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千个人生的你》 正文 第1章 心里的秘密 当我开始为我的大学立言,我却不知道我该把我的思想寄托在哪里。那时候我坐在一个破旧的火车里去的,天气很干燥炎热,窗外土地空旷,那些土地上的风景渺小的蜷缩着。车厢里聚集着各地的人,从火车的必经之地,我知道他们大多是来自江西c湖南c湖北c河南地段的人,他们的打扮都很普通。因为旅途的劳累或是无聊,人们不是眯着眼睛在睡觉,就是在不停的说话。 因为买不到坐票,我斜靠在蓝布料的坐椅上已经站了大半天。那天我穿着深蓝色的t恤,这也是我第一次穿t恤,因为在大学以前,我总以为男孩子应该永远穿白色的衬衫。突然车厢里的人问哥哥我到哪里上学,哥哥说去郑州,其实不是,我是去焦作。在这劳累又冰凉的火车里,我心里弥漫的是一种无法道明的情愫,但是一想到我即将到达的地方,内心里又泛出激动与喜悦。 自此,高中那种猛烈的希望被现实和期待重新的冲洗,犹如一段流传久远的佳话,变得淡而无味。我要上大学,这句我向自己许下的良心话,原本有着令我惊叹的喜悦,现在也习以为常了。在火车停下那一刻,不久我拖着沉重的箱子,真的就来到了我的大学。这一天,我第一次走出了故乡申城,来到了一个以前只是耳闻它的名字的地方。虽然这里并不是我所期望的,但这明确的预示了一个男孩子终于结束了自己多年的奋斗,成就打折的梦想。 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知往哪里走,只感觉风吹得厉害。我想到了那本厚厚的报考书,由于我对自己一无所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我只能依靠它,再者听从别人的意见。若说到底我怎么来到这里,其实也是和很多人一样,完全都是听从别人的主张。 我张望着它,它外表很美,但这完全的陌生却使我我开始思念我的家乡,爸爸妈妈以及申城所有的人。看着眼前的哥哥,我分外感觉到亲切。学校宏大的好像一片园林似的,因为要赶路,又累了一夜,我径直拖着行李到了宿舍。来到宿舍,我发现室友都已经来了,他们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感觉很温暖。我打量了一下,宿舍还算干净,黄色的桌椅,六个上下单人床,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和厕所。墙上贴满了前人的东西,细想起来有彩色的壁纸,植物式的假装饰品,篮球明星以及他们喜欢的影视明星。在接下来的半天里,我们又从同校师兄摆的小摊上买来了水瓶,脸盆,台灯等小生活用品,也算有点家的感觉。 忙完了这些,哥哥没有在这里过夜,当天就走了。我和室友转悠了大半夜,空气里荡漾着甜蜜的气息,这里显然比我的高中大了好几倍,学校里有笔直的柏油路,好几亩地的果园,绿油油的草坪,一幢连着一幢的酒红色砖瓦的高楼。可这红色的砖瓦虽透露着古韵,可它在我心里永远感觉它太新鲜,心理感觉不到丝毫的文化底蕴。 可我管不了这些,也无心于这些,这里真的很美就足够了。偌大的学校还有宽阔的人工湖,太美太迷人。只要你看见她,你就会想到这里显然是谈恋爱天生的场所——清澈的水,那树,那草自然地绿。走在它里面,春风迎面而来,几对男男女女在里面搂搂抱抱的。我嘴角微笑着,想到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当天夜里睡觉前,楼管阿姨就走了进来,告诫我们要保持宿舍的卫生。我站在双人床的一角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两位室友不断的打圆场,一会她就走到临近的宿舍。 第二天,路上有各种美女经过,脸上都带着阳光般的微笑。此时千惠,我也已经三年没见,她整个人已经蒸发在这个世界里。对于我们的很多事,我渐渐的淡忘,对于她的记忆也模糊,好像她已经在我心里已死了。记忆就是这样,即使再好的人也会被封装起来,一点点淡忘,直到只留下模糊的印记。 在开学后的第六天,我参加了学院组织的第一次认知参观。辅导员的说法是要培养我们的专业兴趣。来到后我就看见了大大的绿铁皮厂房,可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让我们进去。九月秋天的阳光还是狠毒的,我们排着队等待,感觉很热。大家此刻都还不很熟悉,脸上挂着的都是如同要见到未婚妻般的期待,只是同寝室熟悉的人在小声的嘀咕着。 大概排了大半个小时,领队的老师终于让我们进去。走了进去,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从光明走到了黑暗。整个屋子很空旷,又阴暗又潮湿,空气满是不知名油的味道,我感觉到不舒服。 在我自由参观的时候,我看见很多高大的机器,它们有的很精致,多半却很粗糙。上面都落着灰尘,好像从来没用过,只静静的摆在那里。就在我看几个男人在切割铁片的时候,在点点的星光中,我看见了一个女孩子。她个很高,长相清秀,圆圆的脸很是迷人。人若是没有爱,又怎么能算是人呢?我看见她的眼神,感觉我整个人都变的安静,我好像感觉到这个人在未来会让我人生充实,我的生活会焕发光彩一样。她也直直的看着我,过后就躲开。后来,我们便被人流冲散。我感觉到了内心的急切和那种隐隐的想再见她一面的感觉,我也有再默默的找她,可那天偏偏没有再遇到她。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们是自由离开的。食堂里人声嘈杂,白炽灯照的我眼前一晃一晃的,我一眼长长的望去——她坐在的餐厅角落里,和她的同伴在笑,圆圆的脸,手里拿着酱香饼。她是我们同班同学,后来我自然的知道她叫周雪。 高中时代,生活好比皮球被压瘪,现在放在了自由的空间。那长久的压抑,就得到了无限的释放。除了那些古老的知识,我的思想和千千万万的孩子一样,懵懵懂懂,难以悟出自己的‘道’,只是像个拾荒者一样随便捡了一个‘术’。我走出了以前个人的自我压抑,自我沉默,在一个无人管教的大乐园里,一开始就自我放纵,和很多男孩子一样去追求男欢女爱。这幸福的甜酱,在我的那时候对人生的认知,对美的认知中,让我如同吸了大麻一样。 阳光一道道的,它们穿过柳枝,变得柔软惬意。校园里人来人往,我经常遇见周雪,她和她的同学一起打闹,这并不妨碍我们的眼神交流。其实我们也是同学,只是还不熟。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跟她说话,又不去找她,只能默默的看着她。我看见她轻快跑动的样子,好像我们都在飞。远远的,我还能听到她的笑声,她的笑容好像在我眼前的空气里流动。她渐渐传来的声音,我耳朵不自觉的在搅动,那种我想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的想法使我淡淡的激动,又淡淡的失望。 在开学后的一星期,我们开始军训,因为这个缘故,我们彼此很少有机会相见。但真的是小别胜新欢,我发现自己更思念她。在这段空白日子,我的感觉好像单一而且更加的深刻,我可以感触到她爱我,我心里也是装着她。这也该是多么美好的天作之合,是上天给我们无聊生活送来的甜美之浆吧。这种感觉随着彼此相对的微笑,变得更加的逼真,更加的深情。虽然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可我还是不敢找她,我只能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我想着今天的这朵玫瑰已经如此美丽,为什么还要等待着明天的花园更加的姹紫嫣红? 三个星期的军训,这是为了培养学生的爱国主义精神。教官训练很严肃,一开始让我们站军姿,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在私底下,那些教官还是很随和的,夜里的时候,他会教我们唱军歌,讲些军队里的故事。 后来又练踢正步之类的,每天都累得精疲力尽。因为很多人都不是很情愿,所以大家的意志力并没有增长太多。随之而来的十一长假并把这原先还有的一些渺茫的感觉也冲没了,一切都好像是徒劳。 四个星期后,大学的生活真正开始。我见到了周雪,可除了抵消了这股思念,我并不敢去找她,还是默默的看着她。我到底在顾虑什么啊?在那些年少的记忆里,我努力为自己辩驳,但是我始终无法想到合理的解释。最终我对自己的行为定性:“其实我内心极度的自卑,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她,我深知她是来自一位富裕家庭的女孩子,一旦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如何维持下去。” 我曾让我出格一次,我无论如何摆脱不了内心的卑微,它好像钻进了我的骨子里,使我在人生的很多事情面前都瞻前顾后,寸步难行,而在事后我又悔恨不已。我不敢主动做自己没做过的事,我怕别人说我,好像我一做,就会传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即使现在看来简单的事情,那时候也是我面前的一座大山。为了移走这座大山,我在以后付出了超越一般意志的代价。 有一天我听说她喝醉了酒,不停的哭泣。我走在学校二食堂的门前遇到了她,我感觉到了这与我有关,可我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我见到了她,还是向她笑笑。在一天夜里,我在食堂门前又看见了她,她穿着紫色的袄子,她那渴望的眼神看的我低下了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悲凉,卑微。她走开,我扭过头看着她,她的脚步拖得沉重如铁链,而我心如刀绞。 可这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结局,她要做主动的的抉择。周雪也真正的来了,而且毫无征兆。那时我还在和我的室友开着玩笑,以至于我认为是一种冒失,有种愚弄的感觉。我还是以最朴素的语言还原那个事实。“能在窗台露出你的头,让我看看你在哪个宿舍吗?”一条信息就无厘头的来了。我当时想:“一个女孩子要从她们的宿舍直直的寻觅着我,这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呢?”当我问她是谁,她说你出来就知道。我看她不想说还以为是在故意捉弄我,就回复了一句:“我们该不认识吧?我的短信很贵的。”她急了,说道:“不认识就算了。”为了搞清到底是谁,我就打了过去。那熟悉的的声音怎么能欺骗的了我呢?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为什么要用这么些诡异的难以捉摸的话来惩罚彼此呢?我知道是她,对她说出了她的名字,又怕她生气,竟无缘无故的说一句:“对不起”,就挂了。当时我没有在意,想到等她气消了再解释,可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想象的,她第二天就和另外一个男人走了,以显示对我的惩罚。 你明白吗?我常常对着镜子又不知道在对谁说:“这只是个误会,这只不过是个误会。” 以后我见了她,我无言以对。我有去挽留她,毕竟还没有到生离死别的地步。她可以把她的爱给我,而且越来越强烈,却为什么又一瞬间暴发,一瞬间熄灭呢。这里该饱含多少日日夜夜人的快乐与痛苦在里面。我悔恨,即使现在我都在悔恨,我悔恨为什么我不能主动一点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呢?主动,主动,勇敢,勇敢,这些人人都该拥有的品质,我却从来没有。如果我有,每颗心都会获得慰藉,一扫之前不明朗所带来躲躲闪闪后的失望,让阳光照入彼此的心中,可人生又怎么后悔,怎么有如果。 我反思,我要改过,那时候以她所有的存在对与那时我的认知是符合逻辑的。我无知,她和我一样无知,可她真的很好,很单纯,虽然脑子有点笨,但是生活已经足够,又有谁都是天才呢。 我不甘心,有一天我鼓足勇气说心情高兴请她出去吃面,她说太高兴了会胡来的,就把我推脱了。这种突然的空洞感使我心千枪百孔的,有几次我看着她的窗子,莫名的伤感。一开始我见到了她,我会和往常一样对着她微笑,我期望着什么,我期望着什么我远远的看见她走远。后来我就再也不敢看她,因为她已经走了好远,好远我不知道再用什么眼神看她了,我怕她看出我的落寞与不安,使我更加的懊悔。我明白了我再也无法把我满腔的爱奉献给第一次让我悸动的女孩,可这样的生活我还要默默的忍受。 以后,我看见了她。她还会看着我,但现在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睛,她的刘海随风飘过她的额头,我默默的注释着,她的侧影,她的背影,直到眼睛湿润。一个摔坏的瓶子,我不能把它想象成完整的瓶子,把她继续爱护下去。我告诫自己走开,给自己一个从新选择的机会,这样会更好。 失去了她让我感觉极端的痛苦,对那些教授的课也还是丝毫没有兴趣,他们那些飘忽不定的话简直就是让我难以忍受。我们的课程杂乱繁琐,随便听了一会我就睡去。特别是有一门机械课,同学们都说是死人在哼催眠曲。这是真的,他一讲就是一节课,头都不抬一下。他明知道没有几个人喜欢他的课,但是他依旧乐此不疲,每节课他都活生生的从头到尾说个不停,有时候还要占用课外时间呢,好像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在学校的时候,宿舍的人都喜欢打游戏。这里的卫生也脏兮兮的,纸篓的垃圾没人倒,桌子上的书,茶壶盖,水杯,p3,废纸还有牙膏牙刷这些东西胡乱的凑合在一起。他们有时候打单机,有时候联网集体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融入大集体。我虽然不喜欢上课,也不喜欢打游戏。没事的时候,就到图书馆看看闲书。每天如同僵尸一样无聊的回到“地下墓室”里,回到寝室他们还要打,直到精疲力尽。 “啥时候复活啊?靠,血不够啊,塔都快摧毁完。让你找个好地图,你们这逼啥地图嘛。死,还好临死又放了一个大招。我是圣剑,九级。” 上面那是他们打d一ta时常听到的断断续续,惊呼的话语。有时候,我会听到:“我醒来,但是我什么也都不记得,我很害怕,我包裹住我的身体,然后独自在黑暗中哭泣。”这该是《英雄联盟》里经典的台词吧。 听烦了他们打游戏的声音,很多时候是在发呆或是打开p4听听周杰伦或是梁静茹的歌曲,对于老周的《夜曲》,我还是蛮爱听的。因为它诡异,凄美,旋律又那么跌宕,总是能让我体会到一种触动神经的快乐感。 那个绿色带着斑锈的玻璃若不是因为下雨随时都打开着,风很轻,让这狭小的宿舍很惬意。干洁的天空,校园很宁静,这里的学生并不吵闹,至少保持着表面的文明。我把头枕在右臂上,手中不停的转着笔,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桌面上不规律的年轮。若是受到了什么惊扰,慢悠悠的看着窗外的水杉。那里有动的小叶子,偶然停留几只麻雀。 待到中午十一点,我就自觉的去吃饭。三食堂里面的服务员很漂亮,穿着紫色套装,肉色丝袜,黑色平底鞋,都跟空中小姐似的。每天,我都品尝着还不错的饭菜,时时抬头看着这些美丽的姑娘。她们的表情都很随和,并没有因为你看她们产生拘谨的样子,而是一种习以为常后的淡然,这使我感觉人与人更亲近了。在没事的时候,她们会倚靠在大理石柱子边歇歇脚。 在那个环境中,我们从不明朗的光明去到光明的地方,但这心灵依旧不明朗,还把那些过去奋斗的回忆忘却,白天随便听一些课,更多的时候打游戏,泡妞,看闲书以打发那些无聊的日子。后来,我在宿舍怎么都坐不住,为了改掉不爱学习和一思考就头痛的毛病。我把自己的小桌子装饰了一番,我买了花色的壁纸,伊恩惠的大海报,又弄了个崭新有些情调的台灯。可这又能怎么样呢,没过几天我又没新鲜感。我搂着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看着看着就疲倦了。我枕着头,看着女生宿舍墙上的阴影。至于我心中期待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这感觉我从来不无聊。那些女生像小鸟一样把头伸出来,对着阳光瞅一眼,我可以看见她们雪白的脖子,还有她们突然好像逝去重担后漂亮牙齿。 待我从一种精神状态醒来,隔着眼皮下的一层薄雾看着眼前的人。我们的班长雷风厉行,做事很有个人风范。我们的“掌柜”,是个游戏迷,大家叫他老大。这钱可是同学们的,每次用多少钱,他都晒给同学们看。同学们自然就相信他,再也没有人心里嘀咕他中饱私馕。 早晨,一轮红日从我从我永远怀疑那是东方的地方升起,整个大地都在苏醒。那平静的湖面缓缓的流动着水汽,红色的金鱼摆动着尾巴,不停的上下翻转。这新鲜的景象,这富有生机的清晨时光,我们按照学校的要求在懒懒的跑早操。女生走在前面,我看见了她。很远,彷如我耳边在嗡嗡的响着河提的欢乐声,而这欢乐声带来的可爱人的脸庞,浮在眼前人的身影上,她们一起融入了记忆里。 体育委员兴奋的像个孩子,跑的很快,为了不至于掉队,人人都在拼命。等到了学院大楼,大家都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都带着燥热后的红晕。晨读的时候,我记忆着机器理论或是默默的读着:“fantastic”,听着她翻动书页,嚼着千层饼的声音。 “是fantastic,是f,不是h。你都快把我笑死了,你也f,h不分啊”她扭过头来对我说,嘴抿的很可爱,像个晒太阳的小河蚌。 “你们河南人都这样吗?” “或许是吧,北方的也许好些。”我看着她的眼睛说,然后继续fh不分的读着。她说的对,我确实不分,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毕竟来自不同的地方,生活所用又何必区分的那么仔细。我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记住,是f,不是h。”她又一次提醒了我,我咬着嘴唇笑了一下。我感觉梅子安静的时候要比活泼的时候让我更觉得她活泼。她不是我们同班的,但是我们经常一起上课。 等过了一会,辅导委员会来点名。三次不到者,学期奖学金便没了。这个措施一直让我哭笑不得,若无心学习又怎么会在乎奖学金。本着有些人那么勤奋,一个不学习的人又怎么会考试的好呢,除非他是天才。可这个世间就是有天才,他叫陈杰。他家里很有钱,因为高考没考好,便来了这个二流学校。他上课并没有太认真学习,下课就是打打篮球。 在我们班里不好好学习的人很多,但是像他这样每次考的这么好的还真不多见。这总是让我认为他一定在背后偷偷的学习。可我并不能知道他过多的事情,一来因为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情,二来我也并不爱打篮球。那时候,我只喜欢打乒乓球。之所以,我选择学习健身健美,和巴西的踢踏舞,也是我突然爱上了身体散发的力量和美感。 渐渐我发现这种美感只是幻想,因为我连杠铃都举不起,踢踏舞的脚步凌乱的自己都心惊肉跳的,才一天,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然而这却是我第一次能光明正大的接触梅子。因为工科的缘故,那里的女孩子一点都不漂亮,除了梅子。我们从没有事先打好招呼,也从没有人暗地里偷偷打听对方的消息。对于这件事,我心里便有了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嘛。 “待会有事吗?” “身子骨有点虚,从今天起我决定跑步。”我笑着说。 她笑了起来,认真的说道:“你真的跑步?” “这还有假。” “跑步可是需要耐力和意志力的,对身体很好啦。你要真跑,我陪你跑。” “人人都懂得这。你能陪我跑,太好了。一起跑,总归好些。可以转移注意力,就不累了。”我“行啊,几点?” “七点好些吧。” 吃过了饭,我在站台上坐了一会,梅子就来了。 “你这鞋不错嘛?” “哎,不要取笑我,鞋子毕竟不重要。” “这点我可不赞同,一双好鞋也很重要嘛!你看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啊!不都很光彩嘛。” “干嘛扯这么多,想这些还不是徒增烦恼。” 我没有在说话,就拉着梅子跑开了。我们跑的很慢,一开始我们还说话,跑了两圈,我就听到梅子微微的喘息声。我有时常扭过头看着她的脸,她也如此回示我,随后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一开始我还以为梅子很懦弱,现在我知道她是个特别坚强的人。 跑完了,她双手按在膝盖上,不停的大口喘气,我听见她有想吐的感觉,一时害怕起来,她微笑的示意我没事。我扶着梅子,来到了站台上。腿酸胀的厉害,我们彼此靠着,仿佛整个黑夜都凝聚到我们这一点,那个外面的世界永远不存在。而且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如此,跑后,她略带水花闪亮的眼神总让我想到了怜悯,可这怜悯是并不需要安慰的。即使是拥抱也是多余的,我把头枕在放在腿上的胳膊上,沉默的看着空旷的操场。梅子说:“别这样,这样挺好的。” 上课时,基本上都在小教室上,也就是能容纳五六十个人。我喜欢坐在女生后面,喜欢那样看着。她两个耳朵突出来,还有秀发分叉后的光洁的脖子。她偏点头后,那倾斜的眼眸子,她会拖着下吧,有时望望黑板。接着继续用她的小手抚摸她耳朵上的秀发,把它顺手打几圈缠绕在手指上,或是来回的拽。我不管她是谁,我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那在我心里是一种“美学”。她的衣服把一切丑露包裹起来,只让我看见美。 “少华,那在干什么?你在偷看女生嘛?” 当我在声音的刺激下,在记忆狭缝里窥视她的容颜时候,我的脑袋总是受到一个典型形象的影响,就像我找到了一个线头,只要一抽,就全出来,然而只抽到了空气,我还没有用一种思想把她编织起来,即使只是些零碎的小事,我发现也不是随心捡起的。只有我们真正明白这个人,她的一切才会自然的浮上心头来,而且是刻骨铭心的。 七天后,我们更熟了。我会约她出来走走,我们一起走在学校的大路上,任由那路灯照亮我们的全身,看着虚幻的彼此。那种昏黄路灯下的美是一种错觉,但是我们醉心于那种美,并且在心中凝固成一种美的印象。接着我们会沿着湖走,感受没话找话说那种任由时间流逝的悸动以及夜幕下岸边长柳飘动枝条的妩媚。那湖面,千百次我们走过,在星月交辉的夜晚,她更加的迷人,好像在荒山野岭披上了一层纱。湖面上点点亮光,冷风从湖面清新而来。走过了湖面,便是通往废墟的一段小路上,前面是红砖墙,旁边是废墟,因为心情的原因,我们并没有在夜里去那里猎奇,而是默默的分开。 可这些并不能排解我内心的迷茫,物极必反,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喜欢往图书馆跑,久而久之这也成为我的习惯。我不知道生活是什么?也许生活就是把时间分成几块,第一块吃面包,喝粥时还需加点糖;第二块找个女人快活快活;第三块是精神需求,一个人太空虚了会死掉。我认为那些天才的东西能让我忘掉一些东西。比如忧郁,女人,手机,趴在桌子上玩指头。 为了探究自己是不是读书的料,我首先查阅了历史上所有最伟大的哲学家,比如苏格拉底,老子,庄子,叔本华,边沁等等,最终我选定了三个人——尼采,康德和马克思,然后我从这些哲学家的著作里挑选一本最有挑战性的一本,深入的阅读。我对自己说:“若是我能读懂,我就继续读下去;若是我不能读懂,我就再也不看此类书籍。” 马克思的《资本论》实在太长,让我望而生畏。尼采的《悲剧的诞生》,又提不起我的兴趣,最后我选来选去,挑了一本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当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的心都在颤动,我深怕自己是个傻子,这样如此一点的慰藉也被现实破碎。 “凡一切表象其中绝无属于感觉之成分者,我名之为纯粹的(此就先验的意义而言)”,这些随意组合的字眼比女人的眼睛更加的深邃,当时我的心头就凉了半截。那时候,我在心里暗骂着翻译者:“这么难的哲学书,为什么还用文言词汇书写,此种不体恤民情,装深沉的人,翻译这等书籍又有什么用呢。能够出版,真是出版界的大耻辱。”虽然我读的一知半解,整个人也被搞的神经兮兮,但我最后还是放弃读它,我自我安慰并用翻译者口吻说:“此等书籍,毫无用处,知概念即可,不必深究。” 在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哲学著作后,于是我又转投了人文小说的阅读,《幽谷百合》《复活》《茶花女》《生死场》《围成》《古船》等等,在读够了这些人文小说,我又读了很多杂书,比如《东西方建筑史》《本草纲目》《百年电影》《美少女相册》《创造性思维》《西方美学史》等等。 星期六是我们快乐的日子,这种快乐倒不是我们真心的快乐,而是这个学校留下来的“星期六氛围”。我们几个男人约好了一起到外面的小店喝酒,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看路边走过的漂亮女孩子。吃饭的地方很小,但是人很多,大伙都不是第一次来,还没等我们坐下,老板娘微笑端上了茶水,她殷勤的给我们倒了一杯,微笑着走出去。淡绿色的茶水,微苦,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大伙嘴里哼着,嚷嚷着,用筷子敲着桌子寻乐子。我们又叩开了啤酒瓶,把它们一一摆在桌子上,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到了七点,人更多,我看见男男女女的,他们大唱着流行歌曲,只为博得大家的欢笑。因为人多,菜上的并不快,可我们都等不及,搂着瓶子就吹了起来。有人吹得过猛,立刻就吐的不成样子。他哈哈大笑道:“兄弟面前,就该这样,来喝。” 每个人那时候都像成了酒鬼,而这就是很多大学的写照,等菜来了以后,我们大口大口的吃,喝了一瓶接着喝,喝吐了到厕所里醒醒酒继续在那里胡吹。有时候啤酒喝的不过瘾,就喝白酒。这白加啤,真的让我们晕晕乎乎的,像吸了大麻。 等快结束了时候,大家借着酒疯,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说出自己最喜欢女人的名字。等啤酒瓶摇晃起来,转到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子的落魄。我首先想到了她,但我不敢说因为这份爱就像永远隐藏在黑暗一样,除了我们两个心知肚明,再也没人知道。我想到了千惠,我痛恨她,你凭什么一走了之。我不能让大家看见我为难的样子,否则他们该笑话我,说我不是男人。“千惠”,我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惠。” 大家一起起哄道,然后就是哈哈大笑。我感谢他们并没有追问,让我躲过这次游戏以及我内心的一劫。又转了起来,我听到了她的名字,我的心都凉,但是我苦笑着喝了一杯又一杯。大家此刻又起哄起来,说道:“原来少华真人不露相。” 我低着头,意思都模糊,我感觉天旋地转的,尿道里的水憋得我快爆炸,但我不敢站起来,我怕我一起了就摔倒在地上。大家好像疯了一样,他们继续敲打着酒瓶,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裂开。那叮叮叮杂乱无章的急促声,这暴露了我们内心的无聊与苦闷。这样的氛围使我更加的孤独,我像蜷缩在无人的角落里,我像在给沉闷的胸口添上一块砖头。它们灌入我的耳朵,我感觉刺耳。他们更疯狂,拿起酒瓶吹着了响亮的口哨,模模糊糊的眼前闪着人的头颅,我感觉我在天堂,又在地狱受着罪。 第二天,一阵风吹来,我吐了,稍微感觉好受了些。 梅子是我把她带进那个废弃的园子的,更确切的说是我把她引诱到那个废弃的园子。 那是一片废弃的园子,是学校遗弃的孩子。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感受阳光在我脸上灼烧的点点温度或是对着太阳感受思考者的感觉,这里的一切生物都被披上了银光。我站在这里,只不过想找个理解自己的生命体。我把我的灵魂寄托在一颗草上,我对自己说,我找到了自己的自己再取回自己的灵魂,还为它戴上了红色的丝巾。因为它比一切草都高,每天总是对着太阳旺盛的生长。 大学的时候,要交一片演讲征稿。我也投了一篇,结果得了个第三名。这让我极度难受,因为那些得一名的简直都在歌功颂德嘛,我想有必要这么肉麻嘛。也就是这个百无聊赖,我偶然来到那片废弃的园子。以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听说那里是学校留着以后扩建学院用的。因为好久没有动静,便被当地的人给挖了种上了棉花,玉米之类的经济物种。后来不知怎么没种,估计有些纠纷在里面。 在文学之后,我渐渐的迷上了音乐。可我并不敢大声唱,因为这以前,我从来没有唱过歌。对于五音不全的我来说,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跟唱。后来我渐渐发现这样即使听一百辈子,我也学不会一首歌,我便想到那个废弃的园子。 即使我再怎么练,我也成为不了一个歌星?这种冥冥的感觉,时常让我对着自己说:“你要有自知之明。”可每次听到自己那“还不错”的嗓音,心里就无比的惬意。对,我就是喜欢那种感觉,我是在被一种感觉推着走。秋天的茴香在秋风里飘荡,我的心也在歌曲里飘荡,在曲末那低沉的旋律下,我自然感伤的看着那一片废弃的草园子。我在求得一份解脱,有的人选择热闹,而我选择聆听自己。静静的与草为伴,因为它们从来不说话,我感觉到了什么就是什么。 那天我在园子里唱徐小凤的《逆流顺流》,为了唱好,我会装作很深情的样子,可这样让我很别扭。我让自己想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我很纠结,不知道该想谁。我的声音很大,但我不怕,因为这里空旷旷的,外面又有来回的汽车,所以我的声音会被这个世界吃掉。 “到底《红玫瑰》好听,还是《白玫瑰》好听?” 我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后面盯着我问道,我沉默,她继续说道:“我看看你天天到底在干嘛?” 这时候,我的脸色还在迷茫中,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来,但我还是改变了问法,因为这种问法更能把我和她拉近,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从楼上就看到嘛。” 我有点苦笑不得,我一直在心里平视这个世界,倒忘了那些会注意我的人会俯视这个世界。我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去看那些杂乱无章的植物。 “哎,干嘛愣着,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若从格调上看,这曲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改了歌词。” 于是我放着《红玫瑰》的外音,她很善解人意,理解了我的意图并没有用言语去打破这氛围。我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书,长发已经及腰。如此美,如此天真,如此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里沾染上那么些思想,若是个傻乎乎的孩子,嫁个男人多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多幸福啊。人的追求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又要去追求,难道无知不是一种绝妙的生活吗?我对以前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但我没有否认它的价值。 “红玫瑰吧,红玫瑰总是好看些。”我说。 哎,这是个废弃的地方,却是心灵交流真正的家园。在这没有人的世界,只有那里,我才能大声高歌;我才能为这凋败的生命伤感,而没有人取笑自己;我才能和梅子毫无约束的交流;我才能发现躯体下的真正自己。 我们对着天空说话,只有我们两个人听见,风带走了我们一切烦恼。 “你研究什么音乐?流行歌曲还是民歌。” “为什么我在研究音乐,不能只是听听?”我不自然的反问道。 “我看的出你很认真。”梅子看着我手中还响着的p3,它正播放着美国流行歌手卡伦卡朋特的《yesterday 一nce 一re》。“民歌很难听的,你知道吗,这就是个人感觉,所以我才让你说的嘛。” “是流行音乐。民歌太单调,约束太多,若是让我从古典音乐和民歌里选,我宁愿选古典音乐。你明白我的意思嘛。思想自由才能出大家,像贝多芬啊,舒柏特啊,都是自由的天才。” “那你是歧视民歌?” 当我在想着怎么回答梅子的问题,她把我的p3抢了过去,她撩起了秀发说道:“让我看看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不喜欢,这是两码子事情。歧视倒也没有,我只是说它不适合我。”我说。 梅子哼唱的起来,从她那断断续续的音调中,我知道她哼唱的是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 “干嘛哼这首歌?” “你不要管,看来你知道的蛮多的。唱首歌听嘛?不要害羞,男孩子该大气一点,唱一首简单的也可以。”梅子微笑的看着我,把p3递给我,她是在暗示我可以跟着唱,至少不会因为跑调而尴尬。“这个简单怎么判别?看人啊。比如文学啊,大学课上的鲁迅就很难,琼瑶就很简单嘛,外国作家都马马虎虎。音乐也一样的,现代人简单爱听的歌就简单。比如周杰伦啦,方文山词虽华丽可思想简单啊。华丽不是复杂,没人听的歌要么难听,要么复杂,这是现代真理。” “周杰伦,不错哦。”我说 “额?” “你不信?” “那康德呢?” “什么康德?”我说。 “哎,就是你桌子上的那本书的作者。” “这有什么关联嘛?” “当然有,你若看康德,最起码你有那个心,就像你喜欢某个女孩子,你会吃她喜欢的菜。”她说道。“来一首嘛,又不会死。” 当我唱到:“狼牙月,伊人憔悴。” “这个,你的声音不错。这唱歌要用单田之气才能饱满,收起你的嗓子,你的嗓子只是华丽,并没有力量。好的音乐都是震撼人心的,社会上的人都在华纵取宠,只有少女才会欢呼。” 我继续唱道:“你走之后的一个夏季熬成了一个秋”。 “我发现你的音色有点不耐听,这可是大麻烦。” 然后她不断的在我面前旋转,又旋转,像个慢慢悠悠的大风车。我喜欢她的手势,和她旋转后裙摆的圆圈,这些对我来说是一种诱惑与美。她的那些音乐的体会,虽说简单,但是很实际。我拿起地下散落的书籍,翻到想找的那首歌。 “男孩子会唱歌都是因为女孩子嘛?”梅子有点急,她嚷道:“说说嘛,又不是什么害羞的事。” “不是每个孩子都是为了在女孩子面前显摆,我说为了我的理想。你会笑嘛?若是为了女孩子,出不了一年就惓殆了。你跟我讲这些,我很乐意接受你的建议。” “那我不打扰你。” “这是件绝妙的事情。”我们彼此微笑的分开。 除了这个废弃的园子,梅子和我并不是无话不说,好像一走出那个园子,我们就来到了真实的世界。有一天,她生病了。我本想提醒她吃药,但我没有,外面的风很大,我给她关起了窗子。她没有看我,而是咳嗽了两声。这两声里,我听到的是谢谢,而我想要的是她的眼神。 “喂,你喜欢什么?” “我说我喜欢大自然,你信吗?” “信,只有那些农村的孩子才会喜欢自然,大城市的人都不喜欢。从前有一条大花蛇,很吓人的,自此我就怕大自然。” “不能这么说,你没读过《围城》吗,越是城里的人越是喜欢农村的风光。 “一起去看看你的自然。” “怎么看?” “一起走走。”梅子说完后,拉起我的手。“这对你生活很重要吗?” “当然呢。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傻子。比如说若是我有个女朋友,哪天和我一起旅游。若是她问我那是什么石灰岩啊,虽然我可能不懂,我也能故意装很懂的样子说这是沉积岩,那是什么什么啦。” “少华,你认为你怎么样?” “问着干嘛,没想过。” “说?” “一般般。” “你们南方人都很瘦小,就吃米饭吗?” “也不一定,米饭是主食,面也是吃的。” “你爸妈种的粮食很好吃吧?” 我并不知道梅子想知道什么,她问什么我并不躲避。 “是啊,挺好的。”我说。 她“哦”了一下,就不说话。 她沉默,但并没有疏远我。那个星期天,我们坐着汽车来到了青龙峡。 “难道你每次爬山,都都这样嘛?”梅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这是在跑山。 “没有吧?” “的确是,你要知道这是上坡,不是学校的橡胶跑道。你该关心女孩子的,你这样,有点大男子主义!你知道嘛。女孩子最讨厌大男子主义,那些人一辈子打光棍的笨蛋。” 我看到很多人在注意到我,为了息事宁人,我说:“你教训的是,我慢点就是啦。” “你知道嘛?你身体很棒,但你没有必要这样展示。” “好啦,知道,我服了你。” “你是在嫌我啰嗦嘛?” “的确是。” “可我是为你好,你知道嘛。你这样别人会以为你是个疯子,而你心里还美滋滋的!你会让那些体弱的人自卑,而你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哎,就知道你不知道。” 第一学期的最后一个月来临,我和往常遇到了梅子,只是今天的气氛不同。大学考试老师都会划重点,总是有牛人用六号小字都打在一rd里面,然后撕成小字条藏在手心里。这小聪明,再加上监考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上过课,也没复习过最后全过。这就是我所经历的还不错的本科大学里的学生,他们和我一样迷茫,不知所措。 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对着那枯燥乏味的一切,年轻的我们找不到方向,只能选择放纵,逃避,于是很多人都裹在游戏的世界里。他们的心并不坏,夜里说的那些放荡话也只不过图个嘴上或是心理的快活,若是真让他们胡来他们是不会去做的。而我以为戴上耳机便是自己的世界,这心灵的麻痹,那些颤抖无力的感情带来的心安理得,使我的内心流着永复不变的泪——“徒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寂静的春天 大一的那个暑假,我带着疲倦,带着微笑坐着t1308,经过漫长的七个小时回到了家。妈妈看见了我,说我怎么又瘦了,我借故说学校的伙食不好。 无聊时,我就出去走了走,此刻的申城已是荒凉一片。我站在土包子上张望,我相信这眼前都是真的。我的叹息冲破了眼神的凝固,落寞的走在那条无人的青草河堤上。因为娶媳妇,或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又或是跟风的缘由,申城的人大都搬离了他们住了一辈子的地方。 我好像听到了牛羊声,那只不过是在河道里采沙机器的轰鸣声;我好像看见了花花绿绿的人,那只是长得比人更高的野草。这些笨重的机器在无止境攫取大浪淘洗的黄沙,对自然毫无怜悯,咆哮着驻扎在了这里。 这个不干净的土壤让人们患着各种“慢性病”。 静静的河面上,我看见在荒凉的一弯角漂浮着几个灰皮大铁船,它的船体来回的碰撞田坝,巨大的窟窿凸显了出来,好像年事已高的人掉的一颗大牙。船舱里灌了许多水,冒着黑烟,嗡嗡的响着,有一个矮小黝黑的人,在那摆弄绳索,过后又在船沿寻找什么。他赤脚,又大又黑乎乎的,好像从来没有洗过。 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太阳敲打着他的身子,他的后背黑里透着血色,有的地方被太阳灼伤,好像冒着油花。这个他挥舞着铁锤,前倾着笨重的身子,重重的砸向突起的地方,破旧的船一颤一颤的,好像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个破破烂烂的人,我本以为他是摧毁一切万恶的罪人,要诅咒他——成千上万的人都来,大人们搂着孩子,他们拍手,敖叫,开怀大笑。他低着头颅,坐在囚车里。后悔吧,罪恶的人,一切都要偿还的。人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终究会有明白的那一天的。 现在就是那个时刻,人们争先恐后的扔去了破鞋,蔬菜叶子看看,多解恨。他被押赴刑场,开始行刑,人们欢呼雀跃起来,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滚落了下来,狗闻了闻都不舔一下,鲜血染红了一片石头。 随着机器的转动,小黄河河底的沙子被源源不断地送上了岸。岸上的沙子经过自动滤水之后,就被卡车一车车的拉走。他们被丢在了路上就变成了路基,丢在建筑工地,就变成了高楼大厦。那靠近沙场的土地,也因为没有了树木的固定,都塌陷,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形伤口,诉说历史的变迁。 我静静的站在河堤上,很久,没有一丝动静,鸟儿也消失了声迹,只见银色的阳光照在凸凹不平留着道道车迹金黄色的沙滩上。忽然,一大群野鸡从草丛里窜出,叫着它那欢快的声音,逃跑了。 我又一次错了,这里隐藏着更多的生机。谁说幸福只属于热闹而不属于宁静呢? 那些平坦优美的原野,你在哪。我内心自然地呐喊,咆哮般的血液窜起的力量,使我大步前行。 我要看清它们,揭示这野蛮背后的种种不幸。由于采沙场一个一个的修建,小山般的沙包子自由自在的疯起,东一个,西一个的,有的地方狭窄堆积起了大小不一的尖顶金字塔。 我走下河堤,看见了种种人们快乐的脸下留下的伤痕。亲近它们,松软的细沙子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没站稳倾斜着滑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差点被摔碎的破瓶子割伤。 我又试了一次,又一个前趴滑了下去。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大自然的受苦受难史,比人还要更加的苦。”我心里想着,害怕笼罩在我的心里。如果达尔文在的话,一定会为人类带来的这么多突变表示惊讶。 我曾经问过妈妈他们是如何得到这里的土地的,妈妈说是签了租约。 在那个夏天这还发生了一件流血的事故——爸爸匆匆忙忙的喊人说大伯正和人打架的时候,我在屋里憋闷的难受,正摆弄我的竹竿和白尼龙线。地面上,散落着鹅卵石一样的小河蚌。它们闭着嘴巴,天气太闷热,时不时的我看见它们小心翼翼的吐着白沫,灰黄色长舌头好像蛇吐着芯子,软软的,又长又滑的。“小河蚌,不会疼的。”我笑呵呵的自言自语道。正准备拿起大剪子给它开肠破肚,掏取它的鲜肉,钓小龙虾去,就听到爸爸喊道:“出事了,都在打架。” “谁打架了?” “你大伯。” “怎么了?因为什么事情?” “还不是堤坝那块田地的纠纷。” 接着爸爸又喊三叔去。等我和妈妈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扭打的战斗。地上一片打斗的痕迹,杂草乱成了一团糟,有气无力的躺着。