七爷看小点这一气儿说了那么多话气喘吁吁的样儿也是笑了:“那以李家的手段为何这三年渐于安稳,不像一贯的行商风格?” 小点得意的一抬头:“这就又要说到那李大妞,所以我怀疑李江道什么的都是虚的,李家做主的从一开始便是那李大妞。三年前李大妞重病缠身,临去前叫了李大妞的亲弟弟李长英,也就是现在李家的东家说了好大一会儿话,至此李家便不再做其他生意,只是稳着,还慢慢抛了一些大头。” 陈七爷点点头,又问:“那李家小姐还在孝期?” “现下是徐家小姐了,孝期上月刚过,不过除了是自己要住到那普阳小院的事情,别的就打听不到了,外面都说从小体弱,是以没出过李府。” 陈七爷笑了笑:“李家豪富,李大妞都已给女儿安排好了后路,女儿却不要,想来是冲着这官家小姐的身份去的吧?可惜李家不过发家短短十来年,养出来的小姐忒没见识。有意思,本想着能寻徐家个由头,不想人家是自愿的,白费了爷的时间,去催催,别耽搁了爷的事。” 冯一正要应了便听见王管事咋咋呼呼的跑过来犹自喘着气:“爷,陈七爷,可以动身了。”果见路那边一溜儿的马车带起一阵烟尘疾驰而来。王管事这会儿也顾不得管那马车,马上吩咐人放下艞板,请了陈七爷几人登船,待几人上了甲板,那边马车也行到码头,两个小丫头扶着个穿着翠绿锦袍的胖嬷嬷从当先的马车上下了来,冲后面下马车的丫鬟们嚷了几句便急急上了艞板,冲王管事嚷:“这落的什么倒霉差事,王管事你快去看看吧,这定要带这么多东西,我可怎么和夫人交代哟。” 王管事听得都快晕了,干咳一声:“陈七爷还在这呢,你嚷嚷什么呢。” 胖嬷嬷一看吓得立马后退几步才规矩的叩了头直嚷着是被气昏了头勿怪之类的,王管事忙请小厮儿抬了椅子小几给陈七爷,直说怠慢,去川州城买好物件的伙计方才回来,把舱室布置妥当了便立马请了七爷进去。看冯一点头才转身问那嬷嬷什么事,胖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寻思着带了人便动身,哪想那小娘子定要带着那几十箱破书,说不让带便不走,这才耽搁到现在。你也晓得咱们府上什么书没有,我这不也是为了路上轻便。” 王管事皱了皱眉,看向码头果见小厮儿们从马车上往下搬运着大箱子,便吩咐身边的王顺叫人把箱子搬上船。这才转头对胖嬷嬷道:“快把人领了上来,陈七爷在这,能耽搁的起吗?”胖嬷嬷懊恼的跺着脚,让小丫头搀着去了。不多时便领着三人上了船,待人领至面前时,不止王管事,便是陈七爷都有一瞬愣神。李家小姐,不,现在应该是徐家小姐了,着了一身都洗到发了白的细棉布窄袖长衫,一头长发随意用棉布系在脑后,配着张极为艳丽的脸,看着有种特别的美。边上两个小丫头也是着了那细棉布裙,站在那任人打量不羞不恼的。还是王管事先反应过来,上前微微拱了下手:“七小姐,老奴可算等着您了。” 七小姐瞥了他一眼:“七小姐?” “老夫人说了,小姐进了徐府便是名正言顺的七小姐了。” 七小姐扯了扯嘴角,打发一个丫鬟去规整规整舱房,便自顾自的走到陈七爷的小几旁坐了下来,把王管事看的直撇嘴,忙上前道:“七小姐,一路可累着了?先进舱内歇息可好?” 七小姐没说话,低着头动也没动,只左手慢悠悠的时而拨弄一下,倒是边上的小丫头声音轻快:“管事的,我家小姐不爱说话,这不阿青去归置去了,待归置好了再去休息。” 王管事看了看陈七爷见其不在意,便告了退去船舱内查看去了不提。 耽搁了许久,终是起了锚,陈七爷被王管事送回了舱房,七小姐却还是坐在甲板上,胖嬷嬷来来回回说了好多遍,只是不说话,王管事也当她离了家乡难受,便也由着她去,殊不知她只是不想动,能感受风的滋味,带着鱼腥味的空气,真好!真好!自己居然能够重活一遭~这一世!定不能如前世一般,被人摆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人不识 行船本就无所事事,陈七爷便也每日都到甲板上透透气,只是每日只要他上甲板,那七小姐不过一会儿必定也会带着小丫头过来,搞得他不胜其烦,是以这几日便闷在船舱,冯一知道他是怕被七小姐缠上便问道是否要让王管事去把人劝走,陈七爷摆摆手道算了,小点只在一旁笑:“若是个女人看上七爷都要赶走,那京城只要是个母的不是都要被赶走了!”这话说的冯一也是笑,谁不知陈家七郎,文采斐然,面如冠玉,年方二十便被被提了探花郎,至今短短十年便位列小九卿,人人都道陈家七郎将来定能接了陈太傅的班。 陈七爷笑了笑:“你这话可别让七奶奶听见,仔细她扒了你的皮。” 小点倒是不怕,啧啧两声:“谁不知道七爷与七奶奶恩爱的很,这话说了那只能是别人羡慕咱七奶奶呐!再说了,那种为了门亲事要赖着做官家小姐的,就是做妾咱七爷也是要不得的。” 陈七爷也不怪小点说的难听:“瞧着你这几日在船上倒是问出不少小道消息了。” “听那福嬷嬷身边的小丫头说的,徐祭酒的嫡女上个月摔伤了头,一直昏昏沉沉的,白云观的道士说要取血脉相近的姐妹以血做药引,连着七日便能痊愈,这才找了这七小姐回去,可怜这七小姐是个傻的,还以为做官家小姐是个容易的,那可是得世家底蕴才养的好的。”陈七爷与冯一都被小点这摇头晃脑的样儿给逗笑了。冯一啐了他一口:“真是了不得,现在连世家底蕴都晓得了。” 小点得意道:“那是,我从小便跟着七爷,这叫耳濡目染,总也得学到一点点以后才好讨房好媳妇。”这下连陈七爷都绷不住了“回去让七奶奶给你好好看看了。” 这边厢逗趣儿,七小姐那边却是福嬷嬷拦着不让上甲板:“七小姐,不是奴婢说您,这京城哪家小姐会见着个男的便扑上去的?王管事说了,这几日你便在舱内好生歇着。”说完理也不理便转身掐着腰走了。七小姐的丫鬟阿青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便关上门安安静静的盘腿坐在七小姐边上的脚踏上:哎小姐怎的越发安静了,难不成真看上那人不成?夫人泉下有知可要伤心了。为啥一定要去京城呢?爹真那么好吗?自个儿小时可是被爹给扔了才被夫人给捡了的。小丫鬟心中的弯弯绕绕七小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幽幽叹口气,這做爹的若真要尋女兒能等到過了十多年才想起來?想着便又摸了摸脸,都会改变的。 待船行到了京城,七小姐才被王管事请出了船舱,上了那早候在了码头的马车,阿青阿白两个小丫头显然也是闷坏了,掀了帘子四处看,徐潇潇也顺着望出去,正见着那王管事在恭敬的送陈七爷上马车,恰好陈七爷的小厮儿回过头来,做了个鄙视的神色,不禁摇头。 这小厮儿正是小点,跟着陈七爷跳上马车便道:“那七小姐又在看爷了,好生不要脸。不过她那脸瞧着死气沉沉的,有些吓人。” “你理人家做什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冯一敲了敲他的头,又压低声音:“徐祭酒与咱七爷都位列小九卿,这京城鱼龙混杂,你可别给爷落了口舌。” 这边徐家的马车颠簸着进了徐府的角门,两丫头刚搀着七小姐下了车便被福嬷嬷指了一个叫小菊的丫头带路,自个儿则转身往徐大夫人的房里去了。 徐大夫人叶氏最近消瘦了很多,嫡女徐涵撞坏了脑袋到现在还整个儿浑浑噩噩,把她愁的不行。所幸白云观的道人说要同血脉的及笄姐妹的血做了那药引便可大好,可恨后院一堆庶女没一个及笄的,这才使人去了川州接回了叫徐潇潇的妾室女。 “大夫人,福嬷嬷回来了。”丫鬟翠屏见着福嬷嬷便忙不迭的领了进来。果见大夫人心情大好:“快去请了那道人来。”不待翠萍出去传话便又见一小丫头跑进来,瞧着却是嫡女屋里的贴身丫头画眉,叶氏柳眉倒竖:“可是小姐有什么不妥?” 画眉忙摇头:“不是不是,大夫人,是小姐醒了。” 叶氏愣了下,赶紧让人递帖子请太医,自己则匆匆往女儿的惜芳院去了。 待叶氏入得女儿闺房,便见女儿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半餉才略带疑问的喊了声:“娘?”问别的却是一概不知。把叶氏吓得不行,待好不容易等来了江太医请了脉道无事后才微微放了心,又问女儿为何记不住事了,太医只道摔了头有时便会有此现象,其余倒是无妨。叶氏舒了口气,女儿徐涵也舒了口气,。 待女儿睡下叶氏方才出了惜芳院,翠屏轻声问:“那刚接回来的那个怎么办?” 叶氏沉吟半餉:“万一今后涵儿又犯病呢?这几天你去请了人相看相看,都老姑娘了,随便许个人家打发出去吧,万一万一涵儿以后咱们还能找得着人。涵儿如今记不得事,我着实担忧。”叶氏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 翠屏应了是,便轻馋着叶氏往宁心堂向老妇人请安去了。 徐老夫人五旬出头,却仍是满头乌发,笑眯眯的像个和善菩萨:“涵儿可算大好了。我也总算可以安心了,外头接回来的那个你便看着找了人家打发出去吧,左右也不缺一份嫁妆,别让人说道了。” 叶氏恭敬的应了是,徐老夫人见她欲言又止,便皱了皱眉:“你有什么便说,做这般姿态是为何?” “明哥儿的亲事我想着娘家侄女” 徐老夫人剮了叶氏一眼:“明哥儿马上就下场了,你何必急于此时!” 叶氏向来怵老夫人,只得低声应诺。 徐太夫人嘴角绷着,这老大媳妇真是扶不起来:“你有空多和你二弟妹学着点,别整日小家子气,明哥是咱徐府的嫡长孙,婚事决不可草率,你若是私下应了,你就给我自己去推了。” 叶氏紧了紧帕子,还是点了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女生男相 这边厢四郎带着天平与必安回到了庄子里,刚下了马车却是呼啦啦的围上来一圈人。“儿啊~”一个美貌妇人在两个老嬷嬷的搀扶下冲着必安就是要扑上来,必安却是往四郎身后一躲,不由摸上自己的脸,心下腹诽:这下事情大了,一时大意随意选用了这具尸体,事情大条了,哪怕性别什么的自己不在意,这爹娘可不能乱了啊美貌妇人见必安这样一躲也是大惊:“我的策儿,这这可是怎么了!”四郎也纠结的回头把必安给扯了出来,想必这人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假话,什么排行第七,这眼前的妇人分明是长宁长公主,谁不知长宁长公主只得一子陈叶策,因自幼体弱时常来庄子上静养,那看的是和眼珠子似的珍贵! “长公主~”四郎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 长宁长公主却是没答理他,随意点了点头仍是直愣愣的看着儿子,眼泪都要下来了,嘴里直喃喃这是怎么的了。边上的嬷嬷一看不好立马走到必安身前跪下:“大少爷这是跑哪儿玩去了,公主殿下这几日可是茶饭不思愁坏了。”必安眼珠子咕噜一转,跳到长公主面前:“这不是贪玩怕娘责罚嘛!”长公主见他不躲着了也是舒了口气,点点他的额头:“娘何曾舍得责罚你,这倒好,你还蹬鼻子上脸,连娘都不想认不曾?”必安忙摇摇脑袋,指着四郎:“我一时贪玩迷了路去,是四郎带我回来的。”长公主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四郎,暗赞一声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来之前身边的马嬷嬷已是派下人将这庄子里外打听的一清二楚,此时便及时上前对着长公主一番耳语,长公主一听是镇国侯府的四郎君当下便安了一大半心:“此事多谢四郎了。”四郎忙道不敢。两人一番推诿下来,长公主便要带着必安连夜回京,必安一听这哪儿能行,立马撒泼耍赖要和四郎一道。长公主心下怜惜儿子自幼体弱没有玩伴,好不容易遇上个投缘的也不忍拒绝,便问询了四郎一番,四郎哪能拒绝。长公主便细细安排了人留了下来,自己则带着众人回自己庄子住下待明日再返京。必安立马眉开眼笑的送了长公主蹬车,换来长公主没好气的一阵冷哼。待驶出四郎的庄子长公主才脸一板:“这曹四郎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该不会是借着策儿想攀上我陈府不成?”马嬷嬷边给长公主捶腿边道:“殿下担忧什么,派了人细细盯着就是,只要大少爷身子好,活的自在,别的在意他做什么!”这话倒是说的长公主点头:“是这个理儿,只要策儿活的自在,那区区庶子想要什么,咱们推一把便是了。” 这边厢曹四郎恭送了长公主的銮驾离去,才转身对着必安叹了口气:“为何一定要留在我这?”说着便吩咐天平给必安安排食宿,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必安还待再追却是被长公主留下的燕嬷嬷拦住了:“我的大少爷,殿下可是吩咐了得先让李太医给您请了平安脉先,您这一走数日,可得仔细着身子,莫让长公主忧心了才是!”必安无奈只得进了天平给安排的厢房,待得太医上前请脉立时左手掐了个诀,果然,李太医细细把了一番脉:“无妨,脉象看着比往日倒是还要有力上几分。陈大公子想必只是有些舟车劳顿,喝碗安神汤,好好歇上一宿便无妨了。”燕嬷嬷大喜,这大公子这体虚是胎里带来的,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李太医常年为其请脉,还是头一次往好了说。待送了李太医出去,忙吩咐丫头去煮了安神汤,打热水,进了厢房就见必安解了外衣靠在榻上,一双桃花眼望着自己:“嬷嬷上前来,我左眼有些酸痛给我看看。”燕嬷嬷忙应声上前,仔细瞧着必安的左眼:“大公子是”话未说完只见必安眼中红光一闪,便失去了意识。必安眨了眨眼:呃~好大的一家子,这记忆实在太复杂了,连燕嬷嬷的小儿子又祸害了哪房的丫鬟都知道了。啧啧。 “燕嬷嬷~安神汤好了~”外面有丫鬟候着,必安伸手往燕嬷嬷颈间一抚,燕嬷嬷便晕沉沉的回过神来,只听见必安清脆的嗓音:“嬷嬷,你怎的了?外面安神汤送来了。”燕嬷嬷猛地一惊神:“快快送进来。” 必安接过安神汤却是往案几上一搁,只说要先沐浴,发作了一番脾气把战战兢兢地的众人给赶了出去,待得燕嬷嬷见实在耽搁太久强制鼓了劲进得门来,必安已是裹进被窝睡的沉了,燕嬷嬷给他轻轻掖了掖被角,轻轻吹了灯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在耳房候着,自己便退了出去,擦了擦冷汗,这大公子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待得次日,侯府派来的严管事却是早早到了庄子上,还不及摆架子便被庄子的阵仗吓了一大跳,遣了赶车小厮儿一番细细打听才弄清了昨日的事儿,这可了不得,这四爷可是搭上了长公主这边的宝贝疙瘩了。安抚了下心绪便恭敬的去向曹四郎请了安,只道夫人派自己来接四爷回府,别的话那是一概未说,眼下得罪这位可不是明智之举。曹四郎对眼前这严管事的做派也只做不知,只派了天平去陈府大公子那边告知自己今日须得返京之事。不想天平没一会儿就惨兮兮的回来了:“陈大少爷说了,您去哪他就去哪,说是长公主应了的!”不提边上严管事的骇然,曹四郎也好不到哪去,这事说好听了是长公主赏识,往难听了得说自己攀附了,再者那陈大少爷病歪歪的身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自己这可就摘不出去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偏偏还惹上这等麻烦。明面上却也无法,只得再让天平去安排一应的返京事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笑纳 那边厢曹四爷烦闷不已,这边刚进徐府的七小姐也不好过。 小菊引着主仆三人行至一处小院:“七小姐,大夫人吩咐了,以后您便住在这梅院了,您的行李物件一会儿就给您送过来。” 徐潇潇点了点头,阿白便先搀着她进了院子,阿青则立马塞了块银锭子给小菊:“小菊姐姐,以后有个什么事我可要来麻烦你了,你可不能把我往外推哈。”说完便一蹦一跳的往院子去了。 小菊那着银锭子傻了眼,十两啊,没见过这样打赏人的,这七小姐是蠢啊还是有钱啊。赶紧咬了一口,立马喜笑颜开,往角门去了,得替这财神爷催着把行李物件赶快送来才是。 待得小菊笑眯眯的遣人送来了行李,顺带着帮着阿青阿白归置了屋子,阿青又掏了个银锭子给小菊,把小菊乐的走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好妹妹的。 啊青一回屋还特得意的冲徐潇潇来了一句:“夫人过去说的果然不错,这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个事。” 七小姐眉心直跳,这一路上李家豪富的事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有个天天在身边叮嘱要把东家凭证带好的丫头在,七小姐真是很难不知道自己有钱,噢不,应该是很难不知道有个有钱的穿越娘。摊上个有钱人家七小姐却仍是恼怒不已,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重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早个几年肯定不会选择和母亲家里闹翻,上辈子就知道徐家这可是一笔烂帐! “阿青妹妹”外面阿菊又来了,这下阿青也皱了眉,要赏钱要上瘾了不成,也便应声迎了出去“大夫人让七小姐今日先将就着,说现下没几个伶俐的丫头,过几日领了人牙子来让七小姐自个选。”啧啧,摆明了不给人呗,瞧着小家子气,阿青鄙夷,小菊也瞧着了财神爷不开心,便道:“阿青妹妹莫忧,你们需要什么只管与我说便是,要我说,这没人有没人的好处,这府里日子可是不好熬,我见妹妹是厚道人才这样一说。”这倒是说的人话,果然是有钱走遍天下,阿青便也心安理得的打听起了府里的事情。 原来这徐府现下分为三房,长房徐大爷时任国子监祭酒,与这徐大夫人叶氏便是徐潇潇的生身父亲与嫡母了,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庶子一人,庶女三人,只不过中馈却是掌在二夫人陈氏手中。二夫人陈氏是徐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有老夫人护着,在府里上下都很吃得开,与二老爷也是恩爱有加,且肚子也是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嫡子。三房却是随着三老爷外放到了徐州 小菊离开的路上整个人都是懵的,自己这是被财神爷给砸了阿!以后可得服侍好了。 阿青此时进了内室愤愤的直骂大夫人不安好心,完全忘了是自己主子要来京城的,直到阿白尴尬的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白了脸“小小姐我只是” “行了”徐潇潇懒得听她扯,挥挥手打断了。因着原本的徐潇潇魂魄不全,梳理了一番也只知其让她来京城,孝顺父亲。别的除了过往些许的零星记忆便是再不知其他了。罢了,帮她了了这心愿便是,反正人生短短数十载,弹指一挥间罢了。 “咕咕”徐潇潇看向阿青,一脸疑惑。 阿青红了脸:“小姐,咱一日未曾用饭了,这徐府的人想来是不给咱们送来。” 徐潇潇愣了下,因着自己做鬼许久的习惯倒是忘记这两丫头是要吃饭的,便也站起身:“那出府吧。”顺便看看许久不见的人间生活当调剂吧。 “出?出府?”阿白吓了一跳,瞪了阿青一眼:“小姐使不得,让人知道了在府中可就不好过了。” 阿青却是撇撇嘴:“咱有钱,给了看角门的婆子,人家哪能知道,我看还会巴不得咱多出去几次才是。”徐潇潇听着倒点了点头:“要么现在出府,要么你们呆着我一个人去。”反正我一个人还自在些。 “小姐万万不可,我们陪着你一道。”阿白都快哭了,自己二人是夫人请人自小便授了功夫侍候保护小姐的,哪敢让她一个人出去。加上小姐自小娇纵,不看着可要惹祸。 待出了院门阿青傻了:“这小姐,咱不认识路啊。”阿白气的要呕血:“小姐稍等,待奴婢去看看。”说完便足尖一点跃上高处,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下来:“咱这院子可够偏的,后面出了院墙便到街上了。想来不若翻了院墙简便。” 徐潇潇对丫头的本事表示满意:“嗯翻墙吧。”阿白心下叹了口气,这小姐是有多想不开舍了川州的自在日子来着京城。 时下民风开放,女子也颇多抛头露面做买卖的,是以三人便也自在的走上街头。 “小姐,江满楼!”阿青兴奋不已。 徐潇潇实在受不了舌燥,看了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楼:“然后呢?” 阿青一脸怪异的看着她:“这舅老爷过去不常与小姐说么,要带小姐来这京城的百年老店吗?小姐不记得了?” 徐潇潇愣了愣,别说残缺的记忆中没有,就算有,能有自己上上辈子穿越前的世界花样多,说来自己也是蠢,好好一个穿越者被这个世界弄出这样,好在老天有眼,虽说不如上辈子身份显贵,但是还能再次重生也算是福气了:“啊,一时忘了,那便去吧。” 三人一进江满楼小二眼睛就亮了,这眼下细棉布可是比绸缎还贵啊,若不是没有花样还就几种贫色,贵人们怕是早舍了去。 阿青想来过去与徐潇潇是常往外跑的,甚是顺手的给小二抛了块银子:“给我们挑个好座儿。” “得嘞,三位楼上请,可别怪小的不给您带雅间,小的瞧着几位面生想来不曾见过咱这的廊间小席,咱这江满楼到了晚间熟客们可不喜雅间,就为着在这廊上开上一席,坐着便能瞧见下面湖上画舫的姐儿唱曲儿呢。间或还有客观们见了喜欢的竞价呢,极是热闹。” 三人随二上了楼,穿过长廊,掀了帘子便是一阵微风袭面,原是这靠湖的一面长廊全以纱帘隔了又掀了窗去,一溜儿摆着精致的长几,倚栏望去,湖面几艘画舫中还起了水台,有着了薄纱的舞姬轻盈跳跃,波光粼粼的水面伴着悦耳的琴音倒是别有滋味。 透过纱帘看,此时长廊中的小几几乎都坐满了人,叫好声不时传来。徐潇潇皱皱眉,太吵了。阿青忙服侍她坐下,让小二挑着招牌菜往上送便是,实在担心小姐抬脚便走,自己实在饿的走不动了。 徐潇潇见阿青实在饿了便也让二人坐下,自己上上辈子生活的地方也是不分尊卑,哎时间过去太久真是记不得。 徐潇潇一手撑着脑袋往水台上望去,那舞姬一曲毕了,便见一极为富态的妇人在小丫头的搀扶下登上了水台,声音嘹亮:“诸位,今儿个是点墨的好日子,哪位儿爷捧场的可千万别含着,好出价让姐儿们见见爷们儿的风姿才是”,妇人话音才落,周围与湖面画舫外的零星小船上便响起一片叫好声,便有一小丫头捧了罗上了水台,随着“呛!”的一声,此起彼落的叫价声便来了。 徐潇潇观望一番:呃,这女人倒是美得很,滋味必定妙极。便拍了阿青一下,使了个叫价的眼色,阿青张大了嘴:“小,小姐?真的要?”见徐潇潇点头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只得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喊道:“1000两”。 众男人的声音中插进这样一声娇俏的女声倒是极为醒目,便一同朝阿青这望了过来,瞬间响起一阵哄笑。七零八落的调笑声让阿青红了脸,便叉了腰骂道:“怎的,女人不许叫价吗。” 水台上的妇人也笑了,高声道:“小娘子莫不是开玩笑,我这的姐儿可都是侍候男人的。”这下众人更是笑的东倒西仰,来送菜的小二忙道:“姑娘可别胡闹。” 徐潇潇被嘈杂的声音弄的烦躁不已,据上辈子记忆这个身体亲爹那性子可是啧啧多买几个美女甚好!念及此处一拍桌子站起来看着水台上的妇人:“卖是不卖,哪那么多话。” 一片沉寂,好威风的小娘子。 “两千两。”一道浑厚的男声打断了沉寂,徐潇潇望过去,着了绯色锦衣的男人对着她举了举酒盏,嗤了一声:“五千两。”这下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这点墨虽是个雏儿,可比花魁却还是差了远的了,这价高的过了。 绯衣男人似乎也愣了下,片刻才又举了举酒盏,这是隧了徐潇潇的意了。不多时便有小厮儿领了点墨上来,阿青抽出张银票打发了小厮儿,直到此时众人才相信这女人买女人的闹剧是真的,好在水台上又有女姬开始叫价,廊上才又回复了原先的热闹。 点墨颇为尴尬的立在一旁,被阿白游说了好半天才坐下,她没侍候过女人,只觉手足无措,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自小学艺,想过做妾,想过做外室,甚至想过终老青楼,就是没想过最后被个女人给买了。只是徐潇潇没心思理她,只一边随意喝着酒,一边听曲儿,心下不喜,这酒太难喝了,想自己太青峰的好酒了。 “下面瞧着唱曲儿好的说一声。” “啊?”点墨这才晓得徐潇潇是在同自己说话,忙应了是。 “再让小二上酒。” “啊,是。”点墨快哭了,这侍候女人可真累,要喂酒吗?要扑上去吗?真要哭了。 “啊是金枝姐姐,咱们仙台坊虽说金枝姐姐不是唱的最好的,却属她声音最为轻透。”徐潇潇顺着点墨的话向台下望去,见一雪肤女子抱着琵琶袅袅婷婷的上了水台,随手一拨起了个调“秋” “五千两!” “噗”一阵喷酒声,金枝也傻了,这一个字还没唱整齐呢。楼上众人也是瞠目,这谁家的小娘子啊这样花钱。总归不论众人作何想,金枝也是被买了下来。男人们摇了摇头还是回过神来看着水台上新的歌姬唱曲儿。 “七爷,又是那七小姐。她怎的跟着你来这了。”隔着几张小几的地儿正是陈七爷,小点瞧着徐潇潇这边一脸鄙夷。 “噢?七郎识得这小娘子?”坐着七爷对面的男子不禁好笑。 陈七爷摇了摇头,小点却已把这一路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末了还加了一句:“不是被赶出李家了嘛,哪来那么多钱。怕是为了惹七爷注意。” 陈七爷与对面男子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人事复杂 “六哥你要买个回去么,也好堵了三伯母的嘴。”陈七爷微微皱眉,往七小姐上瞅了一眼:“总比取个有名无实的大家闺秀要好。” “噗~。”不等对面的男子回话,小点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在六哥面前还这般没规矩。”陈七爷用扇子轻敲了小点一下脑袋。 小点嘟起嘴:“七爷你说那徐七小姐就说呗,还带拐弯抹角的。六爷难不成还会笑话你。人都追你到这了。” 陈六爷往徐潇潇那边瞥了一眼:“我瞧着倒是不像,她似乎对女人很感兴趣。” 陈七爷被说的浑身哆嗦一下:“六哥你别吓唬我,这女子断袖我可是闻所未闻。” “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奇怪,哪有大家小家跑出来买舞姬的。”陈六爷觉得颇为好笑:“我瞧人家还真是来买人的,一眼都没有瞅过这边,想来小点的话值得推敲:” “六爷你可别调笑小的,我这便去试上一试。”不带七爷阻止小点已是掀了帘子往徐潇潇那边去了,陈七爷只得叹了口气:“这小子自小跟着我,倒像是儿子一般的养大,现下倒是不服管教了。让六哥笑话了。” 陈六爷只是摆摆手:“他若不是这般性子你也容不下他。咦?你瞧他。”陈七爷顺着望过去,只见小点指着徐潇潇甚为惊诧:“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认识你,大呼小叫什么!”徐潇潇只觉得满面的凡人香味,快让她控制不住,只得快速拨了几下持珠,深吸了口气,才缓上一缓,心下微叹:想来自从做了这徐潇潇,饿了好久~~~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小点见自己声音太大,周围几桌都望了过来,只得压低声音:“你不认识我,总认得我家七爷吧,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厚脸皮的跟着啊,这都多少次了。” 徐潇潇没心情看他,再看真怕自己控制不了,于是便低着头不说话。小点见她沉默便得意的昂着头走回去冲六爷道:“六爷瞧着了不,我我让她别厚着脸皮了她就不说话了,不是有鬼是什么。” 陈六爷笑着喝了口酒:“在外头给你主子留点脸面,好歹是个官家小姐。” “啧啧!”小点嗤笑一声:“贴上去的官家小姐罢了,连我都瞧不上眼,何况是爷。” 陈七爷摇了摇头道:“六哥别理会他,三伯母这边可怎么办,我瞧着她还是要给你续弦的。你怎么就~~” “无妨。”六爷打断他:“左右她让我娶谁我便娶了就是,反正我外放,娶了丢在京起来便是。” “这如何使得,三伯母哪会给你找个什么好的。” “无妨,只别在我眼前晃便是了,管他~”这厢话未说完,便被那厢一句“五千两!”给打断了,一抬头果然又是徐七小姐的丫头在叫价。不由便看向水台,居然是个肤色微黑的大胡子。那大胡子显然也是十分震惊,急急摆手:“俺不卖的,俺是划船过来帮着抬桌子的。” “一万两,买你三天!”这回说话的是徐七小姐,这一声不止无关众人,就连小点也是吓的结巴了:“她~她个女人家居然大庭广众~买~买男人!”场面沉寂了一刻便“哄”的一声炸开了,这下连水台上的妇人也震惊的不行,头一次见客人这样大方的,且还是个小娘子。 徐潇潇见那大胡子不说话以为不乐意了,便道:“可是不够,那便两万两吧,如何,就三日。”徐潇潇都能感觉到自己唾液都快要溢出来了。 那大胡子涨红了脸,许久才一握拳头道:“老子豁出去了,反正不吃亏,老子卖你了。”随着大胡子的话场面又是一阵哗然,廊上站着的小二满脑子都是财神爷三字,瞪大着眼半天回不过神来。可惜更震惊的还在后头,徐潇潇很干脆的对那水台上的妇人道:“可还有美男子?就他那样的。”说着还指了指大胡子。妇人来不及震惊于大胡子是美男子的定义,只急急冲画舫招手:“要赚钱的都上来让小娘子瞧瞧。”见画舫的小厮儿们推推嚷嚷却不上水台也是急了:“要死啊,掉块肉不成,不要赚钱啦。”这才扭扭捏捏上来几个甚为清秀白嫩的小厮儿。徐潇潇却皱了眉:“这也太丑了,阴气那样重,没有阳气旺的吗。” 这惊为天人的话一出,场面便不受控制了,廊上众人齐齐喷了酒,说真的,这几个小厮可比那大胡子看着顺眼多了。也有不嫌闹腾的男子起身调笑:“姑娘不若看看我?我可帮你省银子呢。”不想徐潇潇还真的掀了帘子走过去好生端详了一番:“你这都被酒色掏空了,我用的太膈应了。” “噗!”众人继续喷酒,指着那男人铁青的脸大声笑起来。这谁家养出来的姑娘啊,还男女通收,实在!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 “那姑娘瞧着在下可还顺眼。”咦?还有不怕死的?众人急急转头去瞧,居然是开始与徐潇潇抬价的绯衣男子,且他还饶有兴致的抬袖绕了一圈。徐潇潇瞅了他半响方道:“尚可,不知你卖多少钱?” 绯衣男子噎了一下,扯了扯脸皮:“不知姑娘买几日?” “小姐!”阿青觉着自己将来死后无颜见夫人了,眼泪直打转。 徐潇潇不理她,反而走向绯衣男子,上下仔细瞧了一番,有些疑惑:“我瞧着你若能陪着我在京城送我父亲归西,我倒是可以一直勉强用上一用。” 闻听此言陈七爷实在憋不住了,鄙夷万分的评价了一句:“不孝女。”小点也点点头:“虽说徐七小姐的亲爹不算好人,不过她这女儿做的也太~~”众人四下嘀咕,那绯衣男子也是怔愣半响,忽而抚掌大笑:“有趣!太有趣,今日便罢了,过几日我定去寻你。”徐潇潇也便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让阿青付了钱便带着人走了。绯衣男子冲边上挥挥手,便有人跟了上去。随着徐潇潇这一走,今晚的江满楼热闹非凡,人人都在讨论那彪悍的不孝女。 陈六爷却托着杯盏只皱着眉,陈七爷瞧着不大对劲,便轻声问道:“六哥怎的了?” “我瞧着那姑娘有些不对劲。” 陈七爷颇为赞同的点头:“这当然不对劲了吗,正常女子岂能~岂能~”纠结半日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得摇头。 “非也,我是说她们人不对劲,我先前没注意,方才细瞧,这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走过去都会隐约下陷过一会儿方才回复,可那两丫头走过去却是痕迹浅浅,想来都是有点功夫在身的,一个普通的内宅千金,身边怎会有这样的人,哪怕李江道那边把她宠上天了也不大可能,且这般花钱便是个男子家里也必不会如此纵容。” 陈七爷听到这才皱起了眉,想了想却又道:“许是因着她娘,她娘实在是个厉害的人,若非如此,难不成是李家故意让她进京?” “如今几位阁老势同水火,皇子们也是各有抱负,你身在京城更要仔细,不管她是谁的人都得好好盯着。” “是,弟弟受教了。”陈七爷举起杯盏与陈六爷碰了碰:“果然是名不副实的大家闺秀啊~” 徐潇潇几人出了酒楼便去边上客栈包了个小院子给三人住下,自己便带着两丫头回了府中,阿青忍了一路还是憋不住:“小姐,虽说离开李府之前舅老爷给了你不少私房,可也经不住你这边挥霍呀!这徐府还不知是何光景,再不可” “行了!我自有分寸!”徐潇潇不耐的打断阿青的话:这几个丫头知道什么,若不是依了上辈子记忆怎会买下这三人!他们能帮自己做到的,花上这点钱又有什么!自己这辈子!必定要把上辈子负了自己的!阻了自己的!都一一铲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归途 回京的马车上,曹四郎颇为无奈的瞧着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对面的陈策,少年镶着金线的月白袍子外裹着白狐大裘,一双无神的凤眼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也不知第多少遍重复:“四郎我可真没骗你,我真的排行第七!” 曹四郎抚额,真是怀疑这小子脑子坏了:“你家唯一排行第七的男子便是你七叔了,你这一代以你为长,你这情况昨日没有对太医说么?我瞧着你糊里糊涂的,至少也该对长公主说一声才是!” 必安晃晃脑袋嗤笑一声:“与他们这些无关的人说那么多作甚!”曹四郎闻听大惊,这说的是什么话,等着陈策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还不待曹四郎问出必安便一脸坦然的摊摊手:“喏他们一定要把我认成这人有什么办法!” 这下曹四郎是真的呆了:谁管你家那破事,你和我说这做什么!难不成全陈府会认错不成,再说了,先开口叫娘的还不是你自己:“咳陈”必安叹了口气:“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若是陈策这名字你叫的自在便这样叫吧,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我叫必安!”若不是昨夜陈府众人都认定了,且天平也说了其手上胎记,瞧着陈策一脸严肃郑重的神情曹四郎险些都要相信了,反正京城将至两人也得分道扬镳,计较这些个做什么:“随陈大少爷吧,不过那日秦家”必安挥挥手打断曹四郎:“无须再提,我都当这事不存在了!” 曹四郎又是被噎的一滞,说他糊涂这会儿倒是精明上了,干咳一声道:“如此甚好,有劳了!” “那么客气做什么,今后我会时常来寻你玩耍的,别做不认识一般便好!”必安打蛇随棍上,曹四郎懒得理会,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不提。 待进了京城曹四郎一行先行送了必安回府,这会儿必安倒是毫不耍赖的下了车,在一堆老人的哭哭啼啼声中爽快的进了府。曹四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告了辞,对必安一番混话更是不放在心上,只是秦家一事因了陈大少爷的身份不好处置,得细细琢磨一番。一行人归了镇国侯府便有一俊俏的丫头迎了上来:“四爷,夫人今儿个身体不适,特遣奴婢来迎您归府,先好好歇息一番,今日便不用去向夫人请安了。”俊俏丫头话说的甚是得体,曹四郎却是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只点了点头便自行向了自己的清心院而去,留下的俊俏丫头甩了甩帕子嗤笑一声扭着腰便回去复命不提。只是曹四郎版图却又是被人给拦住了,来的正是镇国侯曹演的贴身亲卫曹达,曹达自幼跟着曹演,又赐了主姓,曹四郎也是不敢怠慢,先行拱了拱手:“曹叔!”曹达忙避开:“不敢,侯爷请四爷往外书房一去!”曹四郎应了与曹达一道去了明定斋,待通报后才垂着头进了书房,冲案几前的巍峨男人行了个礼:“父亲!”男人盯着曹四郎瞧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坐吧!这些年委屈你了!” 曹四郎应声坐下:“父亲言重了!”曹演听着曹四郎语调平缓倒是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你毕竟是我曹家血脉,纵然在外多年也得习习这京中事宜,莫堕了我侯府威名才是,明日起便与你诸位兄长一道于白鹭书院进学吧!”曹四郎点头应下,父子分离多年也无甚念想,遂曹演便遣了曹四郎退下。曹四郎离了明定斋,侯在门外的天平便趋步跟上,瞧了瞧曹四郎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心下了然便也不再多问,只心底对这侯府幽幽叹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缘 曹四郎回到清心院便倒在塌上,双手枕于脑后,心下却是嗤笑不已:不堕镇国侯府的威名?有个什么威名,除了同为庶出的三个,另外两个嫡出的哥哥简直是一无是处的草包,跟着他们才是断了自己的生路,幼时自己愚昧,聪慧一时却差点被侯夫人给活活的整死,这下倒还指望自己来辅佐立了世子的长兄?真是笑话了。正想着外面天平传话天安回来了,便请了进来。天安长得颇为俊秀,给曹四郎请了安便条理清晰的讲了起来:“寨子里消息传来都已安排妥当了,小的而后便去见了殿下那边在庄子边上的河西镇留着的一布庄掌柜,把陈府大少爷的事情由头自尾说了一遍,那边道四爷既然回了京,以后消息会送至迎柳巷的大牛包子铺。”说完至怀中取出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件双手承了上来,便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垂手而立。曹四郎也不避讳,揭了开来,细细一阅倒是脸上显现笑意:“噢?竟然是要替我定亲了,嗤徐祭酒在外多年的外室女?呃现下是妾室女了!与我倒是相配的紧!有趣有趣如此便先遂了我那嫡母的意罢!” 边上的天安一派平静,天平却是忿忿不平:“这是在折辱四爷,怕四爷有了岳家助力!四爷岂可遂了她意!”天安这才一脸讽刺:“用你说,爷岂会不知!” 曹四郎倒是不无在意的模样:“她如此作为只怕在招我返京前便与父亲相商妥当了,他们爱怎般便怎般吧,我此生也志不在此,随他们去,眼下除了殿下的事,别的切勿节外生枝!”天平天安均是垂首应是! 次日曹四郎慢悠悠的与三哥曹建宇同坐一辆马车前往白鹭书院,两位嫡兄对这两位庶弟一向是视若无睹,一早便先行离去。曹建宇乐呵呵的与曹四郎打圆场,曹四郎不置可否,对这位聪明的三哥他倒是向来高看一筹的。一切都如预测一般顺利,如果不是书院门口依然一身月白,大冬天还摇着把扇子的陈策站在那翘首以望,想来曹四郎的心情会好上几分。果不其然,一见曹四郎与曹建宇下了马车,陈策便飞奔了过来,把边上伺候的书童唬了一大跳!一把攥住曹四郎的袖子:“健轩!我与你一道来书院进学了!”说着还将曹建轩往一旁扯了扯低声道:“你家让你娶的那媳妇儿你可娶不得~” 因着曹建宇在侧,曹四郎只得心中郁郁,面上还是扯出个笑意:“陈大少爷好快的动作!”自己昨晚方才收到的消息,这会儿这陈策居然也知道了,动作能不快吗!不想这陈策还婰着脸皮收下了这个讽刺:“那是,谁也没有我快不是!四郎若是不喜,我便替你”说着还摆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曹建轩瞧着眼前这少年做出这个恶狠狠的动作只觉好笑不已,全京城谁还不知长宁长公主的宝贝嫡子身娇体弱,还抹脖子呢,长宁长公主会给他人去杀个祭酒家的庶女?也太掉份儿了:“陈大少爷多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无不喜!” “啧啧啧”陈策摆明了不信,眼珠子一转:“四郎还是唤我大郎吧,这一口一个陈大少爷,我可不喜!再者,咱们也算是有了些私交罢?”曹建轩只觉心上堵了一口闷气:确实是有私交,杀人放火的事情被你瞧着了还能不是私交吗,念及此便也从善如流的唤了声大郎。