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甜又软》 第001章 秀才娘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05/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被人从河里捞出来,昏睡了三日三夜,脑子又炸痛不知多久才醒过来,看着周围格格不入人或物,她满脑子都是小问号。 秋二娘一边推着磨一边担忧地看着在院子里坐着发呆的秋小蝉,秋姓在小怀镇是个罕见的姓,颇受排挤,秋家老二又是个老实的性子,几个月前为秋家老大翻院子,砸伤了腰,基本半瘫在床,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闺女秋小蝉了,这个闺女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也真不用活了。 秋二娘叹了口气,自家闺女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是清新俏丽,娇美迷人,也是镇上年青男子颇为慕艾的,尤其以镇长家的那个三小子最为难缠,但小蝉打小就喜欢对街角的林运,为了林运,堪堪拒了不少好婚事,镇长的女人早就放出话来,说秋小蝉一看就是个福薄的相,想当秀才娘子,那是做梦。 秋二老实本分,秋二娘生下个闺女后,又一直再无所出,十分为公婆嫌弃,怕被他们拖累,早早就被分了出来,除了两间漏风的房,一口破铁锅,就没别的了。因为婆婆秋阿婆出了言语,以后养老只靠秋老大。秋二娘憋着口气,从娘家学来了做豆腐的手艺,开了个豆腐摊子,一家人的日子才由一无所有到慢慢宽松起来。 对街角的林运那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三岁开蒙后,一直是先生们最为中意的学生,十三过了童试,在十里八乡都有神童美名,这让林运娘也很抖擞了两年,一般的人家根本不入她这神童娘的眼了,何况是卖豆腐的秋二家,无视秋二娘明里暗里的提醒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 林运年幼丧父,靠一个寡母拉扯大,到过了童试的时候,把原本还有几亩薄田的家念得家徒四壁了,抖擞了几年的林母在林运第一次乡试落榜后,终于意识到想凭自己之力把儿子供出来,那是不太现实的事,终于在秋小蝉15岁的时候同意订亲。 两家订亲,林运娘是只出了份庚贴,然后就是口里许了一堆的将来如何如何,而林运在县城私塾,还是假期回来才知道订了亲。 林运娘起初还有点羞愧之心,到秋家今日借两钱银子明日借百十个铜子,说是给准备乡试的林运补身子,后面就是二两五两地借,不是买墨宝就是买讲议或是给先生送礼。 为了女婿的前程,秋二娘是咬着牙帮衬着,贴钱又出力;秋小蝉更是把林运娘当自家亲娘,经常上门帮着干这干那,但凡有点好吃的好用的,都私藏起来巴巴地等林运回来给送过去。 镇上的街坊在知晓两家订亲后,和秋二娘开个玩笑,都叫小蝉为秀才娘子。 一眨眼秋小蝉就过了十七,两家原本商定林运乡试高中之时就是两人成亲之日,谁知道林运荣登榜首的捷报一传来,林运娘就寻了个秋小蝉当街顶撞不敬重她的由头,到秋二家把亲事给退了。 秋小蝉给林运娘跪了三日赔不是,也挽不回林运娘的原谅,一气之下就投河了,人虽救回来了,一直痴傻着。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本文为了便于计算,重量都以斤为单位,每斤相当于一升,约为现在的1.5斤 第002章 关心起家用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0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痴傻了两月的秋小蝉忽扔了手里揪着的一根枯草站起来问:“娘,家里还有多少家用?” 纠了两个月心的秋二娘没想到闺女开口说话了,还说出这么清楚明白的话,起先一愣,然后是一阵欣喜,只是一开口的话直奔家用,又不像以前心中只有一个林运,其余万事皆不管的女儿,犹豫一会儿才道:“家里除了半缸糙米和条腊肉,并无余钱,蝉儿,你要…” 秋小蝉皱了一下眉,先不说林运利用完秋小蝉又弃之如敝帚,对秋小蝉是何等样至命的打击,就这样的人品书念得再好,将来做官,怕也是只会为害一方百姓,自己决不能轻饶。 秋二娘不知这个打小就没心没肺,从不关心粮钱的闺女在痴呆两个月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事,又怕闺女想不开,忙道:“蝉儿,不打紧,娘今儿做些豆腐拿去镇上,卖了就会有些余钱。” 秋小蝉看了一眼秋二娘的豆腐模子,一板豆腐大约24块,一块一文钱,一板豆腐卖24文,而没有秋二的帮忙,秋二娘晚上睡前泡下豆子,一大早起来磨豆子,再典豆腐,最多能做出两锅,大约10板的豆腐,所以一天也就只能卖240文钱,刨除买豆子、柴禾的钱,还能剩下个40文也顶天了,而从镇上去县城里往来路费都不知多少,何况是去省城。 这林家把秋二家刮得真是够干净的了,也难怪秋小蝉会跳河,换做是谁也都没脸再活下去了。 去省城坏林运前程的事,秋小蝉不得不压一压,起身道:“娘,我来帮你。” 秋二娘吓了一大跳,秋小蝉挽起袖子,和秋二娘一起推磨,秋二娘偷看秋小蝉不知多少次,秋小蝉都专心地推着磨,刚开始真是在帮倒忙,和秋二娘不对拍,手忙脚乱的,但后面慢慢变顺了,因为秋二娘睡前只泡了10斤豆子,秋小蝉的加入只是加快了做豆腐的时间,并没有多做出一锅豆腐。 秋小蝉给秋二娘把10板豆腐装在担子里,秋二娘还要给她和秋二做了早饭才出门,秋小蝉就站厨房看秋二娘操作,此时的天还没亮,灶房一片漆黑,秋二娘往灶膛加了把柴,把火重新烧旺起来,用昨夜剩的糙米饭加了点水煮开盛起来,又把做豆腐剩的边角料挑些散碎的放进锅里,加上些烂碎的菜叶子混在一起煮熟,便用大碗盛起来,然后告诉秋小蝉那剩下的大块点的豆腐分成两等分,留着中午和晚上做菜吃。 秋小蝉把剩饭和菜端进堂屋,秋二娘端了两个小土碗进来,一个装的是咸菜;一个放了煮豆腐的水,水里加点盐和葱花,秋二娘放好土碗,看看没有异样的秋小蝉,便舀了一碗饭,在饭上放了咸菜,装了加了盐水调料的碎豆腐和菜,叮嘱小蝉先吃,她给秋二把饭送屋里去。 糙米饭入口并不十分美好,好在那蘸点盐水葱花的碎豆腐吃起来十分爽口,等送完饭的秋二娘出来时,秋小蝉已吃完了一大碗饭。 第003章 还有时间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07/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放下碗筷,开始思考秋二娘这些日子最担心的事:按大夏的规定,女子十八岁之前未嫁,会由官家出面择良配许之,如果自己在十八岁前嫁不出去,就会被官媒强行婚配给娶不到亲的男人,这些男人基本都是些歪瓜裂枣,再加上镇长夫人做点手脚,肯定连歪瓜裂枣都不如。所以在十八岁前如何把自己成功地嫁出去,还嫁个不是歪瓜裂枣的男人,以眼下这名声,巨难! 不过不算糟的是:至少还有时间。 秋二娘看着帮她收担着子秋小蝉,有点不安,闺女被那林运迷得颠颠倒倒的,从来没这么懂事过,今儿卖豆腐时,周围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自家闺女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秋二娘都有点拿不准自家闺女是不是装的。 秋小蝉帮秋二娘收好担子道:“娘,爹一个人在家,你先家去,我去买豆子。” 秋二娘也担心家里男人,但更担心从没买过豆子的秋小蝉上当受骗,当然她每次买10斤豆子,被自己娇养大的闺女肯定是拿不动的,便拿了2文钱给秋小蝉道:“你没买过豆子,娘去买豆子,你去旁里买点青菜。” 秋小蝉接过2文钱看看旁边零零落落的两个菜摊道:“娘,我陪你去吧,顺路回去买点青菜就好。” “豆子重,娘一个人就妥当了。”秋二娘挑起空担子,秋小蝉便笑了起来道,“明明重,两人一起不是更妥当。”说完便跟着秋二娘一起往干货铺子走。 秋二娘跟干货店老板王贵极熟识,那豆子有三等,最好的一等是20文一斤,最差的一等是16文一斤,秋二娘每次都是拿18文一斤的中等豆子,10斤,王贵早就熟识了,见了就安排自己的小伙计称豆子,称豆子时,老板和小伙计都拿眼偷偷打量秋小蝉,秋小蝉装没看见,眼睛在铺子里四下睃,见角落放着堆干毛豆,便走上前问:“贵叔,这是什么?” “刚才一个乡下人背来的毛豆,不值几个钱。” “那这要多少钱一斤?” “你娘是我的老主顾了,你要就6文好了。”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是老主顾了,5文就好了。”秋小蝉有点拿不准那一堆有多重,所以没敢开口给总价,王贵大约没想到大难不死的秋小蝉,不像以前那样,每次路过他铺子,都摆出一副秀才娘子的清高,居然还跟他对几文一斤的干毛豆讨价还价起来。 王贵有点飘了,这可是曾经的秀才娘子,虽然被人家退了婚,至少曾经也是过,于是很豪爽地道:“如果你都要,就5文一斤。” 秋小蝉让小伙计称了,大约有4斤多点,应该是乡下人种在屋前院后小路边的,王贵抹了零头按4斤算,只收20文,秋二娘虽有点心疼20文,但她可不敢刺激闺女了,别人家娃多,不当回事,她只有这一个闺女,和20文比起来,自然还是闺女重要,于是加上买的豆子,秋二娘一共给200文,把黄豆和干毛豆分放在担子两边,才和秋小蝉一起往家去。 第004章 荒宅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08/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和秋小蝉卖完豆腐再买完豆子,已经快中午了,顺便在路边的菜摊子买了一把青菜,家里的菜主要是豆腐,盐还有,已经比平时多花20文的秋二娘,就不再多破费了,秋小蝉感觉秋二娘连这把青菜怕都不想买。 中午还下起了小雨,又晚了,秋二娘有点担心家里的男人,所以带着秋小蝉抄了近道往家里走。 近道要从一家荒芜的大宅子后面经过,宅子里长满了野草,就是野猫野狗的乐园,宅子后门比一般人家的正门都大,还搭了雨檐,所以下面倒是镇上一些流浪汉遮风蔽雨的好去处。 秋小蝉忍不住问:“娘,这家宅子比镇上其他人家的宅子都大,怎么没人住?” “听说以前是一个大官的祖宅。” “那大官家怎么没人住了?”秋小蝉有点模糊的意识,那大官人家的祖宅可都是非常重要的,就算没人住,那也是养着人看家护院打扫的。 “没落了吧。”秋二娘看了一眼,心里想着家里的男人。 “哦,娘,别说还真是,那门上好像还有封条。”似乎完全没有退婚阴霾的秋小蝉,指着门上被风雨侵蚀得已经没有颜色的纸条道,秋二娘摇摇头道,“莫不是惹了官司,被人封了,有一年打仗,镇上就杀过一个人,他家也被贴了封条。” “真没想到我们这个镇上还有这样的人家?”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镇,以前出了些人才,好些人都说小怀镇以前就是个小村落,后来出了个有能耐的,才变成了镇子,繁盛过阵子,风头盖过县城,后来不行了,就这荒芜的宅子,娘嫁过来的时候,也是有人守着的,娘记得那时候守门的人还带了刀佩了剑的。” “真是好生了得。”秋小蝉竟生了进去瞧瞧古代豪宅长什么样子的想法。 “快些走,你爹怕是等不急了。”秋二娘催促着,母女俩加快了步子。 秋二娘侍候秋二如厕后,和秋小蝉合力扶秋二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下,让他晒晒太阳。 秋二娘急急去厨房生火做饭,秋小蝉便拿起那4斤毛豆坐在屋檐下剥起来,感觉秋二在打量她,便抬起头看过去叫了一声:“爹,可是想喝水?” “爹不渴,不喝!”秋二慌的眼睛慌张地躲开才问,“闺女,你剥豆子干什么?” “爹,这干毛豆5文一斤,我不知道一斤能剥出多少豆子。” 闺女的举动挺奇怪的,但闺女不再去林家闹死闹活的,也不去跳河,以前的闺女好像又回来了,不,好像比以前的闺女懂事了,秋二喉咙一哽爱怜道:“闺女想看一斤干毛豆能剥出多少豆子,给爹来剥。” “那好,爹,你在这儿慢慢剥豆子,我去给娘打下手,有什么事,爹叫我。”秋小蝉觉得给秋二找点事做,是件好事,否则不能为家里出力的秋二每天都在自责内疚中,容易抑郁。 秋小蝉把装干毛豆的簸箕和装豆子的小竹篮在秋二身边放好,让秋二试了一下,见秋二用起来挺顺手的,便去了厨房。 第005章 秋家小院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09/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家总共就两间房带个小院子,堂屋隔成两部分,靠里是秋二夫妻住,右手边是个单间房,就秋小蝉住,房门冲院子方向开,左手边,秋二用泥土彻了两小间,一间做灶房,灶房和堂房之间有扇门连通,灶房还朝院子方向开了扇小门,另一间单分开做厕所,秋二又在他和秋二娘住的后屋开了扇门,搭了一个更小的院子,这才有些样子了。 秋二娘不善言语,却是个爱干净的人,就秋二腰砸伤了,她都把屋前院后收拾得干干净净,直到秋小蝉出事,才邋遢起来,秋小蝉一好,她又变得整天闲不住了。 昨天进厨房,里面黑摸摸的,看不清状况,白天亮堂,秋小蝉看清里面有个灶台,灶台上有两个灶,一个灶放着一个大锅铁,另一个放着蒸笼等物,灶后面有一个木制的厨柜,因为时间太长久,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土漆颜色了,从院子进门的一角堆着柴禾和引火的干秸杆,上面还悬着一条腊前腿肉。 灶房没窗,幸好朝院子方向还开了扇门,否则真没什么光线,油烟也没办法散开。 秋二夫妻俩都是吃得苦的,又做着卖豆腐的小生意,如果不是要供个林运,早就能攒下些银钱,甚至在乡下置几亩上好的水田,但眼下的秋二家,本来贴补林家已经所剩无几,秋二腰伤,秋小蝉投河,把仅有的一点结余也花得精光。秋二娘没敢告诉秋小蝉,眼下连做豆腐的豆子都在王贵那里赊的,那条腊肉本是为了林运高榜提名,成亲请客时备的,家里再苦都没舍得吃,才留下了。 秋小蝉在灶膛边的小木凳上坐下来,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盘算着,就算秋二娘每日抛去那买豆子、买粮、盐、菜之后能节余30文,一个月也只能剩不到900文,这对于一般的小门小户过日子,只要勤快,一年也能攒些,但对于去省城坏林运前程,那就远远不够了。 想到这里,秋小蝉有点急。 “蝉儿,蝉儿。”秋二娘连叫了几声,秋小蝉才回过神来问,“娘,啥事?” “明年你就十八了,娘不想你嫁出去受苦,要不给你招个人?” 秋小蝉啧了一声,差点还忘了这岔了,如果被官媒配给什么老头变态,她想去省城,肯定想都别想。当然秋二娘给她招个上门夫婿,虽然妥当,但男子力气大过女子,如果上了门,反客为主,她同样没机会到省城;如果这个男子老实厚道,她接下来要干的事,万一毁了人家,也过意不去。 秋小蝉没回话。 秋二娘只以为是自家闺女面皮薄,便道:“娘好好做半年豆腐,到时候仔细挑,一定给你挑个相貌好的,机灵点的。” “娘,女儿的名声已让那林运毁了,你想招个好的,人家也未必答应。”秋小蝉不得不点一下秋二娘。 “娘许他家多些银子,就算今年拿不出来,给他家打借条,明年后年添上。”一提起这事,那新愁旧恨就涌上了秋二娘的心头。 第006章 招个傻点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1/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觉得秋二娘也真够溺爱女儿的了,于是摇摇头道:“娘,从林运身上,你还没看明白人有多贪心吗,那光皮相好有用吗,一旦翻了身,做出的事都猪狗不如。” “闺女,那这事咱们从长计议。”秋二娘生怕秋小蝉又纠结上林运的事,赶紧岔了话说,秋小蝉却道,“娘,我觉得也不用那么好,更不用花那么多银子,最好找个脑子不那么灵光的,我能把控得住的就成。” 秋二娘“啊”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道:“闺女,这怎么成?”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找那太机灵的,再搞林运这么一出,女儿怕真是活不下去了。”秋小蝉吓唬完秋二娘道,“就找个傻点的,花不了太多钱的最好,就这么定了。” 秋小蝉把饭菜端上桌子,收了放在秋二身边的簸箕和小竹篮道:“爹,吃午饭了,下午再剥。” “好咧,闺女。”秋二再次证实自家闺女没有什么不妥当,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 一家人吃了中饭,秋二娘去灶房收拾,然后做针线活,秋小蝉和秋二两人很快就把豆子剥完,用秤一称,居然剥出了2斤多豆子,秋二娘是做生意的,一见就欣喜地道:“闺女这4斤干豆不是可以做2板的豆腐,整整多出48文呀。” “多出28文,还要减去买干毛豆的20文。” 秋二娘有点惊奇地看着秋小蝉,她这闺女还有这脑子,自己养了17年,居然不知道。 秋二不能久坐,剥完干毛豆,母女俩就用尽力把他扶回了房间。 把秋二送回房间,秋小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看了她那任劳任怨的娘一眼,不过三十多岁的秋二娘,穿的是一件补丁叠补丁的青黑罩衣,鬃角已经有不少银丝了,身板枯瘦,背微驼,那双手满是茧的手,偶尔抚过她头或脸,除了色泽近于树皮,还很扎人。真不知道看上去羸弱不堪的秋二娘这几个月是如何过来的,要照顾一个半瘫的男人,一个痴傻的女儿,还要卖豆腐养家。 吃过饭,秋小蝉坐在秋二娘身边,给秋二娘拆着旧衣服的线头,一个六十来岁的妇人拿着一个大海碗走了进来,往院里看了一眼,然后眼睛落在秋小蝉身上,秋二娘听见动静,抬头往院门看了一眼,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婆婆,有啥事?” “明天做豆腐的时候,给上房留一碗,明早,我过来端。” “娘…”秋二娘十分憋屈,秋二给上房翻修房顶,砸伤了腰,秋阿婆没来看一眼,更没出一个铜子,连句安慰的口水话都没有一句;秋小蝉投河,同样不仅没帮忙,还背里说了秋小蝉不少坏话,什么麻雀还想变凤凰,什么丫头的身子偏想当秀才娘子… 那阵子,秋二娘卖豆腐也时断时续,不是家里实在要断粮了,她都不出去,毕竟家里有两个病人,现在秋小蝉刚好转过来,秋阿婆立刻就拿着那么大一个碗叫明日给上房留豆腐。 第007章 赶紧招个女婿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2/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是个老实的人,心里憋闷,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正要接碗,秋小蝉却站了起来道:“阿婆,明早,我娘不给自家做豆腐!” “你娘明早不做豆腐?”秋阿婆明显不相信。 “不是不做,是不做自家的豆腐,我娘欠了贵叔家的豆子钱多了,贵叔不肯赊豆子给我娘,叫我们明早拿豆腐抵豆子。” “你们今日不是卖了豆腐,那卖豆腐的钱呢?” “除了抵贵叔豆子钱,还给我爹和我抓药了呀,难不成我爹和我的药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或者是阿婆拿钱给我们抓的?”秋小蝉把秋阿婆手里的碗推回去说,“等我们做的豆腐能抵还上贵叔,阿婆再来端豆腐吧。” “你们那豆腐匀一碗出来,王贵难不成还能说什么?” “阿婆,我爹和我病了要吃药,贵叔好歹还能赊点豆子给我们,让我们喘口气,我都觉得他比我亲阿婆亲大伯亲叔还亲,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到时候再有个这疼那灾的,贵叔不帮我们,难不成阿婆大伯和小叔帮我们?”秋小蝉声音越说越大,那街坊不妨有探头探脑,想看热闹的。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是你阿婆。” “我也没叫别人阿婆呀,阿婆,大伯家要吃晚饭了,还等着你做饭呢。”秋小蝉连说带推地把秋阿婆赶出了院子,把院门一闩,转过头却见秋二娘用袖子在抹眼睛,而屋里传来秋二的呜咽声。 秋小蝉见了把秋二娘往屋里一拉道:“娘,有什么可伤心的,你看你这一落泪,把我爹也给惹出来了,这不是让邻居笑话吗,以后万事有女儿呢,走,我们做晚饭去了。” 秋二娘看了秋小蝉一眼,自家闺女大约忘了她纠缠林运,又倒贴又跳河,眼下可是小怀镇最大的笑话。 在灶房,秋小蝉依旧只能干往灶膛塞柴禾的事情,这会儿更愁了,自己早上算那节余,居然还忘了秋二还要支出一大笔药钱,想攒出到省城坏林运前程的银子,看样子更是难于上青天了,当然还有个法子,就是利用赚的钱,把豆腐事业做大,可小怀镇就这么大,购买力也就那么点,如果运到四周的乡下去卖,那就得需要一个强劳力,不过就以这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估计运到乡下也未必好卖。 在大夏,成了亲和没成亲,那女子区别太大了,光出门这一项,没成亲就不方便太多,那还谈什么挣银子的大业,所以秋小蝉又迫切地想秋二娘赶紧给自己招个女婿。 街上的指指点点并没有因为秋小蝉投河被救回来就少了,大家回味过来,指指点点反而比以前更多了,而且以前不买豆腐的人都上赶着来买两块豆腐,话里话外想从秋二娘那里探到口风,或借机近距离打量一番秋小蝉有没有什么异样,然后长舌妇们又生出一天的谈资。 秋二娘生怕闺女再受到刺激,生出事端,甚至想暂停几日生意,秋小蝉却不以为然说,豆腐卖得比平日快一个多时辰,多好的事,这一个时辰拿来睡觉也是好事嘛。 秋二娘有个闺女做伴,每每卖完豆腐,都抄近路避开人回家。 第008章 玩个小把戏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3/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最近没什么雨,秋小蝉发现荒宅后门口的流浪汉们没了,只有个头发蓬乱、半脸胡子的男子靠在仅剩的半截门框下,穿的虽是布衣,但布衣尚算干净,大多数时候,都是两眼望着天空,很像哪家走丢的。 秋小蝉跟秋二娘卖了十来日豆腐,那做豆腐、卖豆腐的流程已经十分熟识了,加上她买干毛豆赚差价的28文,和把豆渣卖给一户养猪的,秋二娘加本钱大约有600文钱,本想还一部分赊的豆子,王贵却让她先紧着家用,以后慢慢还。 秋二娘千恩万谢,买了20斤豆子,20斤碎陈米,20斤高粱,10斤糠,王贵见秋二娘买得多,给了个折扣,又安排店里的那个哑巴小伙计用鸡公车给送上门去,还顺便把空挑子一并送回去。 秋小蝉刚开始吃那几顿糙米饭并不特别难吃,秋二娘可能米放得多点,最近这几日,饭里面的高粱和糠明显比米多,那真是巨难吃,但小怀镇好些人家连这样的吃食都没有,而且秋小蝉还看见秋二娘偷偷吃卖给喂猪人的豆渣,她怀疑如果不是家中有个病人和秋二娘惯着秋小蝉,这样的豆渣都是舍不得卖给喂猪的,而是留着自家吃。 买完豆子,秋二娘说还有点余钱,要去缴卖豆腐的税钱,顺便再买些柴禾,麻烦小伙计一并送回去,又怕耽搁太久,秋二无人照顾,便让秋小蝉买条鱼,买点菜先回去。 秋小蝉买了鱼和菜放在竹篮里,虽然秋二娘叮嘱她一个人别走小道,但秋小蝉觉得拎个篮子挺重的,想省距离,依旧从荒宅后面抄近道。 远远,秋小蝉就听见几个小儿嬉闹声,走近一看,见小儿们正围着那个有可能是走丢的男子踢打玩闹。 男子一动不动,依旧双眼望着天空,这次离得近,秋小蝉看得清楚,那男子看天空的眼睛挺亮,不像痴傻,只是那头发乱,加上半脸的胡子,看着挺邋遢的。 秋小蝉摇摇头走上去吼住几个小儿:“你们都是哪家的小孩子,欺侮个傻的,算什么本事。” 几个小儿起先吓了一跳,看清是秋小蝉,其中一个不屑地道:“关你什么事!” “就你秋小蝉,我娘说了是个不守妇道的,才被林举人家退了亲。” “我娘也说了,见着你绕着走,别沾了晦气。” ….. 秋小蝉听了,在心里靠了一声:也难怪秋小蝉要投河,不投还真是活不下去了! 几个小儿觉得踢一个不会动的没意思,呼啦全围上秋小蝉,用从家里听来的难听话骂秋小蝉管闲事。 秋小蝉放下篮子道:“说起来吧,你们都是没长大的男人,光骂人有什么本事,我们玩个把戏吧,谁输谁滚蛋。” 几个小儿一听是把戏,立刻好奇问:“什么把戏?” 秋小蝉从袖里摸出一枚铜钱道:“很简单的把戏,我这里有一枚铜钱,我让你们猜哪只手没拿铜钱,猜中了,我立刻走,没猜中,你们立刻滚蛋,以后都不许欺侮人了。” “那猜几把?” 第009章 几个小儿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4/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三把定输赢!”秋小蝉豪爽地说,小儿们觉得可以接受,于是秋小蝉拿出一枚铜钱有小儿们面前晃了一下问,“都看清楚没?” 小儿们点头表示都看清楚了,秋小蝉便背过双手,在双手中倒腾一气,然后伸出两个握紧的拳头问,“哪只手没有铜钱?” “这只。”一个小儿指着左手,另一个小孩子忙道,“这只。” 等几个小儿意见统一了,秋小蝉把左手翻过来伸开手指,那枚铜钱赫然躺在她白晰的手上,秋小蝉得瑟地问:“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 “继续!” 结果几个小儿连输三把,灰溜溜地滚蛋了,等几个小儿不见踪影,秋小蝉才摊开双手,将两手各捏的一枚铜钱各自吹了一下,收起来放进袖中哼了一声道:“小屁孩子,还想跟老娘我斗!” 说完,秋小蝉从台阶上蹦下来,拿起自己的竹篮一挎,对靠破门框上的男子道:“要下雨了,赶紧回家吧!” 男子没动,秋小蝉看了一眼,世上可怜人太多了,慈悲为怀,那是菩萨,广济天下,那也是菩萨,她还想菩萨开恩济一把,别让她顿顿吃加糠加高粱的饭呢,摇摇头拎起篮子回家了。 秋小蝉到家不过小半个时辰,秋二娘就带着小伙计回来了,看着米缸装满了,秋二娘是满心喜悦,秋小蝉现在知道王贵那里的豆子还真赊的,而这又是米又是柴禾,秋二娘手里那600个铜子,估计没剩几个了,已经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了。 秋二娘满心欢喜地割了一刀腊肉下来,用腊肉熬出油,煎了鱼,加入剩下的碎豆腐、青菜,煮了一大盆,撒上一把香葱,姑且叫豆腐鱼吧,然后又用腊肉煎出来的肉炒了青菜。 这次米饭里,秋二娘没加糠只加了点高粱,加上极简单的两道菜,秋小蝉已经觉得是人间美味了,今儿算活过来头一次吃的饱饭吧。 又一日,豆腐同样比以往卖得快,秋小蝉和秋二娘卖完豆腐,买了豆子、青菜,又给秋二抓了副药,依旧抄近道回家,经过荒宅后门时,没见流浪汉们也没见那日被小儿欺侮的邋遢男子。 时辰还早,老天爷一直不下雨,九月天就显出了秋老虎的厉害来,母女俩走热了,见荒宅后门总算没人,便在阴凉处坐着歇息一会儿。 秋小蝉用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就听秋二娘道:“蝉儿,我托你舅,给你在外乡找一个老实点的吧。” “娘,在外乡找,除非他是个聋的,否则这种事就跟纸包不住火一样,让人家事后知道了,认为我们是骗婚,那不更糟。” “娘的意思是,外乡有合适的,还是嫁过去。” “娘,眼下家里的状况,爹起不了床,我嫁哪儿去也不放心呀。” “那不还是有娘吗?” “娘,不说那么多了,就在这附近找一个。” “娘怎么觉得你对这婚事很对付,好像嫁什么人都行。” “怎么可能?” “是不是你还放不下林秀才呀?” 第010章 秀才回来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5/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娘,你想多了。”秋小蝉嫌热,把袖子撸起来道,“我就觉得像林运这样的渣渣,都能飞黄腾达,那真是老天不长眼。” “渣渣是什么?”秋二娘觉得风言风语都够多了,自家闺女还这么不注意,边说边把秋小婵撸起来的袖子给撸下来。 “前几天还下雨,不说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吗,这也下了两场了,怎么反而热了起来。”秋小婵不满秋二娘把她的袖子给撸下来了,“我觉得贵叔家那个小伙计还挺好。” “怎么成,那个小伙计是个哑巴。”秋二娘被秋小蝉的话吓坏了。 “哑巴,不乱说话,对女儿来讲就是良配,多好呀。”秋小蝉见秋二娘瞪着她,只得改口道,“要不就镇头王家那个根子吧,他家挺殷实的!” 对于找什么样的男人,秋小蝉是真无所谓,成亲只是个形式,成了亲,她才不至于这样束手束脚的,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不能变态,不能家暴,所以找个智力有点问题或轻微残疾有点小自卑的,最中秋小蝉的意。 “王根子是个傻子。” “我看挺听话的呀,她娘叫一声根子,他就巴巴地欢快地跑过去,挺可爱的,我不是他娘,就给他多买几块麦芽糖哄哄呗。” “你胡说八道什么,再乱说,娘生气了呀!”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是你先和我说这事的吗?” “那娘是想给你挑个像样的,不许你这么糟蹋自己。” “娘,昨儿傍晚,你出门挑水时,大伯家的秋燕来了,躲在门口往屋里探头探脑了好一会儿。”秋小蝉觉得和秋二娘说不到一声去,干脆把话岔过去了。 “秋燕很少到我们家里来,她来会干什么?她表面乖巧懂事,可和你从小就不对付。”秋二娘一听特别警惕,左右看了一下又小声道,“她以前对你和林运的亲事,特别不满…” “哟,还有这一岔,你也不早告诉蝉儿,这个堂姐,害我挨了阿婆不少棍子。”秋小蝉不以为意地道,“可能过来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变傻吧。” “又乱说话。” “娘,你别那么紧张,我没事的。”秋小蝉摇着秋二娘的胳膊道,秋二娘最欣慰的就是被救回来的秋小蝉除了比以前懂事,还跟自己更为亲近,摸着秋小蝉的头道,“好,好,好,不讲了,不过,你阿爷的寿诞快到了,这几日卖豆腐攒点钱,把你阿爷的礼都备上才是正经的事。” 秋小蝉一听,这一备礼,铜子肯定又剩不下几个了,好抑郁。 母女俩正说着贴己话,远远一个妇人急匆匆走过来道:“蝉儿娘,蝉儿娘,那个林秀才回来了,回来了!” 秋二娘赶紧护住秋小蝉,大声道:“他回来,关我等何事!” “听说还带了新娘子回来,骑着大马,好风光!” “我呸!”秋二娘朝那个来“报喜”的妇人唾了一口道,“那你还不赶紧到他家去沾那贵气!” 第011章 堂姐探病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哟,老二媳妇,我这好心好意的,你这什么意思!” “还是街坊,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秋二娘更生气了,秋小蝉拉住秋二娘道,“娘,快午时了,我们家去!” 秋二娘小心打量秋小蝉,见自家闺女真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挑起担子,拉起秋小蝉,又冲那妇人唾了一口,赶紧回家去了。 秋小蝉觉得秋二娘有点神经过敏了,不过照这看来,那林运娘之所以突然来解除婚约,极有可能是林运在省城被有钱有势的人家相中了。 林运衣锦还乡的消息传出来了,秋小蝉再次成了指指点点的目标,当然成了目标的好处就是,来买豆腐的人依旧多,秋小蝉顺道还听了不少小话,果然林运是被省城的大户相中了,和秋小蝉退了亲后,立刻在省城和那相中的那户成了亲,这次回来是带着新娘子衣锦回乡省亲的。 小怀镇,王姓是第一大姓,其次就林姓,大家彼此都有些渊缘,但因为林运娘为人刻薄,为了供林运读书,那抠门变态也是到了极致的,和亲戚们都绝了来往。 所以林运一中举,他娘和秋二家退了亲,房子立刻就典出去了,乡下又没地,林运就派人把林运娘接到省城去了,小怀镇之于林运家已然没有什么亲可省,但人家大张旗鼓回来,那就是回来炫了,毕竟那时候孤儿寡母没少被人欺侮,回来自然是要一一讨回来的。 秋二娘再次想大门紧闭,歇几天,不做买卖了,但秋小蝉不同意,说不卖豆腐,家里吃什么用什么,所以依旧带着秋二娘出摊。 这日,母女俩卖豆腐回来,在门口遇上了秋燕,秋二娘把秋小蝉护到身后才问:“燕儿,你怎么来了?” “二婶,蝉妹病了,我和妹妹一直情谊深重,总说过来看看,一直都没得空,今儿总算得空了。” 秋小蝉翻了翻白眼,她活过来两个月,豆腐又卖了大半个月了,秋燕终于来探病了,果然情谊深重,于是站在秋婶身后笑道:“多谢姐姐关心,我还活着的。” 秋燕只觉得秋小蝉和以前说话有点不一样,只以为是被林运退亲给打击的,于是走过来伸手扶住秋小蝉道:“妹妹,我们屋里说话吧。” 秋二娘有些不安地打开门,三人进了屋,秋小蝉把秋燕打量一翻,好奇地问:“姐姐,你来探我病好没好,都不带点吃的喝的什么的。” 秋燕愣了一下,然后不以为然地道:“前后院,几步路,探个病还带什么吃的喝的。” “哦,”秋小蝉装傻充愣道,“那要不要我到床上躺着?” “你到床上躺着作甚?” “你来探病,我还是躺着装下病,配合一下姐姐的心意,较为妥贴些。” 秋燕好一会儿才明白秋小蝉是在讽刺她,说自家的病都好了,你还来探哪门子病,秋燕的脸终于红了一下,不过不是羞红的,是气红的。 第012章 打出门去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7/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燕立刻撕掉伪装气哼哼地问:“秋小蝉,你说什么呢?” 秋小蝉抓起院中晾晒在太阳底下的老南瓜瓜子,剥了一粒放进嘴里道:“那就不遮遮掩掩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秋燕才道:“小蝉是这么回事。” “你说,我听着呢。” “那林举人不是回乡省亲吗?” “怎么,姐姐是要替妹子去骂他的忘恩负义吗?” “秋小蝉,你疯了吧,他现在是举人,是官身,去骂他,那是去找死吧。” “那你提他又是何意?” “林举人是官身,这次回来说了不计前嫌,乡里乡亲有什么事求着他,只要他能帮得上的,都会尽全力给大家办!” “妥妥一个林大善人呀!” “可不是吗?现在这镇上哪个不夸。”秋燕用一种就你不识实务的目光扫了秋小蝉一通,接着道,“现在能给大家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那田地挂在林举人名下,田税可以全免的。” “然后呢?” “阿婆和我娘的意思是,你好歹曾经和林举人订过亲,平日也没少往来,和那林举人说不准…,哦,他们的意思就是你们极熟,林举人多少会念及些旧情,你可以出面和林举人说说,把我家和三叔家的田地都挂他名下,那就可以免田税,这是多大的实惠呀…” 然后秋小蝉扔了南瓜瓜子,用竹扫帚把秋燕给打出了门。 秋二娘担心地看着秋小蝉,秋小蝉把大门一关,听见秋二在屋里气得剧烈咳嗽,摇摇头拍拍手道:“爹,是饿着了吧,娘,这都晌午了,赶紧做饭吧,一个害人精,把人中饭都给耽搁了。” 秋小蝉和秋二娘把午饭做好,再把秋二弄出来坐好,秋小蝉把盛的饭装上菜,端给秋二,又递双筷子给秋二,才坐下道:“娘,阿公的寿礼就别备了,省下来给爹再看伤治伤才是正经。” “这…这怎么好!” “备也不要备太丰厚了,意思一下就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秋小蝉端着碗扒拉起来,秋二娘叹口气忽道,“对了,你放灶台下那一小板豆腐,都长毛了。” “长毛了?”秋小蝉一听端着饭碗过去看了一眼,还真长毛了,就小怀镇这购买力,她怀疑多做几板豆腐,也不一定卖得出去,弄不好是得不偿失,所以只能发展新产品,她记忆中有做豆腐乳和豆干的法子,不过法子连不成片,似乎也没经手过,大约是在哪本书看过,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点豆腐乳自家吃。 秋小蝉记忆中喜欢吃带点辣椒的豆腐乳,不过大夏没有辣椒,所以只能舍弃,吃过饭,她找来一个小坛子,洗洗干净,把长毛的豆腐加入盐、料酒,然后用菜叶子裹起来,放入罐中密封好。 秋二娘本来担心秋小婵受秋燕那番话刺激,没想到秋小蝉一门心思全在那长毛的豆腐上了,倒放下心来。 秋小蝉做完这一切,把手洗净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第013章 良配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8/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豆腐乳不管做得成不成功,都得等开罐之时,秋小蝉便在脑里搜索起豆干的制作法子,好象比做豆腐乳要简单容易些,只是那些没连成片的文字还没搜索齐溜,听见有妇人拍门叫:“蝉儿娘,蝉儿娘!” 刚经了秋燕上门的糟心事,秋二娘可不急着开门,侧着耳听了一会才道:“怎么像老蔡家的女人。” 秋小蝉可不知道老蔡家的女人是谁,却听晒太阳的秋二道:“那不是专给人说媒的吗?” “正是,她来干什么?”秋二娘小心打开门,那蔡婆子一迈进门就道,“蝉儿娘,蝉儿娘,好事,好事!” “什么样的好事。” “有人要娶你家小蝉姑娘!” 自打秋小蝉被退亲投河后,镇上到了说亲年纪的男子都避之如虎蛇,谁会在这个时候上赶着来提亲,秋二娘想也不会是个好的,便在心里想着如何怼回去,蔡婆子接着道:“是镇上的更夫,托人来提亲!” 秋二娘一听就火了:“那个老鳏夫,居然肖想我花朵一般的闺女,蔡婆子,平日,我也没少你酒钱,你这般作贱我闺女,是为什么!” “哎呀,你错了,错了,那个老鳏夫几个月前喝多了老酒,打更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现今的更夫是个年青的,我看了八字,和你家小蝉那真是天作之合!” 秋小蝉与林运订亲就是蔡婆子经手的,两家人换过庚贴,她自然就记下了小蝉的生辰八字。 “她蔡婶子,你可不要哄我。”一直没平顺的秋二娘不太相信会有什么好事落到自家,十分怀疑地道,蔡婆子一拍腿道,“我怎么会哄你,小蝉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事也是我经的手,遇上这样的不良之人,我也没好受过,一门心思想给小蝉寻个靠得住的。” “这个人真的可靠?” “倒有两点,要先与你们说明白,他是外乡人,年纪长小蝉十来岁,但我看了,身体那是极好,蝉儿娘,你家里现今这状况,我觉得找女婿就该找个身体强健的,像那读书人,都弱鸡般的,也不太适合。”蔡婆子冲林运家方向努了下嘴。 从蔡婆子这些举动,秋小蝉觉得应该真是疼小蝉的长辈,蔡婆子说完又拍拍手背道:“还有一桩不太如意的,就是这个外乡人,没有太多的家当,每月只有打更那几十文的进项。” “有几十文已经很不错了,这小怀镇的男人,大多可都没有什么进项。”秋二娘听蔡婆子说的状况,放在以前,那是断断不入眼的,但眼下,已算是良配,有八九分是中自己意的,立刻当成女婿般护了起来。 秋小蝉听了有点想笑,秋二娘这得多急着把闺女给嫁出去呀,对方长秋小蝉十来岁,还是媒婆嘴里说出来的,媒婆是什么,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丑的都能说成神仙下凡,弄不好实际比秋二娘小不了几岁,便道:“蔡婶子,我家状况,你也瞧见了,那更夫如果肯入赘就谈,如果不肯入赘,那就免谈。” 第014章 从长计议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19/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啊!”蔡婆子和秋二娘同时惊叫了一声,秋小蝉点点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蔡婶子,如果脚程快,估计能在我家吃晚饭前给个回话。” 秋二娘赶紧把蔡婆子拉到一边,塞几文钱与蔡婆子小声道:“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你且再帮忙跑一趟,探探口风,如果人家不愿意,我们再从长计议。” “省得,省得,蝉儿都是被气的,我都省得,且听说那个还回来了,回来省什么亲,我个呸呸呸!” “她婶子,这事您可得多帮衬帮衬,他是外乡人,一定要弄清楚家里可有娶妻。” “是他托人来求娶的,如果家中有娶妻,那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这事万万要弄清楚。” “那是,那是,一定要帮蝉儿找个好的。”说完那蔡婆子就赶紧离开了。 秋小蝉摇摇头,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更夫,和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就中举的青年才俊,那完全没有可比性。按常理,这林运就是天之骄子,是所有适婚女子的收割机。就算秋小蝉霉运用完了,现在开始走狗屎好运了,那基本也不可能找到一个超过林运的夫婿了。 但秋小蝉的目标是要扳倒青年才俊,替秋小蝉报仇,不是嫁给青年才俊过日子。 这次林运回来,按说是个机会,但秋小蝉选择按兵不动,因为她知道敌我力量太悬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种小伎俩,肯定扳不动眼下的林运,徒增笑料而已,与其挑起屎来臭自己,还不如养精蓄锐,壮大自己。 如何在生产力、购买力都极其低下的地方挣到银子,才是眼下秋小蝉更为关心的事。 以小怀镇为例,大部分人家在乡下都有几亩薄田,很多人家都养了鸡鸭,基本算半自给自足,所以镇上的商铺并不多,商铺不多,就证明经济不活跃。 秋小蝉利用卖豆腐的时候,把小镇走了好几个来回,就一家客栈两家食肆,那客栈食肆主要是为南北商旅、驿兵提供打尖住店的,镇上的人家极少光顾; 还有一家酒馆、一家布店、一家米铺和王贵家的杂货铺,酒馆光顾的人最多,王贵家的杂货铺和布店居次,王贵脑子活还顺带卖点米铺不卖的杂粮、干货,米铺的人反而最少。 然后就是赶集才有些卖针头线脑的小贩,有背些山里货和野物的猎户,像这种更多时候都是以货换货,秋二娘就用豆腐换过针线和半只兔子、几斤野菌子; 平时就秋二娘和三两个卖菜小摊子,除了那种秋小蝉叫不上名的青叶菜,就是那种青叶菜;那卖鱼和卖肉的都是十天才来一回,有时候那鱼和肉还是上一个镇卖了剩下来的,都臭了,但因为价钱便宜,还有不少人买。 小怀镇往南去十几里,是牧云县城,再走个百十里,就是大家口里的省城牧州城,也正因为小怀镇离县城近,那卖鱼卖肉的十天还来一次,再远的镇,那卖鱼卖肉的一个月能去一次都了不得了。 第015章 天大的喜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0/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如此得来小怀镇相对于许多镇,经济还算活跃的,所以即便做出了豆腐乳和豆腐干,那卖给谁去,这样的状况,想发家致富,很快攒到银子,那就是做梦。 当然往好了看,就是多了就粥的豆腐乳,可添道豆干炒腊肉这样的美味。 秋小蝉想着那道美味,也应该赶紧把豆干做出来时,虽然知道饭都吃不饱,那肉就更是稀罕物,不过可以畅想一下。 秋小蝉正在畅想美味的时候,蔡婆子急匆匆来回话了,说那更夫的女人早些年死了,更夫也同意入赘秋家,连庚贴都让蔡婆子带着来了。 秋小蝉惊得下巴差点都掉了,在这明摆着男尊女卑的朝代,对方居然这么爽快答应入赘,那得是多糟糕的一个人呀。 秋小蝉想想觉得不对劲,本想反对,谁知道秋二娘被蔡婆子拉出去一趟,回来就拿出了小蝉的庚贴,看样子林运回来省亲,太刺激秋二娘的神经了,她也不想想,如果那更夫也不是什么好人品,结果不是比眼下还不堪。 秋小蝉估计秋二娘多半被蔡婆子带去看真身的,那秋二娘看过同意,对方肯定不会是什么缺胳膊短腿少只眼睛歪了嘴的残疾,既然秋二娘满意,那就这样吧。 秋二娘给蔡婆子塞了几十文,又客客气气送走,刚一回来,就听见院外有人叫:“嫂嫂,嫂嫂!” 秋二娘开了门,有些吃惊地道:“是大嫂和弟妹!” 没一会儿,秋小蝉就见秋二娘迎进两个妇人,年纪长的虽然是布衣荆钗,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年纪青的生得有几分姿色外,说话软腻,居然穿了件绸裙,要知道小怀镇上,除了镇长夫人,就只有那几家铺子的内眷穿得起绸。 秋二娘拿不准两人来家会有什么事,毕竟自家男人伤了腰,闺女投了河,两人也没来看过一眼。 不过秋小蝉一看那两人惺惺作态,就猜出七八分还是为了在林运名下挂地的事。 果然连寒暄都省了,那年纪长的秋大娘直接就道:“二弟妹,今儿,是婆婆让我们来,说一桩喜事的。” 秋三娘一福打趣起来:“三娘在这里给嫂嫂道喜了。” 秋二娘不太相信地道:“喜?我家还何喜之有?” “二弟妹,是这样,就是那林举人前几日回家省亲,念及旧情,说小蝉顶撞他母亲,一定是无心之过,竟托人上门说是要纳小蝉为妾。” 秋三娘非常配合,赶紧一福道:“恭喜嫂嫂,恭喜小蝉,这下可是真正的举人娘子了。” 秋小蝉听了差点没笑出猪声,这秋二和这大哥小弟得有多大怨恨呀,为了省几亩田的税钱,竟活生生把个妾抬成了举人娘子。 秋二娘就算是个老实人,听了那脸也气成了猪肝色,好半天才呛了一句话:“我家小蝉福薄,可当不起这举人娘子,” 秋小蝉拉过秋二娘低下头含羞带怯地道:“可是,大伯娘,小婶,我娘,我娘刚托媒人给我说妥了桩婚事,这样的大喜事还是留给秋燕姐姐和秋鹊妹妹吧。” 第016章 是哪家儿郎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1/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大娘和秋三娘听了秋小蝉的话一愣,然后十分不相信地问:“说妥当的婚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秋二娘对这桩婚事本还想稳一稳的,所以赶紧接过秋小蝉的话道:“已经在议了。” 秋大娘立刻啧了一声道:“弟妹,你可别犯糊涂,那可是举人娘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哪个富贵,哪个有前程,你难道不明白吗,小蝉嫁给林举人,以后可就是官太太,你和二弟都是要跟着享福的。” 秋小蝉忙把蔡婆子拿来的庚贴拿出来,刚要念,忽想到秋小蝉识不得几个字,便道:“娘,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用藏着掖着的了,这是哪家儿郎来着?” “叫沈青!”秋二娘自然把那更夫的职业给省了,秋小蝉却见庚贴上写着的名字是“沈彦”,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也不知道秋二娘怎么说叫沈青,要不是这蔡婆子也不识这个字,念错了,所以连带大家都念错了。 秋大娘和秋三娘自然不知道是何方人士,秋二娘接着道:“虽不是什么举人老爷,但人家是要和我家蝉儿过正经日子的,正正经经交换了庚贴的。” 秋大娘和秋三娘一时闹不准,左右看都不太像假的,一时说不出话,赶紧转回了找秋阿婆商议去了。 秋二娘吁了一口心中的闷气才道:“蝉儿呀,你怎么这么毛躁,早早拿出来干什么?” “娘,这不迟一天早一天的事,虽然这沈…沈青不如那林运,但正如您所说,是要跟我正正经经过日子的,那就比那林运强得多呀。” “那倒是。”秋二娘听了也高兴起来,“我去看了,人比那林运老成,不过挺精神,身体挺好,就是左脚有点微跛,说是摔的,慢慢会好起来。” 秋小蝉一听,原来蔡婆子还是打了埋伏,对方居然还有残疾,什么叫老成,不就是岁数大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那个沈…沈彦,也就是秋二娘他们口里的沈青吧,入赘过来,老老实实的,别碍着她,一切都好说,如果碍着了,自己还得想法了和离,想想这女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秋小蝉倒不知道自己做为小怀镇的名人,但凡与她有点关系的事,那是传得飞快,一夜睡起,和秋二娘把豆腐挑到镇上,就有不少人过来打听了。 更有那消息灵通的,居然连沈青是个更夫,年纪29岁,瘸了一条腿,腊月就要入赘到秋二家…诸多消息都打听到了。 于是看秋小蝉的眼光那真是五颜六色的,个个都象看傻子,放着举人娘不当,要选个更夫入赘,真是脑子进水了。 以林运眼下这身份,小怀镇有不少人家都想把闺女许给他为妾,就秋小蝉如果不是与林运有那么一桩婚事,给林运当妾,都算抬举了,毕竟土林工商,小商小贩在大夏身份是最低贱的,但正因为有那么一段婚事,妥妥的举人正牌娘子变成了妾,放谁家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第017章 有个小迷弟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2/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见闺女一天比一天开朗,投河之前都不如眼下让人放心、省心,也不用像初时那样护着看着了,手里钱转得开,一次就多买几天豆子,不仅价钱优惠些,王贵次次都派小哑巴伙计送到家里,所以有时候豆腐卖不完,她担心家里的秋二又急着做饭,就会把摊子扔给秋小蝉看着,自己回家忙碌。 这日,秋二娘如往常一样回去了,来了个大户,把秋小蝉剩下的豆腐都买了,秋小蝉自然收拾担子就往回走,空担子比空篮子还沉,她断断是选近路。 虽然天气比之前凉了些许,但挑着担子,秋小蝉依旧走得汗流颊背,见荒宅后门无人,放下担子,准备歇会儿再走,忽就被人一下抱住了,秋小蝉吓了一大跳,想也没想,右手肘一抬,就狠击中那人的胸口,那人负痛松开了手。 秋小蝉转头一看,一个有点单薄的少年,如果不是心怀叵测,模样生得倒还是周正,当然如果对方比较强壮,秋小蝉知道自己那一肘的力气,绝对作用不大。 单薄少年突然挨了这么一下才松开的手,反应过来立刻又扑了过来,秋小蝉抬腿就给了他一脚,然后飞快抽出担子上的扁担一横道:“你是哪来的瘪三?” “小蝉,我是…” “你莫不是王三吧!”秋小蝉把扁担一立双手一搁撑住下巴问,那少年都快哭了,“我是王义,不是王三。” “说吧,什么事?” “你投河那天是我把你给捞起来的。”王义撇着嘴道,秋小蝉一听就乐了,“你把我捞起来,谁看见了?” “那天我见你从林家哭着跑出来,觉得不妙,跟着你一路到了河边,没想到你就…” “我问你谁看见了?” “我游水游得不太好,把你推到岸边,没多少力气了,被水给卷回去,好在运气好,捞到一段木头,否则你就见不着我了。” “从我落水到现在都快三个月了,你怎么想着来告诉我?” “我回家病了一场,我娘怀疑我为什么会落水,一直看着我,最紧才松了些,我才…”王义说着就哭了,“我一出来就听说你又订了亲了。” 秋小蝉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个迷弟,那林运再好能有这迷弟好吗,虽然年纪小点,但那模子又不差,长长怎么也够用了,再说人家还是个官二代,跟这样的小迷弟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幸福生活,难道他不香吗?真不知道秋小蝉是怎么想的。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都多大了,还哭。” “16了,人家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那就别哭了。”秋小蝉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出块皱巴巴的小帕帕,本来是她想利用空闲时间多学一两门技艺,比如刺绣什么的,但看样子一时不太有空闲的可能,二是真有空闲,她连只鸭子都绣不出来,没那天赋,“擦擦吧!” 王义一见欢喜地接过手帕胡乱抹一把道:“你去把婚退了。” 第018章 青梅竹马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3/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差点骂娘了:“三儿,你当我就订亲退亲玩啊。” “反正我不管,你必须退。”王义十分坚决地道。 “赶紧家去,一会儿你娘找不着你,又该满大街嗷嗷叫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秋小蝉把扁担穿进空担子里,往肩一上挑,就把王义扔那里离开了。 秋小蝉没想到第二日又是如此,秋二娘一离开,豆腐又被人全买了。 王义又玩这一出,还有完没完了,今天无论如何得给他点教训,要告诉他:把豆腐买完可以,但别有事没事躲在这里跟她玩躲猫猫。否则他一个官二代不用干活,别人都得累死了。 秋小蝉用扁担挑着空担子,雄赳赳气昂昴地来到荒宅后门口,把担子一放,扁担一抽出来就大叫:“王三儿,你个小瘪三,给老娘滚出来,赶紧的!” 秋小蝉连叫了三声,都没见王义出来,气得她又骂:“小瘪三你不出来,是不是,不出来好,以后遇上老娘最好绕着点走。”秋小蝉在袖子里没掏出昨天那张皱巴巴的小帕帕,便从腰间掏出一条汗巾来,她一会儿当毛巾擦汗,一会当扇子扇风,忽听有人轻轻啧了一声。 秋小蝉被这一声吓得魂都差点没了,赶紧转头道:“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说完,秋小蝉就见一个穿月白夹袍的美男子站在身后,秋小蝉摇摇头道:“这位公子,大白天的,你在人背后叹什么气,你想吓死人呀!”不过说完,秋小蝉忽醒悟过来,呵了一声道,“原来是林举人呀。” “蝉妹…” “打住。”秋小蝉赶紧制止住林运,本来是往后跳了一大截,忽又往前走了一步自言自语道,“举人,这可是活生生的举人呀,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让我瞧瞧,与平常人如何不一样。” 不过秋小蝉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弃妇,是被这位举人老爷给遗弃的,自己是要找他报遗弃之仇的,于是赶紧又退回原处,用汗巾扇了一下,大义凛然道:“举人老爷,千万别折煞本姑娘了。” “蝉妹,你且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秋小蝉歪着头看着林运,心想,这秋小蝉还真是个烂桃花,昨天一个迷弟,今天一个帅哥,今天这帅哥一现身,立刻就让她明白为什么秋小蝉不选迷弟,却要为林运去死去活的,人家林运那幅小白脸的样貌还真有这样的资本,除了那精致俊逸的五官,拿着一把白纸扇往那儿一站,加上读书人特有的气质,如果不是人品太渣,还真是个风清月白、芝兰玉树般的绝世公子。 秋小蝉见林运说完又顿住了,难道古代的成功文人都是这么文绉绉、斯条慢理的吗,急得把扁担一杵道:“林举人,听说你要纳我为妾。” “蝉妹,你不愿意吗?” “你觉得我该愿意吗?” “我与蝉妹青梅竹马,虽然纳蝉妹为妾,但今后断不会亏了蝉妹的。”林运斯条慢理地道,秋小蝉一拍腿道,“听林举人这一席话,本蝉看样子还应该感恩戴德啊!” 第019章 还不死心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4/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林运没回答,依旧用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看着秋小蝉,这把秋小蝉看得都快惭愧了,差点都觉得自己招夫招得有点太莽撞了。 “林举人,在投河之前,或许我愿意,但是再世为人,就有那么一点不愿意了。”秋小蝉抓抓头,按说自己跟眼前这个渣渣可是投河之仇,见着面不能杀之,至少也应该唾上几口才解心头之恨。但为什么偏偏就恨不起来,还有点痴痴的,秋小蝉急得掐了自己两下,心神好像才回复过来。 “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吗?”林运的声音十分温和,表情也很无辜,秋小蝉笑了一下道,“林举人,你一举中榜,又娶了新妇,偏巴巴地回来省亲,多半是不太如意吧?” “蝉妹是指如何不如意?”林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被蒙了层雾一般,看上去要多动情就多动情,秋小蝉又掐自己两下才道,“肯定你娶那新妇是个母夜叉,不如我温柔解意,不如我貌美如花哟,所以你是既想拥有新妇家的权势,又想占着我这么朵解语旧花,林举人,你还真是好算计。” 林运听了略略蹙了一下眉,好一会儿才道:“蝉妹,你何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起来。” “我再不伶牙利齿,怕得被你林举人嚼得碎碎的,连骨头渣都不留吧。”秋小蝉把扁担穿进担子里,往肩上一扛道,“林举人,你空闲,有时间有精力在这里和你的解语花玩感情戏,但是老…,哦,本姑娘没有,本姑娘家里还有一堆干不完的活。就不奉陪了!” “你确定那个的更夫,是你的良人吗?” “这跟你林举人有什么关系吗?”秋小蝉哼了一声,挑着担子离开了。 秋小蝉离开了,那林运在日头下皱着眉头又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了。 林运离开后,荒宅后门打开,一男子走出来,身后跟着个干瘦的老头,见人都离开了才道:“少爷,你真要入赘到秋家呀?” 男子望着秋小蝉离开的方向淡淡道:“俞伯,入赘到这样人家,他总该放心的吧?” “可是少爷这要是传出去…,那将来您可如何在三军中立足,那将是您一生的笑柄,您的一世英名…” “成为笑柄也比死了强。”男子说完转身回了宅子,因为走得快,所以他左腿有些微跛。 刚才完全可以对林运讽刺加打击,就算不能有实质性的报复,那至少可以解心头之恨呀,但偏偏那时心里莫名地起伏不定。 秋小蝉挑着空担子回到家,心里挺气愤地骂道:秋小蝉呀秋小蝉,你是活该被逼得投河,人家这样对你,你还不死心,几句好话,你就又动心了,是不是,你什么人啦,垃圾吧! 在心里骂完,秋小蝉憋在心里的那口气,才吐出来,这个秋小蝉害自己刚才差点丢了脸。 秋小蝉放下担子,从缸里舀了瓢冰水,喝了一大口,天气虽然还是热,但已经有了秋天的凉意了,总归没有酷暑时那么难过。 第020章 阴魂不散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5/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听见秋小蝉回来的声音,秋二娘探头出来,手里拿着件未完工的男子衣服,秋小蝉见了便道:“娘,你在给爹做衣裳呀?” “我哪在给你爹做,娘在给沈青做呢,他是入赘到咱家,怎么也得给人家置点四季衣服吧。” “娘对这沈青,比对亲闺女都好,亲闺女要吃醋了。” 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的秋二脸上终于有些久违的笑意:“这丫头,这丫头真是,真是…”他实在希望自家闺女有桩好姻缘,但想也想得到,那肯入赘的男儿,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笑意很快也就隐了。 秋小蝉既没嫁过人也没娶过夫,所以这要人家入赘,该干些什么,都是秋二娘在经手。 那摆摊的事就成了秋小蝉一个人的事了,秋小蝉生怕再出现什么人把豆腐一下全都买完,然后和自己在荒宅后约谈,打定主意,今儿再有这事发生,那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抄近道。 不过秋小蝉顶着太阳快到中午,也没等来人把豆腐全买完,好在秋末的日头比起夏日来还差点劲,倒是等来了王义,往她带的小板凳上一坐问:“我那日让你去退亲,你到底退了没有呀?” “赶紧回家去,否则有人告到你娘那儿,你又得挨板子。” “她干脆打死我算了,把我都给耽误了。”王义说着就呜咽起来。 “对了,王三,这都中午了,要不,你把我这些豆腐都买了吧?”秋小蝉一见赶紧岔了话。 “我哪有那个钱,要有,我早…”王义也不知道如果有,他能干什么,秋小蝉愣了一下问,“这么说,这两天都不是你来买的豆腐?” “你说的什么意思?” “赶紧回去,剩下的我也不买了。”秋小蝉干脆收了摊,反正自己研制豆干也要豆腐,就把剩下的两板豆腐拿回去做豆干。 秋小蝉扛着担子回到家,老远就听见有人在院子吵闹,走近一看一堆街坊围着,中间闹得正厉害的居然是秋阿婆,拍着巴掌骂秋二不孝顺,给闺女招个更夫做上门女婿,这么大桩事,居然不跟他们长辈商议一声,把秋家的脸都丢尽了。 秋小蝉真不知道秋家是什么名门大户,有多大个脸,只是作为还未出阁、名声已经不太好的小姑娘,她实在不适合出面。但也不能就在这外面等着秋阿婆骂吧,她秋阿婆不累,自己卖了一上午豆腐,真的挺累的。 秋小蝉只得绕到屋子后面,把挑子扔进去,再把两板豆腐吊进去,人才往泥墙上爬,不过人矮了一点,泥墙又一下找不着落脚点。 秋小蝉四下找可以用来垫脚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个破箩筐,倒转放下,一脚踩上去,用力爬上墙,就看见站在身后的林运。 秋小蝉在心里骂了一句“阴魂不散”,居然忘了另一边没放破箩筐,一下翻过去就掉了下去,好在掉在担子上,没把两板豆腐压着,否则她怀疑秋二娘被婆婆骂完,再看见损失的豆腐,得哭死去。 第021章 能说会道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前院骂声依旧没停,秋二娘在院内低着头,秋二在屋里不出声。 老实巴交的秋二娘对秋阿婆从来都唯唯诺诺的,就算被从秋阿婆从家里撵出来,也是不敢顶撞秋阿婆的,但在女儿被逼得投河后,认了死理,就认定招婿上门才能让秋小蝉过上幸福的生活。 秋二夫妻是老实之人,又都不会逞口舌之强,否则也不会让秋家那老大老小算计,所以由得秋阿婆站在秋家后院门口指着鼻子骂,秋阿婆那是真能骂,骂了整整一天,秋二一家也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了一天。 秋小蝉眯着眼在堂屋门后看,好几次想出去,最后都忍了。 傍晚,那秋阿婆实在是骂累了,才鸣锣收金了,秋二家院门被人敲响了。 秋二娘怕是秋阿婆,迟疑了一会儿开了院门,居然是秋小蝉的大舅舅来了,秋二娘娘家在牧云县城,姓张,有一兄张丰顺,一弟张丰利,兄妹三人关系尚好,所以祖上传来的手艺,张丰顺在妹子生活窘迫的时候,也没藏私。 大舅舅来是因为收到秋二娘的口信,知道外甥女腊月要成亲,所以专门来送礼的,送了几匹布料、两坛桂花酿、两个腊猪脚、一袋子精米一袋子栗子。 自家亲兄长来了,又带来这么多礼物,秋二娘自是欢喜,赶紧生火做晚饭,秋小蝉把秋二扶到院中,陪大舅舅说话,自己赶紧到灶房给秋二娘打下手。 秋二娘居然不知道秋小蝉什么时候进门的,但兄长来了,也没多问。 因为不知道大舅舅要来,家里并未备特别多的菜,幸好秋小蝉剩了两板豆腐,晚上自然就以豆腐为主,大舅舅见自家妹子吃这样简单的食物,过这样的苦日子,心里心疼,只是不管哪朝哪代,那女子嫁人都是一道坎,嫁好了,自然如意幸福,嫁不好,只能受苦受累,往往受苦受累的又占绝大多数。 秋二娘吃饭时问了家中二老、嫂嫂弟妹以及子侄辈的状况,大舅舅都一一做答。 饭食虽简单,但大舅舅对用来佐饭的豆腐乳生了兴趣,知道是秋小蝉胡乱弄着玩的,便问秋小蝉还能不能再胡乱弄些出来,秋小蝉答应再试试。 秋小蝉看得出来大舅舅张丰顺是个生意人,应该还是个喜欢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比小怀镇上的人家有胸襟得多,当然这个年代,出行不易,限止了人们出行的远度,像张丰顺这样的胸襟和大度,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第二日,秋二娘找邻居买了肉,买了菜,又到酒馆打了酒,留张丰顺吃了午饭。 下午张丰顺就走了,临走时,还给秋小蝉封了二两银子做贺礼,说是外公外婆让带来的,二两银子相当于秋二娘豆腐摊做两个月的毛利,对于秋二家,那真是一笔巨款了。 送走张丰顺,秋小蝉见秋二娘倚着门框红了好半天的眼,知道那是想家了,想家里的老娘老爹,兄弟姐妹,可以秋二眼下的状况,根本离不开人,秋二虽又经过一个月的医治已经可以站立起来,行走还不便,腰也用不上力;当然,就算秋二离得了人,秋二娘抽空能回个娘家,她连回娘家的礼都备不出像样的,所以也只能感伤感伤罢了。 然后秋小蝉卖豆腐的时候,听闻整个小镇都在传,林运要纳秋燕做妾了,纳妾的日子也定在腊月,和秋小蝉的婚礼是同一天。 秋小蝉拍拍额头,林运特么就是个神经病。 秋小蝉挑着空担子回家,在院门前看见了秋燕,那秋燕拿了把小蒲扇倚着后门和一个小丫头嗑瓜子,那小丫头是秋三家的闺女秋鹊。 秋鹊一见秋小蝉,就吧啦吧啦说了起来:“姐姐,刚在堂屋,我见姐夫派人送了好多礼物过来,光那衣料就有两箱子。” 秋燕用蒲扇遮住半张脸矜持地笑笑没回话,那秋鹊又道:“还有好些首饰,全都闪闪发亮,姐姐戴着一定好看极了。” 秋小蝉觉得好笑,林运才中举,首先那必须承认是非常不易的,算万分之几的概率吧,但那也只是进了做官的门槛,眼下能收的好处,就是帮人家挂地免个税,被挂地的人家肯定要意思一下;还有就是那些看好他前程的乡绅,会以资助为名,送些银子巴结,但那只是为将来铺路的,毕竟你将来能不能飞黄腾达,可是个未知数,也不可能送出天价的银子。所以就你林运回来省趟亲,能弄个几百两银子,那已是顶天了。 当然林运把这几百两银子拿给秋燕当聘礼,在小怀镇确实能算得上是头一份了,但是林运读了这么多年书,早把家里掏得快啃地皮了,否则怎么也不可能跟秋二这样的小商小贩家订亲,那有了银子,林运和他娘不得补给一番,怎么可能全拿出来;而且还有个正牌的娘子,那娘子家到底如何,尚不论,但林运凭三寸不烂之舌骗得那正牌娘子同意他纳这个妾,那正牌娘子已算大度,却如何肯再拿出许多银子纳这个妾呢。 秋小蝉听了秋鹊的话,笑嘻嘻地道:“秋鹊妹子,听上去,你这是十分羡慕你秋燕姐姐,那不如让你姐夫一并纳了,然后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为世上又添一桩美谈,多好呀!” 秋鹊也不知道是小害羞,还是对那林运也是慕艾的,听了小脸一红,然后唾了一口道:“怪说不得我姐夫不要你,果然是个没教养的,没脸没臊的,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出口。” “秋鹊,你秋燕姐姐有教养,你跟她好生学啊!” 秋鹊叉着腰还想说话,秋燕却拉住秋鹊道:“跟他胡咧咧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就是,但凡是个好的,我姐夫能退了她了,对自家亲阿婆都那么无情无义的,对林婶子肯定一样的,还好,我姐夫不那种糊涂人。”秋鹊跺了一下脚跟秋燕进了院子,呯地一声关上后院门。 第022章 救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冲后门翻翻白眼,秋二家的正门和秋家大院的后门口正对着。 对院门开在这个方向,秋小蝉颇有微词,想以前秋二心里是想与家人往来方便,所以这么开的门,结果倒真是方便了对方时不时来找岔。 秋小蝉只想等秋二娘手里攒几个银子后,就和秋二娘商议把这正门给堵了,在后面小院开个门,以后从后院进出,那秋阿婆上门来骂也好,来端豆腐也好,就没那么方便了。 还有林运选自己成亲当天纳妾,分明就想寒碜她的,不管怎么说那林运眼下手里有几百两银子,随便拿几十两银子出来,肯定比自己娶夫要热闹得多。 秋小蝉见院门没锁,秋二娘没在院里,也没在屋里,看从外一直沿伸到院子地上的水渍,秋二娘应该在挑水。 秋小蝉摇摇头,不说别的,一家三口吃的用的水每日只能都靠秋二娘那副羸弱的肩膀分几次挑回来,生在贫苦之家的秋小蝉,父母算是宠的,虽然整天也有干不完的活,但至少挑水、推磨这类重活累活没有让她成为主力,以前是秋二,秋二伤了后就是秋二娘。也难怪秋阿婆嫌弃秋二娘没生出儿子,是秋家的拖累,一个壮劳力对于古代的家庭,那真是太重要了。 秋小蝉看看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有点头疼,总让秋二娘洗,太不地道了,在家洗,那不现实,洗这么大盆衣服得挑多少桶水,好在大家的卫生意识都比较差,没有天天洗澡换衣服的习惯,否则光洗衣服这一项就能把人给累死了。 小怀镇吃的水是井水,整个镇只有一口井,家家户户都是到井边挑水吃,但那口井管得很紧,大家也很自觉,都只取吃的水。据说小怀镇遇到过几次大旱,全靠那口井的水活的性命。不管据说是不是真的,但保护饮用水,小蝉还是十万分支持。 小怀镇洗衣服、洗菜都得河边去洗,那菜还好,洗完了把水沥干,不多花太多力气,那洗完的衣服端回来可又是件体力活了。 秋小蝉把衣服扔进背篓里背上,拿起一个盆,这盆也都是木头做的,真的是死沉死沉的,秋小蝉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国骂,才背着背篓端着木盆出门了。 当然秋小蝉去河边洗衣服,还得面对不少洗衣妇好奇的眼神,大约都怕她洗着洗着就跳下去什么的了。 秋小蝉本生无视这些眼神,可不喜欢被人盯着干活,就选了下水端,水流急点,但人少点,因为再往下就是大家刷洗马桶、夜壶的地段了。 没有污染的河水是真清,那种清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心情都好不少。 秋小蝉把衣服倒出来,把鞋脱了扔在岸边,将背篓一放,用木盆舀了水,把脏衣服泡进去,再用水清洗出一块干净的石板,那长年泡在水里的石板有点滑,把她还滑了一下,她赶紧伸手扶住站稳,双脚泡在冰凉的水里,挺舒服的,反正脏衣服也要泡一下,秋小蝉干脆坐下来,把双脚泡进水里,看旁边的小鱼小虾游来游去。 如果没有洗衣服这桩事,这景色,真可能写一篇游记了,当然十月初了,那水泡久了就有点凉了。 秋小蝉见衣服泡得差不多,就掏出一件浸湿的脏衣服用木槌捶打起来。 小镇上的人家,大多贫穷,衣服以黑色、深蓝、墨蓝居多,如果不看水的颜色,真看不出衣服洗得干不干净,而一件衣服缝缝补补,节省点的,怕能穿一辈子,洗狠了,反而给洗坏了;家中略宽裕的人家,主妇有那么一两件颜色鲜艳点的衣服,会洗仔细些,甚至会偷用点皂角之类。 不过对于秋小蝉来讲,干不干净是次要,主要是要把衣服上汗水给冲洗掉,否则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劳动强度,那衣服每天都是臭哄哄的,分分秒秒都忍不下去,想想挣银子的事,小蝉叹了一大口气,所有的活都需要人力,强劳动就把人全束缚住了,拿什么时间来挣银子。 秋小蝉正叹气的时候,忽听见身后有小孩子在叫:“秋小蝉!” 秋小蝉转过头一看,是那天在荒宅被自己用铜钱骗走的几个小男娃,在她背后背着手一字排开站着,虽然小脸是脏的,衣服也不干净,但看上去比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成年妇人顺眼得多,于是便问:“干什么?” 谁知几个小男娃突然把背身后的手一下伸出来,往她前面的河水一齐扔石块,那河水溅了秋小蝉一身,被溅湿的秋小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你们疯了呀。”却见自家的衣服被水冲走了。 几个小男娃见溅湿了秋小蝉,取得战略上的绝对胜利,立刻拍着手欢快地跳了起来,还骂着秋小蝉脏话,秋小蝉正要去把衣服追回来,却见身后一个稍高点的小男娃推了他旁边的一个个头稍矮的小男娃一把,把个头稍矮的小男娃一下推到那浸水的青石板上,脚下一滑就掉河里了。 围绕小怀镇流动的河水可是活水,这阵子下了几场秋雨,河水还算湍急的,那个小男娃眼见着就被水卷着往下冲走了。 站在岸边的几个小男娃全都吓呆了,秋小蝉所占这处,水较深,小男娃在她眼前一下就被冲到五六米远,秋小蝉想也没想,把腰带紧了一下,后退一步,借力猛地往那小男娃要沉下去的地方扎了过去。 秋小蝉借这个力,就是为了拉近自己与小男娃之间的距离,当然也成功了,落进水里只划拉两下,就把小男娃给抓住了,小男娃和所有溺水的人一样,抓住秋小蝉就不肯松手,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小力气小点。 秋小蝉跳下水才郁闷起来,除了郁闷挺讨嫌的小男娃落水就成猪了,还郁闷身那衣服,被水一打湿,十分沉重,还分分秒秒还有被水冲走的可能,她不仅要顾及小男娃,还得顾及衣服。 第023章 流氓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只能一只手抓住小男娃,另一只手一会儿抓衣服一会儿划水,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岸边,把小男娃推上了岸,可是那被水冲开的衣服,让她不太确定还有多少在身上,不敢贸然上岸,干脆一松手,想顺水到下面没人地方再上岸。 但秋小蝉这一松手,被水冲走后,给人的感觉就是救人后体力不支,岸上的人都惊叫起来了:“秋小蝉又投河了!”“不会是听林举人要纳秋燕为妾给刺激到了吧!”… 一个人冲出来扎进水里,溅秋小蝉一脸的水,然后秋小蝉被人给抓住了。 秋小蝉感觉这人的力气相当巨大,那一抓,把她上衣一下勒得紧紧的,差点把小蝉给勒背过气去,小蝉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叫了一声:“你放开我!” 那人不太明白,不过因为秋小蝉出了声,手上的力气小了几分,小蝉接着道:“老娘的衣服,老娘的衣服,你松开。” 那人听了才迟疑地松开手,小蝉立刻往下流飘过去,只听岸上不少人在叫:“是秋家那丫头,真的又跳河了!” 秋小蝉眼一翻,差点让这群猪给气死了,听见的人真以为她又跳河了,往岸边聚的人越来越多,不少都是男人。 有往河里跳下来救秋小蝉的,有跟着河边开始追赶秋小蝉的。 秋小蝉在心里骂了一句:没想到你们看热闹这么热情,救人也这么热情,这叫老娘怎么上去呀。 秋小蝉干脆把裹在自己的那件碍事的外衣给脱下来,在水里用带子胡乱卷成一团,挎胳膊上,然后顺着水往下一扎,让岸上的人彻底看不见她了。 十月初的正午,在岸上干活会觉得热,停下立马会感到冷,全身浸在水里那就十分冰凉了,秋小蝉顺着水流飘了一会儿,确定没人追了,才浮起来,浮起来发现被水流送了不过数百米远,水面居然就那么宽了,更惨的是两岸居然都是陡峭的山坡,那些爬满青苔的山坡根本上不去。 天色渐渐暗下去,秋小蝉有点郁闷,难不成自己这次是真的死定了,死于救人这种英雄事迹。 又顺着水飘了一会儿,在河水转弯的时候,秋小蝉终于看见一片平点的滩涂,松了口气,赶紧游了过去,只是这片滩涂平点,也是倾斜的,没可抓的杂物。 救人已耗尽力气,又跟着水飘了这一阵子,被冻得有点麻木的小蝉居然没有力气爬上去了。 秋小蝉看着远处越发开阔的河水,知道这里不上去,估计就没机会上去了,只得仰天长叹了一声:看样子此处真是英雄的葬身之地了。 秋小蝉叹完,闭上眼想攒口气最后博一把,身边忽然有人拨开水,将一把匕首猛刺进倾斜的河滩,一用力就从水里上去了,然后返过身,冲小蝉伸出手,小蝉吓了一跳,性命危及时刻居然想到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剩几缕。 那人见秋小蝉犹豫不定,把身一探,手一下暴长,抓住小蝉的肩膀,就把小蝉从水里活生生给拎了出去。 秋小蝉很怀疑眼下的这人不是人是水鬼,正常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秋小蝉被那人拎出水后,带着她,借着一把短小的匕首,手一用力,生生翻上了河滩,然后倒在河滩上,小蝉自然就落在那个人身上。 死里逃生的小蝉好一会儿身体才暖过来,然后她看见一双好看又有神的眼和大半脸的胡子,小蝉心里想:是个男人! 再然后,五识越来越清醒,秋小蝉才意识到,自己眼下不仅姿势不雅地爬在一个男人身上,还爬在一个上身未着寸缕的男人身上。 回过神来的秋小蝉大叫一声,坐了起来,那人也跟着叫了一声,然后憋红了脸,秋小蝉才意识到自己坐得有点不是地方,不仅男子上身光着,自己跟光着也没太大区别了,秋小蝉小姑娘在夏末初秋的时节,因为需要干活,外衣里面只穿了了个小肚兜,虽然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救了自己,秋小蝉也毫不客气地给了男人一个耳光,骂了一句:“流氓!” 秋小蝉顾不得冷呀热的,把挂在手臂上那件外衣赶紧打开,然后把自己包裹起来。 秋小蝉将自己武装完,那个被她坐了一屁股的男人,生理反应也过了,才慢慢坐了起来,秋小蝉没想到男人光着的上身居然那么健美,古铜色的肌肤,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完美的倒三角体型,和林运那个弱鸡,是截然不同。 秋小蝉吞了口口水,极品呀,极品! 当然秋小蝉姑娘裹上湿衣服冻得直发抖,也就吞了两口口水,人家救了自己,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便一拱手道:“壮士留下姓名,小女子改日再登门拜谢。” “怎么听着跟说书的一样。”男子说完站了起来往远处一指,“小女子,你且听听。” 秋小蝉侧耳一听,原来救她的那些人并没放弃,正沿河岸找过来,秋小蝉十分怀疑这些人救人是假,看她死没死是真,只得一拱手又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壮士后会有期!” 说完秋小蝉裹着湿衣服赶紧躲进丛林中。 男子看着秋小蝉躲进林中的身影双手一抱胸皱着眉看着第一拨寻来的人。 那些人看见男子,忙问他有没有见河里冲下一个女子,男子把被水打湿的长发用手一甩甩到身后,往下游指了指,那些人个个都在叫:完了完了,秋家这丫头真是被冲走了,这死定了! 秋小蝉等外面几拨人都往下游寻去了,确定不再有人声,才从林子里走出来,寻她的人和救她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湍急流过河水的哗哗声、风吹林子发出的呜咽声,在没人的状况下,挺瘆人的。 被河风吹了好一阵子,身上的衣服已是半干了,秋小蝉连打了几个喷嚏,把半干的衣服在身上裹紧,便赶紧往家里去了。 秋小蝉走了,那个救她的男人才从丛林中走出来,四下张望了一番也往镇上走去。 第024章 是人是鬼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到家里,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自家院子被一堆人围着,院子里传来秋二娘悲怆的哭声。 秋小蝉侧耳听了一会儿,听见秋二娘在哭诉是她自己这些日子大意了,以为闺女已经好了,一个没盯紧,闺女又投河了,诸如此类。 秋大娘正在劝慰:弟妹不是嫂嫂说你,小蝉这次明显不同于以往,说话疯疯颠颠,都敢顶撞阿婆了,那像好了么,我看倒像病邪附体了。 那秋三娘便帮腔道:小蝉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是十分温良,是不是从顶撞了林举人的娘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否则怎么会干这样的蠢事。 秋小蝉在人群后重重咳了一声,看热闹的终有人侧了一下头,看见了她,立刻如见鬼一般:“秋..秋小蝉!” “秋...秋小蝉个鬼,你等都围在我家干什么?” “秋小蝉,你不是被河水冲走了,死了吗?” “你才被河水冲走了,你们全家才被河水冲走了。”秋小蝉拨开人群进了院子进了堂屋,看见秋大娘并几个妇人在院里,有几个扶着满脸泪痕、披头散发的秋二娘,有有几个在说风凉话,见着秋小蝉进来,屋里一下都没声音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惊悚道,“秋小蝉你是人是鬼?” 秋小蝉把屋里屋外的人都看了一个遍才问:“我秋小蝉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个个都诅我死,到底是何居心?” “他们都说你投河了。” “他们?哪个他们?你们再在这里捕风捉影,我带你们去见官,我就在河边洗个衣服,衣服让河水给冲走了,追了一下衣服,你们一个个地,是不是巴心不得我死了才舒服。” 当时秋小蝉在下端,与在上端离得远,所以那些洗衣妇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没人相信秋小蝉会有救小孩子的义举,如果秋小蝉能从河里救起小孩子,当初她投河怎么可能昏睡三日,痴傻两个月。 秋小蝉把人都撵走,扶起秋二娘道:“娘,以后少听她们胡说八道,女儿才不会做跳河这样的傻事。” 秋二娘摸着秋小蝉的手是热的,灯下的秋小蝉也是有影子的,才松了口气,坐起来,把头发盘起来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衣服被水冲走了,我去撵,没撵上,仅此而已。”说完秋小蝉便咳了起来,今儿可真是得不偿失,不仅损失了一家人的秋衣,人又冻又累还染了风寒。 好在大舅舅张丰顺送了两匹布,秋二娘本来也要给一家人和入赘的女婿缝制新衣服的,见闺女没事,那衣服冲走就冲走,也不再怪怨闺女。 秋小蝉跟着秋二娘做豆腐还行,缝做衣服,那是真没有天分,跟着缝过两针,针脚就跟狗啃的一样,不,还不如狗啃的。 秋小蝉到底病了一段时间,病好后,就秋二娘分一下工,一大早母女俩做好早饭、豆腐,母女俩一起把豆腐送到摊子,然后秋二娘在家做一家人的衣服和照看秋二,秋小蝉负责看摊子卖豆腐。 秋小蝉卖了一段时间豆腐,把镇上那点顾客的习惯也摸清楚了,镇上穷苦的人家居多,普遍是一日两餐;少数宽裕些的人家,是一日三餐。 所以辰时来买豆腐的主顾最多,因为他们一日吃两餐,已时吃第一顿饭,一般也都是这顿饭吃得好一些,第二顿大多在申时,都是对付;已时来买豆腐的主顾次之,这些主顾买回去多半是一日三餐,买去是做午饭用;除去这两拨客人,就多是些零星的买家,一般就是家里突然来了客人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早上没来得及买菜的。 实际上应付完早上那两拨顾客,后面的时间就挺无聊的,当然守着最终是能多买出去两板豆腐的。 摆摊子的地方在小怀镇搭建的戏台前面,秋小蝉挺好奇,自打自己活转过来,这戏台就见没用过,当然她活转过来倒有个大节中秋节,只是她那时候痴傻着,自然也不知道戏台有没有派上用场。 平常就只有秋二娘和几个菜农,天气好,偶尔还会有个老太太过来卖炒货,炒花生炒瓜子之类,秋小蝉不太明白老太太时来时不来,是不是跟花生瓜子这货源来得不定有关,弄得她一会儿可以就近在婆婆这里买两文钱炒瓜子,一会儿又得去王贵那里买两文钱的炒瓜子,她个人觉得同是两文钱,老太太的瓜子比王贵的瓜子要多几十粒。 赶集的时候,戏台这里就热闹起来。 那卖肉卖鱼、四里八乡的小商小贩、背着自家地里产物的村民和背着山里野味、兽皮的猎户人都会聚在这里交易,大多都是以货换货,当然也有一定要收铜钱的,然后好拿去换些盐、布,还能有多余,会买点豆腐、肉之类。 秋小蝉跟着秋二娘摆摊子,遇到过几次赶集,她挺喜欢这个时候,总是冷冷清清的戏搭子附近终于热闹起来,不少人因为没位置就把背来的东西在戏台子上铺开。 秋小蝉忙完就喜欢磕着瓜子看大家忙碌。 因为多了秋小蝉帮忙看摊子,秋二娘中午加做了2板豆腐,赶集这天会加做5板豆腐,所以秋小蝉下午也会守摊子,还顺便卖点自己做的豆腐乳,因为秋小蝉定价是一文一块,一块豆腐乳只有豆腐的四分之一大小,别人嫌贵,自家吃得多,卖的少。 这样10月和11月林林总总加起来,秋小蝉和秋二娘还完了在王贵那儿赊的豆子,还攒了近二两银子,经过这段时间,秋小蝉把豆腐干也做了出来,只是豆腐干同样不好卖。 转眼进入了腊月,戏台那里连菜农都没有了,不过时不时会出现几个补锅、磨菜刀磨剪刀的,来被锅磨刀的人挺多的,反而比只有三两个菜农的时候热闹。 秋小蝉的婚期是腊月初6,日子也就一天近似一天。 如果不是秋二娘细心准备,一心扑在豆腐事业上的秋小蝉根本就没把结婚这事放在心上。 第025章 不让上床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对自己豆腐事业很不满意的秋小蝉,事业受阻,感情却喜获丰收,终于在腊月初6的时候,迎来了自己的入赘夫婿,没有什么大红花轿,也没什么喜宴,只是蔡婆子把一个男人领进了门。 秋小蝉听见爬围墙上观礼的街坊发出各种惊叹的声音。 本来没把结婚当回事的秋小蝉,突然胆怯了,难不成蔡婆子真给自己说了个又老又瘸还有别的诸多毛病的老龄剩男,不过做为新娘子的秋小蝉假假还是顶了个红头盖。 男人给秋二和秋二娘敬了茶,又和秋小蝉拜了堂。 穿惯了短衣短裙的秋小蝉蓦地换上条暗红色长裙,还挺不习惯的,不习惯这个长度,更不习惯这个色泽。 夫妻行过礼后,秋二娘给来道贺的街坊邻居散了喜糖,这婚就算结完了。 一通忙碌完后,秋小蝉掀起盖头和这个被人叫做沈青,实际上叫沈彦的男人,大眼瞪小眼,这才发现沈彦的模样居然不比那个芝兰玉树的弱鸡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除了五官精美如镌刻,更有男人的阳刚之气,甚至还有点卓尔不群、休休不容的那气度,但那双眼睛,因为无精打采,跟没睡醒一样,把秋小蝉认为的气度打了半折。 秋小蝉觉得这双眼有点熟悉,想着蔡婆子说的腿有毛病,赶紧往腿上看去,脚并未跛,当然沈彦没走路,她也看不出来,刚想给入赘的沈彦立个家规什么的,听见外面一阵吵嚷,当然自己娶夫,林举人也一大早开始纳妾,那些邻居也不全是看自家热闹的,同时还看林举人纳妾的热闹,这条街从早到现在就没消停过,所以外面吵闹也正常。 不过没一会儿,秋小蝉听见秋二娘在撵人:“王三,你干什么,赶紧家去,一会儿你娘来了,打断你的腿。” “我不,你让秋小蝉出来,她是要嫁给我的,怎么嫁给别人了?” “王三,你少在这里说胡话。” “秋小蝉,你给我出来!” 秋小蝉有点尴尬地对沈彦道:“我,出去看看。” “看看去。”沈彦好脾气地点点头,秋小蝉就把盖头一扔,裙角一拎,在沈彦懒懒的注视下,走了出来。 院门口,那王义正和秋二娘纠缠不清。 秋小蝉侧头一看,围墙上爬了一溜半大小子,其中一个衣着破烂,脸是黑的,但笑起来一口大白牙,有点难得,便拿着两个铜钱递给大白牙问,“想不想要?” “想!” “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归你!” 大白牙点点头,秋小蝉就在他耳边这样那样吩咐一通,那大白牙拿了钱就飞跑开。 秋小蝉这才气势汹汹走上前道:“王义,你再胡闹,我让人去叫你娘了。” “小蝉,你不能结婚,那更夫怎么配得上你!” “娘,你且放王义过来。”秋小蝉没想到自己成亲比跳河救人还热闹,不想让王义堵在门口,招来更多看热闹的人。 秋二娘才松了手,王义气哼哼走过来,秋小蝉才小声道:“王义,你爹娘都是有身份的人,你别给他们丢脸,赶紧回去。” “我不!我就欢喜你,我就要娶你!” “我已经让人去叫你娘了,她一会儿就来,看见你在这儿闹死闹活的,你又得被关起来。” “你好狠呀,秋小蝉!” “是为你好,快回家去,蒙头睡一大觉,起来就好了。”秋小蝉话刚一落,就听远处传来大白牙大声叫嚷声,“镇长夫人来了,镇长夫人来了!” 王义一听,脸色一变,立刻对秋小蝉道:“等改天,我再来与你理论。”说完王义就逃之夭夭了,秋小蝉摇摇头,便拍拍手不屑地冲王义逃的方向大声道,“既然就欢喜我,那听到你娘来了,跑什么跑呀!” 秋小蝉嚷完却见围观的人中有几个生面孔,探头探脑的,小怀镇那几百户人说不上全认识,但基本都打过照面,她没想到自己亲事这么吸引人,不仅吸引了街坊邻居,还吸引路人。 秋小蝉一转身,看见沈彦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秋小蝉冲沈彦一招手边往屋中走边问道:“沈青,是吧!” “正是在下。”沈彦只得跟了上来。 “会写字吗?” 沈彦摇摇头道:“打更之人,不会写字。” “认得字吗?” 沈彦再次摇摇头道:“打更之人,认得不多。” 秋小蝉皱起眉道:“那就有点小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 “咱家虽然家小庙小,那也是有规矩的人家,怎么也有立个规矩吧。” “在下记性尚可,你就立吧。” “那不是空口无凭吗?” “你要不说,我就睡觉去了,忙乎一晚上,困死了。” “第一条就是我睡床,你睡地板,没经我允许,你不许上床!” 沈彦站住,好一会儿才道:“凭什么!” “凭你入赘到我家。” “不行,这大冬天的睡地上,我会着凉,会生病。”沈彦双手一抱肩就靠在墙上,表示他很脆弱很脆弱。 那张颜值颇高的脸,好像变得虚弱无比了,随时有虚脱的迹象,秋小蝉立刻给这张脸打了个负分:怪说不得,明明可以凭脸吃饭的人,只能去打更,原来如此! “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你休了!”秋小蝉觉得这句话飙出口的时候,太特么地解气了,这才是妥妥的女人当自强的戏路。 “算你狠。还有没有第二条第三条?” “当然有。” “赶紧的!我晚上可是要去打更的,白天不睡好,给耽误了,让镇长明天拿你问话。”沈彦不耐烦地道,秋小蝉赶紧编个第二条,“第二条,每早必须寅时起来。”不过秋小蝉很快给这一条打个不及格,人家就是打更的,申时起来敲几下锣那是必须的。 “成交!”沈彦果然十分痛快,秋小蝉刚想说第三条的时候,对面的秋燕终于出阁了,秋小蝉一看自己娶夫都娶完了,秋燕才出门,对沈彦做了一个等等的动作道,“第三条,先等会儿,我堂姐今天嫁人。” 第026章 我休了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拎着裙子跑到后院,把长裙往腰上一塞,找个木架子爬上家里那个破围墙,秋燕那顶小轿正已秋家出来。 像秋家和林家这么近的距离,做正牌娘子,应该是巳时从正门出来,会在镇上绕两三圈才会往林举人家正门抬,进门前还会放几串震耳欲聋的鞭炮意思一下;但秋燕是做妾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从秋家抬出门,当然不知道是正门还是后门,绕过自家后院向左手边一转过去经过一条小窄巷再转出去,就可以直接抬进林家,因为不用到街上转几圈,所以安排在未时出门,更不会有什么放鞭炮的待遇。 秋小蝉见墙头还有自己晒着的一小筐南瓜子,便抓了一把在手里,爬在破围墙上边嗑边等花轿经过。 果如秋小蝉所料,没一会儿,那顶花轿就过来了,秋小蝉在破墙上抠块泥巴打了一下轿帘,秋燕感觉到了,一伸手掀起轿帘,探出头,把盖头掀起来,落出一张画得跟画里的仙女一样的脸来,一抬头看见了秋小蝉,秋小蝉冲秋燕驽了一下嘴扔了半把南瓜子皮道:“堂姐,新婚快乐呀!” “秋小蝉,你是成心的吧。”秋燕示意轿夫停下轿。 “秋燕,那个送了你好多布料和首饰的新郎倌林举人怎么没来迎亲呀?” “关你什么事?难不成是你想见他,你想见,直说呀,三日后回门,我自会带郎君回来。” 秋小蝉就乐了:“秋燕,你脸还真大,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如果林举人的正牌娘子在镇上,三日后回门,你肯定是孤家寡人,当然林举人家的正牌娘子不在镇上,三日后回门,林举人倒有可能陪你一二。” “秋小蝉,你话里话外很酸嘛。” “对了,秋燕,问你一件小小的事情。” “你选今日我出嫁来问,你成心的吧。” “连新郎倌都没来迎娶的出嫁,你我心知肚明就行了,我就想问你,当初秋小蝉顶撞林运娘那事,是不是你使了什么坏?” “你放屁!” “新娘子,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不要说脏话,说脏话不吉利!”秋小蝉用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跑前面的媒人发现轿子没跟上,赶紧返回,一看秋燕掀了轿帘还揭了盖头,连叫,“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不吉利呀,新妇,这是可是大大不吉利的事呀。” 秋燕看了秋小蝉一眼,哼了一声放下轿帘,重新坐到轿里,秋小蝉接着问:“新娘子,你还没回我话呢?” “真是好笑,不过,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样子,其实还是放不下我家相公的,我不像你那么小肚鸡肠的,会把你的意思告诉我家相公的。” “那可真是多谢了,姐姐,你可千万替我多美言几句,不过,姐,你不能管林举人叫相公,你是妾,只能称他为老爷,到时候别犯了规矩被正牌娘子拿住治了罪。”秋小蝉边磕着南瓜子边道,一句话把秋燕气得差点又掀轿帘骂秋小蝉几句,那媒人叫人赶紧起轿,临走时还回过身恨了秋小蝉一眼道,“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这副样子,这名声,还肖想我家举人老爷,我呸!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起轿起轿,不懂新娘子的轿子一路都不许落地的规矩吗!” 秋小蝉等花轿离开了,甩了一粒南瓜子在半空,然后伸嘴接住,刚要嗑,看见沈彦爬在旁边,秋小蝉吓得差点从木架子上掉下去,沈彦一伸手把她拉住奚落道:“看情郎纳妾?” 秋小蝉切了一声反问:“你搁这儿干什么?” “看你在看什么?” “你一个入赘的,不好好在屋里待着相妻教子,人家爬墙,你跟着爬,你就不怕被休了呀。” “我才入赘到你家两个时辰,你就休我两回了!”沈彦眉一皱,秋小蝉一叉腰刚要说话,却听秋二娘在叫,“蝉儿呀,蝉儿,你跑哪里去了,你大舅舅来了。” 秋小蝉赶紧从木架子上爬下去,沈彦也跳下去,秋小蝉看着沈彦的腿,没如蔡婆子所说的跛呀,就蔡婆子那职业,秋小蝉实在不相信她在说媒的时候,能把对方好的说成不好的,那还怎么骗取说媒费和茶水费。 沈彦跳下来指了指秋小蝉掖在腰间的裙子。 秋小蝉赶紧把裙角出来,有点褶子,用手抹了几下,秋二娘已经寻了过来,蓦地看见两人站在冬日的小院子里,竟然那么相配,当初她相看的时候,沈彦头未梳脸未洗胡子未刮,可没这么利落,这一看,在外形上,她觉得自家闺女还不算亏,心里窃喜,秋小蝉叫了一声:“娘!” 秋二娘才回过神来:“你们怎么躲到这里来了,你大舅舅来了。” “哦,”秋小蝉一拎长裙边往堂屋走边道,“大舅舅上次还说让我多做些豆腐乳呢,眼下正好有两罐多的,我还在想大舅舅什么时候来呢,这次让他带给大舅母、小舅母和表兄他们吃。” 张丰顺倒没想到这外甥女婿倒是相貌堂堂的,不过就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这番相貌肯入赘的男子,要么是好吃懒做,要么家里赤贫到活不下去了,应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心里直可惜了这副相貌。 沈彦给张丰顺敬茶后,张丰顺板着脸一板一眼训导了几句,还给他封了一百钱的喜钱。 沈彦拿着喜钱就退到秋小蝉身后,小声道:“还是你这大舅舅好,出手阔绰。” 秋小蝉小声回道:“那钱一会儿是要上缴的。” “凭什么?” “你以后不在我家吃呀、喝呀、睡呀,不仅这钱要上缴,你那打更的钱也要上缴的。” “你第一条就规定了,不许上床,我睡什么了,没睡着,缴什么钱。” 秋小蝉听着这句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味,不过还是怼了一句:“你不上缴,我休了你。” “第三次。” “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秋小蝉恶恨恨地说。 第027章 信以为真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坐在侧首位的蔡婆子见了,用手一指乐呵呵地道:“蝉儿娘,我说什么了,两人这是天作之合,你看小夫妻挺合得来的嘛。” 秋小蝉一翻白眼,自己这明明是在和沈彦争夺家里的财政大权,跟合得来有半毛钱关系。 秋二娘也乐了道:“我瞧着他俩也是真合得来,这就好,这就好。” 秋小蝉再次翻白眼,一侧头见沈彦用手背抵着鼻头,模样挺委屈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二家是外来户,跟本家的关系都不好,在小怀镇就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家,因为是招婿,就没摆席,只请了王贵夫妻、蔡婆子,现在多了个张丰顺,加上自己一家人正好就凑了一桌。 秋小蝉一看席上居然有子姜烧鸭子、红烧鱼块、豆干炒腊肉、一大盘炒鸡蛋,当然少不了家里平时吃的豆腐和青菜。 秋小蝉活过来四个月,每天吃着猪吃的食物,干着牛干的活,终于见着硬食了,那眼睛里差点长出只手来,等长辈一落坐,也赶紧坐下来,再不吃点荤食,她大姨妈都快紊乱了。 大家平时过日子都是苦了巴叽的,虽王贵夫妻送了100文礼钱,蔡婆子送了50文的礼钱,但没想到秋二娘这么实在,做这么多好吃,大家平日还算熟识,一开动起来,也就不客气了。 秋小蝉连吃了两碗饭,心里直叫好吃,就算没什么调料,这绿色食品也是真香呀,那吃得满嘴流油,吃到十分饱,还不甘地挑个鸭脚啃起来,啃着啃着忽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扭头见左边沈彦端着碗拿着筷子看着她,秋小蝉才想到今天自己是新娘子,再一扭头见右边的张丰顺也看着她,见秋小蝉看过去,张丰顺和霭地笑了一下。 沈彦小声问:“你只顾着吃,不该给长辈们敬个酒什么的吗?” “那是,那是。”秋小蝉赶紧把鸭脚骨头放下,想把手在裙子上擦擦,忽想到是条新裙子,还是条红的,弄上油,还真不好洗,便扯过旁边的一条汗巾把手擦干净训斥道,“沈青,别只顾着吃,给长辈敬酒呀,敬酒呀!” 沈彦这个躺枪帝只好端着酒壶站起来,给桌上的人都斟满了酒。 给长辈敬酒,秋小蝉是真心真意的,都是满杯走起,敬完张丰顺,人也软了,连站都站不住了,好在沈彦及时用臂弯勾住她,提前把她送进洞房。 秋小蝉是半夜醒来的,从床上爬起来,头疼得象要炸了一样,然后她就摸到旁边躺着一个人,吓得大叫起来,不过没叫出来,因为被人捂着嘴。 秋小蝉从气息上总算醒悟过来躺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了,一把推开沈彦道:“第一条家规是什么!” “秋小蝉,这可怪不得我,是你喝醉了,不放开我,把我强行拉上床的。” “怎么可能,我酒品是非常好的,即便喝醉也是乖乖睡觉,绝对不会拉着男人不放开的,你休要坏我名声。” 沈彦听了连“呵”了三声道:“要名声的人,怎么会昨儿爬在围墙上吃自己情郎纳妾的醋。” “沈青,你放屁,谁吃醋!” “反正我闻着全是酸味。” “那你是有鼻炎了,对了,你不是更夫吗,还不赶紧打更去!” “打更去了——”沈彦拖着声音起来了,把衣服往身一裹道,“好冷,我能不能不去?” “你不去,会不会被扣钱?” “会!” “那你还不赶紧的。” 沈彦嘟嘟囔囔地拿起自己打更的锣和棒槌,开了门,一阵寒风夹着雪进来了,秋小蝉连叫:“关门,关门,你想冻死我呀,真是个不懂事的。” 没一会秋小蝉听见沈彦的声音在后院子响了起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然后咣咣咣三声锣响,秋小蝉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心里莫名就酸酸的,接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秋小蝉拍了两下床,骂了秋小蝉一通,大约还舍不得那林运,而现今跟沈彦成亲了,就真的不用肖想了,就闹个心酸什么的。 秋小蝉恨恨用手背抹了一下,啧了一声转过身又睡了。 秋小蝉听到四更的声音,十分不情愿地在被子里又转了两圈,终于坐了起来,伸了个大懒腰,门就被沈彦带着一股寒风推开了,秋小蝉赶紧钻回被窝,沈彦把干活的家伙往地上咣当一扔道:“该我睡觉了!” “凭什么!” “一晚上没睡个囫囵觉,白天再不给睡,要死人的。” “你睡我家床,想白睡。” “我是入赘的,自然白睡,不仅床白睡,人也…”沈彦到底在秋小蝉凶恶的目光下,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 “都知道自己是入赘的,哪有资格睡床。” “入赘之前,媒人没说不能睡床,媒人告诉我以后有吃有喝有床睡,还能搂个暖和和香喷喷的婆娘,才叫过日子,我信以为真了。” “我才不相信蔡婶子会这么和你说。” “那你去问她!”沈彦一伸手把秋小蝉从被窝里扒拉出来,自己钻了进去道,“还真是暖和和香喷喷的!” 秋小蝉冲沈彦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不过昨天秋二娘跟她商量说她成亲,今儿生意停一天,不出摊了,她不许,说再有20来天就过年了,年前挣钱容易些,休息搁到年后好了。 秋二娘也是勤快人,一听小蝉这样安排,跟以前那个心里只有林运,自家事不做,就到林家献殷勤的闺女不一样,真是高兴,立刻就应了,昨晚睡前把豆子给泡上了。 所以秋小蝉来不及跟沈彦计较,赶紧套上衣服,鼓起勇气,打开门,迎着寒风出门了。 秋二娘刚把院子打扫了,正在挽袖子准备推磨磨豆子,见秋小蝉起来,赶紧想问问新婚之夜那沈彦可疼惜人之类的话,但秋小蝉不给她机会,避开她各种想问话的心思,拿瓢舀了清水倒进磨孔,秋二娘只得推两圈,把磨清洗干净,张丰顺挑着两桶水进来了。 秋小蝉没想到张丰顺这么心疼妹子。 第028章 刚过门的小媳妇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张丰顺也没想到秋小蝉这个新娘子,成亲第二日还起这么早,放下桶把扁担横到桶上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这还早呢?” “我跟我娘说了今天还要出摊的。” “那也不用这么早呀,今儿舅舅来推磨,你娘添豆子就好。” “大舅舅是客人,这可使不得。”秋小蝉觉得这个舅舅好,人不错,张丰顺说水挑满缸了,接了秋二娘的活,秋二娘便把桶拎进厨房,做早饭去了。 秋小蝉给磨孔添了几勺黄豆后,张丰顺便问:“小蝉,你那豆腐乳和豆干生意怎么样?” “唉,别提了,大舅舅,豆干在镇上就没人买,豆府乳还略好些。” “新的东西,总有个过程,大舅舅有个建议,你想不想试试。” 秋小蝉大略想到张丰顺有什么样的建议,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两样东西,如果自己使劲想想,脑了里有好多跟眼下格格不入的东西,所以道:“大舅舅,你说。” “你把这两个方子卖给大舅舅,如何?” 秋小蝉个人认为就这种年代的张丰顺提出卖方子,那是相当仗义的,弄不好还是出于想救济自己一家人,因为一般人都是利用亲戚的关系,各种打探把做法学会,比如做咸菜就是你家他家互相交流如何才能做得好吃,没有经营的那种意识,而且当初做豆腐的手艺也是张丰顺教秋二娘的,秋小蝉便笑道:“大舅舅,你打算出多少银子买?” “两种做法,我各出三两银子,如何?” “大舅舅,大家都是亲戚,而且我娘还是从你这里学到的做豆腐的法子,本不该收你银子,但是你看见我爹眼下这状况,是要花不少钱医治的,所以,两个方子,你给我三两银子就好。” 张丰顺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小蝉,大舅舅有多少年没见过你了?” “有几年了吧。”秋小蝉都不用想,就以这个时代的交通,几年不见实属正常,张丰顺又道:“怎么感觉你和那时候的性子不太相同了。” “如何不同?” 张丰顺想了一下道:“那时候就是个小女儿家的性子。” 秋小蝉笑了一下,张丰顺又道:“可现在很有气量呀。” “大舅舅你干脆说我现在变成个马大哈更直接点。” “有气量的马大哈可不一样,这样吧,我在县城给两家酒楼供豆腐,把这新货做出来,拿去试,如果能卖出去,还卖得好,到时候再分成给你。” “大舅舅,你看着办就好。”秋小蝉笑了一下,小怀镇只有一家酒楼两家食肆,那牧云县也未必见得会多出一个几何级的酒楼食肆,张丰顺见秋小蝉应了,又道:“你招的那夫婿,别太惯着了,家里的活该让他干的也要让他干。” “是咧,大舅舅,他晚上要打更。” “打更又不是一直打,两更之间是可以休息的,那不是不干活的借口。” “是咧,大舅舅,他不干活,今天就罚他不许吃早饭。” 张丰顺就乐了:“这丫头,现在挺有意思的,害我还为你娘担心了好久。” “大舅舅你放心,我会好生照顾娘和爹的。” “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秋小蝉和张丰顺把豆腐子磨好,张丰顺咦了一声问:“你娘不说现在每天最多能买15板豆腐吗,今儿怎么做了20板豆腐。” “大舅舅,因为今儿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因为我成亲了呀。” “你成亲跟卖豆腐有什么必然联系?” “保密!” “这丫头!” 因为做了20板豆腐,张丰顺就分成两挑将豆腐装好,秋二娘的早饭也做好了,秋小蝉是要惩罚不干活的沈彦,不给他吃早饭,但秋二娘不许,说沈彦是刚刚进门,都不熟悉,起不来是正常的,怎么一来就开始干活。 秋小蝉眨着眼看着秋二娘,经秋二娘的嘴一说,那沈彦就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人家的婆婆都是厉害的,小媳妇一过门就是要立规矩的,但自家这个婆婆不仅不厉害,反而挺惯着这个小媳妇的。 秋小蝉一看自家这娘显然是个颜控,对沈彦这个一无是处却有一张好看脸的女婿是相当满意的。 秋小蝉进厨房端菜的时候,听见秋二娘走到自己房门前拖着尾音轻声叫:“小青啦,小青啦,起来吃早饭了!” 叫得这么亲热,秋小蝉打了个寒颤,生怕秋二娘结尾再加个“乖啊”之类的,自己怕不是多个夫婿,是多个亲哥。 秋二娘又叫了两声,沈彦才带着一脸倦意地开了门道:“我以后不吃早饭。” “不吃早饭怎么行,那对身子不好的,听话,快来吃饭啊。” 秋小蝉恨了沈彦一眼,用嘴型告诉他:少在那里给脸不要脸呀! 沈彦才不乐意地走到桌边坐下来。 秋小蝉把饭菜摆好,张丰顺已经把秋二给扶出来了,张丰顺把秋二安置坐好,自己坐下才对沈彦道:“沈青,你岳父受了伤,眼下你是这家里唯一的劳力,以后每天早点起来,帮小蝉和你岳母干点活,扫个院子挑个水啥的。” 沈彦“哦”了一声,但谁也不知道这声“哦”代表是应了还是没应,秋二娘连忙道:“他舅,吃饭就别说了,家里也没多少活,让孩子们吃饭啊!” “我说呀,小蝉就是给你惯的。”张丰顺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如果是被秋二娘惯的,眼下这秋小蝉显然被惯得还挺好的,秋小蝉忙了一早上,这会儿已经饿了,见娘舅终于不训人了,赶紧端起饭碗,没想到嘴里说着不吃早饭的沈彦比她还快。 秋小蝉见了只得在桌下用脚踢了沈彦一脚,小声道:“你个没干活的,好歹也矜持点。” “为什么要?” “你说为什么要?” 沈彦忽问:“什么是矜持?” 秋小蝉差点再上脚,哼了一声道:“三天不打,你是不是就想上房揭瓦了。” “我昨儿晚上才来的,一天都还没到。”沈彦不满地说完,就赶紧扒拉起饭来。 第029章 小夫妻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见了笑了起来,对秋二和张丰顺道:“我觉得小蝉跟小青挺好的,而且十分般配。” 秋小蝉一听立刻觉得被侮辱了:“娘,你这个说得就不妥当了。” “怎么不妥当了?” “我这么聪明能干,你那小青儿有我一半聪明能干吗?” 秋小蝉这个“儿”音,让沈彦打了个寒颤,秋二娘便道:“我看一定比你能干,这是才到我家,他还不习惯。” “娘,没用的,你这些夸赞都没用的,你那小青儿一看就是软硬不吃的那种。” 张丰顺显然是个操心的命,吃过饭,秋二娘收拾碗筷,他帮秋小蝉挑担子上街时,把沈彦也叫上了,让沈彦挑一担,秋小蝉见沈彦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担子,不过因为点没放好,那担子一头翘起来,差点把秋小蝉和和张丰顺一早的辛苦给糟尽了一半。 张丰顺连叫小心,沈彦好不容易掌握了平衡,张丰顺不满地道:“这样吧,这些都是花了银子的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河边挑水,好好练一练,这么大的人,怎么长了一身无用的懒肉。” 秋小蝉差点笑场了,其实就算沈彦穿了件松松垮垮的衣服,这件衣服是秋二娘按偷偷相看时做的,所以做得稍微宽松了点,但也能看得了他那身肉是非常结实的,绝对不象懒肉,王义的二哥是个小胖子,白白胖胖的,那才是标准的一身懒肉,即便是这种天,穿得厚厚也能看见那衣服内的肉在抖动。 不过沈彦找到平衡点,挑起来倒跟玩似的,只是不会挑,那步子一大了,担子就十分跳脱地晃过来闪过去,把张丰顺看得心惊肉跳的。 到了戏台前,张丰顺把担子放下,沈彦也痛苦地放下了,挑这么个鬼东西走这么段路,比他蹲一天马步都难受,当然眼下他是不能蹲什么马步的,左腿疼得跟钻心一样,不过他一直都忍着,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刚想把小板凳取下来坐下,那张丰顺怎么肯放过他,立刻摆放摊子。 秋小蝉见张丰顺没出汗,沈彦的额头上倒全是汗。 把摊子摆开,沈彦再次想在唯一的那个小板凳上坐下来,张丰顺却道:“走啦,回家,我教你挑水,你说你一个男人,连水都不挑,你家难不成都是你爹挑吗,你爹岁数也不小了吧。” 沈彦一听还不能休息,看样子入赘这样的差事还真不是男人干的事呀。 秋小蝉见沈彦气得几乎要跳起来,跟在张丰顺后边走了,差点又笑了,觉得这娶个男人过日子,也还是挺欢畅的,不过如她所料,今天她生意又特别好。 因为来买豆腐的人除了买豆腐,基本会打听一下:“小蝉,你那更夫男人听不听话呀,中不中用呀?”“小蝉,听说你昨儿结婚了,嫁给哪家公子了?”“小蝉呀,怪可惜的,要是没被林家退亲,你现在就是正经的举人娘子了,哪需要再干这等腌臜的活。”…. 不管那买豆腐的问什么说什么,秋小蝉一律笑咪咪地回“还好,还好”,大家都不知道“还好”是个什么意思。 秋小蝉回答越是含糊,那买豆腐的人就越多,连那平日不吃或舍不得吃的主妇也会花一文钱买上一块,顺带认为以自己忽悠人的本事能打听出些什么新鲜的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不过一个时辰,秋小蝉就把20板豆腐卖了个七七八八。 腊月天,把秋小蝉忙都出了幸福的汗水,那是劳动人民汗水,我干活,我骄傲! 秋小蝉见豆腐卖得差不多,人也没刚才多了,知道买了也都差不多到做饭的时辰了,剩下的就零散地慢慢地卖吧,刚松了口气,王贵家的小哑巴来了,把剩下的豆腐都买了。 秋小蝉笑咪咪给小哑巴把豆腐放在篮子里,顺便让小哑巴给送50斤豆子到家里去。 小哑巴用手比划着,表示都知道了。 秋小蝉等小哑巴走了,把装豆腐的板子全都收好放进筐里,这么多,她可拿不回去,装好后便到街边一个老婆子那里买了一个铜子的瓜子,坐在小板凳上边嗑边等着张丰顺来接她。 秋小蝉正嗑得欢的时候,忽感觉远处站着一人,有点象那个林举人,不过定睛一看,又没人。 秋小蝉赶紧摆摆头,难不成这大冷的天,自己被冻得花了眼,要不就是秋小蝉那个傻丫头不甘心,思之太切,居然出幻像了。 没看见人,秋小蝉收回目光,刚才忙,还热还出汗还我骄傲,这会儿一闲下来,竟然冷起来了,她跺了几下脚,见那天围墙上爬着的大白牙和几个同样穿得破破烂烂的半大小子,捡些没人要的碎木片、不知谁家掉落的秸杆、瓜子皮拢在一起,在戏台下的破墙角生一堆火,围在那里烤。 秋小蝉凑过去,把人刨开点,也挤进去烤烤手问那冻得鼻青脸肿的大白牙:“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 但其余的小伙伴显然不同意,有一个促狭地笑着道:“他叫棍子。” “棍子,这名字不错。”秋小蝉心里寻思的却是叫什么棍子,叫大白牙多贴切,边寻思着边把瓜子分给几人问,“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不街坊在家里?” “家里一样冷”“我没家”“在家要干活,还要带弟妹”…. 大家见秋小蝉给瓜子吃,都应秋小蝉的话,回答的却是千奇百怪的。 那个大白牙—棍子是个仗义的人吃了秋小蝉的瓜子,觉得不能白吃,便道:“听说王三她娘给说媳妇了。” “啊!”秋小蝉一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道,“王三呀,16了,也该说媳妇。” “但是他不干,那家女娃,我知道,是来凤楼东家的闺女。” 来凤楼是镇上唯一的那家酒楼兼客栈,是镇上唯一的三层建筑,很气派,也是仅次于荒宅占地面积的大建筑,二三层经营打尖住宿,一楼就经营着吃食。 第030章 迟早要休掉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不错呀,找个有钱的岳父,以后做点什么都有依恃了。”秋小蝉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寻思王义真的跟来凤楼结了亲,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王义,把秋二娘的豆腐打入来凤楼? “听他们说我们镇上来凤楼的吃食不如宋记食肆的吃食味道好。” 小怀镇一共就一个酒楼两个食肆,秋小蝉一下没明白棍子在这个时候提那个宋记食肆干什么,如果没记错,好像门面不是特别大,但胜在门外可以摆了四五张桌子,门脸上挂了面幡子,上面有个“宋”字。 秋小蝉做豆腐生意,所以对酒楼食肆还是很关心的,但一心想打入的是来凤楼,那种一下管你要几十板豆腐和管你要两三板豆腐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但这来凤楼东家叫林来凤,那根底相当深厚,乡下有田庄,来凤楼的豆腐和他府上吃的豆腐都是乡下庄子一大早做好送过来的,那两家小食肆,想维持下去,也被迫买来凤楼翻了一番价的豆腐,如果这来凤楼再和镇长家联上了姻,那妥妥就是小怀镇的一霸了。 秋小蝉想用自家打入来凤楼的机会基本为零,但商机这种东西,秋小蝉认为是靠发掘的,比如自家豆腐的口感质量,比如说价钱,从乡下送来豆腐,路上成本肯定不低… 棍子见秋小蝉果然不知道渊缘,便又道:“那日你捞起来的那个小喜,就是大宋的儿子。” 秋小蝉一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记起这桩事,一拍头道:“哪有捞起来,不过正好在河边,把那娃推了一把。”秋小蝉可以肯定棍子是听人说的,因为那种时候在河边一般都是洗衣服洗菜的妇人,棍子那个时候不可能在河边,棍子见秋小蝉不承认,撇了一下嘴,不再出声。 另一个面皮白净点的半大小子也觉得吃人嘴软,应该得说点什么:“我觉得小喜娘确实不怎么样,你救了小喜,被水冲走了,她居然都没谢过你。” “都讲了,只是推了一把,不存在。”秋小蝉摆摆手道,又一小子道,“小喜是被人推下去的,被来凤楼家的少东家林刀儿给推下去的。” “不会吧,这才多大点的娃,五六岁吧?” “那林刀儿最坏,大宋的手艺好,说是在南边学过的,家里应该提及过宋记,所以经常欺侮小喜。” “不会吧,这不成了霸凌了?”秋小蝉伸手在烟比火大得多的火上烤着时,沈彦来了,就看秋小蝉和几个半大子在一起烤火还说说笑笑的场景。 棍子正对着沈彦那方向蹲着,便道:“秋小蝉,你那更夫男人来了。” “哦,那我先走了。”秋小蝉赶紧站起来,沈彦把担子扛在肩上,秋小蝉冲几个半大小子摆摆手,便跟在沈彦身后走了,不过没一会儿又跑到沈彦前面。 沈彦边走边道:“我跟张丰顺说你的豆腐肯定卖完了,要来接你,他偏说我是想偷懒。” “今儿是运气好,否则你还真偷着懒了。” 沈彦嘿嘿笑了两声。 两人回到家,张丰顺十分惊奇地问:“果真卖完了?” “那当然,我还能骗大舅舅吗?”秋小蝉得瑟地道,张丰顺便道,“能不能跟舅舅讲讲是什么原因?” “原因很简单,咱们这镇上入赘的不多,他们都想打听好不好,想白打听,肯定没人爱理,所以只好买我一块两块豆腐,当然一块两块豆腐,数量实在不多,但按不住那想打听的人数多呀,所以很快就让大家一抢而空。” “还有这样的?”张丰顺叹道,“你这不是拿你名声来卖豆腐?” “真是的,这跟名声有什么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卖得开心,他们买得物有所值,何乐而不为呢!”秋小蝉脑里却蹦出来:炒作,这叫炒作! 张丰顺笑得有点无可奈何,沈彦听得有点想揍人。 接下来两日,秋小蝉把做豆腐乳和豆干的法子,一一教给张丰顺,张丰顺学会了,又在秋二家过了腊八,然后给了秋二娘五两银子才回牧云县了。 沈彦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欢愉地道:“张丰顺总算是走了。” 不过见着秋小蝉瞪得快赶上牛一样的眼睛,就知道说错话了,赶紧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往被窝里一缩:“我晚上得打更。” 秋小蝉倒没指望娶个更夫,在家里能顶半边天,而且就沈彦这副尊容,肯定是个惹事的,也不知道秋二娘是怎么想的。 秋小蝉要的就是已婚的这个身份,这样就不用担心官媒给她许配给什么缺胳膊少腿、一只眼豁唇或者家暴变态之类的人,虽然这样的人只要不碍着她,也无所谓,但那天天得看着也很堵心呀;更不用像未出阁的闺女出个门有各种禁忌,一不小心就会被冠个伤风败德,被人唾弃… 沈彦之于她就是个过客,她迟早是要休掉的,当然寻个沈彦的不是把他打发掉,自己再扮个受害者,更为上上之策。 秋小蝉还想说服秋二娘,想把豆腐事业做大,不能只着眼于小怀镇,不过想想又好笑,好像小怀镇以外的世界特别大一样。 当然,马上要过年了,小怀镇还挺冷的,秋小蝉不想那么辛苦了,有什么样的打算也等开春再说了,再说大舅舅爽快地给了五两银子,加上她和秋二娘卖豆腐的结余,总之应该过个宽松的年吧。 秋小蝉准备把豆腐做到25日,元宵后再开工,让小怀镇的人20天没豆腐可吃,然后开年来个开门红。 秋小蝉好不容易从被窝里爬起来,那被窝就被沈彦给占领了,秋小蝉用脚做了个踢的动作,不过想到今天可没张丰顺挑水,秋二娘得去挑水,那可有得自己忙的,赶紧把头发一盘,裹着衣服就开了门走出去。 秋小蝉走到院中,见秋二娘已经清洗了磨盘,她有点吃惊地问:“娘,今儿这么早?” 秋二娘摇摇头道:“倒也不早,刚刚起来。” 第031章 过河拆桥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我去提水。”秋小蝉挑不动两桶水,只能一桶一桶拎水,秋二娘却道,“水被人挑满了。” 秋小蝉眉一挑问:“大舅舅又回来挑水了?”说完这话,秋小蝉又觉得说出这话,自己得多蠢,张丰顺是昨天下午走的,怎么可能再回来挑水,却听秋二娘道,“吃过早饭,我去守摊子,你把我给你阿爷买的寿礼送过去后,你再来守摊子。” “娘,不说不给送了吗?” “还是送吧,毕竟是66岁的大寿,免得别人又说三道四的。” “让人说好了。”秋小蝉不满地道。 吃过早饭,秋小蝉收拾了,便去翻寿礼,那寿礼居然是6个大蒸糕、6斤寿面及一身寿衣,也不知道秋二娘既要招待张丰顺,还要做豆腐和一家人的饭食,也不知道用什么时间做的寿礼。 秋小蝉拎了一下,连盒带寿礼,还有点重量。 秋小蝉见秋二娘要挑担子,便叫:“沈青,你岳母要出摊子了,你赶紧的帮忙。” 沈彦打着呵欠走出来,秋二娘却道:“你力气小,让小青跟你去你阿公家送寿礼。”说完秋二娘就挑着担子走了。 秋小蝉和沈彦对视一眼,挣扎一番,决定凡事还是靠自己比较妥当,秋小蝉咬着牙把装寿礼的盒子拎了起来,她娘真是太实在了,装得满满的,那是真重呀。 秋小蝉拍秋家后院门的时候,左手一轻,她一看沈彦站在旁边,手里的寿礼在沈彦的手上,秋小蝉恶狠狠地问:“你来干什么?” “岳母大人说礼重,你拎不动。”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了,开门的是秋鹊,一见便问:“你来干什么?” “给阿公送寿礼。” “阿公不稀罕。” “你确定?”