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大闸门,多么宏大,激情澎湃的河水一泻而下,激起一串串的浪花。此刻他们还在进行着口头上的交战,双方彼此互不相让。 “你可是个沙场老板,怎么和我一个老农民斤斤计较。” “我计较什么,当初合同。五年的合同不都签好了吗。一亩地,每年三百块钱。” “可现在人家都涨价,你也是知道的呀。” “谁管你涨价,这合同不是随市价?这些地,我们可是立了字据的,你没法抵赖的。你今天就是赖着不走,也没有任何说法。” “那我现在不租,还不行?” “我不想跟你耍嘴皮子,你就是告到法院里去,我也有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私自开采。我虽然年纪大,还是明事理的,你是在盗取国家的资源。” “你尽管去告啊!” “为什么?”大伯忍无可忍的说。 “为什么?你刚才说盗取国家什么的。可这东西它也归人管,我上面有人,又有批文。合理合法,怎么,有本事你告我去。” “合理什么?你看看这都塌成什么样啦。我一把年纪,还真不怕你。” “你不要生气,跟自己生什么气呢。你保重身子,尽管去吧。你不就是想弄几个钱,可钱谁不喜欢呢。没有,今天我话就说这里,最好去了提起我的大名才好,让人直接把你轰出来。都一大把年纪,这就是有钱全吃,不吃白不吃。” 大伯哑口无言,我看见他憋屈的难受,脖子到脸全红了。 妈妈走了过去,说道:“回去吧,他大伯,也没什么好的法子。谁让咱没权势呢。” 大伯看着那片黄土地,大跳着骂了一声:“真是个要命的黑心人,什么世道。”他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忍受。若是个乐观的人,他的阿q心理就会发挥神奇的妙用。久而久之,这里的很多人似乎都养成了卑微冷漠的生存真理:“逆来顺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感到了一丝震撼,感觉生命如此的承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有理都能说得清,我眼睛呆滞的凝望着那片金黄色的沙场,它耀眼夺目,好像一片盛开的向日葵花海。这大概是八月末。稻子已经成熟,它们沉甸甸,黄灿灿的。 秋雨即将到来,人们很快就要进行大丰收。这不绝于耳的声音,隆隆的想要响起,突然不知怎么的,一个闪屏,一切都在脑海里戛然而止。这就是以后很多农村以后的真实写照,很多的田地都荒废。人都是趋利的,要么干脆扔了土地,要么只种一季子田地。 我又想到爸爸,和这些发动机器的人相比,他的力量是渺小的,只能趴在土地上。 于我来说人的力量来自于对某种已知或是自我意识到的事物积聚超越一般人所带来非同感觉的实践。这种感觉越加的强烈,对事物认知的渴望就越深,在思考和实践中甚至达到忘我的境界。可人一旦获得了力量,就如同火山要喷发,太阳要辐射能量一样,它是不可阻挡的。 那些私自开采沙子的人,又怎么解释呢,让他们在河水的流逝中清洗,熏陶吧。 虽说社会环境的熏陶则会让力量的产生具有普遍化,但在中国这种能量的积聚,多数还是野蛮的,或是受到某种外界的刺激。是啊,人具有力量,多少人趋之若鹜。可如果无良好的释放方式,那结果可想而知。 我在此试着说这应该需要人的道德和美德来调和,同时需要社会给予这种力量自然释放的出口,这就需要社会平等,包容,和谐,法治吧。 在这面目全非的现实面前,我想到了过去美好的夜晚。吃过晚饭后,天气炎热,我和很多孩子们摇着蒲叶的灰扇子,点燃了篝火,我们围着坐了下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成群的蛾儿,蚊子把火团团围住,狂飞乱舞着,还引来了浅绿色的蚂蚱,它们呆头呆脑的,但却活蹦乱跳的。 在这无比优雅,无边快乐的夜晚,远方的天空戴着黑边,肚脐上又抹上了红黄的晕,星星满天都是,月亮硕大无比。我闭上我的眼睛,渲染入了令我沉默的痛苦,我看见爸爸赤着身子,颈上裹着毛巾站在城市令人惊悚的高楼上,毒辣的太阳让他汗如雨下,世界上的悲苦生活让他所继承的卑弱体验到了久远年代的辛酸。ddt没有,但千千万万的ddt出现。它们使人患上了病,一个个原本郁郁葱葱的美丽家园变成了《寂静的春天》。 我双腿跪在沙地上,面向了宽广的河面。我的心灵在流浪,这回忆让我一遍遍去舔舐那些莫名其妙的伤感。我想又何苦呢?人们意识的淡薄,对利益无止无尽的渴望,到处修建的采沙厂,随意排放的养猪厂,还有那些随意的指令和叛亲带故的卑鄙伎俩,我还是在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股悲愤的力量?我那美丽的蓝色的故乡,你感觉到了我这苦闷又无力的眼神了吗?你告诉我,我该像个真正的猛士愤然前行,还是惧怕淋漓的鲜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虔诚的教徒 到农村的集市玩,现在回想一下是件开心的事情,就像我们小时候玩过的游戏泥娃娃一样,重而不腻。 这里的集市虽比不上上海南京街那么繁华,有各色的小哥哥,小姐姐,可它保留了几代人传统的特色。你看那稻虾,那酷似鱼眼的鸡斗米,那老人家手里红彤彤的糖苹果,可都是这里人们的抢手货。 夏末的天气也总是很好,有徐徐的风。街道东西走向,前边就是南北走向的马路,路边生长了几十年,无比粗壮的梧桐。风吹来,叶子哗啦啦的响,沁人心脾。 街上人来人往的,她们大部分都是老人。老人们见面拉着手寒暄几句,说的话大都是:“吃饭了吗?” 这时一个看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正歌唱着生活,手里握紧一本旧书,向我们走来。她穿着花色的衬衫,露着膝盖的短裤。头发蜷缩着,面容焦黄,像极了久烫的馒头。可她的笑容真的比她的打扮精神百倍,如果你能想象一下秋天衰败荷叶上独开的莲花,那就是这种感觉了。 夜晚的月色也只不过这么明亮吧,它一下子就招来了人们的关注。 “哎呦,老魏啊,今天你下的馆子吃的嘛。” “你下馆子的钱是哪个男人来的嘛?” 可她依旧自唱她的生活,那平静的脸色如同耶稣钉在了十字架上。 她跟妈妈说话的时候,妈妈只是轻蔑的一笑,随口应了一下。 我看着她手里拿着那本32开的小厚书,一开始以为她拿的是字典,暗自取笑她,直到她对我说:“你读过圣经吗?” “哦,bible。”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英文,可能是太惊讶。一个面容消瘦,穿着短裤,牙齿暴露的女人居然问你这样的问题,当时我是既吃惊又好奇。对于这本凝结无数人心血,流传千百年的西方宗教盛典,它圣洁的灵光居然在东方照耀着这个几乎不识字的中国女人,这本身就是文化的奇迹。 “大学生,文化人。”她继续笑着说道。 我窘的几乎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说:“偶尔看过几句关于它的东西,好像是关于上帝和人什么的,具体也不太清楚。” “你是大学生,有学识,要读完才好。上帝是好人,它会保佑你” 没等她说完,我接着说:“哦,以后我会好好读的。” 我对她的行为感觉惊讶,妈妈却一点也看不起她,说她是一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女人。她继续跟妈妈说话,妈妈只用“啊,是,改天吧”之类的托词来敷衍她。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她没有再接我的话,不是默念而是用豫剧的腔调唱了起来。 妈妈跟她分别后,说她虽然行为不检点,又懒又丑,但是她的歌声动听,我是同意的。她的歌曲,不是简单的换词,而是全新的创作,对于他能把西方的文化和中国的传统戏曲结合的有声有色,也让我大为惊讶。 在妈妈和我走到回家的小路上的时候,就听到四姨娘喊道:“他二娘,来给俺家逮鸭子。” 鸭子是申城的支柱产业,因为是速成的肉食品。这里的人都不爱吃,所以都被加工成了熟食。比如鸭脖,鸭腿,鸭翅等等。这些熟食被包上高档的礼品盒,销量还是不错的。 妈妈去逮鸭子,我就在路上溜达了一圈。路边搭着蔬菜大棚一样矮小又细长的茅草屋,这就是鸭圈。脏兮兮的油皮纸被风刮得哗啦啦的响着,一股令人难受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有两个人站在不远的埂子上,穿灰色褂子的中年男子拿着铁锨,躬着腰在费力的清理挤满粪便的排水沟,沟里好像铺了一层苔藓的绿,又臭又浑浊不堪。他折腾了好半天,田埂上堆起了大小不一的小土丘。另一个肥胖的女人脸上泛着黑色的明晃晃的光,不耐烦的晃来晃去,好像在察觉什么。 申城变成鸭子的世界,这里原来的清新的空气消失不见。 养鸭的申城人说这是他们走出困扰的灵药,别的人说是在自掘坟墓。到底是灵药还是饮鸩止渴?当科学没有来到,时间会证明一切。 墙角里一只吃了病鸭的花色狗红着眼睛,蜷缩着。沟渠里的水如同放多了的茶叶,浑浊不堪。水草疯狂的乱窜,又高又粗。 在这不友好的空气里,天气依旧晴朗,太阳像盛开的花儿一样,鲜艳艳的。它毒热的光,炙烤着大地,加重了味道。我不该只想到自己得感受,蚊子苍蝇可是最欢快,成年蚊子组成了大圆圈,嗡嗡的乱叫着。 整车整车的肥胖鸭子,短时间里就被标准化的出来,大卡车奏着凯歌来迎接它们。远远地我就听到了它轰鸣鸣的声音,扬起的飞尘好像刮起了沙尘暴。足足有四辆绿皮的大货车,它的车头又大又胖,有着千百斤力量。我跟着它们跑了过去,高高的犹如大水洞的圆滚车轮上,宽敞的大车厢里载满了黄色的大皮镂空篓子。人们爬上去,把它们一个个甩了下来。 押车人穿着黑色的制服,皮鞋油亮亮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点害怕。他业务非常熟悉,嘴里一翘一翘的叼着烟,拿着公文的本子,不紧不慢的记录着。四姨娘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请他吃支烟。他人倒是很和气,微笑的接受。 装完了鸭子,人们都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眼珠子热火灼伤的。我看见他们或是肩靠在肥壮的大树边,斜搭拉着腿,或是解开了衣服,瘫坐在柏油马路边,喝放凉了开水。大家都口渴的要命,一会儿就喝个精光。 大卡车旁边站着的是个收破烂的年轻人,他棕色的木板上刷上了醒目的招牌——收破烂儿。可他并没有吆喝一声,只是眼睛亮亮的,好像很费力的看着。我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真心希望发生点什么。因为除了这空荡荡难闻的气味,飘落一地的白花花的绒毛,再也没有什么引起我的兴趣。我看着妈妈,她笑呵呵的正在和别人说话,不时的用手去挠她那蒙了一层灰的头发,她并没有想走的意思。 那个瘦个子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黄瘦的脸,好像秋天的芦苇。他表情变得很严肃,又很纠结。周围的东西好像都在摆动,他的心好像也在搅动。他好像不懂这些,又在期望,又不好意思说。 在村里面,总有这样的人,他们咬着牙,一遍一遍的想着,可那些不一样的东西却永远无法穿透他们心灵的壁垒,真正震撼他们。他们突破无法自我的束缚,一如既往的做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那个收破烂的,以后我又看见了他,他继续吆喝着:“收破烂吆,谁有破烂来卖吆。” 回到家以后,妈妈又跟我讲起虔诚女人的好多故事,讲着讲着,她会哈哈的大笑起来。她说她的丈夫也不喜欢她,甚至恨她。在农忙季节,她男人在水田里撒着化肥,她在田埂上唱着歌。人家都骂她是傻子或是不要脸的妓女,她从来不介意,自唱自己的。对别人的调戏,她也认为是一种赞美。比如,一位老姑娘遇见了她,说:“哎,魏姑娘,今天准备唱哪出?来个《小二黑结婚》吧。” 她听后二话不说,就唱了起来,引的大家哈哈大笑。他的儿子更因为看不惯她,十四岁就到县城的饭店打工。因为活计好,被饭店的老板看中,当了个上门女婿。从此,她唱的更加的欢快,而且逢人就说:“我儿子可是城里的人,你们哪个人家的孩子能比的上?” “老魏有出息,生了个好儿子。魏姐,今天要不要给你儿子也来一段?”人们通常鄙夷的说,但是她们心里真的嫉妒的要死。 这已经是二零零八年以后的事情,那时候我感觉申城每个人的心灵都病的更厉害,不只是老魏。老魏只不过把悲剧改成了喜剧,可在内心里还有上帝迁就着她,但是那些人眼里却已经容不下一粒沙子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把她的对上帝的信仰和妈妈的迷信做了一个比较,迷信只是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才能宽慰自己,而信仰却是我们时刻的警钟和灵魂的灯塔。我不知道老魏是否是真的快乐?如果她快乐,那她快乐。如果她没有在信仰的世界里活的快乐,那该是她把信仰当做生活。 人,哪里是欢乐,哪里是痛苦?倔强的人生,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彼岸?虽然魏老婆子只是一个个例,但是我知道外来思想已经开始侵入这个迷信的古老地方。 后来,我知道这种信仰,申城人除了老魏,再也没有人感兴趣,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它存在的土壤。我又想到了四姨娘,她搬到了大路边,离开了她的老家,在她眼里钱比什么都重要,又怎么会想到上帝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梅子的世界 那些几百年前的知识也都睡觉去吧,新的一年又快要开学了。 校园的草比以往更加的绿,风吹动偶尔经过长长的秀发,还是在这里才能让我更加的幸福。 多想去那无人的世界里,那里的老朋友,在没有我打扰你们的时间里,你们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提前几天回到学校的日子,我并不很想见梅子,只是偶尔会想起她。夜晚,校园沐浴在光明与黑暗交替的夜色与灯光里。有时我心血来潮会到自习室溜达一圈,但若是我想去,一定是在夜里十点。我之所以选择十点去,这是因为十一点自习室就熄灯。如此我不至于因为坐不下去而感到心里愧疚,却也心安理得的学了一会。 终于熄灯了,这该死的黑暗月色的光明。 “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啦?”梅子突兀在我眼前笑道。 “等你喽。” “哈哈” “笑什么?” “哎,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不自然呢?是夜色的原因吗?” “我站在你面前,你认为这是虚拟世界吗?” “差不错吧。眼睛裹挟在黑夜里。” “可我在黑夜里也寻找光明。” “你指的是知识还是女孩子?” 梅子语气显得严肃了起来,而我仍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说我习惯了,你信吗?这样挺好的,最起码思想自由啊,不要为我担心。” 梅子沉默的听着,后来她说:“你私下可不是这种人啊,你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这雪好美啊,和你在雪地里接吻是多么令人陶醉的感觉。还有听了这首诗,我好想说话即使你的一个吻也能够缄默我的唇。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和那些男人一样都很寂寞吗?你们男人都是寂寞的动物吗?” 那些话确实都是我说的,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我感觉这是一种美感,我无法拒绝那种思想下的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难道你不寂寞嘛?”我反问道。 “我有,我也喜欢过人。我可并没有想和他做爱的意思,我只是感觉生活很落寞。即使有时候我很想,我也不断的说服自己。 “别人说的,一个不结婚的女孩子,都是想的过多。”我说。 “我认为人很丑,你没看见嘛。人很丑,女人比男人更丑,而且黑夜也遮不住。看到前面那个女孩子,她脸上涂的什么东西我鼻子一闻,我就知道。那时在学校门口地摊上淘来的所谓的名牌化妆品。我很讨厌自己啦。我亲近你,是因为你没有这种味道。” 我哑口无言,我不知道谁惹了梅子,让她发这么大的火。 “不要这样。”我笑起来说着。 “你不要这么嬉皮笑脸的,我讨厌这样的人。”说后,梅子哭了起来继续说道:“寝室的人说我自以为是,永远没男人爱。少华,你说有人爱我吗?” 我不知道这句话在年轻女孩子的心里意味着什么,只是感觉到一丝落寞。我认真的看着她,她突然跑开了。她的背影,此刻犹如周雪的背影,我刻在了我心里。 不知为什么,当我看见梅子活泼的样子,我会感动的要哭。这是爱吗?我是说我在爱上她吗?可她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喜欢长发文静的女孩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长发让我感觉她有女人味,文静说明她有内涵和修养。可她大大咧咧的,我怎么会喜欢她呢。不过,我的感觉爱上了这种活泼的感觉,心里还是期望着文静。水一般的人,慢慢两个人彼此相溶。 多希望,此刻阳光射在我的眼睛里,风吹起我的发丝。 “当然有啦。” 我蹲在地上,声音吞没。这话回想在我内心,好像彼此两个人在激烈的斗争。 人都说,如果你不怕胖,吃是一种解决这个问题很好的方式。 学校附近有一个好吃的面馆,以前我经常一个人在那吃。那里的老板娘非常可爱,亲切如少女甜美的声音。她圆圆的脸,扎着一个发髻,有着不同于一般女孩子的成熟美感。因为深爱,便记得深刻。微黄的灯光下,香香锅的招牌显得那么耀眼。真是饭如其名,这里的鸡蛋面,肉丝面,炒辣条有着亲民的价格和味道,让人吃了真的有如喊着妈妈的感觉。 “小阿姨,来碗鸡蛋面。”我喜欢这样亲切称呼年轻女孩子。而每当我这么称呼她,她总是带着微笑。 有一天我实在饿极了,但是又不知道吃什么,就开玩笑的说:“小阿姨,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吗?” “饿了,什么都好吃。”她居然用这样的话说她的顾客,你可想而知我们的关系有多么熟了。她真的把我当做小弟弟一样看待,便多得她的照顾。每次鸡蛋面里总是蛋很多,肉面里放了很多的细肉。我感谢她的关爱,于是总是不停的跟自己找借口到她这里吃。也许不是这个原因,她真的很可爱。 虽然她已经结婚,但美是人人都奢望,渴望去欣赏的。 第二天夜里,为了安慰梅子,我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这里是请女孩子吃便饭最好的地方,便宜又好吃。我问了梅子的意见,就要了两份鸡蛋面。味道很浓,酸酸的,又不时咬着清脆的豆芽。我想到是不是卖鸡蛋面的女孩子都是超越一般人的良好心肠? 突然,我怀恋高中那一碗一块钱的鸡蛋面起来。它味道也很浓,但时光太过久远,而且我不愿提起那段回忆,那个做鸡蛋面姑娘的容貌,我便已经遗忘了。 我抬起头看着窗子里面水蒸气下模糊的老板娘,想到也许那时候我就没有那个如现在的想法。 生活总是喜欢开玩笑,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第一个到来。在我和梅子刚坐下吃着鸡蛋面,不久就看见了周雪。她和别人正吃着炒面。我感觉心在受着冷风吹,但我还是微笑的打了声招呼,接着继续吃了起来。 灯光啊,你让两个人的心这么的明亮。也许就不是你的原因,因为刻骨铭心,什么也不会让两个相识的人淹没在滚滚的人潮中。 “哎,别看其他的女孩子,你现在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心灵。”梅子并没有看到她是谁,而是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面说。 她看着我,我面无改色。 她的眼光在灯光中闪,我低下了头,转身走开。 付了钱,我拉着梅子默默的离去。她在前,我在后。我的脚步在拖动,这里的人都在无声的走动。 我一路想着,没有上好学,我不能搞坏了神经。我还是继续寻找我喜欢的女人吧,可谁是我最爱的女人呢。千惠我已经淡忘,她我也不再奢求。我该找谁?我又该到哪里去寻找? 走在前面的姑娘,你在想着什么? 我的堕落,我感觉清清楚楚的,我的妈妈她一根一根在插着秧。 第二天,阳光明媚,路上人来人往。 “大学语文有去听吗?”梅子打来电话说道。 “没有!” “还不错啦?” “不知道呢。” “你不是很喜欢文学嘛,听听也不错,今天讲钱钟书的《围成》。” “那下次课帮我占个位子。” 一天如此一天的过,心灵没有寄托,哪里都是遥远的星辰。在一片死寂和那些大男孩子的熟睡中,时间一点点突围出去了。 铃声一响,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喧嚣。如此在大人的要求下,在前人的留下的轨迹里,在自我的挣扎和叛逆里,我们继续行走。 我们继续行走,行走在自己的大道上。不管他是对还是错,因为我愿意。如果一切开始都设计好了,那一切结果也就没有意思了。梅子的世界也正因为无所期盼,她才更加的真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十五的花灯 梅子的世界,我的世界,永远就如双曲线的双支,它们彼此关联,但永远无法相交。 这样的日子,彼此的温度也就如早上的太阳不断升温,一天之内又急剧的下降,第二天升起昨天的太阳。 在十月金秋的夜晚,凉意袭来,坐在馨月湖的石凳上,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湖面上闪烁。通常梅子和我把一天想说的话飞快的说完,然后声音坠了下去。沉默,风吹在我们的脸上,月色清秀彼此的容颜。 十月十五,妈妈突然打来电话说侄女出生了。 我想若是九十年代,这该是农村最美丽的时候。一片片原野空旷了下来,我们可以在田野里自由的玩耍,这样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我在心里默默的希望她张大了能够亲近那片自然,这对一个孩子的身心成长绝对是必要的。 我盼望着寒假快点到来,这样我好看看这个小生命到底是怎样的可爱,活泼。 当大雪飘过了天空,覆盖了整个校园,我终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半年过去了,申城也更加的现代化了。集镇上附近的农田消失了,修上了笔直的水泥路。整排整排的白房子被标准的建了起来,它们就像两个盒子,上大下小的站在那里。巨大的蓝色玻璃,太阳一照,明晃晃的。 回到了家里,我发现冬天里大部分田地都荒废了,稻叉枯死在田里,里面的小青草一堆一堆的生长着。我满心欢喜的是能看见我那可爱的小侄女。我看见了她,她的睫毛很长,爬来爬去像只小猴子。我抱着她,她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 大学时候的年味还是很浓的,提前一个月家里都要忙东忙西。腌制几十斤腊肉,弄一筐绿豆丸子,一筐油炸的鱼,一筐糍粑,一筐油条,一筐糖糕,这些都是每家每户必须的准备。 忙完了这些,大年初一就来了。我们会每家每户的拜年,因为三叔家最远,基本上最后都是到他那吃中午饭。 在三叔家,突然听到一阵扑通声。我问是什么,二姐说昨夜逮了一只山鸡。我跑步去打开了麻袋,它蜷缩在脏兮兮的麻袋里,原来见过的优雅令我着迷的身姿也没有了。 我情不自禁的摸着它,它的羽毛并不如我想象的柔软,有着难闻的味道。它双腿被一圈一圈的缠住,眼睛里充满恐惧。我不知道它是否是在乞求我去救它?但我没有去救它,因为所有人都拿它开玩笑,想吃它。其实这时候,山鸡在申城已经不多,那些贪心的人每天都用鱼丝网捕捉它们。 由于触景生情,我感觉不自在,我宽慰我的心:“在小时候我们戏弄它们的时候,从没有机会伤害它们而是把它们看作一个可以给我们带来无限快乐的玩伴。我想起了千惠,惦记着近生。若是近生在,他直爽勇敢的性格一定促使他毫不犹豫这么做。我真相信我们会喜极而泣,而这永远不会发生。” 这种宽慰并没有解脱我,我又开始卑微——我卑微我软弱的性格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卑鄙,同情心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吃完饭,便是申城最快乐的日子。人民拿着大把的钞票,打牌,不断的抽烟,说着永远听不完的客套话。我看到了一位久别的身影——马子。“他怎么回来了?他现在住哪里?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呢?”我心里好奇的想着。 “来,下下?”我听到了皮碗盖住硬币的声音。 “对子还是单子?”坐庄人说道。 “对子一百。” “单子五十。” “单子” 有人在犹豫,好多人在看着马子下什么。他好像有透视的本领,总是赢。马子下什么,很多人也跟着下。我走近了看到他肥头大耳的,脸上泛着红光。他发现了我,笑开了嘴说道:“少华,还认识我吗?” “认识,是马子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看来还认识。”他微笑的说着,还带着关心的眼神。 “现在在干什么?” 我都这么大,我感觉到更不好意思,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还在上学。” 他笑了笑,说道:“上学有出息。”说完,他喝了一口茶,继续打牌。 为了显示自己有钱,这些男人在人群面前,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当回事。我又看见了大姑,她手里拿着小包,在抽烟和别人闲聊。她也胖了,看起来比原来更年轻。人们好像改了对她的称呼,不停的喊着她“老太太”。 打牌的人出手大方,一个多小时便是几千几万的输赢。我看见近生爸脸色不太好,他不停的喝着茶,乡里的人跟他打招呼,他挤出来了笑容客气几句。 第二天我就听到一些老妈子议论,他的女人为此和他大吵了一顿,说他没钱还装大侠。 早上的天气冷的让我颤抖,午后阳光很好,天也很蓝,我望着那光秃秃的白杨树,一阵落寞,好像觉得别人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而自己却一无所有。那时候,我心情复杂的很,肚子也充满了气,我感伤,为爸爸,妈妈,哥哥,也为那些疼爱我的人。 我不知所措,我为人生困扰。我无所选择,又无法结束。整个人都是混混沌沌的在天上飘着,有时候我做着美梦,有时候我感觉到心慌。 走在门外,我又看到了苏建,他是个高个小伙子。以前他偷我们家的葡萄,我恨死他了。当我得知他的父亲因为癌症去世,便同情了他。在他父亲死后,他便受到了一些人的鄙视。人们都说他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他就堵着气出去打工。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也没有钱,只能在路边摆了一个摊,做一些简单早餐和晚餐给过路人吃。 听外面的人说他一天从早忙到晚,终于在三年后能买起房子,平了心中的一口恶气。我看见他黑瘦黑瘦的,好像从沙漠刚回来一样。同时我发现他有三个孩子,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她们一起围着他转,他就是这个小世界的中心。我也终于想到他这样做的缘由了,在农村没有儿子依旧让别人看不起。即使你再有钱,别人也会说这么有钱,给谁花呢。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不由得害怕起来。我想到我会不会也沦落到这个地步,那是绝对有可能的,而且很多人如我一样是有可能的。 就这样,这种地缘凝聚力很快就被物质利益冲散。我深深感觉到的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是不同的概念。物质丰富,若是精神没上去,便有了假文明,假道德。看惯申城人这攀比的样子,我知道人们都在逃离过去贫困的卑微感,但他们却没有抑制罪的发生。贫富的两极分化使申城的人变了,我才知道由民风和自然风光陶冶出的申城人,他们的善良出自于人与人之间自然陶冶下的朴素平衡,一旦这种内心的感觉被打破,他们就会变得暴躁不安。他们也只有在内心撕毁这样这突如其来的美,这样她们的心才能稍微宁静。这稍许的平静,接着继续暴躁。这也表明她们缺少文化的陶冶,所以他们的善良是残缺的,不持久的。 一顿饱食之后,我约了几个童年的伙伴一起去野外放火。我点燃了那些枯黄草皮,那些细长芦苇。北风刮着,火舌伴着嗤嗤的响声。一缕薄薄的青烟上升,我好像看到了很多人头在抖动。它们烧着,变小,一阵风来,又疯狂的烧着。野火越过了一个坎子又一个,最后慢慢的熄灭。 我想着看能不能惊起一只灰色的野兔,但是什么都没有。当一切成了灰烬,春风又能吹又生,可这春风吹又生又能怎样呢?再也没有同样的人,再也没有了同样的心境。 蓦然回首,突然想到高中时候背过的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一片火红中,我想到在接近我的道路上,我越走越远。小时候之所以我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我瘦小,没有力量。现在我依然瘦小,而且同样没有力量。我不知道怎么办,也许挣很多钱就充满了力量吧。 每年到了正月十五,是申城每家每户最在意的节日,因为这天在申城是祭奠祖先的日子。即使春节没回家的人也基本都回来。人们拉来了烟花,有钱的人家从下午三点多就一直燃放,噼里啪啦的。没钱的人家会买上一挂鞭,烧点纸钱就行。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在坟前点上纸灯,一直燃烧到午夜十二点。若是灯灭,或是灯根本没亮过,便是说这家人后继无人了。 每次,都是爸爸带着我和哥哥去。到了坟地,爸爸去摆弄他的米饭,酒,黄纸,鞭炮,我和哥哥就虔诚的看着,一句话也不敢说。这是申城的规矩,小孩子是不能和先人说话的。 黄色油纸的光亮划破了夜空,死去的爷爷该降临了吧。 “今个十五,老家臣来得钱。” 等爸爸把黄纸翻了身,接着说道:“钱给你烧了,酒也给你喝了,保佑你孙子都好好的,俺一家人都好好的。” 等爸爸化过了纸钱,嘟哝完了他那我听不懂的愿望,我便要跪在坟前,磕三个响头。 然后爸爸会喊着:“少华,快点点花灯。” “知道,爸,今年点几盏?”我高兴的答道。” “八盏,和往常一样。” 漫天的星光下点点的灯光,野外的密林格外的寂静。我瞥向了爸爸,他穿着厚厚的棉袄,帽子埋在头上,他的脸,伟岸的像是一尊雕像。放好了花灯,他跪在地上,虔诚的用土包紧了花灯。从透明的纸露出的光,洒向了奶奶的坟墓,爸爸嘴里念叨着,又走向了下一个墓地。 我聆听细微的声音,好像在呼喊着爷爷。他是可爱的老头子,我希望在这夜感觉到他的存在。千百盏花灯,齐亮这幽深的夜。我欣赏这令人无比赞叹的美,它们在风中摇曳,跳着火焰的舞。 这里埋葬的都是久远年代苦难的人,过去的一切都裹藏在这里。死闭上了他们的嘴巴,遮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心灵在这里得到了慰藉。 今天,他们的孩子来看他们,这是申城的老习俗,可他们的心不都像爸爸那么的真诚,而是像一双漂亮的眼睛困锁在皮箱里,再也放射不出催人泪下的朴实味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晴天的霹雳 望着大学倒计时的时光,好像青春痘留下的一个个伤疤。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有头脑并不笨,学习却还是一团糟。我的整个大学看来无望了,我对它极度讨厌。这让我感觉这样生活是在浪费光阴,可我又想不出我该怎么办。 穿梭在一天天的睡意中,我徘徊在学不完的知识中。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个点上,又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好像什么都学,又什么都不会。我不理解这是在造就什么,站在台上的人重复着永远不变的勤奋与精神。谁能相信我的话,我们学校的设备都是摆设。我颤抖的用笔在纸上摸索,我甚至认为我造出了永动机。 盲目不能给我力量,却大部分成为了我人生的坟墓,过往的一切行为都沉没在滚滚向东的时间流水中,当我想从这些沉淀下来的杂乱无章的真理去寻找有用的成分,我唯一看到的是大量阅读后的精神意志力。我该宽容一切,从新向生活微笑,即使我在内心第一次真正意义体会到意志力的存在,这对我来说也绝对是第一意义的。这第一意义的意志力所散发出的个人精神之气,犹如海绵吸水一样,在以后的人生旅途中塑造了重新的我。 我和梅子在熟悉的路上走着,她在前,我在后,阳光泛在我们的脸上,一切都很唯美。我一直看着她的裙摆,前面的路很长,焦作是个风城,永远都会沙沙有声。偶尔她回头看着我,我对她笑笑。她转过头继续走,我跟在后面。 “快点啊,老慢?” “你不趁走了吗?” 走着,那段看似很远的路也被我们走到了尽头,来到她的宿舍门口前。 “怎么,去坐坐?”她看见我不情愿的样子,继续说:“那有什么关系,进来嘛,楼管阿姨很好说话。” “这总归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说是我哥哥,我亲哥。” 我跟她走了进去,虽然见惯了一切,可这毕竟头一回,心里还是在跳。 “阿姨,我哥来看我?” 梅子一时说话的语气和她表情的改变,让我大为差异。 “表里不一。”我说。 “随机应变,你不懂吗?古罗马战争依次排开,可中国古代战争就不一样啊。” “现在可是西方引领世界啊。”我说。 “所以嘛,聪明又有什么用呢。都那么聪明,又不孩子气,就会变坏,变坏这个国家就不好啦。” 说着梅子就带着我来到了宿舍口,外面都一样,几个女生看着我,大大咧咧的跑开。 我不断的尝试,让自己有力量,自信起来。但是我始终无法做到。那些女孩子很单一,就是无尽的玩,然后找个好人嫁出去。所以在她未弄明白我之前,我们一直处于高出友情,低于爱情的关系。 梅子住的是四人间,四人间是为家里有点钱的人准备的。普通的学生都住六人间。四人间的房子,除了空间大一些,就是多了一个柜子。墙上有许多的拉花,还有中国结。中午一起吃饭,我和这些女孩子一起说说笑笑,只是为了让她们很开心。事实也是如此,她们真的很开心。 漆黑的夜里,焦作无止尽的风在这夜更加的狂妄。真的就是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第一个到来,你只有选择悲痛欲绝,然后慢慢接受。 爸爸,我的爸爸 爸爸总是为他爱的人,默默地忍受着,现在我多么想趴在他的脚下,大声喊一句:“爸爸,我想你。” 可现在他永远也听不到,永远的落叶归根。我只能在回忆中叹息,悔恨,泪流满面。有些事情,我们不在乎,可真的到了诀别的时候,才知道泪水是多么的无助与苦涩。它要用我们整个人生去赎罪,去缅怀。 “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爸爸出事了。”那天夜里,哥哥打开电话沉重的说。 我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哭着说:“咋了,哥,出啥事了,爸爸不是好好的吗?” “爸爸被诊断得了癌症,正在化验进一步确定。要是真的,俺家咋办。我也才刚结婚,你还在上学。” 哥哥说着,哭了起来。那种哭的样子,是我用言语无以表达的。是悲痛?是绝望?还是对生活残酷的痛骂。为什么单单这种事会发生在这两个单纯孩子的身上呢? 当天夜里,我就跟辅导员说家里有事,走上了回家的路。在快到家时,我和哥哥约定一个地方见面。 我把头埋在哥哥的背上,泪水一股股涌出。哥哥现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我怕他伤心过度,就强忍着说:“哥,别伤心,也许是误诊呢。” 哥哥没有说话,停止了抽泣,他骑上了电瓶车,和我一起回去了。 回到家里,爸妈都已经睡熟了,他们看来是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他们不识字,当哥哥得知了情况,让医生不要让他们知道。只是说是老毛病犯,比较严重了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勾勒的美好画卷,起初是起着良好的效果,它让他们依旧快乐着。但是它的副作用也是随着时间的作用一天天加重。 我们才来到屋里,爸爸就醒了。灯光亮了起来,安静在屋子里飘荡着,我听到了蛐蛐的叫声。我看向了爸爸,他弯着背,心里一阵冰凉。欺骗暂时掩盖了真相,我看见他的脸色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神情有些呆滞。我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道:“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误诊。” “孩子,吃饭没?让你妈给你做点饭吃。”他温暖的话语使我镇静的神态越来越不安,我说着:“爸,吃过了。你累了,就多睡会吧” “我不累,刚睡醒。你哥说你回来。你有你自己的事,说不让你回来,他偏让你回来。”我听到他的口中有责怪哥哥的意思,而且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我真的怕了起来,若是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我要继续欺骗,爸,为了你,我也没办法。我无法让一个爱自己,我爱的人知道他快死了,这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仿佛这意味着永别。 “爸,是我自己想回来的,那边热,天天四十多度,热的很。”我说的很冷静,嘴里还带着抱怨。说后,我怕自己抑制不住感情,让他又担心起来,就急忙说着:“爸,我也累了,都睡吧。” 爸爸没说什么就去睡了,我和哥哥躺在一张床上,我们没有说话。可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害怕明天,好像明天是悲痛的黑暗,而且永无尽头,没有人能够承受。最后我和哥哥都是在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的睡着了,这难得的安宁!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了饭。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我吃了很多。 哥哥不敢看复诊结果,下午是我去的。我相信爸爸会平安无事的。老天怎么能把这样一个与世无争慈祥的老人夺走呢。在等结果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看着院前的玻璃,因为阳光的缘故,它泛着白。几只不知死了多久的蚊子在那留着空壳,旁边还有积满灰尘的蜘蛛网,只是不见它的主人,可能它也已经死了吧,世间总是万事难料的。 当医生说道爸爸的名字,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看着那张字迹潦草的白纸,虽然我学了这么多年。那些字我是断然不认识的,我问医生是什么意思。 “孩子,你要做好心理的准备,你爸爸” 我打断他的话说,这不可能的,我爸爸好好地,怎么就会这样呢。说后我大哭起来,就在那一瞬间,我眼前一片漆黑,我扶着墙,蹲在那里。 上天,你为什么非要折磨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让原本还有些快乐的家庭痛苦不堪?我一动不动的流着泪想着。 我忍了忍,我知道哥哥还在等着我,可我该怎样跟哥哥说呢。他一向都很老实,听到这样的结果,我真心怕他难以接受。我没有办法,扶着墙站了起来,打了车就回去了。见了哥哥,哥哥看见我满脸的愁容,他已经猜到了几分。但他还是带着最后渺茫的希望问我说:“结果怎麽样?” “哥,你别太难过。医生说是中期。” 哥哥显然是接受了,他小声抽泣了会,就坚强地说:“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弟,你也要分担,不要像原来那样孩子气。” 我按照哥哥的吩咐买了一瓶保胃的药,就回去了。我了解爸爸的渴望,但我无能为力。一路上,我愁苦,我想着事已至此,我必须要隐瞒,可又怎样才能瞒住爸爸呢?我希望用语言给他勾勒一个相对美好故事,好让他的心能快慰。看见爸爸,他正在门口张望,他神情有些紧张,还没等他问,我就强笑着说:“爸爸没事,就是胃里长个小瘤子,良性的,没事,做个小手术,割掉就好。” 爸爸看见我笑,他知道我是他儿子我不会骗他的,就说道:“我自己也没啥感觉,肯定没事。”爸,真的对不起,即使为了你好,我也真的欺骗了你。活的时候,我不能祈求你原谅,在这个深夜,我愿你原谅你的儿子,我真的那时候已经伤心快死了。夜里,我睡不着觉,一遍一遍用电视里的声音来麻醉我的心灵。 “爸,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他让我告诉你以后不要抽烟酒。” 爸,你听到了吗,那时候我欺骗的关心你,我记得你开心的说以后再也不喝酒。爸爸你可又知道你这无意说的一句话,让我难受极了。我觉得是我害了爸爸,要不是我,爸爸也不会因为过度劳累得了这种病。我像罪人一样忏悔,我捶打自己的胸脯说:“为什么你就不能早争气点呢?” 我再一次强忍着,笑着说:“以后爸爸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我们全家都过好日子。” 妈妈显然也蒙在鼓里,她笑着说“好好,以后我们都过好日子。我去做饭,儿子,跟你爸说说话。” “好的,妈,我们不是正在聊着了嘛。”我的微笑带着罪,我的罪在惩罚我自己。 为了能让爸爸开心,我和他聊起了上海的见闻,他一直想去的地方。他说道:“上海真热闹。” “嗯,很热闹,比家里人多。爸,以后咱们一起去。” “等病好,再和老儿一块去。”爸爸欣慰的答道。 那天晚上爸爸很开心,他知道了一个比自己家乡人更多更热闹的地方。虽说他从没出过门,他也有着有一天出去看看的心,只是因为自己孩子的原因,总是把它耽误,甚至遗忘。手术前的两天,也是难得的几天他最后开心的日子,他怎会知道他老来还要受这样大的罪。有时我是在痛恨上天的不公,他是从来没有和人有过矛盾,一个如此本分的人怎么就不能得到上天的眷顾?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希望的林州 为了给爸爸早点动手术,哥哥便联系了他大学时的同学,托人先联系了医生,打理好了关系。 第二天我们准备去林州,在我们走到车站的时候,爸爸说:“怎么去林州?” 虽然爸爸是文盲,但是他却认识林字,这倒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村里以前好几个得这种病的人都是在林州去做手术,加上他内心的猜疑,总是很敏感,一下子便联想到了林州。 爸爸神情抖了起来,质问我们:”我到底得的什么病?