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情进行到死》 001章 引子 华灯初上。 s市第一中学东大门紧锁，门卫听着广播，似乎睡着。 在学校大门旁，一家文具店正在营业，面前一台喜洋洋摇摇车永不知倦地播放的音乐，与对面的综合超市的打折广播，竟然非常融合，不觉突兀。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双手抓着羊角随其摇摆，笑容似盛开地花朵，许是累了，不时向母亲招手。 正值周末，文具店对面超市人头攒动。 超市三楼有电动馆c电影院c咖啡店c牛排馆，有钱可以任意妄为。 有些人驻足蹙眉，因钱烦恼，就似擦肩而过的窈窕美女，只能偷窥，最终拉着身边的那位，选择最实惠的地点。 滴哒 滴哒 与超市紧邻的配电房机械撞击声，如同冶炼兵器的铁匠，将铁锤轻轻地敲打在金属上，节奏缓慢悦耳。 而悦耳的敲击声似乎夹杂着少许幽怨，若不在配电室休息室内，谁也听不出来。此刻室内一位双眸凄楚的女孩卷缩在墙角，声若游丝。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声音渐弱，配电室安静下来，死一样的安静。 门开。 昏暗中，两个男人从配电房室内缓缓鱼贯走出，达到另一房间。他们没有开灯，似乎适应黑暗，黑暗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一个男人神色淡然，坐在豪华的椅子上，打开抽屉拿出电脑。 电脑随即出现苹果独有的呼吸灯，在黑暗中，像恶魔的独眼。随着一阵阴沉的开机声，一只蜘蛛霸占整个桌面，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安静，又如死亡般安静。 男人放下耳麦。 “有一点我们的声音。” “其它人能识别？” “不能。” “我们没露脸吧？” “嗯。” “那你的意思？” “开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2章 午夜电话 午夜。 铃声骤响。 印小楼睁开眼，看着熟睡的妻子，嘴里浅浅爆出一句粗口。 床头柜旁刺耳的铃声不屈不挠，似乎并不惧怕满脸怒容的男人。 印小楼按下接通键，手机那头传来熟悉不过的声音。 “喂？” “印队，不好意思这个点打扰您，不过安苑小区出现凶杀案，您还得来一趟！” 电话那边吵杂不堪，印小楼勉强听清。 他打开床灯，将灯光调节到最暗后下床。在轻手轻脚拿起衣服同时，尽量小声通话，以免惊醒旁边的女人。等听完对方简略汇报后，又小心地穿好衣服，配好手枪。 其实，他无需如此轻手轻脚，或许，这是已然成为一种习惯。 在关闭房门时，他转身意味深长看了妻子一眼。 妻子睡得正酣，从手机铃声响起到现在，她根本没有动静。她实在太累，那么尖锐的铃声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的妻子是医生，长年站在手术台上的铁人。 他轻轻合上门，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心酸，却不知心酸什么。 印小楼下楼，望着车外皎洁月色，点起香烟，等烟抽完，发动汽车。 汽车直达长明东路，安苑小区。 虽然接近午夜，但在黄色警戒线外面依然围着一群好事的看客们。仿佛任何时候，这种事情都是免费的兴奋剂，刺激他们久已麻木愚昧的神经。 他们正在鬼鬼祟祟地谈论着什么，当他看到充满同情的目光，却又掩藏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时，印小楼阵阵作呕。 空气中流淌着莫名的烦躁，印小楼迅速跨过警戒线，环视周围。 安苑小区属于安置小区，年代很久c长年失修，有股破破烂烂的味道。没有门卫，估计也没有清洁工人，垃圾到处都是。不时地暗示你，这是繁华城市阳光关照不到的地方。 死者居住在小区第三排8幢202室，套间中户。边户的门此时敞开着，一位老大爷正在副队长成飞面前比划着，成飞笔头飞舞，不时地询问着什么。 印小楼断定那就是报案者。这位七十多岁c面目和善的大爷此时一脸的惋惜。他不想打断成飞询问，径直走进案发现场。 “今晚老成来得真早啊！” 印小楼暗忖。 成飞是他的老搭档。 对于印小楼来说，比起笔录，他更喜欢现场。 客厅灯火通明，各种职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最繁忙的就数取证与勘验人员，相机闪烁，他们不时言语，协调取证。 印小楼扫视客厅，发现张天明坐在餐椅上，神情呆滞c目光空洞，这个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他正在脑中还原证据形成过程。 按以往经验看，张天明的工作已经结束，其它人员正在完成证据提取与保护工作。 印小楼将目光从法医张天明身上移开后，便看到一个又胖又秃的男人躺在地上，这个男人已是个死人。他躺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短袖衬衫沾满凝固的血，在男人不远的地方，点点血珠像盛开的梅花。 印小楼皱眉。 “印队！”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发现他，从客厅阳台走向印小楼，轻声招呼。 他是新分配来的实习生，男，钱小红，给印小楼打电话的人。 因为有一股女孩名字的气质，曾多次被队员取笑，索性大家直接叫他实习生以避开他娘娘的名字。 他见到印小楼后合起记录本，拿出纸烟盒，习惯性将烟递给印小楼。 印小楼有抽烟的习惯，特别这种场合，他会抽得更凶。 “现场情况如何？”印小楼习惯性问。 实习生没有翻看报告，说出关键几点： “死者安国，男，三十七，出租车司机。死于20一21点之间，锐器刺破心脏，失血致死，血呈喷射状滴落在沙发c地板上，形状完整。房门完好，没有撬动的痕迹，室内没有打斗，死者右手食指指甲末梢轻微断裂。现场物品整齐，不似抢盗。总之，这次案件比较有意思！” 看得出，实习生非常兴奋，这是他进警局碰到的第一恶劣案件。可能是，他隐隐感觉到案件非比寻常！ 等实习生说完，印小楼走到餐桌边，拿起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然后靠近尸体，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他喜欢再次验证，补充细节。 正如实习生描述： 死者大概37岁左右，稍胖微秃，身高约172厘米，体重约80公斤左右。下身穿一大裤衩，没穿内裤，上身穿着肥大的短袖衬衫。 从头发根部留有的飘柔洗发水残渍可以判断，洗澡过程非常匆忙。身上的酒味仍没有散去，开始反胃，嘴里的流质淌在沙发上，发出让人恶心的气味。 透过衬衫，可以看到致命伤在心脏部位，伤口淤血已凝固，整个人斜倚在沙发上，如果没有移位，那么可以推断，当时死者生前应该经过餐厅，正走向沙发。地面与沙发上喷射的血斑形成深紫色的图案，非常完整。 法医张天明不知何时回过神，凑过来，把手中的证物袋放在桌子上，然后补充实习生的其它资料。 “初步勘察，在客厅沙发c茶几收集到六种不同的指纹，而死者身上，包括衣服上一个指纹也没有。周围没有发现作案凶器。不过可以断定凶器应该是生活中常见的水果刀之类的锐器，应该被凶手带走。” 印小楼看着死者，点点头说：“这家伙估计喝了多少酒？” “根据胃内流质来看，不会太多，确切的数据要等明天化验得出。” 张天明回答。 “如果死者喝醉的话，成年人都有力量刺死他的可能，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据报案者所说，死者生前是酒鬼，他喝两斤都没问题的。如果属实，那么从他回家洗澡c换衣，还有心情看电视等一系列的行为来看，他理应没有醉的可能。” 成飞不知何时来到客厅，回答印小楼的问题。 “要是这样的话，谁会在深夜，让死者开门并且毫不防备呢？” 印小楼眼睛直直地盯着面目狰狞的尸体，声音很低，像是请躺在地上的尸体回答。 “被害人死后，家里没有凌乱，不像是入室抢劫。” 成飞继续，“能有这样条件的，会不会是他老婆？他和老婆长年不和。” “或许吧。不过看来很棘手！我来时顺便观察过小区。这个小区根本没有安保系统，无法调取录像。再者小区是水泥路面，刚才那么多人围观，脚印也估计没戏，不好办。” 印小楼暂停分析，转头问实习生，“他老婆现在在哪？” 实习生打开记录本，翻开几页：“据邻居王大爷提供，死者妻子昨天下午，也就是2006年4月21日星期五下午，待孩子放学后，就直接带着孩子返回娘家，只留有死者一人在家。“ “王大爷也就是报案者。” 成飞补充。 “那么有没有联系上死者家属？” “嗯，死者家的茶几上有通信录。” 实习生回答，“那么，需要通知王大爷明天去警局？” “不用，明天我还会来的，老爷子经不起这样折腾。” 当所有工作接近尾声，印小楼吩咐，“你们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大量的走访工作要做！” 从这句话看来，印小楼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一向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3章 重返现场 命案黄金定律中有这样一种说法：命案现场前24小时为黄金侦察时间。 所以对于印小楼说，他决不容忍自己失去这样的机会，他隐隐感觉到，这次案件似乎隐藏着挑衅的味道。 经过几个小时勘察，除已知线索外，还有一些意外发现： 第一c他在死者旁边的茶几底部，意外发现一枚圆形徽章，若不搬动茶几，根本发现不了。应该属于某类英语培训机构的，正面印着“abc”字样，字体华丽c颜色鲜艳，而且没有摩擦的痕迹，应该是全新。 第二，在沙发的隙缝中，发现一段细微干燥的红色断发。 最后，还有一个奇怪的细节：死者领口位置的钮扣没有扣上，其它扣子按顺序错了一个位置，导致衬衫最后一个扣子没有扣眼而无处着落。 虽然得到一系列的线索，但是印小楼总是觉得还漏掉什么，一时又想不出，很不自在。 直到凌晨两点，他才拖着疲惫身体回家。 印小楼洗完澡进入卧室。 妻子还是没有醒来，只是被子被蹬开，凌乱的头发遮不住香肩，盯着天使般的面孔，他的困意立即不复存在，推醒妻子。 早晨，9点。 通气会在会议室举行，王局c印小楼c成飞c张天明，其它成员陆续就位。 印小楼作具体案情汇报，最后与参会成员得出初步结论，也初步指明了调查方向： 1c死者酗酒，本地司机，案发时，胃中检验大量酒精，初估未醉； 2c死者大门没有撬开痕迹，也没有挣扎或打斗痕迹，一刀毙命，心脏破裂，动作瞬间完成。从断裂的指甲来看，死者生前几秒内估计做过挣扎，却被电视声音掩盖。室内没有明显的失窃，有熟人作案的可能，不过要等家属笔录，作进一步确证； 3c关于衬衫，从完好的衬衫来看，死者被刺时，应该上身赤裸，刺杀后穿上。衬衫被清洗过，意图洗掉指纹，可以肯定，死者生前与凶手可能有过身体部位的接触，比如手c脚c或者其它肢体。 奇怪的是，按照常理，凶手行刺得逞后，会直接将衬衫浸泡在水里，或干脆带离消灭物证。而凶手却给死者穿上，留下物证，凶手得冒很大风险。难道是让死者死得有尊严，还是想掩盖明显的伤口？如果是想掩盖伤口，那么未免有些低能或者嘲弄的意味。 死者衬衫领口向下扣子错位，是有意安排还是作案心虚，没有顾及检查？种种现象暂时无法解释，若是有意安排，不管凶手想透露什么信息，起码有炫耀的成份，这不像惯犯所致，应该是初次作案。种种迹像表明，凶手在日常生活中，应该低调甚至软弱，且年龄不会太大。 凶手花大量时间来完成这些细节，那么肯定一点，他知道死者今晚独自一人在家，且不担心别人撞见，与第二点熟人作案相互验证； 4c在沙发上发现断发与指纹，已送法证科化验； 5c在茶几下发现一枚abc英语培训机构徽章，需要走访排查； 6c重现安国当日行踪，走访排查； 7c动机暂时不明； 然后印小楼问，王天明最短什么时候能出尸检报告。 王天明回答，一天时间。 通气会最后王局总结，王局便是印小楼连襟，他听取印小楼与其它工作人员的汇报c工作方向后，表示满意，他也相信这个能力与魄力俱佳，屡次立功的硬汉。 因为，文明城市创建正在紧张有序地开展，还有三个月省领导就来视察督导，绝不能因为凶杀案让s市形象受损，所以局长还是强调赶紧破案之类话语。 印小楼当然明白连襟局长的意思，等王局走后，开始具体分配c包干任务，按通气会讨论方向排查c走访c摸底，收集信息。 他决定再去案发现场，走访报案者王大爷。 清晨，旭阳初升，空气新鲜，是人类大脑最清晰的时候，印小楼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从王大爷那里获取一些被忽略细节，然后再去推演c再现案发过程，剩下时间与死者家属会面。 死者家属娘家不在本市，估计下午才能赶到警局。 印小楼带着实习生驱车直奔死者安国小区，小区内道路堵塞，他们只好将警车停在小区大门旁。 此时太阳正好升到半空，大地一片温暖，如果你足够浪漫，可以敞开外套，感受温柔的朝阳。 当他们踏进小区，心情随之变化，与昨天没有什么不同，景象仍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处处告诉你什么叫破败，与挂在半空的朝阳格格不入，就像荒凉的梦。 印小楼叹气。 实习生没有说什么，他或许适应头头一些生活习性，与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报案者是一位老人，七十四岁，四肢灵活，眼睛c耳朵没有太大毛病，精神不错。 老爷子非常热心，看到印小楼前来，无论如何，先让印小楼与实习生在客厅坐会，独自一人忙着沏茶。 印小楼发现，与他呆在一起的老夫人不在室内，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自顾欣赏古色古香的室内装饰。 当把滚热茶水端给印小楼与实习生时，老爷子才停止忙碌，坐在印小楼的侧边沙发上，脸上稍有汗水，不过老人并不在意。 为了节省时间，印小楼开门见山。 “大爷，您是如何发现死者的，能不能详细复述一遍。” 实习生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哦，这个”老大爷整理一下头绪，“昨天早上，安国不知道怎么回事与他老婆吵架了嘛，嗓门还挺大。我和老婆子在隔壁都能听到他们两口大喊大叫的声音，女儿在门口也哭着，不过他们都没有理会。最终安国打了老婆一巴掌，就闹掰啦，他老婆收拾东西要回娘家，我还劝他老婆嘿，不过没什么效果啊。她说下午一定要走。昨天夜里我看完电视，出来透口气，发现他电视还开着，就想劝劝他，该低头就低头，叫他带老婆回来啊。” 老人前言不搭后语，不过，还能听懂大概意思。 “昨晚，在出来之前，您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事或人？比如陌生人在小区周围晃动？” “没有吧，这个时候，大家都散步结束了，一般都睡觉啦。” “那么他们经常吵架吗？” “嗯嗯，都是安国做得不好，媳妇很辛苦，他倒好，酗酒不说，还乱搞女人。如果我是他爸，我也要打死他，不学好啊。看，遭报应了。” 老人说完最后一句，适时地握紧拳头，好像真想打死他，以示教育。不过，他再也打不了，以后也听不到隔壁的吵架声，因为安国已经是个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4章 手机失踪 “他一人独自回来，你亲眼看到的？” “他怎么回来的，我不清楚，当时我也不在家。8点左右我与老婆子一般在街上散步，锻炼身体。” “那么，当时门并没有锁，是吗？” 老人又是一阵思索：“当时门是关了，只不过虚掩着的。我敲门时，门就自动开了个小缝。我当时一愣，打开门后，就发现安国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我也顾不了多少，疾走过去，探下鼻息，没风。然后就赶紧回家打电话报警，现在想想真有点后怕呢。” 印小楼舔了舔嘴，呆了十秒钟样子。然后又问：“您是回家打的电话报警？” “对的，因为他家没有固定电话嘛，我只能回家报警。老太婆听到我报警内容，也吓得不轻。这不，今早让女儿接回去住，说什么也不想回来。” 印小楼示意，让老爷子先停下，他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死者家没有固定电话，死者是司机，他如何对外联系？ 对了，手机。 这是家里不可缺少通讯工具。 “您知道死者一般如何与他人联系，公用电话还是？”印小楼试探。 “啊，安国有手机啊，他用手机来接私活。” “您说他有手机，是吗？” “是的，有一阵子，他总是拿出手机把玩。据说他的比较高级，能拍彩照c录像呢。“ 实习生将笔记本上的“手机”二字加上着重号。 这是一条有用的线索，因为案发现场根本没有发现手机。然后印小楼问了一些私人问题，不过老爷子称安国酒量大的惊人，但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喝酒，交了哪些朋友。 两人别过王大爷，来到死者门前，由于勘察的原因，死者安国的门锁已经被干警换过，印小楼手里有把崭新的钥匙。 打开门，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有所区别的是，死者安国的尸体已经被警察搬走，留下一堆有规律的白色粉末，呈出一个“人”型。 此时，尸体已经在法医张天明的解剖室，用他平时的话说，有时候尸体会告诉法医很多有用的信息。或许此时，安国尸体正在和张天明愉快地聊天。 他们仔细翻遍两个居室c客厅c卫生间c厨房，就连马桶等旮旯都没放过，没有找到手机。用老爷子的话说，死者是有手机的，而现在不翼而飞。 回到s市警局已是中午，匆匆吃过快餐，印小楼就在职工宿舍休息，事实上他实在很难睡着，即使他昨天才睡了五个小时左右。 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似乎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有点胀人，整个脑袋被这几个问题充满： 报案者王老爷子没有作案能力。 室内没有凌乱c门窗完好，不似抢劫。 手机消失，手机内有关键联系人号码？ 手机能录像？难道是有什么画面录到手机里，死者鬼迷心窍敲诈，而且数额巨大，大到让某人起了杀死他的意图？ 伤口呈喷射状，一刀毙命，干脆利落，就连拔刀也不拖泥带水，技术与力量完美。血点喷散在沙发c地板上，十分完整，从血迹喷射的距离来看，死者当时不可能是坐着，应该站着茶几与沙发之间。没有打斗痕迹，说明两种情况： 一是，凶手从被害人背后右身侧绕过刺入心脏，从背后到左侧心脏，跨度大，凶手未展开攻击，可能就被发现。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所以右手很难做到，左手？ 二是，趁被害人不注意，凶手迎面刺杀，然后迅速闪开，心脏喷射的血点，没有一丝沾到身上，生活中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那么错位的扣子呢？是挑衅，还是暗示什么？ 也不知多久，他终于带着疑问睡着。 下午一点多，他被实习生叫醒。 死者家属正在等候，两位美女刑警陪同，正在轻声安慰。 安国妻子尽力隐藏哀伤，可惜，眼睛透露的信息是骗不了人的，她眼框红肿，可知来之前哭过多次。 安国的妻子，身材偏瘦，身着普通的衣服，没有一丝花哨，脚穿胶鞋，扎着辫子。似乎受到案件的影响，身体佝偻，随时会有倒的可能。 印小楼收起凌厉的目光，尽量让自己变得随和一些，这种场景他见过无数次，也见过无数双如此绝望的眼神，但是心底仍然无法坦然面对。 虽然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但每每遭遇如此眼神，他随之感慨万千，只不过这种情绪，他已学会隐藏。 他们来到一间简易审讯室，审讯室屋顶散发橘黄色温和的灯光，灯下一张方桌，不是很大，两边各有一把椅子。 此时印小楼和安国妻子面对面坐着，实习生坐在印小楼背后一张椅子上，手里捧着记录本，不停地写着什么。 不管怎样，生活要继续，谈话要继续，扒开伤口也在继续，如果死亡对于被害人妻子是伤口的话。 死者安国妻子叫王丽丽，电子厂流水线工人，十二小时对班倒的那种。 此刻，王丽丽的情绪波动不大，可以看出，还在尽力克制。 只是问到他丈夫生前朋友时，情绪波动变得非常明显，眼泪几乎涌出眶外，不过没有掉落下来。或许她多年的隐忍，成就了这样的本领。 “您说他的朋友吗？”王丽丽重复。 “是的。”印小楼回答，“因为根据我们侦察初步得出结论，这次凶杀案更倾向于熟人作案。从他身边的朋友开始排查非常合理，所以请您务必告诉我他的人际关系。” “是这样。”王丽丽略有所悟，“或者我们家老安就是这些酒肉朋友害死的，包括我的家庭。” 于是实习生飞快地写出很多人名。 最后，当印小楼聊到离家出走的原因时，王丽丽的眼神变得游离飘散。 “因为那个死鬼又把小姐带回家了。”王丽丽眼睛充满绝望。 “啊！” 印小楼不免吃了一惊，他抬头，目光在王丽丽的脸上停留很长时间。 那双绝望的双眸夹杂着无奈c仇恨，似乎要吞噬某些东西，王丽丽像变了一个人。若此时安国死在王丽丽的刀下，也不足为奇。 实习生也不知何时停下手中的笔，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回过神后，又飞快地记录起来。 “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印小楼追问。 “如果是我发现，我就懒得过问，我真的习惯了”未说完，王丽丽再也无法克制，捂脸痛哭，凄惨的声音让人心碎，就算铁石心肠，也会融化在水中。 不必再问，印小楼已猜出她痛哭的原因。因为导致这次吵架的原因，应该是她的女儿无意中也发现这个秘密，而且告诉了她。 作为妈妈，有谁会受得了，撑得住？若如王丽丽口述那般，安国死不足惜。 他的女儿还未成年，这对她的爱情观会有什么样的导向，这个谁也说不清，但绝不会是好事，这也就是王丽丽死心与仇恨的缘故。 当眼泪不在掉落c哽咽声慢慢消失时，王丽丽接着说： “本来这次回来，就打算跟他离婚的，我除了女儿，其它什么都不要。现在倒好”王丽丽抹了一把眼泪，“这次真彻底，婚也不用离了。” 说完，她脸上竟然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那种笑意让印小楼心里发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5章 案情汇总 印小楼不动声色，他能捕捉审讯者自身不易觉察的微表情，与心理活动中瞳孔变化所隐藏的秘密。 这是他审讯的法宝之一。 此时，王丽丽所表现的，是一种内心难掩的兴奋，夹着快意恩仇般解脱。好像在宣告，不要小瞧一个母亲护犊的力量与决心。 “他有一部手机对吧？”印小楼再次求证。 “是的。” “哪个服务商，移动c电信还是联通？” “移动的。” “号码多少？” “13xxxxxxx” “他用手机接业务吗？” “是的，他发名片给乘客，如果日后有其它需要，比如需要长途运货之类，他也可以请假赚一笔外快，他有a2驾驶证。”王丽丽理了理头发，略显疲倦。 “那么手机里有敏感，或与本案相关有价值的信息？” “那种人手机会有什么敏感信息，他只是一个司机而已不过有一次，我无意翻他的相册”王丽丽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视频。被发现后，他大发雷霆，以后就随身带着手机，除非我要打电话，其它时候绝不让我碰一下。” 印小楼会意，所谓乱儿八糟的视频，肯定是从网上下载的一些黄色视频，从某种角度上来讲，符合死者生前的习性。 “那么有其它补充的吗？比如有没有注意到，他某次接到电话情绪有较大波动，或者案发前行为异常？”印小楼接着问。 “平时也没什么不正常，再说，我白天9点出门，晚上十点才到家，根本没有机会了解他在外面干了什么。” 王丽丽所说不虚，十二小时的流水线机械劳动，可以让人思维僵化，彻底变成一块木头，哪有功夫还考虑其它。 或许这也是死者安国敢把小姐肆无忌惮带回家的原因之一。 “最后一个问题”印小楼望着对面可怜的女人，“你女儿有没有参加某些英语方面的培训？” “嗯，有一个英语班，是我给女儿报的，那个死鬼起先还不让她去学习，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同意了。” “是不是abc英语培训机构？” “是的。” “作为培训班学生，每个人都配发一枚徽章，是吗？” “是的。” ”那么，你女儿有没有丢失过徽章？” 王丽丽表示不解，十几秒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回答说：“一个月前，我女儿确实说过她的徽章找不到了。我也没当回事，让她自己再去跟培训中心要了个，也不知道要到没有。” 印小楼手指不自觉地轻击着桌面，点点头。 临走时，印小楼请实习生去材料科申请一把新钥匙给王丽丽，最后交待，请她回家后务必确认丢失东西，特别是手机，然后报告。 王丽丽拼命点头，含泪道谢。 印小楼翻阅实习生的笔记，看着这几个陌生的名字。 实习生想，是不是要开始走访他的朋友了，他的朋友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呢？ 经过一天排查c走访，信息陆续汇总，案件逐渐明朗。 印小楼看着卷宗，不时用钢笔轻轻地击打着公办桌，有时圈出一些关键词语。这些资料c图片，他已经反复看了很多遍。 成飞一行简要说明：2006年4月21日晚，根据出租车运营汤主任描述，安国称家里有事，心情不好，22日早上休假半天，下午准时上班。从出租车gs绘制的运营线路来看，安国路线正常。当天下午换班时，行为举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被害人安国小区中，有位大爷提供线索：早上有一位小女孩，在小区东门口与安国谈着什么。由于眼睛不好，当时也没有看清，具体外貌无法描述。 据移动公司提供的电话记录，除两个电话记录稍有价值外，其余都是业务电话，被刑警李升一组摸底排除。一个是某订餐电话，还有一个是安国酒友毕志飞电话。 小餐馆老板是22日中午接到安国订餐电话，大约在晚上六点半左右三人就餐。他们吃的挺快，不过酒量都不错，三瓶古井白酒全部喝光，而且三人都挺正常，没有醉酒。 7点30分后，安国付钱，独自离开，其它两人并肩离开。因为包厢是不隔音的，他们吃饭期间爆出不少黄段子，没谈什么正事，气氛一直不错。 之后副队长成飞联系过酒友毕志飞，确实三人一行吃饭，晚上8前点结束，具体时间不知。 张天明提供六种指纹信息，三种是死者家人的，还有三种，经王丽丽提供，与曾经在她家出现的人员匹配，分别是死者女儿校友的。从安国心口的刀口切面c朝向分析，左手杀人的机率更大，其它三腔没有发现异常。 头发的化验结果与被害人安国住所出没人群配对不上，没有共同之处。法医张天明给出的结论是：这根红色断发的主人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女性，ab型血，其它无法判断，因为这根头发已经脱离母体时间太长，起码超过九十天。 王丽丽笔录：“家中没有25岁左右的女性朋友，这三个月内也没有25岁左右红色头发的女性亲戚上门，实际上，家族与他家基本没什么往来。” 说明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死者带回家的。 李升一行简要说明：abc英语确实是市里口碑较好的英语培训机构，案发现场中的徽章是培训机构印制的。订做的店铺就在机构不远的地方，很常见的一所街道门店。 店长确认，只有abc英语培训机构定制过这种徽章，其它没有哪家店铺能够仿制，由于特殊材料，仿制的话，应该有所差别。 “徽章有遗失现象。”英语培训管理者说，“这东西不值钱，我们老师都有很多这样的徽章，学生若遗失，只要口头申请，就可以补领。若教师开心，就算你没有丢失，也可以再要一个。” 这东西在培训机构确实随处可见，对于培训机构来说，这种徽章起到最有效c最廉价的宣传作用。即使不在培训机构学习，如果学生家长有意，估计也会赠送的。 abc英语培训机构教室分上下两层，上一层由初一与初二年级教室组成，下面由初三年级教室，教师办公室与校长室组成。 校长也就是这里的老板，姓仇，人很客气，非常配合工作，特地调取一周录像给李升一行刑警取证。不过，从四个摄像记录中，他们均无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印小楼走访毕志飞，因为从通话的频率和通话时长可以推定，他应该是安国最好的朋友，那么作为铁杆，有时泄露一些小秘密也是正常的。从毕志飞那里问起，也是最好的选择。 在去毕志飞家途经海滨初级中学，也就是安心念书所在学校。 根据报告显示，在安心的同学好友中，毕志飞的女儿也在其中，可以顺便走访，相互验证毕志飞的信息。 印小楼此行目的是，学生天性单纯内心醇厚，只要有一点儿小秘密，内心波动都会表现在眼神脸色中，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况且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不敢撒谎，也没有理由撒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6章 奇怪女生 踏进校园，印小楼心头荡漾着幸福的涟漪，仿佛回到初中岁月，在校园一隅遇到自己的女神，一生的挚爱，从此颠覆整个生命轨迹。 三名初三学生在教导主任的带领下，来到学校小型会议中心，这里与教学区隔绝，看得出来，平时学校领导就是在这里开会的。 会议台呈“u”型，椅子围绕在会议台外围，形成一个“u”型包围圈，主席台对面，有一架高档投影机。投影机屏幕没有显示，但从“呜呜”声中，可以确定，摄影机没有关掉。 印小楼心头一痛，因为这是一种赤裸的隐形浪费。 他走到装有电脑主机的柜子旁，打开抽屉，拿出遥控，随手关掉，投影机瞬间安静。 教导主任摸着鼻子，倒有点不好意思，装着没有看见。 “这是印小楼，印叔叔，他是来调查案件的警察，请你们务必认真配合。” 教导主任望着三位战战兢兢的学生，示意他们坐下。他们似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警察打交道，愣愣地挨着会议室墙边，站成一排，挤在一起，像是做错事情，一言不发。 教导主任与印小楼寒暄几分钟之后，走出会议室。走之前，又一次叮嘱三名学生要好好配合警察工作。 印小楼和蔼地看着三名学生，两女一男。他尽量保持微笑，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示意他们不必紧张，请他们坐下。 看得出，学校纪律倒是十分严明，就算90年代，三名学生还穿着清一色运动款校服，肥肥大大地，并不合身。 两个女生扎着学生时代特有的马尾辫，识别度非常高。另一男生理着寸头短发，偏瘦，偷瞄着印小楼，一看就是胆小怕羞那种，不过倒显得特别精神。 通过短短的几分钟接触，印小楼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 这个男生偷偷喜欢着旁边女生，不时地偷望，将圆凳朝她方向挪点儿，然后又悄悄挪回来，好像要保护女生，又怕在陌生人面前败露行径，心情复杂。男生眼光不错，这位女生值得他喜欢。 那种眼神，与他当年如出一辙，幸运的是，十年长跑，终成眷属。 走了点神，又被案件拽了回来，他颇有意味地与补习生交换一下眼神，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 不过，这位女生的双眸中，竟然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迷茫，她平静地坐在圆凳上，无视男生的行为。面对印小楼，目光悠远，投射在印小楼身后窗户上。这种眼神本不该出现在初中生眸中。 “你叫什么名字？”印小楼好奇地问对面女生。 “崔语薇。” 女孩回答，发现失态，脸颊微红，立即将目光收回，避开印小楼的眼神，胆怯地望着脚尖。 印小楼再次打量面前的小女孩，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就像装在套子里的人。 袖口c领口勒得紧紧的，生怕风钻进她的衣服。她甚至有意把马尾辫扎得蓬松一些，遮住了大部分耳朵与后颈。 “她这么自卑？” 这是印小楼从心理角度做出的解读。 印小楼有些好奇，所以，问话就从这位女孩开始。 “你能介绍你的爸爸吗？”印小楼故装轻松：“别害怕，这只是警察叔叔例行公事，只要你把知道的说出来，写进档案就完事了，知道吗？” 对方是未经人事的学生，印小楼并不想将美好的回忆破坏，他假装温柔。 他甚至油腻地笑了笑。 “我爸爸叫崔建国，是一名司机，今年36岁。” 女孩说到这里，立即抿住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哦，那么你妈妈呢？”印小楼习惯性问，“能介绍一下你妈妈吗？” 印小楼说完后，突然发现女孩咬着嘴唇，动作轻微，似乎作出某种努力，脸色也越发难看。 她似乎很痛苦。 这是印小楼的判断。 “我没有妈妈。”女孩双颊苍白，像是压抑某种情绪，不便在公众发作出来，其它两位学生立即送来安慰的眼神。 男生补充说，“崔语薇生下来，父母就离了，她跟着爸爸。” 崔语薇倔强地避开印小楼同情的眼神，表现出一股坚强的样子。 不过，在印小楼的眼里，这强装的倔强，还显得很稚嫩啊。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印小楼语言温柔，却很残忍。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或许崔语薇沉浸在思绪中吧。 “她叫王新月，今年应该35岁，”崔语薇顿了下，继续说，“其它我真的不知道，爸爸从来不提的。” 印小楼着了一番安慰，见崔语薇平静下来，继续问：“那么，你们好朋友爸爸出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们一直在安慰安心！”崔语薇补充。 安心就是安国的女儿。 “是啊是啊，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破案哦。” 另一名女生说。 “哦哦，如果想尽快破案，那么肯定需要你们的鼎力协助哦。”印小楼目光一变，正色说，“你们要保证每句话，都是事实哦。” “嗯。”异口同声。 打断叽叽喳喳声后，印小楼又将目光转向崔语薇，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4月22号，星期六，你与父亲一天如何度过的？” “那天是我生日，我本打算邀安心两位朋友的。所以早上，我去安心家，但是安心不在家。” “早上，你去过安苑小区？” “是的。早上8点，在小区东大门口正好遇到安叔叔买早点，得知安心突然回外婆家。当时安叔叔电话确认，不过没人接电话。所以，没有邀请到安心。然后我又去毕爱丽家，她倒是没事，就请她跟我去订蛋糕。” 停顿一会，崔语薇继续，”下午四点，正好英语培训结束。我与毕爱丽去丰泽园取蛋糕。因为安心不在，所以我和毕爱丽呆在一起，六点后，她也回家。我在房间开始做些作业，等爸爸回来。” “英语培训中心，就是abc英语吗？” “是的。” “那么这位同学没去吗？” 印小楼目光盯着男生。 看得出，小姑娘对旁边男孩也心存好感，与男孩鲁莽作风不同，她极力掩饰，不过无论如何隐藏，还是无法逃脱印小楼的眼睛。 “没有。爸爸拒绝男生来我家！”崔语薇解释，目露丝丝幽怨，转眼即逝。 印小楼听了后，呵呵一笑，他明白崔语薇的意思。 学校c家长怕男女学生来往c谈恋爱而已。他转向男生，男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在玩弄着手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女孩的心意。 毕爱丽附和，好像证明她们确实如此度过星期六一般，“那天如果安心也在，那么我们就不留遗憾啦！” 说完后，毕爱丽笑眯眯地扫了夏天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爸爸知道你生日，那晚也在外面喝酒吗？” 印小楼从通气会中了解到，安国与另外两位酒友喝酒，小饭馆老板证明他们酒量还不错，而崔建国也是安国好友之一。 “是的。”崔语薇脸色苍白，长长的眼睫毛抖动着，似乎很伤心。 “你爸爸当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8点，当时我作业还没有做好。他回来时关门，我看了一下手表。他整个人醉醺醺的，应该喝了很多，连我的生日也没过问，直接去睡觉了，我也没去他的房间。” “那么听到安国叔叔出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晚上滴酒不沾，这算不算异常呢？” “我爸爸也没有喝酒。” 声音有些尖锐，印小楼甚至能听出幸灾乐祸的味道，让他感到有些恶心。 女孩叫毕爱丽，死者酒友毕志飞的女儿。 “这个女生有点眼熟？” 但是被案情所扰，他并没有寻根问底，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继续围绕案情话题作摸底询问。 那个不爱说话男生叫夏天，他父母与死者并不熟悉，没有交集。夏天之所以跟她们呆在一块，也是因为在同一培训机构，同一教室而已，算是另类同班同学。 其实，还有一样。 印小楼进屋后，从夏天与崔语薇的眼神中，便窥其一二，这也是夏天跟她们在一起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7章 三人晚餐 有时候，三位女生私下有什么小团体活动，夏天马前鞍后，只要能动手解决，绝不费话。 有些粗活总得有人去干，听她们口气，夏天就属于这种角色，而且她们十分受用。 夏天今年15周岁，初三学生，成绩中上，不太爱说话，劳动积极，但只要是重活，老师还是不敢贸然让他插手，与三位女生的态度截然相反。 因为在初一时候，夏天突然昏阙在教室，被120急救车拉走抢救，幸亏夏天父母不是市侩俗人，没有趁机敲诈。估计授课老师只要想起便心有余悸。 听闻应该是心肺异常连体，即使做过手术矫正，心脏也不能完全归位，偏右，与众不同。据说，只要一激动，就会有异常反应，虽然大家都没见过。 经过上次昏阙风波后，他在大家眼中就是花瓶，遭受不少异样眼光，与人相处若即若离。除三位女生外，他没什么朋友，也是他不爱说话的原因之一。 上学期，他还被人匿名举报恋爱，被大家取笑，虽然这事在初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是这玩意，成绩应该会更好！ 这就是班主任对他的评价，隐隐露出惋惜。 走出教师办公室，班主任特地关照，“不要把刚才评价透露给夏天，怕小身板承受不住，突然晕倒在学校，那么学校就倒霉了。” 印小楼应允，此时才明白，之所以崔语薇与夏天走近，同病相怜或者也是原因之一。 以下就是从学校得到的信息： 1c崔语薇，15周岁，当晚一直在家作业，晚上八点父亲在外醉酒到家，父母离异，其父与死者同一单位c朋友关系。 2c毕爱丽，15岁周岁，当晚陪母亲看电视，8点前父亲喝酒到家，其父与死者同一单位c朋友关系。 3c夏天，15周岁，当晚8点左右在做作业，父母在电影院看电影，与安心父母素未平生，没有任何关系。 经过一个小时的谈话与班主任接触，若内容属实，那么他们都不具备作案时间，况且对于一名司机来说，又有什么仇恨上升到杀人地步？ 而且，据崔语薇所言，解释了22日早上8点安国与一位女孩在小区交谈的疑问。 在来学校走访之前，印小楼让实习生电话通知毕志飞不要外出，最好请假，因为有一系列询问，可能会占用很多时间，为了不引起麻烦，请他提前在家等候。 而实习生得到的消息是：毕志飞根本没有上班。 听说安国被杀，毕志飞心怀沉痛，担心上班恍惚，惹出是非，索性请假两天，舒缓心情。一听到有警察上门走访，他在电话中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同意。 他甚至让老婆向超市主管休假，损失全勤，两人同时等候，按照他的意思，不想让警察为这事跑来跑去。 离开学校，伴随着老旧警车的各种响声，实习生还是忍不住开口，“在询问三名学生时，你向我睥来一眼，是啥意思？” 印小楼无语，“你是为这事犯愁？” 实习生大笑，“那么，你以为呢？我感觉走访三个小屁孩，就是浪费时间啊。” 印小楼眼神略带轻蔑，“你谈过恋爱没有？” “没。”实习生一头雾水，“走访与恋爱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不如那些小屁孩呢！” 印小楼哈哈大笑，也未作解释，之后一本正经说，“从三位学生的行为举止可以推测，毕志飞行为轻浮，爱挑拨是非；崔建国外表蛮横，处事不够圆滑，或许带有暴力倾向；夏天父亲夏力峰常期在外，与妻子可能不太和谐。” 实习生瞪大眼睛，好像在问，根据是什么，不会是猜的吧？ 印小楼笑而不语，没多久，只是故作神秘说，“当然是猜的。” 实习生郁闷，因是顶头上司，又不敢发作，闷头开车。 当毕志飞开门相迎后，印小楼恍然大悟，才明白对毕爱丽似曾相识的原因，因为，毕志飞是他妻子的远房亲戚。 几年前的某个春节，毕志飞带着一家老小去他家拜访过，只不过孩子一晃长大，女大十八变，导致他一下子认不出来。 毕志飞也没想到，上门走访的警察竟然是印小楼，于是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一阵寒暄后，印小楼还是询问一番，总的来说，没有什么突破。 “4月22日晚，你在哪里？”印小楼开门见山。 “和两个司机喝酒，一个是安国，一个是李大山。” 印小楼皱了皱眉头。 因为毕志飞的答词与三位学生提供的信息不同。根据毕爱丽与崔语薇说词，当时毕志飞与崔建国同时在外吃饭，所以印小楼认为，那么饭局中出席的人应该是：安国c毕志飞与崔建国！ 停顿了一下，印小楼继续询问，“一般情况下，你与死者安国，还有一个叫崔建国的司机聚会比较频繁是吧听运营管理处汤主任说，你们是铁三角。” “哦，那肯定的，我们三人自从玩车就在一块了。” “那上次为什么没有崔建国呢？” “哦，这个还要追溯到上个月，我们三人相约喝酒，酒桌上，他说得了胃病。我们取笑他胆小怕事，劝他戒酒，吃完散伙。当时没给他倒酒，他就火冒三丈，拼命要酒，最后场景尴尬。不过，至从上次不欢而散后，我们倒真一个月没有约酒，也是怕他胃病复发。估计那厮真能戒成，我们也是为他好。” 印小楼听完，疑问重生，感觉事有蹊跷。因为4月22号晚，崔建国也外喝酒。并不如毕志飞所说，戒掉酒精，吃斋念佛。 “据说当晚，崔建国也在外喝酒，难道不是和你们一起吗？” 印小楼突然目光冷冽，盯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毕志飞有些不适。 毕志飞先是一愣，最终斩钉截铁拍着胸脯：”绝对不是！应该与他老情人约会的吧，那天正好是他老情人生日。” “老情人？”印小楼重复，“哦，听说崔建国老婆生下孩子后就跑了？” “嗯嗯，因为他们性格不和嘛。建国是个炮仗，他老婆漂亮开放，早出晚归，他就吃醋了罢。两口婚后老是干架，最终过不下去，他老婆生下孩子后主动净身走人。当时，我特地到建国家劝过咧。” 说起陈年往事，毕志飞眉飞色舞，没有刚才地小心谨慎，生怕说错话，判他入狱似的。 “自从离婚后，他就意志消沉，那臭脾气，要不是我们好兄弟，还真没人受得了他。他女儿有几次被他追着骂，估计做他女儿也挺遭罪的。”毕志飞叹气，”他老婆喜欢独来独往，如果当初带着孩子走，也少遭这洋罪。” 印小楼说：“那么你经常到安国家走动吗？” “一般不去。建国家也不去。可能小孩会来来往往的吧。” 毕志飞说不去上门来往，也算正常。毕竟哪家女人受得了这些酒鬼？只要不谈案件，毕志飞东拉西扯，非常能侃，越来越不靠谱，印小楼把话题又引向了案件。 “你应该知道安国生前有一部手机吧？” “是啊，怎么啦？”提到手机，毕志飞敛起笑容，似乎略有不安。 “当时，三人在饭馆时，你们有没有看到手机？” “有看到。” “但是案件发生后，他的手机不冀而飞。其它东西，据死者妻子所说，并没有丢失。那么你知道安国手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毕志飞犹豫一会，露出为难神色：“按理说，手机是他私人物品，我们做朋友的，也不好过问什么。当然了，安国那家伙是有名的声色浪子，有一次竟然放黄色小视频给我们看。” 印小楼在听，关于手机视频，王丽丽也同样交待过，当死者发现老婆动他手机后，就再也没有让其看过，这次谈话又将话题引向手机。 “该不会有人入室偷他手机，被安国发现后，被凶手反杀了吧？”毕志飞试探，“虽然他的手机高级，但也罪不致死啊！” “应该不会，如果凶手只是为了手机，那么可以去偷，事情败露后，也没有多大问题；即使熟人作案，怀疑到头上，他死不承认，那么也没有办法。比如你去偷他的手机，即使他知道是你拿的，你死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是不是？” “对！” “所以，若猜测不错的话，手机里有不可能告人的秘密！” 毕志飞脸色变了变，“他手机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印小楼没有回答，继续问：“死者安国与老婆的关系怎么样？” “很不好。”毕志飞没有思考，“安国色心狂妄，有一次，竟然趁他老婆不在，将小姐带回家，还炫耀” 赵美华似乎第一次听说，目露惊讶，盯着毕志飞，一副“你要把小姐带回家，老娘也要杀了你”的架势。 “或者是情人呢？”印小楼打断毕志飞，继续问。 “情人？”毕志飞半开玩笑说：“他花钱如水，都要吃不上饭了，还有情人？带回家，也只是想省开房费。哎，安国一手好牌，被他打得稀烂。” “那么他老婆呢？生活作风有没有什么问题？”印小楼问：“死者安国这样对她，她竟然没有提出离婚之类？” “王丽丽是个好女人，这一点我可以人格担保，即使安国这样对她，任然委曲求全，总算把这个窝安顿过去。她为人老实，口碑是有目共睹的，没得说。”赵美华插话，毕志飞狠瞪了她一眼。 赵美华并没理会他的眼神，自顾自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8章 情人生日 “也就是说，她没有杀人动机是吗？” “怎么，你们怀疑她么？”赵美华质疑：“我估计，她就是有这心，也没有这胆。这女人心太软，才纵容了安国。” “杀了他，可以不用打官司得到房产，还可以得到安国的意外保险与女儿安心。” 说到王丽丽的女儿，印小楼特意把“安心”两个字拉长强调。 “可怜的女人！”赵美华默默感叹。 “那么安心有几个好朋友？”印小楼似乎心不在焉。 “三四个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管挣钱就行啦。”说完，毕志飞竟然干笑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么，有没有较好的男同学呢？”印小楼又作解释，“我说的是朋友关系的那种？“ “没有吧。初二了，怎么能谈恋爱！”毕志飞回答：“再说了，她们也不敢！” 看来家长对待孩子青春期行为与心理还是这么粗暴而无知啊，怪不得孩子们忌讳有异性同学在身边。 最后一个问题，倒是出人意料。 印小楼问：“你们谁当家？” 毕志飞看看妻子，赵美华看看丈夫，尔后，赵美华反问印小楼：“您看呢？” 印小楼点点头，便有了答案。 此时毕志飞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在返回的路上，印小楼一直沉思，不停地抽着烟卷，车内浓烟弥漫。实习生忍受不住，咳嗽不止，他索性打开车窗，放下油门。 “最后一个问题与案件有关么？”实习生忍不住问。 “哪个？” “那个谁管家c管钱的问题。”钱小红笑眯眯的。 “上层经济决定基础建筑。”印小楼玩味，“我看毕志飞给妻子甩了几个眼色，让她别插嘴，不过赵美华并没有顺从他的意思，所以我想证实一下，谁在当家。” 说完，印小楼笑了起来，“果然。” 原来这个和案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印小楼想印证自己无聊的猜测罢了。 “印队，当您提及手机时，我看毕志飞神色慌张，表情僵硬，东拉西扯，想冲淡主题啊？” “嗯，提到手机时，他眼神游离，或许他对手机的信息也十分敏感，不过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告诉我们。” “嗯嗯，他们称兄道弟这么久，理应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对方是吧？” “或许死者将手机上某些信息无意中透露给他，所以才出现那种情况，但出于利害关系，他暂时又不能说出。那么手机里的信息是什么呢？”印小楼自问自答，“这就是杀人的理由吗？” “他们只是司机，可能在某次拉客时，录到或者拍到乘客的某些信息，比如偷情行为？”实习生说，“可惜他们也只是普通司机，遇到名人的机率很低。况且那些人在公众场合也会注意分寸的。” “即使有，那么像安国这样的司机，钱就可以封口。钱对于他来说就如沙漠绿洲，而不是毒药才是。”印小楼补充。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还是去崔建国家走访吧，我对这个人倒蛮有兴趣的。从他人谈话中，可以看出那个人很固执c粗暴，我们得有耐心些。” 正如印小楼所描述那样，崔建国说话毫无顾忌，即使面对警察，也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实习生让他下午请假等候，崔建国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将早就等候多时的印小楼领进家门。对于多年朋友的惨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闷头抽着烟，目光冷漠，将身体深埋在皮质沙发里，就像一块砖头。 由于沙发没有打理，在灯光下，竟然出现少许油腻的光渍。地面细碎的头发c灰尘c纸屑杂乱在一起，有一种不可言明的味道，是丢在垃圾袋饭菜的腐烂味，还是什么其它味道，不得而知。 印小楼搬来餐厅的木椅，坐在上面，实习生捧着本子准备记录。