秋小蝉盯着秋鹊,秋鹊哼了一声道,“送又能送什么,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哪比得上我姐夫送的礼物。” “礼轻情义重,秋鹊妹妹,懂不懂?”秋小蝉知道秋鹊口中的姐夫是指林运,推开秋鹊,抬脚进了门,沈彦也跟着进了门。 秋鹊才看见了沈彦,没想到被整个镇说得一文不值的更夫,居然生得这般俊美,看那一眼,秋鹊的小脸一下就红了。 秋小蝉没想到秋鹊也是个颜控,突然促狭地一转身,挽住沈彦轻言细语地发嗔道:“夫君,这就是我阿公阿婆家,我阿公阿婆那也是镇上算得上殷实的人家,乡下还有不少好田地呢。” 沈彦一阵恶寒,秋鹊立刻警惕地道:“秋小蝉,你和你娘果然还想打阿公阿婆家业的主意呀?” 秋小蝉没理秋鹊接着道:“夫君,一会儿见着我阿公阿婆,你定要好生表现一番,如果阿公阿婆见着你心生欢喜,一定会有不少好处的。” 沈彦再次打了个寒颤问:“娘子,请问为夫要如何表现才能让阿公阿婆心生欢喜?” 这次换成秋小蝉一阵恶寒,见秋鹊还盯着两人,继续撒娇道:“夫君生得俊秀,一会儿见着阿公阿婆说些好听的吉祥的话,就能讨阿公阿婆欢喜。” 秋鹊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小声道:“不要脸!” “可是为夫不会说好听的话,怎么办?”沈彦和秋小蝉拐进一扇门,看不见秋鹊了,秋小蝉赶紧松开手,用手扇扇风,说声“凉拌”,便拎起裙角便大步往前走去,沈彦眨眨眼自言自语道,“这过河拆桥拆得也太快了吧!” 秋小蝉几个大步上了台阶进了堂屋,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误,堂屋居然烧了火盆,这对她那抠得小怀镇都远近闻名的阿婆来讲,真是破天荒了。 秋阿婆六十来岁,精力充沛,嗓音也大,一吼,半个镇都听得见,而秋阿公是个老病号,在秋小蝉看来就是气管炎,但镇上那个什么病都能治的唯一郎中说是痰症,反正什么时候都听见在咳,秋小蝉不止一次怕这老头一口痰堵了,上不来气,直接就挂了。当然没有这咳嗽声,那就是个存在感极差的小老头。 秋小蝉听着秋阿公的咳嗽声进了屋,就看见打扮得比当姑娘时富贵得多的秋燕,她脚边是好几个礼盒,身边站着的居然是林运,林运一身素色的衣袍,依旧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 秋阿婆脸上的笑容跟朵开着的花似的,旁边的秋阿公就跟个没水分的干枣子一样,时不时咳上两声。 秋阿婆左手边的秋大娘也跟扬眉吐气了一般,秋鹊一进堂屋,立刻就跑到另一边那秋三娘的旁边,搂住秋三娘就朝进来的秋小蝉和沈彦驽了一下嘴。 于是大家抬头或者扭头,都朝着秋小蝉和沈彦进来的大门方向,秋阿婆一见就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丢光秋家脸的丫头来干什么!” “当然是给阿公送寿礼呀,阿公后天不就大寿了吗?”秋小蝉从沈彦手里接过寿礼盒放在秋燕那一堆礼盒旁边笑道,“呀,堂姐姐,和你的礼物一比,我家的礼物好少呀。” 大家都翻翻白眼,明知道少,你还比什么,谁知秋小蝉话一转又道:“不过,阿婆,礼轻情义重,这些礼物都是我娘亲手做的,花了好长的时间,为了做好这件寿衣服,手指被针都扎破了好多次,不像那种满大街随便都能买到的,一买就是一大堆的礼物,那哪能彰显做儿女们的一片孝心,是不是,阿婆?” 秋大娘差点没让秋小蝉一席话气得口吐老血,指着秋小蝉也不管不顾地开骂:“秋小蝉,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明明你阿公后天过生日,送这么薄的礼,你也好意思。” “大娘,你这话不对,这是我娘亲手做的,十分贵重的,你想想,我娘和我只有100文钱,却拿99文钱花了9天9夜给阿公做了寿礼,而大娘你和姐姐有100两银子,却只拿几两银子到街上给阿公买点寿礼,这孰重孰轻不是一目了然吗。” 沈彦忍着没笑场,笃定要看秋小蝉笑话的秋燕,差点没让秋小蝉给气晕过去。 第032章 翻脸堪比翻书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燕指着秋小蝉刚想说什么,秋小蝉却忽然哦了一声,拉过沈彦扭捏道:“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我夫君沈青。” 沈彦真不觉得自己能给秋小蝉的脸上增什么光彩,明摆着秋小蝉就是已经打完人家脸,不想给人家机会打回来,就把他拉出来翻篇用而已。 沈彦只得拱手道:“沈青见过阿公阿婆。” 大家终于找着出气筒了,首先是秋阿娘发难了:“哟,秋小蝉,这就是你那入赘的夫婿,打更的呀。” “是呀,我都没想到这么端方雅量、卓尔不群的。”秋小蝉大言不惭地夸着沈彦,不过夸完,她见沈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隔着秋燕的林运看她的眼神也一凛,她忽意识到秋小蝉本尊都不认识几个字,怎么会用这么高大上的形容词,于是打哈哈道,“好久以前在姐夫私塾偷听到的词,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儿郎才用得上这样的好听的词,没想到居然…居然我夫君好配呀。” 好在沈彦本尊也认为自己确实是端方雅量、卓尔不群,否则换一个人真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见林运盯着他,也不示弱,端方雅量、卓尔不群地盯回去。 秋小蝉先夸自家礼物再夸自家男人,夸得那个才叫朗朗上口,各种赞美之词用起来真是全程无障碍。 好一会儿,一屋子的人才反应过来,她口里的姐夫指的是林运,好像她和林运就是单纯的小姨妹和姐夫的关系,大家都觉得硌得慌,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埋汰她,堂屋一时静默下来,好一会儿秋三娘才道:“我怎么觉得小蝉现在说话有点贱贱…怪怪的呢。” “这丫头估计是受刺激了,说话颠颠倒倒的。”秋阿婆十分笃定地合着秋三娘的话道,林运因那声姐夫,又看向了秋小蝉,秋小蝉刚想反驳,但林运那一眼让她心口一酸,眼睛也跟着泛泪了,她真恨不得将那个见着林运就各种不争气的秋小蝉抓出来爆打一顿,强忍着要流下的泪一福道,“阿婆,小蝉已经给阿公送完礼了,小蝉告辞了。”说完秋小蝉就在大家大眼瞪小眼中急急忙忙地走了。 沈彦一看自己都没来得急表现,秋小蝉就急忙走了,也赶紧告辞跟了出来。 从秋家后院出来,秋小蝉的脚步才放慢了,沈彦追上问:“本夫都还未来得及表现,娘子怎么突然就走了?” “你想表现什么?” “你不是让我好好表现,讨好你阿公阿婆,好谋他们家产吗?” “您考虑得还真够长远的哈,您打算用多长时间谋到他们的家产呀?” “我怎么知道你的计划,不过,你的话,我估计也快。” “此话怎讲?” “你多来几次,他们都活不太长。” “此话又怎讲?” “被你活活气死呀。” “沈青,小心我休了你。” “娘子,以后好歹给为夫点转寰的时间吧,那翻脸比翻书都快。” 秋小蝉哼了一声,她还想有转寰的余地,但有个死不透的秋小蝉不给她转寰余地,所以她忽然转头问沈彦:“沈青,你信鬼神吗?” 沈彦不太明白地反问:“你这又跳到哪出去了?” “那鬼呀神的,传说都是深更半夜出没,你打更都在深更半夜,可有遇上一两只?” “我还真想遇上那么一两只,也免得夜里打更寂寞。” “啊,你肖想的是遇上女鬼吧,还是美女鬼吧!” 沈彦一听来劲了:“我听说出镇子往西北方向去,是一片坟地,如果你想知道有没有鬼,咱们晚上去那里蹲守一两夜。” “大半夜上坟地?蹲守?” “你不想知道有没有鬼神吗?至少我知道那鬼最喜欢待的地方在坟地呀。”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秋小蝉哼了一声便往秋二娘的摊子去了,到了摊子,秋二娘便问,“你阿公阿婆如何说?” “秋燕也在,光礼盒就有五六个。” 秋二娘没说话,秋小蝉便道:“我自不会让她讨好,我这阿公也真会过寿,选个腊月十一,他过了寿,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又得送年礼,真是,那得卖多少豆腐呀。” “蝉儿,别说这么忤逆的话。” “娘,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成,中午你让沈青送豆腐的时候,顺便给我把饭也送过来,我就不回去了。” 秋二娘离开没一会儿,来了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妇人模样生得好,又收拾得利落,让人看了挺喜欢的,这个女人每日都会来买点豆干,也算熟客,秋小蝉忙问:“娘子,要几块豆腐?” 那妇人却道:“我是小喜他娘。” 秋小蝉眨了两下眼睛,那妇人又道:“就是掉河里那个孩子。” “哦,”秋小蝉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早就在感激自己,用照顾自己生意来感激,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真是有心人,便问,“小喜没事了吧?” “没事,我原本是一心想来谢你的,只是…” “小孩子没事就好,谢倒不必,当时只是顺手推了一把。”秋小蝉想多半是自己这名声不好,人家顾虑,但真不知道人家顾虑什么,当然秋小蝉本尊是不会游水的,她也不希望棍子他们和小喜娘四处宣扬自己救了小喜的事,否则之前投河差点淹死,真没法子解释。 “我家男人开了家食肆,他最近用你的豆干做了一道新菜,食客都喜欢,以前每日称两三斤豆干都卖得光光的,以后就每日都要到你这里拿5斤豆干。” 小喜娘用照顾自己的生意,来报答救她儿子之恩,这种法子,秋小蝉最喜欢,她不要名,只要利,于是连连点头道:“一斤15文,5斤就是75文,这豆干炒蒜苗、炒香葱、炒腊肉都特别好吃。” “还可以这样做,真好,今儿有多少都算给我,明儿开始我每日来拿5斤,如果卖得好,以后再多拿。” “好咧。”秋小蝉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看样子做好事还是有回报的。 第033章 招兵买马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就来了一单生意,10板豆腐的毛利大约为60文,5斤豆干的毛利就40文,卖豆干比卖豆腐强太多了。 秋小蝉顺口问了一句:“那你家不用豆腐做菜的吗?” “都一并到来凤楼拿,又贵又…”小喜娘叹了口气,秋小蝉听棍子他们说过,其实就是人家来凤楼大,你不给人家交点保护费,就别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混。 秋小蝉同时意识到,豆腐并不是什么独门绝计,只是眼下的人家更热衷于自给自足,像这种抛头露面的小商小贩,社会地位不高,很受人歧视的,而自己的豆干,显然是独门绝计,也正因为来凤楼做不出来,所以小喜娘才能理直气壮来照顾自己生意,如果宋记的豆干卖得好,那也相当于给自己打广告,这岂不是一箭双雕。 当然秋小蝉也不能忽略劳动人民的智慧,如果豆干好吃,那加工过程并不特别复杂,人家来凤楼会做豆腐,多琢磨琢磨,迟早也能琢磨出来,弄不好做出来的味道比自己的还好。 豆干卖掉了,豆腐也卖了个七七八八,小蝉让棍子到王贵的铺子帮自己买了半斤撒子和一斤炒蚕豆类的吃食,和一帮半大小子围在墙角边烤火边吃撒子,就秋小蝉本人来讲,并不喜欢撒子这一类的零食,不过在没有零食的状况下,她也只能用这来解解馋。 一回生二回熟,秋小蝉也就不客气地问棍子:“你们再过个两三年也都是大人,是大人,家里肯定都要给你们说媳妇,到时候你们怎么养媳妇和娃?” 半大小子们显然都还没考虑这样的事,其中一个半晌才道:“我娘说了开春让我去铁匠铺做学徒。”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家里的打算,只有棍子和那个面皮白净的麻雀没什么安排,小蝉便道:“要不,你们来给我卖豆腐吧?” “就你那么大个摊子,还需要人吗?” “你们去乡下卖,明儿,我给你们俩一人一板豆腐,你们到乡下去卖,一板24文,卖完你们只需给我20文,当然你们要是能卖25文、26文都成,我只收20文;而且还可以换货,不过四块豆腐至少换一斤以上的豆子或两斤以上的干豆子,最好是黄豆,粮食也行。” 秋小蝉按自己知道的粮食价格给两人定个价,然后棍子便问:“卖不掉呢?” “卖不掉,只要没有坏损弄脏,你们悉数退还给我。”秋小蝉反正要做豆干,这个天卖不掉,拿回去做豆干完全没问题,如果棍子和麻雀中有一个脑子机灵,那经过这个腊月和开春的时间,到了夏天,他们肯定就有固定的客户了,就不会拿了货卖不掉。当然就这几个半大小子,秋小蝉倒不指望他们真的能一心一意帮她卖豆腐,这种年纪的男孩子毕竟有机会做大事还是做大事,她只想利用他们跑腿,当个活广告,吸引一些真正想做这种小生意的人。 于是不只是棍子和麻雀想试一下,其余的几个都想试一下,秋小蝉便把几人分成两组,每组第二日的目标是卖2板豆腐,棍子和麻雀各负责一小组。 几个半大小子刚开始对秋小蝉提议他们卖豆腐还有点不屑,不过秋小蝉把他们分成两组,竟然都憋足了劲甚至在心里想:至少不能比另一组差吧。 沈彦最近腿有点疼,所以来送豆腐和午饭的时候,见秋小蝉又和那几个半大小子在一起,几人吃着撒子、蚕豆热烈地说着什么,略有点不开心。 沈彦把东西放下后,将空的板子敲打了几下,秋小蝉听见了,转过身看了一眼,又转回去叮嘱那几个半大小子:明天你们来的时候务必把手和脸洗干净点,这是吃食,人家看见你们这副样子,胃口都没了,还怎么肯买你们的豆腐。 几个半大小子不太好意思地笑了。 秋小蝉把几个半大小子打发了,回到自己的摊子,听沈彦不阴不阳地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连自己的摊子都不管了,没看见有人来买豆腐吗?” 秋小蝉赶紧给来买豆腐的两个妇人装了豆腐收了钱,见沈彦还盯着她,便眼一瞪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敢管我的事,小心…” “休了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 “你休了我,我就去投河上吊,反正我不活了。”沈彦往小板凳上一坐气哼哼地道, 边吃午饭边想着自己豆腐大业的秋小蝉听了先愣了一下,然后就乐了:“沈青只要你敢投河上吊,我就敢去坟地待一夜。” “此话当真?”沈彦斜了秋小蝉一眼,秋小蝉十分笃定地道,“前提是得淹死或吊死呀。” “我要淹死或吊死了,谁来监督你有没有去坟地待一夜,我才不上当呢。”沈彦往后靠在一棵被几户摆摊人蹭得都不怎么长的小树上,将左腿惬意地放在那副空担子的扁担上,晃着左腿道。 “沈青,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打更真是浪费了。” “你也发现为夫有点大材小用了?”沈彦微闭着眼,继续惬意地晃动着左腿,秋小蝉点点头道,“懒得如你这样的人,最好的去处就是西北的坟地。”秋小蝉说着,见小哑巴伙计推着个鸡公车不知道给哪家送货,便叫住小哑巴道,“小哑巴,我娘让你给我家送100斤豆子,50斤糙米,5斤糯米,2斤生石膏,你让贵叔记帐上,年前我娘一并给他结钱。” 小哑巴比划着表示自己听见了,送完眼前这车就去,小蝉点点头,看着小哑巴推的那辆鸡公车摇了摇头,太费劲了,等有了银子,自家也要订辆车,但得两轮子的。 沈彦用脚踢踢秋小蝉的腿:“发什么呆,赶紧吃,饭都凉透了。” “我在想这车如果用两个轮子会不会省点力气?” “两个轮子,车大,做车费钱,不管推还是拉都更费力,不如一个轮子灵巧。”沈彦懒懒地回道。 第034章 全是高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忽想到这年代的车轮都是木制的,可不像胶轮子那么轻便耐用,多做一个车轮应该非常费时,而且木制的车轮很容易损坏,修理起来也麻烦,多一个,自然就多一份麻烦,一回头见沈彦看着她,便问:“沈青,早上那水都是你挑满的吧?” 沈彦不知道秋小蝉怎么又绕到挑水上去了,不过正是挑水,用了点劲,腿疼了起来,没说话,哼了一声,秋小蝉又道:“沈青,你说你一个打更的,整天还挺傲骄的,打更的很了不起吗?” 沈彦忽地一下放下晃着的腿,站起来把空担子往肩上一扛道:“不来接你了,剩下的自己拿回去。” “什么人啦!”秋小蝉哼了一声,下午人不多,天气越来越冷,就算一直蹦着跳着那也是冷得慌,小蝉卖到未时,还有3板豆腐,干脆都拿回家做豆干,反正明天小喜娘要5斤斗干,就得用去将近两板。 恰巧小哑巴给家里送豆子,秋小蝉便把剩余的豆腐、板凳、筐都放小哑巴车上,让小哑巴帮忙送回家,自己去买了两捆柴禾,带着挑柴禾的人一起回了家。 等挑柴禾的人离开,秋二娘才问:“小蝉,你买2斤生石膏做什么?” 从外面回来的沈彦见见秋小蝉端着水边喝边道:“娘,我今天摆摊的时候,听人说生石膏水典豆腐,比卤水典豆腐要多些,一斤豆子起码多典一斤豆腐呢。” “真的假的,没听说过呀。” “就试一下呗,咱们只典一锅,明天有几人要去乡下卖豆腐,正好要多做4板豆腐。” “哦,今儿剩这么多呀?” “今儿天冷,买豆腐的人少。” “全做豆干,明儿卖得掉吗?” “小喜娘今儿来订了5斤豆干,以后每天5斤。” “真的呀!”秋二娘知道秋小蝉豆干卖得贵,“小喜娘是谁?” “就是宋记食肆的老板娘。” “哦,是她呀,逃难来的,嫁给大宋,生了个儿子叫小喜,这个大宋可是个老实人,又吃得苦,早年到酒楼当学徒,学了一手做菜的本事,回来开了个食肆,就是太老实了,一直说不上媳妇,有人说这个小喜娘在南方的城里做不好买卖的,你可少跟她接触,听说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娘,做生意是做生意,一码归一码,人家就是长得好看点,就招人嫉妒了,别人瞎说,你别跟别人一起乱嚼舌根子,再说了,就女人如果不是家里男人不争气,实在活不下去了,又有几个愿意去做那些事的。” 秋小蝉大约明白小喜娘为什么没带小喜上门来感谢,而采用这种隐秘的法子来还恩,原来是怕她名声不好,害了名声同样不好的自己,仅此一举,在秋小蝉心目中就算她在南方做了不干净的生意,也比那些没做过不干净生意的人,高尚得多。 已经可以给秋二娘打打下手、干点轻松活的秋二便道:“蝉儿娘,我觉得我家蝉儿说得对。”反正秋二见着自家闺女活转过来,家里的日子就一日好过一日,现在除了豆腐比以前多卖5板,还兼卖豆干、豆腐乳,不声不响在王贵那里拿货也变成一月一结,秋二娘手里比以前宽松不少。 秋小蝉喝完水,把生石膏拿出来,看见了门边靠着的沈彦,便把生石膏递给沈彦,指指那秋二娘平日用来捣药捣大蒜的石臼道:“把这研成粉。” 沈彦接过去了,秋小蝉便坐了下来,拿出一个黄裱纸扎的小本本,和一节碳棒把今天从王贵那里要的货都一笔一笔地记下来,沈彦探头想看,秋小蝉一下收起小本本,沈彦便道:“看看嘛。” “你识字吗?” “不识。” “你不识字,看什么看?” “你不也不识字,为什么可以写?” “我是画。”秋小蝉得意地展开自己的小本本,沈彦见秋小蝉还真是画,那豆字会写,后面画个“100”,米字会写,后面画个“50”,前后均如此,沈彦实在不明白这“100”“50”画的是什么意思,眯着眼看了半晌,也看不明白。 秋小蝉得瑟地问:“我画这个,你看得明白?” “为什么膏字难写,你会写,那一百、五十容易写,你却不会写?”小怀镇又没多大,沈彦自然听过秋小蝉被林秀才退亲的事,没退亲前,跟着林秀才情浓意浓、温柔写意的认几个字写几个字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难字会写,简单的字却不会写。 沈彦说完,和秋小蝉对视一眼,都立刻撤了眼,两人都称自己不认识几个字,却又都认识“膏”这样的难字,看样子都不适合做演员,戏实在演不下去了。 好在秋二娘做好了晚饭,叫两人吃饭,两人才一起挪到桌边。 秋小蝉一见秋二娘又炒了腊肉,开心道:“娘做的腊肉最好吃。” “用你做的豆干炒出来,是真好吃。” “娘,不留点过年吃吗?” “你大舅舅送的两条腊肉足够过年吃了,而且我跟卖肉的屠户打了招呼,让他这集给我多送几条肉来,做几条留着明年吃,以前蝉儿喜欢吃鸡,现在怎么喜欢吃腊肉?” “以前不懂事嘛,那鸡多贵呀。” “我还让小哑巴在乡下给我们带了两只公鸡,明年让他带些只鸡崽。” “自己养大的鸡,杀的时候下不了手,还是别养了,买着吃吧。” “那有什么舍不得杀的,到时候又不让你杀。” “爹杀,爹来杀。”秋二宠溺地道,秋小蝉不满地撇了撇嘴,“刽子手,全是刽子手。” “什么手?”秋二娘问,秋小蝉想到旁边还有个认得“膏”字的沈彦,忙说,“高手,全是高手。” “高手又是什么手?”秋二娘摇摇头道,“你都哪儿学来的?” “在摊子上听客人说的呀。”秋小蝉觉得好郁闷,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如果自己再提及别的,会不会被人说成是神经病。 第035章 怕是更年期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看了一眼靠灶房膛火照亮的房间一眼: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是这梦为什么一直不醒呀! “怎么你娘卖那么久的豆腐都没听人说过?”秋二娘皱着眉道,“你这次买的柴湿了点,得放在灶边烘着。” “是呀,烟好大。”秋小蝉用手扇了扇,“不会烟囱堵了吧,沈青,明天你上去看一下。” “我?”沈彦没想到活又落到自己头上了,“我不会。” “不会就学,否则…” “休了我,我知道。”沈彦说完,秋二娘用手指点了秋小蝉的头一下道,“成天就胡说八道的,她敢!” 沈彦立刻有了依恃一样,得意地看了秋小蝉一眼。 秋二娘是个能干的人,第二天小喜娘要5斤豆干,虽然她怕小喜娘的名声对秋小蝉有影响,但那可是75文钱,一收拾完,立刻泡明天豆子,把剩豆腐做成豆干。 沈彦吃过饭,把生石膏研成粉,就不知道去哪里撒欢了,秋小蝉将石膏水泡好,她的脑子也只搜得出生石膏水典豆腐,一斤会多出一斤豆腐,但不知道要放多少石膏水,内脂更好,黄的豆腐更多更嫩,但内脂这种东西,这个年代可就没有了,那是要化学合成的。 结果秋小蝉悲催地发现晚上居然来了大姨妈,她真是恨透了这个年代的大姨妈。 沈彦从荒宅的后门出来,正要回秋家拿自己晚上打更的道具,忽往回一收腿厉声问:“什么人?” 没一会儿从两边的屋檐上跳下几个黑衣人,一落地就全跑下,最前面的一个呜咽地叫了一声:“将军!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夜珀!你们找我干什么!” “将军,我们是您的暗卫,我们只效忠你!” “进来再说吧!”沈彦退回荒宅,俞伯急急忙忙走出来,看见为首的男子,先一愣,然后哽咽一声道,“是夜珀,狼珂,是你们!” 大家一见俞伯又都单腿跪下行礼叫了一声:“俞伯!”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俞伯,你找间屋子给他们住下,再给他们弄点吃的,然后赶紧让他们走。”沈彦说完就摔门而去。 “少爷,少爷!”俞伯连叫了两声,沈彦都没回他,俞伯叹口气,扶起夜珀、狼珂道,“快快起来,进屋,别给少爷添麻烦了。” 狼珂神色一凛,挥了一下手里带着寒光的弯刀道:“那个昏君,他的帝位是靠将军坐上去的,江山也将军给他守着,却这样对待将军,大不了….” “别乱说,长公主,长公主她…” “我和夜哥可以去联络过将军所有的旧部,大家肯定都只愿跟随将军,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可挥师南下,踏平丹阳城,杀了那昏君,很难吗?” “狼珂,你别添乱了,那人心真有如此简单就好了,先到屋里喝杯热水,去去寒气吧。” 夜珀扶住俞伯问:“将军的腿疾好些没?” “中了毒箭毒尚未解净,被长公主的密令召回丹阳城,当天下大狱受了重刑,一直好不了,现在整日颓废着不肯医治,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落下病根了。”俞伯叹了口气道。 “这就是替那狗东西出力的结果。”狼珂恨恨地一掌拍在旁边的木门上,那木门本来就被风雨侵蚀得摇摇坠坠的了,被这一拍,立刻就散架了。 秋小蝉没听见四更的更声,不过每日这时候起,生物钟也让她醒了,她在被窝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双手合什准备来个起床仪式之类的,沈彦就把门撞开了,秋小蝉刚要说话,沈彦已经一头倒在床上,秋小蝉便闻到一股子浓浓的酒味。 门还没关,一阵寒吹进来,把秋小蝉吹得什么起床的仪式也没了,悲愤地爬起来关上门道:“这是我的床。” 沈彦没理她,秋小蝉更气道:“做男人真好,有什么不顺不满不如意,喝得酩酊大醉,还谁都不能惹。” “你可以惹我呀!” “我肯定打不过你!”秋小蝉被大姨妈折磨一夜,挺难受的,懒得跟明摆着想找事的沈彦再吵嘴,气哼哼地用手把头发一卷,用根木钗子扎起来,便套上衣服鼓起勇气再次打开门。 到了院子,秋小蝉没见秋二娘灶房忙,也没见在石磨边忙,她忙把封好的火捅开,用树枝把火引起来,添了两根烘得半干的柴,再在灶上的大锅里添上大半锅水,烧沸了一家人要用来洗脸漱口,这一添水才发现水缸剩的水居然不多了,自把沈彦入赘后,每早水缸的水都是满的,蓦地看见快见底的水缸,秋小蝉居然有点不习惯。 秋小蝉只得舀了半桶水把磨盘给冲洗了,这个天的水可真是凉,来了大姨妈的秋小蝉是半点冷水都不想沾,但知道是不可能,不仅要沾冷水,还得推磨,洗完磨盘就见秋二娘挑着水进来了,边往灶房走边道:“今早都没听见打更声,小青怎么了?” “大姨妈来了吧,要不就到更年期了!” “什么?” “没什么,娘,你小心点。”秋小蝉说话的当儿,见秋二也扶着门了来了,忙道,“爹,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成天躺床上,躺不住,我来添添豆子,也比躺在床上强。” “爹,你小心点。”秋小蝉套上磨杆,因为平时水缸的水是满的,秋二娘和她起来就可以很快烧水、推磨、做早饭,但今天得抽出一个主要劳力去挑水,那就非常紧张了,而秋小蝉今早可是要多做4板豆腐的。 再想到一会儿把这么多豆腐送到摊子去,也是个费力的事,秋小蝉都有点恼沈彦了,不管怎么说你沈彦一日三顿在这里吃,每天就干个挑水、挑担子的重活,连推磨这样的重活都没让你做,结果你想喝醉不干活,就不干活,你也太随便,太没担当了,不给你带早饭了。 好在秋二可以自己起来,不再用人去专门照顾,还为秋二娘和秋小蝉节约出不少时间。 第036章 美男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只挑了两担水,便和秋小蝉一起推磨,说做完豆腐再去挑水,秋小蝉力气不够,今天有秋二添豆子,她还得抽出时间到灶上做早饭。 好在用石膏典豆腐的时候,居然没失败,而且真的比卤水典的多了近一斤。 不过秋小蝉和秋二娘来不及高兴,鸡飞狗跳地做好了豆腐、豆干,秋小蝉装好担子,秋二娘把饭碗收拾到厨房,正准备去挑担子的时候,沈彦出来了,挑着担子就出门了,秋二娘连叫:“沈青,吃了早饭再干活。” “别惯着他。”秋小蝉背上背篓,拿上小板凳就跟着出门了。 秋小蝉把摊子摆好,因为晚了,最早一批买豆腐的人已经等了一会儿,秋小蝉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把第一批买豆腐的打发掉,那棍子、麻雀几个半大小子也等着了,棍子和麻雀居然都背个背篓,秋小蝉昨天忘了交待装豆腐的东西,夜里还在担心这事,没想到人家都想到了,有时候男孩子在这方面的脑子确实想的比较周全。 两队人马各给了2板豆腐,把几个半大小子打发了,小喜娘也来把豆干拿走了。 秋小蝉终于吁了一大口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才发现沈彦并没走,终于想起这个便问:“你昨天怎么了?” 沈彦没说话,秋小蝉啧了一声道:“又开始傲娇了,不愿意说就拉倒,不过以后再这样,不给你吃早饭。” 沈彦还是不说话,秋小蝉见他一直盯着某处看,也跟着看过去,结果什么也没看见,秋小蝉眨了几下眼睛,忽听有人气哼哼地道:“豆腐,我要买豆腐。” 秋小蝉扭过头一看是王义,便一挥手道:“一边待着去,你买什么豆腐?” 王义看见了沈彦,立刻问:“秋小蝉,他就是那更夫?” “是或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要多少豆腐?” “秋小蝉,你太铁石心肠了。” “那是,知道就好,对了,王三听说你娘给你定亲事了。” “没有!”王义似乎又觉得有什么转机,“怎么,我娘给我定亲事,你心里难受了?” “我难受个鬼。”秋小蝉话一说完,却见一辆马车进了小怀镇,便问,“三儿,马车是哪家的?” “镇上哪家也买不起这样的车,你看它车轮都是包了铁片的。” 秋小蝉一看王三还真没说错,那车轮还真的包着金属片,便问:“你家还有来凤楼的东家也买不起。” “我家?”王义哼了一声,“天天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别说马车,平板车倒有一辆。” 秋小蝉连连叹这古代的公务员可真廉洁,怕冷落了沈彦,转过身想照顾一下情绪,却发现沈彦没在身边了,于是专心地看那辆车轮包铁片的马车,马车驶近,正好停在秋小蝉的豆腐摊,车辕坐着个年青男子,他让车夫停下车,便问秋小蝉:“小姑娘,你知道沈家祖宅往哪里走吗?” “我长得很嫩吗?”秋小蝉歪着头问王义,没理那个年青男子,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沈家祖宅。 马车帘打开,一个年青俊朗的公子探出头,公子看上去属于病弱型,但五官却生得极是精致,可能因为怕冷,身上披了件白色的狐裘,这对于终年穿着不是灰就是黑蓝的小怀镇上的男人来讲,在色泽上就可惊艳一镇子的人。 秋小蝉一个激凌:美男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卫玠、潘安之貌的美男子吗?果然是纯天然,太养眼了。 王义见秋小蝉盯着马车方向,眼睛一转不转的,但伸手在秋小蝉面前晃了一下问:“你干嘛?” “哦,没什么?”秋小蝉赶紧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使自己看上去更淑女一点,却听坐车辕的年青男子便道:“公子,您也别急了,这就是小怀镇了。” “也不知道表兄他人现在是不是在这里?”病弱公子说话也明显的中气不足,多说一句似乎都有点喘。 “找到沈家祖宅不就知道了。” 王义觉得秋小蝉这么盯着人家看太丢人,赶紧往荒宅方向一指道:“那边有个大户,姓沈,只是好些年没人住过,早就荒废了。” 坐车辕的年青男子谢过之后,把那病弱公子扶回车里放下帘子道:“公子,我们本是偷偷来的,让公…夫人知道了,小子我的腿都是要被打断的,这一路你吃不好睡不好,小子回去怕得被夫人扒一层皮。” “哪有那么多废话,赶紧过去看看是不是?” 年青男子就吩咐马车夫往王义指的方向去了,等马车离开了,王义才道:“你刚才魔魇了呀。” “三儿,你没觉得刚才那公子是个美男子吗,是那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有我美吗?”王义很不满,就以他男人的目光,他倒觉得除了自己以外,那个让他嫉妒得发疯的更夫勉强算得上美男子,还有就那个抛弃秋小蝉差点害死秋小蝉的负心人林运,比不上自己,但也比这个病歪歪的男人强呀。 秋小蝉听见王义这么自信的话,看了王义好几眼,凭良心讲这王义只是年纪略小了一点,但16岁的男孩子那五官和身型都已经长开了,和他那黑炭似的大哥一比,王义算得上细皮嫩 肉的,和他那个包子脸的二哥也不一样,王义不仅不胖,还偏瘦,而五官和他俩哥也完全不一样,比不上那个病弱的美男子,但和小怀镇其他男人一比,还算能看吧。 王义半天没等到回音,立刻不耐烦了:“秋小蝉,你什么意思呀,我觉得你比投河前好多了,怎么突然又变成投河前那样不利落了,想夸赞,你就夸吧,我受得起。” “王义,我怎么感觉那个有点像你娘呢?” “少哄我,上次就哄我…”王义嘴里说着,不屑地顺着秋小蝉的目光看去,还真是他娘,他屁股一下跟被火烧了一样跳了起来,然后跑得无影无踪了。 第037章 妈宝男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见王义跑得没影了,才摇摇头道:“小屁孩,你算哪门子美男子,顶多算个妈宝男。” 秋小蝉话刚一落音,那镇长夫人已经施施然到了豆腐摊,虽然镇长夫人是镇上能穿绸的为数不多的“贵妇”之一,但寻常还是要干活的,没有什么重大活动,也都是布衣麻裙,秋小蝉一看到镇长夫人,立刻知道王义长得像谁了。 镇长夫人看见秋小蝉挤出一丝笑问:“小蝉,身子可好些?” “呀,是王夫人呀,”秋小蝉故作才看清一般,赶紧站直身子道,“哎哟,多谢王夫人关心,最近是有点变天,挺冷的,但身子一直挺好的。” 人家镇长夫人问这句话,明明是问她投河过后身体可有恢复,但这离投河都有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就算你镇长夫假关心,也关心得太晚了,所以秋小蝉也装傻充愣。 镇长夫人愣了一下,继续假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刚才我瞧着,我家三儿好像在这里呀?” “啊,三儿,夫人,您说的是王义吧,他刚才是在这里,”秋小蝉落落大方地道,“他说要买豆腐,我把他轰走了。” 镇长夫人又一愣:“我儿要照顾你的生意,你为何轰我儿?” “王夫人,且不说这镇上来买豆腐的一般是妇女婆子,就算家里那妇女婆子忙碌,也是使唤家里大点的闺女丫头来买,卖了这久的豆腐,我还从未见过一个男子来买过豆腐,而您家三公子还未行冠礼,那就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买什么豆腐,怕是胡闹,给您买一堆豆腐回去,王夫人得吃多少天呀。” 镇长夫人是个精的,一听秋小蝉的话,大约就明白了,秋小蝉在告诉她:第一是你儿子来纠缠我;第二是你儿子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我不可能看上他的。 对这番作派的秋小蝉,镇长夫人倒是高看一眼,便道:“我家三儿很快就要订亲了。” “那恭喜夫人。” “女方家是来凤楼家的少东女。” “一听就十分般配。”秋小蝉指着豆腐道,“王义来买豆腐,我也没卖给他,怕他是胡闹,但王夫人您来,这豆腐你一定带两块回去偿偿。”说完秋小蝉就铲起两块豆腐往镇长夫人挎的蓝子里放,顺便还放了几块豆干,镇长夫人连道,“这如何使得?” “这如何使不得,我爹砸伤了腰,家里无银钱,最初还是镇长大人找人拉到医馆,又是镇长大人垫付的药费,此份恩情别说是两块豆腐,就是这全部豆腐,都不足报答呀。” 镇长夫人本来还为这事生气,那秋二被砸了腰,自家男人去帮了忙,垫付了药费,说了秋大两句,居然还被秋大记恨,而大家都知道这秋二一家是被秋阿婆给撵出家的,那都不算什么,最主要是从头到尾没得那秋二娘一句好,生怕自家三小子惦着他家闺女一样,一听秋小蝉这话,顿时怨气都消了七七八八:“哎呀,那算什么呀,你娘后来也是还上的。” “但王夫人救急这事,咱家是没齿难忘的。” “这小丫头,以前是个锯嘴葫芦,还是个清高的性子,现在怎么这么这么会讲话。” “王夫人,您以后要想吃豆腐,吱一声,我给您送过去。” “哎哟,这丫头真是的,这小嘴甜的,让人喜欢,怎么完全变了个性子。” 送走王夫人,秋小蝉见没客人,便在小板凳上坐下来。 在秋小蝉看来,这秋家人和镇上的人不和,那还真是不特别会做人,秋大和秋三没见过,但那秋大娘和秋三娘一看就是又抠又作的,当然在生产力这么低下,抠门是家家主妇必备技能,但对被砸伤的秋二,那就实在太过于差劲了,而秋二和秋二娘都是老实疙瘩,不太会与人交际的,在这样的状况下,防的是人家镇长家三小子惦记自家闺女,就这样人家镇长并没有为难过摆摊的秋二娘,连税钱一个月都是象征地收5文,这就是变向在照顾秋二一家。 由此,秋小蝉认为王镇长和王夫人,人不坏,反而是秋家差劲,秋二娘因为闺女曾经是一心要嫁给林运的,肯定对王义说过不少过分的话,但秋二被伤了腰,也是人家镇长先帮忙垫付的医药钱,当然这里肯定少不了王义的游说。 这一坐下,小寒风一吹,这种下雪天气就真不好受了,小怀镇偏北方,雨水少,但入冬后雪却下了好几场,当然好在都没影秋小蝉摆摊,不过看样子她想把摊子摆到腊月25号,还得看天气,看未来十几天这雪会不会下大。 秋小蝉站起来围着摊子走了几圈,因为冷,地里早没什么菜了,菜农也都没来做生意了。 秋小蝉却不能收摊,她还得等棍子和麻雀他们。 倒是秋小蝉围着摊子又蹦又跳的时候,沈彦拎着午饭来了:“这下午怕是要下雪,要不,中午回去吃吧。” “我不。”秋小蝉接过饭,沈彦看着秋小蝉有些苍白的小脸道,“我看着吧,你去王贵铺子里吃吧,他铺子有火烤,否则吃一肚子的冷食。” “让你捅烟囱,你到底捅了没?” “我又不会捅,看今晚下雪不,如果不下,明儿找人来捅。” “明儿还要去吃阿公的寿宴。” “你确定有宴可吃吗?” “沈小青,你用得着这么直白吗?” “不这么直白,难不成你打算带着为夫去被他们撵出来再直白?”沈彦懒懒地道,秋小蝉一想沈彦这话一点都没错,但你沈彦一个更夫,去一次就什么都看明白了吗? 秋小蝉白了沈彦一眼,本来夜里被大姨妈折磨得极不舒服,这一早又为在附近找个如厕的地方所烦扰,再如沈彦所讲的吃一肚子的冷食,明天她不用起来了,便拎了饭走了,不过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拿纸包了几块豆腐干,才去了王贵的铺子。 第038章 学打算盘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和秋小蝉虽未有夫妻之实,但那张床,他白天睡,秋小蝉夜里睡,毕竟在同一个屋下同一张床上,秋小蝉有点什么动静,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曾经的他可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身边都是公主府上最好的侍女侍候着,身边的侍妾侍姬也是宫里那位和长公主精心挑选的,没有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最差的一个侍女都比秋小蝉讲究不止百倍,又娶过南首辅最宠爱的幼女,秋小蝉那点动静,沈彦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况且他自幼习武功秘术,耳聪目明,非常人能极。 都说站得越高,跌得越惨,沈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该跌,就宫里那位不是站得比自己还高。 一年前被急召回宫,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谋逆,沈家几百口人被斩杀于丹阳城正午街,牵扯进来好几万人,丹阳城真是血流成河,长公主在宫前跪了十天十夜才保住他的性命。 其实多年征战,身后枯骨何止千万,沈彦自己都觉得罪孽深重,最终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甚至他还参过禅修过清心咒,但怎么不得好死,都不应该是丹阳城那位上位者施予,自己罪孽深重不都是因为他造就的吗? 就凭丹阳城那位身边的百十侍卫,加上下剧毒,本也不能奈何他的,只是喝下那杯毒酒,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所有的功过是非一起被淹没了,但偏偏身边的人都死了,唯独留下他这个罪孽深重的人没死,大半条命都没了,被贬来到小怀镇,在沈宅的荒宅求死地躺了两百日,他偏又不想死了,还真的当起了更夫。 当然沈彦知道这小怀镇上有他的人盯着自己,所以不想死了,就得演戏。 王贵也是个节省的人,铺子里是弄了个碳盆,但那碳是断断不舍得多放的,每次都是碳快烧烬了,才加两根续上,还是那种客人挑剩下的或者有点受潮的碳。 秋小蝉走进王贵仙气飘飘的铺子,被呛得咳了两声,但这对于站在冰天雪地里卖豆腐的秋小蝉可算得上是五星级的待遇了。 秋小蝉长得漂亮,秋二娘自然不会特别差。 王贵对秋二娘十分照顾,一是斟于秋二娘确实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又是外地嫁过来的;二是秋二娘长得肯定不招人烦,所以王贵对秋小蝉也有点对闺女的味道,而眼下的秋小蝉比以前还招人喜欢,嘴又甜,就来暖和一下吃个饭,都会给他带几块豆干,所以一见她来了,王贵立刻让小哑巴把碳火捅旺点,加块干点的碳,让铺子没那么仙得厉害。 秋小蝉道了十几声谢,便在火盆边吃起饭来,然后跟王贵商议25号过来结这个月赊的货,顺便把豆子价谈下来,保证每次都拿200斤以上的豆子,但单价得算16文。 王贵给秋二娘供货,自然知道她们卖豆腐的量在增加,爽快地应了,吃完饭,秋小蝉看见王贵在柜台那里扒算盘,立刻凑过去道:“贵叔,这个好,你也教教我呗。” “你家做着小生意,学个打算盘倒是很有必要。” “我家那小生意,眼下还真用不上这算盘。” “以前你呀,卖10块以内的豆腐,都会收错钱,现在居然想着学算盘,真是长大了。” 秋小蝉才知道以前的秋小蝉连10以内的加减法都困难,不过一块豆腐一文钱,能错到哪儿去,这丫头也太不上进了,看样子眼里心里全在林运那个怪胎身上了,怪说不得那次买干毛豆做豆腐,她一下算出赚多少钱,秋二娘惊奇,这么一看没生疑都算是好的了。 当然,卖了这几个月的豆腐,秋小蝉也发现不是秋小蝉算不好10以内的加减法,那些买豆腐的妇人婆子也都差不多,毕竟绝大多数都没进过私塾念过书,而且就像林运这种才高八斗的,也是文科极强悍,术算之类就差得多,当然大夏重视农林,不重视工商,文人都瞧不起小商小贩那种钻营和斤斤计较。 “难不成是我现在开窍了。”秋小蝉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王贵也笑起来道,“打算盘,首先要记口诀,我先教你一组,你记得了,我再教你第二组,你全记得了,我再教你打算盘。” 王贵第一组教了一遍,秋小蝉已经记下来,在她脑子中加减法真的是最最简单的算术了,就那一组口诀,记住第一个,后面一推就出来了,再一细想,连后面几组也推出来了,但秋小蝉怕被人妖化,不敢说记得了,记了几遍,对王贵千恩万谢才离开了。 秋小蝉回到摊子,没想到来了几个买豆腐的妇人和沈彦大眼瞪小眼的,一见秋小蝉,那个嗓门大的还推了沈彦一下道:“你女人不在这里,你连豆腐都不会卖,真是个中看不中用?” “怪说不得要入赘呢。”别一个女人帮腔。 沈彦越听越气,让他提刀杀人,那跟玩似的,眼都不带眨的,但让他拿个铲子给人铲豆腐装豆腐,那他大爷真不会侍候。 秋小蝉赶紧走过来,给各位赔了不是,然后按多少,每人都送了四分之一块到半块豆腐赔罪,秋小蝉大方,所以这些妇女都喜欢。 这个拉着秋小蝉道:“多好的闺女,真是可惜了。” 那个扯过秋小蝉道:“那么急着招什么婿,婶家有个远房亲戚,他家儿郎可是个极好的。” “蝉儿呀,能干是能干,可真是个苦命的。” …… 沈彦听得脸都快绿了,都当他是死人吧,而秋小蝉还十分深情地拉着那些婶呀姨的手不停地回话:“可不是,可不是,婶婶姨姨,你们疼惜我,以后多来照顾我生意就是了。” 居然还婶婶姨姨,为几文钱就折腰的女人,不,不是折腰,是腰都没了!沈彦哼了一声。 秋小蝉把几位买豆腐的妇人用目光送走,听见沈彦不满地哼了一声,看了沈彦一眼没理,她焦急地等着棍子和麻雀,想知道状况。 第039章 美男子和战神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棍子和麻雀到底在申时先后回来,棍子这一组只卖出半板豆腐,人家还是用豆子换的,大约3斤豆子换的,麻雀这一组卖出去一板豆腐,半板人家是用粮食换的,都挺失望的,秋小蝉一看豆子粮食没换少,便按事先谈好的价,将豆子和粮食折成钱,加上归还的豆腐,给了几个半大小子6文,虽然只有6文,但男孩子还是讲义气,毕竟也没买出去多少呀。 秋小蝉一看加上棍子他们剩下的总共还剩五板左右的豆腐,又在做晚饭前卖掉一板,天越来越阴,终于下起了大雪,秋小蝉便收摊了,收摊才发现,沈彦这大爷居然一直坐在小板凳上。 虽然大家都不看好沈彦这个更夫,但单凭沈彦在这么冷的天在小板凳上坐了近一个半时辰没动过,秋小蝉认为这人应该非常有毅力,否则这种天,谁坐得住呀。 沈彦听秋小蝉收摊了,才站起来,把秋小蝉收进筐的东西用扁担挑了起来。 秋小蝉跟在身后盘算今天卖的钱,忽听沈彦问:“你让那几个小子给你卖豆腐?” “啊?啊!”秋小蝉又嗯了一声,“是呀!” “他们能卖多少?” “卖多卖少那都是卖,反正他们这个年纪用不完的就是精力,与其让他们把精力拿来做坏事了,不如替我跑跑腿,打打广告。” “打打什么?” “广而告之的意思。” “你刚才说的组长是什么意思?” “组长?我有说组长吗?” 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秋小蝉立刻跟个乌龟一样,缩进龟壳了。 到了家,秋小蝉把卖豆腐的钱交给秋二娘:“今天卖了16板豆腐,送了4块,赏了6文,一共是374文,5斤2两豆干78文,卖了2文钱的瓜子,总共该收450文,但棍子和麻雀收了3斤豆子和6斤粮食,就少收了24文,现在剩4板豆腐,加碎的五块,剩的豆干都送人了,娘说有菜,就没带菜了。”秋小蝉连珠炮地说完。 “碎的,正好我们自己吃。”秋二娘都听迷糊了。 秋小蝉把钱倒给秋二娘又道:“今儿中午,我和贵叔说好了,以后每次都拿200斤豆子,他让了个价,中等豆子16文,一个月我们拿3次,就是9600文。” “呀,我才讲成17文,我闺女能干了。” “我是一次必须拿200斤以上。” “如果都能卖今天这钱,一个月就能卖…”又把进价压低一文,秋二娘心里欢喜,立刻计算了起来,秋小蝉一看这个计算,对秋二娘就有点难度了,便道,“一天都不休息的话就能卖13500文,减去9600,能剩3900文。” “有这么多?” “娘,这只是预算,各种状况都按我们所想的完美且顺利的状态,如果这场大雪今天晚上不下,是明天下,而我们又做了20板豆腐,那是肯定卖不出去的,还亏得连底…,”秋小蝉赶紧打住转了话,“剩下来,冬天做成豆干,还能搁两天,夏天如果遇上什么天灾人祸,没卖掉,做成豆干也放不了多久。” “那是。” “好在我聪明机智折腾出个豆腐乳,就是夏天剩了也不怕。”秋小蝉不忘中间穿插着夸自己一声。 “你这豆干现在有大宋要了,但这豆腐乳好像没人喜欢呀。”秋二娘看着放在墙角的几罐豆腐乳有点发愁,秋小蝉便笑道,“娘,别贪心了,做生意哪能只赚不赔的,好在现在有个小喜娘每日要5斤豆干,剩下的豆腐大多做成豆干了,以后也不用做这么多豆腐乳了,而且我豆腐乳的价格订得稍高了点,这么一小块一文钱,人家有点不能接受也正常,不过不着急,让大家心里接受了这个价格,等到了夏天,我就卖3文钱4块,大家心里已经接受一文一块了,一看便宜了,弄不好能卖到我们缺货。” “这孩子现在鬼主意可真多。”秋二娘揉揉眼睛,小蝉帮秋二娘把钱用绳穿起来道,“娘,你不知道今天我看见了一个美男子。” “美男子?”秋二娘有点不解,不过她认为自家女婿已经出乎意料地美了,还有谁能美过他? 秋二娘看了沈彦一眼,果见沈彦的脸色是黑的,想示意秋小蝉少说两句,但秋小蝉自顾自地穿着铜钱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男子,真是好看。” 沈彦真想踢秋小蝉一脚,到底是什么眼神,丹阳城的第一美男子在她眼里居然不如那只病猫,那只病猫以前只配…,不过沈彦早过来那种靠颜值来吸引女人目光的年纪,后来的他已经不再是什么第一美男子,而是一战功成万枯骨的战神,听到他的名字,是敌人胆寒,国人敬仰,当然这种敬仰还带着畏惧和距离感,他的名字和人似乎带着杀戮的血腥味。 “对了,这几天我听几个路的人说,才知道大夏国北边有个很残暴的北柔国,南边还有不少凶残的蛮夷,以前老来骚扰大夏的边境,后来出了个挺能打的将军,北柔和南夷都老实了好些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去年那个将军谋逆,被砍头了,我看呀十有八九…,” 秋小蝉没注意到沈彦的眼神专注起来,大约想听她能说些什么,秋小蝉接着道:“不过,单说这将军谋不谋逆,跟我们关系真不大,但他被砍头,关系又大了。” “那将军跟我们非亲非故的,被砍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秋二娘一听闺女不夸别家的男子,总算松口气。 “娘,那是人家将军把敌国给打走了,镇住了,如果没打走,他们打进来,你试试。” “那倒是,听老人说以前打仗有军队一过,就跟蝗灾一样,尤其是打败的,什么都抢,那是比蝗灾还狠。” “就算那几年仗没打到这里来,那日子过得好吗?” “能不苦,如果不苦,我们一家怎么会从牧云县来小怀镇避战祸,怎么会住了一段时间,和你爹结了亲。”秋二娘叹了口气。 第040章 别乱说话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我还纳闷爹和娘两家隔着那么远的路,怎么结的亲呢,原来娘和爹还有这样的传奇故事。”秋小蝉乐了,“所以打仗最苦的还是老百姓,打仗那是要花银子的,巨多银子,朝廷拿不出银子,只能不断加税,加各种各样的税。一场战争结束,老百姓不死也要脱层皮。我们的豆子是从北边来的,北边一旦打起来,豆子的产量肯定锐减,运输也变得困难,再加上朝廷增加的各种税,那就会变成天价,到时候豆腐得定个什么价?价高了,镇上的人吃不起,就卖不出去;价低了,我们又得亏本,所以呀…” 秋小蝉说着,拿出自己的小黄本本借着火盆的火写写画画的,并没注意到沈彦一直看着她。 “闺女,这些话在外面不许乱说。” “那是,我在外面怎么可能乱说,就拿这将军谋逆一事来说,都不知道有多少猫腻。”秋小蝉摇摇头道,“功高震主是跑不掉的,战神一般都没有特别好的下场,可能是杀戮太多了,到阎王那儿告状的人太多了,那个怨气都能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秋二不得不拍了秋小蝉一下道:“叫你不要乱说还乱说。” 秋小蝉做了个鬼脸道:“阎王爷,我死得好惨呀,你得替我报仇雪恨呀!”不过做着鬼脸的秋小蝉一转头差点碰到沈彦脸上,昂了一声,“你怎么坐得这么近,你要烤火吗?” 沈彦把木凳往后移了一点,秋小蝉指指沈彦道:“你怎么怪怪的?” 沈彦没说话,秋小蝉又道:“娘,我要买个算盘。” “什么?” “算盘,就是贵叔在柜台上扒拉的那东西。” “那有什么用?” “算账呀,以后我们家豆腐生意做大了,就得用那东西来算。” “你会用吗?” “今天贵叔都教我口诀了。” “我家才多大点生意,哪用得上那劳子东西。” “娘,以后我们不仅要卖豆腐、豆干、豆腐乳,还要用豆子做点别的去卖。”秋小蝉脑里闪现的是豆芽、豆油皮、豆腐脑、素鸡,不过得放慢点速度,否则自己怕得被人妖化,而且她还得具体了解一下市场,市场上已经有哪些豆制品了。 “那豆子还能做什么,炒黄豆?”秋大娘说着,连秋二都跟着乐了。 因为挣了点钱,而秋二的腰受不了寒,秋二娘一咬牙从王贵那里买了些次等碳,所以家里生起碳盆后,也有王贵铺子那种仙气飘飘的效果,秋小蝉倒没什么不适应,今天来大姨妈,暖和比什么都重要。 秋二娘把钱收好,可能受秋小蝉的提示,很快炒了碟黄豆、一大盘豆腐、一大盘鸡蛋、一大盘青菜,一碟咸菜,一碟豆腐乳,便问:“蝉儿,这下大雪,明天泡多少斤豆子?” “泡40斤好了。” “啊!这可下着雪的,今天连20板都没卖出去。” “没事,明天能卖出去,雪这会儿这么大,明天肯定晴,明天本是大集,下过大雪后路滑,乡下人进城的肯定受阻,来得不会太多。” “明知不多,买豆腐的人也没变多,为啥还一定要做40斤?” “娘,最近天气太冷,那几个菜农都收摊了,大家很久没菜吃了,盼着大集,结果偏偏又下大雪,所以怕再不吃菜,家里人也受不了…,而且我问过里正,他说咱们这镇有600多户人家。我算了一下,好多人家是在乡下有地,现在这种天,地里也长不出菜来,像来凤楼这样乡下庄子能做豆腐的毕竟是少数,每板豆腐是24块,咱们算一道菜用4块豆腐,一板豆腐可供6户人,40板可供240户人家,有很大空间,就看怎么卖。” “那你也不必要这么辛苦。” “做这样的生意,赚的就是辛苦钱,当大家知道能赚钱,都把豆腐拿出来做生意的时候,咱们就洗洗脚上岸吧。” “这个孩子。” “对了,娘,明天的豆腐全用石膏水点。” “全用?” “对,明天我要搞促销。” “搞什么?” “你别管,按我说的泡。”秋小蝉抓了几下头道,“真想洗个澡。” “这么冷的天,谁敢洗。” 秋小蝉叹口气,为这种一个冬季都可以不洗澡的卫生条件头疼:“不行,我一定要洗个头。” “这个时候,你洗什么头。” “那明天,明天一定要洗。” “对了,明天,你阿公过寿,我们晚上是要过去的,你要早点收摊,要不就做20板吧。” “我说了40就40,还有阿公过寿,你和爹过去就是,我和沈青就不过去了。” “也行,快来吃饭,吃了饭早点歇下。” “我太难了!”秋小蝉立刻从火盆旁边爬到桌上,秋二娘见了用筷子打了秋小蝉一下,“坐没个坐相!小青,吃夜饭了,快点。” 沈彦才挪上桌,还看了秋小蝉两眼,这下秋小蝉看见了,立刻坐直问:“你看我干什么?” 沈彦没说话,秋小蝉摸了一下脸问:“我脸上长花了?” 秋二娘边盛饭边叹道:“过几天,还要给你阿公阿婆备年礼,还有你蔡婶、贵叔。” “娘,我觉得还应该给王镇长备份年礼。” “为什么?” “爹受伤的时候,好歹是王镇长给爹垫的药钱。” “那是他家王义肖想…”秋二娘忽想闺女招的夫媚沈彦坐着呢,赶紧打住了,秋小蝉便道,“娘,事实上是他替爹垫了药钱,别人没有,给阿公阿婆备年礼,还真不如给王镇长备。” “你可别呀,那王三好不容易消停了。” “人家王三马上就要跟来凤楼的少东女订亲了。” “真的假的,我听人说那刀少那姐可厉害了。”秋二娘在手里有了余钱后,也是喜欢听八卦的。 “就王夫人给王三找个厉害的,就对了,否则呀,王夫人还要操心一辈子呀,不过,我听说那凤来客栈的东家林凤来可是个笑面虎。” “可很多人称他是林大善人呢。”秋二娘摇摇头道,“经常给穷人布施个粥之类。” 第041章 買四送一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都是做表面文章,如果那林凤来是个大善人,他那儿子林刀儿小小年纪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善茬子,这小孩子多半还是言传身教的,天生的坏不多。” “所以说他闺女林凤儿也是个厉害的。” “这林家的大善人还真多,不说他们了,娘,爹这是要喝点酒?” “喝点,喝点,暖和,沈青也喝点吧。”秋二乐呵呵地道,沈彦没说话,秋小蝉就给秋二、沈彦倒上了酒。 秋二娘也坐了下来喜孜孜地道:“蝉儿呀,你和小青好好过日子,以后再给爹娘生个大胖外孙,爹娘这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秋小蝉没想到秋二娘一下说到这事上,啧了一声道:“娘,你急什么,生也是生大孙子,几时是外孙了。” 秋二娘便道:“虽然小青是入赘到我们家,你们生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姓沈!” 沈彦倒没想过入赘后面这些事,因为他根本也没想过这段婚事长长久久,就小怀镇的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脏乱差,而且女人在这大冷的天里,几乎都是一个样,厚厚棉袄,裹着肥瘦不一的身体,脸永远像没洗干净,一般都是几个月不洗澡,一个月不洗头,再用些廉价的香脂,那味道真没得法子形容,哪像丹阳城的女子,这个美若芙蓉,温柔写意;那个肤若凝脂,软语温香…,身边不是国色天香,就是倾国倾城… 有次喝醉了他还跟那只病猫调侃说自己万死不辞护的大概就是这一城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选中秋小蝉,纯粹是因为秋小蝉的名声,又没想过长长久久,也就远远胡乱地看过几眼,一个市侩贪财的乡镇小女子罢了,在这镇上算得上有几分姿色,一想到和这样的女子要住在一屋睡一张床,他难受了不知道多少夜晚。 和秋小蝉略有接触后,沈彦有点诧异和改观,心里还是抵触,真正成了亲住在一间屋睡一张床才几天,他发现,秋小蝉是个爱洁净的人,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三天必须洗次澡,实在没条件,也要洗次头,尤其是秋小蝉的术算能力十分强,秋小蝉依旧是那个市侩的小女子,为一块豆腐一个铜板可以跟人吵架跟人翻脸的小女子,但沈彦却从秋小蝉那清秀的小脸看到更多的是聪惠,连那五官都生动起来,耐看起来。 “哪怎么行。”沈彦的思绪被秋小蝉一下拉了回来,只听秋小蝉接着道,“要么都姓沈,要么都姓秋,姓沈要孝敬你们,姓秋也得孝敬你们,免得以后还搞个三代还宗,怪怪的,再说了,不一样的姓,兄弟姐妹还怎么和睦相处嘛。再说了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有几百万贯的家产等着他们继承。这话说得太远了,八字还没一撇了。” 秋小蝉将一块豆腐乳分成两半道:“爹,我吃不了一块,你得帮我。” “给爹就是了。”秋二明摆着是特别惯这个闺女的。 秋小蝉夹了半块给秋二,然后用用糙米饭佐了一点豆腐乳吃道:“还是我的豆腐乳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嫌贵,真是,也不想想,本蝉做出来要花多久时间呀。” 因为第二日要做40板豆腐,所以除了要打更的沈彦,秋二娘和秋小蝉要把豆干做好、豆子泡好,就赶紧休息了。 三更,秋二娘就起来了,看外面的雪是停了,忙叫了秋小蝉,秋小蝉在床上打了几个转,才终于爬起来了,母女俩平时做10到20板豆腐已经挺累的了,做40板,真是一种挑战,秋二娘虽然心中怀疑是否能卖出去,最后还是执行了。 推到20斤豆子后,母女俩是真推不动磨了,打更回来的沈彦被秋小蝉抓来帮忙,可沈彦不会推磨,当然教会了,也就没有秋二娘什么事了,秋二娘就赶紧去做早饭,典豆腐。 一通忙碌之后,最终赶在晨时把40板豆腐做了出来,沈彦帮秋小蝉和秋二娘把豆腐全都运到了摊子。 秋小蝉抓住一个去学堂的小子,许他一块蒸糕,拿黄裱纸,麻烦他用自己准备的一个碳棒写了“買四送一”四个字。 小子歪歪扭扭写完,秋小蝉在心里狂叫:一块蒸糕换这么难看的四个字,跟狗啃的一样,不,比狗啃的还难看,太特么不值了吧。 不过秋小蝉一时也找不到身边还有谁会写字,又写得好的,只得贴在摊子最前面,然后就冲一早赶来卖豆腐的妇女宣扬起来:“为了感谢街坊们多年的支持照顾,今天秋二家的豆腐买四送一。” 除了来凤楼那样的大户人家,一般人家平素过日子都是抠得紧巴巴的,但天冷,真的太久没吃过菜了,终于盼来大集,偏昨晚下大雪,那乡下的山里的都没人来,有些人家是隔断时间去乡下背菜,这一下雪,路滑,也没法去了。 秋小蝉在这个时候突然搞个“買四送一”的活动,条件实在差的,那自然连饭都没得吃了,平时不会花钱买豆腐,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买,但那条件好的和稍好的人家吃了不短时间的咸菜,那就动心了,毕竟比平时划得来得多。 秋小蝉早就估算好了:镇上600户人家,每天买豆腐的有20来户、经常买豆腐的人有50-60户人家,偶尔买豆腐的人家有200户左右。 所以秋小蝉一搞活动,那每天来买的自然还是来买,有几户还多买了一份,经常来买的基本都来了,偶尔来买的本来是因为贫穷,不敢经常买,这样划算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最后沈彦看见买豆腐的人居然排起了队,秋二娘、秋小蝉忙得满头大汗,秋小蝉不到中午就把40板豆腐全部卖完了,还有不少人没买到,纷纷问秋小蝉什么时候还有这样划算的卖法。 秋小蝉只得不断跟大家解释,没想到有大家这么大的需求,以后有机会,会经常给照顾自家生意的街坊邻居返点利。 第042章 锦上添花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把最后一个空板子扔进箩筐里,看见王夫人、王贵还有蔡婆子等人都拢着袖子在对面的屋檐下瞧热闹,而且秋小蝉还看见隔得远点的地方一左一右站着林运和一个穿绸缎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有些象来凤楼的东家林凤来,不过一转眼,又没见着林运人了,那中年男子过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秋小蝉累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那王夫人才走过来问:“还有没有豆干,我要两斤,昨天你年叔叔在宋记吃了,说好吃得狠,今天让我无论如何买点。” “有,有,我看看还有多少。”秋小蝉赶紧给王夫人称了豆干,称好了又多加两块,那王贵也过来要买豆腐乳,秋小蝉便道,“贵叔,你明明见我今儿忙,还来逗我。” “贵叔想给你锦上添花,不成吗?” 秋二娘忙戳戳秋小蝉的额头道:“这丫头现在总是满嘴胡说八道的。” 秋小蝉给王贵装了10块豆腐乳,只收了8文,但王贵无论如何给了10文,蔡婆子就把剩下的豆干全都买了,秋小蝉给打了至少七折,蔡婆子一个劲说:“小蝉比你娘还会做生意。” 秋二娘本想帮卖一部分就回去的,没想到一个上午就卖完了,秋小蝉撵她回去照顾秋二,她还要做中饭,见沈彦一直双手抱胸靠在买豆腐后面的戏台那里,知道是个懂事的,在等着收摊子,也就放心扔下摊子,乐滋滋回家了,临走前,秋小蝉让她再泡几斤豆子,晚上做点豆干,今天没剩豆腐,明天小喜娘的豆干就交不了货。 秋二娘自然乐孜孜地应了。 棍子和麻雀才走过来问:“小蝉姐,你都卖完了,我们怎么办?” “昨天晚上下的雪太大了,路滑,出去太危险,等天气好点,你们再去吧。”秋小蝉说完还是拿了几个子给两人,让两人买零嘴吃,棍子是个仗义的人,收下钱便道,“小蝉姐,我们帮你收,再帮你把东西拿回去吧!” 于是沈彦最后落得连收摊子的差事都没捞着,好在秋小蝉把今天卖豆腐收的2500多文那个钱袋子扔给了他。 秋小蝉让棍子和麻雀把东西拿回家去,看王贵还没走过,便跑过去道:“贵叔,我要到你铺子买点梗米。” 王贵笑咪咪地道:“叔给你个好价钱。” “我只买两斤。” 秋小蝉在王贵的铺子买了两斤梗米,自然就从荒宅后面的近路往家去,只是刚绕进荒宅后面,就窜出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子把秋小蝉前后的路给堵住了。 秋小蝉一惊,才知道这树大招风还真不假,但自己眼下连棵小树都算不上吧,忙告诫自己别慌,她卖豆腐时闲来无事时,把镇上的闲杂人等分成四等,一等就是小喜、刀少这样年纪的小孩子,镇上能上学堂的不多,小孩子都是这样放养,有些家里条件并不差,像刀少和小喜应该是还没到念书的年纪;二等是棍子、麻雀这种年纪,这部分家里都穷,但还有个家;三等就是眼前这些无家无业的流浪汉;四等就是一些失智的和年纪大的,这种天只能睡大街等死的。 最危险的自然第三等这种流浪汉,这种好吃懒做的成年流浪汉,平时干点偷偷摸摸的小勾当,介于犯罪和不犯罪的边缘,一旦几日找不到吃的就会黑化,杀人放火都可能干得出来。 “小妞,最近你玩得挺火爆嘛,要不要哥几个陪你玩玩。”为首的一个开了口,秋小蝉嘿了一声道,“你是龙哥吧,我听说过你,就小怀镇这地方,你是这个。”秋小蝉竖起大拇指,这是她从棍子他们几个聊天的时候听到的,棍子他们这群半大小子就怕龙哥这群成年的浪子,听说其中还有两人打过北柔,守边回来,家中唯一的老娘死了,没一技之长,没生活来源,就加入到这群游手好闲中混个温饱。 “讲那些没用的,哥几个见你最近的生意很火爆,多少也该拿出来接济一下龙哥这样的穷人吧。” “龙哥,我家在那地儿摆摊可是缴了不少税的。” “那干哥几个啥事,你能顺顺利利做生意,你以为没哥几个的功劳。” “那我在这里多谢龙哥和几位大哥了。”秋小蝉知道这种状况下慌也没用,只能尽量拖时间,拖到有人经过,赶紧报官什么的,看能不能救自己一把。 “少他妈罗嗦。”后面一个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秋小蝉,秋小蝉赶紧用自己记忆中学过的招术进行反抗,但是在绝对力量前,所有的技巧就跟花拳绣腿一样,何况对手是几个绝对力量的成年男子,所以后面冲上来的人被秋小蝉击中一掌,前面的人被秋小蝉踢到一脚,除了咦了一声,和一句“这娘们还有点辣手”。 然后秋小蝉就一路败下来,秋小蝉见荒宅边有棵老树,用自己学的几个猛招摆脱两个人后,跑到树下,把梗米一扔,就往树上爬,那爬树对于浪子们来讲那是必备,明白秋小蝉的举动,也迅速爬上了树。 秋小蝉抓住树枝跳进荒草,一看那整院子的荒草,不由得拍拍脑袋,自己这不是找死,在荒宅外还有可能有一两个路人经过,而这荒宅里连看见的人都没有。 一想到这儿,秋小蝉的心一下凉了,看样子自己来这里是来当过客的,当然秋小蝉一点也不喜欢眼下每天有干不完活的生活,再死一次就再死一次,但愿这次能投个好的世道,好的人家。 想了这么多不如意,秋小蝉其实还是不太想死,但又不得拨下头上的木钗抵在自己太阳穴上转过头,对从树上跳下来的几个流浪汉道:“龙哥,你如果是求财,今儿放了我,我按你的要求回去取银子,否则我就死在这儿,你们一个子也别想得到,如果遇上那办案厉害的,查清我的死因,你们还逃不过杀人一罪,你自己选。” 第043章 跪地求饶的场面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几个流浪汉以为轻易就可以得手的事,没想到被看上去挺娇小柔弱的秋小蝉弄得这么狼狈,心里都憋了气,但那龙哥显然还是个清醒的,不想背命案,听了,用手止住身后的人道:“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秋小蝉几乎哭起来了,“龙哥,我家的状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砸伤了腰,治伤的钱还是镇长垫的,就是没钱,一直拖着没治,到现在不能长久站立,要有这么多钱,不早治了。” 最后秋小蝉和龙哥讨价还价讨成10两银子,谈妥,龙哥才道:“你走吧,你如果不遵守诺言,你那摊子以后也不用摆了。” “说话算话。”秋小蝉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敢把木钗拿下来,而是一步一步地退到后门边,没想到后门是被拴上的,她一只手没打开,一急,拿木钗的手松了,就被刚才那个大汉冲过来一下抱住了,那人还迅速夺了她手中的木钗,秋小蝉大叫,“龙哥,你说话不算数。” 龙哥便叫了一声:“大展,放了她!” “哥,你信这娘们吗,我看她比一般的妞机灵太多,她这分明是想拖住我们。” “那你们想干什么!”秋小蝉拼了吃奶的力也无法从大展的箝制中挣出来,那大展冷笑一声摸了秋小蝉的脸一下道,“老子在战场上连命都差点丢了,回来却什么都没了,老子不仅要10两银子,还要你,老子这么大还没有过女人,今儿,你就当犒劳兄弟几个了。” “你战场上差点丢了命,跟老娘有什么关系,老娘就算现在死不了,但一定会找机会死的,要人就别想要银子,两样都要,你做梦!”秋小蝉一口吐到大展脸上。 大展抹了一下脸,一挥手扯开秋小蝉的外衣,但突然他觉得不对劲,周围没了声音,这种时候,连龙哥都没出声。 大展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戴了斗笠,蒙面,穿着件灰色衣服的人站在他身后,大展吓了一大跳,一下放开秋小蝉,厉声问:“什么人,哥,你们怎么了?” 秋小蝉抓紧自己被扯开的衣服,赶紧缩到围墙边,才发现龙哥几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传说中被人点了穴道的感觉,大展一猫腰从绑腿上抽出山一把缺了点刃的匕首朝那个灰衣人扑过去:“你是什么人!” “欺侮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有力气有本事去边关杀北柔去南方杀夷人呀。” “你以为老子杀少了吗,但是结果呢,老子回来,家里老娘死了,连田地都被亲戚谋了,少在这里装圣人了!” 秋小蝉就见大展的匕首刺向灰衣人,那灰衣人很轻松地让开,冷笑道:“这就是你欺侮一个小姑娘的借口吗?这个小姑娘的遭遇,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些整天在小怀镇晃荡的人会没听说过。” “关你屁事!”大展恼羞成怒,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在秋小蝉眼花缭乱之后,那大展匕首被灰衣人打落,然后诺大一个人也被灰衣人一脚踢得飞了起来,撞在她旁边的围墙上,在绝对力量前,大展比她还糟,被踢到墙上狠撞后,那墙都动了两下,然后掉地上,大展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灰衣人一挥手,秋小蝉就见龙哥几个全都能动了,灰衣人又道,“看在你们曾经在战场杀过敌的份上,这次就饶你们不死,再有下次…” 龙哥和另一个人赶紧上来扶起大展打开后门,一窝蜂地跑了。 秋小蝉看见几人全跑了,转过头想来谢谢救命恩人,可这一转头,眼前哪还有人,如果不是地上那滩血,这荒院根本就像没来过人一样,一阵冷风吹过,秋小蝉吓得差点叫了一声“鬼”,她抓紧衣服也从后门赶紧溜了。 灰衣人从屋子一角走出来,两个黑衣人走上前拱了一下手道:“将军!” “你们赶紧滚!”灰衣人说完也离开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十分固执地道,“我不!我们找俞伯去!夜珀,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要跟这个女人过日子了。” “找俞伯也没用,俞伯还敢管将军不成,不过,在将军面前千万别称他为侯爷了。” “想当初将军带着我们杀北柔打南夷是何等杀伐果绝,何等地恣意飞扬,都是那个狗东西。” “少说两句吧!我们是暗卫!几时候跟着飞扬过!” “哦,反正我觉得那时候挺飞扬的,现在真的窝囊得狠。” 秋小蝉快跑到家门口,见后面确实没人追了,才哭出来,哭好了,把眼泪擦了,把头发用手重新梳了一遍,衣服整理好,才走进院子。 秋二娘已经做好了午饭,见秋小蝉进院子忙道:“小蝉,怎么才回来,不是早就卖完了吗?” “哦,本来我想去买点梗米,结果走得急,梗米居然掉了,又返回去找。” “眼睛怎么红了?” “让风吹的。”秋小蝉见卖豆腐的箩筐、板子都放在院子一角,眼睛落到自己住的屋门前,就看见沈彦双手抱胸,懒懒靠着门框上,嘴里还叼根枯草根。 秋小蝉有点后悔刚才去买什么梗米,没和沈彦一起走,但转念一想如果和沈彦一起,遇上龙哥他们,沈彦被吓得跪地求饶,或者被打得跪地求饶,那日子是不是不用再过下去了。 “蝉儿,快来吃饭,小青,吃饭了!” “娘,梗米掉了。”秋小蝉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秋二娘忙放了手里的饭碗,抄起围腰就要给秋小蝉擦眼泪,秋小蝉躲开继续呜呜地哭着,“梗米掉了,掉了!” “蝉儿,掉了就掉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啊,别哭啊!” 好一会儿,秋小蝉才止住哭,郁郁寡欢地坐下来,脑里居然全是沈彦各种跪下求饶的场面:主动跪地求饶,被打得跪地求饶… 越想那场而就越发没胃口,秋小蝉只刨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回屋睡觉了,当然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然后哭了一场。 第044章 我要养条狗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下午,秋小蝉无论如何都要洗澡,还要洗头,秋二娘拗不过她,给她烧了水,还帮她洗了头。 秋小蝉洗了澡洗了头换了衣服,到吃晚饭的时候,心情才好些。 秋二娘和秋二才松口气,秋二娘和秋二才去秋宅参加寿宴。 沈彦回来的时候,秋小蝉已经坐在灶膛边,借着灶膛没烧完柴火发出来的光,在小本本上画画。 沈彦见秋小蝉真没去参加寿宴,偷见林运什么的,心里居然有点窃喜,便走过去问:“你真没去?” “没去。”秋小蝉本来没什么胃口,秋二娘和秋二不在,她不想吃晚饭的,见沈彦回来了,还得做饭,有点小郁闷,正在做和不想做之间,那秋二和秋二娘居然回来了,秋小蝉刚想问怎么这么快,但见两人那脸色不好看,估计没讨到好,立刻收了话。 秋二娘回来把那身出门见客的衣服换下来,便开始操持晚饭了。 秋小蝉才小心问:“娘,怎么了?” “说没想到今晚来的客人太多了,没有我和你爹位置了。” “这也太欺侮人了,所以年礼不给他们送了,瞧不上就算了。” 秋二坐在碳火盆边,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秋小蝉只得生气地噘着嘴,秋二娘没再说什么,挽起袖子开始做饭,边做边问:“蝉儿,明天泡多少斤豆子。” “泡15斤。” “为什么,今天不是有那么人多没买到的,反正用石膏水典的豆腐本来就比以往多一斤,明天我们可以继续这么卖40斤呀。” “娘,今有一部分本来就是平时可买可不买的,明天就算像这样卖,他们也不一定来买,毕竟要花4文钱,对于有些人家来讲,那已经是10天一次的改善生活了,而且没买到的,正好吊他们的胃口,等下次他们买的时候就不犹豫了。” “这丫头,现在怎么这么名堂,唉,如果都像今天这样该多好。” “今天这样多累呀,要依我的心呀,明儿就给小喜娘做点豆干就好。” 秋二娘是个勤快的性子,便道:“你明儿歇着,我去守摊子。” “那怎么行,我就知道你怎么舍得歇着。”秋小蝉画完了便道,“赚了钱,我是要买头毛驴,还要买辆平板车。” “那得多少钱呀?喂头毛驴也要不少钱呢吧?”秋二娘摇摇头。 “我们先买头小毛驴,小毛驴便宜,我打听了,要三四两银子的样子,但成年毛驴就贵了,12到16两呢,每日剩下的豆渣卖给人家喂猪,人家还不愿意给钱,正好留下来喂小毛驴,对了,娘,那家收豆渣的还想压低钱,我不用他家了,明儿是个姓卢的来拉豆渣,老卢老实些。” “啊!” “等我买了小毛驴,豆渣谁也不给,把小毛驴喂大,就可以帮我们拉磨,拉车,就是车太贵了,一辆平板车居然要十好几两,小怀镇还没货,听说得去牧云县买,平板车呀,居然小怀镇没人做得出来!太生气了!” “我看小哑巴那鸡公车应该不要那么贵。” “那个只能人推,不能用小毛驴拉,人推太累了。我要一定要买头便宜的小毛驴,把它养大,然后拼命奴役它,拼命奴役它!把买它的银子全都奴役回来!”秋小蝉恶狠狠地道,秋二娘和秋二的心情才好起来,都乐得呵呵笑了。 然后秋小蝉又道:“我还要养条狗。” “怎么想着养条狗。” “我家的钱会越挣越多的,当然要买条来看家护院!”秋小蝉信誓旦旦地道,然后把活干完,一家人也就早早地收拾歇下。 第二日,果如秋小蝉所料,15板豆腐只卖掉了10板,秋小蝉也懒得守了,中午就收了摊。 秋小蝉和沈彦刚回到家,就听见院外有人在叫:“二伯,二伯娘!” 秋小蝉侧耳一听道:“是秋鹊。” “这丫头现在见着我们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秋二娘说着放下锅铲想去开门,因为昨夜寿宴,席上没爹娘座位,秋小蝉还在气头上,赶紧拦住秋二娘道,“娘,我去!” 秋小蝉开了院门,秋鹊叫着“二伯”想往屋里走,秋小蝉一把拦住她道:“有什么,在这里说就好!” “你干什么!”秋鹊踮脚往屋里看了一眼,看见沈彦,小脸又一红,秋小蝉便道,“你二伯,也就是我爹身体不舒服,屋里躺着,不方便见人,我娘忙呢,没空接待你这样的贵客。” 秋鹊比秋小蝉小许多,14岁的年纪,被秋三娘护着,平时娇生惯养的,力气自然不如秋小蝉,一下没推开,气哼哼道:“阿婆让二伯到正房去。” “昨晚寿宴人多,都没我爹娘的座位,这会儿让我爹到正房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情商议。” “我爹身体不好,动不得,我娘有事,有什么商议,只能我去!” “你!”秋鹊指着秋小蝉问,“你做得了主吗?” “没办法,做不了也得做。” “那你跟我走吧!” 秋小蝉便跟在秋燕后去了秋宅,一进堂屋,秋小蝉就看见了秋燕,没见林运,林运应该没来,但却多了秋大、秋三,还有秋平几个堂兄弟。 秋鹊走上前道:“阿婆,秋小蝉说她爹动不了,她娘在干活,只能她来。” 秋阿婆盯着秋小蝉问:“你爹娘不来,你做得了主?” “那得看什么事!” 秋大娘指了秋小蝉一下道:“看你这副死样子,真想抽你两个大嘴巴!” 秋小蝉哼了一声道:“如果阿婆没事,小蝉还有一堆的活没干完,就不陪你们在这里说笑了。” 秋燕赶紧制止住秋大娘,秋阿婆便道:“燕儿,你把事情和她说吧。” 秋燕清咳了一声道:“小蝉妹妹。” “别,你还是叫我秋小蝉妥当。” “秋小蝉,”秋燕从善如流地道,“是这样,阿公昨日寿宴的时候染了风寒,咳得厉害,还吐了血,要送去医馆医治,所以我爹和三叔商议了各家要出五两银子给阿公当药费。” 第045章 把正门堵上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一听,就知道叫自己来是要干什么了,但她完全不相信秋大、秋三两家会一家出五两银子,没接话,秋大娘用手指了秋小蝉一下道:“听见你阿公病了,还是这副死样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样子!” 秋燕赶紧抓住秋大娘的手道:“小蝉,大家都看见了,最近你家的豆腐卖得那么火热,五两银子应该是不在话下吧!” “哟,堂姐姐你这像要当这秋家的主了一样。” “小蝉妹妹,你这是说哪样的话,这不是阿婆觉得我说话清楚,让我来代她老人家说话吗?” “就以堂姐姐这身家,举人娘子,随便拿件首饰也不止五两银子呀!” “这份孝心,我和相公都是知礼的,我们的孝心会单独表示的,现在阿婆让我说话的意思是我爹和两位叔叔的孝心。” “哎,说来也挺惨的,我阿爷寿宴没我爹娘的位置,阿爷这治病又有我爹娘的份了,没我爹娘的位置,我家也不在意,还以为就是大伯、三叔孝敬阿公阿婆就可以了呢。”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也没想到昨儿客人来了那么多。”秋大娘又火了。 “就是说你们都有位置,就缺我爹娘的。” “你三叔和你三婶也没位置呀,这不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不是见外吗。”秋三娘娇声娇气地道,秋小蝉知道秋二、秋二娘一生气,根本也就没问清这些事,这秋三娘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而她说的话是真是假,秋小蝉没参加,并不知道当时是这秋三和秋三娘是否有位,便道:“原来位置这样紧俏,来了这么客人呀。”然后叹了口气道,“阿婆,这事你们要是早些与我娘商议就好。” “现在商议也不晚呀。”秋阿婆不知道秋小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和娘今儿卖完豆腐就给爹抓了药,把银子全用完了,我爹命好苦呀,自打腰受伤了后,天天都要吃药,那时没钱吃药,落下病根,现在医馆说想治好,怕要花上好几百两银子,我娘为了这事把头发都愁白了。”秋小蝉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爹被砸伤了腰,还是王镇长帮忙垫了医药费,王镇长真是小蝉见过的大善人呀,比亲人都好呀,那真是我爹的再生父母呀,可阿婆你也知道,小怀镇就只有王镇长这么一个好人呀!” 秋小蝉一席话一把泪把屋里的人都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秋燕哼了一声问:“照你的意思是你家不出这银子喽。” “我哪说不出,那得我家有吧,要不我把给爹抓的药拿到医馆去问问,看能不能退,到底阿爷的病比我爹的病可重要些嘛,我爹死呀活的,就看他的造化了。”秋小蝉哭得更伤心了,“自是救阿爷更要紧了呀!” 秋阿婆被秋小蝉一通话气得捂着胸口,秋大娘气得上前就抽秋小蝉,但巴掌还没落下去,却听见沈彦在外面叫:“娘子,娘子,商议完了吗,岳父刚才在叫不好呢,要不要再送去医馆?” 秋小蝉一听立刻道:“阿婆,我得去看看阿爹啊!”说完转身就跑出正屋。 跑到堂屋外,秋小蝉看见沈彦站在台阶上,蓦然得觉得那气度那身姿是这小怀镇的男人都没有的,怪说不得秋鹊每次见着都会红脸。 沈彦伸出手,秋小蝉一点也没犹豫,一把抓住,带着沈彦赶紧离开了秋家。 跑回自家,秋小蝉的心还咚咚地跳,这才发现还紧抓住沈彦的手,秋小蝉忙不迭用最快的速度给甩开,走进院子,秋二娘正在张望,见她进来忙问:“小蝉,什么事呀?” “要钱。”秋小蝉用瓷碗倒了一碗水喝了道,“说阿爷病了,吐血了。” “这么严重?” “我告诉他们,说和你把钱都给爹抓药了,让他们这种事以后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秋二娘戳了秋小蝉一下道:“这种事谁能提前告诉,能料到就好了。” “那怎么办,秋燕开口就是一家五两。” “五两,你大伯和三叔两家能出五两吗?”秋二娘几乎叫起来,秋小蝉便道,“所以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还跟他们浪费什么口舌,我爹当初有这五两,至于这样吗,还有我爹当初是给大伯修房子,砸伤了腰,他们别说五两,连五个子都没给过,那大伯、三叔就说是有家室的人,各顾各家就算了,但阿公阿婆为这事开过口吗,别说开口,连半个字都没吐过。” “是我们自己做人不好。”秋二娘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秋小蝉便道,“我看就是欺侮人!你没见,刚才要钱那气势,再说下去弄不好要打我一顿!” “他们敢打你,娘和他们拼命去!”秋二娘一听就急了,秋小蝉就乐了,“我是说有可能!”说完,秋小蝉见沈彦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还恨了她一眼,就回屋子去了。 秋小蝉眨了好一会儿眼睛道:“娘,和你商议个事。” “什么事,闺女?” “开春后,我们找人把正门给堵上。” “把正门堵上,哪是为什么?” “省得上房那些人一会儿又来一会儿又来的,烦都烦死了,堵上正门,咱们把进出的门开在后院,以后正房想来烦我们,至少要绕一大圈。” “只是后院太小了。” “那怕什么,那晾衣、做豆腐依旧在这院子,只是进出从后院。” “还有从后院出去,到街也要绕很大一圈。” 秋小蝉拍拍头道:“这可真是,真是挺让人烦的,为什么要绕一大圈,往右手边不有路,不能直接到镇上吗。” “不能,路被那荒宅给堵上了。” “真是,真是,原来就是渔肉家乡百姓的大官,你说没事建这么大个宅子干什么,那得有多少人住呀。”秋小蝉一看那条路通往荒宅,昨儿在那荒宅差点受辱,还心有余悸,一听通往那儿,分分秒秒也不想了。 第046章 太有压力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倒也不尽然,这条路不好走,那大官建宅子的时候,挡了这条不好走的路,就给大家专门修了一条好走的路,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路,比这条路宽敞得多,好走得多。” “那现在大宅子里没住人了,也荒了,总是可以拆了吧,让别的乡绅,就是那林大善那种乡绅也来尽点力,给大家多修几条路出来,不香吗?” “你娘在这镇上住了快二十年了,真没见第二个乡绅想再给大家修条路的,林大善人说是善人,当年同样也干那种霸人土地的事,林运家的地就让他给霸去的,然后把林运他们孤儿寡儿撵了出来。” “啊,还有这样的事?” “那时候你还小,林运才大你三岁,那可是个有主意的,不让知晓这事的人去宣扬这事。” “他居然还是个心机男。”秋小蝉有点意想不到,“他那是怕被那林大善人赶尽杀绝吧,昨天他还和林大善人站在同一个胡同口,不过心机男最会做表面文章了。” “读书人的心思,咱们是不明白的。”秋二娘想到当年见着那孤儿寡母可怜,没少帮衬,小小的秋小蝉怕林运饿肚子,隔三岔五就把林运领回家吃饭,后来结了亲,为了林运读书更是把家底都掏空了,最终也没落下好,一家人沦为想攀高枝的笑柄,闺女还差点没了,这事就算过去快一年了,还有不少人用这事暗讽他家,也不想再提了,好在自家闺女眼下有个好的归宿,她十分满足了,所以对这个女婿那是各种迁就。 “对了,那时候有点混乱,我都有些记不清了,我也想不通,因为爹伤了,那天遇着林婶子,就是说话急了点,为什么她会说我顶撞了她,当时我急爹的事,没在意。” 秋二娘也摇摇头道:“你爹砸伤腰的时候,我们一家都在医馆,当时林运马上要到省城参加乡试的时候,你林婶也在县城照顾苦读的林运,你和我说先不要把你爹受伤的事告诉林运和他娘了,免得影响了林运考试。” 秋小蝉点点头道:“好像是这样,但那天在医馆,秋燕来找过你。” “她说林运娘来家里找我们,林运那紧要关头,你林婶子还来,我估摸着是钱不够了,可你爹伤了腰,我也没钱了,发了两句牢骚,我就去求了王义他娘,王义他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才借了我5两银子,娘就给秋燕,让她帮忙给你林婶子送去了。” 秋小蝉呃了一声,大约明白个中原由了,秋燕肯定隐瞒了秋二受伤的事,而且那5两银子秋二娘和以往给林运娘一样,没打借条什么的,秋燕大可以任由发挥,除了说成是她想法凑的,甚至还可以小小挑拨离间一番,要知道秋二家只是个卖豆腐的小户人家,供养林运读书十多年,肯定十分吃力,林运娘借钱的时候,难免会发个牢骚什么的,这也是林运中秀才后,林运娘拖着不肯订亲的原因,所以在最后关头,秋燕四两拨千金,轻而易举地抢了秋二家十多年付出。 林运娘从秋燕那里拿到钱,返回省城时可能还遇到过秋小蝉,只是秋小蝉极力想隐瞒父亲受伤的事,应该没和林运娘说太多话,心里着急父亲的伤事,甚至还搪塞林运娘的问话,却让已经被挑拨的林运娘以为真如秋燕说的那样,秋二家给他家出钱出力十多年早就烦透了。 等秋二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林运已中举并在省城娶了亲,林运娘回来就是为了做一件事,就是找个由头和秋二家退亲。 秋小蝉把经过大约理了一下,为这善良本分的人家叹口气,看着不可能堵上的正门有点郁郁寡欢地道:“大树底下无寸草,有这么个大官,估计好资源全让他一人占了。” 秋二娘不知道秋小蝉怎么突然又跳到什么大树底下去了,便问:“你说秋燕那丫头会不会使什么坏?” “娘,她使什么坏,也是口说无凭的事,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才想着问这话,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难不成是娘害了你?” “娘,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巴掌可以拍响的,如果拍响了,证明还有另一个巴掌,如果秋燕这么一下就把我家十几年的付出给坏了,那就证明林运和他娘太没判断力了。林运,那么小就忍得,又能这么发奋,而发奋之后还有这样一番成就,肯定不傻,这样的脑子不会想不明白个中原由。他没去想,跟忍林大善人一个理,不过是利用这事解除了一门对他无利的婚事,攀上了一门对他有利的婚事,所以就算当时没有秋燕来坏事,结果也是一样,不过是推迟些日子罢了。” “闺女,你说这话的意思,娘没害了你?” “娘,像林运这样的人,跟那万骨枯的将军一样,成功终是靠踩着一堆尸骨上去的,只是他踩有尸骨是对他有利的人和物,用完一个踢开一个。” “你别吓娘,还尸骨什么的。” “像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靠卖个豆腐为生,就不应该肖想像林运这样的有大志向的人。” “那娘给你选的小青,总是可以的吧。” “那是,娘,这个小青也有个缺点。” “他有什么缺点?” “长得太招惹人,不像个安分的。” “嗳,你这孩子说什么混话,镇上的小姑娘哪个不爱俊的,娘瞧着就挺好的,这么好看的女婿,和我闺女到哪儿也都好。” “娘,你还真是,卖个豆腐,就该找个老实本分蹋实过日子的,这样的人家,男的娶个漂亮的,守不住,女人嫁个好看的,同样是守不住的。你闺女就一个中人之姿,家里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偏给她找个卫玠、潘安,那卫玠、潘安得多憋屈呀,面对个丑女人就算了,偏偏出门没豪车,没华服,没成堆奴仆…” “这卫玠、潘安都是什么人,娘怎么没听说过呀。” “娘,你闺女太有压力了!” 第047章 祸从天降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隔日,沈彦给秋小蝉把豆腐摆开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盯着看了一会儿,摆完便离开了。 对于成功卖过40多板豆腐的秋小蝉来讲,15板豆腐完全不是事,正好棍子和麻雀来了,秋小蝉依旧一人给了2板,两人离开后,小喜娘也来了,说那道菜卖得不错,把秋小蝉多做的两三斤豆干一并要了,还要了10块豆腐乳,小蝉依旧给打了个折。 把固定客人打发了,那豆腐还剩下6板,小蝉估计一时是卖不掉的,想着大不了拿回去做豆干,所以也并不着急,便用眼寻那卖瓜子的婆婆,想买些来打发时光,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估计这要下雪要下雪的天气,那婆婆也不一定来了,秋小蝉郁闷地噘了一下嘴,寻思让旁的人帮看一下摊子,自己去王贵那里买点时,从戏台左边来了一辆驴拉车。 那车上坐着七八个裹着打着各种补丁布袄的女子,跳下车就在地上跺着脚,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乡村来的。 前天是大集,今天不是,秋小蝉有点好奇,甚至还臆想了一下,这些人就是进城来买豆腐回去做冻豆腐什么的。 正美好臆想着的秋小蝉不一会见右边驰来一辆马车,当然这辆马车跟那病容公子的马车完全没得比的,车子小一大圈,拉车的马也小不止一圈还不说,车看着也不华贵,人家病容公子那马车的车轮都是包了铁片的,比寻常没包铁片的木轮经造得多,当然包了铁片,那拉车的马就不能太差,太差也拉不动呀。 秋小蝉在自己大脑里一闪一闪地拉出一组组的对比结果,心里挺得瑟的时候,那马车停好,一个穿红花小袄的小姑娘一掀车帘厉声道:“给本小姐砸!” 秋小蝉便见那群驴拉车的村姑朝着她的豆腐摊气势汹汹就冲了过来。 秋小蝉还没明白过来,村姑们就把她的豆腐摊砸个稀烂。 秋小蝉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是不是这两月一直挺顺,自己娶夫之后就开始走霉运了? 砸完了,村姑们没离开,而是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秋小蝉一看这架式,比龙哥那群流氓声势还壮大,当然在对方不用手指碾压自己的情况下,至少不会有被大展侵犯的那种事情发生,况且龙哥那群流氓选的是人烟稀少的荒宅后门,村姑们闹事的地方是小怀镇人来人往最繁华的地段。 秋小蝉赶紧一拱手道:“各位女侠姐姐,在你们灭小女子之前,能不能让小女子死个清楚明白?” 那马车才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小步过来,红袄小姑娘再次一掀车帘,指着秋小蝉道:“今儿砸的是你的摊子,你要是还敢干那狐媚子的事,下次砸的就是你的头!” 红袄小姑娘的话把秋小蝉听得一个激凌,她抓抓头道:“小姑娘,你能不能把被我媚惑的男人名字说出来,这样我才好改正错误呀!”秋小蝉说完这话,听见有人忍不住咳了一声,然后是闷笑声,听声音有点象沈彦,起先以为是名场面要来了,那种仙气飘飘从天而降的帅哥脚一沾地,把那寻事的人一通暴打,再搂住她眨个眼挑个眉什么的。 但秋小蝉半天没看见帅哥仙气飘飘地从天而降,这大冷的天,连只苍蝇都没从天而降。 小姑娘哼了一大声,对村姑们道:“到来凤楼吃饭,本姑娘请客!” 村姑们一听都高兴地哦了一声,七七八八地上了驴拉大板车,跟在那马车后而,浩浩荡荡往来凤楼开去。 “这就完了。”秋小蝉觉得就是撞了鬼了,“这还有王法吗,这可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呀!” 小姑娘这一闹就算天冷,也聚集了一大堆围观的人,秋小蝉真想义奋填膺地挥笔写一篇骂人的檄文,该文绝不能少于十万字,一整篇全是:我操泥马!我操泥马!我操泥马!… 正好,小哑巴推着鸡公车经过,秋小蝉赶紧叫住他,把那摔坏的板子、豆腐往筐里一装,再往小哑巴鸡公车上一放道:“去来凤楼!” 小哑巴就推着鸡公车跟着秋小蝉往来凤楼去了,围观的人也跟着一起去了,看上去比刚才那小姑娘的声势还浩大。 到了来凤楼,秋小蝉把被摔的东西在来凤楼门口一字摆开,楼里的掌柜和小二立刻出来撵人:“干什么的,在这儿撒什么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秋小蝉指着来凤楼那匾,一字一句地念“来—凤—楼——嘛”,当然她是顺着念,从右往左念的,而人家来凤楼三个字是倒着写的,从左往右写的。 于是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笑声,毕竟小怀镇能出林举人这样的文人,那不是说只有他一个读读书就能考到举人,那是十里八村数百甚至数千学子沉淀的结果,跟在看热闹的人群有那么几个读书人,也正常。 刚从省城回来的林运,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抬手打开马车窗帘,就看见秋小蝉叉着腰站在来凤楼前,指着那匾从右往左,一字一字大声念着。 林运让车夫停下车。 林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对那个总是投怀送抱的秋小蝉并无特别好感,尤其秋小蝉家是卖豆腐的小商贩,对于他的前程只可能拖后腿,根本不可能有帮助,当然这些年,他知道母亲是秋小蝉在照顾,家里也是秋家在帮衬,他也并没有就想忘恩负义,但也不能因为秋小蝉就耽搁了前程,对于秋小蝉为他投河,他是有些自责的,知道还活着,回来,也是想弥补的,只是眼下的秋小蝉和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投怀送抱的秋小蝉很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投河过后,失了心智。 林运更想不到的是,自己把母亲接到了省城,完全可以不再回这个他没有什么美好回忆的地方,但他却纳了秋燕为妾,又把秋燕留在这里,时不时以秋燕的名头还要回来一次。 第048章 我招谁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气坏的秋小蝉倒不知道林运的马车正好停在来凤楼门口,她念完,便一拍腿道:“我嗑着小瓜子,卖着小豆腐,我招着谁了,惹着谁了,结果她却带着人就把我的摊子给砸了。” 掌柜忙道:“秋小蝉,谁砸的你找谁去,到来凤楼来闹什么!” “我就看见砸我摊子的进你们来凤楼庆功来了。”秋小蝉没想到来凤楼的掌柜居然认识她。 “进我们来凤楼了?”掌柜刚说完,一个穿了皮裘的中年男子拢狐皮手笼走了出来,掌柜的忙道,“东家,这个秋小蝉说她的摊子被砸了,砸了她摊子的人还进了我们来凤楼,她简直是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一直都坐在柜台,除了老熟人,就未见什么陌生进来过。” 就小怀镇,穿绸缎都是极少数,何况是穿裘的。 秋小蝉从九月份开始跟着秋二娘出摊,总共就见过两个人穿裘的人,一个是眼前的来凤楼的东家,一个就是那天的病容公子,当然那病公子的裘一看就比林凤来的高档太多,但不管怎么说这穿裘的肯定都特别富有,所以来凤楼的东家林凤来一定是个有钱人。 秋小蝉立刻指着来凤楼门口停着的马车和拉村姑的大平车道:“她们的车还在这里。” 林凤来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宝贝闺女惹祸了,微皱了一下眉,楼上一间房的窗户打开了,正是那穿小红袄的林凤儿探出头,看了秋小蝉一眼,恶狠狠地道:“你居然还敢撵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你打一个试试。”秋小蝉一撸袖子道,“今天不说清楚,我们就去见官。” 林凤儿一听立刻从楼上冲了下来,一叉腰道:“你还敢狡辩,你敢说你没勾引过王义。” 秋小蝉一听王三居然还有这样的迷妹,差点笑场了:“王三,你居然说王三,那我告诉你,如果我要想勾引他,还有你林凤儿什么事!” 那林凤儿听了脸色一变,叫一声:“来人呀,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打出去。” 那七八个村姑立刻撸着袖子冲了出来,秋小蝉立刻指着来林凤来道:“林老板,你也算一方角色了,你都看见了吧,我没冤枉你闺女吧,今天不仅要赔我板子、豆腐的损失,还有我名誉损失,否则今天谁也别做生意。”秋小蝉说完冲进去,手一撑一屁股坐到柜台上抓起柜台上的算盘把柜台敲得乒乓作响。 林凤来只得出声喝住还想动手的林凤儿:“凤儿!” 林凤儿显然还是怕她爹,但又不甘地瞪着秋小蝉,林凤来只得道:“秋老板,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坐那上面像什么话。” “那不都是让你闺女逼的吗?” “你且下来,说说这财物如何赔,这名誉如何赔!” “这才像一方霸主讲的话嘛。”秋小蝉说着才从柜台上跳下来,指着自己的豆腐担子道,“板子一共砸坏了11个,新的是100文一个,用了些年头,折算60文一个吧,共660文,豆腐6板,一板24文,共144文,过不过分?” “秋老板,不过分!” “但是做这一个块板子至少要6天,这6天里,我就要少做11板豆腐,我一板豆腐的利是8文,11板就88文,6天就是528文,所以林老板总共要赔我财物损失1332文,合不合理?” 林凤来眼一跳道:“秋老板术算师承何人,居然算得如此之快。” 林运也吓了一跳,他真不知道秋小蝉有这样的本事。 秋小蝉哈了一声,这连一年级的小学生都算得出来加法,不过一想鸡兔同笼对于古人来说就能难倒一大片,很快打了个哈哈道:“师承家母,全是野路子。” “好吧,财物算清楚了,那说说名誉如何赔偿?” “你的闺女必须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赔不是。” 林凤儿立刻暴跳如雷道:“你做梦!” 林凤来便问:“秋老板,这不能折成钱吗?” 秋小蝉看了林凤来一眼道:“林老板,我一个女子之所以要做这种抛头露面的营生,原因就是家里没钱,我爹每天吃药都要花很多钱,所以我真的很需要钱,但我挣的是清清白白的钱,我不想以后摆摊子的时候,被人戳着脊梁说三道四,把我的正经营生,说得不堪入目,我已经被那些不堪的小人逼着投过河了,不想再投第二次了。” 林凤来看了一眼停在酒楼对面的那辆马车,秋小蝉是背对着大门的,没看见,但他从出来就看见了。 林凤来没想到秋小蝉利用这个机会,顺便还想把第一次投河也洗白,不过秋小蝉的种种,他不仅听说过,还去看过秋小蝉“買四送一”的活动,这会儿也领教了秋小蝉咄咄逼人的厉害,摇摇头道:“真不知道那小人得有多大的本事,可以把秋老板逼得跳河。” “流言蜚语有时候比钝刀子杀人还痛。” “我家闺女年幼不懂事,老夫替她向你赔礼如何?” 林凤儿一听两眼一瞪叫道:“爹!” 林凤来却厉声道:“闭嘴,待会儿回去,再家法处置你。”然后林凤来走到大门口冲跟来看热闹的人群道,“诸位乡亲,且静静听我说。” 外面安静下来,林凤来才道:“我林某人教女无方,在这里向秋老板赔个不是,回去林某自当好好管教小女!” 大家没想到林凤儿和林刀儿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没少欺侮镇上的人,现在作为小怀镇一霸的林凤来,居然真的给秋小蝉道歉,起先都是一愣,然后纷纷的鼓起掌来。 林凤来赔完不是,又让掌柜拿1400文赔给秋小蝉,秋小蝉放进褡裢后,冲林凤来一拱手道:“林老板好气量,小蝉在这里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就不叨扰了,告辞!” 秋小蝉从来凤楼走出来,冲小哑巴一挥手道:“小哑巴,麻烦你帮姐把这些家物什送回家一下。” 小哑巴忙点点头,冲秋小蝉竖起大拇指,秋小蝉悄悄塞给小哑巴10个文钱,得意地一背手往家走去。 第049章 走一步算一步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一转拐,那棍子就撵上来道:“小蝉姐,你这下麻烦大了。” “如何大?” “这林凤来可是有了名的笑面虎。” “看得出来,否则他那闺女和儿子也不会是镇上的女霸和小霸了,尤其是他那小儿子,小小年纪,坏透了。”秋小蝉脑里就闪出林刀儿把小喜推河里的画面。 “那你还…” “我就算不这么做,她那闺女就会放过我吗?与其时不时被她暗算,还不如让他们放马过来。” “那你想好如何对策没?” “没有。” “那你要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哪想得到这么多。笑面虎吗,最喜欢做表面文章,不会轻易坏了自己费力巴劲打造的名声的。而且他见我这么在意名声,肯定最先会想法设法坏我名声。”说完秋小蝉忽问,“对了,你和麻雀的豆腐都卖完了?” 棍子不好意思地笑道:“麻雀的卖完了,我还剩一板。” 秋小蝉便把该给的钱结给棍子。 林凤来见秋小蝉走了,再往对面的马车望去,林运有点瞠目结舌,在他的记忆里,秋小蝉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也不知从哪学的,挺守规矩的,断不敢做出像刚才那样爬上柜敲打的动作,教她认字,十个能记下两个,然后过两天又忘到后脑勺去了,更别说术算,帮秋二娘卖几块豆腐都能收错钱。 林运看了林凤来一会儿,慢慢放下马车帘,马车夫就驾着车离开了凤来客栈。 棍子和小哑巴帮秋小蝉把东西送回家便告辞了,秋二娘有点惊奇:“咦,你不说今儿的豆腐肯定不好卖,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 秋小蝉舀了瓢凉水喝了一口,这个天的水真够冻的,冻得她牙齿都打颤,喝完便道:“今儿运气不好,摊子让一辆马车给撞翻了。” “啊!” “不过还好,对方讲理,赔了我撞坏的板子和豆腐1400文,娘怕得找人做几块新板子。” “那,那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怎么,怎么赔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算的,反正感觉没亏,就放过人家了。”秋小蝉刚说完,秋三娘就来了,进门就道,“不得了,不得了了,二嫂,你不知道你闺女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秋小蝉本不想秋二和秋二娘担心,所以瞒着两人,没说今天发生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住了,不由得送秋三娘一记卫生球眼,秋二娘不解地问:“弟妹,你胡说什么,我闺女怎么不得了了!” “你闺女把林大善人可是得罪到家了,你问问她都干了什么好事。”秋三娘说完也不等秋二娘,就劈里啪啦把她在来凤楼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你闺女可不得了,跳到人家柜台上,又拍又打,还逼人家闺女道歉,人家闺女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你闺女是什么,真是,人家伸个指头就能辗死你,真是当自己是什么…总之…”秋三娘还没说完,就被秋小蝉一把推出门道,“三婶,总之你怕牵连,赶紧找个人在你们院子的后门写上:此宅与对门无半分瓜葛!”说完秋小蝉就把门呯地一声关上了。 秋二娘急问:“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就她嘴里说的那个林大善人的闺女把我的摊子给弄翻了,还说一堆难听的话,我自然得找她爹管教喽。” “可是闺女,我不跟你说过,这个林大善人可不好惹,当年林运家的田地被他给谋了,林运娘被他逼得差点上吊。” “所以,”秋小蝉就笑起来,“娘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当年他欺侮林运家孤儿寡母,把林运家的地全都霸去了,把林运娘逼得差点上吊,林运能放过他吗,说不准正愁找不到他把柄呢,所以眼下的林大善人怎么都会收敛些的,弄不好今天他还得感激我呢,给了他这么一个树立形象的好机会。”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现在这胆子是真的大..” “娘~~~好累,好累,对了,豆腐只剩那一板,还得做几板,晚上还得做豆干,记得还要找人做新板子,我得歇会儿去。”说完秋小蝉就跑进自己的房间,却看见沈彦靠在门边,秋小蝉跑得急,差点撞他身上了,收住势,气哼哼道,“沈小青,我还以为屋里没人,你想吓死我呀!” “你为什么要认为屋里无人呢!” “我要睡觉,你出去!” “白天明明该我睡觉的。” “你还敢顶嘴,小心我…” “好,好,你睡,你睡!”沈彦便离开了房间。 棍子和麻雀第二日直接到家里各拿走了两板豆腐,因为秋小蝉估计今天买的人不会太多,只做了15板,这一下就只剩下11板豆腐了,秋二娘有点担忧,想让秋小蝉休息一下,秋小蝉却说不用,如果她真出了事,肯定是林凤来下的毒手,他只要敢下毒手,想找林凤来岔的林运肯定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死在谁手里,都行。 把秋二娘气得差点哭了。 所以秋小蝉出摊,秋二娘也跟着来了,那些固定的客人难免会打听一二,秋小蝉都笑咪咪说“没事”“没事”,把固定客人打发,小喜娘来了,小声打听了事情经过,叹了口气,多拿了两斤豆干,秋小蝉又卖了些,也和昨日一样剩下不过6板豆腐了。 秋小蝉把秋二娘撵回家没一会儿,那卖瓜子的老婆婆来了,秋小蝉欢喜地买了两文钱的豆腐,刚喜孜孜嗑着时,秋大娘来了:“小蝉,在卖豆腐呀?” 秋小蝉眼皮都没抬一下,应了一声,继续嗑自己的瓜子,秋大娘一见秋小蝉不理自己,便自己伸手往篮子里装豆腐,秋小蝉给秋二娘交待过,她不在家,但凡秋家那边有人过来端豆腐什么的,都说全让自己拿到摊子来了。 秋小蝉见秋大娘装了四块还要继续装,便站起来看着她,秋大娘腆着脸笑了一下道:“小蝉,最近天冷没什么菜吃,你阿公阿婆都没菜吃,拿几块豆腐烧几块给他们吃。” 第050章 又得休我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大伯娘,你可真孝顺我阿公阿婆呀。” “谁让我们是做老大的,老大不管,难不成还能指望你家和老三家管吗?” “且慢,大伯娘,那你拿我家做的豆腐,这是你在孝敬还是我家在孝敬,照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一家在孝敬阿公阿婆,那我家也不稀罕跟你争这份孝敬,给钱。” “咦,你这丫头真是,这又不是我吃,是孝敬你阿公阿婆…”秋大娘脸一变,生气道,秋小蝉丝毫不为所动道,“是你孝敬阿公阿婆,跟我有关系吗?” “那你不该孝敬你阿公阿婆吗?” “那是一码归一码,当初分家的时候,大伯和大伯娘说给阿公阿婆养老,我家可是什么也没分,净身出门,但即便如此,逢年过节,我家该备的节礼也没少过。”秋小蝉不客气地把豆腐悉数拿回来,秋大娘脸变得更难看,把豆腐抢回去,扔了三个铜字,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秋小蝉哼了一声冲着秋大娘走的方向大声道:“大伙都看见了,拿我五块豆腐,只给我三文钱,以后她要敢在外面乱嚼我舌根子,说什么我不孝敬阿公阿婆,各位叔伯婶婶可得替我做个鉴证!” 秋大娘走得更快了,秋小蝉又哼了一声才把那三文铜扔进钱袋子里,继续嗑起瓜子来。 当然,秋小蝉在小怀镇的名声不好,一是秋小蝉认为自己是秀才娘子,高人一等;二是自然也离不开秋大娘坏她名声。现如今还有不少买豆腐的主妇故意唤她一声秀才娘子来恶心她。 所以秋小蝉总的来说还是不招小怀镇喜欢的,她被林运退了亲,被迫招了个更夫为婿,走了霉运,让小怀镇的人忌恨心淡了一些,那想装善的人,时不时还要替她说几句可怜之类的违心话。 但那更夫收拾一下,把胡子刮了,那左腿也不像寻常见着的跛得厉害,怎么看都比小怀镇上的男人强太多了,至少外型强太多,而秋小蝉的豆腐卖得越来越好,尤其是搞了那个‘“買四送一”过后,秋小蝉又被大家归到重新忌恨的地方了。 于是便有好事者说起风凉话: “秀才娘子,那好歹是你大娘,几文钱的东西,不至于吧!” “就是,小蝉,你大娘拿去也是孝敬你阿公阿婆,哪有死活要收钱的道理。” “秀才娘子,不孝顺,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 秋小蝉便笑咪咪地道:“不孝顺这种事,小蝉哪敢啦,阿公过寿,俺娘可是备了四色重礼,小蝉亲自送过去的,但是办寿宴那晚,我娘我爹连个位置都没落着。” “真的吗,你娘会吗?那天我可听他们说你爹娘卖豆腐发了财,连你阿公的寿宴都不稀罕来参加了。”一个挎蓝子的大婶不屑地道。 有一种人你说他坏,他不一定是坏,但只喜欢看表面现象,然后还喜欢把所见到这种表面现象无限放大,而眼前这个王根子的娘,就是这么一个人,特别喜欢传小话,在小怀镇大家都挺厌烦的人,她在家里排行十三,嫁给王根子的爹后,晚辈都叫她十三婶。 十三婶这话一下让秋小蝉抓到了把柄:“所以嘛,十三婶子呀,你看我娘备给阿公备了寿礼,那可花了几十大文钱,这种事,我大娘三娘不告诉你们吧,只把这买豆腐几文钱的鸡毛蒜皮的事告诉大家,婶子,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十三婶便问:“你要打个什么样的赌。” “婶子,我一看你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这赌约嬴了,日后,但凡有人坏我和我娘名声的,你能不能帮我们说几句公道话呀。” 十三婶便道:“自然可以。” 所以沈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秋小蝉附在十三婶的耳边说着什么,说完就道:“十三婶,待事情未发生的时候,你且不要漏出一星半点,等那事情发生后,你且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讲的这样。” 从来没被人当回事,这次却被秋小蝉委以重用的十三婶听了,郑重点点头道:“行。” 打发了喜欢嚼舌根子的十三婶等人,秋小蝉刚想嗑瓜子,却听人小声叫:“蝉儿,蝉儿!” 秋小蝉转过头见是秋平,不解地问:“有什么事?” “蝉儿,哥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借几十个大子给哥周转周转呗。” “不,秋平,你当我是开钱铺子的,一张嘴就是几十大子。” “那10个大子总成吧。” “那凉快哪待着去!” “秋小蝉,你至于吗,不就10个大子吗?” “是不至于,找你娘要10个大子去呀!”秋小蝉把秋平撵走,又开始嗑自己的瓜子了,沈彦走过来问,“你又要干什么坏事?” 秋小蝉横了沈彦一眼,沈彦立刻道:“当我没问,否则你又得休我一次。” “知道就好。”秋小蝉指指那卖空的板子道,“我发现你就没个眼力健,这些空着的就不知道拿回去呀。” “一次可以摆平的事,为什么要花两次功夫呢。” 秋小蝉才想到人家力气大,自己喜欢干那种蚂蚁搬家的事,但对于人家来讲,太可笑了,觉得冤枉某人了,秋小蝉便问;“沈小青,要不要嗑瓜子?” 沈彦摇摇头,他不喜欢吃零食,还特别讨厌身边那些女人嗑瓜子,感觉跟老鼠磨牙一样,当年镇国侯府可没人敢在他面前嗑瓜子的,甚至私下都没人敢。 秋小蝉一听便问:“为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不觉得麻烦吗,那么小的东西。”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嗑不出瓜子仁呀,我帮你嗑。”秋小蝉看样子是个嗑瓜子高手,没一会就嗑了一小捧瓜子仁出来,递给沈彦道,“很香的,比花生还香。” 沈彦犹豫一下接过来,瓜子仁带着秋小蝉手心的余温,但真的就是余温,接到手里后就没什么温度了,他用另一只手拈了几粒放进嘴里,嚼了起来,果然瓜子的香味,一下就弥漫了整个口腔。 第051章 老死不相往来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得瑟地问:“是不是,很香?” 沈彦点点头,秋小蝉又道:“瓜子这类东西最扛饿,它在我们的肚子里会待很长时间。” 沈彦看着秋小蝉,好一会儿居然生出促狭之心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拉出去呀。”秋小蝉明白过来,立刻恶心回去。 秋小蝉和沈彦正愉快地吃着瓜子仁时,王义急急忙忙走过来道:“秋小蝉,听说你昨儿大闹来凤楼了。” 秋小蝉好奇地看了王义一眼道:“你看上去好像挺欢喜的,那不是你未来丈人的产业?” “哪门子丈人,我都还没答应呢!” “这事跟你答不答应有什么关系?” “我娘要敢逼我,我就死给她看,我以死明志不行吗。”王义十分不高兴地瞟了沈彦一眼,秋小蝉啧了一声道,“那能有用吗,你娘三个儿子,缺你一个不缺,少你一个不少,你死一百次也明不了志,你娘都懒得理你。” “那你说怎么办?” “人家说郎才女貌,郎才女貌,人家林凤儿不仅有貌,还有家财万贯,你无才又无财,我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里矫情个什么劲,赶紧从了人家吧。” “秋小蝉,再这么说,老死不相往来!” 麻雀正好卖完豆腐回来,放下背篓冲王义招呼:“三哥,早!” “这都大中午了,还早个屁,咦,你不跟棍子混,在这儿干什么?” “我帮小蝉姐卖豆腐。” “啊,从良了!” “三哥,还能不能说话了,蝉儿姐,今儿两板都卖完了。”麻雀把40文递给秋小蝉,秋小蝉收来扔进褡裢里问,“棍子呢?” “他往东走,我往南走,没一路。” 王义一听就问:“还有棍子呀?秋小蝉你现在行呀,吃了林运一个大亏,长进一大截呀!” “你故意的吧,王义!”秋小蝉不满地道,麻雀便问,“对了,三哥,今年过年会不会请个戏班唱几天呀?” “我哪知道?” “你爹是镇长,哪年不是他安排请戏班子的?” “我才没心思管他请不请戏班子。” 秋小蝉一听立刻来了劲头:“三儿,跟你爹说请,一定要请,否则过年还有什么意思呀?”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看这些热闹的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呀,咱们就占这地儿,这地儿离戏台的位置不近不远,看得清楚。”秋小蝉指着自己摆摊的位置,麻雀便道,“这么好的位置,哪能轮得到你呀,以往都是镇长、里正和林大善人那一干乡绅坐的地方,如果那个林举人在的话,弄不好还有他一席之位。”麻雀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什么,顿了一下,王三扯了他一下,麻雀偷偷看了秋小蝉一眼。 秋小蝉一听就急了:“真是,真是,什么时候都这么不公平,除了这儿,还有哪地方好?” 秋小蝉立刻拿眼四下找起来,然后指着最近一处断墙道:“那儿,那儿,到时候在那儿占个地方,虽然是远了一点,但那么高,前面就没人挡着了,也可以。” “那地方可就翘了,要来特别早。” “你和棍子反正也无事,正好早点来占位置…” “不行,那地方是龙哥和大展他们的。” 秋小蝉一听那新仇旧恨就涌了上来:“他们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你们小孩子抢墙顶。” “他们占着了,收那些想看热闹人的钱呀。” “靠,想钱想疯了吧,三儿,这种黑恶势力,你爹就不能管管?”秋小蝉气恨地说完,忽见有几个人推着一辆鸡公车从左边的过来。 麻雀眼尖立刻道:“是大展他们。” 王义也看清楚了道:“他们推的怎么看像头猪。” “难不成他们改行做屠夫了?”秋小蝉也一脑袋小问号,不过基于差点让那大展那什么了,问这句话的时候,人却往后退了一截,踩了沈彦一脚,差点跌到地上去,沈彦用手托了她一下,她才没出糗。 大展一行人在戏台对面,离秋小蝉的摊子还有一大截的地方停下来,也没听清吆喝了什么,没一会儿一堆人就围了上去。 王义和麻雀到底年岁不大,见那么多人围了过去,也十分好奇走了过去。 秋小蝉哼了一声继续嗑起了小瓜子,嗑了一会忽横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的沈彦,沈彦立刻感到了秋小蝉不善的目光,抬头看向秋小蝉,似乎在问:又怎么了? 秋小蝉冲那边围着的一堆人道:“你怎么不去瞧热闹?” “打了一头野猪,有什么热闹可瞧?” “啊,野猪啊!”秋小蝉有点激动,记忆中,猪肯定是见过,但野猪是真没见过,然后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怎么知道是野猪?” “家猪哪有那么长牙的?” “眼睛这么好使,这么远,你居然看见猪牙齿了?哪的,哪的,我怎么没看见?” 沈彦用眼神鄙视了秋小蝉一通,自己练箭的时候,你秋小蝉怕还在穿开档裤吧,但一想到秋小蝉是个女孩子,开档裤还是免了吧。 没一会儿对面的人开始散开了,大展几人推起鸡公车跟着一个男人离开了,那个男人,秋小蝉瞧着有点象来凤楼那掌柜。 人一散,王义和麻雀也很快回来了,一回来,麻雀就道:“大展他们太厉害了,在山里打了头野猪,想拿来卖的,结果整头都让来凤楼的掌柜买去了,600文。” “哇,”秋小蝉一听便道,“这个好赚呀,是我卖20天豆腐的毛利呀,你们有没有那本事,有的话也去打野猪。” 王义一听便道:“你真是想钱想疯了,这山上野猪,老虎、豹子老多了,都是成群结队的,像现在冬天,山里的野兽没吃的,经常到附近的村庄吃家畜家禽、饿极了还会吃人。” 秋小蝉十分恼王义他们夸大展厉害,却没大展那样胆量敢进山抓野猪的,感慨道:“真是目光短浅,你们只看到老虎吃人,你们难道不知道一头老虎身上全是宝,捕到一头,怕能卖3000文,不要太好赚了。” 第052章 发什么酸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好赚什么,听大展他们说平素老虎、野猪经常出没,但你要猎杀他,就见不着影了,他们本来是想大雪封山前猎只豹子,结果在山上蹲了三天三夜才打到这只野猪,还有一个兄弟受伤了,好在是皮外伤,如果伤得重,都不够药钱。” “不管怎么说,一身力气用来打野猪、老虎、豹子,也比游手好闲强。”秋小蝉接着嗑自己的瓜子道。 “那大展有两把子力气,我看那头野猪至少有300斤,够大的。”麻雀十分羡慕地道。 “300斤,2文钱一斤,和猪肉比起来就有点卖亏了。”秋小蝉摇摇头问,“来凤楼买去了,确定镇上会有那么多客人来吃这头野猪肉?” “镇上怕吃的不多,来凤楼也不会做这亏本卖买,听说这么一头野猪弄到县城的酒楼,至少能卖到5两银子,如果弄到省城,怕得10两往上。” “还是来凤楼会做生意。” “他家每天有车去县城,顺便的事,一般的人家光找辆车走个来回就不知多少钱了。” “三儿,我发现你挺有经营头脑的。” “我就想去县城做生意,可我娘不同意,说是下九流人干的事。” “游手好闲是上九流人干的事?”秋小蝉顿时觉得被王夫人给鄙视了。凭什么鄙视靠双手自给自足的劳动人民? 没一会儿,大展那群人应该在来凤楼结到钱了,在一大堆人的拥簇下,又走了回来,大约一堆人围在一堆听大展他们是如何捕着那头野猪。 王义和麻雀作为男孩子,对打猎捕鱼之类的事天生向往,在他们眼里,那大展一群跟英雄归来一般,立刻又围了上去。 秋小蝉再次不满地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打头野猪,有本事,打头老虎还差不多。 