怎么到林州去?” 哥哥一时无语,我强笑着说:”不是说过了吗,爸爸,就是一个小瘤子,割掉就好。林州不是更专业吗。” 爸爸还是不想去,我看见他扭头要回去。此刻,如果让他知道得了癌症,他宁愿死也不会去治疗的。因为在申城凡得了这种病,从没有一个人治好的。 嫂子追上了爸爸,紧紧的拉住了他的手。爸爸没有再说话,就跟我们走了。火车上人很多,多数的人是在睡熟中,只有孩子毫无忧愁的在那玩着。 到了郑州,我们转乘了大巴。车子在群山峻岭中穿行,山上由于缺水只有几颗不死不活的树。那些断崖很雄伟,像蘑菇一样悬在半天空,好像一推就会浑然倒塌。 傍晚的晚霞罩在山上,给它披上了一道红灿灿的外衣。 这车上的人大都是去聆听上帝的宣判吧。 我转眼看着爸爸,他已经在车子的摇晃中睡熟。在谎言中,他睡得那样安详,没有愤怒c悲哀c痛苦,就像一个妈妈怀中的孩子。 对于我们那个村子,他从未走出一步。竟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居然是这样的情景。想着,我又伤心起来。我用衣角捂住自己的眼睛,趴在桌子上慢慢蹭干了眼泪。 当我从桌子上起来的时候,他还在熟睡中,妈妈此刻也睡熟了。他们的头彼此依偎着,多么希望此刻可以永恒。 这么多年来,他们为了我们不分白天黑夜的干。记得小时候,那时种庄稼都是起早贪黑的拔秧插秧,每当收稻子的时候便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白天家家为了赶工都在拼命的用镰刀割麦子,等到天黑的时候,人闲了下来好打稻子。 沉重的石磙,在那一圈圈不停地转着。每次停下的时候,他们便急忙忙去翻起,等待下一次的翻打。 哥哥和我就在稻田里c田埂上玩耍,等到瞌睡的时候,便回到妈妈拉稻的木架车上,盖上棉被上,和哥哥相拥着睡着。而他们有时为了赶工常常一夜不合眼,要睡也是咪嘘一会便又开始了第二天的工作。 等我走出回忆,在泪水的晶莹中,我看到我们已经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宽广的平原。我看了看爸爸,他很安详。 到了林州,我才知道车上的其他人都不是病人。一早就下完,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从远方回到了温暖的家,而我们却要在这等待奇迹的发生。 林州真的很小,像个小县城。我们管不了这些,便要找住处。老板都知道来者的心情,他们说话都很客气,价钱也相对合理。头天晚上,哥哥便打电话联系了王医生。王医生也很爽快,虽已经下班,他还是接见了我们。他说话很和气,问我们要了以前拍的片子。 看后,他直接的说:“是中期,成功的概率百分之十,你们要想好。” 为了得到更好的服务,哥哥送了红包,医生陪笑道:“做完全身检查,就安排。” “好,那都拜托王医生了。”哥哥干脆地答道。 “你们可能还不太理解我的意思。做手术对病人的身体伤害很大,而且手术后住院很痛苦的,可能会既害了病人又浪费钱。也许不做手术,病人身体强壮,还能撑着活个两年。可一旦做,身体变弱,若要再复发,也许一年就活不到头。” 王医生的话一字一字的打在我和哥哥的心中。 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自己的爸爸死去呢。哥哥抬起头看着窗外因为夜色来临略显模糊的世界,他一下子没了主意。短暂的犹豫后,治好爸爸是我们心中最强烈的欲望。我用眼睛示意哥哥,他没有说话默默的同意。 “做,王医生,做终是有希望的。” 王医生点了头,又嘱咐了哥哥一些事,便离去了。 那天夜色很黑,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痛苦而变了色彩。这个以往让我感觉至美的夜色,今晚依旧毫不逊色。它的星星c月亮c以及那天边飘忽不定的云彩,像一幅天画一样在那熠熠发光。 路边的霓虹灯闪耀着,人群中点缀着无尽的欢乐。它是属于别人的,虽然它曾经也是属于我们。可我没有嫉妒,美总是有着对痛苦的同情,就像施与怜悯一样,是一种双重安慰。 我只是想:“爸爸要是能好起来该多好。”那时的夜晚也一定更加的美丽,只要爸爸还活着,看着他就是一种幸福。 一天后,爸爸要做手术了。他一个人在里面,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挣扎。因为善意的欺骗让他来到了这个命运之床上,接受生命的再造。此刻他也一定感觉到了异样,因为一个小小的手术,是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而现在他像一个无力的孩子的一样任人宰割,甚至没有征求他的同意。 罪恶,心灵翻腾的悔恨,当初若是早发现不就一点事都没了。可这又能怪谁?任劳任怨的生活抑或毫无觉醒的欺骗? 忧愁是有转移的特性,这种特性因为亲临其境而变得更加膨胀。 妈妈和我都焦急的在外面等待,为了让妈妈不至于那么担心,我说:“妈,没事的,就是一个小手术。” 妈妈没有说话,而是坐了下来。她此刻还是被蒙在鼓里,为了坚定妈妈生活的希望,我微笑的说:“爸爸,没事的。过几天,病好了,咱们就回家。” 四个小时候,爸爸做完手术。他很虚弱,但他的嘴角坚强的示意了我一下。我知道两人搀扶的世界总是有着令人泪流的同情和让人幸福的快乐。 在住院恢复的一天里,我听到了一阵吵闹声。事情大概是出了人命,家属要医院赔钱。 我想从医生的角度,他是百分之百是想治好病人的,一般他会选择他认为最佳的治疗方案,但是在实际中这个方案并不一定是最佳的。 这样,从道德上来讲,医生是没有错误的。但对于那些医闹,既然医生用他认知下的最佳方案,医治死了人,医闹人的感情是可以理解的。医闹病人家属的观点是:“病人是不该死的,是医生把病人治死了。”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想每个医生的经验绝大部分来自于他自己和他的老师,所以经验的传承应该标准化,防止随意性的产生。 下面我们探讨疾病自身,所有的疾病都有共性和个性。正是这些个性促使了医闹的发生,所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自身本领也应该规范化。 爸爸的手术很成功,经过两个星期的住院后,就可以离院回家了。按照这里通常的做法,我买了一挂非常大的鞭炮。爸爸很开心,这是住院后第一次我看见他笑,他笑的背后是他知道以后他还能看见她的两个儿子成家立业,还能看见自己的孙子。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我们带着希望,沿着来的路回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永远的别离 当秋天落地的黄叶被风吹起,冬天也就到来了。 回到家以后,村里的人大都来看望爸爸,但有些人却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还要幸灾乐祸。 “一辈子,斗牌连五块钱都没输过,图个啥?”孙老头说着。 我从没见过爸爸发火,此刻他脸色铁青火着说道:“难道只有输钱,才是好的?我一辈子是没赌过钱,但我两个儿子都考上了大学。我受苦,心里也是开心的。” 孙老头自己感觉到不对,他没有说话,就走了。 也许孙叔不是故意的,或许他认为人活的快活自在才是生活的本质。我们暂且不去管它,但在这个时刻,又在病人面前这样说,总是不对的。 生活,一天一天还在继续着。在妈妈细心的照顾下,爸爸在回家后渐渐的胖了起来。 当哥哥打电话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高兴的喜极而泣。“爸爸,还是有希望的。”我一遍一遍在心里默念着。 然而事与愿违,三个月后,爸爸去复查身体,癌症已经转移了。为了不让他绝望,我们骗他说:“身体已经全都好了。” 当冬天的雪褪去,河里的冰消融,春风便染绿了柳枝。万物复苏的季节,生命的力量便破土而出。它们吮吸着贵如油的春雨,沐浴着春风与春光,不久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绿油油的。 这就是生命的坚强,这就是生的向往。千百万根野草,它们走过了早春,很快就开起了五颜六色的花儿。一片花的海洋,它们向这个世界炫耀着自己的妩媚与多姿。 接下来的三个月是爸爸生前唯一又过的幸福的生活。当他听说自己好了,就到学校附近给学生修自行车。由于他待人客气,生意很不错。 三个月后的一天,他参加了村里人的婚礼。在吃过那些味道比较大的饭菜后,回到家里他就感觉胃里很不舒服了。 从此,爸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病魔渐渐的把爸爸折磨的骨瘦如材。他头发也全白了,嘴唇泛着灰色。 有一天,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我们突然找不到他。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只是出去转转,但十二点了他还没回来。妈妈和我都开始着急,全村的人都惊动。大家分头寻找,找了大半天,我们也没发现他。 最后,我发现他的鱼竿不在了,我想可能是他心里难受却又无法排解,去钓鱼了。于是,我便飞快的去,在鱼塘的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了他,他像一个瘦弱的孩子一样蹲在那里。等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池塘里的鱼漂一动不动的漂浮在那里。 “爸,你干啥呢?吃饭。”我看着他说。 “儿子,你回去吧,我再钓会,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吃饭吧。” 他平静的语气就像那漂浮着的鱼漂。 “一会饭凉,就不好吃了。大家都在找你呢。”我焦急的说着。 我理解爸爸的苦,可我又无法为他分担,更怕他一时想不开跳了下去。 他听到这句话,对我吼道:“找什么找,我又不是小孩,会死啊?”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发火,记得头一次他对我发火还是十多年前的事。具体我也记不清,只是太久太久。 我没有说话,站在那里。 “儿子,回去吧。爸再钓会,爸心里烧的难受。” “爸,我知道。你钓,我回去跟妈说。” 他点了点头,我走了。一路上,我心里不是滋味,到了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我迷茫,我真想生病的人是我,而不是爸爸。过往生活的苦难已经让他耗尽了心血,老来却要承受着生理和心里巨大的折磨。 生活,对人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又该如何面对生活?这一片空旷的田野里,它又该如何才能承担的起这片希望? 那田野里的牛儿啊,它们套着牛轭,拉起田野里的泥土,然而它们吃的只不过是青草,冬天里却只能咽下那干枯的稻草。 以后爸爸多次把我叫到他的床前,有一次他对我说道:“儿啊,爸爸对不起你,不能看到你成家。你要是像你哥哥一样成家立业,爸爸死也安心了。” 即使在这个时候,他唯一关心的还是他的儿子,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被子大哭,哽咽着说道:“爸爸,不会的,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还是在给他生的希望,爸爸要是死了,我就成了单亲妈妈的孩子。那父爱的温暖,我只能在黑夜里对着天空祈盼。 爸爸沉默了一会,拉着我的手平静的说着:“儿啊,爸爸知道自己活着的日子不多了,以后懂事些,帮你妈妈多干活。虽然爸爸不在了,还有你哥。只要有你哥在,爸爸就安心了,你也有了着落。” 说过之后他就没再说话,我擦了眼泪看着他,他脸色发白,神情也没了,像一盏耗尽的油灯。突然,爸爸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了,他半闭着眼睛,眼里流出了一道清泪。 爸啊,你的那道清泪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你终于不用劳累了。你眼里的那道清泪,不在是痛苦,我会把它化作人间的大爱。你说你长的像,说他像东方的太阳。我也要像你学习,付出对这个世界力所能及的爱。 我给爸爸拉了拉被子,过了许久,我见他睡熟了,就出去了。在走到院子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们家那颗葡萄树。 对于这棵葡萄树,那是我七岁那年的春节的一天晚上,我和爸爸亲手种的。记得那天爸爸从姑姑家回来,便高兴的说:“儿子,看,爸爸带了什么回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好吃的。等我从堂屋跑出来,看到一个大袋子。我指着袋子疑问道:“爸,什么好东西,这么大?” 爸爸打开袋子,一颗像蛇一样的树就凸现在我眼前。因为下雪的缘故,黝黑树根上粘接的湿润泥土都冻僵了。 “爸,这么冷,还能活吗?不会冻死了吧。” “没冻死,它能活着呢。”爸爸坚定的说,他拿起葡萄树,边走边说:“走,老儿,和爸爸一起把它种了。” “爸,它什么时候可以结果子啊?” 他乐呵呵的说:“明年你就能吃到果子了。” 看着眼前的葡萄树,它已经如此的苍老,很多新枝都已经死去,只留着粗老的竹杆还活着。我走近它,看着那嶙峋的主根,它的皮已经被岁月磨去,露出坚硬的躯干。 此刻,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我跑到屋里,看着熟睡的爸爸。我把头枕在他的被边,一动不动的。爸爸的身边冰凉,但我的心如小时候和爸爸在雪天烤火般温暖。真正的父爱或许如此,深沉而缓慢。 又是一阵呕吐,我惊醒了。爸爸一个人弓着身子在那不停地呕吐,为了减少内心灼热和那种无以名状的酸味所带来的痛苦,他甚至把手放在了他的口中。我慌着站起来给他捶背他示意我离开,无力地说:“儿子,走远点,脏” 我没听从他的话,说道:“爸,好受点了吗?我给你倒点水喝。” 他“嗯”了一声,继续呕吐。 等我倒来了水,他停止了呕吐,便用水漱了漱口。 “爸,你喝点水,会好受点。”我递给他水说。 爸爸真的不想喝,但为了宽慰他的儿子,他还是勉强的喝了。可才喝一口,便又吐了起来。水落了一地,我找来煤灰掩了一下。就在我出去喊妈妈的时候,他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爸”我失声痛哭起来。 他轻声说:“儿子,你今年多大了?” “爸,我今年二十二岁。” “也不小了,赶我们那时候,都结婚了,孩子,爸要是真不在了。你不要怕,还有你哥。爸走了,也没啥担心。” 我哭着,感觉这个世界都崩溃了。爸爸是良久的沉默,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小屋里,我看见他双眼紧闭着,用手微微示意我把灯关了。 我关了灯,走出屋子。外面风很静,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又嗖一下的飞走了。 在门外,我遇见了妈妈,它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的田野。那是一个绿的世界,稻子齐刷刷的,这预示着秋天的丰收。勤劳的蜘蛛还在捕捉着蚊子,有几只黑色的甲壳虫在网上拼命的挣扎。 爸爸快死了,可在任何时候,他都是有着生的向往的——他舍不下我们娘三个。 有一天,一条土蛇不知怎么趴在了爸爸睡觉的矮床上。妈妈发现了它,要把它弄走。 爸爸听说后,他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来,神情激动的给它磕头,嘴里念叨着:“老神仙,你是来看我的吗。你要是能让我好,我每年都供着你。” 说后,他又是一阵磕头。我跑了过去,扶起了爸爸。我摸着他的身子,爸爸瘦的只剩下一堆骨头。我怕蛇会咬到他,就说:“爸,咱们上床上休息去。老神仙听到了你的声音,它会保佑你的。” 那蛇好久没走,爸爸一直默默地看着他,长跪不起。突然不知受到什么惊吓,它拖着尾巴离开了。爸爸一直目送它离开,他的眼神像刚出生的婴儿。 对于土蛇到来,我不能迷信,我猜想或许癌症患者散发的气味对于蛇来说具有某种诱惑,希望这对医学研究有帮助,尽早的研发出治本的方法,让更多的病人解除痛苦。 在接下来的两天,爸爸确实能吃点东西。可两天后,我突然听到妈妈说:“孩他爸,你吃点东西啊?” “妈,爸怎么了?”我急切的说道。 “你爸他不能吃饭了,这都喊了好几声,他也不答应”妈妈哭着说道。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可以吃点东西了吗?“我哭道。 就在这时爸爸又不断呕吐起来。我的爸爸,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出了。现在,他吐出来的可都是他的胆汁。 妈妈吓懵了,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哥,你快回来。爸爸快不行。”我赶紧打电话说道。 等哥哥回来的时候,他一把跪倒在爸爸的面前。 “爸你现在哪里不舒服?”爸爸没有说话,只是无力的躺着。 不久,看着爸爸平静下来,我们就走开了。 扑通的一声,爸爸从床上重重的摔了下来。此刻,他心里被病魔已经折磨到再也无法忍受的地步,爸爸想一头撞死在地上。我看到他的腿上已经没有肉了,留下青色的一大块。 我扶起他,在他面前哭了起来说:“爸,你不想想自己,也要为我和妈妈想想。你死了,我们咋办啊。”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着:“爸怎么舍得你们?爸真的难受。” 我抱着爸爸,脸贴他的额头上,哭喊着:“爸” 还没等我们都平静下来,接下来爸爸又是不断的呕吐。爸爸估计真的不行了,哥哥便去找了医生问问,医生说爸爸可能撑不了几天。为了减少他的痛苦,按照国家法律的规定,可以注射吗啡以减少病人的痛苦。 这就是劳苦大众的悲哀,我亲爱的祖国,你睁开眼,看看啊。人整体生活的轻重要调和,要保持身体之轻但有力,思想之轻但有深度。 麦田里,火红的大烟花绚烂的盛开。那确实是人们为了止疼而去收取坚硬的大烟包子。 哥哥给爸爸注射了吗啡,看着眼前的爸爸,他在吗啡的作用下,镇静了很多。可这样,他再也没有和我们说话了,一天一天的就这样睡过去。 直到有一天,他好像拼劲全身的力气微微动着手指,招呼人过去,我和哥哥立刻跪了过去,他轻轻地说这些什么,可我和哥哥再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他突然加大了力气说道:“锁,爸爸不在了,你要替爸爸好好照顾你弟弟。” 爸爸以前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过,这也变成了他临终的遗言。 在死亡面前,申城的迷信从来都会占据上风。在绝望的眼神里,一切不可能都变成了告慰心灵的可能。在爸爸即将走了的最后几天里,大姐端来一碗水放在锅台上,把一根枯小的木棒放在碗里,然后用手搅动水面,木棒立刻就随水流转了起来。 妈妈面容苦涩的看着,最后的结果是:木棒的一段指向了东面。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大姐说:“这是天命,是奶奶在那边冷,让他儿子过去给她取暖。” 在爸爸离开前的一天晚上,在夜里我十一点睡去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两只眼睛先是闭着(只有两只眼睛无任何其它部位),然后睁开看了我一眼就消失了。 我从梦里忧郁的醒来,时间显示凌晨两点三分十七秒,爸爸已经知道他就要走了,他不能给我言说,托梦给了我。我该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灵魂的存在,但那一切都是真的,也许是巧合。 第二天晚上,家里来了很多人。爸爸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他只有着呼吸。我贴近他的脸庞,那微弱的呼吸,这沉重的父爱,夹杂那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我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爸,让儿子安静的送你一程。我们不要痛苦,我们已经太过痛苦,现在让我们温暖的依偎着。 漆黑的柏树棺材,贡台那摇曳的白蜡。时间一秒一秒,这一秒一秒之间仿如隔着永恒。油尽灯灭,爸爸永远离开了我,连着他那最后微弱的呼吸。 不,爸爸没有走。我眼前浮现了他的微笑,他蹲坐在门前的木墩上喝着稀饭就着腌制的萝卜茎子。他还要吃过饭,去给人家盖房子。每当上梁的时候,捡些糖果和芝麻饼给我和哥哥吃。他从来都一个都舍不得吃,全部带回来。我和哥哥嚷着给他吃,他总说已经吃了。高中每个星期六晚上我回家,那个伟岸的身影总是在门外等待着我。他对我着笑,我冲过去大声地喊着:“爸,我回来了。” 爸,我回来了。自从长大了以后,我陪伴你的时间真的太少了,太少了。 在出棺的那天早上,道仙让我们兄弟俩最后看一眼我们的爸爸。当掀开棺材的那一刻,爸爸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他真的走了。 哥哥和我最后在他面前恸哭喊了声:“爸” 爸爸就要入土为安,他再也不要受苦了。看着爸爸的棺材,那燃烧的白蜡烛,我的泪水滴入了我的嘴里,我吞了进去。 “是千惠,近生来了吗?”我听到这句话,感觉思想都蒙了。 “二叔”她哭着摸着爸爸的棺材,把脸贴了上去。 “二叔,二叔。”千惠又哭喊了起来。 出棺的时候,一路上震天的锣鼓在呼唤着亡者的灵魂。在人群的搀扶中,我和哥哥头戴白巾,捧着爸爸的遗像,拉着白布缠绕成的绳子给爸爸送棺,完成对爸爸最后的孝道。 那天,天色晴朗,田间的水稻也已经抽出了穗。 到了埋葬爸爸的地方,道仙让我们睡在土坑里为爸爸暖暖床。我和哥哥在上面打了几个滚,爸爸就被他们永远放了下去。 鞭炮声响起,啪啦啦的。当泥土一点点的掩盖了棺材的黑漆,爸爸终于走入了他自己的另一个世界,我想他一定是在天堂。他睡的地方长满青草,紧靠着爷爷。妈妈说爸爸还年轻,靠着爷爷,那样他不会害怕,父子俩还能说说话。 爸爸从土地里来,终于也到从土地里去。一位朴实的农民,一位和蔼的爸爸,就这样走了,再也不会给他儿子依靠。 两天后,我回到了学校。在一个冬天的晚上,我忍不住看着哥哥空间他的照片,他抱着他的孙女,嘴角略带微笑,眼角里却满是老来不幸的悲哀。 我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我擦去眼角的泪,在悔恨与坚强中写下:“爸,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好吗?天冷,记得多穿件衣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复杂的心境 天空更加的蔚蓝,因为雨来过;因为哭过,眼睛更加的澄清。八月末,天气渐渐转凉,秋天就要来了。 走在落叶飘零,一片丰收希望的路上,未来的日子,请多多指教;未来的人,也请多多指教。 没有睹物带来的直观感觉,内心就像被这美丽的世界抚平了。爸爸的离去是他自己痛苦的解脱,也是我们娘三的解脱。既已成定的事实,也不必太过缅怀。说句被人说烂的大道理,一味的沉痛只能让生者更加痛苦,让死者更加的不安。 即使在爸爸病重的时候,我也不在他面前当面直接流露太多的感情,那是一种难以沉重的负担,那也是一瞬间长大的。 我还是继续微笑,因为微笑所以你快乐;因为微笑所以你皆为美;因为微笑所以即使你身处困境,也为未来铺平了希望之路。 至于忧郁c恸哭等等只可片刻的停留,以表现自己的态度即可,太多只能徒增伤悲,除此再无它用。人之所以会忧郁可能是因为你对它物的不满无法宣泄或纯粹药物的作用,总的来说是替别人惩罚自己,而恸哭可能是在它物的激发下对自己的不满。 亲爱的读者,我们一起闭上眼睛,嘴角微笑什么也不想的感受一下,你心灵附近的躯体是不是在颤抖?那是对自己此刻幸福的感动。如此,若是真能天天的微笑,生活该减少了多少悲哀?人生又何来悲哀,一切事情都会自然而然的进行着,而不再需要咆哮的发泄出去,以达到心灵的平衡。 现实中人的冲突,可能倒不是由于他人性本恶而是由于性格c认知等等的问题,不能欣赏的去看待他人,也不能欣赏的看待自己,一味的从己来出发。从己来出发本无可厚非,但如我一样通常把事实都扭曲,悲剧就诞生了。 至于家庭的悲剧可能是由于人的生活态度,待人方式以及认知的偏差造成的,而不是彼此的憎恨。尤其是大家庭生活,很容易陷入三个和尚没水喝的地步。家庭又不同于工作,是个难上加难的问题。 我至于解决上面的问题,首先我至于解决自己个人的问题,但我自成的个人体系又前后矛盾。于此,还是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吧,而它的前后矛盾或许会更接近于人的本性。 八月的天消失于稻穗的秸秆中,一粒粒青色的谷粒开始变得饱满。如果是往常爸爸又该时不时摘下几粒谷子,品尝它们甘甜的味道,来判断今年是不是又是一个丰收年。但是现在他再也不能,他像一个谷粒一样深埋于大地,滋润着养他的那片沃土。 在爸爸走后,千惠来看过我好多次。她劝我不要想太多,要好好的生活,而我感觉我们很遥远。 有天下午,我看着她,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和别人打牌。我真想走过去说些什么,但我没有开口。 她此刻的笑,她的举止说明她很幸福。她幸福,不是正是我期待的吗?我又何必去拉她回来。 又过了三天,她就走了。近生也跟着走了,他要继续回新疆种他的棉花去。我发了条短信祝千惠一路顺风,她问我:“到底想说什么?” 即使到最后我也实在说不出来,这不是出于懦弱,而是刚失去父亲留在心里的一点真心,只是说道:“千惠,今年过年还回家吗?” “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是很久。我感觉火车飞速的驰骋着,它载着家乡的思念,继续奔赴那片广袤的大地。 自此,我发现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以此我再也不想提千惠,可我发现我无法忘记,而且只要念着她的名字,我就感觉很幸福。 在多少次,我跑在操场的大道上,在九圈后十圈的精疲力尽中,我默念着:“千惠,千惠”这印在脑海抹不去的友谊和那些童年挥之不去快乐的时光,成了我的精神支柱。 这种巨大的能量,到底是为什么?我可以为她的一个久远得印象而感动,为什么见了她倒没什么感觉了?这种浅显的感情难道需要转移到较深沉的意识里才能激发出来吗?难道眼睛里呈现的画面被希冀所打败? 我到底希冀着什么?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而我们总认为过去是最好的。人总是最贱的,就像得不到才认为最好的一样。 我终究还是如以往一样,被一种感觉推着在走。 在我离开申城之前之前,我来到了河堤,远看爸爸的墓地,知道爸爸已经离开我们很多天。我情不自禁,眼睛又开始湿润起来。身临其境总是让人想起太多过往之事,我不想再难过了,便对自己说:“事情已经过去,你是该做着更加积极的的事情的,这样才能更安爸爸的心。” 我转过身便看到那条原来经常玩耍的小黄河。河水映射着霞光,一个透明似的蜻蜓在上面嬉戏,时而还有小鱼跳出水面。那河也算是我们的母亲河,每年我们都要用它来浇灌秧苗。虽说现在不吃河水了,但地下的水终究还是来至于他。它像爸爸一样朴实,宽广的河边就像爸爸的肩膀,承接着一代代人的希望。它延伸至远方,消失在天边的云彩中。 我更近一步走近了它,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年轻的人,来祭奠她的亲人。成片高低不平的墓地里,有一个显得特别的坟墓,若不知还以为是哪位富人的墓地。可是我们从来不去那里,因为它是水泥雕砌的,而且有着高台,上面除了未烧完的鞭纸,什么也没有,显得特别的冷清。 老人们说他是七三年越南战争死去的战士,从他的墓碑上烈士的称号也印证了这一点。其实还有一个秘密——这墓碑也只是一个墓碑,其实他尸骨无存。原先,我以为他家破人亡,没想到还有人来看他。女人一开始站在墓前,后来就哭得死去活来的,惨叫着:“孩子他爹,你走的早,来家。”这个女人不是申城的人,看起来是一位城里的知识分子。 那两个年轻人该是她的孩子,烧过了纸钱,就去拉她母亲走。她双手攀着墓碑,不肯离去。两个年轻人就把她抬走,坐车离开了这里。 在看惯了申城的一切,我认为申城的孝道和儒家学说的孝道有着本质的区别,申城的孝道却夹杂着仁爱与迷信,而且二者等量齐观。若是我们再探讨一下,申城的孝道更多的是一种惋惜的仁爱。 后来我我又看见一个大人带着几个年轻人来请求祖上保佑,可以说这种迷信已经深入到申城每个人的骨髓,他们把迷信作为自己的终身信仰,生与死之间,这种渺茫的慰藉,伴随着他们的痛苦与欢乐,而且痛苦永远大于欢乐。 从二零一八年,看过往的申城,这里的迷信被科学和一代代之间的隔阂给遗忘。原先,很多时候它都是父母传递给他们的子女。子女们一开始不爱接受,可一旦结了婚他们又遵循祖上的规矩做下去,只是规矩越来越少了。也许这些迷信,真该有别于那种赤裸裸的欺骗,它们真的已经凝固成了一种亲情。这种亲情即使依旧使人们内心孤独,找不到新的出路,但他还是有精神上存在的意义的。 爸爸,我会永远怀念着你,你的爱深入我的心灵,是你让我知道真爱是无声的,而且缓慢沉重。 哎,如我这样卑微的人,即使化作尘埃也是渺小的,还不如化作一阵风,四海为家,有时候守在千惠的身边。 如此,最后每个人都得到了最好的归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过往的思辨 七天后一切恢复正常,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在转寻了一遍我的申城后,于妈妈的嘱咐声中,奔驰的火车带我从家乡到学校的秋天。 那时家乡的秋天是五谷将收和满地的落叶,而学校的秋天是飘香的桂花和走不完的徘徊。 到了学校,家里的事情,我无人诉说,也不敢诉说,而且我的内心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爸爸到底是谁害死的?” 我首先想到了我,因为我让他如此劳累。为此,我自责,常常一呆坐就是整个下午。我郁郁寡欢的看着废弃园子里的那片野草。枯草无言,它们在秋风中癫狂。只有那园西边几棵芭蕉,留着绿色的希望。 我暂且认为是我害死了爸爸。 我回想他的一生,他勤劳,善良,聪明,胆小,乐于助人。人,生而平等。既然存在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道德的存在则意味着人有使别人幸福的义务。对于爸爸总是过于乐于施舍,给别人幸福这迂腐的道德观,我是不认可的。 爸爸没有太多的知识,他的善只是出于人性本能的表现。施予和所有人的行为一样,它产生的效果具有双重原因即不仅是做的人如何做,而且是被接受者如何想的问题。所以给予善并不一定带来好的结果,过度这种施予就一定产生恶。善具有光芒美,又铸就着依赖之恶。过度的善占用了别人行善的权利,降低了别人的品德。 爸爸是可怜的人,为了缓解我自责的痛苦,我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思考着爸爸到底有什么“可恨之处”?我想到了他有作为人最优秀的品质——劳动意志力与勤奋以及对生活的乐观态度,但他却被过往的时代束缚在泥土里,没有学识,又受着家庭的束缚,所以爸爸成为了农民。爸爸也是个聪明之人,如果他为人勇敢,在那个开荒年代也可有一番作为。但性格,家庭,时代,他所认可的信仰困扰了他的一生,这决定了爸爸行为很具有稳定性,极难改变。所以他只有出卖更多的劳动力,从不休息来维持这个家庭和他对自己儿子的期望。 同时爸爸这种社会地位以及物质条件的低下也决定了他思想下自身精神状态的卑微性。他无法逃脱,为了减小卑微性对他个人的困扰,他只能忍受并希望,把他全部的心愿寄托在他儿子身上。一旦有人用刻薄的言语讽刺他,他需要用他儿子的成就来安慰自己的心灵。所以只要是他儿子需要的,他可以不顾一切。 但这不仅出于保持心灵的慰藉,更多的出于父爱。爸爸对自己儿子的爱要比对自己的爱大得多,否则也不会如此。 因为自身和时代原因,爸爸又患了一身的病,爸爸的死是必然的。对于爸爸常说他的苦难是他的命,他用他的善来抚慰自己的苦难。他在生活中保持着这种思想对他保持精神的愉快,减少心灵的负担,这是可取的,但他的这种劳作中类似佛教思想是我极度鄙视的。 于此,我开始意识到人自我变革力量。虽然它微弱,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这自我变革的最初原动力来自哪里?如何变革?又走向何方?我全然不知。其实人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你不必要着急。这就好比一切人生都不是事先设计好的,而是千百种偶然后的必然选择。所以人年轻时候的第一要务是要加大这种偶然性,否则你不但没有选择而且还认为那就是你的命运。 当清冷夜里的弦月变成了满月,校园里的桂花全开了。一片芬芳,仿如花神的到来。 那晚,在一枝桂花香气的诱惑下,我给千惠写去了一封未发出的信: 千惠,现在在看见这封信以后,请闭上眼睛,并竭力的提醒自己忘却。我想这样,你会好受一些。心里的安宁?即使你痛骂我,踹我的胸膛,我又怎么能安宁?想想现在我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我。我如何对你说出承诺的话? 姑娘,伸出你的左手,让我亲吻。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给自己减轻罪行,而是让自己感觉到耻辱,把自己卑鄙的行为公之于众。在我亲吻你的刹那,请用你的右手打我的左脸。 然后,忘记我吧,就像曾经铭记痛苦一样忘却。一个如此没有责任感的人,你又何必为他留一滴眼泪呢?你该像是西坡小路上的近生那样坚强,虽然我是那么的讨他。,千惠,你感觉到了吗?在这沉重的省略中,我在流泪书写我的情意,我的不忠。但是爱情这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我只恨距离拆散了我们,我们各自的生活毁了我们的感情。若不是这些,我又何来这样的痛苦? 痛定思痛 少华 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八日,夜 写完后,我就后悔,我以为自己写的诗情画意,肝肠寸断,但那种为了美而为美的虚情假意让我极度讨厌。我的人格有着极大的问题,而且我视而不见。 我的信只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但它并不发出。时间已经让我们各有各的安处,这只不过是在画蛇添足,让我更加的怀疑我的所以情感的表达,是不是只是一种演戏?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所渴望的表情的真诚,内心又该如何反应?也许熟能生巧,但那且不是错上加错,不但欺骗了别人,更欺骗了自己。 现在,所有的问题归结为:我该如何才能表里如一? 表里如一到底是本性,还是后天的熏陶?抑或全部是,而是像疫苗一样,永远处于抑制状态? 这触及灵魂的问题,估计是上帝的信仰吧。 如此思考,我落寞的感觉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为此,我每天好好的学习,认真的做作业。我把课本上的每道题都做了一遍,最后考了一个不错的分数。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始终搞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我始终觉得自己无法得知:我到底来到这个世界上干什么?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又投入到了编程语言的学习,因为毕竟有着看过哲学的基础,这里的思想并不难理解,很快我就半斤八两的掌握了。至于编程,我不知道学它干什么,只是我想学它。 假使,童如同龄多数人的童年,我想当个科学家。科学家,研究世界万物的规律便成了他们的任务。可我现在看不到一点这联系的可能性,那么我的知识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就继续看下去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打开的心结 那棵开着粉红色花儿的桂树,因为它最香最特别,被不知名的学生挂上了“桂花之王”的称号。 天渐渐的一天比一天冷,满园的桂花也飘落了它最后的凋零开始孕育着明年秋天的力量。 而废弃园子里本是野草的世界。它们本来自由自在的存在那里,可不知道什么原因,附近村里的人家拔了草,种上了玉米。一排排挺拔的玉米,雄赳赳气昂昂恰如威武的壮士。 和玉米相比,野草太渺小了,拔了它实在不值得惋惜。只不过春风吹又生,待玉米成了秸秆,来年又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园子里隐藏的那些生命,譬如最活泼的小昆虫,它们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这片自然,这片土地也提供它们所需的一切。它们可以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人生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可现在,人们种上了玉米,它们就失去了家园。 如果说野草是它们的母亲,那么现在玉米只不过是它们的美食,因为在玉米的主人看来,它们的存在是他的威胁。这样他们开始互相搏杀,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 显然主人更甚一筹,昆虫的数量开始急剧的减少,因为一些东西的运用,可主人又因此受到来自自己的伤害。如此,主人便经受着内心的恐惧,还要承受一些社会人士的批评。这个问题让人大伤脑筋,有一天人们终于找到看似解决了这个关于生存与道德的问题的方法。 也许那些农作物就是转基因抗病虫玉米,至此人们开始把自己代表的世界和以昆虫代表的世界分开,即事先我并不想杀死你,而是你自己吃了我的东西,自找灭亡的。这样,人也完美的不仅为自己的行为在道德上开罪了,而且也得了物质上最大化的丰收。 至于学校附近那龙源湖的水,逢山针光秃的山,八里沟崎岖的溪流,它们常年保持着自己的特色——水还是那里的水,山还是那里的山。只不过人来又去,人去又往,山水便变化无穷也。 于是我们得出:“昆虫存在的意义在于它的存在,野草存在意义也在于它的存在,而玉米存在的意义在于人的存在,它“合理”的存在罢了。” 有一天,学校发生了一桩命案。至于这桩命案的原因众说纷芸,最后大家认可的原因也就是两种——为情所困或是因打游戏学业无成。 为情所困即为女友的“不存在”让他的存在感觉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就涉及到两者如何融合存在? 我们不能套用上面转基因玉米和昆虫两个分开的世界来说这个问题,而是在一个世界里如何让两个个人世界最大化的产生联系? 我认为这个最大化的联系不是来自于感性,也不是理性,而是来自于直觉。之所以是直觉,因为未来的世界里,既不存在感性,也不存在理性,只是存在对期望的想象。 打游戏导致学业无成即人对存在的意义在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两种表现。虚拟世界更接近真实的自己,而现实世界更接近自己想表达的自己。人一般对真实的渴望远比对现实的渴望要渴望的多,所以世界没有真正的现实主义者,人人都是理想主义者。人只有现实的存在,只要有机会,他的理想主义就会无线的放大。这难道就是一切统称为知识存在的意义吗? “死人了?”梅子笑着说着。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寝室都封了。” “还笑,你不会就是这种人吧?” “我笑是表示可惜。” 梅子等待我的反驳,但我把它偷换到另一个问题上。我说:“那就是说你知道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床单挂在门上,上吊死的。” 大学里死人其实也是常有的事,如果年纪轻轻就想死,一般精神状态不好,都会死的轰轰烈烈的,但如这个人吊死在门上的,还是很少见。这也说明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差,那他为什么想死呢?因为他有心理的痛苦,而不是精神上的痛苦。心理的痛苦一般由别人造成的,精神的痛苦一般是自己造成的。那他跳楼的最根本原因就是给他心理痛苦的女友或者父母。 哎,人又何必呢?如此,给别人也带来心理的痛苦,如果对方又是一个自审的人,他还会走向精神的痛苦。 这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人需要彻彻底底的自我变革,否则人将永远在本我,自我和超我中自我矛盾。 “那不是很可惜,爸妈多伤心。” “谁说不是么。” 突然,有飞机飞过。梅子开心的说道:“看,飞机,多么高啊。” 我只听到他的声音,那确实是,因为我是近视眼,只能看到身边的东西,对于远方的东西只能采用相信。 “哎,你坐过飞机吗?” “没有,不过我二舅坐过。” “呵呵那你期待坐飞机,你是什么样子?” “我会在上面跳舞,因为我终于可以飞翔了。” “那不是你在飞,是飞机在飞。” “那有什么关系,我在飞机里面。” 然后,梅子故意用疑问的语气说,瞪着眼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求她点睛。 “说说啊,那是什么?”梅子若有若无的说着。 “臭美。” “呵呵,敢取笑我,小心夜里小鬼找你啊。” 梅子很开心,因为阳光,她的开心更具有色彩的美感。 独自走在图书馆那个大广场上,永远感觉风不断的吹。梅子跳动的脚步,她可爱的脸庞,我在背后感受的清澈。图书馆的书很多,我很喜欢到里面打发时间。以往,梅子在图书馆的这头,我在图书馆的那头。今天,我们终于走在了一起。 当我扭头走向图书馆的大门,她却说:“你的小仲马还没看完呢?” “还行。” “那别去哪里,外面的世界多好玩嘛。走,唱歌去,你不是喜欢唱歌嘛?” 我做过的行为无法拒绝梅子的提议,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家ktv。人很多,很多如我和梅子一样的男孩女孩。 进去了包间,梅子和我各点了自己想唱的歌。梅子示意我先唱,我没有拒绝。 当前奏想起,我很难进入其中。我是个近视眼,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歌词。 “想用一杯tte把你灌醉,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我轻声的唱歌,至于我该如何表达,我完全忘了。 