陈策立马心情转好,摇着扇子便晃悠悠的进了书院!曹建轩暗自提醒自己不要一见这小子便被气到,曹建宇此时方才近前来:“四弟怎的与陈大少爷这般交好!”曹建轩随意敷衍一番便也与曹建宇进了书院:是了,别人只会觉得能与陈策相交甚是荣幸吧,长宁长公主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长姐,自幼便是亲厚有佳。因着几位皇子争储甚为激烈,皇上反而对这个娇弱的外甥甚为亲厚,要说这殊荣在京城也算是可摘个顶的。奈何此时这种关系对于在京中如履薄冰的曹四郎来说并非什么好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白鹭书院 白鹭书院久负盛名,每年下场的学子们中博得头筹的定是出自白鹭书院!且书院收入不论门第,是以饱受清流推崇!就连勋贵们也是遣了家学将儿郎们送来,是以像曹建轩与陈策这种中途托了关系进门的人就饱受冷遇。曹建轩倒是对此不置可否,腰身笔直的端坐在案几前,听上边翟先生点评着文章,边上的陈策歪着脑袋趴在案几上已是昏昏欲睡,果不其然,翟先生停下了点评等着这边,众人也是回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陈辞,翟先生干咳了一声走过来在陈策的案几上轻轻扣了扣,陈策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翟先生,翟先生颇为无奈:“可是文章无趣另郎君昏昏欲睡?”陈策揉了揉眼:“不是文章无趣,是我不喜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是以觉着无趣,先生无需管我,自便便可!”众人哗然,哄堂大笑,这陈大少爷这是以为在家学呢,如此行事真是不想翟先生倒是不生气,甚至扯了扯嘴角;“郎君不喜文章?在家念的何书?”陈策摇头:“不曾念书,只爱拳脚功夫!”话音方落又是全场哗然,谁人不知陈家大少爷胎里便落了病根,身娇体弱的,居然还当面扯了谎来!这下翟先生也是面带怒容,书院中的学子有清高孤傲的,也有谦逊气量的,却是第一次有这般扯了谎还大言不惭的,甩了袖子便继续点评文章,只作瞧不见陈策。边上的曹建轩也是叹了口气,心下好笑:这陈策莫不是真摔坏了脑子。待下了学嫡长兄曹健敏也是对着曹建轩皮笑肉不笑:“四弟交的朋友可真真有趣!”曹建轩只垂首不语,曹健敏瞧着无趣便是又鄙夷的撇了陈策一番方才先行离去,陈策跳到曹建轩身边:“为何都不信我习了拳脚功夫呢?” 曹建轩只觉眼角直抽抽:“你道为何?”陈策笑嘻嘻的摇摇扇子:“不就是传言我身子不好嘛!为亲眼所见便妄下定论,啧啧白鹭书院也不过尔尔!”曹建轩更是无语:“传言?啧啧!” 陈策一翻白眼:“难不成你见过?还是我成天见的抱着药炉子离不了手?”曹建轩不欲理他,只跳上了马车,陈策也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却见马车内还有个曹建宇,一愣便拱了拱手:“曹三郎?”曹建宇也是愣了下,莫不是这位矜贵的陈大少爷还认得自己不成。却也是还了礼。陈策也不避讳着曹建宇,只对着曹建轩继续扯皮:“我先前说的可是真的,你那嫡母不安好心,这徐家的七小姐你可是万万娶不得的。”曹建轩还不待答话这厢曹建宇却已是讶异出声:“母亲给四弟定了徐家七小姐?我未曾听说呀!” 曹建轩恨不得堵了陈策的嘴,什么话都不避讳着就往外说:“我不知,也是今日才听陈大郎提起。”陈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不揭穿曹建轩,笑眯眯的瞧着曹建宇:“我听说的,不过还未定下,不离十,三郎也得小心才是,毕竟做兄长的还未定亲,按理是轮不着四郎的!”曹建宇见陈策说话倒是直爽,心下也收起了对陈策堂上当众扯谎的讥讽:“陈大少爷倒是消息通透,那可否告知母亲可为我谋求了哪家姑娘?” 陈策刷的合上扇子,笑道:“这你可问对了人,为你定下的是江淮李太守家的庶女五小姐,不出三日定然有消息传来,不过你这门婚事我瞧着尚可,这李家五小姐虽说不受家中宠爱,生母身份低微,但只有一点好,胜在性子唯唯诺诺,听话的很,最是适合三郎这样的人,你想做些什么她也不懂,一切由着你!”说完还露出个诡异的神情。曹建宇只觉心下一紧,这陈大少爷到底是在嘲讽自己也是身份低下只配得上这样的人,还是瞧破了自己的心气,就事论事?当下也是收敛了神情:“不知陈大少爷何意?”陈策听了先是瞧了瞧曹建轩似笑非笑的神情,才又对着曹建宇一笑:“无意,顺口随意说说,三郎勿恼,我先行一步。”说完便掀了帘子下了马车。车上顿时一片静漪,曹建宇看向曹建轩:“四弟,这陈大少爷”曹建轩摆了摆手:“三哥勿忧,今日之事,下了这马车我只做不知。”曹建宇舒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曹建轩面上淡然心下却也是不平静:恐怕这陈策确不如传言中这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还阳1 陈策下了曹府的马车,便开始闲逛,长公主派来的两个小厮时源与时运急匆匆的跟在后面,不停的劝说陈策回府,若是有个好歹自己两人那可就不用活了。陈策却是压根不理两人,街上喧闹的人声是如此美妙,过去都是老八来世间行事,自己都不晓得这繁华美景,他怎么舍得离开,不多时便拿了串冰糖葫芦吃了起来,时源抹了抹额角的汗:“大少爷,这街上的东西可吃不得,不干净啊,若是公主殿下知道了”话没说完却被陈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给堵上了,时运心思急转立马换了个方式:“大少爷,要说这好吃的,街上这些可是不够瞧的,这时节要说最美的吃法那必然是去那天波湖的画舫上,沏上一壶好茶或是温上个美酒,来点小菜,听听小曲儿什么的,最最惬意不过!陈策一听也是有了兴致,自己必定是要将人间最美的事情都好好享受上一遭的,遂点头应了。时运见陈策应下便赶忙吩咐了马车过来扶了陈策上车,心下总是松了口气:若是让大少爷这般在街上乱晃,哪怕是着了凉或是被冲撞了,那就不好交代了! 到了天波湖陈策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衬着忙忙雪景,果然美妙非常,兴致越发上来,迫不及待的催促时运,时运正待去安排画舫,身后就有人招呼道:“策儿这般天气怎的在外?”时运回头一瞧,居然是陈七爷与陈六爷,心下大安,有这两人在今天自己算是躲过一劫了,忙躬身将事情说了一遍。陈七爷瞧着安静不语的陈策心下有几分唏嘘,这大侄子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怕是这样大了都没有出来游玩过:“如此,策儿不如与六叔,七叔一道可好?” 陈策脑中思索了一番面前的两人,方才点点头:“要好吃的!”陈七爷听了笑道:“定让策儿如愿,外面天寒,先上画舫吧!”陈策便迫不及待的跳上画舫吗,把边上要扶他的时运吓了好大一跳,陈七爷也是惊悚的瞧了陈六爷一眼,这多日不见这大侄子跳脱了不少。 陈家的画舫自是精美非常,陈策好奇的转了一圈便被陈七爷拉住坐下,一番叮咛不可蹦蹦跳跳,岔了力便不好了之类,陈策挠挠耳朵,烦躁:“七叔多虑,我身子好着呢!”陈七爷又是一噎,心下奇怪,过去的陈策最是尊敬自己不过,不说会这般反驳,就说这样说了也定然来一句策儿身子尚可,今日怎的说起了大白话了!呃有些过于随意!不是陈七爷迂腐,只是陈策过去的印象使然,变化过大。转头瞧了陈六爷一眼,陈六爷摇摇头,也是作了一副不知的模样,陈七爷便也不再多想,招呼小点下去安排。陈策见画舫只停靠岸边有些不满:“这画舫不驶向湖心?” 陈六爷笑了笑:“策儿莫急,因着未想这般巧的与你遇上,准备的少了点,这不你七叔安排小点去给你找新鲜玩意儿了!” 陈策被吊了下胃口:“噢?什么新鲜玩意儿?歌姬?舞姬?妓子?”陈六爷陈七爷双双被噎!陈七爷拿扇子点点陈策的脑袋:“哪出听了这些乌糟玩意儿?” 陈策嗤笑一声:“这话怎讲,若不是男人们喜欢,怎会有这些营生,两位叔叔莫要欺我不谙事!”陈七爷这下更是心中大惊,这大侄子这是怎么了,行事与往日大相径庭不说,话也多了不少,往日里不说成日病怏怏的,那对任何事都是一番无理取闹的模样,哪会这般伶牙俐齿的据理辩驳!陈六爷却是在一旁笑道:“策儿这是长大了,比往日那番作态好多了。”说罢不理会陈七爷责怪的眼神,笑眯眯的招过小厮一番耳语,小厮应声退下。陈策眼珠子一转:“六叔?何为干净些的?” “咳咳”陈六爷干咳,方才与小厮耳语正是要去找些干净的歌姬妓子过来,不想这大侄子耳力甚好,被听了个正着:“六叔是担心那些人衣着不洁!”陈策不疑有他,径自取了桌上的糕点,美滋滋的吃了起来,眼见下去了一碟子,陈七爷大惊:“策儿不可多食,担心积了食!还有酒菜未上呢!” 陈策挥挥手,咽下了糕点才不满道:“七叔你是不是因着又要当爹了就开始唠叨了,这会儿连我的吃食也管上了。”陈七爷不及说话就见小点带人呈了酒菜上来,不多时便也有几个歌姬抱着琴登了画舫,画舫也终是驶向了湖心,陈策大感满意,狠灌了几口酒,啧啧,比酆都城的酒差了不是一点半点。陈七爷见了立马夺下陈策的酒壶,厉声叱了几句,陈策不以为意,虽然他好酒,可是这般没滋味的酒不让喝倒是也无妨,翻了个白眼吃起菜来。陈七爷无奈的揉揉眉心,这策儿的身子哪是能喝酒的,赶忙让几个歌姬抚琴唱曲儿。 陈策听着陌生的曲儿却是停下了筷子,疑惑的走到窗边,指指边上不远处的画舫:“我听着那边的唱的好!我要听!”陈六爷不禁大赞陈策的耳力,确有幽幽的歌声从边上的画舫传来,对陈七爷使了个眼色,这大侄子又要使性子了!陈七爷头疼不已,也不做劝说的打算,这大侄子自小被家里给宠坏了,若是闹气脾气自己两人可真招架不了,只得冲冯一摆了摆手。冯一心领神会退出舱室,到船头冲边上的画舫大声喊道:“敢问对面哪家老爷,我家陈七爷有请!” 陈七爷陈玄道年纪轻轻位列小九卿,又是仪表不凡,在京中谁人不知,是以冯一才会有此一话,那边画舫果然靠了过来,搭上艞板,来人却是让陈七爷大吃一惊,忙起身相迎:“居然是徐大人,真是巧了,实在惭愧。”说着指了指陈策:“我家大侄子听闻徐大人画舫上歌姬嗓音清丽,非闹着要请,这才”来人正是同位列小九卿之一的国子监祭酒徐昌平,徐昌平瞧了瞧漂亮的少年,陈七爷的大侄子那就是长公主的嫡子了,遂扶须笑道:“无妨无妨,年轻人嘛总是喜好这些,不如一道过去?”陈七爷与陈六爷对视一眼,遂点头,招呼陈策起身。陈策兴奋的就蹦出舱外,陈七爷一见大急,这船与船之间的艞板可是窄的很,待转出舱室一瞧却是呆了,陈策早已经站到了徐祭酒的画舫之上,瞧了瞧冯一,冯一忙过来耳语:“大少爷好生轻盈,小的一时不查大少爷便过去了。”陈七爷皱眉,却仍是与徐昌平一番客气,登上了画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还阳2 徐昌平邀了几人进了舱室,内里却坐了位小姐,见几人进来,起身施施然行了个福礼。徐昌平笑着介绍:“小女潇潇,行七。小女今日才回了京城,我便带着她出来天波湖转转,也是赶了巧得遇几位!”陈七爷与陈六爷均是拱手回礼,陈策分明听得小点在后面低低的哼了一声,心中闷笑不已,环视一圈见两个歌姬垂首立在边上不敢吭声,便摇了摇扇子道:“方才是哪位姑娘在唱曲儿,当真是一副好嗓子。”陈七爷无奈的冲徐昌平拱手,徐昌平哈哈一笑:“几位请坐,金枝,点墨,给陈大少爷露一手。”两女瞧了徐七小姐一眼便点头应是,近处听来嗓音婉转清亮,确是好听,几人都点了点头,陈六爷笑道:“竟不知策儿是个好音律的人!”徐昌平对这位外归的七小姐好似相当亲近:“潇潇也坐下吧,几位都是长辈,无需避嫌!”大元民风开放,如此安排倒是无不妥,陈七爷也是笑着点头,徐潇潇微微推诿一番便也顺势坐下,边上的阿青阿白两个丫头也是十分仔细的布菜,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陈策摇了摇扇子只道要去恭房起身离席,待得关上门,左手一摊,赫然一本书卷出现,其上诡异的字体“生死簿!”叶策在书面上比划了一番,书卷无风自行翻动,刷拉拉几下才停下,雪白的书页上渐渐显现出字迹,陈策瞧了好一会儿笑了笑:哎呀啊这徐家七小姐的平生记载果然变动了,真是个狡猾的丫头,这是安排了上辈子徐昌平宠爱的小妾来讨长辈开心维护嘛!啧啧!上辈子瞧不上的这辈子都要拿回来吗?有意思!手一挥,书卷消失,陈策咧着嘴回了席。陈六爷凑过脑袋:“策儿怎的笑的如此快活!”陈策哈哈一笑:“这不美人唱曲儿唱的好嘛,我喜欢看美人!”徐昌平听闻倒是乐了,这陈府满门荣耀,平日里可是攀都攀不上的,立马打蛇随棍上:“陈大少爷喜欢,不如领了回家去,平日里也好解解闷!”徐七小姐听了大急,自己这重金买来的人若是被送了出去,上辈子的路子可就断了,以后没有徐昌平护着岂不是又如上辈子一般被嫡母磋磨了?好在正在此时陈策笑着拒了:“我还没有定亲呢,可不能随意收人!”徐七小姐舒了一口气,却又听陈策继续说了句:“再说了,这两位可是七小姐特意买下送您的,我怎好夺人所爱!”这下众人都傻了眼,徐昌平却是前些日子游湖偶遇了这两位如花似玉的歌姬,因着甚合心意便都收在了身边,不知怎的与这方才接回京的女儿甚为投缘,今日还一道邀了来游湖,这听陈大少爷说来,难不成是事先安排不成!真是好心计!念及此处徐昌平狠狠瞪了徐潇潇一眼,徐潇潇攥紧帕子,心下愤愤:这陈家大少爷居然坏自己的事!边上的两位歌姬也是惊得立马跪下,瑟瑟不敢动弹。陈策还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两位姑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徐昌平听了回过神来,毕竟是浸淫官场数十载的人了,立马扬起笑脸让两位歌姬继续,只是眼中却是没了笑意。席间没有了好气氛,陈七爷便与陈六爷使了个眼色告辞退席,方才下了船,便听见船内传来杯盏碎落的声音,陈七爷摇了摇头上了马车,也是沉下了脸:“策儿,方才所说之事从何处得知!”陈七爷与六爷那日在酒楼是见得徐七小姐买人之事,只道是其花钱买热闹,不想居然是买来送徐昌平的!只是陈策由何处得知!陈策一笑:“七叔这是恼了?我自有我的门道!”陈七爷心下微沉,自己这大侄子平日里足不出户,前些日子去趟庄子还失了踪迹,寻回来了却似变了个人一般,念及此处对陈六爷使了个眼色,陈六爷会意,笑着凑到陈策边上,手法极快的扣住了陈策的左手腕:“策儿何时寻了这念珠,成色真是不错!”陈策一翻白眼:“再不错我也是不会给六叔的,哼!”陈六爷摸摸鼻子不再说话。只是回了陈府便与陈七爷一道进了书房,陈七爷遣冯一守在门外急急问道:“可瞧见了?”陈六爷点头:“胎记无误,再说了,我常年在外还说的过去,你却可以说是瞧着策儿长大的,难不成你认不得人不成,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是有破绽的!你瞧着何处不对么?”陈七爷摇头:“除了性子并无不妥!只是今日策儿所说之事,哪能是道听途说便可知的!” 陈六爷方才在车上验明了陈策的胎记,又扣脉也知其身体内力全无,倒是疑窦全消,此时听闻七爷言明除了性子之外均无不妥便也安下心来:“策儿大了,只要还是这个人就是我们的侄儿,别的倒是无须理会!他他身子不好!只要活的快活便也罢了!” 陈七爷脸色沉了下来,这大侄子早被太医判了短命之象,罢了,随他去吧 那厢气氛阴沉,陈策这边倒是快活的不行,回了院子便瘫倒在榻上,这两个小叔倒是挺精明的,可惜自己这具身子还真是这原本的陈大少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不可控 徐七小姐被罚了禁闭,铁青着一张脸靠在榻上,恼怒的不是禁闭,而是计划被破坏,重金买下的人却是暂时派不上用场了,买的汉子帮着两位歌姬下了迷幻药,此时也是再也寻不到人,前世的记忆到底还能用多久,是不是还会有陈家大少爷这样的人跳出来搅局,徐七小姐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力的不可掌控的心虚~握紧了拳头:陈七爷,这辈子定是不会让他们夫妻如意。自己上辈子被陈七爷的风光霁月迷了眼,千方百计搅黄了与曹四郎的婚事,做了陈七爷的妾,换来的是什么?守了一辈子活寡,孤苦的丧命在深深的宅院之中?真是可笑,原本看不上眼的曹家庶子却成了威震一方的大将军!徐潇潇恨!恨自己这辈子重生在与李家闹翻的时候,念及此立马起身研磨,李家这条线不能断!做小伏低道歉也罢!李家的产业是生母赚来的,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上辈子不也是遂了自己心愿帮了自己做了陈七爷的妾么!这辈子早点求和想来也不是不能!招来阿青将信递过去:“你小心着点,莫给人瞧着了,将信速速送出去,舅舅舅舅也不知还会不会认了我”说着还按了按眼角!阿青也是眼圈发红,小姐早该知晓了,真是白废了夫人一番苦心,好在终是想明白了,遂点头:“小姐放心便是!”接了信件退下。随着门合上,徐潇潇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这辈子,谁都不能挡了自己的路! 不提徐府的事儿,这边厢陈策也是懊恼,被长公主居着唠叨了好大一会儿才回了自己的心平院,心下嘀咕:捡了个好麻烦的便宜娘!长宁长公主自从听了李太医的说了陈策身体比往日好上许多,整个人可真的是容光焕发,心下大喜,不住的流泪,直念叨老天有眼,马嬷嬷也是在边上拭泪:“大少爷这想来是真见好了,时源不是来报说了今日遇着六爷,七爷一道游湖,大少爷整个儿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能蹦能跳的!公主你就宽宽心吧,再说了不是还有燕嬷嬷在心平院照看着吗!” “可不是嘛!”长宁长公主有些哽咽:“这辈子只愿策儿可以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想来等大少爷再大些就能给您添个嫡孙儿!”马嬷嬷又道。这话可是说到了长宁长公主的心坎上:“是了是了,原想着策儿身子不好才未相看,现在想来是我想岔儿了,不管策儿身子骨如何,也该早早成亲,给我长房留个后才是!我得好好想想哪家的小姐策儿会欢喜!” 马嬷嬷也笑:“陈家门第颇高,也不用亲家帮衬着,公主就放宽心,不拘门第,大少爷欢喜才是紧要!”长公主点头:“这还得让源儿多邀些小娘子来咱们陈府游玩才是,冬日赏梅也是个由头!”长宁长公主口中的源儿正是二房嫡长女,陈七爷的嫡长女,芳龄十三,在陈府排行第三,因着长房与二房交好,是以陈源向来也与陈策亲近! “大伯母要我邀哪家小姐呢!”清脆娇俏的女声响起,一着了金丝桃红褂子,缀着白玉项圈的小娘子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不是陈源又是谁?长宁长公主立马笑道:“正说着你,你就来了,真真是贴心,怎的没有投生在我肚子里。”长公主说着还捏了捏陈源白嫩的脸蛋!陈源对长房极是舒涅,长公主向来又疼宠她,听闻长公主调侃也就笑眯眯的收下了:“就是没有投生到您这儿,还不是帮您当做母亲看待了,母亲老说我都快成了长房的小姐了,成天见的往你这儿钻!” 长公主被哄的心情极好:“你母亲吃味儿我瞧着高兴我方才还在说让你多邀些小娘子过来,想给你大哥哥相看呢!” “噢!大哥哥要相看了?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待会儿回去立马下帖子去!赶紧半个赏梅宴才是!” “瞧瞧!不枉你大哥哥往日疼你,指不定你未来嫂子还沾了你的光!”长公主见陈源上心更是满意:“若真是如此等你大哥哥定下亲事定要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封!” 陈源也是乐:“是极!大伯母我这会儿就回去写帖子去,等过几日转暖了没有了这雪中赏梅的景致可就不好了!”长公主也就放了这性急的去了,还一边对马嬷嬷笑:“可惜我没个闺女儿,多贴心!:”马嬷嬷也是听惯了长公主的念叨,顺溜儿的接上:“待大少爷给您添个嫡长孙后再多生几个小娘子便是,公主的福气后面还大着呢!”一席话又是哄的长公主眉开眼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天寒问梅 陈府的帖子一下,各府都是心思各异,如此大张旗鼓,谁能不知是要给长公主的嫡子相看呢?只是这嫡子的身子若说把嫡女嫁过去,活生生的是守活寡,若是庶女陈家能瞧得上? 徐祭酒此时也是背着手在房中焦躁不已的踱步,自家嫡长女徐婉才貌俱佳,若是能与陈家联姻也算是一桩佳话,只是虽说那日在画舫之上瞧着那陈家大少爷身子尚可,可全京城谁人不知,自小那位便是被判了早夭之相,能活到现在都是难能了的!若是徐婉嫁过去 叶氏也知道徐大人在想些什么,却是不那般担忧:“老爷何必忧心,如陈家那般门第哪还会在乎这身份,再说了那陈大少爷的身子长公主必定也是只愿陈大少爷欢喜的!娶谁倒是次要的!与我们而言,不管谁嫁过去,这与陈家的亲家身份也是坐定了的!”徐大人闻言一愣,大喜的揽住叶氏:“还是夫人聪慧!那这帖子”叶氏笑道:“这有何难,都去就是,那些个庶出的眼界低着儿,咱们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做,她们自个儿便会争颇脑袋去!”徐大人大赞:“家有贤妻啊!得妻如此!真是为夫之福啊!”叶氏笑着倚入徐大人怀中,脸色却是不好!男人都是管得住嘴!管不住身子!这些个甜言蜜语,听了个十多年,若是能信,自己也是蠢的不可救了! 身边有两个武艺高强又出手大方丫头的徐潇潇对于这赏梅的帖子一事自是知晓,一边满不在意的把玩着腰间的环佩!一边回想着前世之事:前世的陈家大少爷病逝之时自己已经入了陈府,算算时日也就一两年内的事情了,也没听说有过结亲之事。这般想来赏梅宴之事倒是无碍,遂也放宽了心! 家中嫡长女大张旗鼓的办赏梅宴,陈七爷自是知晓内中细事,只七奶奶觉着不妥:“这般行事传出去了岂不是得说源儿从中牵线了?且邀了诸多小娘子上门,于策儿也是名声不佳。如此不妥,不若让宽儿也下帖子邀些郎君们一道?咱们大元男女大防倒不是那般紧要,婚前小儿女相看也是常事!”陈七爷闻之有理,让小点给自己的庶长子陈宽传话,自己则执了七奶奶莫氏的手在案前坐下,抚了抚肚子:“只愿你能平安给我生下个哥儿!旁的你也不用诸多费心!”莫氏知道陈七爷的意思,也只得掩下目光点点头!这陈府高门大户,陈七爷与尚了公主的陈大爷乃是陈老夫人唯二的嫡出,这长公主身份尊贵,哪怕只得一子,老夫人也不好多说,而自己这已是入府十多载,至今却未有儿子傍身,男人不知内宅阴私,自己年岁渐长,若是这胎不能得了个儿子,在这府中本就如履薄冰的日子,怕是更要艰难几分了! 赏梅宴一事虽是陈源与陈宽下的帖子,因着事关陈策,却是长宁长公主大包大揽,备下的安排俱是精美非常,陈老夫人心下赞许,这公主媳妇儿虽说派头大了点,却是真正能定下事儿的性子,再说大爷七爷乃是自己嫡出,相互交好更是自己所乐见。更何况陈策乃是陈府嫡长孙,哪怕再是铺张也是当得起。是以大手一挥,一应宴席开销由公中出了! 待得赏梅宴之日陈府外各家马车络绎不绝,除了各家小娘子,收了陈宽帖子的诸家郎君也是应邀而来,谁让这陈宽虽是庶子,却也是陈七爷唯一的儿子,排行行二这陈七爷年纪轻轻位列小九卿之一,将来入阁也就是早晚之事。此时谁能不卖个脸面!这不镇国侯府的世子也是带着三位兄弟应邀前往,陈宽一听管家来报立马迎了出来,拱手而立,曹世子虽是一向瞧不起这些个庶子,此时却也不会无趣的抚了其面子,遂也笑眯眯的被陈宽迎了进去:“陈二郎怎的也有雅兴办这什么赏梅宴,往年不都是到惊叫的护国寺的梅山上赏景吗?”陈宽却是叹了口气低声道:“不满世子,护国寺的冬日雪梅,春日香桃自是最好不过,不过今日我这帖子呢只是个搭边儿凑热闹的,咱们就随意赏玩一番便是!”曹世子知是这陈宽有意示好而告知,便也问道:“这是何意?”陈宽又叹气:“还不是我那病秧子大哥,这是要相看小娘子了!”语气中满是讥讽,曹家几人听了都是了然,想必这陈宽与陈策两人关系可见一斑!曹世子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言,随着陈宽入席!席中的郎君们见是镇国侯府的少爷们来了俱都起身相迎,几个素日与曹世子交好的侯府世子们更是直接将其与曹二郎拉至一边低语闲聊区了,曹三郎与曹四郎相视一笑也是怡然坐下,自己两人只是陪衬,这些儿个冷落又有个什么!不想今日两人却是与这冷落无缘了,不大会儿就有人坐到两人身侧:“三郎,四郎这也是一道来相看小娘子吗?”回头一看不是陈策又是谁,曹三郎撇嘴,压低声音:“你不是都知道我定亲的事儿了?还胡说!”陈策披着貂皮大裘,却不合时宜的摇着羽扇:“我只是知道这么个消息,哪知道你这样快便定下了!”曹三郎嗤之以鼻,却仍是好奇不已:“陈大少爷能否告知,哪来的这些消息,那李家五小姐真如你所说的一般?”若是别人能得这般消息曹三郎会惊却不会奇,而这出了名的病秧子有这手段曹三郎却是真奇了。陈策笑了笑真要答话,却是猛然僵住了笑脸垂下头,手紧紧的攥住胸口。曹三郎与曹四郎对视一眼俱是大惊,这是发病了?曹三郎正待唤人却被陈策扣住手,声音很是低哑:“别声张,扶我过去边上的闻香阁!”曹三郎只觉着手腕疼痛难耐,对上陈策黑黝黝的双眼却是无法拒绝,给曹四郎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架起陈策往边上的闻香阁而去,一个病秧子两个庶子离席,席上众人倒是不以为意。 进了闻香阁陈策便松开曹三郎的手腕:“二位稍后!”话毕便没事儿人一般的转去了内室盘腿坐下,双手内缚,两拇指c两中指c两小指齐竖合一。结了个大日如来印,半响才长舒一口气:这身子到底已是神魂俱散,哪怕自己附身其上,时日久了也难免神魂动荡不稳,原想着用个几日便罢,眼下却是有几分不舍。念及此处不再犹豫脱身而出,淡淡的身影慢慢凝结,赫然又是另一个陈策,这却是自己真身化形了,只听砰的一声,陈策真正的肉身已是摔落在地,外室的两人一惊,若是陈大少爷在这出事了,两人可是要担干系了,忙询问着冲入内室,却都是哑口无言,入目的赫然是一具容色惨白的尸体以及站在尸体前的陈策,问题是两者面容却是一致,曹三郎与四郎对视一眼都是说不出话来。化作陈策的必安也是尴尬了一下,移魂之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被外人所见,只是眼下却是无法了,干咳一声,右手在尸体上晃了晃,尸体就在几人眼皮底下缓缓消散!曹三郎只觉惊恐不已,声音都有些干哑:“这这”陈策嘿嘿一笑:“别担心,呃化尸散!”陈策脑中飞快的转着,似是从前有新魂如酆都时有提起过,便顺口摘了来。曹四郎不知是否信了,白着一张脸,曹四郎也是不语,两人俱都被那尸体的面容惊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撕了你的皮 这化尸散是江湖手段,于情于理都不该出现在这。 陈策拍了拍手站起身,曹四郎与曹三郎都是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曹三郎更是手心冒汗:“你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莫不是要灭口罢!”曹四郎尴尬不已干咳一声:“三哥,还是先听听陈呃陈大郎如何说才是!”曹三郎也是镇定下来,不禁暗赞四弟这句话说得漂亮,首先确认了陈策的身份,不管是与不是,对方也该少点防备!陈策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下:“啊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待会儿该有人来寻我们了!”这是不想解释的意思了,可眼下此话曹三郎听了却是心喜不已,只要能走出这个门,别的眼下哪还有心思去细想!便立马应了便先开了门,却见天平,天安立于门外,吓了一跳,方才入席之时两人的小厮儿都已经避开去了外院偏房的暖阁歇脚,这会儿却站在这儿,方才的是否听着了。曹三郎回过头在曹四郎与叶策两人面上都看了一圈,两人却是都瞧不出异样,曹四郎再多的话也是问不出口。曹四郎走过来看向二人,天安给几人请了安:“四皇子与七皇子来了,陈大少爷的两位小厮儿寻不着人正着急着,一并寻来席间见寻不着您二位,有边上伺候的丫头道三爷,四爷陪着陈大少爷过来了闻香阁,小的见外头无人伺候便不敢擅闯,只得在这候着!”曹四郎点头,回头对叶策道:“陈大郎可要回席上?”陈策点头,紧了紧裘袄便提步往席间而去。曹四郎与曹三郎对视一眼便也跟上! 待几人行至席间,便见首座上两位玉冠锦服的少年冲着陈策招手,陈策也笑着快步行了过去:“四表哥,七表哥!”皇家虽是血脉广博可却规矩繁大,敢对当今皇子以表兄相称的除了这长公主嫡子之外也是再无他人了。显见的几人关系也是相当舒涅。年长一些的少年更是起身执了陈策的手,有些嗔怪:“你身子不好,怎能走的这般快!”陈策不以为意:“你二位怎的来了,我可没有听到消息!这不请自来我可没有安排好玩儿的呀!”此话一出席间众人大惊,因着这陈家大少爷不在外走动,众人只知其是个病秧子,却从来不知其与两位皇子关系如此之好,这种不敬之言也是信口而来。想着方才在席间的冷落不禁都是额头冒汗!四皇子帮陈策的裘袄裹得更紧了一点:“这不是听姑母提到了要为你相看人家,这就亟不可待的与七弟跑了过来了!怎样?可有看中了的小娘子?我们出宫之前父皇可是说了,往日担忧你的身子骨压不住福气,姑母不让父皇为你封位,如今你既然身子好些了,待一定下亲事必定是要给你封个郡王的!”陈策嗤笑一声:“我才不稀罕这些个玩意儿!两位表哥也是赶巧儿了的,我还没有过去梅园呢,一道儿吧?说不准那些个小娘子更愿意见着你们!”陈策说者无心,两位皇子却是听了有些难过,虽是太医说了陈策身子好转可哎,七皇子陈克瞧着四皇子面色不好,忙扯了他袖子一下:“如此我们便也陪策儿去瞧上一瞧,未来的表弟妹咱们也过过眼把把关呀!”四皇子陈蓓也是忙收了心神攥住陈策的手:“极是!”又看向席间众人:“诸位可要一道去瞧瞧?”众人哪有不应的道理,当今太子无能,诸位皇子争夺的也是厉害,而这四皇子与七皇子一母同胞,都是大才之人,哪怕需要避讳着,也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落了两人面子! 待众人行到梅园外头,便听着了里面莺声燕语好不热闹。待通报的人进去后,不多时便有马嬷嬷迎了出来,众人惊了一下,这马嬷嬷可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陈蓓行了个礼:“怎的是马嬷嬷亲自来了!”马嬷嬷忙避开了开去:“四殿下可折煞老奴了,长公主见小娘子们热闹,便也来瞧上一瞧,听闻两位殿下来了,便遣老奴来迎了,此处风口煞冷,还是快请吧!”语毕便引了众人进了园子!因着长宁长公主与陈大爷自幼相识感情甚笃,是以并未住进公主府,而是直接嫁入了陈府,陈大爷心怀感念便开了这梅园讨其欢心,又请了诸多工匠养护,是以这梅园此时花开正茂,清丽非常,一行人边走边瞧,赞叹不断!曹四郎走在众人身后,偷眼瞧着陈策,心内远不如表面平静,这人跟着自己,装傻扮蠢,想是一开始便盯上了陈策这一身份,现下事情完全脱离掌控。瞧着七皇子与四皇子居然也未瞧出陈策不对之处,想来易容之术极其高超!江湖人士也要来插手朝堂了吗?念想间众人已是行至芬芳阁,众人便先行进了暖阁拜见长公主,长公主执了两位皇子的手好一番问话,显然情分极深,陈策笑眯眯的立在一旁,长公主说了半响瞧着他的模样便是直瞪眼:“你这是野道哪儿去了,不是与你说了早点过来梅园么?”陈策歪了歪脑袋:“我听着曹四郎过来了欢喜极了便去寻他了,时日尚早急什么,这不来了嘛!”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难不成这曹府搭上了长公主这路子?长公主一向便是站在四皇子这边,又手握京中兵权,这下可是不管众人作何想,曹四郎分明见着七皇子往这边递了个眼神,曹四郎微微摇了摇头!长公主听闻便点了点陈策的额头,又唤了曹四郎来念叨了一番,便以自己体乏为由头遣了众人去梅林中的流香亭与小娘子们玩些文雅游戏。陈策显然极是害怕长公主的念叨模样,执了两位皇子的手便走,把长公主迭声的“慢点慢点”抛到脑后! 流香亭建与梅林的流觞阁高处,楼阁高亭视野广阔,精致非常。众人方登上便觉梅香扑鼻,雾气缭绕,竟比之在梅林之中观感更甚!不禁有郎君疑惑,陈策便指着阁楼后面解释道:“流觞阁后有偌大的温泉,这天气不正是雾气缭绕嘛,又把梅香给带了上来,我娘便是极是喜欢此处,此时天寒我娘担忧小娘子们受了寒,便挑了此处!要我说,还是梅林远些的梅香湖景致好,这天气湖面都冻上了,最是适合冰嬉不过!”陈策凭着燕嬷嬷脑中的记忆便是一顿分说,语毕瞧着众人跃跃欲试的神情得以非常,脑袋上便挨了四皇子一下:“你定是哪日偷偷溜去玩儿去了,姑母可是一向不让你靠近水边的,待会儿我定要告上一状,此时可是去不得!”又压低了声音:“你别是想跑吧,今日你不论如何都得进去!”说完不管不顾扯了陈策便进了流觞阁,众人也只得一道进了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谓言现身 众人涌进了流觞阁,在内嬉闹的小姐们便也起身行礼,徐源更是先跳了过来攥住陈策:“大哥哥你来的可真慢,让我们好等。”说完又瞪了四皇子与七皇子一眼:“定是两位表哥来的晚了的缘故!” 陈蓓点了点陈源的额头:“你个小丫头,这护短护的也太过分了,我们这可是无帖不请自来,怎能说是因为我们!都坐下吧,别站着了!”流觞阁引了活水于暖阁,环了一圈,因着是温泉水,还伴着丝丝雾气,仿若仙境一般!众人便围了流水坐下,七皇子不由赞了一句:“哪怕见了数次,仍是得感叹下这曲水流觞之妙!”众人也跟着符合,只陈策不停着往嘴里塞着糕点,把边上伺候的丫头小厮儿都吓的够呛,陈源坐在陈策的对面,不好大声提醒,只得不停的使眼色,奈何陈策根本只盯着吃得,陈蓓暗叹口气:“策儿这般可别积了食了!”陈策还不及咽下,只嘟囔着:“哪位厨娘做的,太好吃了,从来没有吃过!”陈蓓一听也是看向糕点,这陈家少爷都说出未曾吃过的倒是少见,一瞧也是呆愣一刻,碟子上摆着或晶莹剔透,或色彩艳丽的糕点是什么?陈源已是笑着接话:“这是祭酒大人府上八小姐做的,大哥哥倒是嘴刁!”众人都笑,只徐七小姐攥紧了帕子:这个架空的地方,穿越的人倒是多了!倒是比自己好命,有了个嫡出的身份,只是上辈子却是没有这么个人! 被众人笑的脸面发红的徐婉颇有几分不安:“我我只是喜欢做些糕点!若是若是陈大少爷喜欢,我教了丫头给陈大少爷做了便是!”众人听了更是起哄,倒是陈策顺口接到:“我却是真的喜欢,只要是好吃的都喜欢,劳烦你啦!”说着又是拿了一块,却被陈蓓拍落了手:“再不可贪吃了!”陈策瞧着陈蓓眼中的几分哀伤,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为了原身的身子哀伤吗?这种人类特有的情绪陈策摇了摇头,却也是没有再吃,只是看向徐婉笑着点了点头!徐婉面上更红!陈源瞧着气氛有些冷了下来,作为主家自是不该,便笑道:“既是在这流觞阁,不若咱们今日便来一回曲水流觞如何?请了婢女在泉引外处放置酒盏抚琴,待顺着引泉进来,曲声待停,酒盏停在谁面前便展示样才艺如何?今日以四殿下为尊,便由四殿下首先出题罢!接着便由上轮作答的人给下一轮的出题!”众人自是应下,陈源便安排婢女去准备不提! 第一曲是猿鹤双清,曲声方起,便有酒盏晃悠悠的顺着引泉进来。曲声轻快,煞是舒心,众人正陶醉期间募得琴声嘎然而止,酒盏正停在了徐七小姐面前!各家小姐们的面色都是不太好看,徐家二房排行行九的嫡小姐徐雁更是帕子遮面的笑了一声:“七姐姐方才回京竟是有这机会一展才名了,四殿下可得出个好题才是!”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心领神会,养在外面的女儿能有什么教养,不禁都是微微不屑。徐潇潇心下鄙夷,啧啧,自己上辈子于母亲那儿也是见多了文人墨宝,与穿越前全然不同,真要吟诗作词怕是不能,背几首又有何难。念及此起身做了个福礼:“四殿下出题罢,若是作的不好,自罚三杯便是!”一番话说的落落大方,倒是让在场众人都有些面色赫然,倒是真的无法刁难了!陈蓓也是面露赞许,沉凝片刻便道:“今日咱们是寒冬赏梅,不若便以这梅为题,徐七小姐随意便可,本就是闹着玩的!”徐潇潇瞧着陈蓓一派温和的做派心下有些微涩:如此如玉儿郎,倒是可惜了! 自有婢女承了笔墨上来,徐潇潇左手挽袖,右手执笔,略一犹豫便下了笔,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坐在边上的孟府嫡次女孟二小姐已是捂着帕子惊呼一声,念了出来:“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咦徐七小姐这诗不仅仅是好呢,真是傲气,颇对我胃口!今后有空可得来时时寻我玩耍才是。”孟二小姐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此话一出,那些个似懂非懂的人也是有几分艳羡。徐潇潇忙又对孟二小姐褔了个礼。此时婢女已是将诗呈给了四皇子这边,四皇子一看也是大赞:“有趣有趣!徐七小姐真当有趣!此诗不仅描绘了雪梅相承,配以诗词迎春之美。且暗喻了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要有自知之明。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真真是既有情趣,也有理趣,妙!徐七小姐也是有梅之傲骨!这一题诸位认为可是过了?”不说如此好诗,就凭着孟二小姐与四皇子双双赞许,哪还有不过之理!徐婉则是疑惑的看了徐潇潇那边一眼,只觉着这诗句莫名熟悉,却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得收回纷乱的思绪,保佑不要轮到自己,自己上辈子只是个年纪小小便辍学在西点房打工的年轻人,这场面真是怕的不行! 第二曲却是渔樵问答,此轮时间久了些,当琴声嘎然而止时,却是停在了陈策面前,满室无声,这位主家是不能得罪的,俱都看向将要出题的徐七小姐!徐潇潇也是在思索!上辈子哪怕自己做了陈七爷的妾,也是与这位尊贵却短命的陈家嫡长孙毫无交集,要出个他会的可真难,纠结间却听陈策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我可不会那些文绉绉的诗词玩意儿~切莫寻那些来难我!”此话颇有几分无奈,却因其毫无起伏的语调不显粗陋。四皇子与七皇子对视一眼均是不解,这表弟虽说身子不好,在家中却是诗词文章不离手,学问也是不差,怎的今日这般说!徐婉却是羡慕的看向陈策,这般这般说出来,且好不尴尬,如果是自己 徐潇潇定了定神:“陈大少爷不喜诗词,那于琴画方面可有喜好?今日本就是助兴赏景,若是取了对方不喜的岂不是成刁难了?不若陈大少爷便择一自己喜欢的?”此话说的陈源也是暗自点头《既不堕了主家脸面,也不至于惹怒陈策!果然陈策丝毫不恼,摇了摇扇子:“我最喜欢的便是吃了,可惜不会做,诸位今日是没口福了!”众人都是不禁笑了,陈策又道:“不若我给诸位来一手箭术如何?”不待众人应好陈源便惊道:“大哥哥何时学了舞剑了?源儿如何不知?” 陈策歪了歪头:“什么舞剑,我说的是弓箭!啧啧”陈策转向四皇子:“四表哥你身边的沈侍卫我记得可是以一手出神入化的连珠箭闻名于京的,不若将弓借与表弟一用?”沈云是四皇子的贴身护卫,对陈策也算是极其熟悉,此时陈策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只得拱了拱手:“只怕伤了陈大少爷的手!”垂首间瞧了四皇子一眼,却见对方轻微的点了下头,暗叹这陈大少爷要丢脸了便在陈策一叠声的无妨中把背在身后的弓与箭筒给边上的小厮儿送了过去!小厮儿显然没有想到弓极重,辅一接过不由双手直直下坠,还是沈云托了下才稳住。沈云挠挠头:“这是当初围猎之时皇上赐予的铜胎铁背弓,委实重了些,陈大少爷不若换个轻弓?”陈策摇头,起身单手就接过了弓,反冲沈云伸出了手:“沈侍卫,可否借扳指一用,别伤了我的手!”沈云见其单手执弓颇为轻松,也是不禁大吃一惊,毫不犹豫的取了扳指递了过去。