他不时地摸摸鼻子，仿佛在安慰，让鼻子不要抗议，再忍耐一会便会呼吸到新鲜空气。 据推算，崔建国小区距离死者小区有六站路程，隔着一条街道，若乘坐公交，也就30分钟。相比安国与毕志飞小区，这里环境不错，安保系统齐全，也有门卫，主干道也有摄像头。 在未见到崔建国之前，印小楼特别留意小区摄像头使用情况，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东西竟然没有工作，只是摆设，基本上是废铁。到安保室了解，小区一共九十几个摄像头，只有十几个还在工作，如果有人心怀不轨，不走小区主路，那么这些监控形同虚设。 最可怕的是，就连硬盘也是坏的，不能回放。安保系统完全是自欺欺人。如果夜里来个小偷，要做些什么的话，根本是轻松作案，全身而退。 这就是很多小区现状，也给刑侦工作带来很多困难，不过很多物业公司并不在意，他们乐观认为，这此东西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因为监控并不能做到全小区覆盖，如果想不被监控抓拍，还是有其它方法的。 “请你描述一下你4月22日，星期六你一天行踪。” 其它生活细节问完后，印小楼直奔主题，他感觉对方极不友好。 “早上拉客，下午拉客。” “那么晚上呢？6点交班后，直接回家？” “没有，下班之后，在康辉路，东园小菜馆喝了点酒，直到7点30分左右才回来。” “那么和谁呢？”印小楼盯着崔建国。 此时崔建国脸色稍不自然，不过并不影响他冷酷麻木的表情。 “刚处一女人，孩子没有妈，想给她找个妈。” “当天是你女儿生日，那么还要出去喝酒，不给女儿庆生吗？” “那有什么办法，当天也是她的生日，为了孩子能有个母亲，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嗯。” 印小楼点点头，似乎理解他的苦衷。 “既然是给对方过生日，这么早回来，对方会不会不开心？” 印小楼好像有点可惜。 “没有，她叫我回来的，当我告诉她也是我女儿生日后，她便催促结束，让我回来。她的意思，我懂。”崔建国说。 “哦，看来还是一位不错的女人。” 崔建国似在回忆，神色稍有变化，不再那么冷板，这些变化尽收印小楼眼底。 “你们关系保持多长时间了？” “半年吧。” 印小楼锁眉，根据毕志飞证词，他们应该认识很长时间，他为什么要撒谎？ “你女儿知道吗？” “或许心里有数吧，关系没有确定，还没有告诉她！” “听你女儿描述，当晚8点左右你到家，跟她招呼都没打，就睡觉了，是吗？” “我看她在卧室做作业，就没去打扰她。况且这次酒不是很好，头疼的要命，直接睡觉了。” “好吧，你回来后，女儿见状也没跟你招呼？” “平时，我要求门要留缝，能看到她的影子就行。”崔建国说，“我一般不进去。况且喝醉了，会有满房间的酒味，就算平时一般也不进女儿房间，孩子大了。” 印小楼会意。 崔语薇已经初三学生，正直青春期，家长在这个时候，也应该避嫌。这也应该是崔建国的意图。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听说一个月前某天，在饭店吃饭，你对毕志飞c安国说，你胃不好。他们劝你戒酒，有没有这么回事？” “嗯，当时我很冒火，拍着桌子，叫他们把酒拿过来，声音太响以至于把外面的服务员吓得不轻，以为我们要打架什么的。现在还真不能与他们痛快喝酒，即使想喝，也是自己找个小餐馆，喝一点解馋，不敢贪杯！” “那么不是其它事情吗？比如手机？”印小楼试探，紧盯着崔建国的眼睛。 “这和手机有什么关系？”崔建国没有半点不适，神色无半点变化。 “在案发现场，安国手机不翼而飞。据毕志飞所说，手机里藏有十分重要的信息，你和他都知道。” 印小楼以“毕志飞的身份”试探。 这是审讯的技巧之一，假装第三人全部招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09章 意外收获 “他的手机里能有什么，对他来说，他的宝贝就是那些小视频，我和毕志飞都知道，习以为常。” 崔建国目光淡然，没有丝丝悲痛，冰冷的双眸中，甚至闪过一丝快意，将印小楼抛出的问题轻松化解。 而印小楼却从崔建国极力掩饰的淡然中窥视出心灾乐祸，这本不应该出现在老朋友的脸上，让他捉摸不透。 “他的手机除了杂七杂八联系人，就是那些宝贝，他喜欢炫耀，差不多全组都知道，不仅是我们两人。”崔建国追加说，“他对小视频有着天生的执着，有一次冬天，竟然躲在网吧下载一夜，第二天冻得半死，生病。这些典故全队也都知道！” 已经是第三次听到“小视频”三字，印小楼想不记住都难。难道凶手因为喜欢小视频才拿走手机，杀死安国吗？ 这是一个荒唐的理由。 “安国手机装满小视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绝不是死因，除了神经病，谁会为小视频而杀人越货？他们避重就轻为了什么？从毕志飞c崔建国对待案件的态度来看，他们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铁杆，而且在某些回答上，有串供的感觉，那么又是在包庇谁？难道是她？” 车内，印小楼想得脑胀，粗暴地抓了抓下巴上野蛮生长的胡子，喃喃自语，“毕志飞被小区几人证实，亲眼见其在8点前回到小区，可以排除行凶可能，那么提到手机后流露的惊恐表情，又说明什么？” 实习生慢悠悠地开着汽车，一辆老旧的桑坦纳警车，排气管冒出黑烟，发出惨烈地低吼。 已近下午六点，印小楼与实习生在李大山附近面馆胡乱吃点面条，打发饥肠辘辘。 实习生情绪不高，有点偃旗息鼓，本以为警界传说中的印小楼有三头六臂，料事如神，谈笑间让案件浮出水面。这也是他梳理关系跟着印小楼学习的初衷。 而实际情况是费精劳神地走访，有用没用地收集证据。并不像小说中那般血脉喷张：振臂一呼，自带光环地大吼一声，他就是凶手！ “是不是有点泄气了？” 印小楼边吃边说，“你看看，这就打退堂鼓了。” “也没，就是感觉，这样无脑乱走，没有什么价值。”实习生叹气。 “对于案件来说，收集信息，是侦破工序的第一步，在此基础上进行推理才是第二步。我们现在做的，就是第一步工序。说起简单，做起繁琐不堪。但只有基础扎实，后面才能有序进行啊。” 印小楼继续吃，“所谓推理，都是建立在可靠信息的基础上。你是不是悬疑电影看多了，呵呵” “但是到现在，并没有头绪，是吧？” “嗯！”印小楼实话实说，“这次案件明显是熟人作案，但是，凶手非常熟悉侦破流程，而且心理素质过硬，或许他就隐藏在我们走访的人群中，只不过，戴着面具，我们一时没有识破罢了。不过，正义只会迟来，从不缺席！” “也是，王丽丽c毕志飞都有疑点，就连崔建国，我看也像。” “如果缺乏信息，确实会像无头苍蝇，所以我们要收集更多的证据！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切以证据为准绳。”印小楼付完钱，“好啦，还有李大山没有走访，结束后，回去写报告！” 李大山是临时保安，没正经工作。 据毕志飞提供的消息，李大山是个光棍，租着四十平米不到的单人公寓，没什么朋友。 之所以跟毕志飞走到一起，纯属意外，有次毕志飞出租车被汽车刮伤，李大山挺身做证，让他免受破财之灾，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但李大山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并了解。 关于印小楼对其身份一系列的提问，毕志飞大多无法回复，才让他感到后怕。 根据毕志飞提供的坐机电话，实习生告之此行目的，李大山回答支支吾吾，好像与警察打交道会要了他的命。 几分钟的谈话，勉强交代清楚，而实习生也只是告之他们在公寓楼下等候，让他快点回来而已，一点也不深奥，而李大山却要理解很长时间。 因为临时起意，实习生没有提前通知，所以从小面馆走到李大山公寓时，不出所料，公寓大门紧闭，他们只能门前等待。 为了打发时间，印小楼在公寓前四处张望，甚至一口气跑到三楼，也不知忙活什么。 实习生蹲在公寓大门口，浑身泛力，玩弄着手机，他在回复母亲的短信。 手机屏幕上显示几则短信，只有一个主题：有女朋友没？ 实习生着实有点烦躁，这是一个要命的话题，对于一个不知爱情为何物的直男来说，短信中的每个汉字就像无数利剑刺得他体无完肤。 他叹气，因为他不想骗他母亲，也不想被母亲再次问及，人生就是这么矛盾！ 当他刚编辑好短信，准备回复时，只听印小楼大声说： “看！” 尔后，印小楼跑下楼，用脚勾了勾蹲在地上的实习生，从印小楼兴奋的脸色看来，他发现了什么。 “304室两个窗户，每个窗帘都拉着，就像一个密封的罐子，你有没有注意？” 实习生顺着印小楼手指方向望去，确实如此，不过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房主拉上窗帘，也没什么特别啊？” 印小楼神秘一笑，“那么在第二个窗户旁边，有一个东西你看到没有？” 实习生有丝惊讶，好似不相信印小楼能观察入微，在那么远的地方，也能看到有价值的东西。他仰头驻足，毫无发现。 “第二个窗帘没有拉严实，你应该看到的。” 实习生再次疑神望去，果然发觉一样东西一一望远镜！ 望远镜支架在夕阳下反射淡淡的光辉，与灰白的窗帘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这又能说明什么？” 实习生盯着远处，“可能是天文爱好者？” “304室就是李大山的公寓！”印小楼喃喃说，“若一个喜欢夜空的人，应该敞开窗户好好欣赏，而不是偷偷的只打开一条缝啊，况且” 实习生打断印小楼，十分兴奋，“况且，那根本就不是天文望远镜，本就是只普通的高倍望远镜！”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一个高倍望远镜呢？难道他喜欢偷窥，还是” 实习生窃笑，好像吃了蜜糖一样，“那种身份的人生活并不如意，在22日晚，他与安国c毕志飞喝酒，无意中发现安国的高级手机，单身很久的他看到如此丰富的内容，心生歹意，于是与毕志飞走完四站路分开后，潜回到安苑小区。事发后，因为害怕，忐忑不安，用望远镜监视公寓大门。” 从三楼走道，可以看出望远镜正对着公寓大门，那个角度丝毫不差。 实习生不在推理，望着印小楼，印小楼倒没有太多兴奋，只是摸着鼻子，“他也是毕志飞c崔建国的顾虑，若李大山涉案，那么他们就有牵连，所以隐藏了一些细节？” “他与毕志飞相处不错，但是毕志飞除了知道他是保安，其它一无所知，这本身可否说明，李大山刻意隐瞒身份，不是良民，有着丰富的现场经验！”实习生满脸笑意，“怪不得，跟他通话时，他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就是心慌啊” “哦”印小楼看着充满活力的面孔，目光中已无失望，“那么你说怎么办？” 实习生望着印小楼，很清楚他的目的，头头在考验他处理事情能力。 “两种方法：第一c立即破门搜查房间，找出可疑物品；第二，找出证明在场的证据。” 最终他们选择第三种，立即驱车直奔欧尚超市。 李大山要到七点换班，如果运气再好一点，他们可以在换班前达到超市。 他们运气还真不错，见到李大山时，他正在执勤，站在超市门口，脸色难看。 印小楼出示工作证，意思让其它人来顶岗，他们好谈会。 当李大山看到笑眯眯的印小楼时，脸色一沉，并未作多少言语，好像谁先说话谁就输，玩着赌气的游戏。 他走到一个保安那里，对着保安说，“遇到硬茬了，扯！” 实习生打开记录本，准备记录。但见两个保安突然向街道分开逃散，边跑边脱制服，露出不起眼的外套。 “追！” 印小楼立即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人像箭般冲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0章 烧脑电影 实习生张口结舌，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半小时前还哀声叹气，觉得走访只是浪费时间，现在华丽转身，画风突变，没有过渡，简单粗暴地变成警匪追逐。 这翻转也未免太快，以至于他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印小楼像兔子般弹射出去。 几秒钟后，他意识到跟傻瓜一样，对自己失望透顶，气得他直跺脚，因为这样的场面不是什么时候都会碰到的。 他无脑地向人群尖叫的方向跑去。运气不错，他的判断还算准确，随着女人尖叫声越来越频繁，他终于望到队长的屁股在人群中忽闪忽现。 “停下，快停下！” 印小楼发出咆哮。 经过几分种追逐，高下立判，印小楼越追越勇，而前面的李大山就像遭受惊吓的小鹿，东撞西扒，靠边的什物散落一路。 他们已经非常接近，印小楼甚至再突破一下速度，就能抓住李大山的衣领！ 许是保安工作安逸，荒废了他的体质，李大山体力明显不支，气喘吁吁，上气接不着下气，累得不行了。 “还要跑？” 印小楼一个箭步，凌空一脚踹在李大山的后背，与其同时，李大山一个踉跄，跌倒地上。还未爬起，印小楼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摁在地上。 李大山一手拍打地面，痛得鬼哭狼嚎。 “举起双手，蹲在地上！” 印小楼大吼，引来大批百姓驻足围观，拍手称赞。 李大山不顾人群目光，无奈地望着印小楼，一副生无可恋模样，咧着嘴。鼻血喷洒，窘态十足。全身软软绵绵，最终瘫坐在温热的街道上，不知他想着什么。 印小楼擦着汗，掏出手机，本想联系实习生，让他开车过来。 只听李大山带着哭腔说，“大哥，安国不是我杀的，我这样说，你信吗？” 2006年5月1日，阳光明媚。 夏天吃过早饭，带着耳麦，穿着灰白色的运动服，露出胸前醒目的标志：l。 华德小区的主干道两侧，绿水碧泉，高楼林立，这本是s市最豪华的小区，路上行人端庄高雅。 夏天嘴角露出一抹浅浅微笑，向所遇见的长辈礼貌地打着招呼，在他们眼里，夏天绝对是一个有教养的孩子。 直到小区门口，夏天浅浅的笑容消失不见，被隐隐的焦急代替，他甚至收起耳麦，望着路边的出租车，只要见到，不管有人没人，都没命招手，生怕司机选择性无视。 华德小区地处中心边缘，环境优美，道路宽敞，基本没有噪声，没有身居闹市的烦恼。小区有地下车库，车库停有各种豪车，小区业主出行基本自驾。 这也是周围出租车少有的原因，若不是特殊状况，基本空手而回，久而久之，此地的出租车稀少，所以在这四周能等到出租车，也是一种运气。 二十几分钟后，当夏天拦到一辆，还未坐定，未等司机询问，他就直接报出目的地址：安苑小区！ 安苑小区没有因五一节日的到来，景色有所改观，到处破败。由于凶杀案原故，小区暗藏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王丽丽目光麻木，机械地收拾家务，看到夏天身影时，立即挤出少许僵硬的笑容。或许安心已经告诉母亲，他们要出去游玩，她也十分同意，能让她专心搞好卫生。 命案发生至今，安心似乎受到惊吓，夜里总是梦魇，半夜哭醒。借此机会出去散心，她求之不得。 当夏天走进客厅时，安心早已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像店里的洋娃娃，娇小玲珑，就像小学生，翘着嘴角，难得开心。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安心娇嗔，“昨晚我兴奋得一夜未睡好，一直等着今天！” 夏天投以一笑。 王丽丽关心问，“她们两人在等着，是吧？” 夏天喝着开水，“毕爱丽一家好像外出游玩，再去确定一下，崔语薇在家。” 听到“崔语薇”时，王丽丽停下手中的活，“哦，听说语薇成绩在学校年级排名第一，她也要出去玩吗？” 夏天听完，笑着说，“成绩第一，也要释放压力啊，她连续三年第一，也没有受我们影响啊！” 王丽丽附和，“也是，这孩子太能干了，安心你要多跟语薇姐姐学习啊！” 安心一边应和，一边收拾零食，当小肩包塞满零食后，她向母亲摆手，“不要担心啦，有夏天照顾，一定没事的！” 说完，安心拉着夏天就往门外走去，露出微微欣喜。 当夏天到达碧泉小区时，崔语薇早就在等候，穿着校服，穷得似女生衣服都无力支付。 他们已习以为常，因为除了校服，也没见过崔语薇穿过其它衣服，曾经安心问过，“你爸爸是不是变态啊，只穿校服？” 崔语薇回答，“家里有衣服，但是不让穿。” 以后大家潜移默化，也不再过问，因为，他们都明白老男人的意图，只是不想让女儿过早恋爱而已！ 当崔语薇看到他们时，立即关门，走向两人，根本没让他们进门，也许是赶时间，夏天也原路转身。 “安心，让我也听听音乐罢。” 崔语薇坐在出租车上，看到安心陶醉的表情，嫣然一笑，发出请求。安心或许没有听见，崔语薇不死心，将手在安心眼前晃了晃，安心一愣，拿下耳机，最终递过去。 安心撅着嘴，夏天前仰后合。 “你们在一块还斗气啊，下次我各买一个送给你们，省得你们斗来斗去！” 安心白了他一眼，“少爷，你有钱，能不能考虑我们的感受！” 崔语薇也不说什么，安静地听着音乐，被音乐迷惑，微闭双眸。 意料之中，毕爱丽一家外出旅游。当夏天一伙到达花园小区时，他们正在收拾东西。毕爱丽看着伙伴们到来，立刻迎着去。 “去哪里玩啊？” “市，爸爸说有亲戚，在那里旅游，住着方便。” “哦”夏天望着其它两位女生，“我们先逛公园c中午kfc，下午看电影。” 夏天表情丰富，好像眼前花朵c鸡翅c各种小吃向他们招呼。 毕爱丽竟然有些不舍，“我其实也不想去，亲戚家一小孩，无脑的很，不想跟他一起玩，唉” 她露出无奈的表情，“对了，电影叫什么名字，你们看了，我不看，那就太吃亏了。” “《达芬奇密码》，很烧脑的电影哦，我估计你不喜欢。不过，这是崔语薇钦定的。” “哦”毕爱丽转身，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发现父亲正与两位女生攀谈，“我也喜欢烧脑电影，我喜欢那种意外的结局。” “哦，你口味尽然变了，你不是喜欢脑残电影的？”夏天大笑，“那些电影，不知道你怎么看得下去的。” “你”毕爱丽一拳出击。 夏天灵活躲过，摇头摆尾说，“又不是骂你，女孩子都喜欢爆米花电影的，呵呵” “爱丽，快过来。” 毕志飞看到女儿在追逐一名男生，眉头一皱，“好了，快来帮我拿起行李！” 毕爱丽放弃追赶，走向父亲，不时回头竖直拳头。 道别后，正如夏天所说，安心玩得非常开心，一扫之前的阴霾，眉语目笑，当五点从电影院出来时，与早上若判两人，从双眸中，再也找不到悲痛。 “谢谢你们！” 安心看着一男一女，她甚至有点妒忌，女生目光温柔，男生浅浅微笑，就像天生的一对。 “谢什么，今天一共花了四百，你们欠的帐，长大后得还啊。” 夏天一本正经，“对了，还有回家路费，起码也有二十吧，一块算进去！” “哟，少爷怎么要算账了？” 安心大笑，花枝乱颤，“你得记本上啊！” 夏天作为护花使者，将安心c崔语薇逐一送回家，最后还剩崔语薇，两人同坐出租车后座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之后默默不语。 当夏天闭目养神时，他分明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捉摸不透。 到家后，李婶在做饭，也不问夏天行踪，这也是李婶的习惯，从不过问主人的事情。 当夏天拿掉耳麦后，一屁股坐在卧室长长的皮质沙发上，目露疲惫，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虽然摆在餐桌上的菜肴丰富，李婶手艺也不错，但是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只做了一件事，唤醒手机，打开百度，然后检索《达芬奇密码》影评，看样子，他也没有完全看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1章 从头再来 李慧儿盯着老公，虽然清楚面前男人的笑意怎么看都有强行敷衍的意思，也不生气，笑意绵绵。 “要不要再装一碗？” 印小楼丢下筷子，做出习惯性动作，刚伸出右手，即被妻子挡了回去，他也吓了一跳，在家里，他没有抽烟的习惯。 李慧儿将小米粥端上桌后，坐在印小楼左手桌边，像是他一贯的小迷妹，“是不是案子惹你心烦了，印大警官？” 望着一脸关切的妻子，印小楼叹气，“本以为拨云见日，哪晓得是个李鬼！” 印小楼将案情从头道来，引起李慧儿咯咯笑声，“都成这样了，你还笑？” “看来李大山还是蛮幸运的，若他一路避开治安摄像头，还真是无处喊冤了。” “贪念上身，临时起意，再加上酒精作祟，不然他怎么失去侦查能力，不避开摄像头？根据监控记录的时间推算，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印小楼悻悻道，“不过，他保证没拿手机！他说看到安国倒在地上，满嘴喷血，吓得半死！” “那么，他有几成真话？” “他是个老油条，打死也不承认拿过手机，经反复审讯，按我多年经验，话应属实！”印小楼说完又叹了口气，“就怕意外啊！” “这两天还得审讯吧？” “不了，转走了，他还有其它案件在身，等案件解决后，再押送回来。安国案一切都回到原点，前几天大家停下的工作，再做起来吧！” “唉，天天听你说，收集信息比推理更重要，遇到这点事，就唉声叹气，不像你平时风格呀。” “关键是气人，本以为可以结案，可以五一陪你出去走走！” “少来骗我了！”李慧儿笑意如花，开满在白皙的脸庞上，“想当年，被你花言巧语搞得晕头转向，跟爸爸闹翻，现在还来这套！” 印小楼听完后，尴尬笑着，“怎么会” 吃完李慧儿煮的小米粥，印小楼做了若干保证：下次如再失言，就脱光裸奔云云。然后慢腾腾地穿好外套，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与妻子告别。 李慧儿只是摇摇头，收拾碗筷。 印小楼感到身心被掏空，李大山的出现使案件突然明朗，与案件吻合度高，曾让他信心百倍。这几天一直围绕李大山身边打鸡血，最终结论却让他大失所望。 就似突然接到女神电话，沉浸在幸福之中，最后无意得知女神拨错电话而已，如吃了一个苍蝇般恶心。 印小楼休假也并非劳累，而是案件归零，失去方向，用光热情，暂时丧失信心而已。 再者，也难得李慧儿休假，印小楼本想休假三天，调整心态，被他的连襟严词拒绝，强烈要求他主持工作，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脱。 通气会准时举行，几天前的欢乐局势被印小楼审讯结论搅黄了，又回到原点，会议现场沉闷，大家憋着气，无精打采。 逐一点名后，随即进入正题，不过与前两次相比，内容差别不大。虽然现场有一大堆线索，但是能够利用派上用场的，寥寥无几，案件方向并不明朗。 只有李升一组有点眉目：经过走访排查，小区全部业主表明，当晚无一人见过安国。安国何时回家，他们没有看到。晚上6到9点之间，小区主道遍布散步业主，若安国正常回家，那么绝对会遇散步者。 所以，只能说明，案发当晚，安国有意避开人群。从安国的财务状况，与王丽丽等人的证词来看，安国将小姐领回家是有可能的。所以，在4月22日星期六当晚，安国见母女回娘家，故技重演。由于与小姐在交易费用c或录像问题产生矛盾，最终小姐行凶，安国遭遇不测。 但是立即招来成飞强烈反对，理由是： 1c若凶手是小姐，与以前的尸检结论矛盾，因为能将水果刀之类的锐器洞穿安国心脏的，应该具有很大力气，从事卖淫的女人，应该不具备如此大的力量。 2c如果安国偷录不雅视频，真若发现，删掉即好，也不至招来杀身之祸。况且，在扫黄中，其中一部分小姐承认，只要不露脸，只要对方需求，是可以半推半就的，这也是网上视频泛滥的原因之一。 3c如果是小姐临时起意，杀人后必定恐慌，导致束手无策，那么案发现场应当十分混乱，而不是考虑缜密c现场整洁，抹掉所有重要证据，留下谜语。 4c不过从红色断发这点考虑，只能证明，安国确实有过将小姐带回家的经历。 成飞的理由得到大家一致认同。 这一次成飞竟然为女人说话，在印小楼意料之外，因为他对女性有着偏见，见到女嫌犯会易怒，不能控制情绪，这也是印小楼不让他审讯女嫌犯的原因。 也是他多年来没有主持工作的真正原因，用连襟局长的话说，他患有人格障碍，不能主持全局。可能与他小时生活环境有关，但是不影响他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印小楼与实习生这边，也没有多大的进展，当时怀疑安国会将手机里的某些秘密透露给毕志飞，但是之后的走访，毕志飞一口咬定，安国的手机里有淫秽视频，其它并不清楚。即使用上审讯技巧，毕志飞也没表现异常，没有得到实质内容。 “那么，真像到底是什么呢？” 通气会派别太多，争论着无关痛痒话题，有人甚至提议重审李大山。 最终只是让李升一组继续监视安苑小区，算是守株待兔。这样的目的是，根据犯罪心理学，有些凶手在作案后，会选择某个时候，再次光临案发现场，欣赏自己伟大的杰作。 事实上，很多凶手确实会这么做。 这就是一种病。很多罪犯本身就有非健全c反社会群体人格。他们很聪明，但是有某方面的精神疾病，或者偏执。若是碰到这些行凶目的不明确的凶手，侦破难度便会加大，无法昭雪。 侦破的黄金时间消失，除了抓住李大山这个李鬼，顺便带着他的兄弟一起遭殃，其它暂无实质进展。 早上例会开完，印小楼照例打开电脑，浏览热点。他只要没事，就会泡上咖啡，或者手指夹着熄灭的烟头，盯着一摞厚厚的纸张c照片出神，有时突然翻到某页，过一会，又垂头丧气地放回原处。 实习生感觉他神经兮兮，极不正常。极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印小楼。 这是实习生下的结论。 “小区要是有安保系统，就好多了。”实习生坐在办公桌旁，扭头转腰，活动身材时，不忘感叹，“大海捞针啊。” “确实不太好办！”副队成飞接道，“找不到作案动机，我们就像没头苍蝇一样。” 印小楼沉思：“从现场与掌握的信息来看，不是寻仇c债务，也不像情杀，那么还有什么？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真相。安国死后，谁会受益？” 之所以这么问，因为，在做王丽丽笔记的时候，他见过饱含仇恨c绝望的眼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2章 奇怪数字 “那绝对是王丽丽，她是直接受益人。”实习生抢着说，”如果按正常程序离婚，她肯定得不到女儿，打官司也是输，她没有照顾女儿的能力与精力。如果安国死了呢？一切彻底解决。女儿c房子不成问题，还得到一笔可观的意外保险，真是一举三得局面！” 成飞在听，似乎不同意实习生的观点，，“不过王丽丽似乎更安于现状啊。” 实习生反驳说，“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呢。” “确实有可能，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凶手可以开门，或者安国为凶手开门的原因。”印小楼说，“若是王丽丽，这个逻辑倒是通顺，而且她绝对有让安国下地狱的想法！” “安国喝完酒后，突然想到母女不在家中，鬼使神差地走到蔡家街，与小姐谈好价钱，将其带回。他也知道这事伤风败俗，肯定不会光明正大走在小区主干道。事毕，等小姐收拾离开后，提前回来躲在厨房的王丽丽逮到安国精疲力尽c放松警惕时，奋力刺杀。她是电子厂工人，又是干着体力活，臂力不容小窥！”实习生激动，“现场安国匆忙洗澡c没穿内裤c电视声音调大，这些无疑不在证明一点，他与小姐在客厅 “那么，王丽丽是左撇子吗？” 印小楼打断实习生。 “之前，我们走访重点并不在她身上，所以细节并不全面，可以继续走访查证。不过，在部分案件中，凶手为了隐藏自己，躲避警方怀疑，会在案发现场刻意做出与生活习惯不同的行为。比如，有些凶手即使经常使用右手，但是重大谋杀案中，为了迷惑警察刻意使用左手，只要经过大量的机械练习，可以达到右手的效果。” 实习生回答，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怀疑到王丽丽，只调查出她不在现场的证明，没有深入了解。 “若是王丽丽作案，那么，多人证明她白天一步未离，况且22日整天白天，母亲一直陪伴，两人口径完全吻合，她不在场的证据怎么解释？难道他要买凶杀人？”成飞立即反驳，”她那种社会关系根本接触不到杀手。就算她找到杀手，杀手有必要把案发现场弄得那么花哨？” “会不会找熟人下手，王丽丽作案不太可能，我看过刀口，那可不是一般女人可以造成的！”印小楼点燃一根香烟，“崔建国有没有可能？他没有老婆，有个情人，需要钱结婚！与死者又熟悉，他们有很多机会接触，况且崔建国肯定清楚她的处境。王丽丽唆使他杀死安国，作为条件，她给予丰厚财物。崔建国再三权衡，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最终一拍即合。” 当他们谈到崔建国时，印小楼眼前立即呈现他又老又臭的形象，冰冷的眼神中，隐藏着讥笑与幸灾乐祸，而且那晚，他并没有参与他们的酒局 “也是，崔建国4月22日星期六那晚，自己女儿生日都不当回事，给一个女人过生日，确实说明一件事，那个女人比他女儿还要重要，因为她带来的是一个绝密的计划！经历一个半小时路程，王丽丽坐私人汽车到指定小饭馆，将蓄谋已久的计划全盘说出，崔建国答应，所以她让崔建国早点回去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女儿的生日，而是为了产生不在场的证明！”实习生非常兴奋。 “而所谓给女人庆生，或者只是接头的借口！”成飞立即下结论，“况且女儿想做什么，家里肯定会帮包庇的，所以对于王丽丽晚上的踪迹，还是需要调查的。” “一个杀人的人，还会去小酒馆喝酒么？”印小楼问，“不要忘了，那天他喝了不少酒！” “酒能壮胆，杀人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成飞平静地说，“况且，他只是一个司机而已。” “回去又立即返回”成飞解释，“他女儿只是听到开门声，给女儿一个错觉，他知道女儿的习惯，即使知道他回来，也不会出去求证。所以利用这点，他踮手踮脚出门，女儿此刻正值初三，注意力肯定在试卷作业中，所以他何时出去，她并不知晓” “若是崔建国杀人，逻辑确实更畅通。离家那天，王丽丽偷偷夜里坐私车潜回，在人少且无监控小饭馆以借生日相聚，掩人耳目。王丽丽将钥匙交给崔建国，等安国与小姐在客厅结束交易，小姐离开后，潜伏在厨房的崔建国等待最佳机会。比如交易结束，再次洗澡出来，那时安国一定是最放松时刻，本想走进客厅看会电视以解虚空，崔建国趁其不备，伺机杀死安国。因为之前王丽丽交待，今晚只有他一人在家，所以，布置案发现场，然后故意做局，让我们困在迷宫，找不到方向！” 实习生一字一字说道，脸色绯红，神色兴奋。 不过第二天，他们就如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 因为，小饭馆老板看着印小楼带来的照片，斩钉截铁否认，照片上的王丽丽绝不是吃饭庆生的女人。 印小楼问他，时隔这么久，饭客又那么杂乱，凭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这么肯定？ 待印小楼问完后，小饭馆老板眯起双眼，仿佛在回味那晚情景，过了十几秒钟后，神秘说道，“如果你们见到那么漂亮的女人后，就知道，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了。” “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在7点30分钟离开，是吗？” “不，应该是7点多一点。”小餐饮老板说，“不会超过10分钟。” 印小楼略点点头，表示肯定。他们来之前，已回放治安摄像资料。小饭馆与崔建国住所共有四站公交站台，一个红绿灯。当时他徒步回家，神志清醒，大约7点50到达小区，若这个时候到家，应该是8点左右。 “不过，那个男人做的事，非常奇怪。” “哦。” 印小楼好像来了兴趣，示意饭馆老板继续讲下去。 “他来时，要了两个菜，一瓶白酒，旁边放着一个蛋糕，但是，我可以保证，他当时身边没人陪同。只不过，约十分钟后，来了一个美女，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只要了一碗小面。对了，当男人打开蛋糕的时候，上面用不知什么材料写着‘16岁’字样。我当时怀疑，他们是不是有病，再怎么装嫩，也不像是16岁情侣啊。” 实习生哑然失色，好像一个字都不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 “他们没有一起来，也没有说话？” “偶尔几句，我们这个小店，你们也看到，只有这么一个大厅，只要哪个稍有动作，我一眼就可以瞟到。而且” “而且什么”印小楼追问。 “而且，我感觉，这两人当中，一个就是癞蛤蟆，一个就像天鹅” 印小楼明白饭店老板的意思：他们极不般配，不像情侣。 “那么，两人最后一起离开的？” “不。那个美女呆了十分钟左右，不到七点就独自离开了，留下男人慢慢独饮。若不是你们硬说他们是情人关系，我怎么也想像不到，这怎么可能！” 成飞再次走访王丽丽，娘家多人证明，她在娘家一直呆着，不离左右，和平时要好的几位发小拉着家常，说了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为了孩子将来暂时忍耐等话语，而王丽丽坚持离婚。 那么一个内心决定离婚的女人，有必要冒险杀人吗？ 经过走访，经崔建国相关的邻居c出租车运营汤经理等人证实崔建国也不是左撇子。与王丽丽也不熟悉，只是吃饭见过几次面，案发时，没有联系。 就在案情陷入僵局后，凶手好像有意调戏，又一次吊起他们的胃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3章 连环凶案 5月6日星期六晚，毕志飞死于客厅。 当晚，赵美华看完电影，推门发现恐怖一幕，惊慌失色，当场晕倒，幸亏毕爱丽本能抱住，醒来之后立刻报警！ 当印小楼在电话中了解到，死者致命伤在心脏，且衬衫扣子错开这些信息后，他立即断定，他心心念念的凶手卷土重来，再现杀人手法，并且作案得逞，那么可以定性为：恶性连环杀人案。 这次接到实习生电话时，竟有些失控，没有顾及到熟睡的妻子，吵醒了李慧儿。 他迅速穿好衣物，抽烟提神，发动汽车直达小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印小楼隐隐兴奋，凶手终于再次作案！根据以往经验，若同一人作案次数越多，那么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就越多，换句话说，漏洞也就越多，证据链就完整，尔后他又为内心的自私感到自责内疚。 因为，毕竟又一人丧命，若以死人为代价侦破案件，那么就太残忍了些。 半小时后，印小楼到达案发现场，赵美华在卧室抱头痛哭，伤心欲绝。女儿毕爱丽趴在母亲腿上哽咽着，眼睛红肿。 实习生无计可施，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美女刑警安抚情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伤疤，总会以岁月而结痂c消失。 印小楼呆立在毕志飞尸体旁边。 前阵子还谈笑风声的毕志飞，此时平躺在餐厅地板上，死状惨烈。想必最后还是挣扎一番，虽然无力回天，印小楼猜想。 扭曲的五官，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死亡的敬畏？ 有了上次处理现场的经验，这次进度异常快速，张天明正在填写材料，没有注意来人。 印小楼已经有初步的判断，不过有些推断还要验证。 不知何时，实习生来到客厅，与上次一样，当他看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队长时，迅速招呼，然后递来纸烟。 印小楼见状，苦笑。 “这次凶手玩得有点大。” 没人明白他的意思，或许实习生能懂。 “是怕嫂子发火啊？” 从前几次的走访中，实习生知道毕志飞是印小楼的远房亲戚，所以联想到李慧儿的态度。 “那倒不是，我想出租车司机那么多人，一人一句，估计唾沫也把凶手淹死。” 印小楼的意思非常明显，这是针对出租车司机为目标的凶杀案，有调侃的成份。 实习生看着猛然吸烟的队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估计被赵美华给哭懵逼了，终于从嘴里憋出一句。 “要不要听听材料？” “说。” 印小楼又猛地抽了一口。 “死者毕志飞，38岁，男，176厘米，死亡原因为锐器洞穿心脏，死亡时间大概在8点30分到9点30分之间，除死者手机，其它物品没有失窃，门锁没有破坏，没有打斗痕迹，衣服完” 说完，实习生听到美女刑警叫唤，赶紧离开，走向卧室。 印小楼没有答话。 张天明放下手套，应该是收集指纹工作结束，从面无表情的样子看来，证物方面也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印小楼一声不响地盯着死者，只是在相机闪光的时候，本能眨下眼睛。 没有生命气息的毕志飞，就像一根干瘪的木头没有生息，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他的领口扣子没钮，其余扣子向下错位。宽大的衬衫没有破损，却被伤口的血迹渗透，如同印着一张让人毛骨悚地狱版图。地板c沙发c餐椅上，留有凶手拔出锐器，伤口喷射后形成的血滴斑点，那么完整，整个图案竟然没有瑕疵。 多么熟悉的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印小楼回过神来，交待勘验与证物科兄弟们仔细寻找徽章c手机c红色断发等，与第一案件相匹配的物品。 他已然将案件定性为连环作案。 之后，作为远房亲戚，出于礼貌走向卧室，毕志飞老婆情绪稍有平复，正替女儿擦眼泪，紧搂着女儿，嘴里不停地念着，“别怕，乖乖，别怕啊” 毕爱丽的情绪与刚开始差不多，深埋在母亲的怀里，肩头颤抖，怕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笔录已经完成，实习生与一位美女刑警试图安慰。 印小楼此时竟不忍心打扰，怕旧事重提，赵爱华无法再次控制情绪。于是在门外使个眼色，示意实习生。实习生立即会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记录本上写得密密麻麻，印小楼粗略地阅读一遍，内容中看不出什么端倪，也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暂时安顿了赵美华与毕爱丽，因为亲戚的关系，印小楼让实习生联系心理专家，给母女心理疏导。 走时，印小楼问勘察人员，在茶几周围有没有发现徽章。 回答没有。 印小楼与实习生还不死心，两人移动茶几，茶几之前覆盖的地方，只有一层薄薄的灰，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印小楼大失所望，这次凶手留下的信息，并不比上次多，反而更少。 下午，成飞刚到办公室按捺不住，连提神咖啡都来不及煮，迫不及待拿起案卷阅读。他昨晚有特殊事情请假，所以没去现场。 印小楼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房间里烟雾漫天，大家如入仙境，引来实习生阵阵咳嗽。 曾经有一阵子，妻子要求他去医院接受体验，他只是笑笑。与案件打交道的，十有八九是烟鬼，并不差他一个。他在李慧儿面前失去所有阵地，唯独这一爱好，还顽强坚守。 过一阵子，成飞把案卷重重扔在办公桌上，一脸灰心丧气的样子。 “这家伙是不是挑衅警方啊？”成飞说，“两起作案手法竟然完全一样，乍看都是破绽，动手后，却又无迹可寻！” 实习生叹气说：“凶手应该为同一人，现场留下的信息差不多。若张天明的尸检报告出来，就能断定！” 印小楼吐了个烟圈，手指点击着桌面，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他内心的节奏。 他在思考。 “还差两样。”片刻之后，印小楼说，“还差头发与徽章。” 实习生应声说：“对！” “现场也有些头发，不过没有出现类似安国案件那种。”成飞回答，“徽章也没有找到呢！” “那说明什么？”印小楼说，“那根头发只是一个偶然事。” 成飞点点头说：“25岁左右的小姐，是有可能。一般人又怎么染那种夸张色彩，太招摇了！这也是上次通气会上的推断，想必可以成立。” “那么一场案件的徽章，也是偶然事件。”印小楼说，“安心确实丢失过一枚，听安心说，领来几天就丢了，也符合现场徽章的特征，而毕爱丽从没遗失。” “手机也没有可疑的通话记录。与前一案相同，手机不翼而飞，那么功能机又能藏有什么秘密呢？” “况且，崔建国行为正常，每逢周六喝点小酒，昨晚也不例外，只不过，不在同一个小饭馆而已。从治安录像看来，步伐稳定，头脑清醒。小区门卫证实，他8点进入小区，没有什么异常。” 印小楼捏了捏太阳穴，最近感觉脑壳胀人，有点晕觉觉的，“是啊，他也没有戴手表或者手链的习惯。” 他又自嗨，语无伦次，“身高178厘米左右，光头或者短发，双眸无情，保持着结实身材，外看偏瘦，动作灵敏有力，右手戴着漂亮手表，当左手拔出匕首时，冷漠盯着流淌的血液，给一场死亡计时！” 实习生白了队长一眼，“你又是以崔建国模板，描述凶手画像了吧？不过走访后，你没有发现他手腕上有啥啊！” 第二天，印小楼与实习生再次走访毕志飞妻子赵美华。 开门后，赵美化泣不成声。毕爱丽竟然不在家，照常上学，出乎意外。 印小楼感叹，孩子毕竟是孩子，昨天还痛哭连连，今天就能去学校上课，这是需要多大的心。 想到这，他又想起安心，那个像洋娃娃的女孩，是否也选择淡忘，快速融入学校中呢？ 这次来，印小楼没有抱着能得到什么惊喜的想法，因为第二起案件比第一起更干脆利索，只是对笔录中的电影感到好奇，而更多的成份是作为亲戚前来慰问，这是李慧儿的意思。 本来李慧儿今天也一同前来的，却被不可推卸的手术给耽搁。 但是，出于职业的本能，他还是问了些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4章 死人秘密 “你喜欢搞笑电影，还是悬疑电影？” “我对电影也不挑，好看就行了。” “那么，这次电影，是你挑选的吗？” 赵美华思索一会，不解地望着印小楼，“毕爱丽。” “什么电影啊？”印小楼随口问。 “好像叫《达芬奇密码》，我也没认真看，也看不懂！。” 从赵美华不满的眼神可以判断，她不喜欢这部电影。按照常理，女人不太喜欢推理悬疑电影，轻松幽默爆米花电影更适合些。 “这部电影，若不是侦破爱好者，很难从中感到观影乐趣啊，我看过简介，复杂且烧脑，很难看懂。” “是啊，我都中途都睡着了。不过毕爱丽偏偏要看，我问她为什么，她没说。进场之前，我跟她商量换成其它电影，那天一共有三场电影上映，还有两场比较可乐。” “那么她平时喜欢侦探悬疑电影吗？” “应该不是，她比较喜欢搞笑的，特别是那种带破坏性的搞笑电影，或者青春偶像剧。” “那么，《达芬奇密码》的排场时间是不是8点后？” 印小楼一个激灵，将疑问脱口而出。 “嗯。这也是我不满的地方，若是看其它电影，也不至于11点到家。如果早点到家，说不定凶手看到这么多人，就不会作案，那么老头子也不会” 赵美华情到深处，泪如雨下。 看得出，他对老毕还是有感情的。 “开始计划是：等老毕回来，三人先在外吃晚饭，然后看电影是吗？” “是的。最终老毕说，朋友约他吃饭，您又是不知道，他嗜酒如命，让我们告诉他几点电影，如果饭局散得早，就独自过去。” 结果，老毕没去。 尔后，他与实习生驱车到达毕爱丽所在学校一一一一海滨初级中学，赵美华的陈诉并不能满足他内心的好奇心。 他们在教学楼一偶找到毕爱丽，包括她的三个朋友。毕爱丽沉默寡言，脸上一无往日笑容。她的朋友神色凝重，似乎正在安慰她，见到印小楼，不在言语，保持沉默。 她们虽在初三，并不在一个班级，能团在一块，也是他们有意为之。 印小楼作一翻安慰，并且保证将凶手绳之以法，毕爱丽才抬起头。 印小楼试探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看《达芬奇密码》这场电影？” 毕爱丽情绪低落，声若蚊蝇，带着哭腔，“因为五一节那天全家旅游错过看电影的机会，其它三人都已看过，所以一心想补看。” 说话过程中，毕爱丽目光注视着安心c崔语薇c夏天。 安心心情不错，挽着毕爱丽，望着印小楼，露出浅浅的酒窝，神色平静。 崔语薇与夏天站在一旁，与上次见面时的表现差不多，保持沉默，绝不多说一句。夏天站在崔语薇身旁，保持适当的距离，习惯性玩弄着手指。 不过，从两人眼神中，印小楼惊讶发现，他们在闹情绪，在这段时间内，夏天竟然忽视女生，女生也偏着脑袋，似乎也不想看他。 多么似曾相识的景象！ 印小楼还记得，在李慧儿面前逞强的后果，最终愿赌服输，趴在地上学狗叫。他竟然没有缘由地笑出声来，似乎看到夏天趴在地上滑稽的表情。 回过神后，印小楼问，“你们是否看过《达芬奇密码》？” 他们回答一致：电影上周六看过。 印小楼此时才清楚，毕爱丽为何非它不看：或许为了融入小团体，有共同谈论的话题；也可能是，不想输在一部电影上的虚荣心作怪罢了。 能不能看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看过。根据印小楼对毕爱丽种种印象，他的猜测更趋向后者。 “对于这部电影有什么可怀疑的，我看不懂。”刚出校门，实习生说出疑惑，“有时候，我就冲着主演，也会尝试其它类型的电影。” “女生应该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电影才是，从赵美华口中得知，毕爱丽却非这部电影不看，非常坚持。”片刻，等印小楼坐稳，盯着汽车前方说，“我当时认为，应该是某个人唆使毕爱丽看这部电影，而赢得作案时间。” “某个人，你以为是凶手？” “凶手还不会如此大胆。当时我认为，当毕志飞得知母女外出逛街看电影后，他威逼利诱毕爱丽选择最迟一场电影。难道也利用几个小时，将女人回家了？” “不会吧？”实习生惊讶如斯。 印小楼目光深邃，像是想到什么，“有这种可能啊” “怎么可能啊，难道毕志飞将上一案小姐带回家，他也有录像怪癖，小姐两次雇佣浪漫杀手，解决了他？这样说来，现在每位小姐都标配杀手啦？” 实习生忍俊不禁，“这是找乐子，还是找死啊？” 通气会汇总信息： 1c死亡时间：5月6日8点半到9点半之间； 2c死亡原因：锐器洞穿心脏，水果刀c匕首等锐器； 3c死亡现场：房间虚掩，手机丢失，钮扣错开，没有发现红色断发c徽章； 4c尸检报告：毕志飞血液里有酒精成份，未醉，趋向左手行凶，干脆利落； 5c小区电梯c主干道摄像头正常，电梯内无被害者当晚回家影像，安全通道没有监控； 6c指纹配对，除一家三人外，还有属于四位同学，分别是安心c崔微语c夏天，还有一位指纹不明。 印小楼听说还有其它指纹，立即走访涉案人员，直至询问毕爱丽时，她略显窘态，支支吾吾交代有高中男生出入其家门，也不知是不是他留下的。印小楼奇怪，对于这位男生，其它朋友并不知晓。 从毕爱丽慌乱飘忽的眼神中，印小楼料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毕爱丽曾将男生独自带到家中，可能害怕事情败露，所以在证词中，并没有提及。 印小楼着实激动很长时间，不过，当他们走访男生后，热情顿失。 案发时，男生正好随爸爸祭祖，人在外地，多名村民可以作证，经过走访，最终排除在嫌疑犯名单外。 印小楼心痛，不是因为线索断了，而是他误打误撞得知毕爱丽的秘密，为她的叛逆行径感到难过。 利用走访的机会，印小楼单独找毕爱丽谈话，暗示不要再做出格的事情，不会告诉其赵美华。 印小楼绝对没有想到，当他转身时，自己的善意招来一脸鄙夷。 几天下来的走访c排查，进展微乎其微，凶手似乎有意将警察带进深渊。 成飞甚至组织队员地毯式搜索蔡街，也没有任何消息，估计得让那里营业的小姐喷死！ 李升一组四人，日夜坚守案发两地，艰苦异常，从四人一组，变成两人一组，还有两人分配至花园小区，也就是毕志飞生前小区。 大家都面面相视，无精打采，成飞甚至看起了网络小说，实习生也无事可做，转着笔，整理案卷文字。 “我艹都怂逼了？”印小楼强打精神，“越是这样，凶手特么越意，你们这些崽子，那么多线索，总会找到那根线的！” 分析几句，又走进死胡同，理不出头绪，印小楼最终提议放下案子，打会篮球。提议立即得到赞同，印小楼思维僵化，不如去活动一下，放下当前的想法不放。 晚上，泡澡后，包厢。 “根据毕志飞所在公司汤主任反映，当天gs线路显示正常，没有什么疑点，六点正常交接下班。” 本来还在谈论房子c车子c其它人的妻子，不知道谁又扯上了案件。 “他下班后，并没有人约酒，说明在撒谎，而是在回家途中，在熟悉的小吃店解决晚饭。”实习生说：“喝了近大半瓶白酒，那次一共花了六十四块钱。酒花了四十二块，一碗杂烩花了二十二块。全程不语，与往常不同。当时天气不热，他脸上全是热汗！” “有心事！”印小楼说，“或许，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不平常的事！” “也是，他推掉电影，就说明预谋，而且通气会上还有一点没有说明，如果正常回家，治安摄像录像没有他当晚的行踪虽然听赵美华说，他有走安全通道台阶习惯，锻炼身体！”成飞望着印小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5章 特殊喜好 印小楼没有直接回答成飞，继续说：“喝大半瓶白酒的酒鬼，买了一大盘炒菜，下酒冷菜能省则省，很有意思。上次我无意得知一家之主是他妻子，即使他能挣钱，也得如实上缴。他是个酒鬼，一个穷鬼，潜意识还特别喜欢享受凶手图什么，对于安国案，我们已分析得出，不是情杀c仇杀等杀人动机，再联系到毕志飞案，我现在确定一点，这一定是灭口！” 实习生眼睛泛光，他突然觉得黝黑的男人虽然粗鲁，也不是一无是处，有时透出点可爱。 实习生：“奇怪的是，从餐馆到死者住所，一共有十二个治安摄像头，没有他的影像，无一例外。” 印小楼说：“确定没有遗漏？” 实习生保证：“这恶性案件，谁也担不起责任的。我们不仅回放当天下午视频，甚至一周前也不放过，没有可疑人物。” “那么，这两个小时他在干什么呢？”成飞皱眉。 “那就更能说明，他心里有鬼。”印小楼大胆判断，“他应该在蔡家街街口等人，他丝毫没有想到会杀死他的人，或者他绕着平时回家的街道，暗暗潜进蔡家街，那里可是消磨时间好的地方，也是酒后娱乐最好的归处！” “蔡家街？”大家露出狐疑神色。 蔡家街在s市算不上繁华街道，甚至已不能算是街道。因为城中村的原因，地产商有意将街道破坏挖烂。 