我的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歌词,我的声音在记不清的歌词里越变越小。 梅子没有说话,她一直在看着屏幕。原来扔掉了耳机,我便走入了沙漠。我不知道怎么办,直到伴奏停止的那一刻。 “该我了哦。”梅子高兴的说着。 伴奏响起,我还在过去的怀疑中。我开始怀疑我在耳机里得来的美好感觉是不是一个半真的自己?因为在那里,我的歌声不是余音绕梁,也不至于开不了口啊。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 梅子依旧唱着她在园子里清唱的那首歌,只不过表情由欢快变成了深情。 看着梅子的表情,我知道梅子并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只是在用她的方式表达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而我用自己的方式所获得的一切,看来如我这个人一样是见不得阳光的。 好吧,还不如我自己来呢。我不知道曲和词该如何更好的结合,但此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云是天上的鸽子。鸽子,从大地飞翔。天空的画笔,洁白的羽毛在灵动。白云流动,鸽子是天空蔚蓝。”我谱写着《大地》唱道。 我唱完,这封闭的空间里,声音久久回荡着。我想着这里和那片空旷的天地到底有什么不同?在那片天地,也许我朴素些,流露我理想的感情,而在这里我一直在向一种我想要的感情靠近。 而梅子之所以比我唱的好的多,因为她在理想世界里待的时间比我少的多。或许她比我更真实,但也许不是,因为我的理想世界在不久的将来时刻拷打自己,让自己接近于真实,否则我寸步难行。 是我把梅子带入那个废弃的园子,她在那个废弃的园子到底感受到了什么?我的引诱,是不是她真心的渴望而进入? 此刻,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彼此的世界里,我们还可以相互依靠。 六月来,知鸟清唱,走过了四年地下世界后一个月的灵魂存在,趴在了枝头。 梅子的心随着六月的到来,越来越浮躁。她比以往更喜欢往图书馆跑,而我比以往更加的迷茫,再也没有去过图书馆。 这样,梅子进入了理想世界,而我在现实世界迷茫。难道,先进后出和先出后进是一样的吗? 家乡田边的那棵合欢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盛开出粉红的花儿,而它一棵树似乎包揽了整个村庄的美。为此,村里人人都喜欢它。后来,它被人砍了,因为它长的太大,即使再美也挡住了田里的阳光。 梅子和我,没有太多的东西支撑我们的爱情,也没有那种疯狂的不顾一切,几年的结果是爱情终于没有真正得到手。但为能给她写最美好的空间留言,倒让我看了很多时间淘洗下来的书籍。 我想起那首歌:“曾经你的眼睛看起来那么单纯,嗯嗯指向你干净的灵魂。”仰面看着那片蓝天,随手我擦干微笑嘴角上面那即将流落的一滴泪,继续前进。 在继续前进的日子里,梅子的笑容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理解:“梅子不失为一个乐观的人,而且她的确没有错。” 幸福的远方的姑娘,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若有泪流,一笑而过,因为它本身就蕴含着幸福——我们终于彼此理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继续的寻找 梅子的世界,我可以用一句理解来结束,而我的世界,我无法定性,而且我人生的路也没有明确的方向。 当我们卖了不需要的教科书,吃过了谢师宴,喝了散伙酒,扔了用了四年的被子,拖着行李便离开了让自己无比快乐幸福的大学。这也意味着不管自己获得了什么,大学都结束了。 就在结束的那天晚上,学校有一对新人结婚了。伴着夜色,同学们都在欢呼。我从窗户看下去,心里响着婚礼进行曲。在这最后一刻,举行人生第一有意义的事情,我祝福她嫁给了真爱。 当我踏上火车的那一刻,风吹拂着前方姑娘的发丝。是啊,焦作的风不会因为我们的离去而消失,而是继续吹起姑娘的长发,这飘起的长发继续诱惑年少的心。 在火车里,我最怀恋的是那碗鸡蛋面,它那浓浓的毫不含糊的味道。爱屋及乌,我偏爱着那做鸡蛋面可爱的脸庞。 自此,二十四年过去,可在这个人潮滚滚的社会里,对于为什么四年里我都没有找到人生的道路,我把它归结为我在被一种感觉推着走。我不知道我会走向何方,但我继续走下去。路就在脚下,这是个太过模糊的说法。这脚下的路,该如何让我们去找寻? 以后,在寻找的路上,我知道了那些和我有交集的姑娘都有了自己的路。梅子自从进入了图书馆便成为了一名研究生,周雪回到了她的家乡,成了一名白领。 马克思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是否可以指点我,并告诫我说:“你该去找一份工作了。” 这样做应该是对的,因为别人不止一遍的说过:“忙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我们暂且不去探究这句话的辩证问题。 二十四加五十六等于八十的时间证明:“迷信救不了爸爸的命,我抛弃了迷信。我信仰科学,可我的知识现在还不能使我成为我。我该到哪里去?哪里是我的归宿? 一个朋友在苏州的一个牛县城,我就去投奔了他。苏州滨临太湖,北靠长江,它小巧精致c风景迷人,像个清秀的女孩子。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来到之后,我就想游览此处,但不凑巧的是天竟飘起了小雨,就此作罢。我问了路人,寻了汽车,便来到牛县。 牛县是外来人口居多的地方,路边都是些小贩,卖的都是些便宜的货,比如小工艺品,衣服,箱子之类的东西。这些小贩操着不同的口音,看起来也都是些来自外地的打工者。虽然是些便宜货,但这里女孩子却乐于购买它们。 年轻姑娘们看起来都非常的白,开心的走在路上,就如梅子一样。 天色阴暗,黑的早,最急迫的事情就是先找个住的地方。本想打搅朋友,帮我介绍。一想到自己都二十多岁,就没好意思。 我环顾四周,路边一个旅馆也没有。经打听才知道需往里走几步才有,我道了谢,就径直奔赴过去。 事实也正如别人所说,刚走不到五十米就看到了旅馆。心头一高兴就随便找了个旅馆,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在一个小洞里,我才看见了一个人头。我喊了一声没人答应,就伸着头看了进去——老板正在斗地主。我就又喊了一句:“老板,这房子怎么租?” 老板好像刚缓过神来,看了我一眼。我端详着他的神情,他的心显然还在牌上。他一边出着牌,一边乐呵呵的跟我说:“怎么租,三十块钱一晚。若是长住,一个月三百。” 我看还挺便宜,就没多想,说道:“那我先租一个月吧?” “听你的口音是南方人。南方人好,老实。” 我笑了一下,然后他大声喊道:“老婆子,客人来了,带着看房子。” 这时,走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女人。女人的脸满是油光,身体很是结实,浑身都是肉。她打量了我一下,很友善的说道:“来,跟我走。” 然后她拿着钥匙走在前面,我在后面爬那窄窄的楼道。 “楼道窄,注意安全。”老女人低着头说着。 等我们一直爬到三楼,我发现只是很窄的空间,便有好几个门。等打开了房门,真的如我所想的一样。一张床占据了整个屋子三分之二的空间,一条过道占用了大概另外三分之一的空间,它通往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台十四寸彩色的电视机。 “屋子这么小,怎么连个风扇也没有?”我问道。 老板娘是个机灵人,她深知房间确实小,就略去了我第一个问题,只说到:“要凉快,风扇自己买,我提醒你,电费可是另算的。” 我不再说话,就放下行李。她看见我这个举动,就说到:“要住的话,就先去登记一下。” “还登记,是干什么用的?”我问道。 “这人来人往的,难免会出事。”然后她示意我去登记接着说:“这也是为了你好,要是你出了事,我们也好有个交代,这都是通行的规矩。” “需要什么证件?”我问道。 “身份证,别忘了带着钱就行。” 说后,她就带着我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楼下。老板依旧目不转睛的玩他的斗地主,老板娘大声的喊道:“老头子,有人登记。” 老板这才终于离开了游戏,拿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并对我说:“这是合同,你先看看。” 我心里想着:“还有合同,不就是一个住宿嘛,有这么兴师动众吗?” 我怕他看出我是个未出道的毛头孩子,就没有说出来。合同里的一些内容,过了这些年,我大底都忘却了,只记得:“每月三百,押金二百。住不了两个月,押金就不退了。” 当时我一看还有押金,就连忙问道:“还有押金,我还跑了不成?” 老板笑着说:“一天才十块钱。两个月若是住不了,我不赔死了。” 我没有再疑问,交了钱,很快就住进了那个狭小的空间。 第二天,阳光明媚,伴着清晨的吵闹声,我更觉的燥热。在朋友的介绍下,我打算去一个电子厂。在中介公司中,我填了些单子,又象征性的做了检查,就可以入职了。 这份工作基本来说是人就可以做即在牛县的一家电子厂做一线工人,这也许是现代社会最辛苦的劳动。 入职前,还需要简单的培训,培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记忆有瑕疵产品所产生的一些现象。当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了很多陌生的人。一个个大男孩子,女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随着培训不断推进,人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为了活跃气氛,男孩子主动唱起了歌。虽然唱的不是那么好,但每个人都为之兴奋。 此刻,一个素未相逢的姑娘就坐在这间宽敞的屋子里。 培训的内容有简单的英语,我凭着十几年来上学练就的记忆本领,很快就把要学的内容记得一字不差。最后,在测试的时候得了一个满分。培训老师在大家面前表扬了我,当时我心里非常高兴。 因为与众不同,人便有很多意外的机会。我万万没想到凭着这点小聪明,竟博得了一个女人的芳心。 她是一个没有上过太多学,来自四川元化县乡村的一位姑娘。当她长长的秀发滴在我的桌子上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那时我是在一张废纸上胡乱的写着东西。 我抬头看见了她,她居然长这个样子——眼睛水灵灵的藏在浓密睫毛之下,圆圆的脸庞还算精致,嘴角挂着微笑。 总之,不顶漂亮,但绝没有到让人失望的地步。 “能教教我英语吗?”她用凝望的眼神看着我说。 我没有拒绝她。其实需要记忆的都是一些表示颜色的,非常简单的英语单词,比如bck,green,hite等。 也正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们以后成为了朋友。出门在外总要有人照应,或许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让我们在以后的交往中迅速没有了初识的拘谨,很快就难兄难弟起来。 电子厂的工作基本上都分为白班和夜班,我们这些刚来的新人自然干的是夜班。 夜晚的时候,我们都在一个部门做工,一个月不加班也就两千块钱。一天八个小时,晚上九点到早上六点,期间有断断续续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工作内容是检测电子屏幕上的缺陷,并且每分钟检测电子显示屏七十五个为合格,否则扣工资。 一开始,我适应不了夜班,整夜工作下来,眼睛直冒水,嘴里的吐沫如跑了马拉松,全白了。后来,我就慢慢习惯了,只是视力一天不如一天。我也终于知道那些女孩子为什么那么白了。 劳累了一天,白天便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在睡过了中午,下午我和静兰会去地摊旁转转,但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工作开始前到工厂里,那条河边的亭子坐坐。 七月份,天气比较热。屋子里经过一天的烘烤,直到夜里十点后热气才会慢慢散去。在这期间,这个亭子便是我们的天堂。夜风,一阵阵不安好意的吹来。那个河里的水在洁白的月光下泛着明光,不时听见哗哗的“水流声”。 如此一天天,我们的生活就在这白天的睡意,夜晚劳累中一天天过去。 突然,有个周末静兰说:“我想到你住的地方看看。” 我深知那是一个破落的地方,就说道:“有什么好去的,还不如你们宿舍呢。” 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我。 “那好吧。”我微笑对她说。 然后,我们便去地摊买些水果。她说:“到你那,该我付钱。” “这怎么能成?” 她坚持了一会,最后我执意付了钱。 到了旅馆,我们边吃边聊。直到夜里十一点,工厂快要关门了。我问她:“什么时间走?我好送你。” 她说:“再坐一会,时间还早。” 我也没好意思催她,最后她终于吐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说道:“今晚,我想睡在这里。” 说后,她用直直的眼神看着我,嘴角上挂着不安。 我不知道她不安什么,是怕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是怕我拒绝,一个人回去,路上害怕。 现在,我觉得自己太痴,一个女人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她又有什么难为情的说一句:“路上我怕,你能送送我吗?” 可那时候,我却不知怎的,说了一句:“这样不好吧,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她倒是很平静的说着:“若是心里坦荡,又怕什么呢?” 对,若是心里坦荡又怕什么呢,我对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到由衷的敬佩。 我给她打了一些水,她用我的毛巾洗了脸,然后洗了脚,就上床睡了。 她刚上床躺下,就喊道:“床单下是什么东西,硬硬的?” 我被她的反应搞的一时慌张起来,又想到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就说道:“自己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后,她就掀开了被子,把它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本卢梭的《忏悔录》。 “忏悔录。”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然后嬉笑的对我说道:“难道你以前做了什么亏心事不可,快如实招来。” 我知道她在跟我玩笑,就笑着说:“我哪有做过什么亏心事,那就是一本小说。” 笑过后,我也脱衣服睡了。只有一个被单,我们各盖一角。可我们彼此都睡不着,于是又开始不停的说话,她也乐于和我说话。我们又聊了各自的过去,最后我熬急了,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静兰眼睛红红的,我问道:“怎么,是不是不习惯,昨晚没睡好。” 她只是“嗯”了一下,就去洗涮。我也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现在想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张床上,该有怎样的定力不会发生点什么事呢? 那时,我在心里可能把她当做亲人,最起码是同落天涯的亲人。而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家,这我无法给予。 走过夏天的炎热,两个月也就过去了,我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这也预示着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在这个非人的地方,我真的就认为自己是个死人。 临走那天晚上,静兰提出还想到我那里睡,说是想和我多呆一会。我没有同意,理由是:“我受够了这里的生活,这里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给自己幸福,更不能给她幸福,我也无法忍受那种动物式的自怜自爱。” 以我那时的处境,说我不能给她幸福是一句再实在不过的话,但我也想过要带静兰离开这里,我设想种种境地,终究不知道能给她什么,即使她什么也不要。 “我能到哪里去呢?我又能带她到哪里去呢?”那是走的那天夜里,我站在屋子后面的一个公共阳台上,反复问过我自己的话。 没有人回答我,我也不知道答案,只听到了路上的说话声。那是一批刚加班完,准备回家睡觉的人。 我抬头看着天空,苏州的月亮在这八月末是那么皎洁。在一片光线中,我仿佛看见了静兰的影子。我想到静兰会不会因为我的拒绝而生我的气呢?在迷离中,我打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心就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到有人在敲门。我打开门,是静兰。她像我初见她的时候那样,面带微笑说道:“我是来给你送行的。” 我说了句:“谢谢。” 她就开始一件东西一件东西的帮我收拾。收拾好了以后,我本想跟她说点什么,又怕她动情就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到楼底下跟房东结账去。 结完账回来的时候,她递给我一杯水让我喝,还说:“饮料虽好喝,却没有开水解渴。多喝点,这样路上就不渴。” 其实苏州到上海的路程也就是半个小时,她这无微不至的关心却让我真心的感动,眼泪径直就要流下来,我怕她看见,就说:“我去洗个手,一直在忙,都忙忘了。” 时间快到了,我也要真正离开这个地方。当我大包小包的提着,走在路上的时候,那个女人正提着我很多琐碎的东西。她走在我的旁边,没有看我,而是一直默默的低着头。 到了等车的地方,就听见押车人喊道:“车子再过十分钟就来了,大家都准备好自己的行李。” 静兰眼睛终于有了色彩,看着我像那天夜里一样在等着什么。她那种渴望的眼神曾几次把我引诱到爱情的悬崖边,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人心啊,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要我一开口,她就愿意放弃一切跟我走,这是多么伟大爱情的力量与勇气? 可我那时候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我怎么能和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过一辈子呢?” 这个卑微的身份,我什么都没有,还羁绊我的内心。如果抛弃,我就能得到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可它一次次的折磨我。 我想着:“你,可悲的人。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为过。”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后,就强颜着对她说:“开心点,又不是生离死别,说不定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十分钟后,列车真的就来了,我就要坐了上去。路人熙熙攘攘,好像要盖住一切,埋葬一切。在我上车子的那一瞬间,静兰拉住了我的衣角,递给我两百块钱。 我不要,她说我不要她就不让我走。拿着那些钱,我羞愧难当,那可是她用汗水换来的。我温存着这人性的淳朴,这接近心灵的爱。 我没有东西可送给她,想到一直放在包里的那本书,就掏出来递给了她。她接着我的书,在我弯腰一瞬间,吻了我的脸颊 我无法再忍受,走吧,我感觉难受要命,好像多呆一会就在制造罪恶。原谅我吧,这纯洁无比的真爱。若哪天我死去,我愿垫在你的脚下。 《忏悔录》,我送出了它。留下一个别人的忏悔当作生活的影子,在眼光下泛着光,时刻讽刺着自己,走在寻找自我的道路上。 列车走了,静兰的影子再也看不清,路边的树木飞快的隐退在列车的飞驰中 此刻,当我坐在窗前书写,我知道静兰我也很多年没有联系。我感觉到了像静兰这样下层人民的人性美,可他们于生活终究变得麻木,仿若一台机器在重复性的转动。 现在,我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她是否依旧在那个工厂没日没夜的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却拿着最微薄的工资? 我不敢想那个事实,我想如果不是我在追求我所希冀的东西,现在我们的孩子该很大了吧但如此我们两个真的都会幸福吗? 我抬头看看天空,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飘过。 而那个工厂我后来也去过,它已经被拆除了。我看着那一池清澈的水,感觉静兰好像就在我身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理想的召唤 晴朗的天空里,走过了一段嘈杂声,便进入了一片平原的空旷。 客车飞奔而过,而我感觉那片平原更加的广阔。它任由车来车往的行驶,静默的等待,而你好像永远在它的怀抱。 到了河南地段,看着那高速路上空醒目的提示牌,它是否化作一句:“妈,我想回家?”此刻,我心里想着:“让我成为更高级的人才吧。” 在那个没日没夜的工厂,当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心里一点也不矛盾,但至于真正去做,却有些犹豫。一来,我对自己的大学生活有些失望,想到重复过去类似的生活,难免又落去其中;二来,妈妈也快六十岁了,我该尽快去赚钱赡养她才是合乎正常的事情。 但我那时想成为更高级人才,这个一点都不矛盾的想法,在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可磨灭。为了坚定我的信心,我想到了爸爸身前对我说过的话:“少华,看大华多有出息,现在已经当了一位大学教授。” 至于爸爸口中的大华,他是我们本家的。在上大学没钱的时候,是他女朋友资助他上完了大学。大学毕业后,他做起了贩卖水泥的生意。因为被骗,他欠了很多钱。但是他的女朋友没有离开他,而是和他共甘共苦。后来,他考上了研究生,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了一名大学教授。 其实,经过那段工厂的工作,我对自己也有了一些反思。我发现我的知识:“杂而不精”。大学时,班主任估计我们考研,已经听说过研究生是更加专业化的教育。 自然,当我上了研究生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我更能通向科学的道路。同时,我也早早休息了报考的类型。 我发现自己可以持续深入的思考,而我的空间想象能力很差,对于工程上具体的实践,我并不擅长,所以我选择偏搞学术的学硕。 在我走之前,我也向那个介绍我工作的朋友吐露了我的心思。他虽鼓励了我,但他说他不会如此。因为朋友相信深造无用,他更渴望通过工作改善眼前的生活。 他说话时虽面带微笑,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无奈。面对眼前的生计,这条相对实际的人生轨迹,让他的心留于此处。其二他还说他想早点结婚,让父母的心早点安定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很是不孝。但我已有的杂乱无章的知识不放过我,我只有狠狠心去选择进修两年半,并自我安慰道:“妈妈会理解我的。” 既然选择,我无路可退。在学校里,我那偏执的性格暴露出来了。这也预示着:“为了考上,我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没有必要的艰辛。” 在迷迷糊糊中,经过十二个小时左右的行驶,客车终于到了母校门口。我下了车,一阵风吹来,我差点吐了。 那个仿古的大门,在路灯的照耀下,在我那惺忪且经过两个月夜班的捶打的眼睛里变的更加的迷离。但那门头的几个大字,我看的真真切切,因为它在我的心中。 当走在八九点夜色的母校里,路边的人,我感觉特别的亲切。 出门在外,万事都很难。还好,这里是我熟悉的地方,便很快找到合适的住处。 房东姓陈,身材不高但精神矍铄。陈叔是焦作本地的农民,和儿子住在一起。 原本他只是以种地为生,后来由于大学的建造。房源很是紧张,陈叔便扩建了自家的庭院,当起了房东。 陈叔为人善良,从不乱加房费,他的生意还是蛮不错的。虽然现在成了房东,但他保留了农民一样朴实勤劳习惯。 每天,我起来的时候,都能碰见他打扫卫生,而且是从不间断。每次见面,我们总会寒暄几句。 陈叔平静的说道:“不是毕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要考研,在学校,更有氛围些。” “考研好,学越上的高,越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装作走的样子说:“叔说的有道理。叔,你忙,我去复习了。” 其实房东已经是我的老房东,原先大学的时候,我就在这住过一个月。这次我来,我还想住二楼那个我曾经住过的房子,但它已经租给一对在这附近打工的夫妇。 夫妇外表看起来很淳朴,还有着一个孩子。女人基本就在家照顾孩子,男人则去上班赚钱。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班不止我一个人来考研,而是有五个。想想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那时我们整个班也就三十个人。 在考研期间,我们基本上就是在教室,食堂和宿舍。那碗鸡蛋面,我也经常去吃。浓浓的味道依旧,老板娘的笑脸还是那么可爱。可是到十一月份的一个星期六,我再去得时候已经找不到它了。 我看到紧锁的大门,它也难逃被拆迁的命运。我突然才感觉到这些屋子太破落了,一点都不符合这里发展的趋势。 从此,不管那碗面有多好吃,也不管那做面的老板娘有多可爱,它都已经不会再现。往事就好比老朋友浮现在眼前,这美好的一切光景——我想老板娘还会在别的地方做面,只是做给了别的人吃。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太自私。美走到哪里都为美,我不该总想着占为己有。 考研期间如同高中一样的辛苦单调,我就不再赘述。由于我近乎偏执的复习,最后我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分数,但也超出了复试线好几十分。这次重新选择的结果自然是我考上了研究生。 记得那天,我是怀着一种期望来到了上海。我们来不及多看她一眼,就坐着地铁来到了学校。 我想着梅子就在这个学校,我们会不会彼此偶遇,相拥而笑?但终究没有,此刻梅子已经上研二。她不在这个校区,而是我搬到了新校区。至于她研究什么,我也从来没有问过。 很久,我们现实在各自的世界里。我们的世界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是我偏要来到这里。我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我有刻意来这里,我只是有一种想弄清楚一件事的期望。 十一月份,一个冬天的夜里,我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但我始终无法偶遇到梅子。我知道我不该总把这寄托在一个小概率,我自认为美好的期望上。我便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号,并以学弟的身份加了她的号。 她很快就同意了,在她的朋友圈里,我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这进一步刺激我要搞清楚那件事。于是我在社交号上说:“学姐,哪个系的?” “机械系的。” “学姐,好漂亮,好喜欢学姐。后悔这么迟认识你了” 梅子笑着说:“你应该感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说:“君老吾亦爱,只惜君有夫。为成天下愿,唯有爱吾有。该你接了?” 从此,梅子再也没有跟我说话。这个问题,也永远成为了秘密。 当我一字一句的读着毕业前夕,我在她里的留言: “我的美丽轻柔的彩虹。 让我们在见一面吧? 再见面时,请你坦白告诉我: 你对他到,是什么感觉? 是一团炽热的烈火; 还是如同秋夜的凝霜? 如果仍然是个错误, 是个早已消失雨后的彩虹, 最起码他心里是明白的。 到如此那深秋里的紫葡萄, 那甘甜的泪珠, 也可点缀那来年春天里的野花, 晨曦的朝霞——我等待你的答复。” 那句日语准确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我抄的。这并不重要,但我依然记得我为什么选择用日语。那句中文所包含意思的太直白,我用日语可以淡化这种直白,又可以让我的意思深入梅子的心。 读着这些青涩的诗句,从那时我的认真程度上来说,我真的很喜欢她。 梅子有纯真的面庞,并渴望一个稳定幸福的家。 如果从二零一八年十一月十四号零点十二分这个节点来看,她的确没有错。她实现了她的愿望,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理解,并祝福她永远纯真的幸福下去。至于那个问题,我再也不会去问。 走在延长路边的老校区,虽然校园不大,但里面郁郁葱葱的。那些树,我基本都叫不出名字,但感觉它们很有古典意义。嶙峋的树枝,枝头盖住天空的那路。 从南门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不大的草坪。附近小区里的孩子,在家人的看护下,上面跑来跑去。一些外国留学生,躺在地上,晒着春天的太阳。 再往前走,通往北门的那条路在细长的树木的陪衬下,显得深邃。这条路附近分布的是学校的实验室还有图书馆。 学校的一食堂边在通往北门那条路的左边,我看到许多株桂花树,它们在默默等待十月份的盛开。 时间尚早,我便在草坪上漫步了几圈,有几个男孩子在那玩着游戏。他们玩的游戏很是简单,就是扔一个厚纸片,看能否准确的接住。 提前两天,该复试的学生都来了。因为初来这里,还很陌生,很容易就辨别出是不是同类之人。 我看着草坪上坐着一个男孩子,我走向他,问道:“同学,也是来复试的吧?” “是啊。” “怎么样,复习的如何?” “没怎么复习,拖人联系了导师。” “不还没复试吗?”我疑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 “没有在意啊。” “不找导师,过的可能性很小啊。” 我相信他说的话,我也有过去找导师,可是我不知道通过谁去找,我也不知道找哪位导师。 我们聊的来,后来就一起去打听住宿的问题。果然物以稀为贵,即使不像样的小旅馆,今夜也都至少一百五十元。因为我们经济并不宽裕,而且最多住三夜,便决定合住。 用身份证登记了以后,拿了房卡,就走进了房间。屋子很干净,有独立的卫生间,两个人住正好合适。 到了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了份米饭。在回酒店的路上,又决定去买些水果吃。上海水果比家里的贵多,就随便买了几个。买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到明天还要复试,就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气很晴朗。现在是四月份早春的时候,天气也不热。我和林杉用学校的临时卡吃了些早点,就又坐在草坪上。这里,很多和我一样的人都在互相交流。至于他们交流的内容大概也就是复试的经验,有关导师的问题吧。 到了八点,我们开始分组,准备复试。黑板上写着各位导师的简历,同学们自由选择。说是自由选择,刚才已经说了,很多学生都已经打了招呼,基本都内定了。 我知道自己没有跟导师打招呼,只能好好发挥,碰碰运气看能否遇到一个还没招满学生的老师。当时,我把所有组的大标题都看了一遍。在我看到机器人的时候,我感觉很高大上,就选择了这组。 等复试的时候,我大概排在19高左右,因为我以前偏执的复习,我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显得很淡定。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可以表现一番。当进入了房间,我看见有五个面试官。其中王老师是主面试官,他坐在前方得中间,其它的老师坐在两边,而我坐在主面试官的正对面。 等我说了一句各位老师好,就开始把我的材料交了上去。我的材料真的很糟糕,别人都有各种的奖项。比如励志奖学金,校毕业生,优秀毕业论文以及各种社团或学校举行的活动的奖状。而我只有很是糟糕的学习成绩表,而唯一给我信心便是那张我的考研成绩表。 等我不安的把我的材料交给了各位老师,他们开始翻了翻。 “你很自信嘛?”我听后,笑了笑,然后又听到一位女老师说:“你的成绩在班级里能排什么位子?” 那时候,我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关心这些事,便说道:“中等吧。” “看来你们学校的学习成绩都很差啊。”那位女老师继续说道。 听后,我心里更不安了。这时,我听到:“这不重要,自我介绍一下吧?”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暖。骤然感觉主面试官太亲切了,他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然后我就把自己写好的那段用英语写的自我介绍很有感情的背诵了一遍。在我的介绍末尾,我化用了的一句演讲词,大意是:“当希望的种子在春天播种,我希望它会开花结果,而不是变成深秋的露水。” 王老师肯定了我的自我介绍,那个女老师便问我:“什么是你英语最得意的地方?” 我说:“我背过很多单词。” 然后,她开始考察我的单词量,一开始她说汉语,我说英语。这我都能对答如流,而后就是她说英语,我说汉语。这让我全蒙了,我居然基本都听不懂。 她对我很失望,就说:“你这不是在说大话嘛?” 我不知所措,低着头沉默。 “来自农村的孩子,听力不好也情有可原。” 又是王老师,他又一次救了我,使我有机会面试下去。 然后王主面试官问各位老师有什么可问的,其中一位老师说:“我看你电工电子这门课学的特别好,你的成绩怎么差别这么大?”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出我摘取的,学校里香樟的一片绿叶说:“你看,这片绿叶,它有千百万个细胞构成,这是否意味着像构成机械设备这些产品的零部件都可以如细胞一样规律性的分化出来然后凋亡呢,是否我们修改这些机械细胞,就可以产生新的机械产品?机械产品会不会产生一定逻辑下的生命?” 那位老师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没有再追问。 然后,王老师说话了,他说:“如果大家没什么问的,我就问了?” 他看大家都没有说话,就说:“你学的最好的一门功课是什么?” “哲学。”我说。 “那你能说说你读过的哲学书以及书的作者吗?” 我思考了一下,说道:“比如说,尼采的《偶像的黄昏》,康德的《纯粹理性期盼》,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等等。” 王老师听后笑了笑,这时候那位女老师说道:“你是工科生,都去读这些书了,你以后如何怎么继续学业?” 我不加思考的说:“我不知道,这是作为一个过程展开的,我没法给出答案。”说后,我又重复了那句:“这是作为一个过程展开的。” 女老师,这时候也沉默了。 “我看你本科毕业论文为模具设计,如何和虚拟设计联系起来?” 我当时不懂王老师的用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说:“模具,有注塑模具,冲压模具。冲压模具根据工序组合程度可将模具分成单工序模c复合模和级进模,而我设计的是复合膜。我想模具应该也可以虚拟设计吧。” “你还知道真多,居然还知道级进模。” 我听到王老师的夸奖,我没有说话,但心里窃喜。 “你们各位有没有想接收这位毛学生?”王老师说。 老师们都露出难为情的样子,然后就委婉拒绝了我。 “那你准备读博吗?”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大声的说:“我愿意。”虽然我不在乎这些面试技巧,我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如果我说不愿意,估计只能打道回府了。 听到我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各位老师都笑了起来,氛围瞬间活跃了。 在一片笑声中,我说道:“王菲有一首歌就是我愿意。” “那你会唱吗?”女老师说道。 我笑了笑,就没再说话。王老师说:“这位少华同学的面试结束了,各位打一下分。” 在老师打完分,王老师示意我走。我说:“那我到门外等待。”说后,我就走出了会议室。 也许,这就是缘分或许是两年后我在上海第十人民医院喊出的:“命运。” 缘分这东西并不是宿命论,而是你不断行走,偶然中的一种带有因果关系的必然结果。 当天下午,面试结果就出来了。王老师如我想的一样,他选择了我,我有机会上研究生。也许那时候,我的表现打动了他。 后来,我才知道很多人也跟他打了招呼。只是学生会的人不知怎么把在那黑板上把他所在的组写错了,这样阴差阳错的,他才有机会选择我。 那张薄薄的纸一下子让我通向了胜利之岸,我欢呼c雀跃c更为自己的前程而骄傲。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我考上了。”我兴奋的说。我又想到了爸爸,若是他在该多好,他会为我的成就高兴的一夜难眠。 “好,我告诉你哥。什么时候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我听到妈妈都喜极而泣了,她又继续说:“可惜,你爸命不好,享不到儿子的福。” “妈,你要幸福,爸爸才会心安。”我激动的说着,然后有志气的说:“妈,开学前的几个月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去找份工作。” “好,什么时候工作累了,就回家。”妈妈嘱咐道。 “知道了,妈。” 最后,我和最亲近的人都一一通了电话,告诉他们我的成就。他们都为我开心,并说什么时候有空去他们那玩玩,我委婉的拒绝了,说要去找份工作。 当我兴奋的回到旅馆,等了好久,林杉也没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我看他心情不好,也就没多问,最后还是他开的口说:“怎么样?结果还好吧?” 此刻,我已经猜到林杉没有考上。因为自己考上了,自然变的大度,同情心便膨胀了起来,我安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等我一说完,他就激动的说:“死老头子,都跟他打好招呼了,最后居然没要我。我的前程都被他毁了。” 我知道他因该复试成绩很不理想,不然跟导师打过招呼的一般会被录取的。因为当你跟某位导师打招呼,说明你对他的研究方向有兴趣。他会开始了解你,一般只有他已经认可了你,才给你一个承诺。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还可以调剂吗?真不行,就调剂。虽然调剂的学校差了些,但总归有学上。” 他同意了我的建议,然后我们就熄灯睡觉了。看着一片朦胧的天花板,我深知:“林杉的自信又一次深深的受到打击。”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这说明他真的很在意,而且他是一个很单纯的学生。 第二天一早,我和林杉就分别了。我送他到了地铁一号线延长路地铁口,然后他换了手机号码,永远分别。 望着渐走渐远的地铁,我走入了人群。隔着江面,一群高大的建筑耸立在我面前,我来到了上海外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上海的申城人 一阵江风吹来,在那时的心境里,我感觉对面的世界就是我的。 走在江边的人行道上,人们开心的留影。而我的家乡,如那无处藏身的合欢,绽放孤独的魅力。 在玩过了外滩,我就要开始找个工作。寻思了半天,终究不知道从何找起,就决定去大哥那看看。 川沙县位于上海浦东,我坐着一号线然后转二号线,就来到川沙县。在申城的时候,头一回听到大哥在上海,有一种兴奋的感觉,继而更佩服大哥。真的,能在这么富裕的地方住着,那时候让我着实向往。 而今我置身于此,这份感情终于淡了下来,以前的那种冲动的感觉竟变成了一种落寞,一种无言的辛酸,仿佛从一个世界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因为没有开发的缘故,这里背负着落魄,川沙县还是个穷地方,如同一个县城,没有一点市中心那样气派的样子。形象点说,也就是个平民窟。 当地人基本都搬走,住下的都是些外来的打工者。这也是他们最好的去处,那些繁华之地,对他们来说却是那么近而又那么的远,远的只能远远的奢望着,做着梦。 我继续看着那些人,他们的口音带着各地的杂味。我知道了在同一个国度里,这里混合着各地的人,这破败的地方更是他们的天堂。 写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太偏心了。我的故乡申城可以以自然为美,而为什么我不能把川沙的古朴当作美呢?这或许是我从外滩到这里,还不能一时接受的反差所致吧。 我提起箱子,叫了摩托,在那偏僻的小路上,让我看到了川沙的古朴。那大大小小坐落的瓦房应当申请古城遗址,以证明浦东先前之貌。但又感觉不可以,因为这些建筑虽然老旧,但没有一点艺术特点。 屋顶都是上世纪的青色砖瓦,成年累月,一些砖瓦都被雨水和风敲打的剥落。青苔在砖瓦上,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记录岁月的年轮。屋子一般矮小,大概两米多高。它们形状各异,好像馒头下在锅里。 在这里,大哥过着永远真正融不入这座繁华城市卑微的生活。每年如同大雁一样,定期的迁徙。 这巨大的反差,内心期望的破灭,从这过去到现在的现象,我了解到乡里人世代相传且有着深刻的社会心理障碍。