陈策佩好张了张弦,却是纹丝不动,众人不禁低低笑了几声,连七皇子陈克也是抿了抿嘴:“策儿可莫伤了自己!”陈策毫不在意,唤边上的不能将边上的窗子齐齐打开,众人不知何意,只顺着打开的窗子瞧出去,却只听耳边“嗖嗖~”的破空之声,靠近窗外不远处的一株梅树已是其上积雪尽数震落,待雪雾散尽,方见其上一细枝之上齐刷刷的五支箭横成一排扎在上面,俱都正中一朵梅瓣。满室沉寂许久,猛然间爆出一阵叫好声!在座的都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不说这铁胎弓需双臂十石之力才能拉动,哪怕是普通弓箭,这样的细枝一箭便可将其射折,何况是这五箭连发,这不折比折可不止是难上一星半点!不是说这陈府嫡长孙体弱吗?这等技艺岂是一时半会儿便可练成的?要知道这长宁长公主可是手握京城半数兵马,居然有个这样的儿子念及此众人都是心有戚戚!曹世子率先问道:“陈大少爷真是天生将才啊!可见是自小便勤练了!”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岂不是将整个陈家都冠上了刻意欺瞒的罪名了?若真往严重了的说,说欺君都是可行的。两位皇子不禁面色微沉。陈策哈哈一笑把弓给小厮儿呈还给沈云,伸出双手摊平:“曹世子真会说笑,你瞧瞧我这双手,可有勤练的迹象?”曹世子与靠近陈策的几人均是伸过脑袋细瞧,连沈云也是探过头来,果见两只手掌肤色细腻,柔软无茧,别说是习武之人特有的茧了,就方才陈策左手持弓那就必然左手手掌关节处有茧,右手食指中指有茧的迹象都丝毫没有,众人大奇!沈云则是大叹:“真真是天生奇才!我年方五岁便开始习弓,至今24年,若轮陈大少爷方才那一手控制力道的本领那是拍马也及不上的!”陈策扯了扯嘴角:“过奖过奖,是不是可以继续了?别是被我扫了诸位的兴致吧!”谁让敢应这话,便又是继续!此回却是轮到了曹建轩,曹建轩盯着陈策,眼神不太友善:“我诗词歌赋可是一窍不通的,陈大少爷手下留情才是!”方才席间众人不好消化陈大少爷,此时自然也不太好明目张胆的对曹建轩鄙夷,只是略有些不屑之音。陈策摇了摇扇子:“不若四郎将我方才射出去的箭取回可好,只要不爬道树上,一次取回我便自罚一坛酒!”说着招来小厮儿取酒:“这点淡儿酒也好意思一小壶的上,真真丢脸!”府里的小厮儿哪敢让这大少爷要酒,只看向陈源,陈源却是不以为意,五支箭横成一排,不准爬树要一次取回可是艰难,虽说疑惑自家大哥哥的何时会使弓箭,此时却也是不能拆台,只道:“取了便是,我大哥哥怎会输呢!”小厮儿见有人挡着便果真取了酒过来!曹四郎低低嗤笑一声,一撩一抛足下轻点便窜出窗子外,席间的娘子门只觉眼前一花,梅树微微震荡,一片落梅雪雾间,一道人影便是又窜回了席间,曹四郎右手一松,五支箭被置于案几之上,众人都是傻了眼,这轻功便先不提,这举动显然是落了陈家的脸面了!陈策却浑不在意,道了声好举起酒坛一饮而尽,把陈源吓了个面色惨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四皇子微微侧过身子对陈源低语:“无妨,我会去向姑母说明!”陈源才稍稍安下心来。 陈策将酒坛倒扣,咂了咂嘴::“这酒真是寡淡无味!这位徐家小姐做的一手的好糕点,可会酿酒!?”众人都莫名的顺着陈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是那位害羞的徐家八小姐,七皇子有些瞧不过眼,陈策此番举动可是无理至极。不想那徐家小姐攥紧了裙摆犹豫片刻却是道:“我知道些方法,不过不知能不能成!”陈策抚掌大笑:“无妨,多试几次总恩呢该成的,我平生好食,好酒,好美人!徐八小姐三样俱全,今后咱们便是朋友了可好?” 徐八小姐红了一张俏脸低下头,满席哗然,这虽说大家都知是来给陈大少爷相看的,可这是否过于陈源干咳一声:“屋里怪闷的,不若咱们往上头的流香亭赏景吧,我担忧大哥哥饮多了酒,两位表哥不若帮着将大哥哥送到大伯母处?”众人哪里不晓得陈源的意思,自然应声起身而去,陈源对四皇子咋咋眼便引着众人去了!四皇子攥着陈策的手腕便率先往边上的次间而去,七皇子命侍卫将小厮儿婢女全都遣了出去,自己给曹四郎使了个眼色便也进了次间,曹四郎无奈的叹口气也跟了进去,先对一脸青色的四皇子告了罪,便又对陈策一拱手:“陈大少爷莫怪,今日是我鲁莽了!” 陈策却是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叹了口气:“四郎,今日两位殿下也在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初见你那次你是为谁办事儿我也清楚,你方才何必用那般眼神瞧我呢?我只是知道你能办到,瞧着好玩罢了!”此话一出,曹四郎瞧见七皇子垂下的手小指一勾,立马会意,身形立动一掌袭向陈策,四皇子大惊,想起身却是被七皇子压下,回过头去,却只见七皇子摇了摇头。 这边陈策见曹四郎出手却是不慌不忙的摇了摇扇子,曹四郎见其不闪不避却是不收手,这一掌势大力沉,却是慕的被人扣住手腕,曹四郎大惊,左膝一弯顶向旁边突然出现的人,却是被来人一记肘击挡下,曹四郎只觉近身力道绵软,毫不犹豫重心下倒右腿上击,抽身护在两位皇子身前,一番交手却是静逸无声,没有惊动任何人。 曹四郎看着制住自己的黑衣少年,只觉得来人漂亮的过分,一双星目却是死气沉沉,不由压低声音:“何人!”黑衣少年站在叶策身旁没有答话,叶策笑了笑:“我从未骗过你呀四郎,我确是排行第七,喏,这位便是家里排行第八的无”少年回头瞪了叶策一眼接过话:“谓言!”陈策扇子轻击掌心:“是了是了谓言!几位有话便问,必定该说的就说!” 曹四郎心下嗤笑:该说就说,那不就是不想说就不说的意思!还不待讥讽四皇子却是开了口,问的却是:“真正的策儿去了哪儿?”陈策瞧着陈蓓满是悲伤的神色,不由心下有点起伏:“是我也不是我!”陈蓓有些怔愣:“此话何解!” 陈策叹了口气:“意思就是我就是陈策,但是也不是陈策!呃”陈策编不下去用扇子捅了捅谓言!谓言无奈道:“我师傅救了他,收了他为徒!”陈策对谓言这信手占来的谎话显然十分满意,不住点头,谓言又瞪了一眼,陈策脑中分明听见谓言的声音:想的什么,咱们难不成不是一个师傅吗?难不成不是师傅救了你?陈策一回想,还真是,还真不是谎话!陈蓓几人明显舒了一口气,语气也好转了不少:“那是何时?怎的我们都不知?” 有谓言起了个好头,陈策倒是真真假假一合计说的很是顺畅:“那日跑出去玩被人追杀,伤了双眼被师傅救下,只是师门之事我立下誓言不能说的,不过六叔七叔那日也怀疑过我,还验了我的胎记把了我的脉!”不待两位皇子说话,曹四郎却是一声冷哼:“你们出去吧,两位皇子要休息会儿!”这是赶人了,陈策嘟着嘴与谓言推搡着出去了!外面守着的人见突然多出了一人也是一脸警惕,陈策却是不理,两人咬着耳朵走远了! 七皇子看向曹建轩:“四郎何故让他们先行离去?”曹建轩半跪拱手:“那自称谓言的,留在这我担忧两位殿下” 七皇子沉吟片刻,知曹四郎的意思是对方身手太好,又问:“按策儿方才的说法应该不是假”曹建轩打算:“殿下莫信!”接着便把化尸散一事说了!四皇子与七皇子俱是大惊,现在是真是假已是说不清道不明,时局紧迫,却又异样重生真真是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最为熟悉的寺 陈策与谓言推推嚷嚷去见长宁长公主,进门却见陈六爷与陈七爷也在,只得行了个礼,谓言也只得拱了拱手,几人见谓言不卑不亢的以为是哪家的少爷,不待发问却被陈策给噎了一下,陈策窜到长宁长公主旁:“娘,这是我救命恩人的弟子!呃也算我师弟!排行第八!”从那个娘字一出口,谓言也是呆了呆,瞪了陈策一眼,那一番话都是真的,可别人理解起来实在怪异,只得自己给其扫尾:“什么师弟,不应该叫师兄吗?”陈策撅嘴:“你比你年长数日!”长宁长公主几人也是一头雾水,陈七爷干咳几声,给陈策投了个疑问的眼神:”不是说曹家四郎救了你吗。“陈策便搬出路上与谓言对上的话,指着谓言道:“喏,他的师傅,呃现在也算是我的师傅了,上次我偷跑出去发了病是师傅老人家所救!后来才遇见曹四郎的!” 长宁长公主一拍案几:“胡闹!你发病是个什么情形我岂能不知?你想找个玩伴儿我还能抚了你不成!”长公主又转向谓言:“师承何人?”谓言撇了撇嘴,搬出不久前入了酆都的生魂名号:“朱机子!”话落不待长宁长公主再问陈七爷已是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双目圆瞪:“果真是朱机子?”长公主被陈七爷的举动唬了一跳:“七弟怎的如此失态!” 陈七爷尴尬的端身坐下,方才举动委实不妥,忙向长公主解释:“公主不记得了?策儿幼时几位太医不就说只有寻到神医朱机子方有一线生机?只是遍寻不着,没想到”这下长公主也是不淡定了,喃喃道:“怪道那日太医说策儿身子好转,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念及此急急起身慈爱的执过谓言的手:“令师果真是神医朱机子?此时人在何处?策儿的病”陈策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将长公主扶着又坐下:“娘你别吓着他,若不是神医我现在怎的能如此活蹦乱跳!”长宁长公主抚着胸口道:“是极!那神医现在何处,赶紧去请了来,这可真是咱们陈家的大恩人了,我定要”陈策扶额:“娘真当我这病如此简单?师傅他为了救我已是仙逝而去!” 长公主双唇颤颤:“怎怎会如此!”谓言瞧着陈策编不下去了,只得拱手上前:“家师本就重疾缠身,又因将一身精气渡与必陈大少爷,这才不过家师一生以救人为本分,临终前也道死得其所!诸位勿要挂怀!”长宁长公主执了锦帕掖了掖眼角:“如此真是我明日便上护国寺为尊师点了那长明灯,布那九九八十一日的法会才是!”陈七爷与陈六爷也是唏嘘不已,陈七爷见长公主好不容易平复了些情绪才又问谓言:“那侄儿的身子,现下可是”谓言摇头:“平日一切无碍!只每年中元日还需周身行针一次,往复五次便是无忧了。家师早已交代,我会代其行针!”陈策点头,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人还真是自己拍马所不及!长宁长公主双手合十,只道是老天保佑,立马敲定明日上护国寺,陈七爷笑道:“恰逢明日休沐,我去六哥便一道前往,策儿是我们陈府的嫡长孙,大哥奉旨于广河办差,我与六哥也应代兄长为神医念经祈福才是!”长宁长公主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如此便定下了。”说着又看向谓言,起身福了一福:“往后还需仰仗你给策儿行针,如此大恩,我陈家”谓言侧身避开:“他虽性子不讨喜,但如今也算与我师承一脉,我岂能不理会于他,公主放心便是!”长公主笑着点头,又点点陈策的额头:“今后我也算有个指望了,你可切莫调皮惹你师兄不喜!明日与我一道前往护国寺。”陈策忙不迭的应下扯着谓言出去,远远还传来一句:“他才不讨喜!我才是师兄。”几人听了都是不住的笑,长公主道:“我瞧着他俩一点儿也不生分。”又交代马嬷嬷,给谓言少爷好好安顿,今后一应比照着大少爷来办! 马嬷嬷自是应下。正欲退下外头却有小丫头进来传话两位皇子并曹家四爷来了,长公主又忙请了进来。几人自是听长公主将方才的喜事说了一遍,均是疑惑不已,只道有事先行离去。三人离开陈府便寻了处酒楼厢房坐下,俱是神情惊惧,七皇子看向曹建轩:“四郎以为如何!”曹建轩嗤笑一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先瞧着吧,若是真的便罢了,若是假的迟早会露出尾巴!”七皇子点头:“若说是假,这也太真了,若说是真,性情亦是大变,咱们也只得慢慢瞧着了,好在与我们所谋之事关系不大,只那秦家的事” “我瞧着这事儿倒是无妨”曹建轩右手扣了扣案几:“我有派人盯着,这陈大少爷成日里吃吃喝喝好不快活,就连那白鹭书院,也只去了一日,想来是觉着无趣便再也未曾去了。与秦家也是毫无牵扯!” 四皇子点头:“若说那易容,平日里瞒过外人容易,不说我们这些一道长大的,长公主与陈七爷难不成还能错认不成?无需多想,也别派人盯着他了,别让姑母生疑了!”七皇子与曹建轩对视一眼终是点头应下! 次日一早,陈府的几辆马车便停在了护国寺的山门外。自有寺中僧人在外等候引路。马嬷嬷扶着长宁长公主,身后则跟着陈六爷陈七爷缓缓步行而入。陈七爷对着身后左顾右盼的陈源与陈宽道:“佛门净地,切勿喧哗,你俩待会儿可莫要乱跑。”陈源因着七奶奶有了身孕,许久未曾出府游玩,有些耐不住性子:“爹总是这不许那不许的,我都在府里呆着闷死了,好不容易出来还不许到处走走。您就别操心了,这地儿我也不是没来过,也没什么好玩的。”陈七爷笑道:“这源儿可就说错了,这寺庙也有寺庙的讲究,到处都是学问,你若真的都弄清楚了也是有趣至极!” 陈源嘟着嘴:“能有趣个什么。”说着眼珠子一转道:“人人都说爹爹学问是极好的,今日我定要问得你答不出来才是。”陈七爷一见女儿的神情哪不知她打什么鬼主意,闷笑几声:“难得源儿如此好学,为父怎可扶了你的兴致,如此便问罢!” “那若是爹爹答不上来可得放我自去玩耍了!”陈源攥着陈七爷的袖子撒娇!陈七爷只得应下。 “那爹爹可要听好了。”陈源笑道:“第一问便是这山门为何唤作山门!”陈七爷一愣,干咳几声:“为父还真是让源儿小瞧了,因着佛寺一般多建于山上,所以寺院的外门叫“山门”。又称“三门”,一般由并列的三扇门组成。中间一扇大门,两旁两扇小门。即“空门c无相门c无作门”,是以便也称作“三解脱门”。” 陈源不服气:“可这明明不是门,这山门明明建的与殿堂一般。”陈七爷被噎了下,正欲再答,边上陈策却是凑过来:“三妹妹有所不知,有许多寺院将山门建成殿堂式,至少中间那座大门盖成殿堂式,便叫做“山门殿”。这也是山门呐!”陈七爷看向陈策:“看来策儿平日里的杂书可是没少看!”陈策心虚:这他可真不是书上瞧来的,天下间的事只怕自己最了解的只有佛了!陈源却是拆台:“昨日大哥哥还说不喜诗词歌赋,只好酒好食好美人呢,今儿个却能说的头头是道了,莫不是昨日欺瞒与我!”此话一出众人都是诧异不已,唯陈六爷笑:“策儿原是如此洒脱,巧了,六叔也是好酒好食好美人的!”长宁长公主也是忍不住打趣儿:“你还好美人?三十好几了也不成家,咱大元你也真是头一份儿!”陈六爷不以为意:“好美人可不一定非得成家不可!美人应共赏,岂能独拘于后宅!策儿你道可是?” 陈策抚掌大笑:“六叔所言极是!”说完又指着殿内的两尊像对陈源道:“大妹妹你细细瞧来,这便是金刚力士像,左边怒目张口的力士为哈将,右边怒颜闭唇的力士为哼将。民间戏称为“哼哈二将”。”陈源被说的兴起正欲进去细瞧,却被边上的谓言给拦了:“三小姐不可,切莫行此不敬之举!”陈源回头愤愤,边上的婢女迎秋已是不满道:“你什么人,怎敢如此说话!来人“陈策不耐烦挥手打断:“好叫三妹妹知道,方才三妹妹一直行于左边,进寺院时,在左边就走左门,先迈左脚;一般不走中间门而走边门表示谦卑c不功高我慢。不过这些都是个说法,真正的原因则是若要许愿,若走中间则定是不灵的,各路菩萨只当你是来游玩的!”陈源看向谓言,福了一福:“原是这般,倒是误会你了!”谓言不语,只点了下便走进了中间的门。陈源瞪大双眼:“这这又是为何!”陈策大笑:“因他无欲无求呀!”说着也走中间的门而进!边上听得津津有味的几人都是阻拦不及,长宁长公主一边怒道:“这策儿真是”一边却是赶忙双手合十念叨佛珠勿怪!陈七爷与陈六爷也是相视而笑,循着站位进了山门!待几人进了山门,长宁长公主便轻叱早已等着的陈策:“今日是给朱神医点长明灯,但也是为你这兔崽子还愿来的,自打你生下来我便时时来护国寺为你求平安,好不容易你现下好了自当还愿,你既知晓规矩怎的还从中门而入,你是想气死我不成!”陈策忙道:“佛主知晓我是无意,等不会怪罪于我,快些进去吧!”长宁长公主长舒一口气,正要随着僧人往里走,却又见陈策跳到了钟楼边上,忙去唤他,却见陈策与谓言直直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响头,唬了好大一跳,却是不好向前了,因着钟楼悬着的洪钟下供奉着地藏菩萨,他人在跪拜时若是上前打扰确是大不敬了,只得忧心忡忡的看向陈七爷,陈七爷也是摇摇头。陈源却是奈不住性子,走上前欲要相问,却见二人手中不知何时执了持珠悬于虎口,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唇微动,不知在念些什么,神容肃穆的硬是让陈源问不出口,众人惶惶中却是洪钟闷响一声,俱是心神振振,陈策与谓言却是起了身,看向钟楼对面的鼓楼,半响才听到极轻的一声鼓声。长宁长公主吓坏了,扯了陈策的袖子:“你做什么呢,莫不是惊扰了佛祖!”不怪长公主多想,这钟楼鼓楼位于进山门之后,两两相对,钟楼悬洪钟,鼓楼置大鼓,早晨先敲钟,以鼓相应;傍晚则先击鼓,以钟相应。平日皆是不用,更遑论方才洪钟,大鼓边上都无僧人。陈策瞧着长宁长公主担忧的神情,心下有几分虚,谓言瞧了只得解释:“我们这是帮师傅还愿,若是师傅不怪罪,便钟鸣鼓响,瞧着应是不那么怪罪了!”长公主信了几分,毕竟方才钟鼓无人自鸣,却还是问道:“你们这是犯了何错?”谓言却是摇头:“不可说!”长公主心下惶惶,大元佛教极盛,长公主更是极为虔诚,此时哪敢再问,自个先随了僧人往讲堂听经去了! 陈七爷见长公主走远才过来往陈策头上敲了一记:“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瞧把公主给吓的!往日里公主都是先行上香的,唯独今日先去听经了。”陈策被说教的脑仁生疼,便扯了陈源陈宽做挡箭牌:“七叔我带他们四处走走,好好说道一番护国寺。”一边便领了人往前走去。陈六爷笑着拍了拍陈七爷:“走吧,今日大师讲经,咱们也快些听听去!”陈七爷点头,遣了冯一与小点跟着孩子们,便与陈六爷一道走了! 陈源回头窥见陈七爷二人走远,便道:“大哥哥我们往后面的六四湖去吧,这护国寺我来过许多次了,最最无趣!”不想陈策却是肃了神情:“怎可胡说,没瞧着你爹派了人跟着了,若是到处乱走下次瞧你还能不能出来了,走走走,今日大哥哥陪你好好游一游这护国寺!”陈宽在身后直撇嘴,别人不知自己却是最最明白不过,这嫡长兄出府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哪是他陪人,明明是人陪他。 说话间几人行至大雄宝殿前,只见院前正中摆放着一个大宝鼎,北面则摆放着大香炉。虽时尚早,却是已有许多善男信女在燃香供佛。陈源陈宽均对其毫无兴致,便随着陈策进了大雄宝殿,陈策解了裘袄递给小点,对几人道:“大雄宝殿供奉的是本师释迦牟尼佛,大雄”是佛的德号。“大”者,是包含万有的意思;“雄”者,是摄伏群魔的意思。因着释迦牟尼佛具足圆觉智慧,能雄镇大千世界,是以佛弟子尊称他为“大雄”。宝殿的“宝”,则指佛法僧三宝。”陈宽诧异的看着陈策,现下的年轻少年郎君哪位研习这些,陈源则是点点头:“瞧着大哥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还要藏得深,不想知道的还真不少!”小点听了不由低笑两声,冯一忙掐他一把,低声道:“不要命了你,大少爷脾气可不好,若是寻你麻烦七爷也救不了你!小点忙垂下头!陈策干咳两声掩饰了下才道:“一般殿堂为三开间,大雄宝殿则为九五开间,象征如同帝王的“九五之尊”。供奉佛祖释迦牟尼,有一c三c五c七尊不同。一尊佛说的是释迦牟尼佛像,佛像主要有坐佛,立佛,卧佛三种,这殿中的是立佛。三妹妹瞧这左手下垂,右手屈臂向上伸,名为“栴檀佛像”。三尊佛有“三身佛”c“横三世”与“竖三世”之分。三身佛”指的是释迦牟尼佛的三种化身。中尊是法身佛:毗卢遮那佛。 左尊为报身佛:卢舍那佛。右尊为应身佛:释迦牟尼佛。“竖三世”则是按时间排的,中间为释迦牟尼,为现世佛。左边为释迦牟尼的师傅“燃灯佛”,亦称“过去佛”。右边为“弥勒佛”,释迦牟尼弟子,亦是法嗣,也称“未来佛”。 而“横三世”则是按地域划分了,中间为婆娑世界教主释迦牟尼佛。左侧为东方净琉璃世界教主药师佛。右侧是西方极乐世界教主阿尼陀佛。”说到这不仅是陈源了,边上的香客们都是听得津津有味,平日里只知拜佛,又哪里知道这其中典故,就连僧人们也是知知不详的。陈源见陈策不说了便赶忙催促:“大哥哥你接着说呀。”陈策摇头:“我口渴了,谓言接着说!”陈源便又看向谓言,谓言只得接上:“供五尊佛的通称东西南北中五方佛。中央毗卢遮那佛便是俗称的大日如来佛。佛身为白。表其自性清净,所转烦恼,无明烦恼。佛智法界体性智。大日如来佛为密宗金刚界五方如来之首,代表五佛五智中的法界体性智,也是三身佛中的法身佛。东方不动佛,佛身蓝,表其法性不变,所转烦恼,嗔心,佛智大圆镜智。南方宝生佛,佛身金黄,表其增益行愿,所转烦恼,我慢,佛智平等性智。西方阿弥陀佛,佛身红,表其平和安适,所转烦恼,贪欲,佛智妙观察智。北方不空成就佛,佛身绿,表其一切成就,所转烦恼,嫉妒,所成佛智,成所作智。供七尊佛的是包括释迦牟尼之前的六佛。过去七佛,又称原始七佛,佛经记载娑婆世界过去曾有七佛,而释迦牟尼是最后一位。在他之前还有先出世的六佛从东向西为迦叶佛c拘留孙佛c尸弃佛c毗婆尸佛c毗舍浮佛c拘那舍尼佛c释迦牟尼。前三佛为过去庄严劫千佛的三佛,后四佛为现在贤劫千佛的四佛。过去七佛,是在释迦牟尼佛成佛以前的过去六位佛,加上释迦牟尼佛是过去在我们这个娑婆世界度众的七位佛陀。”谓言语速很快,比陈策的更加晦涩难懂,边上一干人等均是晕晕乎乎,更有僧人上前相问,谓言却是不再多言,陈策见人多了起来便引着几人往殿内左侧走去,陈源还不依要再听,陈策只得道:“大殿两侧多供奉有十八罗汉c二十诸天或十二圆觉像。不过,这护国寺中只供有十八罗汉。”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这侧的九尊:“三妹妹瞧,对面那边还有九尊!”陈源又问:“为何只供罗汉,没有大哥哥所说的那二十什么的?”陈策扶额:“是二十诸天或十二圆觉像,我也不知为何。”又指了指正殿佛像背后道:“这三座坐南向北的菩萨像便是文殊c普贤c观音三大士之像,文殊骑狮子,普贤骑六牙白象,观音骑龙。只是不知这大殿背后可有修海岛。若是有则应是面北而设观音像,立海岛上,观音右手据杨柳,左手托净瓶。”话音方落边上的小点便接道:“大少爷说对了,殿后确有这般的观音像!”陈策点头,便要小点领几人去厢房喝茶,陈源仍是不依:“大哥哥不是说要带我今日好好游一游这护国寺吗?怎可耍赖!”陈策扶额,瞪了边上看好戏的谓言一眼,只得怏怏走向东配殿道:“此处为东配殿,对着的那头便是西配殿了,东配殿为伽蓝殿,供像三尊。波斯匿王c柢陀太子c给孤独长者。两侧则常供十八伽蓝神守护寺院。西配殿为祖师殿,专祀该宗奠基与功绩卓著的祖师。正中是禅宗初祖达摩禅师。左方是达摩六传弟子唐时的六祖慧能禅师。右方是慧能的三传弟子建立丛林制度的百丈怀海禅师。我们就不过去看了,你看看东配殿吧,不然你大哥哥身子方好上一些,便又要给你折腾坏了。”陈源乖乖应下:”那便不过去看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呢?”此话一出陈策恨不得打自己嘴巴,怎的好好的小娘子喜欢听这些呢。不待反驳边上却是传出几声低笑,幡子后面转出几人,却是几位娘子郎君,其中一位着了绯涩锦袍,身形欣长的少年上前拱了拱手:“宽弟!”陈宽受宠若惊,这人今日怎的这般好说话,忙还了个礼:“萧世子几时回的京。”忙又给陈策与萧世子引见:“这是萧国公府上的嫡长子。”萧世子萧琅言笑道:“昨日回京便听家中兄弟说起府上赏梅宴陈大少爷一手连珠箭漂亮至极,不及相见今日却是又听了一通佛门典故,陈大少爷还真是博学!”陈策皮笑肉不笑:“不敢,只喜这些!”往萧世子身后一瞧却是乐了:“徐八小姐,今日可有做了吃食带来!”后面几位娘子中娇滴滴的那个不是徐婉又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史上最成功女扮男装 徐婉被羞红了一张脸,说话都带了些结巴:“陈陈大少爷,我我不知你也来了!”不说还好,这话一出,众人顿时一阵哄笑,真是越说越乱,徐潇潇帕子遮面:“八妹的意思难不成知晓陈大少爷若是来了便会做好糕点带来了?”徐潇潇心下鄙夷,这样的穿越同胞还真是徐婉垂下头去,却偷看了陈策一眼,心下小鹿乱撞,这陈大少爷看来真的喜欢我做的那些甜点呢!陈策对徐潇潇的话颇不以为然:“唔是了,早知道你也来我定是让人去与你讨要好吃的去了。”陈源听了却撇了撇嘴:“大哥哥难不成看上徐八小姐了?” 陈策愣了下却是看向谓言,谓言叹口气凑过头去,低声道:“她的意思是那姑娘想嫁给你,差不多就这样的意思呃”陈策听了捂着胸口瞪大双眼:“我是女的她怎么能看上我?难不成女子也断袖!”谓言被噎了一下:“你现在是陈大少爷不是叶必安!”陈策算是弄明白了却还是惊吓不已,回头瞪向陈源:“再要胡言乱语以后你就呆在家中别出来了!” 陈策从没有对自己发过火,这一下让陈源羞的不行,涨红了脸指着徐婉道:“都怪你!”又退了陈策一下:“我爹爹都不据着我!你算什么来管我!”说完便跑了出去。冯一一瞧坏了,忙让小点追上,自己忙去寻七爷。边上众人都是惊愕不已,这是闹的哪一出?陈策却是不恼,看向谓言:“这下总算没人闹腾了,咱们赶紧诵经去吧!不然可就完蛋了!”谓言瞧着他那副胆小鬼的做派不由好笑,给他来了个闹镚儿便牵起他往地藏殿而去。被留在原地的陈宽不由的一脸恼怒! 萧琅言几人瞧着这陈大少爷与人牵着手走了,也是顿觉天雷滚滚,顿时无人出声。萧琅言干咳了两声,又见徐八小姐满面怀春的样子也是不由失笑,转头对站在身后的妹妹萧芸娘道:“瞧着陈大少爷赶跑自家妹妹溜走了定是寻到好玩的去处了,不若我们也跟去瞧瞧?”萧芸娘几人自是应下,萧琅言又邀了陈宽,才算把这几人的怨气酸气给平复了一会儿! 一行人顺着陈策两人的方向寻去,自有僧人指路,到了地方众人又是懵了,陈策与谓言正在地藏殿内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眼诵经呢。徐潇潇见了垂下眼来,握紧的手微微颤抖,别的事情她哪怕再不清楚,有一件事她却是记得的,长宁长公主信佛,这位大少爷却是从不进寺庙的,今日不说其口若悬河的说起寺庙种种,此刻居然坐于殿内诵经!她心下可以肯定这位大少爷绝对不是上辈子的那一个,难不成也是被自己这蝴蝶翅膀给扇来了不成! 萧琅言雅典声音凑向萧芸娘:“你若是觉着无趣,可以四处走走,我在这坐会儿!”萧芸娘知道自己这个兄长向来胸有成算,自己只要听着什么都不用问了,当下便招呼小姐们往六四湖去,这里女眷数她身份高,提议之下众人自是应承,只徐婉低声道了要留下,萧芸娘只当其想着陈大少爷便笑着应下出了殿去。 萧琅言走到叶策边上的蒲团坐下,却见其与谓言表情丝毫不见变动,语调平缓着诵着经:“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萧琅言只觉心绪甚为平稳便也阖上双眼,一时殿内经声缓缓,佛香溢溢。萧琅言深吸一口气,只觉不由沉入其中,心神舒缓之极,谓叹出声。复又睁开眼瞧向陈策手中缓缓拨动的持珠,不是寻常的木槵子制成,而是翡翠色泽,却缀着黑色纹路的石珠,萧琅言不由的又将视线转向拨动持珠的手指,只觉白的晃眼,因为弯着手肘袖子微微往上蜷起,露出手腕缠绕了多圈的串珠,以及梅花胎记萧琅言正在大脑放空之际却募得对上陈策的双眼,却只觉心下发寒,这样的眼神这人怎么会是陈家大少爷?难不成昨夜曹四郎寻自己所说之事萧琅言避开陈策的视线回过头,陈策也不以为意只起身行至地藏王菩萨像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十八个响头,谓言取过签筒递给他,也不见摇,只刚刚接过便掉出一根签,叶策瞧了瞧又递给谓言,谓言接过一看却是笑了,将签丢进签筒里,摸了摸陈策的脑袋:“师傅叫你好好玩呢,那你就好好玩呗,不过得把这些不知为何逃了的生魂给抓回来。”陈策点头起身:“我这也算公干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一辈子都做飞机场? 陈策转身却被跪在萧琅言身后哭红了眼的徐婉吓了一跳,凑上前低声问道:“你这是怎的了?”徐婉似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取了帕子压了压眼角:“无他,让陈大少爷笑话了!”陈策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受欺负了吗?你告诉小爷,小爷定帮你报仇!”徐婉心下微暖,不由笑了笑:“真没有。你人真好,我我下回做了好吃的甜点给你送来!”陈策点点头:“不是糕点吗?为什么你说是甜点?是甜的糕点吗?我咸的也是吃得的!” 徐婉尴尬的拧着帕子,不知该如何解释,心下惴惴:“我我说错了!”边上谓言一瞧这姑娘的做派便知是撒谎了,当下不喜:“我们该走了。”陈策点头,冲徐婉与一旁的萧琅言点了点头便随着谓言出门而去。徐婉呆在原地,不由喃喃:“我第一次听人诵经这般好听”不由想起了前世家中的奶奶。萧琅言耳力过人,听得了徐婉的喃喃低语,笑了笑道:“八小姐这是看上陈大少爷了?也是,陈大少爷风姿过人,又如此体贴八小姐啧啧” 徐婉脸一红,听到后半句却是愣愣的看向萧琅言:“萧世子真真觉着陈大少爷体贴我么?” “自是如此,不然他岂会主动让你做糕点?京城谁人不知陈大少爷身子不好不能多食甜物?” 徐婉有些神色低落:“可是我母亲” “行了,等消息吧。”萧琅言丢下一句话便走了出去,门口候着的两个侍卫立马跟了上去,高个的问道:“世子爷,为何?我瞧着那徐府八小姐看着可不是个聪慧的” 萧琅言嗤笑一声:“傻子自也有傻子的用法!” 谓言攥住陈策除了地藏王殿没有多远便被从经堂出来的长公主一行给逮了个正着,陈策一瞧见在后面一脸愤满的陈源便叹了口气,真是麻烦,瞧着长公主又要开始唠叨,忙扶额斜靠在谓言身上,长公主吓了一跳:“这是怎的了?”谓言便接口:“大少爷大病初愈,身体尚虚,想是累着了!我得先带他回去药浴施针!” 长宁长公主叹口气:“也是我急着还愿了,我与你六叔为你诵经罢,劳烦七弟帮我送这不省心的回去。时远时运快扶大少爷到车上去吧。”陈七爷自是应下,好生安慰了一番生气的女儿便随着陈策谓言一道上了归城的马车。 陈七爷瞧着到了马车上便生龙活虎的陈策不禁好笑,这大侄子的性子真是变得太多了:“你好歹也装到府里呀!” 陈策毫不在意:“在七叔面前还装个什么劲呕”还没轮到陈策得瑟完,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七窍也渗出血丝,陈七爷骇然到不行,还不及唤人谓言却已是把身子歪向一旁的陈策一把揽住,手切上了脉门,不知何处而来的金针霎时扎入了太阳穴!陈七爷心下惊颤,从没有见人针扎太阳穴的,这是死穴啊!只是事已至此却是阻拦不及,而陈策却也是胸口起伏渐缓。谓言把陈策的缓缓放平,又把他的左手面对自己的方向撩起袖子,却见缠绕的木槵子下密密麻麻的红点缠绕了数圈,不由神色渐冷。放下衣袖凑向陈策耳边:“必安,你是破了谁的运势了?天罚来了,连天杀都到了你身上,现下你神通尽失,天眼也毁,若出了什么事损的就是元神了,你要用这躯体蹉跎数十年了,直到把生死簿上的错都给修整过来!记住了,你现在就是凡人的身躯,是会死的,以后注意着点了。”陈策听到这番话却是大骇,无奈双目刺痛睁不开眼,只得一把攥住谓言低声嘶吼:“你的意思是?我这是要做一辈子的平胸了?”谓言不想他来了这样一句干咳两声不去理他,又给了他一针让其昏睡过去,转向一脸焦急的陈七爷:“七爷勿忧,这病本就没有瞬时便好的!”陈七爷叹了口气唤小厮儿停车给陈策打水净面,心下却是不同于面上的焦急,自己虽是不会武艺,却是天生的耳目聪明,番才谓言与陈策一番耳语声音极低,虽是听不完全,却是将会死,天生,平胸什么的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是以见谓言对自己说话立马摆出焦急的神情:虽然没有听清楚具体的意思,但怕是这谓言的确身份有疑,而自己这大侄子,若不是被挑唆了那便是受制于人了。陈七爷习惯性的手指轻叩。 谓言扯了衣袍给陈策的覆上眼,又从怀中掏出一片小竹牌挂到他颈上,才冲陈七爷道:“他每次发病双眼都会有一段时日受不得光,若下次发病我不在就劳烦七爷嘱咐让人给他遮眼了。”陈七爷一愣,若是细作这也太却还是应下,又问:“可需要请了太医再来瞧瞧?”谓言摇头:“天下间除了我再没人能诊治的了他了!”陈七爷心道:那得是你们真是朱机子的徒弟才是;“放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被坑来的天罚 当陈策醒过来时已是回到了陈府,便攥住谓言不肯撒手,不停的嘶吼自己的不幸:“我这样怎么办啊?我可是酆都的一朵娇花,变成这样回去还不被笑死!”陈策说着顺手把鼻涕眼泪抹到谓言的袖子上:“要不我自戕吧,这样就能回去了!我再变回来!”谓言嫌弃的把袖子扯出来:“哪那么容易,死了你都得重新活过来!你破了谁的命数?” 陈策茫然的摇着头:“前些日子倒是徐府上那个七小姐买了歌姬哄骗她爹被我揭穿了,难不成是这个?” “不是,这个天罚还能给你拖时间?而且我们就是要让这意外回魂的七小姐走回上辈子的路数,不然这生死簿总是改来改去的,不仅咱们酆都要出事,那司命星君就得头一个掉脑袋!”谓言摸了摸陈策的头:“必安!不要任性,为了师傅,为了酆都!”陈策乖顺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要怎么做?” 谓言给陈策递了杯水:“眼下最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怎么破了别人的命数?”陈策还是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别人借了我现在的身份做了什么事?所以天罚到我身上了?不然没有别的理由!“说着就要起身:“人就是老爱算计人!你不是也看见了那个徐府七小姐,说话都是拐弯抹角!” 谓言把她按回去:“好好躺着,你现在眼睛不能见光,有消息我会注意着,你失了神通以后咱们说话都得注意着,你接着这个样貌就注定脱离不了陈府,长公主又往你院子里派了许多人,想来你这一吐血把他们都吓得不轻。”见陈策躺下谓言给他掖好了辈子叹了口气走出门去,守在门外的时运时远立马迎了上来:“长公主请先生过去。” 待见了长公主谓言才算是明白为何陈策会受到天罚,因着赏梅宴陈策对徐府的八小姐甚是喜爱,在护国寺又听了萧世子提起为着徐八小姐还斥责了三妹妹,急切的长公主立时就以当时也来上香的萧国公夫人保媒,与徐大夫人定下了婚约。按照司命星君所书,这位徐八小姐上辈子一心向善,因着意外死亡后司命星君这辈子给其书写了荣华一生,本因是嫁给萧世子享福的命数,此时却被定给了被叶必安装扮的陈策,命数被改,叶必安遭受无妄之灾,只是叶必安神通因此已毁,谓言也没想着帮那徐八小姐回到原来的命数上去,一心向善?那这辈子她继续向善好了。谓言不以为然,却还是对长公主表达了陈策身体无事,只是尚未恢复到正常。这个混乱的时代随着不明原因重生穿越的人的扰乱,司命星君的天命书被打乱,必须要把被改变的天命给转回去,更重要的事确是要找到背后的人,引发这混乱的源头! 次日陈七爷来踏进陈策的院子时,陈策双眼覆着布帛靠在院中的摇椅上晒着冬日的太阳,时运在一旁剥着南边运来的鲜荔枝喂着这懒散的大少爷。跟在陈七爷身边的冯一看着眼前的这幕却莫名有些胆寒,陈七爷挥手让时运退下,往陈策边上的石凳坐下,反倒是陈策先开了口:“七叔今日可不是休沐,怎的那么空到我这儿来转悠了!” 陈七爷扯出个无声的笑:“策儿不愿七叔过来么?” “不愿意。”陈策答得很顺溜:“虽然与你无关吧,但我确实被害惨了!七叔你看我这眼,以后时不时就得坏,我这辈子要当半个瞎子了,你说如何是好!” 这番话委实出乎陈七爷所料:“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为何为我定下婚约?”陈策扶额:“我怕人一嫁过来就守寡!” 陈七爷低叹了一声:“这事我也是昨日才听说,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你替代策儿的理由。”身后的冯一唬了一跳,什么情况,这大少爷难不成还是假的!陈策也唬了一跳,人类真是阴险,还套话呢:“七叔说的什么,策儿不明白呢?”陈七爷又仔细瞧了瞧陈策,实则是自己也无法肯定这人到底是不是他人假扮,若说不是的话,性情上明明就是两个人,若说是的话,哪来这样可怖的易容术,有这本事不如直接做皇帝去了:“那策儿现在想要什么呢?” 陈策歪了歪头:“想要七叔纳了徐七小姐!” 陈七爷瞧着陈策不再装腔作势反而是没了那么多猜疑:“噢?策儿若是能说服我也不是不行!莫不是因为她是李江道的女儿吧?”为财? “李江道?他不过是有个乖女儿罢了,尽给我们找麻烦。徐七小姐她想嫁给曹建轩我可不许,她必须和你一起才是!”陈策不解。 陈七爷也懵了,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完全不明白,干脆挥了挥手让冯一也退出去:“此处无人,策儿与七叔说说,到底为何?”陈策却是笑了笑:“七叔走吧,听我的去纳了徐七小姐,还有,七叔以后可以叫我必安!”陈七爷起身,走到院子门口时却还是回身问了句:“策儿他还在吗?” 陈策没有说话,半响抛过去一块玉佩,高声招了时运进来继续剥荔枝,陈七爷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转身而去: “策儿,你是咱们家中的嫡长孙,切不可习了那些纨绔风气!”“策儿你身子不好,怎能贪食?”“策儿你不应”陈七爷觉着心里很闷,明知他身子不好,不是应该任其快活?今日陈策这一番是是而非的回答是承认了还是怨?陈七爷有些拿不定主意,杀了?长公主岂会相信这从内至外完全就是陈策的人不是自己嫡子。不杀?眼下争储关头,若是这人有心那陈府真是危矣!莫不是为了长公主手中的京城禁军兵马!念及此陈七爷终归是叹了口气吩咐冯一:派人盯着策儿,有什么都即可报与我知晓!冯一心下惊涛骇浪,面上却仍是平静的应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天命难违 徐家八小姐与陈家嫡长孙定亲的消息没几天便传的沸沸扬扬,徐潇潇弹了弹直接,心下不无讽刺:这样蠢的穿越同胞,啧啧,嫁过去守活寡不成!阿青在一旁瞧着她面带讥讽,不由也是叹了口气,过去娇柔的小姐怎的便得这般猜不清心思:“小姐,这八小姐订了亲,在出嫁前必是要先给您许出去的,我担忧大太太会给您随便指一门亲”徐潇潇不耐烦道:“随她去吧,男人都那样,哪怕用情再深还不是左一个通房右一个侍妾的。”话虽这样说,心下却已是认定了自己只要不如前世一般闹腾,与曹家四郎的亲事就应是板上钉钉了! 殊不知这亲事还真就黄了。陈府为嫡长孙求取徐八小姐,徐大太太哪怕一万个不愿也是无法,阖府上下虽说觉着这陈府嫡长孙命不久矣,可能攀上陈府,牺牲个女儿也还真不算个什么。可毕竟是自个的嫡出女儿,徐大太太面上也就不太高兴。早间请安时徐老太太瞧着便更是不喜:“大媳妇,这婉姐儿能得了这个亲事你该偷着乐才是,有陈府的姻亲在,将来明哥儿的亲事还能差了去了不成?”这话可真戳了徐大太太的软肋了,女儿再亲还真是比不上嫡子的分量,当下便软了气势:“老太太教训的是,只是那七小姐还没定下,婉姐儿倒是不好先出门!” 老太太端起茶盏轻轻拨了拨:“陈府那边方才请了媒人过来,要纳了她,我便应下了。瞧着年岁也不小了,挑个日子抬了过去就是了!” 徐大太太攥着帕子捂住心口:“纳?那陈大少爷莫不是” 老太太啐了徐大太太一口:“是陈七爷要纳了她,婉姐儿也是在我跟前长大的,我还能祸害了她不成!”徐大太太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仍是恭敬的应了是,待翠屏领着人抬着些锦缎首饰传了信给徐七小姐时,徐潇潇才是面色惊骇的站了起来,连带着打翻了茶盏也是不觉:“怎怎的这样突然”翠屏不以为然,一个外室女难不成还要给你细细挑个可心儿的不成:“七小姐这说的什么话,这京城谁人不说陈七爷是顶顶好的,七小姐也是有福的了,大太太等着奴婢回话呢,奴婢便先告退了!”说完便甩着帕子走了。把阿青阿白二人气的心口头,阿青忙搀了徐潇潇坐下:“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与舅老爷那边还没有传了消息来呢!” 徐潇潇还不容易压下怒火:这上辈子瞎了眼入了陈府就是活生生耗死的,这辈子难不成还能调转了个个儿?