最终男人们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三三两两都离开,棍子也回来了,比麻雀晚回来一个多时辰,豆腐总算全卖出去了,同样给了秋小蝉40文钱,一听打野猪的事,比麻雀还激动地围了过去。 秋小蝉见棍子追上大展他们问个停,很鄙视了一番后,看天色,应该快到申时了,还有4板豆腐,便开始收摊了。 沈彦见秋小蝉收摊了,才站起来,秋小蝉边收东西边道:“沈小青,我发现你真能坐,可以坐一两个时辰不动地方。” 沈彦没说话,秋小蝉也习惯了,对于沈彦,他不是一潭水,他是一潭溶浆,你砸块石在水潭里,还能起圈涟漪,但拿块石头砸溶浆里,连泡都不冒一个,直接把你骨朵掉。 秋小蝉把别的都装好了,正准备把没卖完的豆腐收好时,那大展走过来道:“我要一板豆腐,多少钱?” “30文!”秋小蝉本来想说“不卖”的,不过一转念,卖谁不是卖,干脆一板给涨了6文,大展取了30文放在秋小时蝉的担子上,然后拿了一板豆腐道,“板子明天还你!”说完,大展拿着一板豆腐走了,因为有点慌张,一双大手还把另一板豆腐弄坏了。 跟着大展一起过来的棍子又屁颠屁颠跟着走了,秋小蝉好像还听棍子用十分巴结的语气道:“大展哥,这种下力气的活,还是交给我来吧。” 秋小蝉等大展走远了才啧了一声道:“30文买我两板豆腐,便宜他了。” 秋小蝉听见闷闷地咳嗽声,转过头,见沈彦捂着嘴,秋小蝉不满地道:“沈小青,你少在这里发酸呀,看见没,本蝉养你是很辛苦的。” 因为少了一板豆腐,秋小蝉本来放得差不多重量的两个筐就不平衡了,沈彦挪了一下,挑起来就走了。 秋小蝉一看他是抄近路往荒宅那条路走的,吃过亏的秋小蝉可不敢拉后了,赶紧追了上去道:“沈小青,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我们还是走大路吧!” “小路近!”沈彦总算出了声,秋小蝉十分有心理阴影地跟在沈彦身后,想想还是跑到沈彦前面。 好在无风无浪地到了家,秋小蝉悄悄拍拍胸口,才推开院门叫了一声:“娘,我们回来了!” 正在晾衣服的秋二娘一见小两口回来了,十分开心地道:“娘的饭都蒸好了,炒两个菜就可以吃了。” “娘,不饿,不急,娘,以后饭里能不能少加点高粱,那东西加多了,真是不好吃。”秋小蝉说又道,“算了,现在都没加糠了,已经很好了。” 秋二见沈彦放下担子,便把装豆腐的板子取出来,用水冲洗一遍,秋小蝉一见便道:“爹,一会儿我来弄,今天没多少板子,对了,娘,有人买一整板豆腐,所以少一块板子,明天才还回来。” “谁家卖那么多豆腐?办席?” “可能遇上什么高兴的事吧,还有大伯娘拿走5块豆腐,只给了3文。”秋小蝉端起缸子灌一气茶水,秋二娘不出摊,那茶自然是热,喝着特别解渴解乏。 秋二娘叹了口气,继续晾完衣服道:“她拿就拿些吧,免得又出些言语,对了,这些天豆腐做得不多,你早上不用起来那么早,娘弄得完。” “那怎么行。”秋小蝉跟着秋二娘进了灶房,“娘,我来添柴。” “对了,那天小青把烟囱给收拾了,现在不倒烟了。” “哦,那就是通了。”秋小蝉望着门口醺着的几块腊肉,院里跑着的鸡,秋二娘有点余钱后,除了买了腊肉,还买了两只生蛋的鸡,秋二正在把鸡撵回笼,还从鸡笼里摸了两个鸡蛋出来,拿着鸡蛋冲沈彦晃晃,然后放在堂屋吊着的一个专门放鸡蛋的篮子里。 沈彦正拿着扁担在理水桶上的绳子,可能想在吃饭之间去挑桶水。 其实这样的日子苦是苦点,其实也挺好,秋小蝉想。 秋二娘切了一块煮好的腊肉递给秋小蝉道:“今年做的新腊肉,偿偿,腊肉骨头啃着特别香。” 秋小蝉一看一大块带着瘦肉的骨头,忙把手洗洗接过咬了一口道:“娘,真香,真好吃!” 第053章 不会干活的男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笑了,秋小蝉懂事后,白天基本不用她去摊子,她可以抽出时间在家洗衣做饭,做衣服鞋子;秋二吃了几个疗程的药后,现在除了不能干重活,其余都如常,想方设法还要帮着干点轻松的活;加上有沈彦时不时穿插干点重体力活,虽然干得不如人意,还必须看沈彦当天的心情,心情好,重活不用她干,心情不好,一整天都看不见人。 秋二娘觉得眼下这省不少力气,这应该是她嫁人过后最幸福的时光了。当然这一切还跟秋小蝉有关,她做生意脑子特别活,比她卖豆腐的时候赚的要多得多。 不过就是秋二娘正在感慨岁月静好的时候,对面那后门里又传来秋阿婆骂人的声音,秋二娘侧耳一听,正在骂秋小蝉,说她一个当娘的,吃儿子家一块豆腐,还要被孙女打脸,她养这个儿子干什么,当初一把掐死还省心省钱。 秋二娘叹了口气,但看秋小蝉一点不受影响,乐呵呵地啃着骨头上的腊肉,边啃还边摇头道:“这阵下雪,卖柴的少了,一担柴涨了快一倍了,娘,年前怕还得多备些,木柴不经烧。” “我每天都叫两担,这两天贵了,才没叫了。” 沈彦挑了一担水,看缸里的水是满的,就把水桶放在灶房门口,然后开始劈柴,把劈好的柴沿屋檐一溜地码好,秋二娘便道:“小青是个勤快的,只是没你爹劈得匀称。” 秋小蝉倒不知道秋二以前劈的柴是什么模样,因为在成亲前都是秋二娘临做饭的时候胡乱地劈一气,那长的粗的短的各种形状都有。 准确说沈彦是昨天不知道怎么心情好了,开始想干劈柴这类活了,但沈彦不像个会干活的,成亲几日,心情好会帮着推磨,那是真有力气,秋小蝉觉得他力气大到应该可以把磨盘轻松搬起来那种,但也是真不会推磨,推得不顺的时候,还会发火,然后学会挑水,不过是挑一路撒一路,再就是劈柴,更是个外行,简直是有力气也不会用的那种,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力气比女人大太多,到底把那柴都劈开了。 沈彦劈了一会儿,感觉不顺手,生气地把一根粗粗的木柴用手给掰断了,把秋二都看呆了,然后沈彦不知道想什么,就生气地扔下柴和斧子,拿眼看着秋小蝉。 秋小蝉有点惭愧,她也不太会干活,真给不了沈彦什么样的指点,而沈彦抛开力气大得惊人这一点,真可以用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 秋小蝉只得啃着骨头冲沈彦傻笑。 倒是秋二拿着斧头劈了两根不怎么粗的,最后变成沈彦劈粗大长的,秋二在一旁把被沈彦劈下来的枝枝桠桠砍成一小段一段,秋小蝉知道这些小枝小桠的烤干了,在生火引火时都是最好用的。 沈彦越劈越快,还精快准,基本是一斧头定江山,没一会儿就把秋二娘这阵子断断续续买的柴都劈完了,然后整齐地码在屋檐下,这个倒码得极是齐整。 秋二娘所有的活最头疼的就是挑水和劈柴,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沈彦这个一看就没劈过柴的就给她全摆平了,看着沈彦的眼神,那更是各种宠溺。 秋小蝉把肉啃完,人也不饿了,边往桌上端菜边道:“娘,你给得太大块了,人家都吃饱了,不想吃晚饭了。” “快叫你爹和小青吃饭,这个天一会就冷了。” “要是有个炉子,咱们就在炉子上边做边吃,明年一定要做个铁皮炉子。”秋小蝉说完就叫人吃饭。 晚餐用两条腊排骨炖了一大锅豆子,一大盆炒鸡蛋,一大盘香葱炒豆干,一碟豆腐乳,秋小蝉见了便道:“娘做的菜一看就好吃,只是这天太冷没青菜了,好可惜,以后买两亩地,我们弄个棚子专门冬天种青菜,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冬天到处都是雪,什么样的青菜不得给冻死,这孩子整天胡思乱想的。” “当然不能种在冰天雪地里呀,哎,可惜了,没有象土…”秋小蝉把“土豆红薯”后面三个字咽回肚里了。 对门那秋阿婆因为天冷,终于草草结束了骂人,收工了。 秋小蝉揉揉耳朵,总算清静了,然后摇摇头道:“阿婆一看就是身体好的,中气十足,至少能活到80岁。” “你这丫头少说两句,那毕竟是你爹的娘,你爹心里会不好受的。” “是,娘,是蝉儿糊涂了!”秋小蝉吐吐舌头,赶紧盛了饭,秋二和沈彦也收工进来,洗了手坐在饭桌边。 秋小蝉把筷子递给两人便坐下来,秋二娘也坐下来问:“小青,你吃不吃得惯米饭,小怀镇不少人家都喜欢吃馒头,你要不喜欢,我给你蒸几个?” 沈彦摇摇头道:“米饭挺好。” 秋二娘又道:“我们在牧云县的时候,吃米饭多,你岳父家也是从南方过来的,也吃米饭,所以我们都少吃面食。” 沈彦点点头道:“我也少吃面食。” “都一家人,可别客气啊!” 沈彦又点点头,对于吃的,他从没当回事,以前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就连行军打仗,都有专人侍候,就算谋逆下了大狱,在狱里每餐也是四菜一汤的标准,被贬到小怀镇,除了他找死绝食,上面那位也没缺他那口吃的。 所以沈彦从小就没有过饥饿感,但干了一会儿活,这会儿饿了,觉得秋二娘做的菜真是好吃,那加了高粱的米饭也十分爽口,一口气吃了三碗。 把秋小蝉都快吃心疼了,不过她啃了一大块骨头,真是连半碗饭都吃不下了,所以她的两碗饭全落沈彦肚里了,秋二娘还有点开心地道:“小青呀,平时就是吃得太少了,这才像一个大男人的饭量。” 秋小蝉才用一种“咦”的眼光打量着沈彦,自己太忙了,居然没发现沈彦平时吃饭很少,沈彦得意地啃起另一块骨头,同样有一大块肉。 第054章 这么狂跩酷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愣愣看着,好想恨恨地说一句:为什么我家入赘的男人这么狂跩酷! 最后秋小蝉归结为,这都是让秋二娘给惯的,秋二娘是个颜控,自己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 晚饭后,是秋二抢着洗的碗,秋二娘便去做豆干。 沈彦拎了桶冷水到厕所冲洗了一下,借着微弱灶火写写画画的秋小蝉十分纠结自己要不要给沈彦洗衣服,这种天气,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想洗。 次日依旧只做了15板豆腐,那棍子和麻雀昨天卖光了豆腐,各得了8文钱,两人算了一下,照这样卖法,一个月就是240文,240文对小怀镇的人来讲,那可是很多壮劳力一个月都挣不来的,两人立刻热情高涨,想早点出去多卖点,一大早跑到秋小蝉家里来各背走了3板豆腐。 秋小蝉一下就只剩下9板豆腐了,秋二娘一看晚上连做豆干的豆腐都没了,赶紧又泡了几斤豆子。 秋小蝉倒觉得昨天那棍子和麻雀卖得好,今天未必,因为购卖力就在那儿摆着的,乡下的人有地,更不可能天天卖豆腐吃,不过她不好灭两人的热情,也不好来秋二娘的热情。 沈彦帮秋小蝉把豆腐担子挑到戏台前,正准备摆开时,却看见远处躲在某个角落的俞伯在冲他招手,他便放下豆腐离开了。 秋小蝉没想到自己一个转身就没见了人,这也太没担当了,心里腹诽一通,也只得自己摆开。 俞伯本想问那夜珀、狼珂不肯走,这事怎么办? 结果沈彦好像没听进去,反而问他:为什么挑水,水会撒一路。 俞伯只得回道:往水里放个飘或得放片树叶就好。 沈彦才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俞伯看着沈彦觉得什么事说和不说似乎都一样,便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两晚没见着少爷,想过来看看。 沈彦一听没事,就走了。 留下可怜的俞伯,独自在风中凌乱!这还是他那个打小就远疱厨的小镇国公,长大后各种洁癖怪癖、威名远播、杀人如麻、各种头衔多得数不过来的大将军,一等镇国侯吗? 秋小蝉把第一拨客人打发完后,沈彦又出现了,还把她吓了一跳,沈彦看空出来的板子,用一个筐收了起来,正好大展让人把昨天拿走的装豆腐的板子还回来了,沈彦就一并放在筐里挑着回去了。 秋小蝉一看沈彦干活还真是看心情,昨天是堆一块一起挑,今儿是先挑一部分回去,她虽然不颜控,力气是人家的,也管不了,见没客人,而是旁边多了一家卖蒸糕的小摊子,这阵子菜农不来,秋小蝉都有点孤独寂寞苦,多了个伴也挺高兴,想照顾一下生意,只是刚吃早饭实在吃不下! 镇上还有一家买蒸糕的,就是宋记,那大宋勤快,不大个摊子,能挣的钱都不放过,不过离戏台略远点,所以不能经常去照顾,每每卖完豆腐,宋记已经在忙收拾中午的菜了。 卖蒸糕的是一对小夫妻,可能是初初摆摊,极想招揽客人,不过几个妇人婆子问过价后,都走了,没人买。 秋小蝉出于对同行的照顾,最终在第二拨客人打发掉后,买了一块蒸糕偿偿,味道还行,订价也算合理,见那对小夫妻眼巴巴地看着她这第一个客人吃完,就等着她评价,秋小蝉点点头道:“味道还行!” 男人叫林铁,所以秋小蝉就称夫妻为铁哥铁嫂,那铁嫂急问:“既然味道还行,为什么没人买呀。” 秋小蝉便道:“因为他们不知道你这味道好不好呀。” 铁哥不以为然地道:“那买一块去吃了,不就知道了。” “你以为大家的钱都是天上刮来的呀。”秋小蝉见了还是赶紧回自己的摊子守着,倒是铁嫂灵活一点,赶紧过来道,“小蝉妹子,要不你帮嫂嫂想个法子。” 沈彦来的时候,就见秋小蝉摇头晃脑地道:“这哪有什么捷径可走。” 正巧十三婶来买豆腐,看见林铁夫妻卖蒸糕就哟了一声:“铁子,你们怎么来干这营生?” 林铁立刻恨不得把头藏在腿里去,还拉了他女人一把,铁嫂也有点不好意思,便回自己的蒸糕摊子了。 秋小蝉给十三婶装好豆腐,才听十三婶小声道:“林铁他爹赌输了钱,都快没房子住了。” “还有赌坊呀,怎么没见着呀。” “来凤楼有个地库,都躲在那儿赌。” “哟,那来凤楼的东家不是有大善人之称,还干这勾当。” “赚钱的,他都干。” 等十三婶离开了,沈彦把午饭递给秋小蝉,才在小板凳上坐下来,秋小蝉不满地蹲下来道:“这是我休息用的,你整天占着了。” “今儿怎么不嗑瓜子了?” “别提了,那个卖瓜子的婆婆太任性了,时来时不来,也没个规律可行,今天不知道是不大姨妈来了,这阵都不见来。”秋小蝉苦恼地抓抓头。 沈彦就笑了,秋小蝉才发现沈彦笑起来帅呆了,她差点就把持不足,也颜控了,不过稳住心神,托着腮道:“沈青,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 “你说话没有本地土音。” “是吗?”沈彦咳了一声,秋小蝉又道,“也没有牧云县的口音,还没有省城的口音。” “难不成小怀镇不能有更远的外地人?” “除了你,还真没见着。” “对了,如果换你去卖那蒸糕,你会如何卖?”沈彦忽问,秋小蝉看了一眼不屑地道,“就以本蝉眼下的财力,第一天开业,肯定要搞个买一送一,最最差点,也要拿几块切成小粒,让大家试吃,否则人家都不知道什么味,怎么可能轻易买,如果人家不肯买,第一天会剩,那这剩下的是扔还是留,扔了肯定亏,留了第二天肯定卖不出去,第二天还要不要做新的,与其弄成这样进退两难之地,还不如做三天活动,就当没卖出去扔了呢,于少可以积攒一些顾客。”秋小蝉得瑟地道。 “你知道不知道,你除了有个本地口音,别的没一样像本地人。”沈彦忽然对得瑟的秋小蝉道。 第055章 用眼睛砸死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吓了一大跳,然后愣愣地看着沈彦,沈彦冲她得意地挑挑眉。 秋小蝉回过神来,冲沈彦翻了个大白眼。 秋小蝉正和沈彦躲在豆腐摊用眼神砸对方时候,忽听见街上传来吆喝声,她赶紧站起来,只见里正带着几个捕快在沿街的铺子一一盘问。 盘问到秋小蝉的豆腐摊,才知道有两个死囚从牧云县的死牢里逃出来了,捕头和里正站在一起咬耳朵,而其他捕快拿举起画像,打量秋小蝉和沈彦。 说句实话,秋小蝉觉得捕头手里那幅画和他们所描述的人真的相差十万八千里,靠这样一幅画能抓到人,秋小蝉认为不是冤假错案,就只能是办案的人太厉害了。 秋小蝉摇摇头看沈彦,却见沈彦两眼望着天,好像这些都跟他无关一样。 等里正带着捕头捕快离开,秋小蝉才发现沈彦又不见了,她看了一眼还剩的3板豆腐,知道有可能是卖不出去了,便掏出记帐的小本本,拿起碳棒在小本本上画刚才那捕快说逃出来的死囚。 秋小蝉刚画完其中一个人,就听身后传来沈彦的声音:“不是大夏人,是北柔人。” 秋小蝉差点吓死,抬头看着沈彦,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看得出来,我觉得和大夏人没什么区别。” “在北柔南部的生活的北柔人确实和大夏人区别不大。” “但小怀镇离北柔边境应该很远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很近,那不是应该经常见着他们?” “因为打仗,可以通关的地方少,通关的地方没设在这附近而已。” “你的意思是直线距离其实也不算太远。” 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道:“不近也不远吧。” “其实呀,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打呢,你说双方多开放几个边境城市,让两边老百姓互通有无不好吗,比如北柔没豆腐,把我家的豆腐卖给北柔,在这里我家豆腐一文一块,给朝廷交点税,卖给北柔五文一块,朝廷有钱收,我家有钱赚,那不香吗?” 沈彦看着秋小蝉道:“你的想法都很奇特。” “不是很奇特,是很实惠。” “至少小怀镇没人会这么想,朝廷自然有这么想,只是北柔人更喜欢抢,不喜欢交税。” 秋小蝉摇摇头道:“北柔也是想不通,他们可以把皮毛、马匹、羊毛、牛皮抬价卖给大夏嘛,不过是不是他们想要大夏更多的东西,铁器、丝绸、茶叶、盐、糖…,时间一长,他们少大夏多,不平衡,北柔人又不愿意了;所以这种情况,大夏确实受惠得多,那就多给北柔点优惠,至少面相不要太难看嘛。” 沈彦看着秋小蝉,没说话,秋小蝉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这些,秋二、秋二娘和小怀镇的人不懂,但沈彦好像完全听得明白,赶紧咳了两声道:“说来说去,这种事,跟咱们小老百姓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是卖好自己的豆腐就成了。” 好一会儿,沈彦才开口道:“正如你所说的,这里都没见过外族的人,突然出现北柔的逃犯,怕..” “就算要不太平,那又能怎么办?该卖豆腐还得卖豆腐,要不就把家搬到南方去,如果北方守不住,就算搬到南方去,最终还是一样的结局。”秋小蝉忽一拍腿道,“沈青,我觉得我俩现在就是吃咸菜操淡心。” “你跟谁学的?”沈彦突然问,秋小蝉一下没明白,明白过来才道,“那能跟谁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候突然就可以画出来,要不,我画一张你。” “行呀。” 秋小蝉拿起本本和碳棒盯着沈彦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画起来,当然加上中间时不时有买豆腐的,问路的,铁嫂闹心过来打探的,前后用了一个时辰,秋小蝉才画完,递给沈彦,沈彦有点吃惊地道:“你比官府那些画缉捕犯人的画师水平高太多了。” 秋小蝉一听就乐了:“如果有一天北柔打过来,我不能卖豆腐了,是不是还可以去官府聘个画师一职。” “完全胜任。”沈彦有点不太相信地问,“真的没有拜过师?” “沈青,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小怀镇待了,你觉得这镇上有什么人能教我,真是的,我还在想我怎么突然就可以画人头像了。” 沈彦看着秋小蝉,秋小蝉都快觉得编不下去的时候,小喜娘急急走过来道:“小蝉,小蝉,我男人接了个乡绅的活,明天他家姑娘嫁人,要摆酒,我明儿订10斤豆干,这会儿告诉你来不来得及?” 秋小蝉正愁都过了午时了,还有3板豆腐没卖完,秋二娘又做出5板,可怎么办,小喜娘就送个及时雨来,假假苦恼了一下才道:“虽然有点赶,但是就小喜娘你这么有诚信,我们怎么都要赶出来。” “那可多谢你了,明儿卯时过来拿,可行?” “应该问题不大!” 小喜娘才放心地离开了,秋小蝉便对沈彦道:“去跟我娘讲那5板豆腐不用送过来了,直接做成豆干。” 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哼了一声道:“真是心里乐得开了花,表面还装。” “沈小青,活腻歪了,不怕我休你吗?” “你大,家里最大。”沈彦只能当跑腿去了。 果然棍子和麻雀一个只卖出去一半,一个卖出去2板,还剩了一板半回来,秋小蝉一直卖到申时还剩3板豆腐,沈彦过来接她的时候便问:“你明明知道今天卖不了多少,为什么昨儿不阻止?” “不想打击他们的热情。” “就算小喜娘明天要10斤豆干,家里那5板也能做出20斤,你这3板怎么办?” “做豆腐乳,前阵子豆腐卖了一些,加上自家吃,豆腐乳也快没了,正愁没豆腐来做,沈青,我做的豆腐乳不好吃吗?” “好吃!” “那怎么你不怎么吃?” “我在吃。” “你明明吃得不多。”秋小蝉跟着沈彦,一会跑前面一会落后面,一会又走出个六亲不认的步伐。 第056章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两人经过荒宅的时候,俞伯躲在荒宅后门看着自家主子,有点看不明白,难不成刚开始为着保命,眼下这是为着过日子去了? 第二日,秋小蝉只做了15板豆腐,棍子和麻雀一大早来,一个拿走了2板,一个拿走了3板,秋小蝉和秋二娘约好,今天不管卖多少,都只卖上午,下午和沈彦去给蔡婆子、王夫人送年礼,才和沈彦带着10板豆腐和10斤豆干去了摊子。 沈彦把豆腐摆出来时候,看见旁边愁眉苦脸的林铁夫妻时,竟有点傲娇,自家小娘子真是厉害,根本就没林铁夫妻那愁相,一来就卖掉了4板豆腐。 那两口子羡慕,林铁还想来跟沈彦套近乎,沈彦傲娇地一昂头,忽视。 不过今天的生意比前两天好点,毕竟前两天不好,大家又没菜吃,憋了两天了,到中午,秋小蝉就只剩下2板豆腐和三四斤豆干了。 秋小蝉觉得坚持一下应该卖得完,但想着和秋二娘的约定,还是收摊了。 吃过午饭,秋小蝉便和沈彦带着年礼先去了蔡婆子家,那蔡婆子一见秋小蝉,喜欢得不得了,拉到一边小声问:“蝉,怎么样,婶给你找的这个男人怎么样?” “挺好的。” “什么时候请婶子喝喜酒?” “婶子,你真是,那不是随缘的事。”秋小蝉装害羞用双手遮了一下脸,沈彦耳目好,听得一清二清楚,但他敢肯定秋小蝉才不会有什么害羞的,这丫头明摆着是个脸皮厚的。 蔡婆子是要留饭的,但秋小蝉说还要去镇长家,蔡婆子立刻支持,说镇长对她一家挺好的,应该去,还夸秋小蝉懂事。 王夫人没想到秋小蝉会来给她拜年,先是一愣,然后挺高兴的,迎进院子里。 那镇长并王夫人的三个儿子都没在家,秋小蝉放下年礼,和王夫人聊了一会儿,就和沈彦告辞离开了。 从镇长家出来,秋小蝉一蹦一跳又跑到前面去了,沈彦便问:“怎么这么开心?” “你不知道送礼是桩多尴尬的事,总算办完了,自然开心啦。” “为什么尴尬?” “反正就是尴尬。” “你不说礼轻情义重吗?” “那也太轻了,一条两斤猪肉、两瓶酒、两斤自家蒸的米糕、两斤自家蒸的馒头,怎么感觉全是二,好二!”秋小蝉说着吃吃地笑了起来,心里又知道这礼在小怀镇可不算轻了。 回到家,秋二娘说秋阿婆那边的礼也备了,让秋小蝉和沈彦晚上送过去,秋小蝉一看也是那些东西,不过米糕和馒头变成5斤了,还有给秋阿婆秋阿公各做了双鞋。 秋小蝉挺不喜欢给秋阿婆送礼的,这次却十分痛快地应了下来,连秋二娘都觉得这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反正现在自己这闺女古灵精怪的,但一点也不吃亏,让人不用担心。 秋小蝉赶紧给秋二娘帮手,把菜炒了,端上桌就催沈彦赶紧吃,沈彦吃饭是个比较慢,一顿饭,秋小蝉催了五次,秋二娘都被她给催乐了:“今儿怎么这么着急给你阿婆送礼?” “就证明事实上我是想孝顺阿婆。” 沈彦总算吃完了,秋小蝉立刻让他带着礼去了秋家,沈彦也忍不住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什么话呀,我是急着去孝敬阿公阿婆。” 沈彦哼了一声,表示完全不相信,想想秋小蝉跟那个十三婶咬过耳朵,估计跟那有关系,摇摇头心道:小女人就是小女人。 到了后院,秋小蝉拍了好一会儿门,是秋三娘来开的门,一见秋小蝉立刻便道:“哟,可是个稀罕人,一年到头都难得见着几次。” “三婶,如果你想我,以后我经常来就是了。” “三婶还真是想你。”说话间,秋三娘看了沈彦一眼,心下是生气的,就秋小蝉这么个名声了,居然还能招这样的夫婿,虽然是个更夫,但眉眼比起那林运是一点也不差,甚至还有超越之势,自家的秋鹊比这秋小蝉不知道好多少,媒人来说的几个都有这儿那儿让人不满意,挺闹心的,秋三娘便皮笑肉不笑地问,“对了,小蝉你今天怎么想着来家里?” “怕三婶太想念了,过来看看不行吗?” “行,行,说得三婶好生欢喜的。” “三婶心里欢喜就成。” “别说,也不知道小蝉你是不是真想三婶了,那林举人今儿也来家了,这可真巧了。”秋三娘话中有话地说道,说完还掩嘴笑了一下,斜了沈彦一眼。 沈彦曾经最同情的就是宫里那位整天都得面对各种各样目的的人,尤其是深宫那几个女人,包括他的母亲长公主,算过来斗过去,真不如提刀到战场上跟敌人厮杀一气来得痛快,虽然眼前都是些小门小户,肯定不如他们那么悲烈,嬴了是无边的荣华富贵,输了就是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却又有那么异曲同工。 秋小蝉听了哼了一声道:“三婶,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倒是冲着那林举人来的。” “是和不是,三婶可不敢成说,三婶只说太巧了。”秋三娘又掩嘴笑了笑。 “三婶,不管怎么讲,我是你的晚辈,我夫君在这儿,你说这番话,对我这晚辈到是得有多欢喜呀。” 沈彦差点又笑场了,不过想想秋小蝉几次见着林运,情绪起伏都挺大的,又有点不那么痛快。 那秋三娘一听拍了一下腿道:“嗳哟哟,小蝉现在这张嘴,让婶子以后都不敢说话了。” “婶子,真是的,说得小蝉差点都信以为真了。”秋小蝉说着,和秋三娘并排来到了正房,又一齐走了进去,沈彦背着年礼,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走进正屋,这几日变天,他左腿有点不得劲,只是尽量不让人看出有什么弊端。 堂屋居然生了大火盆,秋小蝉一进去就觉得温暖,看样子秋阿婆整天骂骂咧咧的,动不动就哭穷,实际上手中还是有余粮的,就秋二娘也是最近秋小蝉挣着点钱,才敢用生个小碳盆。 第057章 只有更霉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果然林运在,不过这人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眼的。 秋家虽不富有,但规矩挺多,一般在堂屋,就秋阿婆和秋阿公能坐,其余的都得站着,却为林运在秋阿公下首设了张座位。 大冬天,秋燕拿了个小扇子十分自豪地站在林运椅后,那秋大一家子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讨好林运的话。 毕竟从名义上来讲,林运是大房的女婿,所以秋三的脸就有点臭,不过他一女两儿,岁数还小,那秋燕自小也是被惯得有一匹,看不出秋三受冷落,一心只想着与秋燕套近乎。 沈彦一进屋,就见林运的目光落在秋小蝉身上,秋小蝉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心思明显没在林运身上,欢喜地走上前冲秋阿婆、秋阿公一福道:“阿公阿婆,孙女儿看您们来了。” 秋阿婆哼了一声道:“你眼里还有我们这阿公阿婆呀。” “阿婆,怎么会没有,孙女儿天天都记挂得狠,但阿婆您也知道,家里有个病爹,一大早就得出摊卖豆腐,给病爹抓药,给一家挣生活,否则一天下来,爹的花钱,一家的人用度,向谁要去,所以求阿婆阿公多怜惜怜惜。” 那秋大娘就皮笑肉不笑地道:“小蝉,整个镇都知道你最忙,你最可怜,你那男人娶进来是干嘛的,拿来看的吗?” 秋大娘一句话,把屋里的人都惹笑了,秋小蝉杏眼一瞪道:“大娘,此言差矣,夫君是入赘到我家,不是我娶进门的。” “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不过这种大道理,小蝉书念得少,也讲不出个道理,倒是姐夫是个书念得多的,道理比寻常人懂得都多,要不请姐夫帮小蝉给大娘说道说道,这入赘和娶有什么区别。” 秋小蝉只差一句没挑明:我为什么要招夫婿,不就是你大女婿造的孽吗?你秋大娘要挑屎堆,我也不好意思不臭臭你哈! 林运看向秋小蝉,那眼睛一下亮亮的,把一门心思想都在想给秋阿婆下套的秋小蝉闪了一下。 秋大娘却被秋小蝉的话气得脸更黑了,秋燕使劲地摇了几下扇子,只有秋三娘拿帕子掩着嘴,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说话,总之秋燕在秋家的风头眼下有点太盛了,有人压压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秋阿公不得不咳一声道:“小蝉打小喜欢胡闹,运哥儿,你别往心里去。” 秋小蝉见秋阿公护着,自然也不争执,让沈彦把背来的年礼放下来,拉过沈彦给一起给秋阿婆秋阿公行礼道:“孙女小蝉、孙女婿沈青给阿公阿爷拜个早年,祝阿公阿婆新春如意、年年安泰。” 林运见那秋小蝉拉过沈彦给秋阿婆秋阿公行礼的时候,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默契,最最气的是两人居然还相视一笑过,恍然间竟像一对神仙眷侣,林运忽就觉得眼里跟硌了砂子一般。 行完礼,秋小蝉拉过沈彦,又施施然一福道:“小蝉和沈郎就不叨扰阿公阿婆了,告辞。” 走到屋外,沈彦十分知趣地把手收回来,秋小蝉“咦”了一声问:“什么意思?” “戏不是演完了?” “沈青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心我…” “每日不休我两次,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天都过得不欢喜。” “知道就好。”秋小蝉伸出手道,“手拿过来。” “干什么!”出于保护自己,沈彦赶紧把手藏到身后,秋小蝉立刻转到后面抓住沈彦的手道,“你的手好暖和。” “不,秋小蝉,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赖。”沈彦倒没一味拒绝,由得秋小蝉抓住他的手,秋小蝉的手小小的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掌上还有不少小小的茧子,并不象以前握过的任何一只手。 秋小蝉抓住沈彦的手得瑟地道:“真暖和,跟火炉一样。” “走啦!目的都达到了,还不赶紧走啊!”沈彦拉着秋小蝉离开了秋家,秋小蝉得瑟地笑了起来,“沈小青,给你个机会,猜猜我有什么目的?” “就你阿公阿婆,有你这么个孙女,肯定挺郁闷的,时不时就想着给他们下个套。” “此话差矣,亲人之间也是将心比心的,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你对不好,我怎么对你热乎得起来嘛?” 沈彦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秋小蝉哼了一声道:“真不好玩,跟个闷葫芦一样。”说完秋小蝉就跑到沈彦前面去了。 秋小蝉半夜是让外面的狗叫声和奔跑声给吵醒的,她爬起来,没见沈彦,不知道是不是打更去了,秋小蝉披上衣服,摸黑到门边,她的屋子不大,除了一张床,两个土漆柜子,连张桌子都没有,所以摸到门边十分方便。 门只是虚掩,应该是沈彦出去时拉上的,一般这样,沈彦都不会出去太久,如果离开的时间长,他会叫自己起来关上门的。 秋小蝉打开门,见秋二娘那边也有声音了,秋小蝉侧耳听了一气道:“娘,好像是抓逃犯的,昨天在街上,里正带人抓呢?不用起来了,捕快来了,我去开门就好。” 秋二娘哦了一声,叫小心一点又躺回去了,秋小蝉打了个呵欠又打了个寒颤,正准备躲回屋等里正带人来敲门时,却见磨盘那儿有个黑影,秋小蝉吓了一跳,那个黑影见秋小蝉发现他了,一下跃起来,一伸手就捏住秋小蝉的咽喉,那只手的力道不小,一使劲足可以要了秋小蝉的小命,秋小蝉没敢出声,那人就把秋小蝉拖进了屋子里。 晚上没下雪,月亮挺亮,但月亮再怎么亮,秋小蝉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不过那人把她抓进屋里,屋里立刻弥漫出一股血腥味,加上此人沉重的呼吸声,秋小蝉怀疑此人已经受伤了,而且还受了挺重的伤。 没娶沈彦的时候,秋小蝉觉得小日子苦点,还挺顺遂的,自打娶了沈彦后,好像都不太顺遂,曾以为碰上大展那一起,已经够霉了,不曾想,没有最霉只有更霉。 第058章 逃犯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毕竟对方负了重伤的,进屋觉得安全一些了,等捏自己咽喉的手松些,秋小蝉能够吐口气,赶紧小声道:“没人来搜房,也就罢了,如果有人来搜,你这样是逃不掉的。” “闭嘴!”那人手上重新用劲,情急之下说的却不是大夏的话,但秋小蝉却听明白了,乖乖闭嘴,然后外面就响起拍门的声音,秋小蝉示意那人让她出声,那人大约明白,略松了手,秋小蝉便道,“你好歹让我去把人打发掉呀,否则我娘也得去开门。” “你如果敢把人放进来,我杀了你全家。”那人缓过来,说的是大夏的话。 “放心,放心,我跟你无怨无仇,我把人打发走了,你就立刻离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犹豫一下才松开手,秋小蝉只得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那人道:“我不参与你们的恩怨情仇,我打发了,你就赶紧走,以后江湖不见呀!” 秋小蝉说完走出去,边走边道:“来了,来了,深更半夜敲什么敲。” 但秋小蝉一出屋,发现门前那条不宽的路有各种古代版本的灯亮着,周围的住户全都在搜查,显然这个逃犯真的十分重要,也没废话,赶紧开了门,果然打头的是白天见过的那个捕头,后面就是白天给她看过的画像的捕快,此时又举起那张画像问有没有见过此人,秋小蝉十分讲信用的摇摇头说没见过,捕头眼睛一眯就说是例行搜查。 捕头那动作,还把秋小蝉给吓着了,以为暴露了。 捕头立刻率人进了屋,秋小蝉十分怕那个重伤的逃犯还在屋里,还怕逃犯有可能留在磨盘留下什么血迹之类。 这些人搜捕得绝对不马虎,果然有人在磨盘那儿发现了一滩血,立刻上报道:“老大,这儿有血!” 正四下散开搜捕的捕快一下都围了过来,然后见磨盘那滩血顺着围墙一直往隔壁去了,一群人立刻冲进隔壁,但那个捕头却没离开,眯着眼打量着院子,这么大的动静,秋二娘和秋二自然也起来了。 秋小蝉有种错感,那个捕头好像对她家这破院子挺感兴趣的。 然后秋小蝉听见去了隔壁的捕快在搜捕一番后,发现血迹上了屋顶,便有人上了屋顶,然后有人在叫:“在屋顶,在屋顶!” 秋小蝉就见有几个捕快跃上了围墙,极快地爬上了屋顶,跟着秋小蝉压根没看见的黑影追了去。 秋小蝉吓得打了好几个哆嗦,等捕快全都追人去了,那捕头又打量小院子一番才离开。 确定那些人都离开了,秋小蝉让秋二娘和秋二睡了,才回到房间小声道:“你赶紧走吧!” 秋小蝉连说了两遍都没听见声音,秋小蝉赶紧去堂屋拿了油灯,油灯是非常宝贵的,自打秋小蝉来过后,是没见用过的,她拿进屋,点亮灯,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只是地上流了不少血。 秋小蝉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逃犯怕连累自己,所以上了屋顶,这会儿正被捕快们追捕呢,但转念一想,逃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心,赶紧把血迹处理了,反正这地板都是泥土的,秋小蝉在院子弄点泥盖在那两处显眼的血上,用脚使劲踩巴紧,赶紧把油灯放回去了。 不过这一折腾,也就到了四更天,秋二娘已经摸摸索索在穿衣服起床了。 一大早棍子和麻雀来拿豆腐,都说了晚上抓逃犯的事,棍子说好像已经抓到了,不过也不太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着急挣钱,拿着豆腐就急急离开了。 沈彦帮秋小蝉把摊子支开,摆豆腐的时候,见秋小蝉打了个哈欠,便问:“昨晚你没睡觉呀?比我打了一夜更还困?” “别提了,昨夜抓逃犯,你不知道呀,我还奇怪了,你打更都打哪儿去了?”秋小蝉没睡好,整个人状态不好,十分不满地挥挥手,秋小蝉把第一拨客人打发掉,大家都说了昨晚抓逃犯的事,正说得热闹的时候,就见小哑巴脸色苍白领着镇长、里正和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走了过去,王贵也急急地跟着。 然后一堆看热闹的也跟着来了。 秋小蝉总觉得那捕头过去的时候,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秋小蝉很纳闷,难不成自己和那个逃犯长得很像吗?掏出小本本,看看自己画的那个人,却又不觉得有半点像。 跟大展有仇,所以他们打野猪,爱热闹的秋小蝉十分志气了一把,不屑去凑热闹,但她跟镇长、里正、捕头又无仇,把摊子扔给沈彦,也跟着去看热闹。 秋小蝉跟着这队人来到镇口,镇口有个棵大树,说是百年以上的,最难得的是大冬天也绿着,这在小怀镇实属罕见,秋小蝉跟过去的时候,小哑巴正指着那棵树说什么。 捕头冲捕快挥了一下手,便有两个捕快爬上树,秋小蝉自打跟秋二娘卖豆腐以来,全没见过其他的捕快,只觉得这几个捕快的身手好像挺好的,爬屋顶、爬树动作都十分轻盈,感觉这样的功夫,应该不多见,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逃犯特别重要又另当别论。 没一会儿,爬上去的两个捕快很快就出声了:“老大,果然是!”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捕快从上面解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 秋小蝉有点紧张。看那些捕快们的表情,应该肯定是逃犯没跑,不知道被什么人吊死在这棵大树上,人家把逃犯吊死在树上,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杀逃犯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掩在百年大树中,一时半刻不会被看见,结果也该小哑巴倒霉,一大早送货回来坐在树下歇口气,逃犯的血滴到他身上了,于是小哑巴发现树上吊了人,吓得半死,赶紧报了官。 因为王贵是小哑巴的东家,所以和小哑巴一起去的,然后又跟着来了,也因为跟王贵熟悉,秋小蝉往人群里挤了过去,挤到最里层,终于看清地上躺的人。 第059章 断案高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人舌头伸得老长,身上也不知道是哪儿受了伤,到处都是血,看上去十分恐怖。 不是自己画的那个,秋小蝉终于看清楚,虽然脸上也有血,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来,应该是两个逃犯中的另一个。 秋小蝉松了口气,不是自己画的那个,就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想抓自己做人质的那个,反正自己没见着脸,也无从判断,现场让人觉得血腥,看着想吐,不知道自己这点胆子跟着凑这热闹干什么。 秋小蝉回到摊子,难得离开这么久,都没一个客人,应该都被逃犯吸引了,全去镇口看热闹了。 只有几个在戏台前面坝子晒太阳的老人在唠叨:天下怕要乱喽! 秋小蝉其实不想天下乱,她觉得这样卖小豆腐嗑小瓜子攒小钱钱吃全环保无污染食物的小日子挺好的。 大约没客人,百无聊赖的沈彦正拿条麻绳把秋小蝉早上卖的那点子钱穿成串,见秋小蝉回来了,便问:“要去,要去,去了,脸色又这么难看,撞鬼了呀?” 秋小蝉忙把自己的小本本翻出来,翻到自己给逃犯画的侧写道:“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逃犯吗?”沈彦斜了一眼,无动于衷,继续串钱。 “死了!” “啊!”沈彦有点不相信地问,“真的假的,你确定没眼花?” “啊,不是说他死了,应该是他的同伙死了,昨晚捕快抓了一夜,没抓着,这会儿却被人吊死在镇头的大树上了。” “这几个捕快本事挺大嘛,抓了一晚上都没抓到。” “就,就是,一晚上都没抓着。” “不过,谁这么无聊,既然是逃犯,那官府抓回去自会处置,干嘛要多此一举去杀人。” “我哪知道,听里正说想请林举人出来断案。” “就因为那林举人读了几本书,就一定会断案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听镇长的意思这是个逃犯,而且是个死囚,不用为这把平静多年的小怀镇弄得鸡飞狗跳的。” “那结果呢?” “应该是从了镇长吧,毕竟他官最大。”秋小蝉用手支着下巴道,“但如果这样,问题来了。” “什么样的问题?” “眼下小怀镇就有两个杀人犯呀。” “怎么有两个?” “一个是这逃犯,他是死囚,最大可能就是有命案;还有一个就是杀逃犯的这个人呀!你想想,这个逃犯,不管这个逃犯是不是死囚,也不管杀他的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杀了也是不对呀,毕竟他没有那个权利呀,如果只是仇视律法不公,那还好点,如果是为了杀人取乐,那么麻烦来了。” “又是怎样的麻烦来了?” “我们这个小镇就有个喜欢杀人的人,再加上那个没抓住的死囚,大家眼下得多不安全呀。”秋小蝉说完又自言自语道,“这个人把逃犯弄死吊到树里面去,那力气肯定奇大,会不会是大展他们那群浪子呀?” “别胡思乱想了,客人来了,做你的生意吧。” 秋小蝉啧了一声道:“这你不懂,知不知道如果一只不吃人的老虎吃了人,它以后就会不停地吃人,因为它发现人比一般的动物好猎杀得多。这大展参过军,听说在战场上杀过敌人,所以最值得怀疑。” “为什么一定是杀过敌人的人干的。” “杀人这种事,跟杀鱼杀鸡是一个道理,没杀过,鱼和鸡杀不杀得死两说,但肯定不敢下手,而这种杀人方式明显不是初级入门杀鱼杀鸡那种,一看就是老手,最有可能是那种杀过人的人干的,而小镇上,我只听说大展他们杀过敌人,所以不是他们是谁?” 沈彦看着秋小蝉,秋小蝉忙道:“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觉得你卖豆腐真有点屈才了,你应该去大理寺。” “大理寺是什么?” “是专门断案子,掌管刑狱的。” “话说这也不是不行。”秋小蝉把来买豆腐的人打发后,将空板子一拍,小手一背十分掷地有声地来了一段,“台下所跪是何人,快快如实招来!” 沈彦一听就乐了:“都不知道是何人?你让他招什么?” 秋小蝉一听也乐了:“居然一不小心说了一句这么多漏洞的话。” “我回去给你拿午饭。”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将空的板子收进筐里,便挑着离开了。 秋小蝉又卖了些豆干,王义来了,秋小蝉便道:“王三,最近你娘管你管得不大紧呀。” “谁知道,以前恨不得把我拴裤腰上,现在是放养了。对,昨夜抓了一晚上的逃犯,你知道吧?” “一晚上鸡飞狗跳的,想说不知道都难,对了,那死囚到底犯了什么事呀?” “也不大清楚,听说是外族人,好像偷了十分重要的东西。” “那重要的东西找着没呀?”秋小蝉一听还真是外族人,王义摇摇头道,“人都死了,另一个也没抓着,到哪儿找?不过听说逃之前,为了逼出重要的东西,两都被上过重刑的。” “那捕头捕快也真是没用,受了重刑,还让人跑了。” “可不说吗?” “你今儿有什么好事,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 “我娘说了不管我的婚事了。”王义得瑟地道,秋小蝉听了道,“可惜了,其实那林凤儿就一点不足,其余都挺不错的。” “怎么还可惜了,哪点不足?” “那点不足就是家里太有钱了。”秋小蝉说完,王义就乐了,“秋小蝉你这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 “姐的话,你细细品。” “不理她,这件事总算了了,对了,我来,是告诉你,听我爹说请了县里的戏班,从初六到初十要在我们镇唱五天大戏!” “真的,太好了!”秋小蝉高兴地拍起了巴掌,忽听有人阴阳怪气地道,“哟,小蝉儿你这儿还真热闹呀,这不是镇长家的公子吗?” 王义头也不回,说了一声“王十三那个大嘴巴”,说完哼了一声便走了。 第060章 姑娘本是天仙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一看还真是十三婶,便笑道:“十三婶,镇长夫人今儿有点忙,让三儿来帮拿几块豆干。对了,十三婶,那日我说的事,您还记得?” “当然记着。” “昨儿,我和夫君可把年礼给阿公阿婆家送去了,两瓶酒、两条2斤重的肉、5斤蒸糕、5斤馒头,还有鞋和帽子。” “哟,这年礼可不轻了。” “就是,到时候如果如我所讲,还拜托十三婶帮忙说一两句公道话。” “那你只管放心。” 秋小蝉按十三婶要的,装好豆腐,又给她篮子多放了半块豆腐,十三婶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秋小蝉看了旁边还没开张模样的林铁夫妻,在心里摇摇头,却见卖瓜子的婆婆来了,忙上去买了两文钱的瓜子。 所以沈彦来的时候,就看见秋小蝉又嗑着瓜子,看几个小孩子在那里玩耍。 沈彦把饭递给秋小蝉道:“去王贵那里吃?” “今天日头好,就在这儿对付两口算了。” “这个时节,日头好也是化雪天,更冷。” “风小得多,就在这儿吃。” 沈彦便不说话了,秋小蝉躲在豆腐架子后面,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那碗饭,吃到饭底还有个煎蛋,秋小蝉得瑟地道,“沈青,你没这待遇吧?” “没有。” “我就知道我娘最疼我。” “岳母大人倒不是特别疼我,所以只给我煎了两个蛋。” 秋小蝉一听石化了一会儿,几口吃掉煎蛋气哼哼地道:“凭什么?” “凭岳母大人更疼你呀,我又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就虐我呀,我都吃不下呀,一个劲叫我吃,叫我吃!差点噎死我了。” 秋小蝉太想翻脸了,好一会儿才恶狠狠地道:“我就说不成亲,不成亲,我娘偏不,否则我今天就可以吃三个煎蛋,太生气了。” 沈彦被逗得差点伸手去捏秋小蝉那气鼓鼓的脸蛋。 一转眼就到了腊月25,因为是本年最后一次生意,秋小蝉又搞了一个“買四送一”的活动,包括豆干、豆腐乳都做活动,所以这日秋小蝉总共卖出40板豆腐,20斤豆干还并不少豆腐乳,那镇长夫人、小喜娘等主妇还订了年三十的豆腐、豆干和豆腐乳,因为量挺大的,秋小蝉就让棍子和麻雀年三十一大早过来帮送货,送一次货给两文钱,两人兴高采烈地应了下来。 秋小蝉收摊的时候,王义来了问:“今天你挣不少钱吧?” “能糊个口,怎么你有什么事?”一提钱就不亲热了,秋小蝉立刻警惕地看着王义,王义却道,“我有亲戚家里杀猪,要不要去吃杀猪菜?” “能随便去吗?” “我带你去呀!” “什以时候杀呀?我30一大早还要赶你娘她们要的年货。” “腊月29,一般一大早准备,等屠夫过来估计得已时了,肯定中午才能吃得上。” “远不远?” “不远,就附近。” “你把林凤儿叫上,我就去。” “都说了我娘不逼我了,你又来逼我。” “那我明天跟你去吃了杀猪菜,林凤儿开年不得天天来掀我的摊子呀。” “我把棍子和麻雀叫上,一起。” “这个好,这个好,那天我顺便买点肉,把家里的过年猪肉备上。” “你想要哪块,我让亲戚给你家留着。” “如果可以,猪小肠全给我。” “要那东西干什么,臭哄哄的,他们用什么炒都难吃得要死。” “你别管,还有前腿肉要10斤,后腿肉10斤,如果可以,那条梅肉也留给我,猪板油也给我。” “梅肉肯定不可能,就一条,早有人要了,猪板油也不可能,我娘就订了一半,他家自己还留了一半。” “那就给几斤排骨吧,你看能留几斤。” “到时候不到你家叫你了,已时,我和棍子他们在这儿等,免得你娘看见我不高兴。” “好!”秋小蝉乐了,王义不高兴地走了,秋小蝉一扭头看见沈彦黑着脸,沈彦见秋小蝉转过头脸更黑,好一会儿才道,“你是饿死来投胎的,少吃几斤肉,你会缺胳膊少腿呀!” “沈小青,一起去呗,到时候帮我背肉,我拿不回来。” 沈彦脸色才稍好,然后不屑地道:“不爱去,又把我当劳力。” “你是我男人,我不用你当劳力,我用谁?” “既然知道我是你男人,还敢…”沈彦说还没说完,秋小蝉脸一拉,“去还是不去,给个话!” “去!” 本来小怀镇的大集是年三十这天,但大家都知道这天,各家主妇最多早上赶一下集都要回家做年饭,所以腊29来卖东西的人反而多,更像年前的最后一个大集。 秋二娘一口气买了五尾活鱼、五只鸭子,还买了春联、花生、瓜子等物,只是沈彦和秋小蝉给她把东西拿回家,秋二娘就没看见人了,不过秋小蝉说过已经找人买了肉,让她不用准备肉。 沈彦跟首秋小蝉来到戏台子,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杀人都看麻木了,杀个猪有什么好看的,但看着秋小蝉兴奋地又蹦又跳,时不时手还握成小拳头挥过来舞过去的,嘴里居然十分大脸地哼着“姑娘本是天仙,不小心落入凡间,黄粱美梦一场,醒来大路各走一边”。 沈彦又觉得秋小蝉这歌唱得虽然脸大,但怪怪调子,又说不出地好听,但歌词,他莫名不喜欢,如果真的各走一边,他居然觉得没这个脸皮挺厚的天仙,日子会不会太乏味了。 沈彦有些吃惊,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念头,在没认识秋小蝉之前,自己可过了三十年,从没觉得乏味过,还是他本生就是个乏味的人。 王义、棍子、麻雀是男孩子,逢过年家里的事反而轮不着他们,当然,秋小蝉也不知道镇上这些男孩一年到头,到底忙过什么,好像游手好闲的居多。 王义见秋小蝉把沈彦带上了,有点不高兴,不过时间有点晚了,又不好跟秋小蝉翻脸,便带着几人直奔他说的亲戚家。 第061章 见色忘吃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王义倒没骗大家,他亲戚家出了镇口往南走,不过两里路,临镇叫个三家村,也不知道是哪三家,不过土地是不错,大冬天没种东西,但是很平整,一望无垠,不像西北望去,全是山。 秋小蝉听棍子、麻雀的意思是镇上人家的田地多置办在这里附近几家村,三家村、杯口村…,再远点,有人也置到榆树村的,那不在正南方,偏西南了。 王义应该与亲戚约好要过来帮忙的,到的时候,那口可怜的猪已被在宽凳上绑好了。 屠夫正在磨刀,旁边还放了一碗酒,他磨一会试试刀锋不锋利,手感不好,又喝口酒,喷一部分到刀上,继续磨。 亲戚招呼王义,王义和棍子、麻雀就走了过去,帮忙放个盆子准备接猪血,帮忙用大锅烧水准备褪猪毛… 秋小蝉凑热闹归凑热闹,但让她直面杀猪现场,她可不敢,没敢跟过去。 一般杀过年猪,主人家要留起自己过年和开年一年吃的肉和油,家里殷实的一般都留半头甚至整头,条件不好的,一般希望能卖出去,手里能有几个过年钱,而小怀镇养猪大多都是想年底卖几个钱的。 所以王义带的秋小蝉要买肉,那就是个金主,秋小蝉估计王夫人也买了,所以王义是过来背肉的,杀猪需要人手,王义顺便帮帮忙,再混顿饭吃,这么半大小子就跟那要出栏的猪一样,正是上食的时候,像棍子、麻雀能在外面能混顿饭吃,估计对贫困的小怀镇人来讲,也是一种减负。 还有王义他们这年纪的男孩子爹嫌娘烦连狗都不喜欢,精力又旺盛,最喜欢凑热闹,最后还可以吃顿满嘴流油的大餐,忙得那个才叫欢。 秋小蝉见那磨好刀的屠户拿着刀站起来了,立刻一转身,把脸藏在沈彦胸口,沈彦还以为多大胆,闹得这么欢腾,想着今天要来看杀猪,昨晚觉都没怎么睡,刚才还蹦蹦跳跳唱“落凡间”,人家一动真格,眨眼天仙就变鹌鹑了。 沈彦只能摇摇头。 然后秋小蝉就听见猪的惨叫声,她赶紧把耳朵也捂起来,听沈彦无可奈何地道:“好了,杀完了!” 秋小蝉转过头一看那猪还在最后的挣扎,屠户赶紧在那猪的后脚开了口子,有人往口子那里吹气,有人把接好的猪血端开,搬来烧沸的水,然后就是给猪刮毛,一系列处理完毕,刚才还黑乎乎的猪这会儿被挂了起来,变成了白胖胖的。 猪挺大,至少有几百斤,所以真不是一两个人弄得动的,怪说不得屠夫都一身横肉,杀猪可真是个力气活。 秋小蝉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沈彦的衣襟,有点丢脸,赶紧松开手,又给沈彦把抓皱的衣襟用手抻抻,才转过身,见那屠夫已经给猪开膛剖肚了。 果然如秋小蝉所料,王夫人定了猪头、半板猪油、4个猪脚和两个蹄髈、一整副猪肝、30斤肥瘦相间的肉,王义把那半板猪油匀给秋小蝉了,说她娘在别处定了一整板猪油。 秋小蝉见大家不是特别喜欢猪肚,价钱还便宜,便要了,王义真的晕了:你怎么就喜欢这些臭醺醺的东西。 秋小蝉乐呵呵地让人把一块10斤的前腿肉和一块10斤的后腿肉、5斤排骨、半板猪油、一副猪小肠、一个猪肚装沈彦带来的背篓里,她见沈彦的眉头都皱成川字了,扔下背篓,还十分嫌弃地退了一大步。 然后主人家把菜也做好了,主要是用猪血和没人爱吃的猪下水做的,不过这家的女人做菜还可以,那道酸菜炒猪大肠看样子就不错,而且是原生态无污染。 秋小蝉还挺好酸菜炒肥肠这一口,心里直可惜没有辣子,如果再炝点辣子在里面,那不要太好吃的,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秋小蝉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向肥肠,结果筷子却被沈彦的筷子给挡住了,秋小蝉不解地问:“怎么了?” “不许吃这个。”沈彦说完把秋小蝉的筷子转到一碗素菜上,秋小蝉眨了好半天眼睛又问,“为,为什么?” “吃了,晚上就不许你上床。” “靠!”秋小蝉想发飙了,那是你的床还是我的床? 不过刚才还闹哄哄的,菜一上来就安静了,因为大家都抢菜吃了,那王义和棍子他们听见动静都抬头看过来,秋小蝉只得用脚踩沈彦一脚小声道:“你搞清点状况,我们家谁做主?” 棍子侧过身往桌下看了一眼道:“小蝉姐,你和姐夫还真是恩爱,吃个饭还踢过来踢过去的。” 恩爱你个妹,我们是在争权,家里说话权!秋小蝉简直想爆粗口了。 王义脸黑黑的:“秋小蝉,你吃个饭你至于这么按捺不住吗?” 靠,怎么是我按捺不住了,你们都是什么眼色?秋小蝉太郁闷了,恨恨地看着沈彦。 麻雀吃了几大口肥肠,解馋了,才指指肥肠道:“小蝉姐,干什么呀,快吃呀!就是姐夫好看,你也用不着这么盯着看吧!” 靠,我难道看上去是那种见色忘吃的人吗?秋小蝉恨恨看了一眼麻雀指的那碗酸菜炒肥肠,最后夹了面前那盘白菜豆腐,这菜天天都吃,秋小蝉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么难吃过。 沈彦也只吃素菜,动作不快,十分有教养,看他吃饭倒也是种享受,但跟那白菜豆腐一样,在家里天天看呀。 棍子和麻雀又吃一轮满嘴流油,然后笑道:“小蝉姐,你和姐夫真有意思,在你家里不是天天吃白菜豆腐,今天你们还吃,看样子是真爱这道菜呀!” 爱吃你妹,你们才爱吃白菜豆腐!秋小蝉太生气了。 王义也嫌弃猪下水,只吃猪血和素菜,棍子和麻雀是什么都吃,最后把那碗酸菜炒肥肠连酸菜渣渣都给分吃了。 秋小蝉绝望得都快哭了,她的妻权到底还要不要维护了。 吃完饭,沈彦坚决不把背篓背身上,而用一只手拎着。 第062章 哪来的钱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好歹也是五六十斤的东西,就算离小怀镇的路程没多远,那也不轻呀,偏沈彦就这么拎回了家,把不服气的王义郁闷了一路,一直用眼恨着那只连换都没换过的手,估计诅咒了一路:怎么还没断呀! 回到家,秋小蝉见沈彦扔了背篓至少洗了十次手,秋小蝉感觉他都生了把手砍下来的想法了。 然后秋二娘想把早上买来的鱼放水缸里养着,秋小蝉坚决不同意,最后秋二娘只得找个大缸来装上水,把鱼喂里面了,还一直念秋小蝉现在毛病越来越多。 没吃着肥肠的秋小蝉气坏了,把鱼养在水缸里,不是她受不了,估计沈彦从此能绝食,只是一堆活要等着人干,她也只能气一会儿,赶紧开始干活。 这已经腊月29了,秋小蝉见小怀镇的人没有做香肠的风俗,也不指望了,时间又不能再耽误了,否则就得过年那几天来做,赶紧把猪小肠上的猪油刮掉,又用面粉、盐揉洗两次,当然也利用这个机会把猪肚也顺便给洗了,然后切了10斤半肥半瘦的猪肉,放进家里有的调味料,腌制一下,就开始往肠里灌肉,秋二干不了重活,就给秋小蝉打下手,帮着灌肉、吹肠衣、扎肠衣,秋二娘边忙边念秋小蝉又跟人学了什么,不要把10斤肉给白瞎了什么的。 秋小蝉和秋二一直到晚上才把十几斤香肠做好挂起来醺上。 豆腐只能是秋二娘和沈彦做,今天无论如何要把答应了人家年三十的豆干做好,否则明儿一早可来不及,做完豆干,秋二娘才把板油给熬成油,用大罐子装好,再做好晚饭。 一家人都累坏了,连沈彦都有点累了,吃完晚饭秋小蝉就不想动了,自己的手这么干活,不仅有茧子,还有冻疮,真是难看死了。 秋小蝉各种郁闷,用手上抹了点油,在没有护肤品的情况下,只能偷点秋二娘熬好的猪油润润。 秋小蝉发誓挣着钱,就请人做,然后把自己这一双手涂脂抹粉地保养起来。 没吃着肥肠的秋小蝉累得连和沈彦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本想一个人霸着整张床,但睡着了就让沈彦扒拉到一边,中途她连眼睛都没睁过。 年三十这天也没得休,用一早上才把所有人的豆腐、豆干做完,棍子和麻雀跑了几趟才送完。 好在收获颇丰,大家真是累并快乐着。 秋二一忙完生意就赶紧杀了两只鸡一只鸭一条鱼收拾起来,秋小蝉和沈彦才有空贴春联。 贴新春联,自然要把旧的春联给清理掉,偏秋二娘爱惜,那旧的春联就算风吹日晒一年,也还保存挺好,秋小蝉和沈彦两人费了点子力气才清理干净。 贴完春贴,秋小蝉见沈彦退了两步看了一下春联,起初秋小蝉以为他是在看贴没贴正,然后听他问:“这春联哪里买的?” “镇上有个教书先生,是个童生,开个私塾,带了几个学生,每年春联,大家都到他家私塾去买,应该是那教书先生写的吧,难不成上当了,是他学生写的?”秋小蝉也警惕地看着,沈彦摇摇头道,“没有,我感觉旧春联写得好看些。” 秋小蝉看了一眼被她和沈彦扔到地上的旧春联,忽然想起,这副旧春联应该是林运林举人写的,在这个读书靠拼字好坏的年代,林举人的字自然比那个只是个童生身份的教书先生好太多,于是捡起来看了一眼道:“别说,好像还真是,沈青,你眼睛真毒啊。”说完秋小蝉卷巴卷巴就把那旧春联揉成一团,扔到垃圾堆里。 秋二娘和秋二在厨房忙了一下午,到年饭备得差不多的时候,秋小蝉一定要洗个澡,换干净的衣服。 秋二娘说她就是穷讲究,不过,拿了个布包给她。 秋小蝉打开一看,秋二娘百忙中居然给她做了身新年的裙袄,给沈彦做了一双新鞋。 秋小蝉是真没想到,每天活那么多,累得半死,尤其是快过年这几天,她甚至觉得死了比活着轻松太多,真想不出秋二娘是抽什么时间给他们做的。 不过有新衣服和新鞋穿,大家还是开心的。 因为秋小蝉是个女孩子,吃年饭的时候没放鞭,年饭炖了鸡、烧了鸭、煮了鱼,再加上炒腊肉、炖腊猪脚,年饭十分丰富。 秋小蝉最高兴的是饭里没有加糠也没加高粱,是真正的白米饭。最失望的是香肠昨晚才薰上,还得过好几天才能吃。 一家人都喝了点酒,结果吵着要守岁的秋小蝉第一个倒下了。 沈彦把秋小蝉抱回屋子里,喝醉的秋小蝉一会儿叫热一会儿叫不舒服,反正在他身上折腾了大半夜,把他也折腾得喝了点酒跟喝了几坛酒一样,秋小蝉到半夜别家放完鞭炮,终于睡着了。 沈彦才松口气,他真怕秋小蝉再这么折腾下去,把他给折腾出了想法,对于女人,从来没缺过,本身权高位重,别人送来的太多,都得专门辟个院子养着,加上颜值高,到哪里都是别人投怀送抱他。 他觉得自己的英名在入赘的时候已经毁了,节操差点在今晚也毁了。 年初一,不知道自己把沈彦折磨了一晚的秋小蝉起来就赶紧换上新衣服。 秋小蝉刚换好新衣服,沈彦也送了她一件新年礼物,一条红围巾,和秋二娘做的那身新衣服竟十分相配,秋小蝉喜欢红色的东西,喜庆。 沈彦送秋小蝉的这条红围巾就是普通的棉麻质地,不过围在脖子上挺暖和的,秋小蝉围上后得意洋洋地,太想找个镜子看看效果了。 沈彦见秋小蝉喜欢,也有点小得意,以为在自己身上烙了半夜饼的秋小蝉总算会夸赞几句什么你的眼光还不错之类,没想到秋小蝉眉一拧问:你哪来的钱买的。 一心求表扬的沈彦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好在秋小蝉过年心情好,听见秋二娘在外面唤,就把这岔给扔一边去了。 第063章 拜年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叫秋小蝉,是让她快点,一会儿要去给秋阿公秋阿婆拜个年。 沈彦见秋小蝉嘴一噘,十分不乐意的样子,便问:“怎么送年礼的时候,你那么着急,跟火烧屁股一样,拜年又十分不情愿了?” “沈青,本蝉看着你送这条围巾的份上呀,估且…” “估且不休我,”沈彦便问,“一条围巾可以保几次夫位?” 秋小蝉一听就乐了:“那还要看本蝉的心情。” “走吧,你娘和秋二在叫呢。” “为什么是我娘和秋二?好奇怪的称呼。” “就是你娘和秋二。” 秋小蝉赶紧撵上去,沈彦出来,秋二就把门锁上了,现在这家和以前可不一样,床头的箱底可有30多两银子存放着。 在门口,秋小蝉再三叮嘱:秋大娘如果不给自己压岁钱,大娘家的那些堂兄姐,也不许给压岁钱,小婶家那三个,年岁小,每个也只准给两文。 说完秋小蝉觉得不妥,还是把秋二娘身上的钱袋子拿过来,只留了六文钱给秋二娘,又道:如果有别的亲戚带了小孩子来,也要看,该给我会给的。 秋二娘便道:这怎么抹得开情面。 秋小蝉把秋二娘备的多余的钱塞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无论秋二娘怎么可怜巴巴看她,她都不还给秋二娘。 秋二娘只得去敲后门,敲了好一会儿,没人来开,秋小蝉便道:“所以,娘,你得听我的,走吧,绕道走前面,肯定知道我们要来拜年,故意不开的。” 秋二娘只得作罢,秋二有点不高兴,背着手和秋二娘往前走,秋小蝉才和沈彦跟上,沈彦摇摇头道:“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才舒服吗?” “难道不该说得这么明白吗。” “大过年的。” “大过年的,又怎么了,我好想问我娘,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阿婆一家人。” “你不知道吗?” “我哪知道,我有记忆好像就在这院子里住着,那时候可破了,没纸和布糊窗户,大冬天的超冷。” “虽然你大伯小叔是挺不大气的,但一家人应该也不至于。” “就是,弄不好是动到了根本,否则我觉得我娘还算好说话,那根本是什么呢?” “不太可能是万贯家财,你阿公阿婆住的宅子也没多好,所以…” “所以很有可能是我娘学来的做豆腐的手艺,我阿公阿婆想她交出来。” “这个最有可能。” “那可是我舅家的手艺,阿公阿婆他们就过分了吧。” “弄不好跟你大伯和小叔有关系呢。” “一定是,一定是看我娘能挣点钱,就眼红。”秋小蝉越想越是这样,“小镇子的人家如果不是乡下有几亩薄田,那真是没有什么进项了,除了那几个开铺子的,但商人又被人瞧不起,大家真是太难了。” “不仅仅瞧不起,就算想经营,至少还得会算帐吧,你每次买瓜子的那个老太太应该卖了许久瓜子了,她每次两文钱大份的是10包,一文小份的是20包,有次我见她少包了一包小份的,一直到你收摊,老太太都没算明白怎么少了一文钱。” “啊!”秋小蝉有点崇拜了,“沈小青,这都被你都发现了。” “你在做生意,我又没事,所以就看见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婆婆一声。” “我哪知道她是算不明白。” “那你怎么看见有29包的。” “她不是有个放瓜子的小匾吗,所有包好的瓜子都竖在小匾边沿上。” “然后你就数出来的,你的眼睛得多好呀。” 沈彦眼睛往天上抬了一下,只差没说那距离那样大小的东西在我眼里比跟你的头还大,不过沈彦没说话,秋小蝉却道:“你看你得多无聊呀,没事数人家婆婆包了多少包瓜子。” “本来我就无聊啊。” 天又聊死了,秋小蝉无语,和沈彦聊天真不愉快,能说上今天这么多话,都不知道是不是他语言天赋终于开窍了。 说话间就到了正门,秋二娘拍了好一会儿门,秋三娘才来开了门,一开门见是秋二娘便道:“哟,二哥二嫂呀!” 秋二娘刚要说话,秋小蝉立刻走上前道:“小婶新春快乐!”说完就伸出手讨压岁钱,秋三娘把秋小蝉的手一刨道,“害不臊,你还小呀,都成了亲的人,还想压岁钱呀。” “小婶,我没成亲的时候,你也没给几次,补上补上!” 沈彦差点笑场了,没想到压岁钱还有补上的说法,秋小蝉把秋三娘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秋三娘被秋小蝉怼得,有点不情愿让开,秋小蝉就用肩把她推开道:“小婶好像不太欢迎我们一样。” “你小婶哪里敢呀,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呀,你秋小蝉现在多了不得呀,都敢到来凤楼闹的人,那小怀镇的恶霸怕也没你这胆量呀。” 秋小蝉一听就道:“小婶,你干脆说我秋小蝉是小怀镇的恶霸得了,拐弯抹脚的,听着让人着急。” “秋小蝉,你现在还要不要脸了。” “我要脸不要脸,怎么了,那有人不想让我要脸呢。”秋小蝉走了几步忽停下来道,“小婶,借你吉言呀,希望我早日当上小怀镇的恶霸。” 秋三娘被秋小蝉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冲秋二娘唾一口道:“看你养的闺女,都想当恶霸了。” 秋小蝉得瑟地走进正屋,一见秋阿公秋阿婆,立刻笑咪咪走上前道:“阿公阿婆,小蝉给您们拜年来了,大伯大娘三叔,小蝉给你们拜年了。” 毕竟大过年的,大家面上还是乐呵呵的,秋大和秋三都夸小蝉越来越懂事了,秋小蝉指着那跑玩的两个小堂弟道:“阿公阿婆,弟弟他们过年都有压岁钱,我都没有。” 秋阿婆便道:“哪有压岁钱,你阿婆连米汤都快喝不起了,哪来什么压岁钱呀。” 倒是秋燕摇着小扇子道:“小蝉,你这条围巾倒是挺好看的。” 秋燕手里扇子已经从小蒲扇升级成一把小宫扇。 第064章 小镇恶霸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就算那扇子好看,秋小蝉也不知道大冬天的秋燕到底是热呢还是作派呢,扯扯自己的红围巾道:“怎么可能,姐姐现在这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小怀镇头一份,随便从手上拿个小玩意下来,不都能买我这十几二十条围巾。” 秋燕总算从秋小蝉嘴里听到一句中听的话,假假客气一番道:“哪有,你说得太夸张了吧,你这条围巾的式样是真好,是在哪儿买的。” “我哪知道,我家沈青给我买的。” 所以沈彦和秋二娘、秋二进来的时候,就见秋燕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偏秋小蝉还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道:“虽然吧我夫君就一个打更的,但是他把所赚的钱都交给我,还给我买围巾,这总比那有成千上万,偏一文不给的强吧,还有逢年过年也能陪我一起给阿公阿婆拜年什么的,人嘛,得知足。” 秋燕咬着嘴唇,恨着秋小蝉,秋小蝉指着秋燕的扇子道:“阿婆,你这屋子里的火烧得太旺了,看把我燕姐姐给烤的,大冬天都离不开扇子。” 秋阿婆瞪了秋小蝉一眼,秋燕也翻翻白眼,正巧最小的堂弟跑了过来,秋小蝉抱起来道:“小吉,过年好不好?” 秋吉点点头道:“好。” “怎么好?” “有糖糖吃,还有钱钱拿。”秋吉说着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出一块麦芽糖和一个用红线系着的五文钱,小怀镇的风俗给小孩子压岁钱,都用红线系着,就是一文钱也会系着,图个吉利,秋小蝉拿过五文钱道,“呀,小吉都有压岁钱了,谁给的呀?” “阿婆!”秋吉得意地指着秋阿婆,秋阿婆刚说没给压岁钱,转眼就被秋小蝉打脸了,气得差点挂不住脸,小蝉放下秋吉道:“小吉,玩去吧!” “哦,”小吉从秋小蝉身上下来,像小球一样跟着另一个堂弟玩去了。 秋二娘、秋二给秋阿婆秋阿公拜了年,毕竟大年初一,秋二娘又备过年礼,秋阿婆还是留着吃顿饭。 当然这顿饭得三个媳妇自己做。 所以拜完年后,秋二娘就跟秋大娘、秋三娘去了厨房。 秋平立刻蹩过来小声道:“小蝉,这大过年的,你好歹给阿兄点钱花吧。” “找你娘或者你妹去。” “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钱进了她的手,就没人能抠出来的,秋燕,就算了,那个林运他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精得跟什么一样,秋燕有多少首饰都用个本子记着的,每天给秋燕多少钱,怎么花的,那都是要交待清楚的。” “那我也没钱呀。” “得了,一看你在家里就是说了算的。” “你听谁胡说的,我有娘有男人,怎么可能说了算。” “就二婶,耳根子最软的,以前她又不是没管过钱,全让林运他娘给骗走了,你男人就是个入赘的,我不信他敢管你的钱,100文怎么样?”不过秋平看秋小蝉立刻要跟他翻脸,马上改口道,“50文总成吧。” “你以为我是抢钱的呀,20文,爱要不要,这会儿还没有,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去赌钱了,以后一个子都别在想。” “行,行,好妹妹,不赌,不赌。” “明天给你。” “你比我娘还疼我,比我亲妹子还亲!” 秋小蝉郁闷死了,过来一趟,她一文钱的压岁钱没讨到,倒被秋平赖去20文。沈彦看着秋小蝉气鼓鼓的小脸,有点想笑。 到底是年三十,哪家都会多准备些吃食,之后就想多休息多玩少干活,主妇一般一年到头就这个时候能休息一下,但秋阿婆却不准动那蒸好的几碗大肉,说是初二有亲戚过来要吃。 所以秋二娘和秋大娘、秋三娘只能做新的,不过肉菜不多,那就简单了,但秋三娘的话却多:“二嫂,你们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可好呢吧,我看是又杀鸡又杀鸭又剐鱼的。” “哪有,一年到头没歇过,小青和蝉儿的身子都单薄,累了一年,也得给他们补补,就给他们炖只鸡什么的。” “还是像二嫂这样分出去过日子好呀。”秋三娘干活一直就溜边,就选轻松的干,秋大娘哼了一声道,“三弟妹,让你搬出去,像你二嫂那样推一天磨,估计你就得哭了。” “他家哪用二嫂推磨,现成的女婿不用吗?” “那你也赶紧给你家秋鹊找个女婿。” 秋二娘倒是看得出来,平日都找她的岔,其实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己这大嫂和弟妹平日里积怨已经颇多,也顾不上她还在场,就针锋相对起来。 初一这顿拜年饭还比不上秋小蝉一家人平时吃的好,两个堂弟又吵,秋燕一直都没个好脸,一家人也就意思地吃了一下,然后就回家了。 一路上秋小蝉不满地问:“娘,你说阿婆有什么样的亲戚,比自家的儿子还重要?” “听说你阿婆有个亲妹子。” “真是亲妹子就比自家儿子重要了。” “你那姨婆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那两个闺女都嫁了好人家,你那两个表姨是你阿婆带大的,跟自己亲闺女一样。” 秋小蝉便道:“重点到底是自幼带大还是嫁了好人家。” 沈彦憋住笑,秋二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秋二也只会老实巴交地笑。 秋小蝉叹口气对沈彦道:“我突然都有点讨厌自己了。” “怎么了?” “总喜欢把人家的丑恶一面揭露出来。” “否则怎么对得起小怀镇恶霸的称号。”沈彦一说完,秋小蝉就乐得眉眼成了一条线道,“这称号叫着太不响亮了。” “哪要怎样才响亮?” “小镇恶霸,如何?”秋小蝉说着还做了个手握红宝书放在胸前的动作,沈彦觉得这个动作十分钢劲有力,自然不知道出自于何样的典故。 “果然响亮得多!” “但恶霸一般都是指男人,我是个女人,我不当恶霸,我当小怀镇的门面还差不多,小怀镇还能找出一个像我这般美貌的门面吗?” 第065章 要上交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找不出!天仙嘛!”沈彦十分严肃地回答,秋小蝉乐得拍了沈彦好几下道,“沈小青,我觉得和你一起演戏倒挺好。” 一提到演戏,秋小蝉立刻十分企盼起来:“王三儿说了,初六到初十晚,县戏班子要在我们镇唱五晚大戏的,沈小青,你看过戏没?” “瞟过几眼,我不特别喜欢看戏。” “刚吃了饭,我不想回去,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天天去,你还没逛够呀?” “平时是做生意,每天忙和跟陀螺一般,那能一样吗?” “今天都过年,估计还不一定有你做生意的时候热闹吧。” “那也比回家好,我还想去打听一下,那去县城的大车有没有坐满人。” “为什么要打听这事?” “我外婆家在牧云县,我看我娘想我外婆了,如果坐大车价便宜,我陪我娘回娘家去。” “你到底是为解你娘思母之情,还是就是你自己想去牧云县玩?” “两者都有,不成吗?” “都小镇门面了,谁敢不成。”沈彦一说完,秋小蝉就乐了,“就是,门面出面,什么事摆不平。” “不过都这会儿,车行老板都在过年,肯定不在车行。” “我知道车行老板住哪里,直接去他家说好。” 小怀镇果然如沈彦所讲,比平时都冷清,所有的铺面都关着,只有一堆小子在放鞭炮玩耍,但实际上是看的人多,放的人少,只有像林刀儿这样的阔少才有压岁钱,那鞭都是他们家买的,所以就四五个小朋友玩,其余一大堆的都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跟着起起哄什么的。 当然林刀儿玩腻了,也会开恩,让听他话的小朋友放一两个鞭,以示奖励,那能放到鞭的立刻就高别的小朋友一大等了。 秋小蝉摇摇头道:“小屁孩子也有这么多名堂。” 秋小蝉看见拿着几颗小鞭的小喜也在小朋友群里,就道:“小喜这小性子也是,像个小女孩一样,有鞭也不敢放,只敢看别的小朋友放。” 小喜看见秋小蝉了,立刻跑过来,还得意地把手里的鞭冲秋小蝉晃了两下,秋小蝉包里正好还有用纸包着的块麦糖,便拿出来递给小喜,小喜含着麦芽糖,见秋小蝉盯着他手里的鞭炮,便问:“小蝉姐姐,你会放鞭炮吗?” “放鞭炮这种事还需要学吗?” “那你放!”小喜立刻大方地把手里的鞭炮递给秋小蝉了。 秋小蝉又让小喜帮她找来了点燃的线香。 然后沈彦就见秋小蝉跟小喜玩起来,秋小蝉比小喜的胆子也大不了多少,好几次都没点燃,就捂着耳朵跑了,鞭炮没响,又赶紧回来,那警惕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引线有没有灭,把沈彦看得都快没耐性的时候,秋小蝉总算放完了小喜手里的几个小鞭,小喜还拍着巴掌在一旁跳着叫:“小蝉姐姐好厉害呀!” 沈彦听了,真想学秋小蝉那样翻两个大白眼:小怀镇的门面,这就叫厉害,是认真的吗? 秋小蝉见没鞭了,有点不舍地把线香灭了,想到自己的正经事还没办,便把剩下的线香还给小喜,然后带着沈彦来到大车行。 大车行的东家也是林凤来,由一个远房亲戚经营着,大约有五辆大车,都是驴拉车。 去县城往返是20文一位,20文对于小怀镇的人来讲,那还真不是一般的贵了,一般人要去县城,多是自己走着去,坐车的人很少,所以大车行五辆车都有点多了,平常都是像王贵、宋记、布店这样的老板因为要进货租车,过年人家不进货了,所以来挣这样的钱。 那位自然就有充裕的,但也得预订,估计是看人多人少,太少了,也不愿意单跑这一趟。 秋小蝉想订四个位,沈彦却道:“明儿我看家。” “我们家又没什么万贯家财,一起去吧,怎么也比小怀镇热闹好玩吧。” 沈彦摇摇头,他无法跟秋小蝉解释自己是被软禁在小怀镇的,没有朝廷的文书,他半步都不能离开小怀镇。 秋小蝉听沈彦不肯去,有点失望,不管怎么说成亲快一个月了,到底睡在一张床吃在一张桌,即便是和一只猫一条狗这么相处,也是会有情感的。 订完位置,回去的路上,秋小蝉郁郁寡欢的,沈彦逗了秋小蝉几次,秋小蝉都噘着嘴不理他。 秋小蝉回家就宣布了自己订了去牧云县的车位,把秋二娘和秋二都惊到了,不过惊了之后,秋二娘又欢喜起来,秋二一见秋二娘那神情,也跟着道:“该回去看看,该回去看看!” 秋二娘一边怪责秋小蝉一边赶紧准备回娘家的礼物,好在平时她给父母做着鞋帽之物,原本是想等张丰顺过来,让他捎回去的,这一下悉数打进包裹里,又拿了两条醺好的腊肉,捉了两只鸡,胡乱收拾好,一夜竟连觉都未曾睡着。 秋小蝉生沈彦的气,也未怎么睡。 天未亮,秋二娘一有动静,秋小蝉也就起来了,不满地推了一下身边的沈彦,秋小蝉这一推才想到一件事,沈彦什么时候开始睡到了床上。 秋小蝉气哼哼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听沈彦道:“别忘了初六晚上可有你心心念念的大戏。” “别告诉本蝉,你是舍不得我走。” “门面嘛,舍不得也是正常。” 秋小蝉就乐了,沈彦满意地道:“终于肯笑了。” 秋小蝉凑近沈彦得瑟地道:“说吧,想要什么,我给你带,门面说话都算话的。” 沈彦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好好的就成。” “你真是太没趣味了。”秋小蝉哼了一大声,便出门了,不过一会儿又回来取了30文钱给沈彦道,“对了,差点忘了,答应给秋平20文钱,他过来,你帮我给他一下,剩下10文给你这几天应急。” “娘子,你想得真周到!”沈彦看着秋小蝉递给他的钱道,秋小蝉忽又恶狠狠地道,“没用得了的话,是要交回给我的!” 说完,秋小蝉终于放心地和秋二、秋二娘出门了。 第066章 回外婆家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躲在屋顶上的夜珀和狼珂见秋小蝉一家人终于在寅时离开了,狼珂刚要跳下去,夜珀拦着他道:“好了,少鲁莽了,别被高寒江那几人发现了。” “怕被他们看见吗,被看见了,正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把他们折磨将军的那些手段一一讨要回来。” “少胡说八道,在将军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你少添乱,你前晚杀那北柔探子已经十分鲁莽了,将军追问下来,我看你如何交待。” “那怎么办,难不成看着这个北柔探子逃回北柔去,高寒江他们就是一个窝里横,抓两个重刑犯,抓这么久也抓不着,看着都着急,还有另一个,必须除掉。” “那是高寒江他们的事,万一那就是高寒江他们故意的,想给将军增加罪名,你再瞎动手,我把你双手给断了,别再给将军惹事了。” “将军把北柔的探子杀了,高寒江他们能安什么样的罪名?探子难道不该杀吗?” “如果高寒江他们说将军是为了灭口呢。” “反正我不管他安什么样的罪名,要再敢动将军一根汗毛,老子杀他全家。”狼珂不满地瞪着眼,夜珀拍拍他的肩,他才道,“对了,夜珀,你有没有发现将军现在挺喜欢笑的。” “有吗?” “以前将军什么时候有过笑容,在这院子里,我至少看见他笑过三次了,不,四次。” “那是因为你老惹他生气,他对你笑得出来吗?” “说得好像将军和你笑过一样。” “看样子,将军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你去盯着高寒江他们,有什么异动,赶紧和俞伯商议对策。” “好,好,好,知道了,现在比俞伯还唠叨!”说完狼珂轻轻一跃就离开了。 沈彦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关上的院门,又看了一会儿手里的钱,扫了一眼夜珀和狼珂躲藏的地方,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秋二娘一路上念道:“蝉儿呀,20文太贵了,以后可不许呀。” 秋小蝉见秋二娘眉目中全是掩不住地喜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好了,娘,我知道了。” “对了,你怎么不给小青也订一个位置,一家人一起去多好呀。” “娘,你不是说20文一个人太贵了吗,能省一个就一个吧。” “这孩子真是的,再省也不该省他的呀,小青多懂事的人呀。” “娘,你哪只眼睛看他懂事了,没我爹能干,还没我爹勤快。” 秋二听了就乐呵呵地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应验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秋小蝉投河被救回来后,性情和以前很有些不同,不吃亏,脑子还转得快,她卖豆腐这几个月,可比自己和秋二娘卖几年豆腐都赚得多,家里从来没有节余过这么多银子,真应了那句古话:手余粮心不慌。 见秋二娘不停怪秋小蝉没带上沈彦,秋二便道:女婿没去就没去吧,有人在家里也放心些。 秋二娘立刻知道秋二是担心家里存的银子,便没再念了。 秋小蝉立刻翻身农奴把歌唱,得意得跟什么一样。 秋二和秋二娘现在的心态和以往一比都有很大变化,待人接物都变得十分平和,不象以前整日都担惊受怕的。 寒冬腊月天,坐这种没遮没挡的大车,可真不是滋味,好在秋二娘带了一床自制的小被子,盖在她和秋小蝉身上,否则秋小蝉觉得没到牧云县就得冻成冰棍了。 一路还有几处坡路,毛驴上不去,大家还得下来给大毛驴减个负什么的。 寅时出发的秋小蝉一家一直折腾到已时才到了牧云县城,折腾得秋小蝉以后都不想出门了。 秋二娘和车夫约好初五晚上回,一家三口才告别车夫进了县城。 秋小蝉一看牧云县城到底比那小怀镇大得多,那沿街看过去,明显有不少铺面,只是因为过年,都没开门。 城门附近有两家客栈一家卖包子、馒头、面片汤的小摊子。 两家客栈也没开,好在卖包子的小摊子经营着。 吹了一早的寒风,秋二娘本来带得有几个杂粮馒头,太冷也没拿出来吃。 秋小蝉看见卖包子、馒头的小店子忙走过去,要了3碗面片汤,6个包子,秋二娘想说她不饿,秋小蝉知道她是想省钱,便道:“娘,我都点了,赶紧坐下来吃口热的,你放心好了,这些钱回去,女儿给你全赚回来。” 不算平常攒下来的,光腊月25和腊月26两天就赚了将近5两银子,秋二娘手里到底宽松,看那价格,面片汤不过两文钱,包子一文钱,犹豫了一下就和秋二坐了下来。 一家人吃了一个热乎乎的早饭,也不过花了12文,坐驴车被寒风吹得僵硬的身子都暖和起来,那卖包子的一直还笑容相迎,恭维话没少说,让秋二娘都觉得手里有钱就是好,很自豪。 秋小蝉一看铺子都没开,有点小失望,虽然也不见得一定要买什么,但铺子开着,肯定热闹不少,而且也有个可以消磨时间的地方嘛。 秋二娘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回来,最后居然是一路打听到的娘家。 秋小蝉叹口气,好在古代基建搞得慢,牧云县应该十几年都变化不大,否则秋二娘真的就变成张家的失联闺女了。 到了张家门口,秋二娘的眼泪就刷刷地流了下来。 秋小蝉见了便道:“娘,外婆见你这样,不得和你一起哭死去呀。” 秋二也赶紧劝慰,总算把秋二娘劝住了,秋小蝉才上前敲门,这张家的院子比秋家那是光亮不少,至少这大门上的漆是近两年新刷过的,看样子张丰利这几年应该还是挣了不少钱,张家看上去,日子过来挺红火的。 一家三口站在门前等了一会,一个四十来岁干净利落的妇人开了门,看着秋小蝉一家三口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秋二娘先叫了出来:“大嫂。” “呀,是秀儿呀,真的是秀妹子回来了。” 这一下又是一通流泪,秋二在一旁搓手,秋小蝉也只能靠在门边看着两人泪眼对泪眼。 第067章 感情大戏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等两人哭好了,那妇人才和秋二见了礼,然后指着秋小蝉道:“这就是蝉儿?” “是呢,是呢。”秋二娘赶紧把秋小蝉拉上前,“快给大舅母好好看看。” “哎呀,长这么大了,长得真是俊呀,好看,真好看!” 秋小蝉赶紧福了一下脆生生叫了一声:“大舅母。” “哎哟,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你阿兄回来就夸个不停。” 这一番话,把小镇门面的秋小蝉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大舅母忽一拍腿道:“看看,我这一激动都杵在这儿,赶紧进门,赶紧进门,婆婆见着妹妹一家,不知道多欢喜!” 张家的院子比秋家院子果然大不少,大舅母一看就是个称职的主妇,院子和她一样收拾得干净利落。 大舅母拉着秋二娘的手绕过正房门来到后面暖房,推门进去就叫了起来:“婆婆,你看谁来了?” 这间屋子十分暖和,秋小蝉看见这个房间大半都是炕床,上面铺着锦墩,居中坐着的一个戴着护额,穿着镶了毛皮袄子的老太太,旁边陪着一老一中年妇人,炕下有一溜椅子,还坐着两三个如花似玉的年青女孩子,应该都在陪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盯着秋二娘看了一会儿,就老泪纵横地叫了起来:“秀儿啊,我的秀啊!” 坐老太太旁边几个说笑的妇人、年青小姐见了,忙扶老太太起来,一起迎了过来,秋小蝉一看又是上演一出感情大戏的前奏,果然秋二娘跑过去叫了一声“娘”就哭在老太太怀里。 这边一有动静,隔壁那些男人听见了,也就都赶紧过来了,打头的,秋小蝉一下就认出来是大舅舅张丰顺,张丰顺看见秋小蝉眼睛一亮道:“蝉儿,你怎么在这儿,哦,是和你娘一起来的!丰秀回来了!” 秋小蝉才知道秋二娘是有大名的,叫上张丰秀,冲张丰顺福了一下道:“是呢,大舅舅!” 张丰顺指着身边一个年纪和沈彦差不多大的男子道:“这是你小舅舅。” 秋小蝉就冲张丰利也福了一下道:“小舅舅。” 张丰利一见便道:“呀,这就是小蝉儿呀,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三岁来过,那时就这么大点。” “可不是,还跟末儿、梨儿打架,打不过,就哭。” 秋小蝉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糗事,哼了一声道:“那是表兄表姐合伙欺侮我,好不好?现在还敢欺侮我,照样揍他们。” 秋小蝉一席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屋里坐在炕边的一个年青女子一听站起来道:“哦,你就是小蝉儿呀,在我们的地盘还敢这么猖狂。” 秋小蝉看向那个女子,年岁和她差不多,但一看就是按大家闺秀标准养的,人家也会长,把父母优点全长脸上了,所以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应该就是大舅舅的大闺女张梨,她旁边一个岁数小点的立刻小声问:“姐,她是谁?” “秋小蝉,你表姐。” “啊,就是你和阿兄说过的那个凶凶的表姐。” 秋小蝉就气不过了,走上前问:“我凶吗?” 那边老太太和秋二娘总算哭完了,老太太目光转向秋小蝉:“这就是蝉儿,这么大了。” 秋二娘点点头叫了一声:“蝉儿,过来给外婆行礼。” 秋小蝉只得把张梨姐妹扔一边走上前给老太太磕了个头道:“外婆好!” “真是个懂事的。”张老太太一开口,那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秋小蝉真的挺郁闷的,自己跟他们又没什么交集,伤心真谈不上,但不伤心,面上又说不过,如果不是为了秋二娘,她才懒得来回花一百多大子来受罪呢。 好在大舅母几个女人一番劝,张老太太总算止住了泪水。 那秋二又过来见礼,因为秋二是男人,见过礼后,就被大舅舅、小舅舅带到旁边的屋子说话。 经过一翻引见,秋小蝉知道刚才说话的是张丰顺的两个女儿张梨和张桔,另两个年青一点的女人,一个是小舅母,一个是两人嫂嫂苏琉璃,坐在炕上陪老太太说话的是两个姨婆,也就是张老太太的两个亲妹子。 从大家谈话中,秋小蝉知道张梨和张桔还有个大哥叫张末,20出头,是个童生,刚娶妻就是苏琉璃,小舅舅是个秀才,就以张丰利和张末这年纪都比林运大,但张丰利年近30,才是个秀才,已经很让家人引以为豪了,所以一比较就知道林运在同龄人中是真的佼佼者,至少念书这方面是,所以那秋小蝉死都不肯放手。 秋小蝉和张梨、张桔两姐妹说几句话,自感觉出那张桔很有些瞧不起她,便知趣地和张梨说几句家常,苏琉璃则在一旁笑吟吟看着,并不参言,小舅母显然也是念过书的,话不多,偶尔老太太记不起什么,她会出言提醒一两句。 秋小蝉感觉小舅母和苏琉璃都是暗暗打量她,也不知道张丰顺回来是如何说她的,但肯定是美化她了。 张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那张梨、张桔也当小姐一般地养着,尤其是张梨还念过两年私塾,由此也见张丰顺还是有些见识的。 秋小蝉虽和张梨说着话,耳朵还是听见张老太太怪怨秋二娘招婿的事,说她把个好好的闺女给毁了,秋二娘不善言辞,半晌才憋出句话:那也是个极好的孩子,老实本份,还知道疼人。 秋小蝉差点石化了,就沈彦用配得上老实本份、疼人这种词,怕也就只有秋二娘一人这么认为吧,而且秋二娘最多比沈彦大四五岁不得了,居然称他为好孩子。 秋小蝉打个寒颤。 中午自然在堂屋摆了两大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舅舅和小舅母还有一女一儿,女儿张桃六岁,儿子张初三岁,那儿子可是个小霸王。 张丰顺和秋二并不是特别能说到一起,多半心里对妹子的日子过得这么苦,还怪怨秋二无能,见秋小蝉就高兴起来,冲小蝉招招手道:“蝉儿,你过来。” 第068章 人是挺贱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大舅舅有何事?”秋小蝉从善如流地问,张丰顺便道,“你给大舅舅那两方子,做的豆腐乳和豆干在县城卖得都还不错。” 看样子牧云县的购买力比小怀镇还是强不少,秋小蝉便笑道:“那可真好,在我们小怀镇,那豆腐乳是断断不好卖的。” “舅舅在想如何把这豆腐和豆干卖到牧州城,卖到丹阳城。” “大舅舅果然是做大生意的。” “方子是你想出来的,你是否能想到办法?” “豆干不太好办,但豆腐乳是可以想法子的。” “可以想何样的法子。”张丰顺一听眼睛都亮了,秋小蝉便道:“可以定制一批小的罐子,一个罐可装10块或20块大小的豆腐乳,密封好,这样就可以放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我想运到牧州或者丹阳城应该问题都不大吧。” “小蝉,别说你这个法子好,我们都用大坛子腌制,竟没想到换成小罐子是一个道理,大舅舅给你承诺,每卖一罐给你分成。” 秋小蝉笑道:“那方子是大舅舅花银子买的,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大舅舅的了,何来分成一说。” 张丰顺指着秋小蝉对张丰利道:“怎么样,我跟你说过吧,这小孩子大气吧。” 秋小蝉就乐了:“大舅舅这么夸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张丰利也笑了:“可谁也没瞧出你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两位舅舅合起来欺侮外甥女,也不怕传出去,人家诟病你们。” 张丰顺和张丰利都笑了起来道:“这丫头真有意思。” 秋二娘生怕秋小蝉胡说八道:“蝉儿,吃饭了。” “哦,”秋小蝉冲两位舅舅摆摆手回到妇人和小孩子那桌,那两姨婆为了讨好张老太太,席间不停拿秋阿婆一家说事,“秀儿真是可怜,你说这秋家的人怎么那样。”“小门小户的人就这样子,什么礼义廉耻,全都不顾了,所以给梨儿、桔儿说婆家,那是切切要注意。”… 秋小蝉见两人说得那个唾液横飞的,让秋二娘十分不自在,不管怎么说那是她婆家,隔桌的秋二也不舒坦,那是他家、他父母。 秋小蝉用勺子舀了个肉丸子,见那小姨婆又要跟风时便叹了口气道:“两位姨婆,本来长辈们说话,孙女不该插嘴的,但有句俗话,不是叫人穷志短吗?穷人,要什么礼义廉耻,礼义廉耻又不能当饭吃,讲究了就得饿死,只是我阿公阿婆再怎么穷,也是不到那富有的兄弟姊妹家扫秋风的,扫秋风也都罢了,偷偷地吃点拿点也就完事,至少藏拙吧,但有些人穷还有道理,还要去把别的穷人踩几脚,穷人何苦为难穷人呢,姨婆,你们说是不是呢?” 这两位姨婆家境都比不过张老太太家,本来真是趁着逢年过节来捞点好处的,知道张老太太不高兴秋二家,自然帮着讨伐,没想到被秋小蝉一句话说得十分不好下台,吃相非常难看。 张末没掩得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赶紧忍住了,那张梨、苏琉璃都低下头,偷偷地笑。 那两姨婆很快就明白过来,大姨婆见秋小蝉把勺子里的肉丸子吃完了,哼了一声道:“小蝉,你怕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肉丸子吧。” 秋小蝉点点头又舀了一个道:“是呀,真好吃,我得多吃两个!” “你也就在你外婆这里能吃这样的肉丸子了吧。” “那是,我吃我外婆家的肉丸子,怎么吃都香,好吃!”秋小蝉迅速把那个吃了又舀一个道,“我还要吃。” 秋二娘拉了秋小蝉一下,秋小蝉见大姨婆用口型说:噎死你! 秋小蝉吃着肉丸子回了大姨婆一个眼神:偏不死! 家里最小的小霸王张初也喜欢吃肉丸子,吃着肉丸子跑过来问:“你也喜欢吃肉丸子?” “是呀,这么好吃的东西,姐姐也喜欢呀。”秋小蝉其实连吃三个都有点想吐了,小霸王可算找到同志了,一下爬秋小蝉身上,秋小蝉便把小霸王抱起来放在腿上,小舅母赶紧叫了一声:“初儿,不许这么没礼貌。”说完忙走过来,从秋小蝉怀里把张初给抱起了来道,“你别理他,一熟了就皮得狠!” “没事,挺可爱的。”秋小蝉一看不用一起吃肉丸子什么,都松口气,张初却指着秋小蝉道,“一会我要跟这个姐姐玩。” “那要吃了饭饭才可以。” 秋小蝉表示自己应该好好检讨一下,难道自己的前世学的是幼师专业,这么招小孩子喜欢的。 张家的房子大,晚上给秋小蝉一家安排了两间房。 秋小蝉刚把东西放下,苏琉璃来了,给她拿了一个火盆道:“这几天太冷了,有个火盆暖和点。” “谢谢嫂嫂。” “你早些睡,我给姑和姑父也添个火盆。” “谢谢。”秋小蝉出于礼貌走到门口,看苏琉璃去了旁边的客房,然后听见事壁也传来谢谢之类的声音。 秋小蝉关上门,把自己甩到床上,想想牧云县那些铺子都没开门,此行变得没一点意义,还把沈彦晾在家里。 秋小蝉有点小郁闷,夜里没沈彦跟她争床铺,都有点不习惯了。大约这人真属贱的。 秋小蝉一觉睡到天亮,张梨来叫她,说今天牧云县城有庙会,十分热闹,问她想不想去。 秋小蝉正为过年来牧云县,铺子全都不开郁闷着,一听有热闹可看,立刻应了。 张家没有马车,但把张梨、张桔当小姐养,就租了两辆马车,一车载张梨、张桔、秋小蝉,一车载大舅母、秋二娘和带个小霸王的苏琉璃,家里得留个主妇,所以小舅母带女儿留家里,没跟着去凑热闹了。 虽然庙会挺热闹的,但在秋小蝉眼里真不觉得特别精彩,还有点落落寡欢,而且夜里下过雪,那地面有点泥泞,所以对那玩顶大缸的、喷火、武术的杂耍的都有些影响,让秋小蝉更觉得无一是处了。 第069章 急着回家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张梨、张桔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上香,秋小蝉躲一边看两人的神态,知道多半是在求姻缘,看两人虔诚的模样,秋小蝉有点想笑,如果这能有用,天下哪还有秋二娘这样的悲惨嫁娘,不过在这个时代,就算过千年,社会进一大步,许多女子没嫁个好人家,一样是一生的悲剧。 秋小蝉瞅了一眼站在不远牵着张初的苏琉璃,苏琉璃不知道想到什么了,正抿着嘴偷偷轻笑,秋小蝉在心里点点头,显然这苏琉璃嫁的是个如意郎君,有张丰顺这样开明的公婆,那张末一看也是个疼人的,有个童生身份,家里还有些银子,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不过秋小蝉很快听见大舅母的声音:“琉璃,过来拜拜。” 秋小蝉看过去,大舅母叫苏琉璃拜的自然是送子菩萨,不由得摇摇头,这女人不论成亲的,没成亲的都不好过呀。 没成亲生怕嫁个不好的人家,嫁了个好人家,又怕生不下个一男半女传递香火,被婆家怪怨。 不过秋小蝉看见秋二娘看那送子菩萨的眼神,立刻知道不好,秋二娘和所有的娘一样,子女成了亲,最最希望的就是能抱上孙子孙女。 所以秋小蝉在秋二娘眼神没有转过来的时候,迅速躲到一根大柱子后。 总算避过拜送子菩萨,大家出了庙后,秋小蝉想到自己那个记帐用的黄本本,拉着秋二娘死活让买了小半刀的白纸,和两块细长的眉石,因为她挑的眉石又细又长,秋二娘一个劲觉得划不得,认为该买那圆圆胖胖的,这样就可以多用几次,不过自家闺女活过来,突然不像以前那样整个心思全在那张脸上,以前不是描呀画的,就是涂脂抹粉的,现在是头一绾掬一把清水洗个脸就开始忙里忙外。 秋二娘既不希望女儿一副心思全打扮,也不希望一点心思也不用在打扮上,说也没用,只能干着急,这突然要买眉石,秋二娘又揪心起来,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成天就知道描呀画的。 当娘的可真是不容易呀。 沈彦坐在蒲团上,打开秋小蝉记帐的小黄本本,翻到秋小蝉用碳棒画的他的那幅画像,看了一会儿,拿起笔在手下的宣纸上画了起来。 花了半天功夫,沈彦画完了,拿起来看自己画的秋小蝉,再对比秋小蝉画的自己,然后皱了皱眉头,至少秋小蝉画人脸这一部分比他画的强太多了,她画出来的基本接近于真人,而自己画的只有几分神似,而且秋小蝉画他头像的时候,动作很快,自己花了至少秋小蝉两倍的时间。 要知道秋小蝉这种家庭状况,不可能从小学画画,那除了有专人教导,还非常花银子,所以沈彦看着这副跟大夏画师完全不一样手法画出来的画,实在想不通透秋小蝉是从哪里学的,就以他的见识,北柔南夷西边过来卖香料,东边海上来进贡的就见得多了去了,并末见有过这样的画技。 沈彦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案下的夜珀,终于开了口:“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将军,狼珂他知道错了。” “他有什么错?” “他不该擅自杀了巴喀,他已要自罚…” “巴喀有何杀不得?” 夜珀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沈彦,眼睛一下亮起来道:“那他错在放走了察柯?” 沈彦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会案子才道:“如果察柯老老实实回北柔,放走他倒也无妨。” “将军英明。” “英明个狗屁,狼珂跪足三个时辰,就让他滚吧!” “是,将军!”夜珀赶紧行礼退了下去,俞伯才颤颤走进来道:“少爷,这北面山里的洞倒是不少,司先生总算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 “行,让司镜把那地方好好修葺加固一番,注意保密。” “那萧将军、曹将军呢,要不要召回?” “不用,在军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惊动他们。” “是!”俞伯十分欣喜,自家这主子沉沦了快两年,终于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还没完全振作起来,但至少不再浑浑噩噩了,这让大家都有个盼头。 沈彦放下黄本本和自己画的画起身道:“备马,我上山看一下。” “这都下半夜了,大雪又封了半个山,路不好走,明天回来,怕有点赶,还有少爷这腿...” “我的腿没事,那就赶一赶。” “少爷想骑墨玉吗?” “这样的路,我还舍不得它受苦,骑别的吧。” “是!”俞伯行了礼赶紧要去备马,沈彦忽又道,“这一切不用告诉我的母亲。” “是!”俞伯有点不确定,但见沈彦盯着他,立刻又应了一声,“是,少爷!” 秋小蝉并不知道沈彦在研究她的画,庙会热闹是热闹,但没她想的那么好,有点失望,也没给沈彦买到什么合适的东西。 好在初四的时候,那布店、药店之类的铺子开了,秋二娘给沈彦买了做衣服的布料,说以前给沈彦做的衣服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自己要给他做件合身的,还带秋二又看了大夫,抓了药。 初五又逛了一上午,秋小蝉买了一点香料,就已经想回了。 不过都跟车夫约好了是初五晚上回,所以秋小蝉只得忍着性子跟秋二娘陪张老太太吃了中饭,张老太太午睡去,一家人才回屋收拾东西,秋小蝉居然有那点点鹊跃,然后一惊,自己居然那么想回去,是因为那个更夫吗? 一家人收拾好后,秋小蝉又陪秋二娘和午睡起来的张老太太说了会子话,大舅母说准备的回礼好了,张老太太陪着去看,一看有棉布两匹、棉麻布两匹、米酒两坛、腊肉四条、腊猪脚一对,腊排骨一条,腊鸡腊鸭各两只,粮食两大袋、梗米、绿豆之类的各几小袋,还有大半袋子磨好晾干装好的糯米面让他们带回家十五的时候做元宵吃。 大舅母备的回礼非常丰厚,还都是实用的,不是可以吃就是可以用的那种。 第070章 急了个寂寞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当然秋小蝉知道大舅母这么大方,跟自己教的那两种法子赚到钱是有关系。不过,她倒不在乎这些,就她脑子里的东西,随便扯出来一两样,在这个时代估计也能惊世骇俗,只是不敢瞎扯出来而已,万一被当成巫女一把火给烧了,那种死法有点太惨无人道了。 这样告别过来告别过去,一直到申时,张老太太才泪汪汪地放了秋二娘一家。 大舅舅给秋二娘封了十两银子,然后等秋二娘和张老太太哭别后,便和张丰利、张末一起把一家三口送到县城城门处。把东西放上马车后,大舅舅把秋小蝉拉到一边,给她塞了二两银子道:“你已经成家了,自己留着傍个身吧。” “谢谢大舅舅。”秋小蝉太激动了,从今儿起,她也是有私房钱的人了。 “那个沈青现在懂点事没,不要太惯着他了。”张丰顺皱着眉叮嘱。 “是的,大舅舅,在叫他干活。”秋小蝉十分怀疑就沈彦那大爷如果心情不好,她能不能叫得动,人家沈彦干活明摆着全凭当天的心情,他如果不想干,自己一家三口加在一起恐怕也打不过他,招这么个夫婿上门,真有点失算了。 大舅舅又叮嘱几句,还让秋二娘手头宽松了,以后一年多回几次家。 秋二娘听得又泪汪汪的,秋小蝉觉得这个大舅舅真的很有掌门范,极想护一家周全。 秋小蝉人在驴车上,心却飞回了小怀镇,她甚至认为有些人跟她一样的,弄不好在正在镇口苦苦盼着,一想到这儿,秋小蝉有点小得意。 但到了小怀镇镇口,秋小蝉才知道自己想多了,镇口连个鬼影都没有。 驴车到小镇口时,天色已晚,加上天寒地冻的,连平时打闹玩耍的孩童都没一个。 秋小蝉真觉得自己急着回家是急了个寂寞。 因为东西多,那赶车的倒也是会做人的,把秋小蝉一家送到了家门口。 秋小蝉一下车,就气冲冲把门拍了个山响,沈彦打着呵欠开了门,秋小蝉往马车上一指不客气地吩咐道:“搬东西!” “原来是门面回来了。”沈彦倒也没废话,去帮秋二娘和秋二搬东西。 秋小蝉一看人家雀占鸠巢,在自己家里睡得这么香,压根没有任何自己一家人不在家的不适,太可气了。 等东西都拿进来,秋二娘和马车夫结了车钱,秋小蝉便道:“娘,开了年,我家得请个人。” “请个什么人?”秋二娘一见院里的衣服没收,赶紧收衣服,一下没听明白,秋小蝉便道,“像大舅舅他们那样请个长工,专门挑水推磨,大舅舅他们请得多,我们请少点,就请一个人就好了。” “家里又不是没人手,花那钱。” “娘,做生意这种事,要有格局才成,你做为一家最高长官,不能让这些体力活缠住了,你要做能挣更多钱的事。” “我还能做什么更挣钱的事?” “反正要请个来做重活的。” “家里又不是没人。” “娘,你是个女人,别这么辛苦了,你看大舅母、小舅母多有主母范呀,你不能比她们差,但是你指望沈青做重活,”秋小蝉看向自己的房间,都没去镇口接自己一家,太失望了,看着牛高马大的,又不是干活的料,越想越觉得失算,“那你也真别指望了,怪说不得年纪青青的,就只能干个打更的活,公子的身子更夫的命。” “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秋二娘掐了秋小蝉一下,秋小蝉哼了一声跑到灶房一看那水缸果然都快干跟沙漠一样了,便叫了起来,“沈小青,你一个人在家,不用吃饭的,水缸都快干了。” 沈彦走到门口道:“不,就算是做长工,这大过年的是不是也该歇两日吧。” “你从初一到初五,歇了只是两日吗,赶紧打水,本蝉洗澡洗头。” “好,本蝉,你是门面,家里你最大!” “知道就好,干活!”秋小蝉太想跟沈彦掐一架了,让你知道家里谁才是说话算话那个! 沈彦只得拿起桶和扁担,秋二娘见了道:“小青,别理蝉儿,放那儿,歇着去,一会儿我去挑。” 沈彦没接话,挑着桶出去了,秋二娘不由得怪怨秋小蝉:“你真是个口无遮拦的。” “娘,原本我想入赘个傻点的、能干的,现在可好,入赘个傲骄的,动不动就甩脸子不干活的,一干还干得一塌糊涂的。” “他才到我家几天,都还没习惯呢?” “娘,你打算让他习惯几年,你惯我也没惯成这样吧。” “小青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哪像你越发像个滚刀肉了。” “娘,不带这么埋汰自家闺女的呀,就如你所讲,你那小青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家中出了变故,流落民间的富家公子,有朝一日,人家家里重新振兴了,要当回自己的富家公子,你还是只能指望你这滚刀肉的闺女呀!” 沈彦挑着一桶水回来,就听秋二娘正道:“闺女,这事你还真不用担心,那家道中落的,有几个三五年就能扳回去的,以前我们县里就有个犯了事给发配过来的,这次回去,我还冲你大舅母打听来着,都娶妻生女了,算算也有20几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小青真的是什么落到凡间的王公贵族,真要离开了,到时候你难受去吧。” “我还是落到凡间的天仙呢,难受?”秋小蝉觉得太好笑了,“我为什么要难受,你那小青要是凤凰,就让他赶紧飞上梧桐枝去,你闺女我还落个轻松自在,至少少养活一个人吧!” 秋二看见沈彦进来了,赶紧咳了两声,秋小蝉看了进来的沈彦一眼继续道:“娘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开了春,我就让十三婶帮忙找个长工。” “那好歹也得先问个价吧。”秋二娘没想到沈彦这次挑水动作这么快,有点心虚地回答。 第071章 我跟他们不熟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便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大舅舅他们在牧云县请一个青壮年劳力,只要200文一个月,咱们这是镇子,不请那种青壮年,150文怎么也够够的了吧,但是得请那种乡下没地的,乡下有地的那种,一到农忙怕就不干了,农忙的时候,他家忙,咱家肯定也忙呀,到时候到哪里找人去。” “150文,这么贵。” “娘,你能不能不这么鼠…,娘,请个人,我们才有时间做出更多的豆腐。” “你不说小怀镇撑死就能卖40板豆腐吗?” “反正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和爹带着那长工做豆腐,我得干点别的事,挣更多的银子。” “啊,闺女,你要干什么样的事?” “娘,银子是怎么挣出来的,是不断折腾不断折腾出来的。” 秋二娘心惊胆颤地看着自家的闺女,秋小蝉一挥手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秋小蝉洗了澡,把头发用帕子擦了几下,想在太阳下晒干,秋二娘却连叫了几次别在院子里吹冷风,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自己的房间了,一进去,就见沈彦满眼哀怨地看着她。 秋小蝉打了个寒颤,伸手在沈彦眼前晃了两下问:“沈小青,你怎么了?” “你要请长工。” “我请长工怎么了?” “你是真的要休夫了?” “我请长工跟休夫有什么关系?” “我感觉自己在你家里就顶个长工。” “啊,你要是这么认为的,本蝉就无话可说了!”秋小蝉哼了一声又得意地道,“这样也好,让你有危机感。” “不高兴!”沈彦哼了一声,本来坐在床边的他,把双腿一抬就放到床上了,秋小蝉立刻叫了起来,“沈小青,你过分了吧,连鞋都没脱。” “不高兴!” “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我请100个长工,也绝对不休你。” “说话算话!” “算话,我把你当公子养着,养成个美公子,心烦的时候就看两眼。” “为什么心烦的时候就看两眼。” “那心烦的时候,看看美好的东西,心就不烦了呀。快,给我擦头发,把我刚换的衣服又打湿了。” “你是门面,必须说话算话。”沈彦接过帕子道,秋小蝉嗯了一声道,“门面说话都算话的,比恶霸说话还算话。” 沈彦给秋小蝉把头发擦得半干的时候,忽道:“初二的时候,你那个姨婆和两个表姨来了。” “啊,你瞧见了!” “瞧见了。” “有多有钱?” “也没太觉得,坐了个驴拉的平板车来的,那驴还没你们去县城坐大车的驴壮实,听声音多了两只鹅,别的没听见叫,我爬到墙上看了半天,也没见着别的还有什么。”沈彦十分八卦地道。 “呀,沈小青,平时你都闷声不响的,居然也有一副八卦小心肝呀!”秋小蝉听了,气都消了不少,想想大过年的,沈彦一个人待在这里,孤零零的怪可怜的,不过又想到沈彦是自己不去的,哼了一声问,“一个人在家,都做什么吃的?” “过年剩的什么,就煮点吃呗。” “没剩多少了。”秋小蝉怀疑地问,“你会生火吗?” “一个人能吃多少,吃点冷的也成呀。”沈彦正说着的时候,秋二娘叫吃晚饭了。 秋小蝉和接过帕子,拉着沈彦道:“走吧,吃晚饭吧。” 晚饭很简单,秋二娘煮了一大锅面,一人给装了一碗,把面放在沈彦面前不由得问:“小青,这两日你都没吃饭吗,那初一剩下的菜,你怎么一样没动,都长毛了。” “我一个人就煮了点面吃。” “可是面粉也没少呀。”秋二娘很怀疑沈彦自己能不能把面煮熟。 “一个人也不太想吃。”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毕竟女婿来家里也有一个来月了,秋二娘也不像初初那样陌生了,沈彦便道,“我跟他们也不熟。” 秋小蝉一下笑了:“好像,我跟他们特别熟一样。” “县城好玩吗?”沈彦一下来了兴趣,秋小蝉便道,“只是比我们镇大点热闹点,多些铺子,像棺材铺、纸扎铺、卖丧葬用品的铺子..” “怎么感觉你不是去了县城,而是去了灵异一条街呢?” “还没说完,还有牛马市、打铁铺…” “啊,你一个女人家,不应该觉得多去卖胭脂水粉、糖果蜜饯、绫罗绸缎云纱的铺子吗?怎么不是对畜牲感兴趣,就是对打铁感兴趣。” “反正都没开门,看着都是冷冷清清的。” “怎么也比小怀镇好玩吧。” “我跟他们也不熟,而且我…” “你怎么了,不会担心我一个人在家里饿死了吧。” “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不是我担心你饿死了,是我娘担心你饿死了。” “结果发现我还挺鲜活,你很失望。” “不是一般的失望。” “那要不要我去装死一会儿,让你开心一下,否则那灵异一条街,你不白逛了。” “好啊,好啊!” 秋二娘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大过年的,你俩也不太不吉利。” “娘,这种事你不信就没事,越信越有事,娘,舅舅家的中饭吃得挺饱的,我吃不下这么多。”秋小蝉看了一圈,最后夹给沈彦道,“你吃,你吃,这些天都没吃过饱饭吧。” “饿惨了,好几天都是对付的呀。”沈彦说完就端起碗吃了起来,秋小蝉边吃道,“对了,明晚镇上要请戏班,那好位置都被镇长他们占了,再次点的位置也被人占了收钱,真是气人。” 秋二娘便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事少去那人多的地方。” “娘,那戏一年也没几次。” “要去,你也让小青陪你一起去,小青不去,你也别去!” “啊!”秋小蝉看着沈彦,沈彦吃了一大口面放下碗,得意地挑挑眉道,“为夫不太喜欢热闹,这事得让为夫考虑考…”不过沈彦迫于秋小蝉的淫威,很不满地展示了一下威严的夫权,“只能看一个时辰,不能再长了。” 第072章 不许过界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秋小蝉嘴里说着,桌下却用脚狠狠踩沈彦一脚,让他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 沈彦委屈地撇撇嘴,只能埋头继续吃面。 秋二娘瞧着这小两口,心里觉得过阵子再添个一男半女,就妥妥的了。 吃完面,秋二主动洗碗,第二日又不用做生意,所以也就没有别的事需要做了,秋二娘和秋二在灶房收拾完,把火小心掩好,也就回屋休息了,毕竟坐了快两个时辰的大板车,也挺累的。 秋小蝉拉着沈彦回到房间,沈彦进屋就道:“娘子,别那么迫切,慢点,慢点。” “慢什么慢,我说沈青,我感觉你好像忘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了吧。” “娘子,哪有,记得呢,记得呢。” “我规定那几大条,你一条没记得,第一条就忘了,今天晚上自己打地铺去。” “娘子,不要,即便要打地铺,也等这下雪天过了成不成,这几天好冷。” “你装,你再装。” “娘子,没装。” “谁是你娘子,看样子我娘还是有见识的嘛。” “这跟你娘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你是落难的富家公子,弄不好不还真是。”秋小蝉把秋二娘叠好的衣服放进柜子里道,沈彦摇摇道,“我还有这样的好事。” “你看你娇滴滴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像富家公子又像什么。”秋小蝉收好衣服又摇摇头道,“也不对,你那力气又不像富家公子的力气,富家公子平素不干活的,哪来这样的力气。”秋小蝉拍拍额头道,“想想就头疼,管你是什么,你就是那山魃别碍着我挣银子就成。” “没有山魃,只有旱魃。” “我说有就有。” “好,有,有,娘子说有就有。”沈彦赶紧从善如流道,秋小蝉满意地往床上一倒,用手在床上一划道,“这还差不多,那边就让你躺躺吧,不过记得夜里不许过界。” “娘子,晚上一般都是你过界。”沈彦觉得太委曲了,秋小蝉睡觉有多任性,恐怕她本蝉都没自己清楚。 “这是我家,我当然可以过界,我过界了,你就不知道让让。”秋小蝉十分霸道无理,沈彦委曲地道,“再让,就到地上去了。” “小怀镇的门面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 “那就是恶霸不是门面。”沈彦说着很想把面前那个张牙舞爪的秋小蝉给搂过来,不过也就想想,他从大雪封山的路上赶个来回,也有点累。 秋小蝉挑床得厉害,虽然在张家,大舅舅一点没虐待她,床铺得厚实,火盆烧得也旺,但她睡不着,昨晚倒是睡着了,但一直没睡踏实,又加之坐了马车,实在困得不行,打了几个呵欠,就睡着了。 沈彦见了,给秋小蝉脱了鞋,把她抱上床,给她盖上被子,想想跟这样的女子过一辈子也行,不用去想那上位者,不用去想那些荣辱得失,和秋小蝉这么个挺有意思的女子平平淡淡地,还挺快乐的。只是又知道忌惮他的人未必会让他这样过下去。 见秋小蝉真睡着了,沈彦也躺下来,刚洗了澡的秋小蝉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秋小蝉和小怀镇的女子不太一样,爱好,当然这爱好不是指她收拾屋子,她从来不收拾屋子,连被子都不叠,但这么冷的天一定是三天要洗次澡,换换衣服。 沈彦以前倒是不知道,三天洗次澡对于许多人家来讲就是一奢侈,秋小蝉每次洗澡,秋二娘都在心疼买柴禾的钱,当然还挑水,好在他有力气,可以满足,秋二娘才念叨得少点。 睡着的秋小蝉没一会儿就翻到沈彦身边了,完全不像醒着的时候,这不准那不准的,而且还会找个舒服的姿势来睡,有时会抱着他,有时会把一条腿放在他身上。 不过刚靠来的秋小蝉一般都是手脚冰凉的,天越冷,靠得就越近,可能他比较暖和,秋小蝉夜里把他当成暖炉了。 沈彦伸手搂过秋小蝉,这丫头冰凉的,估计是属蛇的。 秋小蝉倒不知道自己被不许过界的沈彦搂了一夜,因为她醒的时候,沈彦一般都打更去了,更何况元宵前都不做生意,自打入冬后,她难得睡得这么暖和过,于是便放纵自己睡到自然醒。 秋小蝉醒来的时候,听见沈彦在院里道:“好吃,这么做好吃。” “你喜欢吃,我给你们多做点。”秋二娘的声音,秋小蝉赶紧穿好衣服跑出去,见秋二娘用从大舅舅那里带来的糯米面做了元宵之类的吃食,便道,“娘,不是还有十来天才到元宵吗?” “你大舅母送了那么多,元宵一过,天气就会暖和起来,这些糯米粉就会长霉,浪费掉了,那不怪可惜的,快,快洗漱了来吃早饭,就等你了。” “对了,大舅母给装了一小袋糯米的,你别用了,我有用的呀。”秋小蝉洗漱的速度超快,沈彦感觉自己才吃了一个元宵,秋小蝉已经窜过来端起了碗。 秋小蝉一看沈彦的碗比自己的大,立刻不满道:“娘,你偏心。” 秋二娘用手指戳了秋小蝉一下道:“眼睛大肚子小,昨晚给你面多,你不是也吃不完吗?” “面给多,元宵给得少,太过分了。”秋小蝉一吃,元宵里居然放的是腊肉碎和香菇碎,立刻叫道,“娘,怎么是咸的。” “元宵不是咸的,应该是什么的,这菇可是上好的,你大舅母买的山里货,晾干了仔细收好的,我昨夜就发上的。” “不是用芝麻花生做的馅吗?”秋小蝉不满地噘起了嘴,她的记忆元宵都是糯糯甜甜的,便道,“明儿,我的元宵不许放这个腊肉馅。” “那怎么吃。” “我年前卖了一小罐米酒,拿米酒煮加点麦芽糖粉或者红糖,元宵做小点,就手指甲大小就好。” “哪有这种吃法。” “我想个新法子吃,不成吗,如果好吃,我就到牧云县摆摊卖元宵去。” 第073章 居然是只海燕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记忆中的元宵只有东南沿海一带才有这种肉馅元宵,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怎么是偏西北内陆吃这种馅,当然她还吃过用腊肉炒的元宵,不过她本人更喜欢包花生浆和芝麻浆的元宵。 沈彦吃完自己那碗八个元宵真是腻个半死,秋二娘一见忙道:“小青,还再吃几个吧。” “吃饱了,不吃了。”沈彦比较头疼,最近这半个月,秋小蝉应该是挣了点银子,秋二娘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他和秋小蝉当猪喂。 秋小蝉不喜欢吃咸味的元宵,吃了两个就放下了,却听有敲门声,秋二娘放下铲子和碗去开了门,秋小蝉就见那日追逃犯的捕头并两个捕快,和林运走了进来。 捕头冲秋二娘拱了一下手道:“秋家娘子,我是牧州城的捕头高寒江。” 秋二娘见过这个捕头,做为黎民百姓,她天生畏惧官家,虽不想看见那个让一家人都蒙羞的林运,却不敢公然反对,所以嗫嚅道:“官家有什么事?” “上次逃犯还有一个未曾抓捕住,我们还需在他来过的地方堪察一番。”高寒江十分客气,秋小蝉甚至还感觉到他看了一眼沈彦。 仅管对方十分客气,秋二娘却没敢阻拦和说不中听的话。 林运扫了一眼刚放下碗的沈彦,高寒江已用手一指磨盘那里道:“林公子,这里,磨盘这里,逃犯在这里待过,然后顺着血迹就上了屋顶。” 林运才随捕头走到磨盘处,秋小蝉本来想讽刺林运几句,忽想到那逃犯可是进了自己屋的,自己屋里还有那逃犯留下的血迹,便闭嘴没吱声。 就自己待的那个年代,刑侦技术那么发达,冤假错案都少不了,何况在这古代,冤假错案不要太多了,而林运明显十分小肚鸡肠的,他做那等忘恩负义的事,还想把着秋小蝉不放手,这种小人一旦得不到,万一给自己栽个罪名,来个曲打成招什么的,那才是真冤,秋小蝉决定还是不招惹为妙。 林运在磨盘那里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往秋小蝉的小屋子看去。 秋小蝉有点紧张起来,自己只是用泥把屋里的血迹遮掩了一下,却忘了从磨盘到自己住的小屋也有可能留下血迹,当然最主要是自己大意了,不认为会有人来查了,只祈求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那血迹被走来走去的家人已经磨掉了。 好在林运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顺着向围墙的血迹看过去,然后和高寒江一起去了隔壁邻居家。 