他们有着一个坚决的想法:“若是你给我钱,让我回老家幸福,我是什么都不拒绝的,甚至屈辱。”但这屈辱中又没有太多知耻而后勇的能力,只能做着最辛苦的工作,以换得回到老家后体面的生活。 大哥已经在这呆了十几年,申城的很多人,如立头,大恒,二姐等等都在这呆了十几年了。他们在家里还不错的生活,在这里完全显露出了原形。 大哥是个农民,农民自身的特性决定了他的能力属于大地。但大哥的眼里是开心的,相比现在的生活,过去是无法想象的。但他的言语里又能体会到一种压迫式的沉重负担,他点滴的幸福是用生命的过度消耗换来的。 大哥住在川沙里一条河流的西岸,房子矮小,采光便不足,屋子显得阴暗。这样的情景对于炎热的夏天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冬天估计就不如人意。早春的四月,天气还不热。在这样的环境里,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大哥在这里给老板搬运蔬菜,白天自己再卖点菜。也算是干了老本行,务农为生。本来在家乡只是几毛钱一斤的菜,在这里物以稀为贵,就是几块钱一斤。可它的辛苦程度,却比家乡要苦的多。在乡下种田的时候,也就是一年忙两次,忙的时间也就是前后十几天。可这里确是每天都很忙,尤其是过节的时候更是忙得分不开手。 在我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发现大哥每天夜里两点就准时出去,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回来。吃完饭,就开始休息,然后继续如此。 大哥的工作虽说特别辛苦,一天也可以赚得四五百块钱。然而世事难料,一天夜里,他搬毛豆的时候,脚一滑把腿摔骨折了。大哥说他躺在雨水地上,痛的滚来滚去的。 那天我去看他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走路的时候更是不敢快走,深怕再出什么事情来。整个小腿也变的很细,都萎缩下去。 拆钢丝的那天,我也在场。大哥神情木讷,他瞅着眼站在那里,脸色红彤彤的,嘴也翘了起来。为了省几千块钱,大哥的腿是在小门诊部拆的线。医生喊到了他,他望了望我们,扶着墙壁走了进去。事后他对我说为了不至于过度的刺激神经,只是在腿部打了一点麻药。等药性过了以后,就是难以忍受刺骨的痛。大哥知道会疼的受不了,就一直在嘴里咬着一根毛巾。最后咬着毛巾也不行,大哥就一手抓住了旁边一位站着的医生的胳膊,医生理解病人的痛苦,也没有说什么,估计整个手术下来胳膊都青了吧。 拆完线的那几天,大哥在床上那只腿不能动弹,无所事事,在床上总是莫名其妙的长叹。这时,最不方面的就是下厕所,为了不至于再伤到他的腿,我就先把他扶到车子上,然后拉着他去。好在几天以后,他能自己行动一点。 糟糕的是以后虽然慢慢恢复,但是整个小腿还是细的像一个柔弱的树枝,看来再也无法完全康复。 看着大哥的处境,我想到家里这种被迫的改变怎么也改变不了像大哥这样人的命运。这种改变带有不持久性,也不具有发展性,因为他们从没有去改变自己精神文化上的特质。 大哥腿还没有完全康复,卖菜的事情就只有二嫂一个人干,因为凌晨一点她就要起床,所以基本上七点多他们就要洗洗睡。屋里就又只剩下我一个醒着的人,没人说话,我就经常到离房子不远的那条河边转转。那条河我终究不知道它的源头,问了大哥,大哥也说不知道,我猜它应该是长江的支流吧。 路上静悄悄的,劳累了一天,大家估计都睡。只有我这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还有着白天没有耗尽的精力,来欣赏这河边的美景。 在路上,有时我能遇到一位夜里出来小便的人,她会深看我一眼,然后就飞快的逃走,我想莫非她是把我当贼了吧。 在有人家的地方的河沿边还有着围栏,再走过一段路程就什么安全设施也没有。一缕缕清凉的风带着水的咸味吹来,不知不觉我就已经站在了河边。河面在夜的掩盖下,变得更加的宽阔,分不清对岸是在哪里,只能根据对面点点的灯光揣测,那该是它的岸边,而在远方确实灯火辉煌,洋溢着无尽的欢乐,那是富人的天堂。这浑浊的一江之水在夜色下变成了整体的墨黑,又在月色下泛着点点的银光。 这时那个问题又萦绕在我的心中,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我抬头看着天,对着风说:虽然你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但你知道它一定是流向大海。我低下头看着那一江之水,又想到自己的处境。 此刻不知道哪来的一团黑色的云遮住了月亮,整个天便就都在黑暗中,而远方却是更加的明亮。又听到河边漩涡激碰的嗖嗖声,我倒害怕起来,不会真有坏人要来了吧。要是真有,我这个假坏人还真对付不了他的呢。 看着悠悠的一江之水,难免思绪万千,我想着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想要自己要出人头地,成为更优秀的人。但后来我的空间中留下的那篇《为什么如此努力一定要到那去?》能提供更多的答案:“为什么如此努力一定要到那去?是我喜欢海的蓝,还是我想改变人生的轨迹。以前也就是过去,每个人在你曾经爱过的那些短暂岁月里,或许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是那些日子已成过去,要留也留不住。记忆是没得比较的,回忆里的味道是无法重寻的。生命本来如此,它可爱的地方也就在于零和零之间。动人的不是结局,而是过程。零是圆的,有一天,我们或许会相遇,虽然已经是零,但零和零之间,不是零的回忆。嗯,别再寻味,有什么意思呢?也曾假使说:女人因为得到男人的宠爱而可爱,那么一个男人就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更加的温柔和富有魅力。现在则可诚言:去与不去,路已走在这漫花即开的地方,定然要去看看这眼前的景色。而美好即为如此,因为充满期待而欢喜的像个孩子,也就以前的事就忘了,走一段路,看一段风景,见不同的人,即为我从来不相信“天涯若比邻”,我只见过比邻若天涯的男女。在天涯也就是麽个地方,其实我是有特指,我即将去的地方,在使自己欢喜的地方定居下来,坦言说不是地方使人的脚步停留,也就是所说的人了。呵呵,人有时是不能勉强自己,就拭目以待吧?呵呵岁月,会让你知道一辈子的心愿真的只是一个心愿。人也就只分成两种:你想拥抱的,你不想拥抱的。所以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刻意去为难别人 谨记2013” 越想我越是心慌,就赶紧逃走。在回去的路上,走在那个熟悉的小道上,现在只是八点,一个人都没有。 大哥修养几天后,就可以自己小心的活动。白天,他出去,我就一个人剩在家里的。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总是会生出点事情出来。这个说法,有点太牵强附会。确切的说是生活让我们总想生点事出来,否则真的就是太无聊。 当我看见一些二手市场网站上,有买c卖二手手机的,我便想起空手套白狼,赚取其中的差价也不失为生活的伎俩吧。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不但卖家与我讨价还价,买家也与我讨价还价,最终我也赚取不到什么油水。我想稍不慎,还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就早早作罢。 如果当时我坚持,我相信现在我该是一个黄牛。想想,我竟苦笑起来,我一个读了几十年的学生,竟然也会做起这种倒卖的生意,还有点奸商的样子呢。 “还是走正路吧”,我用警告的语气对自己说道。 这时,大哥进来,他好像正好听到了我无聊的自言自语,又好像没有太听清,一进屋就说到:“你在咕隆咕隆些什么?” “在找一份工作,总不能老是吃白饭吧。” “真的吗,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竟窘迫起来,我总不能把刚才我想倒卖手机的事情跟他说吧,若真说,他该笑话我,说我不务正业。我该怎么说呢,我又总不能欺骗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暗恨自己的无能起来。 最终,我还是在心里原谅了自己: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不是欺骗。 “没有,没有太合适的。”说出这句话,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也不再问,而是喝了点啤酒,继续说了起来:“不要有什么顾忌,只要不违法,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听了以后,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良久,屋子的沉默。 我不知道大哥当时的表情是什么,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说道:“二哥不赶你走,学是要上的,生活也要自己张罗。”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一味的沉默于己于人都是一种无尽的煎熬,还不如给彼此一个希望呢。 我想到了当个孩子的老师挺好的,一来可以挣钱,二来可以自由。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后,二哥眼神突然有了喜色,我知道他是为我终究还是有一技之长而感到高兴的。 “家教是个好活,不累,钱也多。若是找到,等两天再走,在家补补。”二哥关心的说道,说后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有拒绝,只是回答了句:“好”,就赶快扯开了话题,说道:“最近生意还好吧?” 说后,我就后悔,二哥一直在家休养,二嫂一个人忙,哪来的好生意呢。他没有怪我的无心,只是对我笑笑,说道:“我倒是想,可这腿也得听使唤。” 过后,我跟大哥又聊了好多。吃过了晚饭,我便在网上投简历。经过海投后,就有一个女人给我打电话,我们约定星期五面谈一下。 在面谈前的几天里,我都在温习有关语文,英语的知识。其实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二年级到底该学些什么?一想,只不过是二年级,我该能对付的过来。‘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apple,cat, h一’,他们该学这些吧,想不到几十年前学到的东西,竟然还有这样的用处,也不算白学。 在星期五那天,我满怀希望的拨通了电话,就客气的说道:“陈女士,是你吗?” “是的,请问你是?”她这一问像是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想人家忙,提醒一下就该记起,就没有在意,而是笑着说:“这不是约好的吗,今天面谈有关你儿子家教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你是在说我吗?” 听到这里,我就直接把电话挂。当时我就想,人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我何必哀求人家呢。自己真是一个蠢货,这几天却在自作多情的复习这些无用的东西。什么玩意,自己孩子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我挂了一分钟,就听到了电话响。是她打来的,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当时我就接,可能是我真的需要一份工作吧。她向我表示了歉意,并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跟我说,我也被她的哀求打动,最后我答应去。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就来到了我们约定的地方。她还没有来,一看手机,是我来的太早。等快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我就拨通了她的电话,说道:“陈阿姨,你在哪呢?我在十字路口旁边。” “我也在十字路口上,往前走,往前看,灰色的车,我看见你。” 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虽然我眼睛不好,但是我还是能够分清黑色和灰色的,我努力的注视着路口的每辆车,这分明确实没有灰色的车,只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孤单单的停在那里。 “往前走,前走,十字路口旁边,我在那。”电话里又传来了她的声音。我以为真的是我眼睛花,就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我心里知道已经被人家给耍,但我却用一句哀求的语气说:“没有,这是真的。” 这时对方传来了一句让我绝望的话:“走吧,这大的人。小事都干不好,我的孩子,怎么放心交给你?” 我无言,还没等我把话说出来,电话就挂断,我直直的看着十字路口,那辆黑色的汽车径直的穿了过去 我最后得到教训是:“以后不管在任何场,说话都要和气,冲动是毫无用处的,只会带来伤害,就像今天一样得到这样‘报复’的结果。” 看着空旷旷的十字路口,我笑了笑,又想到何必呢。正好,667已经来,车上像是在可怜我似的,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我想想必他们都吃饭去。坐上车吧,现在你去的地方,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就不要把这份心情带到最亲近人的旁边。 还未入世,就遇到了这样的些情况,我真不知道那时是自己的愚蠢,还是人心的难测。 那些难忘的c遥远的东西已经像风一样过去,那些美好的c痛苦的记忆,也常常使我夜不能眠。于我带来的就是暂时的愉悦或是徒增伤感。 过去就如同是历史的尘埃,只能给我们“以史为鉴”的指示,我强迫自己不该去缅怀。过去终究是过去,而当我挪动一下脚步,我就发现我已经不在原地。 于此,我权且认为我真的是个近视的人,这样我们彼此都没有过错。然后,我带着内心的安定,继续寻找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抑郁症姑娘 九月的秋天到来,我开始了我的研究生生涯。每天忙碌在课堂,吃饭,看文献,做ppt,写周记,写课程论文,周末工作汇报,以及考试当中。 十月份,那片桂花绚丽的开放了。没有人像大学那样特别注意它的存在,这群大男孩子都在为各自研究的领域而思考。 周末,我经常去人民广场。那里有各色的小姐姐,小哥哥,还有那千姿百态的各色建筑。待我们走完了人民广场的路,便会到一家餐厅饱食一顿。 在我那时走在人民广场的路上,我感觉这里的人要比地铁里的人快乐的多,而且我渴望纯正的眼神,相信如果一个人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的一切美都散失殆尽。 上海大学的操场一直有运动氛围,附近的大爷大妈们都到这里跑步,慢走,压腿或是坐在坐台上休息。在她们的感染下,我也喜欢上了跑步,希望这最原始的运动方式可以更磨练我的意志。 一开始,我慢跑了五圈。第二天,我的大腿都开始疼。我休息了三天,继续慢跑,只是不断加多了圈数。再后来,我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并证明自己是这里最擅长跑步的人,我越跑越快。人们都为我让路,那时我心里有种亢奋的自豪。 到了十一月份的一个夜里,一个比我高的人加入了我的行列。他逆行而跑,而且一跑就是十五圈。四个多月,我们都相伴在夜里,我从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后来,他不跑了,可能他已经证明了自己。 四个月后,我感觉跑步不够过瘾,我又开始练习单杠。一开始,我只能做一个引体向上。我感觉这样不行,就找了个低矮的单杠练习前后拉伸。拉伸三十个后,我的胳膊肿胀的厉害,有点麻木的感觉。但就是靠着那种狂妄的激情,我坚持了下来,后来能做一百二十多个拉伸。 当我再去做引体向上的时候,我居然能正手做十多个。那时,我的动作不很标准,我不但借助了腰部的力量,而且做的动作不到位。当别人指出我的毛病,我不以为然,只是后来我做的更多了,我才把标准作为我的要求。同样的方式,我又练习了单杠仰卧起坐,翻单杠,高台压腿。 有一天早上,我继续每天得任务,玩两组引体向上。在面向操场时,我看到一个很是喜欢的女孩在跑步。 于是,我走入操场去和她说话。 “你很喜欢跑步吗?同学。”我跟她同步跑着说。 “偶尔跑一下。” 她扭过头,我看着她。她圆圆的脸,样子真的很清高,第一眼看见,让我感觉她有几分的学识。同时,她长长的秀发,很是文静,我很是想亲近她。 “你是哪个系的?” “机械系的。” “我也机械系的。” “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叫我云子。” “我少华,你研究” 后来在操场上,我们又聊了很多。跑过步后,我们都很熟了。互相加了微信,便一起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说话,她愣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我感觉她突然变了,心里一阵摸不着头绪。于是,我就不再说话,低着头。云子一直抬着头看着前方,不时的四周张望,好像在从这张望中感觉什么。 整个饭吃下来,没有一句话的交流,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流。再也没有比这更尴尬的时刻,我只想吃的更快点就走,我看到云子也吃完了,便说:“走吧”。 云子没有回话,我就走了,等我走到放餐具的皮送带,她已经从另一条路把吃剩的东西放在垃圾桶里。等我回过头去找她,云子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们在路上又碰面了,便聊了几句,云子对我说:“我有抑郁症,你最好别太靠近我。”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便说:“这么美好的世界怎么会抑郁呢?” “真的,我天天还在吃药。”她认真的说。 “什么原因啊?”我说。 “看了几本书,感觉到了自己太渺小。” “什么书,这么有魔力?我也喜欢看书,可怎么好好的。” “可能人与人不同。” 我看云子那么认真的样子,便说:“你不是天才,又何必想那么多呢,而且抑郁症对平凡人来说是致命的,不要再多想。” 云子有点生气,说:“不了解别人,不要随便评价人。” 我知道我随意的评价别人是不对的,可在云子眼里,显然她把自己看作天才,即使没有也把自己当作不一般的人。 那时候,我感觉到云子又不知道这种不一般来自哪里,或许是她眼神里直直的执着。我看着她挺尴尬的,就说:“既然你意识到了自身的渺小,应该有所改变。即使思考自己每天一点点的灵感,也能够成就伟大。” 云子笑着说:“那且不人人都成了伟人。” “对,就是这样的。毕竟灵感这东西,不是随便来的,而是激发出来的。灵感不是天才的产物,人人都有。”我赞美着说。 云子点了头,笑着认同了我的看法。 我看她平静下来,说:“将来,每个人都会成为产品经理。” 云子没有问我原因,而是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迷上了互联网,为黑客天才亚伦斯沃兹的自杀感觉痛惜。” “谁是亚伦斯沃兹?” 此刻,云子的眼神大放异彩,她自豪的说:“亚伦的存在是为了改变世界,是为了让世界更自由,为了让这个世界更为人们所熟知,可这个社会误解了他。他想改变,可他只是一个人在战斗。” 后来,我了解到亚伦斯沃兹信奉信息自由主义,在他看来:“那些以高额收费阻止传播的论文应该属于大众,把属于大众的东西还于大众,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这位天才曾口出狂言:“我希望硬盘内的数据在他死后全部公之于众。” 他的狂言为他迎来了支持,也暴露了他自己。他不断的变更ip地址和物理地址以躲避封锁,他以为他的天分可以让那些人无法从虚拟的世界里抓住他犯罪的证据,可那些握有权力,享受利益,把握游戏规则不容许他这么“胡作非为”。 最终他被铐上了手脚,检察官卡尔曼奥提兹以“电信诈骗,计算机诈骗,非法从受到保护的计算机获取信息等13项罪名起诉了他”。 他知道他是逃不过既定法律的追究,他的知识所带来的败露真相也让他无可奈何,他内心的宏伟志向也无法完成。一切的一切让他身心疲倦,这位“数字时代的罗宾汉,他死了。 检察官卡尔曼奥提兹说:“盗窃就是盗窃,无论你使用的是计算机命令还是撬棍,无论盗窃目标是文档c数据还是钱。” 这以后,好几天没看见云子,便为她感到担忧,于是在微信上询问道:“怎么好几天不见你?” 她说:“我生病了。” 我问:“什么病,怎么了?” 她很久没回复我,显然她不肯说。 云子确实患有抑郁症,我想力所能及的去帮助她,便发消息说:“可以多跑跑步,唱唱歌,多交几个朋友,这样会好些。” 云子并没有理会我,估计她认为我的建议是多余的。 几天后,我说:“一起去跑步吧?” 云子说:“我想去,可又告诫自己不要。” 听后,我感到极度困惑。云子好像有一种融入这个社会的冲动,好像又在拒绝这个社会里的人。 她是个女孩子,和我一起跑过步。云子又有忧郁症,我对她有天然的好感与同情。因为她的气质很不错,我那时出于内心激情得涌动,真的很想把她治好,让云子做自己的女朋友。 于是,几天后我说:“一起去吃吃河南烩面吧” “我不想去。” “吃吃也没关系嘛。” “我想把我前男友追回来。” 我一直以为她为“道”所困,原来她为情所困。或许不是,她因为爱情受到伤害,然后选择去问道,又为道所困。也或许如我一样,既为情所困,又为道所困。 听到云子提她前男友,我毫不犹豫的把她的微信号删了。 可上天偏偏不放过我们,还没有两天,我又在一食堂前看见了云子。 云子走来,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动,我们近在咫尺。还是云子先开的口,她说:“好啊?” “好。”我边走边说。 我真的很介意。但我又很想去帮她,又不知道怎么帮她。最后我再也没有联系云子,在她心里也许认为我心胸很小,但是我真的不敢再联系她。我不能帮助她,又何必去伤害她呢。我不是心理医生,却自作聪明做着医生的事,我太自以为是。 在反思之余,我又想到她反复说过她想加入互联网。我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对互联网太入迷了。她那时的眼神让我深刻明白了天才和精神病者只差一步,天才会去改变世界,精神病者只能自困,她找不出表达自我的力量。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云子的事情,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存在。 “这人真高傲,连一眼都不看。他这样做,知道是对别人是多么大的伤害吗,他让我感觉自己很卑微。”我仿佛听到一个女孩子说,至于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我认识的,我不戴眼镜,她已走远且被对着我,我无从得知。 这到底是谁病了?是那个女孩子卑微的自信,还是我幻听,也走在了患精神病的路上? 为了不让这一天到来,我决定回家散散心,给自己治病。在走的那天夜里,我翻找一切我的过去空间内容,找到一篇我大学毕业前夕的日记《快毕业了,终于对自己了解了一点点》:“我喜欢文字和声音,喜欢和三十岁以上的打交道,我能留短发,但不能太短,我喜欢白色蓝色黑色红色,最喜欢看穿红色衣服和穿淡蓝白色混和衣服的女孩,我穿宽松一点的衣服还行,但不能太宽。我不愿强迫自己。如果我有一百亿,我愿意捐出999亿,我喜欢听情感丰富并带有高潮的音乐,我不喜欢吃苦瓜,我很喜欢吃西瓜,我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我追求自由,渴望被理解。我喜欢164,活泼的女孩。我大学读了很多小说,把二楼有关毛泽东的书看完了,看完过卡耐基的,喜欢下军棋,背过孙子兵法,理想的最大竞争对手是沃尔玛和阿里巴巴,城乡接壤一大乐园。” 这只是大学我的思想,且发表在人人都能看到的空间里,也许有很多言不由衷。为了彻底的搞清楚自己,我必须回一趟我的故乡——申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无畏的希望 每个人出生都是婴儿,这是个事实,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个婴儿却蕴含着力量。 自我出生起,一年后妈妈就劳累的病倒,为了筹钱医治妈妈的病,爸爸卖了油坊,没了生活的支柱,爸爸便成了一位建筑工人。 现在这个家庭侄女还小,哥哥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妈妈已经六十岁,她生了白发,眼睛也打了卷。这世界上有着多是“单恋”,却不是“两厢情愿”。最大的单恋莫过于我们的想法和我们每天生活中的行为的不同。 在我慢慢的成长的以前那光明的世界里,我欢乐过,逃避过,坠落过,心血来潮的奋斗过。为了找到我人生力量的来源,我必须回家,亲近那个安静的小村庄。因为我第一声啼哭就在那里,那里厚重的大地,那清澈的水源曾经哺育过我,也许这个答案就在那里。 在这路上,外面入秋的阳光依旧明媚,天边还带着淡淡的蓝,我轻松的迈着前进脚步,在那些静静的地下标志引导下走向回家的旅程,而载我进入旅程的是t464 09号车厢。待我走出了一号线地铁,我跟着人群,以他们的方向作为我的方向。 不久便证明有时候随大流是对的,我跟着那些人来到火车站入口处,排着队通过了安检,乘坐直上的电梯就进入候车厅。人很多,整个车厅闹哄哄的。为了我的旅途能够轻松些,我管不了这些,混混顿顿的眯了一会,直到检票员用大喇叭喊道:“t464要检票进站了啊,需要进站的旅客都拿好车票进站了啊。” 我好奇与我相临的位子上坐的是谁?她是拖着黑色小提箱来的,我看她并不算高,脸色很红润,穿着黑色的丝质褶边圆领裙,细桶铅笔裤,挎着黑色皮包。 从这打扮可以看出她对神秘有着天然的喜爱,同时从稚嫩的脸带可以看出她是个未进入社会的女大学生。 “能让我坐这吗?那里是我的位子。”她害羞又期待说。 我站了起来,看着她漂亮的黑眼睛,微笑说道:“提箱要不要我帮你放一下?” 她本能的对我有着一种防备,打着座位上的蓝布料说:“谢谢你,我还是拿着好。” 我看她这么拘谨就不再说话,而是看到了窗外。呼啸的汽笛声,火车隆隆的启动。城市的喧嚣渐去,扑面而来的是原野的空旷,接着进入高山漫长的隧道,进而又走入无限的光明。火车继续飞驰,和一列列过路车擦肩而过。 “脚,都让让,让让。”推销员推着小车,摇摇晃晃的说。 他头发稀疏,穿着蓝色制服,车厢里的人抬起腿都给他让道。 “黄瓜片,天然无刺激。男的贴了变帅哥,女的贴了变美女啦。”他大声的喊道。 人们只是张望,对他的产品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一路推着车,对身边每个人都说:“哎,美女来一盒吧?或是男人也需要保养,这位帅哥也来一盒吧?” 走过半程车厢,他发现这种普遍撒网的做法并没什么效果,就在一位三十出头,穿着长裙,面容娇媚的女人面前停了下来,说道:“美女,拿一盒吧?正宗的黄瓜片,一贴就见效。” 那个女人拿着看了看,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道:“那不正宗的黄瓜片是什么样的?” 车厢里立刻又传来了一片哄笑声,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后大家目不转睛的看他如何应答。 推销员毕竟是过来人,他面不改色,笑着说:“那不正宗的,我对你说,就是那些没经过高科技处理的。别看这只是黄瓜片,这可都是高科技产品。” 为了不让这位推销员过于没有面子,那位美女又摆弄着看了看,可她一开始就毫无想买的意思,只不过图个好奇,就又放了进去。待放了进去,人们的注意依旧还在她身上。她感觉手中没有了什么东西,心好像一下子空了一样,更有些不自在了。她动了动身子以缓解这种内心萌生的尴尬,就眯着眼睡去了。 我也眯了一会眼,在醒来时看见临位的女孩在安静的看书,一本钱钟书的《围成》。我想说话又怕打扰了她,就沉默下来。倒是她感觉到我的想法,说道:“《围成》看过吗?” 我坐端正些,笑着说:“这倒看过,特别喜欢那个女主角苏文纨。” “这里的人都是残缺的。”她不经意的说着。 看来她是追求完美的人,我不想说追求完美是人痛苦的开始之类让她丧气的话,就转了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大学?” “樱子,上海交通大学。”我听到她说来自上海交通大学,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连个女孩子都不如。 “那你呢?”樱子说。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又说道:“少华,同济大学。”说完后,我又说了一些同济大学哪个校区,哪个专业之内画蛇添足的话。 “你也很厉害啊。”樱子说。 “你不是更厉害,女孩子家考上了交通大学。”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还歧视女生不成?”我的赞美之言显然被说过头。 “这倒不是,想不到你这弱小的身体还蕴含这样大的能量。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倒是不多见。”我笑着说。 她对我微微一笑,我们的关系看来越来越好了,我便又问道:“你在交通大学这么好的地方,应该有很高的追求?” 樱子说:“这个问题,她想过,可始终没有个结果。” 听到樱子这林黛玉似的自怜说法,我笑了起来,樱子也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同病相怜啊。后来我又跟她聊了课题饮食爱好相关的话题,聊过这些,自感无话都不再说话。 半夜里,突然车厢里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妇人为了一个座位分得的多少,便有了口舌之争。后来来了一个调解员,他瘦瘦的,穿着蓝色制服,他喊道“吵什么吵?” 中年男子说道:“我哪点挤你,是你老向我这边趁。” “我向你那边趁,也不知道谁向谁那边趁,奥,小孩睡觉我碰你一下就不得了。”老太太带着仇视的眼神说着。 “我向你那边趁” “你们爱咋吵就咋吵。”调解员看着这纠纷超出了自己的能力,就走开了。 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小声的劝着架,可中年男子和老太太并不在意,继续吵着,后排的一位胖姑娘,约摸二十三四岁,她站了起来,扭过头喊道:“吵什么吵,这又不是你们家。” 这句话,还真管用,可能他们注意到这引起公愤,声音小了起来。后来又彼此嘟哝了两句,不再说话。我看向他们,他们彼此背着面,可心里都还憋着火气。 我想到自己和别人争吵无非是自我力量的表现,然而在我心中并不是真正力量,而是卑微感被激发后冲动的表现。我在这种冲动表现中,只有我感觉别人的力量强过我太多,我便会为自己的行为进行改装并被理智抑制。但是这种差异性带来的抑制,我内心隐藏着极度的矛盾。一时来看,息事宁人了,可我的精神最后因此而奔溃了。 我想他们也会,不一会,他们集聚的怒火便又暴发了。 “还挤我,还没挤够,你个大男人心眼跟女人一样。” “谁挤你,这我的座位。”中年男子说。 “你的座位,大男人也不害臊,跟个老婆子斗气。” 车厢里突然响起了张国荣的《沉默是金》,缓缓流动的歌声响起整个车厢。这是人故意为之的,可并没有被争吵的人采纳。他们吵的更热闹,还牵扯到了孩子。 “俺孩子在那坐,你把她挤走,俺闺女人好,不说,你就认为你有理。”老妇人说。 “我挤你闺女,你问问你闺女。”中年男子说。 细缝的过道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这个现代母性的代表,很多人下意识的动了身。高跟鞋击打火车的铁板,这声音越来越近。 她扎着辫子,脸上还透着些红,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要去为孩子冲奶粉,可又一时半会找不到热水。当这位母亲来到了火车的结合处,她左看,右看的。这个婴儿,突然惊吓的哭了起来。这位妈妈立刻表达了她的爱,深情的望着他,并不停的摇晃。 想到要回到的故乡,这个孩子以后是要独自面对外面的世界。但这位母亲以后无论在哪里,她都会为这个婴儿感到忧愁。这好像成为了一位母亲思想里摆脱不了的宿命。 空气里仿佛流动着春天里百花的味道,我想到了童年里一起玩耍的孩子。孩子受到委屈,不但会依赖父母,而且会寻求物作为他的力量。但他的第一依赖是以母子纽带所建立的自然感情。 看着眼前的这个婴儿,他只有柔弱的力量,与那些具有社会意识的成年人来比,他可怜兮兮的,一个毛头孩子都可以要了他的命。但是这个社会继承的认知宽容了他,给了他成长的机会,让他在这十几或是二十几年里使自己充满力量,这是一段快乐又痛苦的过程,但人又只有在这又爱又恨的情景中,才能感受到真爱和幸福之火,这也才是真正的平淡,才是化解卑微感又心态平和的塑造了自我。 十一月天,后半夜空气渐渐凉了下来。思索过后,我觉得双手冰凉,便蜷缩着扭过头,透过窗子像个旅人般一直观望。所有的乡村和田野都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城市出现的地方,外面的路灯在薄雾似的空气中黄黄的亮着,汽车在静默的高速公路上不眠的行驶着。 这坐在下等车厢里的人,我心头一阵涌动,这些如我一样活在最卑微里的人。这些普通的人民流露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了更有“尊严”的活下去。看着他们,你看到的都是淡淡包装后的自己,而非处心积虑的人所认为的人的本质是装作傻的样子以窥探他人的本质。 这样的人的一切行为,加上你看到他们的脸以及那张脸表露的神态,你就可以理解并如同同情自我一样去同情他们,毕竟过往的生活不易,这偷得的一丝欢笑作为提振精神的催化剂,以获得丝丝存在的力量,这是非常必要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消失的天堂 申城的夜,外面一片安静,橘黄色的路灯安静的亮着。那熟悉的一切都在,默默的立在那里。 火车慢慢的停止移动,喊车人在车角处特别高大,他手持扩音器憨厚的喊道:“申城到了,下去的抓紧时间。” 他的声音像个复读机,一遍又一遍的送我走下了火车。 “人多,不在这一会,挤来挤去的,都憋在这。”有位小伙子喊道。 大家知道这话在理,便一个个的传话道:“后面的别挤啊,这前面没下去,后面挤也没用。” 听了这么些话,下车人都慢慢的走,嘴上还留着回家的急切之心。 下了车,站在家乡的土地上,我深呼吸一口气,缓解火车上的沉闷。凉爽的风,这是故乡的味道。 待坐上了去申城的大巴,在夜色里欣赏着申城的县城光州,它的精神风貌和原先几乎一样,只是添了几座新的楼盘。 大巴飞快的走在黄薛路上,它横贯整个乡镇的东西,穿越宁西铁路延伸到县城,又穿过京九铁路,连接沪陕高速公路。可在这以前,它是条土路,大卡车拉来了很多巨石才踮起了它的根基。现在我走的这条路,已经在十六年里翻修了四次,从柏油路到柏油路,再到水泥路,又到水泥路。 待下了大巴,看着外面隐没的稻田,这是个自由快乐的净土,狗吠埋没了虫鸣声。凌晨的夜,整个村寨都空荡荡的。万虫活跃的乐天世界,回到了十几年前,‘嘤嘤’,‘嗯嗯’,星星点点汇成了辉煌的交响曲。 暑假听说湖里哨赵家的奶奶刚去了,在漆黑的光影中,我看到她的小房子并未倒塌,废弃着恐怖。眼前如帷布般一大块一大块旧房子隔起了黑影子,风吹向了那些破裂的木窗,呼呼地直响,我内心毛骨悚然,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故乡因为自然的偏小,来往的时段便都藏在了夜里,所以每次归来我都是摸黑我回到了我的家乡。 待走到了自己的村子,整个庄子坐落在遮盖的黑暗中,里面布满树的花圈。这种花圈,一年年的走过,演变成了类似盆地的景观。中间瀑布式落下的大地,映衬周围的景观,整个村子就是一朵绿色的大喇叭花。这自然的大喇叭,从大地汲取力量,并占领这片土地。 我一眼就看到爸爸妈妈几十年前盖起的那个泥巴四合院。它安静的待在那里,只是不见了爸爸。我敲起母亲的门,她拉开了电灯。院中暗黄色的灯光在母亲眼里跳跃,她脸上有了喜悦,喊道:“儿子,回来了?” “是的,妈,我回来了。”我高兴的说。 “妈给你做饭吃。”她跟在我后面说。 “嗯,妈。多做点,俺娘两都吃点。” “好,好,多做点。” 熬了大半夜,我很是疲倦。那张我和哥哥曾今睡过的小床,永远待在这里,伴着墙外虫鸣的冷清。我躺了上去,妈妈跟着站在床边说:“这单布鞋给你,在家里穿这更好。” 我看着那又黑又邹巴巴的东西,想到这么多年,母亲依旧节俭。看着她走去的身影,我随口说道:“这布鞋估计不合我的脚了吧。” “合脚,这鞋你原来在县城高中回家还穿过。这么大的孩子了,脚咋能长大。” 我扶着衣柜的门试着插了进去,正如妈妈所说合脚又轻便,只是单薄了些。 泥巴房子,王八虫特别多。它们见了我,偶立了一会,以为我会要了它的命,匆忙的又逃过去。我对着衣柜上的镜子笑了笑,感觉镜子中的我依旧很憔悴。 待我转过身,我看到墙边那个相框。我擦去积攒的飞尘,它露出豆蔻年华的微笑。相片中的人物有我,四叔家的小弟弟小妹妹,五叔家的小妹妹,三叔家的姐,还有大伯家的二姐。除了二姐,我们所有人都被土地打上了农村孩子的朴素神态。 我继续打量着这个久别的房间,装谷子的红瓦缸边还竖着一幅犹如梵高《星空》的彩绘,它没有署名也没有标题。我顿了很久,没明了其中的意境。我望向一幅中国地图,还有那幅世界地图,眼中露出一片自豪。墙上的那幅世界地图脱落表面的油皮纸,那曲曲折折的铁路标记显示时间为一九九六年。我看到了中国,它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像一只带着皇冠,昂着头颅唱着前进歌曲的雄鸡。 砰的一下,我听到了瓢落地的急促声。我疾步走出了里屋,走进了厨房。 妈妈正躲在锅台下的角落里哭,我知道她想爸爸了。她意识到我的到来,蹲在地上用衣服攒了眼睛,红肿着眼睛笑着说:“你咋来了,好了,妈妈把饭给你盛去。” “怎么啦,妈?”我不想提爸爸,只是问道。 “拿着一个瓢,不知道想什么,一松手就掉了。”她带着自责的语气说。 “妈,我自己盛饭,你到屋里休息,我给你端过去。” 我去盛饭,妈妈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擦着锅台上洒落的水。 在学校的时候,每次电话里,她都唠叨着一句话:“老儿啊,你要好好往正道上混啊。” 此刻,妈妈又这么说了。我知道妈妈口中说的正道是什么,就不再多问,怕她又为我担忧。 妈妈下的是面条,待我把鸡蛋盛给她吃,她又向往常一样把鸡蛋都往我饭碗里盛。我见状又把鸡蛋夹给她吃,她躲着碗不接,还说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夹什么夹。” 我故作生气的说:“妈,你不吃,我就把它扔掉。” 她开始不接,后来看到我真的要扔,才把碗递了过来。待我把鸡蛋夹到她的碗里,她又飞快的把她的鸡蛋夹到我的碗里,说道:“都夹给我,我咋能吃的了吗。” 我不再夹给她,原来我和她夹来夹去的,最后都掉到了地上。每次,她都会把它捡起来,用热水冲冲吃,还说道:“这大块的,还能吃,不能浪费。” 吃完了饭,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聆听这心灵的变化。看着灰色的土墙上留着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阵悸动在心头升起,我便低着头躺向了床,看到了贴满墙的《新华日报》。 这些报纸是以前爸爸裹油条剩下的,那时他感觉剩下的不能浪费,就用面粉熬了浆糊把它们贴在了墙上。对于这些陈旧的新闻,我没有兴趣,就抬头看表哥送的生宣字——‘学海无涯’,墨迹刚劲有力,且带着时间的洗礼。 我不再去看,躺在床上,看着想着,一会就睡着了。妈妈知道我夜里好蹬被子,即使现在还是放心不下,不知她什么时候又为我关了灯并拉了被我蹬开的被子。 第二天一早,我拐过了土路,站在申城河堤上,那河道虽气势磅礴,却显得冷漠,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以前,河南边的人有到河北边贩卖蔬菜的传统。菜农们拽着大绳索渡过小黄河,挑着担子去申城集市贩卖蔬菜。如今人都没有了,只看见河面上还留着一条孤零零的绳索,那条大船早已经无影无踪。不远处,河中央那机器隆隆的响着,为这一切送终。 我下了河堤,走在一条土沟子里,居然还有条牛犊,它不害怕我,也对我没兴趣,一直低着头吃草。这头桀骜不驯的牛犊,现在还很自由。但到一岁便要被人打上牛鼻孔,使它深深的束缚在绳索上。若是它挣脱了绳子跑,村里的人对付它的办法也极其简单,只要发现了它的行踪,并追上它,主人“吁”的呼唤几声,它就会停下来等待主人把它牵回家。若是别人去捉它,它会疯狂的乱跑。 以前我看见这种情况,我都鄙视对它们说:“真是傻帽一个,都跑到这啦,干嘛停呢。”可现在想想这又怎么能怪它们,牛儿逃跑只不过是受到惊扰,耍耍脾气,它们打心底里没有忘记它的主人。 晴朗的天空,有几只灰色的鸽子集体飞起,它们咕咕的叫了几声,拍打着翅膀就消失。 待我游过了申城,便回到了家。妈妈在菜园里,我看见西红柿有红有青的。原来她把杀虫剂兑了水,用稻草沾着喷。如今一种对死亡的敬畏,使她改变过去行为,她拨开了虫咬了的败叶子,碾死了虫。 她又拨弄番茄秧子,摘了红色的放在小箩筐里。她摘完了番茄,又忙着去摘豇豆。蝴蝶般的花儿,紫色枯萎了冒出细长的果实,一根又一根。青辣椒,茄子,茭白,芋头妈妈心灵手巧,从过去到现在都让那片园子生机勃勃。 “儿子,把芋头摔了皮。”妈妈把布袋递给我说。 我把芋头放在布袋里,挤成了一个角,揉了又摔,摔了又揉。不一会,我倒了出来,它终于脱掉了皮,露出了白嫩的果实。 “妈,芋头仁很嫩!”我高兴的说。 “这是野生的,比街上大个头的有味道的多,只是样子不好看。”妈妈开心的说。 “是的,妈。中午好好吃。还没开饭,我再出去转转。” 妈妈严肃的说:“不要玩水。” 申城的断石,堤坎的古庙,我的到来给它添上了活气。寻牛犊的老人别着手走来。他是村里的另一个守村人,皮肤黝黑,逢见了我就微笑说:“回来了,少华?上学人用脑子,瘦的很。” 我略过他的评价,直说道:“没搬走吗?王爷爷” “城里住不惯,憋的慌。”他微笑着说。 此刻,申城的每个人都在我脑海里鲜活起来,他们发出爽朗的笑声。美丽的故乡如同蓝色的眼睛放着令人着迷的魅力,我好像看见了千惠,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美丽,善良,永远带着微笑。 