这陈家的人是怎么回事,怎的与上辈子全然不同了:“那陈大少爷可真真是个福薄的。”阿青阿白对视一眼,全然不明白此时小姐怎的突然冒出这句全然不相干的话,还不及发问就见徐潇潇满脸肃然的看着二人:“你二人与我是自小的情分,我若是与人为妾,真真是将李家的脸给丢尽了,你二人可愿为我赴险?”两个丫头忙忙跪下,阿青更是哽咽:“若不是夫人相救,小姐疼惜,奴婢早就丢了这命去了,为了小姐,莫说是赴险了,就是要奴婢舍了这命去又有何惧!”阿白也是应了磕头。徐潇潇长舒一口气,这两丫头上辈子也是至死都陪着自己,忠心自是不疑:“那陈七爷为人心思缜密,行事狠辣,身边也是高手护卫从不离人,咱们动不了他,只能从陈大少爷下手了,总不能陈家嫡长孙出了事,这做叔叔的还能纳妾不成?”这话一说两个丫头立马就明白了,阿青道:“咱们见了那陈大少爷也有两次了,我瞧着跟着的那两个小厮儿脚步虚浮,不像是有武艺在身的,只怕是暗处还有人跟着!”徐潇潇摆手,上辈子那陈策就是厌烦身边有人跟着的性子,加上满京城都知道他是个短命的,谁会去取个立马要死的人的性命:“这点我倒是清楚的,你们今日起不用跟着我了,想办法盯着他,找到机会就解决了吧,万事小心妥善行事,若是事成,我就放了你二人离去,过自己的好日子去罢!”二人磕头:“奴婢的命是夫人给的,誓死不离,小姐放心便是,为了小姐定取了那人性命。” 徐潇潇红了眼圈,只让二人退下,待阖上门,却是扯起了个讥讽的笑容,心下冷笑:这陈府上下死光了才是好,只是不知这陈七爷要纳了自己那娇弱的七奶奶有没有哭红了眼? 这还真是被徐潇潇给说对了,真不愧是上辈子打了半辈子交代的人。陈七奶奶捧着肚子望着陈七爷,扮相不语,双眸却是溢出了水光,陈七爷知晓她在想些什么,只得搂着她叹了口气:“夫人莫要多想,此事事关朝堂,你且安心,那徐七小姐进了门随意安排个院子便是,待此间事了,我便放了她离开!”七奶奶一听倒是愣了:“放她离去?她可会愿意?” “瞧你!”陈七爷将七奶奶的泪水抹去:“她本就不想入我陈府,人家是打定主意要嫁去镇国侯府的,咱们还是挡了她的路了,你说她会不会想要留下?到时我与她细说一番应是无碍!”陈七奶奶这才安下心来,却也是不再问其他,自己与陈七爷相伴多年,知晓别的事情自己哪怕再问他定也是半句不漏,今日能说这样多只怕也是怕自己多想伤了身子了! 陈七爷待七奶奶情绪渐缓才向陈策的院子而去,却是半路被谓言给拦了下来,谓言冲陈七爷共了下手道:“七爷!”陈七爷点了下头:“莫言先生这是去哪儿?” “替大少爷等着七爷消息!” 陈七爷有些郁闷,对着这面瘫自己再试探也是无用,人似乎根本没有情绪这玩意儿:“顺了他的心愿!” 谓言也不多留,只留下一句:“如此多谢七爷,我定保你儿平安!”陈七爷瞧着远去的人不禁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以妻儿要挟,这两人也是太不将人瞧在眼中了,若不是顾忌着长公主,自己何至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人心 谓言瞧着一脸无聊的陈策不禁叹了口气:“感情你指使我去见陈七,自个儿倒是在这逍遥?” “老八说的哪里话呢,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威胁人嘛,他又没有惹我!要不是因着那什么陈七小姐,我恨不能远走高飞!你说接下去怎么办呢?等那徐七小姐进了门我是不是就可以跑了?”陈策一脸希冀的看着谓言,恨不得对方一点头立马就走人! 谓言摸了摸陈策的脑袋:“你莫不是以为这事一完你就能回复神通了?从没有人能擅自从地府回到人间,这世界突然出现这些异界的灵魂以及重生之人,若不是酆都出了逆贼便是天上有人起了异心了,你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妄图改命的人拖回道司命天书上的命数,别的倒是有师傅操心。待得这些事都了了,你才能回去!” 陈策瘪了瘪嘴:“我现在身无神通能做什么呢?” “得了吧,有我在,再说呢,就算是凭着功夫你还怕了凡人去了不成,别动歪脑筋,不过这徐七小姐的事情虽说是定下了,我却怕还会有变数,那人铺一重生,便招了人来算计着,想必是个心大的!我想着既然你都受了天罚了,我们还不若杀了干脆!” 陈策却是摇头:“若是这事是有天上的人操控着,别到时牵扯到了师傅!不若这样,既然那日想着曹四郎,我们盯着他便是!还有那徐八小姐,什么一见钟情之类我是不信的,不管有意无意,她便是害了我大发了,我得搞搞清楚!” “嗤~”谓言嗤笑:“你这是想出门儿了,找什么烂借口!明日起你还是去那什么白鹭书院去吧,好好盯着曹建轩!要是他被徐七小姐赖上了,这命数一改,我还真不知道你会遭什么罪!” “哎?”陈策疑惑:“照这样说,我只要能把徐八小姐的婚事给解了,是不是神通就回来了!” “得了吧,你这是借了陈家嫡长孙的身份招惹了这事情,事情不论如何这天罚是去不了的了,走着吧,去书院!”谓言攥了陈策便叫时远备车,时远一边应下一边使眼色让时运去向长公主透消息,这大少爷刚吐了血没几日便要出府去,可不行!不想时运一转身便被陈策给堵着了,面上一派阴沉:“你们日后若是还想当着我娘的耳目盯着我,我立马宰了你们,我瞧着娘会不会要我偿命!”此话一出口时运两人立马跪下求饶!别说偿命了,说不着长公主还会赞一声有血性,陈策得意儿的瞟了一眼谓言,步伐轻快的蹦了出去! 白鹭书院内曹建轩轻柔着额头瞧了瞧边上这位,莫怪今日右眼直跳,这位找麻烦的又来了!找麻烦的人还不要脸的冲自己翻了个白眼,曹建轩压了压上涌的怒气,这假冒的陈大少爷又定亲又给陈七爷强纳了妾这到底是要做什么,要把徐祭酒拉拢了绑到哪位头上?待得先生离开曹建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策,一抖衣袍起身离去,陈策也毫不犹豫的立马跟上,给在曹建轩身旁的天平嗤了一声:“四爷,那人”曹建轩抬了下手阻了天平回过头来看向陈策:“陈大少爷,不知你跟着在下有何指教!”陈策眨了眨眼:“唔,我怕那徐七小姐缠着你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这不得护着你!” 曹建轩哪怕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陈策会给这么个回答:“你你那徐七小姐不是说给陈七爷了!与我何干!” “可惜那徐七小姐心悦于你,我这不好老盯着她,只能盯着你了!我怕哪日她把你给” 曹建轩被说的耳尖发红:“我我岂会是这种人!”陈策却是收了一脸调笑的神情:“我说了我是担忧那徐七小姐来寻你,与你无关!你也别老是猜疑与我,你们的事情我真不放在心上。” “嗤!”曹建轩也是好笑:“猜疑你?我倒想问问,你假扮陈家嫡长孙总不会只是闹着玩的吧?有何目的?”陈策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真是闹着玩,一开始不就与你说了我不是他,你自个儿不信难不成还怪我装的他太过于相像不成?” 次奥尽然无法反驳,曹建轩只觉得额角直抽抽:“那你为何易容成他?” 陈策一脸尴尬,总不能说这不是易容?只得打了个哈哈:“我怎的就是易容了!你瞧瞧哪里来的易容手段这样神乎其技,我这是天生的啊!我也不想啊!想当初我多逍遥想去哪儿去哪儿!这如今呢?我说自己不是都没人信!” “哪怕你说的是真!那为何要给陈七爷纳了那徐七小姐!” 陈策一噎:“难不成你看上那小娘子了?那可不行,我现在之所以还在陈府可就是为了这事,你且放心,我只盯着这徐七小姐,你们与我无关,你想啊,我若是有心与你们过不去我早把那秦家的唔”曹建轩忙捂了陈策的嘴,低声道:“你疯了吗?” 陈策挣扎开来:“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要是别人早就”曹建轩见他又要说开,忙又去捂嘴,却被边上看不下去的谓言一把抚开:“曹四爷,咱们今儿个就把话给说开了,你们所图何事我与必安都不想知道也不想管,历来江湖庙堂互不相干,那陈七小姐我们怀疑是师门叛贼,是以想将其纳入陈府也好就近盯着。” 曹建轩没想到这样,倒是信了几分,这谓言来历神秘又是一身好武艺,若说是江湖中人倒是不无可能:“那为何不是陈大少爷纳了她去?反而推给了陈七爷!” 谓言继续编:“若是徐七小姐真是那人,在必安身边反而不好,过于熟识破绽也就多了!总之曹四爷放心便是,待得此间事了,我与必安自当离去!还请曹四爷与我们方便才是!” 曹建轩瞧了瞧谓言,终还是点头,暂且应下不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梦境与现实 曹满猛地坐了起来,只觉得全身冒出了冷汗。双手紧紧地攥着胸口,刚刚自己是做了梦吗?还是正是原来的自己所经历的事?,为什么与记忆中不同,而且渐渐的模糊仔细的去想却是想不清楚! “侯爷”候在门外的苏青轻声的唤道:“你没事儿吧?可是被梦魇着了?” 曹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道:“无事,若看到了谓言先生唤他来我这一趟。”门外的苏青应了个是,曹满才又捂着胸口堂了回去。 谓言过来的时候,满屋子瞧不见一丝光亮,叹了口气点了灯烛走到曹满身前,只见她惨白的脸色,不由轻轻抚上:“你在担忧什么呢?” 曹满握住她的手腕,双目无神不知聚焦在何方。半餉才说道:“无救,你说到底现在是我在梦中,还是梦中的是真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快要分不清了。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我也去的护国寺,却与前些日子在京城的时候不同,很熟悉,不像前些日子那般陌生。对了梦中是我与你一同你去的呢?你永远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现在是在梦中吗?” 谓言却是不再说话,只是用一种痛惜的眼神瞧着她,抚着曹满脸的手有些颤抖,指尖冰凉,过了许久,才语调淡漠得道:“你很累了,睡一会儿好么?” 曹满又开始做梦,又回到了那个过去的京城。曹四郎瞪着自己说:“陈策,你又跟着我做什么?那徐家七小姐可没来缠着我,今日我手下来消息,人在家中好好的呢?” 陈策笑了笑说:“他手下那两个丫头可不是吃干饭的,说不准瞅着我不在就下手了呢?” 曹四郎无言以对,殊不知被两人说着的那两个丫头也是郁闷之极,对着你家七小姐抱怨:”小姐那陈家大少爷简直无耻,一天到晚缠着曹家四郎,那曹家四郎武艺高超,且身旁又有能人相助,我们不太好下手该如何是好?” 徐七小姐转着手中的帕子,心中也是纠结万分,事情越发的出乎意料,上辈子,那曹家四狼与陈家大少爷可是半点关系也不大的,这会儿怎么处得那么近的呢?犹豫了片刻,还是狠狠心说道:“你们且再看看,若还是寻不到机会,那我另寻办法便是。”想着上辈子,也差不多是时候那七皇子与曹四郎该陪同四皇子去江南道一代剿匪去了,自己哪怕拼着被拐骗的名声也得寻了去,上辈子得不到的这辈子拼了命也要去守住才是! 曹建轩这面关于假陈策的消息自然是传给了四皇子与七皇子,继而两人又是告知了陈七爷,陈七爷听闻倒也是也如同曹建轩一般信了几分,对于迎那徐七小姐进门也是挑了最近的日子,毕竟这人越早进门,那假的大侄儿早些弄清楚也会早些走人,好省下些麻烦!无奈天不遂人愿,徐七小姐在进门的头一日被贼人给虏了去,贼人还颇为狂妄的留书一封,署名江南道清影山二当家徐一清!陈七爷得了消息告知陈策,对方却只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假的,人是不想进你家门,跑了!” 哪怕不想纳了这徐七小姐,得了这答案陈七爷也不见得会高兴,不过眼下他只担心这两人还会出什么幺蛾子:“那这事得如何处置!” 陈策只道会离京拿人,长公主那边交给陈七爷找理由便打发了人,随后却是看向谓言,谓言却是皱了皱眉:“你知道我眼下奉命在京缉魂,离不得京城境地!” 陈策毫不在意:“我虽已无神通,难不成还折腾不过一群凡人?老八你就放心帮着师傅办事,我自个儿去追认,可不能给那重生的徐七小姐找机会下了手去,那曹四郎到时候可给哭鼻子了。”谓言听了无奈的笑笑:“那你带着时运时远一道去,省的你找不到吃的!” 这样玩笑的话题陈策却是极为认真的点了头:“是了,若是吃不到美食我这次跑到凡间不就犯傻了嘛!” 在陈七爷的安排下,冯一作为车夫,以去游玩散心的名义在时运时远将陈策带离了京城!陈策毫不介意在外面竖着耳朵监督自己的车夫冯一,心情大好的撩开窗子上的帘子,心下感叹:凡间除了美食之外,这美景却是也是养眼,比起酆都那万年不变的灰暗来说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心情大好的摇了摇扇子,指使哭丧着脸的两个小厮儿将吃食摆到案几上,时运白着脸问:“大,大少爷,长公主殿下可是因着谓言先生相护着才同意你出京的呀!”话音刚落就瞧见陈策脸上露出他从来没见过的可怖神色:“他跟着的,你若再是多嘴,我便让他将你丢到荒山去喂狼。”时运一哆嗦,赶紧闭嘴,这大少爷真是变得不一样了。帘子外赶车的冯一也是撇嘴,这出了京立马原形毕露,果然是江湖上的粗野莽夫,怪不得七爷得让自己亲自盯着:“大少爷,根据七爷给的消息,四殿下与七殿下一行应是在横江县上落脚,咱们若是连夜赶车,明日说不准还能赶上,若是路上歇息,怕是得误了时间!”陈策笑说:“你赶你的车,天黑了我接上便是!”冯一‘爽快的应下,时运二人不知情形却是心下焦急:“大少爷!这如何使得!” 陈策本就没有什么好恶之分,当下觉得二人舌燥,瞪着二人道:“真当我说过的话是耳旁风,我且与你二人明说,若是再多嘴,呵呵”说着移开放在案几上的手,时运,时远瞧着案几上清晰的手掌印,不由吞咽了下口水,再不敢多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只是凡人 陈策几人的追上让四皇子几人颇为苦恼,尤其这人还厚着脸皮噌上了几人的车架,曹建轩对这已经被拆穿身份的人一丝好感也无:“陈大少爷你从京城追到这,这倒还真是与我们都互不相干啊!” 陈策毫不理会曹建轩的嘲讽,啧啧两声:“我姓叶,说了多少次了,再说要不是那小娘子追着你来了,我紧巴巴的赶来做什么!” 曹建轩嘲讽不下去了:“那叶策你浑说的罢?他一大家闺秀别说追出京城,出个府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陈策鄙夷:“啧啧,别叶策啊什么的,是叶必安!叶必安!她手上有钱,两个丫头身手又不错,翻个院墙,弄个路引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七皇子见两人说着话嘴上却说有点不好好说话的迹象,忙道:“人多口杂,还是叫做陈策便是!呃策儿你说那徐七小姐真的寻了过来?” 陈策对七皇子明显的口气好了不少:“嗯,只是不知她打算以什么名义接近,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说着又瞧向曹建轩:“曹四郎可得把持住呀!要女人多的是,这个你可碰不得!” 曹建轩皱眉:“哪那么多事!她既然与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有关我撇清还来不及!你这样在乎,莫不是是你心上人,求取不得现下用上这些诡异手段!”这就是看陈策不顺眼摆明了讽刺了! 果不其然陈策听了一怔,随后却又是露了个诡异的笑:“求娶?啧啧,这样的人我可不敢要!” 四皇子也好奇:“到底是何事?你打算把她弄进陈府,然后呢?你也说了事情弄清楚就会离京!也不可能盯着人一辈子吧!” 陈策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才说:“我不知道她背后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等她进了陈府我就挑断她的手脚筋,创了她的神智!让她一辈子养在陈府就是了!”几人听了都是毛骨悚然,曹建轩重重的哼了一声:“好狠毒的手段!真要这样大的仇怨为何不直接把人杀了便是!还养一辈子?你难不成一辈子不离开陈府?真是好手段!” “曹四郎哪里来的这样大的火气!”陈策不解:“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这人必须得进陈府才是!”说着陈策露出懊恼的神情,踟蹰半响才道:“风水懂吧?风水?算了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我会看着办便是!若是不好处理到时我便让谓言去杀了她,只是我却不好动手的!” 七皇子疑惑的看着陈策,这人行事古怪,只是却又天真的很,似乎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一般,正待开口,却是被曹四郎一扯,整个人趴到一旁,外面同时响起随行军士的呼喊:“有刺客!有刺客保护殿下!”下意识的看向车门的方向,却见叶策傻愣愣的举着右手掌,其上还贯穿着一根羽箭,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蜿蜒而下!七皇子骇然:“策儿”陈策听见七皇子的声音犹自傻愣愣的回过头来,半响又是木然的回过头去,别说七皇子了,陈策自己都是心下无语,一时不适应以为神通还在,知晓弓箭袭来,下意识的伸手阻拦,却是忘了自己已是凡人之身,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弓箭已经是贯穿了手掌。陈策顿时哭丧着脸:“我居然忘记了!”说完左手一劈一扯居然轻巧的斩断羽箭又扯了出来,带起一串血来。车上三人都是呆愣当场说不出话来。要说这人不会功夫吧,这轻巧的一劈弓箭就断了,要说会功夫吧,又哪有忘记了这回事,只是不等几人想出个头绪,陈策已经是掀了帘子探出头去,此时外面已经是杀成一片,众多黑衣人在军士中进退有序,远处还有手持弓箭的人在策应,随行军士已有不敌之势!见马车帘子被掀开,远处的黑衣人毫不客气的将弓箭都对准了这边,军士们一见更是慌乱,忙围着马车阻挡,霎时更是乱成一团!不多时便又倒了几个,便有羽箭穿过人群直希马车而来,陈策看的正热闹,就见一根羽箭直袭面门而来,不慌不忙的伸手一捞,轻巧的截获一支羽箭,又顺手用羽箭挥开紧接而来的第二支,陈策伸出身子仰起头瞧见在马车顶上策应的沈云便也翻身而上,伸出手:“弓箭给我,你不行!”饶是沈云在陈府赏梅宴见过陈策的本事,进来却也知晓其身份有异,一时犹豫不决,倒是车厢内七皇子的声音传来:”给他!“沈云一听立马递上弓箭,却瞧见陈策被贯穿掌心的伤口:“你手伤成这样行不行了还?” 陈策撇了撇嘴,不语,只接过弓,一次三箭,也不待瞄准便出得手去,接着又是抽箭便射,毫无间隙。沈云瞧着远处的弓箭手一个个倒下,不禁面容骇然。自己擅使弓箭!自然知晓陈策方才的技艺已然是巅峰之技,咬了咬牙抽出佩剑跃下马车向近前的黑衣人冲杀而去!随着箭筒中的羽箭见底,远处的黑衣人也是一个不剩,陈策也不管下面拼杀的众人,一个翻身便又钻进了马车,见车内四皇子,七皇子与曹建轩都是一脸淡然的端坐,便也知晓几人不担心外面的事,也算安了心靠着车壁坐下。曹建轩瞧着他仍然淌血的手道:“过来,给你包扎!” 陈策疑惑的举起手看了看:“啊!是啊!这都一个洞了,流血了是得包扎!”这话说得曹建轩又是一噎,深觉此人不是脑子不好便是从没受过伤,只是此时无力吐槽,只得堵着心替陈策包扎起来!倒是七皇子问了出来:“策儿不晓得受伤了要包扎伤口?难不成过去从未受过伤?” 陈策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受过会流血的伤!” 七皇子明显不满意这似是而非的答案:“你过去受的都是内伤?” 陈策又是点头摇头:“叫内伤吗?挺形象,那就算是内伤吧?是吧!”自己历劫时那种损伤筋脉的事情倒是也可以称为内伤了! 这下七皇子几人对视一眼,都觉着眼前这人脑子不正常了,七皇子干咳一声:“策儿倒是见惯眼下这场面了?倒是一丝不慌!”陈策听了满脸疑惑:“啊?你们都这般逍遥的做派,还有闲心问东问西,显然有后招!我慌什么!”说完还一脸无语的表情,看得几人都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人太过直接!几人只觉着陈策不谙世事,殊不知只是在他的世界这些弯弯绕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作用,但在酆都这样长的时日!又瞧过那样多的人魂!还有什么伎俩能瞒过他们。陈策低下头,敛去了面上嘲讽的表情:凡人!真真有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身在何处 『书云阁www.92215.net 】 “放肆”说话的是曹建轩,必安看着他神色一下子便软和下来,自己记忆中与他同生死,共患难,诉衷情,这些总不能是假的吧!虽说梦中的情景与自己记忆中似有偏差,可至少不能全是假的吧?有能力布下这硕大局面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定要找出答案。念及此不由笑笑:“四郎莫恼,是必安口快了,四皇子莫怪才是!” 这般语气与之前不谙世事的人比起来更是判若两人,马车上几人互相看看,均感莫名,还是曹建轩先干咳两声:“我们此番有正事要办,你不若带上你那三个下人先往前面的山清镇落脚?待此间事了,我们再去接你?” 叶必安理理脑中思绪,继而笑笑:“剿匪嘛,有我助力不好吗?放心不影响你们行事!” 曹建轩做不了主,只得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无奈的眨眨眼,问:“你这伤不打紧?” 说起这个叶必安倒才想起,撩起左手腕的串珠细看一番,果真如梦中一般天杀附体,梦中的自己是影响了天命被下了天罚,自己记忆中却是杀戮过重,到底真相为何?真如谓言所说?抚上这张属于陈府嫡长孙的面皮,抬头对上四皇子询问的眼神终是叹了口气:“小伤不妨事,你们只管安排便是!” 四皇子点了头,招了沈云吩咐前方山清山脚扎营。遂与七皇子及曹建轩商量起剿匪事宜。 叶必安则是细细感受体内若有若无的神通,在梦中的自己失去神通之后倒是就当是天罚,也无所谓得失,反正事了之后回到酆都一切均会复原,可此时以将来的自己代入到现今来看,此事细想之下却是没有那般简单。记忆与梦中至今已是出现偏差,简直如同两个人的记忆一般,记忆中的徐家七小姐也好,八小姐也罢,不论事实如何,自己却是毫无印象,难不成记忆中的自己几十年的时间就把在京中的记忆都丢却了不成?若是记忆有误,那梦中的事情是帮自己回忆,还是有人操控?操控的是记忆中的自己还是梦中的自己?那满儿呢?四郎呢?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叶必安本就凌乱的记忆更是理不清,不由长叹一声!遂引起商讨中三人莫名的目光,叶必安不由干咳一声:“无事无事,你们继续!” 四皇子笑了笑:“可是我们计划有何不妥之处?必安但说无妨!” 叶必安也笑,这四皇子倒是仍同自己记忆中一般的温和:“这倒没有,我都没有细听,四皇子素来多智,此次剿匪定是万无一失的!再说有七皇子与四郎相辅,何愁不成事?” 此话一落车内鸦雀无声,这假冒的陈家大少爷从受伤昏睡过去再醒来开始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对自己几人这也真是太过于和蔼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故人来 曹建轩到营帐内衣袍一解便对一旁的七皇子抱怨:“你看那陈策呃叶必安,啧啧名字真是别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边说还边撑着身子靠近七皇子开始编排起那人来:“简直是性情大变,本还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哪怕是真的,这下倒好,晕了一阵醒来便得精明了!”接着便把方才听见的叶必安对冯一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七皇子一边卸甲一边连个正眼都不给他,干笑两声:“四郎我瞧着你着实有几分天真!” “何意?”曹建轩不解。 “说你蠢还不自知!”七皇子瞧瞧帐外,确定叶必安不在,压低声音说:“他之前那能叫不谙世事?我看是耍乖卖蠢才是。不论他的话有几分真,我们先看着便是,他若与他那什么师兄弟闹翻了对我们也没什么不好。总之若是真与我们行事无关,便也卖他那与策儿相似的面皮一个面子,好歹为了姑母哎若真是有点什么相关,解决了便是,左右他那个高手师兄弟不在,我瞧着这叶必安也只是天生力大擅射罢了,不也说了他不会内功吗?怕他作甚。” “那那个徐家七小姐呢?”曹四郎一唬。 “怎么?!四郎瞧上徐家的小娘子了?”门口传来的声音把两人吓得一跳,见来的是四皇子才嘘了一口气:“不能出点声啊,吓死个人!” “我不就是出声才吓着你们的?快说说,你们不想着明日剿匪事宜在这谈论女色是作甚!”四皇子满脸无辜。 “看上个鬼,我是觉着奇怪,那人要闹什么幺蛾子为何总扯上那徐家七小姐,还笃定那人是要缠着我的!难不成我这张面皮现在比萧世子还要好使?小娘子擅自离家也要追着我来?” 四皇子一愣,半响才回神,哈哈笑道:“简直不知说你什么好!那徐家七小姐陈七爷不是打探过了,并无不妥,这种事陈七爷打探的出,我们也打探的出,那叶必安自然也可以,可他仍旧抓着不放,那么徐家七小姐就必定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且看着便是,还是四郎你不舍?”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想若是那小娘子真是无辜岂不是被祸害了”曹建轩垂着头,决定晚间派人周围注意着是否真能遇见所谓为他离京的徐家七小姐,先看顾起来“不过要真有问题,殿下打算如何!” “如何?!”四皇子打量了曹建轩一番:“四郎待如何?我瞧着若真如叶必安所言,我就不妨卖他一个面子,随他处置!” 曹建轩点点头不再作声,这四皇子为人虽是温和,却也果断的很,打定的主意可是不易更改。 待得晚间几人用了膳食曹建轩便回了自己的帐子,刹那便傻了眼!屋中一美娇娘瑟瑟发抖的立在床旁,泪汪汪的看着他。 曹建轩叹了口气,在心里把叶必安骂了一通,这徐家七小姐还真的莫名其妙绕过层层守卫出现了,给随在身后的天平比了个手势才问那小娘子:“七小姐为何在此?”天平也便鬼灵精的退了出去寻那四皇子去。 曹建轩本就一张冷脸,徐七小姐却是不怵:“陈大少爷带我来的。” 曹建轩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这么个说法,不禁有些恼怒:“他带你出京寻我?七小姐莫要说笑!” 徐七小姐拿着帕子掩去眼角的泪痕:“四爷莫怪,我本是不想与那陈七爷为妾,便想方设法逃了出来,哪想方才途经此处,遇军士扎营,心下惶恐便遇避开,却又被陈大少爷撞见,便遣人押了我与两个丫鬟进来,此时两个丫鬟也不知被关押到了何处,还望四爷相助,潇潇感激不尽!只是我却也不知陈大少爷为何将我押进四爷的帐子。”说完还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福礼! 曹建轩这下可真头痛了,这徐七小姐既然敢这样说,那不论前面一番话真假几何,这丢进自己帐子一事必定是那叶必安所谓。心下气恼掀了帐子便寻那叶必安去,留下帐子里一脸平静的徐七小姐。 叶必安歇息在马车内,曹建轩理也不理阻拦的时远,时运二人,掀起车帘子便窜了上去,正要质问却霎时闭了嘴,眼前的叶必安双眼又缠上了布帛,还隐隐印染出血痕,不禁问道:“你莫不是犯了大错,打算拖了病体免责来着?” 叶必安对曹建轩的声音听了几十年,哪能分辨不出,当下回过头冲着他笑了笑:“四郎误会我了。” 曹建轩显然对叶必安温和的语调有些发毛:“那那你这是怎的了?” “我?你说眼睛啊!”四郎果然如记忆中一般心善,叶必安总算有了这么一件确认的事情,也是心绪舒缓了不少:“爻卦总要付出点代价才是,我总不好等那徐七小姐设下什么陷阱让四郎一头撞上去吧,这不,只能提前揪出她来了。”梦中的自己神通被夺,连着自己最擅长的手段都使不出来,想想也真是无知。 “爻卦?你会爻卦?还能以此抓人?以前怎的未曾听说?真有这本事之前在京你哪需要老跟着我?”曹建轩明显不信! 叶必安垂下头去,怎么解释?说之前的自己不是自己?还是说自己在梦中无力掌控?这些连自己都未寻着答案的说法,如何与他人说,半响才开口:“我若说我之前失忆了,只记得点滴,四郎可信我c” “不信!”曹建轩毫不犹豫。 “嗯,唤作我,我也是不信的,四郎明日再说可否?我想休息了~”叶必安偏过头去干咳了两声,血气上涌,此时实在是有心无力! 曹建轩瞧他随着咳嗽印上嘴角的点点血丝也是有几分不忍,却也不好再问。踟蹰道:“我们带了军医,可要” “无碍,睡一觉便好,四郎请便!”叶必安说完便靠在车壁上不再说话,曹建轩摸摸鼻子便跳下了车,回头瞧着那人惨白的面孔,便放下了帘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整军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曹四郎回过头便往四皇子的帐中走去,还没有来得及让侍卫通传便被守在帐子边上的七皇子一把拽进屋中,急吼吼的便问道:“方才天平来传话,那徐七小姐可是真的在你帐中?”边说边攥着曹四郎往四皇子边上坐下。还贴心的递上茶水,一副细耳听八卦的模样让曹四郎简直忍俊不禁。 七皇子颇为着急,对好友的八卦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那叶策与徐七小姐两人做法不同,目的却都是奔着好友而来,此时正值剿匪,切切不可多事,四皇子悠哉的饮了口茶:“别急,四郎慢慢说道便是,我们一道瞧瞧这两人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 “不急?怎能不急,都把女人带进帐子了还不急?”七皇子翻了个白眼, 四皇子轻叱了声无礼:“放心,有四郎坐镇,剿匪必定无忧,只怕消息传开四郎回京便得娶亲了。”说着便撩起右手的衣袖,从腕间的护手内取上一卷细帛,摊开在桌上道:“京中传来消息,的确是这徐七小姐私自离京,出手大方拿下路引,再加上两个身手高强的丫鬟相助,倒是一路顺遂,只是消息说是有人给徐七小姐递了我们确切离京的消息过,她才寻了时机离京。” 七皇子对他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给惹急了:“都什么时候了四哥还这幅姿态,四郎岂能娶得这样的女子,那叶必安也不是个好的,想来这消息就是他递了过去,两面三言的反而带了个女人进来。”说罢抖了抖衣袍一副不忿的模样。。 四皇子知其故来心急,也是不恼,慢悠悠的又着侍卫添了茶,又不紧不慢的卸甲更衣。七皇子与曹建轩见其赤裸的背上一道硕长的刀疤斜贯整个背部,都不禁相视叹气:“你这身子真不该淌这趟浑水!”四皇子穿好袍子:“不做点什么我才真的死不瞑目!” 七皇子愣了片刻垂下头去:“四哥……” 四皇子嘴角勾起个讽刺的幅度,笑着阻了七皇子的话:“说来我比较信任叶必安,他倒是不说假话,只是我们惯来不信罢了,他与那徐七小姐的事情改日再说,这次三清山剿匪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与其说是我们请命剿匪,不如说是别人设下了这个圈套就等我们往里装,所谓的恶匪百余,听听便罢,千余差不多!” 曹建轩也是颇为认同:“索性我们给出的消息是人马尽损,你私下调派的人手富余,我们只需将计就计,攻其不备便可!” 四皇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四郎知我,七弟可要好好学着,将来我……罢了,不说这个,明日你且看好那叶必安,切莫要让他乱了我们计划才是。“七皇子应了是,偷偷去瞄曹建轩:若是四哥的身子……有曹四郎辅佐,自己打下手……那……想到这猛的摇了摇头! 七皇子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叶必安,当次日自己晃悠悠的进了四皇子的帐中听候部署时,人家已经好整以暇的坐着了,一副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的模样,七皇子不仅懊恼:“你怎能在这,快与我出去。” 叶必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半响才走到舆图面前道:“这次我是要和四郎上战场的,我人都来了,怎么的也得出几分力气才是。”七皇子一听此话却是抚掌大笑:“我不怕你出力气,我怕你拖后腿捣乱!”说着沉下脸脸:“不管你有什么计谋!都别想得逞!你若害了我四哥,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曹建轩干咳两声低声安抚七皇子:“四殿下已是允了,若是为了取命,他下手的机会很多,不再这次,且看他要做些什么罢。”说到这耳尖红了红:“他除了那徐家小姐的事,别的倒也无妨,而且……”曹建轩将叶必安身子不好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七皇子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他,倒是不再说些什么,也站前与几位将领一道商议起来! 叶必安往后站了几步,看着曹建轩与几位皇子,将领分析敌情,排布己方军力,不禁感叹不已,记忆中那个温和却又果决的他,如今也已开始展露自己的锋芒。 此时的曹建轩正摩挲着下巴:“四殿下,请看”说着指了指舆图中的三清河前方:“匪徒要摸索夜袭,必经此处,此地水深而道狭长,利于隐蔽,反之与我们而言,亦最是应和前后伏击之策。将计就计!此战必胜。”说罢半跪而下行了个军礼“请允我一战!”声音掷地有声,透着年轻郎君独有的意气风发,不知不觉,少年郎已是能够独挑重担! 四皇子甚是欢喜,亲自扶起孟四郎,大赞:“四郎!接令!今日晚间与我一道行夹击之策。” “领命!!!”众人随曹四郎单膝跪下郑重应下。 “四殿下,日落之前便得渡河,否则河水暴涨,怕是与我军不利!”叶必安双手拢在袖中,微微颤了颤。 众人听了均是面色疑惑的瞧着他,四皇子问道:“必安为何有此一说,这天色瞧着甚好,怎会有河水暴涨之事!” 叶必安垂下头,袖子掩了下面,干咳数声才说:“日落之后必定暴雨,若必安有一句妄言,便将我的命拿去罢!” 七皇子有些跳脚:“你可知若今夜无雨,我等提前渡河,待守至天明,众军士疲惫不堪,岂可再战!” 叶必安抬起头,语调低沉:“今夜怎会无语,不仅如此,我还能算到那山道泥泞,匪徒冒着暴雨折腾,必定无力相抗!” 四皇子与曹建轩对视一眼,终是拍板定下,末了还对叶必安笑了笑:“若是不下雨,必安可就要自戕于军前了!” 叶必安不惧,自戕?又不是没有过!自己征战沙场多年。岂会拿军士的性命做儿戏! 午时便要整军,叶必安也便与众人一道在帐中用膳。 曹建轩瞧着他无神的双眼不禁想到了昨日瞧见的病容,招了军医强制的给他诊了脉,听了军医所言却是忧心道:“你……真要随我们一同去?昨夜瞧你身子报样,若是再一淋雨吹风的,可别受不住了!” 说起这个七皇子狠狠的拍了叶必安一下:“就是!瞧你这小身板,除了射箭什么都不会吧!还是莫要拖了后腿!那身铁甲穿上都能把你给压垮了!”啧啧,去了拖后腿不如待着,省的祸害。而且听方才军医所言这人莫不是…… 叶必安仍旧面无表情:“我不着甲,放心吧,拖累不了你!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是清楚不过。”年轻时的陈克这样讨人嫌吗?又是一段缺失的记忆!自己这是天罚!又不是重疾在身! “我呸,我一巴掌就能把你给拍下!”七皇子鄙夷不已,会拉个弓还真当自己是高手了,一近身立马干趴下了。曹建轩与四皇子在一旁也是认同不已。叶必安还算是虽瘦却还有一把力气,可脉象却是有几分枯朽之色,且毫无内力,令人看着都颇为心惊,若说四皇子还有几年好活,那这叶必安简直就是立死之相! 待用完晚膳回马车上整装,叶必安也是大松一口气,他不爱多话,是以最怕人唠叨个没完。这陈克简直是唠叨个没完,换了道袍,摸了摸身旁冯一留下的唐刀,刀很普通,比前世自己战场上的金阙可是差的太多了。 卸了刀鞘,烛光之下刀刃寒光熠熠,叶必安将手指在刀刃上划过,血液沾染上的刀刃分闪光诡异的光。 站在马车外的曹建轩透过掀起的车帘看着叶必安呆愣愣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若是这人真与四皇子之事不相干,倒也是个能交朋友的人。长叹一口气,活着,但愿他能的久一些吧!战场刀剑无眼,至少!活过今晚吧!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出战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整军待发。曹建轩腰背挺直的立在人数不多的军士前,只说了一句:“众位军士,劳诸位相助了。”声音低沉却有力,男子的模样看在叶必安眼中有些模糊,仿若与记忆中在军营前向自己奔来的黑面少年重叠在一起:啊~又一次看你长大,将星终会闪耀。 军士们大声应和,今夜,大元的将来将会由他们共同书写下最初的一笔。 四皇子沉默的借着即将西下的夕阳看着河中潜行而去的军士。七皇子有些不安:“四哥,你怎的就真让四郎独自去了。为何不让我一同。” “四郎说的对,此渡内窄外宽,河面横宽。此处又是匪贼偷袭必经之地,而后方地面广阔藏人不易,匪贼必定掉以轻心。是以必定入瓮!再者也想不到我们敢以数百人过渡。只要他们来了,就绝对得留下人头来。且我得验证这假冒的陈大少爷是否真通五行之术,你不得冒险” 七皇子情绪有些激动“可是你为何不派他人,居然就这样应了四郎。四郎极有天赋,若是~岂不可惜。”语气间带有点咬牙切齿,四郎与他自**好,此役危机重重,是以颇为担忧。最主要的是,那人尚且不知是否可信。 四皇子却是拍拍他的背:“你也学会了婆婆妈妈的,呆着吧。”便不再说话,只是双眼盯着河面。随着夕阳彻底落下,渐渐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随后愈见变大,在渡河上砸出震天的响声来,几名留守的将官与七皇子均是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还真是算准了。” 四皇子在夜色中扯出一抹笑容来,叶必安啊~ 军士们在夜色中沉默的跟着曹建轩,除了水流的声音,偶尔只能借着月光见黑夜缓缓一过。众人均是卸甲轻装简行。连上岸带起轻微的水声也被暴雨冲走,待摸出渡口便隐于罗家渡唯一的土坡后听着奔腾的水声都是惊惧不已,若是等夜色来了才渡河,此时必定被冲的尸骨难寻! 此处是白日观测渡口的台点一眼便能望见光秃秃的土坡。曹建轩双目炯炯,眯着眼见着几个拎着防雨罩灯的人影往这边靠近了一会儿便原路返回,终也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成了!因着地形,探子只消一见便可看清台点这处没有人影,土坡背后便是靠着河岸,若真是探子走近了,借着地利也是不惧,关键之处在于背着光影,敌明我暗,这是再好不过。只要探子不疑,事情便成了一半。曹建轩不禁露出一口白牙,对边上的叶必安轻声道:“你别的本事不大,这天气倒是猜的挺准啊。” 叶必安伏地许久方才起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惨白的面容却是丝毫没有情绪,也不恼曹建轩:“雨水渐止,半个时辰。”孟四郎会意,轻声传令下去,半小时后匪贼渡河,听令行事。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要不现下回头吧,待会儿我怕是顾不得你。”