目的非常明显，以不繁华c破败为借口，花最少的钱囤积地皮。所以，这条街基本上没有自动车辆，也就三三两两行人上班下班的必经之路。 黑暗的地方容易滋生丑陋，非常经典。 就这样的一个破地方，暗藏着众多淫秽场所，街道行人心照不宣。旁边居民不堪忍受，集体也反映过，警方多次强力度地扫过黄，消停一段时间之后，照旧死灰复燃。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你意思是毕志飞也有那种嗜好？”成飞似乎不太相信。“那么和被杀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放荡写在脸上，有些人闷骚刻在骨子里。”印小楼笑了笑，“跟着安国这么长时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反过来想，小鸡跟小鸭混迟早下水，安国感染了毕志飞的隐秘喜好，也说不定。这已不在重要，重点是他们都去过蔡家街！” “那么不翼而飞的手机呢？”成飞迫不及待，“如果安国因为偷拍被人送下地狱结论，还算有点靠谱。那么毕志飞呢？他的手机可是功能机，也没有这样的功能。”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安国去找小姐，在交易过程中，鬼使神差偷拍了小姐的不雅视频，当时小姐并无发觉。某一天心血来潮，或者精虫上身，身无分文的安国恶胆丛生，以手机视频要挟。为了名誉，小姐遵从，条件是销毁视频。他假装照办，等目的达到后，告之还有若干备份。他仗着自己横行惯了，没把小姐放在眼里，致使小姐起了杀心保护自己的念头？” “成队长已经否定这样的推断。”实习生提示。 但是两家伙显然把实习生当成了空气。成飞热汗流淌，全身冒着细密的水珠，盯着印小楼，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杀掉安国就已解决问题，为啥还杀毕志飞？”实习生不解。 “或许小姐认识他们两个，且安国无意告诉她，已将不雅视频共享给毕志飞，或者毕志飞与安国达成某种共识，共享了资源。总之，不管如何，最后他们两人都知道她的秘密。”印小楼情绪激动，拿起毛巾，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实习生眼眼亮了，“等安国案平息后，没有消费能力的毕志飞精虫上身，又以此要挟对方就范，让对方成为长期免费饭票。单从去蔡家街行为看，小姐已经同意了。这样想来，安国与毕志飞还真是铁杆啊，情趣喜好，就连行为准则都差不多！” “小姐虽然没有能力杀人，但雇佣杀手总是可以的，杀手c小姐本来是滋生在一块土壤上。”印小楼望着汗蒸室里旺盛的火炉，默念道，“也许在成百上千个小姐中，总有一两个女人还没有变成鬼，还把自己当人看吧。” 成飞接上，“我们进入死胡同的原因，只是钻了牛角梢，认为小姐单枪匹马完成案件，而且为第一次交易。而事实上，他们两人已不止一次威胁过那位小姐，她不堪忍受，雇佣杀人！” “由于毕志飞清楚所做之事被人不耻，所以避开摄像头，他们长期生活本地，熟悉路况，避开摄像头，他们轻车熟路，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手紧跟其后，一路尾随，从而也避开摄像头。这样，一场完美的杀人案件就发生了！所以，小姐在他们洗澡的时候，将门打开，然后杀手躲进厨房，伺机刺杀！专业杀手清理现场，小姐搜走手机，之后做出一些假线索，迷惑刑警！” 实习生滔滔不绝，“这就是杀人灭口！” 这确实是全新的推测，而且把案件串然起来，非常流畅。 “不过，逻辑却有最大的漏洞！。”实习生泄气，“安国死了，毕志飞怎么还敢触雷？” “毕志飞只是一个司机，一个精虫怎么会想到这些，况且网上主流推断是入室抢劫，激情杀人！他估计通过某些方式联系到那位小姐，确认情况，当然小姐也不是傻子，怎么敢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成飞接着说：”不过，他的手机是功能机啊，只能拨打电话，收发短信。那么功能机里应该不能存取证据才是。” “有她的联系方式？”实习生立即接上，“他的妻子赵美华证实，毕志飞的手机也是随身携带的。况且也在案发那天消失，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哎”叹气的是成飞，“我们怎么没想到，当时查证一下毕志飞的手机呢？” “就算当时查证，也是徒劳无功的。”印小楼淡淡地说，“对于毕志飞来说，赵美华就是母老虎，他怎么敢将联系人放在手里里，他不怕赵美华突然翻看手机？所以，也是他通话记录没有疑点的原因。再者，功能机虽不能播放视频，却谁说不能储存视频的，就算不存手机，那么存在电子邮箱中也可以的，再极端一些，毕志飞即使没有视频，只要能完整描述视频过程，我想那位小姐也会坐立不安，所以只要具有威慑能力，不一定非要立即播放才行。” 在此过程中，印小楼开始自嗨，“难道，崔建国不想同流合污，才是离开他们真正的原因，而不是什么胃病？” “那么走访崔建国？”成立建议。 “不，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这一点，我们第一次交手就能看出！当前关键任务是确认小姐这一推测。实在无路可走，再去也不迟！” 成飞把烟蒂重重地扔在包厢，闭着眼睛，其它人也是无语，静静的包厢里，其实每个人的大脑早就汪洋。 虽然有很多无解，起码有事可做，也有了新的方向。 一一一一排查蔡家街。 白天当然无法排查，这个古老的行业，工作本就是夜里开始的。 下午，印小楼他们开了个小组会议，一共九人参加，包括他的连襟王局。 王局如热锅蚂蚁，非常着急，甚至焦虑。连损两命，外面谣言四起，本地网站c社区论坛也在密切关注此案，严重影响市建开展。 在开会之前，他就对印小楼扔一下句，“不管怎样，都要破了案子。必须得破了。”然后就走人，继续坐在办公室发呆。 他们讨论重点，与这下列词汇相关，从重到轻排列： 小姐c手机c徽章c头发c钮扣c左手 而具有操作性的，现在前三： 小姐c手机c徽章 后三样，因为人手不够，暂时搁浅。 印小楼与实习生一组晚上暗访蔡家街；成飞一组两人再次排查徽章信息；另一组由李升带队，暂时放弃安苑小区监视，走访二手手机店。 三路进行。 这一次除了印小楼这队是新方向，其它两路之前就已实施过。只不过，由于会议的强调c舆论与压力，精细作业而已。 印小楼与实习生草草吃过晚饭，在单位匆匆洗澡，换上便装。 晚上七点，印小楼与实习生站在在蔡家桥街头树下，树下阴凉，树前女孩清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6章 探访老街 正如传言，由于开发商恶意破坏，街道路面到处是大货车与泥浆车的轮迹，深且杂乱。小汽车行驶在路上确实自讨没趣，就算步行，也要十分小心。 不过，街边霓虹的灯光照得人眼花缭乱，暧昧的店名让人浮想联翩，让人内心横生此生不极乐，枉做一世人的想法。 古老的行业悄然无声地进行。甚至有些打扮妖异的女孩走出店门，在门口来回徘徊，双眸含春，腰肢招摇地吸引来往行人，动作娴熟，令人心神荡漾。 实习生才二十四岁，恋爱经验趋零，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嘴里不禁发出渍渍的声音，感觉不可思议。幸亏街道路灯暗淡，看不出脸色来；幸亏没有监控，拍出他当时的表情来。 这条街南北相距近八百米长，街头街尾各一红绿灯，在街边，理发c足疗店大大小小连续不断。 “有十六个！”印小楼吐口气。 “什么？”实习生不解，他光顾着注意着路边春色了。 “十六个店！” 实习生四处看来看去，都是同样的门面，大小都差不多，他根本看不出差别，虽然心存疑惑，他也没问，继续跟着，心思都飞在街边美女身旁。 那些女人并无多大区别，每走几十米，他们就会看到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孩站街晃动，眼神迷离妖娆，有些大胆招呼，肆无忌惮，有些隐秘，店面坐着一位老板娘，门前清汤寡水，偶尔停放着摩托车等交通工具，但绝无汽车。 走完两个红绿灯路程后，此时恰好8点，街道两边朦胧灯光四起，或明或暗，在暗夜尽添妩媚，恰似入了美人窝里。 实习生一开始走访，种种不适，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了正常状态，比起印小楼落落大方，与各路美女相处神色自然相比，道行高低立判。 他们的主题围绕4月22日，与5月6日两天街道异常人群。 第一个店。 当实习生走进理发店，慌的一批，里面三四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店内沙发旁搔首弄姿c眉目传情，眼睛在他们身上刷来刷去，好似稍不留神，就会吃了他们。 实习生真没见过这种世面，若不是有印小楼坐镇，估计已狼狈不堪，就算现在，也十分尴尬。 他感到奇怪，印小楼所来的理发店竟然没有一套完整的理发工具，不像连锁店那般，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地面光洁照人，也没有剪过的碎发。 “洗头10元，理发10元，若做套餐洗剪吹200元。” 老板娘漫不经心回答，连头都懒得抬起，自顾玩着游戏。 实习生听到“洗剪吹200元”时，脑子布满问号，他实在理解不了老板娘的意思，木然呆在一旁。 “我们” 印小楼本想说，“我们是来调查案件的。” “你们难道想一块来？”老板娘似乎不相信来者品味，终于抬头来，目露惊恐，“我们店小，没有这种套餐！” 印小楼也不在说话，从怀里拿出身警察证，在老板娘面前晃了一下，此时，老板娘戏精附体，比起刚才的漫不经心，就像变脸戏法，笑容媚俗。 网络发达程度，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当他们说出案件发生日期后，那些女孩顿时来了兴趣，好像案件比床上更为有趣。 这些路柳墙花竟然十分了解案件，十分关注案件进程。 不过，在询问过程中，印小楼发现她们了解片面，一知半解，未能提供有关案件信息，比如在案件前后，街上是否见过微秃肥胖c或者偏瘦微驼男人？ 他们一致回答从未见过，只是人云亦云，将网上公布的细节东拉西扯，没有新意。 当然公安发言人不会发布案情内部信息，信息量的多少都是经过内部讨论，认为外界可以了解的。所以网民们得到的资料也很片面，甚至有些信息是网民自己臆想的。 发言人发布的关键信息有： 1c死者生前的打码照片； 2c死者死亡打码时照片； 3c现场徽章与小区地图； 还有与一些进度相关说明，当然也有悬赏之类，因为印小楼连襟快被案件逼疯了。 所以小姐们得出的结论是：凶手杀人劫室，谋财害命，明显就是入室杀人抢劫案件，这也是网络主流猜测。 这种罪犯对古老的职业而言，也是一种极大危害。 她们非常害怕，因为小姐这种职业非常被动，与所处男人大多陌生，若是凶手突然来了兴致，点到她们出台，那便是人财两散。而这样的例子也是有，她们不关心的原因是那些案件离她们太遥远，而此刻突然发觉恶狼就潜藏在身边，不由心惊胆战，也是最近不提供出台服务的原因。 所以说，案件对生活的影响，远不止人们想像那么简单。 这已是第十家。 家人有佳。 之前九家，除了满眼美女，没有任何线索。 店太多，况且暗度陈仓也不少，走访若大海捞针。实习生有些灰心，他对第十家也不报多大希望！ 老板娘听完走访内容后，竟然放下手机，而且表情也令实习生感到曙光在即！ “还真有这事？” “网络上有死者图片。”说完印小楼就后悔了，因为店内柜台只有一部电话，其它空空如也，更别说电脑。 他总会将任何单位c机构c店铺想像成一定是电脑办公的存在。 “我们才不关心谁死了，只不过，你说那个死胖子，跟宣宣描述挺像。” “哦。”印小楼两眼发光。 “4月22日晚，宣宣来了例假，请假休息，睡到晚上才来，在来店里，好像看到那个死胖子带着一位女子。胖子走在前面，女子跟在后面，离他三四米远，一直跟着。直至消失在街头。因为两人反差太大，宣宣才当成笑话说出来的。” 正在老板娘说话期间，一个学生打扮的美女走进“佳人有约”，听说“警察”二字，不分青红皂白撒腿就跑，由于用力过大，没跑多远高跟鞋跟断裂，被印小楼一把按在地上。 宣宣声泪俱下。 当印小楼说明来意后，她才忐忑不安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没过多久，进入佳境。 实习生无话可说，对于这里，对于他，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各色人等的出现，让他三观尽碎。 宣宣年龄不大，约莫20，若不表明身份，看上去绝对像青涩女生，螓首蛾眉，透出一股清纯。 印小楼问，“那么，那个女子长的什么样？” 宣宣描述，“个子不算高，1米6左右，及肩长发，因为两人组合比较怪异，不免望了几眼，不过天色昏暗，没看清容貌。” 然后宣宣毫无征兆地笑出声来，“世界上还真有人喜欢没有胸的女人，那女人的胸平得像操场！” 实习生脸色绯红，忍住把一口气别回肚里，表情滑稽。 印小楼不动神色，似乎眼神变化了一下。 “头发呢，是黑色还是其它颜色？” “不太清楚。”宣宣说，“似乎红发，也可能是其它颜色。” 印小楼c实习生的眼神为之一亮，实习生记录时，手甚至颤抖了一下。 “那么穿着呢？”印小楼追问，“总会看清穿什么衣服吧？” “也不是太清楚，您也看到，这条街老早失修，路灯暗淡，还有些坏了很久，也没人来修复，也就隐隐约约看到那个女人穿着长袖衬衫与牛仔裤，至于具体颜色，我也没太在意。而且他们有意选择背阳，走起路来慢腾腾的，与前面又肥又秃的老男人保持节奏。不过，我看到她总是握着拳头。远望去，就像电影中车夫领着上流名媛在逛街，看不出像干我们这行的。” “哦！” 印小楼附和。 “不过，也只是个小姐罢了。”宣宣吐出一个烟圈，“他们都说我像大学生，你看像不像？” 实习生明显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目光。 印小楼轻咳两声，让她注意身份。 “那么到红绿灯时，朝哪个方向拐的，应该看到吧？” “不是很清楚，时间太长了，嗯，应该向右吧。”宣宣回答，“不过，怎么看她也不可能是凶手啊。” 那正是安国回家的方向！ 从初步走访获得的消息看，起码说明一点，或许两位司机的死亡应该与某一个小姐有关，也正好吻合印小楼的猜想。但是关键人证却无法描述那位小姐的脸部。 “世界上，平胸的人太多，一马平川的也太多。”实习生调侃，“这算是证据么？” 除了宣宣提供的信息外，剩余的几家对最近发生的事与前面热心相同，却也提供不了什么信息。倒是让印小楼等见识到女人的肆无忌惮，若不是扫黄，就算警察，也震不住女人的唇唇欲动。 快到晚上9点，印小楼带着宣宣，确认相遇地点，巡视街道。今天也不知那根经抽风了，她倒也十分愿意，没事撩拨一下小男生，异常愉快。 “你确定她在你面前，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他们巡视两个来回，没有结果，印小楼问。 “应该可以吧。”宣宣说，“我们这行，若没有十足的眼力，会混得很惨。” 说完，宣宣笑眯眯地看着实习生，眼神暧昧。 “不过，只针对男人，女人不太清楚。” 实习生偏过头，不再理她。 “那么，那个女人身上有没有带着包，比如像你这样的？” 印小楼指着宣宣挂在肩上的棕色单肩包，金黄色的gc字母十分显眼。 宣宣锁眉，看得出在深挖记忆。 “没有。” 十几秒后，宣宣皱眉自语，“奇怪。” “再想想，她有没有带包？” “没有。” 宣宣斩钉截铁。 在回来路上，实习生不解，为什么印小楼追着这个问题不放，而宣宣为什么说出“奇怪”两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7章 又见徽章 印小楼无奈解释，“做为一名小姐，一般都标配手包，或者肩包。” “为什么一定要带包呢？”实习生一脸疑惑。 印小楼好像望着傻子，摸了摸实习生的脑袋，“真不知道？” “嗯。”实习生一脸真诚。 “装避孕套嘛。” 印小楼一眼坏水，这是他连环杀人案第一次露齿大笑。 实习生也摸摸脑袋，似有所语，“也是，作为一个小姐，包里避孕套c粉什么的应该必不可少，我怎么就没想到？” 实习生刚刚领略女人脸颊间厚厚的脂粉，伸出舌头，表情滑稽。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宣宣非常肯定，安国身后的女人没有带包。” “哦？” “这可以说明，女人心不在交易，就是想去杀人的。” 印小楼望着实习生，继续解释，“若潜意识去杀人，为了不被别人认出，行凶之前，一般人肯定会改装易容，即使当场被人发现，也可以欺骗目击者的感观。头发可以染，衣服可以换，那么她有必要带避孕套么？这也是计划漏洞的地方，百密一疏啊，她应该带个肩包，这样才自然，也许她紧张了。” “却又有一些问题？”印小楼突然眉头紧皱，“一个落入红尘的小姐，为什么又要假扮上层名媛呢？若外表可以临时改变，那么走路的姿态c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怎么能一下子改变？从宣宣说话时的眼神中，我明显看出她的嫉妒，若一个女人引起其他女人心怀嫉妒，那么八成那个女人确实不错。你看蔡家街媚俗的女人，哪个有这样的气质？” “气质是环境c后天培养的，很难临时刻意模仿” 实习生补充，双目盯着队长，一脸崇拜，这些细节引申出来的猜测，他根本没有考虑过。破案的过程，就是根据细节不段断地逻辑推理c验证，然后待新证据的出现，自我肯定与推翻的过程。 “你的意思是，女人有意将头发染成红色，将自己打扮成小姐模样，束胸c穿平民装，就是为了迷惑大家视线？” “可以这么理解。”印小楼说，“这也能解释安国客厅出现的那根红色断发，为什么超过90天之久。” “为什么？”实习生好像还处于蒙圈中。 “因为，那个女人戴的根本就是假发，根本就没有染发。” “或许平时生活中，她并不是那种夸张的人，并不想引人注意，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人生活，而且她的亲人会在意这些细节！” “或许是这样。”实习生呆立，不住点头。 “那么可以大胆推定，那个女人的胸部一定很丰满，丰满到让她担心只要让人看上一眼，就可能被注视，被记住，而且如果换一套适宜的衣服，必定光彩夺人。” “” 实习生回忆宣宣的描述，他仿佛看到她说话时的表情，明明在嫉妒，还在努力掩饰！ “她若是上流名媛，我就是清纯大学生！”宣宣说出后，自信地望着实习生，他死也记得那种眼神，那种要他命的眼神。 “嗯。”印小楼喃喃说，“一个漂亮女人，若让男人杀人，这个男人会不会干？”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这个男人又是谁？” 实习生问，不过印小楼没有给出答案。 因为，他没有答案。 实习生得到一个任务，便是晚上8点后巡逻蔡家街，直到宣宣工作结束。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宣宣回忆更多的东西，而且继续观察街道异常，防止推断错误，涉案女子还潜藏在蔡家街。而且既然有了大概的神态，即使不清楚面貌，也算是有了目标！ 实习生本不想接任务，印小楼坚持！ 车内温热，就像印小楼此时的目光。 死者安国小区在蔡家街的右边，毕志飞在左边，两家相隔这条街。那么死者吃过晚饭后，选择从蔡家街街头步行回家，加上注意来往行人，避开熟人付出的时间，在蔡家街消失一个多小时便非常合理。 成飞小组也传来新的消息。 他们集中abc英语培训机构所有老师，在办公室强调徽章对案情的重要性c案件的恶劣性与破案对市文明创建的必要性，最后恳求老师们仔细回忆有关徽章的一切琐事。而且还作提示，遗失数量较大的，跟他作具体汇报。 在这期间，他们翻阅印制c颁发徽章的记录，汇总遗失与补发记录。 最终有一位老师的话引起他们注意。因为那一次，正如成队长所说，一次性遗失的数量较大。 据老师回忆，一个月前，他一次性差了三个徽章，不过没当回事。 成飞问老师：“你确定三个，而不是四个，或者两个？” 老师斩钉截铁回答，肯定是三个，因为抽屉里一共四个，他记得很清楚，本来想留给一个团体报名家庭的。那个团体共有四个家庭，每人一个孩子，当晚正好留有四个。当时来取时，发现抽屉里只剩下一个。 徽章这东西在培训机构是普通的存在，只要你想要，就可以跟老板申请。所以老师在仇老板那里申请一盒，也没把这事当回事。 不过在调取老师周围录像时，由于硬盘容量不够，先前的内容被自动覆盖。 李升那组：手机方面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不过在一个二手手机店发现一部与死者妻子王丽丽描述一致的手机，不过，经过王丽丽本人确认不是他丈夫的。因为他丈夫的手机，右上角有一个缺口。那部手机，虽然是二手，但不存在这样的特征。 警局，办公室。 印小楼从连襟办公室出来的十几分钟后，拿着根据宣宣描述的画像，抽着烟，目光没有离开过画像。 既然有了新的线索，本应该高兴才对，而此时，他却高兴不起来：蔡家街出现的女人既然不是小姐，那么人海茫茫，如何去寻找这位女子？ 实习生实在受不了烟雾弥漫，站在办公室走道，窗户开着，呼吸着室外空气。 印小楼双眸直直地盯着燃着的烟头，没有再吸上一口，任其蔓延。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手机显示屏出现一个没有联系人名称的号码。接起电话，他板着的脸顿时舒展开来。 “哦，专家的话能有用就好，嗯，日子还要继续。” “嗯，我们还在调查，有点眉目。” 听到“有点眉目”这话，本在写材料的成飞抬起头，露出无奈的笑容。 “什么？”印小楼脸色巨变，是欣喜，还是震惊？ “好，我马上就到。” 没等关掉电话，成飞立即上前，“有线索了？” “嗯，在亲戚赵美华家发现第二枚徽章！” 成飞听到后，露出不信的眼神，不过，他却在做一件事，拿起汽车钥匙飞奔出办公室。 当他坐在驾驶室后，印小楼也紧随其后，打开车门，踏进汽车后排。 原来赵美华正在卖摆放在客厅里的家具。用她的话说，看到这些东西，就会想到死鬼毕志飞，就想卖掉再换一套新的。 直到工人们将茶几放进卡车上时，她突然发现一样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枚崭新的abc徽章！” 成飞拿着徽章，“这次是用胶水沾在茶几底部板上的啊！” 他的目光，眼神变化多次，有不信c震惊。 经过询问，胶水并不是赵美华家的。 拍照，取证后，印小楼一直坐在车里，沉默不语。 第二个徽章再次降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8章 宏运饭店 回到警局，印小楼交待成飞查证胶水来源，这种透明胶，应该是学校c机关单位的必需品。交待完后，他并未回到办公室，坐在警局后院的长亭中，望着眼前高大树木。 他只做了一件事一一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从未间断。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实习生生怕队长犯了什么毛病，悄无声息地站下树荫下，呆望着袅袅烟圈，面前双眸失神的男人，不知他又在琢磨什么。不过他敢肯定，队长必定有了惊人的想法。 他太熟悉这种画面了，也适应了这种的画面，果然不错，实习生的猜测立即得到验证。 “走，去宏运饭店。” 实习生在车内一言不发，手握方向盘，只管开车。 印小楼也沉默不语，抽着烟，望着窗外，出发前还阳光普照，而现在却细雨沥沥，像要是给他高速运转的脑袋降温。自从第二块徽章面世后，印小楼的想法似乎非常疯狂，他要立刻验证。 一路颠簸，车速明显比往常快得很多，印小楼瞟了开车的实习生，笑了笑，他明白实习生虽然没有立即发问，并不代表他不想看到结果，若有些事即刻有了结果，那么也不必再问，问了倒是无趣！ 到达宏运饭店后，酒店经理特地接待他们，落落大方，可能因为经营性质的特殊性，他们早已习惯与警察等打交道，没有一丝的不悦与紧张。 安国案发生后，根据毕志飞的口述，李升已经走访过，笔录内容没有深入细节。当然，上次走访的目的只是证实毕志飞与崔建国所言，三人有无在此约酒，如此而已。 而且走访那天正是中午时段，是食客饭点时间，服务员都在包厢工作，经理找到当日内部单据，证实他们三人于3月25号星期六晚，确实在酒店订过包厢。 这一次，前来目的不同，印小楼特别关照经理，一定要请出当晚接待的服务员，了解细节。 服务员165厘米身高，身穿旗袍，尽显苗条，脸上挂着微笑，给人甜甜c邻家妹子感觉，没有任何距离感。 她叫范小虹。 美女服务员刚自我介绍，实习生轻声吹了一下口哨，做出夸张表情，让服务员有些不适，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印小楼倒是微微一笑，懂得实习生的意思，示意他不必惊讶，同名同名真的太多了，况且只是名字相同而已，没有必要故弄玄虚。 经理将他们带进办公室，空间不是很大，设备倒是齐全。进来时，空调呜呜作响，空气新鲜，温度适中，凉风扑面而来，比起外面的闷热，倒是舒服不少。 当他们在沙发上坐定后，并无过多寒暄，一是不熟，二是印小楼此行目的不是来享受清凉的。 当印小楼问及3月25号包厢发生的事情时，范小虹沉思了近一分钟左右，似在梳理回忆。 连环杀人案已满城风雨，想必她十分清楚，也十分明白所提供的任何细节都有可能影响案情走向，所以不得不慎重。 范小虹是个健谈的人，也许是她职业的缘故。 “3月25号，星期六，正逢我妈生日，中午给我妈在酒店庆生后，我有点劳累，申请休假，但经理说今天特殊。我也理解经理苦衷，酒店周末饭客确实很多，人手紧张，我还是领班，如果我休假了，确实会给我们酒店带来很多麻烦，所以就放弃休假念头，熬着身体。” 说完，范小虹微微蹙眉，看得出她还在回忆过往，而且底下发生的事情，必然让她不舒服。 “恰巧晚上第一桌食客就是三人。他们点了些实惠不贵的菜肴，酒倒是喝不了少，话也很多，看得出酒后吹牛，他们无论说什么，我们两个姐妹也不会惊讶，没人将酒徒的话当真的。喝到中途，有一个人表情猥琐c神神秘秘说，给你们看看好玩意。” “那个人什么样？”印小楼打断范小虹，“能描述一下吗？” “那个男人微胖，头顶稀疏，满脸横肉，看起来很凶！” 说到这，印小楼已经有数，眼前立即出现安国形象，只不过是死了的安国，再也爬不起来了！ “然后呢？”印小楼说，“这个人接下来做了什么？” 印小楼刚说完，范小虹双颊绯红，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 “那人真不要脸，竟然当众用手机播放黄色视频！非常可恶，我善意提醒他们这是公共场所，他好像没听到，依然肆无忌惮，根本当我们不存在。”范小虹满脸通红，“遇到这种情况，我忍着与他们商量，在门外等待，若有需要，我们就会进来。” “又是手机视频！“实习生眼前陆续呈现出说话者形象，”苦大仇深的王丽丽，满嘴跑火车的毕志飞，又硬又臭的崔建国，这是第四次提到手机视频！这就是印小楼前来的目的！他竟然推断出毕志飞与崔建国串供！那么他洞察到了什么？” 他盯着队长，脑子里满是“手机视频”四个字。 停顿十秒钟左右，孙小虹情绪恢复稳定，双眸露出鄙夷目光。 “然后你们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等到他们叫唤吗？”印小楼追问。 范小虹此时露出奇怪的神色，“就在我们出去一分钟左右，包厢内一个人吼了起来，而且非常大声。” “能分辨是谁？”印小印急切追问，双眸露出期盼。 “应该是那个大块头。其它两人一进包厢就嘻嘻哈哈的，只有他一直没有说话，我就多看了他一眼。”范小虹说，“那个大块头的声音很大，就听他说‘拿过来’，然后包厢内传来吵架声。不过，很明显，那个满脸横肉的占了上风，声音盖过那个大块头声音！” 那个大块头就是崔建国。 印小楼面无表情，不断重复，“记下来，一个字都不能漏。” 当他们离开酒店时，灯火通明，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再缩短，拉长再缩短，就像手里的案件，忽明忽暗。 “查下安车c毕志飞c安国三人在3月25日的通话记录！” 印小楼不紧不慢地对实习生说，“我想应该会有惊喜！” 第二天早上，成飞汇报新证据胶水情况，文具店实在太多，如果要逐一排查本地区，难如登天。所以他只排查案发周围的商店，这四十多家中，有十五家卖过。 不过，没有画像中那种胸部高耸c身姿优雅的女子出入。 报告后，他拿起实习生手里的资料，这是两份笔录。 第一份笔录是安国案：毕志飞c崔建国的证词，他们说明三人在包厢里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崔建国胃病，毕志飞规劝戒酒，尔后崔建国发火，引起散伙。 第二份笔录是毕志飞案，昨天酒店领班范小虹口述，三人在包厢吵架原因，是安国给他们观看黄色视频，一分钟后，崔建国接近吼着说‘拿过来’。最终饭局没有进行下去，崔建国一直在说“我要杀了你”这样的狠话，最后经理劝架。安国付完饭钱，崔建国黯然离开，脸色很难看。另外两人并不尴尬，嘻嘻哈哈，手插口袋，看样子，并没有将吵架放在眼里。 “崔建国为什么要说‘拿过来’？”实习生说。 成飞解释说，“这应该是关键，他们散伙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胃病戒酒，而是因为手机视频。难道，手机视频记录的是崔建国与某位小姐的不雅视频？” 印小楼抽着烟：“手机里出现的女人，非但不是小姐，而且十分漂亮，可以用绝世形容！” “哦，我想起来了。”实习生眼前一亮，“饭店客流很大，餐馆老板对美女也应见怪不怪，那天餐馆老板的表情，就像住在山上没有入世的男人，突然看到世上还有女人一般！” “有这么漂亮？”成飞将信将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19章 懦弱男人 “安国案发生后，我在走访崔建国时，注意到他的眼神，想必他深爱那个女人。若一个男人内心深藏如此深爱的女人，他绝不会为小姐玩火自焚的，况且按他的个性，也绝不会滥交。” 印小楼低头冥思，过一会说道，”而崔建国交往的女人，与安国c毕志飞肯定也见过。” “对！”实习生赞同，“第一次，我们走访毕志飞时，他谈到崔建国给情人过生日时，从无所谓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早就熟悉！” “在宏运酒店，安国播放女子不雅视频时，崔建国暴怒，但也仅仅是愤怒，这是人的应急反应，吵架后，没有进一步有效行动，最终在安国面前落得下风。 从服务员所提供的内容可以分析出，安国绝对没有删掉视频。我感觉，崔建国无力解决时，他应该私下求饶。 三人分开后，他甚至在电话中放下可怜的自尊，委曲求全与安国沟通过，不过未果，为了保全名誉，最后与那位女子密谋作案。” “不错！”实习生立即接上，“今天早上技术科传来信息：3月25日晚，崔建国通话记录显示，当晚9点后，他给安国打过6个电话，给毕志飞打过2个电话，这么频繁电话，想必在求饶，请他们删除视频，不能外泄！” 印小楼拍拍实习生，“辛苦了！” “那么安国死后，毕志飞会有警惕。”成飞说，“但是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安国在饭店拿出视频，有意试探崔建国底线。服务员范小虹描述，那两人一块离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请客的也是安国，可以说，这就是一场现代版的鸿门宴。” 印小楼继续分析，“他们得出结论，对于视频中的女人，崔建国更在乎自己。说到底，他就是没用，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这也是几十年来，崔建国从酒肉朋友那里得到的唯一好处！让人看穿了冰冷外表下的胆小怕事，这也是毕志飞根本不相信他作案的缘故，因为太知根知底。 他宁愿相信网上主流推测：入室抢劫杀人，也不相信崔建国作案的可能性，所以在毕志飞看来，安国只是走了霉运而已！ 况且，从证词来看，崔建国必定解释过，为了不引火烧身，毕志飞再三权衡选择相信，最终两人草拟虚假证词，掩盖真像。若你的情人遇到此类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印小楼笑着问成飞。 “iu” 成飞立即伸出拇指与食指，作出射击状，然后面无表情地吹弹食指，好像手抢正冒着浓烟，不禁先行笑了起来。 这就是成飞的回应，也算是男人的回应。 “那意思，崔建国不是凶手？” 实习生有点懊恼。 “不。当一个深爱的女人遇到危险时，只要女人在他耳边不断地打气c鼓励，在面前痛哭流泪，我想他会干！而且他会变得非常聪明冷静！男人最经受不起的，就是心爱女人的眼泪。一个男人若在有生之年，为心爱的女人肝脑涂地，那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印小楼笑着说，之后若有所思。 “根据毕志飞第一次谈话，从根本没把崔建国当回事的态度看，他认为崔建国确实是一条毛虫。”实习生叹气，“想不到崔建国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本以为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虽然脾气有点臭。” “据我推理，毕志飞肯定在案件后第一时间责问过崔建国，不过他保证，这绝不是他干的。“印小楼解释，“毕志飞也有很多顾虑，若他暴露这条线索，那么一连串反应即来，他肯定要说出在饭店当晚内容，包括手机录像c还有在蔡家街的所做所为，那么他的人设也会坍塌。 对于赵美华母老虎而言，他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这样的结局，代价太大。所以暂且选择相信崔建国，而崔建国也没让他失望，作出保证，这就是人类的一贯作风，趋利避害！” “这个可怜虫！”成飞叹气。 “从心理学讲，有些人表现强硬c冷酷c不近人情，其实是掩盖内心的懦弱c胆小，把自己伪装成刺猬而已。一旦那点自尊被摧毁，或者妄想的自尊被点燃后，就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国内外很多案子，看起来就是不起眼的老实人干的，所以崔建国作案，也不是不可能！” “你小子，行啊！”印小楼夸赞。 “如果是崔建国做的，那么一个司机，怎么会做得如此干脆利落？”成飞疑惑。 “所以他后面应该有一个心细如针的女人，虽然女人已为人妇，但是他并不在意，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印小楼接着说，“其实，何止是英雄，就算狗熊，也过不去啊！” “已为人妇？”实习生惊愕。 “对，他们每次聚会都选择不起眼的小饭馆相聚，是为了什么，为了躲避耳目。崔建国之所以杀人灭口，就是想保全女子的名誉！正如宣宣所说，那个女子一定是个名流！那么这种人怎么能让丑闻爆光！崔建国自己种下的花，也应该摘下结下的果。” “宣宣是谁？”成飞好奇，瞪着印小楼。 印小楼望着实习生。 实习生无话可说，为了不使现场过分尴尬，他无语伦次，“那么，如果从杀人灭口动机来看，崔建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崔语薇证实，案发时8点他已经到家，而案发正是8点后。” “之前讨论过，那也许就是崔建国的诡计而已，不要忘了，他女儿只是听到他回来时脚步声，就断定他回来的！”印小楼笑着补充。 “也是！当时，我们怀疑他与丽丽合谋，然后行凶作案的！”实习生似乎突然想起，拍了拍脑袋，一脸的尴笑，“看来，崔建国心理素质真不错！” “关于那个女人”印小楼自言自语，“我们一开始就忽略了。” 如果把街头女子换成正与崔建国交往的情人，整个逻辑立即畅通无阻。 “安国有意设置饭局，拿出不雅视频，试探崔建国底线，正如他们所料，外表粗暴，内心软弱的崔建国选择妥协，他们得意忘形。 尔后，他们威胁视频中的女子，也就是崔建国的情人束手就范。4月22晚，他约定在小饭馆见面，再次确认是否实施，崔建国同意！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安国怀疑，视频女子首先离开小饭馆，独自在蔡家街等待。 殊不知，安国低估了爱情的力量，崔建国与情人合谋，将洗完澡后的安国刺杀致死，为了迷惑警察，崔建国左手杀人，留下某些信息，干扰破案！” 实习生一口气说完，表情之到位，有说书天分，然后又作惊恐状，“蛋糕上写着的‘16岁’，并不是他们的年龄，应该是他们交往时间！16年！也许也是最后晚餐的留念，因为第一次作案，他们也不知道能否成功！” 交往16年还没有修成正果，那么意味着什么？印小楼所说的：偷情？ 他们齐望着实习生。 实习生挠着头，露出不好意思表情，他为自己意外破解了“16岁”的谜题，心中暗暗得意！ 印小楼喃喃说，“其实，这与漂亮无关，若深爱着某人，男人为其赴汤蹈火的例子太多，举不胜举。若对方恰恰又是心细如发的女人，那么密谋完美的杀人案也不足为怪。而且” 印小楼望旁边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也像盯着他，“而且什么” “而且一定还有第三场命案会发生！” 在他们想来，立即抓捕崔建国，若案情确实如此，那么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怎么会有第三起呢？听完印小楼莫名其妙的结论，其它两人转身齐看，一脸狐疑，眼神中充满震惊。 “第三起案件？！” 两人齐声，他们实在不敢相信！ 印小楼抽烟，缓和一下气氛。 一根烟的时间，印小楼故意压低声音，继续分析，成飞估计上瘾，坐等着一动不动，好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刚才，你所说的干扰破案结论是错误的，那应该是暗示破案！”印小楼笑眯眯地看着实习生，“案发现场中，任何线索都不会无故的存在，或许干扰我们，或者引导我们。” 印小楼抖抖熄灭的烟头，“从现场看，凶手做事干脆利落，思维缜密，那么怎么会粗心大意留下同样线索？他可以破坏现场，伪装成入室抢劫也好，仇杀也好，只要伪装得当，我们理清思路，得费很多周折。 但是，凶手却没有这么做，现场保留完好，所以，他的目的，一定是让我们注意那些线索，暗暗引导我们跟着所给的线索去追查。” “高智商犯罪”实习生实然又说，“故意留下线索，那又不是傻么？”。 印小楼没有直接回答，继续分析，“计划肯定策划很长时间，而且他们演练过多次，包括对意外情况的处理！从作案工具，作案方式，还有特意留下的作案线索，应该是一起完美的连环杀人案，这似乎可以肯定！ 两场案发现场，没有留下脚印，没有留下影像，没有留下指纹，在我们看来，断发已经破解，凶手为了伪装，那么徽章的功能是什么？ 印小楼最后盯着两个懵逼的男人，“好像，我们起先怀疑是安心不小心丢失，那么毕爱丽未曾丢失徽章，怎么解释现场出现的徽章？” “对了，英语培训机构一下子丢了三枚，难道丢失的，就是凶案现场的徽章？！”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就算没有丢失的三枚徽章，第三起案件也会发生。”印小楼打起机语。 实习生与成飞一脸茫然，看他样子，估计印小楼再不说出迷底，就会吃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0章 惊天阴谋 “你的意思是，现场的线索，都是他们故意留下？”成飞猜测，“那么怎么确定第三起案件肯定会发生？”。 “老手行凶作案，除特殊情况外，会极力消除罪证，隐蔽自己，增加侦破难度。”印小楼加以解释，“而在变态连环杀人案中，凶手会留下标志性的物体，如某些文字c某些东西或某仪式证明自己的能力，挑衅警方。 这次案件留下的徽章符合变态连环杀人案特征，但是没有必要再留下‘错位钮扣’多余的暗示，这是不合理的地方，因为留下的线索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那么凶手铤而走险，他为什么这么干？ 当然有炫耀的成份，或许他的生活并不如意，他的才华没有得到充分展示，这也是他幼稚的地方，所以，我推测对方要么是心智不成熟，或者是有精神病吏的年青人，要么就是生活中被人极端无视，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傀儡。” “可是目的还是达到了啊。”实习生苦笑，“倒真吸引我们的注意了！什么钮扣c什么徽章让我天天头大！整个警局最近都围着他转，可真是我们的大明星啊！” 说完之后，还不忘吐出舌头，幼稚的男人。 “如果前面的推理成立，那么现在都可以解读！”印小楼将烟头掐灭，无视他们疑惑的表情，”凶手一直强调衬衫上错位钮扣，案件发生后，我们无解，其原因是我们不了解案件的情况。 而现在根据崔建国个性与当前遭遇来看，可以将‘错开钮扣’解读成死有余辜！暗示安国等人的行为是错误的c无耻的，所以只有死！这也就是‘错开钮扣’的潜在含义！” “你是说，错开钮扣，只是想告诉活人一个‘错’字？”实习生恍然大悟！ “嗯。”印小楼面无表情，“死有余辜，我推断他是想通过‘错开钮扣’来解释他的行为是正义的，错在他们！” “那么徽章呢？”成飞迫不及待问，他甚至递过烟去，“徽章如何暗示案情走向的？” 他十分清楚印小楼有抽烟寻找推理灵感的习惯，而且抽烟后，他的思维更敏捷！ “如果第二块徽章没有出现，那么，第一块徽章就没有任何意义，这也是他引导我去饭店的原因，在临行之前，我感觉那里肯定有重要要的事发生，一定与视频有关，果不其然！” “那么，到底怎么回事？”成飞目光专注。 “以前我们只关注徽章的来源，却忽视了徽章本身象征的意义。”印小楼声音渐渐变大，语速渐渐加快，“这就是我昨天去酒店的原因，去之前，凭直觉，酒店必须发生点什么，而不是仅因胃病戒酒，以致三个铁杆散伙这么荒唐的原因。 当时发生的情况肯定比戒酒闹事更严重，果不其然，是因为视频，而且是与崔建国有关的视频！如果将之比作鸿门宴，那么崔建国完败。 回家之后，他不甘心，还想争取一下，致电给安国c毕志飞，从联系频率与时长可以看出，崔建国已无尊严，他应该在求饶！ 换句话说，狂妄自大的安国一意孤行，已不给崔建国任何活路，不给别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挖条绝路！ 他们并不知道对于崔建国而言，视频中的女子就意味着全部，包括性命！ 他们也不知道，视频女子是上层名流，一旦暴露旦受辱，对于崔建国意味着什么！ 他们更不知道，当他们封锁别人的后路时，他们也踏上不归之路。崔建国找到他的情人后，最后密谋出徽章计划，计划的结果是：死！ 以徽章作为杀人标志的变态连环杀人案从此诞生！那么为什么选择徽章，而不选择其它物体作为标志呢？因为崔建国女儿在英语培训机构学习，他见过徽章，而且正好符合他们的用意且垂手可得：a是安国姓的首字母，b是毕志飞姓的首字母，那么c是谁姓的首字母？” 说完，印小楼拳头轻轻地捶在桌面，从嘴里呼出长长的热气，好像释放完内心所有压力，最近，他的压力确实很大，从他的连襟局长行为便可见一斑。 实习生惊讶地合不拢嘴，“abc代表三个人？崔建国的姓首字母就是c！难道看过这个小视频的人都要死，这是凶手留下徽章的寓意？” 那么下一个被害人就是崔建国？ 按照游戏规则，既然是abc徽章连环杀人案，那么c死亡才是终结。这也是连环杀人案的魅力所在，也是印小楼所预言，还有第三起案件发生！ “所以，完美的abc徽章杀人案，下一个案件中，死的就是崔建国！不过，从刚才的分析中，崔建国是嫌疑人才对！”实习生立即提出疑问。 “确实令人不解，快来解释下这又是为什么吧？”成飞跟实习生的表情一般无二，捏下鼻子，似乎非常不解，“若崔建国是杀人者，现场倒也有可能，但是怎么又成了下场案件的被害者呢？按照推理，他是主谋之一，主谋是杀人的人，为什么制造他们三人是被害者呢？！” “每个完美的连环杀人案，都隐藏着一个真实的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制造出一个不存在的凶手！” 印小楼眼望远方，远方空空如也，他的眸中空空荡荡。 “他必须死！死才完美！”印小楼说，“当与涉案视频销毁，崔建国死去后，他们料到我们会推理出徽章的真正含义，引导我们进入他们精心设计的全套，让我们去追查杀死三人不存在的凶手，而有趣的是，真正的凶手就死在我们眼前，成了受害者！ 所以，我们无法还原案情，真像就无法重现，而由于崔建国的死亡，案件中所涉及的视频女子就像空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就是abc连环杀人案的真实目的！” 现在也就能解释，案件与与小姐无关！就算不雅视频传出，对于一个光棍司机又有多大伤害？ 能致死么？而现在的情况，崔建国只有死。 “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情人？” “是的，这也是崔建国的用心良苦，也是徽章连环杀人案最终极的目的！而且，我相信，崔建国已经做好在家制造被杀假象，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印小楼感叹，“爱情到底是什么，竟然能想出如此完美的连环杀人案，让人舍弃生命！” “那么毕志飞案中，他为什么要将徽章粘在茶几底部，不让人发觉呢，这就违背abc徽章连环杀人案的本意。” 实习生与成飞呆若木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不起眼的崔建国会做出匪夷所思的案件，他们也不得不佩服印小楼的脑洞！ “因为，崔建国外强中干，还不想死，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活的机会，他让老天定夺去留！因为若毕志飞案件中没有发现徽章会怎么样？”印小楼继续解答，此时他的声音比刚才缓慢多了，像虚脱一样。 “那么不会寓意到崔建国的死亡。” 实习生快速抢答，满目兴奋。 “天意！”印小楼说。 “崔建国没有退路了？” “非死不可！” 印小楼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崔建国怎么知道徽章被发现呢？” 实习生盯着印小楼，他两腿麻木，就像灌铅！ “那还不简单，只要有人关注毕志飞家动静就行了，况且这事，肯定也传出去了。”成飞苦笑，“上次我们并没有要求那些搬运工保密。” 正如他所言，当天晚上，第二枚徽章信息就出现在当地城市论坛上。这两起案件早已成为s市热点，稍有风吹草动，都有人跟帖，成为饭后谈资。 目标已明确，那么排查线索就有方向，况且市建时间紧迫，连襟就差跪下，大家也不好意思，全力以赴。 推理需要证据支持，所以印小楼强调，先收集有利证据，不要打草惊蛇，若现在抓捕崔建国，绝对徒劳无功，真像也嘎然而止。通过几次接触，印小楼已了解按崔建国脾气，他一心赴死，是问不出什么的。 而且他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甚至对自己的女儿，也不闻不问，一副世界都欠他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死亡前，人类的心理状态么？ 不管推理是否正确，走访是必要的! 那个秘密女子是案件的关键！ 从之前几次走访了解，崔建国处事谨慎小心，这或许与视频女子16年战战兢兢交往过程中，练就的反侦察本领！除了上次崔建国口述过的那个小餐馆，没有其它线索。 但是从徽章案件来看，他也有缺点：做事力求完美，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若用些手段，或许能得到一些信息的。 在走访之前，他请李升走访小餐馆，让老板描述女人相貌，做出画像，因为印小楼也没有太多把握，从崔建国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当再次驱车到达崔建国家时，正好六点，他不在家，他的女儿崔语薇正在看电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1章 奇怪校服 崔语薇虽然身在初三，处于终考冲刺阶段，每逢周末，还会腾出时间打扫家庭卫生，当她正在搞卫生时，听到门铃声，从猫眼中见到印小楼与另一男人走访时，确认身份后，立即开门。 当印小楼进入客厅，看到崔语薇系着围裙，双颊微汗，立即知道她在干什么。他环顾室内，整个卫生与上一次相比，简直便是天壤之别。 饭已做好，客厅漂着饭香，地板光滑透亮，整个房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印小楼怀疑走错地方，但又不得不相信，这是面前不苟言笑，诚惶诚恐的女生杰作！ “你天天打扫卫生么？” “只是周末打扫。” 印小楼苦笑，他竟然忘记今天已是星期五，明天便是周末了。自从连环案发生后，他都忘记什么时候休假的。 女孩对于他们的到来，反应平淡，好像印小楼来与不来，都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特别，不像其它同龄孩子那么般前后反差明显，她始终保持应有的礼貌，也用礼貌与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们感觉到与崔语薇之间，无形地隔着堵墙，无法接近。 印小楼随口漫谈，没有目标，不轻意接触到崔建国的一些生活琐事，让她毫无防备，在东拉西扯中，他越发觉得崔建国活得窝囊。 总之，话题越多，崔建国可恶而可怜的形象越栩栩如生。 就在谈话期间，印小楼发现奇怪的事：就算室内再热，崔语薇还是穿着校服，拼命将身体裹在衣服里。况且，现在不在学校，这让印小楼感到好奇。 在学校穿校服，那是学校规定，情有所原。在家穿校服，有点不合情理，而且天气沉闷，她的脸上通红，双颊有汗，有必要还穿着校服这么厚的衣服么？ “你不热吗？”印小楼笑着问，“在家里，没有规定要穿什么啊？” 崔语薇没有回答，双眸盯着电视，好像不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是啊，我连外套都没穿，还是感觉不自在！”实习生站在阳台处，窗外细雨沥沥，越发觉得烦躁。 崔语薇莫不吱声，没有搭话的意思，几分钟后，或许电视中的动画放着片尾歌曲的原因，她似乎腾出时间回答。 “爸爸不让我穿漂亮的衣服，只能穿校服。” 说话期间，她目光扫过卧室，继续闷头望着电视。 由于电视播放的缘故，客厅忽暗忽亮，他们没有看到她任何表情，也许她的表情应该是死心。 “竟然是这样。”