像千惠一样,申城的那些女人天性善良,勤劳,有着令人着迷的嗓音。新河边光洁平展的青石是申城女人捶打衣物,清洗蔬菜瓜果的必去之处,不管在茫茫苍苍的清晨,还是暮色低沉的黄昏,都能看见她们的身影,直到渐浓渐黑的夜色把她们送到了申城男人的身边。 可现在,申城的人一个个的选择流落他乡,这里也彻彻底底不再是申城人的天堂,彷如陷入孤寂荒凉的沙哈拉大沙漠。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陷入深深的回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申城人的信仰 蔚蓝色的天空,申城的秋意很浓。这个爱哭泣的女孩子,它像水做的一样,昨天一整夜的雨又把它淋湿。 白天它又奇迹般的微笑着露出了深蓝的天空,一扫深夜的幽怨,那贴满大地的污垢也被从天直降的雨水所蕴含的巨大无比的力量洗淘着干净。 绿叶在柔软的阳光下舒展,泥土清新的好像新生的孩子的脸袋。在申城,在我眼前的光彩中,我的精神一下子被记忆激发转移到心灵的最深处,我聆听到了那块不起眼的“绿色家园”。色彩丰富的申城圣地,这里的人无比敬畏这片土地,而我的剪不断的情怀也深深纠缠于此。 那两公里长圣地的蜿蜒土路,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申城生来矮小,只是那黑暗的一半属于它。另一半是湖里哨的地盘,那是片广袤的原野。 虽说湖里哨幅员辽阔,却有的只是平原,不如申城这么地貌奇特,小小之地却既有平原,又有丘陵c沙地,而且物种丰富,人性纯朴。 坐落活人的幕后,黑暗的一面也就是说它是一个碎纸屑似的墓葬群。我记得每到农历七月七的时候,我和爸爸提着竹筐,给他们带来爱喝的酒和新鲜的米饭。等爸爸化过了纸钱,嘟哝完了他那我听不懂的愿望,我便要跪在坟前,磕三个响头。 可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因为我一点哭的感觉也没有,只知道硬邦邦的黄土地下面埋着死了很久的人。这个已亡的人,他就是我的亲爷爷,可我一次也没见过他。 每次爸爸的一切行为都好像毫无变化,他总是略加严肃的说道:“少华,给你爷爷磕个头,求他保佑你年年平安。” “爸爸,这就是爷爷的坟地吗,怎么全是蒿草,其它什么都没有啊?”我站在草丛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喊道。 他瞅了我一眼,低头拨弄着纸灰说道:“你爷爷,那个年代苦,没啥子吃的。死这么多年,至少二三十年,哪还有什么东西啊。少华快来磕头,磕完头,我们收拾东西走。” 爸爸明白爷爷所经历的一切,他有一堆的孩子张着嘴要吃饭,又能有什么东西带到阴曹地府而不给他那饥饿的孩子活命呢。 爸爸好像忆起了什么,显得惶恐不安的。思虑了片刻,我看见他把两个苹果,一碗米饭,一盅酒摆上了坟头。看着这红红的苹果,我想吃,但出于这种场合,以及对于死去爷爷的敬畏,我没有说出我心里的想法,而是说着:“爸爸,摆上苹果干嘛?” “给你爷爷吃啊。” “噢。” 这时候,那红红的苹果诱惑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但我仍不敢上去拿着吃。我又问道:“那是什么?爸爸。” “那个树橛子?”爸爸抖着未燃尽的烧纸,他嚼着嘴唇,脸显得憔悴。 我看着爸爸,用手指了指说道:“就是那个小木桩。”它黑乎乎的,我有点本能的害怕,以为它是不可侵犯的圣物。 “那是记号,人死了,不管活的好或是活的坏,都得留下点什么,这也是后来补上去的。” 听着这些悲伤的话,我看着那个木桩,它和周围的坟墓形成鲜明的对比,别人都有着漂亮的尖顶墓,可爷爷只有着光秃秃的一片土地。树橛子也没有刻上爷爷的名字,心里想着:“爷爷在地狱也该是个乞丐吧,他为什么总是什么都没有。” 爸爸说着,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翘起了嘴巴说道:“你不用管那么多,照做就行。上完坟,咱爹俩把东西收拾一下吧。”因为妈妈的事情,我感觉到爸爸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总是神情不定的,眼神呆滞的像个木头。 我又环顾了四周,这一大片的地方拥挤不堪,摇放的枯草透露着落魄与悲哀,我盯着那嶙峋的几颗柏树,按着爸爸教我的话语喊着:“爷爷,我给你磕头。小黑子愿你在天保佑你的孙子学习好,身体健康。” 之所以我有这个乳名,是因为我出生时特别的黑,简直就快成非洲人。在这个大家都很穷的年代,日子一直过的很艰苦。生长需要的一切营养都跟不上,即使长大了,我看上去也是又小又黑的,形象的说就好比一粒黑芝麻似的。于是逢人都有人喊:“哎,黑子。”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恩恩唧唧的不想走。爸爸问我怎么了,我说:“爸爸,我饿。” “我看你是早就想吃了啊,拿着呗。”他装着数落我的样子说道。 爸爸递给了我一个,我一路上啃着。回到家里,爸爸跪在床前,我感觉他黑色的衣服都愁苦的变色,短短的头发也憔悴的蜷缩了起来。 他给妈妈递水,用湿毛巾擦拭着她的额头。妈妈漱着口,我看见她脸色苍白,黑眼睛坑陷了下去,好像一个大洞,一点光彩也没有,原本她那长长地令人羡慕的睫毛也疲倦的打着卷。她裹在厚重的棉花被褥里,一只手无力的搭拉在床边垂了下去,另一只手在爸爸的微握的手里。 我一声不吭的站在她旁边,一遍一遍默默地为她祈祷着:“妈妈,快点好起来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眼泪挤了出来。我的眼睛刺激着我的内心呼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已经病了一年,她总是呕吐,肚子胀大的如同氢气球,一开始还能吃点,后来连稀饭也吃不进去。但是爸爸从没有放弃,他相信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老儿啊,多陪陪你妈妈。你看她都病成了这个样子。”爸爸的声音很低,他拉了拉我的小手说。 “妈妈怎么了?”我怕吵醒了妈妈,我小声的说。她眼睛闭着,好像睡着,我还能听到她安静的呼吸声。 “她病了,而且还不轻。”爸爸擦着眼泪说。 “她会死吗?为什么不给她吃药?”说后,妈妈咳嗽了起来。 “胡说什么呢,我儿。”我看着爸爸,他张大了嘴巴,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妈妈。 我又看着妈妈微闭的眼睛,她好像很费力,嘴巴想说话又哽咽回去。我走到了床边,她费力的紧紧拉住了我的手,一大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突然,我听到爸爸哭着喊道:“老家臣啊,你是救孩他娘吧。” 我望向了院子,一条青花大蛇好像一团弹簧盘着身子,如雾笼罩水汪汪的绿眼珠不时转动着,身体修长而且透露着不可侵犯,它又时时吐着芯子,尾巴不时的摆动。 我心里惴惴不安,恐惧的感觉使我的嗓子好像充满了血,顶胀的我难受。我感觉它似乎来向我报仇,心头猛的一阵冰凉。 我想到曾今的一天我看见它趴在草皮上一动不动的晒太阳,便用泥块砸了它的屁股,惊吓之后它飞快的逃窜。申城人有以蛇为图腾的习俗,爸爸以为是神灵显示,不断的向它乞求保佑,它此刻居然显示了不一般的对人类的亲近,伸直了躯体,一动不动的。我一直盯着它,望了它好半天,它才一摇一摆的爬走。 天空阴沉沉的,黑暗的云在翻滚的涌动。今天是传说中牛郎织女一年一次相会的日子,傍晚果然还是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我看着小雨,一直想着妈妈给我讲的凄美传说,痛恨着王母娘娘的无情。 妈妈那么年轻,虽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但我可以感觉那窒息般的悲哀。 这里的坟地,在申城的年老人民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们愿意用一生的信念默默居住在这里,守护着自己的圣地,乞求申城的先人能够保佑这里活着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申城人的生死观 中华民族的墓地建筑,千百年流传绝不只是埋葬死人的巢穴,而如古典建筑一样也是一部记载传承文明的思想史,比如中国的古典园林,欧洲的古罗马c古希腊建筑。申城坟墓的建筑风格虽登不上大雅之堂,它也是一种流传古老的精神文字。它的建筑形式,或多或少借鉴了佛教的思想,尖顶圆截面的外观犹如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 那些破落建筑里的死尸的故事,很多我都不得而知,只依稀记得十五年前,万剑里奶奶死的那天我参加了她的毫无乐趣的葬礼。出棺的那天,天气明媚,没有一丝忧郁的气氛。和所有申城死去的人一样,她被放在一个木制的犹如铅笔盒的笨重棺材里,身上穿着黑色不太合身的肥肥的衣服。她龇牙咧嘴的,我恐惧的拉着妈妈的衣角。 在申城,这里的人总是喜欢被一种高血压的疾病困扰着,万奶奶也是。一个饭后,滑倒在地上,就再也站不起来。在床上躺了两年,终于熬不过了这个冬天。他的儿子一手死死地扒着万奶奶的棺材,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红肿的眼珠里流了出来。 申城的人都来凑热闹,他们唠唠叨叨,只不过为了一顿丰盛的午饭。那些苍蝇从来都不会错过这样的热闹场合,它们嗡嗡叫着又飞又撞的,和人们一起分享着这快乐。只有真的看到万奶奶的孩子哭的太过伤心,拿头撞向了棺材,这里的老婆子才会去安慰几句。这倒不是因为她们生性恶毒,而是在申城人眼里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外面的喇叭手永不停息重复着他们一遍又一遍毫无起伏变化的悲痛感受,申城的人实在无法忍受,给他们提出了要求,他们只是摇摇头,并不用言语理睬。道仙用剑挑了一张火纸,点燃,像喝醉了的蜜蜂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喊道:“万奶奶出棺了。”所有申城的人身穿白衣c白鞋,头戴白巾,孩子打着长竹竿撑起的白旗,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我们需要送三次庙,以向神灵告知新人的到来。等万奶奶入土为安,大伙也就散开,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起万奶奶了。 晚上,我的小伙伴近生快乐的把他捡来的鞭炮c纸人c白木房子c彩旗拿给我和千惠看。爸爸看见了,面容绷得紧紧的,严厉的呵斥了我们:“死人的东西碰不得,会招来晦气。”进而他又望了望万奶奶埋葬的方向说:“快点请求万奶奶保佑,眼闭住。” “爸爸,是这样吗?”我小心的问着。 “是的,怎么都可以。” 祈祷过后,我们踉踉跄跄的把那些东西放在了垃圾堆里,回来了还听到他的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些什么。直到这个橙黄月色布满了大地,恐惧的黑色死亡似乎才从他心中散去,他走进了他温馨的“土坯别墅’。 “爸爸,万奶奶还会回来吗?”夜晚睡觉的时候,我把头缩在被窝里,脚趾挠着爸爸的脚跟,小声的说着。 “少华” 我知道我又触犯了申城的规矩,申城人不喜欢讨论死去的人,也抵制死去的人和活着的人说话,在他们看来那都是不吉利的。 在申城这个地方,迷信是人的品质,相信死后灵魂的存在,且会看着未亡的后人。一旦申城的后人遇到灾难,他们就会向先人寻求保佑或是启示。所以土葬流行,逢年过节都是活人与死人相聚的日子。他们或是举家全来,或是一个人来,放鞭炮,烧纸钱,磕三个祭奠的头以慰藉死去的先人。即使平常的日子,申城人也恪守孝道,铭记先祖,常道:“愿先人保佑你的后人一切平安”,仿若一个基督教徒永远挂念着上帝一样。 虽然是孩子,但是这些奇怪的如同尖顶圆塔的建筑,我们并不害怕,还认为它样子滑稽c可笑,简直就是宫廷剧里太监的顶帽。墓群没有固定的样子,前小后大的坐落着,整体上好似一把开启天堂之门的钥匙。“看啊,今天又有一个人安家在这里。”近生每每看到,都会拍掌大笑道。 这孩子的玩笑固然让我心情愉悦,可一到了农忙的夜晚,便成了我的最怕。我深刻的记得我躲在床边的窗户边,看着近生家的门里传出的微弱的光亮,这光亮下人发出的熟悉声音犹如光辉的真理一样具有驱除一切恐惧的力量。真的,这很奇怪,虽然相隔很远,但是只要看着近生家的灯亮,听着人声,我的心就获得了一丝驱赶恐惧的力量。 为了维持这力量的存在,我在心里不停默默的念着:“千万别关灯,这关灯了要把我吓死呀。”可这并不是我说了算,近生家到了九点就关灯睡觉了。我顿时害怕的整个心都蜷缩起来,我真的害怕那些鬼怪会来把我掳去。 第二天我哭着向妈妈倾诉了这些,自此每逢农忙我都在野外度过的。秋天太过多愁善感,在那时对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的村子总是阴雨连绵的。即使天晴,湿气也是很大,好像一拎就会生出水来。每到清晨雾便浓的化不开,太阳也被它遮住了光彩,隐藏了起来。由于害怕我着凉,外面还有着成群的不怕冷的喝血蚊子,母亲便把我裹在一个破旧的棉被里,让我睡在一个木制的车子上。拖拉机赶着时间带着大石滚吼着重复不变的隆隆声,一天毫无目的的疯狂游戏使我精疲力尽,而且我已近习惯了这样的咆哮声,所以它并不能影响我在梦中的幻想。 耕种对于那个年代的农民来说,就是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在打场的时候,爸爸妈妈像老驴跟着石磨一样跟在机器后面,每当机器压过稻谷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的抖起稻草,好让还未脱落的谷子更好的脱落下来。 为了快速结束这轮的劳作,爸爸妈妈和别的人家一样为了赶时间,经常一宿未睡,他们把草帽盖在头上,拿起自制的木叉,翻稻草,接着扬谷c装谷子。早晨,当我们从秋天的微冷中醒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忙个不停。他们来不及体味这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心头的辛苦,若是忙完,母亲便匆忙的回去做饭,父亲则继续清理稻场。清完了以后他会喝口水,在木架车上眯一会眼等妈妈喊他吃饭。 吃饭真的就是爸爸妈妈真正的休息时间,等吃完了饭立刻又忙起来了。直到一块田的劳作结束,他们才会筋疲力尽的回去睡上一觉,然后继续另一块田的劳作。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如此的高尚,把一切都奉献给了他们钟爱的生活,虽然他们感觉到这日子已经有了生活的滋味,可他们依旧很贫困。也许这就是答案,对于这样的劳累,无论欢乐,还是痛苦,他们总是劳作后疲倦的坐着,总是默默的忍受着。像爸爸妈妈这类人,即使那个时代他们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且深深被烙在这片厚重的土地上,他们也从没有想从这枷锁里翻出新鲜的东西而且无法想得出。 死到底是什么?“米饭好香,今天吃干饭。”爸爸以前对我说他小时候的生活时,这些话让我我困惑。妈妈又加了一句:“菜里只放着用筷子蘸取的油。”我想着因为贫穷,其实死真的一直困扰着这里的人民。 一想起这些,我就为他们心痛,我渐渐的理解他们的难处,我也隐隐感觉申城优美的自然风光减轻了他们的痛苦,虽然过着贫困的日子,可这里的劳动人民平日里在自然中快乐的歌唱生活,他们都期待着生活更美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申城的自然美 我的故乡申城,它的曲调虽一点不粗犷豪放,却不失自然的活力。若是你看到申城自然的景物和它孕育的人民,仿若看见了一位江南小姑娘,活泼,婉约,又迷人。 春日里,阳光洒满了绿意盎然的大地。申城这个小花园,它天空干洁,风光优美。人若是身处在那里,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把心已情不自禁的就交给了它。 曾有诗人那灵巧的笔,把这美丽的自然比作人类的第二子宫。这寓意如此形象又如此深刻,听了就如同听到了母亲呼喊般的温暖。 世间的事情又怎么是诗人一个人说了算,也许有人该痛斥这跪拜自然的糊涂话,他们要说人类居住的房子才是人的第二子宫,可我要为诗人辩解说:“房子是自然的一部分,它只不过是人在自己自然子宫的微小蠕动。” 那散落在申城各个角落的美丽,都是自然自我进化给人类的恩赐。空气通畅,天空蓝的让人醉,风慢悠悠的吹,老母鸡懒懒的捉着落叶里的虫子,水牛安静的嚼着昨日的稻草。 半大的孩子,每天早晨站在门前的路上,迎着金黄色的太阳,看着远方水汽上升的薄雾。 呼吸着这美丽自然中的新鲜空气,申城人调和着自己的气息以保持着血液通畅,所以这里的人民精神饱满,心灵和谐。 每天,空气里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早晨申城的大人喜欢端着饭碗,咬着萝卜茎子,畅聊着生活的闲事。她们头一句话总是:“你吃饭蛮?” 应答者常答道:“俺还没顾得吃,你吃毕(一声)了?” 整体上看申城依河而建,一排排的尖顶土坯房子坐落在绿树之下。虽然这些房子设计简单,材料普通,不如故宫那样蕴含着历史的气息,也不如巴黎圣母院那巨大的石柱等带给人感官的壮观,但它是寄托我心灵的精神殿堂,因为我爱这里的自然,我爱这里的人,它让我感觉到了温暖与幸福,是我心中的美学。 人们住在这样的房子下,冬暖夏凉,那贴近大地的颜色使他们心灵平静,如一条小溪般默默的流淌。房子的门前就是这里人的土地,它们被勤劳的申城人平整的四四方方的,不管春夏秋冬都透露着各色绿。 田野的尽头是灰绿色大河堤,它忍受孤独,如伟岸的父亲守护着申城的人民。灰色古砖的申城山洞,穿过了壮丽的河提,那里是申城的人工闸门。高大的四根石柱支起大闸门。闸门下面是小黄河,它脾气一般温顺,只是在夏季的雨季会变得暴戾。 河水静静的流淌着,在阳光下荡着绿波。小时候,我会故意扑打着水面,聆听她的声音或是藏入她的怀抱感受她的丝丝气息。 河边的灰土地被洪水刷过,被风吹过,被太阳毒晒过,干涸,燥热,裂成一块快小年糕。水中的土丘子,被水一天天剥削,它整了个好样子,火车头一样的姿态。一,二,三共五个天然岛。鹅蛋,羊头子,驴嘴外形不一。 岛上的草和树,留下水侵略后的泥土,阳光在叶子上留下了闪亮的光,风吹进这片独林,哗哗的响着。渔船停靠在河边,水浪拍打着它,咚咚的伴着船壳摇摆。 河对面,沙滩晒着金色的肚皮,一望无际的护堤林,它们环环相生,贪婪的吮吸着阳光。这天然的自然风光犹如巴尔扎克笔下《幽谷百合》里那样的美丽,而这里面住着一位如莫瑟夫伯爵夫人一样美丽的人,所有的一切给我以无尽的想象力,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人间天堂。 在有土的地方,时常会看见申城盛产的神奇野草,大刺儿菜c紫花朵朵的细叶益母草c马齿苋。风吹动了绿叶,这些真正申城的生灵在摇曳。风传播了种子,它落在泥土上。春天的气息,春天的雨水唤醒了它们长出新的生命。 每到秋末的时候,孩子们都会用火柴点燃那些又厚又高的蒿草,可这些生命透露力量,即使被调皮孩子野火烧过,它们依旧春风吹又生。 申城这个土地老爷不知用了什么心思,居然还留住了麻雀,黄鹂,啄木鸟等等鸟儿的心。一望无际的原野,它们叽叽喳喳的,拍打着翅膀自由自在的飞翔。 早晨太阳刚放亮了眼,乡村的好声音便开始上演。来的最多的要数斑鸠和麻雀,它们歌唱着,从一颗树上飞到另一颗树上捕着虫子吃。 至于申城那些神奇大个的动物,给我们印象最深的要数野鸡。可以说它是申城最大的野鸟,可并不是所有的山鸡我们都喜欢。对于那灰色毛羽的母山鸡,它长的如同蹩脚的老鸭,一扭一扭的,大家便对它们毫无兴趣。小伙伴们都认为它们是鸡界的丑八怪,臃肿的身材,沙哑如乌鸦般的嗓音,甚至它们逃跑的动作都毫无优雅可言。 而我们偏爱是那毛羽光亮的公山鸡,它们那俊美的身材,是自然的艺术品。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从来都是认为它们是鸡界的“美男子”。 可是爸爸从不让我们捉它甚至靠近它们,说凡是野外的禽鸟都是流落山野的妖怪,会带来惨绝人寰的瘟疫和不幸。他吓唬我们说先前有个赶路的读书人露宿寺庙,用油灯迷惑了它们。夜里他禁不起诱惑,撒了盐用火烤了吃,第二天深夜读书人就暴病身亡。巡夜的老和尚看见了他的尸骨,划开她的肚皮,里面塞满了羽毛。 我不知道爸爸是在哪里道途听说的,只是半信半疑这样的鬼话,他却对此种传说深信不疑,认为是贪吃人应有的报应。但我们偏偏喜欢捉山鸡,因为我们做梦都在想怎么才能摸到它那柔软羽毛。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机会捉到过哪怕一只,还没来得及靠近,它们已经落荒而逃。 还有就是爸爸也从不会碰那些黄嘴角的王八,在他认为它是神仙派往人间的使者,通了令人敬畏的灵性。 有一个大雨瓢泼的夜里,爸爸无意间在雨水暴涨的水沟里发现一只浮游的动物。一开始他以为是一只夜来觅食的青龟,然而不是,事实证明它正是那个有着黄嘴角,坚硬盔甲的古怪东西。爸爸深深的望着它,和它通了秘密不宣的“语言”,虔诚的祈求了它的原谅,然后就半蹲在松散的泥土上,双手捧着放生。 其实这只不知来历的怪物不止爸爸偶然碰到它。在申城,至少有三个人已经捉住过它。张叔叔就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它的个头更大,约莫有四斤多。 在这里生活,即使有不可逆转的悲伤,落后迷信又穷困,但它却仍然散发着无以伦比的幸福。有时候我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人们在饱含泪水的岁月里,生活仍然能够熠熠生辉,本该凄凉的眼神还有饱满的色彩,贫困的生活有了互惠的友善? 一切的答案,也就是这美丽,神奇的自然风光,也只有如此优雅的自然风光才有这样的魔力。也就这里,才能造就像千惠这样的人。千惠是我童年时代的挚友,若是你真正看到她一眼,你就会再也忘不了。千惠说她是镶嵌在申城金字塔上的美丽贝壳,在我心中,她比贝壳更加的令人着迷,贝壳只不过把它神秘的文字雕刻在生命的岩石上,而千惠外表清秀,内心善美。 夏天的午后,空气沉寂,知鸟一动不动的趴在树上不知疲倦唱着对自己短暂生命的赞歌。在这无尽的蝉声中,我低着头,摇放双脚坐在小黄河的平石桥上。千惠在一旁,她堆积了一叠梧桐叶子,把它们叠成三角的形状或是搓成麻花似的细卷扔到河里。 她圆圆的脸,总是带着微笑,好像红透了苹果。我会用细石子敲打着平静的水面,有时候打着水漂。千惠学着我的样子,她的脸在阳光下浮了一层金灿灿的光。 “出发,千惠。”我欢快的叫着。 “一,二,三,四,啊,才四个。”她张望着说,然后做出了胜利的姿势,等待着我夸奖。 “千惠,你真的很厉害啊,俺们再来。” “谁怕谁啊?” 到了中午,我会到千惠家玩一会。她家和我们家光景一样,甚至申城人所有的人家境都几乎一样。除了坐的几个椅子,睡觉的大床,一张吃饭的桌子,还有一个贡养祖先用的大贡桌,便什么家当都没有。 地上的蚂蚁,一窝一窝的。我们找来豇豆里的毛毛虫,放在蚂蚁窝边,看着它们把这美食抬回家。玩够了蚂蚁,我们会拽着槐树叶子吹喇叭。若是看见墙外的葫芦蔓上有不成气候的葫芦,我们会把它扯下来,栓个绳子荡秋千。 等到十一点的时候,我饿了就跑回家。妈妈在做饭,猪趴在圈门上嗷嗷叫。在申城,每家每户都养头猪。它们吃申城人吃剩下的剩饭剩菜和米糠,但却是申城人过年的希望。 猪吵的我难受,我想让妈妈快点喂猪,说道:“小妈妈,猪儿吵死,我受不了啦。” 妈妈喊道:“老儿,人都没吃,猪吃啥子嘛。” 我想也是,就没有说话,忍了它的大吵大闹。可猪人家不愿意,吵着要翻墙头。 我又对妈妈说:“妈,嗯,想想办法啊,随便给她点吃?” 妈妈张口就说:“掂箩筐,拿着小铲子,自己出去寻草去啊。” 寻草就寻草,还能逮着蚂蚱玩。我没有拿妈妈挖菜的小铲子,躲过了妈妈的眼睛,带着镰刀跑了出去。田埂草偷吃了农民洒下的牛粪,猪粪,长得很深。咔嚓,咔嚓,我手掂着草头,一刀草平川。割完草,我越过了水沟,小跑着就回到了家。 “猪,我回来了咯。”我扯着嗓子喊。 猪不懂人间爱,我把草藏在屁股后面,它张着大嘴巴叫。我亮出了一筐草,它眼睛有了神,趴着蹄子想吃。我抖了草,猪摞下了蹄子,咬着大牙吃。 “老儿,猪吃了草,弄脏了猪圈怎么办啊?”妈妈生气的说。 我笑着跑进了堂屋,喊着:“妈妈,可以吃饭了吧。” 吃过了午饭,我和千惠继续我们的游戏。那不求回报的申城母亲给我们提供各种素材,做娃娃的黑泥巴,弹弓的树杈,鱼竿的竹子,吃桑葚叶的老水牛,喝椿树水的花大姐,赛跑的泥巴路,捉迷藏的屋角,寻宝的水洞。 那自然中的游戏,我们反复的玩,它凝结成了我们那代人人性的坚强,善与朴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申城的生存观 每天,申城人迎着金色的的大太阳,沐浴在这奇幻的色彩里,欣赏着蜻蜓自由的飞翔,轻盈的燕子一掠而过。 多美啊,在这样的自然环境里,又怎会生出哪怕一点点邪念? 申城的老人悠闲自在,时常拿着芭蕉叶扇子,到处串门。他们友善,逢人便寒暄几句。这种方式增进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使每个人都感到舒心,也足以驱散埋在贫困生活中的忧愁。 桥边的那条路通往县城的大马路,虽说道路笔直,可都是泥土做的。每到下雨天,糟糕的很。泥土因为进了水变得很松软,人走在上面会陷的好深,原本一双干干净净的鞋,只要一踩下去就立刻变成了泥鞋子。 所以下雨的时候,申城孩子和男人都打着赤脚走,女人会穿上胶皮靴子或是在脚上套着袋子。 一阵车子的响声,近生向我挥手,我嘴唇笑笑,并不想招惹他和我们一起玩,因为在我心中,千惠永远属于我一个人的。 河面潮湿,微风吹来,传来打鱼人的声音。多枝的红叶树沿着水边生长,灰色的木船荡起了水,波纹一圈又一圈。 打鱼人驾着双体的木船,细长的竹竿不断的入水又拔出,箭一样的穿梭。他的八只彪悍如老鹰一样的秃头大鸟,被他的快乐摇摆的更加兴奋。它们在水里直追着落跑的鱼,可那些鱼儿是水中的男孩子,灵巧的很,那些鱼鹰就随着鱼儿窜上窜下的。鱼鹰的速度实在太快,又时而隐蔽,时而露出,我急切想知道哪只是最凶猛的捉鱼好手,可我从来都分不清。 渔夫吼了起来,他声音简单浑厚,也许这是他和它的大鸟的语言。“嗷,嗷”,这便是我能听懂的唯一的字。他的表情总是那么的严肃,该是在催促他的水兵好好干活。 等大鸟捉住了鱼露出了水面,我看见他用竹竿挑起了鱼鹰,他嗷嗷的叫着,命令着他的伙计吐出果实。 直到他们从河中走远,我的神情好像才更加强烈的被其它事物占领。那些洪水留下的从远方飘来的大白泡沫,好像预示着昨天的故事。 我不经想起了妈妈给我讲起她遭遇的危险故事,她的故事和爸爸一样总是涂抹着让人悲伤的眼泪。一九六八年那年,全国大洪水,申城也在所难免。四面八方而来的洪水一泻而下,肆意妄为的如同战场上脱缰的野马一样,它横冲直撞一切障碍物。申城的人看见,都吓坏了,认为在劫难逃。所以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申城的男人都轮番防汛。 焦急的等待蚕食了人们的憧憬,所有的人都坐立不安,男男女女沿着河堤不断的寻走。满河堤都是逃命的蚯蚓,它们大红大红的,在茂密杂乱的蒿草丛里,一伸一缩的。还有两米,申城的老人时不时的对着越发宽广的河面祈祷。 那些水淋淋的西瓜,有的泛着红,顺水漂了过来。人们看见了先是开心,而后更加的不安,因为这预示着在上游雨下的更大。 夜晚,防汛的人们为了不至于太困,他们不停地说话。雨依旧不停的下,他们蜷缩在茅草棚里熬红了眼睛。守夜人赌了筷子,看着还未上来的大水,并祈求了申城的先人,这些卫村的战士们躺在席子上就睡着了。 凌晨一点的时候,人类的力量和鬼魂的魔力终究败给了自然,申城的“城墙静脉”在熟睡的眼皮下被割断,它们好像恶魔般一路咆哮,一路毁灭。他们连叫都没叫一声,熟睡的人无影无踪的消失。这大意带来的痛苦在继续弥漫着,把更多的人送进了坟墓。人们都拼命地叫着:“洪水来,快逃命。”沉溺在恐慌里,一切能跑动的生物都被这种气氛弄成了执拗的绝望。尤其是人类,他们东奔西跑,一片混乱。 人们在逃命,他们往高处跑,高处又变成了低处。他们继续逃跑,跑着跑着,他们用光了力气,被水吞噬。 “有人被水卷走。”有人惨叫了一声,便没有了下声。 妈妈说她本想把刚剥好的一箩筐花生扛走,眼看洪水来,她就跑开。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留着不甘心。可若是妈妈真的那么做的话,估计早就没命。 她又说有的人为了多抢一些东西走,就被活活的砸死在塌落的土坯或是笨重的横梁下。 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可天还下着雨,没有地方躲藏,妈妈他们就像未进圈的鸡一样,在雨中淋着。晨光灰蒙蒙的,他们饿的难受,还是靠着顺水飘来的腐烂的西瓜躲过了两天。大雨又下了两天两夜,连高土丘也快被淹没。天真的无绝人之路,幸亏漂来了一个大木船。他们拥拥挤挤的,大人抱着孩子上了船,还好最后转危为安了。 此刻,申城的人真的成了临时的难民,幸运的是飞机已经飞来,他们洒下了一包包的馒头。申城人民又靠着这些湿馒头和河水支撑到洪水退去。他们的“信仰”欺骗了他们,摧毁了申城所有的房屋,卷走了它们的财产,甚至摧毁了他们的信仰。 先人的庇佑本是申城不可动摇的生命支撑,此后申城的人民便淡化了这种信仰,他们怕,但他们并不遗忘,在心灵痛苦时候的时常拿来自我慰藉。这陈旧的记忆荒废如同随意丢弃的纸张,揭开的唯一秘密——不是申城人“真的睡着了”,而是他们判断失误,以一种侥幸的状态“心灵睡着。 可以看出这里的人除了在劳动时节,其它时候在并没有坚韧的毅力。在日常生活他们懒散的态度让他们以为洪水绝不会来的这么早,但是它偏偏就来,代价由此就产生。 他们活了下来,虽然洪水给他们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但他们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继续在申城建设自己的家园。因为他们热爱这块美丽的土地,留恋过去的美丽申城,在那时候也只有申城这块土地能救活他们,土地就是穷苦时代农民的母亲。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这是时代的束缚。 至于爸爸的故事,他说的是那些三下乡的“难民”。他说那些从城里来的小伙子们刚来的时候什么农活也不会干。过了一段时间,那些人饿的没有东西吃,和当地的人关系又僵硬,便去偷窃,因此和村里的人发生了冲突,还打死了人。 这些悲苦的事情已经过去,但这片土地从没有抛弃这里的人。这是块神奇的地方,这里给人民带来的欢乐与希望。 看啊,在收获的秋天,在蓝天下的土地上,农民们镰刀挥舞,扁担嘎吱嘎吱的在响。那轻快的木驾车,年轻的小伙子载着梦在飘。石磙悠悠的响着,撵下了一年的生活。打场的人,带着草帽,脸上堆满了微笑,流着汗用嘴品尝着稻穗。 这就是希望,这就是幸福,这就是人性的永不屈服。善良的申城人民,虽然他们贫穷落后,但他们健康的生活态度让我眼里充满了欢乐的血液,困难的路上有了生生不息的力量。 就在收稻子的一天,近生家的稻子刚割倒,乌云就来了。爸爸对于别人得难处,总是主动帮忙。但爸爸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杨叔叔看见我们这些孩子也在,便说道:“谁个来搂的稻铺子多,就奖励谁一个鸡蛋吃。” 于是我们也加入了劳动的行列,稻子太刺人,我们慢悠悠的走着。 “少华,你们可以快点。”近生急呼呼的说。 “千惠,我们还是上去吧?”我摸着胳膊上的红愣子说。 千惠看我这么说,也想走,可女孩子毕竟不好意思,她扣着手指头就没走。我留了下来,开始展现小男子汉的力量。虽说我人小,但是我动作麻利,一会躺在地上的稻铺子就被大堆的堆积着。 那天,还好雨没下来。干完了活,杨叔叔还真的说话算话,给我们一人两个鸡蛋。 我记忆着申城人的微笑,他们的勤劳是我一生磨灭不了的印象。 我那可爱的姑娘,在我的眼前一跳一跑的。她天真的笑,我看见了就无比欢心。申城的女神,那扎着马尾巴的我的姑娘,那超越时代的可爱美感,永远散发着微笑,睫毛下的大眼睛会说着让人快乐的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童年的游戏 割完了稻子,田野里一片空旷。大人们会拿着袋子,弯着腰捡稻穗。威武的老水牛被老人们栓在稻田里,啃食田里的秋草。 放学后,申城的孩子集聚起来。我们一起追着风,在田野里荡来荡去的。这宽阔的田野容忍着我们一切的无理举动,孩子们在大地上撒尿,翻跟头,互相按着膀子对牛。 我们的快乐惊起了草丛里的小动物,草绿色的蚂蚱,一蹦一跳的在逃命;胆小的蛐蛐,灰溜溜的躲进了洞穴。 近生他禁不住诱惑也来了,我听到他在背后喊我。那只欢快的小黑熊,我的小伙伴,你可知道你挥舞的小手在敲打我的心灵。我看着飞翔在我后面那精灵般的申城姑娘,任何意志也不能把我们天各一方,我们一起奔跑在原野里。 后来,申城所有的小伙伴们一起在原野上奔跑。我们越过一个个田埂,越过一个个沟渠,毫无方向,自由,欢快作为我们的方向。 我踩着稻茬,在田里喘着大气呼喊。我踩着自家的土地,这里也有我的一份田产。 至于这份田产的由来,还有着有趣的故事。我出生那天,刚好生产队重新分田,分田的规矩是后半夜的人,也就是说刚好分田那天的人才有田。 过去申城人穷的当当响,对田地的渴望好像到了岸的鱼儿需要水。爸爸坚持认为我出生在大队分田以前,有权利分到一亩地。 杨队长,那时是我们的村长,和我们家并没什么沾亲带故的。他说道:“毛海啊,你也是读过毛泽东语录的人,要听集体的决定,这是原则问题。” “队长,这田不是还没分吗?” “分田前每家每户都有数,你这不是胡来吗。” “这就差几个时辰的事嘛,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毛海,你政治觉悟太差,你可是验过兵的人啊。” 爸爸知道队长不会让步,他走了,可他并没有臣服而是找了杨队的妻子,好说歹说,杨阿姨才决定劝劝她丈夫。 最终田产有了着落,自此我刚出生就是个有田地的人。我知道这地来的不容易,所以我对这片土地热爱的最深,我的心不仅扎根在我的躯体里,更扎根在那给我欢乐,养育我长大的黄土地里。 田野里的故事,编织成童年厚厚的一本连环画。我们在那里玩着,看着,听着,想着。这所有的一切构成了我们人生丰富的一笔财产。 回到家里,我们还是兴趣盎然,这里的孩子特别喜欢玩申城那独一无二的迷宫。为了排水的方便,不知什么年代原先的人们在庄稼地和河道之间修了又冷又阴暗的地洞。 对于这个地洞,孩子一直保持着敬畏,因为我们估计这么古怪的地方里面一定住着妖怪c蛇c长毛老鼠等等这些让我们毛骨悚然的东西。站在洞口,一股冷风吹了出来,我们大伙便大叫着:“快跑,老妖怪出来抓小孩子吃。” 等我们跑了出来,紧紧的围成一堆,好像什么也不怕,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等待妖怪出来,可妖怪始终没有丝毫的动静。 “妖怪,妖怪快现身。”我们学着电视剧中的台词喊了出来。 妖怪到底存不存在,好像是我们小时候的一个重大课题。近生站出来提议道:“谁愿意和我一起进去?” 一开始,只有两三个孩子坚决的响应了近生的倡议。等近生找来了破鞋,并把它插在树枝上,用稻草点燃皮制的鞋。其它的孩子就禁不起诱惑,吵闹着加入了行列。 我们用树枝插在燃烧的鞋面里,便制成了简易的火把。那些恶臭的化学品在我们眼前照出一条绯红色的光明大道,浓烟一股股的冒出。熔化的黑胶掉到了青苔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在光明中,孩子们都在沸腾,我们既害怕又有着深深的期待。 在前一段路程,我们心里的害怕只是隐隐出现,当火光茫然的闪耀,脱落,我们的害怕就愈来愈强烈。我们深怕火把熄灭,妖怪立刻把我们抓去一样。这到了考验我们胆量的时候,火越来越微弱,越往里走,洞里也越来越阴森。 突然,后面有人把持不住对害怕的恐惧,他喊道:“快跑,妖怪出来。” 孩子们挥舞着胳膊,上跳下窜的,一个接一个跑了出来。出来之后,我们就知道上当了,便数落了第一个释放谣言的胆小者。我们也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准备了一个备用的火把。光明又一次在我们眼前,这些申城的小男人们,无所畏惧的走了进去。在我们走到半中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面红砖断墙,它上面堆满着青苔,又潮湿又滑,近生试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爬了上去。 这眼前的喜悦让后面的家伙都等不及,他们喊着:“少华,赶快上去啊” 我听到小伙伴在催我,大喊道:“快推我一把。”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小伙伴们很难使上力气,一次次滑了下来。 “少华,你可以的。”我听到近生在上面鼓励说。 我试了一下,还是上不去。这时,近生又说:“我们一起帮少华,我在上面拉,你们在后面推。” 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终于上去了。剩下的小伙伴,大伙就一个推一个拉的爬了上去。最后一个,我们也不落下,一起使劲把他拉了上来。 上了断墙之后,我们心里就有底,前面是一片真正的光明,阳光照进微弱的光芒。 我心里知道这里确实是没有妖怪,甚至连蛇和老鼠都没有。至于它好玩的乐趣便是每次它里面那种阴森的感觉,都让我们心里有一种恐惧的快乐感,就是这种快乐感让我们每次都乐于去探索它。 钟鸣般的声音,在申城的上空飘荡,我听到那些久远而又亲切的呼唤:“啊,啊,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们。” 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不管是碧朗无云的晴天,还是雨雪交加的日子,我们都陪伴着申城,在它丰富的自然物象中寻找秘密。 至于那个黑暗阴冷的废弃古庙,它并没有和尚的存在,也不是野兽的洞穴,我们的害怕是多余的,它只是历史性的坐落在那里。它不是任何人的私有财产,而是申城人共有的宝藏。那埋藏水里的坑坑洼洼的河床,并不是满是淤泥,而是被大水冲刷的干净,坚硬光洁的泥土覆盖上面。申城的村民之所以都不敢吃黄嘴角的王八,对黄鼠狼敬畏三分,不是他们怕它们,而是他们信奉神灵,把它们看作通晓人性的神仙。 我们快乐的在申城玩耍,一直等待夜色把我们吓回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美丽的女人 申城的生活就这样无声的流淌,而在我五岁快乐的童年,我遇到了一位和千惠一样美丽的大女人。 头一回见到她,我感觉她风姿卓越,皮肤白皙,面容娇美,欧洲人似的鼻梁,又高又直,光亮如阳光在闪耀。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丝质的长裙像旗子在飘扬,我听到了她皮革高跟鞋嘎嘎的声音。她只是扎着发髻,申城所有的女人好像都失色了。 这个迷人的女人,像梦里围着丝巾款款走来的乌克兰女郎一样。可她命运多舛,死了男人通人介绍来相亲的。我从妈妈的口中得知她叫慧子。慧子的老婆子咿呀咿呀的说着,又去拉王婶的手,希望她能留下她可怜的闺女。 其实那时候慧子才三十多岁,只不过死了男人,又带着一个女儿,便没有人敢要。要不是王婶的小儿子找不到女人,怕断了王家的香火,王婶是绝对不会要这个女人的。 当两个星期后我透过大人的衣缝,再次注视着慧子的时候,他和一个如此邋遢的男人正在结婚。 我问妈妈:“她为什么和王叔结婚?” 妈妈没有回答我,并对我深深地皱了个眉头。 外面人很多,我看了下。千惠正在她妈妈的身后,近生没来。我向千惠使了个眼色,她向我笑了笑。挤在人群里,我憋闷的慌,走到了新娘旁边。她穿着红色的绣花鞋,纽扣大红中山装,脸上涂些胭脂。 在婚礼上,除了王婶和杨叔挤出了微笑,没有人为她们祝福。大家只是眼巴巴的望着,不解慧子的遭遇。其实慧子男人的不幸绝不是她的过错,这是个事实。可乡里的人从来不会去理解,她们认为她是晦气的女人,克死了自己的男人。 说这话的人,我认为并不是因为她们迷信,而是她们对这个漂亮女人本能的怀着质疑,质疑她过去的一切,并认为她是肮脏的c放荡的,会继续带来不幸。 既然不是迷信,那申城的人民是怎么了?是她们怕这个女人抢了她们的男人,还是她们潜在的嫉妒被激发了出来?如果是后者,这对申城人的未来将是致命的。 慧子并不讨厌她那丑陋的男人,婚礼上一直流露着坦然的喜悦。酒桌上,慧子喝了很多散装的白酒,脸涨得通红。 一年后,她的孩子便出生了。那天我也在场,她躺在大红被子上,两只手死死的拉住床沿,大叫着。 慧子头上全是汗,接生婆不停的说:“使劲。” 最后,慧子拼命的挣扎,孩子最后终于出来。王婶一看是个男孩,高兴的眼泪都留了出来。那个婴儿也确实是男人的孩子,肥肥的脸,圆下巴,嘴唇又黑又厚的。 对于慧子的男人,他生的矮小,小眼不停的眨着,好像在游离,脸上时候流露出忧郁的表情。但是他憨厚c能干,起草摸黑的干,还有着女人敏捷的速度。镰刀在他手里,麦子一片片的倒了下去。干完了农活,他会一边放牛,一边割牛草。隔不几天,他也会给慧子买好吃的东西。 我记得慧子拉住我手的时候,我感觉她更迷人极,对她的喜爱油然而生。她递给我酥香的锅贴,还微笑说:“趁热吃,少华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至此,我跟慧子之间仅有的一层薄薄的隔阂也被捅碎,我们的关系亲密的如同革命中的战友。千惠也喜欢她,因为和慧子在一起没有那种大人和孩子的距离感,她也从不像那些多事的老婆子一样从我们口中打听大人的私事。慧子会带着孩子陪我们玩七个石子的游戏,她自己也像个孩子。 慧子毕竟只有三十多岁,她追求人性的快乐,但她的男人却从没有给过她这种生活。生活对慧子男人而言,就是不停的劳作,然后醉酒般的呼呼大睡。 又一年后,慧子受不了这生活的无聊,人性的冷淡,认为生活在这里只能体会痛苦的泪水。她断然抛弃了她那一点真爱都没有的爱情。 慧子想走的那天,她跟王婶吐露了她的想法,说他的男人没有一丝生活的乐趣,求她原谅,她想离开。王婶听后,先挽留了慧子,让她再等等,可刚出去就找人把她绑了起来。慧子的男人懦弱,只会听从她母亲的。慧子一绑就是被绑了一个星期,她大哭大闹着,走在门外就听得清清楚楚,但无人问津。在申城人看来,这是不自爱的女人该有的惩罚。 好几天,我没见到慧子,不能和她玩。有一天,我和千惠溜进了屋子,来看她怎么了。为防止吵醒她正在打呼噜睡觉的男人,我们顺着墙边慢慢的走近。 可怜的慧子,她光着脚坐在地上。她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慧子看见了我们,我们愣住了。她神情全无,眼睛里闪烁着泪水。 这女人心地这么善良,愚昧迷信活生生的破坏了申城朴素的美德。 我拉着千惠赶紧跑了出去,我们怕,真的怕。我们只不过是个孩子,毫无力量。虽我们想救慧子,渴望和她继续一起歌唱,但我怕她大叫,弄醒了她那懦弱的丈夫。 一个星期后,慧子答应了王婶所有的要求,王婶便解开了她的绳子,又有了自由。