秋小蝉松了口气,差点软到地上,倒是沈彦伸手扶了她一下,秋小蝉立刻不满地道:“一个举人,又没被朝廷委任职务,凭什么可以来查案?” “因为小怀镇没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官。” “那镇长不是吗?” “镇长不在朝廷正式编制里,只是牧云县县令在镇里委的有一定地位或一定财力的人,协助他管辖。” “靠,这朝廷可真够抠门的了,这不是省了老鼻子钱了,但不管镇长是不是有编制的,那举人也不是官呀。” “从某种意义上,举人反而是朝廷承认的将来可以做官的人选,是正式编制,如果小怀镇的住户在一千户以上,朝廷就可以正式委任一个官县丞,而像林运这样不再参加乡试的举人,正是这种官职的首选,朝廷会为县丞发饷,但不会为镇长发饷。” “真没想到,在古代想从国家那里弄份正式编制的差事,也那么难。”秋小蝉感慨地道,“镇长居然都不能算正式官职。” “你在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只是这镇长原来是白干呀。” “一般由县令从自己的饷银中出些给他意思一下。” “那有这么多镇,县令这工作干着不是得亏死呀。” “说是意思一下,好些不用他意思,也有人抢着干。”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为什么像一点也不知道?” “我还有点意难平,居然有猫腻!” “你意难平个屁,就算朝廷正式编制的差事容易弄到,也落不到你一个女子身上呀。” “不公平。” 沈彦没说话看着秋小蝉,秋小蝉哼了一声道:“要不就让我跟林举人比一比,看谁能先破这个案。”不过秋小蝉说完,忽想到自己屋子里的屁股还没擦干净,赶紧找个机会打个哈哈从沈彦身边溜回屋子。 不过秋小蝉回屋一看,才发现那日自己用泥土掩盖的血迹的地方没了,泥土平坦和以前无甚么区别,再走出房看,从磨盘到自己小屋那段距离也没见血迹。 秋小蝉松了口气,然后想到一件事,就是自己一家三口到县城省亲,难道沈彦在家没吃没喝,忙着当神仙的当儿,还顺便把这些血迹都处理了,但想想又不太可能,沈彦当时打更去了,都不知道自己放走了一个逃犯。 秋小蝉往门框上一靠,冲沈彦勾勾食指,沈彦一见打了个寒颤,好一会儿才挪到秋小蝉身边问:“敢问娘子,这是在召唤为夫吗?” “对呀,这么明显的手势你都看不出来吗?” “那请问娘子,你召唤为夫所为何事?” “老实交待,本蝉不在家这几日,你都做出什么好事?” “娘子,为夫哪敢做什么样的好事?” “那本蝉就跟你说句实话。” “娘子请讲。” “这弄不好是桩要性命的事哟!”秋小蝉说完,沈彦眼珠转了一下,一挺胸脯十分仗义地道,“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秋小蝉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靠,居然是只海燕!” 沈彦眨了一会眼睛才问:“娘子,什么意思?” “装,装吧!小心本蝉休夫!” 沈彦听了打了个呵欠道:“为夫打了一夜的更,困了,补觉去了?” “你昨晚打更了,我怎么没听见声音?”秋小蝉十分怀疑,沈彦哼了一声道,“你一躺床上就跟头猪一样,别说打更,就是天塌下来,你也听不见。” 第074章 像是道歉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不,这过年了,你们打更的不歇几日的?” “哪家说了过年,打更就得歇几日的?” “那镇长给你加钱吗?” “镇长为什么要给我加钱?” “大过年了,大家都休息了,你却要打更,不加钱,你还打,你确定脑子没进水?” “没人告诉我过节打更是需要加钱的呀。”沈彦眨了眨眼睛,秋小蝉便把手一摊,“拿来!” “拿什么来?” “你每月打更的钱钱,难道不上交吗?” “我这月的都花了?” “什么,都花了,你吃在我家住在我家,你还有哪地方需要花钱的,是不是拿钱找小姑娘去了,真没看出来呀,沈小青你还有这花花肠子呀。” “我…” “今儿不说清楚,以后你别住在我家吃在我家了,回你以前那个老屋住。” “人家,人家的钱都给你买围巾了麻。”沈彦十分不情愿地道,秋小蝉一听,愣住了,沈彦以为秋小蝉被感动到了,会对他来个投怀送抱什么的,结果秋小蝉一拍腿道,“你是猪哪,你那叫大几十文的钱,全拿来给我围巾,这样的围巾最多十文一条,是不是脑子又进水了。” “不是!” “还不是!” “真的不是,是一整天都泡在水里的,不,不是一整天,是入赘过后!”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娘子,来,来,坐。”沈彦把秋小蝉扶到床边坐下,秋小蝉盯着沈彦问,“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沈彦把秋小蝉的腿放自己腿上,给秋小蝉捶着腿道:“娘子,辛苦了。” “没有,这几日又不用做事,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似的,哪来的辛苦一说。无事献殷,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花花肠子,不过,借钱,那是绝对没有的啊。” “你都说了没有,还让为夫说什么。”沈彦不满地道,“你是不是就掉钱眼里了,整天张口闭嘴都是钱钱钱!” “难不成夫君你想跟本蝉说说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情?” “就是就是,蝉儿咱们不谈钱,谈钱伤感情,是不是?” “不谈钱,你喝西北风去呀。” “这几日不是不用做生意,那就拿几天不谈不成吗?” “行吧,那咱来聊点别的,比如..”秋小蝉顿了一下忽问,“比如我们俩能聊点什么呢?” “什么都行,什么收成呀、买毛驴呀…” “别说,我跟你讲我在县城去牛马市场就是去看毛驴来着。” “怎样?” “有头小毛驴,我真是喜欢,小小的,才要2两银子,价钱也挺便宜的。” “嗯,那怎么没买下来,又是钱的问题?” “虽然是有那么点小贵,但眼下还是能买得起,只是那卖毛驴的十分鄙视我。” “你要买他的毛驴,你就是他的金主,怎么可能鄙视你。” “他让我开春再来买,就说天暖和了再来买,否则我买回家一定养不活这一冬。”提起这事,秋小蝉就是气呀,沈彦听了,乐得连腿也忘捶了,他现在觉得和秋小蝉聊天真的就是一种享受,真是可以解忧去愁的,秋小蝉一看就不满了,“喂,像你这样,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可能你看中的那条小毛驴有点太小了。” “是小嘛,刚出生一两个月吧,稍大点的都要4两银子以上。” “太小的,可能真养不活。” “那不就怕被冻死吗,我把它养我屋子里不可以吗,才这么小一只,很可爱的。”秋小蝉比划着道,“可我娘舍不得银子,真不知道我娘怎么想的,宁可自己累个半死,也舍不得那2两银子。” “你不说2两银子都快抵上两个月的毛利了,舍不得也是正常呀。” “但是想多做豆腐出来,用头小毛驴不就快得多。” “太小的毛驴用不上的,你买来最少得喂三五个月吧,养三五个月后,还得能不能干活。” “用豆渣喂它不正好,免得我娘又偷偷吃豆渣。” “不光是用什么喂的问题,小毛驴离开了母驴也极易生病的,如果镇上没人治得了,那2两银子是真的打水漂了,就算治得好,那还要花治的钱,而且你总不能把它往院子里随便一放就成吧,你还得给它弄个住的地方,住的地方定期还要打扫,挺麻烦的。” “你还知道这个。” “当然,以前我养过。” “真的假的?” “真的!” “那养大没?” “养养就觉得麻烦,没养了。” “啊,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当毛驴去。” “啊,娘子,不带这样的,人家老实交待了,反而没落好下场。” “好吧,看你老实交待的份上,估且放你一马,但晚上那看戏的事,不能再不当回事了。” “那就早点去,把你说的好地方占住呗。” “那龙哥他们来了怎么办?” “大不了打一场,揍他们呗,为夫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一把的。” “不,这话有点飘了吧,揍他们得揍得过呀,那个龙哥和大展力气应该挺大的,何况他们还有那么多人。” “那要不先去,然后见机行事,如果他们今晚来的人少,咱们就占着不理,装脸皮厚,如果他们人来得多,咱们就另找地方。” “这个法子虽然孬点,但也不失为一种法子,那我们就吃了晚饭,早早去,装不知道规矩。” “我是外乡人,装不知道规矩真没问题,你装不知道,成不成呀?” “如果装不下去了,你就牺牲一下,让他们揍你!” “靠,小镇门面讲这样的话,完全没义气可言呀。” “那不是敌我力量太悬殊了吗?这种时候就只能舍卒保帅了。” “你帅我卒?” “难道呢?” “行吧,就这样吧!” 两人商议好,秋小蝉立刻觉得未来可期,严冬在她眼里都变美好了,又觉得沈彦好像在为没去接她道歉,想着法子讨好她。 不过秋小蝉顾不上沈彦道不道歉了,一想到晚上的大戏,对于严重缺乏娱乐生活的年代,那真太吸引秋小蝉了。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为感谢各位亲的支持,今儿加更一章! 第075章 爬墙是门技术活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吃过午饭,秋小蝉追着撵着秋二娘一起弄了晚饭来吃,然后不顾秋二娘各种念叨,和沈彦就溜出家门。 两人急急忙忙来到平日摆摊的戏台前,发现来得真有点早了,只有小喜几个小儿在那里玩放鞭炮,秋小蝉一看便问:“这确定是要演戏的样子。” “可能早了点,我晚饭都吃不下,这晚饭和中饭靠得也太近了。” “那倒也是。”秋小蝉眼尖,看见有马车由远及近驶过来,等那几辆马车驶近,一看居然是戏班子的马车,秋小蝉的萎靡立刻一扫而空,往不远的断墙一指道,“就是那里。” 两人赶紧跑到即将要占领的阵地观察地形,居然就是一面墙,应该是什么危房之类,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几面墙都拆了,独留下这面墙,要不就是觉得新建的时候,用得上这面墙可以节约些费用,不管是谁留下的,又因为什么留下,就是有面墙,是仅次于秋小蝉她摆摊的看戏好位置。 那面墙之所以好,除了离戏台近,还有就是高,高就可以把看戏那些个高的、或者扛着小儿的种种不如意都盖了。 但这对于秋小蝉来讲,那就有了个新问题,如何爬上这么高的一面墙上去。 好在棍子、麻雀都是人嫌狗烦的年纪,在家里待不住是回事,还总挨骂,所以也干脆跑出来了,没想到遇上了秋小蝉和沈彦在观察地形。 两人穿得单薄,都勾着腰,把手拢在袖子里,躲在墙后避风,秋小蝉见了两人立刻指指墙问:“怎么上去?” “爬上去呀!” “怎么爬?”秋小蝉左看右看完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棍子和麻雀听了立刻露出鄙视,齐齐啧了一声,麻雀便道,用手比划着道,“卖豆腐你是这个,爬墙你是这个!” “爬墙?这词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沈彦差点没笑出猪声,秋小蝉让一边道,“来吧,展示一下你们的盖世神功。” “这个很难吗?”麻雀示意棍子过来,棍子就走过来道,“你脚下的劲可给我小点。” “放心!”麻雀把棍子推墙下,棍子总算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半蹲了下来,用手扶着墙,麻雀把手伸出来了,就骑到棍子肩上,棍子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然后双手撑住墙,麻雀在棍子肩上站起来,麻雀肩以上就比墙高了,然后他双手就在墙上扒紧,棍子退出来,也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冲到墙下,抓住麻雀就爬上了墙,翻上墙,一伸手就把麻雀拉上去了。 说着复杂,实际上两人用了不过几个眨眼功夫,就上去了,那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流畅,显然干这样的事太有经验了。 棍子和麻雀展示完后,沈彦看秋小蝉只剩下眨眼看着的份了,他在心里都快笑翻了。 棍子和麻雀蹲在墙上冲秋小蝉一点头道:“该你了。” “这个,这个,有点难度。”秋小蝉觉得不认怂那是男人的事,与自己一介女子无关,沈彦蹲下道,“来,别忘了你可是门面。” “你确定能站得起来。”秋小蝉十分怀疑沈彦会不会站不起来,直接带着自己一起趴地上了,抬一只脚在沈彦肩上试试,一下给沈彦把衣服踩脏了,她赶紧收回脚,沈彦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站起来。” 秋小蝉犹豫一下,然后学着麻雀双手扶墙,沈彦是完全蹲下的,那比棍子半蹲就低得多,所以秋小蝉还是非常容易就站到沈彦肩上,但这就考验沈彦的力气了,不过秋小蝉很快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了,沈彦非常轻松地站了起来,怕她掉下来,人和墙一直呈一个45度角起来的。 沈彦比棍子高,秋小蝉比麻雀略矮一点,所以沈彦一站直,秋小蝉也是肩以上过墙了,棍子和麻雀想搭把手,秋小蝉却没那力气上去,沈彦见了拍拍秋小蝉的脚,秋小蝉低下头,见沈彦示意她扶好墙,然后双手一下托住秋小蝉的双脚,往一上举,就把秋小蝉大半身子都举过了墙,秋小蝉很轻松地上了墙,就跟迈了一道门槛一样。 不过站到一面单墙上,同样考验人了,秋小蝉上去就不敢动了,棍子和麻雀目瞪口呆看完这一出,回过神看向沈彦问:“你怎么上来?” “要不,我就不上来了,在下面就好。” 秋小蝉在墙上克服住自己的害怕,一指沈彦道:“你敢不上来,说好了一起来看戏的。” 沈彦便道:“那棍子、麻雀你们爬在墙上,一人伸只手给我,把我给拉上去。” 棍子和麻雀肯定没少干这事,立刻把身子垂到另一边,爬在墙上,各伸出一只手,沈彦叫一声:“抓紧呀!”说完他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跑到墙边,一跳起来,抓住棍子和麻雀的手就上了墙。 秋小蝉表示完全没看清楚,棍子和麻雀也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别人用这个方法上来时,他俩可得使出牛大的劲才能拉上来,人还差点从另外一边掉下去了。 沈彦吁口气在秋小蝉身边坐下来,伸只手给秋小蝉,秋小蝉扶着他的手,发现极稳,才抓住,在墙头上坐了下来,坐下来也跟着吁了一大口气才道:“沈小青,你小时候得多淘呀,棍子和麻雀都没你淘吧。” 棍子和麻雀也坐了下来,不停拿眼睛打量这个没入他们眼的更夫,都没看清他是怎么上来的,还上得那么轻松,他们确实伸手了,但手上明显没感受到什么力气。 伏在远处房顶的狼珂不满地道:“夜珀,将军和几个小孩子玩得挺起劲的嘛要。” 夜珀便道:“将军几时这么开心过,就他小时候也没开心过。” “那倒是,我小时候也没开心过呀!” “你呀你呀,你能跟将军比吗?” “我也有点羡慕这几个小屁孩了。” 秋小蝉坐下才发现有件重要的事给忘了,就是婆婆的瓜子没买上一包,看大戏配包瓜子,那才是绝配。 第076章 平起平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爬墙这样难度,秋小蝉断断不好意思提出让人下去给她买瓜子的要求。 不过沈彦见秋小蝉坐好后,便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递过去,秋小蝉一看居然是瓜子,还是2文钱一包那种,秋小蝉顿时觉得世界太美好,赶紧嗑了几粒,夸了起来:“沈小青没想到你暖起来这么要命,爬墙爬得这么轻松也就罢了,还准备了看戏神器—瓜子。” “再乱讲话,下次没小瓜子了呀。” 秋小蝉又嗑了几粒,忽问:“你的钱不是都拿来买围巾了吗?怎么还有藏私?” “以前的,还剩了点。” “还剩下多少点,一会儿回去全上缴。” “娘子,好歹留两个吧。” “还有去县城前,我还给你30文,你有没有给秋平20文?” “给了!” “还有10文呢?” “用了!” “我信你?” “那那几天吃什么?” “那那几天你能买到什么吃的?” 秋小蝉和沈彦正斗嘴的时候,棍子道:“他们来了。” 秋小蝉便见龙哥、大展五六个人从巷子深处走了过来。 秋小蝉忙抓住沈彦道:“沈小青他们人不少呀。” “等他们撵的时候再说。”沈彦伸手要瓜子仁吃,秋小蝉紧张地给他嗑了几粒,这会儿得惯着点,到时候如果要跟龙哥他们打架,还得靠这人,男人不管怎么说力气还是要大两分的。 龙哥几人也上了墙,他们都牛高马大,力气也大,没用棍子、麻雀的法子,只是用助力跳起来,两手便抓住墙,两臂用力一撑,就爬了上来,当然龙哥和大展上得轻松,其余几个就差了一大截,甚至有一个还掉下去了,让大家一阵呲,第二次还在另两人的助力下,才爬上来了。 棍子和麻雀都赶紧往沈彦这边坐了一点,把更多的位置留给那几个人,刚才还挺得瑟的,这会儿两手往袖子里一拢,人一耸,立刻变成两小只了,估计人家吼一句,这两小只立马就能开溜。 那几人上来看见棍子和麻雀不奇怪,但他们看见秋小蝉就奇怪了,不是奇怪和秋小蝉狭路相逢,是奇怪秋小蝉是怎么上来的,要知道这么高的墙,让他们弄个女的上来,那也不是件轻松的事,而龙哥、大展跟秋小蝉交过手,知道秋小蝉是个极灵活的,但又是连缚鸡之力都没有的人。 秋小蝉虽然给沈彦剥着瓜子,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瞅着龙哥几人的,等几人发威了,她也打定主意,效仿棍子、麻雀开溜,不是有句古语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龙哥、大展两人只是狐疑地扫了一眼坐在秋小蝉身边的沈彦,居然没撵人,他几人把墙的另一端给占住了。 棍子、麻雀觉得特别自豪,他们居然敢龙哥、大展平起平坐看大戏,敢问小怀镇还有第二份吗?没有,没有,绝无仅有! 那戏班的人把道具都搬上了台,便开始在戏台上熟悉场地,镇里也来人开始摆桌椅了。 秋小蝉这才发现坐墙头上可没想象的那么美好,首先这位置肯定怎么坐着都不舒服,还得防止掉下去;其次是那迎面而来的小寒风吹在身上是真冷,连躲都没地儿躲。 不过为了这份能和一群浪子相安无事在墙头的荣耀,秋小蝉告诫自己也得坚持。 台下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镇上大约能动得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那镇长、林运、高寒江、林凤来等在镇上有点身份的人也来了,在那布好的桌椅处坐下来。 秋小蝉有点纳闷,高寒江是牧州城的捕头,抓逃犯一死一逃,没任何成果,难不成就要以这个为借口在小怀镇待下来,不过看镇长、林凤来对他十分恭敬有礼,便小声问沈彦:“这个高捕头算不算官家?” 沈彦瞟了一眼高寒江,秋小蝉顺着沈彦一起瞟过去,发现高寒江正往他们这里瞟过来,却听沈彦道:“算也不算?” 听得秋小蝉直迷糊:“沈小青什么意思?” “他明面上的捕头职务不算,但实际职务又算。” “牧州城的捕头还不算官,这大夏的官有多难入围。”秋小蝉觉得这常识她还是有的,沈彦又笑了一下没说话,把目光转向戏台,秋小蝉又小声道,“沈小青,我有种错觉。” “讲!” “这个高捕头好像认识我!” “你想多了。” “那他总在看我。” “你确定?” “不看我,难不成在看你?” “为夫又不是恶霸又不是门面,不敢!” 秋小蝉生气地掐了沈彦一下,忽又想到什么时候自己和沈彦这么亲密了,赶紧把手收回来,不过觉得沈彦的腰掐着手感不好,肯定不像王义那二哥胖胖的,一腰的肥肉,反正掐过去硬梆梆的,有点用不上力。 秋小蝉正小后悔的时候,却听沈彦小声问:“娘子,觉得手感如何?” 秋小蝉靠了一声:这个冷口冷面的家伙,现在话多了不说,一句话分明带勾,很撩呀。 秋小蝉不自然地咳了两声道:“咦,大戏好像开始了,快看戏看戏!” 台上的道具已经布置好了,那熟悉戏台的红男绿女都退了下去,然后走出一个小丑来。 秋小蝉正激动大戏就要开始时,忽听墙角下传来秋鹊的声音:“秋小蝉,真的是你呀。” 秋小蝉直觉得秋鹊太影响心情,不过人多挺吵,秋鹊的声音也传不太远,所以仅管黑天,对方肯定看不见,还是白了秋鹊一眼,没理睬秋鹊。 但秋鹊这话却让不远处的王义听见了,王义才发现秋小蝉居然坐在墙头上,那断断不能容忍自己没在墙头上的事实,于是挤过来道:“棍子、麻雀,你们把我拉上去。” 棍子、麻雀一听十分嫌弃道:“王义,你算了吧,你怎么拉也上不来,不是吗,别凑热闹,赶紧玩去!” “赶紧的!”王义往上跳了一下,他那一跳,想拉住棍子、麻雀的脚,但实在是差太远了,连人家鞋底都没碰到。 第077章 完蛋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王义做为一镇之长的三公子,也是有马崽的,一见没抓到棍子、麻雀的脚,立刻叫来两个小弟,把他扛上去,两小弟废牛大的劲,用他们单薄的肩膀把王义给举起来,王义总算抓到棍子和麻雀的脚了,两人一个没注意,居然让王义给拉下去了,于是墙下传来轰然大笑。 这么大的笑声,台上那小丑说的什么,秋小蝉一句也听不见,立刻不满地皱了一下眉急道:“王义,你别闹了,台上的戏都开始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王义才不管,还怪秋小蝉不仗义:“今晚有大戏,还是我告诉你的,你到好,居然自己跑到墙上占着好位置。” 十三婶立刻开起了玩笑:“王三,你难不成想让秋小蝉把你给抱上去呀,你还小呀!” 王义最讨厌十三婶这个大嘴巴,当初害秋小蝉投河,她这大嘴巴可没少立功劳,偏秋小蝉被他救起来后,像忘了这档子事一样,还和十三婶粘粘乎乎的,不过十三婶最近倒是甚少说秋小蝉的坏话了,但她不说秋小蝉的坏话,却没少说自己的,所以王义还是讨厌她。 蔡婆子也看到秋小蝉了,立刻道:“小蝉呀,你爬那么高干什么,那都是村上野娃子待的地方,你赶紧下来!” 墙下,棍子、麻雀还想用老法子上来,但王义拉着不许,一团的乱。 秋小蝉急坏了:“你们能不能让人安静地看个戏呀!” “我看不成,你们谁也别想看!”王义在下面发狠地叫道,秋小蝉好无奈,转过头,却见沈彦用手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见秋小蝉看他,便看了秋小蝉一眼。 秋小蝉不满地问:“沈青,你笑什么笑?” “这么有趣,不能笑吗?” “啊,有趣吗?” “娘子,你说你是小怀镇的门面,为夫是不是应该做个小怀镇恶霸才配得上娘子呀。” 秋小蝉听了干笑两声:“倒是,破锅配破盖,这样好像是更配些,但是…” “但是如何?” “但是你把原来的恶霸们至于何地,你还真当他们都是泥捏的吗?”秋小蝉用眼睛斜了一下旁边的龙哥几人,意思是告诉沈彦要学会正视自己。 “娘子,坐这上面看戏台也没特别的优势,看也看不清,听唱词同样也听不清,而且还吹着风,你看你这脸都吹得没血色了。” “不,这样的光线下,你确定能看清本蝉的脸色。”秋小蝉用手摸了一下把自己冰凉得有点麻木的小脸。 “想也想得到吗,要不我们下去找个暖和的地方。” “怎么,你受不了了,怕别人闲言碎语了。” “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闲言碎语,你一说倒提醒了为夫,众口铄金、人言可畏,你一个女人家还是要当心点。” “我为什么要怕,我给爹和娘再挣些银子,我是要离开这个小镇的。” “啊,离开,你离开了,那为夫怎么办?” “你就在家守着呀,等本蝉出去闯出一番新天地,自然会接你出去享福的。” “怎么为夫觉得这话应该为夫讲才对呀。” “讲这番话也得有底气有支持的吧。”秋小蝉斜了沈彦一眼,“你除了打更还会什么?” “娘子,你这话很伤害人呢!” “难不成我说句不伤害你的话,你会的就多起来了?” “娘子你能告诉为夫,你离开小怀镇,打算往哪方面闯出一番新天地。” “这个就见机行事了,哪有什么一定定好往哪方面闯的。” “好歹也透个三言两语吧。” “这样吧,我的目标就是皇城丹阳,现在的目标给爹娘攒一笔养老钱,再自己攒笔路费,然后到丹阳城先观察什么行业赚钱,就扮成学徒混进去,学个一年半载,然后就自己单飞。” “这都什么词呀,不过据我知道那些带学徒的手艺人,和学徒之间都是要签卖身契约的,最短都是5年起,有的手艺不外传的,甚至是卖身制。” “啊,大夏的手艺人都这么保守的。” “难道你有一门手艺,不怕被人学走?” “那倒也是,就算如此,我也要去试试,学不到手艺,以我的聪明才智,也不至于被饿死。” “没想到我娘子这么自信。” “知道自己嫁了个宝吧!”秋小蝉看王义还在闹,而且几个人在底下推过来搡过去,墙头又坐了六个块头都不算特别小的男人加她,那墙竟被撞得有点摇晃起来。 秋小蝉刚想叫王义别再闹了,那龙哥、大展几人纷纷都往墙下跳下去,然后拼命往人群外挤,王义几人冲秋小蝉边摆手边像泥鳅一样往人群外窜。 秋小蝉还没明白,沈彦一伸手抱住她也跳了下去,沈彦带着秋小蝉直接跳到那个围观的人群圈外,然后秋小蝉就见那扇墙倒下来了。 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 秋小蝉心道:完蛋了! 接下来秋小蝉被镇长叫到秋二娘缴税的那排白房子,这次倒塌事件,直接把大戏给倒停了,那堵墙和那块地是一个寡妇家的,是寡妇男人死前留了些银子,旧房实在不能住了,扒了留下一堵还算结实的墙,只等筹齐了银子,就要盖的,这下可好让大家给弄塌了。 不仅墙塌了,还砸伤好几个人,最头疼的就是秋三娘那个小儿子秋吉那晚是秋鹊带着,秋鹊看见秋小蝉,就没离开,一直在墙附近看热闹,墙倒的时候,秋鹊光顾着自己跑忘了秋吉,秋吉被飞散的石头把头砸伤了;最难缠的就是一个老赖头,伤了一条腿。 然而坐在墙头上的龙哥、大展几人从墙上跳下来,挤出人群后就失踪了,那棍子被家里人送到乡下去,麻雀家是个后娘,根本管不住他,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于是没跑成,也没地可跑的王义和秋小蝉被提溜到那排白房子,讨论赔偿的事情。 这可是镇上的大事,镇上立刻由德高望众的人组成一个处理团。 第078章 摊上事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一看处理团打头的就是林凤来,然后是林运,最后是镇长和里正。 本来兰芝美玉的林运,眼下的日子应该过来得还算顺遂,那平常的用度自然也提升了不知多少档次,加上被人追捧、巴结,以前的寒酸劲一扫而空,平添了两分贵气,人也就越发地丰俊神朗起来。 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秋小蝉那妮子不知道是不是又想不开了,秋小蝉只觉得眼圈鼻头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 把王义都看呆了,终不满地小声道:“秋小蝉,你要点脸成不,看见林运你至于这样吗?” 秋小蝉气恼地把眼泪给擦了,偏那眼泪不争气地流个不停,场景一下有点尴尬。 秋小蝉都快疯了,本想问候一通秋小蝉家祖宗十八代的,想想现在也是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最终放弃了。 秋小蝉只得由秋小蝉那妮子把情绪发泄完,秋小蝉和林运的事在镇上又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林凤来也没顾忌,很落井下石地关怀:“秋小蝉,需不需要请林举人避避嫌?” 关怀你个妹!秋小蝉抹完眼泪直接怼回去:“林大善人,我和林举人非亲非故,需要避哪门子嫌?” 林凤来哦了一声道:“林举人不是你姐夫?” 靠,中计了!秋小蝉没想到林凤来这么阴,只得嘿嘿一笑道:“我那姐只是林举人一个妾,这就要问林举人算不算我家亲戚了。” 林凤来立刻转向脸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林运,乐呵呵地道:“林举人,你都听见了,咱们也不去讨论你和这秋小蝉是不是什么绕来绕去的亲戚,有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扯不清的前情,丑话说在前面,那断断都是不可以包庇的,可不能因为小蝉姑娘哭哭鼻子就乱了分寸呀!” 有旧情个你妹!秋小蝉终于制住秋小蝉的情绪了,把脸抹了一把道:“林大善人,你是误会了,我是想起那些受害人,着实可怜呀,一想到受苦受难的他们,我这个泪呀,就止也止不住了。这些个王八蛋,跑的跑、逃的逃,让受害人情何以堪呀!” 大家都惊呆了,秋小蝉真能睁眼说瞎话,她明明是盯着林运哭起来的,明明是感情受伤的眼泪,被她舌灿莲花一下说成是为被害者流下的了。 沈彦看见秋小蝉流泪那一幕,真是肺都快气炸了,不过一转眼又让秋小蝉一番话说得哭笑不得。 因为主犯几个都溜了,王义是镇长的宝贝,弄不好赔偿要落自己一人头上,秋小蝉拼死说跟自己无关,而且家里有个病爹,哪有什么银子。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拉锯战,大家互相对质互相扯皮。 秋三娘指天划地地说秋小蝉想害她家秋吉,就是故意的,秋小蝉快让秋三娘给噎死了,自己跟秋吉那个三岁的小屁孩子,几时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了,要自己能指挥得动那扇墙,铁定让它把秋吉给灭了。 那个老赖头更绝,反正他也没事干,每日都到白房子展示那条伤腿,还故意不治,让腿烂得十分令人同情,秋小蝉听人说是那林凤来在背后指使的。 秋小蝉觉得冤死了,为这事被秋二娘骂了好几次,说她一个女娃子好的不学,爬那么高的墙干什么,这下可好,镇上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了,秋小蝉知道秋二娘在担心她的名声,担心她连更夫都不要了,可怎么办。 还有那秋三娘每每在白房子讨说法回来,都要堵在后院骂上秋小蝉一通,说她一看就是只白眼狼,专害家里人的白眼狼,都是成心的。 秋二娘也很气,因为手里有了向个节余,那气势也比以前强太多,和秋三娘当街理论过几次,回来又怪秋小蝉在县城张家的时候还要护着秋家、帮秋家说话。 对于母亲护儿子,秋小蝉能理解,想想那晚真的也挺冤的,明明是王义和棍子他们几个推搡把墙推垮的,自己就因为想占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位置看大戏,于是摊上事了。 当然这期间,沈彦和林运还发生过一次小冲突,就是林运一定要清场,要把无关闲杂人等清出去,但人家沈彦当没听见,最后镇长出来转寰说沈彦是秋小蝉的男人,最后赔偿拿银子的事得沈彦拿主意。 连王义都觉得他爹说的话是屁话,全镇没人不知道沈彦是入赘的,有哪家入赘的男人能管到银子的,还拿主意,也亏他爹编得出来。 秋小蝉每天被人缠着赔银子,都愁死了,但沈彦除了对她冲林运流眼泪那一幕颇为不悦,其余都挺乐呵的,每日准时陪秋小蝉去白房子点卯,被人讨伐完,再陪着回来,秋小蝉觉得如果时光顺流,到那次大运动,就跟老公每天陪妻子去挨批斗,等挂牌子斗完游完街,再接回家一样一样了。 其次就是王义,特别高兴,一看见秋小蝉就乐,觉得终于和秋小蝉有同甘共苦之谊了。 当然林运做为这桩公案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秋小蝉每日还不得不和前夫碰个面,而秋小蝉那妞子对这前夫又各种舍不得,时不时来点动情之举,让秋小蝉太有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不爽感了。 王义是个滚刀肉,秋小蝉死咬跟自己无关,不肯松口,他也咬着不松口。 不过不管两人怎么赖,拖了半个多月,也得有定论了,王义见着秋小蝉耷拉着脑袋进来,便问:“小蝉,怎么了?” “他们都跑掉了,就我们俩赔,越想越气。” “那有什么可气的?” “你看这有林凤来和林运一个玩阴的一个玩阳的,我肯定落不下好,而你呢,有个镇长爹爹撑着,他们肯定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会跟你共进退的,我跟我爹说了,你赔多少我就赔多少。” “本来就该你们全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义瞥了坐在不远处的沈彦一眼问:“你,你,对了,他什么时候才会像林运那样不要你?” 第079章 保持十步远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不,王义!”秋小蝉惊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要让我们赔银子的时候,讲这话你脑子进水了吧。” “那不也得等他们出结果吗,反正还不是要等,干坐着等多难受,说说话就不那么枯燥了。” “那也不是说这么无聊的话吧。” “秋小蝉,我觉得你脑子才进水了,自从掉河里去后,脑子的水就没控出来过。”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说实话,你就不爱听了,就他那副尊容,你确定他会跟你这样的,”王义拿眼打量着秋小蝉,“过一辈子?” “我这样怎么了,我小怀镇一枝花,配不上他吗?” “我觉得他如果不要你了,你下次再嫁人真得考虑清楚。” “不,王三,你是想我跟你翻脸吧,什么叫下次考虑清楚,下次考虑你吗?” “对,考虑我就对了,像林运和那更夫,你真别想长久,也就跟着我,能长长久久的。”王义十分痞地道,秋小蝉呵呵冷笑三声指着王义道,“举个例,你和那林凤儿如果成了。” “别拿林凤儿举例。” “就拿,你现在是个穷小子,人家林凤儿家财万贯,然后人家花银子造势把你给培养出来,20年后,你成了一个比林凤来还大的富翁,然后林凤来死了,40多岁的林凤儿也人老珠黄了,你那个时候会不会抛弃林凤儿?” “我说了不要用林凤儿来举例。” “你那时候抛弃林凤儿,比林运和那个更夫更狠,更缺德,那个时候的林凤儿照顾家照顾孩子,已经人老珠黄,和外面基本不来往了,被你谋了银子撵出家门,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而我和她可有本质区别,我眼下有的是什么,有的是青春年岁,是人生最鼎盛的时光,我可以卖小豆腐挣家用;我还可以…” “你别用林凤儿,用你!”王义快爆了,“如果是你,我肯定不会在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抛弃你!” 王义吼完才发现那林运和林凤来站在旁边,也不知道站在旁边听了多久,王义指着秋小蝉道:“你自己赔,我不帮你赔了!” 说完王义头也不回地跑了,秋小蝉那个才叫气:“凭什么是我自己赔,那明明是你和棍子他们给撞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然后秋小蝉也气冲冲地跑了。 林运看了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沈彦一眼,沈彦见秋小蝉跑了,才施施然站起来,把衣服一抻也离开了。 不管秋小蝉如何不承认那墙倒跟她有关系,当然她只是坐在墙上,那墙倒还真跟她没关系,但是王义和棍子、麻雀发生冲突偏偏又是因为她而起,王义这一方肯定逃不掉,但棍子家一个病娘,麻雀连病娘都没有,只有一个后娘,所以断案的还是受害的都明白只能抓住秋小蝉不放。 最终林运还是断王义和秋小蝉各赔偿药费、砌墙费等等共10两银子,王义六两,秋小蝉四两,如果没银子赔偿,就把两家的房子折银子赔偿,而且在赔偿清楚之前,不许在镇上做任何营生。 王义听说了,又跑到白房子骂林运,说林运假公济私,借机故意整治秋小蝉,林运表示自己可以不假公济私,那就由王义一个人赔偿,王义立刻哑了。 处理这件事,让林运很受折磨,时不时秋小蝉会多愁善感,带着无限哀怨地看着他,还流了好几次眼泪,但更多的时候,秋小蝉又好像不认识他一样,抵死不认,还滑不溜秋的,和王义一味抵赖是完全不一样的,当然王义有王镇长顶着,就连林凤来对他不肯结亲一肚子气,也是没办法的,所以林运都有点担心,那林凤来分明就是想来拿秋小蝉不是的,结果,半个月大家被秋小蝉折磨得没什么脾气,最主要是没拿到秋小蝉任何把柄。 赔偿金额定下来,秋小蝉一看林运不让做生意这招是真狠,赔银子是跑不掉了,立刻跑到白房子卖惨,以家里有个病爹为由,说自己家眼下最多能筹出2两银子,剩下的能不能后面边做生意边还,每月还200文,分10个月还清。 王义赶紧效仿,也要分期还。 王镇长认为不能竭泽而鱼、不能杀鸡取卵,大家一商议,林运和王镇长认为秋小蝉所讲所属实,情有可愿,许了秋小蝉分期赔,王义则必须一次性赔完。 最后大家都通过了,把秋小蝉和王义叫来按了手印。 林运写契约的时候,用余光也能看见秋小蝉和王义用眼睛杀过来杀过去,这会儿的秋小蝉对他又跟路人一样,这种感觉让林运非常不舒服,最最让他不舒服的是,那个更夫天天陪着一起来,更夫倒是自觉,从来一声不出,一副夫随妇唱的样子,连王镇长看着对秋小蝉都露出同情的目光,别人林运不知道,但他真的特别想爆打这个更夫一顿,男人做到他这地步也真够丢人的了。 林运写完契约递过来,秋小蝉拿起契约一看是王义的,但大家都知道她不识字,林运分明就是故意的,只得以为是自己那份,要按手印,林运一下抓住她的手道:“这是王义的,这份才是你的。” “不早说,我这一按下去,林举人又得重新再辛苦写一份了。” 王义哼了一声道:“我看有些人是故意的,不就是假公济私摸人家手一把吧!” 秋小蝉一听赶紧把自己的手从林运手里抽出来道:“说得跟真的一样,按哪儿。”说完秋小蝉看王义按的位置,也在大约相同的位置在自己那份契约按上手印。 于是秋小蝉和王义一人拿了一份契约从白房子出来,王义刚想说话,秋小蝉跳起来指着王义道:“以后,听着,以后离我远远的,每次至少十步远。” “小蝉,那能怪我吗,我怎么知道那墙会倒。” “反正不管,十步!”秋小蝉跺着脚道,看见沈彦,气哼哼抛开王义走过去。 第080章 别拜错了菩萨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等王义走远了才问:“总算有结果了?” “有结果了,我四两王义六两,我先给二两,剩下的二两分10个月还清,还好,王镇长知道跟我关系不大,决定不收我利钱。”秋小蝉从自己的荷包摸出二两银子十分肉疼地道,“刚有点私房钱,就要充公,我的心都在滴血,10斤10斤地滴呀。” “呀,可以呀,娘子做这样的小本生意,还能攒下这么多私房钱。” “知道什么,是大舅舅贴补的,不行,本蝉堤外损失得堤内补回来,有些人自觉呀。” “哪些人?” “你说呢?” “娘子是指为夫吗?” “那几十大子,以后按时上缴,还有以前手里积攒的,统统拿来。” “娘子,饶命!” 秋小蝉当街逼更夫男人要钱的母夜叉形象,不幸被十三婶等几个守在白房子看结果的八婆看见了,于是很快传得个沸沸扬扬,传多了就变味,变成秋小蝉如何在街上虐打入赘夫婿,入赘夫婿的日子又是如何不堪,比那黄莲还苦。 十三婶这个就是个大嘴巴,她可以传秋小蝉糗事,但秋阿婆秋阿公说秋二一家坏话,说秋二一家赚了钱,都不孝敬他们时,十三婶又会出来维护,会把秋小蝉告诉过她给秋阿婆秋阿公备的寿礼备的年礼是如何如何的数量一一公布,很是打了秋阿婆的脸。 这一耽搁,大戏是没看成,元宵也过了,秋二家到二月底才能再做豆腐生意。 出摊前一天,王义来了,秋小蝉让他站在十步远说话,王义说要请她吃饭,去宋记吃,算是赔礼。 秋小蝉本不想接受,但一想到一直是小喜娘照顾自己生意,自己还从没照顾过宋记生意,便同意,不过条件是吃完饭过后,保持十步距离的原则依旧不变。 只是让王义没想到的是秋小蝉居然把沈彦带着一起来了宋记,还点了宋记最贵的两个菜,害得他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菜都没动几下,就结钱走人了。 于是从河里被捞起来,就只在外面吃过两个肉包子一碗面片汤的秋小蝉吃得那个才叫欢畅,还不停地叫沈彦吃,多吃点。 秋小蝉觉得宋记的菜好吃,沈彦却不觉得,见秋小蝉的筷子没开始动得那么勤快了,才道:“心里难受?” “难什么受?” “把我当挡箭牌,彻底伤了你那迷弟的心了。” 秋小蝉嗤了一声道:“伤他的心,他有什么心要让我来伤的。” “反正为夫觉得自己就是个挡箭牌。” “你一个更夫,让你当个挡箭牌,那已经很抬举你了。” “秋小蝉,这是翻脸的节奏啊!” 秋小蝉吃着卤毛豆觉得十分入味,便夸起小喜娘:“你家大宋的手艺真是这个。” 小喜娘便道:“你那豆干,我们南边人也是这么做的。” “哦,南边也有豆干?” “好些老字号,还有一种豆豉,这边都没有买的。” 秋小蝉一听便问:“那你会做吗,会做教我如何?” “我娘倒会做,不过我没跟她学过,也记不大起来,只记了个皮毛。” “皮毛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试做一下。” “你一个就是个聪明的,一定做得出来的。” 秋小蝉又和小喜娘约好第二日拿多少豆干,秋小蝉开年没出摊,宋记食肆也一直没做豆干的菜品,也不太肯定新一年的行情如何,依旧还是要5斤。 不过小喜娘悄悄告诉秋小蝉,说林凤来家一个亲戚在元宵后开了一家豆腐摊,而且还做出了豆干,不过味道不如她家的好。 秋小蝉听了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竟争了,怪说不得拖了自己这么久,多半就是林凤来从中使坏,把自己开业的时间无限拖后,好照顾他家亲戚,如果不是王义在中间搅局,这次,林凤来不把自己整死也会整残。 秋小蝉想想就生气,林凤来也算是一方霸主,居然还用这样龌龊的手段来帮亲戚,太不局气了。 走出宋记,沈彦却无头无脑地道:想感激人,别又拜错了菩萨上错了香。 秋小蝉愣了好一会儿,自己没喝酒怎么感觉跟喝了一样,抓住沈彦要问个清楚,沈彦却什么也不肯多说了。 每日去白房子都不用一大早起来,突然恢复出摊的日子,秋小蝉在四更的时候是用了洪荒之力才爬起来的,那比黄莲还苦的沈彦打更回来就把被窝这个领地占着睡回笼觉。 秋小蝉指着比黄莲还苦的沈彦道:“最多一刻钟,不起来推磨,中午饭没得吃。” “一刻钟,一刻钟,就睡一刻钟。” 秋小蝉气哼哼地离开了房间,秋二的身子一天好似一天,好多杂事都抢着做完了,沈彦一般都会在打四更前把水缸的水挑满,秋二娘一个人在厨房做早餐,那活和以前比就少太多了,一个人完全忙得过来,秋小蝉这么早起来也是散散起床气。 秋小蝉洗漱出来的时候,沈彦和秋二已经开始干活了,沈彦推磨,秋二添豆子,十分不违和地忙着,沈彦非常霸道地推,决不有丝毫妥协照顾别人的,把秋二忙得手忙脚乱的。 秋小蝉知道有一家豆腐摊了,第一天营业,只做了20板豆腐,5斤豆干,秋二娘觉得少了,说大家都好久没吃豆腐了,估计能多卖点,秋小蝉怕秋二娘受打击,也不告诉她这事了,摇摇头道:“人心是最难测的,而且好多人还不知道我们又开始营业了。” 果然如秋小蝉所料,一上午就只卖了10板,小喜娘倒如昨日所约,秋小蝉一摆开摊子,她就把豆干全拿走了。 本来秋小蝉准备年后就推出豆芽、豆花、豆腐脑系列,让这倒墙事件一耽搁,她一样都没开始研究,这些东西也就是脑子里有点印象,不知道是翻哪本书翻到的,并不成系统,但是多了一户卖豆腐的,秋小蝉不得不动心思开发新品种。豆芽简单可以试试,还有小喜娘说的豆豉,也可以先试试。 第081章 只有私奔一条路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见秋小蝉落落寡欢,等小喜娘离开才安慰起来:“娘子,怎么又多愁善感上了?” “想想小喜娘昨日说的那事,就不舒服?” “心情不好了?” “只是觉得林凤来也算一方霸主,做事这么恶心,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特殊技巧的生意,这些吃食,太多人家都会做,只不过东西南北交通不便,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没有罢了,有的地方就叫特产,懂吗?” “娘子懂得真多。”沈彦恭维道,秋小蝉满意地拍拍沈彦,然后一脚踩在豆腐摊的架子上,一手架在沈彦肩上,冲林铁夫妻那摊子驽了驽嘴道,“咱们打个赌。” “打个什么样的赌?”沈彦看着秋小蝉那小痞痞的样,忍着笑问。 “我赌他们摊子撑不过三月份。”秋小蝉十分深沉地看向沈彦,沈彦点点头道,“为夫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意思?”秋小蝉盯着沈彦,沈彦眨眨眼道,“就是跟娘子一样的认为他们撑不过三月份呀。” “那一样的结果,还怎么赌?” “就是,娘子说怎么赌?” “你,”秋小蝉指着沈彦好一会儿才道,“你赌他们撑不过四月份。” 沈彦差点让口水呛死了,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道:“好,小镇恶霸,为夫赌他们撑不过四月份。” 秋小蝉妻权得以维护,才满意地点点头,沈彦又道:“那娘子你先在这儿撑一下,为夫回家去给你拿午饭。” 沈彦把空板子放进筐里挑着离开了,沈彦离开一会儿,有个男人过来买走了两板豆腐,为了方便拿说一会把装豆腐的板子还回来。 等那人离开了,秋小蝉才想到自己都不认识这男人,如果人家不还回来,那自己不是一下亏了两个板子,板子可是秋二娘开年新做的,这做事情以后断断做不得,这种陌生人借板子,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收点押金。 不过秋小蝉的担忧显然有点多虑了,人家很快把板子还回来了,还回来的时候,沈彦的午饭还没拿过来。 秋小蝉吁了口气,又多卖出去2板,至少就少损失些。 按以前的状况,下午最多能卖出去2板,但现在林凤来的亲戚开了豆腐摊,开年应该至少开了10来天,不少客人应该都被拉到他家去了,所以下午有可能1板都卖不出去。 秋小蝉心里就盘算着剩7板,5板做豆干,2板做豆腐乳时,王义来了,本来人家请客吃饭,还请了那么贵一桌,已算道了歉,但一想到倒墙事件这么一耽搁,就新出了个竟争对手,秋小蝉新仇旧恨又都涌上来了,如果不是王义把墙推倒了,至少自己不会被林凤来和林运拖这么久才营业,白白便宜了林凤来的亲戚,于是没好气地道:“你又来干什么?” “小蝉,什么语气呀?” “我说了,现在你离我的距离,请保持10步以上,10步,你过界了。” “给我拿两板豆腐。”王义十分财大气粗地道,秋小蝉眨了10下眼睛问,“干嘛,就一晚上加一上午,你发了什么不义之财。” “秋小蝉,你就不能想我好的吗,我舅来了,我娘让我来拿2板豆腐回去做菜。” “来个舅,用得着2板豆腐吗?”秋小蝉心里感激着镇长夫人,手里也没含糊给王义拿出豆腐,王义便道,“你都不知道我舅多奇葩,每次他来就来吧,什么表叔堂叔堂兄弟表兄弟,偏带10好几个一起来,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那些是他的堂兄弟表兄弟还是我的堂兄弟表兄弟,又有得我娘忙的了。” 秋小蝉听了直笑道:“让你嫂嫂帮忙呀。” “说来说去还就是这事惹起的,我大嫂这不是才有身孕,我娘一开心,就告诉家里的亲戚,我舅就以这名义来的。” “你那是什么舅呀,你大嫂怀孕,他一个大男人带一堆大男人到你家来庆祝,脑子确定没进水。” “我觉得他该去看看脑子了,偏我娘不让我胡说,不过,他人挺烦,但有很多挣钱的路子。” “哇,有挣钱的路子,都是什么样的路子?”秋小蝉一听挣钱的路子,立刻来了兴趣。 “不,你一听到挣钱,眼睛就瞪得跟铜钱一样大了。” “你不会打比方别打,是瞪得比铜铃还大,如果瞪起来才有铜钱大,我美丽的大眼睛不瞪的时候得多小。” “哇,秋小蝉你除了人钻到钱眼去了,眼睛比那堵倒的墙还厚。” “你少跟我提那堵墙,说说你舅都有哪些赚钱的法子。” “我哪知道,我不是赔了6两银子,我娘骂死我了,从昨天一直骂到今天,觉都不让睡,所以我正准备打入,跟着我舅去把6两银子挣回来,赔我娘,堵住她的嘴,否则烦死我了。” “你家又不缺银子。” “你怎么知道我家不缺银子。” “他们说你家在乡下有好几百亩地呢。”秋小蝉说完,见王义在发呆,便问,“你又发痴了?” “小蝉,跟你商量个事。” “你跟我商量什么事?” “那乡下几百亩地,咱们就不想了。” “那是你家的地,我有病呀,我想它。” “那些给我两个阿兄,我跟我舅出去挣银子,挣到银子,我就回来带你私奔。” “谁要跟你私奔了!”秋小蝉没想到王义又来了,生怕让周围的人听去,又惹出一堆事,赶紧制止道,王义叹口气道,“我原本是想正正经经娶你的,但眼下你已经嫁过人了,我娘肯定是不答应的,我左思右想觉得我们只有私奔这一条路了。” “你还左思右想,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是认真的,那个更夫一看就不太可能跟你过一辈子的,你跟着他肯定没将来的。”王义说完,秋小蝉气得半死,好半天也还是只憋出四个字,“你赶紧滚!” “难不成你真打算跟那个更夫过一辈子,又或者还是舍不得那个林运,不离开这里,觉得还有个盼头。”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废话不说,加更走起!! 第082章 有马了不起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放你的狗臭屁吧,老娘跟谁过一辈子,关你什么事,再说了,老娘如果舍不得那林运,就轮不到秋燕去给他当妾。”秋小蝉让王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先别生气了,私 奔这事等我跟我舅挣到钱了再议,我先走了,我娘等着豆腐下锅啊。” “滚!” “我一会儿给你把板子送回来。”王义说完就拿着两板豆腐急急忙忙走了。 秋小蝉恨恨地看王义走远了,转过身一看还剩6板豆腐,如果下午还能如自己所料再卖掉一板,那就还剩5板了,松口气,刚在小板凳上坐下来,沈彦拎着中饭来了,秋小蝉一松气,顿时觉得饿了,接过饭刚打开要吃,王义气急败坏拎着两个空板子回来了,不过看那板子有点不对劲。 秋小蝉斯条慢理刨了口饭道:“你下午得空再给我送来就是了,用不着那么赶吧。” “气死我了。” “到底怎么了?” “遇到那个林凤儿了,她居然守在拐弯那儿的,我一转过去,她就把我两板豆腐都踢翻了,连你家的板子都踢坏了。那个神经病!”王义十分懊恼地道,“你再给我两板豆腐,我回家找我娘要了钱,再给你把钱送过来。” “那个林凤儿也太霸道了吧,跟我家板子真是过不去了,不过,王三儿,真挺适合你的。”秋小蝉怀疑在白房子王义开玩笑的话,多半让林凤来听去了,而林凤儿对王义一直不死心,林凤来自然会用那番话来告诫她,结果,结果就是自己家板子又毁两块这么个结果。 “适合你还差不多,那就是个被驴踢了脑子的。”王义说着拿了新的两板豆腐离开了,秋小蝉摇摇头道,“林凤儿呀,你闹哪样,我这板子可是你爹赔了钱的,新做的,今天首次使用,就有两块殉职了,这真是开年就撞了鬼呀。” 沈彦听了就笑,秋小蝉哼了一声道:“说来说去,都怪你。” “怪我?”沈彦才觉得撞鬼了,“为什么怪我?” “如果不是你把我弄上墙去,我能这么倒霉吗?” “当时不是你非要上去的吗?” “我要上墙,你装弄不上去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秋小蝉气鼓鼓地道,沈彦一听太生气了,“那意思是以后你说的话,我都反着听哦。” “对!” “哼,不就是有人要带你私 奔,自己以为有了依恃呗。”沈彦不满地道,秋小蝉吓了一大跳看着沈彦问,“你来了多久?” “我是早来了,看有些人说得那么情投意合的,我一个打更的,有自知之明。”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不是就等着人家先挣到银子吗?” “你再说,我就把你休了。” “那你现在就把我休了吧!” “你先把你的私房钱都交给我,我再休你。” “你讲不讲理,我把私房钱都给你,你把我休了,我拿什么活。” “你不交出私房钱,就休想让我休了你。”秋小蝉说完靠了一声,“这还成死循环了。”秋小蝉刚一说完,那林凤儿骑着匹小红马就冲了过来,秋小蝉惊道,“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一会儿马车一会儿马的。” 林凤儿一挥鞭子,鞭子在空中响了一声,秋小蝉眨了10下眼睛问:“请问林大小姐,这又是要干哪样啊?” “我告诉你秋小蝉,别一见着男人就把那双桃花眼眨过来眨过去的,惹怒本小姐,小心挖了你那双桃花眼。” “不是,林大小姐,你疯了吧!” “反正我警告过你,到时候你摆不成这摊子,你别跟我哭。” “难不成拖我这些天,就是你林凤儿使的坏?” 林凤儿忽转身沈彦骂道:“死更夫,管好你女人,否则让你也打不成更!”说完林凤儿一拍马就气哼哼地离开了。 沈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跟我有什么关系?”然后沈彦指着秋小蝉十分有威严地道,“回去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秋小蝉刚要拍板子发怒,争回妻权,那林凤儿又打马回来指着秋小蝉恶狠狠地道:“你40岁的时候,一样会被王义那个忘恩负义的给抛弃的,别做梦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下场!”然后林凤儿骑着小红马真的绝尘而去了。 秋小蝉靠了十几声还停不下来,沈彦拉过秋小蝉身边道:“娘子,以后别招惹这些有钱人了。” “我招惹她,我吃饱了撑的呀,有小红马很了不起呀!” “娘子,为夫觉得你的重点错了。” “我重点怎么错了?” “林凤儿在生气王义不肯娶她,而她把这归于你,而你生气认为林凤风耍威儿是有小红马!” “我要是跑得比那小红马快,我非撵上去踹那马屁股一脚!”秋小蝉忽视林铁夫妻看笑话的目光,恶狠狠地道。 “对了,娘子,你赶紧吃午饭吧,这天一会儿就全凉透了,加上这凉风,吃进肚里,肚子会不舒服的。”沈彦指着自己带的午饭道,秋小蝉一听赶紧坐回去,边吃边道,“真是,真是,给他们一折腾,全凉了。” “就是,就是,跟他们生什么气,小心气坏自己的身子。” “就是,就是!” “我们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就别想那七的八的,知道不?” “嗯。”秋小蝉回答完忽看向沈彦,“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收你私房钱了。得空我得去问问王镇长,你一个月到底有多少钱,以后你但凡有半个子的隐瞒,小心…”秋小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娘子,藏几个私房钱,罪不至死,最多最多休了而已。” 秋小蝉一下乐了,然后道:“看样子,下午也卖不出去多少,我要不要在这里坚守呢?” “这种大事,娘子拿主意就好。”沈彦立刻捍卫起妻权,秋小蝉嘁了一声道,“说来说去,沈青你最狡猾。” 已经坐下来的沈彦眨了10下眼睛问:“娘子,为何出此言?” “在我家吃好住好,然后挣银子这种苦差事,全是本蝉拿主意。” “娘子,那是你能干!” 第083章 画蛇添足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装!”秋小蝉哼了一声,又盯着街上,看能不能再忽悠几个人卖一板豆腐,沈彦轻轻叹口气,瞄了一眼夜珀、狼珂躲藏的地方,他都不知道自己出于私心做的荒唐决定会不会害了秋小蝉一家,没和这些平凡的人相处过,甚至他们的性命在自己眼里就跟蝼蚁一样,但没想到和秋小蝉一家相处起来,吵吵闹闹又温馨得让他难以割舍。 每次看到王义来纠缠秋小蝉,沈彦甚至想王义真能挣到钱,能带着秋小蝉私奔,对秋小蝉而言,也许真是条活路,但他却又很不乐意,他从没发现自己锦衣玉食三十年的日子,居然没这么欢快过。 秋小蝉见没有客人,便把摊子扔给沈彦道:“你看摊子,我去侦察侦察。” “侦察什么?” “当然是同行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懂吧!”秋小蝉用手指在板子上敲着,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按理林运那孤高的性子,不会教小蝉太多的东西,不过赶紧摇摇头道,“我一个打更的,哪懂这么高深的道理呀。” 秋小蝉用手指指了指沈彦,便按小喜娘说的大概位置寻去,一拐弯,见地上一摊豆腐,估计是王义被林凤儿打掉的那两板,摇摇头,继续往前,刚走到白房子后面又见一地豆腐,和刚拐弯那豆腐量差不多,应该也是两板。 秋小蝉愣了一会儿,想起先前那个来拿两板豆腐的男人,难不成他的豆腐也被人砸了,然后撒了一地。 一天发生两起同样的事,这也太巧了吧,难不成那男人是故意买来倒在这里,那不是吃饱了撑的,钱多! 秋小蝉都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太跳跃了,跳得脑瓜仁疼。 从这里绕出去,果然看见一个卖豆腐的摊子,没在戏台那里摆,摆在那排白房子往荒宅另一边走的路上,在小镇往北的方向,据说往北出去两三里地,有个夫子庙,逢节有庙会什么的,也是极热闹的,只是秋小蝉还没抽出时间去夫子庙巡视一通。 秋小蝉一看那摆豆腐摊的居然是秋燕的舅家,认出人,秋小蝉便回了戏台,沈彦见秋小蝉气哼哼回来,便问:“这又是被谁踩了小尾巴了。” “我以为是林家哪门子亲戚呢?” “新开的那个豆腐摊子?” “居然是秋燕那个不争气的舅家,那可是个烂赌鬼。那也算亲戚,真可以从这里绕到丹阳城那么远了,林凤来和林运是亲戚,听说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这秋燕是林运的妾,她舅舅拐几个弯才能跟林凤来攀上亲戚吧。林凤来分明就是故意来恶心人的。秋燕也够蠢的了。” “为什么是秋燕蠢,不是林运蠢呢?” “凭感觉林运有可能都不知道这事。” “你对林运挺了解的吗?” “林举人乡下的地和房子,都在他最需要银子的时候,被林凤来用低价给霸去了,就林举人不记恨林凤来都怪了。” “万一林运中了举,觉得和那林凤来官商勾结才能获得最大利益呢?于是…” “不可能!” “林举人在你心目中还真是高洁之士哈。” “高洁个屁,林凤来逼得林运那娘差点上吊了,就林运那小肚鸡肠的性子,不可能就放过林凤来的。”秋小蝉说完又摇摇头道,“还有个更奇怪的事。” “如何奇怪?” “王义在我这儿买了两板豆腐,被林凤儿砸了,豆腐掉了一地,有个男人也买了两板豆腐,好像也被人砸了,豆腐也撒了一地,起初我还担心他不还我板子呢。” “哦,我怎么没瞧见。”沈彦轻轻一挑眉问,秋小蝉便道,“那时你回去给我拿午饭了。” “哦,撒在哪里?” 秋小蝉指了一下道:“也太巧了吧。” “那为夫去瞧瞧。”只是沈彦还没走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被一个岁数不大的丫头搀着走了过来。 沈彦没听见秋小蝉的说话声,也顺着秋小蝉的目光看过去,却见那妇人走上前问:“小蝉,生意好不?” 秋小蝉一下没想起这女人是谁,只是眼睛又开始酸了,秋小蝉立刻往那个傻妮子方向想,自然也就知道来人了,赶紧把眼睛抹了下道:“就那么个意思,没什么大负担,糊个口还是没问题的。” 那妇人却道,“其实我也不是不稀罕你….” “这位夫人,你且打住,我跟你很熟吗?你是买豆腐的就买豆腐,不是,就别拦着我做生意,小本生意,一家人吃喝全指着这摊子。” “小蝉,你别怪我,那时候,我…”妇人摇摇头道,“我再怎么也希望是你给我当媳妇也不是秋燕,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我也是后来听说的,你…” “沈青,今天这生意没得做了,收摊!” 沈彦立刻应了一声,用比平时快十倍的速度,把摊子收完了,然后往肩上一挑道:“娘子,回了,晚上,为夫还得打更呢。” 秋小蝉赶紧跟上沈彦,离那妇人远了,沈彦才得瑟地问:“娘子,为夫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贴心。” “如果你不画蛇添足加上后面一句,还真贴心。”秋小蝉看着沈彦,“你是成心的吧!” “但是为夫就是个更夫,娘子,你瞧不起为夫。” “如果我瞧得起一个更夫,我脑子也是进水了,好不好?” “娘子,为夫受打击了。” “那还不是得受着,做更夫的人,不该还受气,还是该被人恭维的吗,一点都不上进,还好意说自己受了打击。” “娘子,那是你前准婆婆。”沈彦最大一个特点就是:他不占理的时候,可以迅速转移话题。 秋小蝉哼了一声道:“关你什么事!” “哎,不就一个小举人,真是自认为不得了了。” 秋小蝉哈哈冷笑两声,沈彦一见便道:“看样子,真是被气糊涂了,笑得可真够瘆人的了。” “不是听说这老太太被省城的儿媳妇接去过年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挺吓人的。” “弄不好省城那儿媳妇阳奉阴违,表面孝顺暗里跟她一点也不对付,所以她想到娘子以前的各种好了?” “你编,接着编!” 第084章 跟遭了强盗一般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远在丹阳城的皇宫里,一面容姣好的男子坐在案后翻着手里的折子,案前跪着一个内侍,半晌听不见回音,只得偷偷用余光往案子那里瞟,不过因为不敢造次,余光涉及范围有限,他看不见案后的男子。 好一会儿那男子才放下折子端起右手边的茶杯,打开盖子轻拨了两下,喝了一口道:“入赘,你说他入赘?” “是,皇上,高大人传来的密折上是这样写的,入赘的那女子还被人退了亲,名声极差,靠卖豆腐为生。”那内侍把一张小张纸条高举过头,男子示意身边的垂手站立的内侍接过那张密折。 那内侍的岁数明显要年长一些,接过密折小心递给男子,男子拿在手里却没看,放到一边问:“苏容呢,苏容不是去过?” “回禀皇上,苏世子是去过小怀镇,但是沈将…,他没见着沈公子,他不知道沈公子入赘去了,没住在沈家老宅。” “朕那位皇姑母呢?” “一直在公主府吃斋念佛,近一年都未曾离开公主府一步。” “行了,朕知道了,退下吧!” 案下跪着的内侍慌忙退下,那内侍退下后,立案边年长的内侍才小心道:“皇上,南首辅、苏尚书求见。” 男子哼了一声道:“不外乎就是告诉朕边关告急,宋长林不行,珑屿关让宋长林守,迟早守不住的。” 内侍没敢回话,男子沉吟一声问:“郑荣,你说没有他,朕的江山就没人守得住吗?” 那叫郑荣的内侍没回话,男子转向郑荣,郑荣才道:“皇上雄才大略,手下的能人异士何止千万,怎么可能缺哪一个就守不住了?” “那为什么珑屿关吃了几次败仗?” “可能是新派去的几位将军都没有和呼尔拉交过手,吃了点小亏。” “可是沈彦第一次和呼尔拉交手,就把呼尔拉打败了,还把他打退回了北固安。” 郑荣都不知道如何回话:您不放心的,不就是他太厉害了吗? 不过郑荣嘴里却道:“皇上,那带兵的将军会打仗固然重要,但是对朝廷忠不忠心更为重要,宋将军对朝廷的一片赤胆忠诚,那是人人都看得见的。” 男子没说话,他还接到一份密报说:这呼尔拉突然带兵攻打珑屿关,是长公主派人到关外散布了沈彦被收了兵符下大狱受重刑的消息。 男子哼了一声道:“我这位皇姑母近一年没出过府门,但一点也没消停呀。” “但高大人确实没有查到长公主与沈将军有往来的动向。” “就那个高寒江那个蠢材,他要是能查到沈彦的…”男子摇摇头,“沈彦有多聪明,朕还不清楚吗?我那位皇姑母又是何等手段。” 郑荣赶紧道:“皇上,就是了,沈将军是您的表弟,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和您打小吃住在一起,他是天赋异禀,又聪明过人,但他要有这种谋逆的心,怎么可能为皇上东征西战十几年,至命的伤都有好几处,皇上千万别被那些小人给蒙蔽了。” 男子叹了口气道:“我这位皇姑母最近没少往沈彦那里送金银细软,听说还送了不少绝世美姬。” “皇上,这也是长公主的一片拳拳护子之心吧,沈将军是长公主的独子,如果他听从长公主的安排,安心为沈家开枝散叶,长公主怕不日就可以抱孙子了,皇家添丁,于皇上和朝廷也是一件幸事呀。”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男子朝外摆摆手,郑荣赶紧退了出来。 因为秋小蝉交待过,秋二娘可不敢再多做几板,所以只需把豆渣处理掉,也没其他的事,正想把张丰顺送的布翻出来,给小蝉和沈彦做身新衣服,那秋三娘带着秋阿婆来了。 秋二娘因为秋吉的事,跟秋三娘吵过嘴,家里又被裁定赔4两银子后,有段时间没来往,但秋三娘带着秋阿婆来,秋二娘还是不敢像秋小蝉那样直接怼,赶紧起身给秋阿婆福一下,叫了一声“婆婆”,秋二听见也赶紧出来了。 秋阿婆在院中寻张凳子坐下道:“你们是翅膀硬了,我就想问你们一声,还认不认我这个娘?” “娘,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们几时不认你这个娘了,那年节的礼是一次未曾拉下。” “少拿那些蝇头小昨来唬弄我。” “娘,那逢年过节,我们备的礼虽不是头一份,但也不薄了…”秋二娘话还没说完,秋阿婆便道,“我懒得跟你们扯这些没用,今儿来,就是替我孙儿秋吉讨说法来的,我吉儿被小蝉弄倒的墙砸伤了脑子,居然只赔偿一两银子,我看得出来,你那贱丫头是彻底学坏了,为了躲过这赔偿之事,跟那王三儿拉拉扯扯,完全没个正经人家的做法,她用这样的法子,那不仅是在轻贱她自己,还轻贱我们秋家,别个我也不想管了,我家吉儿,你们必须赔偿10两银子。” 秋二娘听得气得发抖,秋二忙道:“娘,那小蝉也是你孙女儿,你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呀!” “我秋家哪有她这样的孙女,你们不嫌丢人,我嫌,现在就事论事,吉儿到现在还发着烧说胡说,你们必须拿出银子,让三娘带他去县城救治。” “我们家要命有两条,别说银子连个铜板都没有!”秋二娘气坏了,终于顶撞起秋阿婆,秋阿婆一听,“啪”地一拍石桌子站起来,抓起秋二娘晾在柴垛上做咸菜的菜头,就砸地上,然后又疯了一般抓起放在角落正在发酵的两板豆腐乳砸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叫你们欺侮我孙子,叫你们欺侮…” 秋小蝉和沈彦说说笑笑快到自家门前的时候,见又围了一堆的人,这种情形可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那些人一见秋小蝉和沈彦,非常自觉主动让往两边一靠,让出一条路来。 秋小蝉一走进院门,就见嘤嘤哭着的秋二娘、唉声叹气的秋二和一片狼藉的院子,自家的院子就跟遭了强盗一般。 第085章 家中可有娶妻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弄清楚事情经过,立刻一拍那张秋阿婆掀不动而幸存下来的石桌道:“太过份了,我要去告官,他们这是私闯民宅,损坏我家财物。” 秋小蝉没想在小怀镇就找不到帮她写这状子的人,不过放眼整个小怀镇,除了林运就只有私塾那位童生能写出状纸这样深奥的东西,林运不可能去找,那私塾童生怕惹事,死活不接这事。 秋小蝉只得闹到王镇长那里。 王镇长一看又是秋家,疼得直抓脑壳,只得把几个德高望众的人叫来处理这事。 秋小蝉一看又是林运、林凤来这号人,于是连告状的兴趣都没了。 沈彦见秋小蝉气哼哼地从那排白房子回来,喝了一大口水道:“这些人官官相护,”放下水杯又道,“不对,他们一个都算不上官。但是这镇上的镇风实在太差了,我要搬到县里去,不跟他们当邻居了。” “啊,搬到县里去?难不成你要去牧云县投奔你大舅舅?” “那怎么成,逢年过节去,那人家偶尔见见,还当宝贝稀奇稀奇,要是长住,十天半个月人家就烦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在牧云县买房子?” “就我娘手里那点银子,哪里买得起,只能先租个房子,然后做点生意,牧云县到底是县城,那商铺比小怀镇还是大得多,等攒点银子再说买房子的事吧。” “那你打算做哪方面的生意?还是卖豆腐,你大舅舅不也做这生意,你一去,那就是分他一杯羹了。” “这不太好。” “那你娘和秋二能答应你吗?” “肯定不能答应。”秋小蝉气恼地抓抓头道,“但是我怎么也不想在这里受他们那些莫名其妙的气了,就因为是长辈,就可以这么蛮不讲理的,这些家用,哪样不是我娘节衣缩食抠出来的,她凭什么说砸就砸了,最最可气的是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自古以来,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这几个德高望重的清不清还两说,问题是连个官都没有。” “镇长就会和稀泥,如果爹娘不答应,我就自己一个人去,我在那边把房子找好了,再来接他们。”秋小蝉哼了一声,却听沈彦不满地问,“那为夫呢?” “你又不是小怀镇的人,难不成你比我爹娘还有小怀镇情节吗,如果你愿意,自然也是可以带你一起的,但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和你写份和离书就是了。”秋小蝉说完听沈彦不乐意地啧了一声道,“你不是休了为夫,就是和为夫和离,你这婚结的还真是随意哈。” “都说了,你要愿意就带你一起呀,你愿意不愿意呢。” “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就别去牧云县了,劳命伤财的。” “说得轻松,不值几个钱,我娘要卖多少豆腐才置得起来。” “那先征求你娘和秋二的意见。” “我如果在牧云县站不住脚,他们肯定不同意,但是如果我在牧云县站住了脚,他们肯定乐意之极,这还需要征求什么。”秋小蝉说完,就被沈彦拖进小屋子,秋小蝉不解地问,“沈青,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你去牧云县。” “为什么!”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好,每天都很欢乐!” “沈青,”秋小蝉一听来劲了,“你莫不是喜欢上本蝉了吧。” “有点吧。” “只是有点?” “很多点吧。” “说清楚。” “肯定还没到海枯石烂那种点上。” “行吧,看在你能说大实话的份上,本蝉到牧云县混好了,一定把你接出小怀镇这破地方。”秋小蝉说完还乐呵呵地道,“我还以为你要讲什么样的大情话,居然就这样一番话,还要回屋说,沈青你的面皮也太嫩了吧。” “我不能离开小怀镇。”好一会儿沈彦才说,秋小蝉一下没反应过来,“你不能离开小怀镇,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你真的腿瘸呀,走不了路呀?” “我不能离开小怀镇,所以我出于私心,也不想你离开,想你陪着我。”沈彦又道,秋小蝉一想沈彦可以轻松把自己弄上墙,那墙倒的时候,就龙哥、大展这样的混子都是从墙上各种狼狈地跳下来,他却是抱着自己直接跳到人群外,问题是没人看清他们怎么就到外面了,连点墙灰都没沾着,自己只是不想往那方面想而已,叹口气问,“难不成你真是犯了什么事,被人羁押在这儿了?” “你怕不怕?” “那有什么可怕的,只是你是让我陪你,还是喜欢我,要说清楚,别误了我前程。” 沈彦一听就乐了:“说得你好像有什么天大的锦绣前程一样。” “不,沈小青,你以为就那个林运退了个亲,本蝉就没什么锦绣前程了吗?” “如果我说喜欢你,就不是误你前程,你没想过跟着我,可能才真的没什么前程。” “沈小青,”秋小蝉拍拍沈彦道,“北边有北柔,南边有南夷,那西边、东边不是也是许多国吗,最差就是混不下去了,咱们逃到那些国家,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本蝉卖小豆腐照样能养活你,信不?” 沈彦听了为之一震,好一会儿才道:“你可说话算数?” “虽然没跟你到海枯石烂那个地步,但好歹本蝉也是娶了你,也是要对你负责的。” “那就算是答应我不离开小怀镇了?” “你那些过往,我也懒得打听,但你是不是至少应该把真名告诉我吧。” “我叫沈彦。” “那他们为什么要叫你沈青?” “可能是有人交待过了吧,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家中可有娶妻?” “不是说过死了吗?” “真死了?” “至少在我心里是死了!” “好吧,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本蝉再在这镇上煎熬吧。”秋小蝉拍着沈彦,十分仗义地道,然后往沈彦身上一靠,用手撑着脸道,“不过,在没我和清清楚楚前,不许你和你前妻死灰复燃啊!”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简单粗暴地加一更! 第086章 我就是要吃肉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为夫怎么觉得你跟林运好像更纠缠不清些吧。”沈彦不得不再次捍卫夫权。 “小青儿,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本蝉几时跟那渣渣纠缠不清了?” “好,就算你恨林运,那你跟王义呢?” “那明摆着就是我一个小迷弟,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些词都是哪儿学来的,一会儿冒出一句,一会儿冒出一句。” “唉,娶个男人还挺麻烦的,无端多出些绊我前程的事,这些且从长计议吧,我还是先去安慰我那个玻璃心的娘吧,说不准在屋里委屈得嘤嘤地哭呢。”秋小蝉说完便出了门往秋二和秋二娘的房间走去,“娘啊,只剩了4板豆腐,得做成豆干,否则放一晚就坏了。” 没一会儿,秋二娘红着眼睛走出来道:“娘知道了。” “晚上就泡15斤的豆子,那棍子和麻雀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等他们回来,再多泡些吧。” “这两个惹事精,你以后还要让他们赚钱呀。” “真是的,这都是什么胸怀呀,那不是大家一起赚吗,又不是只让他们赚,我亏着。”秋小蝉说着往灶房走道,“娘,晚上吃什么,还有没有菜,没菜,我就去镇上买点。” “剩了这么多豆腐,切几块出来不就是一盘菜,还有那些鸡过节也没吃,下了不少蛋,再炒盘鸡蛋吧。今晚就简单做点吃,吃完好收拾院子。”秋二娘立刻开启了省钱的模式,大约想堤外损失堤内补。 “娘,好歹还弄盘青菜吧。”秋小蝉那是完全不能接受。 “昨儿还剩了些,我摘摘,应该可以炒一盘。” “收拾院子急什么,吃好吃饱最重要,否则哪来力气干活呀,好歹加点肉吧。”秋小蝉忽道,“对了,我的香肠,现在吃正好,正正好!”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比小青还爱吃肉。”秋二娘说完,在屋里的沈彦忍不住笑了,都能想出接下来的秋小蝉肯定是差点跳起来了,“凭什么男人该吃肉,我就不该吃肉,我就喜欢吃肉,以后我要挣多多的银子,吃多多的肉。” “好,好,你挣了银子吃多多的肉。”秋二娘对她这个闺女越来越像个滚刀肉性格,很无可奈何,好在自己机智,早早给她招了个男人,否则肯定过了十八岁都嫁不出去的。 秋小蝉一看去割腊肉拿香肠的秋二娘的脸,居然有点得色,立刻警惕地问:“娘,你不会又在想什么害我的招术吧?” “你娘是在想你的招术,当初好在给你招个小青,这真真正正是在害你。” “娘,你可真是高瞻远瞩的伟人呀。” “高瞻远瞩是什么?” “是伟人,伟大的人呀。”秋小蝉除了帮秋二娘做晚饭,就开始捣鼓起做豆芽,秋燕她舅摆个豆腐摊,不管那豆腐正不正宗,好不好吃,那众口难调,总有一部分就喜欢那种不正宗又不好吃的口味,又或者他有点经济实力,故意比自己卖得便宜点,总有人图那个便宜。 所以必须在品种多样化上下功夫。 发豆芽菜比较简单,秋小蝉决定用一斤豆子试做,脑里搜索半天,断断续续凑出了做法,黄豆先泡一晚,第二日把泡了一夜的豆子平铺在一块板子上,放置到阴凉处,早晚各浇次水,不过三日,应该就能发出豆芽来。 秋小蝉做豆芽做晚饭时,秋二娘和秋二收拾院子、泡豆子、做豆干,这当中沈彦把水缸的挑满了。 蒸饭的时候,秋小蝉把洗净的香肠放进锅里一起蒸,然后就眼巴巴守着。 院子被秋阿婆砸得实在狠,秋二和秋二娘只勉强地把第二天一早要做豆腐的地方收拾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彦端起饭就问:“这饭怎么这么香?” “不告诉你。”秋小蝉伸筷子去夹切成薄片的香肠,她娘的刀功是真的好,香肠切得之薄,完全可以用得上薄如蝉翼这词,可香肠真心不用切那么薄,一片吃起来太不爽口了,沈彦见了一皱眉道,“就喜欢这些味道难闻的吃食。”说完又小声道,“信不信晚上不让你上床?” “你且放马过来试试,说起这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秋小蝉嚼起香肠,无公害无污染全环保肉肉做出的香肠,实在是太美味了,除了太薄有点遗憾,吃了几筷子,打住了自己对香肠的慕渴,见沈彦又吃了两口饭才得意地道,“沈小青,这香肠就是跟你吃的饭一起蒸的。” 沈彦差点没吐,指着秋小蝉道:“你想害为夫性命!” 秋小蝉哈哈大笑,忽想起什么问:“娘,我记得过年的时候,我还买了个猪肚,一直没吃,有没有放坏扔了呀?” “那都是钱买的,怎么可能扔,不是那墙倒了,你成天被他们叫白房子去,也没心情弄吃的了,娘的娘家有个放肉的法子,就是过年吃不了的猪肉怕坏了,就用罐子濮起来做成酸肉,娘就把那猪肚也一起放进去了,这样也可以放很长时间。” “那不会坏吧。” “不会,以前就放到没菜的时候,抓出来蒸菜吃,那时候最好吃,又解馋。” “能不能明天抓点出来蒸着吃呀。”秋小蝉觉得还要等到缺菜的时候吃,太不能忍了,秋二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沈彦见秋小蝉吃得那么欢畅,知道秋小蝉是个吃货,不好吃的,也不会轻易吃的,便伸筷子夹了一块,皱着眉送入口,一吃居然很香,立刻又吃了几块问:“我怎么没吃过?” “我卖豆腐的时候,听过路的人说是西南边的吃食,所以专门问了一下如何做,学了来做给你们吃。” “我整天跟你一起卖豆腐,怎么没听见?” “你回家送板子给我拿午饭的时候,不是不在。” “那么巧,他们就挑我不在的时候告诉你?” “沈小青,你是不是要抬杠?” 沈彦立刻乖乖闭嘴不说话了,专心吃香肠。 第087章 你有麻烦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等秋小蝉生完气,发现香肠居然没了,把秋小蝉气坏了,一怒之下差点把沈彦给休了。这么大个人了就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秋小蝉看一家人爱吃香肠,第二天让秋二娘多泡几节,因为泡的时间久些,那香肠除了香,口感更好,不过沈彦只夹了两筷子意思地吃了下,把秋小蝉气得差一点又把他给休了。太不识好人心了! 秋小蝉没想到一斤豆子能发出这么多豆芽,用秤了一下居然有7斤多,她留了半斤在家里吃,其余的让沈彦和豆腐一起挑到摊子。 这几日的生意并不特别好,15板豆腐基本都卖不完,豆芽发好了,秋小蝉决定怎么都要割波韭菜,所以定价为是半斤2文,既然是新品种,秋小蝉都以半赠半送的方式出售,好在小喜娘每日依旧还是拿了5斤豆干,问了秋小蝉豆芽菜怎么个做法,也称了2斤,秋小蝉抓了一大把送给她。 小喜娘照顾秋小蝉生意,虽然有报恩的目的,但秋小蝉做的豆干确实招客人喜欢,这买点新鲜菜,还有送,心里还是欢喜的。 最让秋小蝉没想到的是这天中午沈彦刚挑着空板子回去给她拿午饭,那个买两板豆腐的男人又来了,同样买了两板豆腐,秋小蝉起先想收押金,不过最后忍住了,那个男人没多久就把板子还回来。 秋小蝉等沈彦把饭拿来,就告诉沈彦那个男人又来了,沈彦示意她不用管,先吃饭。 秋小蝉打开饭吃了两口发现沈彦没在身边了,她都没看清沈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刚刨了两三口,沈彦又回来。秋小蝉既没发现沈彦怎么离开的,也没发现沈彦怎么回来的,冲沈彦眨了好几下眼睛。 沈彦点点头道:“豆腐果然又倒在附近,不过不在你说的那处,另外倒了个地方。” “这人如果不是钱多,就是有目的的,但我觉得我的对头也好对手也罢,多是没钱闹的,可没这么阔气的,所以最大可能就是沈小青,你有麻烦了。” “好像为夫有麻烦,你就能躲得掉一样。”说完沈彦就离开了。 秋小蝉吃完饭,打了个呵欠,如果下午没生意,真还不如回去睡觉舒服,春困是真的困呀! 秋小蝉为了使自己不打瞌睡,先看人来人往,好在没一会儿,小喜几个小孩子到旁边来玩耍,才让她没那么困,小喜很喜欢秋小蝉,玩一会儿就要跑到秋小蝉这里来,秋小蝉也挺喜欢小喜这小性子的,有个小货郎经过,她就买了个小布老虎给小喜玩。 正好来了两个买豆腐的主妇,秋小蝉赶紧招呼那几个主妇去了:“曲嫂子怎么今天这会儿才来?”“蔡婶子,你怎么今天儿也下午买豆腐?”… 秋小蝉打发了几个妇人和蔡婆子聊了一会,秋小蝉主要是想向蔡婆子打听了一下秋燕那舅家的豆腐味道如何,结果蔡婆子十分清高地道:你没来卖豆腐,我家可是一直不吃豆腐的! 这话把秋小蝉感动得觉得刚才只多给蔡婆子半块豆腐,都有点太不够意思了:蔡婶子,你这,这让我秋小蝉得多感激呀。 蔡婆子哼了一声道:反正老婆子我觉得秋燕那舅好吃懒做,不可能做得长久的,而且个中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个曲曲绕绕呢? …… 等蔡婆子拿着豆腐离开,秋小蝉看豆腐又卖出一板正开心,却听见小喜的哭声,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霸道惯的小朋友抢了小喜的布老虎,秋小蝉一皱眉,正想上去帮小喜教训几个小霸王,却见林刀儿跑出来大叫:“干什么,你们反了不成。” 那几个小男孩一见小霸王林刀儿,赶紧把小布老虎就递给林刀儿,还讨好地道:“刀儿,给你先玩。” 林刀儿把小布老虎拿到手里,嫌弃地看一眼:“就这东西你们也要抢!”说完冲小喜一招手,小喜立刻跑上前讨好地问,“刀儿,你不是去学堂念书了,怎么会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你不被他们欺侮死呀!”林刀儿说着把小布老虎递给小喜道,“怎么喜欢玩这样的东西?” “是小蝉姐姐送给我的。”小喜接到手里,十分开心地冲秋小蝉扬了扬手里的小老虎,秋小蝉一看林刀儿那个小霸王来了,生怕他又欺侮小喜,赶紧把小喜叫到自己身边。 小喜乐颤颤跑过来,林刀儿见了也跟着跑过来,一群小孩子都是以林刀儿马首是瞻的,见了也跟着跑到豆腐摊来玩。 秋小蝉看了一眼在自己豆腐摊下捉迷藏的小孩子,无可奈何地看看天,这群小孩子当初在林刀儿的带领下,不是冲她吐口水就是拿石块砸她,这会儿居然在她豆腐摊下来玩得这么上劲。 秋小蝉一想,这林刀儿好像挺久没带小孩童们找她的麻烦了,正想如何哄骗林刀儿问个所以然,忽听小喜叫道:“刀儿,你奶娘来了!” 林刀儿从豆腐摊下爬出来,一看一个精干的中年妇女急匆匆走过来,脸色一变,小喜立刻紧张地问:“刀儿,你逃学,会不会挨打?” “我不知道!”林刀儿话刚一落音,那个妇人已经一把抓住林刀儿,“少爷,你这是想害死大家呀。” “我不想去学堂,你们再敢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就让他死!”一阵威严的声音从一辆马车里传出来,秋小蝉听出是林凤来的声音,然后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仆走过来,和那奶娘把林刀儿就捉到马车上去了,然后秋小蝉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喜紧张地抓着秋小蝉的手,眼巴巴看着马车离开了,秋小蝉见了刮了小喜的鼻子一下道:“你忘了林刀儿是怎么欺侮你的呀,真是的,还挺替他担心的。” “刀儿没有欺侮我。” “还没欺侮,都被他推到河里去了。” “没有!”小喜黑葡萄似的眼睛已经湿漉漉了,秋小蝉见了便道,“好,没有,没有!” 第088章 奇怪的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小蝉姐姐,刀儿会不会挨揍?”小喜十分牵挂林刀儿,左右离不开这句。 秋小蝉私下认为林刀儿这样的小霸王真是揍少了,但却违心地摇摇头道:“他爹那么宠他,怎么舍得揍他。” “我看见他爹揍他,拿这么宽的板子抽。”小喜比划着道,秋小蝉不相信地看着,“夸张了吧,小喜!” 小喜认真地点点头道:“真的,我看见过!” “这么说林大善人居然是个严父喽!”秋小蝉见卖瓜子的老太婆来了,赶紧买了两文钱的瓜子,一边自己嗑一边用手剥些喂小喜,小喜见林刀儿走了,也没心情跟其他小孩童玩了,就在秋小蝉这里玩小布老虎。 秋小蝉再出来摆豆腐摊时发现暖和起来的天气,不仅那几个菜农又开始卖菜,除了多了林铁两口子的蒸糕摊子还多了几个其他的小摊子。 秋小蝉觉得应该是自己坚持卖豆腐的举动对小怀镇的居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充分调动了大家创业的积极性,为小怀镇的经济繁荣做出了杰出贡献,如果小怀镇要评什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先进个人什么的,自己首当其冲得特等奖才行。 想到这里,秋小蝉忍不住发出了猪笑,见小喜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她,刮了小喜的鼻子一下,却见小喜娘远远地寻来,便道:“小喜,你娘来了!” 小喜忙拿着小布老虎朝他娘跑了过去,小喜娘冲秋小蝉点点头表示了谢意,就带着小喜回家去了。 秋小蝉又继续想自己对小怀镇的杰出贡献时,听见沈彦的声音:“一个人在这儿傻笑什么?” “沈小青,你回来了呀,怎么样,有查到什么吗?” “这,你就别管了。”提及这事沈彦的脸色略沉了一下,秋小蝉一听道,“我能不管吗,他买的是我的豆腐,倒的是我的豆腐,想想这举动都瘆得慌。” “放心,不会来了。” “那行,不会再来糟蹋我的豆腐我就放心了。” “好了,收摊了。” “不,沈小青不要因为你跟我谈了一下自己的理想什么的,家里就得轮到你做主了。” 沈彦听了指指天,秋小蝉抬头一看天色居然晚了,靠了一声:“老太太今儿来这么晚,我还以为是早上呢,收摊!” “就算你爱吃瓜子,天天吃不燥得慌,而且她的瓜子明显没有王贵那里的做得好吃,我看你分明是在照顾那个老太太吧。” “一个孤寡老太太,家里无儿无女的…” 沈彦得意地哼了一声,迅速地把摊子收了,然后挑着担子带着秋小蝉回家去了,秋小蝉知道沈彦本质是不喜欢说话的,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基本都是把天聊死,也就不招惹了,跳到沈彦前面哼自己的小曲:“姑娘本是天凡,不小心落入仙间…”秋小蝉后面两句还没唱出来,沈彦突然出声打断她,“今天豆腐卖得不错嘛,居然没剩多少了。” 说句实在话,沈彦从来没关心过她豆腐卖得好卖得差过,秋小蝉有点不解地看向沈彦:“你几时关心这事了?” “哦,不需要关心就不关心呗!”然后一路上沈彦都没再出过声。 这才像沈彦的本质,但秋小蝉不知道沈彦突然关心豆腐卖得好坏那一出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所以思考了一路,也忘了哼小曲了。 秋小蝉倒没想到豆芽比豆腐还受欢迎,因为半斤豆芽比4块豆腐看上去多得多,又是菜,秋小蝉教了做法,大家都觉得好吃又下饭,第二次秋小蝉做了5斤豆子的豆芽,一下子就卖光了,其实就利润而言,豆芽和豆干利润最高,不过有个问题就是豆芽比豆腐重很多,做得多的话,沈彦一次挑不完,不是重量的问题,是体积的问题,秋小蝉看得出沈彦的力气应该很大,最主要是一担只能挑两个大半桶的豆芽。 于是秋小蝉便找来收她家豆渣的老卢,每日给3文钱,让他用平板车帮她把豆芽和豆腐推到摊子,因为镇上多了秋燕亲戚卖豆腐,秋小蝉每天依旧做15板豆腐,但5板都拿来做豆干,自己售卖的产品,主要转型为豆芽和豆干。 沈彦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秋小蝉了,虽然没有那种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也没到海枯石烂那种地步,但见过太多美女的沈彦,觉得和秋小蝉在一起轻松、快乐。原本干这样的活,之于从小到大都高高在上的他来讲是一种降纡尊贵,甚至是一种侮辱,但他觉得踏实,累并快乐着那种。 秋小蝉遇到生意好,多赚几十文时,都会买些瓜子、劣质果脯庆祝庆祝,沈彦也跟着吃得十分开心,两人经常为谁吃最后一个,划过拳猜过单双子,最后还是会为谁吃多谁吃少吵嘴,甚至还动过手,当然都以沈彦败北告终,不过最多能气到回到家就又合好了。 那林铁夫妻的米糕铺子,最终只坚持到三月底,两人撤摊的时候,对秋小蝉和沈彦还颇有微辞,反正阴阳怪气地说了些难听的话。 秋小蝉不介意,她是迟早要离开这里去收拾林运的,她要让林运爬得越高,跌得越惨;沈彦更不在意,完全不在一个高度,真的引不起注意。 而王义那次买过豆腐后,真再也没出现过了,装豆腐的板子和钱还是王夫人送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他那个听着完全不靠谱的舅舅发财去了。 到了四月初,认为风头已过的棍子和麻雀出现了,秋小蝉气得当场想跟两人决裂,不过差点打一架后,三人又和好了,那棍子和麻雀又开始帮秋小蝉到四周乡下卖豆腐去了。 这日秋小蝉收摊回来,沈彦不知道有什么事,放下东西后就出去了,秋二心疼两个忙了一天的孩子,自然赶紧过来收拾。 秋小蝉见秋二收拾了,也没争,先喝了一大杯水,然后用盆舀了水,洗了个脸,又把脖子和手上的汗水擦了,然后看秋二娘似乎在堂屋烧香。 第089章 这是被关哪儿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从过年可以经营到现在,一眨眼就到了四月,秋二娘手里的银子又见增多,也学那王贵,不知道什么时候请了个菩萨摆在堂屋,没事就要拜拜,求菩萨各种保佑,秋小蝉还和沈彦开玩笑说她娘请的这尊菩萨要管的事太多了,肯定比王贵家的菩萨累。 秋小蝉收拾完,出于好奇,蹑手蹑脚走到堂门大门旁边,伏在那里偷偷听秋二娘拜菩萨,都让菩萨保佑些什么,没想到听了一会儿保佑各种顺风顺水发财发大财之后,居然秋二娘求菩萨保佑秋小蝉赶紧生下个一男半女。 秋小蝉挺郁闷的,早知道秋二娘求这个,她就不来偷听了,更怕沈彦不在,秋二娘寻着机会,拉着她说这生儿育女的事,一声不吭,轻手轻脚退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呼呼大睡,好好养生比生孩子重要多了。 秋小蝉倒没想到自己睡得很香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小蝉是听见说话声醒来的,那说话的人大约有三到四个,说的也不是大夏的话,但秋小蝉却听懂了大部分,自己有点模模糊糊的记忆不太分得清对方说的是古英语、古日尔曼语还是古法语了,但听大概是完全无阻碍的,所以听到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在问:十七王子,咱们还要等什么? 然后一个年青的声音回道:这件事,我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她出卖了巴喀。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不管是不是,她都是大夏人,死有余辜。 年青的声音不悦道:难不成我需是你法果尔来教导如何做事? 那个苍老的声音有点不甘地道:是。 秋小蝉赶紧把眼睛闭上,她觉得以自己那把手割个口子都能叫上十几声的忍痛能力,肯定一打就招,绝不可能誓死如归的,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可招的,但还是决定能拖一时就是一时,可不想一睁眼一言不合就挨对方几大耳刮子,那她亏死了。 然后秋小蝉开始琢磨自己待的地方在哪里,只是手脚都被捆着,嘴被塞了破布,灌进鼻子里的味道不太好闻,那味道有些像朽木的味道,又带股臭鸡蛋的味道,反正空气挺浑浊的,四周是一片漆黑,空间好像不是特别大,好像自己装不装死,都没人看得见,但说话声明明又在身边。 不过就在秋小蝉想得头疼也想不出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而被对方怀疑她怎么这么长时候还没醒的时候,有人跑过来,用有点气喘气有点稚嫩的声音道:十七王子,有人,有人来了。 那个十七王子有些不相信,不悦地问:怎么可能?法果尔,你不是确定没人跟踪的吗? 那个声音有点苍老的声音道:老夫确定没有人跟踪。 十七王子又道:就这小怀镇,没有什么高人呀。 法果尔应该十分支持十七王子的话:确实没听说过有高人。 十七王子便道:有可能只是偶尔经过,大家不必惊慌,我们且躲一躲,如果只是路过,不必惊动他们,放他们过去就好。 然后是大家离开的声音,那脚步都极轻,秋小蝉几乎没听到什么声音。 秋小蝉有点急了,在确定那些人离开了,想在被关的地方整点响动出来,没想到手脚被捆得太实在了,和电视电影那种假假地捆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能动弹,而且长时间地捆绑,手脚都有些麻木了,怪说不得这群人敢不带她一起离开,原来是胸有成竹,知道她翻不起什么波浪。 没一会儿秋小蝉听见了棍子的声音:麻雀,你说更夫怎么这么确定小蝉姐被人带到这里来了。 秋小蝉一听立刻又激动起来,但她不能动,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心里凄凉得有一匹,却听麻雀道:他猜的吧,觉得这边荒凉。 棍子嗤了一声:搞半天他是猜的,你怎么不早说。 麻雀便道:我也是猜的。 棍子道:这里哪有人影,风一吹还怪瘆人的,更夫真想得出来,对了,为什么他让我们往这边找,他却不往这边找。 麻雀道:真是,再往前是王家坡了,王家坡这一带可是经常闹鬼的。 棍子道:你少说两句,越说让人越不踏实,大半夜的还往前找不? 麻雀道:小蝉姐平时待我们不薄,这次还替我们赔了这多银子,再找找吧。 棍子道:早知道把他们几个都叫上就好了。 秋小蝉才知道这会儿是晚上,怪说不得她睁开眼也什么都看不见,原来是晚上,只是奇怪的是那月光和星光也看不见,这两天没下雨,她又没感觉被蒙着眼睛,那就有点说不过了。 不过秋小蝉只管卖豆腐,偶尔听路人聊几句周围城镇,但真没什么方向感,也没关注过小怀镇东南西北都往哪里去,听棍子和麻雀一番对话,她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带到西北坟场,而自己现在被他们关在… 秋小蝉一想到这里,头皮一下就炸了,顿时觉得周围全是窸窸索索的声音,好似坟地一下就炸尸了,最让她绝望的是听见麻雀道:这里没人,全是坟堆,我们往那边找吧! 然后麻雀和棍子的脚步声就消失了,四周一下静得让人发慌,好像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不过就在秋小蝉快疯的时候,终于听见那个什么法果尔的声音:王子英明,果然是路过。 十七王子便道:应该醒了,把她弄出来,问清楚巴喀的事。 秋小蝉在心里叫了一声:阿弥陀佛! 然后秋小蝉又在心里发誓:只要见着人,只要他不是鬼,自己绝对不再装死!宁可面对绑她的那群凶神恶煞,也绝对不让他们把自己给关回去了! 然后秋小蝉就听到自己头顶有木头发出嘎嘎的声音,在没有其余声音的时候,那声音真的十分瘆人。 然后那个稚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说的是大夏话:“果然醒了。” 那人长了一张小儿脸,力气却惊人,单手把秋小蝉给拎了起来。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加更 第090 西北坟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刚被那人扔地上,却听法果尔叫了一声:“什么人!” 秋小蝉只听“扑”“扑”几声,有几人倒地上,倒在她身边,有一下还差点砸到她,然后秋小蝉眼一花,什么十七王子、法果尔、娃娃脸和一个黑影可能过了两招,就全都被黑影放倒了。哦,不那个法果尔多坚持了几招才被放倒。 然后秋小蝉身子一轻,就被黑影背到了身上,秋小蝉一靠到黑影背上就闻出是沈彦,秋小蝉幸福得差点流下了眼泪。 沈彦带着她几个纵跃落进一片树林,秋小蝉听见被突袭的十七王子几人大约回过神来,立刻追了过来。 沈彦摸出一把匕首,把捆秋小蝉腿和手的绳子都挑断,秋小蝉刚要说话,他一只手把秋小蝉抓到怀里一只手顺带捂上她的嘴,滚到旁边的一丛灌木中,然后法果尔和娃娃脸就追了过来,娃娃脸狠狠地道:“法师,是什么人,可有看清楚?” 法果尔摇了摇头道:“太快了,往那边再找找!” 等两人离开了,秋小蝉太想说话,沈彦却没松开捂她嘴的手,果然没一会儿又听见那法果尔的声音:“没人!” “法师,十七王子要抓那个丫头还不容易。” “十七王子可不想惊动了那几个捕快,但巴喀死得蹊跷,除了狠,看不出对方的路数。” 法果尔和娃娃脸离开后,秋小蝉才道:“沈青,是你,你怎么…?” 沈彦扶着地,右腿用些力才站起来,秋小蝉这才发现沈彦左腿是用不上力的,忙上前扶住沈彦问:“你这腿…?” “没事,我们离开这里。” “这里是哪儿?” “西北坟场。” “啊,真是,还真是…”秋小蝉立刻觉得全身都毛毛的,像地下、漆黑的四周似乎随时都会伸出一双双的鬼爪来抓她一样,沈彦见了撇了一下嘴道,“有些人不是打赌输了还要来坟场待一晚吗?” “但那只是提议,我没答应好不好?”秋小蝉越想越是思之愈恐,“那,那他们刚才把我关在…” “应该是某位前辈的棺材里吧,我之所以让棍子和麻雀先过来,是让他们知道有人发现你丢了,还往坟场这边找来了,他们在这种状况下,肯定会把你转移到别处去藏匿,否则这大晚上的,我难不成一个坟堆一个坟堆地找,估计找到,有些人也被吓死了。” “那,那棍子和麻雀不会有什么事吧?”秋小蝉才发现沈彦除了会打更以外,居然还会这招,一听坟场就知道那是规模大的代名词,别说沈彦一个人来找,就一镇的人来找,是不是也得找上大半夜。 “不会有事,棍子他们找的方向和他们追的方向是相反的,而且我让他们走完这片,就从另一条道折回小怀镇。” “我走不动了。”秋小蝉一下坐上,“现在浑身发软。” “行吧,走不动,我们就在这儿歇一夜,刚才关你那棺材旁边,我看见了一具骸骨,你把人家前辈的住地占了,让前辈大晚上不得清静,为夫可不确定他会不会纠缠上你呀。” “让他来,让他放马过来。”秋小蝉有沈彦在身边,胆儿要肥点,但一豪放,手就碰到了沈彦的额头,摸到沈彦脑上全是汗,秋小蝉忙道,“沈彦,你哪儿不舒服。” “叫我沈青。” “好,小青儿你哪儿不舒服?” “油嘴滑舌的,没事,就是刚才用了点力,腿有点不得劲。” “可我背不动你,怎么办?” “那就只能为夫背娘子了。”沈彦说完忽把秋小蝉背在身上,从灌木丛中跃出去,然后飞快往小怀镇去。 回到秋家,已经快四更了,沈彦把秋小蝉往床上一扔,人一下也瘫倒在旁边,秋小蝉赶紧爬起来问:“沈小青,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受了寒不得劲。”沈彦忍着疼道,秋小蝉忙道,“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敷一下。” “不要,暂时别离开我的视线。” “我娘起来了,隔壁也有人起来了,难不成来了这几个王八蛋,以后都不做事了。”秋小蝉帮沈彦把那身夜行衣脱下来,然后去灶房烧了水,把水端回来,给沈彦擦了身上,然后从堂屋拿了油灯,又端了盆更热的水回来了,给沈彦热敷腿,只是把沈彦的裤子退下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左腿有些发黑,便问:“这不像一般的受寒,热敷会不会有事?” “一般的寒气吧,应该可以热敷。” 秋小蝉听了斜了沈彦一眼哼了一声道:“一点都不老实,还一般的寒气,不过我不是医生,既然可以热敷,我就只能帮你热敷缓解一下了。” “那能缓解很多了。”沈彦没再争执,他这毒眼下并没有什么特效的方子,热敷倒真能缓解不少。再想想,从中毒到现在,居然没有认真治过。 秋小蝉没想到自己热敷一气,沈彦的腿居然没有刚才露出来时黑了,咦了一声道:“不管是什么毒,如果热敷有效,以后每日都热敷一两次不就好了。嗳,我说小青儿,你这腿怕寒,大冬天,你居然用冷水沐浴,找死啊!” 沈彦没接这岔,反问:“你今儿还要出摊?” “我跟我娘说了我昨夜没睡好,今儿,她和我爹出摊,幸好早早请那收豆渣的老卢帮忙早上送货,”说着秋小蝉闻了自己的身上道,“而且,这味道我真一刻…”话没说完,秋小蝉跑外面吐了一气。 沈彦就笑了。 棍子和麻雀五更就来了,一看秋小蝉已经回来了,齐齐松口气,然后问怎么回来的,秋小蝉想沈青连名字都不想人知道,肯定别人知道的事越少越好,便含含糊糊说是自己迷了路,好在被自家男人找到了。 棍子和麻雀感觉和昨晚发生的事不太一样,不过两人毕竟还没有成年人想的多,见秋小蝉没事,也就没再追问了。 便各拿3板豆腐走了,天暖和了,他俩都想走更远些,赚多点钱。 第091章 田螺哥哥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叮嘱棍子、麻雀路上小心些,等秋二娘和秋二出摊去了,烧了一大锅热水,最终还是靠沈彦腐着腿给她拎到房间的。 洗了澡换了衣服,秋小蝉才觉得活出来了,等沈彦也洗了澡换了衣服,秋小蝉便把两人的衣服扔进背篓里,去河边洗衣服,那次救小喜后,秋二娘基本不让秋小蝉到河边洗衣服、洗菜之类,估计她是怕了,怕秋小蝉跟水犯冲,一见着水,又跳河或者又掉水里之类。 秋小蝉依旧选了上次那个地方,虽然水湍急点,但胜在清静。 洗了一会儿,秋小蝉觉得身后有人,扭过头,见是沈彦坐在岸边,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秋小蝉看了一眼侧颜挺养眼的沈彦,心里想:这人还是挺暖心的,长得又这么好看,熟了是不是可以调戏一下,解解闷什么的。 想到这里,秋小蝉用手挑起水冲沈彦一扬,把水扬到沈彦脸上,沈彦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问:“有没有人说过你挺调皮的?” “我怕你枯坐着无聊狠了,走火入魔。” “快洗!我要是入魔了,我…”沈彦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是十三婶,“哟,小俩口还这么粘腻呀,洗个衣服还一起。” “十三婶,洗衣服呀?一起吧?”秋小蝉知道十三婶是个大嘴巴,装没听到她调侃,反热情招呼,“那儿还有块大点的石板,我给你清洗出来。” “可不用,你小俩口在这里蜜里调着油的,我来插一杠子,算哪门子的事,我还是到前面洗。”十三婶说着背着衣服端着菜往上面走了。 十三婶端的菜大多是野菜,三四月,天暖和了,小镇上家穷点的人家,一般都会去镇附近的地边挖野菜吃。 像十三婶这种家里条件稍好的,那种好除了家里有几亩地,男人农闲的时候能做点木工之类的活,有点节余,也是抠出来省出来的,十三婶又是个精打细算出名的,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挖野菜吃,节约钱的举动。 只是四月的野菜多少有点老了些,可见十三婶不是一般的精打细算了。 秋小蝉见了叹了口气道:“我有空,也去地边挖些野菜吃。” “野菜吃着苦。”沈彦显然没少吃野菜,秋小蝉便道,“那是没做好,或者是经常吃,吃太多,你是哪种?” “生吃。”沈彦想他带兵的时候,大家看见的只是他鲜衣怒马光鲜一面;动不动就斩敌首多少多少血腥残暴的功绩;为大夏创造了一个个战无不胜的神话。但有谁知道他好多少次坚守孤城弹尽粮绝差点丢了命,或带一骑深入敌后数十天,别说野菜,连水都没得喝。 秋小蝉看了沈彦一眼道:“一定要在我面前卖惨,让我同情你吗?” “有吗,你会同情吗?”沈彦说着,又有一群街上的妇人背着背篓端着菜从上面经过,居然开起了玩笑,话里有话地道,“更夫,还知道守着娘子洗衣服呀?” 等那群妇人过去了,沈彦才戏谑问:“我该不该回她们,我不放心我家娘子,怕她掉河里了?” “你要觉得这么回她们,可以堵上她们的嘴,只管回就是。”秋小蝉洗完了,有点热了,干脆坐在沈彦旁边,把脚泡在水里,用脚扬着水玩。 沈彦看着秋小蝉白白的小脚丫,居然有种冲动抓过来在摸一摸,捏一捏,手感应该不错。 不过秋小蝉玩了一会儿,忽道:“不行,我们得回了,我早上洗澡把水都用完了,我们得回去挑水,而且今天中午,我得做午饭。”说完秋小蝉叹了一大口气,用手拍着沈彦道,“好累呀,好累呀,好累呀!” 秋小蝉拍完了,把衣服都拧干放进背篓里,沈彦接过背篓,秋小蝉便问:“你的腿行不行,不行不用逞能呀。” “还好吧,不特别使劲用它,就没事。” “背这么重都不叫特别使劲吗?”秋小蝉拿起那个老重的木盆追上沈彦,沈彦没说话,接过秋小蝉手里的盆继续往前走。 秋小蝉一样都不拿,自然轻松,就蹦蹦跳跳跑到沈彦前面,还顺便在河边挖了两把鱼腥草,真的不嫩了,叶子都长得老肥大了。 到了家,秋小蝉把衣服晾完,见沈彦坐在石磨边看着她晾衣服,以为沈彦腿疼,挑不动水,想到自己挑不动,只能一桶一桶提,就头皮发麻,不过,即便头皮发麻,那也还是必须去提的,否则做饭拿什么水做。 走进灶房,秋小蝉想拿桶去提水,却发现水桶居然装满水,再看水缸,水也是满的,要知道秋二当初可是用石头彻了一个大石缸,昨晚到今早做早饭、做豆腐,加上洗澡,那缸水可比什么时候用得都干净,想挑满这么一缸水,沈彦至少得挑十来趟,而自己到河边,沈彦没一会儿就到了,所以除非沈彦有分身术,才能人在河边,又把水缸的水挑满了。 秋小蝉捅开水,拿干的树枝边引火边问:“小青儿,我家出了田螺哥哥吗?” “什么田螺哥哥。”沈彦抱着放在屋檐下劈好的柴进灶房问,秋小蝉引出火,把小一点的柴先加上去,就顺便给沈彦讲了一个田螺哥哥的故事,不过是把故事里的田螺仙子换成了田螺哥哥而已。 沈彦听了笑道:“真好,这样的故事倒真挺能给人希望的。” 秋小蝉摇摇头往大铁锅里加上水,然后开始淘米道:“这样的故事不好,像我秋小蝉这样的懒人要是信以为真,会为了等那个田螺哥哥给活活饿死的。” “为夫相信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一定能等到的。” “我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哪不一样?” “因为你是我娘子呀。” 秋小蝉呵呵干笑几声道:“加上你小青儿迷人的男性磁性低音,真好有盅惑力。” “娘子有被迷惑吗?” “我都快飘了。”秋小蝉刚把米下到锅里,沈彦忽很快走出了厨房。 第092章 格格不入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走到僻静的地方停下来,夜珀立刻落下来一拱手道:“将军,狼珂已经追到人了,是十七王子柯察、法果尔和佳奇奇,难道他们发现将军在小怀镇了?” “不可能,这三人都未和我见过面。” “但他们屡次出现在小怀镇,是…” “十有八 九是想去落马甸,经过这里而已。” “将军是指他们寻的人是明亲王?” “应该还没有交集。” “将军如何得知?” “傅济唯一的幕僚出现在小怀镇上,还买了两次豆腐,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买豆腐的。” “将军的意思是明亲王有可能知道将军在小怀镇。” “正是,傅济在找我,而柯察他们明显不知道我在这里,他们绑小蝉只是因为柯察曾经躲在小蝉家里,而巴喀被人杀了,他们怀疑跟小蝉有关系。” “那现在我们要阻止他们见面吗?” “他们见不见面无所谓,傅济已经失势,掀不起多在的浪,柯察才多大,看样子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北柔那边谁让他来就是想害他性命。不要取柯察的性命,让他活着回北柔。当然也不能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狼珂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叫他们知道大夏也不是由得他们这么来去自如的!” “是,将军!” 沈彦等夜珀离开,才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见着高寒江的人,才转身回了院子,秋小蝉正站在灶房门口张望,见沈彦回来了,忙问:“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不你人了?是不是他们又寻来了?” “不会了,有人抓到了他们?” “啊!”秋小蝉吓了一跳,沈彦又道,“我让他们放了。” “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不过秋小蝉很快醒悟过来,“是不是北柔还有更厉害的人物,这十七王子和他的人不死,对北柔不利,对大夏有利?” “昨夜和今儿发生的事,你…” “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我秋小蝉可不想把十八岁变成自己的忌日,我的目标是八十一岁。” “这目标还真有点难度。” “是高捕头他们抓到的吗?”秋小蝉有点兴奋,从去年闹逃犯到现在,终于被抓到了。 沈彦说着往引燃的灶里加柴禾道:“我觉得还有些事得告诉你。” “只要不在八十一岁前害死我的,你都只管讲。” “那个高寒江不是什么捕头。” “啊!哦,我看他也不是特别专业,抓个小小逃犯还要请一个才中举的举子。”说完秋小蝉又觉得这话不合逻辑,那个叫巴喀的逃犯,和这个十七王子,显然不是一般的逃犯,却听沈彦接着道,“他是来看管我的。” “怪说不得气质那么差,原来是个监工。”秋小蝉说完,就没听见沈彦出声了,叹口气道,“小青儿,有种人,哦,不是,就是你这种人吧,有点曲高寡合,不好。” 沈彦抬头看向秋小蝉。 秋小蝉把米放进烧沸的锅里,把摘好的菜泡到淘米水里,再把煮了三分熟的米给沥起来,再将沥干的米放蒸米的笼子里上灶开蒸:“容易得抑郁症。” “抑郁症?” “对,所以你要经常运动,或者和人说话,不要总闷在那儿。”秋小蝉见蒸笼上汽了,松了口气,转身拿两个瓷碗舀了两碗沥米剩下的米汤,递了一碗给沈彦,“喝碗吧,米汤特别养人。” “小蝉儿,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事,你的过往?”沈彦喝了一口问。 “蒸饭这会儿火不能小呀,那火镰不太好用了,赶明我到县上去新打一把。” “你还没回我话呢?” “我哪有什么过往,反正投水没死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你不要以为我对你有隐瞒呀,其实现在我们俩真的说得上是难兄难弟,真的没必要,但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虽然你与这世道格格不入,还是挺好的。”沈彦喝完那碗米汤,把碗放在灶边道,“我会护你周全的。” “别感动我呀,我是不会轻易被感动到的。”秋小蝉也喝完了,收过沈彦的碗顺便洗了,然后把剩下的米汤用个海碗装起来,放在水缸边凉着,秋二娘和秋二回来正好解渴。 然后秋小蝉再把泡到淘米水里的菜清洗干净,便开始切肉,今儿是逢十的日子,有大集,秋二娘买了一条鱼和几斤新鲜的肉,肉是半肥半瘦的,肥多瘦少那种。 秋小蝉把肥的全剔出来,切片,瘦的分成几块,留了一块,其余着的用盐腌了装盆里放在水缸上,这个天的瘦肉这么处置了还能放个两三天,再热怕就放不住了。 那鱼,秋二一早已经杀好洗净了,秋小蝉一分为二,一半也用盐腌了放到装肉那盆里,然后听沈彦道:“没有,你说我们是难兄难弟,就应该互相帮助。” “对,你是恶霸,我是门面,必须互助。要不要我们再插个香,结拜一个兄弟什么的!” “不用了,我们已经拜过了,做夫妻就成了,做兄弟,你不适合。” “为什么?” “做兄弟讲的是义气,如果有什么危急状况,你能为我去赴汤蹈火去死吗?” 秋小蝉一听赶紧摇摇头道:“不能,我的目标是八十一岁!” “就是,所以就别再结拜成什么兄弟了,夫妻呢,大难临头可以各自飞。” “可我觉得你挺仗义的,到时候独自飞了,有点过意不去呀。” “没事,我当初娶你,是冲着你的名声去的,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所以真到那个时候,你该飞就赶紧飞。” “那行吧,如果我飞好了,到时候说不准还能捞你一把。你也是,如果我有什么大难,你也赶紧飞,说不准也能捞我一把。” “你还真一点都不矫情。” “那你难不成想我哭哭嘀嘀地说假话:夫君,我舍不得你,如果真有那么天,我就去死,陪夫君你一起赴死!然后等你一死,我就另找人嫁了?” 第093章 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不用,好假,没谁真想死的!”沈彦说完,秋小蝉又道,“所以,小青儿,不管在什么状况下,你都不要轻易想着一死了之,你要想:如果你死了,小蝉儿就另外嫁人去了,岂不太便宜了她!” 秋小蝉说完,沈彦笑得极是开心,好一会才道:“小蝉儿,和你一起,真的很轻松!” “那是,我的魅力,可不止这一点。” “要不要都展现出来。” “我的目标是八十一岁,一下展现完了,以后靠什么再盅惑人。”秋小蝉和沈彦聊着天,干活也没觉得特别累,那菜沥干了水,肉也切好腌好,鱼该片片的片了片,秋小蝉就小心用手把蒸笼扒拉个缝,用筷子挑一筷子饭了来偿了一下道,“差不多了。” 不过那正在汽上的米饭,有点烫,把秋小蝉烫了一下,秋小蝉烫得吐了一下舌头,吸了两口气道:“好烫!” 沈彦忽一下站起来,伸手搂过秋小蝉,用秋小蝉说的小青儿带磁性的男低音道:“要不,你尝试盅惑盅惑为夫?” “小青儿,别闹,现在要做饭,中午要吃饭,你赶紧给我把蒸笼端起来,我要炒菜了。”秋小蝉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一句话惹火上身,突然抱住她的沈彦明显连身体都发生了变化,秋小蝉正在从和不从之间纠结的时候,听见秋二拍门的声音。 沈彦有几分幽怨地手用捏捏秋小蝉的腰道:“秋二他真会挑时间。” “你岳父回来的时间不都是寻常你送空板子回来拿午饭的时间吗?”秋小蝉一看不用做选择题,心里为之一松,十分欢快地回道,沈彦更郁闷,手用了一下劲,“小蝉儿,听声音你好欢喜?” 秋小蝉叫了一声,反过身对沈彦一气拍打,十分嫌弃地道:“赶紧的,快去给你岳父开门,告诉他,中饭还得等一会儿。” “哦。”沈彦只得松开手,先把蒸笼端起来,然后去开了门。 秋小蝉把锅刷干净,把肥肉倒进锅里,爆出油来,每缝十赶集日,秋二娘都会多买点肥肉,熬出一大盆肉,然后可以炒十天菜,毕竟过年只买到半板猪油,秋二娘熬了都装到罐子里,想等青黄不接的时候吃。 因为秋小蝉脑子活,豆芽菜也赚钱,秋二娘手头宽松,伙食自然安排得比人家好,只是天渐渐热起来,她不敢买太多了。 秋小蝉爆油的时候,在油里加了点盐,然后顺便把鱼腥菜放盐腌了起来,青菜也用小筲箕装起来沥干水,等油爆好,找个大碗盛起来,剩点油在锅里开始煎那半条鱼。 沈彦走进来拎着一桶水出去时,不甘地又捏了秋小蝉的腰一下,秋小蝉有点苦恼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作用这么大,气恼地反掐了沈彦一下,沈彦幽幽道:“为夫是轻轻的,娘子手可真狠!” “用最快速度从我眼前消失。”秋小蝉只差没上脚,喂了沈彦两粒油渣,就把沈彦撵出去,又在油渣加点盐,这样处置的油渣,比那盆里腌着的肉和鱼放得久些,所以偷吃几粒后,就用盖子盖好油渣,放进碗柜里,才舀了两碗米汤走出来道:“爹,热了吧,喝碗米汤。” 正在用沈彦拎出的水清洗装豆腐那些用具的秋二,接过米汤开心地喝着道:“还好!” 秋小蝉把另一碗递给沈彦,沈彦也接过来喝了。 秋小蝉返回灶房,很利落地把煎好的鱼用盘子盛起来,舀了油,用豆干香葱炒了肉,分成两份用盘装了;再放姜蒜爆了锅,再把鱼放锅里加了水,加黄酒,炖了一会儿,就加入豆芽、蒜苗又煮了一会儿,用大碗盛了起来,然后放少少的油炒了一大盘子青菜,然后把鱼腥草拌好,给秋二娘装了饭菜,留了一盘豆干炒肉,才把其余的端了出来。 秋二怕秋二娘一个人看摊枯燥,草草吃了一碗饭,便带着秋二娘的饭去摊子了。 沈彦关上门,得瑟地道:“娘子,看你这下还怎么逃?” 秋小蝉打了个寒颤:“沈小青儿,你看上去怎么这么像头大灰狼。” “什么意思?” “我觉得自己就像头瑟瑟发抖的小绵羊。” “那就赶紧让大灰狼来偿偿这头瑟瑟发抖的小绵羊是不是那么美味。”说完沈彦一下抱起秋小蝉,把秋小蝉手里的筷子抽出来往桌上一扔。 秋小蝉气恼地用手把嘴一抹道:“沈小青儿,你不会是想这个时候,把大中午的,当成洞房花烛夜吧。” “为夫正有此意。”沈彦说完抱着秋小蝉走到小屋,一脚踹开小屋的门,把秋小蝉往床上一丢,一脚又把门给勾回去,然后非常恶虎下山地扑到了秋小蝉身上。 秋小蝉不知道沈彦此时突然这样对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更多的感觉是要占有她才放心。 所以这和秋小蝉偷偷想过的洞房花烛夜完全没有不一样,没什么良辰美景、风花雪月,没什么缠绵悱恻、情意绵绵;有的是刚炒过菜的油烟气,沈彦可能一心想着这事,倒没吃什么东西,可她秋小蝉吃得是满嘴流油啊。 秋小蝉十分郁闷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沈彦这个人不像那种不讲究的人,但这节奏和那拱白菜的猪有…有什么区别。 秋小蝉有了心理阴影,脑子里闪现出的全是农村的高粱地、草垛子、晒谷场..的段子。 你沈彦如果不是那张绝世容颜,大概就是一个村夫加鲁夫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沈小青儿,你居然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浑身酸软的秋小蝉觉得这话又不对,两人可是结拜过,沈彦翻过身搂过秋小蝉道,“小蝉儿,从此以后你和为夫就是一体了。” “谁,谁跟你一体了,不是说了大难临头是要各自飞的。”秋小蝉心里想的全都是: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难道我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妇女同志了,可以正式过三八节了!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加更 第094章 全乱套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啧了一声道:“这种状况下,能不能先不别这么坏人胃口。” “不,我就要”秋小蝉觉得脑子有点小糊了,“沈小青,你平时不是挺矫情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真的,为夫也挺纳闷,就这么只笨蝉,居然…”沈彦笑着说不出话,秋小蝉才发现自己是胡言乱语,“不,是猪拱白菜!” “为夫是猪,蝉儿是棵白菜?”沈彦更乐,秋小蝉再次悲愤地纠正,“不对,是牛嚼牡丹!” “好,牛嚼牡丹,我家小蝉就是朵牡丹花!”沈彦揉揉秋小蝉的头道,“反正大难临头,为夫是舍不得自己飞的。” “不,沈小青儿,你可不能睡一觉就变得儿女情长了呀。” “为夫以后可是要天天睡,怎么可能是一觉?” “你,你,”秋小蝉眨了好一会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没羞没臊的。” “嗯,没羞没臊的。”满足的沈彦搂着秋小蝉,用手指懒懒地玩着秋小蝉的头发,秋小蝉越发觉得见鬼了,突然想到自己的灶房,“天,碗筷还没洗呢,我爹娘一会儿估计要回来了。” 说完,秋小蝉以极快的速度从沈彦怀里爬起来,把衣服裹上,就赶紧跑到院子收碗筷。 沈彦摇摇头,不慌不忙起身,边穿衣服边看着院子,四月的天气,阳光很好,把一个很贫穷的小院子晒得有点干燥,却又有那种古树昏鸦蝉鸣的诗意。 沈彦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反正莫名就觉得惦着秋小蝉的人太多了,那林运明显不死心,王义就不说了,还有那些个苟苟营营的说不出来的人,而秋小蝉还一心就想飞,飞出小怀镇,甚至飞出牧云县,听她那话的语气,牧州城都有点搁不住。 所以沈彦觉得应该用根绳把秋小蝉给拴住,这是他沈彦长了30年,在女人身上,从来没有过的心思。 