叶必安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倒是天安对着曹建轩使了个眼色,曹建轩才安下心去不再说话。耳边只余渐渐低沉下来的水声,煞是安详。 地面低低的沉闷声越靠越近,军士们的心也越来越紧。近了,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一片缓缓向着渡口靠近,声音却很轻微,几乎消散在水流声里。太多了!曹建轩有点心惊,人实在太多,居然派了数千人渡河,对四皇子的性命真是势在必得了不成。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军士们,心有点疼,若是若是~~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瞬间心思清明,他抬头,看见叶必安盯着自己,一双无神的双眼却带着安稳的气息。曹建轩缓缓吐出一口气,是了,在难,也得战,若败了,则两位殿下危矣! 成片的黑夜入了渡口陆续汇成细长的黑线,有入水的声音微弱的传来。细线越来越短,能看见尽头了。快了,快了。曹建轩握紧手中的长刀,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他回头看着天安,看着天平,两人如他一般,眼中迸射着兴奋的神色,只有叶必安,依然双眼无神。曹建轩回过头轻叹一声,在心里轻声数着数,时候到了!随着一声长啸,军士随着在那雨止之后探出的微弱月光中闪着冰冷之色的刀刃,呼喊向前,与此同时河对岸也是火光刺目,无数的火把骤然亮起,连河匪贼惊愕的神情似乎都能看清,随着河对岸第一根羽箭扎入匪贼胸口开始,排山倒海的羽箭腾空而来,金贼匪贼似乎方才回神:“有埋伏!退!有埋伏退!声音在河面上飘开,散去,却也带去了生命。匪贼回头,慌不择路,登岸衣裳泡了水,异常沉重,渡口狭小,人互相推搡,渡口却已有着了布袍的军士手举长刀迎面砍来。鲜血染红了渡口。匪贼奋力奔逃!!!跑!跑!跑!只要逃出这狭窄的渡口!便能逃出生天!!脚步却是越来越沉重吗,是了,羽箭早已贯穿胸膛,是了,冰冷的长刀早已斩背!呼救声,斥喝声此起彼伏,慢慢的士气高涨的杀!杀!杀!盖过了一切,曹建轩高举长刀,回头,见着叶必安站在军士的最末,一堆尸体中,手中唐刀垂下满身浸血,双目闪过赤红,人却一动不动,有受了伤的匪贼看着他,面对一人把关的渡口出处,却缓缓后退满面惊恐。曹四郎只觉心跳急颤,却还是回过头大喊杀!又急吼了声天安,便把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身影抛在脑后。现在的他不能过去!不能停!天安听见一回头也是大惊,长刀一挥,脚下急点,身形便借力一腾,越过人群向后方疾驰,大呼“叶必安”!却见尸堆中的叶必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提刀缓步往前走了一步,那群匪贼却跟着退了一步。刚放下心来的天安却是止住了脚步,急急使力往后疾越,只见刀光带着血液透胸而出,前面的匪贼已是断了气息。叶必安却不自知一般,在尸堆中轻盈奔走,所过之处均是人命断绝。习武的本能告诉天安不能靠近,也拦住了要过去帮着守的军士。月光下的渡口出处,只有站在尸堆之上的叶必安一个活人,长长的刀刃分外冰凉。当呼声渐弱,河水猩红时,天安犹自背对着军士们站着,瞠目望着叶策,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他居然一个人守了出口,自己看的分明!所有挤出的匪贼都在这了,这是通天之能啊。随着火光的靠近,天安越来越清晰的看见叶策木然的脸上,双眼不再无神,反而闪现着极为兴奋的神色,他甚至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靠近唇边吸允了一会儿。“天安~”火光中有人喊,他僵硬着身子回过头,噢,胜了,有点麻木,出战前那种兴奋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叶必安与自己不一样,他不是杀敌兴奋,他是杀人兴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天安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慢慢凝固。数千匪贼的血,永远留在了河渡,曹建轩一战成名,在四皇子的赞赏,军士的庆贺声中,他望向人群背后缓缓走动的叶必安,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死在那儿了。此时此刻!他方能真切的感受到!渡口守住了!两位皇子安矣!京城……暂且安矣!!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混乱的存在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渡口一战后四皇子几人带来的军人们对陈大少爷就采取了回避态度,休息的马车周围简直是三丈内不见人。 “哈哈哈哈~”七皇子笑得不行:“可是真的?那娘娘腔真的这么吓人?” 曹建轩点点头,透过掀起的帐帘看了看停在外面的乌木马车:“他现在怎么安排?” “不用安排,只要在京城,他就还是陈策,陈家的嫡长孙,长宁长公主的嫡子!”四皇子轻笑:“说实话,要不是这人身体太好,要我相信他不是策儿我还真不信!” “身……身体好?”曹建轩大惊。 四皇子和七皇子同时撇他:“这么能杀身体还不好?” 曹建轩摇摇头:“之前我们以为长公主那所说他要时时针灸之类的是掩饰,但是……”于是将蒙眼咯血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四皇子与七皇子俱都傻了眼:“四郎的意思……这人身子真的有病?” 曹建轩点头:“不然他都对我们暴露身份了还装,有意义吗?” 四皇子看着曹建轩:“我总觉着这人性子转变莫名,与其说他有什么目的,倒不如来个大胆的猜想,他本就是策儿,只是生了病,他自己也分不清的那种病。记得吗?盱医仙过去的那个病人?” 七皇子与曹建轩都是瞠目,盱医仙之所以被称为医仙,便是诊治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一位时而叫做张某某时而叫做陈某某,时而又叫做徐某某的病人。并且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本领!曹建轩尴尬的扭过头,对于这种大胆的猜测他实在不好随意附和:“这事说给他听,他会信吗?别人呢?” 四皇子撑着头眨眨眼:“别人信不信不重要,别人也不会知道,只要我们信,七爷那边再说下,问题便不大了,那位徐家七小姐,既然策儿都这般说了,四郎你……” 曹建轩干咳两声,知道四皇子是要把这位叫做叶必安的,也叫做陈策的人给拉入阵营了:“说的好像我真核那徐七小姐有什么一般。不过必安……呃……陈大少爷少有出门,就连白鹭书院也是偶尔去了两次,很多事交给他倒是最好不过,不过他是否愿意还得看殿下的了。” 四皇子点头:“我会和他谈谈,现在先去将策儿与徐七小姐请过来。”边上的心腹小太监乐喜自然领命下去,不多时便带了人上来。本就美艳的姑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倒是动人非常!反观叶必安就是面色惨白,一副病痨鬼的模样。 四皇子显然也吓了一大跳,上前扶着叶必安:“策儿怎的病成这样还不找军医看看!” 现在的叶必安自不是记忆中那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傻白甜,只听四皇子这一称呼便知晓这人和过去打了一样的主意,对这声策儿也是自然应下,虽然不知为何从叶策变成了曹满,又在梦中多出了诡异的陈策与叶必安的记忆,而现在又诡异的接替了记忆中这个陈策的身份,但是历史的轨迹总是这样惊人,自己也必定会弄清楚!再者,总算是又能见到四郎了不是吗? 四皇子差异陈策的顺从,这和那个傻白甜可是完全不一样。 “多谢四殿下挂念,无事。” “怎的不叫四表哥了?” “四表哥!”所以现在自己就是扮演陈策了吧?记忆中的叶策变成了陈策!四郎还是四郎吗? 四皇子让陈策在自己身边坐下,才让徐七小姐也落座:“徐七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徐潇潇看着面前的四皇子,虽然前世的自己没有接触过,但是也知道这人一向以多智闻名,可不好糊弄:“四殿下何意?潇潇不明!” 四皇子嘴角一勾看向陈策,这徐七小姐是陈策特意强调的,还得看他的意思。 陈策知道四皇子的意思,可自己可能要违背自己先前的话了,毕竟那叶必安也好,陈策也罢,都是不知道是梦中是过去还是哪里跑出来的记忆,都不是她叶策会做的事情,这生死簿改动什么的,都是别人所遵从的责任,与自己可没有什么关系:“徐七小姐不想与我七叔为妾?为何如此?以至于不顾名声的私立出京?” 徐潇潇咬了咬唇,却是眼神坚定的看着陈策:“宁为平民妻,不为高门妾!” 四皇子也是没有想到这徐家七小姐有这觉悟,见七皇子与薛建轩都是露出赞赏的神情,深觉无奈。 叶策,阿不,现在应该称为陈策,倒是毫不在意的看着徐潇潇:“那么,我给你在江南道找个平民吧,回京我再与七叔解释便是!” 此话一出满场傻眼,徐潇潇压根没想到陈策会有这么一番回答,不禁喏喏不知如何答话。七皇子与曹健轩也是一脸懵逼,这陈家大少爷的心好毒啊。 陈策再下一刀:“怎么?徐七小姐不是要为平民妻吗?不然这样回京你可不好解释,名声也全毁了!” “我……我……”徐潇潇攥着帕子泪眼汪汪的看着曹健轩,曹健轩只觉着满头冷汗,干咳两声看着陈策:“陈大少爷,这……嫁人不能随便就……” “喔?不嫁给平民?!”陈策瞥了一眼曹健轩,有些混乱,难不成生死簿那段记忆是真的?可重生什么的来抢自己相公这事难道我还得同意?本就一头混乱对事情完全迷茫的陈策对这种事情简直不想理会:“那就去死好了!” 这话唬的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小太监乐喜更是在一旁头都不敢抬。 徐潇潇显然没想到这人这般说不通:“陈大少爷为何这般咄咄逼人,我只是不想盲婚哑嫁罢了!” “这倒是!”陈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便当作未曾见过你,你既然都出京了,那便自去吧,随便去哪儿!” 徐潇潇再次傻眼,我要这么走了不是白费力气了,对上这种无法沟通的人简直无奈,只得流泪看着曹健轩抿唇不语。 这一来在场的人倒是知道什么意思了,七皇子不嫌事大的用胳膊捅捅曹健轩:“四郎……徐七小姐是看上你了。”说完还冲徐潇潇眨眨眼:“是吧徐七小姐!” 徐潇潇自是害羞的垂下头,陈策却是看着七皇子冷笑,自己肯定不是在原来的世界了,原来的七皇子陈克可没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时候:“这样啊,那你怎么想呢……四郎?” 曹健轩一惊,这陈策的口气有点怪啊,再说这婚姻之事:“这……这……” 陈策嗤笑一声:“不过你怎么想也不重要。”说完视线转向徐潇潇:“徐七小姐,你想什么我都明白,请别闹了,这辈子你可别想嫁给四郎,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哪怕天罚降临,哪怕此四郎非彼四郎!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平生重启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身居高位多年,狠戾的话自然带出上位者的气势来,别说徐七小姐,连带着七皇子几人也是心有惊惧。 陈策此时哪里管自己是叶策还是叶必安,还是此时的陈策。她只知道,自己的东西,决不能让别人染指! 曹建轩有些尴尬,面对这个思慕自己的女人虽然没有什么别样的情感,可陈策似乎也做的太过了,正待开口却见陈策甩了个眼刀子过来:“废话先别说,我得弄清点事情:”说着看向四皇子:“劳烦四殿下将营外冯一带来的人请进来!” 四皇子诧异了下陈休对营外情形的了然,便让人去请了进来。 冯一带来的人是谓言,只是与其说是带来,不如说是被挟持而来:“叶……陈……大少爷,我……” 陈策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起身走到谓言面前便是直直卡住他的脖子:“说!你搞什么鬼!我的满儿你弄哪里去了!把我弄来这里什么目的!”此时的陈策满脸狠戾,只是四皇子几人却是无从插手,虽不知其所谓何意,却也只当是私事了! “必安……”谓言面上浮现出哀伤:“我……” “陈策!我现在叫陈策!这不是你玩弄的吗?真是好手段!怎么这会儿不叫叶策了?” “好~陈策~你不能留下满儿!你知道她不应该存在,我只是想让你重新来过!” 陈策冷笑一声指了指徐七小姐:“所以弄了这么个货色出来?还是要加上徐家那个八小姐?” 谓言却是摇了摇头:“这些本就是存在的……” 陈策松开嵌着的谓言:“我本也以为这些都是真实的,修改记忆这法子确实是不错!弄一堆虚假的出来不如让我将虚假的当做真实更为划算!可你忘了?在我下战场之前?我的身上可是没有天罚的!可惜使用河图要耗费极大的神通!你让我清醒了一次便难以再次施展!而曹四郎所领战役与当初一般无二!我特地使用手段引了天雨!无奈河图虽是神物!却也只能复述景象!在周遭一切俱变的情况下,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包括我杀了几个人都没有变化,岂不是最大的疑点?所以直到现在,我们都仍然是在梦中!” 陈策话音一落周遭的景象立马模糊起来,就连曹建轩的面容都渐渐淡去,只余下谓言哀伤的看着自己:“你无法堕入轮回!要一直背着罪孽而活吗?叶策!叶必安!” “这才对!什么陈策!你想修改我的记忆让我忘却初心,避免了而后满儿之事!让我重掌生死薄!我不愿!” 谓言却是摇了摇头:“你怎可能与凡人诞下后嗣!哪怕你魂穿他人,天罚怎会随之而来?重掌生死薄为的是什么?你身边的丫头为什么以青白为名?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到底什么是真实?你不过难以忘却红尘事!甚至编纂了后嗣!说到底只是自己仍旧活在梦中!你到底是谁?你且记着!你叶必安,掌生死薄以来日日醉生梦死!所怀念的,所渴望的都只是他人的生平和情感!师傅有言既如此,便许你红尘一世!若曹建轩不再是曹建轩,你不再是你,是否仍能情牵一线?好叫你认清!没了惦念不忘的记忆!执着的便只是他人之事!与你无干!” 话音落下,叶策如缀黑暗,整个人浑浑噩噩,脑中一直绕着的便是与你无干四字,终是忍不住咯出一口血来。 “少爷~少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叶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古旧的屋子,四皇子,七皇子,曹四郎,甚至徐七小姐都没了身影,不禁大喊一声“谓言!”,却是无人响应。 “少爷,你可是怎的了!可莫要有事啊!呜呜~”叶策头晕耳鸣,只见着一白面书童趴在床头哭的不能自已,便晓得方才谓言所言不是个笑话!不禁撩起自己左手的衣袖,天杀粒粒在目,所以是要自己看看到底是事在人为执念能胜,还是天意难违不可孤行? 思绪霎时清明,此身的记忆便也纷至沓来,名叶策,庶子,无能便可概括的简略生平,叶策一边感念神通之强,轻易的便将女儿身的自己替下了身死的庶子,一边却是开了口唤了白面小厮儿:“小酌,我无事!” 叶策开了口,书童却是哭的更大声了些:“幸而少爷无事,厨下温了粥,我,我这便去给少爷取来!”说完便抹着脸出去了。 叶策看着简陋非常的屋子也是叹气,此身少年为叶氏士族三房庶子,替人背锅那是从小背到大,饶是父亲乃叶氏当家叶三爷也是让人瞧不起,文不成武不就,偏偏就连为人处事也是一窍不通,恰逢嫡母寿辰犯下大错,终是惹怒了叶三爷被赶至湖边结庐而居,曰为修身养性,只是那娇弱的身子骨哪能受得住湿冷的天气,一场风寒便去地下见了阎王。 这生死之事叶策最是了然,只是不知自己这会儿又是借了谁的样貌,那四郎如今又是在哪儿! 思虑间小酌已是小心的端了稀粥进来,叶策虽不是死去的少年本人,身子骨也不娇弱,奈何天杀在身,又是替换了本尊,身形便也一般无二,不吃点还真是不行,便也端起吃的干干净净,此时身量尚未长成,哪怕地藏菩萨要整治自己,可既然要看好戏,自然不可能此时便让曹建轩的轮回已经娶妻生子,是以叶策并不着急,既然借了叶氏的身份,此生便也抛不开了,只等着来日方长便是!不是将军又何妨!我!还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故事的开端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三爷,雨实在太大了,此时码头的船可不好走,不如现在镇上的客栈歇歇脚,小姐还病着恐受不住……” “嗯……长恩去安排吧” 唤作长恩的小厮让人将马车赶制镇上唯一的酒楼边,先让随行的护卫下了马,又称好油伞才扶了车上的人下车。下车男子紧了紧身子的紫貂大裘,低声道:“小心点搀着四小姐,别受了寒。”见下人应下又从后面的马车上搀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后才进了客栈。 扶风镇依于南北运河,却因靠近漠北,贫瘠的很,说是酒楼,却如同普通的饭馆一般,只是在这镇上却也是独一家了。 酒楼掌柜迎来送往,各色各样的客人见的多了,今日这客人好一派风仪,掌柜自知是贵人到了,立马亲自迎了人到靠内的位置,躬身道:“贵人切莫介意,实在小店简陋,置不下雅间供贵人歇息。” “无妨。”男子待小厮儿用帕子抹了桌椅,又细细铺上从马车上取下的软垫才落了座:“思然也快坐下吧。” 自有伺候的随行婢女替裹的严严实实的姑娘解了大裘,姑娘露出明艳的小脸对男子福了福方才落了座。 “掌柜的快快升了火盆过来,要置上好的碳,我家小姐可受不得烟。”婢女见掌柜直着眼盯着自家小姐,气愤的嘟囔着。 “啊~是~是~大石头快给几位爷上热茶~”掌柜的自知失态赶忙应下:“可要上些上好酒菜暖暖身子?” 此事自有唤作长恩的小厮儿指派,只吩咐拣好的上,侍卫那桌更要上裂就大热暖身。 掌柜忙不迭的退下,隔壁桌却有少年人嚷道:“我这也来上好的酒菜~” 掌柜的看过去,见是先于贵公子一行进了客栈的人,想来也是应者避雨,之事掌柜正要招待,恰好贵公子一行就进了来,哪还顾得上这人。 叫嚷的少年一桌三人,均着了黑色布衣,此时只有无钱无势无功名的人才着黑,白布衣,掌柜自然不会把好酒菜什么的放在心上,只作为商人却也不会得罪客人,便也拱手招待面前这有些微胖的少年:“小郎君可要吃些热食?此时虽是寒冬,河鲜却也还有一些,汤饼,白面馒头也是有的。小郎君可要用些?包您吃饱吃好!”掌柜自知外出不易,也不会想着坑了旅人的钱财,便也只推荐便宜的菜品。 那想少年听了掌柜的话两眼放光:“包我吃好?太好了,那你说的给我们一人来一份,快快~还有酒啊~酒菜酒菜,怎能有菜无酒!” 掌柜愣了下苦笑:“好叫小郎君知道,汤饼,白面馒头尚可一人一份,这河鲜~不知道小郎君要吃的什么?”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想吃些什么,不若掌柜的各来一样吧!” 河鲜再便宜但也耐不住种类多啊,可掌柜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只得委婉劝说:“小郎君,你们只三人,怕是吃不完的。” 少年不知是脾气好,还是不明白掌柜的意思,只挥了挥手:“不怕,在外面吃不就是为了尝鲜嘛!” 掌柜听了搓了搓手,不知如何开口,坐在少年右手边的青年人却是抛了快银子过来:“掌柜的只管上酒菜便是。”掌柜既然接了银子便也没道理将到手的生意推送出去,连连应是,抬头一看傻了眼,方才光注意着看小胖子,这会儿一看:我的乖乖,少年胖子左右手坐着的青年虽着了布衣,却是难掩精致俊朗的模样。震的掌柜走到后厨都还在感叹这到底是谁家养的俊俏郎君。 几人的声音不轻,客栈又不大,边上避雨的客人们自然是听得门儿清,唤作三爷的男子也诧异的看了这边一眼。 虽说掌柜收了银子,酒菜却也还是紧着贵公子这边儿先上,待侍卫们也吃上后才轮到少年人这边。汤饼,馒头并5盘河鲜一壶酒水摆的满满当当。 先前给掌柜银子的青年男子先每样细细闻了闻,尝了尝,咀嚼后却又吐到碟子里又点了点头,少年才举起筷子夹了鱼腹,正要入口,青年男子却是说了一句:“你会失望的。” 话音方落,左手边的男子直接拎着放置在身边的大木箱子起身,丢给掌柜块碎银子:“掌柜的,可否借个厨房。” 掌柜有些诧异:“几位郎君可是不满意?” 男子摇摇头:“我家少爷嘴比较叼。” 掌柜收了银子岂有不愿意的道理,虽是诧异这人称呼布衣少年为少爷,却也是亲自带人去了厨下,此时该上的菜都上了,厨房也闲着,掌柜便请男子自便,自己却是带上了门到了前堂,这人既然自己下厨定是有一手的,彼时菜谱都是各家各自私藏着,自己在旁定是不妥。 前堂的少年对男子去了厨房也不惊讶,却也不死心的将鱼腹塞如嘴里,半响吐了出来,皱褶一张脸:“竹取叔,难不成大元就没有能下嘴的吗?” 少年这话一出客栈众人的视线“唰”的一下都盯上了他,扶风紧靠漠北,这少年不是大元人便是漠北人,虽是近年战事稍止,可过去数十年的国仇家恨岂是这般容易淡化的,是以众人此时看着都不是那么友好。 被少年唤作竹取叔的俊俏青年却是对不友好的视线全然不在意一般,只对着少年点了点头:“想来是差不多的,听闻上京繁华,许是要强上些许,但要说比上竹衣,少爷恁还是莫要多想才是!”这竹衣自是指的方才进了厨房的男子。 “嗤~”少年还未回话,边上已是有客人不满的摔了筷子:“小子好狂妄的口气,难不成你们漠北人吃的就是顿顿佳肴不成,即如此,还不滚回你们的漠北去,来我大元作甚?” “就是!滚回去!”有人打头儿,跟风的自然不少。 可别说青年,就连少年也未惶恐,气愤。少年转头看着打头儿的魁梧男人,面露迷茫:“漠北?我不是漠北人呀。” 男人一噎,少年的神情看着还真不似作假,只得挠了挠头,却也不愿低了气势:“那小儿方才说什么我大元吃不到好手艺?” 少年咧嘴笑了笑:“大叔实在是误会了,我自小随着我爹四处旅游~额~游玩~最好口腹之欲,走到一处定是要尝尝当地的美食才罢休,可自进入大元国界却还未遇见满意的。是以才有此一说。” 正说着下了厨房的竹衣已经是背着木箱子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人帮忙端着托盘。待撤下原先的菜换上方做的时,前堂顿时鸦雀无声。鄙视虽是烹调手法已然多样,但毕竟缺少调料以及后世的摆盘花样,更别提时光推移越发多样的菜色。是以竹衣造型美观,色泽鲜亮的菜一呈上来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 掌柜颤抖着声音发问:“敢问几位郎君~这~这是什么菜~” 竹衣给少年换上新的碗碟,又取热水烫了碗筷才道:“你这儿食材稀少,我家少爷又饿了,只能随意做了几样。松鼠桂鱼,水煮鱼片,葱油拌面。呃~这个南瓜饼是我们自带的,借你这加了热而已。” “嘶~”四下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这~这居然是随意做的~ “郎君好手艺~”掌柜的不敢再问,拱手退下。 竹衣不在意的点点头,给少年倒了杯酒:“少爷要试试吗?不过我的建议是不要。” 竹取摇摇头:“少爷定是要试的。” 果然少年还是取来抿了一口才死了心开始吃菜:“难不成竹衣叔的手艺真的是天下第一?那为何爹爹还老吃垃圾食品。” 众人虽不知何为垃圾食品,却也知道天下第一是何意,顿时又是一片抽气声,有三爷那边的侍卫已经嘲讽道:“郎君这话可错了,您这位厨子能做几道看着新鲜的菜倒是真的,可难不成手艺比御厨还要好,真的自认了天下第一了?” 少年没有说话,竹衣却是摇了摇头:“我不是天下第一。” “还算有自知之明。”侍卫笑着坐回位置。结果竹衣话没有说完,又接了句:“我们兄弟四人打个平手。” “噗~”三爷那桌和少年都笑了,少年笑到拍桌子,丝毫没有仪态可言:“竹衣,你能不能不要说冷笑话!呛到了你负责啊!” 竹衣面无表情看着少年:“一,说实话不是冷笑话。二,少爷没有呛到!” “哈哈哈~”这下整个客栈都笑了起来,唤作三爷的也与女儿笑言:“原来这下人是只呆头鹅。” “错了!”少年却是耳朵灵敏的很,看着三爷:“竹衣叔可不是什么下人!” 三爷还未说话,边上的小厮儿长恩已经怒叱一声:“大胆!” “无妨。”三爷止了长恩,温和的对少年笑了笑:“抱歉,听其称呼小郎君为少爷,误以为……” 少年耸耸肩点点头便继续吃饭。三爷有些尴尬的喝了口热茶,边上的四小姐掩着嘴闷笑两声:“父亲,这位小郎君倒是好派头。” 三爷点点头并不再多说。四小姐却冲婢女耳语了一番,婢女应下走到少年这桌边褔了个礼道:“小郎君,我家小姐最近没甚胃口,既然您这位……叔叔号称天下第……能否为我家小姐写几个开胃爽口的菜谱,定有重谢。” 少年抬头看向倨傲的婢女笑了笑:“不!” 婢女攥紧手上的帕子有些微闹,正待再说些什么却正好有侍卫近前禀报雨停了,三爷斜睨了婢女一眼,长恩便打发人先去码头打理,又替三爷细细裹上貂裘,结了帐出得门去。那方才还倨傲的婢女此时已是垂下头来搀着四小姐跟出门去。 此时客栈内的少年长叹一口气:“看来天下人皆免不了口腹之欲啊。” 竹衣手往木箱内一探,取出个瓷罐递给少年:“司令说了,少爷每天都得喝一罐牛乳。” 少年皱着眉一口闷下:“真是厉害,竹衣叔什么时候热的奶。” 竹衣却是没有回答,只道:“少爷我们该去码头了,司令该等急了。” 少年点点头起身:“早知道就不下船了,没有吃到好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叶三爷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叶氏在前朝也算是一方大族,可自从改朝换代,新朝迁都上京之后,在新兴勋贵的打压,朝廷的冷眼旁观之下越发势弱,直至到叶三爷这一代上京城这一支除了家中财帛颇有富余之外,竟然在子侄一代莫说进士,连举人也未中一人。 今上重文抑武,全族未出进士证明什么?证明叶氏的下一代将无人再得以支撑! 叶三爷叶青叶文翰官拜太理寺少卿,因长房二房无人出士,宗族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三房身上,可惜叶三爷子嗣凋零,唯嫡出一子叶关文行五,一女叶关燕行四,庶出一子叶策行六。前头长房两子一女,二房两子两女,后头四房三女一子,五房五爷方才成亲数载仅得一子,以传承多年的家族看来,这已是后嗣凋敝之兆! 叶三爷本想着长子出示,庶子行商,好顶起上京城这一支叶氏,怎想庶子竟是趁着醉酒对嫡母侄女行那不轨之事,只得小小年纪便越过嫡兄先行成家,自己那元配嫡妻又是新朝官宦之家出身,身份贵重,向来对于叶三爷要将行商之事交予不成器的庶子颇有怨言,哪怕是嫡子欲走仕途碰不得商贾之事也不愿放手,是以哪怕叶三爷知晓庶子之事有诈也只得认下,只望着其结庐而居,远离大宅能长长脑子别再被他人掌控于手心,否则自家的商事势必被他那便宜媳妇握在手中! 此时的叶策正在茅庐中看着空中那张无风自燃的纸也是颇为无奈,不得抛妻弃子,不得抛家弃国,这是给我与四郎重续姻缘的条件?颇为苛刻啊!意思就是自己这身份的便宜媳妇儿不论怀的是谁的种自己都得养着了。而且叶家那边的嫡母早就遣人来传了话,身子好了就回族学上学去,想来是自己没有病亡拂了她的念想了。叶策轻轻拨动着手中的持珠,看着茅庐外忙碌的书童小酌,心中却并未有什么不满,哪怕是不能抛妻弃子,抛家弃国,可自己终归不是叶家行六的少爷本尊,那些愤满的情绪实在是生不出来。 ······ 此时的扶风: “三爷,方才那小郎君……” “嗯,不简单,那叫竹取的~是在试毒。” 长恩摸摸额头:“三爷~宫里都不带这样试毒的啊,闻闻就行了吗?这也~” “~算了,萍水相逢罢了~只要不是漠北过来的奸细~倒是不必去管他。” “是,三爷。”长恩将三爷请下车,又招来早已守在码头的小厮儿问话,便将三爷与四小姐请至码头边的简陋木屋内,一见之下却是怒叱小厮儿:“这~这地儿能呆人吗?”木屋何止是简陋,除了能挡点风之外,就生了一盆炭火并几个肮脏的木凳。 “三爷不然您先上船?” 三爷摆摆手:“别耽误上货,水路绵长,备置齐整了省的途中多番停下了。” 长恩应了声着人从马车上取了小塌下来伺候三爷与四小姐坐下,自己才擦了擦木凳子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父亲,这儿好重的味儿。”四小姐用帕子掩着鼻子,微微皱着眉。 “且忍一忍,你身子不好,莫在外面受了风才是。”三爷对这个唯一的嫡出女儿也是无法只能宽慰:“让人取了零嘴压一压罢?” 四小姐摇摇头,四下环顾一番更是难以忍受,角落里还坐着几个男人,整个木屋阴暗潮湿,实在不舒服。 三爷叹口气沉默不语。 “青衣,去看看河鲜,活肉之类的装好了没有,顺便看看小胖子回来了没,我等的有点无趣了。”角落里的人伸了个懒腰,将手中的书抛给对面的男人。 青衣接了书便出了木屋,关门间带进一阵寒风。长恩看着人穿着薄薄的春衫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人不冷啊~” “不冷哦。”抛书的人走出角落在火盆前蹲下伸手烤火:“你很冷吗?” 长恩有些被噎住,看着面前着了一身旧道袍的人有些无语。这种天气说这话不是废话吗,正不知怎么接话,边上的四小姐已经是厌恶的侧了侧身子,贴身婢女也是挡在了身前。好在没有开口赶人,长恩叹口气,三爷可是最不喜在外多事的,何况此行船上的东西事关重大,更是容不得一点意外。 无奈四小姐这边忍下了,烤火的人却不高兴了:“我很臭吗?”说完还不顾他人的惊愕神情,看向角落里:“青取,我很臭吗?” “不,司令身上的味道很是清新。”角落处走出一个男子对烤火的人恭敬的答道。 众人都是大惊,诧异的看着烤火的人,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俊俏的仆人。 “既然不臭~这人为何对我做出这种表情?”司令也不烤火了,坐了个小板凳托着下巴看向四小姐。 “你~你好大的~胆子~”婢女伸出白嫩的食指,就差没戳到司令的脑袋上了。 “三爷~”长恩靠近三爷低声询问:“是否要叫外面的侍卫~”三爷摇摇头。这被称作司令的人好生奇怪,被人指着脑袋也丝毫没有什么气愤。 “回司令的话,根据分析,这位小姐之所以作出这种举动是因为觉得你比较寒酸,靠近了她令她产生了一种被亵渎的感觉,是以有此神情。”青取瘫着脸解释。 “亵渎?”司令露出个诡异的表情看着四小姐,半响捧着肚子笑起来往后倒去,青取无奈的及时扶住:“司令别笑呛住了。” 司令却是仍笑个不停:“这种货色是谁给她的自信产生被亵渎这种念头啊~哈哈~” 四小姐恼怒的站起身,就连三爷的面色也是不好,这人~太过大胆了。长恩看着三爷渐渐弯曲的手指,便要叫人,木屋的门却“砰”的一声被撞开了,胖少年窜了进来奔向司令:“爹~~~~我回来了~” 司令伸了手指点上少年的额头,止住了冲劲:“锦桐这分量别把我冲散架了才是~” 木屋内瞬间一片沉寂~三爷也不禁干咳起来,若说这胖少年来这是巧合,这被称作司令的爹可是年轻的过火了,十六七岁的少年对着二十出头的人喊爹~这~生的有点早啊。 “为何咳嗽?可是笑话我儿?”司令看着三爷。 “抱歉~”三爷止住笑:“只是未曾想小郎君的父亲居然如此年轻~” “年轻?”司令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胖少年接了话:“我又不是我爹亲生的,嗯!大概我爹捡我的时候年纪也不大。” 场面瞬间尴尬,好在青衣进来打了岔:“司令,船好了。” “唔。”司令牵起裹得像个球似的少年便走了出去,留下瞠目结舌的一群人。 “嘶~这小郎君嘴真快~这种事~也~”长恩不禁露出呲牙的模样。 “说明他毫不在意~”三爷笑了笑看向四小姐:“关燕身边的人该换了。”说完便起身离去。留下惊惧的婢女与看不出神情的四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故人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爹,为什么要定居在上京呢?咱们不是一直到处走的吗?”锦桐看着对面那个瘫软在榻上的年轻男子,不由有些抱怨。爹居然不声不响就买下了那么大的宅子,还改的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安排人做的呢? 司令笑笑:“你不是想科举做官吗?难不成还要找个穷乡僻壤住下来不成?” “可户籍~~” “与远山县那边已经办妥了,转到上京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虽然你爹我一向认为暴力征服比较靠谱,可惜你是个身子弱到不争气的,只能靠钱了。”司令摇了摇折扇嘲讽少年。 “难道还能用钱砸下个状元来不成?”锦桐撇过头:“真要能这样这科举还有个什么意思~” “小兔崽子你以为我疯了不成,滚下去更衣,自己找书院去,多砸点钱啊~不然连门都进不去,别说拜师了~”司令丢过去一本小册子便不再理会锦桐。 锦桐至从到了上京就被困在宅子里,早被憋的不成了,领了个小厮儿便出了宅子,回头看着门匾上小小的一个司字,也是忍不住笑了,司令司令~哪有让下人们都称呼主人家名讳的道理呢~爹还真是与众不同。 “阿和,领了多少钱?”锦桐把脑袋直往斗篷里缩,冻的直哈气。 小厮儿笑眯眯的答道:“少爷,竹取先生给了一荷包的金子,两荷包的银子,说不够了再回来拿~” “真不知道爹爹在想什么,就不知道用银票。”锦桐不满的嘟囔着被小厮儿搀着往天街上走去:“阿和你还认路啊?” “少爷被禁足的时候,我可是被先生们带着满街跑了,不然今儿个怎能给你领路呢?” 锦桐一喜,立马把司令给的小册子丢过去:“正好你带路~” 阿和结果册子往怀里一塞:“司令吩咐了,少爷得步行运动去酒楼吃饭,如何会派马车过来送您各个书院转转~” 锦桐只得把自己裹的更严实了些,挪往酒楼。 “根据各路小道消息来看,这仙味居虽是去年才新开张,眼下却成了上京生意最好的地儿~后台硬~手艺好~” 锦桐连忙打断滔滔不绝的阿和:“先进去好吗~你家少爷我要饿死了~”阿和连忙将锦桐馋了进去,因着日头尚早,人并不多,堂上空的很,阿和直接便给跑堂的抛了银子过去:“拣好吃的上罢!” 跑堂的乐的见眉不见眼,将人引至了雅间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沏了上好的碧螺春来:“这位小爷,那边儿有位爷相邀,小爷要不要去见上一见?”跑堂的见锦桐没有理会的意思便赶紧将相邀的人的话补上,这上京随手抛个银子都能砸到大官的地儿,可是谁也不能得罪:“那位爷说了,咱们这酒楼顶顶好吃的食物都得提前预定,知晓小爷是个好吃的,不妨过去一叙?” 锦桐抬起头来:“那人提前订了?” 跑堂的连忙点头,心中却是腹诽那位爷说的还真是对! 锦桐便跟着跑堂的去了临窗的雅间,进去一瞧真是巧,正是扶风镇上偶遇的叶三爷。 叶三爷请了锦桐坐下,一边让人上菜一边笑道:“方才在楼上瞧着小郎君,又知小郎君是个好吃的,省的因着未曾预定白跑一番,便做主邀了你来。” 锦桐对叶三爷印象并不坏,便也拱手称谢,待得上了菜更是开心:“不想这上京居然还有脆皮烤鸭,盐酥鸡~看来今后我可有地儿吃饭了!” 叶三爷一惊:“小郎君第一次来尽然知晓菜名?” “这有何难。我家几位叔都会做,只是这烤鸭要砌专门的炉子比较不方便,做的就较少!”锦桐笑嘻嘻的道。 叶三爷这回可是真服了,这仙味居自打开张来,所出菜色俱是外头没有的,是以做的便也专是富贵人家的生意:“说到这,上回陪着你的几位叔叔怎的不在。” “他们是我爹爹的护卫,哪能陪着我瞎晃悠,今日我爹说了,让我自个去寻书院去,我哪儿还能寻叔叔们麻烦!” 叶三爷心思急转,这小郎君的爹爹也是个神秘人物,身边带着四个厨艺高超的护卫,这本身就是骑士,厨娘,护卫~完全联系不到一块儿去的人物:“小郎君,往日可有进学?” “三爷唤小子一声锦桐便是。”锦桐抹了抹嘴,自知这三爷此时提起这个说不准便有书院的路子,自己何妨不瞧上一瞧:“我自小随着四位叔叔读书,四书五经之类俱是读过,不过几位叔叔说了,他们都是死记硬背,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是不能的,小子又是一心奔着科举去的,是以才急着寻书院来了。” 叶三爷点点头正待说话,外面便有小厮儿进来低声通报,叶三爷眉头一皱沉声道:“唤他进来吧。”待小厮儿出去叶三爷依旧面色不佳,待领了一身形瘦削,着了窄袖棉布长袍的少年进来后指着来人对锦桐道:“这是我家次子,唤作叶策,锦桐若是不嫌弃,日后可与他一同进我家族学求学,我叶家虽是门第不显,但族学席师乃是沧州本家推荐而来的进士。” 锦桐瞧了瞧来人,又着阿和翻了册子,瞧着上面族学的介绍便也点头应下,对叶策拱了拱手:“那今后便叨扰了。” 叶策只低着头不说话,叶三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这次子性子木讷,今后还望锦桐多多包容。族学我会着人去安排,明日锦桐只管上门便是。”说着又对叶策道:“你也是,既然身子好了便也回族学去!” 叶策只低声道是。 其父子间气氛僵硬锦桐不好多留,便拱手告辞,叶三爷便让叶策相送。叶策乖乖的将人送至酒楼门口,锦桐正待婉拒,不想叶策抬起头鼻翼微微抽动,取下了左手腕间穿着红绳的三枚铜钱并一一封信递给锦桐道:“将此物交予司令,与他说,西乡湖畔,四间茅庐,叶策恭候!”说完便再多言返身回了酒楼。 锦桐愣了愣:“难不成是爹爹的熟人?”阿和也是不知,锦桐无奈只得回了司宅将铜钱串子呈了上去,不想司令却是面色惨白,半响才又启了信件长叹一声:“青衣,竹取,你二人随我去一趟……” 锦桐不解:“爹爹,那人可是有何不妥之处?我是否要另择学院?” 司令摇了摇头:“无妨,故人罢了!你且寻青取备下明日所需物件,爹爹去见他一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姚司令!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叶三爷对于儿子为什么出现在仙居楼外倒是没有多问,虽说被自己赶到湖边结庐而居修身养性,但金钱方面却是私下贴补了颇多,出来打个牙祭什么的自然也无需拮据:“既然婚都成了,便也好好过下去,你本就身子身体孱弱……今后便安心与仕途吧!” 叶策自然知道这是叶三爷不想家中兄弟起了龌龊哦,既然是要牺牲便只能牺牲这个没有母族依靠的庶子了,仕途?十五六岁年纪却连字都认不全的人能走仕途?不过叶策只谨记不抛妻弃子,抛家弃国,其余的都与自己无关,也无心峥嵘,便诺诺的点头应了离去。唯留叶三爷叹息不已。 长恩不解:“三爷为何如此看重那小郎君?” “不说这小郎君如何,他那爹爹手下四个护卫相貌清俊,对待他人态度倨傲,这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出来的,我方才介绍他与策儿,可策儿无心向学,而那小郎君却是一心扑在科举之上,想来与关文定能聊得来才是!也算是结个善缘罢。” “三爷原是为了五少爷打算。”长恩就觉得蹊跷,六少爷叶策可以说是已经废在了嫡母手中,三爷怎还会为了他……原是为了五少爷! ··· 话说此时司令正带着青衣,竹取二人行至湖边对着四间茅庐发呆:“青衣,结庐而居~这也算吗?”四间茅庐占地不少,显然并不是混不下去的人家到湖边喝西北风来的! 青衣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如何能算,这是正宗的砖瓦起的屋子,外面扑了芦草罢了!且这地儿我查看过,本就是叶家次子叶策的庄子,是其生母留下。” 司令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怎的会突然就成了叶家的后人~简直~简直~” “简直匪夷所思?”