当绝望缠住了慧子的身心,说句谎言又算什么呢。当夜,慧子就跑了,消失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自此我很难再看见慧子。 这些快乐悲伤的记忆,学前的童年把我整个人带入了肥沃的土壤,我的心永远凝聚在一条乐观向上又色彩斑斓的绳索上。即使这条绳索被以后的土壤和气氛打上了皮壳,但是他里面包裹的玉器还是质地密实,毫无瑕疵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快乐的幼儿园 一九九四年,我六岁了,哭哭啼啼的走入了学校。 为了能让我去上学,妈妈蹦跳着,拿着细柳树条子,像母狮子一样要把我扔到河里去。 “妈,我不想上学。”我挣脱着她的手,哭着说。 我的执拗把妈妈惹急了,她直愣愣的看着我,吼着说:“哎,都没看见你这样的小孩。” “嗯,我不想去。” “你去不去,我抽死你。”说后,她装着要去打我的样子,我赶紧跑到了一边继续哭。 “嗯” 她拉着我往河里拽,大叫着:“我给你悠河里去。”我屈服了,我怕她真会那么做。然后我流着泪,颤颤巍巍的走入了茫然不满的学校——它样子沉寂,落寞且娇小,好似一朵开在野外的山花。 教室躲在几颗巨大的梧桐树下,又小又破,像大伯家土坯房搭成的粉皮小作坊。泥土就是它的地板,地面上整齐的排列着淮杨木质的双人或是三人坐的长板凳。桌子破烂不堪的,如千只虫子咬过一样,泛着树沫。树沫脱落,成了蚂蚁的游戏场。 可这也算是当时申城最好的学校,那个结着满塘菱角的乡村小学,我也去过,它坑坑洼洼的场地,简直就是战壕,板凳是泥巴做的。 但是不管这些学校怎么样,它们的墙上总是挂着三个伟人巨幅像,那时候只是感觉他们很严肃,不知道为什么要挂它们的头像,老师也从来没有讲起。 在这里,我们只上半天课,每天松松散散的,只要写好了三个字,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这种自由,赋予我们太多的诱惑力,每次我们都是比着看谁第一个写完,在同学的众目睽睽之下,走出这件黑暗的小屋,去玩外面的泥娃娃或是小土丘。 不管在哪里,近生永远那么开心。他乌黑的圆脸,四肢粗短,强壮有力,头发卷曲如同午后枯萎成焉的叶子,同学们常常嘲笑他是攀援在树上的黑猩猩。他的裤子,宽松似麻袋的口子,屁股上打着伤疤似的补丁。大红色秋衣的袖口已经磨烂,他却不以为然,还常自嘲道:“多凉快,可以捉风呢。” 游戏时他会把秋衣套在头上,扮作红毛的猩猩,吓唬大家。每当有纸飞机落在了庭院的水杉树上,他会拾取院外梧桐的毛毛球种子或是捏出小泥团,打落它们。他总是那么准,像个熟稔的弓箭手。即使相隔四五米,他也不会出差错。 那些简笔的字学的差不多,老师也开始加深了难度。杨老师字体很清秀,像他人一样规规则则的。他拿着细长的灰色竹枝指着粉笔字,教我们它那抑扬顿挫的音节。近生偷偷的告诉我,说先生的字如同死人的碑刻,还问我他是否也是那些死去的人的老师。 我不敢笑出声来,而是用小手指漫不经心的指着他——有话课后说。若是被老师发现,他真的会打你,真的。 课中的练习由原来的三个字,变成了每天十个字。 很多年过去,我已经记不清,真的记不清了我犯了什么错误。也许这些错误真的对他们来说是不可饶恕的,他们把我关了起来,惩罚我。 郁郁葱葱的校园,门一关,屋子又黑又小的,像个囚笼。我哭泣的站着,前面一睹封闭承重的思想大山,那个小木门严实的紧闭着。我堵恨那门,我捶打,用手捶打,可一切都是白费。我开始猛烈的掐它,和原来一样都淹没在无声无息中。 我不愿意放弃,使出了自己最后的力气,狠狠踢着它,这犹如厚重城墙一样的铁门,我时刻在心里踢打它。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慢慢学会默默的忍受,甚至我卑微的找各种理由去忍受。 我绝望,不停地哭喊着:“千惠,千惠。 我喜欢喊她的名字,直到现在我依旧会在咬紧牙关,汗流满面的时刻,在脑海里思念她的影子。因为千惠总是能给我无穷的力量,即使只默念起她的名字:“千惠,千惠” “少华,少华,你别哭。”外面传来了千惠的声音。我听到,这是我深爱的人,她在呼喊着我。后来,她没有出声,我哭着更大的声音喊着:“千惠,你上哪里去了?” 那可爱的姑娘并没有抛弃我,只看见千惠挤动门缝,她一直在努力,努力让她纤细的手指穿过那狭小的门缝,牵起我的手。我也拼命地去牵她的手,但是不能,我们只能食指相对。 半个小时后,我被放出了黑屋。千惠看着我,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哭泣的说: “少华,你别哭了?” 我哽咽道:“你也别哭,我们回家。” “只要你不哭,我就好。” 只要你不哭,我就好,我珍爱着这份友谊。在这黑暗的小屋里,我童年时代在自然灌输的饱满的色彩,以及在玩乐中堆积的那些点滴天真坚韧的意志开始消磨,眼睛开始布上了灰色的色彩,而且越来越厚。 还没走到校门口,我站在小土丘上又哭了一会,千惠靠在那颗槐树旁,不知如何是好。我哭够了,她拉着我的手回去。天已经黑透,那天夜里,妈妈到大路上去找我。我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一言不发,直直的把我拉回了家。 在上小学的时候,申城的圣地是我们走捷径的的必经之路。每次都是近生跑在前,我牵着千惠在后,小心翼翼的走近它。它诱人,神秘,空气中弥漫着松脂的香味。 彭老爷爷是村里唯一的道仙,他身体瘦高,鼻梁挺拔,眼神炯炯有神,像是豹子似的。有时候,我们看见他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装神弄鬼的,都笑的合不拢嘴的。彭爷爷博学的很,有很多破旧的古书,还收藏着很多文革时候的大字报,一叠一叠的。那些书籍都黄黄的,好像鸭子的脚掌,我也很少见他看。 曾经,我在他屋里捏着松香玩。他拉住了我,微笑说:“可别小看了这些好像人类唾液分泌物的小东西,它可是治疗恶疮的好东西。” 我把松香在手里捏了又捏,扔进了煤炉子。 彭爷爷家里有熬制各种药的铁锅,药罐什么的,他会开心让我们观看他是如何蒸馏出松香的。但是在申城,从没有人胆敢用松香治疗痔疮,宁愿忍受疼痛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血液里从来就没有尝试新鲜事物的基因。申城人保守c落后c不思进取,只要不面临灭顶之灾,他们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彭老爷爷他自己也从来没有,他只是用来代替昏暗的煤油灯照明。 在申城的墓地,自然规律犹如受到磁铁的偏折消失了一样,那些野生的甜果子,大大小小的,它们好像害怕着什么,肥沃的地方从不见它们,而偏偏爱长在这些古怪甚至干涸的土丘之上。它们枝叶繁茂,一堆接着一堆,里面黑乎乎的。 秋天的时候,它们每个枝头都是硕果累累的。而这些野果子遍布的枝头,还有那些草本植物,它们的藤蔓相间相生,仿若成了土堡的围裙。 放学后,当千惠和我路过此地,通常会摘取几个野生的葡萄紫般桑葚或是瘦小椭圆的羊,放在嘴里。千惠用手拨弄着,吸取它的甘甜汁液。她的嘴染上了色,一块红,一块白的。我会用手涂上吐沫,一点一点的给她揉掉。 无忧无虑的鸟儿,成百上千的,一飞而过。我们拾起土块,扔向天空吓唬它们。有时候,我怂恿着近生,他吹起响亮的口哨,憨厚的声音惹得草丛里的野鸡落荒而逃。 回家后,我们在草地上嬉笑追逐,直到肚子笑的疼;我们用树叶的茎条玩耐大锯,累的满头大汗;我们点燃枯死的野草,让它噼里啪啦的尽情的燃烧。 橘黄的野火下,那清秀姑娘的脸庞,近生那夸张的动作,一直不断的燃烧。而这一切便是童年真挚的友谊,永存我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美丽的姑娘 上了一年级,我感觉我时来运转。这个藏在茂密林子里的学校不太那么老土。 我没有想到我的同桌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她漂亮的脸带如水仙花般清秀。她的穿着有模有样的,当别人都还在穿着粗布裤子,她已经穿上了丝质短裙,并且鞋是鞋,袜子是袜子的。这打扮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可是稀罕物,我深刻的记得那时候五分钱还能买袋白萝卜做的唐僧肉吃呢。 后来,我又了解到她爸爸是乡镇里的老医师,妈妈说她当年能躲过计划生育就是拖了他的福,给她开了一个心脏有毛病的条子。否则,那些人就要干掉我,把我扎死在胎里。这时,我更感觉我们是有缘人,往更大的一方面说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她声音很好听,那时候上课前都要先唱歌以鼓舞士气,所以她被推举成了起歌委员。在现在,这个职务也有了时髦名字被叫文艺委员。作为这个别致女孩同桌,小时候我长得如同贾宝玉一样,外人若不知我的来历还以为我是个女孩子。 虽然我学习不是特别好,可也并不差,自然我们的关系也挺好。千惠和我同一个班级,可老师并没有把我们分在一个座位。现在我和这个漂亮的姑娘坐在一个位子上,千惠也从来没有不高兴,还夸我说:“你的新同桌——顾聪,真漂亮。” “是吗?我也这样想。不过你最漂亮,都漂亮。” 虽然我和顾聪关系好,时常在课下笑的合不拢嘴,但也只是打打闹闹,比不上我和千惠这从骨子里真情的友谊。有一天,我请她到我们家乡玩,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邀别人到我家玩。 我回想起来,我一生好像都在激动着。她真的去了,妈妈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知道做什么菜好了。最后妈妈决定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一只,至于炒的什么菜我都记不起来。吃完饭,我们坐在石头上,我们一起看着水流冲荡的河面,看白鹭在河边拾取贝壳和小鱼虾吃。在阳光中,她摸着我的头,问我头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我便给他讲了那个对死亡毫不畏惧的故事。 我大班的一天,一辆三轮车静静的停在土路上。我和近生便生了一个主意,爬上这个大家伙,让它把我们载回家。为了防止开车人一开始发现我们,近生和我就蹲在车里躲了起来。 事实就是那么蹊跷,这辆车不久还真的开动,听着隆隆的响声我们都暗自高兴。可这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忧愁就涌了上来。它并没有在我们回家的路口停了下来,而是继续前进。我和近生当时就急了,可又不敢出声怕司机看见了我们。就在车子开过路口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作何感想,就猛然的跳了下来。 我倒在血泊里,昏迷了过去。待村里的人截住了车,近生慌忙下了车来喊醒我的时候。一开始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当近生跟我说:“少华,你白衬衫上沾满了血。” 我意识到了,立刻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哭着跑回了家。一路上,我埋怨近生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跳,他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听完了我的故事,顾聪用她纤细的小手在上面按了又按。 “哎呀,疼。” “真的疼吗,为什么刚才不疼?”说着她又轻轻的揉了揉。 “刚才光顾着想故事,不过没事,一点点疼而已。” 这坦荡的童年像一块毫无瑕疵的翡翠,在坚硬的石壁上雕刻绚烂无比的姿态。在以后我还结交了更多的好朋友,胡高阳,梁琳丽,这二十年前熟悉的名字回忆起来,好亲切,好像我们还牵着手围城一个圈在玩刮大风的游戏。 这个漂亮女孩并不真正属于我生活的一部分,她只是偶尔给我童年的生活增加不一样的色调。因为天然的距离,只有千惠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和我一起度过每一个放学后的黄昏,而我也给她最无私的关心。比如我怕过石块踮起的简易桥梁边的水弄湿她的鞋,我会背着她过河。她想要飞舞的蝴蝶,我会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的,为她等待。我会折断柳枝,咬着树皮,为她忍受绿色素的苦,给她做树皮小喇叭。我会陪她坐在断崖上,讲诉我自己胡编的鬼故事。每次,我讲完故事她都一点也不怕,还为我的故事太假而哈哈大笑。于是我冷不着的说道:“千惠,鬼啊。”她下意识的看一看,然后故作认真的数落我。 多少个放学的黄昏,在申城人房子后面的新河秋天枯竭的时候,水道窄的地方像小水沟。它旁边是冲刷起来的土坡,土质一粒一粒的,很多黑色河蚌,螺丝落难在上面。我和千惠,还有近生用石块踮起一米多长的那个水沟,一蹦一跳的,在上面轻快地跑动。“看,有个小螃蟹趴在那呢。”我听到千惠的喊声。真的是只指甲盖般大的小螃蟹,河水清澈,它缓缓的爬来爬去。小螃蟹是水里的傻孩子,它腿太纤细,手一伸就把它逮住。我把它放在手里,它急的乱爬一气,痒痒的。 我把它给千惠玩,千惠捏着它的小盔甲,看的一愣一愣的。放学后那短暂的时光并不够我们玩,千惠时常提醒我道:“少华,咱们回家吧?不然你妈又要找你。” “让她来好,你以为我怕她吗。若是你这样想,你就错了。” “那好,过会你妈妈就来。” “没那么快吧。” “你不喜欢你妈妈吗?” “她总是那么爱管着我,这点我最讨厌。倒是你妈妈好啊,对你不管不问的。” 此刻申城的男人在新河里下了丝网,他们用长竹扑打着水面,驱赶着鱼群。“咕咕”,“呦”,“啾啾”我和千惠回到岸边伸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还泛着亮,岸边的那片坟地在绿树的帷幕中却愈加的曲暗幽深,那光亮折射到这阴黑之地,心里立刻就注入了鬼怪的样子,当那里传来因为惊吓野鸟传来的悠长且令人毛骨悚然落跑声,我和千惠会喊叫着跑开。 待我们走上了河岸的大路,看着申城的另一半天,天空已经漆黑一片,美丽的申城便在虚无缥缈的情景中隐没了它的裙衫,等待第二天的骄阳的来临。 “少华,回家吃饭。”我又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她总是妈妈传来的。 而我总会拖延时间,回答道:“好,妈,再玩一会就回去。” 但我一玩就忘了时间,她会气嘟嘟的跑来叫到:“我看你能玩饱不,快回家吃饭。” 这最美世界里,妈妈逮住了我,拉我回去。我拽着她的手,她松开,我融入了黑夜。 “妈,我先回去吃饭了哈。” 我不等她靠近我,就飞快的跑回家。年近三十,我不知道多久能喊出类似的话:“儿子,回家吃饭。” 我面对夕阳,它照红了我的脸。我安慰自己道:“会有这种可能,谁能忍心破坏那自由,快乐的生活呢。那关在了钢铁水泥的建筑里孩子,一定会走出令人窒息的铁罐,去亲近自然,感受大自然那丰富的景象和饱满的色彩。 暮色来袭,美丽的申城,我听到整个大地都在吟唱对它的赞美:多么神奇的申城。申城,无可比拟的闪耀之星。活泼的山鸡,金黄色的麦子。弯弯的镰刀,精壮的汉子。申城的女人在织衣——紫红的大毛衣,申城孩子的布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叛逆的少年 那片墓地只是申城上一代人的信仰,这新生的一代渐渐减少了对它的敬畏。 在以后上学的途中,我常常在中午看见些初中生的暴力。新鲜的空气,申城优美的自然风光并没有让他们有着诗人的气质,却被一种蛮横的自由主义思潮毒害着。 这些思潮其实是来自暴力电影,1998年那时候郑伊健红遍全亚洲,成为年轻人心中的偶像,他主演的《古惑仔》系列电影也在青年人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像。 虽说申城封闭落后,与世隔绝。但那时候黑白电视机已经在农村流行,各种思想潮水一样涌入申城孩子单纯朴实的思想中。这些电影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在电视里出现的,他会在十一点后的午夜剧场悄悄地停留两个小时。 我清楚的记得夜里人都睡,我一个人调小了音调,热血沸腾的欣赏剧中的每个人物,最使我欣赏的倒不是剧中的郑伊健而是陈小春扮演的山鸡,他的头巾那时候我认为是一种时尚,总有一种模仿的冲动。 很多时候,个个村寨的孩子聚集了起来,他们有男有女,兑着份子,买些散装的白酒喝。男孩子为了争老大,两队人便打了起来。那时候,申城已经有了社会小混混,那些小混混的弟弟借着哥哥的名头,在学校大行其道。同学们看见了这些人,都躲着走。 这些打架的孩子的头发都很长,校长看见这些现象,很是愤怒,便限他们一天内都理成平头,可没有一个人听从。 于是校长亲自拿着剪刀去剪,可这并没有改变他们的行为。喝了酒以后,他们血性方刚,双眼通红,脱去上衣,甩在树枝上或是顺手放在地上,分成两拨人徒手就打起来。 那些光看热闹,不打架的,在一旁如同早晨刚从大窝里飞出的一样起哄。女孩子也一点不害臊,她们的头发学着大女人的样子披散着,和男孩子一样笑骂。 很多时候,他们打架不是一对一的单打,而是几个人群殴一个人,像电影中一样。 申城的墓地只是他们打架的一个地方,通常他们还会去另一个地方去打架,那就是申城的橡胶坝。小黄河水被橡胶坝截获,水势很高,它们越过橡胶坝落下的时候,顿时成了长长的瀑布。 橡胶坝四面环境优美,碎石蔓布,田坎边坡坡沟沟的,生长着各色的野花和杂草。每到春天的时候,我们就回来这里寻“野草”吃,因为那果子长得像妈妈打毛衣的长针,所以我们便形象的称之为“抽毛衣”。 由于电视的普及,新的思想的入侵,由民风和自然风光陶冶的申城孩子,好像急剧发生着变化。 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感觉自己也像个坏人。那天,我和近生,千惠还有个小男孩一起坐在单杠上玩。不知怎的,那个小男孩就摔下了单杆,头上弄开了大大的口子。 老师得知了此事,把小男孩送到了医院。然后,他把我们喊过去,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们愣愣的站着,他问道:“好好说,孩子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自己摔下去的,近生,你快说?” 近生从来都不畏惧,他直直的看着老师说:“是的,老师。少华说的是真的,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既然是他自己不小心,老师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说说事情的经过?” “我不知道,他就是一下子就摔了下去。”我辩解道。 “不要慌,少华,你腿放在哪里?”老师说。 “单杠上。” “单腿,还是双腿?” 我偷看了老师一眼,小声道:“这很重要吗?” “你不要问那么多,只管说就是。” “单条。” “那另一条呢?” “放在下面?” “好吧,少华。你平日很爱动吧?” 我不知道老师是什么意思,只是说道:“是的。” “那你在单杠上也会动的?” “我不知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掉下去。他离我很远的,近生是看见的。”我看着近生为自己辩解道,渴望近生为我作证。 “近生,是吗?”老师严厉的说。 “是的,就是这样的。”近生大声的说。 回顾那件事,我的腿的确是在不自主的动弹,那是幼时的我无法控制的。我不知道,这和那个不幸的孩子是否有必然的联系,也许真的是我的错。但以我那时候的意识,我确认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老师后来又单独问近生是不是,我知道他不会害我,他也说道是。我感激近生,是他让我不至于幼小的心灵受到太多的伤害。后来那个男孩子的妈妈又找了我两次,我的说辞总是苍白无力,每次还是近生为我作证。这件事之后,我总是喜欢站在单杠边发呆,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小男孩的妈妈向我道了歉,还给了我好多吃的东西。 老师喊我回话的那天晚上,我在奶奶门口玩泥娃娃。小弟弟不停的往我身上摔泥巴,我恨的捡起来了小石头,可就是那么准,把小弟弟的眼皮子砸伤。 小弟弟哭了起来,我跑着要回去。奶奶提着破鞋追来,她一把扯住我的耳朵,对我屁股打了好几下子。她用的力很大,可能是我吓傻了吧,我并没有哭,我挣扎着跑开。 第二天,小弟弟的脸眼皮子涂上了锅烟子,黑了一块,以后也永远黑了一块。小弟弟长大了也把这件事忘却,有人问他眼睛上那是什么,他都说是一个黑痣。 爸爸在家也时常询问我那个孩子的事,我都说是他自己摔下去的。好多事情太难说的清楚,渐渐的这件事就淡忘,只有那个伤痕永远留着。可爸爸对我的学习永远很关心,他从来都不会忘记叮嘱我。 有一天放学回家的夜里,爸爸就问我学到了什么。 “爸,我会写几个字。我写给你看。”我轻快的回答道。 “会写些什么字?” “什么都会写。” 于是我掏出本子和铅笔,写了一个大大的“人”和一个畸形的“山”字。那些字,真的很丑,我好像始终无法控制那支瘦小的铅笔,它左凸右拐的。 “孩子,爹爹没出息,你要学习好才行,瞧你哥哥学习多好。”爸爸说着,深深地吸了口烟,缭绕的青烟呛得我咳嗽了一下。 “爸爸,今天我看见四叔家的小弟弟拿馒头,我也去拿。她拽住我的手,不让我拿,还说我好吃。”爸爸听后,没有说话,只出神的看了我几眼。他懂得其中微妙的关系,知道这件事与我无关。 爸爸低着头继续吸着他那便宜的芒果旱烟,我感觉无趣,自玩自己的蓝色玻璃珠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申城的雪夜 农村少年可以回首的美梦,飘落的大雪占据了梦境的绝大部分。 绿色的古老申城,大雪总是偏爱着它。它大把大把的飘落,整夜整夜的袭来,一夜之后,田里的麦苗就会全都被覆盖住。但它依旧不依不饶,甚至几天几夜的袭来,把申城人都囚禁在热闹的小屋里。 孩子们永远感觉新奇,站在门口张望,嘴角带着微笑,伸手去接那飘落的雪。若是女孩子,会在雪中不停的旋转,享受着那与雪花一起飞舞的感觉。 九八年洪灾那年,我十一岁,暴风雪如洪水一样来的那么凶猛,那么干脆。中午,还是阳光明媚,空气干冷。下午,天空就变了脸色,嗖嗖的冰雹打在我的毛线圆顶帽。冰雹太浓密了,它不时打在我毫无遮挡的小脸上,顿时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天气寒冷,申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喜欢这唯有雪落声的清静感觉,它使我内心清净,如同这个洁如白纸的世界冬眠去。 那些各色的狗是最耐不住寂寞的,成群健壮的狗狂奔在田野里,时不时几只狗围成圈,团团的打斗。 我知道风雪只会越下越大,天也快黑了,便告别了千惠回到自己的家里。 外面冷清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是一些快脱落的年纸在冷风中飞。色调渐变的无边天际,刚才还是阴暗,现在全黑。风雪嗤嗤般的火花声,伴着瘦骨嶙峋的刺槐树的盈盈声。突然的“咔嚓”急促的断裂声,传到了我的耳朵,我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点燃了煤油灯。橙黄色的火焰跳动着,我看见哥哥坐在小板凳上,弯着腰剥着黄壳花生。他伸出的大耳朵并不能被棉线帽子遮住,冷如铅球般沉重的压在他的身子上,他总是不断地扭动屁股以躲避严寒的威胁。 妈妈把竹片小箩筐放在腿上,也漫不经心的剥着来年春天播种的花生,却不见爸爸的身影。 “妈妈,外面下着雪。爸爸呢?” 妈妈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愈下愈大的暴风雪,她大大咧咧的,并不是一个细心的女人,她嚷道:“要么死的人,大过年的,也见不得一个人。” “大冷天的,谁死啦?” “来烤烤火,脸都冻的红彤彤的。”我走向了炉子,烘烤着手。 “把小袄子脱下,换个大袄子?” “不冷” “又不听话!”我知道我拗不过妈妈,只好按要求做。 “太不像话,一年的工钱,这熬到年尾,还没有结。人也找不到,我看他们是躲起来。”哥哥看着我,气愤的说着。他扶紧快掉落的毛线瓢状帽子,我看见他圆圆的脸带像极了爸爸。哥哥笨拙的把双脚跺了又跺,继续剥着花生。 “工头的钱还没要到吗?” “拖,老是拖。这些人,该死。说过年给,现在又没影子,白天门也关掉啦。” 至于这些钱为什么久拖不给,我以后终于在爸爸的一次无意的聊天中探知,那些包工头都拿着钱放高利贷去,月利率5,这个利率在那个贫穷的年代简直是天文数字。 “这不,再要不到钱,年也过不去。你爸爸没折,堵那人家屋里去。”这个申城非常美丽的女人气嘟嘟的继续说着。 “去多久了?”我说。 “整整三个钟头。”哥哥说。 “哪里的人家?”我大概为爸爸忧愁,永远记恨着湖里哨人的野蛮。 “不用担心,没事的,爸爸人好,他们不会做什么。”哥哥说。 我听哥哥这么说,就去看电视。妈妈剥完了花生,双腿摊在小板凳前,就悠闲的做着手中的针线。她一点也不着急,神情安详,只是抽不动的时候,才会显出不安的样子。她的顶又硬又大,就如钢圈一样。 对于爸爸,他生的憨厚,可爱的样子如同一只熊猫,身材略显短小,古铜钱币一样的肤色,总是穿着尼龙的褂子,身上永远都沾满石灰。 他是申城数一数二的建筑工人,他喜欢把泥刀磨的光亮,就像一把锋利的剑一样。可以说泥刀就是爸爸最爱的玩具,他就是用这个小小的玩具撑起了一个家庭。 爸爸为人本分c善良,又乐于助人,在申城,也很少听过有人说他的坏话。他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从来不会做过多么伟大的事情,很小的时候要说最让我佩服他的地方,还是他在建筑上的本领。我简直不敢相信,好像有某种魔力,不管别人从任何地方向他抛来砖块,他总能轻易而举的接住,然后把它贴在石灰上。 爸爸也不是一开始就成了建筑工人,是姐姐拉不出大便,三岁时死去了。为了还治疗姐姐病的债,爸爸才卖了油坊。爸爸并没有其它的一技之长,才成为建筑工人。由于爸爸身材并不算很魁梧,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回来后他累的一直抽烟。 每天早晨天亮就起来,一直干到天摸黑看不见了人才能放工。刚开始的时候,爸爸干那些沉重的泥土活很不习惯,每天被那沉重的砖头,楼板累得乏乏的,回到家饭有时候饭都不想吃就睡。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一天请假休息,除非下起了雨,工地开不了活,他才会放松一下他那可能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没好好休息的身体。 大雪越飘越大,我听到了它的声音,它落在我的窗前,我好像在做着几十年不醒忧愁的梦。嘎吱嘎吱的响,从过去到现在,我喜欢那样的声音。它穿过我的神经,使我麻醉,使我在多少年后,仍然迷恋那样的情境。 也许这就是生活情调的经典,如同一首首歌曲,旋律优雅,淡淡哀伤,却不厌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雪后的生活 鹅毛大雪飘了一整夜,第二天大地如预料那样,全白了。初雪洁白如镜,天空灰蒙,鸟儿藏匿了踪迹。 在这个肃静,唯有悠悠雪落声的世界,仿若只有我一个人。我会想到千惠,牵着她的手,走在这个白雪公主的世界里。我也会想到近生,他那纯真灿烂的微笑,如太阳花一样使这个冬天不再寒冷。 妈妈是第二个见到这样美丽景色的人,她的生活如同走动的时钟一样固定。在清贫的日子里,爸爸妈妈相濡以沫。每天她都是第一个起床,只是今早,我为了一睹大雪的风采,看见她翻动了身体,就先她起床。 “锁他爸,井把冻住,押不出水。”妈妈急切的喊着,她转过身,又走向了厨房。 “用滚烫的开水浇,不就行了嘛。”爸爸正酣未醒的模糊声音穿过木制窗台传了出来。 “一壶热水全浇下去,一点也没有化,冻的太实在。”我看见妈妈拿着菜刀猛烈的看着结实的冰块,细碎的冰渣飞溅出来,但是毫无希望,从上到下都冻的严实。 “喀喀喀”,冰块碎裂的声音从河里传了出来。大家都知道那是申城的男人在刨开厚厚的河冰。那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地方,有阳光的日子,且没有人担水的时候,我们便在上面钓鱼。 “我去河里看看。” 爸爸晃晃悠悠的,一步步的走在上坡的积满雪小道上。旁边的硕大的曼陀罗还残留着枯叶,它多刺的滚圆果实还是那么令人生畏,张牙舞爪的。 我痴痴的看着他,他那认真,沉重的呼吸,低着头如同他心爱的水牛般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我好像看见爸爸在走过他的人生。 冬天的诗情在发酵,如同泡沫一样越吹越大,没有一点减停的迹象。那洁白的雪花,如同仙女散花,仿若吞噬这个世界。不管是大地,树木,还是屋顶,都领略着它无穷一层不变的爱。 妈妈晃晃悠悠的搬来了暗黄土烧的煤炉,用红蜡点燃了劈材生起了炉火。暴露在严寒中的小手冻的红扑扑的,我搓弄着双手,像一只大跳蚤一样,上蹿下跳着。 我们随意的把地上的“水面粉”变换成各种的形状,看着飞落枝头饥饿的麻雀焦灼的样子,听它们叽叽喳喳的乱叫。 清冷干裂的北风绕过屋角的泥土,刮在我脸上,我却满心欢喜。我蹲坐在凸起的门墩木椅上,狼吞虎咽的吃着妈妈做的豆芽粉条包子,喝着稀饭,就着萝卜叶子腌制咸菜。 可我偏爱吃揉过水炒熟的菁菁或是腌制的红薯细杆子,但那些毕竟是稀罕物,一星期只能吃一两顿。夜色下原野一望无际的白色,我感觉内心空灵,仿若我消失了一样。 我童年的朋友,我一心盼着千惠c近生能够早点出来。就在我闻到放在炉子上的花生烤焦,仍散发着香气时,就听到了近生嘶哑的声音,“好大的雪咯,千惠c少华。” 真是申城的活宝,快乐的小猴子。人若是不管在什么时候,不忘初心,永远留一份激情在心中,什么事情会失败呢。 “近生,我来了。”我顾不得吃花生,飞奔着跑了出来。 说完,我蹲下去拾取新年第一把雪,只是一回头,千惠就站在我的面前。红色的棉花袄子,细长的小辫在风中飘扬,脸色白嫩,一双小嘴如樱桃。 千惠堆了一个雪人,她给她加上了白围巾和帽子,我说很像她,她会心的笑。我拉着她的手,握紧,放在小雪人的身子上,她回头看我——微笑,雪冰凉的很,但我们心里很温暖,留下一个小但不可磨灭的心灵手印。这心灵的手印,加上千惠摸着我的脸说:“好白”,让我一生铭记。 我回头看了近生,他正在雪地里玩他的小板凳。世界静极了,冷飕飕。一片一片的雪花毫无头绪的落在千惠和我的身上,我把手指放在嘴边,冰凉。嘴里哈出的白汽,水蛇一样的飘荡,瞬间又消失,意味悠长。 三九寒冬,估计有零下十几度,申城的冬天冷的让人沉默,外面得世界也选择沉默。 刚吃过早饭,脚便冰凉冰凉的。爸爸会找来秋天刨起晒干的杨树根,选好角度,把它架在灰色大铁盆里,用稻草和蜡烛点燃它削尖的一角,并附上油性半风化的皮纸。油皮纸干燥易燃,它混着干裂碎块状木头烧的噼里啪啦的,这时候会产生一股难闻让人恶心的胶皮味,等那油皮子烧完,木材也就着了。 我从来都不会享受太久,因为它虽干燥但是太厚实,持续不断的冒着青烟。半小时不到,我的两眼就忍不住的流着眼泪。王爷爷经常取笑我,说我爱哭的,小时候又吵又闹的,而我就会气愤的拧起他的耳朵。他会孩子般的喊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才解恨。 爸爸则不然,他好像习惯了这恶劣的环境。他穿着黑色的棉布袄子,破军帽子,一边不停地用火剪拨弄着木头,一边和王爷爷聊着琐碎的话题。 如果说爸爸的故事是一部劳动人民的苦难史,那一点也不假。申城水库并不是为申城人而建,却是一个供城里人用的巨型的蓄水池。现在星期天的时候,很多人会拿着长短不一的竹竿到那里钓鱼,因为人人都知道它的鱼又肥又大。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如同身处波澜壮阔的大海一般。每个见过申城水库的人,都会惊讶的喊出:“这湖真大。” 现在爸爸又血气方刚起来,每次听到就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像是一个伟大的演讲家。 “这就是共产主义的力量。”爸爸自豪的说。 “爸,什么是共产主义嘛?”我感觉这个词好伟大,如同老师某次演说一样铿锵有力。 “是申城都是大家的。”爸爸微笑的说着,“说过‘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还要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这个世界就是共产主义世界。” 我说:“爸爸,你的话来自哪里?” 爸爸兴奋的说:“在大集体时候,从《语录》那里得来。” 年轻的时候,爸爸一边打河坝挣工分,一边他还有着一个梦想,那便是当个军人,可惜他失败了,但他还在深藏着那份心,认真记忆着说过的话。他之所以这么认真,一是他认为打跑了地主,救了穷苦大众,是他心中的神,另一个是他和同姓,觉得背诵说过的话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他还常常给我诵得一句“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大有所为。” 当我问他有什么所为,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也没有讲清楚。” 我笑话他,他不以为然,还说他的稻子结的最多。其实爸爸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所为,因为除了背诵过那些语录,他不识几个字,而且他一直在申城,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我也是别人的孩子嘛,你也是其他孩子的爸爸吗?”我疑问道。 “嗯。”爸爸吸着旱烟,斩钉截铁的说。他把他的烟灰抖了抖,眼睛发亮,这个世界都在他心里。 我感觉太不可思议,若是这样,我就会有千千万万的爸爸妈妈。 “爸爸,你会按说的做,对别的小孩子好吗?”我问道。 “这是共产主义大家庭的友爱。”爸爸像是唱着战歌一样说道。 “群众是真正的英雄,那些钻过申城地道的人是英雄中的英雄。” 我被他的语录夹杂革命歌曲似的语言,弄的热血沸腾,喊道:“爸爸,姥姥说日本鬼子喜欢花姑娘,摸过她们的屁股,这是真的吗?” “他们不但要抢花姑娘,还比赛杀人。子弹打光,就用刀砍。” “那些花姑娘真的把脸涂上锅烟子吗?” “只要是漂亮的姑娘都涂。” 现在让我们看看爸爸眼中的故事吧。 泥土搭建的堤坝,它的轮廓还未凸显,成千上万的人,好像大号的蚂蚁一样,在上面爬上爬下的。 八零年的社会主义主义社会,人民没有汽车,更没有挖土机这些现代化的工具,只有简易的篮子c铁锨c扁担。申城的人弓着脊梁,弯成了虾。虽说人们弯着腰,但这才是真正民族的脊梁。它虽不高大,但却坚韧,它虽没有响彻宇宙的力量,却有着愚公移山的信念。 申城人背上搭着湿毛巾,用铁锨一点点崛起共和国的砖瓦。他们一个人挑着,或是两个人三个人,男男女女的抬着竹篮子。大大的长廊如同城墙一般厚实,申城的人民每一框泥土都是历史的化石——倒掉,打实,再抬上去,再倒掉,再打实。 在那些空气中凝结着寒冷的冬季,申城的人民,这些艰苦奋斗的英雄们,所有的困难都被他们用坚韧c智慧c勇气踩在了脚下,他们迎风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他们快成功,只剩下最后打实堤顶。人们勤劳的身影c汗水的芳香,伴着凄凄切切的鹅毛似的雪花,烙印在饱含忧伤的土地上。天空被皑皑的白雪照得通亮,白天淹没了黑夜。可他们眼含泪水,面带微笑没日没夜的继续建设自己的家乡。 爸爸给我讲的时候,我激动的泪流满面。为此,这些英雄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他们从没有抱怨一句,他们渴望的是这个祖国能够繁荣昌盛,人民能够幸福安康,自己也能够在这个大家庭里过上美满的生活。 现在这最勇敢的战士病了,爸爸也得了胃病。他买来了最便宜的大唐奥舒,可他不识字,让他的儿子念着字告诉他如何服用。天寒地冻的,他的腿也不行,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又得了静脉曲张,整条整条的大粗筋暴露在外面,弯曲,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的。 当爸爸谈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潸然泪下,仿佛揭开了一个伤疤。但他却会自豪的说着:“劳动是最光荣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生存的捕杀 雪后的清晨,冰冷,阵阵寒冷的温暖。我对着手哈着寒气,不可名状的欢乐,犹如琴弦弹奏的乐曲响起。 屋檐的冰条一点点融化在清晨的阳光中,滴了下来,化作一条细长的河流。忽然,一阵一阵狗吠声传来,杂乱而又狂烈。 “爸爸,那些人在干什么?”我问站在门前喝稀饭的爸爸道。 “少华,你可不要出去乱说。他们都是河西的土匪,专偷东西。以前,村里丟的鸡,都是他们偷的。又逮不住人家,明明知道是他们,也没人敢去跟他们理会。现在,他们趁着雪大,打打野兔。”爸爸有点紧张的说。 “哦,那个高个的,我见过,他是我们同学丽子的爸爸。我感觉她人还挺好的,她爸怎么会是土匪呢?” “对,他是有个女儿叫丽子,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后来又跑了一个男孩。”说后,妈妈莫名的笑了起来。 “丽子还借过一本新华字典给我呢,我还没还她。”我开心的说。 “他女儿看起来倒是挺好的。”妈妈微笑着说。 “真的挺好的,圆脸,学生头,不怎么爱说话,是我前桌。妈,我估计你应该认识。” “那应该是他二女儿。”妈妈肯定的说。 “爸,我去看看?”我没有再去跟妈妈说话,转向爸爸说,而且做好要跑的动作。 爸爸没有太大的反应,我跑了出去。又听到了一声枪响,一只瘦弱的兔子应声而到,融入了雪白的大地中,旁边沾染着血色。 两条狗在前方一跳一跳的跑着,打猎的人在后继续狂奔着,嘴里喊着如打渔人的话:“嗷,嗷” 平整干洁的雪,留下一个个脚印。时而他们左窜窜,时而右看看,以发现兔子的踪迹。北风呼啸着,刮得田埂上的柳树枝悠悠响。 “老儿,别去,那吓人啊。”我听到妈妈喊着。 “我非去。”我顶撞道。 妈妈跑向我,一巴掌打过来,吼道:“我看你敢去?看不到有枪吗?” 我没有走动,站在田埂上直直的看着那些男人。他们东张西望,翻过一块田又一块田。猎狗狂叫着,惊吓雪地里的野兔和野鸡。 两只野兔突然从雪窝里窜了出来,它们拼命逃跑,可是雪太深了。那灰色的野兔刚跳起来,就倒在了雪窝里。 我眼巴巴的看着,我的脚步随着他们在移动,又一个山猫倒在血泊里,它三十公分长的黄灰相间的尾巴无力的抖动着。 这时,那些男人笑的更开心,他们在庆祝,彼此拥抱了起来。 “看什么看,小孩子?”秃头圆脸人喊道,他瞅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是毛海家的孩子吧,你爸爸我认识。他还好吗?看见了吧,孩子,这是刀,枪,这是在杀生。” 我吓得跑远了一些,看着眼前死去的野山猫,我幼小的心灵感到震惊。融化的雪水,顺着田沟,潺潺的流动。它们的欢快,给这个纯净的世界带来喜剧色彩。 穿着灰色棉袄的中年人,带着帽子的老头也看着我。小个子青年人掏出烟,划着了火柴,给他们每个人都点了烟。他们吸着烟,不断地上下吞吐。 天冷冷的,我咳嗽的差点呛了过去。面红耳赤的,身体不断颤抖着。爸爸养过老牛,有一次他转卖牛给他兄弟的时候,那牛哭了。 爸爸说过:“每只家畜一生至少会流两次泪。” “为什么是两次?”我问道。 “要是牛的主人爱牛,他是不会杀死自己的耕田牛的。当牛老了,他会把它卖了,这时牛会流第一次泪。等屠夫宰杀它时,它会再一次流泪。”爸爸动情的说。 “爸爸,牛是不是一次为主人流,一次为自己流泪?” “孩子,你说的对。”爸爸对我的话表示肯定说。 但我感觉,牛儿们只不过遇到了像爸爸这样的好心人才会,一般也许就一次,因为它们一生从未被感动过。那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在它死前为自己流下想用它澄清的眼睛更清楚的看看这个美丽世界的泪。 我仿佛看见成千上百的兔子,正逃命似的飞奔在这个空旷的原野上。它们无处可逃,一只只倒下。 “到那边看看。”长脸的男人命令道。 六个人,就一起朝东方跑去。 我站在田间的小路上,潺潺的流水划过残冰,绕过枯死的水草,流进了申城的涵洞。有趣的是在那看似不起眼的小溪下却隐藏着一个活泼而有自由的世界。这干净的世界和外面这个光鲜的世界有着截然的不同,清澈的小溪一眼见底,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蓝。阳光照亮池底懒懒的水草,在水草的摆动中又越发感到深邃。 多么美,申城的冬天的景色。 我的棉布鞋踩在融化的雪上,咯咯的作响。我透过申城庄稼地的密林,看见一个眼睛在盯着我。我向她微笑示意,她走过来。 突然又一只受惊的野兔从雪堆里窜出,它拼命的在逃窜。 “没有人杀害你,小兔子不要害怕。”千惠小声的说。 我抱住了千惠,我们一起为申城的精灵缅怀。 由于河西的人偷盗成风,附近的人都特别防备他们。于是,他们早早的背井离乡,到社会闯荡去。 后来,听爸爸说他们在城里饥肠辘辘的,都两三天没进一粒米。 我不知道是什么令人鼓舞的力量使他们继续留在了城里,但他们一直坚持了下来。他们开始在城里捡破烂,去废品站贩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遥远的年味 初雪将融,阳光明媚,路上一片湿滑。申城的人都不敢轻易的出去,他们一般坐在门边晒暖。 天气寒冷,我的风湿病又患了。我注视着如同监狱的蓝色天空,脸色痛苦。开始时,我没有跟爸爸妈妈说,就躺在了床上。 这难以忍受的间歇性风湿病,对于幼小的我,已经是我的老毛病。说起它的由来,还得从我出生说起。在这美丽的申城,由于哥哥是长子,所以我一出生便自然地意味着给这个世界带了负担。 我出生后,管计划生育的人就盯上我们一家。妈妈说为了我的安全,为了避开那些人,她一开始被锁在白奶奶家的箱子里。妈妈抱着我,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可她心里却跳着不停,生怕被逮着。最后这些人来了,他们挨家挨户的,一点一点的搜查。妈妈知道这里是不安全的,便抱着我,在白奶奶的帮助下越过了墙头逃跑了。 从炎热的夏天躲藏到了寒冷的冬天,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又得到了妈妈的行踪。知道妈妈又回来后,他们敲我们家门的时候,妈妈冒着雪,连夜躲到了三十里外牛岗的姑姑家。等到了姑姑家没几天,不知怎么又走露了风声,妈妈又抱着我,偷跑到了牛岗的大姨家。 就这样整个冬天都在躲躲藏藏,便留下这么个毛病。直到又过了半年后,我长大了,交了一千元的罚款,这事情终算了结。 小腿开始时还是隐隐作痛,后来整个小腿都疼了起来。我大声的呼喊着:“爸妈,腿疼死了。” 我滚向那边,又是这边,几乎成了疯子。床单衣角被我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牙齿生硬的咬着它。