秋小蝉洗着碗,越洗越觉得不对劲,这路线有点偏离了。 对这个入赘的夫婿,秋小蝉原计划是要各种虐到他怀疑人生,再趁机提出和离,然后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去牧云县、牧州城、丹阳城,那是一种天高任鸟飞的快乐节奏,谁要是一问及自己一介女流为何孤身闯荡江湖,自己还可以扮个夫君短命的寡妇相,博不博得到同情两说,但至少一个寡妇出门讨生活,还是能被人接受的。 现在全乱套了,刚才那事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就沈彦那过往,秋小蝉倒并不特别感兴趣,但静下心来细想如果他是一个黑社会老大,或者被朝廷镇压的一方霸主,一辈子只能软禁在这里,那自己的牧云县、牧州城、丹阳城,不都得说拜拜了。 不,不,不,在小怀镇卖一辈子豆腐,这日子太不精彩了,虽然答应了要陪沈彦在这里待着,但也不想一辈子呀。 当然这货模样还说得过去,不看那条瘸腿,身材很不错,刚才那种状况,怎么避也都碰到了那厮的腰身,没一丝赘肉,要不屈就在这里卖豆腐,就当享用这货吧。 但,不对,自己刚才没感到任何享受,反而挺疼挺不舒服的,这会儿甚至连腰都酸了,这样享用太吃亏了,当然如果不是和沈彦,和那小哑巴、林根子成亲,这事都得做,想想,秋小蝉觉得还是跟沈彦的好,至少那张脸可以看,那身材还是能有很多臆想的。 秋小蝉脑里千转万想时,听见秋二和秋二娘拍门的声音,走到灶房门口的沈彦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开门去了。 秋小蝉只得收拾好乱乱的心情,赶紧洗完碗筷,给秋二娘、秋二一人端一碗米汤出去,对于两人卖掉多少东西,瞅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两人都是老实本分,不善言辞型,能卖出和自己相同多的东西,那已然很不错了。 秋二和秋二娘都是闲不住的,喝了米汤把那装豆腐的板子、布、装豆芽的筐、装豆腐干的罐子清洗干净,就开始用剩下的豆腐做豆腐干,给正在发的豆芽浇水。 秋小蝉一转身没见沈彦了,昨天夜里没睡好,中午又乱套了,秋小蝉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太饥渴了,就是脑子短路了,必须安静想想,结果秋小蝉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累了,倒床上就睡着了。 秋小蝉是听见棍子和麻雀的声音醒来的,她走出房间,见棍子和麻雀除了各拎了一袋粮食,麻雀手里还拎了一只野鸡,说是村里人在山里捡的,和他换了半板豆腐。 秋小蝉一看两人回来这么晚,把豆腐全卖掉了,想秋二娘中午剩的豆芽还多,便道:“都这么晚了,你俩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吧。” 两人回去一个家里晚上根本剩不下什么吃食,一个有个后娘后连爹也没了,回去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吃,听了都十分兴高采烈道:“小蝉姐,那我们去把这只鸡收拾出来。” “行,我给你们烧点热水。”秋小蝉把水烧开,舀一盆给棍子、麻雀收拾鸡,便沥米,蒸饭,打死她也不愿意往饭里加糠,加点高粱还可以勉强可以接受。 秋小蝉又切出一小块肉,把那半条鱼也拿出来,炒豆芽,她喜欢放一点点肉,觉得那豆芽就特别好吃,放多了反而不好吃,想到两个半大小子跑一天,肯定饿了,又正是吃得的时候,烧鸡肉肯定是来不及了,烧鱼倒是快。 棍子和麻雀之所以会成为混子,那就是懒,当然他们这种懒还与别的不同,就是觉得付出对不起所得,但现在在秋小蝉这里每日可以得12文的收入,还有一顿晚饭吃,这就达到他们的心理价位了,收拾完鸡,挂在屋檐下滴水,麻雀就去把水缸的水挑满,棍子和秋二一起剥干毛豆,他今天收了不少干毛豆回来。 秋小蝉一想,成了亲还是好,如果没亲成,这棍子和麻雀哪敢像这样接近自己,恐怕有这一半的热度,就能被朴实的镇民用口水淹死。 第095章 居然有礼物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把鱼做好,把豆干炒肉回了下锅,又炒了一大盘肉丝炒豆芽,最后用青菜煮了一大碗豆腐,便端出来,还顺便装了一碟咸菜、一碟豆腐乳。 大家刚把饭菜摆好,沈彦就回来了,秋小蝉不满地道:“你这时间算得可真好。” 秋二娘立刻用手指戳了秋小蝉一下,那棍子和麻雀都赶紧招呼人。 对棍子和麻雀来讲,这一桌真是美食了,见沈彦一坐下,两人给秋二、秋二娘、秋小蝉递了筷子,也就不客气了,风卷残云,没一刻钟那一人就吃了三大碗饭。 沈彦基本就没动筷子,秋二和秋二娘也不好意思下筷子,把饭菜都留给棍子和麻雀,秋小蝉还算下手快准狠,抢了几筷子鱼和豆干,边吃还边道:“你俩得多久没吃过饭了。” “小蝉姐,你做菜真好吃。” “真的呀,要不明儿你俩还来吃,我烧鸡给你们吃,我看棍子换的野鸡挺大个的,应该不容易熟,所以明天多花点时间炖久点才好吃。” “哪怎么好意思。”棍子好歹还有家,家里的娘有多抠多舍不得,他是门清,这样一餐饭不是年节,根本吃不到,所以还是知趣地拒绝。 秋二娘没想到秋小蝉这么热情,脸都青了,好在棍子懂事,脸色又缓过来,沈彦在一旁看着憋着笑,秋小蝉却十分豪爽地道:“不用客气,麻雀用半板豆腐换了一只鸡,半板豆腐才12文,一只鸡怎么也得30文了,就这么定了,明儿我烧鸡,你们来吃晚饭。” 秋二娘的脸再次青回去,棍子和麻雀本来就是两个半大的男孩子,那心思比起女孩子就简单得多,加之年纪不大,哪想那么多,见秋小蝉热情,也就不扭扭捏捏地应下来了。 棍子和麻雀离开的时候还顺带把秋二娘新买回来的一担柴给劈了。 两人走后,秋二娘就开始念起来了:“一顿还不够呀,我说蝉儿,你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今儿这一顿都他俩吃了,那油呀、米呀、柴禾呀还不够30文吗?你看,今儿小青儿都没吃,晚上可得饿着了。” “我给你家小青儿煮鸡蛋总可以了吧。”秋小蝉哼了一声道,“娘,我反正是请了人家,明儿还是你和爹去卖豆腐,我在家做饭。” “这丫头挣钱这么辛苦,怎么就不知道节省点。” “娘,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人家棍子和麻雀每儿至少给我们多赚24文不止呢。” “那你不是也一人给了12文吗,12文,你去问问,这镇上有谁这么舍得给工钱的。” 秋二好不容易才劝住秋二娘,秋二娘就生气地泡豆子去了,秋小蝉走到门口道:“娘,今晚要泡20斤豆子呀,明早棍子和麻雀要拿走6板,就剩下14板了。” “知道啦,对了,小哑巴一直没回乡下,正好你蔡婶子家的母鸡要报窝,我昨儿拿几个鸡蛋给她,让帮忙报几只小鸡崽,养到过年吃正好。” 秋小蝉知道年前买了几只鸡,吃了两只,两只送到外婆那里,就只剩下一只公鸡和两只兢兢业业下着蛋的母鸡,每下的蛋,秋二娘都收在篮子,一看放鸡蛋的篮子里何止少了几个鸡蛋,应该是十好几个,便回自己房间叫了一声:“沈小青,想吃几个鸡蛋?” “我不饿,不想吃鸡蛋。” 秋小蝉听了眨了好几下眼睛,中午那种事情,应该是自己有各种综合症才对,怎么倒像你沈小青吃了亏,还各种矫情上了? 秋小蝉收拾完气哼哼走到房间门口,把门拍了好几下问:“几个意思,刚才你只吃了几口饭,晚上如果饿,你是别指望本蝉再给你东西吃的呀!” “不急,”沈彦递过一个东西给小蝉道,“这个送给你。” 秋小蝉接到手里,秋二娘抠门,为了耳根清静,秋小蝉都不轻易点灯,所以已经完全黑下的天,在屋里什么也看不见,秋小蝉只摸出是个细长的盒子,黑灯瞎火的,她知道打开盒子也看不见,就没打开。 沈彦又递给秋小蝉一样东西道:“这个是我自己削的,你戴着玩。” 秋小蝉一摸细长的,这个她摸出来的,是支簪子,一头有点扎手,应该是朵花之类的,正好她没什么装饰品,便把头发一绾用沈彦送给他的簪子把头发盘住了。 原来大半下午不见人,沈彦居然躲着给自己削了只簪子,秋小蝉对沈彦中午的所作所为原本准备晚上讨伐一通的,既然有礼物,最主要这礼物是人家花了功夫做的,就决定睁只眼闭只眼了。 秋小蝉怕沈彦那个矫情的性子,这会儿说不饿,晚上万一叫饿,又让自己煮鸡蛋,那得多麻烦,所以在封火前还是给沈彦煮了两个鸡蛋。 这一通忙碌,秋小蝉觉得身上挺酸软的,把煮熟的鸡蛋给沈彦,就洗漱早早歇下了,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沈彦是不是打更去了,反正没见着人。 秋小蝉忙了一早上,把秋二娘、秋二送出家门,转身回屋看见昨夜沈彦给自己的东西,果然是一个狭长的木盒子,盒子做工非常讲究,木头应该是上好那种,还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盒子上还雕刻着繁琐的花纹。 秋小蝉打开,盒子里居然是一支金簪子,她有点诧异,就算沈彦是黑社会老大又或是一方霸主,按他所讲也是被软禁被监管的状态,在这个年代,落到这样境地,没被杀头,一般都是被抄了家的,怎么还会有金子这样的值钱物品。 秋小蝉拿起金簪子一看,簪头居然是一只金蝉,那做工实在太好了,金蝉栩栩如生,一丝一缕跟真的一样,当然做为工艺品,比真的还是好看得多,最最主要是那只金蝉还抱了一颗黄豆大小的珠子,珠子在阳光下,并不醒目。 秋小蝉对珠宝真没什么研究,但也可以看得出来那颗珠子明摆着是点睛之珠,弄不好比整个簪子都值钱。 第096章 卖身钱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拿着簪子回了屋,光线一暗,那颗珠子倒亮了起来,发出熠熠光彩。 夜明珠。三个字一下从秋小蝉的脑里蹦了出来。 这得多贵重呀!秋小蝉赶紧把金簪放回盒子,还用眼往门外张望一番,确定没人看见了,才松口气。 卖身钱!又有三个字从秋小蝉脑里蹦出来。 秋小蝉呸了三声,然后有点发愁,这么贵重的东西,跟烫手山芋一样,自己到底放哪儿,那颗珠子到底值不值钱且不论,光那只簪子至少就要用五六钱的金子,五六钱金子在她家,当然应该在整个小怀镇,九成九的家里都算是非常贵重的物品了。 床头倒有个小暗格,只是没有锁,秋小蝉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存放,只好先放那暗格里,然后用枕头挡着。 放好金簪子,秋小蝉想到头上那只木簪子,她拨下来一看,和那只金簪子一模一样,连大小都是一样,区别只不过是材质不同而已,那只是金的,这只是木头的。 秋小蝉不知道这枝木簪子是金簪子的赠品,还是沈彦自己雕的,如果真如沈彦所讲是他自己雕的,那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是给自己做簪子,那真是太有心了,一只贵的,一只亲手做的。 秋小蝉想这算不算是爱情,如果算,那这爱情来得太突然了,沈彦也太会撩了,浪漫得让人心怦怦直跳。 秋小蝉正各种乱想,秋二娘回来了,手里挎篮子,进门把篮子一放道:“蝉儿,快来看。” 秋小蝉走过去一看,十几只毛绒绒的小鸡崽,跌跌撞撞的,可爱死了。 秋二娘找来箩筐,翻了些做衣服剩下的布碎垫下面,然后把鸡崽放进去,秋小蝉也跟着一起抓,每抓一只都要拿在手里玩一会儿,秋二娘便道:“这次运气好,16个蛋,出了14个鸡崽,居然有10只是母鸡崽。” 秋小蝉当然明白养大了就有10只鸡可以生蛋,鸡蛋在这个年代可算是个好东西,秋小蝉开心的不是10只可以下蛋,而是这10只鸡养大因为会生蛋,轻易就不会被宰杀。 秋二娘也是边抓边摸,秋小蝉觉得那一抓一摸,比摸自己还有感情,秋二娘把小公鸡崽嫌弃地刨到一边道:“这10只喂精细点,三五个月就可下蛋了。” “好,娘,这哥哥妹妹都是要一视同仁的,不能重女轻男。”秋小蝉摸着那4只被秋二娘嫌弃的公鸡崽,秋二娘把小鸡崽放好,担心秋二一个人,又急急忙忙走了。 秋小蝉可是个懒人,秋二娘走后用糠拌了菜叶把两只老母鸡和小鸡崽喂了,当然小鸡崽的菜叶,她切得快成菜叶末了。就坐在院子里在小本本上画画写写,临近中午做了饭,中午美美睡了一觉,下午洗了个头,一直到做晚饭做好了,棍子和麻雀都回来了,沈彦才回来了。 棍子和麻雀对秋小蝉烧的鸡那是赞口不绝,秋小蝉自己也认为在这么少的调料下,能烧出这样的味道,真是值得赞了,而野鸡就算肥大,那比起家鸡也瘦小得多。 一碗红烧野鸡就在秋小蝉、棍子、麻雀三人几筷子之下,也没多少了。 好在沈彦比较喜欢秋小蝉做的青菜豆腐,也没动那只鸡,秋二娘虽然不高兴,也不会和秋二抢在他们眼里只算得上孩子的鸡吃。 秋小蝉翻到最后一块鸡时,就把目光落到那三只鸡身上,两只老母鸡当然是别肖想的,所以秋小蝉渴望的目光只能落到了那只唯一的大公鸡身上。 沈彦差点笑场了,秋小蝉回醒过来,在桌下踢了沈彦一脚。 好在秋小蝉这顿吃了没再继续邀请棍子和麻雀,秋二娘的脸色才好点。 棍子、麻雀两人连吃两顿好的,也心满意足了,吃完饭把水挑满缸,柴劈好,约好第二日一早来拿豆腐,才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秋小蝉在灶房收拾完了,走出来,看见秋二娘在喂小鸡崽,秋二在做豆干,秋二娘见秋小蝉出来了,便问晚上泡多少豆子,秋小蝉依旧让泡40斤,她要用20斤做豆芽。 秋二娘忙完了,就把装小鸡的箩筐搬进屋子,说是怕晚上被老鼠给咬死了。 秋小蝉才知道不是小毛驴难养,想把小鸡崽养大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小镇晚上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为了节约火和灯油,基本吃完饭,把灶膛的火给封了,家家都黑么么的了,秋小蝉家要做豆干,还算熄火晚的。 秋小蝉终于洗漱完,把油灯拿过来,然后端了盆热水回了房间,秋小蝉给沈彦把腿热敷了才问:“今晚你还要去打更吗?” 沈彦摇摇头,秋小蝉便问:“那十七王子、法果尔撵走了吗。” “暂时算撵走了吧。” “真是北柔人怎么会摸到这里来了。” “只是通关的口岸没设在这边,从这里往坟地过去,是王家坡,王家坡过去是固云县管辖地了,固云县已是大夏偏西北的县,固云县已经人烟十分稀少了,再过去就是瘴气沼泽相连的不毛之地,两国的边界就是从那里划分的。” “说是边界,想来也是几个关隘比较清楚,其余都是模糊的划分,两国哪有那么多人来界定清楚。” 沈彦看着秋小蝉道:“小蝉儿虽然是一个女子,却比好多男子都有见识。” “那还需要什么见识吗,想也想得出来,除非让人手拉手站在边界上,怕能分清这边是你的,那边是我的,就算立块界碑,也就是意思意思吧。” “界碑?” “两国边境重要的地方有关隘和城墙,但一个国家的银子有限,不可能修一圈城墙把国家围起来,次重要和没争议的地方自然不可能修城墙和关隘,但在次重要的地方立块碑也是好的,表示这边归我管,那边是你的天地,你不过碑,大家都好过,你若过碑,不好意思,大家只能兵戎相见了。” “娘子,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沈彦拍了一下腿道。 秋小蝉忽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便道:“你这么拍,腿不疼呀。” 第097章 志向高远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娘子,你再说说界碑的事,给为夫听听。”沈彦十分受启发。 “你一个打更的,那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好养腿才是正经,快,快,赶紧热敷完,就把灯熄了,否则我娘为这点灯油,能念哭我。” 沈彦笑了,伸手牵过秋小蝉道:“娘子,要不要请个人来做家事吧,你和你娘也不要太辛苦了。” “请人?疯了吧,我就多给老卢的3文钱帮忙把货送到摊子,她念了我多久。” “所以为夫说娘子和许多镇上的女子都不一样,”说到这里沈彦忽又摇摇头道,“怕是皇城的大多数女子也不如你。” “小青儿,你今儿的嘴上是不是抹过蜜。” “那娘子昨儿是没偿好,今晚要不要再偿偿?” 秋小蝉在心里靠了一声:这货不矫情的时候,还真是会撩,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所以秋小蝉端着盆落荒而逃,由此判断自己前世今生大概率都是个黄花闺女,否则怎么只敢动动嘴皮子,一动真格就怵了。 秋小蝉把水倒了,正巧碰上秋二娘也出来倒水,秋小蝉便道:“娘,赶明家里再请个做饭收拾的婆子吧。” 秋二娘一听就急了:“知道你不爱干家里的活,娘干还不成吗?” “就是怕娘太辛苦了,好不好?” “娘不辛苦,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娘,相信女儿以后会赚更多钱的。” “娘知道我家蝉儿厉害。”这一点秋二娘显然不怀疑,所以一说到赚钱的事上,她立刻变得笑咪咪的,“蝉儿,你只管用你脑子想,想出主意了,我和你爹做就是了。” “爹那腰可不用使劲呀,你别让他用太多力了啊!” “自然不会,都让他干轻松的活呢。” “家里两个男人,爹的腰受伤干不了重活,沈青明摆着就是能躲懒就躲懒,一点也指望不上的,娘,你就听女儿的吧。” “小青儿挺好的,他不喜欢干活,你就别老分派他干就是了,那不已经花了钱请着一个帮忙的吗。”秋二娘还是很护着沈彦这个女婿的。 “就请老卢帮忙送一趟豆腐和豆芽,能帮什么忙?不分派给沈青做,那要他干什么?” “他能拴住我闺女就好。”秋二娘叹了口气道,“我闺女现在野了,没他拴着,都不知道会野到哪儿去了?” “娘,你又胡说八道,不管女儿野到哪儿去,都会带着你和爹的。” “娘不想你野到哪儿去,就在这里好好的就成,夜深了,快去睡吧。” 秋小蝉只得无可奈何地回了房间,关上门就道:“你都听见了吧,一说花钱请人,跟要了她命一样。” 沈彦伸手扶过秋小蝉:“为夫听得一清二楚,你倒说说为夫几时不爱干活了。” 秋小蝉没想到沈彦在门边等她,吓了一跳道:“说得我好像冤枉你一样,你难道很喜欢干活。” “难不成娘子很喜欢?” “那怎么办?” “这事不用着急,对于你娘这种节省惯了的,要慢慢来,先让她适应有人送货的好处,比如省力了,比如又空出多的时间做出更多的豆腐、豆芽了,她感觉到请个人有诸多好处,自然才会同意请人。” 秋小蝉哼了一声道:“反正我是要挣多多的钱,请好几个人,然后天天嗑着瓜子,作威作福地监督他们做豆腐。” “娘子的志向果然高远。” “沈小青你居然敢讥讽本蝉,胆肥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要你不休夫,怎么收拾都成。”沈彦被秋小蝉扑到床上时,闻到秋小蝉头发的香气便问,“下午洗头了?” “嗯,不洗难受。”秋小蝉用手指戳着沈彦问,“老实交待,那只簪子是怎么来的?” “哪只?” “两只吧,两只是怎么来的?” 沈彦故意沉思了一会才道:“一只吧,我记忆在哪瞧过,挺合小蝉儿这名的,便回我以前住的地方,翻找了一下,居然在箱底一堆破铜烂铁中找到了,找到了洗吧洗吧,居然还把灰洗掉了,看着跟新的一样。” “破铜烂铁中找到的?破铜烂铁先划重点,还有,这种在破铜烂铁里翻找东西的辛苦差事,以后记得交给我,我帮你仔细找找,万一你找得不仔细,遗漏掉什么好东西,那就是罪过罪过了。” “娘子这个主意不错,门面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行吧,交待另外一只是怎么来的?” “我想到那只金蝉送给你,我就没有了,然后就比着那只蝉雕了一个,可看你束头发的簪子乌不溜秋的,不好看,就又借给了你用吧。” “哦,原来是借给我的?” “如果娘子觉得为夫雕的不是特别难看,要长期借用,也不是不可。” “小青儿,越发油嘴滑舌了啊。” “小蝉儿,打算如何惩罚为夫呀?” 两人玩笑归玩笑,不过有过肌肤之实,倒不像以往那么生疏,秋小蝉四更就得起,还是偎在沈彦怀进里,很快就睡了。 四月的天比寒冬腊月的天确实暖和不少,可不管天气如何好,秋小蝉都不想干活,所以四更的时候,她还是带足了起床气起来的。 秋小蝉走出房间时,秋二娘和秋二已经在磨豆腐了。 秋小蝉只得到灶房,从大铁锅里舀水到盆里洗漱,洗漱完才想到醒来又没见沈彦,不是那十七王子已经被撵走了,这货说他不用打更了,怎么这么早还是不见了。 洗漱完,秋小蝉打了几个呵合,终于满血复活了,开启了做早饭模式。 秋小蝉揉了点面,用昨晚剩的鸡汤做了面片汤,还煎了4个鸡蛋,端出来的时候,秋二娘瞅着就心疼:“闺女,这都有鸡汤了,还煎什么鸡蛋,浪费啊!” “娘,这鸡蛋都是自家鸡产的,又没花钱买,能不能先不心疼啊,而且从明儿起,每天早上我是要煮4个鸡蛋的,一个人必须吃一个。” 秋二娘疼得心都揪起来了道:“闺女,没那个必要吧。”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加更 第098章 两口子下馆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娘,昨儿下午我粗算了一下,以现在这挣钱的状况,一天至少都能赚几百文,每天早上吃一个鸡蛋,是完全吃得起的,等过个三五个月,那些小母鸡开始下蛋了,我们连买鸡蛋的钱都省下来了。” “那就到时候再一人一个,现在你和你爹,还有,还有小青也吃,娘不用吃。” “娘,挣钱是干什么,就是吃穿住,那穿住都在表面,只有这吃,才进了肚子,别人想抢都抢不走的,再跟我说这些,女儿要发火呀。” 第二日秋二娘说和蔡婆子约好要去进个香,和秋二有两天不回来,就让秋小蝉和沈彦去出的摊,秋小蝉十分怀疑秋二娘和蔡婆子那烧香,肯定跟自己有关,还多半跟求子女有关,于是当没听见,连问都不问,害得秋二娘几次想和她说话,都被她高冷地避开。 结果沈彦也有事,一大早推完磨,再和老卢一起将东西送到摊子,东西一摆开,就离开了。 秋小蝉中午就在王贵那里买点撒子之类对付一顿,好在收摊的时候,是沈彦来收的。 回到家,秋小蝉见秋二娘和秋二没回来,看着堂屋那尊菩萨摇摇头道:“怎么和蔡婶子好好的想着去烧什么香,难不成还有什么,连家里这尊菩萨都保佑不了,要求不会太高了吧!” 沈彦乐了,摸摸秋小蝉的头道:“不做了,去宋记随便吃点吧。” “对,我们改善生活去,顺便照顾一下小喜她爹娘的生意。” 大宋夫妻没想到秋小蝉和沈彦会过来吃晚饭,秋小蝉看了一下墙上挂的菜单,基本都是家常菜,还就只有那么几样家常菜,想着自己看过的水浒什么的,便道:“大宋来两斤熟牛肉。” 大宋听了有点为难道:“小蝉姑娘,我们这里不卖牛肉。” “买的人太少了,所以不做?” “那牛是要用来梨地的,大夏是不许宰杀活牛的,除非牛病死摔死各种意外死,但那一般都被来凤楼那样的大酒家收走了。” “啊!”秋小蝉才知道龙哥、大展他们从山上猎来的野生动物为什么来凤楼肯出大价钱收,后面的也都包了,真能送到牧州城或者是丹阳城,那些有钱的想偿鲜的人,真有可能花大价钱来偿,但秋小蝉在嘴里不能让林凤来占了先,“来凤楼居然卖病牛肉、死牛肉。” 大宋一听,赶紧摆摆手道:“我只是打个比方,那病死的,来凤楼也是不要的。” “哦,是这样,刚才你那一说,我差点都不敢上来凤楼吃饭了。”从没上来凤楼吃过饭的秋小蝉非常大言不惭地说完,便指着墙上的菜品点了起来,“炒青菜、素炒豆干…”秋小蝉还没点完,就见沈彦笑了起来,一看自己点的两样分明就是家里经常吃的,于是瞪了沈彦一眼,点了一道酸萝卜烧鸭子、一盘烩三鲜。 秋小蝉点完了,大宋的眼睛就转到沈彦身上,沈彦刚想说话,秋小蝉却道:“我家就我说了算,赶紧上菜。” 沈彦却哼了一声,加了一道炒黄豆芽。 秋小蝉郁闷地道:“在家里你还没吃够,明儿我给你炒一大盆。” “那豆干,家里不也是天天吃,你不也点了吗?” 大宋一看要爆发内部矛盾,赶紧做去了。 在一旁摘菜的小喜娘听了笑得腰都直不起,小喜靠在他娘身上问:“娘,你笑什么?” 小喜娘搂过小喜亲了一下道:“娘高兴就笑呗。” “娘高兴,小喜也高兴!” 大宋请了一个小学徒,眼下只能做点打下手的事,所以炒菜基本全靠大宋,大宋炒菜的动作极快,没一会就把四个菜做好送上来,秋小蝉一吃烧鸭连道:“好吃,好吃,大宋这手艺不是盖的,上次就觉得好吃,被王三气着了都没细细品,这次一定要好好品。” 沈彦就见秋小蝉风卷残云,不过小半柱香的样子,鸭子就被挑完了,沈彦便问:“娘子,这道菜品出个什么没?” “好吃!” 小喜娘搂着小喜再次笑得眉眼都弯了,忙完的大宋也在柜台乐,顺便舀了两碗酒送给沈彦喝:“自家酿的。” 啃着最后一块骨头的秋小蝉一听大宋会酿酒,立刻追问如何酿,大宋倒没什么隐瞒的,一一讲给小蝉听。 沈彦见鸭子是没了,便在烩三鲜里挑木耳,然后吃点豆芽,拿个酒葫芦的十三婶进来了,一见便挺酸地道:“哟,哟,这小两口日子过得滋润呀,都下馆子了。” 秋小蝉“嗯”了一声道:“大宋哥他们的做的菜真好吃,十三婶一起吃点吧。” “我打点酒,家里烧鱼还等酒呢。”十三婶说话间把酒葫芦递给大宋,让打满点,还让大宋别那么抠嗖嗖的,都街里街坊的,互相照顾点是应该的。 秋小蝉有点想笑,就大宋,真的不像那种抠门的人,十三婶一定让大宋把酒打得都快溢出葫芦嘴了,才用嘴把葫芦嘴的酒裹了一口,塞上塞子满足地离开了。 等十三婶离开了,大宋摇摇头,秋小蝉就笑了:“宋哥,算了吧,我的豆芽,哪次不多抓两把的。” “都街里街坊的,睁只眼闭只眼吧。” “就是,就是!”秋小蝉结了钱,大宋抹了零头,她也没推辞,便和沈彦离开了,大宋看着两人的背影对小喜娘说,“这两口子迟早是要做番大事的。” “那小蝉倒真是个做大事的,她那男人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小喜娘不太看好这个长得好看的入赘男人,大宋便道,“你看他从头到尾都没过话,但却很有气场。” “气场,我怎么没看出来。” “唉,那种气场是无形的,当然是用眼睛看不出来。”大宋见客人都没有了,便把歇业的牌子挂了出来,炒了两个菜摆好,招呼小喜母子,也给自己舀碗酒,把小喜抱在腿上,喂小喜吃卤花生,“挺好的两口子,尤其是小蝉姑娘…” 秋小蝉倒不知道大宋对沈彦的评价这么高,吃饱喝足的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想倒头就睡,不过豆子没泡,豆干没做,沈彦又指望不上,只好撑着把事情都做完了。 第099章 碍于某人心意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好在第二日收摊的时候,秋二娘和秋二回来了,看上去喜孜孜的,秋小蝉怕秋二娘给她求了个什么旺夫宜子女的好签,夫是已经有了,那就只能逼迫自己宜子女了,可那子女八字没一撇的事,秋小蝉可不敢招惹,装没看见秋二娘几次的欲言又止。 秋二娘没看见沈彦,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好像都不怎么喜欢待在家里,便问秋小蝉是不是欺侮人家了,秋小蝉觉得才冤,如果不是沈彦之后送她金簪子和木簪子,她都怀疑沈彦这厮是不是后悔了,那事做了就想抛弃她,连秋二娘和秋二不在家,他都有事出去,留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的。 没经历西北坟场那事,秋小蝉也无所谓,经历过,一个人在家还是有点怕怕的,尤其是晚上起夜,那真是要鼓起莫大的勇气的。 为这,秋小蝉差点自卑了,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床技极烂的那种女人,沈彦那个后,觉得没什么滋味就开始避着自己了,但是自己的床技不行床品好呀。 次日一大早沈彦又没见影,秋二娘便让秋小蝉在家歇着,她和秋二去出摊就好。 秋小蝉拗不过两人,反正重活主要是把豆腐、豆芽搬到平板车上,再送到摊子,那请老卢都干了,秋二娘和秋二真不用干太多费力气的活,而且床品好的她不打算再纠结床技这种深奥的问题,就打算纠结一下豆油皮、豆腐脑等各类自己能记得起的豆制品是如何做的。 如果能把这些都想出来,以后干脆在戏台附近租个铺子,免得这么搬过来抬过去,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在灶房里收拾完,把衣服背到河边洗了,今天的衣服有点多,秋二和秋二娘昨天回来也擦洗了一下换了衣服,自己平素洗衣服的地方,除了偏下水,水深点,还有个问题就是到河边还要下个长草的土坡,所以在那里洗东西的人少。 秋小蝉十分怀疑自己背着这么大背湿衣服、拿着一个木盆是否能从河边爬上那个草坡,只能到时候再想法子了。 秋小蝉已经连着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到河边洗衣服,不少人路过洗衣服洗菜的妇人都看得见,那巴婶一群女人碰上就打笑着问起来:“哟,小蝉姑娘洗衣服哟?” “几位婶,早!”秋小蝉不太喜欢这个群体,这个巴婶据说是十三婶的远房亲戚,除了大嘴巴,更抠,很少照顾过自己生意,偶尔照顾也都是做活动的时候,平时宁可去买秋燕那舅家的便宜点不新鲜的都成,当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秋小蝉能理解。 但这几个女人却比十三婶尖酸刻薄得多,而且秋小蝉听见巴婶背着十三婶,经常说十三婶的坏话;看见其中一个女人不止一次顺过春旺布店的布;还听说其中一个因为吵嘴,用药药死过小喜家养的鸡… 穷,秋小蝉不觉得有什么,每个人的运气不同,但这样的手段就让人有点不太敢接近。 “还早什么?”大家见秋小蝉一个人,便在秋小蝉身边寻个地方将背的衣服等物一一掏出来边用水泡边笑问,“你那更夫男人终于不跟着了?” “不跟着了,他一个大男人总跟我来洗衣服,像什么话。” “这蜜里调油的好日子,甜是甜,就是不长久,男人都那个样子,习惯就好了。” 秋小蝉挺郁闷的,自己想清静地洗个衣服都那么难,之所以选择有个大下坡的地方洗衣服,就想图个清静,没想到招来这么几个人。 好在衣服快洗完了,秋小蝉不想听几人叨叨,于是加快速度,巴婶见了便道:“那么急干什么,我跟你说呀,就你那大伯家的秋平说了好几门亲事,都黄了…” 秋小蝉对这些不感兴趣,巴婶又神秘地问:“你不知道吧,那秋平是个烂赌的人,人家但凡姑娘好点的人家,哪肯跟他结亲,家里还有那么厉害的婆婆..” 秋小蝉只得假笑着应对,巴婶还想继续说的时候,秋小蝉听见沈彦的声音:“娘子,洗好没?” “马上就好。”秋小蝉冲巴婶假笑一下,赶紧把拧干的衣服放进背篓里,巴婶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有点悻悻地道,“你男人还真体贴,你有手段嘛。” 秋小蝉没接话,沈彦走过来,拿背篓的时候,一手拎背篓,一手扶着小婵上岸,小婵欢快地跳到岸边。 沈彦松开手,背上背篓,又拿起木盆便往坡上走,秋小蝉穿上鞋,冲脸色一直没好的巴婶打个招呼就被沈彦拉上了坡,然后欢快跟在沈彦身后离开了。 回到家里,秋小蝉晾完衣服,发现沈彦又不见了。 秋小蝉没想到沈彦认真起来,这么贴心,除了不想和那几个大婶说废话,最主要今天洗完衣服极有可能先把木盆拿上坡,然后衣服分两次背上坡,第一次的先放木盆里,第二次背上坡,再把木盆的衣服放背篓里,然后还要费牛大劲背回家。 沈彦的出现,轻松地一趟搞定,她羸弱的肩膀居然没有受罪。 秋小蝉吁了口气,就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走到院子的石桌边,刚想爬上面写写画画,却看见石桌上有一叠册子,秋小蝉愣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线装的本子,比自己平时用的小本本稍大一点,最主要是装订的线非常整齐密实好看,哪象自己那本本用颗大针强行缝了一边,跟狗啃的一样。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纸可不便宜,像这样装订这么好的册子,更是一册难求,最主要还有十册,那就太宝贵了。 对于秋小蝉来讲,这册子之于她可比那金簪子木簪子还让她欢喜。 册子旁边不放着一小块砚台,一小块墨和一只小号的狼豪。 这些东西,秋小蝉知道也珍贵,但她不稀罕,因为她不会写毛笔字。 不过碍于某人的一番心意,秋小蝉还是给砚台加了点水,磨了点墨。 第100章 丑得独一无二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这些做完,秋小蝉便坐端正,像模像样拿毛笔沾了点墨汁,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糟蹋那新的册子,便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起来。 然后秋小蝉自己都震惊了,自己这毛笔字怎么这么丑,在大夏还能找出另一个比自己写得还丑的人吗? 不过秋小蝉很快又自信起来,连丑都这么独一无二,这就是个性。 秋小蝉先是记帐,记这段时间的帐,然后是盘算秋二娘手里有的银子,可以租多大的铺面,然后那样的铺面能做多少豆腐、豆芽、豆干,得请多少人,能请多少人… 算完这一切,秋小蝉觉得如果要租铺子,那至少得有个铺名吧,看镇上不多的那么几个铺面,除了来凤楼像那么回事,其余的如王贵经营的杂货铺叫贵叔杂货,小喜家的食肆叫宋记食肆,那卖布的店叫个什么春旺布店,卖米的就在门口挂了一个大大的“米”字幡子。 自家做豆腐,叫秋家豆腐,还是叫小蝉豆腐,抑或在门口挂个大大的“豆腐”两字? 秋小蝉想想就头疼,真够难听的了。 如果取个名叫秋氏豆制品有限公司,会不会吓着人呀?当然最主要是还没人看得明白。 秋小蝉正绞尽脑汁想铺子名的时候,听见沈彦的声音:“娘子在想什么?” “你还会管我在想什么?”秋小蝉有点弃妇的小怨恨道,沈彦听了道,“怎么会不管,时时想了,不过最近有点事,娘子有什么苦恼,仅管倾述吧。” “我才不要和你说。” “求娘子和为夫说嘛。” “好吧,看在为夫你恳求的份上,就告诉你,我在想,如果生意越来越好,我要不要在戏台附近租个铺子,这样就省去运送这些货物的人力和时间。” 沈彦在某些方面有那种上位者的意识,而农林工商中的商,在大夏地位是比较低贱的,当然这里的商,主要是指像秋小蝉这样的小商小贩,所以顿一下道:“蝉儿,请一两个人来做就好,怎么还要去租铺面?” “租了铺面也是要请人的。” “我觉得如果赚了钱,不如到乡下置几亩地,还妥当些。” “地是要置的,我置了地不种粮食,全种豆子,保证自家豆子一年到头都够用,但是铺面也得有,这样一条龙经营,原料有保障、农作物又有销路,如果光种粮食,一年忙到头怕连税都不够交。” 沈彦听了愣了一下,虽然不能改掉上位者鄙视工商的固有思维,却还是被秋小蝉所讲震了一下,便道:“我看除了那些大的酒楼、客栈,一般都习惯用姓氏做名字,丹阳城的皇商姓苏,牧州城的首富姓徐。” “好吧,那就叫估计叫秋记好了。”秋小蝉点点头头,“现在用着,有点大了,但谁知道哪天我不会把铺子开到牧州城,丹阳城的呢!让他们一提起小怀镇的秋记豆腐,只有两个字…” 秋小蝉到底把“牛逼”两字咽肚里去了。 铺名定下来,秋小蝉便开始想铺子做匾的事,因为除了来凤楼,那贵叔、宋记、春旺都是门前挂块布做的幡子,除了贵叔家的几个字看着像点样,另两家秋小蝉表示没人指点,根本就认不出来。 秋小蝉见沈彦皱着眉在看她写的毛笔字,便用毛笔别一头戳了沈彦两下问:“田螺哥哥,做匾一般要花多少银子呀?” “应该挺贵的吧,我听说有人做过一块匾,等了半年。”沈彦看完那字,呲了一下嘴,不好评价,因为自己不识几个字也不会写字。 “啊,半年!”秋小蝉绝望了,“为什么要半年。” “对字的要求高,好像是哪里名师的字,对工匠的手艺要求高,也是哪里的名匠来着,做块小匾好像也花了几两金子吧。” “几两金子?你认识的都是哪样的朋友,这么奢侈!” 沈彦有点惙惙地道:“我对这些不太了解,我只是在酒席上听朋友念过一嘴…” “这种金主,你以后有机会要介绍给本蝉。” “介绍给你做什么?” “当然是把我秋记豆腐推销给他,他家府上以后吃豆腐,必须全换成我秋记的,当然极有可能他一家豆腐的需求量,估计就比我家现在做的总量都多,但如此一来都不用餐风露宿去出什么摊了。” “可我和他已经许久没有交往了…” “行吧,这一家估且放过他,以后,以后再交往到这样的朋友,一定记得。” “好的,娘子。” “田螺哥哥果然听话。”秋小蝉见沈彦的心思全在自己那些毛笔字上,估计也是被自己的字震惊到了,赶紧一伸手就把那页给撕了。 秋小蝉盘算着秋二娘手里现在至少有50两银子,她想先借10两,6两做前期投入,租铺子、装铺子、请人、备货,做货架、做牌匾…,4两做流动资金。 但秋小蝉没想到晚上秋二娘就把她美好的计划给打破了。 吃饭的时候,秋小蝉刚想提出租铺子的事,秋二娘却先开了口,是喜气洋洋开的口:“蝉儿啊,娘给你说件喜事。” 晚上,秋小蝉炒了肉、鸡蛋,还用大舅舅送的腊肉上一大块瘦肉煮来切了一盘,吃得非常过瘾,铺子的事心里也规划得七七八八,心情十分好,所以高兴地道:“啊,娘,你先说吧,你说了,我也有桩高兴的事告诉你和爹。” “前阵子我托你蔡婶子在乡下买几亩地,今儿总算买下来了,45两买了8亩上等良田2亩去年开出来的次等地,原来是咬紧42两卖8亩良田给我们的,后来我同意卖家把今年的夏粮收走,卖家才松口的。我和你爹去看过,那8亩良田种粮食,2亩地种点杂粮和豆子也是妥妥的。” 秋小蝉一听,才知道秋二娘和秋二那两天不是进什么香,而是买地去了,心顿觉得瓦凉瓦凉的,好一会儿才道:“娘,这么大的事,你和爹怎么都没告诉我。” 第101章 又来抓逃犯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本来是想跟你商量的,但那阵子,你一直挺忙!”秋二娘心情十分好,说话笑咪咪的,秋小蝉在心里道:忙个屁,不就以为你天天拜菩萨求保佑我早生贵子,我误以为跟这有关系嘛! “当然我和你爹也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们家也是有田地的人了,以后断不会让人瞧不上了。这次多亏了你蔡婶子帮忙,才买到这么好的地,价钱也这么好。” “可是娘你想过没有,你一下买10亩地,这里的地撑死了能种两季吧,人家把夏粮收走了,是不是得赶紧种秋粮,可你手里只剩5两银子了,够不够10亩地买种子、请人呀,而且这个请人不是说请农忙那一会儿,是一直得请。” “闺女,这娘还不知道,那卖地人家原本是有户佃农的,那佃农已经答应给我们帮佣,价格也谈好了,一年给他一家三石粮帮工,至于秋粮种子的事,那家夏粮还要到5月底才收,我合计这才四月中旬,加上五月怎么也能攒20两银子,估计买秋粮的种子是够的。” “娘,你也算得太净了吧,您一向节省,这突然这么大手笔,都吓着女儿了。” “闺女,那地买来,种不种粮,那都是咱们的地,别人又拿不走。” “娘,别忘了,这地买了就是要缴税的。” “我们现在这生意,缴那点税应该还是缴得起的,是不,闺女。” 秋小蝉能理解古代人对田地的感情,就跟现代人对房子的执着,同出一辙,都想保值,要怪只能怪手里的钱太少了。 秋二娘喜孜孜宣布完喜事,就问:“蝉儿,你不是说有喜事要说的吗?” “暂时时没有了,先把乡下的田地打理好,再说吧。”秋小蝉闷闷不乐的。 收拾完,秋小蝉端着热水回到房间,沈彦便问:“娘子,怎么了,吃饭前,你这只小蝉不是叫得挺起劲的,吃完饭,怎么就哑了。” “我娘把钱都拿去置地了,我还拿什么来开铺子。” “娘子开铺子需要多少银子?” “至少得10两吧,我娘买了地,不仅花光了眼下的积蓄,还把未来两个月能挣到的银子都预支了,不仅两个月,到了六月初种秋粮的时候,不得请人呀,请人又得花银子,而且家里又没种过地,还不知道到时候有多少不知道的支出,我那铺子到十月怕也开不了。” “只是银子的事吗?” “还不仅仅呢,还有人手的事,如果乡下要种秋粮,我爹娘肯定得去守着,那就凭我们俩,怕连豆腐都做不出来。”秋小蝉长叹一口气道,“全让我娘打乱了,等挣了银子再宽宽松松买地,难道它不香吗?” 沈彦笑了一下道:“娘子,那就十月份再开铺子,也没有什么影响呀。” 秋小蝉不开心地用脚踢了沈彦一下道:“我就知道你不想我开铺子。” “娘子,你这就冤枉为夫了,这开铺子也好,买地也好,为夫都不大懂。” “那你告诉我,你懂什么,打家劫舍还是劫富济贫。” “在娘子眼里,为夫是不是都得跟这打劫的生意沾边呀?为夫在你眼里是不是挺像山贼土匪的?” “真是太扫兴了,再说水都凉了,赶紧给你把腿敷了!”秋小蝉说着开始拧帕子。 秋小蝉给沈彦热敷了腿,自己洗漱了,又侍候沈彦洗漱,才跑回房间,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也就郁闷了一小会儿,便睡觉了。 虽然铺子没得租了,秋小蝉挺郁闷这种一成不变的日子还得继续,不过第二天还得四更起来。 现在秋二能帮点手,秋二娘并不想自家宝贝闺去抛头露面,最主要天气一日暖似一日,秋二娘还舍不得把自家闺女给晒黑了,坚持以后都她和秋二去出摊。 秋小蝉因为不能租铺子,情绪不高,也就没有争抢,目送秋二娘和秋二离开,关了门,收拾屋子,然后喂大鸡和小鸡。 秋小蝉做完这一切,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秋二娘手里都没余钱了,她也没什么可规划的,便用眉石在本本划道道玩时,听见有人敲院门。 自打上次秋阿婆到家里来乱砸一气后,秋二也是伤了心,之后跑到主屋冲秋阿婆也说了绝情的话,便与家里把面子上维系的那点关系也扯破了,两家就没往来后,秋家的院门都很久没人敲了。 秋小蝉到底被十七王子等人绑过一次,明知道十七那伙人不可能像这样礼貌地敲门,还是很警惕地走到门边,从门缝看出去,见为首的竟是高寒江,想沈彦说的话,高寒江是来监督他的,所以犹豫一下开了门问:“高捕头,还有什么事吗?” “上次的逃犯一直没抓住,我们还得来现场堪察一番。” 秋小蝉只得让进屋道:“高捕头,这逃犯抓的时间可真不短啊,这都有几个月了吧,还能抓着吗?” “怎么,你置疑官家办案?” “不敢,官爷你们请。”秋小蝉便靠在堂屋门边,嗑着南瓜子看着,高寒江让人在石磨那里察看,本人却走到秋小蝉面前问,“家里就你一个人?” “怎么没有人?有爹娘,还有男人,高捕头这也属于你们办案要管的吗?” “如果你没有窝藏人犯,自然不管,但如果窝藏人犯了,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天啦,官爷,窝藏人犯那得多大的罪,您可得睁大眼瞧清楚了,我一家人在这里几十年了,本本分分的,最大胆,也就是和跟家里人吵几句嘴,连街坊邻居都得让着,那种事,谁敢干呀。” “小娘子,你口齿很伶俐呀。” “官爷,那我不说话了成不?” “本官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诺,官爷,你问吧。” “你爹娘和你男人都干什么去了?” “我家摆摊卖豆腐,自然都是摊子上忙去了。” “你男人也去了?” “那是自然。”秋小蝉的话刚一落音,沈彦就走了进来。 第102章 地主家的傻闺女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一见忙走上去,热情软糯非常夫妻恩爱地问:“青郎,又拿掉什么东西了吗?” “摊子那边不需要人手了,我回来挑水。”沈彦打了个寒颤,回了秋小蝉跟没看着高寒江等一样,往厨房走去拿桶和扁担,高寒江见了悻悻道,“逃犯没抓住之前,我们是随时要来查的。” “嗳哟,官爷,这逃犯真是个害人精,往哪家逃不是逃,偏往我们这几家逃,搞得大家鸡犬不宁的,你们可得使点劲,早点抓住他们,还大家个清静呀!”秋小蝉这话可是真心话,翻译过来却应该这样:你们这群窝囊废抓不着人,只会来烦扰小老百姓,个个还狐假虎威,觉得理所应当的! 秋小蝉等高寒江等人一出去,赶紧关上门,然后冲门口小声“呸”了声道:“狐假虎威,抓几个月都抓不到,也就只能冲我们摆摆威风罢了。”秋小蝉刚一骂完,外面传来高寒江的声音,“小娘子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也没说。” “可我听见小娘子在说话!” “那是我在夸高捕头您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抓逃犯,实在是小怀镇人等的福音!” 院门外高寒江哼了一声,终于没再有声音了,秋小蝉抚抚胸,在石桌边坐下嗑自己晒的南瓜子,想没银子不能开铺子的事,沈彦拿着桶从灶房走来道:“娘子,他们走了?” “不走,难不成还要留在家里吃午饭呀,田螺哥哥,你别怕,我保护你。”秋小蝉得瑟地道,沈彦揪了秋小蝉的脸一下道,“哥哥我好感动呀,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说完这话,沈彦有点吃惊,就他一直是以冷面著称,治军严谨也是出了名的,在府上也是同样的,南慕 青不止一次怪怨过他,把家当成军队,没曾想对着秋小蝉,他居然可以说出这么戏谑的话。 “青郎~”秋小蝉用更香甜软糯的声音叫了一声,然后嘎然而止,转身进屋拿了两双鞋出来递给沈彦,“我娘给你做的。” 秋小蝉是真心佩服秋二娘,每天这么忙,也就下午稍有点空闲,她居然就能趁这个时间给大家做衣服做鞋,自然还得夸夸:“我娘做的鞋就是好,穿着舒服,针脚又密实。” “请娘子代为夫谢谢岳母大人了。” “已经替你谢了十次了。”秋小蝉叹口气道,“不能开铺子,我还是考虑五月底六月初种秋粮请人的事吧,哎,这种地的学问可比开铺子的学问大太多了,我真是一点也不懂,还怕我爹娘被人懵了,既然我娘说地里留了户佃农,我怕还得到乡下去跟他学学。” “到时,为夫陪娘子去就是。” “你不是很忙吗?” “也有不忙的时候,比如这几日。” “但你不是不能离开小怀镇?” “榆树村在小怀镇的地界。”沈彦说完,秋小蝉哦了一声,“聪明啊,偷换概念嘛。” “什么?” “那我们明天就去。” “娘子,有这么急吗?这离五月底还有四五十天呢。” “本来我还想研制些新的豆制品,但是不能租铺子,那光摆摊子,实在也不宜把品种弄太多了,我娘看样子想把我关在家里做淑女,那不得无聊到死,还不如去乡下,当踏青好了,最主要不去看看,我心里也不踏实。” “那也不用急,晚上,你先问好地在哪里,你娘他们是怎么去的,坐车还是走路,后天去也不迟呀。” “那倒是,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就去了。”秋小蝉一下有了新的目标,又开心起来,“以后我可是地主家的傻闰女儿了。” “身份一下变得高贵起来。” “那是,门面嘛。” 当天晚上,秋小蝉向秋二娘问了置地的地方,一听在榆树村,有点吃惊:那么远,为什么不在三家村和杯口村买! 秋二娘便道:那三家村和杯口村的地都老贵了,而且贵还没人卖,榆树钱虽远一点,但地比那两村好而且价格还便宜。 秋小蝉彻底无语了,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趟,便要了佃农按手印的契约和买田地的契约,秋二娘本是不许她去乡下,但听沈彦说要陪着一起去,立刻就同意。 显然秋二娘对沈彦这个女婿还是十分放心的 秋二娘去乡下榆树村置地,是借了蔡婆家的毛驴当坐骑,秋小蝉自然也要借,一想到自己骑毛驴,沈彦牵毛驴的景象就有点笑场,没和秋二娘争执,回屋却让沈彦第二日去打听有没有通往乡下的车。 沈彦很快打听回来,说没有车往榆树村去,不过榆树比不过三家村和杯口村,但比其他村还是近了许多,镇上有不少人家想在那里置地。 听说榆树村离得不太远,秋小蝉还松口气,至少秋二娘办这事还算靠谱,如果置得远,以后管起来真是件头疼的事,于是只能去蔡婆子家借毛驴。 秋小蝉对蔡婆子、镇长夫人都颇多照顾,关系越处越好,蔡婆子一听她要借毛驴,二话没说,让家里人喂饱了,就给秋小蝉牵出来了。 秋小蝉看着毛驴,才知道这和自己概念中的毛驴是有区别的,首先它是个活物,其次它并不是谁的话都听,自己一接过绳子,毛驴就不高兴,根本牵不走。 好在沈彦可能真把毛驴当宠物养过,过来给牵走出。 秋小蝉一见乐滋滋跟蔡婆子道了别,跟在毛驴后面出了蔡家。 出了门,沈彦就听见跟在后面的秋小蝉一个劲在笑,只得停下来问:“娘子,你一直笑什么?” “我在想,我们这算不算把蔡婶子吃饭的牲口给牵走了,如果这会儿有个乡下人家想请蔡婶子去说媒,那她不是连坐驾都没有了,可怎么好?” “这种事,怕也只有你能想出来。” “对了,沈小青,你别把毛驴牵回家,就在这儿等我,我去拿包袱。” “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又要干什么?”沈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为什么不能牵着毛驴一起回去拿?” 第103章 你还挺迂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这镇上总共才那么几家有毛驴,从来没有毛驴到过我家,这会儿我们牵头毛驴,如果让秋鹊或秋吉看见了,就麻烦了!” “那会有什么样的麻烦,这毛驴可是你蔡婶子家的,他们还敢抢不成?” “不是会抢,秋鹊转头告诉了阿婆他们,他们弄不好已经看见我娘他们借过一次毛驴,再看见我们这一出,万一猜出个七七八八,那不是才平静没两天的日子又得被他们打乱了。” 沈彦实在想不出这种小家小户为着几亩地相互算计着的心思,因为在他眼里实在不值当,随便打赏个人都不止这几亩地。 沈彦只能牵着毛驴寻了个阴凉处等秋小蝉,偏就在等的时候,听见有秋燕的声音:“哟,这不是妹夫吗?” 沈彦只得点点头,没说话,秋燕用手绢轻轻扇了扇又问:“妹夫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娘子要去牧云县舅舅家。” “哟,去舅舅家比上大伯叔叔家可勤得多,一趟得花不少银子吧。” 沈彦没回话,秋燕摇着一柄宫扇问:“妹夫,听说我妹子现在又在卖什么豆芽菜,那东西做起来是不挺复杂的?” 沈彦只是没过过这种一丝一线都在计算着过的小户人家的生活,但却不是看不明白秋燕的目的,于是便道:“这位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秋燕一听用宫扇掩着嘴笑道:“妹夫你还真有意思,都见过多少次了,居然不认识奴家,我是秋小蝉的大姐秋燕,嫁的可是林举人,你会不认识?” “秋小蝉是在下娶的正经娘子,只知道她家里有个给举人做妾的姑娘,这样胡乱称呼,岂不是乱了规矩。”在沈彦的世界里,那规矩是非常多的,而正妻和妾侍,更是有本质的区别,那种区别是完全不可以逾越的,哪家的妾敢像秋燕这样,少不得一顿乱打! 所以沈彦说这番话除了不想理秋燕,也是看不上她平日事事想压秋小蝉一头的举动。 秋燕没想到沈彦说这样的话,脸色一变道:“你一个更夫,还正经娘子,不要笑死我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连我的丫头都不稀罕嫁给你这样的人做正经娘子。” 沈彦便不说话了,想牵着毛驴去迎秋小蝉,秋燕气得还要说几句发泄一番时,秋小蝉拎着包袱急急忙忙走过来,看见两人愣了一下道:“真是巧呀。” 秋燕冷笑一声道:“我也觉得巧呢,你这男人不前不后,牵头毛驴就停我家门前,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知道我相公马上就要回来了。” “哟,你看我这眼拙的,都没看出这是林举人家门前呀。” “秋小蝉,你装呗,以前你一天可跑十几次,居然装不认识林举人家了。” “真,真是,今天有点急事,没注意,下次我一定注意点,一定注意点。”秋小蝉把包袱递给学沈彦道,“怎么停在林举人家门前,真是的,你不知道人家是大举人吗,门前能随便停吗?” 说完秋小蝉手脚并用想爬上毛驴,不过这毛驴没安鞍子之类,她一下没爬上去,沈彦出手托了她一下,秋小蝉才终于翻到毛驴身上,一扭头就看见林运的轿子,也不知道回来多久了。 秋小蝉忙道:“夫君走啦走啦,别挡人家道了。” 秋燕气得用扇子指着秋小蝉道:“你还真是会装。” 沈彦看了那轿子一眼,才牵着毛驴离开了。 秋小蝉第一次骑毛驴,有点小激动,因为没鞍,挺不好坐的,终于坐稳后问:“小青儿,你觉得我骑毛驴帅不帅?和蔡婶子骑毛驴哪个好?” “我不想自己的娘子当媒婆。”沈彦说完,秋小蝉乐得格格笑,然后自封自己为“秋媒婆”。 “你刚才和秋燕说了什么,我看她脸都气青了。”秋小蝉乐完才问,沈彦便把自己等秋小蝉遇着秋燕的那些话说了,秋小蝉听了用手一捂脸道,“天呀,这就算大实话,你也不知道这得多打她的脸呀!”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充满了欢快。” “有嘛,我跟她是姐妹情深。” “别糟蹋自己,你是我的正室,她是别人的侧室,怎么可以姐妹之称呢?” 秋小蝉好一会儿才道:“小青儿,没看了来,你还挺迂的吗?” “迂是什么意思?” “迂腐的意思。” 沈彦听了,嘴角微微往上一扬:这丫头明明十分开心,还装! 不过沈彦又觉得这种幼稚的事,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怕就不会做了,偏偏为讨好秋小蝉,做得挺开心。 “还能再假不,为夫都看不下去了,走吧,就算近,照这么耽误下去,也得到晚上了。”沈彦说着牵着毛驴便走了,秋小蝉忙问,“对,对,还忘问你了,你的腿,你的腿行不行?不行,我们俩轮流骑毛驴。” “又不用多大的力道,问题不大。” “还是轮流来,我骑一里地,你骑一里地。”秋小蝉说完见到了王贵的杂货铺,忙道,“停,停,停,游山玩水,不准备点小吃食,那人生都不完美了。” 秋小蝉翻下毛驴,去王贵的杂货铺买了瓜子、蚕豆、麦芽糖,一款叫不上名字的小点心,再没别的零食了,郁闷地抱着走出来,却见沈彦一手牵着毛驴,一手背在身后,站在杂货铺不远,仅管穿了一件秋二娘做的家常衫子,身板挺直的那么一站,就有种说不出的尊贵,再加上那副好看的尊颜,把那十个林运也比了过去。 秋小蝉在心里嗯了一声想:难不成是自家的饭菜养人,这货怎么越养越出落了,今晚如果他不…,老娘也要把他… 秋小蝉也只敢臆想一番,而她觉得这沈彦还有股隐隐的不怒自威的威严,反正沈彦身上有种贵气和霸气,不是林运那个小家气的人能比的。 当然,秋小蝉也不能不及时调整心态,这男人还是自家的看起好,怎么看都好。 第104章 出趟远门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把买的零食塞到包裹里,沈彦扶上重新骑上毛驴,秋小蝉便道:“走了,走了,真得走了,怕都已时了。” “是已时下刻了。” “那就是十点过了,看样子就算快,也是下午了。”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说我再这么耽搁下去,到了也得下午了。” “怕快也得到申时了。” 那就是快3点了,秋小蝉心想。 “当然照你这速度,折腾到戍时也不是不可能,难不成还得住客栈?” “不,不,千万不能,我可没带那么多钱。” “不过想住估计也没客栈可住。” “那我们赶紧的。” 路过戏台时,秋二娘见着两人有点吃惊:“你们还没出门?” “这不已经出门了,对了娘,那个棍子和麻雀的钱,我回来跟他们结,早上的时候和他们说过了。” “你说过就行,赶紧的吧。”秋二娘又怕被人知道自家置了地,不敢太大声,只得撵两人赶紧赶路。 出镇口时,看见吊死巴喀那棵大树,秋小蝉有点心里阴影,让沈彦牵着毛驴绕开点走,心里却又好奇:“小青儿,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北柔人的?” “小怀镇的霸王,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那必须的呀,门面都不知道,霸王凭什么该知道呀。” 沈彦笑了一下,牵着毛驴很快走上了往乡下的路。 四月中旬的天有点热了,秋小蝉怕沈彦的腿不好,要和沈彦换一下,沈彦说走走再换。 来到三家村、杯口村交界是一条三岔路口,一条路往三家村,一条路往杯口村,正中就是一条往南去的大路,也同样通往榆树村方向。 有个老头牵着一黑一棕两匹马在路边站着,见着两人,黑马便挣开老人朝两人跑了过来,老人也赶紧迎了上来,沈彦便对秋小蝉道:“这是俞伯。” “俞伯。”秋小蝉想这大约是沈彦的家人,便脆生生地叫了,俞伯笑咪咪地应着,还不停地打量着秋小蝉,自打自家主子入赘后,他担心的事一件没发生,而自家主子心情居然一天好似一天,最近和以前还完全不一样地振作起来,俞伯想除了这个秋小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能影响到完没有斗志的主子爷,所以看秋小蝉怎么看都顺眼。 沈彦冲黑马招招手,那黑马立刻欢快走到沈彦面前,低下头和沈彦蹭了起来,这黑马明显比那匹棕马高大得多,而且那身毛跟缎子一般,但只有嚼头没有装马鞍。 俞伯趁沈彦和黑马亲热的时候,悄悄把三个纸包递给秋小蝉道:“他腿上的伤有毒,平时他自己压着,你想法子让他服用。” “哦,”秋小蝉一听,秀眉一皱道,“俞伯你只管放心,这事由不得他。” “大火煮开,小火煎熬一个时辰,药汁一日三次,一副药饮三日,且注意…”俞伯急急低声交待完,然后拱了一下手,秋小蝉把药包赶紧塞进包袱里道,“俞伯,你这是干什么,这点小事,我一个手指头就摆平了。” “我不多说了,他看见了又要怪我多事,要发火的!”俞伯说完把那匹棕马的缰绳递给秋小蝉,秋小蝉没反应过来,俞伯人已经退到一边去了。 沈彦和黑马亲热了好一会儿,又从俞伯手里接过两块糖喂了黑马,才把缰绳递给俞伯,俞伯便牵着黑马要离开,黑马不肯走,俞伯只得轻轻拍拍黑马。 沈彦已经快步走到秋小蝉这边,接过棕马的缰绳,一翻身上了马,打着马就走了。 秋小蝉一见嗳嗳叫了两声:“沈小青不带这样的,你那是马,我这是驴,正常都跑不过你,你还抢跑。” 那黑马咴咴叫着想去追赶,却被俞伯给拉住缰绳,秋小蝉没想到马有么重感情的,太羡慕这种感情了,自己以后也要养一头小毛驴,培养出这样的感情,赶紧跟俞伯做了个再见的手势,骑着自己的小毛驴追沈彦去了。 好在沈彦并没有跑太远,只是不想黑马看见他不肯离开,秋小蝉拐个弯就看见沈彦一人一马在两片稻田地之间的路上等她。 那一人一骑看上去挺…挺悲凉的! 秋小蝉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打着毛驴撵上沈彦道:“沈小青,你,你太不仗义了,你那叫马,还有鞍子,我这叫驴,还没鞍子。” 沈彦伸手把秋小蝉那头毛驴身上的大包裹拎了过去,放到自己骑的大棕马身上。 秋小蝉忙叫:“等等,我的吃食,我的吃食。” 秋小蝉翻出自己的小瓜子,沈彦放好包裹,再接过秋小蝉手里的绳子,就骑着马牵着毛驴赶路了。 秋小蝉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拍着毛驴说:“小灰灰,你不要畏惧那个大棕棕的,咱们小点是小点,但胜在下盘稳,对不对。” 不过秋小蝉很快发现自己骑的毛驴不是小一点的问题,有点不满地问:“沈小青,你这大棕棕怎么比寻常人家的马都大两圈呀?” “你在哪个寻常人家见过马?” “就是林凤儿来砸摊的时候,车是马拉的,她那马和你这大棕棕一比,就是马儿子,不,马孙子,还有就是我刚开始摆摊的时候,来了一个富家公子,他那驾车的马,好像有你这大棕棕大小吧。” 沈彦听了点点头道:“他那马还行吧。” “沈小青,我们镇上总共就五家人有毛驴,有马的人家就林凤来家,据说像林凤来这样的大富豪家也总共才有五六匹马,其中一匹,还是我见过的矮小锉。”秋小蝉正嗑着瓜子,偏小灰灰跑不过大棕棕,又遇上一块土包,一个不稳,把秋小蝉颠了一下,秋小蝉不由得气恼地道,“你慢点,还让不让人吃小瓜子了。” “你那张嘴就没停的时候。”沈彦摇摇头,“这都马上要午时了。” “那正好你也吃点,当午饭。” 沈彦没理秋小蝉骑着马拉着小毛驴,一阵急赶,最终离开往南的正道,正午的时候转向去榆树村的小路。 第105章 满身煞气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抹了抹额头的汗,这么赶路就算她一个吃苦耐劳的女汉子也有点吃不消,正想叫沈彦寻个能遮阳的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沈彦却突然勒住了缰绳,然后秋小蝉就看见两大一小三只老虎在前面的土路出现。 秋小蝉想到王义他们讲过冬天山里的老虎没有吃的,经常会下山进村寻吃的,现在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但这只是针对靠种地吃粮的老百姓,因为陈年的粮都吃得差不多,地里的粮食又没熟。 山里的野兽却不该存在这问题,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各种食草动物都不缺食物,那食肉动物自然也吃得满嘴流油,难道三只老虎不过是吃饱喝足,出来消消食,就让自己和沈彦给遇上了。 秋小蝉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刚当上地主的女儿,好像就要葬身在珍稀动物的腹中了。 不想献身给珍惜动物的秋小蝉指着老虎,牙齿有点打着颤道:“沈,沈小青,老,老虎!” “看见了!” “三在,三只!” “知道了!” “它们如果要吃我们怎么办?” “你可以牺牲一下自己,以身喂虎,然后我就可以骑着马逃呀,反正你的驴也跑不快,我的马倒可以一试。” “沈小青,你,你不说大难临头不扔下我吗,而且我,我太小一只了,怕不够三只老虎吃,最终它们还得吃你,你大只点,不如一次让它们吃到饱,这样还可以保存下我这一小只。” 秋小蝉说完,大棕棕和小灰灰出于对山中之王本能的畏惧,都嘶叫起来,然后都想逃跑,大棕棕被沈彦两鞭子加一声“吁”给喝住,小灰灰也被沈彦给拉住。 稳住两畜牲,沈彦才拍拍大棕棕的背道:“和我的墨玉比起来,你真够熊的了!” “你确定不是在暗指我?”秋小蝉死命抱住小灰灰,生怕被想跑的小灰灰给掀下驴背,沈彦听了一笑道,“你真会夸自己,你连大棕棕这点胆都没有。” 三只老虎被马和驴的嘶叫声吸引了,三双虎目都转了过来,发现了秋小蝉和沈彦,立刻低呜着往这边过来,大棕棕、小灰灰和秋小蝉都非常不淡定,大棕棕和小灰灰再次嘶叫。 秋小蝉却在心里合计是不是弃大棕棕和小灰灰保住自己,她十分怀疑大棕棕和小灰灰跟自己的想法相似,却见沈彦突然从大棕棕身上飞身而起落在三只老虎面前。 秋小蝉大惊道:“沈小青,不用,不用,你也不够三只老虎塞牙缝的,不如把大棕棕和小灰灰留给它们好了,我们先逃,找到救兵再来救它们。” 秋小蝉话声刚落,却见沈彦一挥马鞭就抽中那头已经发起进攻的雄虎,那鞭似有开山之力,夹着呼啸声,雄虎中鞭后的叫声十分惨烈,沈彦已飞身而起,迅速一个后退落下,挥鞭又抽中那头扑向秋小蝉的雌虎。 被抽的雄虎吼叫声引得地动山摇,把四周藏于草从中的小动物都吓得四处逃窜,那雌虎也跟着长吼了一声,小动物们逃得更快。 秋小蝉随后眼前一花,那一人三虎就斗到一处,一会是虎吼,一会鞭子发出的巨大声响,小老虎直接被沈彦一鞭子甩出来,从空中摔下来,摔个半死。 秋小蝉还没看清楚怎么会事,那两只大老虎,忽然就后退了,秋小蝉看清楚两只老虎身上都血淋淋的,沈彦手上的鞭子滴着血。 沈彦身上却没有血,看样子连虎血都没溅到沈彦身上。 两头大虎衡量了一下,可能觉得这猎物不太好对付,犹豫一下就带着刚爬起来的小老虎离开了。 沈彦没去追,寒着脸把鞭上的血甩了一下,吐了口气,朝大棕棕走过来,大棕棕居然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的秋小蝉也想后退,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和沈彦是同类,然后看清沈彦是跛着左腿走过来的,显然对付三头虎用的力气比平时背衣服推磨用的大得多。 沈彦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牵着毛驴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往前赶路了,但那大棕棕却咴咴叫两声不肯走,小灰灰直接想把秋小蝉给掀下来,秋小蝉死命抓住小灰灰的两只耳朵才没被掀下驴身,吓得直喘气问:“它们这是要闹哪般?” “自然是对你刚才要抛下它们喂老虎不满,抗议呗。”沈彦寒着的脸开始解冻,寒气渐去,有点暖色了。 秋小蝉心想:你沈小青寒着脸看上去像浑身都充满了煞气,比那三只老虎都吓人,这大棕棕和小灰灰明明是被你满身的煞气吓到了,居然怪我! 对方身上既然是煞气,秋小蝉觉得还是不得罪的好,讪讪道:“我明明是暂且让它们委屈一下,我们找来人自会救它们。” “如果它们也如你这般想的呢?”沈彦脸上终于带上一丝戏谑的笑容,再“驾”了一声,那大棕棕也不敢捣乱,带着小灰灰在往乡下的道路上奔跑起来。 大约跑了小个时辰,沈彦突然勒住大棕棕问:“前面有条河,要不要歇歇?” “河!”又惊又怕,一直没出声,连瓜子都没再敢吃的秋小蝉来了兴趣,“当然要!” 不过秋小蝉很快发现沈彦说的那条河水量真不大,可河床还是很大,秋小蝉便道:“这条河是从哪里流来的呀,这么小一条。” “如果你在小怀镇掉河里了,一定会被冲到这里来。”沈彦说完,秋小蝉愣了一下,忽然看向沈彦问,“那次是不是你?” 沈彦没说话,秋小蝉狐疑地看了沈彦两眼又道:“去年秋天,这条河的水挺多,现在可是刚立春,河床的水这么少,今年夏天,怕不是大旱就是大涝。” 沈彦找个水滩,一瘸一拐走过去,沈彦把马鞭上泡进水里,将鞭上的虎血洗掉,也顺便将溅到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虎血洗掉。 然后突然轮起鞭把那水抽得四溅开来,秋小蝉被吓了一大跳,溅了一身水,赶紧退一边,沈彦猛抽一气后,突然跪在河边,一动不动。 第106章 不给工钱,瓜子管够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感觉沈彦刚才暴打猛虎和用鞭子抽水都是一种发泄,一种被压抑太久的发泄,但那气势实在太吓人,摧枯拉朽、气贯长虹…都有点不太适合。 要不就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秋小蝉觉得还是不太对劲,更觉得沈彦似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一直做不了的决定! 好一会儿,沈彦才从河边站起来,又和平常无异,经过秋小蝉时还说了一句:“娘子懂的真多。” 秋小蝉愣了一下,沈彦居然说的是刚才没结束的对话。 于是,于是秋小蝉没话找话地滔滔不绝起来:“我也是瞎说,按正常春天应该雨多,加上山上冰雪融化,所以河水在这个时候流量应该是比较大的,这也有利于春耕,而这条河水位这么低,一是肯定雨水没往年多,那雨水没往年多大家都懂,就是老天爷没下雨;二是雪水没融化,那气温应该比往年低,既然两样都异于往年,至少今年不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吧,我都有点忧愁我娘那10亩地了,种地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一件事…” 因为秋小蝉觉得不说这些,她不知道此时该说点什么! 沈彦看着秋小蝉,过一会儿才道:“如果我真是个山大王,就让你管我的粮草兵马、银钱往来。” “啊,不要,我不上山为匪,那是要杀头的。”秋小蝉十分惜命地道,不过又十分向往地问,“那粮钱会不会挺多的,我一个小本本记不记得过来,给不给点工钱?”想想刚才沈彦身上的煞气,秋小蝉又非常识实务地道,“如果不给工钱,那瓜子至少得管够吧。” “吃那么多瓜子,你不怕上火,不想到河边,我们就继续走路吧!” “不怕,我觉得我体质偏阴,得有点火好。” “体质偏阴?那要不要为夫给你做副棺材给你当床?” 秋小蝉一听吓了一大跳,叫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像往那坟场去呀。” “娘子多虑了,坟场往西北方向,小怀镇往西北方向,没有肥美的土,这是往小怀镇东南方向在走,如果你想往坟场去,在三岔路口那里往回折个半里路,有条小路可以直接通过去,不过杂草太茂盛,比较隐秘也比较难走。” “不,不,我才不要!”秋小蝉连连摆手道,“这,这,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不能离开小怀镇的?” “你那小灰灰没鞍子,坐着不舒服,要不要骑一程马?”沈彦走到一马一驴前问,秋小蝉摇摇头道,“算了,你重我轻,不能太压榨蔡婶子的小灰灰了,而且那样配合也明显没这样赶路快。” “马和毛驴,你都替它们算得这么清楚。”沈彦一伸手把秋小蝉抱上了毛驴,秋小蝉忽道,“沈青,问你一桩事?” “讲!” “那次我掉河里,是不是你把我救上岸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你!” “那就是吧!” “呀,沈小青,我都有点崇拜你了。” “那要怎么报答为夫?” “小女子以身相许,如何?”秋小蝉扭扭捏捏地道,沈彦乐了道,“成交!” “我靠,沈小青,你好歹矜持一点吧。” “满嘴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话。”沈彦利落地翻身上马,从口袋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秋小蝉。 秋小蝉感觉沈彦的心结好像打开了,是完全打开那种,也挺高兴此行的,还顺便感激一下挨打的三只老虎,出现得真好,真及时。 秋小蝉打开纸包,乐得叫起来,“红枣,红枣,我喜欢!”说完立刻把瓜子塞回口袋里,拿了一粒枣子放入嘴,才发现沈彦给她的这枣子不大,却比蜜还甜,吐了两个字,“好吃!” 沈彦摇摇头牵过毛驴的绳子道:“小馋嘴,走了!” “沈小青,你不知道,我觉得这些吃食都不饱肚子。” “难不成,吃食不对,你是不吃阳间食物的?” 秋小蝉打了个寒颤:“沈小青,你想吓死我呀!”说完秋小蝉又有点不满地道,“难不成秋小蝉得甲亢了?” “你又说什么?” “不管不管,吃了再说。”秋小蝉又塞一粒枣子到嘴里问,“沈小青,你左腿怎么了,受过伤!” 沈彦脸一暗,不说话,秋小蝉一看又踩雷了,这男人的心胸也太狭窄了,真是容易生气,但人家心情刚好,自己真是多此一嘴,还是专心吃自己枣子妥当。 多一匹马,又在沈彦的掌控下,两人在末时下刻就到了榆树村,看见村口,沈彦下了马,把马拴在村口一棵秃树上,秋小蝉忙道:“这不成,这样好的马,会有人偷的。” “不怕,有人会看管的。”沈彦说完就牵着毛驴带秋小蝉往村子走,秋小蝉偷偷往后看去,只见孤零零的大棕棕站在那里不停打响鼻,却并没见什么看管的人。 村口有七八条狗,一见着生人,立刻狂吠起来,而且是争相狂吠,此起彼伏,秋小蝉有点郁闷,她本来还想养条狗,这会儿见着这些东西这么凶猛,有点打退堂鼓了。 沈彦连老虎都不怕,何况是几条狗,一挥马鞭,一个炸响,那狂吠着的狗,一时都哑了,沈彦再挥鞭把守在村口叫得最厉害的那头给撵走了,其余的也四散跑开,两人才进了村。 秋小蝉吁口气,好在自己带了个沈彦,今儿但凡带别人,估计中午已经是珍惜动物的美餐了,想想秋二娘和秋二把地卖在这样的地方,以后每次来都得提心吊胆的,要知道老虎和狼的概念可完全不同,大家都说狼如何如何可怕,那可能是真没在野外遇上老虎,如果不是那包小红枣,秋小蝉这会儿腿还在打抖。 狗那么叫,村子里的动静不是特别大,也就是女人和孩子在自家的破屋探头看看,秋小蝉有点纳闷:“这村好像没什么男人?” “这阵青黄不接,很有可能上山打猎去了,那三头老虎极有可能就是这么出现的。” 第107章 打狗看主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它们见男人都上山了,所以想偷袭榆树村。”秋小蝉非常福尔摩斯地道,沈彦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它们没你这么聪明。”沈彦说完大步走在前面,秋小蝉撇了撇嘴,顺手揪根狗尾巴狗冲沈彦的后背狠狠抽两下,沈彦转过身。 秋小蝉赶紧把狗尾巴草扔地上,伸手推沈彦道:“到了,快走呀。” “又调皮了?” “没有,我都很乖的,好像到了。” 按秋二娘说的地方,两人很快找到了那户佃农,只有个妇人在家带着一个奶娃,一听是新雇主来了,女人抱起娃,拎着饭就带着秋小蝉和沈彦去了地里。 秋小蝉顺道打听村里的男人都去哪里了,那妇人说冬天的时候总有狼下山,起初只是咬家禽家畜,后来咬死了一个老太婆,就开攻击人,村里人家家都养狗防备,但没想到开春后狼来得更频繁,咬死小孩子,咬伤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有狗都防不住。 大家夜晚都不敢出门了,村里就组织强壮的男人上山打狼,剩下的部分都在庄稼地里忙庄稼。 秋小蝉一听脑瓜仁疼,这狼分明是吃过人,发现人比山里的野兽容易捕获,就改吃人了,刚才那么多狂叫的狗,居然都防不住山上的狼,可见那东西虽不如老虎可怕,但绝对比那些狗可怕得多,秋二娘到底看中榆树村的哪点了,但蔡婆子应该不会坑自家才是。 一路上听女人讲她男人叫李二狗,一家人是从关口逃难来的,象这种农忙的时节,李二狗都带着大的两个娃住在地头。 田地离村子还有点远,几人到的时候,已经酉时了,秋小蝉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地广人稀,别说妇人小孩子,连成年男子单独走在路上,怕都会成为狼的攻击目标。 田地里有户简陋的农舍,卖地那户的男性成员也住在这里经营庄稼,李二狗和他两个儿子,就在旁边搭了个茅草房,本来这么一看景色还不错,但茅草房的后面有个干了的大坑挺败坏风景的,据李二狗讲那是个废塘子,以前有水,好像下面有泉,不知道从那时起就干了,可能是泉眼被堵上了,也可能是泉水流尽了,反正就干了。 沈彦站在那水坑边看了一会儿,秋小蝉也看了一眼那塘子,挺大的一个水坑,等自己厌倦红尘俗事归来,把这农舍、水坑收拾收拾,养上一池荷几尾锦鲤,倒也诗情画意。 不过想想路上的老虎、村口的恶犬、村民口中的狼、小怀镇到榆树村的那条土路,秋小蝉觉得还是算了吧。 还有到这里来,也不可能不吃不喝真成仙,只要吃喝,再好的风景,每日同样少不了那吃喝拉撒的俗事。 李二狗女人常年劳作,看上去比真实年纪大,仅管如此秋小蝉还不感觉得出她两个儿子应该不大,果然见着,一个十岁,一个八岁,瘦骨嶙峋的,连半劳动力都算不上。 卖地的那户人家,倒有三个成年男子,一个爹带两个儿子,三人都皮肤幽黑,膀大腰圆的,秋小蝉一见就叹口气,沈彦便问:“怎么又叹气?” “我到哪找这么好三个劳力去,这10亩地明摆着这一家子才是主劳力。” “你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找主劳力的问题吗?” “那应该是什么!”秋小蝉看了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眼在心里道:就你三个再壮实,还能比起三头老虎不成。 用一条鞭就抽走三只老虎的沈彦在身边,秋小蝉根本不认为对方三个男人能讨到什么便宜,腊月里,全镇子的人对那猎杀野猪的大展都快崇拜成神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神,就凭一条鞭子还腐着一条腿,打走的是三头老虎。 三头必须划重点,老虎也必须划重点。 如果大展是神,那沈彦就是神祖宗。 大展是一群人,沈彦是一个人,还腐着一条腿。 不过想着沈彦那条腿,秋小蝉的秀眉又竖起来了,自己要怎么才让他接受治疗,乖乖服药,显然那条腿对他来讲一定伤得有什么隐情。 沈彦这些奇怪的念头,秋小蝉真不能理解,再有什么想不通,也不应该跟自己的腿过意不去吧,那腿废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哪像自己记忆中的一些人,有点风吹草动,打个喷嚏都要泡包板蓝根,那活得才叫惜命。 村里防狼养狗,像这样远离村子的地方,自然更得有狗,农舍前就有好几条大黄狗,见生人靠近就一齐狂吠起来,蔡婆子家的小灰灰刚经过老虎的惊吓,小驴胆估计已经吓破了,这一通狗吠直接把它吓懵了,秋小蝉都感觉它的身体在打抖。 太丢人了!秋小蝉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想尿裤子了,但人家驴没穿裤子呀。 那卖地的一家人和李二狗都停下手中的活,打量起娇滴滴、白嫩嫩的秋小蝉,打量起跟与他们一比也算白净的沈彦,最后都带上了农人家的鄙视,所以见吓着了秋小蝉的毛驴,都在乐滋滋地那里看戏。 沈彦稳住毛驴,把秋小蝉扶下毛驴,秋小蝉下了毛驴,看了那几条一点都不友好的狗一眼问:“李二狗,这是谁家的狗?” 李二狗眼睛横向那三个男人道:“是以前主家的狗。” 秋小蝉点点头看向那父子三人道:“这狗,你们走的时候,是会带走的吧?” 那家老大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道:“不带走如何,带走如何?” “带走自然不管,如果不带走就撵出去当野狗,如果是李二狗养的,就打死,养新的!”秋小蝉进瞪着那几条狂吠不停的恶狠狠地道,那家老大不满地道,“看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这么狠!你打一个试试!” “主子都不认的畜牲,不打死留着浪费粮食呀!”秋小蝉说完冲沈青一招手道,“沈小青!” 沈彦摇摇头,一甩鞭子,鞭子在几头恶犬头上炸响两声,几头恶犬忽然就停了叫,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了。 第108章 你别装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那家的老大想叫住四散跑开的狗,但也没叫住,秋小蝉满意地冲沈彦打了个响指,动作倒是潇洒,只是响指没出声。 李二狗总算听出秋小蝉是在讲他,忙叫住两个半大小子,不再出声言语了。 弄清楚秋小蝉此行的目的,那家的老爹才走过来问:“我们当初卖地的时候,和你爹娘讲清楚了是六月交地的。” “我知道讲清楚的,只是契约里没写清楚六月如果不交要怎样赔偿,我自得来看看,若这赔偿太少了,这夏粮是不能让你们收走的,因为年底还要缴税,他们是要把夏粮的税一起算给我们的。” “说了交就会交。” “既然如此肯定,那就违约一天按十斗稻谷算,敢与不敢?” 毕竟这个年代识字的人不多,不可能所有的都有白纸黑字,动不动就立字为据,大部分村民都认同口头协议的,那家老爹便道:“如何不敢?” 秋小蝉立刻让李二狗掌灯,让沈彦把这一条加进去,沈彦愣了一下,秋小蝉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赶紧的,别装了呀。”说完秋小蝉把那副小号的文房四宝掏出来,研了磨,用小号狼毫沾上墨汁,塞到沈彦手里。 沈彦的眼睛闪了一下,显然秋小蝉是有备而来的,指指墨汁道:“这墨没研匀。” “没那么多讲究!”秋小蝉指指契约,沈彦只得拿着笔把秋小蝉说的这条补在双方的契约上。 对方没想到秋小蝉居然带了帐房来,这个帐房武能吓走恶犬文能写提笔直接往契约上写补充的协定。 在榆树村人眼里会识字就很厉害了,会写字的,那就是秀才级别,全村只有一个念过两年私塾,外号叫假秀才的人识得几个字,所以父子三人老实多了,当然也不敢掉以轻心,忙把地保兼村长叫来,地保又把那个假秀才叫来,确认后,双方按了手印,就算成了。 秋小蝉感觉那村长和假秀才应该是知道双方加这一条的意思,但两人有没有看懂契约上补充些什么,只有鬼才知道,所以当年林凤想黑林运家的地,真是太容易了。 收好契约,秋小蝉才道:“今天真是太麻烦李叔和秀才跑这一趟了,等我家把地正式过户了,再表达感谢之情。” 村长和假秀才都摆手说不用,还说以后就是乡亲,就是要相互照应的。 秋小蝉自然知道两人说的是客气话,他们突然到这榆树村买地,那就是外来户,准确来讲还招榆树村原土著居民的嫉恨才是。 大家又说起了狼,村长让秋小蝉不必担心,村里已经组织猎户和青壮年两次进山猎狼了,狼都不敢下山了,秋小蝉十分怀疑,不过想想老虎都下山了,估计猎狼的行动规模搞得还是挺大的。 说话间,秋小蝉又了解到,这10亩地周围的荒地可以自行开垦,开出来的荒地,头年不征税,第二年征半税,三年后才征全税。 秋小蝉一听这样的条件,周围的荒地还是那么多,就证明政策不一定特别优惠。 送走村长和假秀才,秋小蝉才指着荒地问:“老爹,既然头年不征税,那为什么不多开点地?” 老爹摇摇头道:“新开出来的地,至少三年才能种熟,熟地才出粮食,否则缴半税都不够。” 秋小蝉一听果然是政策不够优惠,这个时候没有化肥农药,加上天灾人祸,亩产非常低,但东西却都是最环保的,便对那老爹道:“老爹,我们大老远赶来,这村子也没客栈,在农舍将就一晚,能挤出个房间吧?” “这只有田里临时搭的住处,能遮风蔽雨就成,房间真没有多的,我们父子三人都挤在一间屋子里。” “那我们就住堂屋好了。”秋小蝉知道对方没撒谎,乡下地多的人家都喜欢在地里搭个棚子之类,尤其是农忙期间,基本不回家,吃住都在地里。 秋小蝉让李二狗把毛驴拴好,再给毛驴割点草喂饱,把在贵叔杂货铺子买的蚕豆掏出来递给李二狗的两个儿子一包,两个男孩子大约没想到,然后就抢了过去,吃得满嘴香,才冲秋小蝉露出不那么怯,又带着羞的笑容。 秋小蝉和沈彦进了堂屋,见三个男人忙着干地里的活,简易灶头这会儿还是冷冰冰的。 秋小蝉把包裹递给沈彦,擦干净一个板凳,让他先坐着休息,毕竟刚才路上打了老虎,这会儿一直是自己骑驴他走路,还吓走了恶犬,那是大大的功臣。 秋小蝉挽起袖子在灶上收拾起来,收拾完灶头,又把火生上,烧了水,把那碗筷洗了数遍,再烧开一锅水,把碗筷都煮了一通,然后用灶边现有的东西,葱姜蒜都有,煮了一大锅荞麦片出来,分装在几个大海碗里,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没有什么油吃,所以饭量都很大。 那父子三人进来时,秋小蝉就一人递了一大海碗,然后给李二狗也装了一碗,李二狗说他女人送了,不过秋小蝉瞧了一眼那吃的,少得可怜,还是递了一碗。 秋小蝉给沈彦递了一大碗,才端个小碗边吃边问:“老爹,本来我是不打算置什么田的,我爹娘一定要置。” 那老爹并两儿子都吃上热乎乎的东西,看秋小蝉的眼神都友好了不少,老爹一听就乐了:“你一个小丫头在家里说话能算话吗?” “怎么不算话,我爹娘本来不管家里这些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置地,我男人是个读书人,平日只知道读书,不管家里大小事务。” 人家一听这个帐房是秋小蝉的男人,顿时又敬畏不少。 沈彦心里是嫌弃这家人碗筷的,不过看见秋小蝉洗过数遍又用沸水煮过,他军旅生涯自然吃过许多不堪的食物,带兵的时候倒没那么多讲究,便也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没吃东西,反正觉得挺好吃的,一大海碗不知不觉就吃完了,觉得再有点也行。 第109章 声东击西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吃完后,用碗舀了秋小蝉烧开的水漱了漱口,那家的小儿子见了直说沈彦讲究,沈彦没搭理,秋小蝉看了一眼高冷的沈彦,笑了一下,放下碗筷,掏出小本本,询问起来。 听老爹说那8亩良田一般是两季,夏粮种水稻、秋粮种麦子,水稻、麦子一亩能收多少石,秋小蝉都飞快地记在小本本上,8亩良田问完又问那2亩次等地,男主人说也是两季,一季种豆子,一季种荞麦,一亩能收多少石之类,秋小蝉一一记下来。 然后秋小蝉端起碗问种地会不会遇上蛇呀之类,说到这个大家都挺高兴的,有各种版本遇蛇的经历。 起先沈彦觉得秋小蝉不是更担心狼,怎么反问起蛇,然后发现秋小蝉问蛇的目的,最主要是要引这一家人讲如何处理那些吃农作物的虫子、麻雀、兔子…和种田的各种小技巧。 秋小蝉认真做事,非常用心,声东击西这小招术时不时就要用上一用。 沈彦摇摇头,把笑意忍下来。 农家人做的是体力活,一天十分辛劳,所以吃过了就早早睡下了,秋小蝉才坐在灶火边把刚才听到觉得重要的记在小本本上,这些记完了,才把碗筷洗了,灶头收拾了。 沈彦把两条长条凳并在一起道:“只能在上面躺躺了。” 秋小蝉摇摇头道:“这样我睡不着,我本来还挑床。” “这里可没客栈,而村民都不富裕,别说床,连多余的被子都没有。” “就有,我怕连你都不敢用,多久没洗了,那汗能臭死人吧,你在这长条凳上能睡着不?” “应该可以。” “那你睡吧,我在你身上靠靠就好。” “这怎么可以?” “如何不可以,明儿回去,你负责别让我掉沟里就成。”秋小蝉说完端了个小板凳坐下来,沈彦见墙边有堆引火用的干秸杆,便伸手搂过秋小蝉坐到那堆秸杆上,靠到墙边道:“这天晚上你会着凉,咱俩就靠在一起睡吧,暖和点。” “好吧!”秋小蝉说着偎到沈彦怀里,沈彦又道,“笔墨纸砚都带了,也没多带件衣服,晚上睡觉也好挡挡寒气。” “我没想到条件差到没地方住。” “一看就不是个经常出门的。” “那你经常出门,你怎么没想到。” “我,”沈彦顿了一下道,“男人比女人经冻点,这个天出门极少考虑这事,倒是我疏忽了。” “沈小青,我发现你挺暖的哦。” “是吗?” “你说你人这么好,你前妻怎么舍得不要你。” “你的词真多,没听过前妻这种说法,不过又挺恰当的。” “她是怕被牵连?” “也许吧,没问过,我长年不在家,也不太清楚。” “行了,不提你的伤心事了,睡吧。” 很挑床的秋小蝉没想到自己在沈彦怀里一觉睡到天亮,还睡得挺暖和,她一动,沈彦也睁眼问:“如何,昨夜睡得还好?” “挺香的,你呢?” “还行吧。” “不会骑马的时候,把我掉沟里,或者把你掉沟里吧?”秋小蝉伸了个懒腰,发现这么睡,腿脚有些发麻,忙活动腿脚,沈彦没说话,农家人起得都挺早的,老大一出来见了便道,“你们还真是恩爱呀,一大早就搂搂抱抱的。” “什么眼神?”秋小蝉又伸个懒腰,继续踢踢脚伸伸腿,沈彦也站了起来。 秋小蝉又给大家做了荞麦片,李二狗一家是吃两餐的,昨夜秋小蝉用老爹的粮食做了人情,不好今天又用,吃完收拾好,就和老爹去看地。 看完地,沈彦见秋小蝉站在田梗边,便走过去问:“这地按良田算,吃亏了?” “这个真不太懂,但按李二狗说这地这一家是爱护的,倒是很肥,只是这灌溉的水源有点远,风调雨顺还好,如果遇上旱季就比较头疼。” “那不是有条小溪经过。” “遇上大旱,这条溪就算不断流,也会被上游的人家给截断了,灌溉的水得到河里挑,就是我们来时看到的那条河。” “买地这种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如果想灌溉方便,太靠近河边,如果遇上水涝,那所种的粮食又会全被水冲走。” “是呀,种田真是靠老天赏脸吃饭,真不知道我爹娘怎么想的,就是一个操劳命,还不如到牧云县置处房子,以后要去牧云县做生意,至少有个落脚处吧。” “你不答应我不离开小怀镇的吗?” “我的意思是备来将来用,人不可能一直走背运的。”秋小蝉拉过沈彦道,“好了,好了,我说的置房那事,也是打个比方,你可别又在这里多愁善感了。” “我几时在多愁善感。” “嘴里没有,心里肯定有。” “没有!” “好了,该看的看了,该问的问了,我们回了吧。” “我听李二狗让她女人做了吃食,中午要留你吃饭吗?” “他女人还带个吃奶的小奶娃,再做这么多人的饭,看着都累得慌,走了!”秋小蝉说着走向蔡婆子的毛驴。 “不愧是门面,局气。” 秋小蝉没想到一出了榆树村,就看见来时沈彦骑的那匹大棕马还拴在那棵秃树下,秋小蝉瞪大眼好一会儿才道:“这棵树和大棕棕昨夜肯定都没睡好。” 沈彦乐了,解下缰绳,翻身上马,把包裹接过来放在马背上,一提缰绳,一手牵着毛驴的绳子,便带着秋小蝉往来时的路走去。 秋小蝉便问:“沈小青,你说老虎这种东西记不记仇?” “什么意思?” “那一家三口会不会召集一大堆老虎在路上等着我们复仇?” “一家三口?”沈彦没回答秋小蝉的话,只重复了一遍秋小蝉对那三只老虎的称呼,秋小蝉又道,“听人说狼和蛇就会复仇。” “蛇嘛?”沈彦用马鞭一指,秋小蝉便见路边有条蛇,秋小蝉吓得差点从毛驴身上跳大棕马身上了,听见沈彦的笑声,秋小蝉才知道人家在逗自己,那马带着毛驴就把蛇抛得在身后了。 第110章 很有学问的样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看看周围连绵的大山,才知道王义和麻雀的话不假,她那个年代都要绝种的动物,在这个年代真不是什稀罕物,一下担心起往乡下跑的棍子和麻雀了。 “怎么了?”秋小蝉半晌不说话,太不像她了,沈彦忍不住问,秋小蝉便道,“我在想棍子和麻雀卖豆腐的路上遇上老虎、蛇怎么办?” “你以为他俩傻呀,他俩才不会走这么远的村子卖,都在小怀镇附近的村子,什么三家村、杯口村,那些地方一般不会出现老虎豹子这样的大型野兽。” “那蛇,他俩总可能遇上吧!” “就他俩野娃子,才不会怕蛇,饿着了不知道抓了多少来烤着吃了。” “你说我爹娘是怎么想的,跑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来置地,在村子附近置不成吗?” “你娘不是说了那几个村没地嘛。” “那就等等好了,有那么急的吗?来这一趟跟九死一生一样。” “遇上那一家三口,是我们运气太好,遇上他们上山打狼,把老虎给惊出来了,一般来讲这种有路通入的村庄,野兽不在缺吃的季节,还是不轻易来的,而榆树村虽然不如小怀镇周围的村庄,也算离小怀镇近的村子了。” “你又在安慰我!” “门面嘛,局气。” 田地的事看了,秋小蝉没来时那么着急,叫住沈彦,沈彦拉住缰绳不解地看向秋小蝉,秋小蝉骑着毛驴靠近,便伸手到沈彦怀里,掏出一包蜜饯,哼了一声问:“是什么果子?” “好像是荔枝吧,我又不爱吃这些东西,没区分过。” “啊!”秋小蝉有点吃惊,就小怀镇的人都很少吃水果,反正她活过来,就吃到过铁梨、青苹果两种水果,那铁梨的皮超厚,但那果实倒又酸又甜,水分也多,那青苹果是真的酸,和她意识中的青苹果完全是两个概念,而荔枝,秋小蝉敢说这方圆百十里地的有钱人都不一定听说过,用手指拈了一个放进嘴里:“真甜。” “娘子,可以出发了吗?” 秋小蝉喂沈彦一颗才道:“这个好吃,真好吃,我得留着点吃!行了,出发吧!” 没在遇到一家三口的地方遇上那一家三口复仇,一路上倒有一两只受惊吓的狼出现过,见过老虎和恶犬的秋小蝉,对那一两只狼都不如传说中的害怕了,当然那些狼应该都是被村民上山围捕惊下来的,有点心慌失措,并没有袭击秋小蝉和沈彦。 秋小蝉看着跑远的狼还感慨地道:其实狼这种动物全杀完了也不成。 沈彦便问:为什么? 秋小蝉十分有学问地回答:这东西吃兔子、田鼠,兔子、田鼠太多了,就会吃我们的粮食;它们还吃各种草食动物,可以保护草皮,没有草皮,那土地就会沙化,土地沙化的后果一是变成沙漠,草原和耕地减少,还有水土流失,造成…. 秋小蝉见沈彦皱起眉,赶紧打住自己的有学问,虽然沈彦夸下海口在保护自己,但自己也不能让沈彦最后觉得他最后保护的是个他都超出认识范围的人。 回到遇上俞伯的那个三岔路口,秋小蝉长长吁口气,沈彦把马拴在一棵树干上。 秋小蝉有点担心,如果那一家三口突然心情好,出来散个步什么的,这大棕棕不是连跑都没得机会跑,当然沈彦既然敢把马拴在那儿,肯定很快就有人来取,否则不被那一家三口吃掉,也得被路过的人偷走。 因为秋小蝉不急,一路游山玩水的,本来早上差不多是已时才走,到了小怀镇都戍时了。 秋二娘正站在院子里踮着脚尖往这边瞧,看见两人到家了,才松口气,忙开了院门迎进来问:“闺女,怎么样?” “还行,到屋里再说。”秋小蝉进了门,沈彦便要去还毛驴,秋小蝉叫住他,捡了20个鸡蛋用篮子装了,让捎给蔡婆子。 秋二娘听秋小蝉说那地还不错,立刻乐得像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样,沈彦摇摇头,一路上秋小蝉没说过那田一句好。 沈彦给蔡婆子鸡蛋的时候,蔡婆子嘴里说着“不用”,但心里却是乐的,又夸了一气小蝉这孩子真是懂事。 沈彦送完驴和鸡蛋,拎着空篮子回到小院子,秋二在摆饭菜。秋小蝉正把两张契约递给秋二娘道:“我让那家加了一条五月底不能交地的违约赔偿。” 秋二娘一听赶紧打开契约看了一眼问:“蝉儿呀,这加的东西,你找什么人写的,可别被人骗了。” “当然找信得过的人。” “这都写了些什么呀?” 秋小蝉接过去看了一下,沈彦比她说的内容写得具体得多,果断摇摇头道:“我也不认得那些,他家老二识得几个字,又找了村里的秀才来写的,地保确认的,问了没问题双方才按的手印。”说完,秋小蝉转身走进灶房去了。 沈彦跟秋小蝉一起去的,秋小蝉说的这些事倒是那老爹一家找地保来确认的一样,秋小蝉从开始到按手印,都没对他写的东西都怀疑过。 秋二娘听叫了地保才放下心来:“我们也是叫了地保带来的人写的!” 秋二娘举着契约又看了一会儿问:“蝉儿,娘怎么觉得这加上去的字和地保带来的那个秀才写的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 “比那秀才写得好看。” “好看吗?”秋小蝉在灶里大声应道,“哪里好看了,我怎么看着都是一样的。” “林运写的好像跟这也差不了太多了,”秋二娘自言自语一声,赶紧收好契约就见沈彦回来了,便叫,“蝉儿啊,干什么呢,吃晚饭了。” “我在烧水,我要烧一大锅水,一会儿要洗澡洗头。” “你现在怕比那有钱人家的小姐还讲究了。”秋二娘摇摇头,烧上水的秋小蝉从灶房走出来,坐下便端起碗道,“有钱人家的小姐穿金戴银,我又不穿金戴银的。一会儿,别急着封火,我还要给沈青熬点药。” 第111章 我是会改嫁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刚端起碗,听见愣了一下,拿筷子的手也顿了一下,秋二娘也一愣问:“小青怎么了,怎么要熬药?” “这次去乡下,他染了风寒,咳呢!” 秋二娘看向沈彦,沈彦为了配合秋小蝉,只得假意咳几声,秋小蝉满意地拍拍沈彦道:“所以我们回来了晚了,就是顺道给沈青抓药去了。” “小青儿看上去身子骨挺壮的,他染了风寒,你却没有?” “娘,榆树村你又不是没去过,那么艰苦,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沈青照顾我,自然把好地方都让给我,他晚上连床被子都没有,乡下的晚上又比镇上可凉许多,这不就染了风寒。” “那倒是,等那买家走了,我和你爹是要去把那农舍收拾收拾,然后再带些干净的被褥过去,农忙的时候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那真是紧要紧的事,那屋子不收拾真没法住人,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子汗臭味。” “那你们是歇在二狗家的?” “我们就在农舍的堂屋将就了一夜。” “这个二狗真是…” “娘,李二狗的女人还带个小奶娃,能给他一家五口做好饭都不错了,哪还有精力管别的,我估摸那10亩地,到了种秋粮的时候,至少得请两个壮劳力才行。五月怕就要开始找人了。” “离那时候还早呢?” “还早什么,一转眼就到的功夫。”秋小蝉想想要找那父子三个一样体格的男子,就愁,她娘居然说还早。 吃了饭,秋二娘把豆干做了,豆芽发了,豆子泡了,便和秋二去休息了。 秋小蝉按俞伯教的先大火烧再用小火熬上药,沈彦才有机会问她:“你给我熬什么药?” “治风寒的药呀,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了。” “我从小长这么大都没染过风寒。” “我说你染了,你就染了。” “蝉儿,药,是能随意吃的吗?” “我有一对银耳丁,在你吃之前,可以用那对银耳钉验验有毒没?” “你狡辩,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要听话。”秋小蝉让秋二娘帮她盯一眼,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到灶房,秋二娘和秋二一大早要起来干活,这会儿活干完了,用先前烧热的水洗漱便先睡了。 沈彦才拎了一桶水去冲洗。 秋小蝉边擦头发边等俞伯说的时辰一到,就用小碗把药汁倒了一碗出来沈彦正好了洗了出来,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秋小蝉指定的地方,走进屋,秋小蝉指指药。 沈彦便道:“你不说清楚,我是不喝的。” “啊,啊,老实交待就是了,是俞伯给的药,他强行塞给我的,哭得那个才叫个惨,所以你要想骂人,等见着俞伯再骂,但这会儿得喝了,否则我怕俞伯跟我哭。” 沈彦看着秋小蝉,秋小蝉举着碗道:“俞伯说了那毒若不解,终是要毒气攻心的,毒气攻心是什么意思,就是一个死!你想死,我也不是必须阻止的啊,咱们说好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我只是再提醒提醒你呀,我可不会守什么寡,我是要改嫁的。你确定不喝?你点头,我立马倒了!” 沈彦恨恨看着秋小蝉,过一会儿接过药喝了。 我还治不了你!秋小蝉在心里得瑟地道,见沈彦喝完了,接过碗冲碗口吹了一口道:“我看就是傲娇,以后俞伯给你煎的药,也是一样的要喝呀!” “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你生病也好,受伤也好,俞伯给你煎的药,你也得喝!” “不喝,只喝你煎的!” “为什么?” “他煎的药苦。”沈彦说完,秋小蝉就乐了,用手拍打沈彦的肩膀几下道,“难不成我煎的就不苦了?” “娘子煎的药是甜的。”沈彦说着把头靠在秋小蝉脸边小声道,“还是香的。” “烦不,头发都是湿的!”秋小蝉用手指戳了沈彦的额头一下道,“撒娇,还小呀。” “就是撒娇又怎么样?”沈彦的语气霸道起来,把碗放一边的桌上,人却把秋小蝉给压到了床上。 “沈小青,你想干什么,头发湿的,嘴里还一股药气!” “这么苦的药,为夫要你陪着喝!”沈彦说完一挥手把那盏跟豆子差不多大的灯给熄了,搂紧秋小蝉,然后秋小蝉的嘴唇就被沈彦的嘴唇全部覆盖了。 秋小蝉先是鼻里入了股药味,然后是唇被沈彦用舌轻轻挑开,嘴里也一股药味,心里靠了一声:沈小青你还挺会撩的吗,居然玩舌吻,只是这个带着股药味的舌吻,真是… 秋小蝉好不容易才把头给扭开,呼了一大口气道:“沈小青,你要干什么?一股子药味!” “说了要天天睡的,结果说了就是说了,我不是白入赘了。” “谁说你入赘就要…,是不是三天没打,你又要..”秋小蝉嘴是绝对的硬,但是力量上的悬殊,让最后的战果有点惨烈。 一张床被两人折腾得乱七八糟,秋小蝉甚至怀疑不是这种实木板床,而是那些花里忽哨的木板床,估计得让沈彦给折腾垮。 力量上不如人家,秋小蝉最终是放弃了,当享受吧,不过,从头到尾她又觉得有任何享受,还一股子药味,等沈彦的喘息声逐渐平静下来,从桎梏中解脱出来的秋小蝉极不满地道:“沈小青,我非…” “不准休。”这一次,沈彦显然特别满足,平息下来,也不肯松了秋小蝉,带着慵懒的调子,那声音听着就十分有魔性了。 “本来还想给你热敷腿,不敷了。” “为什么不敷了?” “没力气了。”秋小蝉说完,沈彦就笑了,“蝉儿,那就睡了吧。” “可是,可是灶房的火我都还没封好,要是火熄了,明儿我娘非废了我不可。” “那个为夫不会。” “学!” “学不会!” “靠,又蹬鼻子上脸了…”秋小蝉气哼哼从沈彦怀里挣出来,酸软让她差点跌回去了,秋小蝉还是撑着把衣服裹上,拿着药碗去灶房封火。 秋小蝉回房的时候,沈彦已经睡着了。 真难得!秋小蝉凭感觉沈彦这个人睡眠不是特别好。 第112章 万恶的旧社会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背着一大背篓衣服到河边,挺悲愤的。自己那个年代,这些衣服根本不是菜,扔洗衣机就完事,这年代,还是当男人好,爽透了,就可以呼呼大睡,自己腰酸背疼还得收拾灶房、封火,四更天就得起,帮秋二、秋二娘干活,还得给一家人做完早饭,然后洗衣服,就那万恶旧社会的童养媳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想到那一缸挑得满满的水,还有那被打得屁滚尿流的一家三口,一鞭就吓跑的成群恶犬,秋小蝉觉得至少自家男人还让人有点想头吧。 这么一想,秋小蝉顿觉得也没那么万恶了,看着身边游来游去的小鱼,一边洗一边想用手捞一条,不过小鱼游得特别快,你不捞的时候,一会儿就会聚起一堆,一出手捞,肯定没它们快。 秋小蝉一条都没捞着,只得悻悻地洗起衣服, 今天的衣服有点多,洗完衣服,秋小蝉正在考虑自己得用什么样的洪荒之力才能把衣服背回去,沈彦已经伸手拎起了背篓。 秋小蝉愣了一下看着沈彦,沈彦伸出手,秋小蝉赶紧拿起木盆扶着沈彦的上了岸,秋小蝉穿鞋的时候,沈彦皱了一下眉道:“天虽然暖和起来,但这个天的河水还是凉,尤其是早上,以后最好在岸边洗。” “可是河水好清凉,泡着舒服。” “到时候老了,腿疼,你就知道舒服不舒服了。”沈彦把秋小蝉的小脚抓在手里,在自己的裤子上擦干,才给她穿上鞋道,“脚湿着穿鞋不舒服。” “沈,沈小青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想睡一辈子,难不成你以为我睡这么两次就了了呀。” “沈小青,你找死!”秋小蝉张牙舞爪扑上去,沈彦已经背着背篓拿着盆上了草坡,到了路上,秋小蝉自知不是一个可以打得走三只老虎的男人的对手,只得气嘟嘟往上爬,沈彦放下盆和背篓,走下来,一伸手把她秋小蝉架上了坡。 沈彦重新背起背篓拿想木盆,秋小蝉在路边采了些野花,扎成一束拿在手里,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沈彦身后往家走,结果还没到家,就听见秋家正屋那边传来哭嚎,那街坊又把秋家正房那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秋小蝉正纳闷的时候,十三婶叫住她:“小蝉,你阿爷说是不行了。” “啊!”秋小蝉愣了一下,过年的时候,秋阿婆是说秋阿公病了,后面因为各种事,跟秋阿婆他们闹得不愉快,也就没往那边去了,没曾想这么严重。 秋小蝉让沈彦把衣服拿回家,她挤进人群,见秋二和秋二娘已经在秋家了,那秋阿婆一边哭一边有所指地骂:都是些败家的东西,你爹被你们气死了,你们都高兴了。 秋小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真不知道秋阿公的死怎么也要怪大家气的,秋阿公去年过的66岁大寿,在小怀镇也属于高寿了。 秋阿婆骂完,眼睛落到秋小蝉身上,然后指着秋小蝉又嚎了起来:你们都看见了吧,见着她阿公死了,高兴得狠,还有心情采花玩呢! 秋小蝉翻翻白眼,把采的野花拢衣袖下: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秋阿婆还是恨恨地指着秋小蝉。 秋二娘赶紧拉了秋小蝉的衣袖一下,秋小蝉只得把野花扔地上了,秋二娘赶紧踩了两脚。 但秋二却吓着了,真觉得秋阿公的死跟他不孝有莫大的关系一样,所以秋阿婆一骂一嚎,秋阿公的后事,秋二和秋二娘就商议要出几两银子,然后还要去守灵、帮忙。 于是豆腐变成秋小蝉和沈彦做,沈彦可以打老虎可以斗恶犬赶狼,但真不是干活的人,秋小蝉只得把老卢叫来推磨,这样变成秋小蝉又要做豆腐、豆芽、豆干,又要守摊子,那真是辛苦。 但秋小蝉知道秋二娘和秋二要拿出几两银子给秋阿公办丧,刚买了地的家里又接近一贫如洗了,多累也得咬牙撑着,好在现在有个沈彦,不会干活,至少还能帮她搬搬抬抬做个伴之类。 所以老卢和秋小蝉说让他女人来帮忙,秋小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其实之前那十三婶想介绍巴婶来帮忙的,不过秋小蝉真不喜欢巴婶的为人,加上十三婶又含含糊糊,她也就当不明白,老卢的女人用了两天,秋小蝉发现是个勤快不多话的老实人,立刻就要一直用下去了。 因为秋阿公过世,秋小蝉是不可以去光明正大卖豆腐的,如果去了肯定又要被骂不孝,做出来的豆腐、豆干、豆芽,要得量大的人家,主要靠棍子、麻雀一大早给送去,然后两人再去乡下卖;量小的就是秋小蝉自己偷偷一户一户送。 当然并不是秋小蝉只忙家里事就可以,秋二没儿子,只能让秋小蝉代替孙子辈去守灵尽心意,秋二没儿子,一直就是个梗,在秋老大和秋老三面前一直就低人一等,秋小蝉真不知道像秋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还要搞花里忽哨的,真是一种劳命伤财的事,最主要的是秋小蝉做为秋阿公的孙女,真没觉得秋阿公疼过这个孙女,所以看着秋平和秋鹊哭得稀里哗啦的,秋小蝉是连装都装不出来。 秋阿公的兄弟姐妹家各来了一个或两个儿子辈,秋阿婆家里的人来得多些,秋小蝉终于看见了秋阿婆的妹子秋姨婆和两个传说中有些钱的两个姨,那姨婆送帛金601文,两个表姨各送锦金401文,再各家送了一个花圈。 这礼送得比起其他人算厚,但秋小蝉觉得有点对不住传说中的他们的家境,当然人家不属于秋阿公的直系亲属,意思一下那也算尽心了。 当然一看这姨婆和两个表姨就不是省心的,钱送得不算特别多,说头特别多,好像没人有他们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里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得出的经验。 偷偷卖着小豆腐的秋小蝉,可不想招惹事端,轮到她守灵的时候都跟个鹌鹑似的躲在角落,从不多言不语。 第113章 名声极差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由于存在感差,秋小蝉偷听到不少消息,比偷听秋大娘和秋三娘说悄悄话,知道秋鹊也要许人家了,好像是相中秋姨婆家的长孙,说是挺出息的。听秋大娘和秋三娘悄悄话的意思,好像还是秋家高攀了孙家,秋姨婆嫁的男人姓孙。 秋小蝉出于好奇偷偷打量起那孙家长孙,真心觉得要长相没长相,眼神有点发呆地看向自己,一点也看不出出息在哪儿,正偷窥秋小蝉的孙家长孙突然见秋小蝉看向他,立刻就有被触电的感觉。 秋小蝉在心里否定完,便百无聊赖地偷偷玩着手指头,林运和秋燕来了。 秋家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所有的客人加起来,怕都没有一个林运值当。 秋阿婆立刻亲自迎客回礼。 秋姨婆立刻觉得被冷落了,撇了一下嘴。 秋燕哭得那个才叫梨花带雨,和林运行完礼,秋燕只是林运的妾,林运从哪方面来讲都可以不来的,来了反而让人觉得笑话,不过在这偏远的小地方,也没人在乎这有点悖于常理的理,既然来了,林运也不可能拜祭了就立刻离开,自然坐到一边。 林运是站到一边,那秋燕行了礼之后,就哭得晕倒在秋阿婆怀里。 秋小蝉眼睛一跳,平素实在实在看不出秋燕对秋阿公有这么情深,所以眼一跳完,实在看不下去,想笑又不能笑出来,只得把脸往一边转,没曾想就转到林运那边,两人四目一下对上了,秋小蝉挺郁闷的,你林运看着你妾都哭晕了,不去扶一把,在这里乱看什么。 林运自然看见秋小蝉那眼里都掩不住的笑,不过看见他后,赶紧用手把眼睛抹了一下,就把头扭开了,林运就见秋小蝉那个脑袋没安分的时候,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十分的不耐烦。 秋平和秋鹊自然加入劝慰秋燕的行倒。 秋小蝉没动,只觉得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一转头,居然看见是孙家长孙。 秋小蝉吓了一大跳,孙家长孙却支支吾吾地问:“你,你就是秋小蝉?” 秋小蝉没回话,孙家长孙居然腆着脸接着道:“虽,虽然,你,你名声极差,但,但长的比秋燕好看!” 孙家这位出息的长孙把秋小蝉惊呆了:敢情这位孙长孙,不仅长相差强人意,还有点智障和结巴! 孙家长孙见秋小蝉有点呆住了,得意地做自我介绍:“我,我家有好几十亩良,良田,有,有丫,丫头侍候,我,我爹…” 好在秋平和秋鹊劝住了秋燕,扶了过来,三人蒲团上跪坐下来,秋小蝉就听秋鹊拍起秋燕的马屁来:“姐姐,你一片孝心,阿公肯定都看见了,心里一定欣慰。” “我一想到阿公打小就疼我们,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是要留着给我们的,我的心呀,就…” 秋小蝉是没吃过秋阿公留过的任何好吃的,只得用手指划划额头,发现那个做自我介绍的孙家长孙因为前面太拥挤,而往后退了点,见她一看过去,立刻故做潇洒地冲她挤挤眼睛,秋小蝉差点晕过去了。 秋平却道:“妹妹呀,你就是个心最慈的。” 秋鹊也道:“就是,哪像有个些人,一直就没耐烦过,连眼泪都没见着一滴。” 秋燕幽幽叹口气,斜了秋小蝉一眼,秋小蝉真不想跟这几人在一起,穷人家的娃,不干活,却跟有万贯家财的公子小姐一样,整天就喜欢聚在一起说小话、装病美人。 当然还让秋小蝉痛苦的是身后还有个自以为是风流才子的孙长孙,找着机会就冲她抛“媚眼”。 小怀镇在家里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的,头七、五七全都做齐,据说只有林凤来林家这样的大家才玩得起,一般的人家都是停灵三天就入土为安,而秋家采用的终七方式,就是说吊唁守灵是七天,七天后入殓下葬。 秋小蝉累个半死,除了身累就是心累。被折腾了七天的秋阿公终于要入土为安了! 秋小蝉总算熬到秋阿公入殓起灵了,那秋老大和秋平做了长子长孙那是要摔瓦罐扶灵柩的,秋小蝉这样的孙女儿,就是跟在后面哭几声,增加一下悲伤的气氛。 秋小蝉跟着走了一会儿,发现灵柩是往西北坟地去的,她对西北坟地有点心里阴影,毕竟还没到秋阿公那岁数,她就在其中一口棺材中待过一段时间,想想就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天气也挺配合,本来都暖和了,偏偏下起了小雨,气温一下就低了不少。 一直到所有的仪式结束,秋小蝉吐了口气,却见远处的王家坡方向好像有几个人在往这边打量,秋小蝉感觉那几人不太像王家坡的村民,不过她也没见过王家村的村民,只觉得是臆想。 从西北坟地回家,秋小蝉都快虚脱了,沈彦一把抱住她问:“娘子,我看你一直连眼泪都没掉过,怎么倒像伤心欲绝的样子。” “你在哪儿看的?” “当然是躲在人群中看的呀。” “我不可以把悲痛掩在心里呀,一定要像他们一样都挂在那两行眼睛水上呀。” “嗳哟,那是为夫肤浅了,没体会到娘子的伤心。” 秋小蝉哼了一声道:“别忘了你是入赘到我家的,今儿我之所以得去,就是因为我不是外嫁女,所以你,你也该去的,是我给你寻了一堆的借口,都快被他们用唾沫淹死了。” “娘子辛苦,娘子,为夫给你兑了蜂糖水,喝了消消气润润喉。”沈彦说着递过一个水杯,秋小蝉喜欢吃甜食,一听立刻喜上眉梢接过水杯问:“哪里来的蜂糖?” “有人从老家带了一瓶槐花蜜,为夫想娘子一定喜欢。” 秋小蝉喝了一口便道:“好喝,好甜。”然后在心里叹道:无污染的东西果然靠谱。 秋阿公下了葬,秋二娘和秋二终于又可以做回以前的营生了,秋二娘没想到去秋家守了七天灵,秋小蝉就又给她找了个帮手卢婶,知道后气得脸发黑。 第114章 怎么掉河里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赶紧给秋二娘细述起请个人的用处,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了,到了六月不过一个多月,乡下的地里要请人,家里至少也得有人去看着,而且以后时不时得过去人,家里人没种过地,地里花的精力肯定多;这边找个生手,那豆腐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即便做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那人家肯定都去秋燕的舅舅那里买豆腐了。 秋小蝉心里想的还有那一路上的老虎和狼,秋二娘和秋二去怕是还不放心,估计每次都得自己和沈彦去才妥当。 秋二娘一听秋小蝉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原本她对看上去就很强壮的沈彦还是有指望的,但沈彦来家也有小半年了,确实不会干活,秋二娘对沈彦也就放弃了。 秋小蝉一见说服秋二娘,立刻又道:不光是家里这边要找人,榆树村那边也要把人寻起来,免得到时候打急抓,误了种秋粮,到年底连税都缴不起。 秋二娘一听才有点愁了,后悔这事自己就拿了主意,没跟秋小蝉商量一下。 因为秋阿公刚下葬,就算家里急着等米下锅,秋二和秋二娘做为秋阿公的儿子儿媳,立刻迫切地去卖豆腐,肯定要被镇民嚼舌头,所以又变成隔了一辈的秋小蝉出摊。 沈彦给秋小蝉把豆腐摊摆好,和往常一样,等秋小蝉把最忙的两拨客人应付完了,才把空的板子收了回去拿午饭。 第一天出摊,秋小蝉没敢做太多,沈彦午饭都还没拿来,她就卖得七七八八了,正想最后一板去问问王贵要不要,卖给王贵就可以回家了,王义来了,看着比以前黑多了的王义,把秋小蝉吓了一大跳,便问:“你不是跟你舅挣银子去了吗?” “是呀。” “怎么样,挣到银子没?”秋小蝉对挣银子的营生还是挺上心的,立刻兴奋地问。 “银子这么挣就好了,周转的钱不够,回来找我娘借点,结果昨天一回来就听你阿公的事,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倒也是,那天我去的时候,看你连滴眼泪都没掉。” “什么话,我是把悲伤藏在心里。”秋小蝉赶紧揉揉眼睛,王义不屑地撇了下嘴,“好了,你别装了!那个王八蛋又是怎么回事?” “哪个王八蛋?”秋小蝉实在不明白,王义怒其不争地啧了一声,“那个一个劲要往你身上贴的傻子。” “你都看出他是个傻子了,还用问原因吗?” “我听人说,昨天晚上掉河里,差点给淹死了。” “真的假的?大晚上他去河边干什么?”秋小蝉有些吃惊。 “不是他自己去的。” “不是他自己去的?难道是被人抬着去的?” “说是半夜,你那姨婆起来发现人没了,大家便出去找,最后在河边找着的。” “怎么,怎么回事,我家离得那么近,我和我爹娘都没听那边有动静?”秋小蝉张大了嘴,“难道我们守灵七天,实在是累惨了,他出门去,全都没听见。” “那我怎么知道。” “那他现在如何?” “说是找回去一直没醒,发着高烧说着胡话。” “还说胡说,难道是花姑娘的有?” “说:有鬼,有,有鬼!” 秋小蝉听了叹口气道:“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对了,你这么久没吃我家豆腐,有没有点想念?” 王义斜了秋小蝉一眼道:“这,你就想起我了?” “狗屁,你娘给我打过招呼让我这两天有空,给她送半板豆腐过去,我不是要顾着我那阿公吗,都没顾上这事,贵叔说要半板,你正好帮我给你娘带半板过去,我今天就早点收摊,我站着这会儿,都想打瞌睡。” “既然累成这样,你说你还出什么摊,休息两天再摆,你会死呀!” “我也想当地主家的傻儿子,这不是没那命吗?” “我又不知道这事,今天没带钱,明天给你,板子也明天给你,贵叔那半板,我一并给他送过去了。” “谢谢呀,三儿,你真好,你就是那活雷锋!” “什么!” “没什么,赶紧的。” 王义哼了一声,举着板子离开了。 秋小蝉等了一会儿,沈彦来了,看见全空的板子便问:“我这午饭不是白给你拿来了?” “我饿了,吃了再回去,这么多,你也没吃啊?” “没吃,带过来一起吃。” 秋二娘为了方便,一般都是把饭菜装一个碗里,放篮子里用布一盖,送到摊子就好。后来因为沈彦总喜欢陪秋小蝉在摊子吃,秋小蝉就买了一个有盖子的篮子,可以装一大一小两个碗,一般大碗装饭,小碗装菜。 沈彦把饭菜拎过来后,秋小蝉就把大部分菜拨到大碗,再从大碗里拨小半碗饭。 秋小蝉把大碗和一双筷子递给沈彦,自己端小碗吃了起来。 秋小蝉喜欢动,吃饭也喜欢端着碗到处走着吃,有人来买豆腐,还会说两句话,没人来买豆腐,她绕着摊子走着吃也成。 沈彦喜欢静,都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吃。 秋小蝉吃饭快,沈彦吃饭慢,如果遇上他不喜欢吃的,秋小蝉能急死,不知道相处几个月也知道沈彦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秋小蝉分菜的时候一般就不分给沈彦。 秋小蝉端着碗绕了一圈后突然问:“那个孙长孙怎么会掉河里?” “什么孙长孙?”沈彦看着一块沾了芜荽的豆腐,皱着眉,秋小蝉一见把那块豆腐刨到自己碗里道,“这不吃那不吃,饿你三顿,草皮你都得啃。” “我不啃。” “问你话呢?” “什么话?” “孙长孙怎么掉河里去了?” “谁是孙长孙?” “沈小青,装,又给我装。” “真的不认识。” “我那姨婆的长孙。” “有来过我家吗?” “没有。” “那我上哪儿认识去?” “沈小青,你坏死了,就喜欢装。” “真的没有,娘子,走着吃饭不好,明天我们多带个小板凳吧。”沈彦一下就岔开了话。 第115章 无业游民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你又不时时在这儿陪着我,带那么多来不是花力气吗?”秋小蝉摇摇头。 “我有力气。” “那也不能不节约着花呀,什么用多了都会造成磨损的。” “力气也会?”沈彦表示疑惑,秋小蝉点点头道,“当然会,对了,今早我给你煎的药,你喝了没?” “喝了。” “这就乖嘛。” “娘子要不要给奖励的。” “一会儿给你买两块糖吃。” “娘子,总这么调皮。” “咦,卖瓜子的老太太来了,今天来这么晚,我得去买一包。”秋小蝉放下碗筷,跑过去挑了一包自己认为份量大点的瓜子。 秋小蝉买了瓜子回来咦了一声道:“如果你不知道,难道是那几个人?” “哪几个人?” “给阿公下葬那天,在坟场,我看见王家坡那边有几个人。” “王家坡没村民吗?” “那几人不像村民。” “哦。” “至少气质不像。”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想多了,快吃饭吧。” “我都吃完了,就你吃得慢。” “我也吃完了。” “那就收拾回去了。” 秋小蝉和沈彦快到家门口时,又见秋家围了一堆人,秋小蝉抓抓头发道:“沈小青,我都有点发怵了,不是王镇长见着我家头疼,连我都有点头疼了。” “你不说什么孙长孙掉河里了,弄不好是王镇长那四大金刚又断案来了。” “对,对哦,你怎么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听了一耳朵。” “我还以为你先知先觉呢。”秋小蝉让沈彦把东西拿回去,自己又要去看热闹,沈彦便道,“别像上次那样挤太进去了。” “上次拿了花,这次没拿。”秋小蝉得意地挤进人群,挤进人群一看,果然王镇长那四大金刚,一想沈彦称他们为四大金刚就有点想笑,觉得这次怎么跟自己也沾不上边,便把藏在怀里的瓜子摸出来边嗑边看。 林运应该在屋里看孙长孙的状态,王镇长和林凤来就在院子里向秋阿婆和秋姨婆了解状况,高寒江便向四周的邻居打听夜里的状况。 大家看上去全是条不紊,各忙各的,不过秋小蝉看王镇长那紧锁的眉头,怀疑他心里肯定在说:就你秋家事多。 一想到这里,秋小蝉忍不住就笑了,那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王镇长哭述的秋姨婆突然指着秋小蝉道:“镇长大人,你说会不会是这丫头,你看就她在笑,还笑得这么开心。” 秋小蝉觉得真是闯鬼了,自己这次真没靠太近,难道是自己天生丽质,站在人群中就是有鹤立鸡群的效果,特别容易成为栽赃陷害的目标。 王镇长见了皱了一下眉道:“这不是胡说吧,她那小体格,有那力气把一个大活人从这关着院门的宅子里弄出去吧?” “但我看见我姐夫的葬礼上,她就一直没半点悲戚状。” “那只能说她不懂事,但不能说她有足够的力气把一个男子拎出院子,还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发现…” 村长话还没说完,蔡婆子的男人跑来道:“秋大,秋大,你爹的坟让人给刨了。” 秋小蝉一听只觉得头上响起一片炸雷,还真让人给刨了。 于是院子里一片混乱,王镇长忙道:“老蔡,你别惊乍乍的,说清楚。” “我去王家坡接活,回来的路上,看见秋大他家的坟周围不齐整,赶紧走过去瞧了一眼,发现那坟被人刨开了,连寿木都被打开了,秋老爷子的尸骨也…” 秋阿婆一下晕了过去,秋小蝉也不敢看热闹了,怕自己太招惹人眼,一会儿又让秋姨婆这个事妈给逮住说事。 回到屋子,秋二娘正在摆饭,见了问:“怎么样呀,都来了大半个上午了?” “娘,孙长孙的事还没了,听蔡叔说,阿爷的坟让人刨了。” “啊!”秋二差点晕了过去,秋二娘双手合什冲天拜拜,“这是什么人干的呀,这种缺德的事也干,刨人家的坟,不得好死啊!” 沈彦听见走出来,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听秋二娘拜过后又问:“抓着人没?” “怎么可能?”秋小蝉摇摇头道,“看样子这刨坟案还得他们四个人断案要,他们那水平,我看够呛。” 这种事,秋二怎么也得到对门去看看,问问。 秋小蝉知道去了最多起一个挨骂受气的作用,不过那坟里埋的是他亲爹,挨骂受气也得去受着。 等秋二和秋二娘去了对面,秋小蝉叹了口气,沈彦便道:“做这种事一般有两种,一是求财二是有仇。” “那得有多大仇呀才去刨人家坟呀,我秋阿公没那本事结那么大的仇;而我阿婆那抠门得都变态的性子,这个镇上谁人不知,怎么可能给我阿公陪葬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可能求财。” “万一不是这个镇上的呢?” “对呀,那天我阿公下葬的时候,我看见王家坡那边有几个不像村民的人,那我要不要把这个线索,提供给那四大金刚呢?” 