身后传来的低沉声音吓了司令一跳,一回头正对上黑黝黝的一双眼睛,虽是相貌不同,可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还是让司令立马认出了来人:“白……白……” 叶策阻了司令的话将小酌遣去烧水,自己则与司令行至茅庐边的草亭内,全然不顾古人烹茶待客的习俗,直言道:“姚司令咱们好有缘!” 莫说那眼神,就冲对方直接道出自己的姓氏司令也不再多疑,只是不禁腹诽谁要这种缘分,他本身来自千年后的未来,只因杀伐过重被判了流放远古百年,这种孤独,寂寞的精神折磨最是伤人,好在面前这人私下做了手脚让自己到了现今这至少不是蛮荒的地方来:“是~多谢您了。” 叶策当年行事只是为了因果而私下行的手段,不想如今却是用上了:“我看姚司令过的甚好,想来令堂费了不少心思。”说着瞟了瞟姚司令身边的两人。 司令不禁叹了口气:“母亲担忧我衣食无着,便派了机器护卫四人保我平安!” 叶策眉尖一挑:“只是保平安?” 司令再叹气:“您是知道我们那的文明程度的,自是在空间背包存放了物资钱财好让我过的舒坦些!” 叶策嗯了一声:“你虽杀伐过重,却也救了不少人命,如此你再呆五年便回去吧!”这种乱入时空的行为叶策最是惩治的严狠,可姚司令这种被强制判罚的却是不再此例! 姚司令一听这话乐得不行!自己本因再呆上个八十多载,不想如今却是只要再呆五年便可:“您~您说的可是当真?” 叶策点点头:“自然当真,可也是有条件的,我私下来此有事要办,借了这叶家小子的身份却不想与他家多有牵扯,你留下人来予我方便,我自然也是要与你方便的!” 这话司令明白,叶策不想与人有牵扯,自己留下人和钱让对方不依靠叶家也过的舒坦,行事方便,两厢交易而已,遂眉开眼笑:“不然我四人都与你留下!衣食住行那可是样样拿手!若不是不允许带热武器!不允许我与当地土著交流影响了文明发展!我早就一展身手了!” 叶策嗤笑一声:“你若真那么做就直接死在这儿了!就留下两人吧,你安稳再呆五年,回去前将另外两人送来便是!” “是是!一应钱财物资青衣,竹取都是备着的了。您随便使。那我便?” “先去吧!记着切莫在此地惹事!” 姚司令自是应下离去,脚步轻快的简直能飞起来! 那青衣,竹取被更改了指令自是为叶策之命是从,取了物品将四间茅庐打理的更是干净,倒是小酌于心不忍的对叶策道:“少爷,您那朋友怎的让生的如此俊俏的郎君来做这些肮脏事?” 叶策淡笑:“你且莫管便是!”自己要重逢曹建轩总不可能在此地傻等着!有这种最好的帮手不用才是傻!让自己此时去寻些下人莫说难以调教,恐怕还要被嫡母拿捏!既然不若过去一般在军中,那便得换种方式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叶氏族学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阿和一大早就驾着乌木马车将锦桐带到了叶策处,锦桐呆愣的看着眼前被伪装成茅庐的青钻瓦房:“爹爹是不是弄错?” “没错,锦桐少爷请进!”竹取端着托盘从其中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招呼着。 锦桐一边嘟囔着竹取对自己换了称呼,一边却是冲着托盘上的早膳快速跟了进去,相当自觉的坐到了老旧的木桌前,幸福的都快晕过去:“软糯的小米粥,蟹黄灌汤包……啊……上京靠海就是这点好!以后我每天都要来这蹭早点!在家中爹爹起得晚,我如果要去族学的话却是等不了的!” 竹取取了干净的碗筷给锦桐添上便退了出去招呼阿和与叶策的书童小酌去了隔壁的茅庐用膳。 “给我!” 锦桐自顾自说了一通没人回应,叶策却直直问他讨东西。锦桐不禁细细打量起叶策来,依旧与昨日一般无二的半旧棉布长袍,无神的双眼,缎子般的黑发随意的散落在前襟,怎么都不明白爹爹对这人慎重的态度。虽说如此想,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铜钱手串交还给了叶策,又从怀里掏出几个荷包放到桌上:“我爹爹说了,这些金银给你随身带着使~还兑换了点银票。”说完看又想从叶策的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神色,无奈却发现对方只是细细的用着早膳,只微微点了点头,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遂只能无奈的闷头吃饭,感觉竹取与青衣的好手艺在对面那人古井无波的神态下也不那么香甜了。 待两人用完膳便带着各自的书童上了锦桐的马车往叶家的族学而去。叶家的族学位于上京城外,倒是方便了住在湖边的叶策,不用像住在叶家大宅里的少爷们一般一大早便赶着出城。 “呃~叶兄,我们到了。”锦桐看着瘫在马车上占了大部分位置的叶策有些无语。叶策却是起身低眉敛目,双手拢袖的下了车往族学内走去,身后提着书箱的小酌更是战战兢兢的跟着,锦桐对于叶策的转变有些难以理解却还是跟了上去。 虽说叶氏上京这一支愈见势微,奈何本家却是历经三朝的士族,虽是不再出仕却也应了上京一支所求遣了席师相帮,是以族学虽是叶家所办,却因着叶家本家席师的名头也有慕名而来的外姓子弟前来求学。如同叶策原身这样不学无术的存在在族学中便甚为抬不起头。从走进族学开始,便无人搭理。 叶策也不恼,自顾自的顺着原身的记忆走到最后一排角落中的案几盘腿坐下,任由小酌将笔墨书本放置好,自己则是支楞着胳膊闭目养神,与周边已是开始互相探询文章的学子们格格不入。 “六弟,身子好些了吗?玉表妹~呃弟妹一直想去照看与你,奈何父亲吩咐了你得单独静思,不允弟妹过去,再加上家中事物母亲需弟妹帮衬着……是以……六弟不会怪为兄与弟妹吧?”温和的男声靠近叶策问询,叶策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唔,长得不错,自己的嫡兄,叶家的五少爷叶关文。奈何说的话不太中听:“多谢五哥挂念,如今已是大好了。” 叶关文依旧笑的和煦,只道那便好。说完便寻了傻愣愣站着的锦桐:“我痴长你几岁,便托大喊你锦桐了,锦桐喊我叶五哥便是。父亲昨日归家已是交代与我,你便坐与我边上,今日先随堂听听。咱们族学各位同窗虽说学业上参差不齐,但俱都是好相处的,待下了学为兄与你介绍便是~” 锦桐对于他人的善意自是不好反驳,且叶三爷帮了自己的大忙,对其族中子弟自是应友好相处,当下便点头谢过。只用余光看了看角落里格格不入的叶策:“那位叶策~” 叶关文笑道:“他是我六弟,向来不喜读书,无奈家中认为各房子弟必须得进学,他想着躲懒便一贯躲那角落里去!” 锦桐总觉得那一来到族学便唯唯诺诺的叶策瞧着陌生的很,奈何这是他人私事不便多问,便也向叶关文询问起族学事宜来:“我自幼是家中几位叔叔教导,该读的书倒是都读了,奈何制诗书,文章之类却是未曾学过,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今后要叨扰叶五哥了。” 叶关文虽是惊讶于锦桐的说辞,却牢记叶三爷的话不多问,只点头应下,两人一问一答倒是相处的甚是愉快。角落的叶策手指轻叩桌面,对两人只报以轻笑:这小胖子被姚司令养得如同温室花朵一般,哪知道大家族的那些弯弯绕绕! “叶策你可算来了,我好几次去看你,你都昏昏沉沉的,这下总算是好了。”少年轻快的语调打断了叶策的沉思,甚至还探出手在叶策额间抚了抚:“也不冒冷汗了。” 叶策对着少年白净的面庞强忍着拂袖的冲动道:“有劳元朗挂念了,好多了。”黎元朗就是前来叶家族学求学的贫家子弟,一家人便借住在离叶策不远的几件土屋中,父母靠为叶家的庄子做点事过活。若不是去年他中了秀才,这几间土屋估计也没得住了。 黎元朗爽朗的笑了笑:“你落下的功课待下学我为你补上。”说到这凑近叶策压低了声音:“你放心,那玉娘子的事情咱庄子里可没人信,别人不知,我们可是知晓你一直不喜欢那娇怯怯的小娘子!” 玉娘子便是叶策现在的便宜妻子了,柳眉弯弯,眉目含雾,端是的一副弱柳扶风的娇怯好模样,奈何原身的叶策对于嫡母那边的亲戚们向来没有什么好念想,黎元朗庄子上的小子们又是自小与他鬼混在一起,哪能不知他的心思? “你们知晓便是。”叶策摆摆手:“左右现下并不住在一起,我只当没有这么个人便是!” 黎元朗还要说些什么,却又先生揣着书进了来,只得挤眉弄眼的退回自己的案几,用口型示意下学后继续探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新房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徐先生一进入课室学生们便安静了下来,显然是平日积威甚重,辅一坐下便按着座位顺序让学生们一个个的上前抽取各书中的各篇来背,连修养甚久的叶策也没有放过,叶策哪里有兴致陪着徐先生弄这些玩意儿只做不知,徐先生摇头道:“你虽是身子不好误了功课,却也是惯来懒散所致,回去好好誊抄权当练字罢,哪怕无心功名,身为男子,习得一手好字也是好的。”叶策自是应下。 轮到锦桐,徐先生便先细细问询读了哪些书,待听锦桐俱都读过只是不知其意后便抽背了一些才道:“记性倒是不错,族学中除了你与叶策,其余学生均已考取了秀才功名,是以课业较之别的社学更为繁重,你若是来年尚跟不上,还是往他处求学为好,否则与你有害无益。平日里若有不明只管来问,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切不可不懂装懂!” 锦桐拱手应下,徐先生又让锦桐写了字来看,方才扶须笑道:“字瞧着倒是颇下了几年功夫。”遂才开始讲课。锦桐往后瞅了瞅,叶策居然趴在案几上沉沉的睡了去,而徐先生居然也是视而不见,纳闷半响却还是细细听起课来。徐先生不愧是叶氏本家相荐的席师,枯燥的内容都被讲的很是生动有趣,虽是冬日,课室内又升着暖烘烘令人犯瞌睡的地龙,学生们却都听得很是津津有味,当然得除了睡得正香的叶策。 与其说叶策在睡懒觉,不如说是练功,她身怀天杀,饶是一身的神通本领却也耐不住身体因所承受天罚所产生的副作用,只能时时细细调息运气,将痛楚的时间间隔尽可能的延长。而当下学时锦桐过来与她说话时正值调息结束,动作便显得异常缓慢,锦桐只觉得这人睡得也实在是太香了:“叶六哥~我让阿和先将你送回去罢,叶五哥说带我去寻先生。” 叶策当然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免费马车,也不多说便带了小书童与黎元朗一道离开,留下锦桐在后面瞪大眼对边上的叶关文道:“这~这叶六哥一向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样子吗?” “噗嗤~”笑的却不是叶关文,而是着了绯色鎏金直缀的美貌少年:“这叶策这也能叫大大咧咧?这是天生缺根筋!” 叶关文脸沉了沉却还是拱了拱手向锦桐介绍起来:“这是我大伯家的嫡幼子关亲,家中排行行四。”又对叶关亲道:“这是父亲好友的独子司家锦桐。” 叶关亲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凑近锦桐:“司家?没听过。” “我与爹爹刚来上京不久。” 叶关亲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瞥了锦桐一眼便扬着手中的马鞭窜进了风雪之中。 “锦桐可莫要与这蛮夫走的近了,拖累了学业。” 锦桐听闻叶关文不太好的口气不禁有些好奇,如此俊秀的郎君会是蛮夫?不过也说不准,自家四个~呃现在是两个叔叔也是清俊非常却也~:“蛮夫?” 叶关文点了点头:“我们叶氏子弟世代读书,偏偏出了这叶关亲与叶策两个异类,一个只爱习武,一个不学无术!真真是丢人!不过叶关亲占了长房嫡出的身份,又是幼子,倒是被大伯母宠上了天,倒也没人去说他的不是!” 事关别人家事,锦桐也不好开口,只得诺诺点了点头,可爹爹明明说了要让自己交好叶策的~而叶关文却是给自己荐了族学的叶三爷的嫡出儿子~这可如何是好。 这边厢叶策与黎元朗却是一道回了庄子上,黎元朗看着面前的篱笆小院直揉眼,这叶策生母徐姨娘传下来的庄子并不大,且几亩地也贫瘠,加上徐姨娘心善便又收留了些类似黎家这样的苦人,是以靠近湖边这块都是一律的茅庐,顶号的算是土房木屋了,可眼前这漂亮的强砖瓦房是怎么回事? 叶策看着黎元朗呆滞的神情也不觉好笑,推着人进了屋子:“以前只是外面围着芦草罢了,你也知道我那嫡母见不得我好。” 黎元朗点点头,叶策的嫡母卢氏可不是什么善心祖母,最是爱找叶策的麻烦,若是知晓这……想到这猛然看着叶策:“可~可现在~要是卢夫人知晓了可怎么办?” 叶策无可无不可扯了扯嘴角:“再说吧,这里靠近湖边可有船?我们去垂钓,晚上请你吃鱼,我这儿新来了两个帮手,都有一手好厨艺。” 黎元朗咽了咽口水,说到那两个在隔壁屋子里给叶策做衣服的漂亮郎君不禁有些不忍,长那么好看的郎君居然在做女红,还要下厨~简直~简直暴敛天物,是以有些诺诺的开了口:“会不会~太麻烦了!” 叶策一见黎元朗那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便想起曹满每次心口不一时便是这幅模样不禁好笑:“去死不去,大男人婆婆妈妈!” “去!”家境贫寒的黎元朗哪里会放过吃肉的机会,加上这湖边全是贵人们的庄子,他们这些寄居于此的哪里敢去湖上垂钓:“叶哥儿你忘了吗前面草棚下不是一直都有秋天捞残荷的小船掩着的?不过这么冷的天,那船又没有个乌篷的,你会不会又病了?” 叶策只知晓叶家一些关键的事情,哪里能连这船的事都知晓,便拿起钓竿与大木盆示意黎元朗带路:“哪里那么容易生病。” 黎元朗嘟囔着你就是三天两头的生病,却还是乖乖的也拿起个木盆与钓竿带路去了:“没有鱼饵啊~这天气也挖不出蚯蚓来。” 叶策这才想起自己与常人的不同来,便喊了声竹取,屋子里的俊俏郎君立马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衣衫走进厨房取了个陶罐子出来递给黎元朗。 黎元朗呆呆的看着竹取的背影,又打开陶罐看了看饵食:“我们这么远说话他都能听见啊?” 叶策能怎么解释?只得干笑两声催促着人赶快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垂钓与相马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少爷,这样大的雪如何能去湖上垂钓!”小酌急的在屋檐下上蹿下跳,哪怕新来的这两下人厨艺再好也不能嘴馋了就自己去捕鱼啊:“少爷要是想吃鱼小酌上城里去买便是!” 叶策挥挥手:“将我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给处理了,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抬头看了看飘下漫天大雪的天皱了皱眉低声自语:“一会儿就停了!” 黎元朗听了小酌的提醒倒是有些不安:“要不还是回去罢,你上次病成那样我还真有些害怕。” 叶策只顾着向前走,绵密的雪花坠在乌黑的头发上倒是带出几分萧索的味道来,黎元朗无奈只得跟上。 草棚下掩着的说是船倒不如说是几块老木头,整一个破旧不堪,黎元朗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太久没来,没成想老化成这般模样了。” 叶策倒是不在乎,将木盆往船上一搁就窜了上去,黎元朗不愿失了气势便也梗着头皮上去,嘴里却还是不由嘀咕着:“这寒冬腊月的掉进湖里去可不是好玩的!” 叶策取了木船上的竹篙轻轻一撑,木船便轻飘飘的驶向了湖心,黎元朗不禁惊呼:“叶哥儿还是个撑船的好手啊!早知这样一早儿便拉你来湖里了,你不在我们也不好过来玩耍!” 黎元朗虽是家境贫寒,在这庄子里却是无人欺压,而后有了秀才功名连先前时不时说些酸话的人也少了,是以尚且还带着点孩童的心性,叶策反倒是喜欢他这样,便也笑着道:“今后我们可以时常过来。” 黎元朗忙不迭的点头,松了松了身上族学发放的棉袄哈了口气:“叶哥儿穿的那样单薄不冷吗?穿我的罢,我今日才穿上,还是干净的!” 叶策是真不冷,却也只能找理由只说内火烧的慌,将船靠近湖心便停了下来,取了钓竿自顾垂钓顺便调侃黎元朗:“元朗要将钩子垂的深些,这大冷天儿的鱼儿都钻到湖底去了!” 黎元朗见叶策不放鱼饵只当他好玩:“这湖虽大却是不深,可惜天冷,等开了春我们可以下水去捉,那才好玩。” “是,开了春我们便再来!”叶策说着一抖鱼竿便带起好大的一尾鱼丢在了木盆里,直叫黎元朗看傻了眼:“这~这这~不用鱼饵也行?” 叶策全身阴寒,鱼儿最喜这滋味哪有不乖乖上钩的道理:“运气~运气不错!” 黎元朗也只得傻傻的点头,朝远方几艘停泊在湖面上的画舫看了几眼:“叶哥儿我们要不要走远些,别惊扰了那些个贵人,这附近可有好些庄子时不时来写贵人,你看那画舫~万一嫌我们扰了那些人的兴致怎么办?” 叶策久居高位,哪管这些,与她而言只需在遵守地藏王不得抛妻弃子,抛家弃国的约定,别的根本无所谓,是以只管钓竿一挥:“我们别靠上去就行,那些个鬼人们才懒得和我们计较丢了身份!” 黎元朗便也点了点头,好歹自己身上也有个功名,也就认真的掉起鱼来。 雪渐渐止住露出点暗淡的阳光来,渐渐西下的夕阳将湖面映衬的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叶策也不禁心境豁然开朗谓叹出声:“好美~”就像边城荒漠的落日一般…… “是好美,荡舟金波中,垂竿闲作话……”黎元朗也是眯着眼睛赞叹。 “湖色是很美,小诗也很美,只是元朗你到现在才钓上一尾小鱼儿,这就不美了!”陈休笑说着又甩上一尾。 黎元朗的诗性瞬间被抹杀,看着两个木盆中的鱼叹气:“难不成我的鱼饵有问题?” 叶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再调笑他:“天晚了回去罢,你带些鱼先送回家去,然后来我这儿吃饭。让你尝尝新来的两人的手艺,保准你乐不思蜀!” “那~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卢夫人那对你钱财方面又克扣的紧,还是……” “嗤~担心什么,叶三~我爹虽是不喜我,私下却还是送了不少钱财过来!”说着收好钓竿取了竹篙:“回了~” 小船载着两人往岸边疾驰而去,不远处的画舫却是阖上了窗,有低沉而恭敬的男声说道:“是附近庄子上的人。” 另有男声说道:“那撑船的动作看似普通,却含有极其轻巧的内力,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君?庄子上的普通人?” “属于该死~马上去查……” 不提那画舫上的人,这边黎元朗抱着一木盆的鱼往家里跑去,叶策则是将鱼递给了竹取,自己则是泡了个澡换了轻便的棉质宽袖道袍靠在了榻上吃着蜜饯,自己这身体虽如同过去一般一马平川,但是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作为男人的经验比做女人要丰富的多! 小酌在一旁拘谨的不行,少爷至从病好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不太敢像当初那般随意了,而且这满屋子的物件儿到底是哪里来的,不会又像从前一样赊来的吧:“少~少爷~那~那两个新来的~还有屋子里这些东西~上次你说要修房子已经把老爷给的钱花光了~再赊的话~夫人怕是……” 叶策一听这才发现这小书童想岔了,从早上锦桐留下的几个荷包中取了装着银子的一封抛了过去:“我帮锦桐的爹办了点事,这是酬劳,你收好,明日去城里买些碳与干材,米粮那些该置办的也多置办些,接下去可是要接连降雪了~” 小酌接了银子立马便欢天喜地,与他来说,少爷只要不去问夫人要花销,便不会被羞辱便能过的好些,只是~小酌掀了厚厚的帘子往外探了探头又钻了回来:“少爷雪已经停了!” 叶策无可无不可的嗯了声:“明儿个可就得接着下了,让你置办就置办。” 小酌只得应下,反正这天冷的东西也不会坏。 “吁缕缕……”院子外响起马的声响,叶策戎马半生哪儿能听不出来,立马穿了木屐快步走了出去,将小酌一叠声的少爷穿衣抛在了脑后。 院中立着四匹通体毛色黑亮的高马并两匹拖着乌木马车的棕色马匹。青衣打了个呼哨马儿们便立马安静了下来。 叶策颇有兴致的凑了上去,与她而言,马就是不可或缺的好友。 轻轻抚了抚其中一匹脚踏白云的黑马道:“高昂雄俊,面部却瘦削肉少,耳朵紧凑、短小,鼻大眼大!好马!青衣明日一早寻人将马厩起了,接下去的日子可不好熬,别将他们冻坏了才是。” 青衣点点头:“不用等到明日,司令让我先将马匹赶来,一会儿竹衣会带工匠过来,连夜便会弄好,另外司令问少爷屋中的物件可用的顺手,不喜的话随时说一声便给您添置更换。” 叶策满意的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黎元朗已经是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震惊的看着院中的高头大马与乌木马车:“叶哥儿你是发财了啊!这马可不好养啊!得多少钱啊~” “如此好马哪怕倾家荡产我也得养着它们啊~”叶策说着又挠了挠马的下颚,马也亲昵的蹭了过来:“如此,以后便唤你阿乌!”与我过去的战马一般的名儿! “吁缕缕……!”阿乌也极是高兴的跺了跺蹄子打了个响鼻。 “叶哥儿怎知这是好马呢?过去你走哪儿都是坐车,什么时候骑过马呢?” “多看点杂书也有好处!”叶策好不心虚的将事儿都往书上推,连带着转移话题:“你瞧,耳朵紧凑、短小的马,反应灵敏,且耳朵小就肝小, 肝小的马善于体会人的意图,会比较好驾驭。鼻大就肺大,肺大的马有利于奔跑。眼大就心大,心大的马勇猛不易受惊,再看阿乌眼下肉不丰满,是性情凶恶的标志,好的战马可不能性情温顺!” “战马?”黎元朗惊了:“这~这是哪儿来的马!” “啊~锦桐的爹送的,他是个大财主,放心吧你!”姚司令既然能送,就必然是合规矩的:“我们接着来说,髋结节至脊部要较平,较平的马容易上膘,四蹄还要稳健结实。自古相马就有个说法,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哎哎哎~元朗可别瞪我,这话糙理不糙!” 黎元朗简直惊呆了,这叶六少爷什么时候那么能说会道了,不禁有些结巴:“这~这是什么说法!” 说起马来叶策可是兴致高昂:“远看一张皮呢就是要看马的全貌,毛色、营养、体格、体型、匀称与否。近看四肢蹄则是正所谓好马出在腿上,看肢势,管骨骨棒与筋腱,对管和系要细看和摸,对蹄的大小、蹄的好坏、护蹄毛长短等等。前看胸膛宽则是前面看胸部的宽度和肌肉。后看屁股齐呢就是个粗话了要从后面看尻部和臀部是否强大肉多、形态整齐。当腰掐一把是检查背腰的力度,也要把前山和后山看一看,比一比前后的高低,俗话说的好“前山高不用挑”。鼻子捋和挤呢便是检查鼻子有无病症,如马鼻疽,同时看鼻梁高低,鼻孔大小,《相马经》有云:“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奔”,就是我先前说过的了。眼前晃三晃是使马头向着阳光,用手在马眼前晃三晃,以检查马的视觉。开口看仔细主要是根据牙齿确认马的年龄,并检查牙齿,上下颌的咬合是否为“天包地”和“地包天”。赶起走一走是为了看走相,直线前进时看蹄子印是否落在一条直线上,看马腿瘸不瘸。最好骑一骑是为了检查马在负重且快速奔走时,有无缺憾。尤其相乘马,更要骑一骑,看运步是否轻快、灵活。当然,真要耐下心来挑还得观察数日,如此这般定是能挑到上佳的好马!” 黎元朗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叶~叶哥儿莫不是骨子里想要奔赴沙场从军去?” 叶策歪头看着黎元朗大笑:“元朗知我心意,好男儿文可经国,武可卫国!我不擅经纶,唯有沙场报国!” 黎元朗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如你真去了你家那卢夫人定是巴不得你死在那儿才好,可惜已是多年不起战事,你这心思还是歇了吧,冷死了,快进屋吧!” 叶策点点头,视线往篱笆外转了转才掀了厚棉帘子进了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房屋与美食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噢?还是个相马高手?那小子说的可对?”身着绣着金线华服的中年男子歪在软榻上下了个黑子。 坐于对面手执白子的中年文士笑了笑答道:“不知,有些我可是闻所未闻,待王爷回了封底寻些草原上的好手问问才行。只是那个送马的富户……” “罢了,小官的庶子而已,只要不是混入流民的奸细便无碍。富户嘛,有钱无权便是无妨。” 这一夜的晚膳黎元朗简直是吃的停不下来:“叶~叶哥儿~你家这厨子实在太厉害了……” 叶策细细挑着鱼翅笑了笑,自己的女儿也很爱吃鱼:“那你可以经常过来吃,家中可还有余粮?我观天色明日起便会大雪不断~” 黎元朗一边嘟囔着“你什么时候会看天气了~”一边筷子不停:“什么红烧于~清蒸鱼~这都什么做法,实在太厉害了~” 叶策见黎元朗此时是完全听不进其余的话也是无法,只得招呼小酌进来明日帮黎元朗那边送些粮食过去,小酌在隔壁屋子吃个不停,对这种立马应下了又跑了回去。叶策简直要无奈了,自己在战时虽然是什么都不忌口,但毕竟身居高位,平日里自然还是喜欢吃用都精细些,如果随着原身的嫡母卢夫人的安排的话,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把那什么不得抛家弃国的约定给抛到脑后。 “啊~吃的好饱~” “那就喝杯茶消消食~”叶策抿了口茶:“晚上少看书,伤眼睛。” “我眼睛好着呢!明早别起晚了我们一起去族学~”黎元朗灌下一大口茶,舒服的谓叹出声:“那我先走了~”说着便跑了出去。 眼睛好着吗?叶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嗯。”真是毫无读书人的风流姿态啊这小子~ “主子,盖马厩的人来了~”竹取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叶策面前:“感觉天色不好,是不是顶上就别铺瓦了,万一被雪压塌了就伤到马了。” 叶策瞧了瞧竹取万年不变的脸笑:“你们能预测天气?” “缺少专业器材,只能根据科学进行分析。” 叶策随意的将茶碟在桌上转了转:“科学啊~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这玩意儿,不过有时候换点土办法可能更有用~接下去是长久的雪天,多置办些有用的,毕竟有小酌在,少用你们那~叫什么来着?” “空间背包~今天在篱笆外那人~” “不用管!”叶策说完便盘腿调息不再说话。 竹取收了碟子端出门去,制止了要进屋的小酌:“现在不许进去。” “平日里都是我伺候少爷洗漱的~”小酌有些气恼,这两人一来感觉自己不被需要了,一副主子的模样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虽然饭是做的很好吃没错。 “如果你现在一定要进去,我会杀了你哦~”竹取瞥了小酌一眼端着碟子转身离开,小酌去是怔愣在原地,只觉得小腿肚直打转,那个神色~那个人是认真的~ 叶策调息完取过边上竹取预备下的的帕子抹去嘴角的血污,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忙碌的工匠,青衣取了裘袄给叶策披上:“虽然我看主子不惧严寒,但还是尽量与他人一样吧,感觉主子脉细微弱,是否需要我为您诊治?” 叶策瞥了青衣一眼:“不用把脉就能知道?” 青衣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我们虽然是护卫机器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兼具医疗功能的设定,是否需要为您诊治?” 叶策摇摇头,看着哈出的气息在空中化作雾气道:“没有必要,放心,我不会在你们司令大人走之前死的。” 青衣听了脸上居然出现了诡异的神情,唬了叶策一跳:“你们会有表情啊?” “我们是与人类按照百分百比例完全仿真的,当然有表情!”青衣双手拢在袖间:“今天给您裁衣裳的时候对着您原先的衣裳来做对比,发现都是些色泽艳丽的,只是都不是什么好料子,要我去取些上好的来吗?” “不用,就简单的做些细棉袍子,可千万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知道的我不是原先那人~就算外表一样,喜欢的总是不同的!” 青衣点点头:“只是如你所说会连续大雪,是不是会压塌房子?虽然我们这几间平日里注意把雪及时清理了就没事,只是你好歹挂着叶家子孙的名头,是不是要把这消息往家里露一露,虽然我并不觉得你那种没有科学依据的判断!” “嗤~”叶策撇过头看向青衣:“那可不行,万一我多了嘴他们一不小心从也许会死光光变成了活的好好的怎么办?” 青衣突然觉得自己使用太阳能的身体有些发寒,看着眼前这人瘦削清冷的身影回到屋内,半响才怔怔的继续去监督马厩的修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饺子与寿辰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次日叶策直过了晌午才披着衣裳掀了帘子出了屋,看着天空刺目的日光眯了眯眼,下学的黎元朗窜进院子鄙夷叶策:”叶哥儿还说会下雪,这日头瞧着都同春日一般了。“说着走到马厩那挠了挠阿乌的鬃毛。 叶策邀他一道吃饭却被拒绝了:“今日我爹爹生辰,虽说咱小门小户无法做寿宴,可一碗长寿面还是得陪老爹一道吃的!” 叶策唤来竹取送些东西去黎元朗家中,黎元朗忙摆手拒绝:“我们本就托了你娘的福住在庄子里过上了安稳日子,哪里还能要你东西。” “就些吃食,又不是送你金银钱财,拒绝个什么劲儿。”叶策如此说黎元朗便也收下了,跟着拎着东西的竹取一道往家里走去:“竹取哥儿,我来帮你拿吧。” 竹取拎着两大麻袋轻轻松松的走在前面直接拒绝,直到将东西放在黎家的屋子外才转身离去,黎元朗去拎了拎袋子直呲牙,这样重的麻袋自己怕是得扛着才能弄上一袋,便冲屋里喊:“娘~叶哥儿送东西来啦。” 陈氏便搓着手出来:“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拿叶哥儿的东西,昨儿个是湖里钓上的鱼就罢了,快快送回去!” “我说了不要,叶哥儿不肯!”黎元朗指了指门边的两大麻袋:“快拿进去吧,说都是些吃食,以后我课业上多多督促叶哥儿也就是了,送来送去的叶哥儿还真要不高兴了。” 陈氏无法只得过来搭把手将袋子拖进了屋子:“什么吃食这般种。”说着解了袋子上的麻绳,不由惊呼一声:“天,怎么弄这么多白面,啊~还一袋子好碳,这孩子真有心了!” 黎元朗也没想到所谓吃食是这样好的东西,自家可是隔三差五才能吃上官府均发给秀才的白面,平日里哪里舍得买,不由也是感动:“昨日叶哥儿说了要下好多天的大雪,让我置办粮食。可我早上去族学瞧着那样大的日头便没有放在心上,他是瞧着我没置办便给我弄好了罢!” 陈氏也是唏嘘不已:“叶哥儿与他娘一般都是心善人……” “陈大娘~”屋子外小酌直叫唤,母子两赶紧迎出屋去,就见小酌拎着个羊腿并一篮子鸡蛋直晃荡:“陈大娘,我家少爷说了给黎大叔过生辰不许推辞,我家三爷吃食花用上不会亏待我家少爷,你们安心的收下罢,不然回头少爷该揪我耳朵了!”说着吐了吐舌头将东西往陈氏手中一塞回头就跑了。 陈氏直抹了抹眼角:“这孩子真是~有卢夫人在,叶哥儿哪儿有好日子过~还记着我们~” 倒是黎元朗不在意:“叶哥儿既是这般说了就是真的,我瞧着他在庄子里比住他们府里好,自在!” 陈氏只能叹气,这些个大宅门里的家长里短,确实还不如他们这些贫家舒适。 待天色暗下,白日里晴好的天气这时却是毫无预兆便下起了大雪,不多时便积了厚厚的一层。小酌有些担忧:“还真被少爷说中了,这般大的雪,如是不停的话明早可就出不得门了。” 叶策笑了笑,何止是出不得门,这场雪可是要足足下上十多日的,不知要冻死多少人才是:“小酌你就是看破天这会儿也不会停,过来包饺子~” 小酌诺诺的回到桌前,看着竹取与青衣包的如出一辙的漂亮面食面露赫然:“我是第一次听说~饺子~,真不会~” “不会就学嘛!”这个不知名的朝代没有饺子,好在叶策来来去去走过的时代很多,知晓的也不少,虽是不熟练,不到一会儿却也是包的像模像样:“有什么做法?” 青衣手上不停,嘴上回话:“煎炸,清蒸,水煮,煎炸的话撒点椒盐是不错的。” 清蒸,水煮之类的叶策倒是吃的不少,煎炸却还真没有吃过:“那就弄几个煎炸,再弄点带汤的罢!” 小酌对于吃什么无所谓,这两日蹭了竹取,青衣做的吃食他已经对只要是这两位出手的一切吃食抱以期待了,只是……:“椒盐是什么?” “一种调料!”青衣抱起一篾子的饺子放到屋外去冻上才又回头继续包。叶策却是调侃小酌:“所以你要多读书~” 小酌只得挠挠头:“我天生就不爱这个,能认得几个字就罢了,当初少爷不也说我不爱读书这点像你才取了我做书童的嘛!” 叶策差点要笑岔气,这原身也太有才了,连忙打发小酌下去生火,这才开口问青衣:“这与我重名的叶策他生母与便宜妻子现下是如何光景?” 青衣回道:“徐姨娘日子过的倒是舒坦,玉娘子正在养胎。”说到这抬头看了看叶策:“不过是不是原身的孩子就查不出来了暂时,毕竟我也不能随意的就天天翻墙进去,不如等孩子生下来做个血型鉴定。” 叶策诧异:“你连这玩意儿都带了?” “我们那个时代有测纸,只能做简单的测试,无法像仪器那样可以精确到百分比!” 叶策摆摆手:“还是算了,我又没有留着他们叶家的血脉,到哪去测!随便是谁的种吧。” 竹取出主意:“可以取叶三爷或者叶五少爷的血测测~” “啧啧!”叶策嘲讽:“还是别了,万一是叶三爷或者叶五少爷的种呢?”饶是青衣与竹取两个机器人也不禁为叶策这话尴尬。 “水好了少爷……”小酌的声音从灶间传来,竹取便下去忙碌,不多时便呈上金黄的煎饺并一碗水饺与碟子酸萝卜进来,叶策吃了口不禁赞叹:“真是了不起的厨艺。” 竹取背书一般回到:“因为菜谱与各种烹调方式都存入了芯片,所以我们不会出错!” 不会出错吗?叶策喃喃,她为酆都办事四处穿行,只是对于未来的时间线去的比较少,虽说如此却也知道什么都不是没有变数的。正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变易、简易、不易,除了源头!并没有什么是一应不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雪夜与男人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寂静的夜晚,只有偶尔从瓦上滑落跌地碎裂的雪声和马屁的响鼻声,叶策却是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套上木屐出了屋子,院子里竹取与青衣早已掌了灯笼候着了,青衣上前将灯笼映在叶策脚下:“主子,外面有人。” 叶策点点头便往篱笆外走去,竹取打着灯笼走在前头,将将走出篱笆墙外便有深冷的剑锋搁在了脖子上,有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什么人!” 竹取没有说话,叶策走上前道:“你们在我家外头反问我们是什么人?” 灯笼印着男人冻的青紫的面容,更显狰狞,男人听闻是主人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告了声得罪却没有移开剑:“劳驾将我主子扶进去。”说是劳驾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叶策道:“你不将人放开怎么搀你主子进去?” 男人打量了叶策半晌,似乎在评估叶策几人瘦削的身子有多少反抗能力,最终还是收回了宝剑又是告了声罪才顿了下去搀起雪地上直喘气的男子,只是两人的身子都晃得厉害。 叶策对竹取与青衣点了点头接过竹取的灯笼照着路领着两人进了院子,竹取与先前持剑的男子一左一右扶着男人跟上,青衣则在后头用雪掩去血渍后才跟了上来。 几人进了叶策的屋子将先前倒在雪地上的男人安置到榻上,持剑的男子才长舒一口气对叶策拱了拱手:“林长风多谢郎君相助。” 叶策拢着手看了看榻上的中年男子道:“别谢早了,可不一定能救得回来。”竹取看了看平淡的说:“伤到了大腿的动脉了!” 林长风看着榻上的男子也是面露悲色,他知道叶策不是无的放矢,确实是伤的太重了,中年男子腿部一刀划的很深,伤口上头随意扎着的布帛早已被血染透。 叶策抚了抚手腕上的铜钱,半晌开了口:“罢了,今儿个你们走好运,竹取,青衣救人罢!” “激光还是针线!”青衣没有说能不能救,只是提出了方式供叶策选择。 激光是什么叶策不清楚,想来是比自己所知的针线更为神奇,那可不行:“针线吧!”说完叶策一撩袍子坐到了一旁。林长风见叶策只做壁上观的姿态有些无奈,却对他所说的救人显得很是激动,半跪而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果~果真~能~若真~来日必将结草衔环……” 叶策挥挥手阻止他的话只拿起案几上的书悠哉的看起来,竹取走到屋外不多时拎了个木箱子回来便于青衣忙了起来,叶策对他们的套路只轻微的勾了勾嘴角。 林长风一动不动站在一旁盯着,渐渐的神色露出震撼,他也是刀枪箭雨中摸爬滚过来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治伤场面,竹取在一旁递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工具,青衣则施针暂暂时的指了血后用不知什么东西在伤口冲洗,更诡异的是居然取了针线缝合,而后撤出了银针,中年男人的血居然诡异的止住了! 青衣对林长风震惊的面色视而不见,只平静的问叶策:“这个人呢?” 这个人指的的林长风,叶策翻了页书道:“救都救了,就都救了吧。” 青衣点点头看向林长风:“脱衣吧!” 林长风呆愣中只茫然的褪去衣裳,直至肩伤被处理好,才对青衣竹取二人拜谢不已,竹取没说话提了箱子便出去了,青衣则抛下一句:“主子的吩咐。”便立到了叶策身后。林长风便再次谢过叶策。 叶策笑着摇了摇头:“今日你们是走不了的,这雪还要下上十来天,你们如何打算?” 林长风狐疑的看了看叶策,这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种诡异,住着外头瞧着不怎样内里却装饰奢华的屋子,用着看似俊朗无力却医术高明的下人,且自身居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姿态,偏偏又只是个少年郎:“小郎君如何得知这雪要下上十多日,若真是如此……倒是要再叨扰小郎君了!” 叶策没有答话,榻上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倒是神智渐渐清醒呻吟了一声,林长风立马靠了过去低声道:“三爷~感觉如何?” 叶策对于这个三爷的称呼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呢。 三爷看了看林长风微微摇了摇头,方才失血过多神智虽是模糊却也知晓这户人家的主人家救了自己,便挣扎着要坐起来,林长风忙将边上的靠枕垫到了三爷身后,三爷嘘了一口气才道:“无事。”又看向叶策:“多谢小郎君搭救。” 叶策点点头后问立在身后的青衣:“不用打针吃药?”难道姚司令那个年代已经不用自己曾经去过的那个21世纪的医疗方式了吗? “您没吩咐不敢随便用。”青衣躬了躬身后到门口掀了厚棉帘子对外招呼了一声,片刻竹取又拎着箱子回来了,见叶策点了头便走到三爷边上道:“你得打消炎针。” 三爷虽不知消炎针是什么玩意儿,可这人既然用那诡异的法子救了自己便没有再拒绝的道理,只道:“随意便是!”接着便见人从箱子里掏出个装着液体的透明往自己边上的墙上一挂,又抖出一根透明的管子连接其上弹了弹,待液体顺着管子留下才搁置在一旁,又取了皮管子扎上自己的手腕,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就是消炎针?” 青衣点点头取了浸湿的棉花抹了抹三爷的手背,三爷抽了抽鼻子又问:“有酒味儿,这是酒?” “是酒精。”