实习生气呼呼地噘着嘴，“这么好看的女生，竟然如此对待。” 实习生第一次见到崔语薇时，即被那种淡淡的c优雅的气质吸引，她偶尔的微笑犹如明月，让你欲罢不能，又无法靠近。 她绝对是一枚清秀漂亮的女生，心无媚俗，即穿着校服，也掩盖不了美人胚子的气质。 双眸中独特的忧郁像长年化不开的浓雾，可怜楚楚，让人心生怜惜，当她咬着嘴唇，你又会折服于她双眸中不经意间流露的倔强。 她竟然是怎样的一个人？ “夏天那小子，肯定追得辛苦吧！”实习生胡思乱想，“难道崔建国就是怕她的女儿锋芒太盛，有意掩盖崔语薇的光环？” “你爸爸只给你穿这些？”实习生看着她，心有存疑，满目心疼。 “嗯。”崔语薇姿势没有改变，盯着电视，“他从不会带我去商场的。不过还好啦，他对我挺好，只是不希望我学坏而已。” “他有空带你去公园玩，参加亲子节目吗？” “他是司机，基本不休假。不过我有朋友，我不会很无聊。”崔微语的眼神稍有变化，“我不会无聊的。” “如果给你重新选择，选择父亲还是母亲？”印小楼突然试探。 “印叔叔，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不要我了？”崔语薇语气出奇的平淡。 “嗯，是这个意思。”印小楼再次确定。 “那，那么”崔微语双眸盯着电视。 “你会选择王新月？”印小楼问。 “不知道。” 空气似乎凝结，让本就沉闷的空气雪上加霜，约莫十几秒后，印小楼分明又见熟悉的画面，崔语薇咬着嘴唇，吐出几个字，“我可以自己生活！” 又是倔强的语句，又是倔强的眼神，他的内心泛起一阵波澜，有点想吐。 本是花枝招展的年龄，享受着同龄人该有的天伦之乐，而她却着承受的痛苦，暗暗一人扛着，也不与人倾诉。 在这个年纪，她承受的太多，而下面的话题，还得继续。 印小楼舔舔嘴唇，不知从哪开口，最终神色严肃，“下面问题，你要认真c诚恳作答，不然谁也保证不了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你父亲真的回不来了。” 印小楼把“回不来了”语气加重，有意让崔语薇明白，如果她不实话实说，就会出现失去父亲的危险，那么只能被王新月带走，去适应陌生的环境c陌生的母亲！ 动画片还在播放，不时发出爆笑声音，与当前气氛截然不同。 崔微语眨着眼睛，似乎明白，慎重地点点头。 实习生看到清秀女生表现出一副大人模样，莫名心酸。 “好，我们现在开始。”印小楼示意实习生笔记，“4月22日晚上，你爸爸在干什么？忘掉以前所有的笔录。” 崔语薇低头思索几秒：“那天晚上，我在房间做作业，直到8点，爸爸开门到家，他回来时，我特地看了下手表。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想他一定给我带了礼物吧。不过他直接回房睡觉，甚至没说‘生日快乐’。” 事隔多天，回答如出一辙。 “那么他平时什么时候回来？”印小楼问。 “平时的话，他七点左右回来。”崔语薇回答，“一般情况，我做好饭，等他回家吃饭。每逢周六，他会在外面喝点酒，一般也是8点到家。” “他一般跟谁约酒，会发酒疯吗” “他性格孤僻，也只有与安叔叔与毕叔叔处得不错。不过，有一次醉酒回来，跟我哭着说，他和安叔叔他们吵了一架。因为爸爸说话含糊，我也没有听清楚说什么。他平时也不会跟我聊生活上的事。” 崔语薇作答表现得很认真，生怕因为自己的回答失误，失去父亲似的。 “最近一次醉酒，是3月25日？”印小楼问。 “应该是3月下旬，也可能是25日，他若与人约酒，大多会喝醉，所以记不清楚那次了。当时他很伤心，我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重复‘对不起c对不起’。”崔语薇目光神离，“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对不起’这类的话。” 过了一会，她笑着说，“或许是跟安叔叔他们道歉的吧。我爸爸脾气不好，会得罪人。但是人不坏，平时吃点亏，可能酒后会大喊大叫，不过，会隐忍过去。” “那天晚上，他很晚才睡，是吧？” “这我不知道，我一般9点准时睡觉，不然第二天没有精神，会影响学习。” 印小楼若有所思，他知道崔语薇非常自律，在学校三年期间，成绩一直独占鳌头。 “你知道你爸爸正在与一个女人交往吗？”印小楼漫不经心，“你或许知道，是吧？”。 “不太清楚，不过听两位叔叔谈起过，可能在交往吧！”崔语薇略一思索，情绪也没有什么波澜。 “哦，如果他再给你找个妈妈，你会不会反对？” “在家都是爸爸做主，我不会说什么。”崔语薇双眸中未起波澜。 印小楼与实习生目光碰触了一下。 “4月22日晚上，你爸爸正好与一位女子吃饭，并且似在过生日。”印小楼问：“所以可能你记错了，他回来，可能会迟些，在8点后？” “没有。当时我看表，记得清清楚楚！”崔语薇肯定，双眸隐隐流出伤感，虽然表现得很坚强，但是内心还是在暗暗责怪父亲的行径。 “4月22日，也是崔语薇的生日。”实习生惋惜，“真是混蛋啊！” 他的内心在咒骂崔建国，为女生愤愤不平！刹那间，实习生感到震惊，“我怎么了，短短经历，我盲目开始站队，帮着崔语薇了？” 他怔怔望着前面女生，她像似有一股魔力。 “那么5月6日，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应该在8点吧，那天我刚刚做好语文作业，有人推门，我看了一下床头的挂钟，指着8点的位置。”崔语薇回答非常流利，没有考虑。 “你看了父亲打开卧室房门？”印小楼问。 “没有，我只听到他的脚步声，我们家就两人。”崔语薇脸色平静，目露淡淡迷茫。 “也就是说，两次案件中，你通过某种习惯或者感觉，认为你爸爸回来，但是你没有亲眼看到，是吧？”印小楼再次确定。 “嗯。这也是我爸的要求，他只要我露出门缝，见我坐在椅上学习就行了，他从来不会进来的！”崔语薇迟疑十几秒钟，“你们不会认为，我爸是杀人凶手吧？” 印小楼听出丝丝颤抖，与她平淡的表情，若判两人。 “我们只相信真像。”印小楼立即转移话题，“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爸爸有暴力倾向吗？比如动不动就发火，动不动就打人？” 印小楼盯着她的衣服，好像发现什么。 崔语薇迟疑，望着手心：“不算暴力倾向吧，不过脾气不好。” 说完，也不知是想起什么，崔语薇双眸目光闪动，转过身体，继续盯着电视，不过从她胸口起伏可以看出，她似乎努力忘掉一些画面。 “我有一个请求。”她突然转身，眼巴巴地望两位警察。 “你说”印小楼旋即回应。 “最后一个问题，请不要在我爸面前提起，拜托了。” 又是怪异的沉默，大家都在看着电视，电视中一个无脑的人物做着夸张的表情，丝毫没有引起大家会心的大笑，这奇怪的气氛！ 也不知过了多久，钥匙转动锁孔声划过室内怪异的气氛。 来人正是崔建国。 他一脸倦意，将摩托钥匙扔在餐桌上，才发觉室内还有其它人，并且相识，本来舒缓的双颊立刻紧绷起来，冷酷而无情，瞬间变成了一块又老又臭的砖头。 崔建国示意，他的女儿立即低头，快步进入房间，像是马戏团里面受训的猴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2章 神秘女子 跟崔建国打交道最能体现一位优秀刑警的基本素质，他除了进门时微微露出震惊表情，好像印小楼已识破他的诡计似的，没过多久，又恢复成一块不屑人情世故c又老又臭的豆腐。 还是如印小楼所推断那般，他已报以死心，表现出人之将死心境？ 因为，按照他们之前推论，他将是第三起案件的主角，也是第三个死人！ 印小楼保持足够克制，他生怕崔建国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发狂想不开跳楼自杀，那么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所以，整个过程，所有的谈话都不温不火，崔建国好像掌握了他们脆弱的软肋，有持无恐，常用的审讯技巧c手段对他没有作用。 对话中，即使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话题，眼神中也捕捉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脸上也绝不会出现多余的表情。 “他就是一部机器！”实习生想，“难道他真的冷血？” 所有的谈话内容与以前记录没有什么区别，即使印小楼说，据他们走访得到信息，一个月前，他们在饭店吃饭闹事，并非因胃病戒酒，有串供的嫌疑，崔建国也只是面无表情c淡淡地说了声“哦”。 他的回答都很简短，滴水不漏，对之前的笔记出现的问题，无动于衷。 印小楼表情不可捉摸：“做伪证，最多可判七年有期徒刑，你知道吗？” 崔建国缓缓说：“不知道，老毕让我这样说的。” “他为什么让你这么说？” “不知道。” 他毫不客气把责任推给一个死人，况且死无对证。 “那么4月22日晚，和你一起吃饭的女子是谁？”印小楼冷不伶仃抛出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上次只是说，是和一个情人？” “对，是情人。”崔建国翘着退，盯着窗外，“不过没看上我，已无联系。” 这些回答走向，正如印小楼所料按部就班出现。 “她叫什么名字？” 沉默，崔建国注意着窗外，没人看到他的表情。 此时正是傍晚，天色昏黄，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景色。 “我们知道你们吃饭的小餐馆，所以，只要调取录像，通过技术手段，也能得到女人的信息。就算没有录像，也可以根据餐馆老板，画出对方画像，全网搜查，也能找出来。不过，那时候性质就变了，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印小楼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不时地盯着他，生怕他想不开。 空气遽然凝重起来！ 约莫一分钟消逝 “程雨薇。” 崔建国微微叹气，像是做出很大的力气才吐出三个字！ 印小楼闻声一愣，立即问了下一句，“地址呢？” “花园路，华德小区，第一别墅群3幢。” 印小楼不动声色：“你确定没有记错？” 此时，崔建国一动未动，双手婆娑着脑门，轻揉着太阳穴。 “有钱的女人啊。” 印小楼玩味的眼神盯着臭豆腐。 之后的问题，对于崔建国来说，已没有任何意思，他甚至不记得警察如何消失在屋内，在他们离开后，崔建国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 电视全无图像。 “雨薇，对不起” 好久，好久。 他整个脸庞因疼痛扭曲变形，黄豆般汗水从脑门处流下，模糊他哀伤的眼神。 室内，寂静，如死亡之地。 印小楼离开碧泉小区时，已是夜8点多钟，近两个小时的周旋，让他们精疲力竭，不过还有收获，而且收获绝对可观，崔建国竟然出乎意外地交待出神秘女子！ 刚坐上车，实习便按捺不住，“我们并没有他两在一起的证据啊。” 印小楼目无表情，“兵不厌诈，懂不？” “我去。” 实习生吹下口哨。 “审讯的技巧之一。况且，当我们提及他的情人时，他应该猜出我们已破解了徽章含义，所以他输不起。正如我们所说，可以根据画像搜索涉案女子，那么势必惊动程雨薇家人，女人背叛丈夫16年，你能料到后果吗？”印小楼点起香烟，“所以，这才是正是他所害怕的。” “所以，他交待出来，反而将影响降到最低？” “对，他想再赌一把！”印小楼说，“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因为他赌我们没有更多的证据，即使我们走访程雨薇，她也可以轻意地否决。 根据她所居位置来看，我们的推理方向完全正确，没有偏离，程雨薇确实是上流名宿，我们的行为还是有所顾忌的！所以，他赌我们现在的工作重点会集中在他身上，若没有得到更有力的证据，暂不会走访程雨薇！” “那么，既然得到地址，我们难道放弃走访？” “恭喜，他赢了！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实证，估计他们口供也早就串通好了，所以走访确实没有效果。不过，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那么，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等崔建国演戏给我们看就好了！” 程雨薇。 好听的名字。 实习生从程雨薇想到了奇怪的女生：崔语薇，“我感觉崔建国女儿非常奇怪！” “哦？”印小楼打开车窗，弹着烟灰。 雨水过后，天气爽朗，正如他们两人的心情，印小楼心怀愉悦：“因为崔语薇对待来访态度？” “嗯。”实习生双眸盯着汽车前方，露出不解，“她礼貌有余，让我感到舒服，但是又非常不舒服，很奇怪的感觉。” “她应该有秘密吧，不希望我们看穿她的心事，刻意保持距离而已。” “那么校服呢，在家里为什么也穿着，有必要这么热衷吗？” “嗯，我敢肯定，她肯定遭受家暴，之所以穿着校服，也只是让她的秘密隐藏的更好！即使崔建国不要她穿校服，我想她也不会脱下校服的！” “哦！”实习生锁着浓密的眉毛，“怪不得，你在说可能失去父亲时，她并没有震惊，原来，她早已对父亲失望透顶了！” “是啊。”印小楼淡淡地叹息，“怎么会这样” 已是初夏。 崔建国穿着短裤c肥大的衬衫，匆匆喝完女儿准备好的热豆浆，准备离家，所有的习惯都没有改变，甚至表情都与往常一般无二。 在楼底，有一辆摩托车停在楼下门厅里，中日合资，看来起很有肌肉感，不过年代很久，与现代款式格格不入，且因日晒夜露，车身锈迹斑斑。 当他骑上摩托，立即蹬起启动杆，刚启动后，便一溜烟消失在小区，所有动作简单粗暴，不懂温柔，摩托能存活至今，也算是上辈子积德。 此时，她的女儿站在三楼走廊，一直目送着他离开，但是他没有机会看到女儿怪异的目光。 崔语薇一如往常穿着校服，这一次校服裹得更紧，穿着人字拖，透出一双精致通透的双脚，像古董店里的玉器。 她清秀脸上渗出不规则的细汗，盯着远去的背景，仿佛看得有些痴了，忘记擦试脸上的汗水，直到消失在小区门口，才回过神来，缓缓地关上门。 也不知道，她是否注意到隔壁302室异样。 302室清一色扣脚大汉，有人吃着油条，有人抽着烟，有人小声打着电话，原本空着的房子开始热闹起来，不过也止于内部，外表一如既往安静，似乎无人居住。 因为没有装修，房主并未入住，成飞接到消息，连夜搞到钥匙。对于成飞的过分热情，印小楼暗暗吃惊。 “或许想立功吧！”印小楼暗想，“他在副队位置时间太久了！” “印队，嫌疑人开着摩托车刚出小区，没有车牌，请派人增援监视。” 印小楼接到电话时，正在办公室吃着方便面，看着新闻，对于他来说，了解当天实事，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连环杀人案已然是全民讨论的热点，记者实时跟进让警界有所不适。 印小楼的连襟已达到夜不能寐的地步。因为距离市文明创建考核迫在眉睫，若再不尽快破案，交出答卷，估计过关很悬，也是给s市警局抹黑，他正承受各方面压力！ 所以，信息发布变态到差不多到公布现场细节这个地步，变成全民破案。 网络中各种脑洞与推测都有，总体还是离不开谋财害命c入室抢劫等论调。接近真像的逻辑推理暂时还没有出现，不过脑洞大开，可以填充破案的细节。 竟然有人煽风点火，想要通过游行示威给政府施压，应该混杂蔡家街那群女人吧。 人生充满矛盾！ 印小楼苦笑。 “这次案子要是破了，我们也不要领功，你们少扫黄几次就行啦。” 这是宣宣拽着实习生衣角，发自内心的请求，而他的答复更直接：从蔡家街消失，像是在躲避什么。 印小楼笑而不语，他似乎明白些什么。 也有些关于徽章的讨论，认为凶手与培训机构有关，可能是abc英语培训机构辞退某位老师，从而引起的伺机报复，把舆论引向培训机构，让其接受审查，导致名誉受损，引起家长恐慌，从而生源下降倒闭。 abc英语培训机构开贴申明冤枉。 警局根据这一线索也确实排查过abc英语培训机构的人事情况，果断否定abc英语培训机构人员作案的可能性。 还有些人指出，两个男人肯定是虐待家属，而两个家属是朋友关系，那么两个老婆实施交错行凶，形成不在场的证据，骗取意外保险，不过也被他们否定。 总之，如某个名人所说，网络就是一个坑，一个比一个坑。 什么人都有。 反正造谣不犯罪，我写，我爽了，你看，你也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3章 红颜祸水 正当印小楼沉浸在论坛各种奇闻怪论中冥思苦想时，实习生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盒药片。 刚才印小楼看他闲着无事，闲着也是闲着，便让他跑腿买药，最近他偏头疼越来越频繁。 “一顿一粒，一天一顿，绝不能多吃，医生说，有危险！” 看着抽屉里空壳，印小楼也是无可奈何，徽章杀人案发生后，他经常失眠，偏头痛就像是崔建国的帮凶，干扰着他的思维，太阳穴突突跳动，让他痛苦不堪。 他撕开药片包装后，喝点温水，迫不及待把药片吞进嘴里，躺在靠椅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医生真这么说？” “那是当然，去了几次，自然跟他们熟悉了，药店医生平时也不说话，看我进入频繁，可能怕我出意外，跟我讲了吃去痛片的副作用，估计他是怕我出意外！” 实习生白了闭目养神的男人，“要不，听嫂子的话，去体检一下，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 “是啊，吃的太多了！”印小楼答非所问。 纵然实习生婆口苦心，印小楼并未领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就在实习生整理abc案件文档期间，他精神一振，大手一挥道，“出发。” 当前任务：跟踪崔建国！ 昨晚有意打草惊蛇，按照他们的推断，今天崔建国必有动作。昨晚的谈话，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投在他心里，那么，爆炸再所难免。那么他必会神思恍惚，露出马脚。 印小楼守株待兔，就等他会面程雨薇，露出狐狸尾巴，取得实证来支持他的推断。 他坐在车内阵阵出神，望着前方车水马龙，人如工蚁，杂乱而又有序地行进着，就像某种计算机程序，人们冥冥中在接受某种指令。 还算顺利，崔建国准时出现，让他们失望的是，崔建国情绪稳定，并没有出现太大波动。 他驾驶着出租车，不急不躁，四处接客，从停车c起步来看，心态正常，好像昨晚他按时回家，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印小楼等根本没有出现过。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实习生有些不耐烦，“竟然没有乱掉阵脚，要不是你的推理，我们怎么也不会怀疑嫌疑人竟然是这么块砖头！” 说完，实习生望着印小楼，暗暗流露出佩服，“我真想揍他一顿！” 印小楼魔怔地盯着出租车，一言不发，不时吐出淡淡的烟圈。 “已快两个小时，他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实习生再次牢骚，“难道是我们错了，案件与他没有关系，所以他毫不在乎？” “肯定有关系！” 印小楼终于回应，“若没有关系，他怎么伪装得这么镇定。” “哦？”实习生不解，“你说这是伪装？” “若你被人误解，而且随时有坐牢的风险，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工作？” “”实习生无言以对，“是啊，按崔建国个性，早就去警局闹事了！” “所以，必有蹊跷。” 出租车行驶平稳，乘客上上下下，在其既定路线匀速行驶，并没有如印小楼料想那样，出租车会开向郊外，在华德小区门口转悠。 “他的通话记录c短信记录还真干净，一个月只有个业务电话。从昨晚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打，他要手机干什么”实习生叽咕，“若程雨薇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我们直接走访，她是否措手不及？” “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去接触。”印小楼说：”他们一定会见面的。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有一点不要忘了，程雨薇是有夫之妇，他们不敢在电话里肆无忌惮。 况且通话记录会被后台记录，他应该知道，在这个紧要时刻，如果他打电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么更能证明他们两有鬼！ 崔建国没有傻到这种程度，事实上，这个大块头心细如发，心态完全没有崩掉，我倒是小看了他，似乎更倾向他密谋了这起连环案件，而程雨薇只不过是案件的导火索而已。” “昨晚崔建国表明，已与程雨薇断绝关系这话也是他编的？” 印小楼轻轻一笑，“这话你也相信？” “啊。” 实习生恍然大悟，“正好如你所说，要隐藏一个人的行踪？” “嗯，他之所以这么说，确实是做好死的准备，让我们大海捞针，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凶手。” “一开始我还将信将疑，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外强中干的人怎么敢去行凶，案发后还若无其事，坐着等死。”实习生不住点头，“现在看来，崔建国倒越来越像那种人了！” 实习生接着说，“难道经典心理学理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理论是泛论，不是全部，而且”印小楼停顿，目露同情，“或许爱的太深！他活着，也只是为她而活，所以，他的死活并不重要。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块砖头，而他的行为，却比大多男人要可爱得多！” “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上层名流，无论从经历，还是视野都不是一个层次，这样的爱情，你会相信么？”实习生好奇，更多意思是反驳，“只有在童话中出现吧？” “你亲眼所见，难道不相信你的眼睛么？”印小楼反问。 “你娶了师母后，就相信爱情啦？” 印小楼哑然失笑，满目温柔。实习生的话又勾起他与妻子李慧儿私奔的回忆。 他吐出烟圈，意味深长地转头望着实习生，“宣宣看你眼神，就像要吃了你啊，你若是没瞎，应该看得出来。” 印小楼的出其不意反制，让实习生有些无所适从。 他低声支吾，“没那回事，我怎么可能” 从实习生的表情与话语中，印小楼瞬间体会他的纠结。 实习生春心已动，却被现实击败，因为宣宣是那样的人！若一个男人对如宣宣这样的人产生好感，肯定也会出现如实习生一样的纠结！ 实习生竟然不在说话。 印小楼发现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立即转移话题。 “我想崔建国与程雨薇的的感情，谁也不能取代！”印小楼意味深长地说，“谁会将情人的名字如此明显的用在女儿身上？” 崔语薇，程雨薇！！ 语薇，语薇，是否微微细语，诉说什么？ 崔语薇即刻初三毕业，15岁，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在15年前就已经形成，甚至时间更长。正如实习生所推测，那么十六年前即是他们分别的时候。 他们所谓的生日，不是为了庆生，而是为了纪念离别！这难道是普通情人之间能出现的举动么？ “有点变态！”实习生经过提示，张口结舌。 “所以，他们早已心有灵犀。即使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不用电话联系，我也并不惊讶，因为他们自有联系的手段，而且这种方式十分隐蔽！” “这也是他们能骗过程雨微家人的原因？” “是！这也是能骗过我们的原因！” 无聊的时候，印小楼会阅读手里资料，关于程雨薇的。 那是李升的杰作，他偷拍的技术了得，将程雨薇拍得如此清晰，连长长睫毛上的露珠都清清楚楚！资料中含有她日常生活中的正面c侧面照片，还附有视频资料，不过，印小楼暂时没有观看。 “想必李升在偷拍的时候，有一种狗仔的感觉吧！”实习生调侃，“太像明星了！” “确实是漂亮女人！”印小楼赞不绝口，“红颜祸水啊！” 这是实习生第一次听到印小楼使用凄美词语，跟班半年之久，他从不评论女人，这次竟然鬼使神差冒出一句成语，让他大跌眼镜。 是赞美，还是同情？ “有这么好看嘛？”实习生并没有太多惊讶。 “呵呵，因为你心中有爱啊！” 他本想接着说，“所以，其它女人就显得普通啦！” 印小楼不知不觉想到宣宣盯着实习生色眯眯的眼神，有些突兀，立即咽下心中所想，憋到肚里，立即转口，“那么，你将照片拿给宣宣瞅瞅，程雨薇与她所看到的女子，是不是神似。” 之所以用神似这词，因为正如印小楼所描述，程雨薇坚挺的胸口绝对傲视旁人，那种自然流露出的神韵，也绝非小姐能模仿得了的，只要你看了一眼就能记住她的模样。 已是下午六点，崔建国下班回家。 印小楼继续工作，虽然有些累，但是一想到案件快要水落石出，如饮鸡血，困意全无，回到警局后，他立即让实习生去蔡家街一趟，核对照片。 实习生行动异常迅速，就似乘风而去，乘风而回。若是平时，加上磨磨蹭蹭时间，起码也要一个小时，而这次，竟然半小时不到。 “像！” 这就是印小楼听到的答案！ 也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但是 印小楼也有失算时候，未如他们所愿，崔建国一整天都在拉客，没有出现在华德小区道路上，更别说进入小区，一如既往，上班，下班，开着浑身伤痕的出租车四处拉客。 也没有电话联系，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若他就是幕后主谋，那么似乎冷静到不可思议！不过，也有一点收获，他们发现崔建国利用拉客空隙，进入s市较好的肿瘤医院。 崔建国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两人，一个是崔语薇，一个是他本人，没有第三人。那么看望谁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4章 绝对习惯 华德小区是s市低调奢华的高档小区，聚集着高官政要c商人富甲。 朝阳冉冉升起，空气中夹杂着温润的水气，有或穿着大方得体贵妇步履轻盈，身伴各式宠物，悠闲自在，享受着慢生活，打发时间。 在小区遇见，礼貌招手，或者微笑示意，或者寒暄几句，完全没有小区外各种人等紧张忙碌，而又愁苦的气息。 周六。 程雨薇起床，收拾家务，其实有保姆李婶一人便可轻易打发，但是，她太闲了，闲则空虚。 有一次，他跟丈夫谈论过这个事情：即使不要保姆，她也可以收拾房间，且能很好的照顾自己与儿子，无需保姆，被他丈夫夏力峰拒绝。 他的理由是：在这个小区，每家都雇佣保姆，所以不能例外，不然会被别人看不起，在此别墅，都是有头有脸人家，这些都是标配。 这是最没有缘由的拒绝，也是最冷漠的拒绝，他的用意明显：空虚！ 他丈夫的眼神告诉她：这就是你的惩罚！有一种惩罚，就是像木偶般生活，一辈子空白！ 程雨薇除了买菜，从不出门，就像木偶。 所以，此事搁浅。 程雨薇心神不宁，似乎满腹心事，刚吃完早饭，拿起手包走出门外。若大的房子只剩下保姆与他的儿子，她甚至忘记询问儿子最近学习如何。 当她走出大门后，回望一眼高耸的别墅，怆然若失，之后，徘徊在马路旁，等着出租车。 在华德小区地下车库，停满各式各样豪华汽车，程雨薇也有一部代步双门轿跑一一一一z4，只不过，买菜的时候，她并不开车，比如今天。 现在她的目的地就是永辉超市。 约莫等待十几分钟，程雨薇终于拦住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向后座望了一眼，继续开车，其实，他也看不出什么，程雨薇裹得严严实实。 永辉超市离华德小区五站路，若想去买最新鲜c最安全的菜，也只能去永辉超市，华德小区的主妇们都会去那里购买蔬菜水果等食材，程雨薇听从丈夫，十几年从未去过其它超市。 好像，她丈夫的话就是圣旨，唯有遵从，不能抗拒。 今天是星期六，照例出去买菜，这也是夏力峰关照的。 当出租车开到幸福支路与环城路交界点不远处，她毫无征兆要求司机停下，奇怪的是，这并不是终点，这个街道离永辉超市还有三站路，并没有到达。 程雨薇下车后，走进路边的人行道旁，然后在流动摊点买了一块手抓饼与一盒牛奶，付完钱后，默默地坐在旁边的露天小木桌上细嚼慢咽，不与人攀谈。 摊点夫妇也从不询问什么，早已默契。 她甚至不问今天吃什么，摊点老板便将早餐做好！ 这个摊点在幸福支路经营也有十年时间，在早上八点左右，他们已然习惯从出租车里冒出一位风姿绰约c容貌极美的女人，只要是星期三与星期六，从不间断，如同誓约，准时出现。 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只要去超市买菜，只要吃早点，就会在幸福支路下车，当吃完手抓饼后，继续等车，直至钻进另外一辆出租车。 虽然这一次行色匆匆，她也没有改变习惯。当吃完手抓饼后，站在路边，等待下一辆出租车，然后继续向永辉超市进发。 摊主目送她离去，微笑地看着出租车缓缓消失，好像是在送别一直光顾他们摊位的贵人似的，亦好像，发现了她的秘密，露出迷之微笑。 当她坐稳后，立即摘掉黄褐色的太阳眼镜与遮阳花边圆帽，露出面目，车内气氛立即出现翻天覆地变化。虽然程雨双眸夹杂着丝丝焦急，也挡不住她的风情万种，就像烟雨古城，走来一位淡淡素装的女子，温柔似水。 词语贫乏的印小楼只会想到“漂亮”一词，最终还加上“红颜祸水”！ 不过当她接触司机回眸眼神时，她双眸中的焦虑即被融化，忧郁随风飘散，全无踪影，淡淡的柔情蜜意，在眸中若隐若现，笑比褒姒。 出租车司机正是崔建国！ 此前颓废的眼神，明亮清澈，恰如少年！ 此时的崔建国绝不是一块又老又臭的豆腐，也不是又老又硬的砖头。他眼睛中充满关爱，生怕汽车后座的女人受了委屈。 他瞬间从冰冷变成火热，正如一位含情脉脉的小伙子。 “雨薇，警方怀疑到我了。” 崔建国语气平静，竟然夹杂着欣喜。对于别人来说，被警察怀疑这天大的事早就失控，却在他身上找不出半丝焦急，他开的车四平八稳，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16年前，我就知道这天迟早会来。” “那就直接闹警局，不要再委屈自己。” 刚坐好，程雨薇柔声责问，谁都可以听出，语气中全是关切，眼睛似乎也湿润，“这样对你不公平！”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在乎这点么，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 程雨薇黯然神伤，“警方没把你怎么样吧？” “暂时没有。只是进行笔录，不过，上次若不是在家，我都以为在审讯室。” 崔建国柔声细语，好像在讲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目光关注着前方，车子方超市方向行驶，正好堵车。 若是平常，崔建国去永辉超市绝不会走这线路。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只要程雨薇坐在车上，他必走这里，因为这里永远处在堵车状态，堵车这事只有一样优点，那就是延长时间。 当程雨薇在后座时，堵车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 “上次跟你说过，第一次，询问我与老安的关系，及不在场的证明；第二次，询问我一个月前为何与他们决裂；第三次，也就是前两天，来的叫印小楼的刑警，自称是队长，口气怪异，威逼利诱，像是发现什么隐情。” “他们认定你是凶手吗？” “我倒不怕他们怀疑，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得到你的信息。”崔建国说到这里，心中怏怏，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这是我最最害怕的。我就算死也没有什么，可是你” 崔建国极目远眺，“你也不要害怕，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我赌他们只会暗中监视你，只要你没有出格的举动，拿你没有任何办法。当然你要与夏力峰极力周旋！” 汽车缓缓前进。 “那么你？” “我没什么，你放心好了。这辈子，能与你厮守我已知足，虽然我也会怪夏力峰，但是这么多年来，不管他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但是起码没有干涉我们，也算老天有眼！” 程雨薇额蹙心痛，“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我恨他！我每天都在恨他，他为什么还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我们跟他无仇无恨，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们？” 崔建国握着女人的手。 手若无骨，这双手，他从记事起，就已刻骨铭心。那是一双令人魂牵梦绕的手，一辈子只记得一个人，一双手。 “或许，他忘不了过去的屈辱！不过，既然他这么做，我们却无办法！我现在也只希望，他能对你，与我们的儿子好点，我便知足！” “他不会这样的！”程雨薇听闻后，立即打破崔建国的幻想，“他的目标，是我们三个人，不仅仅是你！不对，应该是四个人，还有崔语薇！” 车内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你要好好活着，你们才有希望！不要惹怒他，让儿子成人！如果”崔建国竟然露出微笑，“如果他真那么想，那么会后悔的。” 程雨薇重重地点点头，泪流满面。 “好吧，好吧哥，我一定会继续听话，把儿子扶养成人，不去恼他！” “下车吧，绝不要犹豫，也不要回头张望！只要做你平日的自己就好！” 汽车内充满无奈的气息，永辉超市即在眼前。 “还有”崔建国拿一张纸条，“一定要按上面的去做！” 车子不可能堵一辈子，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他满目不舍，相遇即有分离，他们分离太久，下车也是绝别。如果印小楼能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惊掉下巴。 他绝不是一块又老又臭的豆腐，若一个人心存爱意，又怎么会是一块砖头？ 不多时，出租车缓缓停下，从出租车里下来一位戴黄褐色的太阳眼镜，头顶遮阳的帽子女子，走进永辉超市。 尾随的汽车与崔建国的出租车保持一段距离，崔建国松了口气，这是他所看到最好的结果：盯梢的并没有发觉乘客的异常。 他料到会有人跟踪，也早就发现有人跟踪！ 但是，他还是来到幸福支路，每天8点左右准时经过，也只是想看看那里是否有位目如远山的女子在路边等候！ 他稍着调整，然后消失在永辉超市面前，像往常一样拉客，四处转悠，直至到家，当看到女儿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没有闻到饭香后，他仿佛变成了一块又老又臭的豆腐。 他无声无息地拿起转台上的藤条，朝女儿肩背打去。 崔语薇默不作声，像是适应父亲突如其来行为，任藤条飞舞，单调乏味，就像一成不变的课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5章 旧情归处 工作狂崔建国难得请假，骑着摩托。若不是满脸乱糟糟的胡子，从消瘦脸庞上，可以看到当年的俊朗。 他在城市中无目地闲骑，也不惧怕城市巡警盯上，在禁摩城市，能看到这种机器，本身就非常的显眼，但是他有持无恐，没有一丝恐惧！ 印小楼老远盯着，抽着烟，看他表演。 只是到了八点半后，崔建国才无意风景，不在浪费时间，随着熙熙人流向医院进发。 印小楼的判断很准：今天，必定回来医院，而且必定请假，让实习生惊到下巴，好像队长什么事都能料着。 “那么，他是否也看穿我的心事？若你真是女大学生，我怎么会如此纠结？” 回忆起宣宣送别的眼神，实习生莫名叹气，他发觉，自己的行径酷似队长！ 正如印小楼分析，崔建国父母早亡，身无亲戚，那么昨天去医院干什么呢？结果让印小楼大吃一惊：核磁共振！ 而今天，当然是来询问结果的。 崔建国将摩托支在医院停车场，放在一处不起眼位置，动作轻盈，然后环顾四周，确定安全后，离开车棚，径直走进门诊大楼，动作利落，不带泥水。 诊室大厅，人群熙熙攘攘，在挂号窗口面前，各种面孔充斥着眼睛，与崔建国一样，绷着脸，没有笑意，若有亲人住院，还能笑得出来，那么这种人肯定得了一种病一一神经病！ 几分钟后，崔建国坐在专家面前。 专家看着挂在灯箱上的片子，不时地望着崔建国，然后又将几张片子反复扫来扫去。 “你没有家人陪同？” “没有。” “你这个病挺严重” “我已知道什么病，我这次来，只是想确认，还能撑多长时间？” 崔建国语气缓和，望着专家，与其它病人不同的是，他双眸中既没有流露紧张，也没有绝望，表情自然。 “现在已是中期，如果不及时治疗，五六个月吧”专家面无表情，似乎参透生死，“若是抓紧，凭现在医学水平，年肯定是有希望的，心态好些，十年八年不是问题”。 知道结果后，他没像其它病友一样涛涛大哭，仿佛世界末日，甚至连悲伤的情绪也没有，他只是笑了笑，“这个病得了后，其它还好，就是感觉太疼了，有没有药丸可以止痛？” “肝癌的话，后期会更疼的，现在还不是巅峰。”专家非常佩服眼前男人的从容镇定，露出惋惜之色，“难道，你不住院治疗？” “嗯，谢谢医生。” 走出医院，崔建国坐在摩托上沉思一会，与来之前，神色并无差别，望着来去匆匆行人，他一脚蹬起摩托。摩托乖乖发生低沉的嘶吼，从喷嘴冒出青烟，又是一阵安静，崔建国坐在车座上，望着前方。 对于他来说，前方并无光明。 y市市中心，安妮服饰。 导购员媛媛正坐在店内长长的软台上黯然失神，若是下午，软台上坐满顾客，她会忙忙碌碌，就不会有空想起糟心事，包括失恋。 店内姐妹也不敢靠近，她现在就是一个火药筒，谁碰炸谁，除了王新月，也就是老板。 当然，老板也不会轻易出现在店内，像这样的店，她有四五个，甚至更多，老板哪有时间顾及她的心事。 失恋，也并非可怕，只不过，若一个人突然没有指手画脚的对象，在短期内确实会不太适应。 店内门开。 进来一个身材欣长男人。 这是女装店。 男人就算再瞎，也应该识字。但是，这个来客好像天生文盲，他甚至连招牌都没有瞧上一眼，径直走进店内，当然，也不会打量店内四周的衣服。况且，这里高档衣服又岂是这个穿着平庸的男人能买得起的。 昨晚被男友甩，早上又遇到这种晦气，媛媛憋着气，若是平时，她早就发火，当然是对着亲人朋友。来者是客，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店里的导购，有义务接待进店的任何一个人。 当然包括男人。 因为，男人可以不穿，可是没人规定不能买给女人！ 媛媛靠近男人，做好被折磨的准备，当他看到男人的脸庞时，才发觉之前内心的各种牢骚都是多余的。 “虽然牛仔洗白，衬衫也不是新款，但是与他削瘦脸庞c颓废的眼神还真般配。” 媛媛思忖，看着面前大叔，烦恼一扫而光，“请问，您需要什么？” 她瞬间文雅，娇声细语，娃娃脸上堆满笑意，眼睛也明亮起来。 收银女子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媛媛，她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媛媛前后反差这么大。 “我” 男人还未说完，媛媛立即打断，“安妮女装是s市最高端的c最典雅的服饰店之一，店内每款衣服都是我们总设计师亲自打造，所以，您的消费，绝对物有所值，来我店也可以看出您的眼光非比寻常。” 媛媛雪白双手放在小腹前，彬彬有礼。 男人在店里徘徊，东张西望。当时间越消逝越久，媛媛便越失望，她已明白男人根本无意衣物，他好像在找东西，可是，这里也不是藏经阁。 “他不是来买衣服的。” 媛媛判断，根据长年导购经验，让她一下子猜出男人的意图，那么他来干什么呢？ “搭讪？”媛媛盘算，“确实有搭讪的本钱。” 她竟然有些恍惚，“又高又帅，杂乱的胡子，在脸上写满了沧桑感，这要命的大叔！” “您”媛媛迟疑，火辣辣打量着，“你不是来买衣服的吧？” 男人四处扫视一番，略显失望，回过头来，走到媛媛身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对，我是来找人的。” “这老套的搭讪”媛媛笑意爬上眉梢，“该不会找” 她的声音微弱，完全忘记所有不快，当然也包括失恋。失恋对于年轻人来说，就似醉酒，虽然第二天头还有点痛，但也没有什么，只要诱惑c幻想在。 现在媛媛处于幻想中，“你来找这里美女的？” “嗯。”男人旋即回应。 “真不要脸。”媛媛暗忖，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因为头次见面，假装矜持，早就露出本性，酒吧走起了。 “你找谁？” 媛媛看着像砖头一样的男人，眼中冰冷无情，就像t台上的男模，她倒希望男人拒绝她，然后突然将她抱在怀里，这样岂不刺激死了。 “王” “王依依？” 男人还未说出全名，媛媛立即暴跳如雷，走向前台，“你什么时候又搭上大叔的？” 收银美女惊讶地合不拢嘴，“我没” “看我失恋，又让男人故意来这气我的吧？你这个死女人！”媛媛张牙舞爪，像是要把收银生吞活剥，“亏我们还是多年的姐妹！” 收银被狂轰滥炸，根据没有反驳的机会。 “我来找王新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6章 非亲女儿 店内徒然安静。 媛媛与收银，还有其它导购转身，盯着消瘦的男人，双眸颓废，像是无论多么漂亮的美女，都无法让其动心。 就算是说出老板名字时，也面无表情，像是例行公事，却又让人看不出能约出的理由。 “王新月？” 那个叫王依依的收银点头默念，目露震惊，像是一时回不过神，呆呆地定格在男人身上。 男人也是普通的男人，除了稍稍俊朗外，略有岁月留下的沧桑，让他看起来少许引人注目，也并无特别，但是媛媛的表情反差太大。 “您是找王总？” 之前所有的肆无忌惮，变成现在的小心翼翼，媛媛甚至躬着身子，毕恭毕敬。 “对，王新月，她在么？” “不在。” “打电话，让她来。” “” 王依依三年前驻店收银，还没见过谁敢直呼老板名字的，她望着媛媛，好像看她如何对待突发事情。 “好的，请问怎么称呼您？” “崔建国。” 男人回答，漫不经心。好像他的名字就是招牌，王新月一定会来。 听到名字后，媛媛的脸色又变了变，将男人请到办公室，当她尾随进入门口瞬间，她转身向王依依做了个怪异的鬼脸。 没过多久，老板王新月匆匆进店，没有任何招呼，快步进入办公室。尔后，媛媛惊魂未定溜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轻轻拍打胸口。 还未走到收银台，一脸惊悸，直呼，“乖乖，差点死了。” “怎么了，快说说！”王依依咬着朱红色嘴唇，一脸懵逼，“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差点出人命。”媛媛心有余悸，“他是老板的男人！” “啊！” 她们当然听说过老板的花边绯闻，也曾听说王新月曾经与一男人生下女儿，她们无聊八卦，挖地三尺。现在崔建国就站在面前，才明白当年王新月怎么会下嫁，怎么从城里躲到小镇。 “现在你们看到了吧，老板还真念念不忘这个男人，能让老板立即出现的，你们看过几个？”媛媛神秘说，“这男人年青时，还真的不错！” “怪不得，你刚才犯花痴了，眼光不错啊！”王依依调侃。 “奶奶的，刚才差点就死了。”媛媛目光闪烁，“不过，如果他稍加打扮一下，绝对会迷死一片花痴啊！” “那么，他今天来干什么？”王依依问，“难道是来复婚的？” “应该不是吧，若大叔图钱，那早就来了，也不必等了15年。”媛媛竟然帮崔建国反驳，“我估计，有什么事情让老板帮忙吧！” 办公室内，王新月坐在老板椅上，看着隔着红木办公桌对面的男人，那个叫崔建国的男人，曾经淌过她的岁月。 和离别那天如出一撤，双眸冰冷，似有化不开的冰山，即使坐在沙发上，也没有一个正形，随随便便的坐姿。 “骑着摩托耗费三个小时，只是为了女儿？” “对，若不是为了女儿，我也不会求你。” 崔建国说话直接伤人，王新月并没有生气，抽着细长，叫不出牌子的烟卷，不时地将烟灰抖进烟缸。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耿直，一点圆滑都没有学上，应该吃过不少亏吧？” “已经不用学了，不是吗？” “也是，都要快死了。”王新月叹气，“若女儿的事，我不接受呢？” “她就去孤儿院，作为母亲，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绝情！你还有脸说我绝情，我们刚结婚不久，就开始吃里爬外，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王新月不露声色，“算了” 房间内带有丝丝火药气味。 “我们不谈过去好么？既然过去，已没有追忆的价值，就谈我们的女儿吧！” “哦。”王新月神色一变，笑意不可捉摸，“你还真以为，崔语薇是你亲生女儿？你还真相信，我怀胎八个月，就会早产？” 她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想刺激面前的砖头，对于她来说，他已伤透她的心，若一个已婚男人，心有念念不忘，那边还有回响，是怎样的感受？ “我知道，语薇不是我亲生的。” “你知道？”王新月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看来，我还错看了你。虽然软弱怕事，但是心眼还真不错。也对得起我当年的选择，没有错看你，只不过，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小孩，不然她也不会留给你！” “我们就算两清了吧。”崔建国盯着风韵犹存的王新月，如同看着一块木头，不动声色，“当年，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是吧？我相信命啊，所以我也认命。我来，也是相信你，若不是被人怂恿，也不会下嫁，也不会丢下女儿。” “你知道个屁。”王新月咯咯笑出声来，“当年，投靠你也只因为年少无知，结交了个社会混混，被人追杀。夏表哥给我指条明路，逃到你家避难而已。他若不死，也轮不到嫁你。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比那个死鬼好的不止一点点，当时，竟然心有喜欢，真是奇怪啊。若不是程雨薇，说不定，我也不会离家出走，还能和你厮守一起，虽然和一块砖头！” “哦。”崔建国眼角不自然抖动一下，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都是命吧。” “也是命，所以，现在便没有结婚念头。结婚真不是个东西，现在整天自由自在，看上哪个男人，那就呆一起，看得厌烦了，就拍拍他屁股，让他滚蛋。”王新月竟然媚眼如丝，“可惜，都不是我要的男人！” “” 崔建国并不是来谈心念旧的，也不想了解王新月现在的状况，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情绪，“我问过律师，房子c保险之类能有一百多万，你到时等着律师电话，接手便好，不用操心。以后日子，只要保障女儿生活便好，其余，你看得上，可以拿去。” “呵呵，你是在贿赂我？”王新月笑容可掬，“要不你来监督，我想办法给你治病，还能活个十年八年，怎么样？这样，你也可以看着她长大，看我会不会偏心对待女儿！” 王新月提出条件，而且十分诱人，因为普通人对死有着常常的恐惧，若能活，谁又会选择死？ 崔建国也应该明白她的用意，她虽然绝情，但还不想让他死掉。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只有她心理清楚，对于曾经的枕边人，他又如何能猜透？ “不，你只要收留女儿便可！” 崔建国目光坚定，好像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室内安静，一种压抑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新月叹气，“好吧，那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嗯？” “程雨薇有一儿子是吧？” “嗯。” “那么给我编造一个理由，让他们绝无来往，不然，你今天就算白来了！” “为什么？” 崔建国万万没有想到，她提出这样怪异的条件，脸色微变。 若干分钟后，王新月吐出烟圈。 “因为，我不想看到程雨薇，我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 沉默，王新月盯着崔建国，而他，看着指尖，不言不语。 “什么时候再来？” “再来的，可能不是我，是我的律师。” “哦，那也就是说，下次只能听到你死讯了？” “或许，我还会再来吧，后会有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7章 又见桃花 即使崔建国骑着摩托离开，媛媛竟念念不忘，站着门店旁，直至其了无踪影，才不甘心踏进店内。 女人若是花痴起来，简直无法理喻。 店内恢复宁静，各人按部就班，各就其职，搞着卫生。 媛媛挤身收银处，与王依依窃窃私语，秘密谈论着刚才的境遇。不时猫着纤瘦身体，瞄着办公室，生怕老板暮然出现，搅了她们的兴致。 王新月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谈话中，竟然没有离开。 这不是她的作风，大家都已习惯办公室满屋的摇滚朋克，与她随心随性的作风。而此刻，室内地无半点动静，王新月像似化为空气，安静诡秘。 “今个儿，难道老天有意跟我开玩笑，知道我失恋了，送男人哄我开心？”媛媛翘着嘴角，似乎很不甘心，“敢不敢真来一个啊？” “你想男人想疯了？”王依依调侃，“你看那么多人失恋，也不像你这么猴急，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谁让老娘招惹了桃花运，来了，看我不弄死他！” 