沈彦摇摇头道:“等看一下进展吧,你阿婆他们对你成见那么大,如果不是,她又会拿话出来刺你。” “那倒也是,等等看,也顺便看一下那四大金刚有没有拿得出手的干货。” 沈彦再次摇头,不过这次摇头是因无可奈何,秋小蝉这嘴里随时能说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秋小蝉一看她爹娘怕一时半刻回不来,灶上有秋二娘洗切一半的菜,她便接过手开始做饭做菜。 沈彦等秋小蝉进了灶房朝某方向点了一下头,转身进了屋,没一会儿夜珀从窗户翻了进来一拱手问:“公子,有何吩咐?” “王家坡那边不太平?” “前几日来了几个外地人,一直在坟地周围转,狼珂抓过一个盘查过了,是固云县那边的无业游民。” “只是无业游民?” “当时看他们没做什么过头的事,没有没有仔细查。” “去查查,秋小蝉阿公的坟被刨了,是不是他们干的,如果是,想法子把这几人透露给王镇长。” “是,公子!” 沈彦一挥手,夜珀立刻就从窗户消失了。 第116章 还是要租铺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没想到这一次林运很快发现了踪迹,秋阿公的坟果然是王家坡那边的几个无业游民刨的,这次高寒江抓人比抓北柔逃犯动作快得多。 四月底高寒江就把刨坟的三个无业游民悉数捉拿归案,一审问果然是三人是固云县的混混,偷了铁匠铺的马铁去卖,被告发了,逃出来躲到了王家坡,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那天在坟地周围游荡,见着秋阿公下葬时人多势众,以为多少会陪葬点东西,所以晚上想刨点值钱的东西去换钱,结果连半个子都没刨出来,一气之下就把那坟给刨得得乱七八糟。 很快这三个人便被押送到牧云县,挖坟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至于是在牧云县砍头还是固云县砍头,那就是个过程了,当然孙长孙的案子也归到三人头上,可秋小蝉觉得孙长孙的案子与三人无关。 秋家重新把秋阿公葬了一次,那孙长孙折腾几日热一退,秋姨婆就带着一家赶紧离开了。 秋阿公的坟被刨了,对秋阿婆的打击很大,一下病倒了,秋二娘这一下不仅要忙家里,还得去照顾生病的秋阿婆。 棍子和麻雀按秋小蝉的意思找了个跑乡下的货郎,货郎和他女人想跑乡下卖货的时候,顺便卖点豆腐。 秋小蝉按每板20文拿给货郎,但和棍子和麻雀不同的是拿货的时候,要拿现钱,货郎第一日拿了2板。 秋二娘见刚请了卢婶,就开始有多的生意,如果那货郎每日拿2板,一个月也有几百文的利,心里略舒服一点。 这样早上就变成秋二娘和卢婶推磨,秋二做杂活,秋小蝉做早饭然后出摊,沈彦干活依旧凭心情,不过不管心情好坏,每日四更之前,他都会把水缸的水挑满。 卢婶是个勤快人,秋小蝉一个月给她开100文,她除了早上帮忙推磨,还帮一家人洗衣服,做中饭和晚饭,这样秋二娘才精力去照顾秋阿婆。 秋二娘很快发现幸亏秋小蝉多请这么一个人,一家人都轻松不少,而且明摆着可以做更多豆腐,只不过眼下每日只需做22板豆腐和两百斤豆芽,一天大约能挣500来文,如果那天豆干和豆腐乳卖得好,有可能挣到六七百文左右,这样一个月下来竟能挣十几两银子左右,这是秋二娘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知道秋小蝉找来人的重要性,秋二娘对这个收入相当满意了,对自家闺女所说所讲,那更是言听计从,也开始着意打听那有劳力的人家,但秋小蝉怕镇上的人嘴杂,把家里置地的事传到秋阿婆那里,所以秋小蝉认为有时间还是去榆树村一趟,最好在榆树村找人。 家里多了个帮手卢婶,秋小蝉把早上最忙的两波人忙过,就把摊子扔给秋二看着,她去戏台子附近找房子。 本来最近家里紧张,秋小蝉都打算把找铺子的事往后面推推的,偏偏去照顾秋阿婆的秋二娘遇上秋燕回娘家探病就生了事端。 那秋燕寻个秋二娘去煎药机会,也带着秋鹊到灶房端药,装没看见秋二娘,和秋鹊说给秋阿公守灵的时候,看见秋小蝉和孙长孙眉来眼去的,让秋鹊注意,守好自己的男人,小心被人抢了去,把秋鹊气坏了,正好看见秋二娘,就当着秋二娘的面把秋小蝉淫妇荡妇地骂了一通,秋二娘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是多了个货郎一早来拿货,让秋鹊看见了,正想找岔的秋鹊就借机在后院门口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秋小蝉难得忍了,直接和她开打,沈彦知道秋小蝉那点小力气,和人打架未必占得了便宜,准备动个小手脚,也让秋鹊栽个跟头,没想以秋小蝉打架还颇有心德,一旦动起手来,就三个字快准狠。 秋鹊从开打起就落于下风,因为秋二娘怕秋小蝉的名声再坏了,赶紧把秋小蝉拉回了家。 秋二娘刚把秋小蝉拉进家门,那秋三娘就带着秋三哭闹着上门讨说法了。 所以秋小蝉决定还是要找铺子,最好是那种能住家的铺子,和这一家人以后眼不见心为烦。 最终秋小蝉相中了一个靠近戏台的铺子,前面是铺面,后面有一间正房和四个厢房,还有一个带后门的院子,一打听是镇长家的,秋小婵便去找镇长夫人,镇上的人富裕的不多,镇长夫人见租不起价,就扔在那儿,想以后给王义,想自己那个不务正来的儿子成了亲总得过日子,所以置个带铺面的房子,王义自己做生意匮或者租给别人做生意,也有个进项。 秋小蝉要租,镇长夫人正愁王义跟着他舅舅说走就走了,照这性子,三五年怕是成不了亲的,便要600文一月。 秋小蝉说豆腐这么小个摊子,不知道租个摊子能不能赚,第一年能不能少收点,最后和镇长夫人讲成第一年500文的月租,但镇长夫人要求年付,秋小蝉答应了,还要和她签了个三年的契约,第一年的租金,秋小蝉以手头紧为由,求镇长夫人宽限些时日,自己先付3两银子,剩下的到10月份付完。 镇长夫人都不知道秋小蝉哪来这么大的勇气,不过看秋小蝉坚决,最后还是答应了,最让秋小蝉感动的是,镇长夫人都没跟她签什么契约之类的。 秋小蝉松口气,她最相中的是王夫人那铺子的院子大、堂屋大,四个厢房,两大两小,大的两间正好一间给秋二、秋二娘夫妻住,一间自己和沈彦住,小的两间收拾出来,一间安张床,如果来个人可以住一下,一间可以堆放杂物,灶房和茅厕的位置是留了出来,还得找人来弄一下,秋小蝉见位置够,干脆规划个洗澡用的水房。 当然这些都是要银子的,秋阿公过逝,秋二娘和秋二送了3两银子,手里余下不过就几两银子,秋小蝉再付给王夫人3两,家里又快无余钱了,不过好在豆子备有200来斤,粮食也是够的,那铺子,秋小蝉就是用每天卖豆腐、豆芽赚的来收拾。 手里无余钱的秋小蝉只能先紧着把两间厢房、茅厕、灶房收拾出来。 第117章 赊银子的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突然这一大跨步,把秋二娘都急死了,虽然知道秋小蝉是让秋燕和秋鹊给气着了,但再大的气,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呀,不过几日,白头发都添加了不少。 这日,秋小蝉正在铺子盯着人收拾灶房和茅厕,棍子和麻雀来了,秋小蝉把两人的钱给了,两人却没像往日那样离开,秋小蝉有些不解地问两人有什么事,棍子才道:“那个龙哥和大展回来了。” 龙哥和大展是成年人,更怕被人赖上,所以比棍子和麻雀在外面躲得久些,等王义赔完银子,秋小蝉也支付了两个月赔偿,他们才敢回来。 秋小蝉哼了一声道:“回来又怎样,难不成我每月赔200文,他们肯主动接过去承担了。” “小蝉姐,他们哪有那钱,没躲出去的时候,还可以山上猎点东西,这一躲,连那营生都断了。” “几个大男人,做什么不行。”秋小蝉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也知道在这个年代,经济不活跃,家里无田,还真找不着什么可以持续的营生做,“所以他们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是见我和麻雀在你这里挣了钱,就托我们跟你说说,也给他们找份事做。” 秋小蝉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在龙哥和大展眼里有这样的本事了。 棍子和麻雀都殷切地看着秋小蝉,好一会秋小蝉才道:“怎么可能,他们几个大男人,去卖豆腐?就你俩,也是让你们攒点钱,长大了以后,找到好的营生,自然也做好的营生去,这能有什么出息。” “他们偏说你对我们所做的,特别仗义,而且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混了,所以就央我们来求你。” 提及这几人,秋小蝉那是新仇旧恨全都涌上来,立刻摇头道:“我一个卖豆腐的,能有什么法了。而且你们干的真不适合他们几个大男人干!” 因为对于混混来讲,在棍子和麻雀的心目中龙哥和大展的境界才是最高境界,能帮上龙哥和大展这样境界的人,他俩的境界不是更高,没帮上,两人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忙了一天的秋小蝉回到家里,看见沈彦忍不住就把白天的事念上了:“你知道吗,那个龙哥和大展居然想让我给他们找事做?” “证明娘子现在在小怀镇已经小有名气了。” “我呸,这种事知道找我,怎么不去找那林大善人和林大大善人?” “他们怎么能跟小怀镇的门面比。”沈彦一说完,秋小蝉就乐了,伸出魔爪掐住沈彦的脖子,把沈彦压到床上道,“沈小青儿,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皮子又痒了?” “为夫求娘子赶紧动手,看娘子这几日这么劳累,为夫都…” “真的是好累,累死我了,你去烧水,我要洗澡。”秋小蝉一听立刻往床上一躺,沈彦摇摇头起身去了灶房,把水烧上,沈彦走回来,靠在门边道,“娘子,我觉得那阿龙、大展想浪子回头是好事,你不正好缺人吗?” “我几时缺人了?”秋小蝉躺在床上懒懒地问,沈彦便道,“榆树村的地,你难不成指望李二狗那一家来种?” “肯定不成。” “那阿龙、大展不就是现成的劳力。” “话虽说如此,但他们成天游手好闲的,会种地吗?” “李二狗会种就成,用的是他们的劳力。” “这离月底不是还有近30天吗?” “这几日我都在观天象,我感觉五月弄不好大涝,而七八月极有可能大旱。” “哇,你还有这一手。” “惭愧,娘子不是说过今年不是大涝就是大旱,受了娘子的启发而已。” “你一个观天象的,要受我的启发?别介,我这人容易飘的,那跟到五月底有什么关系,不管大涝还是大旱,那都得到六月才会种秋粮。” “上次我们去榆树村,一路上都遇上了什么?” “老虎、恶犬,还有传说中的狼、蛇。” “所以这样的地方让你爹和你娘隔两天跑一次,你觉得安全吗?” 秋小蝉摇摇头,沈彦接着道:“但阿龙、大展他们就没问题,还有在那农舍后面有处没水的塘子,娘子可还记得?” “记得。” “我觉得娘子可以把那处塘利用起来,让人把那水塘用粘土修整一下,正好修成一个大的蓄水池,等大涝的时候,蓄上一池子水,然后到大旱的时候,就解决了灌溉问题。” “靠,沈小青,你可以呀,你不是不会种地吗?” “不会种地,但娘子说得又是旱又是涝的,我想总能平衡一下吧。” “那成吧,这事我就不出面了,你带他们去摆平就好。” “我?”沈彦指着自己吃惊地问,秋小蝉点点头道,“而且我还没银子,你跟他几个说,工钱暂时是赊着,等我转过来了,再付他们工钱。” “啊!赊银子这事就由为夫出面!” “不然呢!所以他们愿意就干,不愿意就拉倒!你就这么跟他们说!” “局气,我娘子太局气了,不愧是门面。”沈彦接着道,“好吧,我去看着,不过这一下我得离好开几天,高寒江发现了,你怎么回答?” “放心,本蝉别的本事没有,独有这说瞎话的本事,小怀镇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沈彦听了哭笑不得:“娘子,说着脸都不红一下!” “我让你烧的水呢?” “啊,惨了,怕已经烧开了。” 秋小蝉没想到给沈彦安派了一个差事,居然就有半个月没见着人影,不过她每天忙得披星戴月的,也顾及不了沈彦这么个大男人了,只要折腾到最后有口气出现在她面前就成了。 当然对沈彦到底给自己带来的是福还是灾,秋小蝉也懒得动脑子去想了,按对沈彦各种表现的观察,沈彦的起点一定比林运高得多,也许折腾到最后,沈彦极有可能的那林运一样,图他的大事,也一去不复返。 秋小蝉已经提前为自己这悲惨的遭遇编了一百种的说辞,反正都让小怀镇的人笑话过一次了,也不怕再多一次。 第118章 你可是赘婿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离开家,每夜更声照旧,每日四更天前那水缸同样被打满的,只有秋小蝉洗衣服的时候,没人来接了。 秋小蝉仔细一回忆,沈彦入赘后每日好像也就完完整整做过这三件事。 而秋二娘两边忙,还是秋二提醒,居然是在第5日才问秋小蝉:“小青呢,你爹说好几次吃饭都没见着人了?” 秋小蝉有点想笑,明明是有5天没吃饭了,便道:“那天吵架了,骂了他,他不高兴,就说不吃我们家的饭了!” “啊,闺女,可不带这样的,快叫他来吃饭。” “娘,这事,你和爹就别管,他一个入赘到我家的,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要有什么脾气吗,这可惯不得,该放过他,我自然会放过他的!” 秋二娘和秋二见秋小蝉说得笃定,秋二没敢说什么,秋二娘便道:“差不多就行了啊,那小青儿虽然有点傲气,但娘看他人挺老实的!” 秋小蝉差点吐了,她都不知道秋二娘用哪只眼睛看出沈彦老实来着,于是便道:“我和沈青的事,你和爹在外面别跟人说,包括阿婆那边,还有蔡婶子她们,到时候这些一乱嚼舌根子,小青的面皮子薄,跟我真来劲,就麻烦了” “这种事,娘和爹自然不会出去说。”秋二娘想起那秋燕和秋鹊就生气,如果不是她俩胡说八道,自家闺女肯定不会这么着急找铺子,家里也不会这么紧张,想想秋燕说小蝉的那些话,那真是不经脑就张嘴胡来,就那个孙长孙,也不撒泡尿照照,连自己女婿半根汗毛都不如,她们怎么编得出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来,自己怎么可能告诉她们闺女和女婿吵嘴这样的事情,不过气过之后又不放心,“可是蝉儿,你和女婿这样总归不是办法,时间长了,女婿他会不会…” “娘娘,我会把握好分寸的,这几日太忙了,忙过这几日再跟他算帐。对了,阿婆的病好点没?” “唉,年纪大了,病一场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得缓阵子的了。”秋阿娘叹口气道。 “娘,你就把心思多放在阿婆身上,家里有我和爹呢。”秋小蝉赶紧安慰秋二娘,“而且你也要注意点身体,照顾病人也是很耗力气的,好了,吃饭,吃饭!” 秋二听秋二娘和秋小蝉对阿婆的说话,心里还是暖的,虽然秋阿婆不待见他,那到底还是他亲娘。 高寒江的人大略在第十三四天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吃饭的时候往屋子里探的时候多起来,不过沈彦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除非秋小蝉出门他出门,秋小蝉不出门,他就不出门,而这阵子秋小蝉都在忙铺面的事,和以前的行踪轨迹不一样,沈彦没跟着,也没让高寒江的人对沈彦产生疑心。 秋小蝉虽不去问沈彦的过往,但从高寒江监视沈彦的状况感觉并不特别严密,甚至觉得高寒江并不想得罪沈彦,只要沈彦不出格,他根本不来干涉沈彦的事,和自己看过的那些电视电影里发配的人被整得惨得有一匹的状况不太一样,就不知道是自己看的那些失真,还是沈彦有靠山,又或者想整沈彦人的并不敢真把沈彦整死或者整急眼。 所以秋小蝉决定高寒江盘问的时候,先用拖的法子,能拖一日是一日,最后不行再交待沈彦去干什么,本来沈彦去乡下种地,交待出去一定不会让高寒江失望 ,但秋小蝉总觉得沈彦不太可能真去种地。 沈彦背着手站在秋小蝉新盘的铺子前,不过半个月,铺子已经让秋小蝉收拾出来了。 朝街这一面是个十步左右的铺子,铺子和门都开着,可以看见院子,左手边是大小四房房,每间房都开了一扇窗子,靠后院门边那一排房子,应该是灶房、茅厕、水房,灶房比以前家里的也大了一倍不止,最大变化是院子,和住房对着那一溜搭了一个棚子,石磨已经搬过来了,石磨旁边还搭了一个灶,灶上放着一口大铁锅,看样秋小蝉把做豆腐的地方和家里做饭菜的灶房完全分开了。 从石磨往后院门一溜的棚子下,做了4个长条形的大木桌,从摆放的东西可以看出,紧挨着石磨的那两张桌放的都是做豆腐的东西,然后是做豆干和豆腐乳的,做豆芽的大桶放在最里边。 住房和长条桌之间就是大约是一辆半马车的宽度,路面平整,铺子正对着这条路,做好的豆制品就可以从这地方送到铺子。 这样的区间规划,让沈彦眼睛一亮,自动给大家的活动范围给区分开来,多忙也不会互相打架。 此时,秋小蝉耳朵架着那只小狼豪,手里拿个算盘,坐在第一张长条桌上,几个男人围着她正在结算夯墙钱、搭棚子钱、做木工钱,秋小蝉一边劈里啪啦拨着珠子一边道:“放心,放心,记着呢,十三叔你做木工款还余1200文;蔡叔你搭棚子款还余2300文;小哑巴你跟贵叔讲一声,他家亲戚的夯墙钱还余900文,第一期工钱都给大家支付了,剩下的,我最迟在6月底都会给大家结清的!” 看着自家娘子能说会道的,沈彦都有点小自豪了,关键能说会道的女人很多,但秋小蝉明摆着不仅仅是能说会道,其实就以沈彦的观念,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但如果不让秋小蝉抛头露面,沈彦又觉得那样会掩盖了秋小蝉的光芒。 秋小蝉说完,跳下桌,对旁边一个戴纶巾的男人道:“童生老爷,麻烦你帮我给他们三家都写个契约,最后注明,如果到6月30日未结清余款,按三分的利计息。” 那童生正是镇上除了林运唯二的童生,也是唯一一家私塾的先生,不过年岁比林运大了两轮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秋小蝉左一个“童生老爷”右一个“童生老爷”给忽悠过来写契约的。 大约也只秋小蝉敢称童生为老爷了。 第118章 我们吵架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离开家,每夜更声照旧,每日四更天前那水缸同样被打满的,只有秋小蝉洗衣服的时候,没人来接了。 秋小蝉仔细一回忆,沈彦入赘后每日好像也就完完整整做过这三件事。 而秋二娘两边忙,还是秋二提醒,居然是在第5日才问秋小蝉:“小青呢,你爹说好几次吃饭都没见着人了?” 秋小蝉有点想笑,明明是有5天没吃饭了,便道:“那天吵架了,骂了他,他不高兴,就说不吃我们家的饭了!” “啊,闺女,可不带这样的,快叫他来吃饭。” “娘,这事,你和爹就别管,他一个入赘到我家的,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要有什么脾气吗,这可惯不得,该放过他,我自然会放过他的!” 秋二娘和秋二见秋小蝉说得笃定,秋二没敢说什么,秋二娘便道:“差不多就行了啊,那小青儿虽然有点傲气,但娘看他人挺老实的!” 秋小蝉差点吐了,她都不知道秋二娘用哪只眼睛看出沈彦老实来着,于是便道:“我和沈青的事,你和爹在外面别跟人说,包括阿婆那边,还有蔡婶子她们,到时候这些一乱嚼舌根子,小青的面皮子薄,跟我真来劲,就麻烦了” “这种事,娘和爹自然不会出去说。”秋二娘想起那秋燕和秋鹊就生气,如果不是她俩胡说八道,自家闺女肯定不会这么着急找铺子,家里也不会这么紧张,想想秋燕说小蝉的那些话,那真是不经脑就张嘴胡来,就那个孙长孙,也不撒泡尿照照,连自己女婿半根汗毛都不如,她们怎么编得出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来,自己怎么可能告诉她们闺女和女婿吵嘴这样的事情,不过气过之后又不放心,“可是蝉儿,你和女婿这样总归不是办法,时间长了,女婿他会不会…” “娘娘,我会把握好分寸的,这几日太忙了,忙过这几日再跟他算帐。对了,阿婆的病好点没?” “唉,年纪大了,病一场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得缓阵子的了。”秋阿娘叹口气道。 “娘,你就把心思多放在阿婆身上,家里有我和爹呢。”秋小蝉赶紧安慰秋二娘,“而且你也要注意点身体,照顾病人也是很耗力气的,好了,吃饭,吃饭!” 秋二听秋二娘和秋小蝉对阿婆的说话,心里还是暖的,虽然秋阿婆不待见他,那到底还是他亲娘。 高寒江的人大略在第十三四天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吃饭的时候往屋子里探的时候多起来,不过沈彦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除非秋小蝉出门他出门,秋小蝉不出门,他就不出门,而这阵子秋小蝉都在忙铺面的事,和以前的行踪轨迹不一样,沈彦没跟着,也没让高寒江的人对沈彦产生疑心。 秋小蝉虽不去问沈彦的过往,但从高寒江监视沈彦的状况感觉并不特别严密,甚至觉得高寒江并不想得罪沈彦,只要沈彦不出格,他根本不来干涉沈彦的事,和自己看过的那些电视电影里发配的人被整得惨得有一匹的状况不太一样,就不知道是自己看的那些失真,还是沈彦有靠山,又或者想整沈彦人的并不敢真把沈彦整死或者整急眼。 所以秋小蝉决定高寒江盘问的时候,先用拖的法子,能拖一日是一日,最后不行再交待沈彦去干什么,本来沈彦去乡下种地,交待出去一定不会让高寒江失望 ,但秋小蝉总觉得沈彦不太可能真去种地。 沈彦背着手站在秋小蝉新盘的铺子前,不过半个月,铺子已经让秋小蝉收拾出来了。 朝街这一面是个十步左右的铺子,铺子和门都开着,可以看见院子,左手边是大小四房房,每间房都开了一扇窗子,靠后院门边那一排房子,应该是灶房、茅厕、水房,灶房比以前家里的也大了一倍不止,最大变化是院子,和住房对着那一溜搭了一个棚子,石磨已经搬过来了,石磨旁边还搭了一个灶,灶上放着一口大铁锅,看样秋小蝉把做豆腐的地方和家里做饭菜的灶房完全分开了。 从石磨往后院门一溜的棚子下,做了4个长条形的大木桌,从摆放的东西可以看出,紧挨着石磨的那两张桌放的都是做豆腐的东西,然后是做豆干和豆腐乳的,做豆芽的大桶放在最里边。 住房和长条桌之间就是大约是一辆半马车的宽度,路面平整,铺子正对着这条路,做好的豆制品就可以从这地方送到铺子。 这样的区间规划,让沈彦眼睛一亮,自动给大家的活动范围给区分开来,多忙也不会互相打架。 此时,秋小蝉耳朵架着那只小狼豪,手里拿个算盘,坐在第一张长条桌上,几个男人围着她正在结算夯墙钱、搭棚子钱、做木工钱,秋小蝉一边劈里啪啦拨着珠子一边道:“放心,放心,记着呢,十三叔你做木工款还余1200文;蔡叔你搭棚子款还余2300文;小哑巴你跟贵叔讲一声,他家亲戚的夯墙钱还余900文,第一期工钱都给大家支付了,剩下的,我最迟在6月底都会给大家结清的!” 看着自家娘子能说会道的,沈彦都有点小自豪了,关键能说会道的女人很多,但秋小蝉明摆着不仅仅是能说会道,其实就以沈彦的观念,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但如果不让秋小蝉抛头露面,沈彦又觉得那样会掩盖了秋小蝉的光芒。 秋小蝉说完,跳下桌,对旁边一个戴纶巾的男人道:“童生老爷,麻烦你帮我给他们三家都写个契约,最后注明,如果到6月30日未结清余款,按三分的利计息。” 那童生正是镇上除了林运唯二的童生,也是唯一一家私塾的先生,不过年岁比林运大了两轮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秋小蝉左一个“童生老爷”右一个“童生老爷”给忽悠过来写契约的。 大约也只秋小蝉敢称童生为老爷了。 第119章 你可是赘婿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老童生很快给三家人写了一式两份的契约,秋小蝉和大家都在契约上按了手印,然后一方保留一份。 大家应该都比较相信契约的效力,纷纷收了契约离开了,秋小蝉便给童生老爷封了20文的茶水钱,童生老爷接到手里语重心肠地道:“小蝉姑娘,你是老朽看着长大的。” 秋小蝉点点头道:“小蝉之所以请老先生,正是相信您的人品呀。” “林举人就是老朽开的蒙。”老童生有些自豪地道,秋小蝉觉得这老童生做人就有些不地道了,明明知道秋小蝉是被林运退,就算他想炫,也不该在秋小蝉面前炫吧,于是装不太明白地眨了几下眼问:“老先生,您想说什么?” “你被林运退了亲,却还不知道教训。” 秋小蝉又眨了两下眼睛,老童生用手指指着桌子,手指都有点打颤地道:“你一个女子,刚才那样坐在桌上成何体统,小心你那夫婿再退林举人后尘!” 沈彦见秋小蝉差点和那个老童生翻脸了,不过还是很快按住,跳下桌一拱手道:“多谢老先生提醒,我抛头露脸挣家用,倒忽视这些小节了,以后定当注意。” 老童生见秋小蝉认错挺快,脸色才好不少,收好带来的文房四宝,又说道了几句,才离开了。 等童生老爷一离开,秋小蝉一跃又坐到桌上,冲老童生离开的方向踢了两脚,然后在桌上可劲地晃动着双腿。 沈彦摇摇头走进了院子,看见沈彦,秋小蝉赶紧停止晃动的双腿,从桌上跳下来,把短裙一提,十分淑女地福了一下,娇声娇气地问:“青郎你回来了?” “你还是坐桌上,为夫觉得和你的气质更匹配些。”沈彦走到桌边道。 “那夫君到时候把妾身休了可怎么办?” “为夫敢吗?” “那倒是,你可是赘婿。”秋小蝉立刻不装了,也不娇滴滴地,脆声质问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娘子这话好生奇怪,为夫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沈彦说这话的时候,忽觉得秋小蝉鼻头有点红,忙问,“蝉儿,这些日子,高寒江可是为难娘子了?” “本蝉段位那么低吗,塘子弄好了吗?”秋小蝉不知道刚才见着沈彦那会儿,突然生出一股子委屈,好像等他回来等了好久好久一般,不过她可不是丁香空结雨中愁的那种人,甩甩头,就把情绪扔到一边去了。 “七七八八了,塘底居然有个泉眼,把那淤泥清理干净后,竟是出泉水了。”沈彦这会儿也好想搂过秋小蝉说说离别之种种。 “啊!那可真好!”秋小蝉才问比较关键的事,“那钱钱呢,你怎么处理的?” “都赊着呢?”沈彦立刻什么离别之种种都没有了,还想给秋小蝉一脚。 “有,有多少?”秋小蝉一听皱起眉,生活大计果然比情情爱爱现实得多。 “人工大约1000文,粘土大约4000文。” “一共就是5000文?”秋小蝉举起5个手指问,“他们都同意赊了?” “同意了。” “同意了?”秋小蝉有点不太相信,蔡叔好说话一此,但她想和那十三叔赊点木工款,那之难,口水都费了快几吨,那王贵家的亲戚还是基于王贵做保才肯赊的,沈彦点点头道,“那有什么难的,为夫告诉他们咱家有10亩地,就他们那点银子赔得起,又带他们看了地,人家自然就同意了。” “啊,这样赊的?” “难不成呢?”沈彦见秋小蝉那小眉头皱的,真是太想笑了,都不想逗秋小蝉进了,不过使劲忍住了,秋小蝉皱着眉叹口气道,“又是5000文,加上刚才的总共就9400文,每月还有赔偿款200文,10月还要付镇长夫人余下的3两房租,靠,我欠这么多钱。” “娘子的术算真好,反正娘子现在是债多不用愁了。” “看样子,我还得到贵叔那里赊几百斤豆子。” “为什么要赊?” “你说五月会涝,到时候没有豆子,我租下这铺子很可能就死了。” “娘子好聪明,明明自己也说今年不是涝就是旱,还敢租铺子。” “不行,必须尽快开业,能挣多少是多少,把损失减到最少。然后,从今儿开始,家里顿顿吃咸菜。” 秋小蝉说动就动,立刻找出块不用的白麻布做幡子,用小狼豪写了“秋记”两个字,让沈彦给她挂在铺子旁边。 沈彦简直被那两个字给惊呆了,真是要多丑有多丑,所以觉得自己本尊出去挂那两字有点耻辱地,便道:“人家以为是为夫写的,怎么办?” “反正你一个更夫也不认得几个字更不会写字,人家见你突然写出两个字,说不定还惊为天人呢。” “你确定?” “确定!” “板凳呢?” “之所以坐桌子上,就是十三叔还没把板凳做好。” 沈彦只好把院子还没搬走的一张旧桌子搬到铺子下,拿着“秋记”爬上桌子,偏偏秋小蝉对那两个丑字非常讲究,不停在下面指挥沈彦:“不行,不行,那地方太低了,别人看不见!”“不行,不行,你得找个风吹得到的地方,风一吹,一招展,人家才能看到咱们店铺的名字。” 沈彦忍不在心里靠了一声问:“难不成咱们的店铺很有名吗?还是你生怕别人看不见这两字有多丑。” “少废话呀,我告诉你沈小青,再废话,我休了你!” 沈彦终于挂到秋小蝉心满意足了,转身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林运,沈彦忽觉得那两个字挺好,丑得真好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这就我娘子秋小蝉的墨宝,丑吧,很丑吧,但是,千金不卖! 秋小蝉背对着林运,自然没看见,这会儿正爬在那张桌边,用几张黄裱纸歪歪扭扭写着丑得人神共愤的“买四送一”“买一送一”… 一气呵成,写完,秋小蝉刚放下笔一看“买”字写成简体字了,气得她把两张黄裱子一拍叫道:“你别晃桌子,你一晃,我字都没写好!” “是你写错了,跟我晃桌子有什么关系!”沈彦觉得真是冤枉死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桌上。 “就是有关系,你晃我才写错的!”秋小蝉不满地道,正好那十三婶经过,见了便热情地问:“小蝉姑娘,写字呢?” “写着呢!”秋小蝉一点也不在意十三婶嘴里对她写字这事,带足了挖苦讽刺,还十分好心地解释,“就是这笔不太好用,写起来软粑粑的,就跟踩在牛粪上一样,婶,这读书人每天都在一堆牛粪上写字真是太不容易了。” 沈彦只能忍着笑,如果不忍,他估计自己能笑到抽。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加理走起! 第120 捕头老爷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十三婶怎么也没想到秋小蝉能把写字这种神圣而高大上的事和臭哄哄的牛粪连在一起,愣了好一会才会重新说话了:“呀,小蝉姑娘,你这是要开业了?” “业倒是一直开着,明天是这张开的铺子正式营业,十三婶,明天来照顾生意呀。”秋小蝉苦恼地看着被自己浪费的两张黄裱纸,十三婶一见拿过去道,“哟,这要是让林举人来写,可比你这个好看得多。” “十三婶这话说得真对,只是找他来写合适吗?”秋小蝉还是不理会十三婶的挖苦讽刺。 “婶也就是顺口一说,你说你以前要是这么能干,那林举人能休了你吗?” “十三婶,你这话说的,我们还没结亲,他是退亲,不是休了。”秋小蝉一点也不恼。 “那跟休有什么两样,你说你怎么不早能干点?” “十三婶,土林工商,这商是最低下的,生意做得再大,那也是商,林举人是读书人,有大好前程摆在那里,怎么可能让一个商户耽搁了前程。” “那婶可是知道,这林家可没少用你家的银子,一度你家转不开,你娘还找婶借过钱的。” “那可真是感谢十三婶了,十三婶一看就是那种慈爱的长辈,婶,那借的钱,我娘都有还上吧?” “还上了,都还上了,就是你十三叔那木工钱,还欠1200文,你可快点给结呀。” “不是都写了契约,违约还会按三分利计息,我不会赖帐的。” “我还能不相信小蝉姑娘吗?” “婶,十三叔还差8条长条凳,12个小板凳什么时候给我呢。” “做得都差不多了,晚上就可以给你送过来,你忙哈,婶还有事,明天一早就来照顾你生意。” “婶,你来哈,明天我要做活动,豆腐卖四块送一块,豆芽买一斤送一两!” “哟,哟,这好,这好,小蝉姑娘现在特别大气,记得那豆腐给我留四块,豆芽给我留2斤,我去告诉那些街坊邻居啊。” 等十三婶离开了,沈彦才道:“我还以为你买一送一是要买一斤送一斤呢!” “你让我把铺子干脆送出去好了。”秋小蝉气恨地又用两张黄裱子重新写完“買四送一”“買一送一”问,“沈小青,开业大酬宾这几个字,我好几个不会写,怎么办,找谁写比较恰当?” “当然是找那个童生先生呀。” “算了吧,那种老古董给钱都是小意思,问题是给他钱,他还要教训你,”秋小蝉见沈彦的目光一直没变方向,便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过去,就看见了林运,秋小蝉赶紧用手把自己才写的两张促销单一遮,还想遮那幡子,但太高够不着,有点生气地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你让为夫把幡子挂在招展的地方,风一吹,一招展,大家都得见吧,难道你这招展开有讲究,有些人是不能看的?”沈彦不悦地道,秋小蝉便道,“那至少大家都认为是你写的吧!” “为夫终于知道自己还有这用处了。”沈彦气哼哼跳下桌子,进屋去了,秋小蝉便道,“你得把桌子搬进去呀!” 沈彦转过身,把桌上的东西捡起来往秋小蝉怀里一塞,搬着桌子就进了院子,放下桌子叫秋小蝉给他找身换洗衣服,就拎了桶水进了水房。 秋小蝉把砚台赶紧放正,然后抱着一堆东西,跺了一下脚追了进去,在心里骂了一声:大爷,沈大爷! 家里的大件家具本来秋二娘置的时候就是买旧的,时间长的都用了十几年了,短的也有好几年,想挑件好的都难,秋小蝉就都没搬过来,全换新的,当然她只敢大房间各买一张床,两个柜子,自己和沈彦的房间多买了张桌子,堂屋买张桌子,其余的没现成的,就让十三叔帮忙做。 秋小蝉这些日子都要在铺盯着着,也懒得回去,所以她和沈彦的衣服都拿过来了,当然她和沈彦加一起总共也没几身衣服,尤其是沈彦,入赘时,他除了一身衣服,就带个人来,秋二娘虽然一直在给他做衣服,但秋二娘家里家外忙以外,抽点时间还要给好多人做衣服做鞋,所以秋小蝉打包自己衣服的时候,顺便把沈彦的衣服全带过来了。 秋小蝉给沈彦把换洗衣服送进水房出来,就见那高寒江带着两个人进来了,沈彦人都在屋里,秋小蝉可不怕了,主动迎上前一福道:“呀,是捕头老爷呀,我这铺子明天才开业呢,今天还没正式营业,如果捕头老爷要豆腐什么的,我到摊子帮您拿几块。” 在水房冲浴的沈彦乍一听到“老爷”两字,差点没笑场,他十分怀疑秋小蝉对“老爷”这个称呼的重点是不是放在“老”这个字上。 高寒江大约也是头一次听到把捕头称为“捕头老爷”的,所以愣了好一会儿,才看了秋小蝉一眼,虽然他是监督沈彦的,但上面不让他暴露身份,他只能以捕头的名义不伦不类地待在这里,也挺憋气的,秋小蝉一看高寒江不说话,正想再不伦不类恭维两句时,高寒江左右打量一番问:“这是开铺子了呀?” “是的,捕头老爷。” “卖豆腐挺赚钱嘛?” “也没赚。” “没赚,还能盘这么大个铺子?” “都赊的,盘这铺子,还欠镇长夫人3两银子,那些这些都是赊的,好几两银子没给呢。”秋小蝉指指棚子、桌椅什么的,感觉自己这会儿突然像谍战片里的间谍。 高寒江又打量了一番问:“你男人呢?” “我男人在屋子里呢,你找他,我去帮你叫。” “他在屋里?”高寒江显然是接着沈彦不在的消息才来的,“那他这几天他去哪里了?” “这…这…”秋小蝉眨了一下眼,“镇上的人每日去哪里,这种事,都要向捕头老爷汇报的吗?” “秋小蝉,你少废话,这些天他去哪里了?” 秋小蝉知道小老百姓还是不要得罪官老爷比较好,只得道:“这是个秘密,捕头老爷得替我里保密。” 高寒江一听是秘密,看秋小蝉的眼神立刻专注起来,声音也和气许多:“小蝉姑娘,只要不做违法的事,自然都会替你们保密,说吧,你那男人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感谢大家打赏、投票、留评,各种支持,月底再加一更哈!! 第121章 都很拼命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捕头老爷你也瞧见了,我家爹这身子是干不了活的,家里就青郎一个劳力,这阵子新豆子没下来,陈豆子又缺货了,那贵叔明里暗里念过许多次说豆子要涨价,我家做豆腐全得用豆子…”秋小蝉碎碎念了起来。 “这跟你男人去哪里有什么关系?”高寒江不耐烦地打断了秋小蝉,秋小蝉立刻带笑道,“重点来了,重点来了,我就想到乡下直接从农民家里买豆子,会不会便宜点,但,老爷你也看见了,家里又离不开我,自然就让我家青郎到三家村、杯口村去打听打听。” “他只去了三家村、杯口村?”高寒江十分怀疑地问,“只是去问问豆子价格?” “难不成呢,他平素都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去了也就是去了,让他去问豆子价格,居然连嘴都没张过,为这事,我都快气死了,回来,吵他两句,他还不高兴,觉得我让他去干的事,都是抛头露面丢人的事,捕头老爷,我去给你把人叫来。” “秋小蝉你要是不说实话…小心…”高寒江显然不敢让秋小蝉去把沈彦叫来对质,秋小蝉都有点可怜高寒江,哪有这么受气的监督人,换成自己,分分秒秒把那上司给炒人,另起炉灶了。 好在沈彦冲洗都很快,虽然故意拖了一下,还是在秋小蝉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回高寒江话的时候出来了,秋小蝉吐了一口气,冲出来的沈彦驽驽嘴,高寒江看过去,就见沈彦用帕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过来。 沈彦看了高寒江一眼,高寒江就悻悻地带着人离开了。 秋小蝉在心里靠了一声:就看一眼,你就跟过街老鼠一样,高寒江你这职场人生也真是太失败了吧! 秋小蝉见高寒江走远了,才转过头得意地问:“我刚才的表现还不错吧!” “什么表现?” “对付高寒江的手段如何?” “好厉害!” 秋小蝉如果有根小尾巴的话,怕是立刻就要翘起来摇个不停:“我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居然有做特工的体质?” “特工?” “就是奸细那个意思?” “奸细?” “唉呀,那个意思,又不是真的奸细?” “娘子,你不用,一个小小的高寒江,连应付都不用,见着他只能这样…”沈彦把头一仰,秋小蝉见了把沈彦的头一压道,“你呀,不知道小人有时最能坏大事,好些大人物都坏在小人手里。” 沈彦脸色一暗,秋小蝉又道:“当然啦,小人得志,自然还是那大人物上头的人也想小人这么干。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你看上去好像很辛苦,这几天种地也辛苦了吧?” “肯定没娘子辛苦。” 秋小蝉讪讪地笑笑,沈彦见了微微一笑问:“娘子,你这样的笑容,为夫甚是想念,这会儿见着了,真是亲切,只是娘子不会在心里把为夫也唤成‘老爷’吧?” “你,”秋小蝉咬呀切齿地道,“赶紧滚去睡觉,别耽搁我干活,明天我要开业,开业懂吗,赚银子的干活!” 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道:“头发还没干呢,娘子帮帮忙给擦擦。” 秋小蝉只得咬牙切齿接过帕子,让沈彦在磨边坐下,给沈彦擦起了头,结果擦着擦着,沈彦头一歪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秋小蝉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自己可没力气给沈彦来个公主抱什么的,把他抱到床上去。 好在沈彦只是略睡了一会儿,就睁开眼问:“擦好没?” “差不多了,回屋睡吧。”秋小蝉刚说完,外面敲锣打鼓的,沈彦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秋小蝉摇摇头,沈彦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会儿,回来,秋小蝉便问:“什么事?” “挖你阿公坟的三个人已从县里转到牧州城,审理完问斩了,县里派人过来发通告呢。” “这,这还要通告一声?” “案子在这里发生的,苦主也在这里,挖坟这种事影响很大,王镇长接到通告就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一声,也是为了抚平大家的怒气,毕竟谁家也不想自家长辈的坟被人挖了。” “我明白,主要还是怕以后自己死了葬在那地方没有安全感。”秋小蝉说完见沈彦看着她,便问,“我有说错吗?” “不,娘子看事情总是看到最关键一点,还顺便告诉大家,把那孙长孙从院子里掳走的事也了结了,让大家安心。” 秋小蝉听了摇摇头道:“孙长孙那事还真不一定是他们所为。” “娘子何出此言?” “这三个人明摆着就是混混,他们哪有那本事,无声无息,把一个大活人从一个院子里弄出来,而那个院子门都没打开,当然就算是打开门运出来的,这三人配合应该也不会这么天依无缝的,还有三人明摆着是图财,弄个大活人出来想勒索孙家,那说得过,但扔河里淹个半死,再捞起来扔岸边,那真是吃饱了撑的,所以,本蝉认为这桩案子不是这三人所为。” “照娘子的意思,还有其他人?” “林运把孙长孙这案子安在这三人头上,估计是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本蝉倒觉得绑孙长孙和吊死巴喀的,有可能是同一人。” “哦?” “明摆着手法很相同,还有这个人既凶残、手法干净利落,但玩心一定很重。”秋小蝉说完见沈彦看着她,有些不解眨眨眼道,“你不是很累吧,那还不赶紧去睡。” “为夫还有点事,得出去一会儿。” “你不要命了!”秋小蝉忍不住,即便在古代想干点事业,也是拼时间拼命的,林运没考上举人的时候一晚上也只睡不过两个时辰,当然考上过后,秋小蝉被退了亲自然也不知道他还并不拼了,而眼下的沈彦看样子极有可能几晚没睡了。 沈彦没回话,秋小蝉只得帮沈彦把头发束起来,沈彦图简单,都是用最简单的发冠束发,式样简单,当然人家颜值高,用不着那些花里忽哨的东西。 第122章 缴税都不够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给沈彦收拾妥当,沈彦站了起来,满意摸了一下束好的头发就离开了,秋小蝉摇摇头在心里道:还真不客气,把这里当客栈用了。 只是秋小蝉还没感慨完,沈彦忽然又回来了,秋小蝉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拿掉了?” “为夫只是回来告诉娘子,请娘子放心,为夫不会不要命的,为夫还要留着命回来和娘子睡睡呢!” 秋小蝉回过味来,哪还见沈彦的人影,秋小蝉脸红了好半天,才在心里憋出了一句:靠,又占老娘的便宜! 秋小蝉第二日要开业大酬宾,一家人干完活,就早早睡了,沈彦夜里回来没回来,秋小蝉压根不知道,因为她睡下的时候,身边没人,起来的时候,身边还是没人。 接下来,秋小蝉搞了两天促销活动,两天卖了30斤豆子的豆腐,40斤豆子的豆芽,豆干也卖了几十斤,两天挣了将近2两银子。 秋小蝉和王贵把豆子讲成15文一斤,然后用2两银子做预付,从王贵那里赊了1000斤豆子。 都是老主顾了,王贵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但这是以前收的豆子,也告诉秋小蝉新收的豆子可能不能给这个价格了,秋小蝉之所以赊1000斤豆子,当然也是怕豆子要涨价。 秋二娘一看开业势头这么猛,一天就赚了一两银子,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欢喜,秋小蝉立刻又让她增加了13两银子的债。 然后阴沉了些日子的天开始下雨了,还越下越大。 沈彦也终于着家了,回家就倒头大睡,完全忘了离开之前撩秋小蝉的那番话。 秋二娘见沈彦终于着家了,自是高兴,但沈彦一回家就睡觉,她还以为还和秋小蝉生着气呢,叮嘱秋小蝉好几次让着沈彦点,差不多就行了,把秋小蝉郁闷得都觉得秋小蝉肯定不是秋二娘的亲闺女。 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秋二娘发现,以前遇上这种天,根本就不能做生意了,现在压根不用担忧这事,生意照常做,只不过下雨后,秋小蝉每日只让做了10斤豆子的豆腐,15斤豆子的豆芽,5斤豆干,因为下雨,那货郎和棍子他们都不能去卖豆腐了,当天豆腐剩了2板,全做成了豆干,就这样,一天的毛利也有三四百文左右。秋二娘才放心下来。 秋小蝉见真的下雨了,还一下就是三天,开业酬宾大家都累坏了,这三天活少,大家又都休息过来了,忙完那点活,实在没事做,秋二娘便和卢婶边做女工边守铺子,秋二和老卢把秋二娘舍不得丢带过来的一些坏的竹器木器修理一下。 秋小蝉给自己的房间多添了张桌子,把文房四宝,半刀纸、十本没动过的册子和惯常用来记帐的小本本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这桌子应该是最让沈彦中意的。 睡醒后的沈彦基本就霸住了这张桌,坐在桌边翻着不知道秋小蝉从哪里找来的书,不是没封皮就是缺页,有八卦周易,有算命测字,除了那本算命的书稍齐整点,其余的连封皮都不全 沈彦只得用两根手指拈书皮,一是嫌脏,一是怕用力不当,直接就把秋小蝉找来的破书毁掉一页。 沈彦正翻着那几本封面书页都不全的书时,秋小蝉坐到他旁边翻开自己的小本本,又开始画起来。 沈彦看着秋小蝉小本本上画的东西问:“怎么不用算盘,你那算盘呢?” “那是找贵叔借的,用完自然就还了,难不成我真是嫌债不多,还自己买一个?” “娘子,我听你和你娘说一天的毛利是400文左右,你一共赊了1000斤豆子,我算了一下,1000斤豆子按眼下每天的用量,可以用37天,也就是说,你全都卖掉了,也才能赚14两8钱,这不算损耗,不算房租500,不算你还要付赔偿200,不算请卢婶的100,你也是亏着的呀。” 秋小蝉点点头道:“没想到我家小青儿的术算也这么好,一点都没算错,就是亏着。” “那你怎么办?你还有将近20两银子的外债,6月份你还要请人种地,还要买秋粮种子。” “这不是忘了5月会涝吗?我应该秋天再盘这铺子就没这么吃力了,可我不想等那么久了,那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住了,每日出门我最担心的就是回来看见阿婆把我家屋顶给掀了。” 沈彦笑着摇摇头道:“你不说了她病一场,精神气都差好多,没有力气来掀屋顶了。” “我那阿婆的身体明显比阿公好太多,那精神气也就是养阵子的事,恢复到元气满满最多10日,算了,看样子这次有点受打击了,30日顶天了。” “你这张嘴呀,还真是,”沈彦摇摇头道,“还有,豆子在这个时节本来就是青黄不接,再加上雨一直这么下下去,王贵的豆子有可能断货。” “我知道,所以先赊这1000斤豆子就为了防这事吗,还有棍子和麻雀这阵子从乡下还收了两百来斤干毛豆,现在先不剥,等实在断货了再剥出来,这雨不会下两个月吧,如果真是这样,秋粮也根本不用种了。” “怕夏粮很多都没来得及收,现在正是收夏粮的时候。” “这波雨真是给收夏粮种秋粮的庄稼人下的,灾荒年的下法,即便那些动作快收了夏粮的,真下上一个月的雨,那些夏粮没地方晒干也全都得霉烂掉,今年灾荒的话,明年肯定很惨,大家没粮吃,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秋小蝉说完,见沈彦望着窗外的雨,有点淡淡的忧愁。 秋小蝉便道:“好了,沈小青,你别愁了,做生意本来就是有亏有赚的,如果秋粮种不及,那8亩地只能补种荞麦,另外两亩地全补种豆子。” “那可就亏死了,真是连税都缴不起。”” “是呀,我问了卖家,他说他的地特别肥,一亩地大约收稻子是三石多,也就是350斤左右,我怀疑有点吹牛,不过先按这么算着吧!”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本文中1斤设为现在1.5斤计算,1石设为100斤,相当于现在150斤,比实际的高些,只为计算方便,所以看文的读者请不要杠哈,再说本文架空, 第123章 这张床结实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见沈彦看着她,便道:“你别不信,他那地是肥,但一亩地真不可能收那么高,一亩能收两石半就顶天了。不过先按他这高产量算着,那麦子也是差不多的收成,8亩地就是2800斤,豆子一亩地最多产200斤,两亩地就是400斤,再把每户的瑶役、绢布税加进去,差不多一半要用来缴税,如果补种秋粮太晚了,麦子种不活,只能改成种荞麦,那荞麦比麦子可便宜,真是忙到头全用来缴税都不够。” 说到这儿,秋小蝉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爹没被分出来的时候,家里服瑶役基本都是我爹去,后来瑶役和绢布折到税里按人丁算,我阿婆果断就把我爹给分出来了,如果北柔也遇灾,一定会打仗,而北面守不住,朝廷肯定会大量征兵,到时候每户强行征兵,我阿婆不知道会不会赶紧把我爹给合并回去。” 不喜形于色的沈彦自从遇上秋小蝉,当然是有过肌肤之亲,两人越发熟识后,秋小蝉的话,不忍住就能笑到抽。 秋小蝉不满地拍了沈彦一下道:“这老百姓呀,来人世走一遭就是受苦的,平顺的年头还好,苦巴苦巴熬得下去,如果遇到兵荒马乱,怕真不如不来活这一场。” “真遇上这种时候,朝廷不会不管。”沈彦一伸手把秋小蝉抱到自己腿上,秋小蝉吓了一大跳,“你,你干什么?” “近一点,这样说话,你我也省点力气。” “那会不会不雅?” “怕吗?” “我有什么怕,反正我的名声又不好。” “为夫觉得好,就甚好!” 秋小蝉一听小尾巴又要翘起来,小嘴一裂,得瑟地问:“刚才说哪儿了?” “为夫说朝廷不会不管。” “哦,这种话听听就是了,下面的官员为了政绩,一般都会谎报灾情,受灾十万人可以说成一两千人,如果灾情太大,终究纸包不住火,朝廷出手救灾,那救灾的粮和物经过一层一层盘剥,能不能到老百姓手里还是回事。”秋小蝉果断又续上了。 “小蝉,这些道理,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沈彦轻轻捋着秋小蝉搭下来的碎发问,秋小蝉哈了一声道,“用脚也想得出来的呀,难不成很有高度吗?” “难道没有高度吗?” “这些高远的事就不去管他了,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想法子多弄点豆子囤起来,然后把秋燕舅舅家的豆腐摊子打败。”秋小蝉捏紧拳头做了个努力的动作。 “你不用去打,他就败了,这个天,他肯定没法子摆摊了。” 秋小蝉得意地在沈彦的腿上晃着道:“还是我有见识吧,怪说不得这几天这些都卖出去了,我娘想留点豆芽做菜吃没得,明天加点量。” 沈彦见了揪了揪秋小蝉的脸蛋道:“为什么一直用这个本本,那几本册册不比这个本本好用?” “肯定好用,但我舍不得呀。” “为什么舍不得?” “其一,那册册一看就有点贵;其二,我写的字也有那么点点丑。人家说好马配好鞍,我这鞍实在不想把那马丑到了。” “都敢把字写在幡子上挂出去,居然怕丑。”沈彦被秋小蝉晃得说话都有点心不在蔫了。 “错,你这就错了,沈小青,那幡子就是我用剪刀和布随便那么一剪刀剪出来的,写多丑都行,但是那册册是你沈小青送我的,我不是不是舍得糟蹋你沈小青一番心意吗?” “说得跟真的一样,赏你了!”沈彦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饴糖递给秋小蝉,秋小蝉乐得眉开眼笑,一把抢过来道,“果然金主爸爸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秋小蝉拿了一粒饴糖放进嘴里,抿了一口道:“好吃,好甜!” “娘子,为夫跟你商量个事。” “看你赏我的糖的面上,说吧。” “俞伯岁数大了,我想让他和我们住在一起。” 秋小蝉点点头道:“反正空了间房,我收拾出来给他老人家住就好。” 秋小蝉又塞粒糖道:“但是,但是…” “但是如何?” “我这不手头紧吗,那打新床又要小钱钱,要不把我父母的旧床搬过来,我们将就用,我们这张新床给俞伯用。” “我们这张床结实,就不用了,把旧床给俞伯用,他不讲究,也用不着那么结实的床。” 秋小蝉听沈彦说“这张床结实”那话的语气,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味,用眼横了沈彦两眼道:“如果俞伯不讲究,你找人搬床,那搬床的小钱钱,先赊着呀!” “娘子果然精打细算呀。” “我还说端午去大舅舅家一趟,看样子老天爷是不许我去了。” “怎么又想去大舅舅家了?” “我觉得大舅舅人顶好,去他那儿蹭几天吃喝,不行呀。” “志气!”沈彦看着秋小蝉,秋小蝉用手遮住沈彦的眼道,“我上次去,看见大舅舅那有好几把算盘,去借一把,不成吗?” “来回车费都要几十文了,凑点,也凑得起算盘钱吧,跑一趟,辛苦不说,还为一个算盘欠个人情,我不相信!” “不信就算了。” “是找你大舅舅借钱吧?” “找他借钱又怎么了,犯法吗,我又不是不还。”秋小蝉不满地道,“大舅舅和小舅舅都是好相与的,借个10两20两渡过难关,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负担吧。” “有大舅舅的人果然有依恃。” “就是!”秋小蝉话刚一说完,人就被沈彦抱到那张结实的新床上去了,沈彦用手压住翻身想起来的秋小蝉问,“为夫想问个问题。” “你不是商量个事,就是问个问题,哪来那么多事?” “为夫好不好相与?”沈彦把声音放低,那带磁性的男低音,立刻就带足了魔性,听得秋小蝉心酥麻麻的,差点跑神,秋小蝉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个声控,当然这是断断不能让沈彦发现的,她赶紧假咳一声道,“沈小青,人家说正事,你又要搞哪桩?” 第124章 养家这种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有为夫在,你不用去找大舅舅小舅舅。”沈彦继续魔音盅惑,秋小蝉一听立刻伸手,坚决果断地道,“不找大舅舅小舅舅也行,你做为男人,养家糊口那也是应该的,把钱拿来吧。” “娘子,人家是入赘的,不用养家糊口的,再说,我娘子那么厉害,能找人赊到,那就继续赊呗,反正债多不用愁,到时候实在还不起,为夫肯定赔娘子去亡命天涯。” “啊,是亡命天涯呀!” “难不成呢?” “那我还是找大舅舅小舅舅比较妥当,我不想亡命天涯。” “打个比方而已,为夫不是说过吗,不会不要命的,怎么可能亡命,为夫要留着命和娘子睡睡的,小蝉儿,开心不!”沈彦用手指把又想起来的秋小蝉又点回床上去,秋小蝉气坏了,“沈小青,这样一点也不好玩!” “这种天气,多好呀。” “沈小青,你想白日喧淫呀?” “想,又如何?”沈彦用腮帮子蹭着秋小蝉的脸,“小蝉儿,吃着糖,整个人都是甜的,让为夫也甜甜。”说完沈彦用嘴唇覆到秋小蝉唇上。 秋小蝉愤愤地想:想好好吃个糖都这么难,还有自己盘算的明明要借钱,借钱,找舅舅们借钱,你个沈小青这样闹算哪出?算了算了,吃人家的糖嘴短。 反正铺子开着,下着雨又不能做别的事,秋小蝉只能赖在沈彦怀里,吝啬吃着糖,继续考虑自己随时会断掉的资金问题。 沈彦搂着秋小蝉,对于这种蜻蜓点水般的欢娱,其实不太如他的意,不过豆腐坊就在对面,秋二和秋二娘都在家,所以他只能咬咬秋小蝉的耳垂、颈项过过瘾。 思考完大问题的秋小蝉愤愤地道:“我感觉你是不把我当你的一个玩具了?” “那又怎么样?” “你是不是还想说是我的荣幸。” “那又如何?” “本蝉想休了你。” “敢!”沈彦哼了一声,咬了咬秋小蝉的腮帮子,秋小蝉郁闷地摸着沈彦脸道,“我也咬你。” “那你可就亏了,我皮粗肉燥的,咬着硌牙。”沈彦拍拍秋小蝉道,“好了,这天也干不了什么,咱们干脆就睡觉吧,反正中午也没睡。” “还说,就是你,让人家中午都没睡成。”秋小蝉知道沈彦说的没错,这种天,真什么也干不成,当然如果她勤快点,做做衣服、鞋袜也不是没事干的,可她懒呀。挣钱,她脑子可以不停地转,但让她干这种缝缝补补的活,那就是浪费布和针线的事,两利相权取其重,秋小蝉觉得还是睡觉比较适合自己,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投入无限的战斗中去! 但沈彦突然指着秋小蝉本本上的阿拉伯数字问:“娘子,你这画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5的意思。” “这个呢?” “0。” “娘子,教我吧。” 秋小蝉愣了一下,见沈彦一直盯着她,便把阿拉伯数字0到10教给沈彦,沈彦有些吃惊,但秋小蝉更吃惊,沈彦居然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花多少功夫就可以用阿拉伯数字完成比较复杂的加减法。 当然沈彦明摆着是受过大夏高等教育的人,本来的术算一定不差,只是不知道阿拉伯数字而已,而沈彦居然会大部分的乘法口诀,只是没有具体成秋小蝉所知道乘法口诀表,经过加减法训练,沈彦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乘除法,直接用阿拉伯数字替换数字就好。 然后秋小蝉发现有些说法解法不同,沈彦的术算水平绝对是这个年代中的佼佼者,而和沈彦相比,自己理论性更强一些,沈彦实践性更多一些。 秋二娘可有点急,时不时去灶房拿个东西,或者到豆腐坊看一下发的豆芽,总之找着机会往秋小蝉他们屋里瞅两眼,见窗户一直开着,这小两口就凑在书桌说些她听不明白话的,这样的天,活少又出不了门,怎么秋小蝉就不知道抓住这种机会和沈彦多做点那个添子添女的事情呢。 秋小蝉如果知道她娘的想法,估计能被雷死掉。 秋小蝉难得和人说话能有这么投机的时候,最主要是跟人说,这小怀镇也没几个听得明白的,所秋二娘第十次经过的时候,秋小蝉终于警觉起来问沈彦:我娘来来回回忙什么呢? 沈彦伸手关了窗户道:为夫这些日子太累了,这种天气,还是跟娘子睡觉觉的好。 秋小蝉还想推开窗户,沈彦一伸手把她抱上了床道:娘子,睡吧,睡了,你娘就不会在外面晃了。 第二日,沈彦找人把旧床搬过来,不过是搬他和秋小蝉的那张旧床,秋二娘听沈彦家的人要过来住,那是十分欢迎的,赶紧给弄了新的被褥铺好。 秋小蝉更加坚定秋二娘是个颜控的信念,反正对沈彦比对自己好。 沈彦给她的红枣、荔枝干还留了一些,饴糖,她都没舍得一次性吃完,偶尔馋了就会吃两粒,这会儿就躲在屋里,偷偷放入口中一粒饴糖,看大展带着两兄弟冒着雨用平板车把秋二和秋二娘的木床给搬了过来,看样子这次去榆树村种地,这大展跟沈彦的关系发展得不错,有什么差事,沈彦都喜欢安排他去做,不知道那赊的1000文里有多少是大展的。 屋子收拾好了,俞伯就搬过来住了。 秋二娘还专门做了一桌子好菜给俞伯接风洗尘。 结果这雨一直没完没了地下,听偶来窜门的蔡婆子和蔡叔说,小怀镇的那条河涨得比哪年都高,好在小怀镇地势高,秋小蝉每日10斤豆腐,15斤豆芽的量维持了半个来月,不得不减量,小喜娘因为下雨,宋记没有食客也不来拿豆干了,卢婶只能暂时不请了。 秋二娘又愁起来,不仅愁新租的铺子,还愁乡下的地,这么大的雨,知道种什么都不成,而且这么大的雨,也不可能去榆树村,好在买田的地势比较高,能不被淹已经就不错了,所以后悔死了买了这10亩地。 第125章 虐成一条狗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知道这场雨下了之后,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到牧云县找大舅舅借银子,想想最终不得不去借钱,真是挺不甘的,虽然张丰顺对自己家挺好,但秋小蝉可是个有志气的姑娘,借了银子,那就欠着情了,无端生出低人一等的感觉,秋小蝉不想和同龄的张梨和张桔有这样的感觉。 秋小蝉做的那张桌子,基本被沈彦给占了,她只好占着堂屋的那张吃饭的桌子,秋二娘拿着做了一半的鞋坐到她对面叹了口气,秋小蝉便问:“娘,还有多少豆子?” “我前阵子也没数,昨儿闲得无事,数了一下,好像还有****袋,不过这阵子做的豆腐和豆芽都少,豆子自然用得不多。” “啊!”秋小蝉知道这么多天,就算做的豆腐豆芽再少,至少也该用掉4袋豆子,不过秋二娘、秋二没念过书,数数就那么个意思,有时候几袋也不一定数清楚,还有他们从没进过这么多豆子,当然进豆子的时候,也是秋小蝉数的,一共10袋。 所以秋小蝉不太相信秋二娘数的数,自己到放杂物的屋子瞧了一眼,一看真的还剩9袋豆子,而粮食也好像比以前吃得慢,搬过来也有大半个月,秋二娘才买过一次粮。 秋小蝉带着满脑袋小问号回到堂屋,先夸奖秋二娘做鞋的针脚密实一通,把秋二娘哄开心了,秋小蝉才进入正题:“娘,我们以前那屋子,干脆典出去吧。” “为什么?” “那屋子挨阿婆她们太近了,以后我们攒到钱,在这边新买或者新盖一处就是。” “那得要多少钱。”秋二娘看了一眼天,摇摇头道,“这样怎么可能攒到钱?” “反正那处我们又不回去住,放着也是放着,怪可惜的。” “蝉儿,娘什么都听你的,但这不能听你的,如果这铺子不赚钱,最后不租了,我们一家人总得有个落脚处吧。” “娘,不会那么惨的,下这样大的雨,除非天真的漏了,否则最多再下个十天半个月就顶天了。” “这事听娘的。” “最差,我们去乡下,住农舍呗!” “农忙,过去住几日,还能将就,但村里哪有镇上方便,住时间长了,受不了的。”秋二娘说完,终是忍不住提醒,“蝉儿啊,你们结婚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个动静呀!” 秋小蝉没说服秋二娘,反而闹个大红脸,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见沈彦依旧坐在桌边翻她找来的几本破书,坐过去问:“这几本书很好看吗?” “看不明白。”沈彦说着又想把秋小蝉抱到腿上,秋小蝉立刻警惕地躲到一边道,“装!” “真看不明白,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刚才不说要去帮岳母做女红?” “我说这话,你也相信?” “娘子,这话,为夫为什么不应该相信?” “让我做女红,还不如让我算帐好。” “那娘子找岳母大人所谓何事?” “我想把那个旧屋给卖了,她不同意。” “怎么突然想卖房子,那房子应该卖不起价吧,三五两顶天了,怎么,豆子没了,还是粮没了?” 秋小蝉听了哼了一声道:“沈小青,你说我家是不是真出了田螺哥哥了?” “田螺哥哥?”沈彦不太相信地摇摇头道,“天底下有这么傻的哥哥吗?” “反正我赊了1000斤豆子,用了20来天,居然还有900斤,如果不是田螺哥哥,我真不知道怎么凭白多了三四百斤豆子。” “哦,还有这样的事。” “沈小青,你装,还装。” “哪有装,应该是俞伯吧,觉得我们在这儿又吃又住,就把我们那点口粮带过来了吧。” “是你们的口粮?” “我哪知道,这些都是他经手,我从来不过问。” “不,沈小青,你别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那你一般都过问什么事,家里的钱粮都不管,心得有多大呀。” “反正有衣穿有饭吃,为什么还要操那个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沈小青有家财万贯呢。” “家财万贯,就是家里有一万两银子。”沈彦点点头道,“嗯,应该挺多了。” “真想掐死你。”秋小蝉一屁股坐到桌问,“沈小青,你说我挑挑拣拣地选婿,是想挑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你说你算吗?” 沈彦看了秋小蝉一眼道:“不,不,娘子这事情我们得说清楚。首先你是想挑来过日子吗?其次你还有资格挑吗?” “我杀了你。”秋小蝉气得一下又掐住沈彦的脖子,沈彦趁机把秋小蝉从桌上抱到自己腿上问,“你看,你看,为夫讲句实话,就不愿意听了,为夫哪句话有讲错?” “句句都错。”秋小蝉腻有沈彦怀里,她觉得自打教沈彦那些阿拉伯数字后,沈彦虽然如故,实际上却更疼惜她了,两人感情悄悄地进了一大步,有了非常实质性的东西,不是指肌肤相接这种事,而是秋小蝉终不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像个异类,至少在沈彦面前不用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特别注意不要出格。 秋小蝉搂住沈彦的脖子,把头搁沈彦肩上,沈彦用手抚抚秋小蝉的背道:“我家蝉儿真是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沈小青,你说你是什么人物,这么大的雨,一大早,我打开铺门,就看见有人穿着蓑戴着笠在外面守着。” “真是辛苦他们了。” “这也太敬业了吧!”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让我心有里有底,否则每次看见那几个人,心里都毛毛的。” “可能最近去了两趟榆树村,让他们紧张了。” “但是你不说榆树村属于小怀镇辖下吗。” “是呀,可能他们认知的小怀镇只是小怀镇,周边统统不算。所以呢,以后在人前,娘子和为夫还是争争吵吵十分不和睦比较妥当。我过得越不如意,有人可能才越放心。” “放心,沈小青,在外人面前,我会把你虐成一条狗!” “求娘子虐吧。” “美不死你。” 第126章 跟招魂幡一样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外面下着雨,空气湿润,温度还可以接受,秋小蝉和沈彦腻歪在一起说些没任何意义的话,本来挺惬意的,但铺子那边传来吵闹声,当然下了快二十天雨,大家都被憋在家里,尤其是种不了秋粮的人家,脾气都不特别好,铺子那边有个小争小吵,多抓把豆芽,加一小块豆腐之类的小争小吵也有,但今天吵得有点厉害。 秋小蝉忙从沈彦身上跳下来,跳到铺子一看,是秋燕那卖豆腐的舅母和秋二娘吵了起来。 秋小蝉躲在旁边偷听了一下,秋燕那舅母的意思是他们每天都能开铺子卖豆腐太欺侮人了。 秋小蝉听了才知道什么叫躺枪帝,自家这真叫躺枪帝,见沈彦也走了过来,便道:“真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我家每日卖豆腐怎么了,该缴的税缴了,哪家王法不许了。” “可见娘子租个铺子卖豆腐做得太对了,至少下雨天依旧可以卖豆腐,人家却不可以。” “是呀,我这豆腐能卖,是以每天支付几十大文的租金为代价,付租金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她怎么就看不见了了?有不服的,我跟她换,我把家从秋家后院搬走,就是不想跟那一家打交道,结果昨天秋平还打着我阿婆的名义,说下大半个月的雨,阿婆好久没吃菜,嘴里没味道,让我们拿些豆腐孝敬她老人家,我给秋平那20文真是喂狗了;今天秋燕的舅母又来这一出…,这一家人,包括他们的亲戚都没一个正常的。” 沈彦笑笑,秋小蝉拍了沈彦一下问:“你这笑,是几个意思?” “你娘不是说你在你大舅舅家还维护他们来着。” “那能一样吗,那是那两个姨婆摆明了是想打我娘的脸,好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昨天秋平打着我阿婆的名义来要豆腐都没给,今天还怕她秋燕的一个舅家不成呀。”秋小蝉说完看着沈彦,沈彦被盯得有点发毛,“娘子,你这么盯着为夫,是几个意思?” “如果秋燕那舅家不讲理,要动手,你上!” 沈彦眨了好一会眼睛才道:“娘子,这有点不好吧,为夫不太会和妇人打架。” “你不把她当妇人,你把她当老虎就成,母老虎!” 秋小蝉在铺子前面支了个雨篷,夏天可以遮阳,雨天可以挡雨,挺方便顾客的,当然也方便秋燕那舅母在那里吵闹。 当然秋燕舅母这样吵闹,是不占理的,只不过碍于林运的举人身份,大家不想得罪,所以秋二娘只是护着自己铺子上的东西。 秋小蝉施施然走过去,一抬头看见她写着“秋记”两字的幡子,被这二十几天的雨全毁了,秋记两字早就冲得看不出字迹,幡子被雨水全打湿了,湿搭搭挂在那儿,就算又是风又是雨,也招摇不起来,倒有点像招魂幡。 秋小蝉在心里道了声“晦气”,看了秋燕那舅母一眼,一下踩着板登上了案子,秋二娘急道:“蝉儿,你要干什么?” “我就觉得这几天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原来都是这东西招惹的,跟招魂幡一样。”秋小蝉站在案子上,一手扶住铺子框,一手一下扯下那张没字迹的幡子往下一扔,正好扔在秋燕舅母面前,那女人立刻尖叫起来,“秋小蝉,你要干什么?” “我家铺子前,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我花了500大子租这铺子,难不成自家门家还要让别人做主吗?要不,你给我500个大子,借你在这儿打泼耍混一天!” 秋燕那舅母指着秋小蝉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一转身走了,秋二娘才松了口气,忙道:“蝉儿,赶紧下来,摔着怎么办?” 秋小蝉才跳下来,把脸上的雨水一抹十分大声地道:“什么人啦,我们出租金的时候,没看见,开铺子就眼馋啦!” 那来买豆腐的妇人纷纷都说秋燕的舅母不要脸,秋小蝉觉得大家讲理,但凡这会儿买豆腐的一人给抓了一把豆芽,秋二娘看得直心疼。 只买豆腐的妇人一看秋小蝉抓一把豆芽,也没办法成菜,但让还回去,又舍不得,于是少不得又称个半斤豆芽的。 于是没一会豆芽就让人买了个七七八八,秋二娘有点不知道大家都是个什么心思。 小哑巴过来买豆腐,秋小蝉就让他帮忙给卖瓜子的婆婆送一斤糙米、两斤高粱和一斤豆芽过去,小哑巴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大雨后,秋小蝉给卖瓜子的婆婆已经送过两次吃的了,那王贵听了自然也让小哑巴送过两次,小哑巴特别愿意做这事,因为在王贵没收留他的时候,镇子上的人看不起他,卖瓜子的婆婆给他吃过两次饭,小哑巴十分感恩。 对于给卖瓜子的婆婆送点吃的,秋二娘倒没黑过脸,都知道像这样的大雨,无儿无女的婆婆就是个命劫。 周围的菜农有二十多天没来,就算乡下有地的人家,这么大雨,也不可能去乡下背菜,所以镇上不少人家都好些天没菜吃了,以至于秋家的豆芽这几日倒卖得好,闲得都快发霉的秋二娘赶紧又加了点量。 秋小蝉还愁一件事,就是备的柴禾快没了,刚搬来的时候,除了把旧屋子的柴禾搬过来了,秋二娘还买过不少柴禾,因为每日典豆腐的时候一定要用火,秋二娘有备足柴禾的习惯,这一下雨就没得人来卖柴禾了,备的那点柴禾用完后,秋小蝉就把装这铺子、屋子、院子剩下的木头的边角料当柴禾用了,如果雨再这么下去,秋小蝉纠结着要不要把那几块剩下的好木头当柴禾劈了用,还是把旧屋子的门窗、床呀、桌子劈了当柴禾用。 那旧屋子的东西,秋小蝉是不打算要了,但秋二娘舍不得,和秋二背着秋小蝉断断续续一次弄点过来,也把他们那个屋子快塞满了,后来放不下,还硬塞了两个旧柜子在秋小蝉的屋子里。 第127章 张驰有度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正在小铺子愁柴禾的时候,林家那辆马车来了,没一会儿,林凤儿撑着伞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迅速跑到雨棚下,见秋小蝉在,立刻就瞪了过来。 秋小蝉没想到刚打发了个秋燕的舅母,又来个林凤儿,自己卖个小豆腐怎么这么招惹人,见林凤儿没带一堆乡妇,所以也大胆地瞪了回去。 林凤儿走过来,把伞一收,用伞一拍铺台道:“你老实交待!” “不,我有什么要交待的,还要老实交待的!” “王义去哪儿,为什么这么久,我都没看见他了。” “不,林凤儿,你过分了吧,我该给你盯着王义吗?”秋小蝉对王义有这么个迷妹真是服了,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青春期,对自己看中的男孩子有那么点中二表现,也实属正常,何况家里又有点银子,自然就胡天胡地的。 林凤儿用伞指着秋小蝉道:“如果你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掀了你这摊子。” “反正你爹有钱,你掀了,我找他赔就是了。” 林凤儿一见吓不住秋小蝉,忽一跺脚就哭了起来,秋小蝉差点晕了,对方如果是泼妇,她跟对方对骂对打都可以,但就怕对方是个软萌妹子,一哭一抹泪,她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怕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的生意,就被林凤儿给哭没了,赶紧打开铺子边的小侧门走出去,把林凤儿给拉进来道,“小姑奶奶,你别哭了。” “我就是要哭!” “好,好,我找地方给你哭。”秋小蝉示意秋二娘和秋二继续,自己牵着林凤儿到了堂屋,给林凤儿倒杯热水问,“说说怎么回事?” “王义,王义他去哪儿了,好几月都没看见了。” “你很喜欢王义?” 林凤儿犹豫一下才点点头,秋小蝉又道:“你这样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我长得丑吗?” “不丑不丑,这镇上的姑娘就属你长得漂亮。” “那我家没钱吗?” “有钱,这镇上没人有你爹会做生意的了。” “那你说王义是为什么拒婚?” “小姑娘,这男人呀,性本贱!”秋小蝉说这话的时候,见沈彦靠在门外的墙上,露出半副肩膀,便叫,“沈小青,你别杵在那儿,我要和林小姑娘说点体已的话。” 沈彦便往旁边挪了一下,把露出来的半副肩膀给挪过去,秋小蝉才开始给林凤儿传道授业解惑:“男人这东西,你缠得越紧,他呀,越不把你当回事,当然,你完全不缠他也不行,那不成了离线的鱼儿,想往哪儿游就往哪儿游了,所以得张驰有度。” “可是我都不知道王义人在哪儿,我怎么对他张驰有度?” 秋小蝉一听这林小姑娘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王义在哪儿”上,于是便道:“我听镇长夫人说王义跟他舅舅做事去了。” “他舅舅是干什么的?” “我哪知道。” “那镇长夫人如何要告诉你,都不告诉我?” 秋小蝉不得不拍拍额头,和青春期的小姑娘考虑问题还真是特么的太不在一个频道上了,又道:“那是镇长夫人来买豆腐顺口和大家说的那么一嘴,你既不卖豆腐又不买豆腐,难不成让镇长夫人到你家专门和你说一声啊。” 好一会林凤儿才问:“你确定不喜欢王义?” 秋小蝉觉得自己的前世肯定是个几十岁的老太太,否则她怎么觉得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么难沟通,这就是传就中的代沟? 秋小蝉见林凤儿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自己,只得道:“确定!” “那王义为什么总喜欢来找你,我看见过好几次了。” “这个凤儿姑娘,首先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喜欢王义,他年岁比我小,我最多把他当成一个兄弟;其次他总来找我,是不是他上面是两个哥哥,觉得没有个可以倾述心里话的人。” “那他不是有娘吗?” “那凤儿姑娘,你会把所有的心里事都告诉你娘吗?” 林凤儿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会。” “那是为什么?” “比如我说我喜欢王义,我娘就会骂我贱丫头,我…”林凤儿说着就哭了起来,秋小蝉只得道,“所以呢,那王义也是一样的,好多话也怕告诉他娘被他娘骂呀。” 秋小蝉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做青少年心理辅导老师了,找块干净的帕子递给林凤儿道:“就好比他跟着舅舅去做事,他也不敢告诉他娘,所以他娘来买豆腐说起这事的时候,好气哦,我都怀疑,如果王义在这儿,镇长夫人得当场扇死他。” “那以后我有什么不想跟我娘说的话,我能来和你说吗?”林凤儿擦了眼泪,总算止住哭,抽抽噎噎道,刚觉得自己是青少年心理辅导老师秋小蝉义不容辞就走马上任了,“当然可以,有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和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你不许和别人说。” “那是自然。”秋小蝉嘴里如是说,心里却狂道:小姑奶奶,这还需要我和别人说吗,你现在这所作所为,全镇还有人不知道你那点想法吗? 但秋小蝉还是非常体贴地拿出沈彦刚送自己的饴糖,挺舍不得地给了林凤两颗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心情就没那么糟了!” 林凤儿嫌弃地看了那饴糖一眼,突然又“咦”了一把,把那饴糖全抢过去了,“我最喜欢这家的饴糖了。” 秋小蝉眼睛瞪得大大的,敢情林凤儿起初以为是自己在货郎手里买的地摊货,忽然发现实际是限量版的名牌,就全占了,林凤儿见秋小蝉眼睛瞪那么大便道:“知道这挺贵的,还是留点给你吧!” 最终林凤儿被秋小蝉抚慰好了一颗受伤的心,离开了,秋小蝉看着桌子上林凤儿给自己留的两粒糖,太她娘的郁闷了,转过头,看见沈彦依旧靠在堂屋外那面墙上,秋小蝉便道:“怎么,你被人挂在墙上了?” “我想知道你对我是如何张弛有度的。” 第128章 我心不悦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又皮子痒了哈,你多大,林凤儿多大,哄她的,你听不明白呀。”秋小蝉说着拿一粒糖放入口中,沈彦更幽怨地道,“我也要你哄,还有,把送你的糖送给别人,我心不悦之。” “不悦个屁,是我送的吗,你不是一直听壁角,那是被抢的,好不!难道你会跟强盗讲道理,真是的!讲得这么哀怨,你算男人吗?” 沈彦哼了一声:“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 “今天的药吃了没?”秋小蝉边说边把墙边的伞拿起来撑开,往灶房走,沈彦赶紧躲到伞下也跟着到了灶房。 新的灶房,比以前旧灶房大了不止一倍,最主要是多开了两扇窗,所以灶房在白天是比较亮堂的。 靠墙那面是灶头,两大一小两个灶头;隔条过道,也做了两张长条桌,食材什么的都放在这上面;左手边放着几个大缸,用来装米和面的,还有两个碗柜;右手边沿墙砌成一溜水缸,不过分成几个池,一般只挑满一池井水。 这几天下雨挑水成了最大的问题,秋小蝉就把几口空的缸和水桶放在院子里接雨水,泡菜洗衣刷马桶都用接来的雨水,如有剩余的,就装在另几个池子也装满水备用,所以家里挑水居然省了不少事。 秋二娘起初还怨秋小蝉在灶房上花的银子太多了,这下才发现真正用起来的时候,这灶房节约不少钱,光那个小灶使用频率非常高,这样节约了不少柴禾,现在水池的作用也是非常明显了。 秋小蝉用小灶给沈彦熬着药,把药汁逼到碗里,递给沈彦,沈彦皱着眉接了过去:“最不喜欢喝这东西。” “苦口良药,知道不?” “光是苦,还不怕,但这苦不苦、酸不酸的,喝着恶心。” “娇气。”秋小蝉见沈彦皱着眉把药喝了,便把最后一粒糖塞入沈彦口中,“今天接二连三来人闹事,再来个别的什么人,连最后一粒都保不住,还苦不?” “不苦了,娘子真好。” “知道就好。”秋小蝉说完就开始收拾晚上要吃的菜,秋二把院子后面的一块空地开出来,种上葱、芜荽、蒜苗和一些菜蔬,只是这通雨这么狂下,除了葱都都淹死了。 秋小蝉对这个新灶房还是很满意的,比以前那个不通风炒个菜的油烟就可以把人薰死的灶房强太多了。 秋小蝉摘了把葱,用清水泡了,又割了两刀腊肉,好在过年秋二娘自己做了几大块腊肉,从牧云县回来的时候,大舅母又送了不少腊肉腊鸡腊鸭,开年没有开门红,却出了墙倒塌的事,也没来得及吃,否则这场雨直接可以让家里断荤食,当然过了端午,这些腊肉没那么好吃,秋二娘原想继续醺着,等第二年再吃,但眼下没肉吃,只能由得秋小蝉今天一刀明天一刀地割来吃着。 这阵子每顿饭的菜都差不多,豆干炒腊肉、炒鸡蛋、炒豆芽、凉拌豆腐,再加点咸菜和豆腐乳。 秋小蝉觉得好在自家是卖豆腐的,否则真是没菜吃了,自己曾经还豪言壮语,家里每个人得天天吃一个鸡蛋,现如今小鸡未下蛋,两只老母鸡还算给力,每天两颗蛋,所以隔天还能炒盘鸡蛋。 秋小蝉一边理着菜,一边看着那唯一成年的大公鸡,这会儿正在屋檐下迈着将军步,把一堆半大的鸡崽都啄到一边。 沈彦顺着秋小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不是一只大公鸡,而是一大盆山菇烧鸡,还冒着热气腾腾香气的那种。 秋小蝉好不容易收回目光,看看天色还早,把准备工作做好,便拿个盆舀了两大勺子糠,混点中午吃剩的米饭,拌匀了,撑伞走到鸡舍,先把两只鸡蛋捡起来递给沈彦,再把拌的食倒在食槽里。 那大小的鸡都知晓喂食的时辰,一见秋小蝉倒鸡食,争相奔跑过来,大公鸡跑得最快,秋小蝉忙把大公鸡撵到一边,倒了一大半鸡食在糟里,长得半大的小鸡一拥而上,大公鸡急坏了,最慢的是两只老母鸡,慢慢腾腾的。 秋小蝉都急了,把那两只母鸡用手扒拉过来,又倒了些鸡食,等这老母鸡和小鸡都吃了一会,才放开那只大公鸡。 沈彦乐坏了:“蝉儿,大公鸡养肥点,不是能吃更多的肉。” “那样的肉不好吃,多奔跑的鸡肉才好吃。”秋小蝉冲大公鸡露出一副六亲不认的目光,然后得意地转过身,看看自己租的房子,如果不是这场雨,这地方,她挺中意了,心里还寻思找两条温顺点的狗养在院子里,就更放心了。 秋小蝉回到灶房,沈彦把两个鸡蛋慢慢放到空篮子里。 沈彦做事细条慢理的,手很好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但那是看背面,手掌却十分粗燥,指腹和掌上有茧子,还是老茧。 沈彦没抬眼问:“这么盯着为夫,是几个意思?” “你好看,盯着看会儿,不行吗?” “那为夫要不要去补个妆,取悦一下娘子。”沈彦也不知道秋小蝉是不是属染缸的,反正和她待久了,这种俏皮话,想都不用想,就可以脱口而出,这实在不是自己。 “夫君,那也不是不可以呀。”秋小蝉把只装了两个鸡蛋的篮子一把抢过来放回搁篮子的地方道,“你还能再慢点吗?” “你不说了,干快了划不来,得比别人多干不活。” 看着两个鸡蛋的秋小蝉突然笑了起来,沈彦哼了一声道,“知道自己没趣了。” “哎哟,再这么下下去,我娘做的咸菜都快吃完了。”秋小蝉打开咸菜罐看了一眼道,“不到半罐了,我都快舍不得吃了,田螺哥哥,你说,要不然这样,咱们把咸菜挂在饭桌上方,看一眼吃一口饭,是不是就能把咸菜给省下来。” “那不太亏了,你不如把肉和粮食挂上,吃一口咸菜,看一眼肉和粮食,把肉和粮食省下来,多赚呀。” “田螺哥哥果然睿智无比。”秋小蝉着点笑趴在灶边。 第129章 田螺伯伯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好不容易止住笑开始给锅里加水,沥了米,把洗干净的腊肉扔锅里,舀水入锅,再把蒸笼放上去,把沥干的米放进蒸笼里,昨天秋二娘又想在饭里加高粱了,秋小蝉不答应。 水烧开,汽刚冲上蒸笼,听外面有人在叫:河水下段冲出河床了,把好多鱼给冲出来了。 秋小蝉摇摇头道:“咱们这可是上游,上游如此,下游可怎么办呀?” “下游如果不下雨,这会儿种秋粮怕正需要水呢。”不过说完这话,沈彦沉默了,他接到的消息是,南边的雨更大,很多地方已经出现洪涝了。 俞伯听见叫声,便要出去凑个热闹,秋小蝉怕他淋雨着了凉,让他一定穿好蓑衣,俞伯笑咪咪地应着穿上蓑衣戴上斗笠,便跟人出去凑热闹了。 “俞伯这精神头真不错。”秋小蝉看着出门去的俞伯道,沈彦也看着。 秋小蝉把饭蒸好,腊肉已经煮得极熟烂了,她喜欢吃这样的腊肉,但秋二娘总说她煮过了,少了斤头,炒菜吃还没嚼头。 秋小蝉认为秋二娘是主要还是心疼把腊肉煮掉了斤头。 秋小蝉把腊肉捞起来放在菜板上,准备凉一下再切,然后刷锅准备炒菜,俞伯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条鱼,乐呵呵地说下面堤坝冲垮了,大家都在抢鱼,他也抢到两条。 俞伯捡的两条鱼挺大个,秋二和秋二娘也都围过来看,大家说着说着又说到雨上面去了,不由得都会把老天爷骂上一两句。 秋小蝉一见便道:“早知道,我就不煮这么多腊肉,今晚吃鱼就好,这个天的鱼怕放不住。” 俞伯和秋二很快把鱼收拾出来,秋小蝉把一条多抹点盐,用盆子装了,吊在只有半缸的那个水缸上,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放时间长点。 秋小蝉把腊肉的肥肉切了一半下来,倒入锅里熬出油,然后把鱼肉放进去用腊肉油煎到焦黄,然后再掺入水,倒了点秋二的老白干,加入干姜、大蒜炖起来。 秋小蝉正忙的时候,秋二过来说豆干卖完了,晚上没有豆干炒肉了,豆腐还剩两块碎,两板整的,豆芽剩了一些,秋小蝉听了便道:“我还愁这条鱼太大了吃不完,正好腊肉就不用炒了,明天炒,和那条鱼一起正好吃两顿。” 秋二闻着一个劲叫香,他觉得自家的闺女现在除了会做生意,那烧菜比秋二娘也好吃太多。 秋小蝉觉得不能告诉秋二,她做菜的秘笈就是舍得放油和调料。 秋小蝉把碎的豆腐修整修整,放进锅里和鱼一起炖,炖好了,最后加入盐和葱,分别用两个大碗盛了出来,然后炒了鸡蛋、炒了豆芽,又把腊肉选瘦的切了一盘,便把菜摆到长条桌上,寻常大家都在堂屋吃饭,下雨后,大家都改到灶房吃饭,免得把那饭菜端进端出,淋进雨水。 有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鱼肉吃,吃惯了老几样菜的一家人都特别高兴,秋小蝉生怕秋二娘那抠门性格,因为多个俞伯,会出不少尴尬,但没想到秋二娘对白吃白住俞伯一直很好,都没黑过脸,秋小蝉都不知道是不是沈彦的颜值太高,秋二娘着实喜欢这女婿,他怕再来几个七大姑八大姨白吃白住,秋二娘估计都不会拿脸子给沈彦看的。 因为有两大碗鱼,秋小蝉估计一家人也吃不下,想方设法把那棍了和麻雀叫来了。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棍子卖豆腐挣了几百文,家里差点就断粮了,但绝对没有多余的吃食,更别提吃菜了,麻雀本来就没地方吃饭,所以已经到秋家蹭过不少顿饭了,秋二娘对秋小蝉的乐善好施也无可奈何。 秋小蝉手艺好,在不提这场雨的状况下,大家都吃得十分欢畅,秋二和俞伯还喝了些老白干,秋小蝉为了避免秋二娘总想把高粱掺在米饭里,干脆把秋二娘那些高粱都拿来酿酒,只是酿了两次,那酒都不太好喝,还有点发酸,秋小蝉只能等大家喝完了前两次的高粱酒,再进行第三次实验。 吃饭的时候,棍子说昨天夜里打雷,往乡下去的路上被劈倒了不少树,俞伯听了,吃过多饭就带着棍子和麻雀出去了。 回到屋子里,秋小蝉发现桌子上有两个瓷瓶,她打开一看居然是香脂,一瓶是擦脸的,一瓶是擦手的,秋小蝉闻了一下,纯天然的,味道就是不一样,那香气都自然,自己的脸和手真的应该好好养护一下了,抹了一些在脸上、脖子上和手上。 那脸太久没用香脂滋润了,抹上后居然有些须细微的疼,秋小蝉都有点心疼秋小蝉这张脸了。 本来想和沈彦说声谢谢,但挺晚都没等到沈彦,秋小蝉只得不等了,也不知道沈彦什么时候回来的,反正早醒来的时候,自己是搂着沈彦睡的,很霸道的那种搂着,腿还放得非常不是地方。 秋小蝉的手和腿就跟被火烫了一样,自己看样子是饥渴了,对异性居然这么渴望,但这不能让沈彦发现吧,赶紧收回手脚,直想把自己这不安分的手脚给剁了时,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秋二娘和俞伯的说话声。 秋小蝉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窗户一看,俞伯和棍子、麻雀居然拉回了两大平板车的柴禾。 那两车柴禾看上去更像一棵大树的树干和树桠,披着蓑戴着笠的俞伯兴高采烈走进来,指着两平板车的柴禾对秋二娘道:“我就知道大家都会去抢,我们好在去抢了一些,寻思烘干了可以当柴禾用。” 秋小蝉觉得这完全不用寻思,那就能当柴禾用,要知道那树干实际上比树枝经烧得多,而两平板车除了上面覆了些树枝,底下全是粗大的树干,不过从断裂的方来看,应该真的是雷劈的,但这么大的雨,总得将这挺大一棵树给锯成一段一段才能抢回来吧,这可真是难为俞伯和棍子、麻雀了,老的老,小的小,这三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么大两平板车柴禾拉回来的。 这么好的柴,这么多的柴,可以用上相当一段时间了,秋小蝉激动了,家里有个田螺伯伯就是好。 第130章 最可爱的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如果让自己来写一篇文章《谁是最可爱的人》,秋小蝉一定会发自灵魂深处地呐喊:俞伯,俞伯,俞伯! 秋二娘一直喜形于色,不停地道:“他俞伯,这可真正是好东西,这大雨的天,真不容易。” 秋小蝉在心里写完《谁是最可爱的人》,赶紧洗漱了,就摸出把珍藏的南瓜子边嗑边道:“原来家里不是出了田螺哥哥,是出了一个田螺伯伯。” 站在屋檐下端着水杯正准备喝的沈彦差点没被那口茶水给噎着,秋小蝉这丫头最典型的就是发现猫腻,但从不戳破猫腻,有就用,没有就自己想法子,真是自己没见过的女子,那性子非常好相处,从不在某件事上纠结个没完没了。 秋小蝉听见响动,看见沈彦,想想自己早上那手和脚放的地方,太可耻了!赶紧装没看见。 秋二娘一见有柴禾自然高兴,那可是解决了一系列的大问题,先把那些树枝捡到典豆腐的灶台周围烘着,然后就和秋二开始做今早的豆腐。 秋小蝉也抱了一棵粗大的柴禾到灶房,把它放在灶膛边,自己扒拉开火,用剩得不多的秸杆把火引起来,便开始做早饭。 俞伯和棍子、麻雀把两车湿柴禾,一车搬进灶房,反正地方大,沈彦接过来就把柴禾垒在灶房里,另一车,俞伯带两人垒在做豆腐的灶头旁边烘着。 沈彦垒好柴禾,又拿几根木段放在灶膛边烘着道:“娘子,今儿一大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平时娘子一大早就喜欢盯着为夫看,怎么今儿没看了呢?” “我几时一大早盯着你看过,你有几次一大早在家过。”秋小蝉不提这岔还好,一提那必须气哼哼地,却见沈彦在笑,于是不满地道,“你笑什么?” “娘子,就你那睡相,天天如此,平常不过为夫起得早些罢了。” “你胡说八道,本蝉床技不好,床品可是极好的。”秋小蝉顺口说着,说完觉得不对,自己记忆大家开这种玩笑无所谓,但... “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床技床品都烂到下九流了,不过娘子,床品,为夫真帮不上你了,也就不帮了,但床技,为夫觉得练练,还是有可能提高…”沈彦话还没说完,秋小蝉就要跟他急眼,沈彦见了一把把秋小蝉搂到怀里道,“好了,好了,门面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吗?为夫不逗了,不逗了。” 秋小蝉把沈彦拍打了一气,才从沈彦怀里挣出来,沈彦指着柴禾岔了话:“俞伯说这东西烘干了,劈起来更省劲。” 秋小蝉摸摸有点发烫的脸才道:“俞伯这柴捡得好,这几段木头如果不是锯断了,比我买的木料还好啊,真是可惜了。” “那雷劈着了什么树,自然就捡什么树,难不成还等着雷劈到不好的树再捡。” “如果不锯了,好生截成木板,估计能卖个挺不错的价钱。” “那就家里断火了,为了这点好木柴,大家全饿着吗?” “这棵树挺大,应该不止这两板车吧。” “俞伯说还藏了两板车,卸完再去拉回来。” “这个木头真好,一棵柴估计就能做一顿饭了,烧起来我都心疼得慌。” “到时候饿起来,你的心就不疼了。” 秋小蝉踢了专心添柴的沈彦一脚。 俞伯一平板车的柴禾和秋二娘一担两担买柴禾那是有本质区别的,一平板车足够秋二娘买六七担柴禾了,而且还都是实打实经烧的木头,所以柴禾的事暂时解决了,做豆腐和做饭都不用愁了,秋小蝉听得出秋二娘、秋二都松了口气。 以前做早饭,秋二娘都用剩饭来做,但秋小蝉觉得沈彦吃不惯,当然她本人也吃不惯,不过打着沈彦的旗帜,秋二娘更能接受,不会骂她,所以用昨晚剩的鱼汤煮了面片,给棍子和麻雀一人盛了一大碗,让两人吃了赶紧休息,中午过来吃饭,然后才用小灶熬着粥,这个她加了点高粱米,再揉了点面,再煮了点面片汤,她看得出来沈彦并不喜欢吃昨天的鱼,一直都在吃豆腐,便把昨天捡的两个鸡蛋煮了问:“这鱼,我做得不好吃,你昨夜一块没吃。” “怎么会,味道挺好的,鱼刺太多了,我懒得挑,其实好味道都在豆腐里。” “这鱼挺大条的,肉算厚的了,鱼刺还好吧。” “那也懒得挑。” “今天还是吃鱼,到时候我帮你挑吧。” “那为夫就多谢娘子的美意了。” 秋小蝉得意地一笑,沈彦立刻有点紧张地问:“蝉儿,你不会又心怀叵测吧,为夫好怕怕!” “你是嘴里怕吧。” 秋小蝉做好早饭,秋二娘要看铺子,秋二和秋二娘本来就没吃鸡蛋的习惯,秋二用食盒装了碗面片汤,一碗粥,再放些咸菜,就拎到铺子和秋二娘一起吃。 秋小蝉强行塞给了俞伯一个鸡蛋,俞伯只得拿了鸡蛋,端了粥放块豆腐乳回屋里吃了,毕竟一夜未睡,老人家更要补个觉休息一下。 秋小蝉便和沈彦两人在灶房吃早饭,秋小蝉把唯一的鸡蛋剥了皮递给沈彦道:“我还得给俞伯熬点姜汤去去寒,他肯定被雨淋够呛,别着凉了。” 沈彦没说话,心里却道:也难怪俞伯见着秋小蝉一发愁也跟着愁,然后就用这样那样的法子悄悄去帮秋小蝉,看样子还真没有白疼。 沈彦接过鸡蛋掰开,把鸡蛋黄给了秋小蝉,自己吃了小半块蛋青问:“这下连着两天都没炒鸡蛋吃了,如今这么大的雨又不换不到鸡蛋。” “那就不吃炒鸡蛋了,那么大条鱼,分成两顿吃,加上豆干炒腊肉,有两个荤菜了,这已经很奢侈了,只求我家的鸡娃娃赶紧长大赶紧下蛋吧,就不用我娘每次黑着脸去换鸡蛋了。” 沈彦听着就乐了,忽盯着秋小蝉,秋小蝉抹了一下脸问:“沈小青,这么看着我几个意思,是我脸上长花了,还是被我媚惑住了。” “被我家蝉儿给媚惑住了。”沈彦把剩下的鸡蛋青吃掉又道,“蝉儿,我在想,和你在小怀镇的日子,会不会是我老得不记事的时候,唯一记得的。” 第131章 总算松口气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嗳哟,这还年纪青青,想那七老八十的事干什么,都不记事了,还有什么唯一记得的。”秋小蝉不屑地摇摇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别该开心的时候,满肚子的伤感,真到那时候,你哭去吧。” 两人正在说着话,秋二忽然来到灶房道:“蝉儿,有人要买豆腐乳,要20块呢。” “哦,豆腐乳在角落那几个坛子里放着的。”秋小蝉还挺愁豆腐乳的,这是因为各种原因留下的豆腐做成的的,但销路一直不怎么样,没曾想就积了几坛了,这段时间下雨,没什么菜,一家人看咸菜快没了,倒消耗了不少豆腐乳,尤其是俞伯说好吃,就粥说比咸菜好吃。 大约家家都断了菜,包括咸菜都没有了,忽有人发现豆腐乳十分就饭,十三婶说一块豆腐乳一家人可以吃一顿,比买豆腐还划算,秋小蝉实在想不出一块豆腐乳如何让一家人吃一顿饭的,要知道十三婶家可是四个儿子三个儿媳,孙子好像还有几个,难不成是每个人都用筷子沾一下。 因为秋小蝉欠了十三叔1200文的木工钱,十三婶每次来买豆腐、豆干和豆腐乳都赊帐,让秋小蝉抵欠的木工款,秋小蝉认为欠债还钱那是理所应当的,为十三婶专门准备了一个小本本,每拿一次东西,两人就从1200里减掉。 秋二娘就挺郁闷的,觉得十三婶这么做太过了,平白增加秋小蝉的事情。 秋小蝉也没想到豆腐乳一下成了抢手货,几百块豆腐乳一下就买到断货,做豆腐乳的周期比做豆干的时间长,但价钱最好,一板豆腐要卖24文,但一板豆腐乳却能卖96文,10板豆腐乳足足能赚800文。 秋二娘和秋二总算觉得又有事做了,加班加点做豆腐乳,到底在雨停之前卖出去了20板豆腐乳。 雨一停了,秋二娘和秋二又着急起乡下的田地,立刻就要动身去乡下,沈彦却对秋小蝉道:“你父母没种过田,到了估计只会抓瞎,而且下了这么久的雨,那路肯定非常不好走,让俞伯和你爹去,俞伯对地里的事懂一点,还有反正那阿龙和大展的钱赊着,干脆让他们去把地补种了再一起结钱。” 秋小蝉当然希望有个懂的能去,而且那李二狗和龙哥几人,就秋二娘和秋二不一定能镇得住,还有那路上随时出没的野兽,便同意了,把家里仅有的二两银子给秋二带上,这次秋二肯定要在榆树村待一段时间,秋小蝉便让他找机会和那李村长、假秀才吃个饭,秋二一一都应了,秋小蝉又叮嘱一路上小心,才送走了秋二和俞伯。 雨一停,被憋坏的棍子和麻雀赶紧就来了,当然这期间,家里没得吃的,两人在秋家可蹭了不止一顿饭,自打拉了几车柴禾回来后,秋二娘对他俩来蹭饭才终于和颜悦色起来。 秋小蝉却不让两人立刻去乡下卖豆腐,因为沈彦说这么大的雨,路有可能被冲坏了,所以和两人说至少要晴三日以后才能去乡下卖豆腐。 三日后,棍子和麻雀又来了,秋小蝉让两人各带3板豆腐去周围乡下卖,自家要补种秋粮,别人家肯定也得补种秋粮,那接下来镇上的壮劳力肯定都得到乡下干活,有地的,自家的壮劳力得去,没地的人家,被大雨憋了几十天,家里早就一贫如洗,大部分也得去乡打短工。 所以秋小蝉认为镇上一定卖不了几板豆腐,但乡下种田可是件重体力活,饭菜一般得比平常好些,但这个时代吃肉是件相当奢侈的事,很多人家过年都不一定吃得了一顿肉,请人来干活,肉吃不起,那总得有一两道像样点的菜,本来做豆腐在农村不少人家都会做的,但大家要抢种秋粮,那妇幼都是加班加点地上地里干活,肯定就没时间做了,自家那便宜的豆腐就会成为大家首选。 果然如秋小蝉所料,棍子和麻雀当天的豆腐很早就卖光了,第二天两人直接各背五板走,再接下来,两人又找了几个小伙伴一起,加上那个货郎,每天能卖出去50板豆腐,240块豆腐乳。 农忙时节,秋小蝉把老卢夫妻都请回来了,她往乡下卖的豆腐和豆腐乳一个月就赚了30两银子,把秋二娘累并快乐着,每天都合不拢嘴。 而铺子上,每天最多卖出去3板豆腐,10斤豆芽,10斤豆干。 把欠王贵的豆子钱还完,秋小蝉还剩20两银子,正好龙哥回来,秋小蝉就把龙哥、大展几人的工钱给结了,又让龙哥把修水塘的钱和买秋粮种子的钱给俞伯带去,也没剩几两了,但秋小蝉松了一大口气,毕竟只剩下镇长夫人的房租和十三婶、蔡婆子、王贵几家的工程尾款没结。 龙哥走后,秋小蝉有点没想明白,龙哥和大展是去给自己家种地,结果回来不向她汇报种地的状况,而是在俞伯的屋子里,和沈彦说了半天的话,说是俞伯让他带回来的话,而且自家就10亩地,去这么几个壮劳力干了一个月好像还没完没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有几百亩地要种一样,龙哥那张脸又黑又瘦,一看就是累惨的状态,难不成那10亩地能让俞伯他们种出金蛋蛋来了。 农忙期间那货郎、棍子、麻雀几人赚了不少钱,所以又多了两个货郎来秋家拿豆腐到乡下卖,跟着棍子、麻雀赚到点钱的小伙伴也热情高涨。 秋小蝉便和棍子、麻雀商量,以后拿货都必须拿现钱,因为她不知道大家现在的货都销往哪些地方,而人员参差不齐,如果没有约束,大家一次都拿很多豆腐,然后太多没卖完又退回来,她没办法掌控量,这么热的天,退回来基本也都坏掉了,他们拿豆腐的时候,自己要掌控好量。 已经赚着几两银子的棍子和麻雀认为秋小蝉说的完全可以接受,跟小伙伴说了,愿意做的,继续来做,不愿意就算了。 第132章 我不为难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其实就沈彦看来,秋小蝉的眼睛是盯在那几个货郎身上,货郎毕竟长年在乡下跑,比棍子、麻雀他们熟悉乡下得多,其中一个经常给乡下几个大地主家送丝线和香的货郎,很快发现那些大地主家更受欢迎的是豆干和豆腐乳,豆干和豆腐乳不占地方,而利润高,那个货郎很快一天就要拿100斤豆干,200块豆腐乳,这才是秋小蝉想要的。 当然棍子和麻雀在前阵子也赚到了银子,几两银子对于他们那家的人家来说可是几年的嚼用,棍子不是这块料,能挣这么多已经很满足了,麻雀却非常善于此道,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折腾,再跟那货郎学着,也在乡下找固定的主顾,那大地主没有积累是不容易打进的,但那小地主还是有不少机会接触的,很快每次拿货仅次于那个送丝线和香的货郎。 农忙时节,一下打开了秋小蝉的豆制品销路,秋小蝉很满意,不过半个月,把剩下欠十三叔、蔡叔、王贵家亲在的那点欠款也全还完了,因为大雨导至秋小蝉逾期了,除了十三叔抵完后剩的1000文要了利钱,那蔡叔和王贵家的亲戚都没要利钱。 秋小蝉一算,手里居然还剩了20来两银子,终于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豆制品的销路这么好,那豆子自然就要有非常充足的来源,因为眼下这种状况明摆着就是欠收的,秋小蝉一般在家中的豆子存量为五天,即便俞伯每隔10天会安排豆子过来,秋小蝉还是时不时就要去王贵那里买一些。 秋小蝉和王贵商议好,往铺子走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忽然走上来问:“请问你是小蝉姑娘?” “你找她干什么?”毕竟被北柔人当人质用过两次,秋小蝉还是十分警惕的,那人忙道。“在下朱深见,是沈公子的朋友。” 秋小蝉眨了好一会儿眼睛,就沈彦入赘到她家,大半年才带了个俞伯来,当然沈彦应该有几个使唤的人手,在西北坟场的时候,至少不止一个,但沈彦却从未说过他有什么朋友,不过,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只是应该不常见,或者在某个地方某件事见过,一边用脑搜索一边道:“我想你是找错了人吧!” 那朱深见并不恼,从袖里掏出一块玉牌递给秋小蝉:“这个,麻烦小蝉姑娘交给沈公子,他就明白了。” “你这有毒没毒?”秋小蝉掏出手绢,十分嫌弃地用手绢接过来,朱深见却朝四下看了一下,做了个告辞,很快就消失了。 秋小蝉见那块玉牌应该挺值钱的,隔着手绢都能感觉到质地不像平常接触的那些伪劣产品,玉牌正面有个“悔”字,背面是条盘着的金蟒。 秋小蝉感觉有点烫手,也四下望了一下,不过她真不专业,完全看不出有没有人监视,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她的视力范围,没看见高寒江和他那些手下。 秋小蝉急急回到铺子,秋二娘刚做完饭,正和秋二在摆饭菜。 秋小蝉见沈彦坐在窗边,这会儿倒没翻她那几本算卦的书,因为天色已经暗下来,不太看得清了,不过沈彦在家,秋小蝉松口气,赶紧走过去,把那块玉牌递给沈彦小声道:“一个叫朱深见的,让带给你的,就是我还在摆摊的时候,来我摊上买过两次豆腐,又都倒的那个,好奇怪的一个人。” 秋小蝉说完,感觉沈彦的身体动了一下,赶紧问:“我是不是不该接下来?” 沈彦摆摆手,接过玉牌,手用力一捏,秋小蝉听见玉碎裂的声音,心里直叫可惜,如果这块玉牌上的字和图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那完全可以找个玉器师把那字和图案打磨下去,随随便便也可以卖个千八百两银子吧,真是可惜了那么一块好玉。 当然秋小蝉也只敢在心里痛惜一番,表面上是绝对不能打击沈彦不悦的心情的,不过没一会儿沈彦却云淡风清地道:“心里怕是可惜了这块玉吧。” 秋小蝉一愣,然后用双手拍拍沈彦的肩,打哈哈道:“本蝉小家小室,就好这点黄白之物,沈小青,你至于吗,一定要这么无情地揭露出来吗?” “俞伯不是才给你送了2000斤豆子,你怎么还要去找王贵。” “这个也跟黄白之物一样,多多益善,虽然俞伯一看就是个有超能力的田螺伯伯,但是马还有失前蹄的时候,有备总是无患吧。” “真心话?还是怕为夫真如那王三所讲,有天弃你不顾。” “这个,”秋小蝉嘿了一声问,“沈小青,你不许我离开小怀镇,让我陪你,如果有天我不让你离开小怀镇,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我会带你一起离开。” “我也答应带你离开的呀,凭什么你要带我离开,我就得离开。” “因为我是夫,你的天。”沈彦用手抬起秋小蝉的脸,秋小蝉好一会儿才哈出一声,“夫很了不起,天哈,别忘了,你这个天可是入赘的那种。” “愿不愿意跟我夫唱妇随?” “不,沈小青你今天吃错药了吧,一块玉牌让你心智大乱了,是不是?” “回答我!” “如果,”秋小蝉突又打住道,“算了,我不为难你。” “如果什么?”沈彦拉住想离开了秋小蝉,秋小蝉见了一屁股坐在桌上道,“如果你不限制我的自由,如果你不追问我的举动有悖常理,如果在你没决定放手之前不娶妻纳妾,我也可以试试。” “成交!” “想好呀。”秋小蝉指着沈彦道,“我认真起来可是要死要活的哦。” “为夫就是认真的。”沈彦点点头道,“成交!” 秋小蝉却一皱眉道:“我觉得还是不太妥当,这…” 沈彦忽用手一撑头,眉一挑,顿时风情万种,秋小蝉愣了一下,却听沈彦用他那低沉带着磁性的男低音道,“再加上这个呢?” 秋小蝉一听扑到沈彦身上道:“沈小青,你色诱呀,这个可以有。” “加上这个如何?” 第133章 自己种下的苦果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小青,你还要脸不要脸了?”秋小蝉搂着沈彦的脖子就笑了起来,沈彦得意地道,“都混成恶霸了,还要什么脸。” “那就成交吧。”秋小蝉和沈彦击了一下掌又道,“今天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以后如果你做起来实在有难度,我也不为难你,你随时可以后悔的。” 秋小蝉听秋二娘叫吃晚饭了,便松开沈彦的手走出门,忽又觉得不妥伸手道:“走呀,我娘在叫吃饭了。” 沈彦只吃了几口饭就寻个借口离开了,秋二娘有些担忧地问:“难道今晚的饭菜又不小青的口味?”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婿,就那么个性子,我们吃,我们吃!”秋小蝉知道那块玉牌和那个人对沈彦一定刺激极大。 沈彦进了荒宅,来到后院,转身进了地下的宅子,夜珀随后也跟了进来,沈彦便问:“司镜在吗?” 没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冲沈彦行礼道:“侯爷,唤司镜何事?” 沈彦看了旁边一眼,夜珀赶紧把旁边的密室的石门打开,沈彦走进去,司镜也跟在后面进去了,等石门合上,司镜才问:“侯爷,何事?” “傅济送了一块玉牌来。” “一块玉牌?” “他在落马甸如何?” “一直没消停过,偷偷招兵买马,这阵子西北受灾严重,活不下去,落草为寇的人越来越多,固云县也是受灾严重的县之一,明王在西北招的兵多是这种活不下去的人,每入一位,就给他家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沈彦闭上眼睛问:“傅玄乙收到消息了吗?” “当今陛下最,最善于遍布密探,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傅玄乙宁可让宋长林守珑屿关,也不动许海山那支军队。” “宋长林就是个跳梁小丑,曹将军、林将军随时都听令于侯爷,只是陛下已向曹将军下了五次催战的旨意。” “我知道,你代我与傅济书信一封。” “请侯爷吩咐。” “答应和他见一面,时间他定,地点不可以在落马甸,其余皆可。” “是!那明王多半会选在固云县。”司镜忙退出去写信,沈彦伸出手,那块玉牌在他手里已经捏成了粉末,他松开手,玉粉全都散落在地上。 沈彦拍了石室正中的一张椅背冷冷道:“傅济,当年保傅玄乙废了你,即便到如此境地,本侯亦无悔可后!” 说完沈彦坐到椅上,取出纸笔,顿了一会儿,很快书写了一封信,等司镜的信写完,他挥挥手,司镜退出去后,沈彦把司镜的信看了一眼,然后装回信封,把夜珀叫进来将信递给他道:“你找人把这封送到落马甸傅济手中!” “是!将军!”夜珀接了信,沈彦又把自己写的信看了遍,慢慢折起来放在另一个信封里,封好,然后递给夜珀道,“你亲自跑一趟,把这封信给曹正送去,必须送到曹正本人手里。” “是,将军!” 等夜珀离开后,沈彦把司镜叫进来问:“你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长公主送过来的金银饰物等等也都折成银子了,除去花掉的,仅余不到两万两。” “两万两?”沈彦叹了口气,“二两银子买个兵,我居然才够买一万个兵,这还不算兵器、粮食。” 司镜被沈彦的话差点逗笑了:“侯爷,明王那里,好些是吃不起饭,直接投的,去也只为了寻个能吃饭的地方,如果许海山的军队一压上来,估摸一半以上得投降。” “男人活不下去了,还可以投身行伍,女人和孩子怎么办,只能等着活活饿死了。”沈彦想起秋小蝉的话,自己之所以保傅玄乙,除了大家是儿时的伙伴,感情深厚,还有就是当时的明亲王过于荒淫残暴,大家想的就是个天下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结果现实很打脸,傅玄乙登基后,才发现他除了优柔寡断,原本心思细密的性子竟变成生性多疑,内斗一直没断过。如果换做自己早把傅济、傅澄等人全处死了,现在沈彦觉得傅玄乙留着这些人,更像是为了来防自己的。 好吧,既然你傅玄乙一直没信过我,那就让你来吃吃苦果,让你来吃吃留来防自己的那些人反噬的恶果吧! 沈彦伸手取过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这酒比秋小蝉酿的高粱酒好喝太多了,偏就觉得很割喉。 …… 秋二和俞伯把秋粮种上后,秋二先回来了,俞伯还留在榆树村看着田地,秋小蝉听秋二说卖地给她家的那三父子,好在有劳力在大雨前把稻子全收了,还晒干了,因为急于脱手,被人以低价全收走了,好像榆树的粮都被那人收了个七七八八。 秋小蝉非常郁闷的就是自己手里没银子,如果有银子,现在这个时候以低价收粮食,放一年,明年除了自家吃粮不用急,还可以倒转一大笔,而且这地方朝廷连个编制都没有,太利于奸商的各种操纵了。 所以秋小蝉只能佩服又有钱又有经商头脑的人,自己现在只能努力把小豆腐做成大事业,然后也变成那样的人。 秋二娘没想到这豆腐每天都做不完,秋小蝉这么快还了所有的债,还有节余,她就干脆把钱交给秋小蝉管,自己每个月只拿点零用。 棍子卖豆腐不如麻雀机灵,就干脆给秋小蝉家当学徒,做帮工,于是秋二家里象模象样请了老卢夫妻和棍子做帮工了。 那秋燕的舅家被几十天的大雨给憋坏了,天一放晴,攒足劲想把损失给补回来,第一天就做了20斤豆子的豆腐,结果只卖出去了5板,后面每天连5板都卖不掉,他们并不知道秋小蝉的着战略目标放到了乡下。 秋燕那舅母过来偷偷侦察过几次,见秋小蝉家的铺子和他们一样都冷冷清清的,心里还略好受一点,毕竟他们不用承担每天几十大文的房租,夫妻两每天必说的一件事就是秋小蝉脑子进水了,卖几板豆腐,租那么大个房子,那分明就是找死,他们就坐等秋小蝉关门大吉。 第134章 崭露头角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燕那舅家第一天做20板豆腐只卖了5板,剩下15板,在炎热的天气下也放不住,就算做成豆干也放不了太久,那舅母就大方一把,把豆腐、豆干送给亲戚吃一部分,为此得了秋阿婆一家好生赞扬,到处宣扬秋燕和秋燕的舅家会做人,不像有些人为富不仁,为了力挺秋燕那舅家,那秋大娘和秋三娘还故意在离秋小蝉家铺子比较近的地方说。 秋小蝉一点也不介意,爬在铺子上看着两人说,时不时还帮着跟那来买豆腐的妇人婆子夸上一两句,帮着宣扬宣扬,倒是那个卖瓜子的婆婆在秋小蝉帮着宣扬那秋燕舅家的时候,拿了一袋瓜子危颤颤地递给了秋小蝉,秋小蝉一见,从袋子里拿了两包瓜子,把袋子递回去道:“婆婆,这些够我吃一天了,其余的,你拿去换几个小菜钱吧。” 卖瓜子的婆婆见秋小蝉不收,就坐在铺子底下卖瓜子,秋小蝉也就由得她了,等多的客人应付过去了,给卖瓜子的婆婆又抓了一把豆芽,正好小哑巴过来,秋小蝉便让小哑巴把卖瓜子的婆婆送回家。 秋小蝉回到铺子,拿出瓜子一嗑,居然是生瓜子,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秋大娘和秋三娘堵得都说不出话来,悻悻说了两日,觉得无趣,就不来说了。 但秋燕那舅家每日都卖不完,总送人,也受不了,也舍不得,尽量都做成豆干,但依旧有剩,就打井水来镇着,第二日又拿出来卖,那豆干在夏天也是放不住的,他们就学秋小蝉卖一送一做活动,卖得比秋小蝉便宜,那自有不少图便宜的,十三婶一看便宜,还有送,一口气买了几斤,结果没想到拿回家一吃是臭的,豆干那种臭做成菜,吃起来真是酸爽。 抠门又喜欢占便宜的十三婶没占着便宜,气坏了,到处去坏秋燕舅家,说他们卖臭豆腐干,但凡上过一次当的,都不愿意再上一次,没上过当的,听了十三婶的宣扬,自然也不去买,秋燕的舅家没等到秋小蝉关门,他们差点关门了。 把债都还完了,手里还有20来两的余银,秋小蝉终于体会到无债一身轻的舒服,倒不是20两银子是什么巨款,最主要是未来可期。 七月份,大家除了恢复生意和生产,还挺忙,最主要是王镇长家是双喜临门,大儿媳生了,又把二儿媳迎进了家门,王二胖人丑又是个五短身材,但这媳妇娶得特别漂亮,那王二胖心中欢喜,王镇长和镇长夫人也高兴人,王镇长本来为人豪爽,又挺局气,但凡跟王镇长有点点头之交的都备了礼去。 已经无债一身轻的秋小蝉自然也不例外,王老大儿子满月的时候,送了一百个鸡蛋、两坛米酒、两套小儿衣服;王二胖成亲的时候,送了老二夫妻两身做衣服的料子、两床被面,并送贺礼200文。 秋大娘和秋三娘听说这事自然反馈给了秋阿婆,秋阿婆气得逢人就骂秋小蝉是只白眼狼,宁可送外人,也不肯孝敬家里人,明摆着是图人家是镇长去的。 但镇上就连十三婶那个大嘴巴都说不出秋小蝉的什么不好,大家也就都听那么一耳朵。 王镇长家喜逢添丁又娶新妇,自然是要办席的,只是因为老大王昌儿子满月的时候,王昌媳妇刚出月子,镇长夫人要她坐足36天才给下地,所以满月就同二儿子的婚礼一起办了。 秋小蝉送的礼在小怀镇虽算不上数一数二,那也是有些份量的,镇长夫人是买豆腐的时候,亲自送来的请贴,那请贴自然是请秋小蝉一家子的,秋小蝉本来就喜欢热闹,自然就一口答应了。 秋小蝉知道沈彦不喜欢热闹,便也不强迫沈彦一定跟自己一起去。 王镇长请的客人多,就把酒席摆在戏台子前,戏台上还请了个唱班,敲敲打打的,十分热闹。 王镇长夫妻、林运、林凤来夫妻、高寒江加上另外两个乡绅坐主桌;主桌左边一桌是王昌夫妻带个满月的儿子,王二胖一对新人,秋小蝉、林凤儿、林刀儿;主桌右边一桌是老童生夫妻、王贵夫妻、米店老板夫妻、布店老板夫妻;紧邻这一桌的是秋二夫妻、蔡婆子夫妻、十三叔夫妻、大宋夫妻,秋二娘是从来没想到自己夫妻二人会坐到这样靠近主桌的地方,尤其是自己的闺女秋小蝉,居然和林凤来的闺女林凤儿一桌。 林刀儿看到小喜一家来了,立刻舍弃自己这一桌,到小喜爹娘那一桌了。 林凤儿一来立刻就拿眼找人,秋小蝉赶紧拉住她道:“没回来,昨儿他娘还生气地提过一嘴,带了信去,说是赶不回来。” “哦!”林凤儿忙收回目光,“那有说几时回吗?” “管他几时回,自己要撑住场子,你才多大,到没到十五,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呀,嫁出去怕才有你哭的,以为还能在你爹娘那儿,怎么胡闹都可以,那嫁了人上得孝敬公婆下得侍候相公和娃娃干,有那好相与的公婆和相公,这辈子倒也好过,如果遇上不好相与的,一家奇葩,这辈子你就哭去吧。”秋小蝉说完,林凤儿不满地噘噘嘴,“他爹娘一看就好相与。” “那倒也是。” “再说,他要想挣银子,我家不是有大把的银子可以挣,偏要跟他什么舅跑大老远的。” “这样的男人呀,才有可取之处,如果他知道你家有钱,处处想着占你家的便宜,那你才要提防。” “我爹也这样说。” “所以呀,你还是小了点。” “我才比你小三岁。” “小三岁也叫小呀。”秋小蝉正说着,王昌媳妇拉了拉她,然后朝某个方向驽了一下嘴,秋小蝉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看见经常来买豆腐的曲寡妇,现在秋小蝉知道就是那面倒的墙的主人,没看出什么,就转向王昌媳妇,王昌媳妇又把嘴朝另一个方向驽了一下,秋小蝉又望过去,然后看见是秋平。 第135 你真是个戏精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起先秋小蝉还没明白,但没一会儿明白了,这秋平和这曲寡妇有首尾,也吃了一惊,要知道秋平现在正说亲的年纪,而秋大娘的目光可是盯着王贵闺女的。 秋小蝉对这个喜欢赌博的秋平说不上好感也说不上恶感,但他至少不像秋燕和秋鹊那样招人烦,没想到除了赌博,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怒其不争。 坐在桌边写着东西的沈彦见秋小蝉气嘟嘟的回来,有点奇怪:“不说今晚要去肥吃肥喝,怎么吃好喝好,就这副样子了?难道王镇长两口子其实是吝啬的,没拿好东西招待大家。” “别提了,人家王镇长那一桌吃的起码要七八百文起,还请了个唱班,十分热闹。” “那应该还不错呀。” “是呀,结果一会儿是林凤儿说王义的事,一会儿是秋平勾搭小寡妇的事,再说人家是大儿子满月和二儿子婚事一块办,那你不得逗逗小奶娃,再和新人说点祝福的话,喝点喜酒什么的,最后那菜居然都没吃上几口。” “娘子这喜宴吃得真是辛苦。” “你在写什么?” “娘子这么有学问,为夫认为不会写字还认不得几个字,总觉得配不上娘子,就想学着写写字。” “沈小青,你装,再装!”秋小蝉抢过来一看,沈彦居然在抄那本手相书,便道,“呀,夫君,你写的这都是些什么呀,我怎么都看不明白。” “娘子~” “夫君,有什么事?” “你真是个戏精!” “沈小青,你居然不相信我!”秋小蝉一下扑过去,沈彦赶紧一手托住秋小蝉,一手抚着秋小蝉的腹部问,“那没吃饱怎么办?” “就忍饥挨饿一顿呗。” “有人给为夫带了盒点心,娘子要不就委屈着垫垫。” 没一会儿秋小蝉就坐在床上吃起了点心,边吃边夸奖道:“沈小青,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个给你带吃的朋友介绍给本蝉。” “为什么?” “本蝉直接跟他沟通,免得你当这个中间人,太辛苦了!天,这是什么做的点心,真是好吃!我得留点,得留点。” “那东西留着就不新鲜,不新鲜就不好吃了,喜欢吃就都吃了吧。” 为了保证点心的新鲜,一盒并不多,秋小蝉很快吃完了,然后竟犹未尽地裹着手指道:“好吃,幸好我没机会吃着镇长家的酒席。” “小馋嘴。”沈彦倒了杯水递给秋小蝉,顺便把掉床上的点心渣给拍掉,“喝点水。” 秋小蝉喝了一大口道:“人生圆满了。” “娘子就早点洗了休息吧。” ……. 皇宫里,郑荣见被扔了一地的折子,带着几个小内侍赶紧一一拾起来,刚放案上,却又被傅玄乙一挥手全扫地上了,几个小内侍都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郑荣挥手让小内侍们退下,才一拱手道:“陛下,老奴知道珑屿关失守,您心情不好。” “珑屿关失守,一定跟他有关系。”傅玄乙恶狠狠地道,郑荣在心里叹了口气道,“陛下,珑屿关是老公国爷和小侯爷的心血,小侯爷如何舍得珑屿关失守,那可是我大夏北拒北柔最大的一道屏障,珑屿关失守,小侯爷怕比谁都难受。” “他难受吗,朕看他日子过得着实欢喜,他在小怀镇,入赘到一个名声极差的退亲女子家,已经把皇家的颜面丢得一干二净,北方战事吃紧,他在干什么。” 郑荣没说话,却听傅玄乙接着问:“温廷去了小怀镇?” “是,温廷是奉长公主之命去教训那个被退亲女子的,长公主想让小侯爷为沈家开枝散叶,看样子是不喜欢这个女子开这枝散这叶。”郑荣说完,听见环佩声,见一锦衣女子在宫女的拥簇下走了进来,宫女们行礼时,郑荣也忙跪下称,“皇后娘娘。” 那女子挥挥手,郑荣忙退到一边,女子才走近傅玄乙道“陛下,这又操劳一日,国事重要,但身子也重要,该歇息了。” 傅玄乙没说话,和女子一起走出堆放着一堆奏折的大殿,女子才道:“那日与小妹闲聊,她对与沈彦和离,似乎颇有悔意,臣妾想让小妹去一趟小怀镇。” 傅玄乙面露愠色,那女子忙道:“陛下,那沈彦能文能武,又惯有玉面侯爷的称号,成年后,上门提亲的更有传闻说每日那门前的车马都没间断过,即便他与青青成亲后,还有多少名门大家的闺女宁可去给他当妾,在丹阳城,都不是传说,那比真的还说得像真的!” “那正是朕给惯的,给了他太高的权势,所以才成就了他那跋扈的性子。” “所以就是青青的单纯,被沈彦表象迷惑就不足为怪了,沈彦如今还不知悔改,在小怀镇做的全是荒唐事,如果让青青看到了事实,怕才能断了这份痴心。” “蓝儿,朕正是怕青青太过单纯,受不了这份打击。” “陛下,正因为青青单纯,臣妾才想让青青去看一看她喜欢的男人的真实面目,让她彻底死心!而且小妹生于深闺长于深闺,生性单纯,她眼里看见的耳里听见的,怕比这些个送回来的密报都真实得多。” 傅玄乙想了一下,才握住女子的手,点点头道:“也好,现在天气过于炎热,等转凉了,九月再去吧。” 傅玄乙说完,有内侍急急送了份军报,郑荣接到手里赶紧呈给了傅玄乙,被称为皇后的女子见傅玄乙看过折子后,眉头一下展开了,忙问:“皇上,是喜讯!” “是,曹正出兵,把呼尔拉阻在阳虎隘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皇上可要重重嘉奖曹将军。” “当然要嘉奖!”傅玄乙说完却哼了一声道,“可是朕下了五道旨他才出兵,珑屿关失了,他才出兵,如果是沈彦,他肯定是言听计从的,可恶!” “陛下,现在稳住军心非常重要。” “朕自然知晓。”傅玄乙正踌躇满志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呈报比看那些全是灾情的折子让他舒服得多,又有内侍送来密报,郑荣赶紧接了呈上来,傅玄乙打开看了后,眉头又皱了起来,那皇后又紧张地问,“陛下,又是如何?” “傅济居然蠢蠢欲动。” “真是自不量力,沈彦都无异动,他居然敢动,他哪来的胆呀!”