青衣说完便取了透明管子过来,三爷这才见其头上有貌似银针的玩意儿,还不待发问针灸扎了进去引出血来,青衣往透明管子上的玩意儿拨了拨,血便被液体冲了回去,而后扯了胶布粘好便又收拾了东西走出屋外。 三爷张了张嘴半响才发问:“这~消炎针~有何用途?” 回话的竹取:“我先前用你的血液做了简单的过敏测试,测试通过青衣便为你打了消炎针,使用的是青霉素。” “青霉素是什么?”三爷更加迷糊。 “青霉素是一种高效、低毒、临床应用广泛的重要抗生素。简而言之打消炎针就是让伤口减少发炎的几率~”说到这竹取突然闭了嘴看向叶策欠了欠身:“抱歉主子,是竹取多嘴了。” 叶策不在意的摆摆手,三爷才回过神来,这想来是不得外传的,只能赞道:“真是神医啊~” 竹取万年不变的脸色也露出囧然的意味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早膳与北官白虎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三爷已被搀到了另一间屋子,此时正在炕上看着面前案几上的伙食发呆:“这些又是什么?” 青衣答道:“你刚打完消炎针饮食宜清淡,不宜食羊肉、虾、蟹、鳗鱼、咸鱼、黑鱼等发物。忌食辣椒、麻椒、生葱、生蒜、白酒等刺激性食物及饮料。禁食桂圆、红枣、阿胶、蜂王浆等热性、凝血性和含激素成分的食品。宜多食瘦肉、鸡肉、鸡蛋、鹌鹑蛋、鲫鱼、甲鱼、白鱼、白菜、芦笋、芹菜、菠菜、黄瓜、冬瓜、香菇、豆腐、海带、紫菜、水果等。所以为你准备了鱼片粥,水煮鹌鹑蛋,蟹黄豆腐。” 三爷简直要被青衣这一长串诸多自己闻所未闻的食材给绕晕了:“为何你对我开口便是你你你?” 青衣只敛目垂首道:“你又不是我家主子,我为什么要称你为您?” 称你为您?三爷又晕了,尝了尝味道确实露出惊喜的神色:“这是谁准备的?色,香,味俱全,我府上的厨子比这可差远了!” “我!” 三爷又惊了一下:“你会神乎其技的医术,又会这样的厨艺!你这样的人居然给人在做下人?” 青衣神色丝毫不改:“请趁热用,用完我好收拾东西下去给你打针。” 三爷见人不答只得细细用完膳对着收拾了碗碟去而复返的青衣道:“这~消炎针~还须打几日?” “尚须两日。”待打好针便丢下一句待会儿过来拔针手脚麻利的离开了屋子。 一直立在边上的林长风凑上来问:“三爷,这外头风雪不停,都掩过大腿了,如何是好?” 三爷轻轻靠在身后的靠垫上谓叹一声:“只能等了,只是这户人家过于奇怪。” 林长风也点点头将自己的疑虑说了一番:“这做主子的倒还瞧不出本事,两个下人委实……委实不像……” “不像下人?”三爷笑了笑:“哪里是不像,出得门去说上一声大富之家的郎君也要得。罢了人家救了咱们就别多想了!待风头过去了如果能来帮衬我们就最好不过了!” 林长风自然乐意,有如此医术的人在,可以救回多少弟兄的性命啊! 与此同时叶策的屋中竹取却也对于叶策救了陌生人表示奇怪:“虽说是主子的命令我们无法违抗,可因为我们的科技不应该显露于现下的文明中~所以~” “无妨!”叶策挥挥手阻止了竹取,自己的曹四郎不管变成谁可都不是会泯于芸芸众生的人,要找到他的话自己当然不可能以叶三爷庶子的身份在湖边住一辈子:“此人身上紫气环绕,我自当救他~” 竹取顿了顿:“所谓紫气环绕又是那种玄妙的解释吗?科学无法解释,我也看不见。” 叶策自然无法对一个高度文明制造出来的只存在理智的机器人解释这些东西,只得解释:“放心,既然我在这里就不会对姚司令产生影响,只是我因为点原因丧失了或者说是一部分记忆混乱了所以我有自己的理由要走上高位,想来对于你们来说只要姚司令能安全回去就行了吧,而且时限缩短在了五年。” 竹取沉默了一瞬才微微躬身道:“姚司令对于我方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军备人才,他回去后我们自当继续为您所用。” “嗯~”叶策也没说信不信,只自顾自的拿起竹取给予的小说看起来,竹取更是有些呆怔:“您看的懂上面的文字?” “哎?”叶策这也才反应过来,与自己做将军时所熟知的文字完全不同:“这是你们那时的文字?” 竹取摇摇头:“我们那时候纸质书已经很少使用,且通用文字也已改变,这是21世纪的书册。” “21世纪~”叶策喃喃,自己确实是去过,只是去携灵体回酆都而已,文字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么自己肯定有关于那时的记忆被抹去了:“黎元朗那边还好吗?” 竹取点点头:“早上见他父母上屋顶清雪了,黎家郎君倒是没有看见。” “大概躲懒吧,天色暗下来你过去看看,这雪地对你们有影响吗?” “没有。”竹取微微躬身:“请您安心,我们会像保护司令一般保护您!”说着便出了屋去,叶策不由好笑,这机器人是觉得自己不信任于他吗?又翻了翻手中的书也觉得无趣便走向三爷的屋子,三爷见到叶策也是一愣,叶策倒是自来熟的坐下看着面前的大胡子中年男人:“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多亏了你手下的神医!” 叶策对于什么神医的称呼不置可否:“什么时候回北边?” 三爷与林长风一听此话神色立马透露出几分慎重来,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叶策。 叶策指了指头顶:“别这样看着我,是天告诉我的,风雪到来前一日北官玄武璀璨天际,而后却忽而明灭,加之你身上带着紫气,定是封王于北边,可惜了我对国情不太知晓,并不知你是哪位!”叶策也是无奈,对此地唯一熟知的就是与原身关系密切的人~不~应该说是自己的好师傅让自己知晓的,自己才能保留记忆:“待风雪过去我会助您离开!”说完也不在乎三爷的回答便起身欲走。 “等等!”三爷道:“你可愿随我走?” 叶策摇摇头:“还不是时候,时候到了我会来寻您!” 三爷看着阖上的门帘依旧有些莫名:“北官白虎~这人竟然精通观星之术~” “要不要……”林长风双拳紧握,却被三爷打断:“一切都等离开再说,这小郎君年岁尚小~背后之人才是关键~什么观星之术,也未见如此神奇。” “三爷不信那小郎君方才所言?” 三爷点点头:“来日再说!”身居高位,信任这两字他从不知如何书写。 叶策要的自然也不是信任这回事!她要的只是一个台阶罢了,他要寻回他的曹四郎!他要寻回记忆!:“竹取~烫壶酒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府里来人了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主子,那两人走了。”竹取躬身将一块玉佩呈给叶策,叶策瞥了一眼就让他收好:“来了多少人?没打算解决我们?” “二十来骑,有文士模样的人想……被拦住……现下已是离了上京地域……” “呵……”叶策轻笑出声。 “主子不担心?我们两个虽说是机器人,但是如果后颈的芯片位置被伤到还是会进入纳米维修状态,一时失去意识就没法保护您了!” “担心?”叶策摆摆手:“你们不了解我,没点本事我也不可能沾惹这种麻烦,元朗那边怎么样?家里可都还好?” “屋子垮了一半,人倒是都没事,是否要我过去帮忙?” “把人都请过来吧。”叶策手指轻叩桌面,桌上的纸上也不知划了些什么,随意看了两眼丢到炭盆里毁了去:“住的下么?” “三爷住的那间外可以让小酌与我们挤一挤,将小酌那盘了炕的给他们家女眷暂住!” “女眷?”说实在的叶策除了黎元朗之外对他家的情况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竹取回道:“黎家郎君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年幼小弟。” “如此,就按你所说的办吧。” “是否需要将他们的屋子重新启过?现下那间重新修整了也经不起大风大雪了。” “不用了!”叶策笑:“这两天回去问问你家四司令,能不能腾几辆马车与我,上京~要起地龙了~” 竹取一震,虽说不知叶策是怎么推算出来的,而且说是让去借马车,其实是要自己将这事转告给司令,那就说明这次起的地龙必定不小:“您是用梅花易数推算的吗?” “哎?那玩意儿?可推不了那么准,别忘记与黎家找些好由头,莫让人家拒了才是!” 竹取应声退下便去了黎家,黎元朗正与黎大叔对着损坏的屋子发愁:“黎家大叔,黎家郎君。” 黎元朗见是竹取便忙问怎么了,实在是这场大雪来的突然,叶策那身子骨可吃不消。 竹取忙道不是:“是我家少爷让你们先住到那边去,这屋子现下可挡不了风,虽说雪停了可却越发冷了。” “不可!”黎家大叔忙拒绝:“先前若不是你们送了白面和碳过来,这段时间我们可都挨不过去,现下怎可再添麻烦。” “我家少爷说了,黎家小弟年岁尚小,你们大人哪怕能扛的住寒风,小儿可是受不住,若是染了风寒可是大麻烦,这场大雪将城中压塌了好多屋子,冻死的人更是不知凡几,为了防止疫病,进城都难更别提请大夫了。” 竹取这话一说黎家大叔也是犹豫,自己的幼子将将一岁出头,若是染了风寒~那可真是~黎元朗见老爹犹豫便也劝道:“叶哥儿与我什么交情,他既然请了竹取来说,便不会在意我们添麻烦的!爹你忘了吗?上次小弟生病可还没过去多久!” “行,那就给你家少爷添麻烦了!”黎家老爹终于应下,竹取也松了一口气,虽不知自己主子为何对这人如此上心,自己却是照办便是:“黎家大叔带些寻常衣物便是,其他物件均已备下了,可需要我搭把手?” 黎家大叔哪里还能让人搭手直忙拒绝,竹取便也回去复命:“即是要起地龙,是否要将屋子整整?怕是也受不住!” “不用!我自有办法!切记将马车备好!” “青衣已经进城去了、”竹取有些担忧:“主子备下马车可是要离开上京?” “以防万一罢了~” “少爷少爷!”叶策还没说完小酌便惊慌的闯了进来:“老爷身边的长恩来了!” “来便来了,慌慌张张做什么!”叶策说的轻松小酌却是紧张的直搓手,少爷过去明明最是害怕老爷与夫人身边的人了。 “愣着做什么,将人带进来吧!”小酌愣了愣,难道不是如过去一般少爷出去见人吗?想说什么瞧着叶策古井无波的面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去请人。 坐在马车上的长恩此时掀了帘子正惊叹的看着面前漂亮的青砖瓦房,要不是看见小酌还以为找错了地方,此时见小酌来请自己进去更是不解,难不成生了场大病将刘少爷的胆子都给弄大了?话虽如此长恩却是谨记自己的身份随了小酌进去,一进到叶策屋中顿时傻了眼,就是自己卢夫人房中也没有这般奢华的:“六少爷~前些日子大雪无法出城,今日方可通行三爷便命我过来瞧瞧,担心……“长恩本要说担心茅庐塌了,可现下茅庐变成了瓦房,这话还真说不出口了。 叶策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摆了摆手:“无事,你只管回去复命。” 长恩眼珠子四下转了一圈道:“知晓小的过来瞧六少爷,三夫人也命人备下了些许物件一并带了过来。” “噢?三夫人?”叶策想了想才明白说的是卢夫人:“竹取,与小酌去将东西取了吧。”立在身边的竹取应声躬身退下,长恩瞧着他漂亮的脸又是一愣:“六少爷,按照府里的份例……” “怎么?我身边不该有那么多人?那便拨丫鬟过来。” 长恩噎了下,总觉得今日的六少爷不太好说话:“六少爷不是念着六少奶奶有了身孕将身边的丫头打发过去伺候了吗?” 叶策心底嗤笑一声,是打发过去还是被带走这就不得而知了:“别绕弯子,说吧,什么事?” “三夫人并没有拨下六少爷的月例银子~是以~是以~三爷尚不知此事!” 叶策瞧着长恩的模样颇有几分好笑,不管这对夫妻玩的什么花样与她而言实在是难以放在心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无妨。” 长恩明白这是懒得再说了,今日刘少爷的样子自己不知为何只瞧着他便说话也硬气不了,只得躬身退下,到了院子门口却见竹取正在指使着小酌归置物件,不由得双眼眯了眯,这分明是那司家郎君家的下人,怎的跟了六少爷,三爷本想着让五少爷与其交好,难不成便宜了六少爷?不成,这事得回去告诉三爷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地龙翻身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司家的人出现在了小六的身边~”叶三爷的神色不明,半晌才开了口:“嫡庶有别,与其今后起争端,不如现下就将扼杀这种可能,早点解决也好,省的小六因着司家带来的富贵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去接他回来吧。” 长恩自是应下又跑了一趟湖边,奈何叶策直接没有露面,只派了战战兢兢的小酌说了十五后归,长恩一算也就两日便也应下,叶三爷自也不会一定要掐着这时日,哪想对于叶策来说却是正好,十五啊……地龙翻身的日子! 黎家人搬了过来叶策很是高兴,黎元朗的小弟正是肉呼呼的年岁,咧着张了几颗奶牙的嘴乱流口水,叶策却也不嫌弃的只管报着逗乐,对她来说上一次这般都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那时候满儿也是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满炕乱爬。 “叶哥儿很喜欢我弟弟啊?”黎元朗看着小弟留着口水的模样实在是嫌弃。 叶策笑道:“我也很喜欢元朗,不过小弟比你更讨人喜欢,取名儿了吗?” “元虚,这次多亏了你帮忙,你这房子起了火龙,比我家可是暖和太多了,姐姐们脸皮薄不好说都央我来道谢。” 叶策不在意的点点头将元虚递还给黎元朗,黎元朗大惊:“你这是……不可……万万不可……”说着就要拽下元虚脖子上的白玉来。 “嗤~元朗别跟我拽文。”叶策撇撇嘴:“我现下也是成了亲的人,见了小辈给个礼是礼数,瞎嚷嚷什么。” 黎元朗一时辩不了嘴,只得挠挠头应下:“你早间端着诛杀在院子里涂涂抹抹的做什么?我娘以为你上次烧坏脑子跳大神呢?” “前些日子有个道士路过吩咐的,说是保平安呢。”叶策眯了眯眼转过话题来:“我家那玉娘子也有了身孕。” 黎元朗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这绿帽子带的,得亏你居然忍得下去。”黎元朗就是再厌恶这大宅子中的阴司事,却也是不好多嘴。 “你晚间读书多点几盏灯,我这还不少这点灯油,别将眼睛给弄坏了是正经。” 黎元朗笑着凑近叶策压低声音说:“其实我娘做菜真的不好吃,不过不让她做她住的不安心,你可别嫌弃啊,我看你用膳时没甚胃口。” 叶策笑着给了他一拳:“说到哪儿去了。” “嘿嘿~不过你爹头几日派小厮儿过来做什么,一日来了个两次。” “大概看我与锦桐的爹搭上关系,担心我将来与叶关文相争罢!” “嗤~”黎元朗鄙夷的嗤笑一声:“你爹还真是……不过锦桐家的确是有趣,那日在族学见他用的是清屏山人的砚台,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价值千金!估摸着你爹是假,倒是卢夫人眼热了吧。” “谁知道呢,夫妻二人差不离吧!” 黎元朗诡异的看了叶策一眼:“叶哥儿瞧着还真是变了不少,往日你可是对他二人怕得很。” “是吗?往日里傻吧!” 黎元朗还要再说,怀中的元虚却是眯着眼睛打起了哈欠,黎元朗只得将其抱回屋去,叶策抬头看了看梁上染上的朱砂,暗暗将涌上喉头的血腥味抑制下去,闭上视线的模糊的眼睛靠在榻上便沉沉睡了过去。竹取端了晚膳进来见其这般疲惫只得盖上绒毯轻轻退了出去,虽是不知叶策白日忙活的抹那些奇纹怪画是做什么,想来却也是因此伤了神了。 夜色渐沉,黎家几口人也早早的睡了去,院子中只余马匹焦躁不安的时而急急的打着响鼻,叶策从深眠中醒来,竹取与青衣早已侯立在旁,感受着愈见猛烈的震动笑着掀了绒毯坐起来:“看,地龙翻身!” 竹取也是不禁佩服叶策的神算:“要不要去院子里避一避,万一……” 叶策摆摆手:“你当我早间白忙活的,不过还是出去瞧一瞧,省的黎家人担忧。”说着便起了身,青衣忙取了大裘给他披上:“主子你光着脚穿了木屐便到处走,这天气可不行。” “无妨。:”叶策几人走出去正见着黎家人急急忙忙的冲到院子里,黎元朗忙上前看着叶策:“我还正准备叫你呢,这是地龙翻身了啊!”边说人还边晃悠:“这屋子不会倒了吧!”话堪堪说完,外面已是数声轰鸣声接连响起,上京城的方向隐隐还传来哭喊声,不多时便火光成片映红了天。 叶策没说话,这院子内当然不会,外面可就不一定了,只是眼下黑灯瞎火的具体也看不清外面如何,只黎家大叔借着灯笼瞧见靠近院子近处的树都以弯折倒下也是捂着胸口大惊:“叶哥儿你这院子风水好,这样多的树没一颗往这方向倒的。” 叶策也配合着感叹一翻,奈何黎家大叔到底活得久见识也广了些,喃喃道:“怪也,外面毁成了这般模样,你这院子倒是好好的,现下尽连些微的震动也感受不到了。” 不待叶策说话黎元朗已是跳出来将道士的事情说了一番,惹得陈氏连说徐姨娘当年好事做的多这是上天保佑叶策。叶策便也欣然受下,打了个哈欠便欠身回屋了。 黎家几人对视几眼,实在也不敢冒险出去,瞧着实在是无碍便也各自回去歇息不提。 只黎家大叔对着儿子直念叨:“瞧着这院子外树倒成了这般模样,城中还不定是什么光景呢!” 黎元朗也是担忧不已:“好在咱们住到了叶哥儿这,不然……”话没说完,父子两人却俱是一身的冷汗! 外面闹成什么样叶策没兴致知道,也没有那个善心去帮忙,小酌却是哭喊着叶家老宅的事儿:“少爷~家~家中不会有事儿吧?” 叶策奇道:“你还有家人在府中?”自己记忆中这书童是外边买来的呀。 小酌被噎了下也哭不出来了:“没~没有,我是担心三老爷~若是三老爷有个好歹,少爷你可真没好日子过了!” 叶策不由失笑摸了摸小酌的脑袋:“莫担心,我会过得好好的。” 小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叶策说的莫担心是莫担心他没有好日子过,而不是家中的情形,讷讷说不出话,只见鬼似的看着叶策! 叶策指的干咳两声掩饰,差点忘了这地儿的人只怕最是重仁孝了便道:“我受了惊吓实在困得很,不妨明日去瞧瞧再说吧!” 小酌只得退下,却对叶策所说的受惊吓那是百般的不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目标金州府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十五夜的地龙翻身致使整个上京惨烈非常,数日后前去叶家老宅探看的小酌是红着眼睛回来给叶策回话的:“死了好多人,屋子都塌了,城里都乱了……二房太太与四房的七小姐没了……下人们更是……呜呜……” 叶策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看向与小组后一同回来的人:“长恩呢?来此可是有事?” 长恩此时满身的土灰,显见是地龙翻身后还不及打理:“三爷担忧六少爷~令我……” “啧啧,别绕弯子,你是三~父亲身边的得用人,眼下城里与府里都乱着,若只是来看看我死没死,随意打发个人来便是了。前些日父亲唤我回去,此时只怕也是不妥当了,说吧,到底何事。” 长恩不禁有些腿软,这六少爷只坐在那自个儿却觉着那气派比三爷更甚,遂也不隐瞒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前些日子的那场大雪死了不少人,接连又是地龙翻身,粮食不够先不提,只怕在拖着得起疫情,三爷今日回府说~说宫里传来消息~要~要迁回旧都金州府……” “嗤!”叶策嗤笑一声,手指在桌面轻轻扣了扣:“然后呢?” “三爷的意思是~让六少爷留在上京打点产业。” “那岂不是让少爷等死!”边上的小酌惊愕的看着长恩。长恩也是心虚的垂下头去。 叶策却是不恼:“除了我还有谁?” 长恩一时摸不清叶策的想法,便也斟酌开口:“还有些仆妇,因着死了两个主子得有人操持白事~圣上要迁都,老爷们却是得无法留下。” “嗯……”叶策扯起嘴角笑了笑:“让少奶奶留下吧,她大着肚子也不好赶路,我也听闻如今里外基本都是她在操持,这些个事儿我也不懂,还是得她相帮才是!” 长恩傻了眼,这六少爷与六少奶奶是个怎么回事,他可是一清二楚,自成亲后两相之间也是并未有个好脸,且……夫人怎会同意,此时却也只得硬气头皮:“三夫人~那~那怕是不允~” “与我何干,无论如何我可是不会留下,别说是我们府上,让三~父亲出去问问,这时节有哪家会留了主子下来在上京的,行了你回去吧。”长恩还待再说,却被一旁竹取的神色吓得出得门去,甚至能听见叶策冷冰冰的声音飘出来:“真是可惜~该死的一个都没死,还真是天道骇然!” 长恩不知什么是天道,却也是知道这六少爷是可惜那些过去欺辱他之人没有死在地龙翻身之中,忙抹了抹额前的冷汗回府去。 叶三爷听了长恩的回复却是不恼,若不是卢夫人因着玉娘子肚里孩子的事情来闹,他也不会允叶策留在上京,不仅遭人话柄不说,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本就膝下子嗣单薄的他可以轻贱庶子,却也舍不得要了他的命:“司家那边可安排好了?” “是,锦桐少爷已是接了过来,他家老爷只说要渡海云游。”说着长恩从袖中掏出银票递给叶三爷:“那边管事的带话,若是将来有急需只需找锦桐少爷传话便可!” 叶三爷捏着手中十万两的银票心中大骇,自己与司家并无甚交情,本要结交的心思被一场大雪与地龙翻身给生生的拖着了,不想人却是大手笔的将养子托付了过来,且听其后话锦桐那定是还有大笔金银,果真是豪富:“交代下去切不可怠慢,一应份例比对着小五来。今后~今后便称作表少爷吧!” 长恩躬身应下,知道这是要将锦桐少爷比照着嫡子的份例了:“那六少爷那边~该如何~” “你明日过去送些财物便是……”长恩听着叶三爷这话心下便是一凉,知晓三爷是下了狠心要抛下六少爷了,城外消息不通,叶家阖府随了朝廷迁往金州府,这六少爷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知晓…… 被抛下的叶策此时却是心情甚好的边逗弄着黎元虚边与黎元朗说着话:“元朗如何想?” 黎元朗气的面色泛红:“当今真是毫无作为,逢此大难不说安抚,救助百姓,尽然~尽然就此迁都~也不怕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叶策不由干咳两声:“我是问元朗可是也要去金州府!你爹娘可是辛辛苦苦供你到现在,指望着你光宗耀祖的,你若留下不说活下去,这仕途之路可是就此断了的。” “可是~” “可是是什么,就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还想拯救天下苍生?那也得等你做了官吧!”叶策不禁刺他两句,自己是刀剑下摸爬滚打出来的,早失去了那种对人命珍惜的心思:“等有了官身不说天下吧,好歹治好自己一亩三分地下的百姓,那便是善举了。” 黎元朗只是一时激愤,被叶策这一刺一劝的早就歇了心思:“可叶哥儿你呢?你爹还真是……不若你便逃了去!” “逃?我光明正大的走便是!”叶策笑着捏了捏元虚的胖脸蛋:“明日便走,你与我一道,相互也有个照应。” 黎元朗自然乐意,正要答应却瞅了门外一眼道:“那锦桐少爷家又送了人来,叶哥儿你可养得起啊?这一路去金州府可是不容易。” 叶策只道无妨送了黎元朗出去才返身唤了青取与竹衣进来:“你们司令怎的把你两人也送了过来,他不用留人保护了?” 竹衣躬身道:“司令说他欠了您天大的人情,且他也待不了几年便带了些我们调教多年的仆从出海去了。” 叶策勾了勾嘴角笑:“是因为锦桐被送到叶家,你们跟着我将来真有什么事也好照料吧?” “一切凭主子吩咐!” 叶策对姚司令的做派还是挺满意的,若是真将锦桐往他这送那才是要恼:“既如此你们下去帮青衣,竹取一道打理,明儿个一早咱们便往金州府去罢。” 二人自是应下不提,只小酌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下不安的立在叶策身边:“少~少爷~我们真要偷偷去金州府啊?” “难不成你要留下?” “不不不~”小酌忙挥手摇头:“三爷也要去金州,要是遇见了……” “我是他儿子,还能打杀了我不成。” 小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只知道少爷留下是个死,走了至少还有个活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阿依娜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次日来给叶策送物件的长恩傻傻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屋子里连个茶盏都没有剩下,长恩简直难以想象叶策是怎么样在一夜之间将屋子给搬空的,只是眼下却只能回府将叶策跑了的消息告知叶三爷,叶三爷砸碎了个茶盏,心中却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此这般夫人那也好交代了。 叶策一行六驾乌木马车此时却是大喇喇的行在官道上,带起尘土漫天。 “你家司令想的还真是周到,知晓先头的一架马车不够,又托你们带了来。” 竹衣剥了桂圆放在马车内的案几上道:“司令说您定是既要掩人耳目,又要过舒坦日子,总不能咱这么多人就一辆马车,还能时不时的吃上热食吧?” 叶策不禁笑了笑,这姚司令倒是个妙人,这人懂得取舍又是一番好功夫,若不是被限制了定能将这世道搅的乱上几分:“黎家人那可是准备了吃食?” “都安排好了,两位娘子随黎家大娘并黎家小弟一辆,黎家大叔并黎家大郎君一辆,吃食热茶都也一并备下,只是疑惑主子您哪来这般多的财物,马车是否被青衣布置的太过奢华?” “奢华舒适些好,行路最是忌讳颠簸虚弱,容易染病!” 竹衣点点头:“主子过去想来常在文明地吧?我瞧着我们取来的诸多物件您并不稀奇。” 说道这叶策也是愣了愣,瞧着能懂且熟悉的物件很多,再细细想却又想不分明,看来自己的记忆确实被抹去的厉害:“你们几个来自于如此遥远的未来还不是说话文绉绉的?” “我们是特地学的,可不一样,只……”竹衣话还未说完马车却是急急一晃停了下来,忙掀了车帘子探出头去望,半晌才神色古怪的钻回来道:“一群乞丐争食,打到道中间了。” “噢?”叶策也饶有兴致的探出身子看去,道上果然打的热闹,一群瘦削且衣衫褴褛的人围着被压在最下面的小儿撕扯着,小儿却也不惧身上的拳脚,只顾着往嘴里塞那沾满尘土的窝头。无奈别的乞儿也不好对付,更有甚者掐着小儿的面便伸手进嘴里去抠。 “啊!”随着一声尖叫围着小儿的乞儿们都惊惧的后退了几步,原本被压在道上的小儿挣扎着站了起来,呸呸两声从口里吐出两截带着血的手指来,果见一乞儿捂着手惨叫不已,小儿却是瞧也不瞧那人一眼只使劲将手上剩了一点的窝头塞回嘴里咽了下去。众乞儿见其咬了手指还只顾着吃,便喊着疯了疯了的一哄而散去! 叶策不禁好笑的让竹取递了个包子过来对小儿招了招手:“跟着我,这包子就给你了,来不来?” 小儿眼珠子在叶策身上转了转道:“跟着你要做什么?” 叶策笑的更开心了些,还是个聪明孩子:“杀人会不会?” “要杀谁?” “我还没想好,你要不要先跟着我慢慢想?” 小儿踟蹰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叶策便吩咐竹取将人带到后面的车上洗漱一番后才带了上来:“哟~还是个漂亮的小娘子~”洗漱后的小儿虽是肤色泛青,头发也有些枯黄,五官却是深邃漂亮,一双眼睛更是灵动非常,只是身上的衣服太不合身。 “青取在改了,待晚间便能换上了。” 叶策点了点头问小儿:“叫什么名字?” “唔……阿~依纳……”阿依纳……“阿依纳嘴里塞着包着,坐的却离叶策远远地,眼中戒备之色不减。 竹取道:“她这是戎边草原上的长相。”话方一落阿依纳就甩过去一记愤恨的眼神,叶策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哪儿的人都无所谓,只要衷心能办事,吃完了你好好想想要不要留下。”她自己就不是这儿的人,哪里还在乎别人。 阿依纳吃完包子瞅着叶策看了许久才讷讷开了口:“我不太会杀人,只杀过两个~” “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人?”叶策倒是比较好奇这个。 “不杀,就要死。” “如果有人要杀我呢?你能帮我吗?” 阿依纳挠了挠头,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啊:“我可能都还打不过你啊,你要也打不过的话~我只能跑啦~” “哈哈哈~”叶策不禁大笑,以前自己问女儿如果有个自己打不过的人要杀了自己怎么办,回答也是个跑字:“你留下来吧,跟着竹取学学功夫。”说着指了指竹取:“如果不好好学可是要挨罚的。” 阿依纳点点头,瞅了瞅竹取俊俏非常的脸咽了咽口水:“哥哥长得真好看。” “要叫先生。” “先生长得真好看!” 叶斜斜的往软垫上靠了下去,自己还真是喜欢残忍又漂亮的小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竹筒饭与堂兄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由于叶策几人离开上京城比较早,迁都的消息那时还没有散的人尽皆知,是以北上金州府的路途还算顺遂,若是再迟上几天说不定就得与流民冲到一块儿了,黎元朗的大姐因着离家匆忙忘带了女子必备的月事带,在黎家大娘陈氏面红耳赤且结结巴巴的描述下,叶策这种天罚附体全然不知月事为何物的人总算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而竹取等人原先护卫的司令是个男人,自然也不会准备这东西,陈休无奈算算路程,便只得让竹取与竹衣护着两辆马车彻夜赶往金州府,自己是不愿意在路上颠簸上一整天的,便晃晃悠悠的直到天色全黑才寻得了一处破庙安身。 “主子还是歇在车上吧,热食空间背包也是备着的!瞧着庙里有火光,应是有人先行歇着了。”青衣劝道。 叶策却是摇了摇头:“窝在马车月余,身子都僵了,再不多动几下等以后走不动了可就成了奢望了。再说,我可是过庙必入的人!” 叶策确实是过庙必入,只是原因不好为人所道,破庙门外停着上好的楠木马车,打着灯笼的小酌惊呼一声:“:这是叶家的族徽呀!” 叶策不待发问,破庙的门已经唰的一下被打了开钻出个小丫头的脑袋来:“是谁呀。”灯笼的光映下面容姣好,声音又是软糯的让小酌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我们是上京叶家的。” 小丫头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啧了一声:“分家的呀,等着!”说完又极快的将门阖了上去。 小酌顿时手足无措的看着叶策,小丫头那鄙夷的语气很能说明里面是叶氏本家嫡支。叶策却是没有那么多顾虑,青衣上前将破旧的木门推了开引着叶策走了进去。里面立时娇呼一片,先前开门的小丫头更是叉着腰站起来指着叶策的鼻子叱道:“真是不知好歹!等着通传不知道吗?果然是分支出来的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叶策眼睛眯了眯,边上的青衣瞬间一凛然,暗道果然和司令是一样的人,杀心颇重。遂上前低声问道:“要命还是断手?” 叶策显然也是被青衣如此心领神会自己的意思感到很是满意:“我对女孩子比较放纵,要她一只手便是!”边上的青取跟着一汗,果然是很放纵。 青衣应声将自己手中的灯笼也递给小酌,人影一晃只听喀嚓数声便又回到原地,那叫嚣的小丫头却已是惨叫着跌坐在地上,指着叶策鼻子的那只手以诡异的角度低垂着,青衣双手拢在袖子里道:“右臂多处骨折,以现下的医疗条件,治好也使不上劲了。” 叶策对青衣为自己做的第一件“正事”挺满意,任她身份如何更改,久居上位的尊严却是不容挑衅,便点了点头。可那边原围在火堆旁护卫模样的男人们却是“唰”的亮了刀子:“小子好狠的心!” “胡说!我家主子只要她一只手留了她的命!这明明是善心!”阿依纳却是握紧了腰间青衣给的匕首护在了陈休身前!这小丫头没有什么善恶的分辨心,这路上的时日被青衣灌输了一堆子的护主观念,此时终是爆发了! “呸!”那边打头的男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主子不是个好东西,下面的人也如此残暴!” 叶策不再理会他们,只看了看庙里那结满蛛网的地藏菩萨像撇了撇嘴便抖了抖地上的老旧蒲团盘腿坐下。小酌战战兢兢的缩到了陈休的身后,他没有想到少爷会变得……变得…… 护卫们身后背对着叶策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子低声说了句什么护卫们便收起刀忿忿不平的重新坐回了火堆旁,青衣对青取眨了眨眼便回马车上着手准备吃食,青取则是在叶策旁边升起火堆来。 “可以坐这吗?” 叶策抬起头看了看声音软糯的小郎君与小娘子,点了点头。 小娘子福了福身子跪坐在蒲团上:“婢女失礼了,元娘代她给郎君赔罪?” 叶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嗯。” 小娘子一噎,撅起嘴侧过头去,显然不是她想要过来的。边上的小郎君抿着嘴羞涩的笑了笑:“虽然小曼~呃~就是被弄断手的婢女嘴毒了些,不过你手下下手太狠啦,唔~我的意思是也许少断几截会比较好?” “噗嗤~”阿依纳拍着手笑起来:“你真有趣。” 小酌冒着冷汗又往后挪了挪,这个小郎君与自家少爷一样可怕。 小郎君笑的更加羞涩:“我是金州府叶家的叶梓言,这是我同胞妹妹叶梓元,这位哥哥如何称呼。” “叶策。” “主子,可以吃了!”青衣隔着布帛捧了一堆竹节进来,叶梓元好奇瞅了瞅:“这是什么?” 陈休对青衣点点头,青衣便取了匕首划开竹节递到叶梓元与叶梓言面前,泛着竹香的米粒上铺满了腊肉与冬笋,叶梓元不禁抽了抽鼻子捧了帕子接过来小小尝了一口:“好好吃。” 叶策笑了笑没接话,取了节递给身后躲得远远的小酌:“躲那么远做什么?不吃吗?” 小酌立马接过来,害怕是一回事,青衣几人做的食物他可舍不得放过。 “小书童~说你呢~你们也是因着迁都一道来的吗?别的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叶梓元显然是觉着小酌比较好说话,小酌却是讷讷的看了看叶策,垂下头只管吃,没有叶策的运行他不敢乱搭话,少爷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真的害怕了~ 叶梓元愤愤的瞪了叶策一眼,叶策却是恍若未觉一般眯着眼抬头又看了看地藏菩萨像:“要下雨了!” 几人都瞬间看向微微敞着的门,“没有啊!” 叶策扯了扯嘴角:“暴雨!” “轰~”话音方落雷声瞬起,不多时便是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叶梓元惊愕的看着叶策:“你~你怎么知道~” 叶策却是不答,叶梓言看着妹妹尴尬的模样只得出来打哈哈:“叶策,你在上京是第几辈的……我的意思是我该如何称呼?堂兄?” 叶策比了个二字:“行六!” 叶梓言羞涩的抿了抿嘴做了个揖:“六堂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阑尾炎与神医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深夜的破庙中只余此起彼伏的鼾声与偶尔的材火炸裂声。 “呃……”女子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渐渐的有人询问,递水以及来来去去的走动声响起。 “陈先生,劳烦您给看看,元娘好像不太好。”叶梓言可以压低的声音透露着焦急。 “三少爷~七小姐~七小姐得了肠痈……老朽无能……”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伴随着抽泣声弥漫在破庙中。 “我们不能让她~在外面……现在便赶回金州府!”少年的声音透着悲凉:“即刻启程!” “她会死在路上!”叶策懒洋洋的听着青衣说着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叶梓元。 叶梓言紧紧抿着的嘴角透露出一丝坚决:“我不能让她在外面~就~是我不好,不该同意带她去西川~甚至不该急着赶路在这露宿……” 叶策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眶叹了口气问青衣:“能治吗?” 青衣点点头,叶梓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果~果真能治?” 唤作陈先生的老者却是摇了摇头:“自古患了肠痈的……没有活下来的……” “他能治!”叶策肯定道:“那么……你选择吧。” 少年看了看渐渐呻吟不已的妹妹,半晌点了点头,陈先生不好多劝只得叹了口气:“那需要准备些什么,老朽来帮把手吧,从医多年,比旁人总得手脚多几分伶俐。” 青取早已装作去马车上取箱子从外面晃了一圈回来开口道:“尽量弄得干净些吧,有些太脏了,怕感染。” “会不会太暗了?”叶策倒是担忧这点。 青衣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低声道:“我们的眼睛是电子构成,光线构不成影响,兼具显微,扫描之类的功能。不然这种时候取出头戴式显微镜总不好。” 叶策放了心便点了头。 待简易的整理出个操作台青衣与青取已经戴上手套,面对陈医生的总总问题只做不答,反而看向叶梓言:“事先说明,这条件做不了微创我们得剖腹。” 饶是陈医生不明何为微创,却也知晓剖腹是何意,吓得面都青了,忙劝阻叶梓言,叶梓言却是目光发亮的看着两人的手套和一应器材,声音都带了分颤抖:“……胞妹就拜托你们了……”说完深深的做了个揖后将陈医生拉到一旁劝说去了。 叶策皱眉看了叶梓言一眼示意青衣二人开始,自己则在一边旁观:“把步骤说与我听,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轻易点点头:“先进行硬膜外麻醉,也叫硬膜外间隙阻滞麻醉,即将局麻药注入硬膜外腔,阻滞脊神经根,暂时使其支配区域产生麻痹,简称为硬膜外阻滞。根据给药的方式可分为单次法和连续法。根据穿刺部位可分为高位、中位、低位及骶管阻滞。主要用于腹部及以下的手术,包括泌尿、妇产及下肢手术。颈部、上肢及胸部虽可应用,但管理复杂。高位硬膜外主要用于术后镇痛或全麻复合硬膜外麻醉,以减少全麻药的用量。此外,凡适用于蛛网膜下腔阻滞的手术,同样可采用硬膜外阻滞麻醉。此外还用于术后镇痛。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青取在旁递过手术刀:“右下腹斜切口。”又接着对叶策解释:“皮肤沿皮纹方向切开,对血管和神经损伤少。这种斜切口,因三层腹壁肌的纤维方向不同,术后切口愈合牢固,不易发生切口疝。但因这种切口不便探查腹腔其他部位脏器,故对诊断不明的探查性手术,宜选用右下腹直肌旁切口,且切口不宜太小。不过我们扫描过了倒是没有别的问题。” 青衣用纱布垫将小肠推向内侧,突然咦了一声:“没有?” “考虑盲肠后位阑尾的可能!”青取啧啧两声:“剪开侧后腹膜。” “唔找到了!阑尾钳!”青衣伸手,青取递过,两人仿佛配合了千百遍一般的顺畅:“好,阑尾根部切断结扎阑尾动脉。止血钳!” 青衣对叶策道:“看这里,在距盲肠0.5cm处的阑尾根部轻钳夹后用丝线结扎,在扎线远处切断阑尾,残端用碘酒、酒精涂擦处理后,用荷包缝合将其包埋入盲肠壁内。要注意荷包缝合不宜过大,防止残留肠壁内死腔。最后用阑尾系膜或邻近脂肪结缔组织覆盖加固。” 叶策叹了口气:“我估计我是学不会了,看不清。” “这也没有办法,我们的构造不同。” 叶策捂上眼,何止是构造不同。 “血压正常,输液稳定。”青衣将东西归置好扯下身上的手套与衣物丢到门外起了火堆焚烧后才回头对叶梓言说:“你休息吧,这里输液我看着,已经没事了。” “果真没事?”不待叶梓言开口陈先生已是凑了过来:“输液是什么?” “没什么!”青衣果断闭嘴,陈先生还欲再说便被叶梓言拉开:“陈先生,这种事如何能问。” 陈先生眉一挑:“我可以拜那小子为师!” 叶梓言苦笑,这人虽是自家府医,却是本领非常,若要拜了分家下人为师,那还真没有了脸面了,好在青衣替他解决了麻烦:“抱歉,只家传!” 