说完，媛媛也觉牛逼吹得太响，不怀好意地掩嘴欲笑。 突然，门发出“吱呀”声音，像是被人推开，媛媛抬头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一个男人进入店内，后面另一个男人紧跟其后，鱼贯而入。 媛媛差点昏阙，竟然同时出现两个男人，今天不来女客么？ 她下意识拍拍脑门，似乎验证是否做起春梦，感觉似乎有些疼痛。 两个男人不声不响向店内走来，目光扫视，步伐竟然出奇一致，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 “花痴！” 王依依哑然失笑，捂着嘴，生怕失态。 他们打扮得体，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表人才，皮肤黝黑，像是常年生活在海边，看遍帆船点点，目光深邃，仿佛只要看人一眼，就能洞穿人心。 后面跟班白白净净，如古代眉清目秀的书生，宛若翩翩少年归来时，只不过眉目微蹙，如同不见日光的云朵。 媛媛又挺了挺胸，仿若只有展示傲人曲线，才能获得自信。她顺便拉拉身上的制服，极速迎了过去，那神态如同宠物见到食物，眼里全是笑意。 “先生，我们店的女装材料上层，设计一流，都是出自著名设计大师之手，您来本店，简直是来对地方了！” 她说完，双目偷瞟男人一眼，等待动静，只要男人开口，她便有把握将话茬接下去，那么就有机会 她竟然有些飘飘欲仙，似乎感谢老天对她不薄，其它美女导购动作慢了一拍，错失良机，纷纷投来嫉妒眼神。 那两人环顾一周，根本没有挑选衣服的想法，媛媛一个激灵，“难道他们也是来找人的？” “先生，我们店里一共七个人，三个小妇女，四个姑娘，请问，你要找哪个？” 她从衣着c举止判断，这些人并非达官贵人，也无购物念头，也就是说，他们不是消费群体。若不是潜在消费者，那么他们即使被调戏吓走，也无损失，所以媛媛肆无忌惮。 “哦？”黝黑男人哼出声音，“找个女人” 男人好像极力回忆，摸着脑袋，好像一时又想不出，尔后，望着旁边的年青人，年轻人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 “我想想”黝黑男人望着女装，店内女人望着他，火辣的眼神似乎将男人生吞活剥。 女装店的消费对象大多是女人，一般能来王新月高端女装店消费的，大多仗着亲爸爸有钱，或者干爸爸有势，趾高气扬，根本不把店员放在眼里，所以，再漂亮的女人，在她们眼里，也只是女人罢了，与其它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女装店里出现男人，那情况完全改观，这也就是她们花痴的原因，也是她们八卦的原因。 王依依目光灼灼，只是在男人扫视时，有意避开。 “王” 男人揉着太阳穴，脱口而出，“这里有没有‘王’姓？” 刚说完，媛媛就像是吃了火药，火冒三丈，也不理会身边男人，直奔收银台处，盯着王依依，好像这一次若不吃掉她，就像对不起自己似的。 “王依依”媛媛吼道，“这一次没跑了吧，还叫了两个？是不是想看我笑话？” “媛姐！”王依依又被冤枉，愁眉苦脸辩白，“我不认识他们啊！” “还装”媛媛气急败坏大叫，“来吧，看看你们要找的人！” 媛媛的行为很清楚，看男人们怎么圆王依依的谎。 黝黑男人闻声，立即打量着王依依。 他目光如箭，几乎洞穿王依依的内心。 她好像意识到什么，双颊瞬间绯红，好像在他面前，什么心事都隐瞒不了，直觉体内小鹿乱撞。 不多久，男人目露失望，摇摇头，“不是她！” “那么我们这里没有姓王的了。”媛媛似乎泄了气，“我姓袁你们是不是搞错姓了？” 男人呵呵大笑，“美女，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谁没有上班？” “没有上班？”王依依歪着脑袋，“我们老板就不要上班。” “你们老板叫什么？” “王新月！” 王依依说出名字后，便有些惊诧，难道今天是老板王新月的桃花运？ “对，对，是叫王新月，”男人拍着脑袋，茅塞顿开，“劳烦你带我们去，她一定会见我们！” 男人说话坚决，不容反驳，媛媛感觉，今天是她的死期，可以死一百次的那种。 “请问您贵姓？” 媛媛瓮声瓮气，夹杂着失望。 “印小楼。” 随后他从怀里拿出工作证。 媛媛看完，瞬间乖得像个十二岁，站在老师面前的学生。 办公室内。 “崔建国就是为了托付女儿，崔语薇是吧？” “不然呢？”王新月抽着烟，笑容可掬地望着印小楼，“他竟然有病不治，我劝他也没有用呀。” “哦，也许他一心赴死，对尘世已无挂念了呢？”印小楼欲言又止，“他真的拒绝了治疗，一点也没有动摇？” “对，这不符合他性格，呵呵。” 王新月上下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刚才，仿佛冰冷的崔建国还坐着，而不是陌生的男人。 但是，聊天的感觉绝对不同，她轻声叹气，倒是喜欢那种铁头聊天方式，不需要尔虞我诈，无论对错，都简单直白。 “年轻时，若也像现在这样顶天立地，哪有现在这种结局，老天可真会开玩笑。” 王新月摇头，似乎否定内心的声音。 “没有其它事情吗？” “还有什么事情？” 王新月反问，“作为父亲，这是他应该做的吧，他肯定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孤儿。” 印小楼点点头，“他跟你要联系方式，方便日后交接事宜联系？” “没有。”王新月凄惨一笑，“他本就没想跟我联系，跟我要什么电话号码，他也绝不知道，若不是他，这个店早就关了。 硬撑十几年，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收心找我。可惜，我估计他不会再来了。” 印小楼动容，现在他才解开进店前的心结。 因为这里是购物广场，都是一些日常货物，王新月的店就像小矮人当中的公主，与周围格格不入。 商品群集而居，这是基本理念，就似人以群分。若将高端服饰开在这里，并不是一件适宜的做法，这点无需经商头脑都能明白。 车窗打开着一条缝，湿润的风从窗户隙缝中钻进，发出“呼呼”的声音，车内安静，各有心事。 “正如预想那样，崔建国着手后事，现在要干什么？” “去华德小区！” 印小楼答非所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8章 神经衰弱 高速两边景色再美，对于一个缺少睡眠的人来说，也是鸡肋，此时的印小楼躺在副驾驶，哈气连天。 两个小时的高速路程，让他美美补充睡眠。 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案件趋于明朗，他也像打了鸡血，亲力亲为，四处奔波，掌握第一手资料。 也不知多久，他从梦中惊醒，忽睁蓬松双眼，发觉浑身早已湿透。 耳边传来空调发出“呼啦呼啦”的苟且残喘，目睹破破烂烂的汽车内饰，他低声咒骂，似乎再也无法忍受。 也不知怎么回事，又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异常难受，面色有些苍白，最近一段时间，他有点神经衰弱。 “奶奶的，警局都这破玩意怎么追击犯罪分子！”他恨恨道，“到时老子急了，就直接报废了它！” 路途寂寞，有一人聊天吹牛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当然印小楼只是想发泄一下怨气而已，对此无能无力。 他也只是想找人说话，以解旅途寂寞，令他失望的是，实习生不言不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与以前若判两人。 那个叽叽喳喳的同学悄然挥手告别，留下一副沉重皮囊，在现实中摇摆不定。 “想成为成熟的男人，哪有不经历选择的。”印小楼暗忖，“应该非常煎熬吧。” 他将车窗开得更大，任风呼呼地灌进车内。这一夸张举动引起实习生注意，瞄了印小楼一眼，欲言又止，自顾心不在焉地开车。 印小楼也不在意，只是为之惋惜，他知道实习生人生第一次情窦初开，便遇到艰难的人生选择，况且，通常情况下，前无通途，他没有选择，只有放弃。 若别人没有吐露心声的想法，当然不必过问，况且对于实习生内心纠结的事情，若是发生在他身上，他也无法决断，因为涉及的太多世俗，他也没有勇气挥剑斩断情丝！ 他甚至有些后悔，带着他排查蔡家街，让他去巡逻混乱之地，他高估了实习生的定力。 想到此，印小楼摸出香烟。 好像唯有香烟，才能解决他的问题，若一根不行，那就两根。 他的神奇之一便是，若想抽，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香烟，衣服里c抽屉里c汽车里c甚至汗蒸包厢里。 点燃后，他习惯性猛吸一口，微闭双眼，将手伸出车外，弹着烟灰。那种感觉如同打开四经八脉，汹涌的思绪如潮水般漫无边际，一发不可收拾。 睁开眼，他的眼睛全是麻木的男人。 “王新月如何？” 印小楼饶有兴趣，“看来崔建国艳福不浅啊？” 实习生或许是为了让印小楼清醒一点，也或许是不想让队长尴尬，最终还是接上话茬。 “嗯，两个这么痴情的女人埋在心里，就算带进坟墓也算值了，王新月之所以离开，也只是心里容不下程雨薇。老天好像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程雨薇的不离不弃，又促使王新月离去！” 实习生喃喃道，“王新月暗示他留下，他未留；而程雨薇已是人妇，却愿肝脑涂地，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也是，若选择多了，便是悲剧。”印小楼旁敲侧击，“若当年崔建国作风硬朗些，也不会到这般下场，所以说，做事果断很重要啊。” 印小楼抖抖烟灰，若有所思地望着实习生，见缝插针地劝说他，希望他能明白，不要太优柔寡断，若爱，便深爱，若不爱，便放手，不要自找不快，每天反侧。 “底下怎么办？”实习生似听非听，不为所动，转口道，“崔建国如你所说，开始善后了。” “嗯。”印小楼长吸一口，不在涉及爱恨情仇，“看来他真的不要命了。王新月暗示救治，他也断然拒绝，人生可真是有意思。” “是啊，那么崔建国杀掉安国与毕志飞，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实习生叹气，喃喃道，“我本以为崔建国是亡命之徒，现在看来，这个砖头一生似乎都在为它人奔走，唯独把自己忘了。” “但是他还是凶手，这一点无法抹灭。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多种，而他却选择最极端的一种。”印小楼眉头紧锁，“若你遇到类此事情，你会怎么解决？” 实习生了无生趣地望着前方，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或许，有些事，只有一种方法解决！” 说完，汽车剧烈摇晃，实习生开得太快，避开高速来往的汽车动作也太生猛，印小楼感觉一阵眩晕，抓住车窗上的手把。 他们追逐罪犯，难免激烈，已然习惯颠覆摇晃，只要汽车没翻，都是浮云。 “这次去华德小区，是为了什么？”实习生接着说，“难道你突然变卦，想走访程雨薇，加快进程，好去疗养休假？” 听闻实习生冷笑话后，印小楼目露笑意，因为他知道以前的那个实习生又回来了。 “呵呵，我们可以不用走访，也能见到程雨薇。” “哦，根据李升反馈，程雨薇除了买菜，其余时间都会呆在家里？” “那是以前，现在有点变动。”印小楼神经兮兮，“世事难料。”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实习生叹气，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程雨薇，变得多愁善感。 “嗯，以前饭后，她会在小区，由陪着儿子散会步。最近不一样，她竟然走出小区，竟然有夜走的习惯，你说这是为什么？” 实习生眼睛也亮了，“为了等崔建国？” “是啊。不过崔建国并没有出现，一次也没有。” 印小楼闭上眼，不再说下去。 车子又突然剧烈摇晃一番，实习生拍打着方向盘，咒骂着什么。 印小楼也不理会，因为明白旁边男人的心境，所有的咒骂也只是出气而已，在生谁的气，只有他自己明白。 “下了高速让我来开，你开车太吓人了！” 印小楼在眯觉前，对实习生下了命令，当然有调侃的味道，他只是想让实习生补充一下睡眠而已。 下了高速，实习生坚持一会，但是无济于事，用队长的话说，“你这心态不好啊，调整好再说吧。” 印小楼抚摸温热的方向盘，有些生硬，“应该好久没有开车了吧？” 不过感觉还好，只是有些头疼恍惚，经过警局，遇到成飞。他倒是一如往常，喝着咖啡，悠哉悠哉。 “真是干的干死，涝的涝死。” 印小楼有些忌妒，但是心里明白，成飞表面悠然自得，有些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家庭纷争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完美掌控的，特别像成飞，对女人有着天生的仇视，且得理不饶人，从家庭聚会看出，妻子对他的成见很深。 “回来啦？” 成飞见到印小楼，眼皮翻了一下，“有没有新的消息？” “当然有，崔建国在准备后事！”实习生回应，“我想，他最近会有更大动静，我们只需要时间，案件也快水落石出。” “哦。果然是这样。”成飞望着印小楼，“那么，现在抓他，让他交待就得了？” “当然不行。”印小楼笑眯眯地，“不是时候！” “唉，那我现在整天就是喝咖啡？”成飞有所坚持，“无事可做啊！” “也不是，还有一些小案子，你可以负责一下。”印小楼说，“是不是看不起小案子啊？” “呵呵，也不是。”成飞大笑，“这些案子没什么劲，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声，我还想立功啊！” 印小楼哈哈大笑，“这个案子当然有你的功劳，你且休息一下，然后咱俩轮换。” 成飞拍手叫好。 “等会一起去晚饭？”成飞大叫，“这次我请，等我升职加薪时，再大摆宴席。” 成飞手舞足蹈，好像现在已是领功大会，他已升职，样子滑稽。 这不是以前的成飞。 像豆笑了的，也不是烦躁的实习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29章 终于翻车 印小楼瞧着他滑稽样子，也大笑起来，偷偷瞄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实习生，与成飞对下眼色，露出会心一笑。 印小楼不知怎么回事，对崔建国年轻时的风花雪月突然有了兴趣，特意交待成飞帮他联系当地派出所，打探走访。之后稍作停留，布置好任务，离开警局。 当印小楼独自开车离开警局时，实习生追着不放，成了弃婴，无家可归，满目委屈。 印小楼大叫，“不要忘了，302室才是根据地，他们需要你！” 实习生立即拉下脸来，好像崔建国并不好吃，生涩难以下咽。 监视崔建国老窝是一件无聊的差事，由于他白天上班c崔语薇上学缘故，白天基本独守空房，无事可做。 而晚上，崔建国回来后，便紧锁大门，没有任何动静。 倒是发呆的最好去处。 “身份真的重要吗？” 实习生坐在监控台旁，胡思乱想，“你的体温c你的呼吸，你动情的低吟难道都是假象？” 实习生喃喃，“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呆在那里，只是为了寻求刺激？” 实习生满脑子是清纯的大学生，似一把刷子，在他的脑里刷来刷去。 “我难道是傻逼吗？” 他突然爆出粗口，让其室内同伙大吃一惊，不知他中了什么魔怔。 当然，他此时绝没有想到，印小楼出大事了。 华德小区，地处偏僻郊区。 当印小楼驰入港城路段时，才发觉，在热闹繁华的s市，竟然有这么一处低调奢华地段，正如李升描述，若退休后，住到这里，此生也算不留遗憾。 当时，印小楼不忘嘲笑，此刻，他报着相同的想法。 没有熙熙攘攘人群，没有刺耳的车鸣声，没有杂乱不堪的商贩小车，就像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林，偶尔三三两两女人牵着叫不出名字的宠物，娇声娇气交谈，闲庭信步， 小区周围的栏杆盘结着绿色藤蔓，挡住层高的红墙青瓦，即使站在围栏外，也能看到小区内的树梢，如同女人的帽子错落有致，煞是好看。 根据李升说，七点左右，程雨薇会在华德小区外散步，如果运气好的话，就能偶遇。 现在正是七点。 印小楼挂着低档，汽车缓慢行进，他密切注意着来往行人，没过多久，他的嘴角露出微微笑容。 他看见一个女人！ 虽然只是背影，但是已足够引人为之注目。 李升说得不错，“如果你看过真人，再看照片，就好像天天山珍海味后，再吃一碗白水面般，索然无味！” 而现在，却是恰恰相反，印小楼感觉刚刚端起一碗水面时，突然有人送来一盆海鲜。 客观来讲，就算李慧儿走在旁边，也黯然失色！ “怪不得，餐馆老板回忆时，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正值印小楼浮想联翩时，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太阳穴似乎被子弹炸开，头痛欲裂。他突然眼前一黑，他本能抱头，而更危险的处境即刻来临：汽车失控了！ 汽车有意偏右行驶，带着怒吼，撞向前面的程雨薇！ 当程雨薇听到异常转身后，估计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车祸瞬间发生，惊恐万状地望着迎面扑来的汽车，许是没有经过这种场面，呆立原地。 她旁边的儿子快如闪电，疾步如飞，推开母亲，大吼一声，“快躲！” 印小楼本能抓起方向盘右打，汽车向华德小区的钢铁围栏猛冲上去，只听“嘭”的一声，汽车剧烈摇晃，引擎盖立即变形，内部冒着白烟！ “完蛋了。”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三个字！ 就像在梦游，他似乎感觉解脱了！ 很舒服的感觉，像是飘在未知的空间，没有风c没有刺眼的阳光，唯独一种祥和的光芒笼罩在周围，虽然四周所有的物象都是飘渺不可捉摸的。 难道，这就是死的感觉？ 那么，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不管如何，如果这就是死亡，那么，绝不可怕，没有尘世的烦恼c纷争，只有静谧c飘逸c温暖，柔和。 当他还漫游在其中时，突然一阵痛楚，随之，所有舒服的感觉消失。 这是他苏醒的第一句话，“哎！” 他醒来的第一感觉并不是欣喜，而是遗憾，竟然留恋死亡的感觉，如果那就是死亡过程的话。 突然，他听到个女人焦急中带有害怕叫喊声，“快让，请大家让让！” “没死啊！” 他暗忖，尔后试图撑开沉重的眼皮，结果大失所望，平时能举起一百多斤重物的他，此刻连睁开眼睛都是奢望，他又挣扎一番，无济于事。 “大家让让，我们在送伤员！” 女人发抖的求救声四处飘散，周围的杂乱的脚步声，渐渐微弱。 “想必他们在让道吧。” 印小楼虽然看不见，但身体感官却变得异常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托住他身体的双手。 “手并不大。”印小楼暗想，“还是公主抱！” 他又挣扎下地，不想麻烦他人，还是失败告终，好像身体并是他的，浑身力气全无。 他夜里巡逻时，时常会遇到睡在路边的酒鬼。若一个人失去力气支撑时，身体会变得非常沉重，这是的经验，他苦笑，实际上他根本做不出“笑”的动作来，一切归于想像。 “那么，谁在抱我？”印小楼好奇，“我80公斤，能轻松将我抱到车上，又抱下来，送到医院的？” “运气还不错啊，遇到玩健身的了！” 他感觉到，抱他的人正疾步走向急救室，跨过十六层台阶，并没有发出过大的喘息声，“真是臂力过人！” 他由衷地佩服，他好像忘记自己才是伤者，竟然推测起来，难道是职业病的缘故？ “医生在嘛，有人出车祸了！” 程雨薇花容失色，刚进诊室，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见人就问。 幸运的是，急救室人并不太多，两个医生正在急救病人。另一站在柜台美女医生面无表情走过来，翻了翻印小楼的眼皮，然后拉下他的上衣，在腹部按了按，对他说，“有感觉吗？” 印小楼异常艰难地哼了一声，感觉胸口似乎裂开。 尔后，美女医生又扒开印小楼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几下，麻利走到工作台，在计算机上操作起来。 程雨薇紧跟过去，“医生怎么样？” “没事。拍个胸脑ct，看看情况。” 医生似乎见惯了生死，表情始终如一，边回答问题边手指飞舞，不久，打印机吱吱作响，吐出几张条子，说道，“去窗口排除吧。” 她捂着嘴，拿着单子，急促跑了出去。 印小楼终于可以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睛的是，东边床边椅子上的一只胳膊，胳膊的主人却在急救床上，胳膊与身体只一丝皮肉相连，满身血渍，苍白的嘴唇在蠕动，暴睁着双眸，死盯着灰白色天花板。 这引起他胃里一阵翻涌，之后，又是三两残缺肢体印入眼帘，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他躺在狭窄的急救床上，寻找一路呼救的女人，却被另一人吸引，骇异地望着急救室门旁的男孩，他还记得他的名字：夏天！ 他默默地站着，一声不响，呆呆地望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残肢。 “嗨！”印小楼一阵惊喜，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过来。” “是你抱我进来的？” “嗯。” 男孩低着头，玩弄着手指，好像整个事情与他没有多少关系。 印小楼打量着男孩，似乎难以接受男孩的肯定，不久，像是想起什么：“来，我口袋里有手机，帮我打几个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30章 夏天秘密 当印小楼得知身无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伤时，他突然想起被忽略的救命恩人，及时送他救治的程雨薇。 他立即让实习生等人四处寻找，好当面答谢，找遍整个楼层，最终未见踪影，才忽然记起程雨薇的特殊身份。 “她当然不会跟我碰面的！”印小楼苦笑，突然轻声咳嗽，引来大脑阵阵眩晕。 “哎吆”他简直不敢相信，车祸的后遗症这么严重。 李慧儿望着头上裹着白色纱布的男人，瞪着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感觉不可思议，脸色古怪，伸手摸摸他的脑门。 “怕是被方向盘撞傻了吧？” “你才被撞傻了呢。”就算这种情况，他还能反驳，有感而发，“人生太特么奇怪啊。” “嗯？”李慧儿迷惑不解，瞪着眼睛望着，“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你可别给我装傻！” “没，没。”印小楼立即嘻笑，“你可知道，刚才救我的是谁？” “不知道！”李慧儿突然生气，“听实习生说，救你的人是个美女啊，所以你痴心妄想呢，是不是？” “美是当然的，而且”印小楼盯着李慧儿，“而且还是连环杀人案的幕后” 印小楼声音越来越低，李慧儿就差将耳朵贴在他的嘴上。 “胡扯！”李慧儿突然大声，破涕为笑，“你真傻了！” “我知道你不信，这就是事实！”印小楼露出耐人寻味的目光，“她应该从崔建国嘴里得知，我正主持徽章连环案，也应该知道我出现在港城路为了监视她的行踪。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救我？当时我只要一分钟缓不过气来，阻止他儿子急救，我就可能没命！” 他望着李慧儿，希望得到一些建设性建议。 “我若挂了，那么案件就得顺延，他们可能有翻身机会！” 而李慧儿竟然拍着屁股，准备走人。 她之所以要离开，也只是因为护士喊到印小楼的名字而已，并不是因为吃醋，但谁知道呢？ 最好莫要胡乱猜测女人的心思。 这是印小楼践行的一句真理！ 当李慧儿出去后，他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其它床上的患者，就像看着一个傻子。 程雨薇已悄然离开，他们当然找不到，这也是夏天的意思！ 她本想安置好伤者，却被夏天硬生生拉了出来，似乎有话要说。 “他还没有醒呢？” 程雨薇疑惑不解，声音温柔，“起码等到家人来了再说，对吧？” 夏天回答，“妈，我已经联系他的同事与他的老婆，快要来了。” 程雨薇还想坚持，“现在他需要人照顾，起码” 还未说完，即被夏天打断，“他是印小楼！” 程雨薇听到“印小楼”名字时，就像中了魔法，定定地站在那里。尔后，立即拉着夏天头也不回走出医院。 她的脸上流露出莫名的恐慌，比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有过之无不及，还未张罗好伤者，火速走出离开护士站，留下一脸懵逼的护士，直奔电梯，在电梯内愁眉不展，一言不发。 当他们走出医院时，星空璀璨，繁星点点，已是半夜。 在医院外，总有那么一群人不知疲倦地做着同一件事，只要有人从医院门口出来，就会一窝蜂涌上去，询问他们去哪里。 对于程雨薇而言也不例外，母子两人正被这群人包围着，有男有女，男人问话后，只是等待结果，女人则不同，她们还比着价格，将其车费压得得比出租车还低。 生活在低层的人，绝对不容易。 程雨薇叹气，有感而发，“我们就在附近，不需要车子。” “夜黑事多，最好坐车回家安全。”一男司机建议，“像你这么漂亮，可要当心啊。” 说完，其它司机会心一笑，旁边的女司机像是被什么刺激，露出鄙夷神色。 程雨薇竟然被当中一个矮个子夸张的表情逗笑，“没事，真没事。” “没赚你钱，十块钱啊。” 十块钱对于程雨薇来说，根本就是空气，但是她今天并不想坐车，十分坚决。 当司机们多次被拒绝后，目露失望，一哄而散，坐着或者蹲着说着什么，不时有贪婪的目光飘过，像草原上多日未食的饿狼。 夏天看了看表，已是十点，他们在医院折腾了近三个小时。 若走回家，抄个近路，起码也要半个小时，不过夏天并没有说什么，似乎能理解母亲心情。 在回华德小区途中，要经过一段修缮马路，一些水泥c沙子像土山堆在路中，隔一段时间出现一次，与之前看到并无不同，就像每走上百米，又回到原点。 或许触景生情，夏天能感觉到母亲微微的叹息，断断续续，藕断丝连，他如同古代的随从紧跟其后，也不说话。 程雨薇一路抱肩，像一只落单的大雁，孤立无助，似乎忘记身边儿子。 “妈”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夏天发出低沉的叫唤。 她本能地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后目光落到儿子身上，“有事吗？” “好像有人跟踪。”夏天小声说，“我们周围好像有一个影子！” 程雨薇立即再次环视，“孩子，是不是车祸让你疑神疑鬼了，妈妈什么也没看到。” 夏天靠近程雨薇，手里凭空多出一把瑞士军刀。 刀是他十岁生日那天父亲赠送的，嘱咐他：十岁就是一个男子汉，一定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夏天是懂非懂，不过即使学校收缴管制刀具，匕首出藏在身边，寸不离身。 “我们还是小心点，早知道就不抄近路了。” 夏天狐疑不决望着母亲，“听说这条路并不安全，时常有混混打架斗殴。” “也是，别救人之后，再害了自己。”程雨薇镇定地盯着夏天，“不过，我不怕，儿子会保护我的！” 说完，她露出欣慰的笑容，“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端详着面前的男子汉，暮然回首，已过十五年，孩子几近成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子高出她许多。看着绷着脸的儿子，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并排走着，好像无论多么困难，都阻拦不了她前进的方向。 儿子，就是她前进的动力！ “对了，没想到你力气那么大，竟然能抱动那个大块头！” 程雨薇露出惊讶的神色，“可是我没看到你锻炼啊？” 夏天突然被人夸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没事时，我也会瞎玩，不然摆在卧室里的那些真成废铁了。” “看来，我又小看你了！” 说完，程雨薇抱住夏天，满目疼爱。 那是一种最纯粹的感情，像砖石般，坚不可摧。 “知道你锻炼身体，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这小身板经不过折腾。” “你看我瘦，就认为我没力气啊，要不我抱你跑一圈，再试试？” 说完，夏天做出抱起母亲的姿势，程雨薇本能后退。 “哈，不要。我这体重会累死你！” 程雨薇竟然大笑起来，花枝乱颤，芳香满地。 “看来得叫李婶给你加餐，虽有些力道，但看起来，还是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有点单薄。我家的夏天还要成长呢，怎么能看别人小看啊。” 夏天依偎身旁。 “没事的，我的问题，我自己清楚。” 当说到问题时，程雨薇立即纠正，“那算什么问题，医生说，绝对没有后遗症的，所以，你不要担心啊。” “好吧，那今晚发生的事，算我们的秘密，不要对任何人说，好吗？” 夏天竟然要玩起拉钩上吊的游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31章 瑞士军刀 “难道想学雷峰，做好事不留名？” 程雨薇目光温柔，“不过，当时有几个年轻人看到了，他们当时就像傻瓜一样，站着，也没有帮忙。” 说完后，她笑眯眯地打量着夏天，“没事，我保证不说！谁说谁是小狗！” “其实，不要告诉安心c毕爱丽就行！” “哦，你是不相信毕爱丽c安心？” “嗯。她们大嘴巴，若他们知道了，我怕全校妇孺皆知。” “原来你是觉得烦啊！崔语薇呢？”程雨薇试探。” “她没事。” 夏天说完后，感觉泄露了秘密，目光古怪，双颊有些烫人，扭捏地盯着母亲，本想母亲会取笑他一番，但见程雨薇听闻后，立即收敛笑容，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好的，我们快回家吧！” 所有的话，都化为一笑，“天色不早啦！” “妈妈我觉得您有心事，其实，如果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您！” 夏天觉察到程雨薇到什么，望着母亲，拉着她的手。 “没什么，快回家吧。” 这一段路并不平坦。 越是向前，土堆越多，很多重机械c工程车横七竖八挡在路边，程雨薇锁着眉，拉着儿子小心越过，还要注意脚下坑坑洼洼的水塘。 借着朦胧的月色，与忽明忽暗的路灯，他们龟速行进，各人额头细汗密布。不过程雨薇走路更起劲，步履轻盈，丝毫没有倦意。 或许家即在眼前，有的是希望吧！ 害怕源于无知。 而他们前进的，却是最熟悉的方向。 但是，夏天的脸却绷得越来越紧，好像稍不留神，就会落下敌人陷阱，全程保持警惕，只要母亲的目光离开，他便四处张望，希望发觉某些蛛丝马迹。 “不对，确实有点奇怪！”夏天说完，拉紧母亲，扫视一圈，四周冷清，哪有人影，就连一条野狗都没有。 “这人有这么快的速度？” 夏天心生疑惑，内心揣测，越发害怕，若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那么想干点坏事，简直易如反掌。 程雨薇之所以没有察觉，专注于路面，也或许想着崔建国的纸条，无暇顾及身边的异常，况且，她并不知道夏天为何草木皆兵，神经兮兮。 “我们还是小心点！”夏天将母亲的手握得更紧，生怕保护不周，有所不测。 他好像天生没有安全感，一路小心翼翼，幸运的是，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当见到华德小区东大门后，他才放下警惕，下意识地向背后望去，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好像逃离了危险。 因为若那个黑影这个时候出现，此时也无法威胁到他们，只要他大叫，那么华德小区的五六个保安肯定会立即出现，就算此人再牛逼，他也不会傻到众目睽睽下，做出不和谐的事情吧。 “难道是我太过紧张？” 夏天摇摇头苦笑，神思恍惚，“或许是我太神经质了！” 华德小区是治安最好的小区之一，这点母须置疑的。 就在他笑意化开的时候，他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就在北大门不远处，有七八个社会青年拿着棒球棍，正拍打着手心，那架势一看便知是社会混混，非法聚集，目光穿过社会青年，夏天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保安！ 一般时候，东大门起码有五个以上的保安巡逻，维持秩序，况且又不是深夜，保安绝不会趴在门卫室休息，那么保安呢？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当夏天突然看到一张打死他也不会忘记的脸庞后，“逃”这个字闪电般从脑海掠过，他急速抓着母亲的手，转身向北门疾跑。 “站住！” 当他们跑出几步后，夏天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有些事，想躲是躲不过的，他本想忘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还是来了，正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快跑，别管他们！” 程雨薇从未见过这种阵势，魂不守舍，拉住夏天拼命奔跑，幸亏晚上出来散步穿着运动鞋，还能跑出七八步。 夏天被迫停下，不在奔跑，因为程雨薇的逃跑速度太慢了，混混们早已将他们围人一团，若再迈出一步，就直接撞到社会青年身上。他盯着惊魂未定的母亲，拉在身后，用身体保护着母亲。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从后面走过来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声音温和，筒状的人群立刻分为两排，默不吱声，只不过眼睛非常诚实，在程雨薇身上扫来扫去。 “这是文明社会，不准动刀动枪的，明白吗？” 拿腔拿调对着混混训完后，脸色一变，转身盯着夏天，声色温和，“你母亲这么漂亮，我们只不过专程来一睹芳容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啊。” “滚！” 夏天回答。 “这话怎么这么粗鲁。”为首头子抹了抹脸上的唾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听过没？” 还未说完，其中有一混混大叫，“大哥，别跟他这么墨迹，这小子就是个闷棍，我们前几天还收拾过他一顿，被揍时一声不吭，所以，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 为首头子转身，“我张子军和你们这些人呆在一起，简直就是上辈子欠你们的，我们怎么能揍人？” 另一人道，“大哥，你得小心点，听与他一起同行的女朋友说，他还有病，不能受刺激，会出人命呢！” “对吗？” 张子军彬彬有礼问，“他们说你有病，是不是真的呀？” 程雨薇躲在夏天背后，面容惨白，紧紧地拽住儿子的衣角。 夏天双手护着母亲，退到人行道边的绿化带，已退无可退。程雨薇突然尖叫，“你们要干什么，我要喊人了！” “哈哈，喊人？华德小区保安么？” 张子军说完后，引来一阵哄笑。 “上次有女朋友陪伴，这次有漂亮妈妈相随，果然有女人缘啊。不过，得有福享受才行。” 张子军走上前，站在夏天面前，“听闻我兄弟说，这里有一位特别漂亮女人，我也只不过来交个朋友而已，用不着那么敌意。” 他逼视着夏天，蓦然脸色一冷，阴阳怪气道，“交朋友也犯法么？” 夏天默不作声，也不知什么时候亮出瑞士军刀，反握在右手，瞪着面前白胖的男人，却引来其它人哈哈大笑。 “竟然随身带刀，上次难道被打怕了？”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夏天突然开腔，“我若报警，恐怕光大武馆逃不了干系，他们武馆也不用开了，对吧？” 像是说中要害，张子军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估计后面的美女也听不懂你说的屁话，是不是？” 他的眼光不停地在程雨薇身上刷来刷去，一个混混好像已不耐烦，突然伸手抓住夏天的衣领，欲将他从绿化带旁拉出来。 在夏天面前，他无疑就是一个巨人，而夏天就是一只孤立无助的小鸟，只要一使劲，他就会立即飞出来，跌倒在马路中央。 “啊！” 当其它混混都在料想夏天会跌在何种模样时，混混像触电一般，传出杀猎般嚎叫，捂着膀子，露出惊恐神色。 他绝不相信，上次被他打趴在地的初中生，竟然反击，使刀速度竟然快如闪电，他根本没有看清军刀是如何刺到他肩膀上的，而面前的小男生神色与上次也若判两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瞪着他的右手，他的右手在流血，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衬衫被划了个大洞。 “还真有两下子！” 张子军竟然拍手称赞，“出手的速度还算可以，只不过气虚浮躁，趁人不备，算不得好汉，而且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先动得手啊，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说完后，有一社会青年竟然闷声笑着。 “大哥，不要跟他啰嗦，我们赶快废了他，不然夏力峰来就完蛋了。” 当听到夏力峰名字时，几个混混面色紧张，想必他们吃过他的亏，正面打不过，就来暗算，找他妻子的麻烦。 “他怎么有时间回来？”张子军阴阴说道，“他正接待他的孪生大哥，估计这个时候把酒言欢呢，哪有时间来保护他漂亮老婆。” “原来如此！” 那些人顿时咧嘴大笑起来，仿佛程雨薇就是他们嘴中肥肉。 “那么先废了他儿子，然后” 另一人只说了半截话，其它人听闻后，发出阵阵嘻笑，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夏天的表情，他们并不知道拼命人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32章 同行冤家 “你们这些人渣！” 程雨薇终于回过神来，不知何时手里多出手机，宽大的屏幕竟无一个按键，一看便是市场为数不多的智能手机！ 她的意图十分明显，这是一种震慑，若再无理纠缠，她就要报警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混混应该品尝过蹲在看守所里的滋味。 他们眼神中露出丝丝惊讶，震惊于女人的坚韧与胆量，绝不妥协，挣扎抵抗。 若一般人惹上不学无术之徒，会选择沉默，远而避之，生怕惹祸上身。因为人们明白，惹上这些混混即将永无宁日，后患无穷。 “拿来！” 站在最近的一名混混心虚，面露惊愕之色，本能伸手去夺，目露凶光，瞪着女人，看架势，就像从地狱流窜出来的凶神恶煞！ 程雨薇一家庭主妇，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愣着原地，也不知呼喊闪避，眼巴巴看着被人拿走手机，也忘记她在夏天身后，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惊吓了美女！” 张子军仰天大笑，“夏力峰，你也有今天啊。” “手机也没了，现在到哪去找援兵，靠你这个上过刀床做过手术的怪物儿子么？” 张子军笑眯眯地盯着木头。 夏天此时竟然异常冷静，任张子军有意激将，也未理会，眼睛冰冷，扫视着周围，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真是个怪物！”张子军退后一挥手，“这是正当防卫，防卫过当也就一两年而已，一点事都没有的。” 说完，张子军狂笑，“我只是想结交美女而已，大家温柔点！” 他站在人群外，冷眼看着六个男人围着一个看似羸弱的男孩，此刻男孩将军刀横在胸前，一动不动。 蓦然，两个混混疾步向前，劈出棒球棍，球棍夹杂着隐隐的风声，那两个混混看来对夏天有太多的成见，竟然对一个学生使出全力，痛下杀手。 若是挨着这一木棍，夏天定会皮开肉绽。 “为我们三哥报仇！” 原来，刚才被夏天刺到臂膀的，是他们的兄弟，他们是在为兄弟出头！ 本来他们相隔不远，只有两米左右距离，两人跨出一步，将木棍砸向夏天，这是街斗中最简单粗暴的打法，只要被棍子揽着，骨头少说也得断掉两根，失去战斗力。 其它混混习惯性后退，将夏天包围其中，腾出场地，就等着看好戏。 他们非常好奇，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孩竟然在一瞬间贴身制服身高马大的三哥，也想看看他如何能躲开两根没长眼睛的木棍。 这是正当防卫！ 刚才张子军已暗示他们，不要有任何顾忌，他扛着所有的结果。 “不要！” 程雨薇发出绝望的叫声，声音颤抖。 她实在想不到，做好事会落下如此悲惨的下场，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结局。 她的手机已在另一混混手中，那个混混似从未碰过高端手机，不停的摆弄，从兴奋的神色看来，似乎手机比打架更有意思，只不过，手机亮屏后，需要输入手势密码，他根本不明白，胡乱地比画着。 “砰砰！” 木棍交错相击的声音，原来落在夏天身上的木棍相继扫空！ 夏天躲过第一记重击。 两个混混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们全力一击竟然落空。 他们还记得几天前被他们踢倒在草坪上的男生，双手护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女朋友惊恐的眼神，就像兴奋剂，让他们历历在目！最不能让他们忘记的，竟然有一个叫安心的女孩萝莉声的求饶！ “你们不要欺负他，他会发病，会死人” 而现在，他就像被怪物附身，他已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站在场外的张子军冷冷道，“不错不错，夏力峰竟然将挟刀揉手传授给你了，看来兄弟们要擦亮眼睛啊，注意他左手的刀，呵呵，现在越来越有趣了！” 那两人听说“挟刀揉手”神色一凛，虽然他们只是一街头混混，听不懂什么分宗派别，但是，既然能得到头头的夸赞，那么肯定要小心。 他看盯着夏天，他的左手空空如也。 而且，他们并没有忘记刚才血淋淋的教训。 夏天好像铁了心的战斗到底，利用他们发愣的时间，扶起瘫坐在水泥马路上的母亲，搀扶到马路牙边，请其坐下，小声说，“您别动，我打完就来！” “不，他们对付的不是你，是你父亲！” “父亲的事，也是我的事。” 此时，程雨薇神色怪异。或许是因为夏天突然变成男子汉，不再是一个害羞的小男生，倒像一个即将踏入阵地的战士，让她有所不适，也或许是其它原因。 夏天此时专注于战斗，根本无心注意母亲复杂的眼神。他回到场地，随意将刀反手横放在胸前，静如处子，“来吧，一块上！” 那两个混混呆立当场，他们自出道以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挑衅，满脸通红，疯子似地冲上去，棍子夹杂着风声，这次攻击速度比以往更快。 程雨薇无力闭起双眼，好像等待命运的裁决。 夏天竟然没有选择躲避，闪电般冲向混混，游走在木棍之中，鬼魅般出现在混混面前，随之，幽幽清冷的光芒在每个人的眼中闪了两下，一切归于平静。 “砰砰” 他们赖以横行霸道的木棍竟然脱手，砸在远处的护栏上，不知所踪。 其中一个混混一个踉跄，没有收住脚，连人冲进了绿化带，再次爬起时，满身是火棘的叶子。 他机械地转身，走出绿化带，盯着夏天，然后木然地扫视场外人员，其余五个混混盯着他，满脸狐疑，眼神复杂，就像打量着两个会唱歌的猴子。 另一个与他并肩作战的混混怔怔地盯着他，脸色惨淡，就像一只从坟时爬出的丧尸，眼神古怪至极。 “蔡二，你身上有血！” 场中另一混混终于说话，木木地指着刚从绿化带走出的男人。 只见他胸口c双肩c大腿周围全是鲜血，衣服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破洞，血正从破洞中缓缓流出，滴落到干燥的地面上。 血已侵染黄色的t恤，牛仔裤，而他竟然并不知疼痛，只是感觉握棒的肩头被蚊子叮咬一下，微微一麻。 “蔡三，你身上也是！” 蔡二指着流血的地方，手指从肩膀游走到大腿，他们的伤口c位置竟然一模一样，最终，他们缓缓地瘫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夏天。 他俩好像在做梦一样，实在不敢相信被他们随意蹂躏的小男孩，仅仅在几秒钟，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果然厉害！” 张子军竟然拍手叫好，“看来得到真传了哇。虽然两人各有六处伤口，但只伤及皮肉，没有一处涉及要害，拿捏到位。 看来你并不想要他们的命，是恻隐之心，还是怕防卫过当，后半生在牢里度过？不过，他们可是亡命之徒，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坐大马路牙上的程雨薇既惊讶，又兴奋，她第一次看到儿子街头搏斗，看样子，竟然轻松瞬间击败三人！ 她似乎作出某种决定，抹着脸，窥视场中动静。 “必须要有一人逃出去！” 几个混混被夏天一击震惊当场，仿佛已经忘记程雨薇，刚才嘻嘻哈哈的笑容消失殆尽，目露凶光。 他们已然将夏天当成头号目标，蓄势待发。 程雨薇慢慢站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出人意料地向东大门跑去。 “站住！” 张子军发觉，立即追上去，这个死胖子浑身的肉竟然像是装着弹簧，一下子窜过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看来，胖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你想引开其它人，让你儿子逃跑是吧？”张子军一抓住程雨薇的手，嘻嘻笑道，“可惜，可惜。” 说完，他竟然摩挲程雨薇的双手，露出猥琐的笑容。 “妈！” 夏天立即冲出人群，全力跑向程雨薇的方向！ 就在他靠近张子军时，他徒然停止脚步，因为有一束刀光映在他的脸上，刀在胖子手里。 “再进一步，我想这位漂亮女士脸上就会多出一道刀疤，你想看看吗？” 张子军笑意满脸，“回到刚才地方，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看看你这个怪物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放手！” 夏天大吼，快如闪电靠近。 哪知张子军的手更快，他将手里的刀送到程雨薇的脸上。 夏天后退！ 五个混混又将他包围！ 胖子话音刚落，五个混混立即发动攻势，棒球棍像雨点落飞到夏天眼前，夏天并未退步，左右闪躲，突出重围，四根木棍带着风声从他身边滑过，他很有把握，能在顷刻间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他右手幽幽刀光再现，正欲刺向这些活靶子，哪知稍一迟疑，不知被什么干扰，没有避开第五根木棍，木棍结结实实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哼”声。 他徒然摔倒在地上，嘴里有血，来不及擦拭，也顾及不了场中的无良青年，他的目光被其它吸引，也是他在混战中，动作迟缓的原因！ 他的感觉没有错：北边马路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细长的影子，此时缓缓向东大门移动。 又是那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33章 影子现身 夏天似乎心思杂乱，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犹豫不决，在乱棍飞影中一味躲闪，后背对着绿化带，章法紊乱，竟不似刚才般果断凶猛。 他额头有汗，衣服已湿！ 在短短几分种的乱斗中，闪避越发拖泥带水，差点被击中，在电光火石时，被他侥幸躲过。 大势已定，所有人都预料到，不用多久，夏天必败。 败即非伤即残！ 混混见血，就像猪油蒙了眼睛，攻击更加凶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们跟夏天无冤无仇，也没有过节。 但是每一棍都攻向头部c前胸c档部等要害，无一点吝惜，完全没有顾及他还是未成年的学生，出棍凶狠，不顾后果，兽性大发。 他们习惯了街头的打打杀杀，刀刃舔血的日子，也不管对方是少年还是一位老妪，他们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必须认输躺下，像死狗一样。 夏天节节败退，已无招架之力，在虎虎生风的棍棒中，就像一只末路的草原之狼，最终逃脱不了被猎杀的命运。 这些恶棍双目充血，凶神恶煞般冲向夏天，每一棍下去，都是致命一击，夏天只是躲闪，无法与之前的闪电攻击联系在一起，好似附体的灵魂跟他开了个玩笑，突然离去，留下一个没有灵气的空壳。 他们完全投入在战斗中，无暇思考夏天为何突然能力大降，任由他们摆布，若他保持着先前的优势，那么无论如何也是搞不定夏天的。 他们也只是一群混混而已，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一个非死即伤的小孩而已，他怎么会发现远处的变化，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黑影正在缓慢接近他们？ 当黑影靠近到北门旁最远的一个路灯，朦胧的灯光照亮他惨白的脸庞时，夏天眼前一亮，露出久违的笑意，小身板抖擞一震，竟然闪电般退出五根棍子形成的包围圈，重新将短小军刀摆在胸前，作出于之前一模一样的虎扑姿势。 与刚才的僵硬动作相比，他好像突然找回自我，一如找回他的节奏。 