皇后都替傅济摇摇头。 第136章 如何处置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守着铺子摇着一把小蒲扇幸福地吃着盐水小花生,看着眼前那明晃晃的太阳都觉得是一种美好,婆婆依旧会来卖瓜子,秋小蝉也会卖一包,但那瓜子都是生的,所以秋小蝉买来都放着,等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再炒着吃,所以就改吃盐水花生了。 秋小蝉正吃得欢畅的时候,忽见沈彦左腿有点跛地从外面进了家门,不过沈彦为了忽悠高寒江等人,在人前,那条腿时不时还会跛上一跛,其实已经有些日子没给他喝药敷腿了,俞伯说配药的人说那几副药吃完,毒就清得差不多了。 秋小蝉有点怀疑配药的,那么自信,都不看看病人服完他配的几副药的状况,就这么笃定毒清完了。 俞伯把榆树村的事安排好了,也就回来了,不过时不时得过去看看,过去的时候,龙哥会让大展和两个兄弟跟着。 秋小蝉冲沈彦一招手,沈彦见到了,便往铺子这边折过来,用眼神问秋小蝉有什么事,秋小蝉便问:“我感觉有一个月多月没下雨了吧!” “娘子果然是一心只卖自己的小豆腐呀。” “难道真的是大涝之后再大旱呀,那今年真够苦的了!”秋小蝉这阵子真的一心都扑在自己的豆腐扩大再生产上,沈彦没否认问,“难不成,你在乡下的豆干和豆腐乳卖得那么好是什么原因,因为家家都在抗旱,尤其是地多的人家,到处请人到河里挑水浇地,那乡下请人都要包一日三餐的,现在人手这么短缺,不包,就没人给他干活。” 秋小蝉叹了口气,剥了几粒花生递给沈彦,沈彦侧过头看了有外面几个生面孔,有摆个摊子的磨刀小几贩;有扛个扁担,扁担上挂根麻绳寻短工的乡下人;有个在屋檐下打瞌睡的乞丐… 沈彦转回头道:“不是说好了在外人面前尽量不友好的吗?” “哎,忘了这事了。” 沈彦往嘴里放了颗盐水花生问:“怎么不嗑小瓜子,改吃花生了?” “大雨过后,婆婆卖的瓜子都是生的。” 沈彦轻轻叹了口气,秋小蝉便道:“我把瓜子攒多了,自己再炒一下也费不了什么事,不过小瓜子太燥热,不吃也罢。” “这个时节的花生这种吃法,老了点。” “呀,沈小青还懂这样的道理。” “沈小青,懂的可就多了。” “说来听听。” “晚上在床上说给你听。”沈彦还加重语气地道,“为夫这阵子太忙了,都没空跟娘子好好说说话了。” “沈小青胆很肥哈。” “然后娘子打算如何处置为夫,休掉?” “休掉太便宜你了,罚跪。” “这个罚,为夫不喜欢。” “本蝉怎么觉得你今儿看上去好像十分欢喜的样子?”秋小蝉左右打量沈彦一番。 “是吗?”沈彦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铺子,秋小蝉一拍柜台大声道,“沈小青,你反了你还,看老娘今晚怎么收拾你。” 秋小蝉话刚一落音,就听见十三婶的声音:“小蝉呀,又要收拾谁呀。” “哟,十三婶,你这喜上眉梢的,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有人要帮我家根子说媒。” 秋小蝉曾经有过利用王根子的想法,但一听有人给王根子说媒,心里还是觉得十三婶和媒人最好积点德,别害人家姑娘的好,嘴里却道:“十三婶,这是好事呀,那十三婶不在家陪着,还出来溜达了?” “人家媒人跑来跑去,多辛苦,请人家吃顿饭总是应该的。” “所以十三婶这是要买豆腐?” “那是,豆腐来4块,豆干称两斤,豆芽一斤,对了,婶不知道有媒人要来,也没准备个肉什么的,你家不是养了鸡,能不能卖婶两只半大的鸡仔?” “十三婶,那几只鸡可是我娘的心中宝,已经有两只开始下蛋了,她如何舍得。” “那昨天是大集,你家应该买了不少肉吧。” “十三婶,冬天多买点还成,这八月酷暑天,哪敢呀,十三婶,一共是23文。”秋小蝉觉得像十三婶这样的人居然肯卖肉招待媒人,为她那个傻儿子,也真是豁出去了。 “腊肉你家总有吧,这个时节的腊肉也没那么好吃,卖一块给婶,总成吧。” “十三婶,那腊肉这个时节是不好吃,但醺到冬天,就成了老腊肉,那更是美味,婶又不是不知道。”不过秋小蝉知道十三婶可是个嘴碎的,自己和她没交恶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吃食交恶,又道,“过年去舅家,舅母带回的年货还有些节余,我去拿来,婶看上不上得了你家的台面吧。” 大雨过后,秋小蝉把没吃的腊肉、腊猪脚、腊排骨、腊鸡、腊鸭都集中起来,用床破席子包住,放在灶房后面一个犄角旮旯,下面用烟松枝的烟醺着,主要是想借用灶台的烟囱把烟子都排出去,免得把灶房给醺黑了。 因为天热,秋小蝉怕新鲜肉买多了放不住,还留了两块差点的腊肉放在外面,没肉吃的时候就拿来垫着,两条一条是整条,一条已经吃掉大半,只剩不到两斤。 十三婶自然相中整条那条,但却又只想要小条的重量,最终没好意思让秋小蝉给她在整条那肉切两刀,只得拿了小条,按35文一斤给了秋小蝉70文道:“小蝉,现在你也是真会过日子,你看你这灶房真是干净,而且这个时节,还能有腊肉吃的,镇上恐怕也不多了。” “哪有。”秋小蝉把70文收在手里笑着送十三婶出了门,守在摊子的秋二娘才问,“你十三婶拿肉干什么?” “有媒人帮她家根子说媒,她要做桌好菜款待媒人。” “拿了那块小的?” “十三婶,你又不是不知道,给了70文。”秋小蝉把钱扔到钱匣子里,秋二娘一听气就上来了,“她可真不是省油的灯,昨儿大集我卖的新鲜肉都要30文一斤,这腊肉醺了快一年,已经掉不少秤了,而且腊肉至少按50文一斤起价。” 第137章 陪我演场戏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好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十三婶是个什么性了,她最终拿的是穿绳的那头,看见我家还有肉吃,已经挺眼红的了,好在其余的我收起来了。”秋小蝉在心里为自己点十个赞。 “要不怎么说我闺女厉害呢,什么都算得到。”秋二娘叹口气道,“她家那根子,谁要是嫁了,也是在害人家姑娘,一辈子都给耽搁了。” “可不是吗?” “你守了这久的铺子,太阳这么大,去歇会儿吧。” “娘也一直没歇呀。” “我不过是看着他们干活罢了,也不累的。” 秋小蝉本有午睡的习惯,因为看铺子,没睡成,听了也不跟秋二娘争了,便回屋去了。 走到门口,见沈彦坐在那张桌旁边,俞伯两手垂着在听沈彦说什么,听见秋小蝉的脚步声,两人抬头看了秋小蝉一眼,沈彦点点头,俞伯连忙走了出来,在门口和秋小蝉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秋小蝉走进房间,狐疑地看了沈彦一眼问:“沈小青,你背着我在做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 “我做上不了台面的事,也会当着你的面做,为什么要背着你做?” “靠,我还有点妻权没?”秋小蝉一屁股坐到桌上,“讲!” “这一涝一旱,地里基本不太可能有什么好收成了,为夫怕你这小豆腐的生意也快做不欢畅了。” “你会关心我这小豆腐生意,真不容易,我怎么感觉你除了打更,就没活在凡尘一般。” “娘子,为夫一直以你之乐为乐,以你之忧为忧,你说你现在最忧的是什么?” “本蝉现在每日吃饱喝足,还能小银子可赚,日子过得滋润,真没什么忧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那小青儿,你说说本蝉的近忧是什么?” “你那小豆腐想经营下去,是不是需要豆子。” “这就是废话。” “这南涝北旱,王贵的豆子还供得上你吗?” “是困难呀,不仅价格越来越高,数量还越来越少,但你不是让俞伯在帮我买豆子吗,有田螺伯伯,需要我操心吗,难道你的意思田螺伯伯也没法子了?但是我们不是瞒着我爹娘,把那10亩地全种豆子了?” “你不也算过,8亩上等田地,那卖家的350斤是根本不可能的,经营好点,产量高点,每亩最多250斤,10亩地最多收2500斤豆子,你觉得够吗?” “最近我有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差点忘了这事了,这豆子成熟还得有两个月,不说这2500斤豆子够不够,快说,是不是田螺伯伯也没法子了。” “至少附近没什么豆子了,所以为夫就让俞伯去牧州看看有没有价平又好的豆子,买点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呀。” “但,”秋小蝉十分狐疑地道,“我看你和俞伯刚才那神情不太像关心本蝉这豆子的神情。” “那像什么神情?” “像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你真能编!” “好吧,”秋小蝉一拍自己手里的小蒲扇道,“本蝉念在你心系本蝉小豆腐那份心上,估且放你一马,不逼问了。” “求娘子别放过。” “贫吧,行,不放过,那就赏一个!”秋小蝉说着在沈彦脸上亲了一口道,“这个赏可以吗?” “不行!”沈彦恶狠狠的抓过秋小蝉,“为夫要实在点的赏。” “不,不,沈小青,你难道又想白日喧淫,伤风败俗不成。” “那又有何不可。”沈彦一伸手关了扇,又伸脚把门给踢过去,一把抱住秋小蝉,秋小蝉忙道,“沈小青,这可在我家,我爹娘可没俞伯那么懂规矩。” 沈彦又退回去,背过手把门给拴上道:“娘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不,沈小青,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连小孩子都能想得出这大白天关门在干什么?” “那就让他们想去好了。”沈彦说着抱着秋小蝉大步走向床。 秋小蝉在心里噢噢叫:靠,这男人的肾上腺飙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时间场合地点呀。 不过秋小蝉觉得沈彦和以往有点不同,因为秋小蝉感觉沈彦是个很讲究的人,就算自己家的条件很差,他虽然面上无所谓,心里是不能接受的,尤其这种事,他特别讲究,没那种意境,就比如自己这么个大美女,人家的肾上腺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开开玩笑逗逗自己,那是可以的,但动真格的好像也不是特别那个这个的…,当然秋小蝉不知道那两次等沈彦又是什么原因,但今天这种环境绝对不是沈彦肾上腺会飙的环境。 大中午的,阳光明媚,一个多月未下雨,天气干燥得让人心烦,但人家沈彦真的飙了,还飙得挺猛。 沈彦心满意足平息下来,秋小蝉才气哼哼地抹了一下汗道:“沈小青,大热的天,你这么猛,不热呀!” “难道娘子喜欢温和的。”沈彦戏谑道,“既然娘子热着了,怎么还成全了为夫?” “我?”秋小蝉气得再次想杀了沈彦,沈彦赶紧拿起秋小蝉扔一边的小蒲扇给秋小蝉扇着道,“好了,好了,为夫错了,为夫错了,来,给我娘子扇扇风。” “你今天不太对劲。”秋小蝉抹了把汗,不小心碰到沈彦的额头一下咦了一声道,“你怎么没出汗,我怎么出了一身汗?” “那证明娘子比为夫还猛呗。” “你胡说,说,你今天要干什么。” “好,为夫胡说。”沈彦说着忽然扯起衣服给秋小蝉穿上问,“娘子,能不能陪为夫演场戏?” “演什么戏,我好热,我要去烧水洗澡。”秋小蝉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刚想下床,却听见秋二娘的声音,“官爷,官爷,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民宅!” “滚开!”一阵粗暴的喝斥声,门就被人猛踢几脚,那门本来也不结实,何况是几个男人一起踢,没几下门就被直接踢下来了。 秋小蝉就见高寒江等人一涌而入,然后是林运。 第138章 吃了豹子胆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衣衫凌乱的秋小蝉和还光着上身的沈彦,一下就春光乍泄,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秋小蝉见了,忽地倒到沈彦怀里可怜巴巴地道:“夫君,我好怕怕!” 沈彦被秋小蝉猛地一靠,差点笑场,不过赶紧搂住秋小蝉装成瑟瑟发抖的样子:“娘子,为夫更好怕怕!” 高寒江却是秋小蝉从没见过的暴怒,冷笑一声大声道:“沈青岑,你还真是好雅兴。” 秋小蝉没想到,在自己眼里一直畏畏缩缩的高寒江,职场失败到姥姥家的高寒江,居然冲着沈彦这么大声。 沈彦立刻躲到秋小蝉身后道:“高捕头,我和娘子这有什么犯法的吗?” “不犯法,没犯任何法,只是,你知道珑屿关失守了吗!”高寒江这一次是吼起来了,沈彦呵呵一笑道,“那跟我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知道?” “沈青岑,珑屿关失守了,你居然让珑屿关失守了!”高寒江几乎冲过去想爆打沈彦一顿,沈彦再呵呵一笑道,“高捕头你太高估我了吧,我有那本事,我怎么会在小怀镇当一个更夫。” “他们都拒守珑屿关,你说不是你是谁!” “他们拒守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沈彦伸手想去拿衣服,高寒江却刀一下按住衣服道,“有人在这里发现了北柔人的踪迹…,所以…” “所以什么?”沈彦看着高寒江,高寒江盯着沈彦道,“所以有人怀疑珑屿关失守是有人和北柔人勾结使然!” “那你们怎么不赶紧找有人去?来我家做什么?” “我怀疑是你,沈青岑,是你与北柔勾结,你跟我走一趟吧!”高寒江一把抓住沈彦,按说沈彦对付十七王子那几个的手段,秋小蝉不认为高寒江这个总抓不到逃犯的人能抓住沈彦,沈彦偏就被他抓住了。 “不,我哪也不去,娘子,为夫哪儿也不去。”沈彦不抓衣服,一把抱紧秋小蝉,连声音都快哽咽了,秋小蝉在心里骂道:沈小青,你不去做戏子,真是戏子界一大损失! 秋小蝉只得假假整整头发,可怜巴巴地问:“高捕头,我夫君刚才哪儿也没去,绝对不可能去勾结北柔人,我可以做证…” 高寒江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一个寒着脸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越过高寒江走上来,一挥手就给了秋小蝉一巴掌骂道:“祸国殃民的东西!” 秋小蝉懵了,但那人的巴掌却没落到秋小蝉脸上,沈彦一抬手抓住了,那人瞪着沈彦,沈彦手一用劲,把那人推出去两步。 本来怒极的高寒江有些吃惊地道:“温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说完高寒江还把秋小蝉往旁边推了一下道,“秋小蝉,一个女人家,大白天,也不知道羞耻,好意思吗。” 刚才想打秋小蝉的人一挥手,高寒江身后的出现几个男子冲过来把沈彦给架住,沈彦却道:“温廷,你敢!” “奉主子之命为公子检查腿伤。”温廷的声音冷冷的,高寒江刚才那怒气在见着这个叫温廷的,似乎立刻就消了,又恢复那种失败职业人生的状态,也赶紧道,“沈,沈公子,你这腿伤是该检查检查了,许多人都挂念。” “滚!” 温廷冷冷一挥手,高寒江只得带人悻悻地退出去,温廷看向秋小蝉。 “这是我家,如果觉得我存在有什么不方便,你们找别地说吧!”秋小蝉看回温廷,转身坐到床边,旁若无人地拿起旁边还没吃完的荔枝干,吃了起来。 温廷走过来,沈彦却道:“要说什么,就在这儿说!” 温廷走到沈彦面前一掀袍角跪下来道:“传主子懿旨,现在小的温廷所做都是主子所做。” 沈彦呵呵一笑,摇摇头道:“她这是想逼死我啊!” “怎么会,主子疼你还来不及,这一年多,天天以泪洗面,夜夜无以入睡,倒是公子连个口信都不肯传回去。” “传了如何,不传又如何?” “珑屿关失守了,公子不知道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刚才你听见了,大家第一要找的替罪羊就是你。” “你不来,我什么事也没有。” “主子让小的留在小怀镇保护公子!” “我不需要人保护,”沈彦淡淡道,“你回去复命吧,我不想做以前的自己,眼下这样的日子,我觉得挺惬意的!” 温廷愣了一下看向秋小蝉,好一会儿才道:“那青青呢?” 沈彦笑了,摇摇头道:“你回去吧,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复命,不要再来烦我了,我死不了,自然会去孝敬你主子,如果我逃不过这一劫,你就替我孝敬她!” 温廷犹豫一下,才站起来,转身走出去了,走出铺子,他看了贴身跟随一眼,跟随一拱手冲他点点头,温廷点头示意一下,一步跨上马车,马车就疾驰而去。 沈彦等温廷走了,才转过身道:“娘子,娘子,咱们的戏还没演完呢?” “你让我陪你演这个戏,你吃了豹子胆了。”秋小蝉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知道沈彦刚才和那个温廷说的话,对某些人来讲一定是番惊天动地的话,沈彦接着道,“记着,为夫,为夫天天和你在一起,哪也没去,哪也没去呀,高寒江想冤枉为夫,你一定要给为夫作证。” 秋小蝉觉得高寒江跟沈彦吵闹的关健似乎并不在冤不冤枉他上,狠狠地恨了沈彦一眼。 高寒江看温廷上了马车,真的走了,才带着人又一拥而进,看了秋小蝉一眼轻蔑地道:“秋小娘子,妇道人家也应该有个妇道人家的样子。” 秋小蝉看了高寒江这个职场失败人一眼道:“高捕头,沈青是我夫君,我这妇道人家到底犯了哪一条不该妇道人家做的事了。” “我看你是犯贱!”高寒江说完冲沈彦狠狠做个走的手势,就带着沈彦离开了,林运才看着秋小蝉十分生气地道,“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第139章 私闯民宅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这话可真奇怪了,我和我夫君愿意什么时候在一起,关你们什么事了?” “秋小蝉,我可告诉你,那日北柔人进过你的屋子,我当时就怀疑跟这个沈青有关,但是因为你,我没往那方面想,如今看来,倒是我大意了。” 秋小蝉知道这事大家可真冤枉沈彦了,那北柔人明显是逃跑时,荒不择路进了自家,又瞎猫撞死耗子进了自己的房,是自己流年不利,遇上了这事,刚想反驳,林运却道,“还有那孙长伟,一定也跟沈青脱离不了干系!” 秋小蝉半天才反应过来,林运口中的孙长伟是指孙长孙,就那个既不长又不伟的人,居然叫这么个名字,秋小蝉居然有点想笑。 林运忽一甩袖子道:“把衣服穿好再说话。” “干嘛要穿好,我在自己家想怎么穿怎么穿,倒是你们这么生生闯进来民宅算什么。” “你现在怎么这么妖冶淫荡?” 林运嘴里虽这么说,但这会儿的秋小蝉夏衫轻薄,隐见肌肤,眼含春水,腮若红霞,完全是一番别样的风情,看得林运喉头一紧,他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一心只专著于苦读,竟没发现秋小蝉的漂亮不仅仅没有那种小家子气,在内闱分明还风情万种… 秋小蝉对自己这身打扮,倒没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和最保守的泳衣一比,这完全都是小意思,但忽然心头一疼,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林运见了啧了一声放缓声音道:“好了,我,我也不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秋小蝉把秋小蝉狠狠骂了一通,把眼泪一抹双手抱胸道:“林举人,你的话可真正的奇怪,我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我想怎么样还是我的事,不过得提醒你一句,你千万不要认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千万别自做多情呀!” 林运也赶紧收了心神道:“得罪!”说完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秋二娘被一拨再一拨的人吓坏了,见高寒江一群人把沈青带走了,才赶紧走进来,一见忙叫:“蝉儿,蝉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和沈小青早上起得太早,刚准备午睡,高捕头和林举人就撞进来了,要给沈小青安个通什么北柔的罪名,要给你闺女安个妖冶淫荡的罪名,我就奇了怪了,我跟自家男人睡个午觉,这罪名怎么就从天而降了。” “蝉儿,你少说两句。”秋二娘都替自家闺女脸红,赶紧喝住秋小蝉,转身对林运哽咽道,“林举人,我家蝉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可不能跟那些人一样,坏我家蝉儿的名声啊!” 秋小蝉听了,无力地抚抚额道:“娘,你说什么呢,林举人,如果没有什么官方的事,就恕我们不奉陪了,我得寻思一下,到底是到镇上为我男人辩清白,还是接着睡我的午觉。” 林运是个自恃清高的人,被秋小蝉挖苦讽刺一通,又下了逐客令,最终黯然离开了。 秋二娘虽然一门心思希望秋小蝉和沈彦多做点那种生子生女的事,不过大白天真做了,让人家一群大男人给堵个正着,那面皮也受不了的,忙道:“蝉儿这种事,你们也应该注意点才是,你说大白天的,你阿公走了没几个月,让人嚼舌根子…总是不好的。” “娘,你和爹看好铺子,我出去打听打听。” “蝉儿呀,你别忘了,林运他现在是官身了,你就算恨他,也离他远远的啊,别惹祸上身啊。” “娘,你都见着了,我几时去招惹过他,好了,好了,你赶紧忙去吧。” 秋小蝉把头发梳齐整了,衣服收拾妥当了,再把沈彦的衣服收拾了一包,便在秋二娘忧虑的目光下,摇着小蒲扇,挎着小包袱出了门。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打听了,秋小蝉一出门就听人说高捕头带着人把沈彦抓走了,关在镇上那所白房子里。 到了白房子,果然见高寒江的人守在门口,秋小蝉走上前道:“官差大哥,麻烦禀报一下你们高捕头,我男人被你们抓走的时候,没穿衣服,我能不能给他送件衣服。” 那人刚才跟着高寒江一起去带沈彦的,见了似笑非笑地道:“秋娘子,那可是要犯,不用我去禀报了,直接就可以回你,不行!” “官差大哥,就算他是个杀人犯,被砍头之前还要给断头饭吃,这不还没定案吗,如果是冤枉了,到时候一样要放出来,大家不是多了尴尬。” 那位官差听了,又笑了一下忽道:“这位娘子说得也在理,我去给你通禀一声。” “嗳哟,那就多谢官差大哥了。” 没一会那官差出来了,吊儿郎当地道:“我家老大同意你送衣服,不过,让你悠着点。” “悠着点?”秋小蝉眨两下眼问,“我悠着点什么?” 秋小蝉嘴里念着,脚却迅速走了进去,因为镇上没设官衙,那大到杀人放火,小到邻里吵架打架都得有人有地方处理,后来林凤来修所房子拿来公干,因为外面刷了层白灰,所以叫白房子,再由德高望重的人解决那些小纠纷,大的就报给县里,由县里捕头带去县里处理,在等待的过程中,总得有个地方关,所以白房子就有几间类似牢房安了栅栏的房间。 沈彦就被关在其中一间房里,地上铺了干稻草,也不知道关过多少人,那味道真的挺考验人的。 秋小蝉打量了一下,才走过去,捏着鼻子把衣服从栅栏缝里塞进去问:“怎么样,没挨打呀?” “为夫没被打,你看上去挺失望的嘛!” “还习惯吧!” “挺好,跟住客栈没太大区别。” “你现在是需要我帮你把俞伯找到,还是大难临头自己先飞?” “还不用那么着急吧。”沈彦从包袱里扯出自己的上衣穿上问,“你怎么进来了?” “他们让我悠着点,就放我进了。”秋小蝉捏着鼻子,摇着扇子,幽怨地看了沈彦一眼。 第140章 估计关傻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娘子,你这什么眼神嘛,为夫好怕怕。”沈彦笑着看向秋小蝉,秋小蝉瞪了沈彦两眼,使劲摇两下扇子道,“沈小青,问你个问题?” “娘子,只管问!” “本蝉觉得我们这大半年相处还算愉快不?” “在床上的时候还行吧,就是我有点忙,睡得少了点,白入赘了。” “跟你说正经的。” “然后你想说什么?” “你说你明明知道高寒江要来找你的不是,为什么在要那个时候搞那个事情,现在全镇都知道了,你是无所谓,拍拍屁股走了就是,我还要不要在小怀镇混了?” “不,中午不是你要睡午觉的,我不就是舍命陪君子吗,正好又有那个心情,高寒江来的时候也没跟我打过招呼,我怎么知道他大中午不跟自己女人睡午觉的,来找我的不是!” “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就算你是为了迷惑高寒江,想让高寒江告诉你,你在小怀镇没干什么正经的事,你用得着扯上我搞得场面那么香艳吗?” “不是娘子跟为夫讲的,小人最难缠,所以为夫决定以后都剑走偏锋,不跟他硬碰硬。” “沈小青,我跟你讲,你做人太不地道了,这分明叫过河拆桥吗?我好吃好喝供了你大半年,是不是都喂狗了?” “娘子,不生气了,我向你保证当时真不知道高寒江要来。” “我信你。” “真的,如果我知道他要来,我去窑子里叫两人姑娘来演戏,也不会让小怀镇门面坏了名声…”沈彦看着秋小蝉瞪得越来越圆的眼睛,眨了两下眼问,“娘子,我又说错什么了?” “看样子,你跟窑子里的姑娘很熟吗?” “也不算太熟,那不是花点钱就可以叫来的吗?” “你不是没钱吗?” “这种状况下,为夫相信娘子肯定会帮为夫的吗?” “信你的鬼个为夫,以后你别来烦我!”秋小蝉气哼哼站起来,转身要走,沈彦忽道,“娘子,这阵子我心情不好,那会儿就是特别想要你,单纯地特别特别地想!” “那你是不是算好了高寒江中午会来找你?” “也不算算好,知道他心情不爽,有可能找我算帐,但决不知道他就会选那时候来。” “那你怎么不去找窑子里的姑娘?” “娘子,为夫才没那么傻,除非以后不想跟娘子过了。”沈彦眉一挑,“昨儿中午我心里有事,没让娘子尽兴,知道娘子不悦,不过,为夫保证,等和高寒江把事了了,为夫回去好好侍候娘子。” “沈小青,你看上去精力非常充沛嘛,我会建议高捕头多关你一点时间,当然你皮子痒,关着的时候,最好抽几顿鞭子什么的,也挺好的。” “娘子才不会呢,娘子心疼为夫还来不及,这点,为夫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你可说错了,我是来落井下石的,来看你笑话的。”秋小蝉哼了一声道,“你千万要把牢底坐穿哈!” “娘子,你真有意思,这算哪门子牢。” “不理你了。” “娘子,急什么,再陪为夫说说话嘛,为夫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的呀。” “我才不陪你,大中午做那种事,浑身粘粘乎乎的,怪不舒服的,本蝉得回去沐浴。”见中午怒气冲天的高寒江真没把沈彦怎么样,心一松,秋小蝉恨不得立刻回家沐浴 沈彦听了忽自言自语地道:“真是的,多少女人想为夫那粘粘乎乎的,求为夫,为夫还不给呢。” 秋小蝉听了气得双脚跳,转过身隔着栅栏踹了沈彦两脚,沈彦因为和她说话,就蹲在栅栏旁边,所以被秋小蝉两脚踹地上了,秋小蝉解了气才恶狠狠地道,“去死吧,沈小青!” 秋小蝉走了两步,觉得还很气,转过身又踢沈彦两脚:“去死吧,沈小青,还有你那粘粘乎乎的东西!” 之后,秋小蝉才像个得胜的将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却听沈彦乐不可支的声音:“娘子,为夫爱死你了!为夫想方设法都会保住命,回去疼你的!” “估计是关傻了吧!”秋小蝉是气得跳出白房子的,一走出来,感觉站门口高寒江的那几个手下都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她。 秋小蝉白了他们全部一眼,在心里把沈彦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通,才摇着小扇子气哼哼地离开了。 小怀镇就六百户人家,镇长连个县丞的官职都捞不着,所以真不大,秋小蝉和沈彦中午那点事,经过长舌妇们的功劳,没一会儿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秋小蝉摇着小扇走出白房子,快到自家铺子的时候,那必须得经过秋燕那舅家的摊子,正好被秋燕那舅母看见了,立刻摇着头啧了十几声,然后冲秋小蝉唾了一口道:“真是个不要脸的,你们不知道吧,大白天的,跟他男人…,啧啧啧,我都说不下去了。” 秋小蝉才懒得理这长舌妇中的长舌妇,偏秋燕摇柄小宫扇过来了,看见秋小蝉当没看见一样,只顾跟她舅母说话:“舅母你真是的,像我那妹子那事,说句不要脸,都是轻的了,那真是荡妇中的楚翘,无人能及。” 本来都想走的秋小蝉一下停了脚,退着往回走到几步,走到秋燕和她舅母面前问:“秋燕姐姐,你们在说谁呢?” 秋燕一见嗳哟一声道:“原来是妹妹呀,我和我舅母在说这镇上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曾经还有个勾引有夫之妇,被沉了河,不知道这典故,妹妹有没有听说过?” “哎,秋燕姐姐,那些典故不听也罢,我倒听说一件事,就是林举人那正牌娘子怀孕了,我真替秋燕姐姐着急。” 秋燕听了脸色一下就变了,秋小蝉知道没猜错,笑得才叫花枝招展,她本来就是瞎猜的,在这个年代,除了那些花楼里的窑姐和一些不正经的女子,一般人家娶妻纳妾都兴个多子多福,不会刻意避孕的,那林运成亲快一年了,如果男女都正常,怀孕自然再正常不过。 第141章 我招谁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当然,林运纳了秋燕大半年了,秋燕那肚子也该有动静了,但秋燕明显没有。 所以,秋小蝉故意用林运正妻怀孕的事气秋燕,果然很成功,秋燕差点就直接对秋小蝉爆粗口了。 秋小蝉见把秋燕气得差不多了,才在秋燕耳边小声道:“不守妇道的女人,男人最喜欢,不信你去问问你家林举人!”说完秋小蝉摇着自己的小蒲扇乐滋滋地走了。 身后却传来秋燕唾了一口的声音:自己的肚子也没动静,居然有心管别人的肚子。 秋小蝉愣了一下,虽然她的意识不是这个年代女人的意识,但她可真没刻意地避孕,甚至觉得以沈彦这颜值,养个小家伙应该算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就算有天沈彦抛弃自己去忙他的大事,自己带个漂亮的小家伙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秋燕把自己不愿意动脑筋却想的事挑出来了,既然自己没刻意避,那自然就有人在刻意避了,刻意避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怀孕。 秋小蝉一想挺伤感的,如果这一世想带个小家伙,居然还得再找个男人,真是挺让人头疼的事,至少有了沈彦这个版本,以后找,在心理上多少都会以此为参照物,老天爷要不要这么为难她呀! 秋小蝉叹了口气,忽觉得面前有气场,她一抬头,就见一个戴帏帽的妇人站在面前,秋小蝉眨了一下眼睛,刚要问话,却见那妇人旁边还有一辆非常华贵的马车,马车旁边和身后跟了十几二十几个很有气势的跟随和四五个仆妇。 秋小蝉觉得此妇人和她带的人的气场,绝对不是林凤儿和她带的那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可以比的。 那些跟随个个面上无笑,冷冰冰的,还个个都腰中悬剑,一看就是那种受过严格训练的武士;那几个仆妇也谨言慎行的,同样也是守着严格规矩的。 秋小蝉自觉地退到一边道:“侠女,小怀镇道窄,您们先请!” 那戴帏帽的妇人听了淡淡地道:“没想到,除了是奸 邪淫 荡,还油嘴滑舌的,果然是个不守妇道的,来人,打!” 妇人说完,身后走出三个粗壮妇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藤条,秋小蝉一看不对劲,转身就想跑,但两个腰中悬剑的两个跟随很轻松地断了她逃跑的路。 秋小蝉只得站住道:“这位侠女,小女子和你们好像不认识。” 妇人没理她,一招手道:“打!” “靠,非亲非故,又没有什么交集,你们凭什么打我…”秋小蝉话还没说完,两粗壮妇人就把秋小蝉压到地上,一妇人轮起藤条就抽打起秋小蝉,背上挨了一藤条的秋小蝉才知道那一下有多疼,看电视电影还觉得好笑,是作秀,真打在身上,那是钻心地疼啊! 狼珂见到这行人有些吃惊,顺手抓了屋顶的泥巴朝那施刑的粗壮妇人用手指一弹,但飞出去的泥块却在半道转了弯打到旁边的墙上。 狼珂抬头一看旁边屋顶的两个人,眉一皱道:“温廷!” 温廷看了狼珂一眼,狼珂拨出刀一下跳到那边屋顶,温廷看了他一眼,带着跟随便往旁边屋顶跳去,狼珂听见秋小蝉的惨叫声,不敢追温廷,转身返回,那温廷却带着跟随转身又回到原地。 狼珂瞪着温廷,温廷看着狼珂。 秋小蝉真的想忍住不叫,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中午和沈彦那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丢脸了,这挨打再让街坊看了去,那以后真的不要混了,但那真疼,所以被抽了十下后,最终放弃坚持,叫了起来。 小镇又不大,一下来了这样的车和人,已然吸引人了,而这些人来了就摁着已经可以开铺子的秋小蝉一通打,对很多人来讲,那挺大快人心的。 刚到来凤楼的林凤儿听说秋小蝉被人打了,立刻把在来凤楼附近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叫,掌柜想叫都叫不住。 林凤儿冲在最前面,一冲到现场就大叫道:“什么人,敢在我小怀镇行凶!” 那戴帏帽的妇人才一抬手道:“停!” 三个妇人放开秋小蝉,那妇人才道:“以后若还敢做出这等淫 荡之事,不是一顿藤条就完事的。”说完妇人一挥手,那车队就从秋小蝉旁边过去。 背后一片火辣辣的秋小蝉在心里靠了数十声,总算明白自己今天中午和自家男人滚了一下床单,那高寒江带人想闯进来就可以闯进来,他闯民宅,居然整个镇都骂自己是荡 妇,然后又来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又因此暴打自己一顿,难不成大夏有什么法令法规,规定了滚床单的时辰,还规定了不能跟自家男人滚,真他娘的见鬼了! 林凤儿见那些人不理她,看看自己带的七大姑八大姨,再看看人家带的那些腰中悬剑面色阴沉的跟随,她明智地选择扑向秋小蝉,把秋小蝉半扶起来问“秋小蝉,这是怎么回事?” “我他娘的要是知道就好了。”秋小蝉看见秋燕、秋鹊故做惊诧的脸,当然也不算故做惊诧,对方这样的派场,小怀镇的人是真没见过,所以是真惊诧,但惊诧之后,就是开心得不要不要的,还有秋燕那舅母、巴婶、林铁女人、秋三娘和秋大娘等人围过来正冲她指指点点,巴婶那几人还在朝她吐口水。 秋小蝉知道秋小蝉在小怀镇的人缘不好,但没想到这些人都这么落井下石的,像巴婶这些人,秋小蝉也没得罪过吧。 “跟中午大家传的事有关吗?”林凤儿毕竟未成亲,又在民风保守的小怀镇,所以问这话的时候,脸都红透了,秋小蝉疼得不想说话。 林凤儿见了便叫那七大姑八大姨赶紧把秋小蝉给抬回铺子。 因为中午的事发后,来铺子围观的人特别多,这算是小怀镇百年不遇的大八卦,不仅妇人婆子,就那男子也来了一拨又来一拨,这拨指指点点完事再换下一拨。 老童生一直在那里不停地摇头。 第142章 以后可怎么办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臊得头都抬不起来,更没想到秋小蝉居然又被人抬回来的,唬得魂魄都快跑完了,忙问:“林小姐,这,这又怎么了,我家蝉跟人打架了?” “二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蝉姐得罪了什么人。” “天啦,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这是怎么回事呀。” “二婶,先找郎中来看看伤势如何了吧,我家还有些上好的金创药,我让人去拿来。” 秋二娘才回过神,赶紧拿银子要去找郎中,秋小蝉却忍着疼道:“娘,别去找郎中,凤儿,你让人把金创药拿来就好,你别过来了。” “为什么?” “听话。”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听话。” “我眼下闹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一个还未嫁的女孩子,别坏了名声,快回去吧!” “秋小蝉,真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仗义的。” 秋小蝉把林凤儿撵走,才对秋二娘道,“你把我衣服剪开,如果粘在伤口上了,小心一点,擦血迹的时候,千万别让水沾到伤口了。” 秋二娘依言去做,把衣服剪开,眼泪就流下来了:“蝉儿,我们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先不管得罪了什么人,肯定是得罪不起的,一会儿凤儿让人把金创药送来,你倒在伤口上。”秋小蝉咬着牙把话说完,便什么也不想说了。 好在林凤儿对自己的心理辅导老师还是十分关心的,亲自跑回去拿了药,赶紧就跑回来了,给秋小蝉上了药便问:“秋小蝉,你还没告诉我呢,那种事,成了亲,中午也不能做吗?” 疼得死去回来的秋小蝉这会儿实在不想当青少年心理辅导老师,所以只能道:“凤儿,都叫你别来了,你不听话,就算你求知欲爆棚,也得等我伤好了再给你科普吧!” “行,行,那你先好好歇着,我去打听打听,那些是什么人?” “你赶紧去吧!”秋小蝉心里却道:我他娘的比你还想知道,你找人可千万别像找追王义一样,半点不得法。 ….. 华贵的马车停下来,里面传来低泣声,戴帏帽的妇人走上前低声道:“三小姐,这个镇上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今晚怕要到牧云县歇息了。” 过一会儿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姐姐同意了!” 那妇人朝那女子出声的方向不满地斜了一眼,然后安慰自家主子道:“三小姐,娘娘说天热,让您九月份转凉了再来小怀镇,你不顾一切跟在温廷后面,风尘仆仆从丹阳城赶到小怀镇,觉没睡好一宿,饭没吃好一顿,刚到这里就听见小国公爷这样的糟心事,老身都替三小姐憋屈得慌。” 马车那女子立刻回道:“白氏,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姐姐刚好一点,你又提作甚,先让人去牧云县打点,我们亥时到牧云县歇一夜再说。” “是!表小姐!”戴帏帽的妇人又不满地斜了出声的方向,忙着人安排去了。 ….. 温廷花了一晚上甩开狼珂回到客栈,跟随有些担心地道:“温大人,这样做妥当吗?” “不这样做,难道让侯爷再继续这么堕落下去吗?长公主伤心且不论,老将军的一番心血也要这样葬送掉吗?” “可是侯爷肯定会生气的!” “他生气,我还生气呢!如果不是长公主不许,我定要打他个满地找牙,居然把珑屿关舍了!” “可是温大人,侯爷不是没守珑屿关了呀。” “你懂个屁!” “小的是不懂,但小的知道你是打不过侯爷的!” 温廷横了跟随一眼,跟随赶紧退了下去。 …… 秋小蝉疼得根本无法入睡,一直迷迷糊糊的,早上听秋二娘碎碎念着:“这可怎么办呀,还发起热了,蝉儿呀,娘得去请郎中。” 秋小蝉拉住秋二娘道:“娘,受了伤,多少都会发热的,这个时候找郎,那是徒增笑柄,而且就镇上那郎中除了会卖狗皮膏药,还会什么,一看就是个庸医!” “你胡说什么,这镇上的生病哪家不是找他要两贴膏药给贴好的。” “那你讨来膏药打算贴我哪儿?”秋小蝉又痛又气,而在这种状况下还要面对个无知的秋二娘,死的心都有了,秋二娘急得直搓手,“那我去讨两把香灰。” “娘,求你,别让我说话了。”秋小蝉刚要说话,见秋二娘眼睛都瞪直了,她费劲扭过头就见沈彦站在门口,把她送去的衣服搭在身上,包袱随意地挎在肩上,一跳进门就道:“娘子,没如你所愿,为夫活着回来了!” 沈彦跳进门看见秋二娘在秋小蝉的房间,有些惊奇,然后眼睛就落到秋小蝉的背上,大步走过来问:“蝉儿,这是怎么回事?” 秋二娘抹了一把眼泪道:“不知道呀,不知道什么人把小蝉打成这个样子了,这会儿还发起热来了。” 沈彦愣了一下,然后把衣服扔一边,对秋二娘道:“我来吧,你歇歇去吧。” “可蝉儿发着热,我想要不要去请镇上的郎中呀?” “交给我就是了。” 秋二娘有点不放心地抹着眼泪出去了,因为这个女婿除了长得好看,什么家务活也不会干,不会干也就不会干,自家闺女能干,养着就是了,偏又会干了,还干了这么一桩惊天动地的事来。 等秋二娘离开房间,沈彦才走到窗边,往屋顶看了一眼,居然没看到狼珂,他皱了一下眉,却见狼珂急急出现了,看见沈彦一下从窗户跳进来小声道:“公子你责罚小的吧,是温廷和南三小姐,温廷现在就是个小人。” “罚先记下了,赶紧去找司镜开一副退热的药,还有金创药,最好的那种。” “是!”狼珂看了一眼床上的秋小蝉,在他眼里,秋小蝉这小姑娘可是个精力沛的人,一天不是蹦蹦跳跳就是吃吃吃,然后就是笑,什么时候像这样无声无息地。以前他挺不喜欢秋小蝉的,觉得秋小蝉一点也配不上自家的主子,不过自家主子和她在一起一天比一天好,狼珂又觉得还行吧,这会又觉得秋小蝉挺可怜的,以后可怎么办,侯爷夫人一来就一顿打,肯定是不喜欢的。 第143章 说你丢人的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狼珂离开后,沈彦走到床边,小心抱起秋小蝉,秋小蝉气哼哼地道:“林凤来不是小怀镇的首富吗,家的金创药药效这么差,我是不是在发热?” “是!” “你去烧些热水,给我擦擦。” “热水?” “对。” 没一会儿,沈彦按秋小蝉所讲,先给她喂些温开水,然后用有些烫手的水给秋小蝉的额、脖劲、手臂和身上擦了一通,再摸额头,感觉没那么热了,觉得手试着不是那么敏感,又跟嘴唇在秋小蝉的额头上试了一下,然后道:“倒真没刚才热了。” 说真的沈彦是真不会干活,更不会照顾人,但刚开始笨手笨脚的,还不小心碰到秋小蝉身上的伤口,秋小蝉的痛苦,让他很快就熟练起来。 狼珂把药拿来,沈彦给秋小蝉上了金创药,又让秋二娘把退烧药煎了,在药没煎好的时候,秋小蝉又热起来,沈彦就用秋小蝉教的法子给她退热,已然熟练得一点没碰到伤口。 给秋小蝉服下两次药后,到了晚上秋小蝉终于退了热。 沈彦松了口气,小心把秋小蝉搂到怀里道:“好了,退了热,就好好睡一晚。” “疼!” “我知道。” “什么人打我?” “还不知道呢,不管谁打的,首先得恢复好身子才能找人算帐。” “算得了吗?” “娘子,乖啊,听为夫的话,先好好睡一觉。” “睡什么睡,我们的帐还没算呢。”沈彦听了笑起来,一伸手点了秋小蝉的睡穴,见秋小蝉昏沉沉睡过去,才冲窗外招了招手,狼珂翻进窗户,沈彦便道,“人去哪里了?” “南三小姐去了牧云县,温廷在来凤楼。” “给我看着,如果再出什么岔子,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晃了。” “公子,都是温廷使坏。” “怎么夜珀在的时候,他从来使不成坏!”沈彦说完人已经出去了,狼珂不满地翻上屋顶。 沈彦在来凤楼屋顶坐下,掏出一支短萧敲了敲屋顶,没一会儿温廷翻上屋顶看着沈彦,沈彦用手指玩着短萧问:“温廷,你怎么还没离开小怀镇?” “主子交代的事,小的还未完成。” “你主子还给你安排了什么差事?” “来的时候,主子一共安排了三件事,第一件让小的把南府三小姐带来;第二件,让小的把银票带给侯爷;第三件,让小的拆散侯爷与秋家的姑娘。” “你主子疯了吧!” “南府三小姐,小的带来了;银票,小的交与司镜了,现在,只剩下拆散你和那位秋姑娘了。” “来之前,本来我想爆揍你一顿,不过,你抗揍,又一根筋,你主子没少打你,我呢,也不打你了,所以你可以留下来,有什么招只管放马过来。” “侯爷,你和南府三小姐才是一对佳人。” “我已经不是什么侯爷了,和那位南府三小姐门不当户不对了,所以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种状况下就别樊高枝了。” 温廷大概没想到沈彦会这么说,因为在他心目中,两人压根不存在门不当户不对这种状况,好一会才道:“主子吩咐过,侯爷可以不喜欢南府三小姐,可以纳妾,可以寻花问柳,可以花天酒地,但是侯爷一定不能丢了南家的势。” 沈彦冷笑一声道:“温廷,你家主子这辈子唯独在这势上是用心营造,非常用心,所以你家国公爷一年四季都宁愿守在苦寒的边关,也不愿回丹阳城,小国公爷也是如此,你家主子应该很满意这样的结局呀。” “侯爷,你一定要这么伤主子的心吗?” “你一直在给你主子做事,你主子做的都是伤人心的事,难道只准她伤人的心,偏就不许人伤她的心吗?”沈彦说完从屋顶离开。 秋小蝉一觉睡醒,动了一下,后背还是火辣辣地疼,不过她一动,身边的沈彦就伸手搂过她问:“是想喝水还是想如厕?” “都想。”秋小蝉有些气恼地想推开沈彦,沈彦小心抱起秋小蝉去了后院,回来又喂了秋小蝉水喝,才道,“这会还不到寅时,再睡一会儿?” “疼,睡不着。” “那要如何才睡得着?” “爬你身上,把你当枕头睡。”秋小蝉说完,沈彦就把她抱到身上问,“这样可舒服些没?” “还是疼。” “那还要如何?” “告诉我是什么人打了我?” “我不是被高寒江一直关着的,怎么知道?” “你不告诉我,是不?” “娘子不是不告诉你,是为夫没看见。” “哎呀,好疼,好疼呀,要死地疼呀!” “哎呀,为夫的小蝉儿可真有意思。” “说,是不是你前妻还是前妾干的?”秋小蝉用手费力地掐住沈彦的脖子道,“告诉你啊,沈小青,此仇不报非女子,老娘有天灭她的时候,你要敢袒护,老娘连你一起灭。” “蝉儿,为夫心疼还来不及,怎会袒护?” “一看你俩就是一类人。” “为夫看自己和蝉儿才是一类人,为夫觉得自己潜能都被蝉儿给调 来了。” “好疼啊!”秋小蝉听了觉得这话不对味,“你的潜能,哪些潜能?说!” “比如坐没坐姿,站没站像,目中无人,目无尊长,有板凳偏要坐桌了,有…” “不,不,不,我怎么听着这些都不是好话呢?我有那么糟糕吗?” “还没完呢,还有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确定你说的这人和本蝉认识的人是同一个?” “还有好多好多。” “还有好多好多?你确定这是小怀镇门面干的事?” “床技烂床品更差,酒量差酒品更糟…” “本蝉还是先把你这个为夫灭了吧,感觉养了半天,全是在给别人家养男人了。” “好了,说话也很费精神头的,不想睡,就爬为夫身上,好好歇着。” “是你,是你逗我说话的。” “那为夫不逗你说话就是了。” “你跟我说你有好多丢人的事,跟我说你怎么丢人了?” 第144章 中庸之道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为夫丢人的事可就多了,说哪一件呢?”沈彦苦恼际道,“就说这件吧,我有一个表兄一个表弟,小时候总是组团去打架,打的人比我们大得多呀,他俩一个是病包子,一个是个文弱书生,带着他俩,就是两个累赘,每次都因为他俩掉队,得回去找他们被人抓住,总是我被抓去吊着示众,丹阳城那种地方,你嘴里的那种大姐姐小妹妹,好多,都看着我笑,你说还不够丢人吗?” 秋小蝉听了眨了两下眼问:“沈小青,你的童年这么悲惨呀?” “那是,不是一般的惨。” “编得跟真的一样。” “不相信呀?” “就你那清高的性子,一看就不像受这种苦的人。” “清高不可以装吗?”沈彦笑笑,“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你说是不是?” 秋小蝉立刻摇头道:“要换作是我,断断不活什么一口气,争什么一炉香,我就缩到墙角做鹌鹑,然后等我变强大了,就是长大嘛,长大总能打过吧,况且,打不过也没事,那不比你大吗,那就熬呀,熬死他,不就是自己的天下吗?为什么一定要出头,要打。” “中庸之道。” “中庸之道,是最长久之道。” “话虽如此,但为夫做不来。” “你呀,就是太刚了,太刚易折,知道不!不对,你不是太刚,你是太傲气了!对不!”秋小蝉说完的时候习惯伸手打沈彦一下,一下又扯着后背,又叫了起来,“疼呀,疼死我了。” “疼就只说不动,不成吗?” “成,成,成,不动,不动了还不行吗!” …… 傅玄乙打开刚送来的密报,上面写着小怀镇近几日发生的事,皇后走进来,有些担忧地道:“青青不母亲的劝阻,偷偷去了小怀镇。” “去了也好。” “皇上此言是…” “沈彦在小怀镇做的好事,她正好可以多了解沈彦的人品。”傅玄乙说完将手中的密报递给皇后,皇后接过密报看了,眼睛一下瞪大道,“沈青岑真是,真是…,枉我家青青对他一往情深,跟这样一个低贱的女子大中午的做这荒唐事,也不怕人笑话。” 傅玄乙摇摇头,背过手道:“只是青青心思单纯,知晓了,不知又要如何伤心了。” “我家青青就是一根筋,早听母亲的,哪来这些折辱,这事传到丹阳城,可怎么好?” “丹阳城有那么多的好人家求娶青青,她呀,就是..” “这次青青肯定会被伤透心,她回来,求皇上为她做主,在那几位世家公子中为她挑一个好夫婿。” “这种事也得她愿意才是。” “皇上还说我们惯青青,我看你比我母亲都惯她。” “青青是朕的小尾巴,在朕眼里,她比青岑、子语都亲近。” “丹阳城谁不知道皇上待青岑、子语如亲兄弟,只是青岑所作所为太伤皇上的心了,皇上宽容,放他一条生路,他却不好生自审,反而越发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了,他这样如何对得住皇上的一片心呀。” 傅玄乙又摇摇头,当然他没有告诉自己的皇后,他收到的是两份密报,另一份密报报南慕青让人把秋家那贱民之女责罚一通。 …… 秋二娘和往日一样打开铺子,只是刚一打开,一只破鞋子就被砸了进来,正好砸到一板豆腐上,吓得秋二娘一哆索,就见秋燕那舅母带着林铁女人、巴婶等人冲来边叫边道:“伤风败俗的一家人,把小怀镇的脸都丢尽了,拿,大家只管拿,这样的破落户,不仅要把他们的东西拿光,还要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拿光。” 秋二娘吓得连叫:“王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没王法了。” 棍子抽了根棍子和老卢冲了出来了,棍子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和对方冲撞上了。 受怂恿又受灾的人都憋着一股子气,一下就冲了上来,顷刻抢走了不少豆腐豆芽,众人正抢得猛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把大家全都推出了铺子,摔的摔,倒的倒。 大家爬起来,就看见沈彦站在铺子看着众人道:“棍子,去把王镇长找来讨个说法,今儿凡是参与抢的,除了把抢的东西照价赔偿,还要赔偿我家的名誉损失费!” 秋燕的舅母太恨秋小蝉不仅没关门,生意还越做越火红,所以早上有人说北边天旱缺吃少粮,好多人去镇上县上抢了,再怂恿她,她一想秋小蝉出的这桩事,不正好是借口闹一个,于是用给小镇抹黑,名声之类的话题,没想到轻易就撺掇了十几号人,她们一动手,有几个乞丐也跟着加入哄抢的队伍, 棍子和老卢忙着拦那几个乞丐,巴婶、林铁女人趁机抢了不少东西,秋燕的舅母的重点不在东西上,她是带着气来的,所以指着沈彦骂道:“这个死瘸子比那女的好不到哪去,也是个不正经的,本来就不是我们镇的,找镇长就怕他了。” 那林铁女人立刻附和道:“你们都不知道这两口子有多不要脸,就在那个卖豆腐的摊子都要眉来眼去,举止轻浮,把小怀镇的风气全给败坏了,应该把他们一家人都撵出去!” 沈彦见狼珂想出来,摇摇头表示不用,突然一背手道:“那就看看你们怎么撵。” 沈彦收起秋小蝉那套不着调的小混子说词,那股不威自怒的气质就完全挡不住了,秋燕那舅母和冲上来的几个都震住了,不由得收了步子,然后一把把抢到的拿着就四散跑了,棍子和老卢气得追了出去。 人走完了,沈彦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二十来个跟随拥簇下出现在小镇,一个戴帏帽的妇人快步走上前,还未开口,沈彦却一拂袖转过身,对秋二娘和秋二道:“这事不用告诉小蝉。” 秋二娘呆呆地看着沈彦,然后再看着那四散开门口和人留在门口的一堆散落的豆腐、豆芽和踩得稀烂的板子,和突然出现的马车与镇上从未见过的派场。 第145 又在吵什么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二娘不知道镇上怎么会出现这样阵仗的车队,不过她和这样的人可攀不上交情,只以为人家是路过,一拍腿想哭一场,不过知道哭也没用,一边骂着这些都该砍脑壳的,一边哭着和秋二、老卢夫妻赶紧收拾起来。 那戴帏帽的妇人刚要说话,车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且慢,这样怕是要适得其反。”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睛儿,那要如何?” “表姐,此事怕要从长计议,小国公爷刚才明显不悦之极,怕是在气头上…” “小国公爷居然会这样的女子生气。”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纳的妾,哪一个不比这个强一百倍!哪一个犯了家规处置不比这都重得多,他几时有生气过,连过问都不曾过问。” 那晴儿的声音一顿,然后道:“表姐,那时你是国公府之主母。” “我现在也依然是!” “你忘了,是你向皇上自请和离的。” “那,那不是我的本意。” “但是小国公爷看见的却是表姐你自请和离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晴儿,当时我娘怕南府受牵连。” “现在依然如此,还是先回客栈吧!” 戴帏帽的妇人哼了一声道:“他现在被褫了所有的封号,根本不是小国公爷,我觉得捉出来一顿暴打,然后押回丹阳城。” 那个被称为晴儿的女子冷笑一声:“原来你是跟着来出气的。” “本来不是,是想帮三小姐劝说他的,但是你看他现在做的都是什么事,大白天,跟那低贱的女子居然干这样的事,真是荒唐!” “白氏,你大胆,小国公爷是你可以评说的吗!” “小国公爷是三小姐的夫君,老身是无资格评说,但那贱民之女,老身认为就应该好好敲打敲打,否则到时候还不得反了天呀!” “白氏,你忘了,出来的时候,夫人是如何吩咐的,让我们低调些,尽量不要招来非议,毕竟这是南府提出来和离的,现在来责打秋姓贱民,你是想让天下人看笑话吧。还有,小国公爷是皇上下旨羁押此处的,你凭什么把他押回丹阳城。表姐,你说!” 好一会儿那叫青青女子才道:“晴儿说是没错,且听晴儿的,先回牧云县。” 戴帏帽的妇人只得跺了一下脚,一挥手道:“回牧云县!” 秋二娘好奇地看着那队华丽的车队突然又打转离开了,她倒不知道在人家转念之间,自家才又免遭一次是非。 没一会儿,王镇长和镇长夫人来了,一见这情景,王镇长气得骂了一声“简直是胡闹”,让棍子找几个人去绑秋燕那舅母,然后到白房子讨说法。 沈彦正想进屋,镇长夫人却先进了屋子,沈彦只得止步,靠在窗户那面墙上,双手抱胸等着秋小蝉的老闺蜜跟她说两句。 秋小蝉听见外面很吵,不过她没精力管这些,看见镇长夫人有点惊奇:“王夫人,你怎么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要知道就好了。” “不像我们镇上的人家呀。” “应该不是。”秋小蝉摇摇头,那小喜娘也走了进来,“小蝉姑娘,你没事吧?” “还没死。” 小喜娘看见王夫人便道:“镇长夫人也在呢。” “我刚过来,听人说小蝉姑娘被打得很惨,我还担心自己以后收不到租金了。” “夫人不带这么落井下石了。”秋小蝉噘了一下嘴。 “是你自己说的好在没死。” “我拿了药,还有些鸡蛋。”小喜娘笑着摇摇头放下鸡蛋,又传来林凤儿的声音,“婶子,秋小蝉今天如何了,我给她带些大补的汤。” “我现在能进补吗?”秋小蝉真怕林凤儿给她带个什么乌龟王八汤之类的,听秋二娘道,“林小姐,好些了。” “为什么不去找郎中来看呀!” “小蝉和小青他们都不让呀!”秋二娘的话刚一落音,林凤儿就走进来了,“秋小蝉,你不找郎中是想找死呀。” 秋小蝉不想说话,闷闷地哼了一声,沈彦只得摇摇头道:“王夫人,你们让小蝉休息吧,过两天再来找她说话吧。” 小喜娘便道:“王夫人,林小姐,沈公子应是心疼自家娘子了,我们等小蝉姑娘好些了,再来吧。” 王夫人点点头,小喜娘也站起来,拉着林凤儿一起出门,三人在门口看见双手抱胸靠墙的沈彦,林凤儿自打听说沈彦和秋小蝉那事,就充满了好奇,这会儿见着真人,忍不住就盯着沈彦看,小喜娘赶紧拉了林凤儿一把,林凤儿小声道:“我还有好多事想向秋小蝉请教呢。” “那等她好了,你再来请教。” “对了,秋小蝉,秋小蝉还有一件事。”林凤儿突然想起来,“我去查了,查了。” “查到没?”秋小蝉对这件事还算感兴趣,林凤儿便道,“他们没在我家的来凤楼投宿,所以他们会去哪儿呢?” “你问我,那我能去查还让你去吗?”秋小蝉郁闷地扔了林凤儿一记卫生球眼,林凤儿便被小喜娘给拉走了。 人都走了,秋小蝉才吐了口气问:“又是哪家来闹腾了?” “小怀镇就那几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彦淡淡说着走进了屋,秋小蝉乐了,“好想看沈小青如何去打发他们的!” “不就跟你学的,拍案子,瞪眼睛。”沈彦戏谑道,“不过为夫没你那气势,差点没镇住。” “长进了呀,沈小青!” “近墨者黑嘛,好了,早上醒得早,为夫给你吹个曲子,你听着不去想疼的事,就能睡着了。”沈彦在秋小蝉身边坐下来,摸出怀里的短萧,吹了起来,秋小蝉满足地道,“沈小青,我本来很生气,特别生气。” “先慢着,说清楚你生我什么气?”沈彦停下吹短萧问,秋小蝉哼了一声道,“不过我又觉得能认识你一场也不错,格调很高嘛,你吹的曲子好听,真是好听,一听就想睡,好困,继续,不许停!”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夏阳木 /> 加更 第146章 破鞋是什么意思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见秋小蝉睡着了,想想她刚才说的话、使的小性子,好像都不是挨那顿打引起来,冲屋顶看了一眼,走到后院,没一会儿狼珂就过来了,狼珂刚想说话,沈彦却问:“从那日我去白房子说起,我被带去白房子,小蝉这边有什么事?” “倒没发生什么,就是,夫人去白房子出来碰上那个林举人的妾,吵了两句嘴。” “吵两句嘴?”沈彦仔细想想和秋小蝉成亲后,秋小蝉从没因为跟秋燕有过节就跟他生气,而且秋燕和秋小蝉怼,基本每次占下风,便问,“吵些什么?” “关于生孩子的事,还是夫人先挑起这事的,她笑林举人那个妾没怀上孩子,林举人那妾一直落下风,夫人说完就离开了,林举人那妾追上她又悄悄说了什么,夫人就不太高兴了,但隔得太远,林举人那妾又压低声音,在夫人耳边说的,所以听不清楚。” “后面的都知道了。”沈彦大约知道秋小蝉一直在跟自己使小脾气是因为什么了,点点头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夜珀回来了。” “让他不必过来,晚上我会过去听他禀报,让你查的几桩事呢?” “那个王老桥的女人,就是林举人那个妾的舅母,那天从铺子抢东西离开后,有人给了她银子,应该是受人指使的。” “哦,什么人?” “朱深见的人,司镜大人还传书给了夜珀,让他在回来的路上顺便查一下固云县的几起打砸抢案子,夜珀一查,都是朱深见的人指使的。” “傅济还真是好手段,这些活不下去的人最容易受怂恿,一旦去打砸抢,除了制造混乱,这些人还触犯了大夏律例,如果不想坐牢,就只能落草为寇或者为他傅济所用了。”说完沈彦点点头,用手朝外挥了挥,狼珂就跃上房顶消失了。 秋小蝉在床上爬了几日,终于又元气满满下了床,只是走路一用劲,还会扯得背上伤疼。沈彦真的拿来了一支去疤的药,说是结伽掉落后使用,效果最好。 秋二娘见秋小蝉终于下地了,松了口气,但沈彦吩咐过那事不必告诉秋小蝉,她也不敢说,不过之后再没人来闹事了,王镇长把沈彦叫到白房子去处置的事情,处置成什么样子,沈彦回来没说,可把秋二娘给憋坏了,哪像秋小蝉去了回来,除了一通说怎么回事,还会把那四个人各说一大通才解恨。 秋小蝉一瘸一拐走到铺子,秋二娘见了忙道:“你才好一点,下地干什么?” “躺得我都快长毛了,最近生意怎么样了?”秋小蝉看那放豆腐的板子碎了一堆,有些吃惊,指着问,“这怎么回事?” “生意你就不要管了,天旱,各处都在闹灾,生意不可能太好,那些板子现在都用不上,找人重新做也来得及。” “娘,我现在问的是这些板子为什么坏了,还坏了这么多?” 秋二娘只得把那天被砸铺子的事说了,秋小蝉一听就怒了:“破鞋,她居然敢砸破鞋,我必须给她砸回去不可!” 秋二娘赶紧制止道:“蝉儿,要依娘的意思,要不你去你舅家避避,或者去乡下躲躲?” “为什么要避避躲躲?” “那些人说的话都太难听了,娘怕你听了受不了。” “娘,她们说的,你受得了,我就没什么受不了。”秋小蝉话刚一落音,沈彦回来了,拉过她,一抬手抱着进了院子。 秋小蝉想挣开,无奈在绝对力量面前,她没得逞,只得气恨地道:“你干什么,沈小青,你还嫌丢人还没丢够呀,信不信我写休书把你给休了。” “娘子又不会写字,就算要写休书,不是还得由为夫代劳。”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看你走路不方便,为夫代劳一下,你说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万一那个马车女又回来看见了,再打人怎么办,你要作死,我管不着,我还未满十八岁,花朵一样的年纪,活得正招展的时候,可不跟你去死呀活的。” “这可由不得你,夫妻同体,夫荣妻荣,夫损妻损!” “夫妻个屁!”秋小蝉骂完,见沈彦脸色一变,把她压到床上,“你再胡说八道,我…” “你要干什么?” “我亲你,亲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让为夫去死!”沈彦压住秋小蝉一气猛亲,把秋小蝉差点亲得窒息过去,秋小蝉好不容易才挣开骂道,“你个神经病,别忘了,你是入赘。” “怎么了,这几日不是好好的,怎么刚能下床,又生气了。”沈彦把秋小蝉抱到腿上,秋小蝉气恨地道,“那个秋燕她舅母居然砸我家摊子上一只破鞋,是个什么意思?” “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懂吗?破鞋就是..” “破鞋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故问。” “娘子,真的不知道,你男人只会打更,你都说了没文化真可怕,你男人不就没文化吗?” “这跟文化有什么关系,”秋小蝉觉得不好解释,又气恨地道,“我就不相信秋燕她舅母不跟她舅睡觉的,是不是也是破鞋呀。” 说完秋小蝉见沈彦笑了,秋小蝉气得咬了沈彦一口:“你笑,又笑!” “娘子,告诉你,为夫现在好想和你睡觉。” “你敢!”秋小蝉终于体会到在这个年代,人言更可畏,往外看了一眼,见门是关上的,才松口气,狠狠地拍了沈彦一下道,“那是我这几天疼,没精力找你算帐,我生你的气,都是你,全都是你,我家那铺子开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你,秋燕那舅母敢来砸吗,反正,老娘非把他砸回来不可!” “好了,好了,都解决掉了。” “都是你!”秋小蝉忽然觉得好委屈。 “都是我,好,好,折腾好几天,天怪热,娘子这么讲究的人,几天没洗澡,肯定各种不舒服,为夫去烧水侍候娘子沐浴更衣,咱们收拾干净了,再来说这些事。” “你还敢提这事。”秋小蝉一想起那天沈彦在白房子耍流氓说的话,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最生气的是沈彦现在动不动就耍流氓。 第147章 可真般配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好,好,不提。”沈彦说完果然没动,秋小蝉气得打了沈彦一下,沈彦说沐浴这事,太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和沈彦滚完床单就想沐浴,结果不仅没沐浴着,还经历这一大出,这大热天,几天都是沈彦擦一下,人都臭了,顿时浑身上下都粘粘腻腻的,秋小蝉半刻也受不了。 沈彦笑着亲了秋小蝉一下“娘子,不准提沐浴的人是你,为夫不提,你又打为夫,你这夫好难当!” “别忘了,你是入赘的!” “娘子,你太有意思了,乖,等着,为夫去烧水去了啊。” 沈彦先去灶房引火烧水,然后回到房间,拿了换洗衣物,抱着秋小蝉去了水房,秋小蝉忙道:“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娘子现在不是受伤了吗?” “那伤的是背,又不是腿。对了,伤口,伤口还不能沾水。” “放心,为夫帮你洗。” “不要。” “那可不行,伤口都在后背。” “好烦呀。” “蝉儿,以后为夫发达了,给你找一大堆人侍候的人。” “我不要一大堆,我只要两个。” “两个?为什么是两个?” “我一个给取名叫金子,一个叫银子,金银都有了,还要其他做什么?” 沈彦听了,乐得双肩抽了半天才道:“你喜欢富贵的名字,那不太多了,偏叫什么金子,银子,难道不可以叫珠宝、翡翠、玉环、猫眼、夜明珠…” “夜明珠?”秋小蝉消化了好一会才道,“没文化真可怕。” 沈彦搂着秋小蝉乐得不可开交,秋小蝉生气地拍了沈彦一下道:“我觉得我被人打了,你特别高兴。” “胡说八道,赶紧的。”沈彦脸一沉,把秋小蝉的衣服放在浴房的架子上,拎了两个空桶用水洗净,灶头上的水已经开始冒气了,便拿起水瓢往桶里舀着水道:“这水温正好,你先把头发打湿,我来帮你洗,其余的再烧。” 沈彦把锅里的水添满,才将那桶拎到浴房,倒进盆里,冲秋小蝉招招手。 秋小蝉噘着嘴走过去,沈彦帮秋小蝉把一头长发洗干净,又拎着桶到灶房把烧沸的水给舀进桶里给拎水房。 秋小蝉边擦头边道:“沈小青,我发现你现在干活长进了不少。” “过来。”沈彦兑好水,要帮秋小蝉宽衣,秋小蝉赶紧伸手把衣服抓紧,沈彦便问,“害羞?” “这不废话吗,你一个大男人站人家面前,能不害羞吗?” “给为夫的感觉,你可不是那种拘小节的人。”沈彦先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一把就把秋小蝉的衣服给脱下来,因为背上有伤,秋小蝉没着亵 衣,所以一下就春光外泄,她下意识伸手想抱住身体…,沈彦却伸手搂过秋小蝉道,“蝉儿,不害羞,你说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你家里是条件不允许,有条件的话,为夫陪你一起沐浴。” “那个,那个水房门关好没?” “关上了。” “那个,那个高寒江他们还会不会突然闯进来了?”秋小蝉对上次那事实在有心理阴影,沈彦便道,“戏都演完了,他再敢来,就揍他。” “得,既然敢揍,上次为什么不揍,还要在白房子被关一夜?那,那我背上是不是好多伤痕,是不是难看死了。”秋小蝉到底连泳衣都穿过的人,只是面对沈彦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沈彦扶秋小蝉爬在自己腿上,绞了帕子道:“伤痕是有,不过,为夫怎么看都不觉得难看。” “不,不,那个为夫,你骗人能不能眨眨眼睛?” “好了,别为疤的事纠结了。” “能不为这纠结吗?” “为夫知道一种极好的去疤药,等你伤好得七七八八,每日涂抹,一两个月就可以去掉了。” “真的呀,这么有效。” “嗯,我表弟配的。” “那你表弟在哪里,赶紧找他要来,赶紧。” “不用找他,我这里有一瓶,你用也绰绰有余的。”沈彦小心地用帕子把伤口周围的血污抹去,然后把秋小蝉抱进浴桶,怕秋小蝉害羞,让她注意别让后背沾了水,便离开了水房。 秋小蝉到这会儿脑子才会转了,水房原本是没有浴桶的,因为小怀镇没浴桶买,她如果从县城买一个回来,除了花钱麻烦,还不知道连洗次澡都觉得奢侈的小怀镇人会如何说她,所以就自动把这个心思给掩埋了,突然有个浴桶,应该是沈彦放的,浴桶肯定不是新的,但使用绝对不多。 秋小蝉倒也不想关心这些,有个浴桶,她还挺开心的,这样洗澡才算是享受,不过这会儿怕把后背沾上水,也算不上享受,秋小蝉知道在这年代如果伤口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也不敢大意。 沈彦才走回水房,秋小蝉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水房,憋了好几天那股闷气已然去了七七八八。 本来秋小蝉要去封火的,沈彦却道:“你别把伤口又撑开了,再说刚洗干净,就舒服阵子,我来。” “你不是不会封火。” “是呀,我现在也不会。” “看你怎么干,学的呀。” “我就瞎封,但好在运气好,居然每次引火的时候都没灭。” “我也是依瓢画葫芦,跟你学,也不会,好像运气也挺好的。娘子,为夫觉得我们俩可真般配,秋二娘如果知道了,还敢让我们干活吗?” “别忘了去疤药。” “放心!娘子,这事,为夫可不会大意的,眼下在秋二娘家,我们就凑和着欢快欢快,等为夫有天弄所大房子,是要和娘子一起沐浴的,如果娘子后背上一片伤痕不是第一坏的就是为夫的兴致。” 靠,居然又调戏老娘!秋小蝉气得指着沈彦道,“沈小青,你,你怎么变成…” “娘子,到时候你要上面亦可,下面也行,咱们可是要怎么尽兴就怎么尽兴的呀!” “臭流氓!”秋小蝉没想到沈彦不正经起来,这么不正经,连这样的话也出得了口,气得跺了两下脚。 第148章 一起去丢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有这么骂自己男人的吗?”沈彦把她抱到腿上,秋小蝉急道,“你现在动不动就把人家抱到身上。” “喜欢嘛,我娘子软软的,抱着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为夫觉得很享受呀。” “臭流氓!” “反正都是流氓了,那为夫就正好流氓一把,好了,好了,又害羞了,如果不做这些,你如何给为夫生个小娃娃,你是想现在,还是想到时候给为夫…” “谁要给你生娃娃?”秋小蝉眼睛一瞪。 “原来不想呀,那为夫去沐浴了。”沈彦封好火,拎了两桶冷水到浴房,沈彦刚要脱剩下的裤子,听见秋小蝉进来的声音,便问:“怎么了,娘子?” “你的腿总洗冷水,行吗?” “怎么,突然觉得为夫刚才的建议很好?” “你想多了,我只进来泡衣服,顺便问一句而已。” “为夫还以为娘子想通了,心生欢喜呢!” “你还是快洗去吧!”秋小蝉泡好衣服,便端着衣服出了浴房。 沈彦冲完水,也觉得燥热少了许多,走出浴房,俞伯回来了,见着沈彦忙问:“少爷,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他高寒江想当个小人,也不敢胡说八道吧,其余他还能怎么样?你家少爷身上这些个伤疤,随便拿出一条,就可以压死他。” “少爷,我听说温廷他也..” “好了,幸好你刚才没在,如果在他用我母亲的名义拿你发气,我还帮你解不了围。” “少爷,我不怕!”俞伯叫了一声,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秋小蝉一看要开始煽情了,赶紧转身进浴房去收沈彦换下来的脏衣服。 秋小蝉收完衣服,没好直接出去,怕影响人家煽情。 俞伯哽咽着低声问:“少爷,这都为什么呀,为什么?” “你还没我娘子明白事,有什么好哭的,如果觉得受苦了,就回丹阳城去!” “少爷,少爷,老….我怎么会觉得受苦,我…,你别撵我回丹阳城呀。” “谁撵你了,赶紧去洗把脸,让人看见像什么样。”沈彦说完,秋小蝉赶紧走出水房。 “少爷,我听说南三小姐她也来了…” “狼珂真是话多。” “狼珂可不敢多话,少爷,不是狼珂!” “不是他,也是他下面的人,都越来越没规矩了!” “少爷,这,这样对夫人,也太过分了,她是自请和离的,眼下来打夫人这又算什么。” “你就干好我交代给你的事,这些事就不用管了。” “我觉得应该找她说个清楚。” “怎么说清楚,我是个被废的人,一个更夫,她是南府三小姐,让我民告官,还是让狼珂去把她打一顿。” “都不妥,她要看到夜珀和狼珂,回丹阳城让皇上知道了,麻烦就来了。” “所以呢,她不远千里到这里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她现在是傅玄乙的眼睛,来看我在干什么,有没有结党营私,有没有异动。” “少爷,倒是我老糊涂了,一心就想着给夫人报仇了。” “明白就赶紧去洗脸吧。”沈彦把俞伯推进水房,转身走出来问,“娘子,你伤还没好,洗什么衣服?” “我又不用力,就用手搓搓而已。” “如果真无碍,我们去河边洗吧?” “我出去怕丢人。” “走啦,一起去丢人好了!”沈彦走进浴房,把自己的脏衣服拿出来扔进背篓里,又把秋小蝉的衣服也装了进去,然后背起背篓,一手拿木盆,一手拉着秋小蝉就往河边去了。 被沈彦拉着的秋小蝉突然就笑了,沈彦也笑道:“娘子笑起来真好看。” “沈小青,本蝉现在可是有伤在身,你洗啊!”秋小蝉知道洗衣服用挑的水非常奢侈,而且还洗不干净,哪有河水洗得畅快。 “行!只要娘子信得过,为夫干什么都成。” 两人走出门往河边去的路上,没少被人指指点点,快到河边时还遇上了十三婶这个大嘴巴,十三婶用平常都没见过的眼光打量两人一番才道:“哟,小蝉,这是去洗衣服呀?” “是呀,十三婶。” “听人说你不被什么挺富贵的人打了一顿,到底是为着啥呀?” “十三婶听谁说,可以去问他是为啥呀。” “问你不是更清楚。” “十三婶,那我问你,你家根子为什么和三个哥哥不一样,你清楚不呢?” 沈彦轻轻撇了一下嘴,把笑压了下去,果然十三婶脸色一变:“秋小蝉,你这算什么话,戳人痛处,揭人伤疤啊。” “哟,十三婶,看你平时什么话随口就说,怎么可能有什么痛处,如果有痛处,至少怕人戳,说话多少会小心一些才是,这是也不是?” “小蝉,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些人乱嚼舌根子,惹你生气了。” “十三婶,我平时是哪样的?” “小夫妻还挺恩爱的,洗衣服还一块去,你们也成亲大半年了,还跟蜜里调油似的,小蝉,你对男人还真有一套嘛。”十三婶虽然把那岔跳过去了,但还是屡教不改,话不经脑又出口了。 “是吗?”秋小蝉无可奈何,在脑里找着词想回十三婶一句,却听见蔡婆子的声音,“十三媳妇,你这话是长辈该说的吗?” “哟,是蔡家嫂子,这是又去哪家说媒?”十三婶对这蔡婆子是十分不满的,自己托她几次给根子说户人家,但她装聋卖傻就是不接活。 “我不说媒,出来散散心就不成了吗?” 秋小蝉见有人帮自己怼十三婶,冲蔡婆子眨眨眼睛,蔡婆子也回了个眼神,示意有自己,该干什么赶紧干什么去。 秋小蝉便扯了沈彦的衣角几下,两人便扔下蔡婆子和十三婶,往河边走了。 到了河边,秋小蝉吓了一大跳,那河水居然降了好大一截,连河床都露出来了,来到自己原先洗衣服那地方的青石板上,居然摸不到水。 秋小蝉忙着打开豆腐销路和守摊子,雨停后一直没来过河边,衣服都是秋二娘带着卢婶来洗的。 第149章 又打赌啊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只得下到河里,先把脏衣服泡在木盆里,再找一块被水泡了很久,这阵却裸露在外面的大石块清洗干净,然后把衣服放在青石板开始捶打衣服。 沈彦便在旁边坐下来,看了一会儿秋小蝉洗衣服,便道:“娘子,你还有伤,那么用劲,别抻着伤口了。” 秋小蝉白了沈彦一眼,没理他,沈彦立刻凑过来问:“娘子,这又是几个意思?” “你不是成心想气我吗,这下好了,这些事可以气我一辈子,你目标达到了。” “至于一辈子嘛,干嘛这么跟自己过意不去,赶紧给为夫笑一个。” “沈小青,你现在说话跟臭流氓一样。” “娘子喜欢就好。” “少贫呀,我几时喜欢了。”秋小蝉看着水位下降许多的河水道,“以前还以为这河有多深,现在看上去,好像也不深嘛。这老天看上去,一时半会也不会下雨,河水不会真的断流吧。” “北边旱情已经极重。” “灾荒年,大家都不好过,过不下去,就只能去抢别人家。” “我娘子的渊博,怕国子监的大学长也不过如此。” “沈小青,你跟着我一个女人来河边洗衣服,在小怀镇可是没有的,那路过的都在说你呢。” “陪我娘子洗衣服算什么,我还要帮娘子洗衣服呢。”沈彦说着要接槌衣棍,秋小蝉一看沈彦动真格要干活,忙做了个停下的动作,“沈小青,沈大少爷,您千万别来添乱,您歇着,我干得还快点,你一伸手,多干不止半个时辰。” “娘子,你不说为夫干活很长进了吗?” “那是,那是看你干得那么辛苦,给个奖励。” “原来是这样,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说为夫一无用处。” “不,我不让你添乱,是不想自己多干活,跟说你一无用处,那是两回事,一点也不抵触的。” “那不干干,怎么知道是添乱还是帮忙。” “你添乱还少了呀,挑次水不是摔桶就是摔飘,端个菜摔盘盛个饭摔碗…,难得刚才没摔桶也没烫着,哎,我家用了不少十几年的东西,最后都毁在你手里。”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新的要银子!”秋小蝉横了沈彦一眼,沈彦见了忽一笑道,“娘子,你受伤了,我来,我来嘛。” 秋小蝉一听,拎着槌衣棍就要收拾沈彦,只是秋小蝉光着脚,河里的石块硌脚,就算水流不大,秋小蝉也花了点力气走到沈彦面前,沈彦拍拍腿道:“好了,随便洗两下就算了,别把伤口扯开了,又得受罪,来,坐为夫腿上。” “你还真不怕被人看去丢脸呀。” “都说了,你男人丢人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小件,来,坐吧!” “好吧,讲讲,你除了三兄弟打不过人家,还干过什么丢人的事。” 秋小蝉也真不习惯这种洗衣服的体力活,想想洗衣机什么的,真是太想念了,当然不坐沈彦腿上,坐旁边的石头上也不是不可以,但被太阳猛晒一天的石头坐着真心不舒服,也不矫情了,便在沈彦的腿上坐下来喘口气。 沈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秋小蝉,秋小蝉打开一看是桂花糕,开心地“噢”了一声,吃了一口,真是香甜,比自己什么时候吃的都好吃。 秋小蝉吃第二块的时候,才问:“沈小青,又是那个朋友给你带来的?” “另一个朋友从城里来,带给我的。” “你哪来那么多朋友?” “你以为我像你呀,整天就在自己豆腐摊、豆腐坊那一亩三分地上。” “整天就在我豆腐摊、豆腐坊上怎么了,没有那一亩三分地,我拿什么养活你跟俞伯。” “嗳哟,倒忘了,我娘子好能干,为夫全靠娘子养活着的。” “知道了,以后就老实点,本蝉还可以多投喂你一段时间。” “我是打算赖你一辈子了,喂一段时间哪成。” 秋小蝉看了沈彦一眼道:“说得跟真的一样,赌你在小怀镇还能待一年。” “娘子,你不喜欢为夫了。”沈彦不满道,秋小蝉不解地问,“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喜欢为夫,怎么巴心不得为夫离开这里。” “沈小青,这么大了,你居然撒娇啊,还打不打赌了?” “不,娘子,你这也太过分了,你这让为夫想起了对卖蒸糕的赌约。” “那赌约可是我嬴了。” “为夫也赌的是三月,是娘子太霸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次和我的赌约又是一样的哦。” “为了展示娘子的英明,为夫赌至少得一年半!”沈彦说完,秋小蝉指指沈彦,沈彦就笑起来了,然后摸着秋小蝉的头发忽然问,“蝉,你说要是我们俩生个娃像你多点还是像我多点?” 秋小蝉哼了一声,沈彦忽伸手摸着秋小蝉的小腹问:“蝉儿,那天中午,为夫喜欢得很,你说我们会不会就有个娃?” “美不死你。” “为夫觉得我们一直没娃,是我太忙,宠你的时候太少了。” “你烦死了。” “以后不管为夫多忙,为夫也会抽出时间宠你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赶紧忙你的去,别成天来烦我。” “口是心非。” “哎呀,有人过来了,我可不想再被指指点点了。”秋小蝉见有人过来,赶紧想从沈彦腿上起来,沈彦一把搂住秋小蝉的腰,将她抱回腿上道,“放心,现在你不坐为夫腿上,人家一样少不了指指点点的,让他们指去好了。”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说好一起来丢脸的,怕什么呢。” “沈小青,本蝉数三个数,1,2…” “3,为夫帮你数了。”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耍赖。” “来,把腿抬起来,别放水里,咱们坐在这儿凉快凉快。”沈彦说完挺得意地笑了,秋小蝉狐疑地看着沈彦,“你又在动什么坏心思?” “我动什么坏心思,我就是高兴而已!” 第150章 是吃错了药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为什么高兴?”秋小蝉用手扇扇汗,“这澡白洗了。” “我娘子想给我生娃,我不能高兴吗?” “又来了,你把衣服拧干。” “我不会拧。” “你会干什么?” “会和娘子睡觉,会让娘子生儿子。” “我掐死你。” “蝉儿,你说为夫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呢?” 秋小蝉听了静止了一会儿才问:“沈小青,你今天吃药了没?” “为夫毒都解了,为什么还要吃药?” “怪说不得。” “怎么怪说不得。” “原来是吃错药了!”秋小蝉起身把那洗完的衣服扔给沈彦,“你力气大,拧干!” 沈彦接在手里边拧边笑。秋小蝉一看赶紧抢过来,照沈彦这样拧法,家里的衣服基本不用考虑再穿第二次了。 秋小蝉把衣服放进背篓里,沈彦先把秋小蝉抱上坡,然后背起背篓拿起木盆往回走,秋小蝉在河边采了点野花,两人才回了家,一前一后进了院子,秋二娘一见女儿女婿压根没被镇上那些指指点点所影响,最主要是女婿还跟闺女去洗衣服,真是看着都羡煞旁人。 秋小蝉晾好衣服,便去灶房做饭,秋二娘把剩的豆干、豆芽端进来道:“这是今儿剩的豆芽和碎的豆腐,你爹开始做豆干和豆腐乳了。” “等你再养两天伤,也要到中秋节了,我做了点月饼,正好你舅捎来信,想你去一趟,你和小青去一趟牧云县,代娘看看你外婆和舅舅们,你们在那儿多住几天也成,反正家里的这点子事,有老卢和你俞伯,忙得过来。” 秋小蝉知道秋二娘怕闲言碎语,让她去张丰顺那里避避,便道:“我去看外婆和舅舅们没问题,你女婿那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我看他挺听你话的。” “娘,你眼睛看花了吧。” “你真当娘瞎呀。”秋二娘想想那些街上的闲言碎语,女儿姑爷互相欢喜,自然是好事,但怎么就那么寸,偏在大中午让那个高捕头和林运给撞上了。 母子俩正说这事的时候,王镇长、林凤来走了过来,秋二娘见了赶紧站起来,王站长忙示意别客气。 秋小蝉有点好奇:“王镇长、林老板,你们有事吗?” “小蝉姑娘好点没?” “已经无大碍了。” “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吗?” 秋小蝉摇摇头,林凤来便道:“小蝉姑娘平素都没出过小怀镇,也不应该惹上这样的人才是,会不会是对方弄错了。” 秋小蝉不想再提这事,便问:“二位是找我?” “我们是来找沈青的。” “哦,他刚才好像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上次,你家铺子被砸,你正好受伤,是你男人沈青去处置的,处置说到赔偿的事,他拒绝了。”王镇长说完,秋小蝉差点骂人了,“他打个更,一个月几十文钱,吃我家住我家用我家,他是真不知道他每天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钱的。” 王镇长、林凤来先一愣,然后都笑了,再都摇摇头,正因为沈彦说那几个人也赔不出几个钱,就算了,两人自然都高看沈彦,最主要是随后沈彦提出来的建议,两人更是认为好。 王镇长便道:“砸铺子的事,当时是沈青去的,他已经全权处理了,也不可能再把那些人都找回来再处理了。” 秋小蝉郁闷地问:“既然处理完了,你们还来干什么?来传达处理状况的吗?” “倒是处理事情的时候,沈青说灾情越来越严重,北方盗匪猖厥,固云县那边已然闹得极是厉害,这次镇民砸你家摊子,也是灾情一个侧面的反应,而小怀镇又是牧云县最靠近固云县的镇子,应该早做防备,我们就是来和他商议此事的。” “啊!”秋小蝉噘了一下嘴道,“王镇长,这种事你就应该早想到,结果让我夫君先想到,你这镇长当得有点失职啊!” “这真是,我们现在就想了个法子,把闲散的青壮年都组织起来,组成自卫队,一可以抵御盗匪,二再遇上镇子上的这样的打砸抢也可以及时制止。” 秋小蝉一听立刻道:“这个好,这个好,王镇长,那个高捕头有就跟没有一样,抓个逃犯抓那么久,有自己的自卫队,有什么突然状况,都有个应急,要不这小生意还怎么做嘛。” “胡说什么。”沈彦的声音突然传过来,秋小蝉不满地噘了一下嘴,沈彦便道,“伤还没好呢,去歇着吧。” 秋小蝉不满地看了沈彦一眼,去给三人泡了茶,端过来的时候,听沈彦正道:“王镇长、林老板,我当初也就是这么顺口提了一嘴。” “沈青,我们就觉得你这提议很好,虽然你是个外乡人,但是你住在小怀镇,为小怀镇出力也是应该的嘛。”林凤来道,“但是我们没有这方面经验,就想你能提出来,自然还有更好的法子。” 沈彦听了笑了一下道:“这种事无外乎找几个得力的人,当然青壮年最好,分成几组,每组一个领队的,每组安排一项具体事务,比如防盗、比如巡夜、比如抗旱…” “对,对,现在抗旱也是非常重要的。”林凤来家地多,所以感慨自然也多,沈彦点点头道,“所以,自卫队成立了,他们也吃喝用度,王镇长,银钱恐怕就得靠林老板他们想法子了。” “这个应当,应当!”林凤来点头道,“这事我会牵头,我已经和几位乡绅商议过,他们每家每户每月至少应该出1000文,王贵他们也答应镇上的铺子每家出200文,不知这样可妥当?” 秋小蝉一听居然要自己出银子,茶也不打算送进去了,却听沈彦道:“我就是一个更夫,每个月打更的钱都交与娘子,也没管过钱,并不知道这需要多少银钱。” 秋小蝉听了才郁闷,你沈小青几时有把打更的钱交给本蝉过,却听王镇长道:“我想怎么也要找二三十号人,组成两队人马,银钱应该也够了。” 王镇长、林凤来和沈彦又商议了一会,然后才起身离开了。 第151章 别以为怕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才端着茶进去道:“沈小青,你牛啊,居然不让他们赔钱,你吃的用的喝的,我娘都是怎么干出来的,你看不见吗?” 沈彦接杯茶喝了口道:“好了,那几个人能赔出什么钱,真要让她们赔几个钱出来,你一天还能有个安宁的时候吗?”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体质属阴,招小人。”秋小蝉郁闷地道,沈彦笑了一下,搂过秋小蝉道,“体质属阴,招鬼不招小人。” “那个林凤来,一个大老板,明明出得起二三十号人的银钱,偏要把我们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拉进来。”秋小蝉也端茶杯喝了口道,“罢了,罢了,这钱也该出。” 沈彦笑了,用手抬起秋小蝉的脸道:“小美人,那天不是还教训为夫,让为夫不要得罪小人,那你刚才讲高寒江,讲得比谁都起劲啊!” “沈小青,你找死!”秋小蝉一下扑到沈彦身上。 “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秋二娘正要到后院拿东西,见了女儿女婿又腻在一起了,赶紧双手合什做个阿弥陀走过去。 “你爹娘还在呢,确定要这么急吗。” “沈小青,你,你…”秋小蝉觉得沈彦明知道用这招,自己就处在下风,还偏用,生气地瞪着沈彦,沈彦边笑边把秋小蝉手里的杯子接住,将两个茶杯放在一边道,“好了,好了,今天刚下床,又是洗澡又是洗衣服的,真别把伤口扯开了,还是回床上躺着,让为夫放心些。” 好几天没下地的秋小蝉今儿刚下地,这会儿是真觉得累了,由得沈彦把她抱回床上。 过两日吃晚饭的时候,秋二娘自然说起让秋小蝉过节去牧云县舅家这桩事,沈彦却说自己不喜欢出远门,不想去。 秋小蝉听了差点让米饭给噎死,秋二娘一向都向着这个颜值很高的女婿,这回都有点不悦了,自家闺女,自己还是清楚的,大白天肯定不会干那样的事情,一定都是沈彦给教的。让秋小蝉一个人去县城,秋二娘不太放心,但家里现在离不开人,铺子得一个人盯着,豆腐坊里还得一个人盯着,做饭做饭总得有人做,好在俞伯比沈彦有用许多,至少可以帮盯着豆腐坊。 秋小蝉就其私心来讲,也想沈彦跟自己一起去,不是为了避什么谣言,只是单纯想,知道沈彦不能离开小怀镇,就算秋二娘不高兴,也不能告诉她,而且难得她不悦自己的女婿一次,真是欢喜;但又怕沈彦不能说出来抑郁了。 秋小蝉忙说不碍事,自己一个人去县城没问题,只是不要带太多东西,实在不行,礼物什么的自己到县城再买,秋二娘又说外婆他们都住在县城,对县城的东西不感兴趣云云。 吃过晚饭,秋小蝉就回房间收拾东西,沈彦跟进来道:“明儿,我陪你去。” 秋小蝉有点吃惊,啊了一声问:“你不是不能离开小怀镇的吗?” “高寒江这会儿应该没精力来管我了,珑屿关失守了,就有得他忙的,我悄悄陪你去一趟,不耽搁太多时间,应该无碍。” “那高捕头真是神秘,连珑屿关失守这样的事都与他有关系。” “因为北柔的十七王子从这里逃掉的,有人告了他恶状,说是他放走的人,他怎么都得去解释段时间了。” “看样子,这个可怜的搞捕头做的都是费力不讨喜的事。”秋小蝉实在有点可怜高寒江的职业人生了。 “问题是他喜欢做,别人不喜欢做,所以只好他劳心劳力点嘛。” “世上就有这种的人,做的全是欠揍的事。”秋小蝉摇摇头。 “不过他是没精力看着我了,但温廷这个搅屎棍还在,他比较难缠,所以我得甩开他才能与你去汇合。” “但是我晚上要订车位,订几个人的位呀?” “就订你一个人的位,你在看见大棕棕那个路口下车,说家里还有事,要回家一趟,不跟车走了。” “那不浪费我的钱钱了。”秋小蝉不满地道,“要不我就不订车位,再去蔡婶子家借那头小灰灰。” “别借小灰灰了,县城比榆树村可远多了,骑小灰灰,晚上真到不了。”沈彦想想秋小蝉说的下盘稳的小灰灰,撇了一下嘴,秋小蝉又道,“那你刚才不跟我娘说明白,惹得她不开心。” “就是不想解释这些事,温廷不管我在不在小怀镇这种事,但万一高寒江的人脑子一热来盘问这些事,你娘嘴拙,一问三不知反而好,又如果不解释清楚,你娘弄不清状况,大包小包让带礼不说,还会说漏嘴。” “沈小青,不得不承认,做细作,你比我有天份。” “那为夫就当是娘子在夸奖了。”沈彦刮了秋小蝉的鼻子一下,秋小蝉郁闷死了,现在沈彦动手动脚之随意,果然沈彦刮完她鼻子,又捏了她的腰一下,“这是什么表情嘛,给为夫笑一个!” “沈小青,我,我真…” “真什么?” “我不招惹你了,你现在烦死个人。”秋小蝉说着翻找起了衣服,“上次不带你,反正跟着我娘,丢的是我家的脸,这次带着你,要不要丢你的脸呢?” “娘子,为夫是入赘到你家的,丢来丢去都是丢你家的脸,你不用紧张为夫的脸。” “沈小青,我发现你比起以前,真是贫呀。” “那是娘子教导有方。”沈彦说着又搂过秋小蝉,“娘子,随便拿一两件衣服就成了,这个天这么热,费那劲干什么。” “你不碰我,你是不是难受呀?” “就是难受怎么了,把衣服脱了。” “你要干什么?”秋小蝉赶紧把衣服抓紧,像防贼一样看着沈彦,沈彦气坏了,一把扯开秋小蝉的外衣道,“想什么呢,从今儿起,为夫每天都要给你涂去疤的药!” “哦,这样。” “那以为为夫想干什么?睡你?” 秋小蝉一气之下把沈彦压到床上道:“今儿看谁睡谁?别以为本蝉怕你了。” 第152章 你要干什么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不过秋小蝉很快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小肚裹,赶紧又从沈彦身上翻了下来,沈彦乐了,一把抓回秋小蝉道:“为夫还以为多大道行呢,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来,为夫给你涂药。” “那,那你不许碰我。” “不碰你,怎么给你涂药,真是的,别的女人,想为夫碰,为夫都不稀罕碰呢。” “说得你跟紧俏商品一样,信不信本蝉现在就休了你。” “娘子,别生气,别生气,原因是为夫就喜欢碰娘子,一刻不碰,就心里不安,怕娘子一转身就把为夫休了。” 秋小蝉真想拿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等沈彦给她把药涂了,就当沈彦这个不帮忙尽添乱的不存在,把衣服都找出来,好在沈彦给她涂了药,就没烦她了,秋小蝉才道:“对了,我还得提醒我娘几件事,那水缸的水一定天天都要挑满,免得最后连吃的水都没有。” “娘子真是操心命,那不最多比人家多几天而已。” “万一几天就下雨了呢?” “实在在旱了,我们先去乡下吧,那里好在有眼泉水。” “这上游都干了,下游又能好多少?下游没水,那泉又能维持几天。” “那段是两处小河相交处,小怀镇这条河没水了,万一另一条有呢?” “都没下雨,你做梦吧。” “就算不遇旱,西北和北边本来就雨少。” “全靠山上的雪水。”秋小蝉说话间,把两人的衣服收在一个包袱里,夏天衣服单薄,包袱并不重,这倒好。 本来秋二娘是想给自家娘和兄弟多带点东西的,但因为沈彦不去,只能让秋小蝉带些自己做的月饼,月饼 也是准备带很大一盒,最后减来减去减成很小一盒了,没有模子,秋二娘做的月饼挺不好看的,其余的让秋小蝉到县城再置些。 秋小蝉一一应了。 依旧坐上次的驴车出了门,不过坐人家的车不像借蔡婶子的小毛驴,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因为远,寅时就得动身,想想自己所在的年代,交通工具之发达,哪用这么早赶路,秋小蝉跟秋二娘、秋二道了别,就在秋二娘极为担心的眼神下出门了。 秋二娘更气的是沈小青不跟秋小蝉一起去就算了,居然也不知道送送,打完更回来就跟睡死了一样,屋子里跟没人一般。 县城方向和榆树村方向一样,只是过了三岔路后,榆树村是往右走,县城是走中间条路,只是这个年代女人出门少,单独出门更是少又少之,像这样的长途,基本就没有,所以车上都是男人,大家都一个镇的,也都认识,最让秋小蝉没想到的是秋燕那个舅也在车上,毕竟闹腾过好多次,秋小蝉也知道他的大号叫王老桥了。 秋小蝉比较纳闷,不知道王老桥去牧云县干什么,好像没听说他家在牧云县有亲戚,而以他那女人的抠门性子,也不会无事让他花几十文去趟县城。 经过砸摊子的事后,两家已经是火水不容了,这让秋小蝉舒服点,至少王老桥不会来问自己去牧云县干什么,自己也不用要客气地没话找话来回,其余照过面,交情浅,也就是点个头之类,就不再说话了。 只是大热天的,车上地味道有点不好闻,好在只有秋小蝉一个女子,大家都还给她留点空余,才没那么难受。 最近秋小蝉是小怀镇最大的八卦,尤其是和男人大白天睡觉被人撞破,这种话题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非常香艳感兴趣的,所以大家没说话,却都在拿眼打量秋小蝉。 秋小蝉真是郁闷死了,如果沈彦在这里,她肯定会把沈彦活生生掐死。 车夫一见人齐了,专门提醒秋小蝉一声:“秋家小姑娘坐好些,你男人不在,小心掉下车摔着了。” 有人笑了,秋小蝉翻翻白眼道:“赶紧的吧,别耽搁大家时间了,否则退钱。” 然后秋小蝉听见有人小声说起了小话: “你居然不知道这个秋家小姑娘呀,她现在可是我们小怀镇的名人了,老猛了。” “连王家坡的人都有知道她的。” “说说,说说。” “这事如何说得出口。” …… 秋小蝉真恨中秋去什么舅家,心里烦燥的时候,好在不过半柱香就到了三岔口,秋小蝉果然看见了大棕棕,依沈彦所教的,秋小蝉便叫停车,说她有东西拉家里了,要回去拿。 那车夫愣了一下道:“秋家小姑娘,别理他们,他们再胡说八道,大叔以后不拉他们了。” “我确有东西拉家里了,不去了。”秋小蝉趁驴车顿一下的时候,跳下驴车,那大叔又道,“这天还没亮,你一个人回,可不成。” “我跑得快。”秋小蝉说着转身跑了,驴车上的人都催车夫,车夫只好打着驴走了。 车离开后,如果不是大棕棕在,四周黑摸摸的,秋小蝉还真是有点怕,不过看见大棕棕就跟看见沈彦是一样的。 秋小蝉左看右看都没见着沈彦,就纳闷了,不知道沈彦一时没出现,是不是怕那驴车突然又返回,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想想那次路上碰上的三口之家,秋小蝉有点害怕地往大棕棕靠去,但她一动,却有人一把抱住了她,秋小蝉起身以为是沈彦,然后觉得味道不对,抱他的人一身臭臭的汗味,沈彦这种天有时会沐浴两三次,就算出汗,也是男人那种苛尔蒙的味道,绝对不会有这种长时间没洗澡的臭味。 秋小蝉赶紧一挣,那人明摆是个男人,力气很大,秋小蝉一下没挣出来,一抬手想用手肘撞他肋骨时,但那人突然叫了一声,就松开了手,秋小蝉一下挣开,转身一看居然是秋燕那舅王老桥,秋小蝉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王老桥松开手,一只手把另一只手使劲揉了一下才色迷迷地道:“秋小蝉,你装什么正经,你现在可是小怀镇的妙人呀,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很会浪吗,你那瘸子男人有什么趣味,不如哥哥多教你几招,让你好生爽透。” 第153章 当压寨夫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你滚远点!”秋小蝉如果不是嫌王老桥太臭,就用包袱砸他了。 “我早就说你是个浪的,被林运玩腻了给甩了,我又不会告诉你那瘸子男人,别在这儿装什么良家妇女,我们玩玩嘛。”王老桥再次扑了上来。 王老桥这个人平时看着畏畏缩缩的,镇上有名的惧内,秋小蝉没曾想竟是这样的人,而且他那身臭味,把秋小蝉醺得连和他过招的心情都没有,赶紧又后退一步,只是王老桥却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 秋小蝉眼见要避不开,都快叫出沈彦的时候,那扑过来的王老桥突然就扑地上了,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秋小蝉吓了一跳,沈彦从旁边的林子里出来了,秋小蝉忙问:“他,他死了吗,你把他弄死了?” “怎么会,为夫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都是你,都是你!”秋小蝉气得拍打起沈彦,沈彦让她打了几下,才解开大棕棕的缰绳,把秋小蝉抱上马,秋小蝉却挣下来,走到王老桥面前,狠狠踢了王老桥两脚,才在沈彦诧异的目光中走回到大棕棕身边道,“抱我上去!” “是,娘子!”沈彦就笑了,再次把秋小蝉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秋小蝉才气哼哼地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 “他刚才说的话!” 沈彦笑了一下道:“嗯,为夫相信。” “你真相信?”秋小蝉十分怀疑地看着沈彦,沈彦轻轻一挑眉道,“那你是让为夫相信还是让为夫不相信呢?” “我让你说真话。” “那为夫自然是信你的。” “既然信我,为什么你这半天才出来?” “正是看到你下了车,这个人也偷偷下了车,为夫寻思怎么处置他。” “他好臭。” “为夫原本想剁了他那两只手,但思来想去,还是怕给娘子添麻烦,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害得娘子被他碰了一下。” “剁手就算了吧,就这身味道,居然有人敢吃他家做的豆腐。”秋小蝉用力把被王老桥抓过地方的衣服使劲拍了两下,“这种的天,棍子麻雀他们天天晚上都要去河里游水,他为什么不去,臭死了。” “应该是不会游水吧。” “笨死了。” “小怀镇的男人也没几个比得过我娘子的。”沈彦搂紧秋小蝉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子,为夫发现你还挺招惹男人的。” “沈小青,你这算夸我,还算侮辱我呢?”秋小蝉立刻警惕起来。 “当然是在夸你呀。” “你确定招惹上这样的人看上,是一种光荣,会不会说话,想翻脸呀。” “就这人家那女人,抠得不能说小怀镇第一,那至少也排得上前五。” “沈小青,你想说什么?” “家里有这么抠一个女人,他居然驴车才起步就下了车,如果不是我娘子太有的魅力,为夫都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有这么大勇气。” “沈小青,你这又算在夸我吗?” “为夫的意思是,我娘子这体质不仅招小人,还招男人,以后还得把娘子给看紧点。” “你又胡说八道。”秋小蝉坐在沈彦怀里,终于有些安全感了,不过下意识反手去抓沈彦的腰或腿,沈彦笑着用下巴蹭蹭秋小蝉的脸,打着马往右那边那条路走,秋小蝉忙松开手道:“沈小青,去县城是走中间那条路。” “谁说为夫要去县城。” “啊,你不去县城,你去哪儿呀?” “为夫要把娘子劫到山上当压寨夫人,不可以吗?” “哦,那有没有用不完的银子,嗑不完的小瓜子,如果有,当个压寨夫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娘子,为夫这会儿好想睡你!” “沈小青,你确定没走错路啊!” “一动真格的,又当缩头乌龟,”沈彦哼了一声道,“我们要从另一条道把那驴车超过,那车上的人不是都认识你我的。” “唉,我再次发现自己干细作这种差事,和你一比,着的还不是一点点的火侯。” “没事,为夫给你当师傅,晚上在床上好好教导你。” “靠,沈小青,你找死!”秋小蝉太郁闷了,自己意识中那年代,信息发达,什么小黄片、小黄书,又不是没见过,就算自己不好意思看小黄片翻小黄书,那游泳池男的穿泳裤,女的穿泳衣,街上搂搂抱抱吻吻什么的,同样见得多了去了,但为什么不好意思的总是自己,难不成人家沈彦是实战经验丰富,自己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秋小蝉气得反手还是掐了沈彦两下,沈彦见秋小蝉总算把王老桥这岔事给忘一边去了,搂紧秋小蝉笑了一路。 沈彦骑马比那驴车可快了不知多少,超过那驴车后,就拐到中间那条道上,然后带着秋小蝉快到午时就到了县城大门。 秋小蝉才知道自己上次去榆树村借头毛驴耽搁了多少时间,不过想想那一路上有趣又快活,都有点后悔坐这什么驴车了,浪费钱还经了那么桩恶心的事。 沈彦轻轻拍了后秋小蝉,把秋小蝉的心绪又拽自己身上,秋小蝉回过神道:“还是骑马快啊!” “那是!” “可是我们把马放在哪里呢?我大舅舅家好像都没有马,都只有驴车。” “这就不用娘子操心了。”沈彦骑着马带秋小蝉进了县城,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就带秋小蝉下了马,把马放在那家,才带秋小蝉上了街。 上次秋小蝉来是过年,热闹是热闹,但好些铺子都关门了,只是一种过年人多的热闹,而她也没觉得好,逛都懒得逛。 这一次来是夏天,那临街的铺子都开着,一家接一家的,卖丝绸的、卖米面的、卖蜜饯果子的、卖点心的…,还有银楼、酒楼、茶肆、当铺…,背一点的铺子就牛马市、卖车的、打铁的、卖酒的…,那摆摊的就有卖肉的、卖鱼的、卖鲜果的、卖纸鸢的、卖陶罐的… 秋小蝉觉得除了都开着门,很热闹,和上一次比,那是看什么都顺眼,哪都想逛逛。 第154章 怕你丢人现眼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其实这也就是秋小蝉的一种心态,已经接近正午的牧云县城,因为天气热,路被晒得滚烫,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而因为热,大多铺子都把门板半掩着遮挡天上的日头和街道上的热气,看上去蔫蔫的,早没早上的鲜活了,基本上都是半关门状态。 沈彦解下皮囊,秋小蝉喝了些水,见着卖陶罐的摊子,把皮囊递回给沈彦,赶紧走过去,如果不是还要去外婆家,她真想买些,自家做豆腐乳的罐子那是大大小小各色不一,如果用统的小罐子装成一坛一坛的卖到那些大户人家,肯定高大上得多,一打听,知道和那卖肉卖鱼的一样,经常要去各镇赶集的,便与那卖陶瓷的牛老板约好,到小怀镇赶集的时候,带些小罐到秋记。 和牛老板谈妥,秋小蝉买些鲜果,然后又给外婆、大舅母、小舅母卖了做夏装的上好的麻棉布料,给表嫂和表姐妹也买了色泽鲜艳一些的麻棉布,给张初买了一支竹蜻蜓和一把小木剑,给舅舅们和张末就统一称了几斤月饼。 就这样看上去就已经非常丰盛了。 秋小蝉整理好分好类用或用盒子装好,或用牛皮纸包好,然后叹道:“挣钱那么难,花钱却真爽快呀!” 沈彦接过去拎在手里道:“走吧,娘子,天太热,你不常出门,别中暑了。” “县城果然好,连呼吸都觉得自由,不像在小怀镇,太压抑了。”秋小蝉想想那一驴车不怀好意的人,噘了一下嘴,跟在沈彦身后,边走边看,拐了几次就来到了张家。 秋小蝉敲了门,开门的是小舅母,一见着秋小蝉先呀了一声,然后道:“你外婆天天念,这下可好,可盼来了。” 小舅母看见沈彦有点吃惊,虽然张丰顺说过这个入赘的外甥女婿是个绣花枕头,但她没想到这个绣花枕头这么好看。 秋小蝉、沈彦跟着小舅母到了上次外婆住的屋子,秋小蝉还在门外,就听见得到下人通告的外婆的声音:“蝉儿,是我的蝉儿吗?” 秋小蝉赶紧走进去,和外婆叙了礼,双手把秋二娘亲手做的月饼和衣服递给了外婆,然后把别人的礼物一一送给了大家,除了那张桔不屑地撇了撇嘴,其余的人都挺高兴地和秋小蝉道了谢。 知道这次秋二和秋二娘没来,而是秋小蝉的夫婿来了,外婆就让叫进来看看。 张桔又撇了撇嘴道:“听大伯说还是个跛的,秋小蝉你也真是。” 大舅母瞪了张桔一眼,张桔赶紧住了嘴,沈彦就跟着张末走了进来,大家都吃了一惊,觉得这个绣花枕头有点有点不像个枕头。 沈彦给张老太太行了礼,张老太太回过神来,连夸了几个好,然后拉过秋小蝉道:“挺好的。” 张桔没想到秋小蝉这入熬夫婿居然不跛,那模样比人人都称赞有佳的张梨的未婚夫看上去还强不知多少,总沈彦的出现,直接就让她未来的姐夫掉了几个档次。 得了消息的张丰顺,在吃午饭的时候赶了回来,一见秋小蝉特别高兴道:“给你娘写了好几封信,她总说你们忙,抽不开身,到底在忙什么!” “瞎忙呗。” “不管怎么说,来了就在外婆这里多住阵子,过年那次就急匆匆的,这次无论如何让梨儿和桔儿陪你好好玩玩。” “大舅舅,那可不能,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爹娘事事还得指着我回去照顾呢。” “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张丰顺说着眼睛落在沈彦身上,沈彦只得点点头拱了一下手,张丰顺总觉得沈彦这次看着和成亲那次看着不太一样,但模样却又是一样的,大约是先入为主,便问,“沈青,家里那些活,你现在都会干了吧!” “差不多了。”沈彦撒起谎来,也是眼睛都不眨的,他除了挑过几担水、推过两次磨,家里的活还真没干过什么,张丰顺一听就不满意,“什么叫差不多,蝉儿,你可别惯着他了。” “没有呢,大舅舅。” 张老太太不满了:“丰顺,孩子们大老远的,一定都累坏了,你不问累不累,先说人家的不是,哪有这么做舅舅的道理。” 沈彦觉得张老太太不错,这才是人该讲的话嘛,张丰顺便笑道:“娘,倒是孩儿的不是了。” 秋小蝉则认为这女性大多都颜控,见着面相得好的男人,基本没什么抵御力。 毕竟快午时到县城,午时到张家,再和大家见个面,就奔午时三刻去了,家里也开饭了,大舅母便给秋小蝉夫妻安排了客房,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让张梨来叫他们吃午饭。 秋小蝉忙给大舅母道了谢,等大舅母离开,才转过身看着沈彦问:“怎么样,在我外婆家还习惯吧?” “太习惯了,你外婆真不错,比你大舅舅好。” “嗳哟,就因为我外婆不像大舅舅那么严厉,跟我娘一样惯你吧!” “有吗?”沈彦推开窗户,客房阳面朝着院子,背面对着厨房方向,沈彦见外面杀猪宰羊的,皱着眉问,“难不成你这么大面子,迎接你的场面这么大?” 秋小蝉看了一眼道:“我们俩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赌?” “今天中午我们肯定吃不到这些畜牲。” “娘子,这用得着打赌吗,明儿过中秋,这不明摆着是为明晚准备的?还有这会儿到,你舅家早就吃过中饭了。” “我们再打个赌。” “哪有那么多赌可打。” “晚上,我们肯定能吃到好吃的。” “难不成你那准表姐夫今天要来送中秋节礼?” “你觉得呢?” “嫌为夫给你蝉丢人了?” “再怎么丢人,也比不那天中午丢的人。”秋小蝉哼了一声,把窗户呯地一声给拉过来关上,沈彦忙道,“关上干嘛,这么热的天,开着通风。” “怕你丢人现眼!”秋小蝉哼了一声,沈彦推开窗和秋小蝉商量起来,“晚上我们是饕餮大吃继续丢人,还是矜持一点,把脸争回来?娘子,这事交给你做主了。” 第155章 皆不入眼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小青,你矜持一个给我看看。”秋小蝉话声刚落,沈彦一下把窗给关上,伸手就把秋小蝉给抱了起来,秋小蝉急道,“沈小青,你想干什么?” “干你呀,你不是让为夫矜持一下,为夫当然得矜持矜持给你看呀!” “你,你,”秋小蝉急得舌头差点捋不直了,“你要敢,姑奶奶就死给你看。” “娘子,为夫发现你这张小嘴除了整天吃个没完,还有就是伶牙利齿,谁都能刺上几句,只有这样,唯有一招,才能把你那张小嘴给堵上。”说完沈彦就吻上了秋小蝉的嘴唇,秋小蝉连拍打几下,没挣开沈彦,反而被沈彦压到床上吻了起来。 秋小蝉郁闷死了,现在虽然不讨厌,当然还有点喜欢跟沈彦腻腻歪歪的,有点热恋的那种感觉,但这刚到大舅舅家,到大舅舅家是来干什么,是来平息在小怀镇大白天干丑事的,不要没平息掉小怀镇伤风败俗的事,又在大舅舅这里惹上新的绯 闻。 想想和自己正儿八经的男人干这种事,叫绯 闻,秋小蝉突然一下就笑了起来,沈彦才松开唇,摸了秋小蝉的头一下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我们又被我大舅母他们认为是伤心败俗,又往哪儿去躲。”秋小蝉总算从沈彦的桎梏下解脱起来,沈彦用胳膊垫在秋小蝉头下问,“我们递过瘐贴,算哪门子伤风败俗?” “但我感觉就跟偷偷摸摸一样。” “有吗,让娘子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为夫有点忙,没好好收拾自家小娘子。” “你,你现在越来越贫了,不跟你说了,好热,好想洗个澡。”秋小蝉扯着自己的衣服,“还有这个衣服被王老桥抓过了,想想就恶心。”说完秋小蝉突然又反过来,爬沈彦身上闻了一下,十分确定地道,“他至少有10天以上没洗过澡,这么热的天,他也受得了,本蝉都想吐了。” “这就不像自己家方便了,我去打盆热水,你擦一下,然后把衣服换了。”不过沈彦话刚落音,传来敲门声,有人给送了一盆温水和帕子来,秋小蝉见帕子是新的,等人走开了,才用温水浸湿帕子,把脸上的灰和汗水擦了,把衣服换了,沈彦也洗了一下,秋小蝉舒服才道,“大半年没来,大舅舅家好像请了好几个下人。” “你大舅舅做生意赚到钱了呗,来,娘子,赶一上午路,休息一会儿吧。” “一会儿就要吃中饭了。”秋小蝉靠在沈彦身上,见旁边的柜上放着一把大蒲扇,便拿着扇了几下道,“早知道把我的小扇子带来。” 这种酷暑天赶路,就算是骑马,对秋小蝉这种出门少的女性来讲,也是消耗体力的事,她摇着扇子,居然在沈彦怀里打了个盹,听见小舅母过来敲门叫吃中饭,才赶紧起来了。 中午是小舅母陪着吃了个简单的午饭,秋小蝉看得出小舅母在安排厨房晚饭的事,一问,果然是张梨的未婚夫晚上来要过来送节礼,便没打扰忙碌的小舅母和沈彦回屋去了。 秋小蝉打了那么一下盹,人缓过来了,热热的天,实在不想闷在屋子里,便要上街去走走,正想出去的沈彦听了便道:“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大舅舅这里妥当。” “不,你要干什么,我又不会碍着你,我又不让你陪我,而且明日过了节,后日一大早就要走,我怕都没时间给爹娘和俞伯买礼物了。” 沈彦一听秋小蝉说得在理,便点头依了。 秋小蝉和小舅母打个招呼,便和沈彦出了门,到了街上,秋小蝉便道:“好了,我给外婆他们扯布的时候,就想给爹娘、俞伯各扯一块,我去买布了,你不用管我。” “不问我去干什么吗?” “这话奇怪了,你去干什么,几时让我过问过?”秋小蝉得意地一叉腰道,“你以为我跟那些女人一样呀,离开男人还不活了,还不赶紧的,去呀!” “好!”沈彦知道和秋小蝉不用解释什么,这只蝉什么都明白,只是懒得动脑子去想更多,当然不想去想也有可能,但今天他来牧云县还真不是去忙秋小蝉认为的那些事情,抓过秋小蝉,叮嘱一番,便离开了。 秋小蝉摸着脸好懵:这又是搞哪样嘛?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热恋期吗? 沈彦松开秋小蝉,就看见了温廷,他眯了一下眼,冲跟着的狼珂摆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狼珂这次得了沈彦的吩咐,让他守着秋小蝉就好,温廷眼下这种状况,只能借助外力,没有外力,他也很难出手搞事情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秋小蝉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大半年没见过什么鲜色彩的女孩子,给秋二娘、秋二和俞伯扯好细棉布,见那云纱漂亮,又有四五种颜色,便多看了两眼,还想让小二拿给她瞧瞧,但小二看了她的穿着打扮一眼道:“你一个乡下的,这样的云纱是买不起的,就别给摸脏了。” 秋小蝉知道小二说的是大实话,像这样云纱做条裙子至少得要几百文,确实不是她一个手里就二三十两余银的人应该肖想的,而小二这种人哪个时代都有,当然也不能全怪小二,买不起已经算了,再给人家摸脏了,那小二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弄脏了又没卖出去,肯定会被老板骂的。 秋小蝉十分理解,便拿起自己买的三包细棉布,刚想离开,那小二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便拿起云纱的一小条料边道:“那整匹的你不能摸脏了,你要喜欢,就看看这个边角料吧。” 秋小蝉哼了一声道:“不看了,买得起也不卖!” 小二撇了一下嘴就撵人了。 秋小蝉从布店走出来,她本人倒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她的眼里,多高级也真的不是高级,因为脑子里残存的意识有太多好多西是这个年代没有的,而这年代对她略有吸引点的除了天然无公害的食物,其他皆不入眼。 第156章 专程来看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牧云县最贵的客栈白云客栈被人包了,所以那掌柜和小二都只用围着这唯一的客人打转,当然对方讲究,对客栈的任何用物都是看不上的,除了这家客栈是他们开的,他们不能离开,其余跟他们一点干系都没有。 掌柜和小二对包店的客人,反正这家的两位小姐特别讲究,她们带的下人,每天从卯时就要开始忙碌,光那那洗手漱口的水都要送进去五六次,小二忍不住对掌柜道:那脸上手上的皮是不是都要洗掉一层。 掌柜知道人家一天给的银子够白云客栈开三四天的,可不敢随便评说人家习惯的好坏,况且人家也没让他们干活,银子挣到还不用受累,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于是用手指放在唇上做个嘘的动作。 一个手拿帏帽的妇人下楼安排第二天去小怀镇的时辰,心里却恨那个表小姐,一天就给自家主子出馊主意,折腾得大家半开,要依她就是把沈彦从小怀镇直接绑了,弄回丹阳城再说。 妇人刚吩咐完,就看见一个极像沈彦的人背个背篓一瘸一拐从客栈走过去,妇人见了赶紧走出去喝道:“你且停住!” 沈彦停下来,妇人一看吓了一跳,还真是自家姑爷,于是忙道:“真是三姑爷?” 沈彦打量了妇人一会,才迟疑地问:“你是白氏?” 其实沈彦真不记得南慕青身边有没有白氏这号人,以前跟的是一个嬷嬷四五人丫头,这是夜珀他们探好了回他的而已。 “正是!三姑爷?”那白氏打量起沈彦,从头打脚地打量了一遍,眼里的鄙夷之色渐起,用手一指道,“你别走,我家三小姐找你有事?” “三小姐?”沈彦摸摸头,白氏眼神更加鄙夷了,“三姑爷,你不会连三小姐都记不得了,那可是你的结发正妻!” “结发正妻?”沈彦好一会才想起来,“她不是与我已经和离了?” “听你那语气,好像十分想与我家三小姐和离一样?” 沈彦苦笑一下道:“这跟我想不想有何干系?不是你家三小姐提出来的吗?” “不是我,是我娘?”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楼上传过来,沈彦就看见南慕青从楼上慢步走出来,等南慕青下完楼,白氏已经把那掌柜、小二等一班闲杂人等全都撵出去了。 沈彦才走进客栈,另一个女子也走了下来冲沈彦轻轻一福道:“小国公爷,别来无恙!” “苏晴?”沈彦以手抚胸道,“受不起,我已被褫夺全部封号,不是什么小国公爷了。” “可是在我们心里,你一直都是。”苏晴轻轻推了南慕青一下,“青青这次专程来..来看你的。” 沈彦苦笑了一下道:“既然都和离了,还来看干什么,别因此受了牵连。” 南慕青身子晃了一下,苏晴忙扶住又道:“小国公爷,既然遇上了,就坐下喝杯茶一叙吧。” “带罪之身,茶就不喝了,你们来看我,我挺感激的,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转回吧。”沈彦顿了一下接着道,“既然已经和离了,我们身份已经天差地别,就请你们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了。” 那白氏一听眼一瞪立刻冲了过来:“三姑爷,你太过分了,这样的天气,我家三小姐不顾舟车劳顿,不远千里来看你,你没一句好话就算了,还这样伤我家三小姐的心,你真该死!” 沈彦听了摇摇头,那苏晴赶紧制止道:“白氏,你干什么,小国公爷,你别生气,别生气,天气热,就是容易上火。” 沈彦便道:“我之所以进来,就是想来告诉你们一声,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了。” 南慕青忽道:“所以,青郎,你,你是故意来,就是要告诉我这句话的。” 慕地听到青郎的称呼,沈彦差点以为是秋小蝉来了,吓了一跳,转过头没看见人,转回头点点头道:“你要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 “青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三小姐,也许不是那样,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吗?改变你的父亲,改变傅玄乙?” 南慕青听了喃喃道:“你以前都唤我青儿的。” 苏晴有点着急,不知道南慕青大老远跑来,居然没那灵劲了,却听沈彦继续道:“又或者要告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表像,只是为了迷惑傅玄乙,都是身不由巳,然后呢?” 南慕青终于回过神来,轻轻一福道:“青郎,我可以去说服父亲,让他帮你求情,现在珑屿关失守,加上父亲的求情,虽不一定回复到从前,但至少可以重新领兵,可以重新领兵,就可以打败北柔人,那是天大的战功,有了战功,皇上肯定不会再…” “南三小姐,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如果你说不动你的父亲,他不去求这个情呢?其次你父亲去说情,傅玄乙不同意我重新领兵呢?最后如你所愿,我领了兵打嬴了,傅玄乙还是不放过我,你又如何?” “不试试如何知道成不成功?” “好了,南三小姐,苏小姐,按说,你们来看我,我应该感激,但是你们无故责打我妻子,就恕我无法欢迎你们了。” “她算你什么妻子,她就一个不守妇道的荡妇,敢问一个正经的女人家,会大中午勾引姑爷吗,也就…”白氏话还没说完,沈彦一抬手就给她两个耳光道,“虽然我不是侯爷,也不是什么小国公爷,但打你的这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如果以后再敢动我家小蝉一下,我一样可以拧了你的头。” 白氏被两耳光扇懵了,好一会才出了声:“三小姐,他打我。” 