陈先生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对叶梓言道:“我有个女儿,待回了金州府立马给嫁过去!” 叶梓言脸都快青了,赶紧避开这人走到叶策身边坐下,长长舒了口气:“多谢堂兄了!他们二位可真是好厉害的本事!神乎其技!从哪儿请的人?” “别人送的。” “呃……我们一道回金州府吧,我娘就一个女儿,定是要当面道谢的。” 叶策也不推诿,不得抛家弃国嘛,有个门路总是好的,便也应下:“如此有劳了。” 叶梓言又抿着嘴笑了笑:“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出门前就已经收到了上京来的消息,上京一支的叶氏会随着朝廷迁都过来住进老宅里,今后堂兄便与我们住在一起了。”: “本家是要出仕了吗?”叶策看向叶梓言,叶梓言只觉着心猛的一跳,半晌终是点了头:“堂兄如何得知?” 对于叶梓言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叶策倒是很赞赏:“我猜的~我还猜叶老太爷会入阁!” 叶梓言闻言嘴角抿的更紧了些,看着这六堂兄古井无波的双眼不由暗叹这人实在是太过精明,好在先前看其下人出手的狠戾没有进步一闹大事情,不然今儿个胞妹可就凶多吉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金州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次日一行人起身前往金州府,叶梓元因着术后被青衣安排在了自家的马车上,贴身丫鬟折了手,叶梓言便也随着上车照顾。 “这车如何制得?尽然震感颇小,如此乘车也不会颠地难受了。”叶梓言依然挂着羞涩的笑容,眼睛却在车厢内乱转。 “本来叶小姐该休息五六日再上路,只你们急着才让上了这车,不然一路颠回去手术就白做了。”青衣说着从壁橱中取了一套磁罐递给叶梓言:“叶少爷尝尝,腌梅子。” 叶梓言怕酸,却是不好弗了人家的好意,拿了竹签子扎了颗吃,喜道:“甜的!” 青衣点点头,又调节了下叶梓元的盐水,便闭上眼不再说话。 叶梓元看着青衣沉静的面容实在无法把这张漂亮的脸与掰断婢女手的人重合在一起,啊!眼角的朱砂痣也漂亮的惊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人做下人呢?咬了咬唇道:“青衣先生~” 声音很轻,假寐的青衣却是睁眼看向叶梓元,满眼的询问之意。 “昨夜至今,还未谢过先生。” “当谢主子才是,青衣只是尊其命罢了。” 叶梓元不由面色僵了僵:“敢问先生,先生一身的好本事,为何委身与人为仆?” 叶梓言面有不喜,为仆这种话对于青衣这样的人来说,听了想必也会心起不忿吧。不想青衣面色丝毫未变:“主子与~我有大恩,我自当侍奉左右。”青衣想了想还是把司令二字给咽了下去,人类奸猾,少说少错。 “原来如此~”叶梓元笑了笑:“我就知如先生这般人才怎会自贬为奴,不若我与六堂兄讨个人情,今后你便在本家行医如何?反正六堂兄也住在一起,也不算违背诺言。” 青衣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心中却是暗香:人类果真奸猾,所言所行均有目的! 叶梓言与叶梓元一母同胞,均是金州府叶氏长房正室陶氏所出,上头还有嫡长兄叶梓辛,行二的庶出兄长叶梓越,已出嫁的庻长姐叶梓乐,行二的同胞嫡姐叶梓沫。嫡出的幼弟与庶出的弟弟妹妹便更多了。更别提其余各房的兄弟姐妹,与上京城叶家的子嗣凋零相比,本家可谓后嗣枝繁叶茂! 叶梓元是长房嫡幼女,自小便被陶氏宠爱,此番差点丢了性命,陶氏简直是快哭瞎了眼去。 “娘~这都没事儿了,你莫要再哭了!”叶梓言有些头疼:“还有,六堂兄那边可是备了礼过去?” 陶氏掖去了泪水道:“还用你说,早便派了长乐送了过去,只是枯荣院偏僻,他是元娘的救命恩人,安排在那实在是过意不去。” 长乐是陶氏的贴身大丫鬟,派去送礼倒也使得,叶梓言摇摇头:“六堂兄喜清净,早便说了要靠近边门的僻静处,枯荣院正好。” “什么救命恩人,青衣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叶梓元瞥了嘴将头扭到一边,陶氏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骂道:“主是主,奴是奴!主家不同意谁来救你!不就是折了你一个丫头,用的着这般记恨?要有小丫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也得折了她的手去!” 叶梓元恼怒的哼了一声:“我就是不喜他那副清高的模样,本就是分家人,还是个庶子,哪儿那么大脸面。” “胡说什么!出门在外不论本家分家,嫡出庶出,代表的都是叶家脸面!你不喜他就不喜吧,内外院总也是不常碰见的。”说到这陶氏又问叶梓言:“你妹妹这病可已是好了?” 叶梓言点点头:“陈先生看过,已是大好,青衣说了过几日来拆线,会留下疤痕,若是嫌了难看可刺上花儿去。” “真是神医~从未听闻绞肠痧还有活下来的,那人~叫做青衣罢,可愿与府中做事?”陶氏也打起了主意,叶家要出仕,家中有此神医在,更是天大的脸面了。 “他不愿!娘切勿想那些有的没的,分家的人即日便到,三堂伯也是在朝为官的,莫要弄得他不喜。” “小兔崽子竟敢编排老娘了。”陶氏没好气的看着叶梓言,谁能知道这张羞涩的少年面孔下那颗七窍玲珑心:“去见过老太爷了吗?” “是,爷爷不好见小辈,嘱咐我妥善安置六堂兄。” “夫人~堂少爷那边来人给小姐看伤了。”有小丫头进来道,陶氏连忙请了人进来,一见之下也是不由惊叹一声“好一个俊俏郎君”。 青衣给叶梓元掀了衣裳换了药道:“如此已是三日,再过两日便可拆线了!” 叶梓元早便红透了一张脸,低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陶氏眼角一扫便知道女儿在打什么主意,便请了青衣坐下问道:“青衣大夫师从何人?” “唤作青衣便是,青衣并不是大夫,只是家传了些许本事罢了。” “不是大夫?”陶氏大惊:“那你跟在堂家小六身边都做些什么?我听闻他前些日子大病一场,不是你给看治的?” 青衣摇摇头:“平日只做做饭菜,打理打理马匹,归置归置衣物之类。” 陶氏用帕子掩住嘴,只瞪圆的双眼仍透露出惊愕的神情:“你,你有如此神术怎能做那些杂务?” “为主子做事倒是无妨,再者主子口叼,等闲除了我们兄弟四人,别人的饭菜都是不入口的。” “兄弟四人?”陶氏看向儿子。 叶梓言干咳一声:“还没来得及与娘说,另有二人唤作竹衣,竹取,比青衣与青取先来金州一步,今日也安置进了枯荣院。” 陶氏点了点头:“如此我该如何安置些丫头,嬷嬷的?你们男人在外也便罢了,与家中还是需要丫头归置的。” “谢过大夫人,我家主子喜净,大夫人随意打发一两个小丫头便是,我又瞧着枯荣院是有小厨房的,还望大夫人准许我们用了,不然我们几个可得天天到大厨房借灶台用了。” 陶氏被说的笑起来,哪里有不愿的道理,又分说两句便遣人送了青衣出去。方才沉下脸叫来长乐:“挑两个机灵的丫头~再派上许嬷嬷一道送去枯荣院,都仔细些,等等,快开春了~去库房拣些精细料子一并送去。” 一旁的叶梓言垂着眼脸看不清神色,只袖中的手却是微微握了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枯荣院与大夫人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枯荣院靠近西南边门,空置了许久,院落却是宽敞,正房,耳房,后罩房并东西厢房倒是齐整,与地处北方的上京城不同,江南的金州府连院落上都显得更细致几分。雕梁画栋、青砖重瓦,与北面大开大合形成鲜明的对比,处处透露着婉约。 后罩房边上立了座两层小楼,门匾上书“远望”二字,整个二层都掩在细密高大的树冠边,叶策让青衣几人将携带的纸质书籍全都归置进小楼,并添置了桌椅,书架子进去。俨然成了书房并书楼的存在,叶策给的理由是,省的你们哪天随姚司令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也好有些话本可以打发时间。 青衣几人只是笑笑又取出几盏太阳能台灯安置好。接着便是叶策靠在远望小楼上歇息,小酌,阿依纳被嘱咐在一旁伺候着,青衣几人则借此机会取出空间背包内的东西归置枯荣院。好在这院落也不知原先是谁住着,本就修的雅致的很,甚至还在净房修了浴池接了铜管至灶间。青衣与青取对视一眼,都是腹诽这地儿莫不是穿越来的人所建? 好在过往姚司令黄白之物多的很,私下搜罗并未来携带过来的物件颇多,出海前托了青取,竹衣一并装了空间背包捎了过来,是以不多许时间便将死气沉沉的枯荣院归置的焕然一新。叶策出了书楼后也是满意非常,其实与他来说哪怕青衣几人把这布置的如同皇宫一般他也能接受,过去在边城府内还不是被四郎弄的……四郎……叶策又想起了她的四郎…… “汪……” “少爷,小狗~小狗。”阿依纳兴致颇高的追着地上两只一黑一白的狗崽子。 叶策也是一愣:“法斗?” 竹取也一愣:“主子知道?” “对啊~我怎么知道?”叶策又是沉了脸,无他,肯定又与被抹去的记忆有关。 “堂少爷……”娇俏的女子带着数人袅袅婷婷的进了枯荣院:“女婢长乐,夫人命奴婢将伺候的人带过来了,怕您不习惯,挑的都是机灵的,堂少爷若是用不顺手,只管撵了出去便是。” 长乐话落便有两个梳着双丫髻着了翠绿衣裳的小丫头上前施礼:“奴婢福礼/福临给堂少爷见礼。” 叶策只点点头没说话,竹取轻咳一声道:“好叫长乐姑娘知道,她们二人在此只能住在倒座房里,其余屋子一概不许进,平日里只负责洒扫便可。我家主子喜净喜洁,多见谅。” 长乐面色僵了僵,如真这般夫人挑了丫头过来还有什么用,只此时却也只能笑着应下:“但凭堂少爷吩咐便是,只是许嬷嬷……”长乐侧过身子露出身后中年妇人的脸来:“许嬷嬷是夫人特意安排的,是府里的老人啦,堂少爷初来金州府,也好给堂少爷说说金州府中的事儿。” “噢?”叶策看了看中年妇人便也笑着应下:“那便留下吧!” 许嬷嬷上前见礼后,便带着两丫头回去收拾物件儿,竹取有些不解:“看着是一定要将人留下的模样,为何却是没有直接收拾包袱过来呢?” “人就是这样,不管心里多黑,面上都要留个好。” 竹取长叹一声:“人类果然花花肠子多!难怪司令总让我们少与人说话!” “这话没错!”叶策笑着点点头:“你家司令是我见过之人总少有的奸猾到了极点的人,他的话你们多听听总是没错!” 竹取歪了歪脑袋:“我觉得主子您也差不离!” 叶策被噎了一下,无奈竹取面上透着诚恳,很明显的是心里话不是讽刺反而让叶策无法讥讽出口! 从枯荣院回来的长乐却是一脸纠结的问大夫人陶氏:“夫人,京城叶家真是豪富啊。” “瞧你那点眼力见儿。”陶氏娘家豪富,自是对这些没甚想法:“京城叶家虽是本家分出去的,但其老太爷当年去了上京城时听说也是带了不少产业的,想来也是不差。” 长乐面色依旧没有什么转变,支支吾吾道:“可……可那堂少爷只是个庶出,那枯荣院却已是摆了一水的黄花梨和金丝楠木啊,堂少爷来的突然,奴婢本是带着许嬷嬷过去看看院里是个什么情形也好看着添置些,哪想人都已备下了我就没开口。” “你说什么?”陶氏惊得搁下了茶盏,叶氏已好,娘家陶氏也罢,在金州府都已算是头一份的人家了,就算如此家里也就是各房夫人才用上了紫檀家俬,这黄花梨与金丝楠木可就老太爷房中置备着,自家长房也就大老爷书房有张金丝楠木大案,这京城叶家再是豪富也不可能给一庶子置办下这些,且来了六驾马车,其中两驾还是本就先到的金州府,那是从哪儿来的呢:“边门可是有人送家俬过来?” 长乐点点头:“奴婢出了枯荣院便去问过,那看门的是三少爷长随的老娘,说是堂少爷的下人赏了一大锭银子从外面拉了十几车物件进了枯荣院,想是那时备下的。” 陶氏皱着眉,半晌才开了口:“罢了,我会与老太爷说说这事,若是上京叶家各房都是这备置,咱家可不好安顿。” “夫人,您让奴婢送过去的料子奴婢也做主带了回来……”长乐犹豫了会儿还是开了口:“奴婢已是在库房挑了些不错的,可~可堂少爷那边的几个先生~想来就是青衣先生所说的兄弟几人,身上都穿着上好的云州锦缎,奴婢便不好开口了。” “啧~”陶氏已是倒抽一口冷气:“云州锦缎自家那些个庶出的哪次不是想着法儿的讨要,他那边居然随意的给身边人穿着了,那堂少爷自个儿呢?” “堂少爷倒是穿着细棉道袍,奴婢瞧着房里还供着地藏王菩萨,别是个信道的吧?可惜堂少爷那不许人进房,好在许是刚安置,门窗大敞着在通气奴婢才能见着那些儿家俬物件儿。” “不许进房?”陶氏不解。 “是了,丫头与嬷嬷倒是收下了,但也说了除去倒座房与院子,别的地儿都不许去,对了还养了两条胖狗子,倒是长得挺好看,瞧着与金家小姐那只舶来的狗儿颇为相似。” 陶氏的眉皱的更紧了些,金家老爷可是替镇北王管着金州府与不列颠之间的海路,那狗儿大会儿都知道是镇北王赏下去的,金贵着呢:“你去库房将给言哥儿备下的澄心纸取一半,陈大山人制的砚台也给取了,叫上言哥儿过来与我一道过去看看!” 长乐愣了愣,这给三少爷准备的澄心纸那可是老太爷特意拨下的,跺了跺脚却还是下去准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卢管事与断指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本家大夫人与三少爷登门,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叶策自然不能拦,自是规矩的请了人坐下,陶氏的目光从多宝阁上的古玩看向粉彩茶盏,又从茶盏看向黄花梨雕松柏纹嵌玉石座屏风,再转向叶策黑黝黝的眼睛,半响才开了口:“看来成阳对堂侄期许很高啊,这一屋子的物件儿我那可是寻不出一件来。” 成阳是叶三爷的名讳,叶策抿嘴笑了一下道:“大堂婶可是错了,侄儿在家中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哪里来的期许。这些个物件儿不过是青衣几人的老主子所赠。” “噢?”陶氏更是不解:“不知那人……” “那人本就来自外海,自在惯了,上京地龙翻身之后便又出海去了,只说要落叶归根去了,不然这些个玩意儿也不会便宜了我。” 陶氏点点头,如此倒还说的过去:“听闻堂侄媳有了身孕,可要先备下些有经验的婆子在这个院中?你们男人不懂这些,堂婶帮着安排可好?” 叶策眯了眯眼道:“不用,她想来到时母亲会安排下去,左右不会与我住在一起,就不劳烦大堂婶了。” 陶氏本就是出自世家大族,这些大宅子里的阴私事儿哪儿能不明白,便也不再多问令人将东西放下便离去了,出得院子时正见阿依纳与两只狗子在院里淘笑。 待回了大方正辉堂便沉了脸叫人去请了替京城叶家送信来的人:“你是哪一房的?” 下面一袭儒衫的中年人道:“小的姓卢,是三房的管事。” “姓卢,是卢夫人的陪房?” 卢管事应是。 “你们三房有几个子女?” 卢管事惊愕的抬头看了看陶氏,虽是觉着疑惑却还是答道:“回夫人,我家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另有徐姨娘育有一子。” “嗯,你派人回去报信了吗?” “小的已派人回去了。” “如此,本想让你带个消息,你家三房的庶出少爷已到了府上,既然报信的人已经走了,那只能等人来了再说。” “啊……”卢管事惊呼出声:“夫人~夫人~果真六少爷已到了府上?可能容我一见?” 卢夫人点点头,指了一小丫头带人过去,见人出了正辉堂自个儿去是沉了脸:“看来这三房嫡母与这庶出儿子之间倒是有些龌龊,看那卢管事的样儿分明是惊慌不已。” 叶梓言在一旁幽幽叹了口气:“娘,别家的事儿看看就好,您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本家要出仕,分家离京这样久的时日,此次归来金州府却要与本家同朝为官,今上是个撑不住事儿的,那上京的叶三爷虽只任了个大理寺少卿,可若是与老太爷期望相驳,难免需要提前做下准备。” “爷爷是要站队了?”叶梓言大惊!:“为何不等……” “为何不等新帝?新帝是谁都还每个谱儿~你爷爷与我父亲必要借此迁都之事让今上立下太子来,咱两家沉寂多年,不能再等了!只愿那分家识相,若是~我便先从内院将钉子给一一拔起!” 叶梓言知晓此事事关重大,遂不再多说,自家母亲是被陶家老太爷一手教养长大,行事比普通男儿还要果决几分,他倒不担心,只是那叶策是个心狠的,但愿别惹出什么麻烦才是! 此时的叶策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弯弯绕绕,整个人已经是瘫在了榻上,血污染上了胸前的衣襟,映衬着眼角犹挂着的血渍,显得分外可怖。 “少爷,卢管事求来了……啊……”小酌一声站在正房处见此情景便是一声惊呼的冲了进去:“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侯在屋外的青衣也是急急走了进来,瞧见叶策的状况也是急的把脉,却只觉着脉象似有若无,分明已是将死之相,又看向案几上染着鲜血的纸张与一封阖上了的信件,心中惴惴:邪术?占卜?他们身体芯片中存着的记录都是根据已知科学进行编制的,可无论是姚司令被流放还是叶策起地龙之时的推算都不包含在内,是以也无法判断眼下的情形。 “咳咳~无妨~”叶策挣扎着坐起来又是呕出一口血:“小酌你哭的我头疼,去端了热水来与我净面,青衣,取了棉布将我双眼蒙上,畏光的很。” “是~是~”小酌摸着眼泪哭哭啼啼的就往外走,不多时呈了热水上来细细的帮叶策眼角与嘴边的血渍抹去,又让青衣将叶策的眼蒙上才抽抽噎噎的问:“少爷,你可是真的没事?” “没事,有青衣这神医在,真有事他能不知道吗?好了,你先前说什么卢管事?” 小酌一拍脑门儿:“噢,是夫人身边的陪房,也不知他怎么在这。” “上京迁都家里总要先遣人过来帮着安置着,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小酌只得应声下去,此时青衣方才问道:“主子您的脉象?” “我知道,我与你们不同无需担心。你肯定也知道,适时均有因果,我既要推算天机,自然也要付出代价,将信与上京时那人留下的玉佩送到镇北王府上,等他回了信再回来!”青衣只得应下取了信翻了院墙岔开正往里走的卢管事,又丢了点碎银子给看边门的老妇便从边门出去了。 卢管事被小酌领进了正房,看着屋内陈设以及叶策蒙着的双眼虽是满心震惊,却也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做了个揖道:“不知六少爷为何在此。” 想来这人过去就没将叶策的原身看在眼中,是以口气也带着指责,叶策也不恼,只笑着问:“那我应该在哪儿?” “三爷有命让您留在上京操持家中事物。” “噢?那我就在这又如何?” “这~这~”眼前这人哪怕再不受宠却也是叶家的主子,卢管事不禁摸了摸额角的冷汗,过去自己这一说六少爷哪敢如此回话~不~过去的六少爷根本就不敢私自跑来金州府,想到这虽是惊骇却仍是压低了语气道:“六少爷如此,不怕夫人责难吗?” 叶策低笑两声:“那便让她寻我便是。” “您~你~你~”卢管事是卢夫人的陪房,在府中也是众人都敬着的,哪里被人这样噎过,半晌才甩了袖子道:“如此六少爷等着便是!”说完掉头便走,叶策却是喊了声:“慢!” 卢管事只当其害怕,便冷着脸回过头来:“不知六少爷还有何吩咐?” 哪料叶策站起身,蒙着的双眼转向卢管事的方向:“我这院子可不是这么好来的,尤其是你这样过来找事儿的!”说完右手一翻,一把小巧的匕首已跃然于手:“留下只手指吧,毕竟你以后还要再母亲那儿当差,你来还是我来?” 卢管事难言惊惧的往后退了退,哪怕不把此话当真却也吓得不轻:“六~六少爷说笑了!”说着又退了几步,只欲转身而走,边上的小酌也是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叶策低笑两声,卢管事只觉着一阵风扫过面颊,左手瞬间剧痛袭来,随着小酌的惊呼才看向地面上的断指,顿时便晕了过去。 叶策招了竹取进来:“将人丢到院子外去!” 竹取应了声,收起扎在门框上的匕首拖着卢管事便出去了。只余满脸青色的小酌呆愣愣的看着叶策,说不出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镇北王与烧腊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卢管事被断了一指?”陶氏听着回报攥着帕子的手不禁捂着胸口,她设想过无数种答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他与他的嫡母之间关系确实是不好。” 叶梓言在一旁面色也不太好看:“听闻叶策先于兄长成婚的事也是卢氏一手撮成!只是我无法理解以叶策的为人会随她安排,只能是……” “有意为之?”陶氏更是惊骇:“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行,这事我得告诉老太爷。” “不急!”叶梓言轻叹一声:“再看看,等他们来了,再看看!” 他们指的自然便是上京的叶氏! 青衣见到上京城雪夜的那个男人时面无表情的递上信件,对于边上人怒叱的放肆之言权作不懂。 男人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先没有看信而是问道:“青衣,你居然能认出本王?” “胡子并不影响您三庭五眼间的比例,形态构造,而且……” “停停停!”男人挥挥手:“你说的本王也听不明白,你主子倒是聪慧,一个玉佩就招来了。” 青衣垂着头没有回话,镇北王觉着无趣便拆了信看起来,眼睛却是越瞪越大,半晌强制镇定下来,长舒一口气对青衣道:“回去和你主子说,条件我答应了,当然~前提是,信上所说是真的!” 青衣应声退下。镇北王却是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边上着了儒衫的中年文士不解:“王爷……” 镇北王取过信件又看了一遍才道:“信上说三日后晚间,王驾进入金州渡口,届时天罚降罪,暴雨倾盆,今上将会雷劈落水被鱼分食而亡。” “砰!”文士直接砸碎了手中的杯子:“王~王爷~这话可~可不能信!” “哈哈!恒安你怕什么!是真是假三日后自有定论!信上说了,他给了消息,至于事后造势还得靠我们自己!” “王爷!上京那人事后查明是大理寺叶少卿家的庶子,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子哪里懂的那些玄门之术~” “等着看看吧!”镇北王笑了笑:“我之所以有那么点相信他是因为他提的回报很有趣!” 陈恒安嗤笑一声:“有趣,不是应该愿为王爷鞍前马后,鞠躬尽瘁的吗?要什么回报?” “事成之后给个方便找人的官职!” “这么简单?”恒安不解。 “简单?我看上一点都不简单,说明她要找的人别人无法帮忙,不然他所要的回报会换成帮忙找人,要官职证明要借此找人,且还需要一定的权利!有欲望就好,有欲望的人就能用!” 恒安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在算计着谁! “主子,镇北王的话可信吗?” “可信?可不可信不重要,有欲望的人就能用!”叶策抽了抽鼻子:“今儿个谁做饭?” “竹衣!主子,我们四个做出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青衣垂下头,他一度怀疑主子问姚司令要让是为了口腹之欲。 “掌灯吧!” 竹衣不解:“不用太阳能的灯吗?许嬷嬷与福礼,福临不会过来。” “我的眼睛现在聚光,拿了灯罩点了灯来,不然我黑着眼吃饭呢?”叶策笑着扯下眼上的布帛:“我还真是最喜欢夜间,白日的光刺的眼睛难受!” 青衣无奈掌了灯过来,不多时竹衣便端了晚膳进来:“主子,今儿个是烧鸭,叉烧,鲜虾烧卖,蟹黄小笼配小米粥。” “反正你们做主!”叶策执起筷子夹了个鲜虾烧卖沾了沾香醋,细细咬了一口:“唔~真是美味,姚司令真是好福气,说起来你们都跟着我,他现在得吃什么啊?不会饿死了?” 青衣只觉着脸抽搐:“我们能养大锦桐少爷,自然能带出几个好厨子,司令手中也有空间背包,调料,食材什么的倒是不缺的。” “我只是调侃!”叶策专注在吃上,青衣有些尴尬:“主子你一点儿都不像会开玩笑的人!” 叶策扯了扯嘴角:过去自己与四郎~与满儿也是能够开玩笑的~ 此时的小许嬷嬷与两个丫头正在倒座房里吃着从大厨房领来的饭食,福礼嘟着嘴道:“我方才见着竹取先生呈了吃食送去正房,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吃食,难怪不让我们去灶间呢,有那样的手艺哪里还看的上我们的。” “是啊!:”福临也是有些食不知味:“许嬷嬷,难道我们就成日里只负责扫洒院子吗?我们原先可是院子里的一等丫头呢?夫人让我们过来可不是做粗使丫头的。” 许嬷嬷也是不由叹气,这堂少爷可不好亲近:“许是堂少奶奶来了会好些吧,总之我们先好好呆着,等分家的人来了再说,这堂少爷很是奇怪,别说府里的少爷们,就咱们最受宠的三少爷院中也没奢侈成这样,千万莫要失了分寸!” “是,嬷嬷,不过堂少爷长得真俊俏,那四位先生更是面若冠玉,就是几人都冷冰冰的,不像咱们三少爷,永远笑的那么好看!” “吃你的饭!”福临挨了训只得吐了吐舌头继续吃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锦衣卫指挥使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金州港口,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水龙吸天!迁都的皇帝遭了天雷从龙船上坠入金州江。民间传言皇帝昏庸致使地龙翻身毁去上京,偏偏皇帝丢下百姓生死不顾执意迁都,终引至天罚!尸骨不存! 半月后四岁的太子李贽登基,皇太后垂帘听政,镇北王李霖封摄政王辅佐监国,强硬的将反派直接斩杀清剿。叶氏老太爷叶康明官拜左相,与摄政王,右相秦牧共监国之职!叶氏本家长子叶伯青官拜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叶氏分家三子叶成阳升任正四品下刑部侍郎!是个人都看的出叶氏受了重用,满门尊荣! 可接下来的事儿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原来清剿之时打头儿的就是叶成阳庶子叶策,现受任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统管南,北镇抚司,携大理寺少卿一职,赐蟎袍。旨意一下满朝骇然,有御史直言更被皇太后当庭杖毙!叶老太爷与长子,侄子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见不知情的神色,只得摇摇头待退朝出宫。 镇北王府被新封摄政王的李霖此时却是好整以暇的吃着茶:“怎么这个面色?对官职不满意?本王瞧着你见下面人杀人时倒是镇定的很。” 叶策却是摇了摇头:“我是来问王爷讨要住处的,估摸着等我回去便得卷铺盖走人了!” “噗!”李霖简直是要喷出一口茶:“你在说笑?这些日子抄家杀人什么的,得的也不少吧?我看你下面人都是塞满了腰包!别说你这打头儿的会空着手!” “王爷!这是金州府!哪儿能一下买到离单位~呃~离卫所近的地儿?还有!您给我个指挥使就算了,还携个大理寺少卿是做什么?” “咳咳!“李霖对于叶策的直白也是无奈让贴身内侍长海去取了房契过来:“天街后面的布衣坊,三进,你一家子倒是也够了!” 叶策扯出个冷笑:“别!我就一个人,难不成我还替人养儿子?” 李霖觉得这句话信息太大,表示要慢慢理:“此话~何意~?可不能乱来,若是一个不好小心被弹劾,再说坏了名声不好!还有开口闭口我我我的出门去得罪人!” 叶策诡异的看了看李霖:“这不在您这儿吗?”身居高位多年,又可以说是独占边城北地,猛一下做下属叶策还是相当的不习惯:“再者,名声这玩意儿与我无用,待我寻到那人,便离了这朝廷与那人相伴江湖去!” 李霖忍不住掏掏耳朵,却也不问私事,毕竟这叶策能掐会算的,且短短半月将锦衣卫上下弄的是服服帖帖,办事儿也是干净利落,全然不似叶家那群老古董,的确是一枚好棋,便也随了他去:“人可还够用?” “从卫所挑了30人,王爷又给了70,足够了!只是不知这少卿一职,是否需要点卯?” “自然是要的!倒是现下锦衣卫你说了算,自行安排便是!再与你管事一人,亲卫十人贴身使唤罢。” 叶策也不疑李霖是监视还是护卫,当下应下告辞离去。李霖看着年轻人瘦削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此等人才最是难得,偏偏心不在庙堂!长风你看如何?” 侯立在一旁的林长风眯了眯眼:“回王爷,属下认为指挥使虽是年岁尚轻,行事却是稳重,此番清剿中宽严并施,倒是老道!待他寻到要寻之人,再从长计议不迟!于属下而言,对王爷衷心之人便是可用!” “这小子可不像是叶家的种!呵~” 叶策将房契给予李霖所派的管事马子恩先行去布衣坊的宅子打点,自己则是直奔原先的叶氏老宅现下的左相府而去,果不其然一下马车便有叶老太爷的贴身长随杨伯侯立在旁道老太爷相召! 叶策也不慌,理了理衣衫便随着他到了德仁堂,叶老太爷坐于上座,身边依次坐了本家的几位老爷与分家的叶三爷,见叶策着了一身半旧棉布衫身姿笔挺的走了进来,身边青衣四人也是毫不避让的侯立在旁,便不悦的眯了眯眼,叶三爷率先轻叱一声:“孽子!还不跪下!司家几位先生劳请出去吃杯茶!”这便是将事情与司家拆开了,无奈青衣等人不是人类,肚子里没有这些个弯弯绕绕,只拢袖摇头不语。 叶策看着叶三爷涨红的脸,轻轻笑了声:“父亲何意?我可是做错什么了,打一见面便要我跪下?” “孽子!为何私自离京!你这是与谁结了勾搭!何时进了锦衣卫!何时领了何人的旨意参与了朝廷命官的清剿!你可知你一步踏错便会连累叶氏满门!还不从实说来!” 叶策只纹丝不动的站着,微微锤了眼脸:“父亲的意思是我应该留在上京等死,还是应该困于枯荣院等着那人肚子里的小杂种生下来?或是应该等着你们朝廷之上尘埃落定后母亲不必往来应酬好腾出手来收拾我?” 这一席话说的叶三爷是面红耳赤的拍案而起,还要再说些什么叶老太爷却是干咳一声:“成阳,坐下。” 叶三爷青着脸做了个揖:“是~大伯!” 叶老太爷抚了抚稀疏的胡子盯着叶策:“你虽是庶子,可我叶家虽是看重嫡庶,却也重才学,你若是有了功名我们自当扶持,可你连个秀才都不是,如此青云直上怕是是祸非福,难以服众,且你堂伯时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你父亲升任刑部侍郎,再加上你携官大理寺少卿,岂不是哪日开了三司会审咱们叶家一家占全了?明日你便上奏请辞了吧!免得遭人诟病!你还年轻,待来日科举为你谋了功名再慢慢来不迟!” 叶老太爷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赏罚并施,奈何却是对叶策这个外来者无用,叶策扯了扯嘴角:“其实还有两种方法可改时下局面!” 叶老太爷浑浊的双眼转了转:“且说来听听!” “其一,叶家本家依旧不出仕,老太爷与堂伯辞了官去便可!” “放肆!”叶三爷忍无可忍起身便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叶策眼也不眨一下,眼看着青衣轻轻一抬手攥住了叶三爷的手腕:“父亲稍安勿躁,容我说完!” 叶三爷见叶老太爷目光不善终是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其二呢?”叶老太爷问。 “其二嘛!就如刚刚制住了父亲的耳光一般,拳头硬就是道理!谁与我过不去,斩杀了便是!我哪儿有那闲情与那些只知道嚼舌头的文官绕弯子!今日我便搬出去,等闲也没用本家的物件儿,倒是那日收了大堂伯母的澄心纸,明日便遣人送回来!告辞!”说完便甩下三位长辈扬长而去! 叶三爷只浑身气的只抖,嘴里讷讷念叨着“孽子!” 叶老太爷沉思半响问叶三爷:“成阳!叶策怨恨与你,想来日后定起龌龊!你~就当没了这个儿子吧!” “……是……”叶三爷能如何?难道能将玉娘子的丑事抖开?新帝年幼,摄政王与皇太后权倾天下,此时本家出仕便是为了将来在新帝前提前掩下根基!哪能容小儿胡闹:“只是其任指挥使,怕是机会难寻!”这便是要除掉叶策了,叶老太爷倒是喜欢堂侄的这份心狠:“等过些时日朝堂消停些,我自会安排!你们两个下去罢!” 叶伯青与叶成阳便躬身退下,叶老太爷问隐在黑暗中的人:“叶大,可能安排人手过去?”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老太爷,恐得过些时日,我亲自先去打探一番!” “嗯~也不急,朝堂之上没有人能容得下突然蹦出来的小子~”叶老太爷端起茶盏,神色也掩在升腾的雾气当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尸体与解剖工具 ,最快更新将门贵妆最新章节! 原先的金州府旧宫,现在的新宫午门外一条宽阔大街连通见州府南北,布衣坊就位于天街靠北的后巷中,虽是宅子不大,位置却是极好的了。先一步回来的马管事手脚极为利落的将人事安排好,见叶策回来立马迎了上来道:“大人,先前青衣先生说了大人的院子由他们打理,我便只让人清扫了,一应所需都没有备置。” “有劳了。”叶策对青衣示意了下,青衣立马带了青竹几人出去带着掩人耳目运送的几驾马车去了衡武院。 叶策停下脚步看向马管事:“可是有事?” “王爷遣人送来消息,候审的徐冠璐死在了大理寺。” “徐冠璐?原本的另一位大理寺少卿?” 马管事点点头:“正是,是皇太后的嫡亲妹夫。” 叶策啧啧两声:“看来是对着我来了,指不定我就是那个杀害他的人,至少是主谋?毕竟当初要不是皇太后派了人拦着,我早就斩了他去。其一,太后与摄政王力保我的指挥使之位,借此事可离间。其二,哪怕事不成,我一个处置不好定给人留下无能的印象,本来这官位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更可让御史有话可说!毕竟皇太后可以杀一个,两个御史,却不能杀一堆!”说着便抬脚往前走:“如此明日若不去大理寺点卯还真对不住那些人的苦心!” 马管事垂首称是也跟了上去:“大人切莫忘了上早朝,您如今可是正三品大员。” “不,不用去!”叶策解释:“越是胆大妄为,皇太后才越是放心!再者得知徐冠璐的死讯我焦急的夜不能寐,怎么能不早点过去瞧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场上的儿女,从不畏惧!马管事闻言侧目看了叶策一眼,这位大人行事~还真是~ 因着新宅子青衣几人要偷偷摸摸往衡武院继续添置空间背包里的东西,是以便掐着时间只带了青取一人并二十锦衣卫出门。 叶策仍穿着半旧的棉布窄袖道袍,只佩上绣春刀与金腰牌,骑上阿乌直奔大理寺。只一头披散的长发微微束在脑后与身后整齐划一,面色寒沉的红甲锦衣卫全然不同。 大理寺外的侍卫早就得了吩咐,瞧着来人有锦衣卫跟随又有御赐金腰牌,自然便是那新上任便惹出大事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便也恭敬的领了人直进大堂。 叶策腰背笔直的跨过了门槛扫视一圈:“诸位真有闲情,这般早便在大堂候着我了?这么小的案子在二堂不就好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叶成阳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搁,起初叶策出上京的时候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他若是乖乖呆在宅子里自己也会护着他,闹成现在这般,叶老太爷不会给他活路了! “怎么?刑部侍郎今儿也有空过来?还是这小案子变成三司会审了?”叶策虽是第一次来大理寺,却很是自在的坐下,手一抬便有机敏的送了茶上来,叶三爷看的眉角直挑,一拍案几道:“在大理寺死了个少卿!这叫小事?” 叶策抿了口茶道:“我还好好活着呢?死了的那个已经被罢了官了,这是案子还没结,至于劳驾您亲自上门来?” 叶三爷印象中的叶策一直唯唯诺诺,此时反被一噎,只门口着了蟒袍的大人进了来才止住了火药味,叶策也是起身拱了拱手:“裴大人。”来人正是大理寺卿裴荣华。 裴荣华冲叶策点点头又与叶成阳寒暄了一会儿却没有走到高案后头,而是随意的寻了高椅坐下,这是先不把这事当公事办的态度了,叶成阳也是眉头一皱:“裴大人这是何意?” 裴荣华扯了扯微皱的脸皮笑道:“这不是先得喝杯水再说?”复又看向叶策:“可有表字?” 叶策拱手道:“回大人话,有的,大人唤我必安便是。” 叶成阳简直是满脸铁青,尚未及冠哪来的表字!裴荣华却是饶有兴致的问:“哪个必安?” “社稷苍生计必安,一谈一笑俗相看。” “好!”裴荣华抚掌大笑:“有趣儿!有趣儿!” 叶策微笑着点点头:“裴大人,我想看看尸体。毕竟是死在大理寺的。” 裴荣华更深的看了叶策一眼,他不信叶策看不出他在打马虎眼,却还提出这般要求:“怎么?莫不是必安还是个能验尸的,所以被丢到了我大理寺来断案了?” 叶策知道裴荣华在打趣,却是敛了神色指了指青取:“我家青取可是个尸检能手。” 裴荣华不禁挑了挑眉。叶成阳面色更沉,却也无法阻拦这种合理的请求,在扶风镇的时候见识过青衣与竹取的本事,这叫青取的到底是个什么水准还有待观察倒是也急不得,遂也不说话只捧着茶盏吃茶。不多会刑部尚书陈德利也赶了过来,裴荣华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起身引着三人往二堂后走去。 因着将将开春,江南依旧湿冷,徐冠璐的尸体就置于一间空屋内,整个屋子除了徐冠璐身下的木板之外再无其他。 叶策挥挥手对外头候着的人道:“打开窗!”见屋内亮堂了不少才又对裴荣华说:“裴大人可请人验过?” 裴荣华点点头,招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老徐,跟着我办案多年了,是个老仵作了!” “有劳徐仵作!”叶策拱拱手:“若是一会儿青取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指点!” 老徐见叶策如此客气自然也是好说话的应下了。 青取便取了手套上前察看起来,叶策只觉得手痒痒的便也从木箱内取出手套带上翻查起尸体,边看边问:“可对徐冠璐用过刑?” “此事牵涉甚大,自然没有!”裴荣华摇头。 叶策点点头:“那这徐冠璐死前可是好大的一番挣扎。”说着叶策托起尸体的手:“瞧,指甲碎裂,渗出血污!啧啧,指甲缝里这是人体表皮组织吧?” 青取“嗯”了一声:“主子什么时候也会当法医~呃~仵作了!” 叶策也是一愣,难不成在自己丢失的记忆里自己还是个法医?这不能吧,为死者申冤什么的不是自己的脾性啊,遂摇摇头由尸体头部一路摸到脚底,似发现了什么皱了皱眉又摸了一遍:“青取如何?” 青取指了指自己的眼,叶策便明白了他是看到了尸体内部的问题,只是不解剖的话无法证明而已。“裴大人,这人不是被害死的,只是不解剖的话可无法证实啊!” “胡说!那你方才为何说其挣扎的厉害!”叶成阳率先指责,就连裴荣华与陈德利也是面色赫然。 叶策啧啧两声:“死前挣扎厉害不一定是有人要杀他,例如身体骤然的疾病,疼痛,不适!渐渐失去意识或者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来的时候有挣扎的行为也很正常!打个比方,窒息到了一定程度会大小便失禁,难道这是能控制的?就如果徐冠璐的行为一样,他当时也不一定能控制!” 叶策举得例子大家都是办案的自然知晓,遂无法反驳,只叶成阳不死心:“其乃……” “其乃官员?不!他现在只是个丢了乌纱帽的人!但我们依然要为其死亡的真相努力一把!当然,若是不是他杀的话,我担责任便是!”说着叶策从青取的箱子内一勾手取了布帛唰的摊了开来:手术刀、止血钳、开颅锯、剪刀、脏器刀、镊子、探针、缝针、持针器、骨凿、舀一应物件唬的几人往后一跃,只老徐双眼放光的冲上来:“这~这可比我那齐整的多啊!” 叶策笑道:“改日你拿上你的物件过来,看看什么用的顺手我给你弄几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