而且，他的背部完全暴露给灯下的影子，未做任何防备。 影子越来越近，直至纤细修长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朦胧的灯光下，来人看起来比夏天还要弱不经风，若你是女人，也会不禁多看两眼。 他的身形，在修长运动衣的衬托下，简直完美无缺，太多的女人想拥有这样的身形与曲线了，除了没有高耸的胸部之外。 五个混混终于看清来人，一张似乎因保持纤瘦身材，而有些营养不良的脸，从苍白脸色看上去，似乎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将他点倒，即便他是男人。 来者，正是一个比夏天还要文弱的男人！ 张子军看到来人，似乎有些尴尬，立即松开程雨薇双手，露出假惺惺的笑容，向几个混混使了个眼色，意思赶快撤过来，那个瘦子是个阎王，再看一眼，就可能跟着他在地狱去玩了！ “操，夏力峰怎么来了？” 他暗忖。 程雨薇见到救兵，在张子军松手之际，奋力跑向夏天方向，站在夏天身旁，并没有靠拢夏力峰，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只是在看到夏天衣服被棍子擦坏时，竟然不顾自身状况，露出心疼的目光。 “快退回来，要不我们走吧！” 她提醒夏天，意思再清楚不过，这种场合，更适合夏力峰处理，我们就不要参和了。 夏天闻言，放松全身，吐出长长的气，旋即变成一个目光温柔的儿子，与刚才目光冰冷凶悍相比，若判两人，似乎在夏天体内驻扎着另一个来自其它世界的灵魂已经离开。 “既然你来了，我和夏天回家。” 从程雨薇惊魂未定的脸色看来，这里便是人间地狱，她一刻也不想呆。 夏力峰提出建议，一副不容反驳的神态，“与学员实战，和与街头混混实战有很大区别，就在这里呆着，看看有什么区别吧。” 还未说完，张子军从北边走来，摇摇摆摆，一副无所谓样子。 “原来是夏老板”张子军立即走上前，直到在夏天面前停下，与夏力峰保持两步距离，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完全是误会！” “哦？”夏力峰把目光投向面前的胖子，“到底什么误会，让我见识五个男人打一个学生？” “这”张子军一时语塞，立即向五个混混训道，“你们五个东西，即使小学生骂你一句又能怎么样，有必要动手动脚嘛！ 你们知道这位是谁？他就是真功夫武馆的馆长夏力峰，也是代表我们s市在省里拿过金牌的唯一民间武术家。 你们不学无术c会点皮毛的混蛋，又怎么能在他儿子面前卖弄本事，真是欠揍啊！” 一顿吹捧，还适时踢了离他最近混混一脚，疼得那个混混龇牙咧嘴。 “他们来北门，就是找你” 夏天听到胖子歪曲事实，立即反驳，本想接着说，“他们来北门，就是找我们的麻烦，让你无心授课开班！” 还未说完，即被夏力峰用手阻止，“那么看来，是我儿子无理取闹了，实在不好意思。” 张子军闻言，知道对方给足面子，没有大动干戈，立即堆笑。 倘若此时报警，他们都别想离开。 虽然夏力峰并不像其它武馆师傅，浑身肌肉像锅炉一般，似乎肌肉代表力量，但根据历史赛事，若想从他手里突围，绝无把握。 他练咏春，游走空灵，讲究身体灵活，步法多变。其最拿手的，就是挟刀揉手，小众而自成一派，师从何人，无从考证。 若他想让人躺在地下，那人就不会站着。 胖子不得不承认，他搞夏天应该游刃有余，却绝不是夏力峰的对手，他虽然狠，但是不笨。 “既然夏老板出面，那再大的事，也是小事，张某人也不会记恨，只不过叫你儿子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坏了你的名声！” 张子军得寸进尺，无赖本质尽显。 他之所以说话猖狂，肆无忌惮，完全是摸透了老百姓几根骨头，在万得不已情况下，谁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夏力峰武功再高，他也只是老百姓而已。他猜出夏力峰会息事宁人低调处理，即使本事再大，又能怎样？ “还未请教大名？” 夏力峰语气温和，彬彬有礼，惨白脸色上，一点生气的痕迹都没有，即使他知道儿子所言不虚，事实未必如胖子所说。 “张子军，人送外号张大胖，不过，看到你这么标致身材，我立即萌生减肥念头，或者以后，你再次见我，得叫我张小瘦！” 说完，张子军似乎很得意，语言戏谑。 “我保持身体的手段，你肯定坚持不了，像您这样，天天动摇西逛的，哪有时间减肥，不过，老天也会给你机会的！” 夏力峰微笑未改，“不过，我倒有一事想求，还望成全？” “哦？” 张子军摸不着头脑，“夏老板这么大能耐，还有事求人？” “不敢当，小事相求，只要你答应一声，这事就成了。” 说完，夏力峰看看面前的夏天，又看看场中虎视眈眈的五个混混，“我刚才看见犬子与你的兄弟切磋，只看一半，没有过瘾，所以” “所以，你想看完，是吗？” 张子军哈哈大笑，“没想到，你打架瘾还真大，刚才你儿子已落下风，若再打下去，刀剑无眼，我怕伤了你儿子。 到时，若传出去，说我以多欺小，以大欺小，我在外面会被人笑死，你说是不是？” “呵呵，这里没人会说的，切磋只是点到为止，又不是决斗，判生死。”夏力峰说完，将头转身夏天，好像在说，“你答应吗？” 夏天不明就里，当与夏力峰眼神相遇后，他明白一件事，他父亲让他继续打下去，“嗯。” 当夏天点头答应后，程雨薇立即转身，眼神怪异地盯着夏力峰，“你什么意思，你想让这些混混打死儿子吗？” 她的语气冷淡，眼神冷淡，为了儿子，也没给夏力峰半点面子。 “没什么！” 夏力峰淡淡回应，没望程雨微一眼，好像在众人眼中的美女，也只是芸芸众生中一员，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并无特别。 刚才的局势，只要不是瞎子，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夏天已处劣势，脚步慌乱，心浮气虚，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被揍得遍体鳞伤。 “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那几个混混回头望了望他们的老大，等待同意。 张子军竟然点起烟，轻描淡写地抽吸两口，向他的手下点了点头，“既然夏老板有意切磋，那也不能辜负美意，你们就看着办吧。” 五个混混得到应允，眼中立即充满邪恶的笑意，向夏天包围其中，如同舔血柴狗看着迷途羔羊，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从他们凶猛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一次，他们势在必得。街头打架，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从来不计后果。 就算对方是一个未成年人，只要萌生杀机，那么他们只需要一种结果，刚才差点就有了结果，被夏力峰搅黄，而傻逼夏力峰竟然将儿子又送虎口！ 所以，这也就是他们蠢蠢欲动的理由。 那个最新受伤的李三，竟然发出隐隐的呼声，他太想看到血肉模糊的男孩，倒在地上，因疼痛不断的抽搐，他太想一雪奇辱了。 夏天站好姿势，将军刀推在胸前，准备印敌，刚进入状态，即被夏力峰叫住。 “这一次，既然你不用左手刀，那就不用刀！” 不用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034章 大获全胜 夏力峰显然有些糊涂，刚才来时，他应该看到夏天的劣势处境，他竟然让夏天赤手空拳对待这些歹人！ 让人更惊奇的是，夏天果真缓缓将军刀收入口袋，双手合一，亮于胸前，下盘沉坠，腿关节微微弯曲，腰部微曲，仿若一张拉开弦的弓箭，随时随地都可以弹出去。 夏力峰微微点头，似乎对夏天此刻的守势感到满意，不时扫视站在另一边惊愕不已的胖子，嘴角露出隐隐笑容。 几个人僵持了会，谁也没有急于攻击，暗暗寻找对方防守破绽。 时间一分一种过去，其中有一混混显然不耐烦，冲前一步，双手紧握木棍，向夏天腰部横扫过去。 混混自持力量强大，攻势凶猛，估计对方无力抵抗化解，只有后退，所以有持无恐。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为了获得进攻速度，他的双手抡棍跨度太大，露出的空门也就越大，这本是切磋大忌。 但是他不怕，他就在赌对方后退，然后抢先又一轮攻击，让对方处于下风，取得攻击先机。 明明说是切磋，点到为止，场中没有一个是瞎子，看得出这是一凶险的决斗。胖子的玄外之音，他们能听懂，这也是他们无所顾忌的原因之一。 不计后果的街斗，从来没有手下留情的想法，若一棍子能砸死，他们绝不用第二棍，所以，每一次攻击，都是死招！ 除非对方太过弱小，有意调戏，之外的任何干架，都玩得是狠劲。 心有善念，打斗时，必然缩头缩脚，不能全力发挥。这一棍下去，砸在夏天身上，那么他非死即残。 夏天经历之前的打斗，他早已领会大人们的文字心机，也明白父亲的用意，先稳定场面，借比武切磋为名，打击混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是让他早早明白练习与实战的区别，不要心存善念。 打架就是打架！ 打倒对方，才是打架的精髓。 当飞过来的木棍，夹杂着风声贴到夏天衣服时，其它混混惊呼。因为下一秒，必定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们习惯了这种声音，而这一次，对他们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他们已损失三名干将了。 信心，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本钱。 这一棍下去，砸碎的不仅骨头，还有侮辱！ 混混实在不明白，夏力峰与儿子之间有什么过节：刀乃利器，当时夏天手持军刀，他们还有所顾忌，只听夏力峰让他收起军刀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夏天在家不乖，夏力峰有意报复？ 这当然是生冷的玩笑！ 那么，是夏力峰脑子抽风了，让夏天手无寸铁，成为他们的人肉沙包？ 夏天消瘦，身上并没有多少油水，这样的沙包也会隔手。 他们甚至能预见结尾！ “快跑！” 程雨薇大叫，“不要打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打，你不是很厉害么，你是不是想害了儿子？” 程雨薇再也承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又无力左右场中变化，不知所措，唯有梨花带雨，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夏力峰身上。 她嫩白的拳头没有一丝力气，打在夏力峰身上，就像天上落下来的雨滴，不疼不痒。 而夏力峰也未阻止，任雨滴飘到身上，他阴沉的双眸紧盯着场中的儿子，面无表情。 就在一这瞬间，夏天出人意料地没有选择后退，而是更高难度避让，这种避让，风险很大，若没有十足御敌把握，简直是自寻死路： 两脚如老树盘根，瞬间弯腰后仰，后背与马路几乎保持水平，木棍从他脸上飞啸而过，躲过惊险的一记横扫。 如果李大牛此时顺势踢出，直击档部，而且抡棍劈出，夏天险境徒增。 “啪啪啪” 张子军竟然鼓掌，大叫提醒，让其不要轻敌，“李大牛，你要加把劲，他是有意测试自己的反应能力，才冒风险在最后一刻躲攻击” 还未说完，正如料想那般，李大牛举棍大力劈去，欲将夏天砍成两半，即使棍不如刀，砍不成两半，如果碰到，脑袋开花也在所难免的。 这次，攻击的是最要害部位：脑袋。 若被这一棍击到，夏天必死无疑。 他如被愤怒冲昏脑子的野牛，恶狠狠盯着夏天。 而夏天的双眸竟然无视砸下的木棍，盯着他的怒目，宛如苍狼觅食，正好找到两粒可以下咽的眼球。 夏天终于出手，就在木棍落下即将碰到他脑袋瞬间，他左腿移位，身形左偏正好躲过迎风而来的木棍，然后右脚上前一步，贴到混混身边，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闪躲的方式，非常普通，没有一丝技巧，有的只是速度。 功夫，唯快不破。 也许，说的就是夏天简单直接躲避木棍的场景吧！ 又是一阵惊呼，参杂着程雨薇尖锐的嗓音。 就在别人认为，夏天徒手争夺已没有攻势的木棍时，夏天闪电般近身，突然出现在李大牛的眼前，毫无征兆。 然后左手先行，右手开攻。 “啪啪啪” 一连串六声。 每一声，就像骨头断裂时发出的轻脆声音。 这就是李大牛听到的声音，就像在梦中，被蚊子叮咬，丝丝麻木，有些酸楚，又有些丝丝疼痛，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浑身油然而生。 “大牛，快跑！” 胖子差不多快要哭了。 李大牛立即后退，也顾不得面前夏天在干什么，跑向胖子张大军那里。 一步 两步 三步 李大牛突然双腿一软，毫无征兆倒下，昏死过去。 其它人呆立当场，他们只看到夏天用手掌c手指c手腕在李大牛的脑门c胸前c腹部敲击几下，那声音就像美女按摩时，嫩白的小手拍在后背的声音，悦耳舒服。 而李大牛却晕倒在地，也不知死了没有。 “还不快扶？” 张大军大叫，旁边的李三立即跑过去，蹲下身体，抱起昏倒在地的李大牛，掐住人中，然后拍打着他带着刀疤的脸。 几秒后，李大牛终于醒来，只说了几个字：“我骨头好像有点疼！” 又晕了过去！ 场中包围着夏天的四个混混，面面相觑，竟然有意将包围圈扩散，似乎丧失意志，他们绝没有想到，失去军刀庇护的男孩，竟然更加厉害。 “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张大军叹口气，“虎父无犬子，果真不假，果然让我大开眼界，只不过，这几人的医药费，我想夏老板一定会付吧？” 胖子竟然不提继续切磋的事，其它四个混混也正好有个台阶下来，他们十分明白，若是再切磋下去，即使一阵乱攻，可能伤及夏天，但是他们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是欺负人的人，怎么可能吃这个眼前亏。 “结束了？” 夏力峰很意外，似乎意犹未尽，“这难道不是刚刚开始？” 听说结束，程雨薇立即小跑，来到夏天面前，左看右看，当看到夏天完好无损时，欣喜而泣，一把将夏天搂在怀里。 “再打就出人命了，难道你看不出，贵公子将人体要害复习了一遍，就差锁喉了。” “哈哈”夏力峰大笑，“也是，只不过力道还轻，也只是骨头隙缝，天大鱼大肉后，就没什么事了。是吧？” “也是。” 胖子阴阴笑道，“没想到夏老板如此小器，想讨点抚养费也没有着落啦。拿我兄弟练手，最后辛苦费也没有，有点不讲究啊。” “我是小本经营，没挣什么大钱，光大武馆王老板出手大方，你可以到他那里领辛苦费嘛。” 说完，夏力峰大笑，笑声细长，这竟然是男人发出的声音？ “我操，算你阴狠，我们下次最好不要见面。” “嗯，下次见面，犬子若再有得罪，还请包涵！” 夏力峰竟然抱拳作别。 此时已是十一点，东门竟然还是没有门卫！ 夏天全胜，虽挨过一棍，隐隐着痛，但并影响他的兴致，他实在料想不到，他父亲所教的东西竟然这么般有用。 这是他第一次街斗，结束后，兴奋害怕参半。 “听小区朋友打电话我，你们刚才救了个车祸伤员，是吧？” “嗯！所以才回来这么晚。” 夏力峰对于他们的仗义行为，并未露出过多的表情，只是说了句，“不错！” 当他从地上拿起程雨薇的手机时，看到地上手机的影子时，不禁停止动作，“按你现在的能力，在我到来之前，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是什么原因，心态没有调整好？” 夏天摸摸头，“那倒不是，那些混混我倒没放在眼里，因为我混战时，我把你也当成那个影子，害怕他会偷袭我，所以将注意力分散，就怠慢了那些陪练！” 他竟然将五个混混当成陪练。 “呵呵。”夏力峰难得露出笑容，“难道我的身影你也看不出来？” “”夏天作苦笑状，“不清楚，因为那个影子反跟踪能力很大，我没有看清楚他什么样子！” “哦，明白了。” 夏力峰将手机递给程雨薇时，轻声对她说，“让李婶做点晚饭。” “你还没吃？” “嗯。”说完，他从运动裤中拿出自己手机，拨通号码，“是我，夏力峰，华德小区保安被威胁，嗯对方为首的叫张大军，没事找个机会，让他瘦下来就好。” 说完，挂掉电话，追上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35 话中有话 程雨薇坐在沙发上，盯着挂在电视墙上的夏天照片发愣，也不知在想什么。 自从她回到家里，神色便不再自然，好像脑里有着数不清的心事，杂乱无章，欲理还乱。 将夏天送进卧室后，叮嘱他好好在伤口涂些消炎水后，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保持沉默。 当她看到丈夫洗完澡，从豪华单间浴室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时，不经意与夏力峰的目光相遇，慌乱避开，故意说： “听张大军说，你正接待孪生大哥，怎么有空回来了？” 夏力峰余光又瞥了程雨薇一眼，继续向客厅的茶几走去，丢下浴巾，从手提包里拿出苹果笔记本，打开系统后，盯着账务报表，缓缓道，“谈崩了。” “这两个月，你们来往频繁，有与他商业合作？” 听闻后，夏力峰索性合起笔记本，叹了口气，“他哪里是来洽谈合作事宜的！他是逼我签字，放弃继承夏家全部产业，呵呵，这个变态的家伙！” “这几次去武馆，难道都是同一件事？” “嗯，他有点欺人太甚！” 夏力峰两色微红，许是刚洗澡的缘故，不过，面带怒容，看样子忍了很久。 程雨薇见状，不再说话，因为有些事情，并非一定要刨根究底，才会知道答案的。 当看到夏力峰冲洗过后，浑身香气，她突然发现全身汗臭，似从鱼场捞鱼回来，由于刚才沉浸在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问题后，也不理会，立刻离开客厅，径直走进浴室。 就在程雨薇进入单人浴室瞬间，夏力峰望着消失的女人，眼神变得游离起来，木木地打量着卫生间大门，似乎目光透过昂贵的门板，想要看清他的老婆一举一动。 半小时后，李婶已做好七八样小菜，又好吃，又不致胖，摆满整个餐桌。 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晚餐，谁又会午夜，一家坐在餐桌旁吃饭？ 就算正常时间，他们也好久没有坐在一块了。 食不言。 这是家规。 夏天刚懂事，夏力峰就教导他要遵守的规矩。 所谓食者不言，就是在吃饭的时候不要言语，因为这是没有教养的表现。但奇怪的是，今天打破规矩的，却是夏力峰自己。 难道他也觉得三口在饭桌上吃饭，不言不语是一件非常无聊且无趣的事？ “听你妈说，上次他们找你麻烦，你没有还手，是吗？” “嗯。”夏天边吃，边如实回答，没当回事。 “练武本就是强身健体，保障自身安全，那么为什么不还手，这说不过去的。” 夏力峰望着儿子，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得到答案。 “有毕爱丽，安心她们在场，如果打架的话，我怕她们又会添油加醋的传出去。 老师肯定会找我谈心的，他们都知道我身体不好，如果在放学途中打架斗殴 我怕他们忐忑不安，现在正是初三冲刺，我也不想让老师再为我分心了！” “哦，看来你倒是考虑周详，不过上次揍的是你，你还能扛住，若他们的目标是崔语薇呢？” 夏力峰好像知道夏天与崔语薇之间微妙的关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怎么有人打她呢？” 夏天转移话题，他分明从父亲耐人寻味的眼神中，读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们家夏天还在装蒜，每个月，你总有一天将三个女生带回家，炫耀你的音响c电玩，还偷偷瞎煮我们的咖啡。 你让母亲培养语薇气质，讲上流社会规矩，难道不是将她当成媳妇提前投资的？” 夏天无语，红着脸，刨着饭，也不望父亲一眼。 随着有趣话题的进行，程雨薇越发神色不宁，一点也不自在，只顾低头吃饭，也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这是一个有趣的话题，不过对于程雨薇，就像一块冰架在身上，心越来越凉。 “哈哈，不说这个话题了。”夏力峰仿佛不想让儿子过于难堪，笑呵呵地说，“还有一件事，我也不解。 你明明看出那混混旨不在切磋，让你非死即残，为什么不用左手攻击，我教你的，可是左手抢攻，右手防护啊。 我们的优势，就是左手，若遇劲敌，你的运气并不像今晚这么好了。” 夏力峰情绪激动，“左手才是我们的杀手锏！” “嗯，挟刀揉手最致命c最凶险的攻势确是左手，所以，我才不敢使用左手，我怕一不小心” “哦，原来你是怕控制不住，将他们刺成刺猬是吧？” 夏力峰想摸夏天的头，他有这样的习惯，但是由于餐桌太大，他又与程雨薇坐在并排，隔着宽大的桌面，就此作罢。 “也对，如果失手，麻烦可要大了，还是你想得周到啊。” “这次回来，仅仅是因为我们救人吗？”夏天又吃完一块牛排，看样子已经裹腹，拿着餐巾纸擦了一下脸，问道，“你又好久没有回来了吧？” “哦。”夏力峰接道，“没有办法，武馆要张罗，还有几家店要打理呀，男人要努力才是，对不？” “我还以为你因为最近杀人案的缘故呢？”夏天盯着夏力峰的脸，略显失望。 “哦，也是，最近不怎么太平。不过，从你的身手来看，我就算一辈子不回来，你保护你妈妈也绰绰有余啦，哪里还要得了我出手！” 说完，夏力峰哈哈大笑，谁都可以听出，这番话是对儿子最大的肯定！ 只不过，夏天听着，怎么感觉笑声有些突兀，他的笑声就像女人感冒，捏着嗓子，用一句不敬语言就是：怎么像个娘娘腔？ 他当然不会直言不讳，他还没有傻，语言犯上可是最为不敬的。 之后，夏力峰接着说，“从社区网站来看，凶手穷凶极恶，入室抢劫杀人，一个月两起，s市好像多少年没有发生了。 幸亏我们小区治安不错，保卫尽职，安保完善，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夏力峰盯着儿子，“不过，如果有人欺负你母亲，你一定要誓死保护！” 夏天用力点了点头，望着母亲。 程雨薇好像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一味吃饭。 好像男人的话题，她并不感兴趣，只是在装饭的时候，问他们要不要再装一碗，也不插话多嘴。 “也要保护你的小女友啊！” 夏力峰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夏天无意被调戏，瞬间满脸通红。 为了打破尴尬气氛，夏天突然说，“我们今天救了印小楼，他可是一个大警官，那么过几天，他是否会上门给我们送花，表示感谢啊？” 夏力峰故意瞪了儿子一眼，“难道做好事，就是让人登门感谢的吗？这也太俗了。 不过，若是他来了，可以将我书房抽屉里上好的雪茄拿出来，送他，听说他喜欢抽烟！” 夏力峰的眼神暧昧，望了程雨薇一眼，不可捉摸。 眼神被程薇雨无意捕捉，她浑身一个激灵，闷头吃饭，也不搭话。 “好吧，听说他也喜欢喝咖啡，那我煮点咖啡给他喝！” “你咋知道他喜欢喝咖啡的？” “安心告诉我的，说他特别能喝咖啡！”说完，夏天反问，“你是咋知道他能抽烟的？” “因为他来过武馆，我看他特别能抽烟。” 然后什么也不再说，笑眯眯地离开餐桌，走进书记收拾文件，留下瑟瑟发抖的母亲，和一脸懵逼的夏天。 吃完后，程雨薇再次来到夏天卧室，查看夏天身上伤势，只看到背部一点青紫外，并无大碍，总算放心。 之后，又与夏天谈了一会，无非让他保护好自己，不能再吃亏了一席话，不觉时间走得太快，已是午夜。 她轻轻打开卧室房门，夏力峰已回，睡在地板上，只有一张厚厚的地毯垫在身下，鼾声轻微，似乎入睡很久了。 程雨薇沿着墙根走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从她淡淡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丈夫睡在地板上这种行为，业已习惯。 关灯。 夜黑。 就像黑色的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36章 望穿秋水 周二，印小楼已回警局，因为他的连襟几近癫狂，如果他不回来，他也会被连襟的电话打暴，直至逼疯。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虽然，老天保佑，汽车气囊救了印小楼的小命，诊断结论让他倍感欣慰，只是轻微脑震荡，已无大碍。 即便如此，休息几天的愿望终成泡影，车祸也挽救不了他的奢侈。 医生再三叮嘱，出院后，最好休养几天，恢复精力，不然积劳成疾，后果自负。 对于这些忠告，印小楼苦笑，都是案子惹的祸，逼良为娼！！ 而连襟的态度，就像他冰冷的眼神一样坚决。 “案子破了，我给你另加十五天的假期，绝不干扰！” 印小楼只有答应，他没得选，因为答应与拒绝，结果是一样一样的。 而且他十分清楚，“绝不干扰”就是一句屁话，若有新的重大案件，他的电话又被打爆，除非是某小李捡了某小王两分钱，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能放他一马！ 不管怎样，就算报当年苦追李慧儿，暗中帮忙，穿一条裤子的大恩大德吧。 早上通气会如期举行，方向非常清楚，对于现在的局势，局内分为两派： 强硬派：以李升为代表，认为崔建国有作案动机，可以申请审查令，对其住宅进行搜查，极端些，可以拘留其与程雨薇，24小时审讯。 对于24小时心理车轮战，一般凶手基本崩溃，但是后遗症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不过李升沉吟不决的语气中，又透露出不舍，印小楼笑看着他，明白他摇摆不定的原因。 因为他毕竟不是一个辣手摧花之徒，若不是案件需要，他绝不会如此强硬； 温和派：以印小楼为代表，认为崔建国有重大作案动机，但现有证据显然不足，其它证据极有销毁的可能。 若此时打草惊蛇，即使24小时审讯，若无结果，优势荡然无存，案件进程更难推进，便会功亏一簧，无法补救。 经过多次走访与现有情报可以看出，崔建国就算死，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若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他还怕心理战么？ 现在的局势是，崔建国在明，我们在暗，建议继续监控，收集证据，才是最上之策。 况且，这个方案已奏效，现在崔建国正在安排后事，正向推理方向靠拢。 李升揶揄道，“是不是有意包庇救命恩人啊？” 印小楼直接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味，引来阵阵笑声！ 出人意料的是，喜欢激进方式的成飞竟然站队温和派，让印小楼的观点在通气会中占绝对的优势。 而成飞给出理由是，我只判断当前情势，无关人情。 这也符合他的办案风格，从不考虑人情世故，一切遵从事实！ 局长也是科班出身，十分明白此刻搜查并不是最佳的时机，若稍不留神，就可能出乱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冒然行动，一步错满盘输。 市文明创建检查时日不多，他又正面临着多方的压力，很多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城市论坛各种态度就已说明。 况且因为粗暴执法c屈打成招的案件也多有浮出水平，民间声音起伏，若是一味的轮流审讯，玩疲劳战，得出的结论也不一定是客观的。 所以这个时候，稳定压倒一切！ 连襟把个决定权交给印小楼，换一句话说，把烫手山芋抛转嫁送人。 散会后，印小楼端详细看案件卷宗，笔录c图片c化验说明，一丝零零碎碎的资料，案件的轮廓便清晰起来，面前呈现一张精美的国画。 “自从崔建国在王新月女装店交待后事后，最近两天倒是安定多了，看来，他最大的隐患已经解决，心理没有压力，这两天竟然恢复稳定了。 但是程雨薇已然按捺不住，还是由其儿子夏天陪同，在港城路散步。”印小楼说。 “她欲急切见到崔建国，也说明一点，她很想知道案情进展如何，可以说望穿秋水。”成飞面无表情，眼神似乎有些空洞，也不知想些什么。 “或许崔建国告诉他，他迟早会死，根本不需要自杀。”实习生遽然大声，“反正是死，病死总比自杀要好多了，这符合他胆小怕事的个性。” “这也是程雨薇着急所在！”印小楼分析，“因为她深知，病死与被杀是两回事。若病死，abc徽章连环杀人案就绝不完美。 我们从医生口中得知，崔建国还有五个月可活，时间太长，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无法料到，夜长而梦多啊！ 况且，只有被杀，我们才会进入圈套，继续查找实施徽章连环杀人的幕后凶手。 唯有这样，程雨薇才能成为隐形人，才能否认所有问题。若我们追着不放，她甚至可以告我们侵犯名誉，是不是？ 这就是她焦急的地方！也是她特别想见到崔建国的原因！” “对，不然，根据现有线索，我们最终还会走访程雨薇。只要我们出现，他们的丈夫就能见到崔建国，那么程雨薇丈夫肯定怀疑。 我不相信，这十六年来，她的丈夫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这个事情，只差一个引子！ 若他们与程雨薇的丈夫见面，之间的事情就会曝光，程雨薇无法交待，那么她必然会被丢弃。 豪门女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一边享受爱情，一边又离不开物质，或许，这是崔建国内心纠结的原因，所以，通过这事，不如一死祭情！ 一种极端的无奈！” 实习生竟然能长篇大论，似乎有自己的影子。 “所以，他还是只有被杀死？” 成飞问。 “是的，被杀死才完美！最后不同的是，凶器会被留在现场！ 衬衫被洞穿，因为崔建国将利器插进心口时，他是没有机会穿好衣服，再拔出匕首。” 印小楼缓缓地说，目光悠远，仿佛面目狰狞的崔建国仿佛穿好衬衫，拿起匕首，向心口插去！ “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是的，这就是崔建国露出尾巴的时候。”实习生点头，“因为他死前，必定要将现场进行伪装成徽章杀人案现场，必定与之前两起案件一模一样！” 成飞拍手，“真不错，当他伪装好时，也是我们破门而入之际，对吧？！” “当然！” 实习生情绪高昂，坐在印小楼对面，盯着他，仿佛他说的每句话，都是音乐家弹出的音符，内心纠结也无影无踪。 这就是推理的魅力！ “不过，经过几天跟踪表明，崔建国一如既往上班，下班，生活节奏完全正常。 没有开车绕行华德小区街道，也没有发现与程雨薇电话联系过，那么你说的，必定碰面，如何碰法？” 实习生说，“你不在警局的日子，我工作可未马虎！” 印小楼点头，“你碰不到，不代表他们没有碰面，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秘密罢了，按照当前情况来看，也快解开了，放心！” “怎么？” “16年来，他们的碰面方式，就连夏力峰都没有发现，可以想象，他们的默契到了何种程度，想破解，也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明天就水落石出！” “这么有把握？” “呵呵。”印小楼大笑，“我运气一向很好！” “那么，你难道不去感谢你一下救命恩人，趁她没有坐牢之前？” 成飞调侃。 印小楼一脸黑线，“现在还真不是时候，我就怕打草惊蛇，不过，可以让李慧儿登门拜谢。” “真是冥冥天意，她绝不会想到，救的竟然是要她命的人。若我们提前走访，程雨薇肯定记得你，那时她会不会依然救你？” 实习生若有所思，眼有暖意，似笑非笑地问。 印小楼苦笑。 成飞大笑。 谁也不清楚他们在考虑什么问题，他们在笑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37章 神秘乘客 喝着咖啡，印小楼不时地摸着脑袋，似乎心有余悸，还未能从车祸中完全恢复。 有一点可能肯定，他在高速上的牢骚，倒是很快实现：警车报废，回炉重新改造。 听检修师傅说，发动机轻微变形，已无修复可能，正好与印小楼同病相怜，脑袋震荡了吧。 除此之外，大架也受波及，总之，整车没有维修价值，已被大锤压成铁饼，这也是实习生能开到崭新警车的缘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除了车内油漆味浓重，焕然一新的车饰，充沛的动力，无不显示新车的好处，实习生美滋滋摸着光洁的方向盘，爱不释手。 “看来，你的牢骚还蛮灵光的！”实习生笑容暧昧。 “呵呵。”印小楼苦笑，“福特车安全性不错，就算360度翻滚，车架也不会变形，保我们狗命应该不成问题。” “我去，又开始乌鸦嘴了！”实习生让他赶紧打住话题，他就怕印小楼一语成谶，到时运气并不像这次这么好。 印小楼倒不在意，好像从惊涛骇浪出生往死无数，生死看淡。 早晨八点后，他们开始工作，跟踪崔建国。 不出意外，他们准时见到伤痕累累的出租车，姗姗驶出运营所，向右边出口打了个弯，进入街道，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当印小楼与出租车相距四五米后，实习生开动没有任何警示的新福特，也缓缓从另一条不起眼路边开始尾随，保持着安全距离。 八点到九点之间，崔建国驾驶行为没有异常。早上行人稀少，乘坐出租车需求也不是很多，他在既定路线晃晃悠悠。 直到九点后，出租车像吃了激素，速度比之前略快，好像有了目标，不再像无头苍蝇没有目标乱窜，而是向一个方向行进。 即使有乘客招呼，出租车也没有停止迹象，从其身边一穿而过，只留下愤怒的破口责骂。 印小楼坐在副驾，一路跟随，与出租车保持适当距离，默默地注意着前方。 他眯着眼，神色平静，一点也不着急，有时甚至露出迷之微笑，好像前面车内，已然坐着他们要找的人，程雨薇。 实习生纳闷，虽然印小楼发起神经来，常人不可理喻。但是，才刚刚出来，也不是发病的时候，他就像抽着烟的文静小姑娘，总是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只不过一对深邃明亮的眼睛，不时地瞥他一眼，似乎在警告实习生，非礼勿视他的内心的波涛汹涌。 “难道是在考虑如何感谢程雨薇，而又不至于引起她的恐慌？” 实习生摇摇头，“这绝不可能，程雨薇是老鼠，他是猫，猫来了，老鼠怎么可能不害怕？” 刚好九点半。 出租车在一红绿灯处转弯，调头转向幸福支路，车速越发缓慢，都能压死路上的蚂蚁。 印小楼的眼角不经意地动了动，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因为，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在幸福支路不远处路边，有一个早点摊位，摊位夫妇正忙着给食客端小米粥。 这个时候，正有路人，坐在餐桌上，喝着牛奶，吃着手抓饼。可以看出，老板的生意不错。 当他看到出租车时，竟然向出租车招了招手，致以微笑。 出租车没有一点反应。 崔建国早已吃过早饭。 “早餐店夫妇有什么可疑吗？”实习生忽见队长盯着摊点老板，目光不肯离开，疑惑问道，“刚才他们向崔建国招呼微笑了。” “对啊。” 印小楼心不在焉回答，望着拒载乘客的出租车，眉头皱褶。 经过早点摊位后，崔建国明显加快了速度，似瞌睡的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后，精神抖数。 与来幸福支路之前的开车风格相比，简直让人怀疑车上是不是有两个司机。 印小楼用食指与拇指，闪电般将烟捏熄，动作干脆利落，燃烧的烟头瞬间失去光泽，烟飞烟灭，弹指挥间。 “真是狡猾的狐狸啊！” 印小楼感叹，“我们一共监视几天了？” “一周多吧？”实习生奇怪，“这与崔建国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嗅觉有点迟钝啊。”印小楼悻悻说，“看来，时间并不等于效率，这一点大家都懂，却偏偏不相信！” “难道，这两天休息，脑子好使了？”实习生眼睛里有火花。 “哎，可惜发现的太迟，我估计他们已经见过几次了。” “快分析听听！” 很明显，实习生已经按捺不住，这么多天的跟踪，都没有发现崔建国的破绽，这样的秘密，对于他来说，吸引来太大了。 “问题就在幸福支路！”印小楼盯着出租车，视线从未离开，即使在抽烟的时候，都保持着同一姿势，似乎生怕出租车瞬间从人间蒸发。 “幸福支路两个卖早餐的摊点老板？”实习生追问，“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崔建国同伙啊！” “他们的招呼给我带来一些灵感！”印小楼缓缓说，“刚才路上，只有我们两辆汽车，对于摊点夫妇来说，他们没必要跟一个陌生车辆打招呼。 那么，他们肯定冲着崔建国的，不过他的反应也十分奇怪，若是熟人，起码打开车窗点下头，表示客气吧？ 你有没有看到崔建国打开车窗？” “没有！当时，他车速也没有任何变化。” “嗯。”印小楼点点头，“那也就说明，崔建国根本没有注意摊点夫妇的举动，换句话说，他与那对夫妇根本不熟！ 进一步说，他也没有在那里吃早饭的习惯，事实上，崔建国每次上班，都是崔语微提前做好早饭，然后才上学的，这点，我们走访时，已经了解。 那么，摊点夫妇为什么还向他打招呼？这说明什么？” “不知道！”实习生望着印小楼，他确实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后反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到那对夫妇摊点，吃他们的早饭，然后等待另一出租车离开。 久而久之，摊位夫妇发现，这个人吃完早点后，总是乘坐同一辆出租车司机的汽车离开。 习惯成自然，摊位老板记得出租车车牌，也知道，在某个时段，有一辆轿车会准时开这里，他们也熟悉了这辆汽车。 在他们心里，出租车已然成为他们的未曾谋面的老朋友，而坐在汽车内的崔建国却永远不会想到这点！” “啊！”实习生大吃一惊，“凭什么这么确定呢，那么刚刚也理应见到程雨薇，才是？”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崔建国，每次经过幸福支路前，必定是空车，若有人拦车，他也会拒载，因为他把空位让给了程雨薇！ 这也是他开慢车的原因之一，他在寻找有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 所以，我相信，若将崔建国的投诉统计下来，在早上九点，应该是投诉电话的高峰期！” 实习生立刻打开右转身灯，靠边停车。 “想到摊位老板那里证实一下？” “不!” 汽车停好后，实习生打开双跳，拿出手机，拨通警用电话。 “那么打给运营经理汤主任验证我的推理？”印小楼声音中难掩兴奋。 “也不，我想你的推理绝不会错，也无需请汤主任做统计报表，我现在只是想问问李升，程雨薇一般什么时候外出！” 印小楼鄙视地看着实习生，目露尴尬。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李升的声音，当他得知实习生咨询程雨薇外出情况时，立即作出简要说明： “一般星期三与星期六吧，九点左右，她一般都会外出购物，然后会拎一塑料袋子物品回来！” “怪不得！”印小楼喃喃自语。 挂掉电话，实习生怔怔地望着队长，“怪不得每到星期三，或者星期六，出租车总有一趟会停在早餐摊位旁，然后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离开餐桌，迅速上车，总会在永辉超市门口停下！” “明天就是星期三啊！” 印小楼望着如打了鸡血的出租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38章 造化弄人 下午，印小楼致电妻子李慧儿，说出此次电话目的，让其登门致谢，不过她以走不开推脱。 挂断电话后，他满脸菜色。 “女人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男人！” 印小楼摇摇头，“难道，非得逼我登门感谢？” 实习生喝着可乐，坐在kfc，当吃完最后一块面包时，擦了把脸，其实脸上也没有东西，可能有些过敏。 新车内，还是有些化学物质的，实习生敏感的皮肤，受到刺激，他感觉有些瘙痒。 不过，还算开心，他总算阴天转晴，总算填饱肚子，队长请客，总是没让他失望。 此刻已是下午四点，在别人眼里，这是下午点心。可谁知道他们光鲜身份的背后，吃过多少的苦。 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中饭。 是中饭！ 盯了大半天崔建国，虽然知道些门道，但总不能得罪肚子，总不能一起挨饿吧。实习生想到崔建国，心里早想剁了他。 崔建国就是一个禽兽，早上至此，还没有下车，好像他并不饿，也没有方便的需要，只个人闷在铁罐子里，半天未见身影。 没有任何异常。 根据推测，明天对他来说，才是特殊的一天。 最终，两人一致同意，两大爷不陪他玩了，先安慰肚子再说。 “嫂子不愿意去啊？”实习生露出阴阴笑容，“是不是在面前说错话了？” “没有啊。”印小楼侧目，“当时，我只叫程雨薇美女而已，当今社会，称呼女人难道不是这么叫法？” 他一脸无辜。 “是啊，但是程雨薇是真漂亮啊！在漂亮的女人面前称呼美女，似乎有献媚的味道，所以嫂子可能吃醋了吧！”实习生调侃，“你这么聪明，怎么在女人面前就卡壳呢！” “唉。”印小楼叹气，“那怎么办？别人费力救我一命，就特么不声不响，不了了之，也不是我的作风啊。” “要不，买点东西，送给夏天吧，我们不是见过面？”实习生提议，“当时，他也在场啊，让他带话回去，也算间接表示感谢了，虽然做法有些膈应！” “也是，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说完，印小楼又陷入思考中，对于这个问题，好像还死不承认自己做错，不过已经有了决定。 当印小楼吃完时，他看了看表。 初中学校五点半钟才放学，现在也没有蹲守的必要。若在学校门口等候，倒不如呆在kfc，起码有免费的空调。 “那么，明天我们一定会看到程雨薇吧？”实习生坐着无聊，找的话题也十分无聊，他之所谓寻找话题，或许是害怕安静。 因为，安静是回忆的最佳时期！ “如果推理正确，应该就是。”印小楼也未抬头，看着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报纸，打发时间，“不过，谁知道呢，我可没打包票。” 这狡猾的老狐狸，从来不留下把柄，实习生恨得牙痒痒。 “希望我们走在正确的幸福大道上，不然王局肯定会吃了你啊！” 实习生补枪，“还有一个月，我估计市建督导就开始了。” “嗯。”印小楼含糊其词，看他样子他还为老婆的拒绝而怏怏不乐，根本不想多说什么。 实习生闲扯，望着印小楼，兴趣盎然，又捅到他的痒处，“听说你与嫂子是在火车上认识的，然后追求的时候，什么招都用上了？” “啊，对！”印小楼抬起头，只要提到他的风花雪月，他便颇有兴趣，乐呵呵说： “当我看到她第一眼时，我立即醐醍灌顶，为什么那天偏偏鬼使神差选择火车，而不是飞机啊。 你要知道，我要坐两天的火车才能到达目的地，按照平时习惯，完全可以申请飞机出差的！ 所以，缘分天注定，而邂逅只是为了成全而已，当时我神不守舍，完全被她迷住，也不知道她就李家千金，而我也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工薪族而已 当时能追上她，简直算是地球第九大奇迹！哈哈” 印小楼竟然丢下报纸，望着实习生，语气淡淡说，“喜欢嘛，当然得试一下，不然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啊。 当时，y市有四大家族，李慧儿来自李氏家族分支，掌握着当地绝大多数着医疗，运输，富甲一方。 也是这个原因，岳父让她学医，待学成归来后，到他的实验室搞生物研究。哪晓得，在火车上，我被她俘虏，她被我感动。 当时，谁都不看好我们，都说我是个死拿工资的穷小子，怎么能配上y市李家千金女儿！ 当然她的父母也坚决反对，他们的未来女婿，应该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是一个基层警察！ 李慧儿为此与父母闹翻，断绝关系，到如今还没有恢复关系，我们结婚后，再也没有回去过。这也是我无法弥补她的地方，也算是人生缺憾。” “这也就是你怕嫂子，今晚回去道歉，哄她开心的原因？也就是你嘴中所谓的爱情？” “我去，你脑子里装的什么浆糊？”印小楼不禁失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如痴如醉沉浸在回忆中，“爱情，就是一方怕着一方，谦让一方嘛。当然，若连它的存在都生性质疑，那么怎么可能坚定信仰呢？” 印小楼目光温柔，他看着实习生，语气缓和，“你并没有对她表白心意，是吧？” 实习生闻言一愣，随即苦笑，“我还没敢说，恐怕也不会说了。” “那么就断了念头，了结缘份，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本就是促使你成长的。 所谓造化弄人，就是不对的时间c不对的地点遇到不对的人。 你终究会遇到真正的缘份，那个时候，你可以动用身上的每个细胞，热烈追求，不要缩头缩尾！ 不过，所有的想法，都遵从内心吧，旁人无法左右的。” 印小楼一语击中实习生左右摇摆的信念。 实习生叹了口气，望着透过窗户，行走在街道来往的陌生人，声音嘶哑，“再见，我的陌生人！” 这就是实习生最近几天，辗转反侧后，最终的决定。 放弃，也是一种选择，时间煮酒，醉以疗伤。 “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美女啊？”印小楼眼睛一亮，“有一次，你嫂子倒是跟我提过，他们医院护士扎推，都在愁嫁呢。” “哦！”实习生苦笑，想必还未完全走出死胡同，只不过斗不过残酷的现实，最无奈的选择而已。 “好呀，让嫂子给我物色一个像她一样漂亮的！” 实习生尴笑，“若再漂亮一些也行。” 印小楼直言允诺，嘴里冒出一个“贪”字，尔后，看了看表，时针指着五点位置。 “他们快要放学了吧。”印小楼说。 半个小时后，福特车内装满两大袋零食，印小楼拎着沉重的零食，当他费力地堆满后备箱，突然说： “你相不相信，那么一个杆子般的瘦子，手劲竟然很大。” 印小楼口中的杆子，指的就是夏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39章 另类感谢 当时印小楼推想，必定是一个健身爱好者出手相助，因为若是普通人，是无法做到将他一人抱起，上上下下，然后一口气送至医院。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料到，抱着他快速越过台阶的是一名初中学生，听说还身患某种不可言明的旧疾。 事实上，他都没有把握抱着一个80公斤的壮汉，步履矫健越过十六层台阶，竟然没有累趴，没事一般等他醒来。 他倒觉得夏天的小宇宙有些可怕。 “夏天有这力气？”实习生惊恐，“他班主任说他有病，不能剧烈运动的啊。而且看他那小身板，怎么也猜不到有那么般力气啊！”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印小楼喃喃道，“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小秘密的。” 人算不如天算。 两个大男人，从未到学校接过孩子，见到滔天人群后，他们发觉做错了一件事：车子不应该停在学校门口！ 等他们明白后，已为时已晚，他们低估了家长见孩子的决心，他们的爱驾福特深陷洪水猛兽中，无法自拔。 好一会，人潮才退去。 夏天呢？ 印小楼的救命恩人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无影无踪。 这是他们跟踪生涯中最失败的案例！ 印小楼凭借印象，让实习生向华德方向开去，一路寻找，只希望夏天没有乘坐公交，程雨薇也没有接送儿子的习惯。 如果找不到，后果便是 实习生快高兴死了！ 此时，他双眸闪烁，正惦记着后备箱中的零食，整整两大袋。 如果寻找夏天任务失败，零食可以原封不动躺在后备箱，就会带到警局，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或者事故？ 想到那群饿狼，实习生细思极恐，他完全料不到零食最后的悲惨厄运! 印小楼不知何时打开车窗，四处环视。从刚才打给李升的电话得知，夏天还没有到家，到家后，李升会有回复。 实习生希望绝不要出现李升电话。 希望还在，梦想就在，零食就在！ 只要没有遇到夏天就好，偌大的城市，通往华德小区的道路起码有五六条，能碰到夏天的机率并不大，除非开到华德小区大门口守株待兔。 但看样子，队长并不想这么做，并不想再回到事发地点，回到他的伤心地。 若能忘记内心的种种纠结，那么两大包零食足矣！ 实习生笑容满面。 根据印小楼死不认输的脾气，他在没有得到结果前，绝不会相信什么是失败。不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还要找么？街道岔路这么多？” 实习生隐忍自己的情绪，生怕笑出声来。 “当然，我说过，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印小楼坚持，“你难道在窥视我的零食？真是个馋鬼！” “没，没”实习生忍禁不俊，被他一语道破，笑出声来，“当时，我们应该先给班主任打个电话，让他带出来，也省了现在的麻烦。” “也对，我有夏天班主任的号码，看我这记性！”印小楼看着通讯录苦笑，“哎，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就料到结果，所以想将零食占为己有？” 说完，印小楼大笑。 “你这人还挺坏！”他不忘评价。 “没，我也是因为你谈到夏天，才想到班主任给他下的结论。”实习生说，“然后，我偶然想起你跟班主任要了联系号码！” “嗯。” 印小楼接道，“可惜，现在用不上了。” 百无聊赖后，印小楼又想抽烟，烟对于他来说，就是第二情人。 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便会做到。 他点起烟，熟练的歪头，另一只手档住窗外流窜进车的风，猛然吸上一口，似乎一口仙气上身，酸爽无比。 