慕南青大约也没想到沈彦会动手,好一会儿才道:“青郎,你以前从来不屑亲自动手打内宅之人。” “那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动手的必要,该说的,我已经说完,告辞!”沈彦说完一拱手转身离开了客栈,非常绝然地走了,身后传来苏晴一声惊呼,“表姐,表姐,你怎么了。” 沈彦脚顿了一下,终没回头,离开了客栈。 第157章 近墨者黑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很快把布店的不愉快扔到后脑勺去,没一会买了杏干、梅子、酥饼、冬瓜条…,拎在手里都有点重了,秋小蝉没曾想一下就花了两三钱银子,一阵肉痛,对自己这种败家行径,在心里开展了一通批评与自我批评,结果看见卖算盘的店子。 除了小毛驴,算盘可是秋小蝉在这个世上心心念念居第二的东西,她犹豫一下,打听一番,一个小点的算盘大约要200文,秋小蝉把价讲到190文,终于一咬牙买了个算盘,心里再次开展起批评与自我批评地往张家走去。 当然牧云县城比小怀镇可大了不少,小怀镇人少,民风还算淳朴,做皮肉生意的,都是些暗娼,绝不敢公开,否则口水都能把她们淹死,不象牧云县,那挂了牌有名头的青楼有两三家。 秋小蝉是下午出来逛的,这一下逛到快到申时四刻,那些青楼也都从沉睡中醒来,开始热闹起来。 秋小蝉嚼着杏干路过一家青楼时,看见几个牧云县的贵公子,正巧被老鸨热情往楼里迎,招呼他们进门玩乐,其中一个姓于的说酉时两刻还有事,推脱要改日再来,那老鸨便冲门口一招手,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扭着腰就上来了,拉住那位于公子,半是撒娇半是强拉。 另外几位公子跟着起哄道:初来乍道,我们这小地方也是有鲜可偿的,这可是我们这里最鲜的一朵花,你就别推脱了,赶紧偿偿吧。 最终把这位于公子半推半就跟着进楼里了。 秋小蝉嚼着杏干,掐指一算,这会儿离这位于公子说的酉时两刻,还有半个时辰的样子,这位公子确定能搞得嬴? 然后秋小蝉觉得自己太猥琐了,就乐了,只是还没乐完,肩被人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是沈彦,有些吃惊怎么会遇上,沈彦不满地问:“不认识为夫了?偷偷摸摸在这种地方,想干什么?” “刚才进去一个公子,说酉时两刻有事,这位公子进去就算不玩什么噱头,赶紧脱衣服就办事情,然后再穿衣服,再去见自己的客人,安排得可真够赶的啊,如果这半个时辰和一个晚上的花费是一样的,他不亏死了。” 沈彦啧了一声道:“也是啊,对为夫来讲,和娘子就这点子时间办事情,还真是太短了,至少为夫肯定是不能尽兴的。” 秋小蝉先一愣,然后脸一红唾了沈彦一口道:“你真是,什么都能扯自己身上。” “还有理了,看男人嫖妓,还帮男人算嫖妓时辰的长短、嫖妓花费的亏赚,娘子你可真是长进了哈。” “你,你,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这不是让为夫抓个正着!娘子,别看人家了,要不你来算算,这会儿到去你舅家,和为夫要办事情,赶还是不赶。” “你,你找死!” “娘子,还买不买东西?”沈彦逗完秋小蝉,倒没躲开秋小蝉的毒手,伸手接过秋小蝉手里拎的提的东西问,秋小蝉荼毒够了才道,“好亏哟,那些小吃什么的才开始摆出来,我们却要去舅舅家吃晚饭。” “那个不花钱,这个要花自己的钱,吃不花钱的多好。” “沈彦你还真是近墨者黑啊,秋二娘对你影响很大呀。” “秋二娘对为夫影响不大,秋二娘她闺女对为夫的影响才大。”沈彦说着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秋小蝉道,“看看喜不喜欢?” 秋小蝉打开一看居然是刚才她喜欢的那种云纱,三种颜色,每种足够她做2条裙子了,沈彦得意地挑挑眉往旁边的墙一靠,等着秋小蝉给他一气猛夸,再送个香吻,或者再来点别的更为激烈的表示,也不是不可以。 没想到秋小蝉小脸一拉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娘子不是喜欢吗?” “我喜欢的东西就多了,你都买吗?” 沈彦无辜地眨眨眼睛,秋小蝉用手指戳着那料子道:“这东西,我穿着它做豆腐做饭还是喂鸡?” “娘子,总有不做豆腐不做饭不喂鸡的时候,穿给为夫看不好吗?” “败家子!”秋小蝉突然眉一皱道,“对了,你那打更的几十文一直没上缴,还有当初我大舅舅给你那100文改口费,你也没给我,都拿来买这不实用的东西了,拿来。” “拿什么来?” “钱呀。” “不都买这纱了吗?”沈彦委屈地道,秋小蝉一听更心疼,“还买这么多,所以男人手里就不是不能放钱,一文都不能放。” “走啦,走啦,娘子,要不吃一两样你喜欢的小吃,再回你舅舅家?” “看上去好像都挺好吃的样子?” “我怎么看不出来好吃的样子呢?” “吃这些不是要花自己的钱?” “要不就把自己的钱节约下来,去你舅家吃大餐。” …… 秋小蝉和沈彦闹闹走走,到张家时都酉时三刻了,见一辆马车正停在张家大门口,秋小蝉看了便道:“这马车比林凤来家的看上去雅致些,但没那位美人公子的马车好,看样子张梨的未婚夫来了。” “走吧,总共就见过那么一架好马车,就左右拿来对比。” “那我至少有对比的吧。”秋小蝉心里想那车肯定是车中的劳斯莱斯了,和这一般的车能一样吗? 两人走进张家,小舅母看见两人忙道:“总算回来了,一会就要吃晚饭了。” 两人看差点耽误张家吃晚饭了,人家今天可是有贵婿上门,沈彦做为一个上位者,一般都是别人等他,没什么心理障碍,但秋小蝉就不太好意思,毕竟大舅舅一家对自己挺好的,耽搁人家的礼节,可真是太不应该了,赶紧跟着小舅母来到堂屋。 堂屋用屏风隔成两部分,外面一部分是一张大圆桌,男人们谦让着正在入位,秋小蝉用脚也能猜到屏风另一面是女人们坐一桌。 然后秋小蝉就看见张末正把在青楼门口看见的,半个时辰就可以完成一桩嫖妓的那位于公子让入席中。 第158章 千古罪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啊了一声,小声对沈彦道:“真是巧呀。” “难不成人家果然算得正正好,嫖妓、上岳丈家送节礼,啥也没耽误。”沈彦说完,秋小蝉用手指掐了沈彦一下,“你的领悟力还真强哈。” “哪敢错呀,错了,娘子不是又要休夫了?” 二舅母见便道:“沈青,你就在这一桌,小蝉,跟舅母来,咱们和外婆坐一桌去。” “好咧。”秋小蝉便跟着二舅母去了屏风后那一桌,绕过屏风就见张梨左边坐着琉璃,右边坐着张桔,看几人的表情,应该都在拿张梨的未婚夫说笑,张梨羞得低着头,显然大家对这个于公子都十分满意。 秋小蝉就坐在二舅母身边,听大家说笑,大约知道这个于公子的身家。 这位于公子的大名叫于瑞明,是牧州城一个大商贾的小儿子,秋小蝉听大家话里的意思,这于家生意做得挺大,据说在给牧州城的首富徐家和丹阳城的皇商苏家都供着货。 屏风那面也热闹着,大舅舅张丰顺正把在座的一一介绍给那么于公子,其实包括那位于公子在内也才只有五人。 秋小蝉自然知道以自家的家底,应该是最后一个介绍沈彦,但张丰顺介绍完张丰利,就介绍沈彦,告诉那位于公子说沈彦是表妹夫。 秋小蝉见张桔微微撇了撇嘴角,那张丰利和张末都是老实的人,并没出什么妖蛾子,沈彦和于瑞明毕竟是初次见面,两人最多是相互点点头拱拱手,连声都未出,于瑞明应该是高傲得不想出声,沈彦应该矫情地觉得不配他出声。 秋小蝉轻轻地拍了拍额头,这出闹的真是,她该怎么办,张梨这人不错,比张桔强太多,又好相与,嫁给这样的垃圾,想想她以后的日子,真是太可怜了。 张丰顺之后介绍到张末,张末就是于瑞明的大舅哥了,两人已见过面,自然算熟识,所以说了几句客套话。 然后张老太太在大舅母的搀扶下出来了,待老人家坐下后便指着屏风道:“就明哥儿和小青儿是外男,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么见外了,把那劳子撤了,一家子人吃饭说说笑笑的才热闹。” 张老太的建议得到大家的支持,张丰顺便着人把屏风撤了。 秋小蝉拿眼看过去,但怎么看,自己的男人沈彦都是最出众的,虽然穿着秋二娘做的式样简单到衣领和衣袖都没花纹的衣服,一直都是侧耳听人说话,并未出半句言语,但气质在那里摆着,出尘得跟仙人般。倒是于瑞明是从牧州城来的,对牧云县的种种不便利和落后有些报怨。 不过对于衣服都用上等云纱做成,节礼绝对不会是几块月饼几尺布料,无论一根簪还是一块玉佩都够小户人家嚼用几年的于瑞明有这些牢骚,大家也还能接受,毕竟档次在那里摆着的,家庭条件好,有点小报怨小牢骚,都属正常。 但秋小蝉却认为,你于瑞明既然知道要娶的是个县城的小商贾的女子,那人家的条件,你就应该早就心里有数呀,这会儿在这里说三说四的,果然不是一般的矫情。 张老太太让大家赶紧吃饭,别饿着了,于是一时只有杯盏筷子的声音,毕竟有两个外男在这里,张家的女眷比平常都要矜持几分。 秋小蝉就更矜持了,毕竟都不熟嘛,然后她感觉沈彦在笑她,但抬头看过去,人家沈彦专心夹着他面前的菜,脸都没朝她这边,然后她听见张丰利很照顾沈彦:“小青,你别客气,别拘束呀。” 张末也道:“就是,妹夫,怎么只吃自己面前的菜,我帮你夹菜。”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沈彦最不喜欢这些人家一热情就要给你夹菜的举动,拒绝得十分干脆。 “那你吃呀!” “好的,好的!”沈彦生怕张末给他夹菜,秋小蝉感觉这张丰利、张末和那个于瑞明好像没有特别多的话,所以一直都是张丰顺和于瑞明说话,大多说生意上的人和事,于瑞明很有些炫他家的人脉和富有。 张初本来粘在琉璃怀里,见娘亲来了,自然就跑到小舅母怀里,就像张丰顺这样的人家,条件比别人家是好不少,但寻常也都是粗菜淡饭,所以张初见有这么多好吃的,自然欢喜:“娘,初儿要吃这个,这个!” 张初做为张家最小的娃娃,加上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显然最爱宠爱,就算宠爱,小舅母教得还是不错,上次和秋小蝉相处感觉还挺好,自然也会腻到秋小蝉身上,还会把自己认为的好吃的递给秋小蝉,秋小蝉挺喜欢张初的,这让张桔挺烦的,因为张初对她还没对秋小蝉好,所以恨了秋小蝉几眼,还无声说了几句不满的话。 牧云县虽赶不上牧云州,但比小怀城要四通八达得多,男人们的话题自然就扯到珑屿关失守的话题上去了。 张丰顺叹气道:“真是,真是,国公爷才没了几年呀,珑屿关就守不住了。” “看样了小国公爷不如他爹呀。”张丰利也叹口气道,张末却道,“听人说国公爷早就没带兵了,一直是小国公爷在带兵,这跟小国公爷没关系,是守关那宋将军比起小国公爷差太远了。” 张丰顺立刻喝斥到:“末儿,你胡说什么!” “是,父亲!” 张丰利忙道:“阿兄,你别训末儿,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外面都在传,说那位宋将军是小国公爷手下一个粮草官而已,根本就没带过兵。” 张末很生地道:“你说他都没带过兵,为什么让他守珑屿关?” “说是没小国公爷,守边关的那些将军都抗命,不肯领兵御敌。” “但有人说是那宋长林小人使坏,告了小国公爷许多莫须有的罪名,小国公爷才被圣上召回丹阳城,他宋长林才有机会可以领兵,害固若金汤的珑屿关失守,他可是千古罪人!” 第159章 池中之物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北柔人破了珑屿关,最大的城就是蕃松城,蕃松城说是没有什么天险可守的。”张丰顺怕自己的兄弟和儿子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话,张末便道,“好多人在传,蕃松城那些有钱人都在往离阳城跑,蕃松和离阳之间有个阳虎隘,有当年国公爷和小国公爷修建的许多工事,说也是固若金汤的一个隘,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北柔人。” 张老太太双手合什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小舅母叹口气道:“两位国公爷在珑屿关经营这么多年,难不成就没修建工事,珑屿关就不固若金汤了。” 秋小蝉直觉得小舅母是个人才,大舅母也道:“这仗呀,还得看什么人打,同样一仗,小国公爷打,可能就没这事。” 张末哼了一声道:“说不准小国公爷在,北柔人就不敢有开战的心。” 张丰顺忙道:“大家吃菜,吃菜!” 大舅母也道:“就是,吃菜,咱们就不操那种家国大事的心了。” 于瑞明有点生气地道:“这些全都是谣言,我倒听说这宋将军是被抹黑的,宋将军雄才大略,极善战,之所以没守住珑屿关,据说是那国公爷父子这几十年利用修建工事为由头,借机管朝廷要银子,贪了不少军饷,国公府的银子比国库还多,现在却全赖在宋将军身上。” 大家都是低阶层的小老百姓,都不知道那高层的具体情况,一时没人出声,沈彦握筷子的手一下紧了,不过很快又松开了。 一直专心吃东西的秋小蝉摇摇头道:“这话说不通,按说国公爷吃军饷,没把银子用在工事和军队里,那珑屿关和国公爷就应该都是徒有其名,为什么北柔人不选国公爷守珑屿关的时候侵犯,却挑不贪军饷又善战的宋将军守关的时候侵犯。难不说这北柔人都是傻的吗?好啃又带肉的骨头不啃,偏要啃这难啃的骨头?” 张末立刻拍了一下手道:“表妹说的极是。” 于瑞明却道:“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 “就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家,不懂,所以好奇,就向你们这些精通此事的男人家请教喽!” 张桔自然偏向她姐夫,便道:“如果那国公爷是个好的,怎么会下大狱,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朝廷也是傻的?” 秋小蝉笑了:“朝廷傻不傻,真不是我这一介女流可以评论的,但我一介女流只知道珑屿关失守了,这位国公爷没有参与珑屿关守关的战事。” 于瑞明便道:“北柔人说不准在国公爷守关的时候就想打的,因为某些原因没开战,让到宋将军摊上罢了。” 秋小蝉便道:“照这么说两国开战,跟儿戏一样,都没探好守关的是谁,就贸然开打。这就有点说不过了,就我们妇人吵架斗嘴,也会寻对方厉害的不在家,才去吵,明知厉害的在,还去找岔,那不是去找死!这是我们没见识妇人都懂的粗浅道理,两国之间那么多出谋划策的大官,反而不懂了,那不是还不如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妇人?” 小舅母拉了秋小蝉一下,秋小蝉只得道:“我们乡下人见识少,说笑了啊!” 秋小蝉看见沈彦笑了,秋小蝉用眼神警告沈彦:你再笑,再笑,小心休了你! 沈彦立刻用手抹了一下脸,非常端正态度,抹完脸,果然就不笑了。 张丰顺是做生意的,所以很快拿话把这梗给岔过去了,于瑞明本来没拿正眼看沈彦,但被秋小蝉怼了几句,心里不舒服,就想在沈彦身上找回来,从秋小蝉和沈彦的衣着上,可以看出这个表妹夫家境应该不怎么样,虽然衣服是新的,但却是家里下人都不穿的布料。 聊了一会儿,于瑞明终于找到话头问沈彦:“表妹夫在家里说话算不算得了话?” 沈彦依旧不紧不慢地夹着自己面前那盘菜,听了摇摇头道:“我家都是娘子说了算!” 沈彦此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张老太太用手指指秋小蝉道:“这丫头真是,真是个厉害的。” 秋小蝉才觉得冤,她除了能管自家那点小豆腐买卖,连沈彦那打更的钱都管不到,说出来,怕没人相信自己慢娶夫。 大舅母也因为秋小蝉刚才让于瑞明下不来台有点不悦,便道:“小蝉管得可真是紧啊,把男人管这样紧,终归也不太好的。” 秋小蝉恨了沈彦一眼道:“我也不想管,但我家这男人就是个不管事的,一般呢大事还是他做主,小事我决定就好。” “就是,我家娘子特别能干,大事我都不想管,”沈彦忽若有所思地问,“娘子,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我怎么不知道家里发生过什么大事?” “家里又没置房又没置地,自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秋小蝉又恨了沈彦一眼,沈彦就笑了,于瑞明看见便问,“妹夫,你家里做什么生意的?” “我家里没做生意?” “那你做什么营生?” “我就一个更夫,全靠娘子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 于瑞明好半天才回转过来,搞半天这表妹夫看着像个人物,却是个更夫,回转过来,干笑几声,便连话都不想和沈彦说了。 张末忙帮沈彦说话:“表妹夫一看就非池中之物,更夫只是暂时而已矣。” “小话本看多了吧,还非池中之物。”秋小蝉嘿嘿一笑,“表兄不用为他脸上贴金,是条蜈蚣,你强行把他说成龙,他也受不起。” 沈彦有些委屈道:“娘子,不是龙,好歹是条蛇吧,不是蛇,至少也是条鳝鱼吧!” “蜈蚣!就是蜈蚣!”秋小蝉十分肯定地道。 张老太太便笑道:“这小两口有意思。” 大舅母心里应该不是太高兴的,便道:“我那妹子呀,也是个要强的,挑这么模样的女婿,也难怪小蝉一张嘴不饶人的。” 这话秋小蝉在心里表示真的没听太明白,张丰顺忍着笑道:“蝉儿,你这张嘴就是个不饶人的。” 第160章 千年代沟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大舅舅,不是我嘴不饶人,就怕这个人呀,看着像条龙,实际上连蜈蚣都不是。” “好了,你和小青还是要好好过,不要总欺侮人家。”大舅舅毕竟没想到秋小蝉的话已经不是在说沈彦,而是暗指于瑞明。 大舅母白了大舅舅一眼道:“用你在这里多嘴,沈青一看就是个疼人的,我家小蝉呀挺享福的。” “知道了,大舅舅、大舅母,我们会好好在过呢。”秋小蝉知道大舅母这话就是在安慰自己了,如果沈彦这种叫好,那她们为什么要张梨找于瑞明那样的人家,就牧云县像沈彦这样条件,那不多了去了,而像于瑞明那样的家庭,估计找不出几家来。 吃过晚饭,秋小蝉回到住处有点忧愁地道:“我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大舅舅呢?” “你那是招人恨吧,你大舅舅一家明显对这桩婚事都是十分中意的。”沈彦翻着一本手抄书,秋小蝉十分好奇地抢过来问,“你几时有书了,我都没见着。” 秋小蝉一看沈彦居然把那本手相书抄完了,还装订成了一本书,眨了好几下眼问:“这本书很好吗?” “娘子找来的书,自然是最好的。” “我,我就是看私塾那里倒出来些不要的书,在里面翻了一下,就这几本虽然书皮烂了一点,内容看上去还是全的,拿回家装装样子,万一来个有点段位的人,咱们也是有书的人,不是吗?” “娘子,又调皮了,不过,娘子找来的这书可都是好书。” “都讲的是算命看手相的?” “为夫反正看着好,至于讲什么,也没看得太明白。” “算了,不跟你胡绉绉了,本蝉还是考虑一下正经事,”秋小蝉打了个哈欠道,“所以我要不要做这个恶人呢?好纠结!” “这种场合,你大舅舅也会去,只是这个于瑞明也确实不太懂事,给正妻送节礼都要见缝插针去趟青楼。” “就是,我想我大舅舅就算去那种场合,但怎么也不会送个节礼,还见缝插针地去趟花楼吧,这心里得多不把我表姐放在眼里呀。” “肯定不会放在眼里,姓于的明摆着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沈彦翻着书,摇摇头道,“按说这样悬殊的差距,不太可能结亲的,于家怎么可能自降身份,结这门亲。” “会不会这姓于的有什么隐疾,又或者因为什么事在牧州城坏了名声。” “极有可能。” “我大舅舅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人,怎么连这样的事都想不到,还是真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下来。” “阴沟里翻船又不指平民百姓,平民百姓都没船可翻。” “想想表姐的未来,我真是担心。”秋小蝉说着,听见屋外有说笑声,沈彦便问,“你在担心什么?” “这不担心,他以后不是还会有其他女人,表姐多可怜。” 沈彦有点诧异地看向秋小蝉:“难不成你以为他这样的身家,家里会没妾侍或者通房丫头,妾侍和通房本也是他炫富的一种标志?” 秋小蝉才意识到自己和沈彦还存在上千年以前的代沟,在沈彦的观念中,男人有妻妾十分正常,包括逛青楼睡窑子也是一种时尚,秋小蝉愣了一下。 沈彦拉过秋小蝉,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是你那表姐夫和表兄?” “住在我们对面?” “应该是,张丰顺家也就两间客房。” “啊,你怎么知道。” “我都睁着眼的,你都闭着眼的,所以不知道。” “那不说了,免得被他听去了,又生出事端,一看就是个小肚鸡肠,心胸狭窄之辈。”秋小蝉又打个哈欠倒在床上道,“又累又困,睡觉了,等明天清醒了,再想怎么办?” “要不要为夫给你打点水,再擦把汗。” “不是自己家就算了,将就将就吧,而且不想看到那个自以为是的于瑞明。” “看样子得罪我家小蝉儿了?” “整个一个没脑子,还是个在外面跑的男人,见识还没我个不在外面跑的女人多。” 沈彦放下自己的手抄书,靠在秋小蝉身边,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秋小蝉头上的木簪子取下来道:“睡觉压着不舒服。” “本来吧,那珑屿关也好,阳虎隘也罢,与本蝉半文钱关系都没有,但听着就觉得生气,都不动脑子的,全是猪呀。” “就是,娘子别跟这猪气恼了。”沈彦搂这秋小蝉道,“困了就睡吧,为夫给你打扇子。” “大舅舅家热,没我们小怀镇凉快,我们小怀镇有条河,所以夜里凉快多了,他们这里闷死了。” “心静自然凉。” “把烛火灭了吧,大舅母也是个极节俭的人。”秋小蝉指着亮着的蜡烛道,这年代的人连油灯都舍不得用,平民百姓家哪家也不敢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灯火通明的,基本都是借膛火或月光做完事,就早早睡下,蜡烛更是奢侈品,那于瑞明家有钱,送的节礼肯定也多,他可以奢侈浪费,自己就不跟他学了。 “好!”沈彦应着下床把烛火给灭了,然后给秋小蝉扇着扇子,秋小蝉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总算睡着了,秋小蝉和沈彦到底不像刚成亲时,睡着了手还抓着沈彦的一缕头发,沈彦觉得秋小蝉和他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后,到底不像刚开始那么防备着,小动作还挺多,自打坟场被救回来后,更是如此,比如睡觉喜欢抓着他身上某样东西,像头发、手指之类,那种不经意的举动,居然还有点撩人。 沈彦当然不是凭白陪秋小蝉来牧云县的,也不单是打发南慕青来的,还顺便处理别的事情,这会儿也有点乏了,搂过秋小蝉就睡了。 秋小蝉每日都是四更醒,所以到了四更自然就醒了,沈彦没在身边,她也习惯了,在小怀镇,一般早上醒来,沈彦要么不在身边,要么刚从外面回来,夜里到底打没打更,秋小蝉也不能不睡觉给他打卡吧。 第161章 不识好人心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伸了个懒腰,又开始苦恼起来,于瑞明那厮的品性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大舅舅一家,昨儿因为对于瑞明不满,怼了几句,明显大舅母已经不悦了,连上次和自己处得还算好的张梨,言语中也微微有些抵触,万一这种事不仅于沈彦这样的男人觉得正常,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也认为正常,自己不就是多此一举了。 张家的人没起来,下人倒都起来干活了,秋小蝉打了一盆水端回屋子,洗个脸,顺便把身上也擦了擦,然后倒了水洗净盆,没事做还挺不习惯的,所以秋小蝉靠在床上居然睡着了。 秋小蝉是被沈彦推醒的,秋小蝉睁开眼,揉了一下眼问:“什么时候了?” “要睡怎么不躺着睡,要靠着睡,这样能舒服吗?” “我四更就醒了,洗漱完没事可干,靠在这里竟然睡着了。” “要吃早饭了。” 张家人早饭就没聚在一起吃,而是由下人给送过来,有粥、包子、咸菜,这倒是秋小蝉喜欢的早饭,和沈彦吃过早饭,秋小蝉不想麻烦下人,告诉沈彦自己顺便去张家的豆腐坊看看,便收了碗筷送到厨房去。 豆腐坊在厨房右手边,秋小蝉送完碗筷,便顺着右手方往豆腐坊拐了过去。 往豆腐坊那方向要经过张梨和张桔的闺房,秋小蝉听见说话声,便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却听见张桔正不满地道:“娘,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那秋小蝉昨夜就是故意的。” “你瞎说什么?” “不就是见我姐夫比那沈彦强太多了,分明就是故意想引我姐夫注意到她,真没想到一个乡下丫头,居然心思这么下佐,所以姐,你还说她这般好那般好,我就没瞧出半分好。” “桔儿,你少说两句。”张梨显然也有张桔这般心思,只是出于不太想听了,才出言阻止两句,张桔哼了一声道,“娘,今晚过了节,别让她找着借口留下来,无论如何,明日也要撵他们走。” 秋小蝉没想到自己一心怕那于瑞明心术不正,害了张梨,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于瑞明做的事告诉张梨,居然她们是这么认为的,秋小蝉的心一下瓦凉瓦凉的,豆腐坊也不想去看了,转身回了客房。 正半靠在床上懒懒翻着那本手抄书的沈彦见秋小蝉回来了有些奇怪:“这么快,你不说要去你大舅舅的豆腐坊看看吗?” “我们现在就和大舅舅告辞回小怀镇吧。” “我们不是打着过节的旗号来的吗,今晚才是中秋节,就算着急,也得明日一早回吧,怎么了,听见什么不中见或看见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没有,就是突然很想我娘了。” “真的假的?平时在家,看你们一天不吵几次都过不下去的样子。说说看,看为夫能不能替你分忧解愁。” 秋小蝉到底没忍住,把刚才听见的话说了,然后气哼哼往沈彦身边道:“就那个姓于的,张桔居然说比你好,除了比你有钱,还有哪可比?” “那是,为夫至少还有一门打更的手艺,那姓于的有吗?” 秋小蝉一听就乐了,用手捶打沈彦几下道:“没听说过,打更也算一门手艺。” “那为夫就不知道还有哪儿比那姓于的好了。”沈彦把秋小蝉环到怀里道,“好了,不生气了,我们要不要再上街去逛逛。” “行呀,昨儿急急忙忙的只给我爹娘买了布,其余都只买了一堆我自己要吃的,那太对不住我爹娘了,不过一上街,肯定又得花银子,太痛苦了。”秋小蝉揉着自己的手道,“不过,我可是卖豆腐小能手。” “就是,我娘子就厉害!” 秋小蝉和小舅母打了声招呼,说中午不回来,便和沈彦上街去了。 秋小蝉感觉沈彦有事,并没有强拉着沈彦一起逛,等沈彦离开了,便一个人逛,这次时间充实,沈彦送她的香脂和擦手的油脂,她用得也快过半了,因为太久没用过那些东西,她用得有点浪费,所以秋小蝉在卖胭脂水粉的摊子选了一盒抹脸的香脂,还有防冻疮的马油。 因为价钱比较便宜,秋小蝉十分怀疑是假货,不过小怀镇冬天的挺干燥的,她又不能不干活,穷人家的娃偏偏生了一双富家小姐的手,沾水就起冻疮,想想抹点总比不抹强。 马油,秋小蝉打算秋末的时候再抹,香脂,现在就可以涂点,这次走得有点赶,沈彦给她备的那瓶香脂没带,这张脸就算是天生丽质,如果不好生保养,再经一冬,非被北风吹出沙滩红不可。 把香脂抹到脸上,秋小蝉觉得假货比自己想的还是要好点,毕竟这个年代的造假技术还不太发达,造起价来不像自己那个年代,连心子都可以给你换成别的东西。 抹了脸,秋小蝉就在非临街后面那一条街细心地选了家里缺的,小怀镇却没有的,家里的火镰坏了,在铁铺买了一把,还有纳鞋底用的锥子、绣花用的绷子、做面食的发酵粉,还有喝水用的茶杯…;然后去了牛马市场,看了自己想买的小毛驴,虽然不能买,摸摸也好;又去车行看了平板车,虽然买不起,侃侃价玩,也是好的嘛… 这一逛也快到午时了,正想在哪里随便吃点东西,顺便歇歇脚,就看见沈彦坐在一家茶肆,冲她招手。 虽然沈彦就穿着秋二娘做的一件家常布衣,往那一坐,偏就生出一番别家男人没有的出尘气质,有时候除了出尘,甚至还很有格调,那招手的动作明明很随意,甚至带着股慵懒劲,偏让人看了酥得半死,这丫的太会撩了。 秋小蝉赶紧拍拍自己的脑袋,大概也是小话本看多了。 秋小蝉走进茶肆,找到沈彦问:“你怎么在这里?” “逛好没?”沈彦接过秋小蝉拎着的东西问。 “该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秋小蝉坐下来,沈彦给她倒了杯茶道,“这么热的天,喝点茶润润喉,歇歇脚吧,一会儿,我们再找个地方用午饭。” 第162章 真不想回去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逛一上午,真是又热又渴,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这年代又没矿泉水和冰冻饮料,她又懒于带皮囊之类,听沈彦说“不烫”,接过茶便喝了,还连喝了三杯才满意地道:“过瘾。” 喝完三杯,秋小蝉才觉得这茶挺香的,天太热,秋小蝉坐下就不想再去吃什么饭了,沈彦便叫了几碟小点心道:“反正晚上要狠吃你大舅舅一顿,中午你不想吃,就随便垫垫肚子吧。” 秋小蝉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回张家,分分秒秒都想立刻回小怀镇,所以一听,嘴就噘起来了:“我才不想去吃那一顿呢。” 沈彦啧了一声道:“小馋猫一个,居然舍得放下这么好的机会,太不像你的风格了,都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点子小委曲还受不了,有点不应该吧。” “我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了?”秋小蝉不满地又喝了一杯,沈彦给她倒上茶道,“连坟场那样的地方都待过,还不叫经过大风大浪吗?” 秋小蝉一听“扑哧”一笑,还是忧愁地道:“我大舅舅对我那么好,我又一心担心张梨,张桔这样讲,我挺难受的。” “张丰顺对你好,出于亲情,对自己亲妹子的爱怜,爱乌及乌也就落到你头上了,但你们毕竟没在生活在一起,那种亲情只是一种道义上的吧,现在他对你好,是不排除他更多是出于利益,至少你教他的法子,让他赚到了钱。”沈彦停了一下道,“即便是亲戚,有利益,双方自然能相交得久一些,一旦利益受到威胁,那翻起脸来比对外人还狠。” 秋小蝉叹口气道:“就因为是亲戚,平素少不了往来,而往来中总有不如意,不如意的积累多了变成交恶,如果遇那心胸狭隘的得了势,真不如不认识。” “你都不需要人点就能明白,就不用我多说了。”沈彦淡淡道,秋小蝉忽话风一转问,“沈小青,反正闲坐着也是闲坐着,请教请教。” “哟,娘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居然要请教为夫,为夫心里怕怕,但一定洗耳尊听。” “你们男人逛青楼窑子,是个什么心情?刺激、猎艳…” 沈彦眨了好几下眼睛,果然被吓着了,秋小蝉立刻指着沈彦道:“别跟我说,你没去过。” “不,不,娘子,那种地方难道是想去就去的吗?” “难道呢?” “那都是要花银子的,为夫一个更夫,辛辛苦苦打一个月的更,就几十文,到那种地方怕连茶都喝不上一杯。” “真的?”秋小蝉十分怀疑地看着沈彦。 “娘子,真的,来,天气热,再喝杯茶。”沈彦给秋小蝉倒了一杯茶,然后摸着秋小蝉的头,笑着不说话。 下午更热,秋小蝉也不想再逛了,便和沈彦躲在茶肆里,一直待到快酉时才回了张家。 过节的张家还是弄得张灯结彩的,沈彦去放东西,秋小蝉便往后院去寻张老太太,毕竟一大早没给张老太太请安问好就出去子,晚上怎么也得把这礼节补上。 后院中,张末拿着一块小月饼在那里招鸡惹狗的,张老太太坐正中,笑咪咪地看着她这最小的孙子闹腾,大舅母、张桔在这里坐陪,看样子晚饭是由小舅母、琉璃和张梨在准备。 张桔一见着秋小蝉,就撇了一下嘴,十分不屑。 秋小蝉给张老太太行了礼,说早上出门太早,就没过来打扰,张老太太对没嫁好的秋二娘,颇多内疚,所以对秋小蝉十分豁达:“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该好好逛逛,来,跟外婆说说你和你娘在家里都忙些什么?” 秋小蝉就坐在张老太太下首,挑些和秋二娘日常喜庆的事说给张老太太听,没说在榆树村置地,也没说租了新的地方,张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的。 也在这会儿,秋小蝉不纠结了,人这一辈子该吃怎样的苦享多少福,是老天早就安排好了,未必绕过这道坎,就平平顺顺了,弄不好在别处老天又设了更大的坎。 秋小蝉陪张老太太说着话的当儿,天也就擦擦黑了,张末突然指着天上道:“阿婆,月亮,好圆。” 秋小蝉抬头看见一轮圆月已经半挂在天空,这会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月亮还不特别明亮,张老太太看着月亮道:“看样子今年是可以赏到月的,连着几年都没赏着月了,不是下雨就是阴天有云。” 秋小蝉想大家今年能赏到月,证明天气十分晴朗,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还真是赏月的好天气,可庄稼人在连续两个月的干旱下,真希望赏不到月才好。 晚上吃饭赏月,秋小蝉不管男人们说什么,都专心地吃东西,对什么样的话题坚决做到不闻不问不多嘴。 知道沈彦是个打更的,于瑞明更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昨晚没弄清楚,没敢流露出来,今晚是时不时就会挑衅一两句,刺上一两句。 沈彦不管昨晚还是今晚都只吃自己面前那盘菜,张末觉得是拘束所然,一个劲要给沈彦夹菜,沈彦都说不用,所以他和秋小蝉就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是什么都不吃,挑挑捡捡的不吃;秋小蝉是什么都吃,大杀四方地吃。 中秋那话题自然少不了赏月吃月饼,于瑞明说自己吃过南方的一种月饼,极是好吃,那味道十分鲜美,至今回味无穷,里面好像还有个蛋黄,大家听说月饼里有蛋黄,都十分稀奇,于瑞明一见大家都不知道,那兴致就高了,忍不住顺带刺沈彦一句:“沈青,你吃过月饼吗?” 沈彦终于被于瑞明叫醒一般,哦了一声道:“你说的那种莲蓉蛋黄月饼,南方人喜欢,我不觉得有什么美味,倒吃过一种十色月饼,每一块月饼都放了不同有水果馅料,皮也不知道是何种材料制的,冰冰凉凉,在这样的暑天,吃着一点也不腻味。” 大家更是惊奇:“月饼有放水果的?” 第163章 语出惊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沈彦点点头,于瑞明听了哧之以鼻道:“你吹牛吧,我家每年都要收几百上千的月饼,从未有过水果馅的,是哪地风俗人情能做这样的月饼。” 秋小蝉倒知道沈彦说的两种月饼,一种是莲蓉蛋黄月饼,一种是冰皮,只是这个年代寻常百姓的月饼,最为奢侈的就是加了火腿的五仁馅,然后好点就是芝麻,再次点就是加一点点红豆。沈彦能吃那样的月饼,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方或哪里的,按说民间应该极少做出来,因为不是大家惯常吃的,像这个年代,能吃到要么去过南方,要么南方通过特殊法子送到北方,但即便是南方的寻常人家也不易吃到的。 沈彦见于瑞明不相信,只是笑笑道:“偶尔吃过,并不记得哪里所产了,只记得那水果的月饼还用冰块冻着。” “都说不出哪里产的,就是你编的,要不你梦游仙境了。”于瑞明并不知道他不相信,其实已经落了下风。 “有可能真是仙境才有的吃食,是不是在哪本小话本上看的。”张末也提出质疑。 “我不识字,看不懂小话本。”沈彦笑笑道,便不再言语。 吃过晚饭,自然是赏月吃月饼,虽然那月饼确实是无污染的东西做的,但秋小蝉觉得口感上和自己吃过的月饼比,还是差了许多,吃得索然无味,心里倒挺想吃沈彦说的冰皮月饼。 不过有比较难得见到的水果,葡萄和西瓜,秋小蝉便慢慢吃了几粒葡萄和两片西瓜。 好在张家虽然比寻常百姓富裕,也是小门小户,不像那些大户人家过中秋这样重要的节日,请戏班唱台戏,子女们吟个跟月有关的诗词做个跟月有关的诗词那是断断少不了的,那更难熬,大家只是吃月饼瓜果闲聊,张梨、张桔和琉璃、小舅母玩玩抓子的游戏。秋小蝉都以为会玩推脱了,因为她和沈彦是从小怀镇来的,在大家眼里不会玩就对了,会玩反倒惹人惊奇了。 好容易熬到张老太太睡下来,秋小蝉也揉着眼睛回了客房,见沈彦已经回屋了,便问:“你怎么不和他们玩一会儿,我看他们在玩射壶。” “小孩童也比他们玩得花样多。” 秋小蝉呃了一声道:“沈小青,你好傲骄,你昨晚和今晚为什么只吃面前的菜,大舅母还问来着,问你是不是太拘束了。” “这些菜没娘子做的一半好吃。” 秋小蝉先一愣,然后笑倒在沈彦怀里:“你撒谎都不带眨眼睛的啊,我那就是随手做几道家常菜,而且食材就那几样,哪有像今晚这么丰富过来。” “但娘子就用几样食材做出来的就比他们做的好吃。” “我就当你在拍马屁了吧。” “那娘子高兴不!” “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娘子,你看为夫给你卖的中秋节礼物。” “中秋节礼物?中秋节还有什么礼物?”秋小蝉接过沈彦递过来的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串红珊瑚手串,要知道珊瑚是海里的产物,这个年代的人会游水的都不多,何况是到深海里采珊瑚,所以珊瑚极其贵重,这样一串珊瑚估计能值几两金子了。 “娘子喜欢不?”沈彦问完,秋小蝉便戴手上道,“好看,喜欢,你这又是在那箱废铜烂铁里翻出来的?” “嗯!” “那什么时候让我去翻翻。”秋小蝉十分惦记沈彦那个装破铜烂铁的箱子。 “好!” “算了,不去翻了,我都翻出来了,你以后逢年过节再翻什么送给我?” 沈彦笑起来了:“娘子真是极妙的一个人儿,为夫越来越喜欢你了。” “啊,这样不太好吧。” “为什么不太好?”沈彦把秋小蝉抱腿上问,“和老太太道别没?” “道别了,说好了明儿一早走,就不去打扰她早睡了。” “那是你大舅母送过来的东西。”沈彦指着墙角道,秋小蝉便道,“我都跟她讲了,这次人家的车没谈好回去的时辰,要明早去车行定位置,不要备什么礼了,她又备了。” “证明你大舅母还是心疼你?” “不知道了,毕竟上次送了那么大一堆,这次一点也不送,怕面子上说不过吧。” “小蝉儿实在是太有趣了。” “哎,你说骑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嘛?” “上次怎么带的?” “大舅舅他们去送的,这次估计得罪了他们的爱婿,你又在,他们不会来送了。” “好考验为夫。” “好在我没买多少东西,否则真的头疼了。” “也不是很多,你拿两个轻的包袱,剩下的为夫一个人能拿得动。” “这种物来物去的人情最烦,送这劳子一堆东西,还不如折成银子给我,我想买什么买什么,还方便带在身上。” “娘子经常是语出惊人。” “沈小青以后你送我东西,当然除了这钗子、手串类的之外,其余的皆可折成银子。” 沈彦给和秋小蝉屁股上一巴掌:“睡觉,明早好赶路。” 第二日四更的时候,沈彦就带着秋小蝉离开了张家。 到了存放大棕棕的地方,秋小蝉见那户人家居然给牵了两匹马出来,接过沈彦和秋小蝉手里的东西,放在一匹马上,沈彦把秋小蝉抱到大棕棕身上,翻身上马,骑着大棕棕便出了门,那人上了放东西的马,随后追了上来。 秋小蝉忍不住问:“沈青,这些马都是谁的?” “你管是谁的呢?” “那这些马不用花银子吗?” “你说呢?” “一匹劣等马的价钱是一头好毛驴的两倍,这大棕棕它们一看就不是劣等马,这一匹大棕棕这样的马能买七八头毛驴了吧。” “然后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沈小青,用休休不容、卓尔不群形容都有点不够用了,还得加上你好气质出尘哟!” “真乖!为夫就是气质出尘。”沈彦说完取出出一顶带韦帽的帽子给秋小蝉戴上道,“这么热的天,全买些无用的东西,关键的东西却没买,这么大的太阳,会晒爆皮的,脸也会晒黑的。” 第164章 总算回家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两人是寅时离开县城,午时就到了小怀镇镇口,沈彦下马,把秋小蝉抱下马,后面那匹马上的人也下来了,把东西从马背上拿下来,冲沈彦点了一下头,就翻身上马带着大棕棕离开了。 秋小蝉忙问:“我们这么早回去,娘会不会生疑?” “为什么要生疑,就说车改到半夜回的,难不成她会去车行查吗?不过,为夫不能跟你一起回去,否则你娘才会生疑。” “那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拿回去?” 沈彦招招手,秋小蝉见有人推着一辆鸡公车从旁边的灌木丛走出来,沈彦把东西放车上道:“去吧,为夫一会儿再回去。” “田螺哥哥你想得真周到。”秋小蝉冲沈彦竖了一下大拇指,“我现在立刻就想回到家,洗澡换衣服。” “为夫也特别想!” 秋小蝉到铺子的时候,秋二娘和秋二正在应付下午一拨客人,因为有了个固定的摊子,未时也慢慢积攒起些散客,他俩忙着招呼客人,没注意到秋小蝉,秋小蝉也没打扰两人,溜进院子,推车的人帮她把东西拎进院子,就立马离开了。 秋小蝉冲在豆腐坊的棍子摆摆手,让他别声张,棍子表示明白,过来帮她把东西拿进屋。 棍子刚一离开,秋小蝉就看见了沈彦,秋小蝉吓了一大跳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管我什么时候进来干什么,我去烧水,一会儿过来洗澡。” “有田螺哥哥就是好。”秋小蝉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突然出现在秋二和秋二娘身后,还把两人吓了一大跳,秋二娘忙道,“闺女,回来了,太好了,你来,你来,这两天,娘这脑瓜仁都算不过来!” “行,娘,我来!” 秋小蝉相信秋二娘不是算不过来的问题,肯定还算错了不少,就论算帐,那十三婶倒是佼佼者,不过十三婶一般都用着占便宜上,秋二娘估计吃亏也发现不了,便晃晃手里的算盘,秋二娘的脸瞬间就黑了,“你买这东西干什么?” “当然是用来算帐用呀。” “用得着这个吗?” “娘,眼下虽然用不上,但我们的品种会越来越多,将来一定用得上的。” “我看你就是不花钱,心里就难受。”不过秋二娘想想十三婶那样每次来豆腐、豆芽、豆干和豆腐乳各样都要买点的就脑仁疼。 “你干脆直接说我是败家女好了。”秋小蝉一来,秋二娘顿觉得没压力了,算盘买也买了,总不能坐车回县城再退掉吧,只得翻篇问,“你外婆可好?” “身子硬朗着呢,大舅母对她老人家十分孝顺。” “那就好,你大舅舅他们呢?” “生意做也比以前大了,每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张梨已经说了亲,那是太忙了。” “张梨还比你大几个月呢。” “是呢?” “那张梨的未婚夫婿,你可有见着?” “见着了。” “如何?” “大舅舅和大舅母的眼光就那样吧,反正没娘你的眼光好。”秋小蝉打趣道,秋二娘完全不相信地撇了一下嘴道,“你哄鬼吧,对了,不是让你多待几日,你怎么就回来了?” “不就怕娘和爹累着,尤其是这算帐的事,怕娘被烦扰着呀。” “那倒也是。”秋二娘从摆豆腐摊起,根本没想过还会开铺子,她豆腐一文一块,极好算帐,哪像现在品种多,有按块算的,有按罐算的,还有按斤称重算的,摇摇头就告起沈彦的状来,“对了,你去外婆家两日,那小青也两日没见着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喜欢偷懒,以前我说他,你还老袒护他,好在请了老卢和棍子,否则呀….” “小青除了不太喜欢干活,其余也算不错。”秋二娘生气之后,还是向着沈彦的,“就是这次不陪你去外婆家,娘有点不高兴。” “娘,可能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更夫,怕给我丢脸,所以不想去吧。” “那倒也是,年初,你大舅舅捎信来,说张梨的要说的未婚夫家境挺殷实的,眼下看来,是不差的了。” “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所以他不想去,也可以理解。娘,大舅母送的东西,我放你房间了,我也没看有些什么,还有,我给你和爹一人扯了一身夏天做衣服的布,还买了些家里需要的东西,你去看看,顺便再归置归置” 秋小蝉知道秋二娘不认字,大舅舅一般也不捎信来,一年能有一封不错了,隐瞒了沈彦一起去的事,免得万一哪天高寒江盘问,秋二娘和秋二说漏嘴了,也许一年两年后,这事也许就不算事了,万事万物都是在变化的嘛。 当然秋小蝉并不知道她和沈彦这一路,还跟去了一个温廷。 秋二一见秋小蝉回来,便回豆腐坊里去了,在铺子这里,他和秋二娘两人还顶不上秋小蝉一个,还是干体力活比较轻松。 秋二娘和小蝉收尾的一波客人打发了,便去整理秋小蝉带回来的东西了。 货郎们拿货,都是现金拿,所以秋小蝉只等麻雀下午来了,把麻雀的钱结了,顺便再听他讲讲乡村里的故事,等麻雀走了,秋二娘急急走过来道:“小,小青刚也回来了,你不去问问他这两日都去哪儿了?” “那有什么好问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娘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娘,你说的什么意思,女儿都明白,现在人不多了,太阳也落山后,我正好去把衣服洗了,剩的也不多了,你和爹看要不要关铺子吧。” 秋小蝉回到房间,看见沈彦忍不住打趣道:“沈小青,我娘让我问清楚,你这两日去哪里了?” “娘子打算如何问。”沈彦说话间递给秋小蝉一个盒子。 “这又是什么?”秋小蝉打开一看是两个小瓷瓶,一盒装香脂,一盒装擦手的油脂,和上次的一样,便道,“干嘛,上次你送我的,我还没用完呢。” “既然没用完,怎么去买些次等货?” 第165章 你好暖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不是走得急,忘带了,买点来代用而已,回家自用好的,我用来拿来擦手也是好的呀。”秋小蝉把自己买的地摊货也打开,闻了一下,还是沈彦送给她的那两小瓶的味道香得纯正。 “我娘子的手也不能用次等货,为夫想娘子的脸蛋亲着更细腻点,手摸着更嫩滑一点不行吗?” “可是我买了呀。”秋小蝉不满地道,“沈小青,怎么我干什么,你都知道?” “扔了就是,这东西是我娘子的脸用,那么差的东西,怎么配得上这张小怀镇门面的脸。”沈彦没回答秋小蝉的问话。 “你还没回,是不是在监视我?” “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知道我都干了什么?” “为夫现在和娘子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沈小青,你现在说起不要脸的话,真是突飞猛进啊。”秋小蝉刚才沐浴后没来得及抹那个廉价香脂,便洗了手和脸,把沈彦送给她的香脂抹点在脸上、手上。 沈彦搂过秋小蝉闻了一下:“我娘子好香呀。” “啊,我要洗衣服,抹到手上浪费了。” “不浪费,走吧,为夫陪娘子到河边洗衣服。”沈彦和秋小蝉腻了一会儿终于说了正经的话。 “又几日没到河边,不知道水位又下降多少了,看样子,这天是真的要旱了。对了,豆子,你帮我弄到没?” “就算帮你弄到了,这么旱下去,怕生意也会受影响。” “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河边,秋小蝉一看那河水好像真的又低了点,秋小蝉刚想说话,看沈彦盯着河水,神情有点没落,便没吱声,拿盆把衣服泡上,在河水里泡泡脚,去去热气,然后专心洗起衣服来。 秋小蝉洗得差不多,用手捧起水挑到沈彦身上,沈彦便问:“洗完了?” “来,你劲大,帮我把衣服拧干,不过不要用太大的力气,这样背回去的时候就轻些。” “那到底是让为夫用劲还是不用劲。” “用小点劲,比我的力气大点,不,跟秋二娘的力气差不多就成,来,快来,站在水里拧,水里凉快。” “现在的天气,早晚已经凉了,就中午热一会儿子,心静一下就好了,你呀别太贪凉了。” “这水好清,舒服。” “站岸边去,我让人带了两个西瓜,给你泡在井水里了。” 秋小蝉有些吃惊:“这样的鲜果真心不容易吃到,你怎么想着带西瓜。” “见你在你大舅舅家吃了。” “我还吃了葡萄呢。” “感觉你更喜欢吃西瓜。” 秋小蝉就没说那会儿正好自己口渴了,所以多吃了一片西瓜,害得张桔挺不高兴的,于是笑了笑道:“沈小青,你好暖哟。” “这种天,不怕我把你暖死。” “你坐那儿,坐那儿,我在你腿上歇会儿。”秋小蝉把洗好的衣服都放进背篓里,指着旁边的石头道,沈彦笑了一下,坐了下来,秋小蝉摘了两朵野花坐在沈彦腿上,抹了一把头上出来细微汗珠道,“感觉白洗澡了。” “要不晚上为夫再给娘子烧水就是了。” “再洗,我娘得把我当妖精骂死。” “等为夫忙过了这阵,修一所我们自己的屋子,娘子一天想洗多少次就洗多少次。” “你以为我属鱼呀。” “听说南边的海里有一种鱼叫美人鱼,我想娘子有可能属美人鱼的。” “沈小青,你没病吧,甜言蜜语起来吓人,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要么懒洋洋的,要么冷冰冰的才好,别吓碎本蝉脆弱的小心肝了。”秋小蝉坐在沈彦腿上,惬意地晃着双腿,沈彦拿起秋小蝉的鞋袜,给秋小蝉穿好问,“歇好没,歇好了,我们回了。” “好了!” 两人回到家,秋二娘刚做完饭,秋小蝉把衣服晾好,便和沈彦来到堂屋。 秋二娘煮了平素常吃的几道菜,晚上多了一道,是清水煮的嫩南瓜,秋小蝉见了十分喜欢问:“娘,这是哪里来的,从菜农那里买来的吗?” “你蔡婶子不知给乡下哪家说成了媒,人家背了一背南瓜送她,她家吃不了那么多,就挑了几个给送过来,有个老点的,明早煮稀饭的时候添进去。” “蔡婶子这说媒的差事是真好,时鲜的青菜是不用愁了。” “你说得还真是容易,成了人家才有谢礼,不成,不挨骂都不错了,而且每次谢礼都送南瓜,你蔡婶子一家喝西北风去呀。” “那不还有蔡叔吗,蔡叔手巧,手艺人还怕什么。” “这两个月不好,说是一桩事都没接着。” “现在是农忙的时候,又抗旱,庄稼人哪有精力做搭棚子之类的事,等过了这个农忙时节,他怕都忙不过来。” “这么旱着,难说。”秋二娘也有点小忧愁了,秋小蝉便道,“对了,娘,你去年做的干豆角炖腊肉特别好吃,今年豆角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多买点来晒干。” “这几日都断断续续买来在晒着呢。” “免得冬天全吃豆腐、咸菜。”一提到吃,秋小蝉立刻神采飞扬的,沈彦笑了一下。 秋小蝉给大家盛了饭,赶紧坐下来,准备吃南瓜,秋二过来问:“水缸里还有两个西瓜,是哪来的?” “大舅舅送的。”秋小蝉撒谎眼都不眨,“一会儿开一个来吃,另一个明天中午吃,等棍子他们在这里的时候一起吃。” “看样子,你大舅舅的日子过得是顶顶好了。”秋二娘见自家兄长日子过来富裕,自然十分高兴,秋小蝉看了沈彦一眼,见他没什么不满的表示,便赶紧冲自己相中了半天的南瓜下手了。 吃过饭,秋二娘和秋小蝉把碗筷捡到灶房收拾了,秋二在院里烧了一把薰蚊子的艾草,然后和俞伯在豆腐坊里做豆干、豆腐乳,泡第二天要用的豆子。 活都忙完了,因为白天还是热,夜晚倒凉快不少,但因为许久没下雨,大家还是习惯吃过饭就坐在院中聊天,蔡婆子两口子出来窜门,秋小蝉就把西瓜拿出切了来款待两人。 第166章 怎么还没动静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蔡婆子一见就自夸起来了:“小蝉娘,我给蝉儿说这媒如何?” “当然是极好的。”秋二娘一提起女婿,那笑容都快溢出来了,秋小蝉都不知道沈彦这个干活凭心情,除了跟她有几句话,跟别人连话都没有的大爷,到底哪点中了秋二娘的意,问题是还才经历了不肯陪她去县城让秋二娘生气的事,难道‘丈母娘看婿越看越喜欢’的典故在秋二娘身上就是一种最明确的体现。 “今儿好些人看见小蝉去河边洗衣裳,他也跟着去帮忙,就咱们这镇上又有几个男人有这么心疼自家女人的。” “可不是!” 沈彦陪自己去洗衣服,纯粹是为了逃避干活,好不好!秋小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吃了两块西瓜,装害羞的新妇躲回屋子,其实也算是老黄瓜涂绿漆了,成亲都往一年奔去了,真算不上什么新妇了。 进屋却不见沈彦,秋小蝉就把沈彦给自己买的那块云纱料翻出来看看,想着能拿来做什么,做衣裙肯定不行,做了也不能穿,不说干活便不便利,就小怀镇,那秋三娘有条绸裙,都被人骂妖,就秋三那人也是个好吃懒做的,秋大还下个田种下地,他整天都在想走捷径挣大钱,时不进还跑县城一趟,也是县里去过牧州城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秋三娘比镇上别的女人时尚点。 像穿过泳装的自己和秋三娘的时尚那都是有千年代沟的,但秋小蝉可不想被人骂,不能做裙子,拿来做窗纱,秋小蝉估计不用小怀镇的女人,秋二娘就能拿扫帚疙瘩打她。 秋小蝉想着有点想笑,窗户开着,她能听见蔡婆子和秋二娘说话。 蔡婆子见秋小蝉一离开立刻用就扇子往秋小蝉的房间一指问:“怎么还没见动静?” 秋二娘一听说到自己的心坎上去了:“她婶子,你不知道,这事我也着急呀。” “那你没问问。” “我家这个现在主意大得很,我哪敢多嘴。” 然后秋小蝉就听见蔡婆子和秋二娘互相咬耳朵,蛐蛐去了,那边就是秋二陪着蔡叔说话,说到生意,都叹气说最近生意不好,又说外面打起来了,今年这年成怕是得死好多人。 那边秋二娘和蔡婆子说完私密事,声又大了起来,先是蔡婆子道:“听说林运那娘回来了,也不知道秋燕那丫头做了什么,被那老太太扇了两个耳光,好些人看见,那老太太可是个凶的。” “现在我看呀,那秋燕也不是个省心的。” “林运娘那样对你家小蝉,那秋燕也姓秋,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秋家,居然巴巴地上门去当妾,她以为那样就把属于小蝉的抢了去,又以为林运是个傻的,她也不想想,那么多人念书都念不出个名堂,独林运能念出来,能傻吗,所以呀,我看那是活该,迟早的事。” “林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了,现在这心思哪个看得明白。” “我说呀,好在你家小蝉儿没嫁给了小青,那边呀,光那一个婆婆就够够的了,那个妇人,你家小蝉这性子都侍候不下来,就那秋燕,”蔡婆子摇摇头,“还有得架干的,好戏还在后面。” “林家的事,真的也不想知道也不想问。” “那是,小蝉儿一看就是个有福的,我找人给你家小蝉儿算过命,说是极大富大贵之相。”蔡婆子马屁拍得好,好话谁都喜欢听,秋二娘笑得嘴都合不扰,秋小蝉摇摇,心道:我还找人给你蔡婆子算过命,说你是王母娘娘的命,就是你啥时候才当这王母娘娘呀。 蔡婆子和蔡叔一直坐到半夜,天略凉爽一点才回家去了。 秋二娘送走两人返回见秋小蝉房间的窗还开着,便走过来给秋小蝉把窗给关上。 秋小蝉躺在床上,抓起扇子想扇两下,却发现真没以前热了,但天气却干燥得厉害,好在自己去县城的时候买了劣质的油脂和马油,所以用起来也不心疼。 秋上蝉一边抹手一边想如何对付秋二娘,刚才明摆着和蔡婆子合计好了,明天不知道如何盘问自己,在这年头,成亲八个多月还没怀孕,镇上的言语自然开始多了,当然多是说女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之类,蔡婆子多半在给秋二娘支招,说什么镇北那家夫子庙的送子娘娘灵验,要去拜拜之类,又有哪家小夫妻去拜了,隔年生下个大胖小子之类的。 秋小蝉摇摇头,听见沈彦进门的声音,虽然轻,但她没睡着自然就知道了。 沈彦脱下外衣,又出去了,秋小蝉知道沈彦应该洗澡去了,他这人是比较讲究的,就是冬天每天晚上都要沐浴,用冷水简单地冲一下都成。 这一点秋小蝉特别喜欢,所以现在想想,好在当初没有选什么王根子、小哑巴,否则早就受不了,得分房睡,那闲言碎语怕更多了。 沈彦冲洗完轻手轻脚进了门,关上门,却听见秋小蝉的呼吸声比以往沉重些,便走到床边问:“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呃,你怎么知道?”装睡的秋小蝉只得撒谎道,“太热了,睡不着,我娘又把窗给我关上了。” “来,我给你打扇,你睡就是。” “你今晚不打更了。” “不打了。”沈彦刚说完,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秋小蝉得瑟地道:“难不成睡这里的沈小青,是个假的?” 沈彦把扇一扔搂过秋小蝉就亲过来道:“来,让我娘子好好辩认,自己的男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秋小蝉呃了一声道:“辨别真假用得着这样吗?” “为夫觉得除了这样最能辨真假了。”沈彦白天陪秋小蝉洗衣服,秋小蝉坐在他腿上晃腿,就已经把他晃得心狂猿意马了,秋小蝉这些小动作特别撩人,当然换到别的女人身上,沈彦会认为是为了勾引他故意为之,但眼下他真没什么让女人勾引的本钱。 第167章 是不是你干的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第二日差点没起得来,因为沈彦这人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精力又好,秋小蝉都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了他,夜晚睡得自然也比较晚。 不过现在请得有人,不用秋小蝉亲自干,那秋二和秋二娘肯定准时起来,照看这一切,所以秋小蝉也不像以前那样着急,在床上把起床气过了,才蹬了沈彦一脚,沈彦抓住她的脚道:“怎么,娘子,昨天夜里没欢快?” “欢快你个鬼,哦,你可好,晚上不睡,白天睡,你凭什么呀?” “凭为夫昨天夜里侍候娘子辛苦了呀。” “谁稀罕你侍候了。” “娘子又过河拆桥了,娘子昨夜明明十分欢快,为夫的耳边这会儿有娘子低低的喘息声,浅浅的欢爱音…”沈彦话还没说完,秋小蝉已经扑到他身上,一边用手荼毒他一边生气地道,“你胡说,你胡说八道,沈小青,你现在怎么这么会编.....” “是,为夫是胡说八道。”沈彦搂过秋小蝉在她唇上,用嘴唇点了一下道,“娘子一直都在骂为夫,骂为夫坏蛋,为夫就想问问娘子怎么坏了。” 秋小蝉觉得还是把沈彦蒙头暴打一顿,更为解恨。 不过秋小蝉刚用被把沈彦的头给蒙上,就听秋二娘在叫:“蝉儿呀,起来了,吃早饭了。” 秋小蝉只得指着沈彦道:“今天估且放过你。” “为夫求娘子千万别放过。” “沈小青,你等着。”秋小蝉气哼哼穿上衣服,把头发用木簪子一绾,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去了。 秋小蝉刚把最忙那帮妇人婆子打发掉,忽听远处传来叫声,听上去挺悲惨的,秋小蝉和大家都一样往那边看过去。 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小怀镇,听到这样的声音,妇人婆子都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去了,秋小蝉有铺子要看,所以没法子离开,等再把一拨客人打发了,终于十三婶几个大嘴巴说着话过来了,十三婶正在说:“哟,听说是喝多了栽沟里去了。” “可是沟里没有水,怎么就会淹死了?”巴婶接过话问。 “谁说是淹死的,说是摔下去,磕到头磕死的。” 秋小蝉好奇地问:“十三婶,怎么了?” 十三婶上前一步,神秘地道:“这事,你还不知道呀?” “我天天都得看摊子,上哪儿知道,怎么,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喔哟,就是那个王老桥昨夜喝多了酒,回家的路上,掉沟里给摔死了,好惨。” 秋小蝉愣了一下,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巧了,巴婶便道:“这下看王老桥那女人还横不横,刚还准备去照顾她生意,真是晦气死了,我呸!” 秋小蝉顶看不上巴婶的,上次跟着王老桥的女人来砸自己的摊子,一起抢自家的东西,转眼居然就跟忘了一般,明明是去王老桥家买豆腐,见人家死了人,怕沾了晦气,立刻又转到自家摊子。 秋小蝉等秋二娘过来,回到房间,见沈彦正专心抄着算命的书,秋小蝉好奇地问:“你不是抄完了吗?” “抄完了一本而已。” “你要全抄完?” “我打算全抄在一本上,这样到时候翻看起来就方便。” “我看你真是闲的。” “娘子找的书,都好深奥,为夫要慢慢品。” “沈小青,说的跟真的一样。” “如果把这几本书研究透了,为夫除了打更,就还多了一项技能,以后养活娘子什么的,更有底气了。” “为夫,你打算从更夫变算命测字先生?”秋小蝉拍打了沈彦几下,沈彦放下笔道,“娘子忙完了,是不是累了,来,为夫给你按按。” “你省了吧,刚刚听说那个王老桥死了。”秋小蝉盯着沈彦道,沈彦眨了两下眼问,“王老桥死了,你盯着为夫干什么?” “确定不是你干的?” “娘子,这话让为夫好害怕,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真的?” “绝对真。” “就是秋燕卖豆腐的那个舅,那次我们去县城时,那个满身汗臭的人。” “他呀?看年纪也就三十来岁,怎么就死了。” “沈小青!”秋小蝉盯着沈彦,“不许骗我。” “娘子,真的不会,就以他犯的那事,为夫最多砍他两只手罢了,还没找着时机,居然就死了,没给娘子报着仇,真是挺遗憾的。” 秋小蝉知道沈彦这人不愿意说的事,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恨了沈彦一眼,回去看摊子了。 秋小蝉正用麻绳穿刚收的钱,感到有人来了,她嘴里道:“别急,别急,马上,马上,穿完这一个就来。” 对方没回声,秋小蝉抬头一看居然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着的王义,王义明显又长高一截,人也更壮实了,秋小蝉才问:“你这阵子都死哪儿去了?” “想我没?” “想你个屁,跟你舅还没发达吗?” “发达又怎样,不发达又怎样,不过,秋小蝉你可以嘛,房子还能一直租着,还有模有样的嘛。” “如果你赚到银子了,赶紧去把林家那丫头娶了吧,免得她一天到晚跟个无主的苍蝇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谁说我要娶她。”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能看上你,你就烧高香吧。” “秋小蝉,我终归是要做番大事出来,让你这双狗眼知道自己看错了。” “然后呢,让我痛哭流涕地向你忏悔说自己错了。”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我不是你那无情无义的,你如果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只管来找我,我不会不管你的。” “我被感动得再次流下了忏悔的泪水,一边待着去,我还要做生意。” 王义哼了一声道:“这屋子是我娘置下来给我结婚用的。” “你半天不结婚,你娘一气之下就租给我了,我们那是有口头契约的。” “别说这屋子挺好的,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王义说着就迈步进了院子,开始仔细打量起院子,这个他娘说将来给他娶妻生子的院子。 第168章 关于良配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秋小蝉摇摇头招呼完客人,抬头看看原来挂幡的地方,空荡荡的,自己的处女作幡子,因为那两个月的大雨,早就作古了,之后就没心情再做新幡子了,一是豆腐生意做开了,不挂幡子也不缺客人;二是再做那么个幡子挂上去,遇上个雨天,不用太大的雨,又得完蛋,实在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最好是找人绣个幡子。 王义视察完他的婚房,靠在铺子后面的门上,秋小蝉便问:“还不打算离开?” “这是我的结婚用的,你租着是什么意思?” “你在外面跑,北柔人过没过阳虎隘?” “你居然知道这事,我还以为你们女人更关心王老桥死的那种事呢。”王义说完,秋小蝉立刻问,“原来你也知道呀?” “这才多大个镇呀,别说我爹是这镇上的镇长,就算不是,知道也不难吧。” “你说王老桥真是自己摔死的吗?” “他这人真不好说,好酒,手脚也不太干净,还喜欢动手动脚的,我就看见他收王巴她娘钱的时候,摸过那个姓巴的手。” “啊,你说他摸过巴婶。” “不仅你巴婶,好几个,他就有这毛病,那几个女的也图少给几个钱,反正名声不是特别好,所以他的死,难说。” “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王义哼了一声,秋小蝉更关心阳虎隘守不守得住的事:“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快说!” “说是停下来,两边各派了人要和谈。” “原因?是阳虎隘真的不好打。” “他们说固若金汤。” “就一个阳虎隘就可以阻止北柔人南下,我不太相信。” “说是镇国侯手下一个大将叫曹正的突然同意领兵了,北柔人好像特别怕这个镇国侯。” “就是那个能打的将军,到底是侯还是将军?” “外面那些茶楼,好些说书的都说他父子的佚事,据说他爹就能打,老皇帝封为镇国公,他带兵的时候才十五六岁,人家就唤一声小国公爷,谁也没想到他比他爹还厉害,二十岁平了南夷的两次叛乱,二十五岁带人杀进北柔人的都城,北柔人的太子都在那一战被他砍了头,北柔人老实了好些年,恰逢新帝登基,直接封为镇国侯,但挂帅的时候,他那些手下,旧部下喜欢唤他小国公爷,套近乎呗,新部下就喜欢唤他一声大将军,一是亲切二是讨巧嘛,侯爷倒少有人称呼。” “说书的编的都能信?”秋小蝉一想王义总结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就笑了起来,“你这张嘴里也是个惹事的。” “说书的就是这么吹的,我总不能去逼问那说书的这出处是真是假,对了,秋小蝉,你男人呢,晚上打更,白天不睡觉吗?” “我都不管他干什么,你管什么?” “你不会真打算守着你那更夫男人过一辈子吗?” “这又关你什么事?” “反正我觉得你守不住,脑子也活络点,给自己留个后手吧。” “滚,我留后手,也不留你。” “不,小蝉,我王义那么不入你眼吗?” “赶紧娶你的林凤儿去!” “我就不娶,你跟我娘一样,见着了就逼我娶林凤儿。” “那就别见着,赶紧走!” “我已经生气了。”王义气哼哼地离开了,不过走了几步又退回道,“秋小蝉,你那堂兄来了。” “来了怎么了?” “我一回来就听人说他赌钱输了不少钱,我先不走,帮你挡挡。” “这也是个败家子。” “为什么也是,还有谁是?” “你!” “我又不赌钱?”王义委屈地说着,那秋平像只老鼠一样到了豆腐铺子前,见着王义在,一时不好提借钱的事,王义将秋小蝉用婆婆生瓜子炒出来的瓜子,倒了一些在手上,坐在案板上嗑起来,秋平便问,“王义,你回来了?” “啊,啊,我也没去哪儿呀?” “不是听人说你和你舅挣大钱去了吗?挣多少钱呀,回来,也不见你来玩。” “我几时跟你们玩过?” “要不,今晚去玩几把?” “不去,我没钱,我娘现在不给我钱,对了,秋平,听说你家给你说了亲事,是王根子家的远房亲戚,她娘姓巴那家的闺女,王巴吧,老凶了。” “你胡说。” “我见王巴打过她弟,拎一把菜刀撵了五条街,把她弟差点给废了。” 秋小蝉有点想笑,不过就秋大娘那个人也算了尖要强的,怎么给秋平说巴婶家的闺女,那闺女,秋小蝉见过,和秋平暗中有首尾的那个曲寡妇一比,那丫头真的不够看,肯定不入秋平眼的。 王义边嗑边道:“王巴还算好,王巴那娘更狠,对,对,小蝉就你叫的那个巴婶,全镇也就你才叫她巴婶,啊,那巴掌比蒲扇还大,打起她爹跟玩似的,住得近的经常听见她爹哭爹喊娘的,这在镇上都是有名气的。” 秋平的脸有点挂不住:“王月娥才没你说的那么不堪,给我做的鞋穿起来顶舒服的。” “我没说她做的鞋不好,但她收拾她弟也不是手软的,听这语气,你是应了这门婚事了?” “这关你,关你什么事?” 秋小蝉都快憋不住了,直觉得王义是个人才,那秋小蝉放着这么好个迷弟不要,找什么林运,这么接地气,才算得上秋小蝉的良配。秋小蝉叹惜之时,心里又怀疑秋平之所以应了巴婶家的婚事,弄不好就想两头占着,这边王月娥的条件差些,娶回家也不敢管他,那边继续跟那曲寡妇继续往来。 最后秋平被王义吓得都忘了要来干什么,耷拉着脑袋要走,却被人叫住:“你是秋平?” 秋平刚应了一声“是”,来的两个人却掏出铁链将他套住,秋平大惊问:“你们,你们干什么?” “到了公堂就知道了。”那两人着捕快衣服,也不是高寒江手下的人,拖着秋平就去了白房子。 剧情突然逆转,把秋小蝉和王义都惊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169章 抓住真凶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我们镇上不就只有个白房子,哪来的公堂?”秋小蝉先反应过来,王义也疑惑地把瓜子壳往地上一扔道:“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说完王义就跑了,秋小蝉只得摇摇头,拿起竹扫帚走到外面把王义扔的瓜子壳给扫起来,秋二娘在铺子里问:“刚才是王义?” “是,挺烦人的,吃一地的瓜子壳。” “他回来了?” “嗯!” “他来招惹你,你少理他。” “是哩,他是代王夫人来收租子的,我没理他,让他晚点来收。” 秋二娘不解地问:“你不是缴一年的租子吗?” “还有三两没给王夫人,说好10月给,他帮他娘问一下。” “反正没事你别理他,对了,这几日不忙,你和小青去夫子庙一趟吧。” “去夫子庙干什么?” “拜拜呀,你肚子这么久还没动静,他们都说夫子庙灵验,你们就去拜拜,诚心点。” “娘,那夫子几时又管起这人间生育的事了?”秋小蝉本来就不信神仙能管生育,又知道问题在沈彦身上,这种事无法跟秋二娘说清楚,只得苦笑道。 “反正人家都说灵验得狠,那去拜的,没出两个月都怀上了。” “这夫子还真是忙,这种事也要管,累不累呀。”秋小蝉正说着,那里正来了,秋小蝉也不太明白小怀镇的镇长都不属于官编,偏还有个里正,更闹不清又是个什么编制。 里正通知道:“你们也知道现在旱情十分严重了吧,还有固云县那边不少铺子被抢了,说是有好几股山匪干的,也不得不防着点,别这北柔狗没打来,自家先乱了阵脚可不行。山匪、旱情闹腾得这般厉害,所以大家商议了要组织些人手,去抗旱、防匪,所以这条街每户都要出个人,每商铺还得出200文,。” 秋小蝉认为称人家北柔人为狗有点委屈人家,至少应该尊称人家一声北柔狼才对得住人家,便问:“听人说不是和谈了吗?” “这哪里知道,反正不管是北柔狗还是山匪盗贼,大家有钱出钱有人出人,二娘,你家出不了人,又是商铺,就折成钱,出400文吧!” 秋小蝉一听变成400文,立刻道:“我家没钱,能出一个人加200文吗?” “出人?”里正很惊奇,“你家你准备出谁,你男人?” “不,我家出我。” “胡闹什么,你一个女人家能顶什么事,你家出钱,一个月400文,就这么定了。” 里正走了,秋小蝉哼了一声不满道:“这,这是抢钱吗?” “400就400吧,你爸的腰不好,俞伯那么大岁数,户头还不在我们家里,小青的腿不好,也别让他去了,一家人都不去,挺好的。”秋小蝉没想到去县城的时候,秋二娘已经对沈彦有意见了,这才几天居然又转袒护到这种地步了。 沈彦回来的时候就听秋小蝉道:“但我特别想去为小怀镇出一份力,又可以为家里省钱,又可以力,就不行吗?” “你别去出什么力了,记得明天和小青去夫子庙拜拜。” “拜什么拜,夫子不管生娃的事,好不好。”秋小蝉不耐烦地把秋二娘给推出铺子了。 把秋二娘打发走,王义回来了,秋小蝉忙问:“三儿,怎么样,怎么样,为什么他们抓了秋平,里正居然没参与审问。” “哎呀,我的个奶奶呀,知道怎么回事吗?” “知道,我还会问吗,废话少说,赶紧说。” “不知道小怀镇现在是不是事太多了,居然派了个县丞来,一来就审王老桥那案子,说是查出凶手是秋平了。” “啊!”秋小蝉觉得是在听笑话,“秋平,可能吗?” “是呀,那王老桥可是林运的远房亲戚。” “王老桥是远亲,秋平可是近亲,林运怕还真应该避嫌。说秋平是凶手,那县丞有什么证据?” “刚才不是说了这王老桥平素对那些已婚妇人就喜欢动手动脚的,昨天夜里喝多了酒,居然到曲寡妇那里浑闹,用秋平威胁曲寡妇,说是不从他,就把两人这事给公布了,正好秋平在,躲在屋里的,一听就和曲寡妇家的下人把王老桥给打出去了。” “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呀。” “刚刚在白房子,秋平辩解说他是路过时遇上王老桥闹事,看不过眼,就帮了曲寡妇一把,谁信呀,他怎么不帮你,不帮我,偏帮曲寡妇。” 秋小蝉想好在这王义没去断案,如果换他去断,估计十有九个是冤案,王义接着道:“王老桥就在从曲寡妇家回自家的路上死了,秋平眼下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这,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 “秋平这下怕是麻烦了,那新来的县丞看上去挺自以为是的,一比较,林运还比他好些吧,至少林运对小怀镇这些人是个什么尿性还是了解的。” “为什么不让林运当县丞,又派个县丞来是几个意思?不说林运那岳家很有些权势吗?” “不,秋小蝉,你是很想林运当这县丞,平时好照拂你一二啊!” “不,王义,不能好好说话,就不说了啊!” “说到你那点歪心思了,就翻脸呗。” “说正事。” “那林运还要参加会试,可不想在县丞这职位上耽搁了前程,这下你满意了吧。” “少废话,跟我满不满意有个屁关系,我大伯家怎么办?以你讲那县丞的德性,捉住秋平多半是一顿毒打,就秋平,不用毒打,吓两下怕不是自己做的也得承认了,何况是一顿毒打,这桩事要承认了,那怕是死罪了。” “那你去问你大伯呀?” “王三,是不是想翻脸?” “刚刚你大伯和你大伯娘到我家找我爹去了。”王三摇摇头道,“这种事,我爹又能有什么法子。” “你爹也憋气,当了这么久的镇长,上面居然派个县丞,你爹怎么平时不想着去县里走走关系呀?” “哟,秋小蝉,你还懂这个,真没看出来呀。” 第170章 高看一眼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姐懂的就多了,三儿,我怎么觉得那个挺像你娘的呀!”秋小蝉话音一落,王义已经不见了踪影,秋小蝉耸耸肩,得意地往嘴里丢了粒花生米,然后看见沈彦露出来的半副肩膀,秋小蝉不满地道,“你是不是总要这么藏头露尾的。” “娘子的人缘真好。” “我要是人缘好,还能让人把铺子给砸了。”秋小蝉又扔进嘴里一粒花生米道,“我这堂哥哥这次不死怕也要脱好几层皮了。” “那林举人不算糊涂,应该很快能为你那堂哥哥找到不在场证据的。” “啊,那曲寡妇做证,人家能相信吗?” “曲寡妇家还有下人,旁边还有好事者,小怀镇肖想这个曲寡妇的人可不在少数。” “哇,沈小青,你连这都知道,莫不是自己也肖想过。”秋小蝉有点酸酸地问,沈彦探出半个头道,“那曲寡妇的姿色,实在不是为夫的菜。” “沈小青,你要求还挺高吗?” “没法子,自家娘子的姿色在那摆着。”沈彦看着秋小蝉,秋小蝉哼了一声皱着眉道,“曲寡妇倒是有几分姿色,一个人带个娃,就算手里有点银子,日子也真不好过。” “知道一个女人带个娃,日子不好过了吧。”沈彦淡淡地道,正剥花生的秋小蝉听了眨了两下眼问,“沈小青,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什么几个意思?有感而发而已。” “没事干,是不是?去劈柴!”秋小蝉颐指气使地往后院一指,沈彦点点头道,“娘子,算你狠!” “没有最狠只有更狠!”秋小蝉得意地晃着不存在的小尾巴,沈彦没动道,“真想把你那根得意的小尾巴给揪出来。” “沈小青,要不,你先帮我看着铺子,我去王老桥家的摊子瞅两眼。” “我不会卖豆腐。” “看着不!” “我就在这儿看着,你去就是!” 秋小蝉立刻从铺子走出来,往王老桥家的铺子走去,不过沈彦略站了一刻钟,秋小蝉就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回了来,沈彦便问:“这么快?” “没出摊子。” “所以说是脑子进水了嘛,男人死了,出了这样大的事,还能出摊子吗?” “算,算,不关我的事,连热闹也不去看了。”秋小蝉拿根麻绳坐下来,开始穿起钱来,边穿边道,“这是我一天最喜欢干的事。” “看得出来。”沈彦看着秋小蝉这个小财迷穿得那么认真的样子,乐了,自言自语道,“你个小财迷”。 下午麻雀回来,便和棍子聊起镇上要组织人手抗旱、自卫的事,两人说得热烈,因为他俩家里都有个哥被征到自卫队了。 秋小蝉嗑着瓜子听得那个才叫起劲,大约也听明白了,自卫队招了60人,分成三队,每队一个队长,一队的队长是龙哥,二队队长是王义的大哥王昌,三队的队长是棍子他哥棒子。 秋小蝉差点因为棍子那哥的名字笑场,才知道这不是什么外号,人家棍子的大名就叫王棍子,他哥叫王棒子。 当然自卫队组成的原因,秋小蝉在王镇长、林凤来找沈彦商议的时候听过,里正也宣传过,这里再顺便再听了一耳朵,北方灾情更严重了,闹饥荒,让北边几个村镇的人吃不上饭,饿得落草为寇的人越来越多,刚开始只有几号人,朝廷在这里的管理力度比较薄弱,一个没经意,就有几个山头出现大大小几股匪,最大的一股居然有百来号人了,刚开始他们只抢北边村落的,但人一多,北边村落抢来的不够养活他们,抢劫的目标就开始南移了。 前不久北边坟场那边的王家坡就被抢了,但小怀镇没被抢,也没谁当回事,只有龙哥和大展当回事,居然还对要他们那队人进行训练什么的,这比较吸引棍子和麻雀,得了空还跑去凑热闹。 后来三队人马就划分了一下,龙哥这队主要训练负责防可能出现的山匪,王昌和棍子他哥两队人马就到村里帮忙抗旱顺便巡视。 反正王义他爹和里正就是把镇上一群闲散的青壮劳力组织起来,由富户出大头、开铺子的出小头养起来,除了抗旱防匪,同时预防抢秋家豆腐铺子这样的突发事件。 就这事,秋小蝉十分高看沈彦,虽然王镇长、林凤来来找沈彦商议时,沈彦态度一直是淡淡的,但真有事,这支自卫队怕能起作用。 秋小蝉随后听棍子他们讲,才知道北边王家坡被抢是龙哥几人发现的,因为从腊月打到一头野猪后,那来凤楼的掌柜就跟几人约好了,以后所有打到的野味都由来凤楼负责收了,因为价钱谈得拢,龙哥他们就把上山打野物当成一项正经收入,只是打来直接卖给了来凤楼,没在外面叫卖,小镇的人不知道而已。 起初秋小蝉怀疑龙哥一行人,会不会是为了制造噱头把他们编造成英雄,后来听王义说那阵子他们每个月都能猎一到两头虎,三四头野猪,倒也相信了,毕竟这收入比每个月镇上强行收各户钱分给他们每个人几十文强得多。 曲寡妇家墙倒塌事件后,龙哥他们出去避了一阵,又去榆树村种地回来后,得空还会腾出手还会干干这营生。 而龙哥一行人要进深山就必须经过西北方的坟场、王家坡上山,打完猎回来经过王家坡时发现被抢了,还有几个村民包括村长都被杀了,还是龙哥他们帮忙到牧云县报的官。 就冲这,秋小蝉也能大度地放下和龙哥、大展的私人恩怨,每个月按时缴400文,不过心里还是排遣了一下,自己过年墙砸伤人的赔偿还没结完,这一岔又续上了。 八月二十日是小怀镇的大集,秋小蝉在牧云县约好的卖陶罐的老牛还真的带了几个罐子找到了秋记。 秋小蝉对老牛的几个样品其实都不算太满意,不过因为价钱合理,还是挑了可以放下50块豆腐乳和20块豆腐乳两种罐子,大的每个5文钱,订了20个;小的每个2文钱,订了50个,写了一份合约,预付了订金50文。 第171章 拜夫子这种事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老牛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秋二娘一个劲埋怨秋小蝉一下给一个陌生人50文,人家到底会不会送来,秋小蝉在牧云县是去过老牛那店子的,店子里有陶瓷作坊,虽然在秋小蝉眼里那陶瓷作坊过于简单,但秋小蝉知道对于这个时代的老牛来讲,那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他如果只为骗这50文,弃了他那全部家当,绝对是不值的事。 接下来秋二娘催促,秋小蝉总算答应在八月二十五的时候去夫子庙拜拜。 一大早,沈彦如往常一般吃完饭就准备消失,秋小蝉叫住他,跟着一起出门,出门后,沈彦往左她右,沈彦忙他的去,自己往夫子庙去。 其实秋小蝉是一点都不想去什么夫子庙,但凡镇上她有个什么闺蜜之类,她也会到她家躲上个一天,把时间打发完就回家交差,但可惜的是秋小蝉没有这样的闺蜜,所以秋小蝉只能去夫子庙了。 秋小蝉之所以敢这么瞒着秋二娘,是因为她知道这种事,秋二娘才不敢跟沈彦说,沈彦是入赘,但秋二和秋二娘不太敢和他说什么正儿八经的事,迄今为止,讲得最多的话就是“小青,吃饭了”。 夫子庙在小怀镇北边,出镇子两里路,走路快也得大半个时辰,秋二娘催秋小蝉八月二十五去,是因夫子庙这天逢庙会,人多热闹更灵验。 一路上,有不少人往夫子庙走,看样子不少人还是喜欢这个庙会的。 两个月没下一滴雨,早晚还算凉爽,但辰时一过,太阳又明晃晃的,秋小蝉真不知道这样的天,秋二娘是怎么是想的,偏要逼她来夫子庙拜拜,分明是想她中暑的节奏吧。 走了半个时辰,眼看快到夫子庙了,实在太热了,秋小蝉见旁边有丛树林,便溜过去乘会儿凉。 在树林里待了一会儿,秋小蝉才鼓起勇气继续走,只是走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走这条上竟然没什么人,而且路也越来越窄,再往前走很有点荒无人烟的感觉,秋小蝉一个激凌,自己应该是走错了路,想着和沈彦去榆树村的时候,遇上过老虎和蛇。秋小蝉不敢往前走了,在这年代,想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真是分分秒秒,一个不留神就可以做到的。 秋小蝉正想原路返回树林,到树林再找刚才那条人多的路,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惨叫声,不过一声就没有了。 秋小蝉没想到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人,循着声音慢慢摸过去,却见是几个蒙着脸的男人抓住了一个人,秋小蝉还想往前走,却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亮亮的东西在手里玩着,那东西看上去像把弯刀,黑衣男人突然回了一下头,秋小蝉赶紧收住脚,不敢再往前走了。 不过这样的距离,秋小蝉看清了几个蒙面男人在一棵树下,中间吊着一个人,是个男人,被扒得只剩条亵 裤,浑身上下都是血,嘴被一张破布堵上,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刚才那叫声,应该是这男人发出来的。 这一幕吓得秋小蝉直怪自己神经病,多此一举干什么,刚才都有人回头了,她怕再动被发现,直接就被人家灭口了,所以一动不也不敢动。 好在黑衣人回头后,判断应该是风吹过或小野兽出没,没找过来,继续玩着手里的刀,冲其中一人一点头,那人继续对那吊着的人施刑,吊着的人嘴被破布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秋小蝉压抑地听着那人呜呜声,还能看见血一直不停地从那人的身上、头上滴下来,看得秋小蝉差点吐了。 也不知道那人被打了多久,才见黑衣人停止玩手中的弯刀,上前将塞在那人口里的东西给取出来了,把耳朵附在那人嘴边,听那人说完,便转身走到一棵大树后,秋小蝉看得一愣一愣的,没一会儿见大树后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动作,施刑的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亮亮的匕首。 秋小蝉还没看清楚,施刑的一手捂住吊着的那人的口,一手轻轻一转那匕首,秋小蝉就见匕首刺进吊着那人的脖子里,施刑的抽出匕首,吊着的人立刻血流如注,脑袋一下就耷拉下来了。 场面实大太血腥,秋小蝉最终蹲下吐了起来。 秋小蝉吐完再站起来,发现那棵大树下已经无一个人了,连吊着的人都没有了。 秋小蝉吓得跌跌撞撞跑回自己躲日头的那片树林,不过跑进去也迷糊了,不知道往那个方向走时,突然前面有响动,像什么东西的打在前面的树杆上。 秋小蝉没敢动,过了一会儿,又有什么东西打到刚才那棵树杆上,秋小蝉犹豫一下跑到那树下,没见着人,然后又有东西打到更前面的树杆上,她又跑过去,这样的提示大约十几次,秋小蝉跟着终于走出了树林,来到了刚才那条人多的路上了。 秋小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恐怖的小树林,再也不敢离开人群,不过又走了一刻钟,秋小蝉就看见了秋二娘说的夫子庙。 到了夫子庙,夫子庙人多,秋小蝉没那么惊慌了,不过为了压惊,不一会儿就左手拿着根糖葫芦,右手拿着个纸包,包里是闻着挺香的油炸果子。 秋小蝉咬一口糖葫芦看着夫子庙门前来来往往的信男信女,想想这个年代的治安还是太让人担忧了,然后看见十三婶等人,都是经常来铺子买豆腐的,秋小蝉刚想躲开,那十三婶眼尖,一下就看见了秋小蝉,立刻拉住道:“哟,这不是小蝉姑娘?” “十三婶好,婶婶们好!”秋小蝉决定还是不得罪自己的客人,有礼貌地回答,巴婶便问,“秀才娘子,你也是来夫子庙拜拜的?” 秋小蝉看了巴婶一眼,就因为她这人品性差,嘴又欠,所以镇上那些男孩子就给她闺女王月娥取了个外号叫王巴,王月娥还有哥一个弟,于是她哥就被镇上的人戏称为大王巴,弟就被称做小王巴。 第172章 我看见一个人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巴婶身边还跟着个苦哈哈的媳妇儿,应是大媳妇儿无疑。 秋小蝉做着小生意,人来人往,顺耳也能听不少家长里短,说这巴婶的人就多了去了,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大王巴媳妇也三年没生孩子,王巴家穷,生怕没个娃拴着,那大媳妇儿跟人跑了,急得跟什么一样,巴婶带这大儿媳隔三岔五就来夫子庙拜拜,在镇上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和新闻了。 秋小蝉便笑道:“我是早闻夫子庙的庙会十分热闹,一直没空,今儿抽空来玩一趟,听巴婶子这番话,寻思这夫子拜拜是不是有什么好处,是不是可以升官发财呀?” 巴婶一撇嘴道:“你就装吧,谁不知道你娘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到处打听能让你生儿子的秘方。” “那这又跟拜夫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知道呀,听说夫子特别保佑这信男善女,好多拜了,回去就怀上了。”巴婶子神秘地道,秋小蝉点点头大大咧咧道,“还有这个缘故,改天我把我那男人拉着也来拜拜,看有没有那么灵验?” 知道秋小蝉厉害的女子有笑出声的,果然听秋小蝉话锋一转问:“巴婶子,你来这儿是替自己拜拜还是替你家老大媳妇儿拜拜?” “你这小姑娘说的是什么话?” “刚婶子见着我就问我有没有去拜拜,我还以为所有的人来这儿都是来拜拜的。”秋小蝉十分无辜地扫了十三婶等人一眼,因为十三婶家三儿媳都生了,二儿媳还没个动静,在镇上也不是新闻,巴婶子让秋小蝉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十三婶赶紧道,“我们赶紧去逛了,小蝉,你自己方便呀。” “好的呀,十三婶子。”秋小蝉笑咪咪地道,其他的妇人便不敢再多言多语了,赶紧走过去,秋小蝉听其中一个对那巴婶子道,“你真的是,招惹她做什么,连林大善人都只有给她认错的份…” “前阵子还是还被人闯见跟男人干那事。” “就是,这么猛,怎么也没见怀上。” ….. 秋小蝉郁闷地撇了一下嘴,然后发现镇上不少人都来夫子庙了,当然有来凑热闹的,有来买东西,还有跟那大王巴媳妇一个目的来的,比如林铁夫妻。 秋小蝉摇摇头,这林铁夫妻也真是,没熬过她和沈彦打的赌,3月底果然没出摊了,之后又做什么,秋小蝉也没关心过,不过听人说也是结婚几年没所出,那林铁女人没少被林铁娘打骂,后来跟着王老桥家的来砸自己的铺子,秋小蝉就更不关心这人了。 把生孩子寄托在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石像上,秋小蝉觉得得太可笑了,低头想拿一个油炸果子的时候,发现居然少了一个,秋小蝉记得非常清楚,自己买了五个,而且因为烫,还没正式开吃,就少了一个,哪家小屁娃,这么大胆,连这都偷吃? 秋小蝉带足杀气地一扭头,就看见沈彦拿着一个油炸果子在吃。 秋小蝉眼一瞪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我话还没问完,你怎么在这儿偷吃我的油炸果子。” “什么叫偷吃,为夫帮你试一下,好不好吃。” “当我没问。”秋小蝉怕沈彦几下就帮她试吃完了,赶紧吃起油炸果子来,沈彦便问,“你不会是饿死来投胎的吧。” “本蝉可以肯定自己死之前在减肥。”秋小蝉模糊的记忆中,前世的物质条件应该很好,自己身边的女性不是准备减肥,就是在减肥的路上,也不管真减假减,每天个个都把减肥挂在嘴里,让她们来这个缺吃少穿的时代,过过这种吃不饱而头晕眼花的日子,什么血脂血糖统统不用担心,想想挺好笑,指着一块石头道,“本蝉走累了,想歇一会儿。” “看样子,为夫来得正是时候。”沈彦笑着在那块石头上坐下来,拍拍自己的腿道,“来吧,本蝉。” 秋小蝉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在沈彦的腿上坐下来问:“可以交待了,来干嘛?” “我想你娘要求的事,你一个人来拜拜,肯定不灵验,得两个人。” 秋小蝉哧了一声道:“这种事,你也相信。” “为什么不信?” “我感觉你不是那种信鬼神的人。”秋小蝉吃了一口糖葫芦,觉得还是油炸果子好吃,怕油炸果子被沈彦吃完了,把没吃完的糖葫芦塞沈彦手里,一手搭着沈彦的肩,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手往嘴里递着油炸果子。 不过正吃得正香的秋小蝉忽听见一阵锣鼓声,见是有耍大刀的在招揽游客。 秋小蝉立刻从沈彦腿上跳下来,看耍大刀去了,然后一路看什么猴戏、喷火、三截棍…,最后停在一个耍鹰的摊子,听那摊主说他养的那海东青有何等神奇。 秋小蝉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忽觉得有张见过的面孔从自己眼前闪过,见过归见过,秋小蝉可以肯定那张脸又不常见,好一会儿秋小蝉才想起这张脸是十七王子的那个法师法果尔。 秋小蝉大吃一惊,赶紧寻沈彦,只是刚才看得欢畅,都不记得沈彦有没有跟上。 秋小蝉挤出人群,就看见沈彦拿着只剩一个果子的糖葫芦,嘴里还嚼着一个,边嚼边皱眉,看见秋小蝉便问:“这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沈小青,沈小青,我刚才看见一个人。” “这里只有一个人吗,不是全是人?” “就是十七王子身边那个法果尔,在坟场绑架过我的那个法师。” “看见他,你看上去好像挺兴奋的。” “我那叫兴奋吗,我那叫气恨。” “为夫没感觉到一点气和恨。”沈彦总想把那颗劣质的果子吃下去,又把竹签子上仅剩的一颗果子咬了下来,有点不太喜欢地嚼了起来。 “沈小青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赶紧去追他。” “追他干什么?” “当然是审问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第173章 比假货还假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这需要审问吗?”沈彦继续嚼着果子,因为难吃,还皱了一下眉。 “为什么不需要?”秋小蝉十分好奇,“难道你只需要看就知道他要来干什么了,你会读心术呀!” “为夫为什么需要知道他来干什么。” 秋小蝉一伸手搭在沈彦肩上问:“那个为夫,你不怕他再绑架本蝉吗?” “不怕,为夫会一直守在娘子身边的。” “但是为夫,本蝉觉得这事还是报官吧。” “报官?因为什么报官,因为他是北柔人,大夏有哪条规定不允许北柔人出现在小怀镇吗?” “我对大夏的法规全不太熟识。” “如果他是合法商人或其他原因进入大夏的,只要他的通关文牒没问题,进来又没有从事不合法的事,大夏没有法规规定是不允许的。” “可我总觉得他一定从事的不是合法的事,如果合法,他怎么会干绑架我的事?” “但那不能口说无凭。” 这,秋小蝉当然懂,立刻不悦地噘起嘴道:“来夫子庙的路上,我还看见一桩可怕的事。” “如何可怕?” 秋小蝉便把自己进入小树林迷了路后发生的事告诉沈彦了,然后十分笃定地道:“这件事如果报官,那滩血肯定能做为证据。” “你怎么确定那滩血一定就是人血,而不是某种野兽留下的血?” 秋小蝉才想到这么落后的时代,好像真不能验那是不是人血,眉一皱道:“如果官府有细心的人,一定能在那地方找到证据的,毕竟几个人在那里折磨一个人折磨了那么久。” 说完,秋小蝉眉头一皱,眼一眯,摆出一副大侦探的架式:“比如藏尸地,他们一定是就地掩埋尸体,不可能扛着尸体走很远的地方掩埋,最主要这荒山野岭的,没必要嘛;再比如脚印,那么多人,不可能没点蛛丝蚂迹;还有这么多人就算训练有术,那难免不会有一个人落下什么物件,万一那物件就能确定身份呢?沈小青,你说是不是!” “照你所讲,人家是放过你,还指点你出走出树林,走正确的路,结果你出来了就报官,你不怕人家知道了来报复你吗?” “这倒也是,但是,自古以来就是正邪不两立…” “正邪不两立个屁,你就少给家里惹事了,拜完没,拜完,我们就回来,这已经午时了。” “拜什么拜,我才不相信夫子管天管地还管人生孩子了。” “就是,还不如回去,好生侍候侍候为夫,说不准还比这管用。” “沈小青,你死去!”秋小蝉果断抛弃沈彦,往来时的路走。 沈彦摇摇头跟上秋小蝉,走了一小会儿,沈彦才问:“这半天没喝水,你渴不渴?” “渴,当然渴,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既然如此,我们和解吧。” “美不死你。”秋小蝉忽一转身从沈彦身上搜出一个水囊,打开就喝。 “怎么出门不知道带个水囊?”沈彦问,秋小蝉喝掉半囊,刚想把水囊还给沈彦,不过看看午时还要猛烈的太阳,这一路上可没什么矿泉水卖,立刻把水囊又收回来了。 “我帮你拿着吧,不会不给你喝的。”沈彦把水囊接过去,拉过秋小蝉道,“走吧!” “沈小青,这会儿日头正猛,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会儿,等没那么热再赶路。” 沈彦想想点点头,指指前面道:“那片树林挺茂密,要不就在那儿先躲躲。” 秋小蝉一看正是她上午躲日头的那片小树林,头立刻摇得像泼浪鼓一样:“这才走了没多久,毕竟都立秋了,这日头再猛又能猛到哪儿去,我们往前走走再歇吧。” 沈彦用手揉揉鼻子,跟在秋小蝉身后,结果人秋小蝉跟屁股后有鬼在撵一样,一口气也没歇就回到了小怀镇。 秋小蝉手里拎个喝空的水囊,在手上甩来甩去,快到家门口了,才发现沈彦已经没跟在她身后了。 守铺子的秋二娘看见秋小蝉回来了,赶紧问:“蝉儿,怎么样呀?” “什么怎么样呀?夫子庙的人倒是挺多的,我看见不少熟人,不过没想和他们说话,买了点零食吃,全是假货,没一样好吃的。” 秋二娘横了秋小蝉一眼道:“你就吃去了,娘是问你,你和小青有没有拜拜?给夫子拜拜?” “那夫子看上去比那些买假货的货还假…” “你不许胡说八道,冲撞了神灵,你求一千道一万都不灵验了….” “哎,现在神灵都这么小心眼的,拜了,拜了,我攒足劲给那假夫子磕了整整九个头,额头都快磕青了。” “磕了就好。”秋二娘一听秋小蝉磕头了,就放心了,又叮嘱秋小蝉不许胡说八道,秋小蝉嗯嗯应了,秋二娘又道,“午饭给你留在灶房的,小青没有一起回来吗?” “他有事吧,进了镇就没瞧见了。” “小青有什么事,不就夜晚打个更,怎么现在成天见不着人影呀。” “娘,你要有疑惑,就问他去。” “蝉儿呀,你不能这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你得把小青看紧点,这男人呀,有些就是有花花肠子,你和小青又没个娃..” “我又渴又饿,吃午饭去了。”秋小蝉觉得自己属于做什么都比较失败那种,沈彦对自己倒没什么不好,只是说好,这个生娃的事又象是个梗,虽等沈彦走回他的阳光道,自己可以和别的男人生,但是不提,大家都相安无事,一提及就让人万分不舒服。 “蝉儿,这事你要听娘的,放在心上,那小青长得好看,镇上好些个女人都盯着的。” 谁让你给找个那么好看的?秋小蝉不想伤秋二娘的心,自然没把这气话说出来,不过凭心而论,真是王根子、小哑巴之类,她又能接受吗? 秋小蝉烧了点热水,洗了脸,擦了身上的汗,不知道沈彦回不回来,但还是把盆子洗净,给他弄了盆温水放在屋子的架子上,沈彦其实挺讲究的,只不过没条件时,他也可以将就。 第174章 如何过日子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中午秋二娘做了豆角烧肉、韭菜炒蛋、烧茄子,秋小蝉觉得秋二娘的茄子烧得不好吃以外,其余的都是最爱,不过秋二娘留的是两人份,秋小蝉只能吃掉自己那一小份,吃完挺满意地伸个懒腰,正想去补个午觉,沈彦也回来了。 沈彦擦了把脸来到灶房,秋小蝉把筷子递给他道:“天热,正好饭菜还热的,我就不给你回锅了,回了后,就不好吃了。” 沈彦点点头,坐下来开始吃饭,沈彦吃饭不快,秋小蝉便托着腮在一旁看着沈彦吃饭,沈彦便道:“你不有午睡的习惯,去睡吧。” “我不!” “看着我吃,就还想再吃一次?” “沈青,你有没有发现那个高寒江好久没来烦人了。” “难不成你很希望他来烦?”沈彦促狭地问,秋小蝉一下想起了那个让人不愉快的中午,哼了一声,瞪了沈彦一眼,“谁希望他来烦,不是觉得奇怪嘛?” “他应该还没交待清楚北柔逃犯的事,所以暂时不会来烦我们了。” “这真好,但我怎么觉得外面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人。” “那证明为夫很宝贵,太多人想保护他了,所以你好好珍惜哈!” “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困了,睡觉去。”秋小蝉说完便回屋补觉去了,沈彦却不放过她,“娘子,为夫吃好了,就来好好侍候你,高寒江又不在,所以我们不必再担心他那岔子了。” “滚,沈小青!”秋小蝉恶狠狠地回了房间。 秋小蝉只是眯了一小会儿就起来了,发现前后的窗开着,秋小蝉吓了一大跳,这前院的窗对着豆腐坊,后面的窗可是对着一片荒地,自己什么时候打开的。 秋小蝉撑起身坐起来,却见沈彦坐在桌边抄那几本破书,秋小蝉揉了一下眼问:“你没出去?” “屋里空气不好,给你开窗透透气。” “不会吧,沈小青,你就是为了给我透透气?” “大中午的,关着窗不热吗?” “后窗开着怕贼进来了,平房还好,接地气,刚进来的时候热,心静下来,慢慢就凉快不少。” 沈彦侧头看着秋小蝉,秋小蝉走过去,突然亲了沈彦一下得意地道:“就不谢了哈!” 沈彦的嘴动了一下,然后十分不屑地道:“我是为了自己凉快。” “滚,沈小青!” 沈彦就得意地笑了,搂过秋小蝉亲了一下道:“为夫饿了,做饭去!” “这才什么时候?中秋一看饭菜不新鲜了,肯定又没吃多少,真是挑嘴。” “人家上午吃了油炸果子和糖葫芦,中午吃不下了嘛。” “鬼信你!”秋小蝉嫌弃地抹了一下被沈彦亲的脸,看了看日头,没去铺子,直接去了灶房,开始收拾做晚饭。 秋小蝉正做的时候,麻雀拎着几条鱼跑进来道:“小蝉姐,晚上能不能再做鱼给我们吃?” 棍子见了便问:“麻雀哪里来的鱼?” “河里的水越来越浅,鱼都藏不住了,回来的时候,好多人在抓,还有抓黄鳝泥鳅的,说晚上半干的河滩上特别多,头伸出来跟一截一截棍子一样。” 听这话,秋小蝉有点想笑,不过两人却没注意到话中“棍子”的笑点,只顾着说话:“我们也去!” “我都去晚了,鱼都抢完了,我只抢到几尾半大的,干脆晚上去河滩挖黄鳝、泥鳅。” “那好呀。” “今年很惨,全是旱,老天爷还不肯下雨,这条河要是干了,可真是怎么办?” “那管它怎么办?晚上抓黄鳝和泥鳅才是正事。” 秋小蝉立刻道:“我也去,晚上我也去。” “你去干嘛,那河里全是稀泥巴。” “我在岸边看不成吗?” “黑灯瞎火的,你看什么?” “就一句话:让不让我去,不让,没人给你们做鱼吃!” “小蝉姐,这是真的,又黑又滑,蚊虫多得要命,还有可能碰上蛇,如果不下去抓光看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们抓回来,全交给你烧给我们吃。” “美不死你们。”不过秋小蝉听见蛇和蚊虫放弃了。 秋二知道秋小蝉不喜欢杀鱼宰鸡的,就主动过来干杀鱼这活。 秋小蝉干活是那种极麻利的,很快就做好饭菜,叫沈彦、俞伯吃饭,秋二帮秋二娘把铺子关上了,也过来吃饭。 棍子和麻雀还要去准备抓黄鳝、泥鳅的夹子、鱼篓,所以风卷残云地吃完饭,就跑了,老卢走的时候说过也要去,两人自然顺道叫老卢。 秋小蝉见了噘了一下嘴道:“真是,真是,做男的就是好,想去就去,不下去抓,凑热闹也好嘛。” “那是什么好事,你看小青也是男人,没见着去凑热闹。”秋二娘恨了秋小蝉一眼,看样子她又把自己叮嘱的事给忘到后脑勺去了。 “全镇怕只有这一个沈小青,不,全牧云县。” “没事做,一会儿你洗碗。” “不,我宁可做饭也不洗碗。”秋小蝉一听让她洗碗,立刻闭嘴专心吃饭了,她最不喜欢干的家务活就是洗碗。 秋二赶紧道:“我洗,我来洗,我不喜欢做饭,就喜欢洗碗。” “这孩子,真让我着急,正事不放在心上,这些事可比什么都上心。”秋二娘气得摇摇头,秋小蝉知道秋二娘说的正事肯定是生孩子,冲秋二娘撇撇嘴,然后踢了憋着笑的沈彦一脚,然后用眼睛示意沈彦:你给本蝉老实点! 吃完饭,沈彦就回房间了,俞伯却烧上一杆烟自言自语道:“再这么旱下去,可怎么了得。” 秋二娘边收拾边道:“蝉儿,你贵叔昨儿跟我打了招呼说最近豆子的价格越来越离谱,要豆子可能得提前几天告诉他。” 秋小蝉听了叹口气道:“这豆子是订还是不订,我也说不准,照这么旱下去,连做豆腐的水都没有,有豆子有什么用,不过买了也不用担心,做好防虫,存起来,明年豆子肯定断货,要么就是价高得离谱。” “这样下去,大家还如何过日子呀。” 第175章 太吃亏了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反正有得吃的时候,吃饱点,多养点肉在身上,到时候拼的不是现成的吃食,拼的是一身肉肉。”秋小蝉质捏捏自己有点细的胳膊说。 “这丫头又胡说八道,看样子,家里还得囤点麦子、稻谷才是。” “我们开什么豆腐坊,开个米铺多好。”秋小蝉羡慕地往米铺方向望了一眼,“不过听说现在最不好过的就是米铺老板,各种米价隔三岔五地变,还收不到米。” “每天不说点浑话,你是不是难受。”秋二娘气得想用扇子拍秋小蝉两下。 “不说了,不说了,我烧洗澡水去了。”秋小蝉避开秋二娘扫过来的扇子,跑进灶房。 这种天,秋小蝉也不会把水烧太热了,也就她和秋二娘用点热水,男人们都不用热水,像棍子、麻雀每天傍晚都跑河里去洗澡,不过越来越往下水走,说上面水太浅了,完全没遮掩,这个秋小蝉可以理解,上水本来是女人洗衣服洗菜的地方,这时候又没泳裤什么的,不管男人还是男孩下水都是光屁股,不在深点的水,想想都是春 色无限。 秋小蝉洗去一身汗意,结果一番收拾又是一身汗意,只是比没洗强,至少没那么粘腻,不干活了,坐下来慢慢也能凉快下来。 秋小蝉趿着布鞋回到房间时,沈彦也洗浴换了衣服进屋。 秋小蝉呃了一声道:“你动作可真够快的了。” “头发是湿的。” “大少爷,沈大少爷,坐好,我给你擦头发。”秋小蝉说着找来干帕子给沈彦把打湿的头发擦干道,“沈大爷,奴婢侍候得还好?” 沈彦面无表情地接过帕子又擦了两下道:“过来,我给你擦。” “被沈大少亲自侍候,是本蝉的荣幸。”秋小蝉嘴里调侃,但那头发没干把后背的衣服都打湿了,确实不舒服,嘴里说着,人已经坐在沈彦面前。 沈彦给秋小蝉把头发擦干,又给秋小蝉梳直,秋小蝉满意了才问:“沈小青,你给多少女人干过这事?” 沈彦没回她,给秋小蝉把外衣脱了,拿药膏给秋小蝉背上涂上,秋小蝉不满地噘起了嘴:“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不理人,不好玩。” “那你希望为夫回答多少个?” “据实回答。” “没有。”沈彦淡淡地道。 “我才不相信!” “所以当我没回答。”沈彦抹完药,便搂过秋小蝉问,“凉快些没?” “一丢丢好吧。” “你睡,我给你打扇就是。” “不要,你也睡吧。” “你确定一起睡。”沈彦现在挺喜欢逗秋小蝉的,这个落入凡间的天仙好像除了这种事挺害羞,别的事都脸皮厚到波澜不惊了。 果然秋小蝉白了一他一眼,对他一通荼毒后道:“沈小青我警告你呀。” “好了,睡吧,娘子,明天还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忙的。” 秋小蝉忽道:“不成,这年成太不好,我得把手里的银子盘点盘点。” “不是,你盘点了就能增加了吗?” “盘点了,是不能增加,但心里有数一些,这叫手有余粮,心不慌。” “一定要今儿盘吗?” “怎么,今晚想本蝉荼毒你吗?” “为夫求之不得。”沈彦搂过秋小蝉道,“娘子,赶紧荼毒为夫吧。” “哇,小青青,你现在还真是放得开呀。”秋小蝉立刻凑过去,伸手进衣服里抱住沈彦的腰,“那让本蝉好好享用享用。” “这才是个没脸皮的。” “谁让我家小青青的身材这么好,想想都要流口水。” “别光往为夫脸上流口水,赶紧动手吧,否则为夫..” “为夫你要怎样?”秋小蝉凑到沈彦面前,沈彦把她的脸一下按下来,秋小蝉想避开,沈彦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嘴里说得凶,一动真的,就想逃。” “谁,谁想逃了,不就是,不就是荼毒你吗,这是本蝉的拿手好戏。”说完秋小蝉就一口吻到沈彦的嘴唇上,沈彦没想到秋小蝉终于摒弃了脸皮,虽然那个吻像狗啃骨头一样,不,沈彦觉得连狗啃骨头都不如,一把搂过想啃完就撤的秋小蝉,倒在床上。 秋小蝉把沈彦荼毒一通,虽然沈彦的盛世美颜和没一丝赘肉的身材是很吸引人,但这种天,稍一折腾就是一身汗,最主要按自己有的那点子经验,这也有几次了,每次都是沈彦欢畅,她并没觉得特别美好,秋小蝉总觉得这种事之于自己有点亏,远不如数银子有趣。 于是一通体力活结束后,就变成沈彦给秋小蝉打着扇,秋小蝉爬在床上盘点自己的那点家当。 沈彦见百八十两银子,秋小蝉就那么津津有味地数了好几遍,摇摇头,专心摇自己的扇子。 秋小蝉又再点了一次才道:“沈小青,这六十两是欠俞伯的豆子钱,我给过俞伯,他说他没地方存放,先存放在我这里,那么剩下这40多两才是卖豆腐挣的,为什么别人挣钱那么容易,我挣钱就这么慢呀。” “别人是指哪些人?” “泛指。” “小怀镇有吗?” “小怀镇的人都不太会挣钱。” “我看这小怀镇也就我娘子会挣钱了。” “那倒也是。”秋小蝉又恢复了自信,把银子放进箱子里藏好后道,“我眼下的目标是装满这个小箱子,我将来的目标是装满大箱子。” “娘子果然好志向。” “不过装满大箱子的志向可能得缓缓。” “这又是为什么娘子?” “因为今年明摆着是个灾荒年,明年肯定缺吃少喝的,不亏本已经不错了,等把这两年不好光景熬过去,我再来重新规划我的攒钱大计呀。” “好了,娘子睡吧!” “我要摸着你睡。”秋小蝉伸手摸着沈彦有腰,沈彦哭笑不得,没头没脑地一听,还以为是什么活色生香的事情,反正从坟场回来,秋小蝉就下意识地要抓着他睡觉,以前只是悄悄抓着,现在是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还把抓换成了摸。 沈彦摸着秋小蝉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就算热,也把她搂过来点,用手点点秋小蝉的鼻子,睡得迷迷糊糊的秋小蝉不满地拂了一下,然后把头枕到他胸口上。 第176章 从长计议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公主府,长公主端着茶边喝边对伏跪在下面的人道:“说吧!” “回公主话,东西都给侯爷送过去了,但侯爷依旧没回支言片语,温大人也未回来,说是三件事还剩一桩未办妥。” 公主脸色不变道:“那就是说还跟那个乡下的名声不好女人纠缠在一起?” 下面的人点点头道:“依旧在一起。” “不说是做戏,继续让人盯紧点,彦儿要如何做戏,本宫不管,但彦儿要伤着半根毫毛,本宫扒了你们的皮。” “是!” 长公主说完倦倦地摆摆手,示意退下,下面伏跪的人迅速退了出去,长公主放下茶杯对身边的一个中年妇人道:“这是在恼我呢?” “公主怎么会,小国公爷是最是孝心的人。” “他觉得我利用他的孝心帮了宫里那位,他也不想想,我是他亲娘,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公主,小国公爷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公主的用心,把戏做足了,也是怕公主在丹阳城有危险。” “你这么讲,虽是宽我的心,但我倒是也认同,我家彦儿打小就聪明,怎么可能让这些表象糊了眼,只是那个名声不好乡间女子,纠缠着我的彦儿,我倒更放心不下,但愿廷儿能使上劲。” “公主,这,您更可以放心,如果小国爷是个糊涂的,他们成亲也有八九个月了,早就应该有动静了,那女子都未见什么动静,说明侯爷心里有底的。” “说到这个子嗣的事,彦儿也着实让我生气,送去的那几个就没一个入他眼吗?不是有两个,他以前不是喜欢这类的吗?” “公主,小国公爷是个懂礼数的人,他不会让侍姬先生下子女的。” “以前他讲规矩,我不管,眼下,我真希望他有个一子半女。” “公主,这种事急不来的,而且这子女呀也是讲个缘份的。” “你说的我都明白,他身边只有个老俞,那只是个下等粗人,什么也不懂,我能放心吗,现在去个廷儿,我还稍放心些。我用手心捧着长大的孩子,虽然打小就跟他爹在军营里野着长大的,但那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精挑细选送去的。” “就公主对小国公爷这份心呀,侯爷也不会辜负了公主的。” “我不要他辜负我什么,也不要他再做什么,我只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夜深了,公主该歇了。” “你呀,就是个善的,比本宫还惯着那孩子。”长公主指指中年妇人道,“今儿就歇在这里,这里凉快些。” “是,公主,奴婢着人把公主的东西都搬过来。” …… 宫里,郑荣见龙椅之上那位看着各地送来的奏折,脸一直阴着,不过从五月份过后,那位脸色就没好过,每日各地送来那报灾的折子能有半人多高。 郑荣知道上面那位不高兴,最难做的就是这些侍候的人,挨板子都是些小事,动不动就丢了脑袋,才让大家惶惶不可终日,镇国侯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就算远在边关,也能帮那位出谋划策化解各种危机,回来更是经常帮他们化解惩罚,那位每每见着镇国侯,也都是欢喜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对同吃同住好得快跟一个人似的表兄弟就积怨起来,然后分道扬镳了。 其实就郑荣看来,上面那位是无情的,但独独对那镇国侯是有感情的,否则不是长公主跪上几日就可以免死的。 郑荣微不可闻地叹息一下,却见苏容走了进来,这位是个病秧秧的身子,但那性格却是个最不讲理最浑不吝的。 郑荣知道是阻拦不住的,只得意思地提醒苏容说圣上忙着,苏容把他拂到一边走上去,在案几对面坐下来道:“表兄。” 傅玄乙抬眼看了苏容一眼,苏容见傅玄乙不理他,立刻直身跪着道:“皇上。” “朕是那个意思吗?” “你现在的意思,我是看不明白了,我就想问你,到底要把我岑哥哥如何处置。” “你的爱好不就是赚钱,赚多多的钱,你就赚你的钱去好了。” “珑屿关被破,边关告急文书堆得比你人还高了,你就让我彦哥哥戴罪立功不行吗。” “苏子语,你大胆!” “皇上,我不知道那些告密的都胡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彦哥哥现在没有带军,你还相信那些人胡说八道,你干脆把我也发落到彦哥哥那儿去算了。” “子语,别逼我。” “皇上!” “来人,把苏子语撵出宫去!” 苏容被宫人架到宫外,一个年青男子赶紧走上去扶住他问:“世子爷,如何?” “于冰,去准备准备,我要再去小怀镇找他,我给他配的治腿伤的药,也不知道用了没有,用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这个老俞真是我见过最不中用的东西,状况如何也不知道回个信。” “啊,您还要去,上次跟世子去,小的屁股还疼着呢?” “都过了大半年了,你那屁股还疼,是稀泥捏的。” “狠啊,公主差点扒了小的皮。” “那你不去,我带他们几个去就是。” “世子爷,别,别介,我去,我去,但小的建议这事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否则又是白跑一趟。” “给你三日!” “三日怎么够,世子爷上次去得就是太匆忙了,连世子爷的药都没带够,还没找到人就不得不返回,而且小怀镇那地方又苦又贫,连间像样的客栈都没有,上次去了,世子爷病了三个月,这次不从长计议的话,还是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世子爷这也是枉走一趟,要不,世子爷,于冰再走一趟,你在丹阳城等消息?” “三日,如果三日从长计不出议来,就直接去。” “是,是,世子爷。”于冰哭丧着脸,苏容走了两步忽又转过身道,“别以为本世子糊涂,上次你是故意没带够药的!如果这次再敢,不用我娘,我就扒了你的皮!”说完苏容哼了一声走出台阶,于冰撇了一下嘴也赶紧跟上。 第177章 又很难喝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76/526345076/526345126/20201120100327/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第二天一大早,那棍子和麻雀拎了两鱼篓的黄鳝和泥鳅,两人对秋小蝉家比自己家还熟,很快翻出两个木盆养起来,说吐两天泥再做来吃。 秋二和俞伯围着两个木盆看了好一会,都感慨棍子和麻雀真能干,居然捉了这么大两盆。 俞伯最近应该挺忙的,豆子用得差不多了,居然没当田螺伯伯。 好在秋小蝉当初没在俞伯这一根绳上吊死,不过仅管如此,秋小蝉这两天有点愁豆子的事,她知道王贵不可能故意为难她家,但北方的豆子一个劲地涨,王贵也没办法,王老桥死了后,王老桥的女人好久没出摊了,秋小蝉也算打败了对手,但眼下打败对手也没用,最主要是豆子价格涨了不说,还缺货。 秋小蝉正站在窗前散起床气的时候,秋二娘从放豆子那间屋走出来,叫住秋小蝉,往那屋指了指。 秋小蝉没明白,看着秋二娘,秋二娘又指了一下,秋小蝉走进去一看,屋里多了20袋子,把那间堆了一些近来购来的稻谷和麦子的放杂物房间一下堆满了。 秋小蝉都觉得沈彦太暖了,明明忙着大事情,还想着自己这点小生意:“娘,你先用着,再这么旱下去,我怀疑大家又得过紧张的日子了,豆腐、豆干、豆牙都减量做,每天宁可少卖点,别剩下了。” “今年怎么回事呀,这是真的要人命呀,还有这些豆子…又是你俞伯弄来的呀?你俞伯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你就别管了,反正省着点用吧,对了,娘,你不说贵婶病了,我得去看看。” “你贵婶子这病也有些年了,时好时不好的,吃了不少药,我瞧着最近更不好了,你别再用豆子的事麻烦你贵叔了。” “我是那么没眼力健的人吗,贵婶子病了,我本早该去看的,再说,贵婶子病了,也是要花钱的,贵叔能做生意还是会继续做的,否则哪来钱给贵婶子治病。”秋小蝉说完捡了几十个鸡蛋装在篮子里,就去了王贵的铺子,先去看了贵婶。 就以秋小蝉听来的和观察到贵婶的状况,低烧、偷咳、盗汗,多半是肺结核,而这个年代的肺结核就是绝症,听说这病症也拖了几年了,如果不是贵叔照顾得精细,早就没了,到现在也真是快灯干油尽了。王贵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但因为贵婶这病,让不少人家避讳,所以才这么死不死活不活地经营着,因为王贵怕贵婶的病过给别人,一般都在家里养着,这一年多,秋小蝉也在自己成亲的时候见过,那时候她意识还比较混乱。 看过贵婶,王贵怕病过给秋小蝉,也不让秋小蝉在屋里多待,秋小蝉便告诉王贵,就贵婶这病应该多晒晒太阳、多吃点好的,除了按时吃药,还要保持好心情,最好别找镇上那只会贴膏药的郎中看,有条件去镇上或州里找名医瞧瞧。 王贵都一一点头,说他近日正打算带贵婶去牧州城看一下,然后顺便帮秋小蝉看一下豆子,如果价格比眼下的要高个一两文,能不能接受,如果同意,又有豆子,就帮她带1000斤回来。 秋小蝉宽慰贵叔说豆子的事,自己会想法子,让他是把精力放在给贵婶治病上。 秋小蝉知道俞伯眼下弄豆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价钱,年后,俞伯断断续续帮她弄了三次2000斤豆子了,那就是将近100两银子了,但每次和俞伯商量银子的事,俞伯却说放在她手里也一样,还说让她别凶少爷,时时记得少爷的好就成。 秋小蝉对俞伯这句话很有点不屑,就你家公子真会怕自己凶他,还有一百两银子就叫好,那真以为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吗?她本也不是拘小节的人,自己就扔后脑去了。 谈妥豆子,秋小蝉回了家,秋二娘就问:“你婶怎么样了?我上次去瞧,好像还好些了。” 秋小蝉摇摇头道:“那都是表象,贵婶子的肺怕都穿孔了。”她见秋二娘没听明白,便道,“贵叔说要带贵婶去牧州城治。” “但愿找个好郎中把你贵婶的病治好,你贵叔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小环小丫两个闺女拉扯大,也真心不容易,又因你贵婶的病,两丫头大了也不好说亲,原想说秋平的,没想到秋平不争气,你大娘还怕你贵婶有病,怕把病过给了王小环,带到她家,把秋平给传染了。” “本来贵叔也不看好秋平的,没挑秋平什么,我大娘还这样,真是太鼠目寸光了,让她赶紧把王月娥娶进门,就巴婶这样的亲家,有他们受的。”秋小蝉这些年没少得王贵的照顾,自己心是向着王贵的,所以气哼哼地道。 秋二娘叹了口气道:“那王小环过了年也往十七去了。” “娘,我觉得那王小环也是个极老实的丫头,她娘病了,她在家侍候也就罢了,生怕镇上的人说什么,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来我这里买豆腐加起来,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好在有个小哑巴。” “唉,你贵叔也算不错的了。” 秋二娘已经做好了饭,正和秋二摆饭菜,沈彦和俞伯也刚回来,洗了把脸来到堂屋。 沈彦坐下来,秋小蝉帮秋二娘盛着饭问:“爹,我这次做的高粱酒好喝点没?” “还有点子酸。”秋二给自己和俞伯各倒了一杯高粱酒,他有点畏惧这个入熬的女婿,把酒壶放他手边,喝与不喝由得他自己,秋小蝉听了啊了一声道,“还有点酸呀,难道是我的手不适合做酒,不行,我还得跟大宋学学,我还想做米酒,以后做元宵的时候,不放芝麻花生馅,至少我的不许放肉馅了。” “以前你也吃,现在就不肯吃了。”秋二娘指指灶房那边,“那一盆黄鳝泥鳅都吐了两天泥了,我叫棍子和麻雀明天来吃晚饭了呀。” “那你叫呗。” “你那香肠我泡几节呀。”秋二娘现在对这棍子和麻雀是喜欢起来,棍子就是家里的一个主劳力,那麻雀豆干、豆腐乳的销量越来越大,所以怎么看都喜欢。 “没几节了吧。” “不多了。” “今年多买两副小肠,多买点肉,过年的时候多灌点。”一提吃的秋小蝉就兴致勃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