之后，将熄灭的火柴梗扔出窗外，哪知就在此时，他突然像是被绝世高手点穴一般，一动不动，眼睛盯着窗外，不肯将窗外的手缩回！ 实习生发现异常，小声说，“怎么了？” 印小楼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像是突然陷入梦魇，无法醒来。 实习生好奇，靠街停车，转身向左边望去。 这正是街道十字路口，行人零星。 实习生驾驶着汽车，因为寻人缘故，如同开着老爷车，车速极慢，所以错过了摩肩擦踵的洪流，现在街道行人稀疏，视野很好。 就在左手边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个男孩：夏天！ 接近180厘米的个子，就像笔直的树干，正横穿马路。他每一步似乎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脚步声。 在吵杂的街道中，无论什么样的脚步声，都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他这样的举动，与傻子无疑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脑袋一点毛病也没有。 在学校，成绩也不错。 班主任曾经评价过，若不是因为恋爱，他的成绩在年级会屈指可数。 见到夏天，印小楼本应该惊喜才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目标终于出现，了却他的心愿。 但是他，双眸露出的是惊奇！ 他一动未动，像是在思考！ 顺着夏天的目光望去，在马路对面的不远处，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规规矩矩走着，每一步距离出奇的一致，行为乖巧，少了少年该有的活泼。 小女孩的身影，对于印小楼俩人来说，再熟悉不过： 她就是崔语薇。 而夏天的行为，如同作为警察的他们，每天都在重复，他在跟踪！ 实习生似乎想到什么，从包里快速拿出相机，迅速按下快门。 印小楼突然打开车门，引起实习生回头张望。 而他直接跳下车子，踏上斑马线，朝夏天方向走去。 当他下车后，夏天已走过人行道，继续向前沿街行走。刚才若是与崔语薇分手回家，那么他应该左拐才是，他这样走法，只能离家越走越远。 但是有一点可能肯定，夏天此刻行走方向，正是崔语薇小区的方向，这更能证明：夏天在跟踪崔语薇。 “他为什么要跟踪呢？” 当在夏天身后跟踪十几米后，印小楼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有一个身体修长的男人，夹在夏天与崔语薇中间，两人形成一段奇怪的默契。 可以判断那个男人并没有发现他身后的夏天，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崔语微身上，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想到，他的后面竟然会有跟踪者。 怪不得，夏天步伐那么轻巧，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小心。 “他们本是要好的一对，那么夏天为什么要跟踪呢？”印小楼盯着夏天，他实在想不懂，这个杆子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边跟踪，边殚精极虑思考时，夏天突然停下，侧着身体，面对街道，假装听着音乐！ 就在他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夏天前面的男人转身，环顾四周。 夏天躲过阴森的目光！ 幸亏，对于这个奇怪的男人来说，印小楼也只是一个陌生人，就算被男人扫视到，他也只不过是个路人，这一点，他相信演得很好，没有破绽。 “那么，夏天为什么要躲呢，若对于男人来说，也是陌生人的话，他绝没有躲的理由，就像自己？” 佩服夏天反应灵敏同时，印小楼疑虑丛生。 就在他思考期间，那个男人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他竟然快步走上前去，与崔语薇肩并肩，只有半米距离。 “不好！” 这是印小楼的第一反应，他甚至做好崔语薇被劫持的准备，习惯性摸了摸腰间硬梆梆的铁家伙。 同时好奇地望了夏天一眼，他很想知道崔语薇的小男朋友会有什么反应。 令他失望的是，夏天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在街边，用树林c摩托车作为掩护，跟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 虚惊一场。 前面没有什么任何事情，而且可以推测，崔语薇已经发现了她旁边男人的存在。 他们走了不到一分钟，然后那个陌生人突然停顿，转身进入一个商场，消失在印小楼视线之中。 夏天立即追上崔语薇，看样子，他们在说话。 几分钟后，印小楼感觉刚才还安静如处子的崔语薇，肩头耸动。 “她在哭？”印小楼思忖，“夏天来了，她为什么要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0章 父亲跟踪 印小楼扫视周围，判断没有危险后，未作多余思考，快步走上前去。 夏天就在咫尺，根据他臭脾气，当然不会只有当跟班的念头。 正如他所料，崔语薇梨花带雨，满目悲伤，像是受到严重的刺激，脸色苍白，而夏天正轻言轻语安慰，并没有多少效果。 崔语薇抽搐未停，眼睛似乎有些红肿。 “这也就是假装坚强的崔语薇啊！”印小楼见状暗忖，“在夏天面前，她才是真正的小姑娘，这倒与砖头父亲非常相似！” 当印小楼出其不意出现在他们身边时，夏天非常慌乱，如同一个直男，第一次相亲，六神无主。 从措手不及的举动来看，他似乎绝不相信，无论如何，印小楼会空降眼前。 他们算是熟人，也是印小楼的贵人。 他的反应有些过激。 倒是崔语薇神色从容，从惊愕中惊醒，快速擦抹眼泪，憋着情绪，“印叔叔，您好！” 说完后，她用小手点点夏天肩膀，脉脉地看着，让他不要失态。 过了几秒，夏天徒然回过神来，“印叔叔，您好，您怎么” 他似乎还是不相信，站在面前的是警察印小楼，也不相信，他们的小秘密如同点燃的烟花，被人无意看到。 “刚才跟踪你们的男人是谁，你们一定认识吧！” 印小楼直接了当，逼视着夏天，“他是谁？” 当印小楼提及那个奇怪的男人时，崔语薇眼神顿时失去光彩，脸色惨白如纸，似乎男人的话语，又在她的耳边飘来飘去。 夏天有些局促不安，望着楚楚可人的女孩，双手因无处安放的缘故，左指玩着右指，借此释放紧张，脸色潮红。 “那是夏叔叔！”崔语薇说完，神色黯然，“夏天的爸爸！” “哦。”印小楼望着两只可怜的鸳鸯，不动神色问道，“他跟踪你干什么？” “他”似乎难以启齿，崔语薇又一次扫了一眼夏天。 夏天仍然沉默不语，似乎不愿提起父亲，只是点点头，示意崔语薇说下去，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怪罪。 “他是警告我，不能与夏天交往，不能再与夏天呆在一起！” 说完，崔语薇眼眶处晶莹，因他人在场，隐忍未哭，别过脸去，终无法控制内心的悲愤，眼泪夺眶而出。 夏天立刻递过纸巾，拍了下她的肩膀，目露痛楚。 印小楼叹气，“这也是你们分开走，你跟踪后面，目视着她到小区的理由？” “嗯。”夏天缓缓点头，“我父亲不让我们交往，说以学业为重，交往会影响前途！以前都是我送她回家，然后再回去。 怕父亲遇到，所以，我们分开走，哪知遇到父亲前来警告。他应该很介意吧，他打理事业，本没有时间来这里的。” “但是，我们相互打气，鼓励，成绩在学校已进前十，这难道不是证明了吗？我们并没有影响谁，我们有相同的目标，难道大人就这样自以为是吗？” 崔语薇幽幽反抗，脸上泪水未干。 听闻后，印小楼默默感叹：崔雨薇显然谦虚至极，她的成绩从来都是第一，一直是海滨初级中学的骄傲。 印小楼非常清楚，但是又感到无奈，无奈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夏力峰这样做的真正原因。 可怜的孩子！ “没有别的原因吗？”印小楼习惯性询问。 他的职业病习惯性发作。 每次走访或者询问，他总会在即将结束的主题后，追加类似问话，“还有其它问题吗？” “我还想不通，还能有什么其它问题！” 此时，夏天一改窘态，义愤填膺说，“他们就是这么自以为是，难道我们就是大人的玩偶吗？” “呵呵。”印小楼干笑，开着玩笑，“你父亲进了超市，要不，我去找个理由，把他抓起来，怎样？” “不！”玩笑引来崔语薇强烈反应，她的尖叫声倒是吓着印小楼，只见她满脸通红说，“那样事情会更糟！” “她竟然当真了，真是个蠢孩子！”印小楼暗思，“真被吓怕了。” 印小楼望着小女孩，她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目光散乱。 或许，刚才的对话已经深深地刺激了她，“夏力峰”三个字，已然烙在心里，抹之不去。 “求求你，不要再去跟他理论了。不然”崔语薇神色慌张，“我们不能刺激他了，他已经找我三次了。” “嗯，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吧！” 夏天重复，“等我们考完试后！” “好吧！”印小楼不由分说，“先上车吧，我给你们带来好吃的！” “为什么？”夏天不解。 “表示感谢！” 夏天似乎明白印小楼出现在身边的原因，回望崔语薇一眼，然后跟着印小楼返回，他们的车子还在对面的街道。 一路无语，即使印小楼唾液横飞，表示感谢，也无法让他俩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 实习生其实已早到达，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他之所以没有参合，只是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女孩哭着鼻子的景象。 来到车旁，印小楼打开后备箱，笑盈盈说，“你救我一命，也不知如何感谢，索性搬来两座大山，略表心意！” 夏天因为刚才不愉快事情的缘故，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孩子获得零食的兴奋，倒是怏怏不乐。 “印叔叔，不需要这样子吧，若是别人也会出手相救的，而我们只不过恰恰露过那里。” 他们还不知道，印小楼是有意跟踪。 正如实习生所言，如果母子知道真相后，他们还会做出同一选择么？ “可是，你就是‘别人’中的一员啊，也算是我们有缘。”印小楼爽朗笑道，“这两包，你们可以任意分配，当然你也可以给崔语薇一份。” 夏天望着崔语薇，她没有表态，似乎还未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 “好吧，那两包，你都带回，请给我带个话，对你母亲仗义之举表示感谢！因为我有其它事情，就不能登门道谢了！” “好的。”夏天答应，“不过，即使遇到我母亲，请您务必不要提起今晚的事情，她生性胆小，我怕她接受不了父亲跟踪语薇的事实！” “好的。”印小楼果断答应。 闻言，夏天好像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浅浅微笑，然后不禁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女孩。 崔语薇似乎心事重重，一言不发，有时双眸目光失焦，飘忽不定，自从上车后，形如木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周围的情况熟视无睹。 “可怜的娃！父亲不理，母亲不爱，若是嫁到夏家，估计日子也不好过啊！” 印小楼叹气，为旁边失神的女孩感到忿忿不平，感叹命运无常。 还有一点，他也不相信，只是因为所谓的学业，才导致夏力峰反对！难道是因为地下感情已被发觉？ 这是他的直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1章 脑洞乍现 一路送走崔语薇，最终到达华德小区东大门后，印小楼走向后备箱，提出两座沉甸甸的大山，接给夏天。 夏天本执意不收，拗不过印小楼的死缠烂打，勉强收下。 当印小楼将两袋零食交接给夏天时，他发现夏天无意中的一个细微动作。 那个动作本也没有什么，或许是概率问题，当夏天消失在东大门时，他却像傻子般，呆立原地。 像一小时前的情景，被人点了穴道，这已是他今天第二次出现同样的状况。 那么，他觉察到夏天什么秘密了？ 一分钟后，印小楼回地神来，望着华德小区对面马路的一排排整齐的民房，定格在其中一幢。 “怎么突然想到李升了？” 实习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些只是一排排民房，与对面华德小区耸立的高楼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这些民房如同大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映入眸后，瞬间又被忘记。 “嗯，他此时一定在注意进去的夏天吧，他每天监视着程雨薇一家，估计也挺累的。” “那是当然，谁让我们吃这碗饭的。”实习生无比自豪，“我喜欢这种生活，除了工作经验缺乏，其它还好！” “呵呵，那就好，别一时冲动，最后叫苦连天的！”印小楼赞许。 “那当然不会。”实习生道，“对了，刚才你又发什么愣了，是不是还想着夏力峰棒打鸳鸯的事？不过这是人家家事，你也管不了啊！” “呵呵”印小楼笑道，“那倒不是，我刚才将两包东西递给夏天时，他伸出双手，发现左手先行，接零食反应也比右手更灵活些。 然后我突然想到被救时，我身体重量也倾斜在他左手上，所以我推断他的左手应该比右手更厉害些！” “你直接说他左撇子得了，拐弯抹角的。”实习生脱口而出，“你不会认为他是崔建国的同伙，一起帮助程雨薇的吧，他才15岁！ 况且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左撇子，他不会认为他们都有作案嫌疑吧？” 说完，实习生哈哈大笑，为自己一时奇特无比的脑洞感到可笑。但是印小楼脸色一丝未有改变，好似盯着一个傻瓜。 “你啊，就知道作对，我只不过发现了一件秘密而已。” “你是不是有窥视别人秘密的习惯？”实习生试探。 “职业习惯而已。” “哦，而我根据现行所掌握的材料，更倾向于夏力峰策划了abc谋杀案，他就是幕后凶手！ 因为崔建国与程雨薇地下情败露，他为了杀死情敌，故意整出徽章连环案，而安国与毕志飞只是计划的替死鬼！” “哦！”印小楼动容，盯着表情夸张的实习生。 “你不是说，每个连环杀人案都会隐藏一个真正的目的么。那么他的目的就是要崔建国死，让我们深陷abc谜团不能自拔。 夏力峰与他们素昧平生，他们都死了，谁又能想到他才是幕后凶手？” “还真流畅” 实习生的一番推测又一次得到印小楼的赞许。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若他真是幕后凶手，他实在没有跟踪崔语薇，还作出警告的必要。你想想，警告是否多些一举？” 印小楼继续解释，“崔建国若最终被他所杀，崔语薇肯定被王新月收养，那么两个孩子即使不作阻扰，也会因为地区遥远，聚少离多，错失很多机会。 异地恋是否比警告更具杀伤力？到时再适时警告，这段缘分就完蛋了。 那么他此刻作无谓的警告，作为思维如此缜密的幕后凶手，是否操之过急，脑子进水了？” “也对！”实习生不好意思摸了摸头，“看来我的想法还不够细致啊！ 况且，就算地下情被发现，最严厉的处理结果，也就是是将程雨薇逐出夏家，断绝关系即好，没有必要以身试法。” 就在他们讨论脑洞时候，夏天突然拐进小路，一改往常选择小区大路习惯。 华德的假山假河有很多，河边潺潺，声音极是悦耳，却无法融化夏天锁着的眉头。 选择小路，绝不是回家的明知之举，河边有草，有草的地方，就有蚊子出入，怎么比阳光大道舒服？ 难道他不想与人瓜分零食，而特意选择没人看见的小路？ 当他走到一处草丛茂盛小河边深处时，又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环视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拨开与人齐高的河边杂草，然后将身旁装有零食的袋子解开。 将零碎的零食小包分散扔到草中，他又用脚踩了踩，似乎认为夯实，不会被风吹走，无法被人发现，才算罢休，最后将草丛恢复原状。 待看不出任何异样后，他继续向前踏步，又似不放心，回头望了几次，直至走到一处熟悉的大门口，他的嘴角隐隐露出浅浅的一抹微笑。 那是让别人赏心悦目的笑容。 敲门。 开门的是李婶，她慈祥的笑容，犹如夜空中的明月，让人瞬间忘记烦恼。 “我妈呢，李奶？”夏天环顾客厅，未见母亲，随口问道。 “应该出去散步了吧，少爷，难道你在路上没有见到吗？” “没，我刚回来。要不，我去找找她？” “好的，我去端菜。” 当李婶欲进厨房时，迟疑了一会，回头望着夏天，“最近你妈好像有心事啊，总是哀声叹气的。 今个儿中午饭也没吃，坐在沙发上，发呆失神，你得注意点，好好劝劝。” “好的。”夏天面带笑容，“我这就去找找。” 按照习惯，七点才是散步时间，现在才六点半，并没有到点。果然，夏天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神色淡然的母亲。 “妈，你怎么啦？” 夏天发觉有异，上前轻声询问，声怕惊吓到思绪中的母亲。 没有反应，程雨薇陷入在回忆中。 他碰了一下母亲的的双手，冰凉如水。 书房并没有冷气。 “您是不是生病了？” 夏天惊惶失措，露出焦急的神色，将母亲的手贴在脸上。此刻，程雨薇徒然回神，一眼看到夏天，将其搂在怀里。 “没，只是只是有点不舒服。” “妈，你的双手冰冷，脸颊有汗，应该感冒了。” 夏天说完，迅速离开书房，来到客厅，也不知在哪个嘎啦找到一只带有十字标志的小木箱，打开后，满目的家用医疗设备与药片混合在一起。 “我给你量量体温！” 一脸不容置疑的神色，夏天将电子温度计置于母亲的前额，然后按下按钮。电子温度计“滴”的一声后，显示屏上迅速显示出一串数字。 “365度”夏天好像半信半疑，又将电子温度计置于母亲前额，温度计与之前显示的数字相同，没有改变。 “呵呵，儿子，别量了，我没问题。看你这样子，好像不相信，是吧？” “嗯，我感觉，你双手发冷，脸颊微烫，这是感冒征兆啊！”夏天伸了伸舌头，“看来感觉也不准啊！” “是啊！”程雨薇看着儿子，目露微笑，感叹，“你都长这么高了，我也有点不相信呢。一眨眼，十六年过去啦！” 夏天放下温度计后，又被程雨薇拥入怀中，“我们的夏天长大了。我一定要相信，这是一件非常真实c非常真实的事实啊！” 程雨薇不停的重复着一些话。 “你饿么？” “不饿，她给我吃过手抓饼了！”夏天撒谎。 “哦，她这么体贴，你真的喜欢语薇啊？” 程雨薇望着儿子，抚摸着净白的嘴巴，嘴角一抹浅浅的笑容，就像夜空一弯上弦月。 然后，神色戚戚，“可惜” 也不知，程雨薇想说什么，吐出两个字，长叹一口气，没在说下去。夏天也不追问，他显然适应母亲最近无缘无故的情绪。 他们辜负了李婶的好意，没吃晚饭，径直走在葱葱绿绿小区内，无意欣赏如画风景，走出东大门。 程雨薇穿着运动服，运动鞋。 离远望去，这哪里是一对母子，简直一对身着运动衣的亲密情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2章 家庭资料 印小楼刚回警局，见成飞押着一个体型稍胖的男人。 男人飞扬跋扈的眼神，充满敌意，走路鸭子般，一摇一摆，如同警局成了避暑山庄，那情形，就像动用八抬大架，请他就是来度假的，一副老气横秋模样。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组织淫秽活动，你亲眼看到的么？” 成飞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丝毫不受对方傲慢语言的影响，按部就班做着笔录。 “姓名？” “张子军。” “年龄？” “32岁，虚的。” “有群众反应你从事c组织卖淫活动，有没有这回事？” “我可是遵纪守法公民，你看我像那号人嘛。肯定有人跟我有过节，蓄意栽赃，我也只不过脾气臭点，不过真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张大军翘着二郎腿，富有节奏的抖动着，没把警局任何人放在眼里。 “装什么大尾巴儿狼呢，你又不是第一次来警局。” 成飞疾言厉色，“既然不听话，那就去审讯室吧，那里倒是温凉，还有群众偷录的视频证据什么的，保证你过瘾！” 听到“视频”两字，张子军一惊，神色收敛，心里暗暗叫苦。 临走时，成飞望了印小楼一眼，然后对他说，“你上次要的资料，已经整理过，放在你的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印小楼一拍脑袋，“崔建国的资料？” “对！” 成飞再次确认，“李升的资料也送过来了，他说你急需，所以暂送部分。” 印小楼让李升手下收集信息，也只是想完善程雨薇的资料而已，他觉得夏力峰在案件中，就是冤大头般的存在。 但是，隐隐中，他觉得又不是那么回事。刚刚实习生给他上了一课，虽然存在逻辑漏洞，可也逻辑通畅，给他一些其它思路。 收集信息，就是收集所有的可能，而夏力峰的出现，也使案件迷离起来。所以，了解程雨薇一家人，还是有必要的。 起码一点，丰富了徽章连环杀人案的细节，对于崔建国的动机有一定的帮助。 “那么，夏力峰知道程雨薇的事情吗？” 印小楼脑中不知何时闪现这个问题。 在印小楼办公桌的最上方，是李升派人送回来的资料，由于时间匆忙，他得到的情报，也是零碎的。 家庭组成： 夏力峰：咏春武术教练，主营武馆，其它连锁五家，日常办公位于s市第一中学。 其身份为y市四大家族之夏氏家族二太子，由于未知原因，并没有与家族人员有频繁来往，也未涉及家族事业。 夏氏家族主要从事：教育与房产，大本营在y市，巨力大厦是其家族办公核心写字楼。 有一同胞哥哥，控制夏氏家族产业，最近两月见面频繁。 无前科； 程雨薇：家庭主妇，与夏力峰结婚一年后，生有一子，不从事任何工作，相夫教子，生活安定，作息规律，不养宠物。 每逢周三c周六早上可能出去买菜作为储备，偶尔下午逛街购物，行为孤寂，不与人为伍，与夏力峰聚小离多。 最近，一人，或由儿子陪伴，在华德小区港城路，于七点之后，散步快走，从行为来看，貌似等人出现； 无前科； 夏天：夏力峰与程雨薇之子，于海滨中学走读，与同学或者独自回家，家庭没有接送习惯，也没有坐公交习惯。 成绩优良，有心肺手术病史，每周六早，去主武馆看望父亲，下午有英语c吉它等培训。 无前科； 李婶：保姆，农村人，无前科。 当印小楼看到”夏天”这个名字时，想起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指c不苟言笑的男孩。 “怪不得，他拥有如此大的力量，原来夏力峰本身就是教练，有意在锻炼儿子的体能，让其强身健体。 但是由于某病理原因，夏天无论怎么锻炼，也不见长肉，这就是他看起来偏瘦的原因。” 印小楼敲着钢笔，引来实习生的注意。 “上面写了什么？” “夏天的家庭资料，要不要看看？” “嗯。”实习生满口答应，其实，他对这个奇怪的家庭，也非常感兴趣。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窥探欲，只不过深浅而已？ 一阵过后，实习生抬起头，笑眯眯地说，“看来夏力峰真是将儿子当人才培养的，又是功夫，又是乐器c英语培训的。所以让他不要早恋，影响前途理由，也站得住脚的。” “从上面来看，你的话还是蛮有道理，但是他为什么不警告夏天，起码这是他的亲人，警告一个外人，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那只是因为夏天没听他话罢。”实习生说，“一个男人若喜欢上一个女生，一般都是奋不顾身的。估计夏力峰说服无望，才出此下下策。” “今天，你脑子怎么开窍了！” 印小楼大笑，“如果确实如你所说，夏力峰的目的应该达到了。若正如崔语薇所说，确是夏力峰作出警告，那么她不会再纠缠夏天了，起码这一段时间不会。” “因为她倔强的原因吗？” “嗯，倔强的人，往往伴随着叛逆。若我是崔语薇，若没有特殊原因，我是绝不会再看夏天一眼。” 印小楼望着办公室前面雪白的墙，墙上仿若印着小女孩拒绝于人千里之外的礼貌笑容，安静而纯净，不染尘世半丝杂质。 “还记得，第一次走访的时候，你如何判断夏力峰夫妇两地分居的？”实习生盯着夏力峰简介，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不会忘了你说的吧？” “哦。”印小楼笑道，“当时，我好像说过夏天父母状态，只是因为夏天在做笔录时，他口中提到的多是母亲。 而在谈到父亲时，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大多时间在回忆，如果常与父母呆在一起，需要长时回忆么？ 况且，在谈父亲时，话题很少，少的原因是接触过少，所以我判断夏力峰可能长期出差之类。” 实习生揣摩片刻，“想不到，你深入细节啊！” “呵呵，其它两人的结论，你也可以去揣摩一下，与现实对比一下，看看是否能验证，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起码你学过心理学，我可是半路出家呀。” 印小楼说完，眼睛瞄了另一打印本，这是崔建国老家快递过来的，上面的信封还未有拆开。 他露出由衷地赞叹，“现在基层效率竟然这么高。除去快递三天，那么完成走访，也就几天功夫，你要晓得，很多知情者都已离乡，去外地打工，要获得崔建国的陈年往事，还是有点难度的。” 实习生只做了一个动作，在空中划了一个“一”字，那意思让队长赶快剪开封口。 “这么猴急！” 印小楼乐呵呵地，不在说什么。 他非常小心地剪开封口，拿出几页打印满满汉字的纸张，坐在那里阅读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见印小楼的表情变化多次。 他似沉浸在文字中不能自拔，充耳不闻任何声音，就连实习生的询问，他都没有理睬，印小楼从来没有这么失礼过。 当印小楼阅读结束后，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将小册子递给实习生，“你先看，看完后，告诉有什么想法？” 当实习生拿到资料后，竟然做出与印小楼同样的事情，他的双目盯着满是文字的纸张，不言不语，看样子，如果不一口气读完，就会损失一本精彩的小说。 也不知多久，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本子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 两个隔着办公桌对望着，不言不语，突然，他们异口同声，“狗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3章 缘起缘灭 “没想到砖头还有如此丰富的过去，简直可以写一部狗血的言情小说了！” 砖头指的是崔建国，也不知什么时候，印小楼开始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叫着。 实习生开腔，“上次从王新月口中得知，我本以为，程雨薇是第三者插足，结婚后，她不堪忍受丈夫出轨行为，提出离婚，选择离家出走的。” 印小楼感叹，“一面之词，真是要人命啊，原来王亲月才是第三者，才是导致砖头与程雨薇分开的原因！ 当时，我倒是被她不愿拆掉赔本的女装高端专卖，等待砖头十六年的痴心给迷惑了。” “呵呵。”实习生望着苦笑的队长，“怎么说王亲月也是一个大胆泼辣的女人，从她任性行为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的王家大小姐。 但是我从未想过，她竟然赖在别人家里，赶都不走的女人，这种人脸得厚到什么程度，无敌到什么程度啊，她到底任性作死到什么程度。” “也是。若是吃够了城里的山珍海味，到农村换换野味，只要砖头稍加打扮，倒也符合她的胃口，也能理解。 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要生下孩子，为什么会住在砖头那个狗窝！”印小楼点燃香烟，不停地弹着烟头。 “生下女儿，可不能随意任性，她若报着玩耍的心态，应该知道后果的，她必定会料到这一天的。”实习生补充。 “或者，当她与砖头相处后，换口味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呢？” 印小楼用铅笔敲打着桌子，“经过一段日子相处，她突然觉得砖头人品不错，鬼使神差地喜欢上了他，然后将他当成了长期饭票。 砖头虽然穷，但是王新月可是王大小姐，她怎么会住在狗窝里。 当女儿出生后，她随便在s市买了房子，也让没有文化的砖头，学习驾驶，找到一份糊口的差事，以飧无聊。 在期间，她也了解了砖头的性格与内心的倔强。” “胆小怕事，优柔寡断？”实习生推测，然后话锋一转，“我倒觉得是他主动要当出租车司机的，这样才有机会与程雨薇见面。” “或许不错。当程雨薇被夏力峰兄弟俩接走后，王新月想给自己，与砖头一个生活在一起的机会，徒然冒出生下孩子的想法，以孩子会赌注，让其回心转意。 这也就是她选择住在与程雨薇一样的城市的原因，她想赌一赌，她可以影响砖头，让程雨薇死心。 但是她发现，他太小看砖头了，他始终念念不忘。所以，她无法面对欺辱，失望死心。王大小姐做事果断，从不优柔寡断，在孩子周岁断奶后，毅然选择放弃。 为了不留有任何与砖头的回忆痕迹，她空手一人，净身走人，来也一人，走也一人，或许这就是她不想带走孩子的原因！ 也符合她行事果断c不计后果的性格！”印小楼一口气说完，黑幽幽的脸上，布满失望。 这是对王新月的失望，还是对崔语薇的同情？ “王新月还算有点感情。”实习生喃喃说，“302室可能就是王新月留下唯一纪念，不分财产的女人也不多见。 或许她想给女儿一个安定的环境，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希望某一天，他突然对已为人妇的程雨薇彻底死心，待回心转意，日后好相见。” “有这样的可能，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崔建国一片痴情！”印小楼说，“不过，夏力峰为什么要抢程雨薇呢？ 是因被漂亮迷惑，暮然生出逼婚念头？他基本是空降到c村的，是吧？” “嗯，夏力峰有的是钱，他用钱买来一纸婚约，并不是什么难事。 怪就怪在，城里那么多美女，他为什么偏偏看中只念过初中，不算有文化的程雨薇呢？ 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他们没有任何接触，而且夏力峰好像也未在c村生活过。 求婚手段也简单粗暴，直接用钱买通她的父亲，真是商人啊，手段狠毒，打蛇七寸，他知道程雨薇家两兄弟缺钱结婚。 难道凡此种种，只因所谓的一见钟情？” 印小楼说到“一见钟情”时，眼神有些奇怪，“不过，这抢来的‘一见钟情’，有意义么？”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实习生回应，“夏力峰抢走程雨薇，崔建国家赖着一个女人，还反宫逼婚，我感觉，这怎么好比后宫剧呢？” 说完，实习生竟然吹起口哨，“这到底什么跟什么？” “只能说明，王新月与夏力峰突然出现，并不是单独的事件存在，应该有所关联。 他们在16年前，演了一场后宫剧，然后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难道砖头与程雨薇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情，走了霉运？” 说到此，印小楼眼前，又出现夏天与崔语薇楚楚可怜模样，“难道，16年后，他还想拆散一对鸳鸯？” “什么？”实习生不明就时，“还有哪对？” “那对啊！”印小楼没有挑明，“难道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噢！”实习生恍然大悟，“是啊，手段多么相似！” “那么夏力峰清楚砖头与程雨薇的事情么？”印小楼突然问，“若他知道，那么为什么不阻止砖头与程雨薇； 如果不知道，那么他是就是个傻子，可惜一人掌握着几家武馆命运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其实，想知道这个答案，只要问一个人就好了。”实习生望着队长。 “王新月！” 他们又异口同声。 当说到“王新月”时，成飞从审讯室方向走来，看来他进展的非常顺利，不像平时死板，仿佛脸上有万年不化的寒冰。 “正在聊一段陈年往事！”实习生见到成飞，立即招呼，“要不要听听，非常有趣！” 成飞难得有兴致，他对待问题棱角分明，非白即黑，不喜欢爱恨情仇，风花雪月夜之类，好像天生不喜八卦。 不过，对于崔建国等人的事情，倒是有所兴趣。 “刚刚处理了一个老油条，现在听听故事，舒缓一下心情，倒也不错。” 他竟然露出淡淡的微笑，成飞生活中出现这种表情的，凤毛麟角，绝对少有，他竟然难得开心。 好像处理完刚才“张子军”案子后，他心情突然变好，对人也友善起来。 他与印小楼不同，他表情严肃，缺少风趣。 印小楼板着脸，但是内心是逗比的，起码还有逗笑的可能。 成飞板着脸，那真是板着脸。 实习生将刚才的情况从头到尾复述一遍，成飞的脸色如他们所料，也变化了几次，但并不明显。 好像，无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要不致命，那么绝不会多浪费一个表情。 成飞听完，只是“呵呵”笑了声，仅此而已，别无期待。 “王新月破坏崔建国与程雨薇的婚姻，让程雨薇父亲心死如灰，然后夏力峰用钱逼婚，带走程雨薇，这不就是最近的狗血电视剧剧情么？” 成飞作出总结，玩味地看着实习生，“想不到，夏力峰最后还是被崔建国绿了，那么夏力峰知道么？” “不清楚！”印小楼回答，“这也是我们的疑惑。如果他知道底下情，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我想，他应该做点什么。而现在给我们的印象是，他确实还不知情！” “夏力峰与程雨薇聚少离多，给砖头留有空档，且他们见面方式隐秘。 连有专门跟踪经验的我们，都被在眼皮底下骗过，那么他骗过事务繁多夏力峰应该没有问题。” “好了，这些所谓的爱恨情仇，与徽章连环案有关系么？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暂时没有发现直接关系，不过千丝万缕的联系肯定是有的，这点不可置否，我们也在找突破口。” “也就是说，16年前的陈年往事，对案件并没有起直接作用是吧？那么我现在倒有个关于崔建国的劲爆消息，你们想不想听的？” 成飞盯着他俩，一副得意神色。” “有屁快放！”印小楼大叫，点烟。 “据我一律师界的朋友所说，崔建国下午五点后，并没有带客，而是去某一律师事务，好像在咨询事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4章 流金往事 空调“呜呜”的运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整个空旷的客厅空空荡荡，程雨薇坐在豪华皮质沙发上，莓红的嘴唇微翕着，露出碎玉般牙齿，胸口缓慢起伏，不停叹气。 已是夜晚十点，她的希望再次落空，沦为泡影。 她之所以选择小区外散步，只是为了等一个人来，等一次遇见，如十六年前的第一次惊喜。 窗外满天星空，抵不过室内遍地苍凉。 望着紧闭的房门，程雨薇的目光似钉在那个方向，不言不动，生怕今生已无时日，来生相隔太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目光从夏天房门收回，轻微的叹息微弱得连自己都无觉察。 夏天听着音乐，做着作业，最近他都要熬到深夜才肯罢休。 几近终考，作业繁多，他还要陪着母亲散步，面临的压力非常大，不时的失神发呆。 他的卧房相当豪华。 所谓的豪华，当然不是指挂在墙上的字画，与高档的床铺，而是因为，他的房间摆满了其它同龄青年，梦中都想拥有的东西。 而他却轻易地拥有。 在宽大的床前，摆着一张很大的木质学桌，应该是定制的，油漆光滑，纹理清晰。在木质桌面上，印有一条暗暗的巨龙，腾云驾雾，霸气凛人。 桌面干净整齐，只有一些书本c作业，手机，与一台闹钟。 闹钟的嘀嗒声，就像回忆的节奏，缓慢而又富有韵律。夏天坐在桌前，盯着闹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时针在缓慢移动，指向深夜？ 离学桌不远处，摆放着一架舒服c很柔软的皮质沙发，沙发很大，足够五六个人齐坐一排，旁边还有四只单人沙发。 象牙白的茶几如同闪耀的明星，被四只单沙发完全包围，沙发皮质斑驳，留下被岁月冲淡痕迹，也留下崔语薇几人的音容笑貌。 甚至，在沙发上还残留着夏天将自己偷偷煮的咖啡，倒在崔语薇头上恶作剧的味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房间里飘荡朋友们哈哈大笑的声音，每逢想起，隐隐约约就能闻到沙发上的咖啡味，还是那么醇香。 那时，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灿烂，阳光钻进双眸。 现在呢？ 夏天幽幽叹气，“现在的自己，还是曾经的意气风发少年么？” 一只书橱静静地倚在墙角，如同孤独智睿的老者，透过橱窗，奇奇怪怪的书籍名称如另一个异世，装满他的好奇。 在外人看来，书橱永远上锁的。 崔语薇曾经取笑他，“总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哗然取宠。” 当时，夏天也只是以笑应对，因为他不能反驳，对面有三位女生，每个女生都是大佬，他只是一个小跟班，他都惹不起。 更吸引人的，恐怕就是占居半个房间整套锻炼器材了吧。这是他父亲送给他的十岁礼物，没有经夏天同意，毫无征兆组装在他的房间。 更惊奇的是，其它父亲送玩具，送电动，而他的父亲却送他一把瑞士军刀。 夏天才十岁，他对电动c零食十分热爱，对这群怪兽并无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你一定要好好锻炼，你的心脏才会强大，你天生就是一个守护者！用器械锻炼你的体能，用军刀保护你心爱的人！” 当时父亲的表情非常奇怪，好像来自异世，让他茫然失措。 对于只有十岁的夏天来说，这无疑就是疯言疯语，对于夏力峰来说，每一句都铿锵有力，好像夏天天生就是这种人。 最终，他勉为其难的收下，将军刀扔进抽屉。 在母亲眼中，锻炼器械也不过是一种装饰，和家里其它装饰并没有什么两样，对于十岁孩子来说，这些怪物一点意义都没有。 只是到了初一某天，崔语薇被人欺负后，他因保护朋友被一群孩子打趴，他才猛然想起卧室内的怪兽，才明白父亲的话。 “我要保护心爱的人！” 夏天突然从回忆中惊醒，瞄了一下面前的闹钟，指针已指向十一点。作业做好后，竟然走神一个多小时了。 他将目光从闹钟上移开，抬起头，目光又被桌前雪白墙面上的一叠叠方格所吸引，那是他手绘的格子。每个格子就像一个家，里面住着各式的徽章。 大约停留一分钟后，他收拾书本，放在书包里，轻声打开房门，走向客厅，进入卫生间。 当从卫生间出来后，他赫然看到母亲如雕像般，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好像进入梦魇，无法醒来。 “妈，怎么还不睡觉？”他来到客厅沙发旁，疑惑地盯着程雨薇，“天色不早了，再不睡，明天你怎么去买菜啊？不要忘了花菜与带鱼！” 程雨薇蓦然回首，哀伤的眼神顿如飘满花瓣的湖面，荡漾着微笑。 “还要吃什么，明天妈给你买齐了。” “还有牛肉！” “哈哈，这是妈爱吃的。谢谢儿子！” 程雨薇突然招手，示意儿子坐在身边，伸手拉着，如发现新大陆般端详着儿子，生怕突然凭空消失了，紧抓着不放。 夜已深，程雨薇应该认识到，对于即将考试的夏天来说，现在谈话并不适宜。 夏天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只不过记得你喜欢吃牛肉而已。” 程雨薇呆呆地看着儿子，笑容一点一点地凝固。 “妈，怎么啦？” 夏天似乎无法适应母亲反复变化。 “没事，只是没想到你的手臂这么有力，不像想像中那么羸弱，而且还特别能打。” “在初一时候，我被人打趴过一次。” 夏天的意思很明显，想不被别人欺负，就得让自己足够强大。 “为了语薇跟人打架的吧？” 程雨薇幽幽地看着儿子，莫名其妙地叹气，若是因为儿子早恋，那也不必如此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夏天嘟嘟嘴，做了个鬼脸，表示默认。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雨薇咬着牙，似要做出决定。 “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认真听。” 夏天准备劝母亲睡觉，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不要让我去日本念高中，我肯定不去！” 他首先想到这件可怕的计划，失声抗议。 去日本念高中的计划，确实是程雨薇之前提出的，但是他并不知道用意。 “和这无关，或许，你也不必再去日本念书了，一切都随天意。” 过后，程雨薇说，”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听好不好？” 夏天从来没有见过母亲正式的表情，神色动容，又一次坐下来，面露严肃之意，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初中生脸上，滑稽可笑，但又那么真实。 在y市，有一个小山村，那里山水连绵，雨水温柔，就如名人画家笔下的水墨画，诗意柔情。 生在如此诗情画意之中一种幸运，有一对年轻人更是幸运的生活在一起：念同一个学校，走同一条路，看同一处风景。 初中毕业后，因为穷，两人再也没有踏入学校。他们并没有被现实打倒，也并不影响对生活的憧憬。 这种神仙生活持续20年，一直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在他们看来，结婚生子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根本不用商量什么。 直到有一天，村里突然空降一男一女，就是这对狗男女，将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5章 天降横祸 有一次男孩从田里干完活回来，发现家里多出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前卫的衣服破破烂烂，破烂之处露出的皮肤伤痕累累。 男孩本着救人一命想法，不遗余力上山采药。 女子也因皮肉外伤，伤口很快愈合。等她全愈之后，这个女子竟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荒诞事情。 她竟然欲以身相许！ 更让人震惊的是，行事果断泼辣的她竟然到处对外宣称，肚子里已怀了男孩的骨肉，回来认亲。 男孩就差跪地叫屈，极力否认。 这个叫王新月的女子，也不过住了短短的十天时间。而他一直睡在地上，甚至连她的衣服都没有碰触过。 他也从未离开过村子，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浑身洋溢着公主气质，绝不是农村人。 他们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接触过，而她又不肯说出住址，无法通知家人。 她就像蒲公英，突然空降到此，不然时给他制造麻烦，而最大的麻烦就是，王新月到处游说，她怀孕了，是他的女人！ 人言可畏，质疑四起，村民羡慕嫉妒，因为这个赖着不走的女人衣服十分的好看，人又十分的漂亮。 而男孩却只有恨。 一切都是谎言，而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女孩的父亲让滚蛋，两家从此不再来往。他们受不起这样的侮辱，村民异样的目光。 女孩相信男孩，一如既往地相信，他是清白的，虽然她也不理解王新月奇怪的行径，她就是疯子。 虽然，家里极力反对，但是他们有憧憬，有血性，商量着如何私奔，不管天涯海角，还是海角天涯。 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当他们正当收拾东西，准备离村时，女孩家里多出两个同胞兄弟，一模一样的男人，就连眼睛中的邪恶都如出一辙。 后来才知道一个叫夏力山，一个叫夏力峰。 也不知道夏力峰对父亲施了什么法术，当场答应亲事，没两天媒婆上门提亲，明媒正娶。 女孩死活不同意，父母以死相逼，日夜看守，最终魂断心死，远嫁他乡，从此梦里再无欢笑。 以后才知道，父亲从两兄弟手里得到很多钱，足够两个光棍兄弟娶妻生子。 总之，那是一桩买卖，女孩是商品，其它荣辱c门庭一律为借口，即使没有王新月，命运不会改变。 王新月的出现，只不过是给父母一个绝佳的借口罢了。 当时女孩无力反抗，单薄无助。男孩也因离开小村，被人逮着，莫名打断双腿，警告他绝不能拒绝王新月的要求。 她的要求，就是奉子成婚。 虽康复无碍，但男孩的性情大变：冷漠暴躁，生死淡然，不再计较任何事情，形如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无奈之下，男孩父母与王新月商定婚事，八月后早产女婴。 男孩没有反抗。 “后来呢？”夏天问，“男孩和女孩最终有没有在一起？” 程雨薇并没有理会儿子，继续讲着故事，声音愈发低沉。 女孩懵懂嫁给陌生男人，他们所居之所，没有她的任何亲人，也没有任何慰藉，那个抢她的男人就像个木头。 而女孩独守空房，如同被领养一只猫，一只踏不出门槛的宠物。 有一次，男人宁酊大醉，口吐真相：“你就是一只宠物，一只我看见就会开心的宠物，家即是牢笼。” 女孩大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男人恶狠狠地说，“因为，我的女朋友，跟你们有仇，深仇大恨怎么能不报！” 原来，他娶我，只是为了取悦他的另一个神秘的女人！ 程雨薇流泪。 “那个神秘的女人是谁？” 程雨薇缓缓摇头。 “那个女孩是你？”夏天怔怔说，“为什么会这样啊？” 程雨薇缓缓点头，泪光晶莹，继续讲着故事。 女孩已为人妇，生下男婴。 那个男人并无高兴，对婴儿无动无衷，因为他知道男婴非他儿子。 他婚后，从未同床，虽处一室，也只睡地下。 “我也只是一只宠物？” 夏天呢喃，他无法相信。 夏薇雨潸然泪下，一把抱住夏天。此时她感觉到夏天已长大成人，她抱不动了。 “嗯嗯，我是宠物，你也是宠物。所以，你现在总该明白，他回来之后，为何对我们若即若离，而你无法亲近的原因了。” 她的泪水淋湿夏天的肩头，夏天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墙。 墙白如雪。 “他为什么这样做？”夏天全无表情，他的下巴垫着他妈妈的肩膀，可以明显感受来自母亲身体的颤抖。 “这是他们祖辈的恩怨，以前两村械斗，卷入世代恩怨，不过那已是太遥远的岁月，就连我父亲业已淡忘，想不起任何细节。” 夏雨薇悲痛欲绝，“他为什么总喜欢血债血偿，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他能得到什么让我与老崔从此路人，我们痛苦，就是他开心的源泉！” “妈” 程雨薇神情一紧，“这也是送你去国外念书的原因，我不能让他伤害你！而且最近几个月他越来越不正常，越来越古怪。” “他怎么了？” “有一次，我竟然发现，在街上跟跟踪崔语薇。”夏薇雨断断续续，“估计他又要展开报复了，他要报复我们，还要报复我们的后代！他这个人渣！” 夏天漆黑的瞳孔遽然缩小，他还记得前几天，夏力峰跟踪崔语薇的事情。 他撒了天大的谎，对印小楼说，“只是因为阻止崔语薇来往！” 其实，当天在街头，崔语薇所说的内容，远比他的谎言要恐怖得多，他不能说，一句都不能说！ 看来，崔语薇的处境比他想像要坏得多。 “而，女孩是你，男孩就是？” 夏天面无表情。 “那么，那”夏天猛地站起，他做最后的挣扎，“崔叔叔？“ 程薇雨不断点头，泪雨滂沱，静悄悄的客厅，若没有空调运行的丝丝作响，是那么寂静。 “父亲？那么，崔语薇又是谁？” 妹妹？多么可怕的字眼。 崔语薇。 语薇 他嘴唇微翕。 程薇雨发觉夏天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中充满迷幻，痛苦与纠结。 过了很久，程雨薇似乎振作，不紧不慢地说：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可以有权利接受真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前几代的怨恨延续下去。你们要好好的生活。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你们”中，当然包含崔语薇。 “你去看看你爸爸吧，他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他肝癌晚期，却又拒绝治疗。” 到此，程雨薇不在言语。 等程雨薇讲完故事后，他的目光深邃，甚至有些呆滞。 “你要提防夏力峰，一定要提防！只要我们有所不轨，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我们，折磨我们！” 这是留给儿子的忠告。 “这也是夏力峰一直践行的准则，他让我们生活在希望中，也生活在痛苦中，更是生活在绝望中。所谓生不如死，大抵如此！” 当儿子关紧房门，消失在模糊视野中时，她整个人瘫痪在沙发上，这辈子太长了，内心的秘密c怨恨c期盼化成眼前的空气，缥缈起来。 程雨薇打开浅黄色的小纸条，大片的文字中，有一句：“不要告诉夏天身世，他会接受不了现实，让他们不要参与进来！” 她食言了，她决定给崔建国这辈子一个交待。 她又惊讶夏天的反应，本该惊天动地的事情，却如此平淡收尾。 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她料想夏天会不接受这种身份，不接受天堂到地狱，从财富到贫穷，不接受父亲妖魔的真相。 意想不到是的，一切皆以平淡。 正如她所想，15岁是藏故事的年龄，夏天的故事，或许不想让她承受而已，不想再让她看到痛苦的一面。 因为，一个善良体贴的儿子，又怎么会让母亲看到自己痛苦，让母亲以泪洗面，日夜辗转反侧？ 不管怎样，她像完成一件使命，瘫坐在沙发上，沙发冰冷。这或许是她这十几年来为崔建国做的最后一件，她认为有意义c最重要的事。 闹钟忘我行走，夏天却倒立在房间。 他吊在双杠上，如同一只倒挂的蝙蝠，静止在天地之间。 汗滴在心口的手术刀疤上驻留会，汇成一大串水珠，经脖子，游走下巴，停留在眼睑边。 他突然大力地甩着脑袋，似乎唯有如此激烈摇晃，才能甩掉所有烦恼。 或许别人并不知道，他的烦恼一直存在，若有若无的家庭温暖，若有若无的父爱，就像崔语薇身上满身的青紫。 “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他喃喃细语，模糊不清。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瘫在地板上，看着自己肩膀上若隐若现的肌肉，累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我们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生活，呵呵语薇” 随后他将目光焦距在学桌上方，上方有一张特别的格子，是他亲手绘画的，格子里，别着十几个不同的徽章，那是他参加不同学习培训机构c不同兴趣小组领回的，那么闪亮。 在一排排徽章群体中，abc徽章就像邪恶的眼睛盯着夏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6章 天涯海角 周三，早晨，温热。 实习生将福特拐进幸福支路的林荫小道，冒着被贴单的风险，也要处在最佳监视位置。 对于实习生来说，潘多拉盒子既然打开，那么绝不会放过这绚丽灿烂的时刻。 他的目光死盯着一个方向，即使坐了很久，脖子生硬，也没有动过，他想见证奇迹。 所以，他的目光时刻专注着一个方向。 马路对面摊点老板动作娴熟地做着手抓饼，老板妇人则微笑着招呼来客，额头微汗如针，在旭阳反映下，似晶莹透亮的珍珠。 他们根本没有发觉对面的异常。 对于普通老百姓，谁会关心一辆陌生的汽车呢？ 正如印小楼断言，他们只是普通人，每天做着最普通的事情，跟案件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他们已蹲点近一个小时，汽车内就像一个蒸笼，忍受着闷热，脸颊上渗出细密要命的汗珠，就算调戏他们的双眸，也全然不顾。 因为，他们要见证。 “快来了吧？”实习生心急如焚，似乎有些不耐烦。 若推理正确，程雨薇必定会出现在早点摊旁，从小区外散步来看，她已经迫不及待，又怎么会放弃今天的机会。 或许，这也是她唯一能见到崔建国的方式，如果她不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推理错误。 若推理错误，那么侦破方向可以发生变化。所以，这次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重要的见证时刻！ 印小楼舔着嘴唇，抽着烟，眯着眼，躺在副驾驶位置，望着天窗，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有时，望着吐出来的烟圈，阵阵出神，没有理由的叹起气来。 按照顺序，女人先行，出租车依次出现。 “印队，应该是女人来的时候吧，按照平时，再过十分钟，出租车就来了。”实习生再次提醒，生怕队长忘此行目的。 印小楼还是没有理睬。 实习生恨恨地瞥了队长一眼，又转身望着前面，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突然在早点摊位旁嘎然而止，数秒后，车门未动。 实习生恨不得跳下车，飞奔过去，打开车门，看个究竟！ 未多久，门开。 女人！ 只能看出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 女人戴着夸张的墨镜，戴着遮阳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辨认，她挺着傲人的胸口，向早点摊位走去。 这样的打扮，在这闷热，且阳光肆虐的南部高温城市，并不少见。所以，其它食客对于这样的打扮，谁也没有惊奇。 男人盯望的原因，只是因为，来者确实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风韵，不免多看了两眼。 刚到摊点，她顺手接过摊位妇人手中的手抓饼，与温热的牛奶。好像手抓饼与牛奶早已预订好，老板早已料定她一定会来。 然后女人拿出十元，默契地递过去，整个交易短短数十秒，没有半语片言，只有老板妇人沧桑而又友好的笑容。 当女人坐在餐桌上，背对着马路时，一辆警车缓缓从无幸福支路驰过，一路向北开去，没有任何停留。 印小楼漆黑的瞳仁遽然缩小，就连嘴里的香烟，也忘拿下，好像被实习生兴奋感染，将副驾位置重新调整适当角度，盯着对面。 “李升怎么跟踪过来了？”实习生狐疑。 “只是想确认一下程雨薇而已？” “啊，你让他跟踪程雨薇？”实习生盯着队长，“那么，现在可以确定，背着我们的女人，一定是程雨薇？” “当然！”印小楼果断回答，“必须是她。” “啊！” 实习生已无话可说，原来印小楼还留了一手，他早让李升盯着程雨薇。 程雨薇无论如何乔装打扮，如何迷惑他人的眼睛，但是她后面的警车，就像她身上的标签一样。 “你应该让李升出发前通知我们一声。”实习生有些不乐意，鼓着嘴，“害得我忐忑到现在。” “难道，带来的冲击不爽么？”印小楼嘿嘿笑着，“这才是推理侦破的乐趣。 若提前知道答案，那么还有什么意思。就好像，底下崔建国的出租车必定会在这里停下，然后载走程雨薇一样，已没有任何悬念了。” 程雨薇喝着牛奶，当她听到“滴滴”两声时，肩头一阵颤动。她倏然站起，然后快速走向出租车，留下没有吃完的手抓饼。 “果真是砖头的出租车，果真是漂亮的程雨薇！” 实习生手舞足蹈，不容分说给李升回了电话，让显眼的警车消失。 “从两人的行为来看，他们非常期待这次约会啊。”印小楼颇有意味点了个响指，“这次见面，他们会聊什么呢？” 程雨薇落泪，坐在后排驾驶的她，竟然婆娑着司机消瘦的脸庞，摸着蜇人掌心的坚硬胡子。 “好久没有打理了吧？”程雨薇说，“自从我不在你身边亲自监督，你就变得这么邋遢！” 她埋怨，眼睛红肿。 “没人要，收拾干什么呢？”崔建国勉强笑着，“都是老男人了！” “不准你这么说自己！”程雨薇将脑袋挨过去，靠在司机的座位头枕上，“你还是十六年前的样子，在我心里一点都没有变！” 堵车，习惯性堵车。 车内安静。 “雨薇”砖头声音温柔如水，“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这一次，或许我是来跟你诀别的。” “啊。”程雨薇好像听错了一般，愕然地望着双手抱着方向盘的司机，他的脸色蜡黄，再温柔的眼神，也掩盖不了疲倦索寞。 “没事，正好我也累了。”崔建国笑眯眯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满是折皱的白纸，递给程雨薇。 “其实，我一直在瞒着你，安车c毕志飞的死，是一场预谋，你也不希望视频传出去，是吧？！” 当程雨薇看完大大小小几十个，用不同汉字拼接成的一段话后，惊恐地望着崔建国，“他是谁？” “不知道。每次信件都直接出现在我房间，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吧！”崔建国凄惨一笑，“我也不想知道，总之，我得感谢他，他让我一个行尸走肉看到了人性的光芒，见证了正义。而我，也按照约定，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我们报警吧，我知道，视频肯定是是夏力峰拍的，一定是他！”程雨薇顾不得仪表妆容，花容失色，失声痛诉，“他在报复，他要报复我们，报复我们的后代，他是罪魁祸首！” “还是算了，我们是斗不过他的，他能让我们保持这种关系，我也心满意足。如果他真是罪大恶极，那么自有天收！”崔建国目光飘渺，过一阵后，眼里塞满柔情蜜意道，“若用我之死，保你们平安，我也心满意足。为了孩子，苟且偷生，也难为你了！” “不！”程雨微无力。 “现在，我倒是不放心语薇，她的性格孤僻，易走极端，可能都是我的过错吧！”崔建国喃喃道，“她看起弱小，但生性倔强，为达目的，专心致志。 这也是她的优点，每次老师家访畅谈她的未来时，我都于心不忍，若在我身边，这苗子就毁了。 所以，我早已决定，无论如何都让她回到王新月身边，恳求她母亲收留，给她提供最佳的环境，之前还怕她不答应，现在倒是简单多了。 我死，她也不会丢下孩子吧。” “呜呜”程雨薇痛哭。 “她终究是他们的孩子！”崔建国说，“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 “嗯嗯，我没有听你的话，你交待的最后一条，我没有遵守。我已经跟夏天交待，语薇是他的妹妹，所以不会再有纠葛的，你放心！” “也好。”崔建国若有所思，“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不！”程雨薇听闻后，潸然泪下，“你若死了，丢下我们母女三人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 “其实，十六年前，在你离开那天起，我就已经死了，现在不妨再死一次。亲爱的，以后的路，请你走好。我只能陪你一程，余生不能作伴，辛苦你了。” 又老又臭的砖头此刻泪如雨下，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任泪水流淌。所见之处，一片朦胧，如梦里他乡。 更可怕的是，永辉超市的金字招牌越来越清晰。 程雨薇摇头，她不想听，但是不得不接受。与他生活这么多年，她非常了解崔建国的脾气。 “我不，我们私奔吧，哪怕几个月也行！”程雨薇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就像一次一样，逃到天涯海角！” 崔建国略转身，看着后座的梨花落雨般女人，这是他梦魂牵绕，一辈子都过不去坎的女人啊！ 他微笑，双颊在不停的颤动。 “不可以。现在我们还有孩子，你就多受点罪，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7章 语薇反抗 出租车内人影晃动。 从出租车透亮的后窗来看，这是一次不完美的乘坐体验，因为谁都可以看，两人发生了争执。 “看样子，他们在争吵啊，是不是意见不一了？”实习生扶着方向盘，寻求坐在副驾驶印小楼的答案。 “或许吧。不过谁知道呢？” 印小楼回答后立即保持沉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偶遇程雨薇时，印小楼车撞栏杆，还没来得及欣赏，就晕死过去，若不是前面的女人，他早已魂归故里。 这算是第二次见面吧，虽然偷窥的方式并不光彩，却能见到真实。 也不知怎么回事，初次见面程雨薇，她的身影便烙在印小楼的脑海里。 正如蔡家街宣宣所说，这绝不是风尘女子所持有的气质，这种气质即使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也梦寐以求。 “难道注定她会有不平凡的一生？” 这是印小楼的直觉。 当到达永辉超市大门前，程语薇下车，车不急不慢地开走，绝不拖拉，不作停留，作为一名出色的反侦察者，崔建国的果断无疑是合格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考虑到，以前熟悉的警车为什么没有出现。或许，在这个关头，他的思维也会僵化。 他并没有考虑，警察监视嫌疑人，也可以不用警车的。 程雨薇呆立在路边，目送着破破烂烂的出租车，直至消失不见。她在众目目睽睽之下，不顾仪态，抹着眼泪。 这就是嫁入豪门女人，此时，她情绪低落，满脸悲秋。 有些人好奇驻足，她全然没有在意，像是所有的心思，都装在出租车内，留下的只是空壳。 福特车从程雨薇身边慢慢滑过，带起微微的风，送给眼睛红肿的丽人一丝清凉，却带不走她的哀怨。 印小楼从车窗内向外瞄了一眼，近距离地欣赏她的侧面全貌，这一次他看得非常清楚，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脸色很不好，苍白如雪， 或许是因为刚才争论的原因，硕大的遮阳镜挡住了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如杨柳般眉黛，眉心紧锁着如山的心事。 ”崔建国必定很难抉择吧，是病死，还是自杀，无论哪种死法，都是一次很艰难的选择，又有谁希望自己会死呢？ 或许，这就是他们争论的焦点吧！” 实习生叹气，竟然替砖头惋惜，好像他也已忘记，他是幕后的凶手，这是他们的定论！ 是因为程雨薇太好看，还是他们的身世太可怜，引起了他们的同情？ “明晚，你一定要见见儿子啊！” 程雨薇念念有词，“也要认真看看啊，他想见你。” 碧泉小区，傍晚。 崔建国缓缓推开门，进入客厅，倏然，他看到女儿背着他，向阳台走去。 女儿许是完全投入，竟然没有发现父亲已站在客厅。 她继续前行，姿势不出的优雅，那神态，就像上流名媛出席重要宴会。 崔语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靠近阳台转身回头时，瞬间被打为原形。 拘谨无助如一只隔着玻璃，窥视着名媛参加活动的街边乞丐，双眸中流出的期望与叹慕，就像一堆将熄的烟火，若隐若现，最后被恐惧完全代替。 “停下！”崔建国大吼，双眸中露出震惊。 崔语薇呆立不动，似被突发的声音吓傻，双手拽着衣角。 “刚才走路姿势是跟谁学的？” “程阿姨” 崔语薇已卷缩在沙发角落，怯怯望着面前怒目圆睁的男人，曾经熟悉的男人，因面容扭曲而陌生。 “你这个灾星！以后绝不可以再去华德小区，知道吗？” 说完也不看崔语薇一眼，径直坐在沙发上，崔建国将身体深埋在沙发里，闷头抽烟。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据说，抽烟可以缓解疼痛，可惜的是，没有一丝作用，只引来阵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您不会有事的，你没杀人！警察例行走访并没那么可怕。”崔语薇竟然挺了挺身子，鼓起勇气继续说，“我也被走访过两次呢！” “你那是例行走访，而我那是专程走访！”崔建国无力解释着。 “那你死不承认，他们又没直接证据，也是拿你没有办法呀。”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崔建国重复两次，“我每天出租车后面，都有一辆可疑车辆。我或许已被作重点怀疑对象列在警方名单当中。他们会挖出其它人，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受到影响的，你懂吗？” “难道曝光出程阿姨，难道比死还要可怕吗？” 她声音颤抖。 “你”崔建国实在没有料到女儿说出此话，重重叹息，“对，只要她暴露，与我有关系，那么夏力峰肯定会报复。那么他们母子便会出事。所以，案件必须在我这里，断掉任何线索。” “你如此爱她，可以为她去死么？” 崔建国料不到女儿会问出这种男女问题，转身盯着卷缩在沙发旁边女儿，他发现她今年十五岁了，已长大成人。 十五年，弹指一挥间。 十五年前的片断像流星般从他眼前闪过，从辉煌到湮灭，最终冒出三个字： “灾星啊！” 灾星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崔语薇。 “雨薇今天发火，你不要在意好吗？ 你我只是路人，我绝对不认识你，你也绝对不认识我。 若我死亡，谋取幸福，那便死亡，没什么的。” 崔建国眼睛润湿，走进厨房，用水冲脸，洗尽铅华，看到的，却是沧桑的脸。 “所以，您一定要包揽责任，不考虑您的死活？” “对对，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语薇！” 语薇，多么陌生的呼唤。 “您知不知道，如果认罪，您就是死罪。”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崔建国粗暴回答，语气中充满绝望。 “死是对活最大的反抗，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要怕那些人，难道，你就没有为自己活过吗？” “你”崔建国呆立，他料想不到平时孤僻的女儿，今天会哭着说这么多，“没事了” 崔建国语气竟然柔弱下来，似有所思。 “所以，你准备好了？” 崔语薇泪流满面，哭声充满整个房间。 “是，是。”崔建国似乎麻木。 “那么以后，你就不能随便家暴，不能阻止我穿漂亮的衣服了！” “是，是。”崔建国眼睛再次湿润。 “从我记事起，你就家暴，是不是觉得妈妈对不起您，所以将怨气撒在我身上？” 崔建国回过头，重新审视旁边站着的女儿，他竟然惊讶，一向唯命是从的她，今天太反常，令他刮目相看。 “你又想揍了，伤疤都结痂了？”崔建国说出这句话时，他其实已经输了。 “是不是？”崔语薇麻木地重复，哽咽，“妈妈对不起你，还是我对不起您？” “是。你们就是灾星，你们两人都是！” 声音是吼出的，崔建国耷拉着脑袋，他已无力，他本想说终考之后，她会回到王新月身边，以后日子会好，学习环境会好，将来会好。 可是他已无力想像将来的情景，他的整个脑袋里都充满仇恨，一种无法得到宣泄的欲望，就像胀破的肚皮。 “十六年前，王新月带伤逃到我家，对村民宣言，说怀着我的骨肉。”他猛吸了一口气，“你要知道，我俩从未见过，一次都没有，这就是你妈！ 之后，她败坏我名声，拆散我与程雨薇，赖着跟我结婚，赖在我的身上，早产生下你。然后潇洒转身，一去不回，她看过你么？ 她来，摧毁我的未来，她走，带走我的人格。”崔建国摸着一粗一细的腿，“你说，她是不是灾星？你说，你是不是灾星？” 崔建国摇晃着女儿，女儿只是流泪，一直流泪。 “我忍声吞气，我冷漠无情，我暴戾无常，难道不是拜她们所赐。那些杂碎，那个”崔建国突然改口，“他们咎由自取，坏人终于被天收了。” 他此时像疯牛一样，双眼通红。 突然，他大声咳嗽两声，腥气上涌，他捂住嘴，痛苦地弯下腰，脸上的汗水就像雨点，慢慢汇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8章 出发武馆 或许崔建国已是强弩之末，崔语薇一改往日栗栗危惧，冒着似乎大不了与往日一样，藤条伺候风险，猛然挣脱父亲青筋凸现的双手。 长发顺势从双肩滑落，顿时蓬松，遮住她精致惨白的脸庞，她泣不成声道，“所以，你就家暴。只要打开房门，就如踏入地狱。 每次从校园放学回家，一路心惊胆战，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回来。呵” 崔语薇霍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希望通过拼命学习，每次各学科第一讨取你的欢心，到头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彻底离开你，当我煮好晚饭后，你阴魂不散，板着面孔，准时打开房门。 我多么希望你能对程雨薇千疼百爱，匀一丁点给我，可惜那是我的痴人索梦。 你们每次幽会，是我最开心时候，我多么希望，你与程雨薇远走高飞，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消失在这个城市！ 对了，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私奔，为什么不去杀了夏力峰？。你的力气那么大，藤条打在身上那么疼，怎么就不能为你所爱改变的勇气？ 我忍声吞气，我担惊受怕，我涅磐重生，难道不是拜你所赐，若有一天，我为鬼为蜮，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崔语薇看着呆若木鸡崔建国，扭曲的笑容像变异的花朵，然后故着轻松，双手一摊道，“好吧，你就打死我吧” 奇怪的是，崔建国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不停地咳嗽，抱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管女儿满脸泪水。 他的手里有烟，烟在颤抖，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全然不顾突如其来的咳嗽，他的眼睛死盯着烟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理会女儿，转身向卧室走去，留下女儿怔怔地看着阳台，阳台空空如也。 他的双手叉着腰，好像每走一步都很沉重，直至伸手“轰”的一声关好门后，人消失在过道昏暗的过道中。 刚踏进房间，他冰冷的表情立即变形扭曲。 卷缩在床上，咬着嘴唇，从嘴角漏出微弱的声音，也不知是哭，还是在哼，只有他勉强听见。 夜，到底要遮盖多少东西啊。 吃着油条，盯着出租车，这是实习生生活全部，他已厌倦，之前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以为江湖讲究的是打打杀杀。 殊不知，江湖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侦破全靠耐性。 再加上一点技术与运气而已。 不过，队长已向他保证，这种非人日子也快结束了，他才病病恹恹地勉强同意继续做驾驶员。 而跟踪崔建国变得越发有趣，昨天程雨薇梨花带雨走进超市，空手而回，竟然没买任何东西。 今天下午六点，她的儿子夏天竟然蹲守幸福支路，爬上他的出租车。 “什么原因导致程雨薇不想见他？”实习生边跟踪边问，他感觉崔建国与程雨薇两人都有些反常。 “或者崔建国已经知道302室的秘密，他有些害怕吧？”印小楼盯着前面的车子，“因为说到底，这是人性的选择。有些事情，承诺是一回事，面对又是一回事。” 崔建国的车子也有微妙的变化，可以看出，破破烂烂的出租车，被特意洗过，打上了车蜡，倒是焕然一新。 昨天只是清洗而已，今天可是打了蜡的，或许这是砖头第一次做这样陌生的事情。难道他知道夏天会来，做作而已？ 这不是他的个性。 这倒让印小楼看见汽车内部情况，夏天笔直地坐着，应该在说着什么，有时出租车徒然打晃，应该是崔建国开车注意力不集中的缘故。 “有可能，不然程雨薇昨天不会那么大反应。”实习生道感叹，“夏力来做说客的？ 难道三十七年坚守的爱情也靠不住吗？” “谁知道呢？”印小楼说，“如果崔建国继续保持情绪不稳定，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案子离水落石出的日子不远了。” 这不是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吗？不过，印小楼竟长长地叹气。 夏天并没有在永辉超市下车，他也绝不是来买菜的。而是沿着这个方向，来到了s市第一中学，他们的集团学校。 s市第一中学，是s市所有优秀学子的升学目标，也是夏天的目标。这一次来，他当然不是提前欣赏高中的高楼林立c英武帅气的师哥师姐的。 此时，正值高中放学，文具店c综合超市人头攒动。 滴哒 滴哒 与超市紧邻的配电房机械撞击声，如同冶炼兵器的铁匠，将铁锤轻轻地敲打在金属上，节奏缓慢悦耳。 夏天的目标地即在眼前：真功夫武馆招牌，五个大字，苍劲有力。 夏天下车，连看都没看出租车司机一眼，踏入这块熟悉的地方，每周六早，他都要来练习咏春，推手，挟手。 他的陪练即是夏力峰。 换句话说，夏力峰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师傅。 当他下车后，出租车像疯子般离开，转眼消失在人头颤动的街道。 熟悉的环境：武馆对面，有一家大型的文具超市。 夏天只要到达这里，就能听到喜洋洋的歌声，那是超市前面摇摇车万年不变的歌曲，只要投币一元，就能晃几分钟。 他的朋友们都坐过，他还记得，他与崔语薇一起坐时，被老板赶下来的尴尬情景。 武馆相邻的是一家综合商场，里面有电动c培训c电影院，还有一家自助餐，那里充满着回忆。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从不为人知的隧道钻进武馆的情景，不过，被父亲逮住，少不了挨揍。结果，为了安全，父亲堵住洞口，也堵住了冒险。 真想，再去偷偷地从负一楼的楼梯下面，钻过隧道，给父亲一个惊喜啊。 一切皆陌生： 陌生的摇车； 陌生的隧道； 陌生的脸庞。 许是要终考c高考的缘故，真功夫武馆最近放假至考试结束。 当夏天看到父亲时，夏力峰并没有注意有人到来，他盯着办公桌面前的电脑，完全沉浸在屏幕中。 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 当他看到夏天，笑着拍了他一下屁股，但也止于这一动作。 夏天扭头看到屏幕的内容，他正在浏览徽章连环杀人案，而且翻了六十多页的评论。 夏力峰移动鼠标，欲要关掉页面，不过被夏天阻止。 夏天笑着说：“这些傻瓜根据几张图片猜来猜去，其实我知道的比这多得多。” 夏力峰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抬头，微笑的看着儿子，露出不信的神色。 “不要这样看我嘛。”夏天抱着他的头，动作有些生硬，“我朋友可是案件的当事人，有一天，我也好奇，然后她们告诉我的。” 夏力峰饶有兴趣：“那你说说，怎么个内容。” “第一起案件，安心的爸爸，刑警是这样问她的： 你丢失过徽章吗？ 你家有没有来过染成红发的亲戚或者朋友？ 你家有与人结怨？ 你爸爸是不是随身带着手机？” “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夏力峰示意夏天坐下，意思是慢慢讲，不着急。 “那些警察当然是根据现场发现的线索询问的，所以明摆着一件事： 第一句话暴露的信息是：现场有徽章，而且在角落，茶几c沙发等不易发现的位置，因为刑警用了‘丢失’这个词来询问的； 第二句话暴露的信息是：在安心爸爸死亡之前，有红色头发的女人接近，并且家里留有红色断发，既然化验不出任何细节，那只是说明一点，这是假发； 第三句暴露的信息是：肯定不是网上主流猜想，入室抢劫杀人之类，动机应该是情杀c仇杀，因为用的是‘与人结怨’关键词； 第四句暴露的信息是：凶手杀人，只为手机，那么手机藏着他想要的东西，况且明确只有安国死，凶手才能放心，而且手机不在现场，已被带走。” 夏天一口气说完，显得洋洋得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49章 徽章 杀戮 “所以，这更趋向于情杀引起的血案，起码有女人这一元素！ 有染红假发，那么必定有女人存在，可能凶手亲密的女人与安国有染，失去理智激情杀人，女人迫于形势，选择妥协。 因为与疯子为敌，会死得很惨，这个女人应该不傻，顺应形势才是最好的选择，由于某种制衡，她并不敢报警。” 夏力峰拍手大笑：“厉害，厉害。聪明，聪明。” 之后，莫名扫视一下关紧的房门，对夏天说，“你有没有跟你朋友安心她们谈起过？” 夏天嘟了嘟嘴，“我哪敢。她是我好朋友，我说这些，就是在她们的心口洒盐啦。那我会死在她们手里，她们三个人，我一个都得罪不起！” 夏力峰顿了顿，笑意耐人寻味，“看来，你还挺会关心人的，想法也很周全。若是你将想法告诉安心c毕爱丽，她们还以为你不安好心，败坏死人名誉呢。” 夏天羞涩地笑笑，露出嘴巴上浅浅的酒窝，煞是好看。 “最近放假，处理完其它武馆事务，正好有闲，我也是无意翻到这个案子，当然非常好奇，如你所见，网友的跟帖我都差不多看完。 各种推测都有，真是洞动大开啊。不过，警察好像没有找到凶手。开过两次发布会，事情好像就销声匿迹了。 难道凶手太过精明，连警方都骗过了？”夏力峰解释，“凶手也太变态了！” “是啊，我们学校老师，包括我周围的同学，闻声色变，现在学校安保措施加强，校长强烈要求学生家长接送孩子，三天两头安全会议，就怕凶手接触学校，防患未然！ 不过，凶手的目标很明确，他的复仇也很明显。”夏天盯着屏幕，喃喃道，“ 凶手还留下很多信息，足以说明，他是有针对性的，与反社会人格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也不存在危害公共治安； 不过，校长们风声鹤唳，生怕丧心病狂的凶手，万一危害校园，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他们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也是。”夏力峰笑着，“猪一样的警察，拿着老百姓的纳税钱，却什么事也做不了！” 夏力峰边评头论足，边翻看了几页跟帖，感觉没什么意思，似乎无聊透顶，觉得并没有夏天的言论更犀利。 “那么第二起案件呢？”夏力峰不经意问起，瞥了一眼儿子。 夏天斟酌半会，盯着屏幕，开口道，“第二起案件与第一起没有什么不同，留下的线索也一模一样。” “哦。”夏力峰露出丝丝无奈，“既然一模一样，那么就等于第二起案件，发不发生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夏天故意卖了个关子。 “但是什么”夏力峰闻言，似乎有点惊异，又有些期盼的口气。 “从第二场留下的线索来看，凶手有备而来，让我对案件有了新的认识！” “怎么回事？” “在第一起案中，我开始认为，是凶手误打误撞制造了杀人案，然后布置案发现场，让警方陷入困境。 但第二件案件现场出现的线索竟然跟第一场相同，那么说明，第一起案件中的线索是凶手精心布置，有意为之的。 那么，出现的徽章并不是随意的，而是关键线索，而从徽章中，凶手已经预言了下一场被害人！” “谁？” “崔建国！” ”啊！你怎么知道的？”夏力峰瞪大眼睛，似乎有所不信。 “给我一千块，我就告诉你。”夏天坏笑，好像忘了他是崔语薇的父亲。 “原来你并不是看望我的，这才是你的目的，讨债鬼！我就感觉你不怀好意啊！”夏力峰拿边拿出钥匙，一边不忘调侃，“要这么钱干什么啊？给你小女友给生日礼物？” “英语培训机构利用周末两天组织夏令营，我不能不带零钱，是吧？”夏天顿时装作一副可怜兮兮样子。 “又是取悦你的小女友吧，不过，这钱花得值得，从长远的方向来看，这是有去有回的投资。 况且，我还是蛮喜欢语薇的，颖悟温顺，处事不惊，做我们家媳妇肯定不错！” 夏力峰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钞票，目测不止一千，大约两千左右。 夏天眼里顿时冒光，趁夏力峰不注意，一把抢走，贪婪地数着。 “我看了这么多评论，就你的脑洞还算不错。如果逻辑流畅，这就当给你的奖励，顺便把你的三个小女友都伺候好了，不然，只要一个女生发起疯来，你就完蛋了。” 说完，夏力峰大笑不止，“不过，不要影响终考啊，你的目标就s市高中，不可顾此失彼！” 夏天快速数完，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夏力峰的忠告，将钞票放进口袋。或许是有了奖励的原因，声音更是亢奋，语言更是流畅！ “听我朋友毕爱丽描述：第二场与第一块案件几乎一模一样，后期徽章如约出现。 听她说，徽章是粘在茶几上的，凶手为什么要粘着徽章，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故弄玄虚，迷惑警方，跟他们开个玩笑吧。 总之，崭新的徽章还是姗姗而来，不算太晚。 而且随着警方公布的细节也越来越多，使得整个案件明朗起来，也让我对第一场案件又了新的认识。” 夏天顿了顿，看着夏力峰，他在听，仿佛已入迷。 “从第一场案件来看，我初估是情杀c仇杀；那么第二场，就锁定在情杀了。安叔叔性格爆裂卑劣，可能会与人结仇，这是我认为仇杀的原因。 而毕叔叔却圆滑世故，八面玲珑，不会轻易得罪他人，不可能与人结怨，却也遭人之手，所以仇杀排除。 从安心c毕爱丽平时的牢骚玩笑中，可以知道一二，他们有相同的爱好，而且沉迷其中。虽然她们不满意父亲行径，却是长辈事务，也不便发作。” “什么爱好，难道是喜欢女人？” “嗯！”夏天回答后，红到脖根，“他们都深诣此道！而且他们整天粘在一起，有共同的话题。 也正因为如此，估计因为同一女人，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也绝不料到此人更加残暴凶狠，心狠手辣。” “那么，崔建国呢？”夏力峰屏息凝神，他在等答案，似乎因为夏天能预测到被害人，他有点惊讶。 “崔建国，也就是崔语薇的父亲”夏天叹了口气，好像不愿提起，“因为语薇的原因，我也跟他见过几次。 不过，从他冷漠的态度来看，他好像不愿跟任何人交往，就像一块砖头。所以，他的熟人也只是安叔叔与毕叔叔，可能无意中知道了他们的私密，也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 或许，他只是一个替罪羔羊。凶手杀他，只是为了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罢了，算是冤枉。” “哦，那么，你怎么知道下一个就是崔建国？” “关键的暗示，其实已经在网上公布，就是那枚徽章。” “哦。”夏力峰附和，快速打开网站首页，重新点击网站红色置顶标题。 上面立即出现案发现场图片，也出现话题中的徽章。徽章是普通的徽章，并没有什么特别。 “其实徽章的来源并不重要，秘密就在徽章字母中，这也是整个案件的精华，若从字母分析，它就是首字母连环杀人案。 a代表安国，安心爸爸，已经死亡； b代表毕志飞，毕爱丽爸爸，已经死亡； c代表谁？ 那就是崔建国，崔叔叔，语薇爸爸。 凶手想杀掉的是他们小团体中的三人，这也就是我所说的，他们三人必定同时认识那么一个人，然后凶手因某种原因，用徽章来标示顺序，逐一杀戮！ 这其实就是杀人灭口！” 夏力峰似乎目瞪口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50章 危机四伏 夏天满脸认真解释：“我朋友的父亲你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推理不出来，也无可厚非。 网上键盘手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推理方向出现偏差，也理所当然。我若不了解他们关系，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我也没有见过任何现场所以，以上也只是纯粹的推理罢了。 不过，不管如何，进了我口袋里的钱，你就甭想再要回来了，这也是我辛苦钱，我死了很多脑细胞的。” 夏天嘴角一抹微笑，与亢奋的眼神并不相称。 幸亏夏力峰没有注视，他似乎被推理震撼，忍不住大笑，突然小声说：“就算推理方向错误，也算开了罕见的脑洞，这值得赞赏，这二千块花得值！ 对了，你有没有跟其它人说，比如你母亲？” 夏天怡然自得地说，“我只喜欢享受推理的乐趣而已，若逢人就说，那和唠唠叨叨的老头有什么区别。 你听说过福尔摩斯随随便便逢人就全盘吐露自己想法么？ 若不是你看了这么多评论，还一副迷惑神色，我才懒得跟你讲这些，也算我将你从坑里拉出来，对得起你二千块钱！” “哈哈，看来我还是值得你挽救啊！”夏力峰似乎十分满意，最后关掉电脑，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起来。 “如果推理方向不错，那么崔建国肯定已被警察监视。印小楼警官在s市也算小有名气，我想，他不至于笨到连侦破方向都没有的程度。 之所以没有动静，也不如你所说，他们就是蠢猪，或许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幕后凶手出现，然后一网打尽了！”夏天大声说。 夏力峰心存疑惑，睁开眼睛，好奇问：“你刚才不还说，警方好像没有头绪？” “那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还有，我通知崔语薇这两天准备夏令营时，经过302室，发现门把上有油条之类的油迹 302室夫妇长年在外打工，门把应该被灰尘布满才是。所以，302室的异常表明，房间已被警方借用，他们在监视崔建国吧。 如果凶手再次出现，我估计，也就是他死期了。不过，若我是凶手，我会剑走偏锋，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去” 夏天走出办公室，来到木人桩前，顺手做了一个推手，木人桩在外力的作用下，开始摇晃，左右摇摆。 “哪个时间点？” “八点！” “为什么？” 夏力峰似乎很好奇。 “因为那个时刻，正好是警察交班时候。监视也是累活，所以其它人肯定去吃饭，填充肚皮，留下一个人监守。 而且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人，肯定也在啃着中午的剩饭，心里绝不会太痛快，做事也不会太踏实，眼睛也不会太老实，若是我是值班人员，我会选择眯一会。 而且，我估计，崔建国住所肯定安装了窃听，或者监视器之类的东西，想进去肯定会留下影像。 所以鉴于此，监视者会心存侥幸，那个时段，应该很少观看监视器，再者，谁会想到凶手八点去行凶呢？ 因为那个时候，天色刚暗，这个时候潜进小区，很有可能被小区散步者发现，那么，去就等于送死。 况且，前两场案件，都在九点后，正好是夜里最暗时候，凶手似乎有这习惯，对于习惯，一般人很难改变。 若是凶手，他肯定还会选择九点后作案，这样徽章连环钉人案才算完美，而在八点这个特殊时段作案，只要有能力避开人群，那么肯定会成功，虽不完美，却是出其不意啊！” 夏天不再说话，在木桩前做了一套咏春推手，手如生风，几分钟而已，微汗密布双颊。 夏力峰站起，也跟随其后，望着夏天的背影。 “也是。”夏力峰点头沉思，双手置于胸前，捏着下巴，“但是，你怎么知道崔建国晚上八点准时在家呢？” “若是以前，我还不能保证。自从他的两个朋友死后，他再也无人喝酒。只要不喝酒，他绝不会在外多呆一刻。所以，八点之前，他肯定会回来的。” “不过，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凶手是如何在不敲门的情况下，进入住所的？” 夏力峰望着儿子。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长时间，也无法理解，凶手是如何在没有破坏房门的情况，进入客厅的。 最终，我通过询问得知，安心c毕爱丽包括崔建国家都有一个习惯，他们将备用钥匙藏在门外特定的地方，以防不时之需。 如果被人上眼，那么只要在第一次案之前取走三家钥匙模型，就能轻而易举地复制出一模一样的钥匙，这绝不是难题。 所以崔语薇家门旁的防火栓肯定也被人动过。哎，我将结论告之后，她并不相信我。 前两天我去问她是否参加夏令营时，特意看了下她家的备用钥匙，竟然还放在防火箱内的防火栓上，真不知她怎么想的？” “看来你卧室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书还是有点作用的，这些灵感来自那个书橱是吧？” “呵呵，只是喜欢推理而已。所以，身边发生这样的案件，我也是非常关注。 可惜她不信我的推测，还说我走火入魔，让我去医院治病，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夏天似乎满腹牢骚。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报案？” “谁会相信？连崔语薇都不相信，你指望那群刑警会相信？”夏天无奈，“所以，现在总算有人还不错，还相信我的结论！” 说完，夏天笑嘻嘻地望着父亲。 夏力峰挽留夏天过夜，顺便对练几局。 夏天笑着说，“这里只有一个床，况且你不喜欢与别人同床，我怎么忍心让你睡在地下？” 夏力峰闻言一愣，哈哈大笑，“对对，我这个臭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认床，还不喜欢有人跟我挤。不然就睡不着，还是你想得周全。 况且，还有几天，你们就要考试了，也要抓紧，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夏力峰与夏天告别。 临走时，夏力峰突然问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看你样子，崔语薇让你沉迷啊，那我是不是要叫她儿媳啊？” 夏天双颊瞬间通红。 “都十五周岁了，再过些日子就十六了，也得像个男人一样。动不动就脸红，没有点男人气概！ 如果真的喜欢，就去追吧。人生值得喜欢的不多，一辈子值得回忆的事也不多。” 夏天眠嘴离开。 夏力峰目送着夏天，直到消失在拐弯处，拿出雪白的手帕，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轻捏鼻梁，渐渐收敛阴险的目光，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关掉电脑，他拉出抽屉，从抽屉隔层拿出一台电脑。 这是一台苹果电脑，翻开电脑，有几张电话卡安静地躺在电脑的触摸板上，他拿出其中一张，放在桌上一部功能机电话中。 等了片刻，手机上出现移动的标志，他输入十一位数字。 不久，电话接通。 当听到电话那头声音时，夏力峰像似被女人附身，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眼睛里有花，脸上有幸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可亲。若不是亲眼看到，你一定会幻想，拿着手机的必定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 那是一种病态的开心，近乎迷醉，缠缠绵绵。 卿卿我我之后，他话题一转。 “刚才夏天来过，分析了徽章连环杀人案。” “难道她向夏天摊牌了？” “应该不是，他喜欢推理，而且条理分明，观察入微，我都被他的思维给征服了。他不考警校可惜了。” “有好消息？” 对方声音嘶哑，不失温柔，似乎熬夜未醒，“我正在班上。” 意思很明显，班上人多眼杂，长话短说。 “他的分析倒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二千块买了一个解决方案，太妙了。看来，好戏开锣了！” 对方震惊，好似明白他的话中有话，声调上升。 “啊！” “没事的，我知道这几天，你为离婚的事搞得很烦，不过，今晚你一定要来，我在配电房等你。” 夏力峰柔声安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051章 重返旧地 当夏天下车后，崔建国迟迟没有发动汽车引擎，如失魂落魄的老妪，盯着武馆门口。 一分钟后，他徒然发动汽车，机械地拨动档位。 出租车开出几百米后，他暮然神色一变，判若两人，快速换档，切档，每脚油门到底，动作粗暴不堪，毫不顾惜陪他多年的出租车。 发动机发出拼命地低吼，就像垂死挣扎的暮者，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 出租车冒着浓烈的尾气，夹杂着莫名的异响在街道横冲直撞。他似乎要榨干出租车最后一点性能。 总之，他疯了！ 印小楼紧盯着出租车，脸色变化多次。 “崔建国怎么了？夏天到底说了什么？”实习生见此情景，喃喃自语，他实在不明白，几十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印小楼有没有听见。 从队长的懵逼表情可知，他现在也正在考虑相同的问题，“夏天到底对砖头说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穿入高速通道，一路向南。 当驰入y市边界时，印小楼恍然顿悟，大叫，“他想见到王新月。” “” 实习生哑口无言，他实在不明白，队长给出的答案。 因为王新月在砖头的心目中，只是麻烦，他躲之不及，唯一能有交集的，也只是死后的托孤而已，而现在并不是时候。 他还没有死，崔语薇还没有考完试。 那么此刻，他为什么一定要见王新月？ 难道，车内的谈话内容与王新月有关系？ 根据王新月上次所言，崔建国绝不想再来第二次。 他失言了！ 此刻，按照砖头现在的举动，如果能飞的话，他绝不会开出租车。他应该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王新月！ “为什么？”印小楼喃喃自语，双眸空洞，一动不动坐在副驾，内容也是让人无法捉摸。 或许他的问题是： 若非遇到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这个砖头，又怎么会变卦？ 此时，实习生目不转睛，全程专注，因为砖头实在开的太快，这样的速度，即使在高速也是被禁止的。 “操，最高时速一百三十六码！ 估计这是他的破烂最高时速！”实习生脑门竟然有汗，恨恨道，“若不是车子性能退步，这个砖头，能把车子开到天上去！” “是啊。他这么急切，是生怕自己熬不到y市。”印小楼抓着车内手柄稳定身体，有想呕的感觉，“他如此急切想见到王新月，是为了什么？” “他这辈子，王新月算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是不是想不开，去报复啊，夏天心思并不如程雨薇细微谨慎，说话没轻没重的，估计有此话戳到他的痛处了吧？” 实习生拍了一下方向盘，“这行为，我怎么看不懂啊。” “确实有些奇怪，从昨天早晨两人在出租车内行为来看，应该发生了争执。但是坚持这么年感情的两个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吵架呢？” “因为，崔建国不想自杀，病死总比自然强啊？”实习生说，“谁都不想死啊。” “按照这样的思路走下，夏天也是来劝说砖头的？那么夏天也知道案情？” 实习生有些害怕。 “是啊，照这样的推论，夏天一开始便知道案件发生？”实习生实然否定，“ 不可能，在安国案发时，我们还请教过他们的班主任，回应是，他一如往常。再怎么说，十五岁的年龄。” “可是，崔建国为什么会发疯？”印小楼如梦初醒，“莫不是若夏天并不知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会让砖头顷刻崩溃，这就是他找王新月的原因！” “哪种可能？”实习生如入云里，又被他的情绪带进沟里。 “只要夏天对崔建国说：我是你儿子！”印小楼长吸一口香烟，呛得他连声咳嗽，“ 如果早上崔建国因为不想自杀，而惹程雨薇情绪激动。那么下午，她让夏天来，只是告诉他一件事，夏天是他儿子！ 为了母子两人平安也必须按照计划实施下去，这是程雨薇的最后一张底牌！而他发疯的原因是，必须告诉王新月一件事” “对。夏天喜欢崔雨薇，那么”实习生震惊，“那么，如果真如推测那样，夏天是砖头的儿子，而崔语薇又是砖头女儿，那么夏天这是在乱伦！ 所以他必须转告王新月，一定要阻止他们来往。” “对！”实习生大吃一惊，“那么，让成队长去验证一下？ y市肿瘤医院有崔建国的血液样本，我想夏天的，s市人民医院也应该保存着他们每次体检的资料，这样，可以验证两人的关系。” “嗯。其实，只要我们认真想想砖头与夏天的模样，也能得出端倪。”印小楼说，“应该十不离九吧。”印小楼失望，“ 程雨薇在出嫁前，就已经怀了砖头的骨肉，那么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怕砖头做出出格的举动，引起夏力峰的怀疑？” 又是若干问题，在印小楼脑子里盘旋，久久不去。 不管如何，为了保险起见，他致电成飞，让他验证崔建国与夏天的血缘关系。 成飞还未下班，连声答应，立即驱车办事。 经过数小时后，出租车在一家女装店面前停了下来。 “瑞丽女装”的招牌，即在眼前。 崔建国顾不得汽车被贴罚单危险，直接将车停在女装店门前，这种行为，立即引来人们的不满，他也满不在乎。 当他停好汽车后，立即从汽车跳出，直冲女装店。 印小楼下车，示意实习生找个地方停好汽车，他可不能跟着砖头一起疯，被贴一次扣分不说，还得交钱。 这钱，得自己交。 此刻，正是九点多钟，正值夜市高峰， 印小楼顺进店内，躲在不起眼位置。 只见砖头拉着上次面容较好，满面春色叫缓缓的导购，大声嚷嚷，看样子非得将她吓死才肯罢休。 媛媛显然没有见过砖头如此阵势，乖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导购一般脑子灵活，口齿伶俐，能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但是在丧心病狂的砖头面前，所有的套路统统失效，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乖乖打着电话。 电话被接通，砖头瞬间夺过手机，转身走进后面的办公室，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媛媛呆立。 当她缓过神来时，拍打着凸起的胸口，向收银王依依求救。 收银王依依脸色也好不了多少，她根本没有见过如此粗暴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即有十九岁的女孩，蛮横无理。 媛媛一脚踢在收银的柜台上，引来惨痛的唏嘘声。 “要不，端杯水过去？”王依依提议。 “你还要让我去接触那个疯子？他拿走我手机，我都不敢要，他的眼神好像要人命啊！”想到此，媛媛仍然心有余悸。 “你不是喜欢大叔的嘛？”王依依欠身，向内瞄了一眼，苦笑道，“大叔走后，你不是说，如果他愿意，你愿意跟他去嘛。” “你喜欢要人命的？”媛媛回击，“他现在就像炸弹，随时会爆炸！” 当媛媛说完后，她无辜的眼睛再次睁大，露出惊恐，“你” “嘘”印小楼食指停放在嘴边，“不要害怕，我不是炸弹。” “原来，你都听到了？”媛媛神色一缓，“你来干什么？” 媛媛显然还记得印小楼的身份，“莫不是” “只是来找一个人。” “谁？” “他要找的人！”说完，印小楼指向办公室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