我的痛苦不堪让妈妈眼里闪烁着泪花,哗哗着流淌。然后,妈妈把我的小腿插到她棉袄的心窝里。 但这样,并没有减轻我的痛苦,我泪如泉涌,哭着喊:“疼,妈妈。用菜刀砍掉这条腿,我不想要。” 我可怜的妈妈不知该怎么好,她眼巴巴的看着用破布袋子缝起的巨大“天花板”。我搂着她的脖子,吸了又吸。 “我去拿碳,少华,可能是冷了。”千惠擦了我的眼泪说着。 “我去生火了,千惠,你看着少华。”妈妈走着,嘴里还虔诚的嘀咕着:“老神仙,你就显灵一次吧。” 我透过窗子,看见方形花台堆积的残雪盖住了葡萄树的旧根,枝间有些冰雪已经消逝,露出瘦骨嶙峋细枝。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凄清c干爽c活泼的纯净。它光秃秃的,落寞却坚韧,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残冬敲响夜的风声,它挤过红漆大窗台布满整个屋子。 妈妈不在这里的时候,千惠就一直把我的小腿抱在她的怀里,脸颊贴着我的大腿,而我就把头依偎在她的秀发上。 我已经多次说过是姐姐死了,我才出来的。亲爱的读者,你们何以想象这个死留下的是多么大的个人与家庭的悲哀与不幸?如果命运有轮回,我情愿夭折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换取姐姐的活下去。可我偏偏出来,而且健健康康的出来,如妈妈说:“只听见一声哭喊,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来到了人世。” 我的哥哥,此刻他正在哪?可以说在六岁以前,爸妈不在的时间里,我是在哥哥的怀抱里长大的。可哥哥也是个孩子,他只是比我大六岁,一个孩子照顾另一个孩子,这是多么大的亲情。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我们是兄弟,我们有着同样的血缘,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千惠看见我更加的疼痛,她更加拉紧我的手。我对爱的永恒记忆永远是来自于女人那双诗化了似的眼神,千惠常常使我困顿后会开心的微笑,就像今夜一样,使我感觉到痛苦中依旧温暖。 妈妈拿来了碳生了火。然后,一边不停地抖动我的小腿,一边又流着泪为我祈祷:“救苦救烂菩萨,显灵。神灵的菩萨,大发慈悲,保佑我儿。” 说完话,她会点上红蜡烛,化上一道纸,然后洒上一小盅白酒。酒精借着火焰的灼烧,青光的弧形火焰在纸灰里跳动,瞬间却又消失。炭火一闪一闪的,很是温暖,可它并没有减轻我的痛苦。 爸爸也没办法,便冒着雪请来了村里的老医生。他是一个怪异的老先生,胡须又浓又密,身材肥胖。老医生没有多说话,就给我打了一针。我迷迷糊糊,一会功夫就睡着了。至今我仍不确定他给我打的那神奇的药水是什么,我猜应该是止痛针吧。 第二天早晨,我一觉醒来,小腿不疼了。我赶紧跑了出去,大雪停过后又下了一夜,已经没过了膝盖。我一眼望去门前的那条小径,悠远又肃静,仿佛从未有人踏过。 我蹦了蹦脚,雪和我一起在飞。多美的世界,多美的村庄。一副白色画卷,我看着,它有着接近心灵清净的韵。欢乐的狗在田间,像眼睛样在画中闪。我踩着脚下的雪,一遍又一遍,听着那咯咯的清脆声。 我又开始盼望着千惠c近生早点起床,好去玩那新鲜的白雪,一起在那里活蹦乱跳的。这每天在雪地的快乐生活中,让我无比舒心。 有一天,千惠的爸爸到我们家里和爸爸闲聊,让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安。 “少华他爸,我想跟你谈谈少华和千惠的事。”彭叔叔说。 “你说什么事,少华欺负千惠?”爸爸小心的说。 “这道不是,男孩子女孩子走太近,别人总会说三道四的。少华他爸,这孩子得管管,不由得他胡来。”彭叔叔严肃的说道。 “少华,你有没有对人家千惠做什么?”爸爸质问我。 “我什么都没做。”我急忙辩解说。 “孩子都说了,海清。”爸爸郑重的说。 “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他摸千惠的脸。”彭叔叔急呼呼的喊道。 “你胡说,少华不是那种人。要是他真干了那事,也是有原因的。我自家的孩子还不了解。”爸爸坚决的说。 “那好,少华。你说你干过没有?”彭叔叔质问我道。 “有。”我理直气壮的说。 “这孩子,他自己都承认了。”彭叔叔看着难为情的爸爸道。 “都是孩子,能有什么,以后不做就是。”爸爸为我辩解道。 彭叔叔向我使了眼色,就不提这事和爸爸聊日本人的事了。 十多天后,第二场大雪如期而至,新年的味道就越来越浓了。妈妈和爸爸要打扫屋子,腌制猪肉,晾晒白鲢,炒好拜年用的瓜子和花生,炸好一箩筐的绿豆丸子,油条,糍粑,红薯糖糕,并装好走亲戚用的红糖。每次妈妈点燃了红蜡烛,我都心情特别高兴。 因为我可以偷偷的抓着吃,她也从来不说我。我看见妈妈用铁尺子比着袋口,放在红蜡烛边,只是来回的走动几下就严实的封住了口。 “啪啪啪”鞭炮声时时的响起,再过几个时辰就过大年,吃年夜饭。喜庆的节日在这片白雪皑皑的土地上升起,炊烟袅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千惠,近生,新年好。” “新年好,少华。” “要是天天过年,那该多好。” “天天过年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吃好东西。” “千惠,你呢?” “我也是,可走亲戚更有乐趣。” 到了下午五点,各家各户都会在门上和土坯墙壁上贴上喜庆的大红对联。 “贴对联,近生你爸爸已经出来。看,红红的大条子。爸爸也该贴,我要回去,千惠,你也赶快回家吧。” 我飞快的跑回家,妈妈在做饭,爸爸和哥哥看见堂屋已经贴好。 “一家和睦一家福,四季平安四季春。横批:出门迎春”这太熟悉,我只看了一眼,都默背了出来。 “爸爸,我能来吗?” “给你妈妈填火去。” 我高兴的跑进了厨房,无精打采的说着:“妈,我饿。” 妈妈一下子明白了我的伎俩,可她从来不揭穿,而是笑着说:“来,老儿,嘴张开。” “还想吃,妈最后一块。” 妈妈通常会假意的抱怨着说:“看你吃饱了还怎么吃”,然后就又挑一块好的填到了我的嘴里。等爸爸他们贴好了对联,就要进行一场重大的仪式——祭奠祖先。 妈妈会把熟肉放在盆里,然后插上几根筷子,放在供桌上,盆边放着倒好的酒和剩好的米饭。爸爸点上红蜡烛,用手搓成锯齿状燃着纸钱。 等火烧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爸爸虔诚的说了起来:“老家臣,今天三十,回家来得钱。老家臣,都回家来得吃得喝。保佑你的孙子平平安安,学习好好的,保佑一家人都好好的。” 这是活人和死人的对话,我和哥哥站在一边,看着黄色的火焰,从来都不敢说话。爸爸说完了他的秘语,就把酒倒在了还在燃烧的纸上。 等仪式结束,就真的要开饭,妈妈不怎么会做饭,每年过年,她总是弄一锅土豆鸡,一锅芋头肉,还有就是炒两个菜。我们按规矩坐下来,在申城以北为上,爸爸自然坐上席,妈妈和哥哥坐在左右,而我年纪最小坐在下席。 “动筷子吧。”爸爸一声令下,一家人都吃了起来。我狼吞虎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大的鸡腿。妈妈从来不偏心,她看着我的样子说:“你和你哥哥一人一个。”哥哥推让着说:“都是少华的。”可我一次也没有吃哥哥的,因为我爱我哥哥,我知道他也喜欢吃。 “少华,吃慢点。” “好吃,为什么,吃慢点?” “老祖宗说,要细嚼慢咽。” 我哪里管这些,只顾着吃,我的胃太小,不到十分钟就吃饱。 “妈妈,我饱了。” “天天就吃这点饭,刚才还说饿。以后吃饭慢点,再嚼快,我磕死你。”她数落着我,可我并不在意,抓着一把花生就跑了出去。 “别跑倒,千惠人家还在吃饭呢。” 我管不了那么多,就跑到了千惠家门口。她确实还在吃饭,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按在里屋的门沿说道:“叔叔,婶子,新年好。” “来,少华吃饭了吗,再吃一点。” “不吃,我找千惠玩。” 千惠看着我,又看着她的妈妈说道:“妈,我也吃饱了。” “吃饱,就去吧。别乱跑,少华,你看着点千惠。”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美滋滋的,嗯了一声就和千惠跑了出去。外面好冷,过年,这个落后的村庄依旧漆黑一片,可我的心理热乎乎的。我和千惠一起蹦跳着,踩着雪玩。我拨开花生,是两个籽的,一个填在千惠的嘴里,一个填在我的嘴里。我们一起嚼着,故意弄得很响。 “原来你们早出来。”我听到了近生在说话,然后我们三人一起,走向了田野边的小路,融入了夜色。 过完了三十年,申城的男人带着孩子一般出去走亲戚。女人留守在家里招呼来的客人,没人的时候她们无所事事,就喜欢打一种长牌,它俗称“老鹰牌。” 她们的打法很简单,就是配对子,一个“精”算是一个对子,其它的一样的两张牌算是一个对子,每次拿起一张新牌,就要抽掉一张旧牌,谁先配成七对,就算赢。这些女人翘着二郎腿,样子懒散,一坐就是一上午或是一下午。 正月十五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们提前就准备好了纸灯笼。等吃完了放了鞭炮,吃过晚饭,我们便一家一家的打灯笼,看谁的灯笼最亮。有时候,我们带的红蜡烛不够,为了不至于灯笼熄灭,我们会偷去村里人门前散灯的蜡烛。等打完了灯笼,爸爸会从墓地散灯回来。大红蜡烛会亮一整夜,一般爸爸妈妈会守夜,而我和哥哥早已睡熟了。 过完十五,十六申城的孩子们要摔灯笼了。我们有时两个人对摔,有时分成两对集体对摔,最后看哪对保持的最好便赢了。几十个灯笼扭打在一起,最后基本都燃起了大火,烧成了灰烬。但我们很开心,因为又可以期盼来年的正月十五。 正月十七那天,新的学期就开始了。开学那天,老师让我们回去想想自己的理想是什么。我想都没想,第二天我在黑板上写我想当科学家。因为在幼时我的心里,科学家很伟大。一听到科学家,心里就无比自豪。 为了这个理想,我想到了那些浓的化不开的欢乐与悲哀,我想到了父亲,他是最值得我大写特写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爸爸的理想 这里可以确定一个事实,即使最永恒的真理也无法推翻爸爸是一个贫农的儿子。他穷的叮当响,连个像样的裤子都没有。他所有的衣服都是他大哥用过的,他也丝毫记不起他爸爸的样子。 可以这么说他祖上也全部都是穷光蛋,而且穷的没有希望,毫无理由。如果翻开爸爸的家谱,从没有人在哪朝哪代获得过一官半职,连个中农都没有。也许某个不经意的夜里,他心血来潮想过那些穿着丝绸绫罗的达官贵人的生活是如何的奢侈,他们是如何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但是他在骨子里已经认为贫困是自然地事情,就像牛只能生出牛犊一样,不会生出其它什么高级货。 我曾经问过爸爸未来想干些什么,他不可思议以一种近乎开玩笑的口吻说:“能把我们养大成人就足够了。”那时候,听到他这么说我感觉爸爸太渺小,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子。我说过上小学的时候,我就有当伟大科学家的梦想,我感觉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我的心虔诚的希望长大,向往着那无以伦比的自由世界。然而很多年过去,时间证明我错了,和很多人一样,我们的理想都破灭了,我自然也没有当上科学家,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就什么也不是吧,事实也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可以从来,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他们但求以后能够平平淡淡的生活就是。而我却不能这么想,在我看来,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这改变的动因和方式,在以后会浮出水面。 我知道了爸爸是在他所有能力的范围内,在追求平淡才是真的生活。和所有的申城人一样,他所有的心都靠拢在一个奇点上,那就是传宗接代,完成几千年前的遗训赋予他们的职责。但我现在原谅了他,因为他所有的一切资本只能支持他心中那个最伟大的理想。在那个年代,若以他个人的见识,想的越多,他越是痛苦,而且寸步难行。对他来说,这样的生活是最好的,原先我感觉他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思想负担,若不是妈妈有时候有些唠唠叨叨,我认为他的精神非常愉快,是非常利于长寿的。 这是个全球化的世界,这是个千帆竞发的世界,民族的振兴,民族的希望不在于归隐,而应该物尽其才,所以我不能苟同世间流传的那个迷惑大众“平淡才是真”的说法,它必须而且非常的有必要加以更加明确的界定。如果我的全部人生困惑在狭小的天地里,不管它是思想c土地c家庭还是种种不可预知的迷咒,一辈子在我看来毕生的全部存在都毫无意义。 我近乎偏执的思想,让我摒弃那些自认为人全部的“平淡才是真”是合乎永久真理的真理。只要我们稍加推断,或是只是想想生物最简单明了的生存竞争关系,就可知道若是每个人都保存着这样的思想,这个民族毫无希望可言。平淡才是真,是一个强大国家下普通民众的心愿,而对于维持一个民族强大的存在,正如鲁迅所说:“真正的猛士敢于正视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至于平淡才是真,应该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内心的平淡,我们的行为是该积极进取的。该做到“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能守之;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划着洋火,点燃蜡烛。”夜晚开始,冷冷清清的。微黄的烛光,在漏风烟窗不远处跳动。妈妈凌乱头发搭拉在瘦削的脸,手如同游鱼在穿梭。我的手冰凉,一只手搓着另一只手,在锅台上的土坯上。那时候因为年幼,落后的国度所产生的复杂情感没有浮上我的心,却在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以后开始油然而生,它好像一种隐埋深处的感情在现实的幻灯片中,凸显的更加棱角分明,以至于看见了并有了一种不解c悲愤情绪。可我们又不能像中国家长式的教育,暴打他们一顿,这需要内心的诉说。我从来都认为真正的劝说,不是你真的说服他,而是引导他在心灵的壁垒中开了一条缝,让人真正的领会。也只有真正领会的东西,才会在内心感觉到弥足珍贵,才有了改变的冲动,才能知道人所有美德出发点在哪里。 然而此刻该有张草图,以描绘这个伟大民族下多么难以置信的可笑面目。可我不是画家,不能用那些直白,寓意于整体铿锵有力的线条勾勒出的讽刺轮廓来使他们自我反思,并赋予他们增加一个民族的自信心的宝贵能力,我只能诉说我的所见所闻。 有一次,我一个人走在上海南京路上,那里人来人往,楼都很高大。三个人正在闹区里吵架,我去劝架,男人粗重的厚嘴唇抖动着,黑眼睛亮着光,一只手在空中招舞同伴,另一只手显然要掐住我的脖子,至我于死定。他的女人臀部摆动,说着不知所云的脏话,在呵斥我少管闲事。这个社会上的人怎么这么易怒,他们到底用什么来维持内心的自尊心? 我也曾经看见过很多人,他们面容愁苦,蜷缩在悲哀c毫无希望的角落里,却用着省吃俭用换来的奢侈品。而这表明一个民族的土壤氛围已经败坏,而且毒瘤时刻在蔓延,在吞噬一颗颗平静的心,让他们烦躁不安,迷失自我以到达精神平穷,思想腐化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但我还有我记忆中的画卷,我会想起《上甘玲战役》中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儿女们,我会想起,我会想到抗日战争时期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士c知识分子c贫苦农民 《论语》言:“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现在,难道你不认为现在中国人正在丢失一种优良的品质吗? “实在,实在太过分。” 有光鲜只不过是一种衬托,内心空虚便会陷入地狱一般的黑暗中去。我对自己说你万不该是随风飘扬,也不该是人云亦云。之所以很多人如此,他们确实是缺少一种品质,在自我造就的安逸中,缺少一颗向困难永不低头的决心。在卑微面前,自舔伤口或是用纱布去掩饰又有什么用处呢?我感觉到这个物质的世界里自欺欺人,多少人在选择为了一点点薄如纸的纤细软骨头而乐此不疲?中国人怎么了? 一句话,他们卑微的行动表明:“这个民族的人,直至今日缺少的仍然是整个民族的自信心。”当很多人在骂国足软弱的时候,难道这不是在透露一个危险的信号,中国人的体质都极其薄弱吗?身体的体质都如此薄弱,我们的精神品质里的意志力又能怎么样?是否薄弱到只能辱骂或者睡在软床上,这是民族繁衍生息岌岌可危的信号,这种信号不仅反映了现在,在这个继承性的社会里,它会毒害一代代人,像吸了毒品一样直到使人骨瘦如柴,到时候那些对中国虎视眈眈的国家,难道他们不会趁虚而入吗? 所以对于一个人,身体素质好尤其重要,在任何想通往伟大的民族之中,都是必不可少的。改变吧,人生需要一次自己寻找后的指明方向。民族的未来,总是要有人来担当,在经济c文化c军事等等上来抵御外来的侵略,增加这个民族的自信心。在我看到了一五年抗日战争大阅兵,听到人民子弟兵雄壮的喊出:“为人民服务”的时候,我心潮澎湃,泪流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同学们听到我抽鼻涕,说我强壮的身体怎么会感冒,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是因为兴奋。 我看到了这个伟大民族的未来,我为我们伟大的民族而自豪。我要用双脚去触动遥远地方的尘土,在旅行到某处落寞的回来擦去异乡的尘土。汉族c朝鲜族c满族等等56个民族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创造的文明,绝不靠的是隐忍的平淡而来的,而是他们不断地进取,不断地斗争,用自己的智慧甚至鲜血换来的。我的内心积攒了一股愤然前行的力量,它好似火山在喷发: 年轻人, 骨头嘎啦嘎啦的响着。 快乐的人生,那翻越丛林的羚羊。 奔跑吧。 呵,虽然你现在正在忧愁。 在悲愤中积聚力量。 健壮的体格,需要广袤草原的磨练。 啊,退缩。 众野兽,虎视眈眈。 悲惨会催生出同情。 若是那自甘堕落,永无止境的苦役。 无穷的智慧你该带上,忘记那些令人悔恨的懦弱。 不要停,艰难的路上。 你可知那坚持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美德。 它能劈开一切高山,渡过一切河流。 若你不信,看看那些闪耀历史殿堂的伟人。 孔子c汉武大帝,毛泽东 不胜枚举。 喜马拉雅山的巅峰, 凭借他们不屈的毅力。 又有哪座高峰是他们征服不了的? 汗水c泪水,没有人再怕你。 前进吧,年轻人说,莫荒废了时间。 人又怎能荒废时间? 且不是人人都看不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爸妈的艰辛 确切的说,由于亲爷爷死的早,爸爸没有机会得到父爱,母爱来的更多的是冷漠c训斥与嘲讽。 爸爸十一岁的时候,我的亲爷爷,爸爸的爹爹就撒手而去。他没有留下遗言,更没有留下遗书,就把头挂在猪圈门梁上上吊死。这么一说,对于爸爸在这种生活状况下依然能表现出人类博爱的光辉,我感觉这本身就是奇迹。 爸爸说很多人都没有注意亲爷爷的生死,还是天快黑,奶奶去废弃的猪圈拿劈材做饭才看见的。可怜的爷爷,已经上吊死了。他死在一段灰色的麻绳子上,头低着,双腿跪在稻草上,一动不动的。亲爷爷像在谢罪,又像在摆脱命运的悲惨。当申城人把他解下来的时候,他还瞪着眼,黑色的眼珠全白,像是腐臭的青鱼。 很多人拥挤在泥泞肮脏的院子里,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这是申城的通病。闻讯而来的苍蝇似乎感受到了一顿美餐,在饱食之前不停地绕转,给他奏起了一段段哀鸣曲 在爷爷下葬的时候,村里所有的人都来看了他。人们不计前嫌,感叹他的不幸。从此,没有了亲爷爷,奶奶的言语就是圣旨。爷爷死了不久,她就又嫁了一个老头子。我的假爷爷在打地主前,是一个十足的厉害人。他家境殷实,养了好多下人,管着二十几条枪,坐享地主的福。 假爷爷和他所有的兄弟一样都个头矮小,瘦弱,留着细长胡须,总是带着民国时期那种老式的黑毡帽,但是他们精明,性情都很暴力。村里的人见到了他们,都是唯唯诺诺的。在我没有记忆的记忆里,每次我们从来都没有说过超过两句的话,顶多是我漫不经心的喊着:“爷。” 他“嗯”了一声,过后我们就再不说话。 假爷爷排行老五,人称“五爷”。对于他们兄弟的残暴,人们都恨得咬牙切齿。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听爸爸讲起。爸爸说他们五兄弟,个个性格暴戾,仗着自己有枪有人,无恶不作。他们会把别人家的好看姑娘,当做自己的小妾,搜刮强抢农民的粮食,村子的人却敢怒不敢言。 在八路军来的前夕,五兄弟自知朝不保夕。老大自感罪大恶极,抛下老婆孩子,吊死在了树上。老二还是和原来一样无法无天,村里的人一起逮住了他,人们为了发泄心头大恨,用大钉把他钉在树上,让他暴晒而死。暴晒中,老二痛苦的挣扎着,可村里的人对他恨之入骨,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也没有人敢同情他,没几天他就活活的被折磨致死。在他死前,他痛苦的灵魂所发出的绝望声震撼了整个村子,人们过来看了他,他断了气。可村里的人的怨气并未消,在他死后也无人过问,最后被太阳烤成了干尸。 听妈妈说八路军那时候有个规定,哪怕是地主,凡残疾者皆不枪毙。老三性情虽最是凶残,却可以“忍辱负重”,为了保住一命,他弄瞎了自己的眼睛,最后在牢里做了十几年的牢。等他出来,没几年就死了。老四吓得带着妻儿连夜逃跑,八路军和村里的人都搜寻过他的踪迹,可一点线索也没有,直至今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的亲爷爷走了,但我的爸爸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和女儿都还在活着。对于未来,他们从来都没有心思未雨绸缪过。他们简简单单的生活着,直到生命的那盏长明灯慢慢的或是只是一瞬间的熄灭。 申城大家庭是以快乐的绳索的纽带来连接,还是以仇恨的眼光在对视,这个现在式的命题,在过往的申城都不存在的,那里就像一条平静的水流在缓缓的流淌,偶尔遇到障碍也是碎石。死,就是安静的死去;活,就是安静的活着。 五十年前,爸爸还是个孩子,但是因为贫穷和时代的原因,他没有童年,更没有那种自由自在的快乐。我已经说过爸爸四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奶奶改嫁后他就跟着他的大哥讨生活,那年他九岁。 爸爸跟我说的最多的过去,就是他放牛的事。只要不去打堤坝,这几乎就是他过去二十多年全部的写照。早晨他起来,喝过了饭,推开了牛圈,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牵着缰绳,爸爸就出发。 他走在高高的堤岗上,痴痴的看着滚滚流过的小黄河水。河水清澈,热的时候他会和牛一起下去洗澡。他坐在牛背上,拍打它的屁股。爸爸说他渴望着上学,但是那是奢望,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哪能进学堂。 他的思想被年代,被物质束缚的只能在自然中求得生存,这样他就了解不到更多的生存技能,聆听不到悠玄的哲学命题,自然他的思想也不会深刻。他和牛儿一样,简单平淡,生活劳累。牛儿安静的啃食肥肥的嫩草,直到饥饿敲响了他的肚子,天空染上玫瑰色的晚霞,他们才一起回家。 爸爸慢慢的长大,因为他为人善良,路上的人都跟他打招呼。可从过去到现在,他们说话的语言都没有变,“毛孩又出来放牛?” 听到这些话,爸爸小时候会快乐的笑笑,现在他已经二十多岁,他会和他们亲热的聊几句。人们都愿意和爸爸聊天,他忠厚,从不用恶毒的语言去伤害别人。 可大伯开始整天为他发愁,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照在农村的风俗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但没有一个人想要这个穷家伙,大伯断定他肯定是一个寡人条子。作为爸爸的看护人,大伯也一样穷困 爸爸就是穷苦孩子的代表,他的心都是用苦水侵泡出来的,它饱含着多少人难以忍受的劳累,忧伤与不幸。但他的人格是健全的,心智是健全的。 灰色的房子像铅笔一样一排又一排的插在那里,炊烟又无序的升起,消失。微光点亮了房子的一角,那盘明月散漫过大片的天空,老一辈申城人民又沉默了下来。此后,他们有了三个孩子,一男两女,还好三个孩子都让他们省心。 现在,他的哥哥不仅摆脱了自己的忧愁,也终于幸运的完成了他为人兄长的愿望,这个十足的单身汉,却娶了妈妈这样相当美丽的妻子。我问妈妈为什么看上了爸爸,她也说不清,最后她说她看他人挺老实的,就愿了。这哪里像是个人,简直就是一只野外攀援的黑猴子。 在他迎娶妈妈的时候,爸爸没有高大英勇的外表,连房子都没有,他寄居在大伯的屋檐下,我想妈妈唯一要了爸爸的原因和那些穷苦的男人一样,他能干,肯干,年纪轻轻的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申城的人向他祝贺,说他终于有了一个家。他高兴地乐不合嘴,步履癫狂,差点摔倒在门外。 他的哥哥知道他已成家,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把那间他经常睡的厨房分给他,他有了自己的家。爸爸穿着破烂的长衫,打着赤脚,飞也似的冲到他妻子面前。 爸爸握住妈妈的手,把它放在胸前,以一种虔诚的口吻不止一遍的诉说着:“他娘,我们有家了。他娘,我们有家了。”说后,他又看着妈妈,眼神包含着期盼,这期盼渴不止渴望着现在,更多的是希望着未来。 妈妈神情激动,她双手捂着脸,眉毛被眼泪都弄湿。她知道这虽只是狭小之地,但她再也不会寄人篱下。无比崭新的日子,天一下子好像都亮。她的哭声哭出了那个年代的幸福。 “老天终于睁眼。”妈妈撩起吹散了的头发,又用围裙沾了沾眼睛,似哭又笑的喊道。 从此以后,妈妈更好的知道了自己的人生。她不再是浮萍般的漂游,而是如水莲般在这里扎下了根。这个小小的意外,很快就造就了两个小生命的诞生。从啼哭的那刻起,辛酸的生活就不可能避而不谈,而是恶狼般的扑面而来。 说起年轻时候的妈妈,她刚烈性格,额头很高,顽石般隆起,黑色的小眼珠边染着长长地睫毛,浓密乌黑的头发垂落丝瓜般挂在脑袋瓜上。我曾今听她自豪的说过她是怎样骑在一条大鱼上,并把它累趴在水里。如何用铁锨把它大卸了八瓣,抬回了家,中间她又润色了她是怎样躲过生产队小伙子的监视和追赶。 她站在土坡的高岗上,天空由洁白变成了湛蓝,又上了灰蓝的色彩。叽叽喳喳欢快无比的麻雀,轻快的掠过尖耸的树梢,又在枝头兴奋地跳跃。烟灰色的土墙在云中逆流,晚霞一片片燃烧了半边天,它成了金色的大厅。 妈妈牵着驴绳,驴低着头,拍打着尾巴,啃食着青草。它走走停停,挑拣着最美味的饭菜。有时,它会对着天空独鸣,可没有谁理解它的意思。它默默地忍受着,年复一年。 妈妈放驴,爸爸放牛,当我把这两件事联系一起的时候,我知道了苦难时代的穷苦孩子应该都是和畜生一起长大的吧。 以后,爸妈在那个小屋子里住了两年,可他们还是没有摆脱大伯,因为他们没有土地。他们帮着大伯在地里辛辛苦苦的干活,可大伯每年只分给他们两小袋米吃。 有时候数落他们,但是他们不哭,清贫需要坚忍,需要夫妻二人相濡以沫。他们做到,很快就赶上家庭联产承包制。爸爸妈妈两个人,有了二亩地。这是他们自己的土地,他们可以在上面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爸爸走在自己的土地上,他的皮肤像土地一样好看。他借来了大伯家的老黄牛,挥舞着鞭子在犁田。“吁”我又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犁好了,坐在田边吸着旱烟。春末的时候,他和母亲在这里插上秧苗;秋末的时候,他和母亲在这块土地上撒上麦子。 为了能在田里的水耗干之前插上秧苗,他们会干上一整天,早上妈妈拔秧苗,爸爸担秧苗,下午他们一起插秧苗。 第二天,天微微亮空气里还夹着一丝凉意的时候,它们就会被大公鸡叫醒,继续新一天的劳作。日复一日,这种土地里的生活让他们感觉就是一切,并且习以为常。土地给他们带来了稳定的生活,也束缚了他们的思想,他们一辈子乐于趴在上面。 但是对于他们的孩子,他们是不愿意像他们这样的,他们知道这里的辛劳。这也表明虽然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具体是什么,但是通过电视的传播或是道途听说,他们产生了懵懂的想法,希望寄托在他们的孩子身上来实现。 过去在农村种田,收获的粮食也并不全部属于农民的,是需要交粮税的。所以单纯的种家里的四亩地,这些收入不能完全补贴家用,那时候也更没有外出打工一说。爸爸唯一能想到的是一直夜里外出下钩,来维持家庭的生活,便是父亲那时候能想到的唯一方式。 即使在我记事的时候,爸爸依旧还这么做了几年,只是后来生活好了些,人们才有更多的需求,爸爸才有更多的其他活可以去做。这一切在现在叙说都是悲伤的,但是在淳朴人民的心里,那是带着幸福的味道,并且充满着光明的希望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河水因为没有污染,捕鱼工具也不是那么的先进,河里的鱼是很多的。听爸爸说甲鱼爬满了河岸,在阳光下晒着壳。白莲在水里乱跳,更别说那些鲫鱼c黄鳝等等之类的,就更多,每到稻田放水晒秧的时候,就能在田角里捉到好多鱼。 当我和哥哥帮父亲把黑色的大臭蚯蚓穿上系在长线上的那几十个长钩的时候,父亲擦擦手就要出发。鱼儿是水的孩子,越是雨下的大,鱼儿越是兴奋,收货也越多。雨下的很大,父亲只是打着笨重的竹棍大伞。在他消失在门口视线的时候,我们便是满怀的期望。 那时候我们并没有为父亲担心,因为在我们心中,他游技很好,再大的水拿他也没办法。一般夜里七点多我们就睡,但每次父亲下钩,母亲让我们睡觉,我们就假装睡觉,一直等待父亲的回来。 夜里十一点多,爸爸终于回来。我们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向了他,我看见他全身都湿透,裤子上全是泥土,鞋被他脱了,黝黑的皮肤透露着水的光亮,可他嘴边还带着微笑。他用破旧的干衣服不停的擦着身上的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眼睛,这两个儿子是他一生的希望,为了他们,他什么都愿意。 “怎么还都没睡吗?”通常他会责怪的说我们一下。 我们张望着看看他,不说话,就去摸那鱼儿光滑的头颅。若是见了有胡子的黄鱼,我会掂起它的长胡子,它疼的拼命的跳着。 父亲的每次的收获都让我们震惊,甲鱼穿成了一条线,张牙咧嘴的,十分的吓人。鲢鱼c乌鱼在线上不停的乱滚,等它们累,就像葫芦挂在藤蔓上一样。此刻最兴奋的事情,便是摘鱼。父亲不让我碰甲鱼,我偏偏偷偷的碰它,最后还是被它活活的咬了一口,才知道它的厉害,由此便一直对它产生了敬畏感。 即使是现在,我依然认为甲鱼是擅长咬人的动物。即使这么好的东西,其实也卖不了几个钱,物以稀为贵,因为那时候甲鱼实在太多,也就几分钱一斤。 等爸爸慢慢的有了一点积蓄,他要和母亲一起建造属于自己的土房子。他的房子真的是用血和生命建造的。我说过爸爸是个建筑工人,可他白天为了家里的生计他还必须出去给别人建造房子,晚上他才和妻子一起建造自己的房子。 他们请不起人,他的哥哥懒得像头猪,从不帮他一把。爸爸用木架车拉着土坯像老牛一样在前面拽着,妈妈在后面使劲推。那些土坯灰褐色,一块一块的,有四块砖头那么大。他的房子既没有坚固的钢筋,也没有华丽的大理石,甚至连玻璃也没有。泥巴,木材,稻草,瓦砾,皮纸是这所占地一亩多的巨大庭院的所有材料。 整整一年,多少个夜,他和妈妈一把土一把土的撑起了他两个儿子未来的家。因为劳累,他在那时候就得了肩周炎,他身上贴着灼烧的膏药,继续干活。想着爸爸,我看见那个时代的人民太苦,难道这些苦难真的就是不可避免的吗。 李清福爷爷经过这里的时候说他的房子就像喜鹊槽,大而空洞,我感觉形象极,但难道房子不该是这样吗。它是一所真正具有房子功能的简易建筑物,通风透气,冬暖夏凉,有一间正屋,两个侧屋,一个是他和妈妈睡觉的地方,一个是我和哥哥睡觉的地方。他在门前水沟前种上了十一棵白杨,一条铺满沙子的小路通向了正屋。 一年过年的时候,又在上面花台上种上了一株栀子花。在来年五月春末的时候,栀子花开满了绿色的枝头。妈妈会摘取一把嫩白浓香的花儿,插在打掉了瓶口白酒水瓶里。我会刻意摘取最大最香的送给千惠,千惠兴奋欢蹦乱跳,我让她把它和头发一起扎起来。这么多美丽的花,妈妈也用不完,逢人她就会送几朵。那些村里的老婆子,会和她一样,把它别在衬衫上,说是可以驱赶蚊虫。 围墙的后面是半亩地的菜园,两边环绕五米多高的雪松。每当大雪过后,千惠都会惊奇的喊道:“少华,大塔,真像。” 我看了下,真的好像,它那斜披下的枝头,一层一层的。近生永远都是调皮的孩子,他会摇晃每一颗树木,大塔浑然倒塌。他也怕雪砸着,飞快恶逃跑,搓起一团雪球,扔向塔尖好像在挑衅。 夏天这个菜园就饱满,它被木桩穿插围住,防止动物的侵扰,妈妈种满了茄子c辣椒c黄瓜,西红柿,有时候还会栽上几棵甜瓜,或是西瓜。各色的花儿相间,如同色彩斑斓的地毯一样。硕大的瓜果叶子上,几个蝉蜕孤零零的在那里。只是早晨还是含苞待放,沾满了露水,中午骄阳一照,变成了盛开的火焰。半亩多的园子,蔬菜树木各不相扰,阳光透过针尖般的叶子,蔬菜张得肥硕c果实累累。 在我们家房子前,有一个方形的水池,它是村里抽水,缓冲水流用的。他从申城莲花湖里弄来了几根青莲和香蒲,把它们插了进去。第二年还是稀稀疏疏的几颗,第三年就长满了整个池子。池边栽种的是几棵白桦树,因为空间狭小,它们长得又矮又小。池子里会留下很多鲫鱼和龙虾。那些鲫鱼每当水少的时候,便被我们放干了水,逮回家吃。 在爸爸干完了农田活,他又要去干建筑,现在他已经是个大工子,很多人抢着要爸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幸福的纪念 当农忙结束,爸爸出去继续干建筑了。妈妈在家总是闲不住,过了下午一点多,她就出去放牛。 下午放学回家,我又不知道她去哪里。门也锁上,我用手摸着铁锁,心里估计着妈妈能在哪里。 我喊着:“妈” 毫无反应,我又喊了一声:“妈回家来。” 村里的静奶奶是年事已高的人人,她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女都有很孝顺,生活的很自在。只是后来得了痔疮,到医院去做手术。医生说她年龄大了,就不给她做。她没有办法,用了些治疗痔疮的土办法,但是也没有什么好的效果。可静奶奶生活乐观,该吃该喝,痛苦好像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以前妈妈出去放牛,顺便捡拾树叶树枝茅草以作为做饭的柴火。她会把家里的钥匙给静奶奶拿着,以防我回来找不到她。于是,我便走到静奶奶家,问道:“静奶,我家钥匙在你拿着吗?” “少华,今天你妈没给我。” “今天咋没给你吗?”我急切的说。 静奶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她提醒我道:“少华,我在门口坐着的时候,看到你妈牵着牛,拿着耙子到河堤方向走了。” “知道了,静奶,我去找俺妈。” 我小跑着过去,路边的小枫树红了叶,十几堆稻草剁在路边,母鸡低着头,用爪子挠着稻谷吃。我看见了新华叔在小田里,他手里死死的按着铁犁,挥舞着鞭子,驱赶着老水牛在犁田。 “犁田啊,叔?” “放学回家。” “嗯,看见我妈了吗?” “估计寻草去。” 这彼此的寒暄是村里必备的交流方式,男孩子在村里若是像个大姑娘,不说话,别人都会看不起你,认为你一辈子都没有出息。 我转过了新河的没一个草垛,又到了黄土高坡后的沟子里找了一遍,可我还是没找到她。天空蓝的太美,鸟儿飞过落到了电线杆子上。 这美的气氛,我见得太多了并不能增添我快乐的心境,相反这长久的心急,我为妈妈害怕起来。我大声在荒郊野岭的外坡里喊了起来:“妈” 这里安静的只有些许的风声,我的呼喊传的好远。我听到了妈妈的回声:“老儿,你咋来了?”但我并不知道妈妈到底在哪,我又喊了一声:“妈,你在哪呢?” “我在小沟子里,你来拿钥匙回家去,先打一桶水。” 我越过了麦田,来到了妈妈的身边。她用竹耙子把小沟子里的树叶子一点点的都堆积起来,像一座座小山。 “妈,这么多,够了。” “再寻一会,天还没黑呢。” 我看着妈妈那弯着的身子,她那时候还很年轻手都龟裂的一块块的。这深深触动了我,妈妈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庭和爸爸一起,耗尽了他们的心血。 我每天都骑着自行车早早的和近生,千惠一起上学。那时候,原先胡里哨的毛头孩子都成了恶霸。有一天,他们截住了我们的车子。 “车子借我们用一下,我们到街上买个东西。”穿白色t恤的胖子说道。 “为什么给你们?”其实我是明知故问,以我那时候的认知,我知道一旦车子给他们,就再也找不回来。我眼睛睁的老大,直直的盯着他们。近生示意我,我看见他们拿着刀,不时的在戳来戳去。看到刀子,我真的害怕,整个心都囧了起来。 “到底给不给?我们可是有刀的。”他加大了声音,威胁我们,还不时的望着后面。 “混蛋。”我骂了出来。真的,多少年以后,我还懵懂那时候我是怎么骂出来的。可他们屈服,他嘴里说着:“你小子能蛋”,然后踢了我一脚,让我们走。 我实在太莽撞,如果他们老羞成怒,我真的不知道后果怎么办。也许都是孩子吧,只不过吓唬人,才让我得逞。现在我怎么也不敢蛮干,我想我该察言观色,随机应变。 放学后,是我最快乐得时候。我会去放羊,放鹅。鹅儿草给它们吃。鹅是看家的。 捉鱼吃,菜干饭,小黄鱼。鲫鱼。把黑臭的蚯蚓逮黄鳝。 在升五年级的时候考了全校第一名,学校奖励了我一个奖状,还有一个草色绿的书包,上面有着人形的卡通,还有这五角星c至于书包里的书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反正不会是冰心的《繁星》之类的文学小诗,也不会是什么格言童话,顶多也就是几本卡通幼稚的图书。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全校第一名——这在当时可比我获得了整个世界更让我兴奋的。 我箭一般的跑到了爸爸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夸奖。他微笑的向我走来,看着我手中的奖状,幸福的微笑。然后他牵着我的手严肃的走向了供桌,而我愣住,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他在焚香的炉里插了十根香,又点燃了一只红蜡烛,我知道他又在感谢他的神灵。我感觉他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他的手更在颤抖。 “老先生,回家得钱。你孙子有出息。老先生”我至今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说老先生,我不在意,也不敢去问,他的忌讳太深。 青烟缕缕上升,金色的火光摇放不定,他脸上的纹脉皱巴巴的,如同刀刻痕迹。我知道他又要我做些什么,他拉着我的胳膊,说道:“老儿,给你爷爷咳两个头。” 我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跪在地上,面向贡桌,喊着:“爷爷,给你磕头了”。所有的奖赏归于先人的恩赐,这样的举动时常发生,唯一不同的是他微笑着摸摸我的头,幸福的眼泪在他眯嘘的老眼中闪现。 过后,我兴奋的跑了出去,秋天里淡灰色嗡嗡的细长蚊子追逐着和煦的微风。火红的枫叶染红了村里人的热情,她们拿着镰刀在收割枯黄的野草,晒干,垛起来,等到冬天来临的时候用它来喂养牲畜,多余的就用来烧饭。 火起来,噼里啪啦的,麦秆子逮火的很,一点就着。下午五点,妈妈要烧稀饭。可那些压得严实的树叶子不能完全的烧,锅台上留下落下的锅烟,厨房呛的我睁不开眼。我喊着:“妈妈呛死。” 我不等她说话,躬着背,流着热泪跑了出去。近生正在梨树上,一手握紧树枝,一手摘取黄灿灿的大梨。千惠点燃了上学路上捡到的梧桐树的死皮,把它当作蚊香来驱赶秋天的蚊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沉重的父爱 爸爸的人生清楚的透露着他内心的平凡,那些卑劣的人不管怎么折磨他,他也从不反抗岁月对他的困惑,他只是用双手默默的劳动。 这些劳作压弯了他的脊梁,愁黑了他的肤色,可他从没有哭泣,他的眼神还活着,那里饱含着对生活的渴望,对他两个儿子的渴望。九岁那年一个夏天的晚上,爸爸憨厚的高喊着:“黑子,多好用的洋车子。”它从过去铜绿的绣锁声中传来,惊醒了我。 夜静悄悄的,车子发出的嗒嗒的声音,清脆。他脸带微笑,皮肤黝黑的在越过门槛的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油似的明晃晃。他脏兮兮,乞丐一般,灰色的裤子染满了白色的石灰。他是一个农民,一个建筑工人,可这双重身份并不能给他幸福。 他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来回的掂弄着红砖,反复的掂量如何把笨重的石板准确平稳的放在最合适的地方,如何把水泥浇筑在最需要的地方。有时候他会告诉一些他所知道有关建筑的知识,但我都忘了,只记得他告诉我最多的是如何使用铅锥和泥刀。 在农村有个习俗,每个房屋快完工的时候,都要放鞭炮,祈求保佑。他穷,不能给我买好吃的东西,可是每次这个时候,他都摸着我的头,十分开心的告诉我:“等明天上梁,给老儿带好吃的东西。” “太好了啦,爸,又可以吃好东西,多捡点哈。”我开心的答道。 第二天,阳光明媚,彩色的光线斜织在一片墨绿的叶子上。空气清新,流动的风摆动了我的衣衫。那些八脚的蜘蛛狼吞虎咽的啃食着等待一夜的美味,它们饿极了。一只苍蝇,一只甲壳虫,还有数不清的青灰色蚊子粘结在粘稠的蜘蛛网上。那只丑陋的甲壳虫尚有一丝气息,我怜悯它顽固不化的对生命的渴望,去解救它。 早上爸爸走的时候,拉了拉我的手,和往常一样又摸了摸我的头,说:“老儿,别惹你妈生气,也别扛祸,也别玩水,等着爸爸晚上回来。” “知道。多捡点,爸爸。” 他骑着那个高大的洋车子走。我满心的期待他滴滴答答的能早点回来。 那天老师如往常一样让我们背诗。在背诗的时候,我掌握一门诀窍。每次老师上完课,就让我们在课堂现场背诗,然后开始检查。在头天晚上,她会让我们回家预习。而我喜欢在头一天晚上提前就把它背好,因为我发现即使我背的结结巴巴的,第二天上课我不用怎么再去背,只是读一遍,我就能熟练的背诵出来。 傍晚放完学,我和千惠依旧会在街上悠哒了一会,乡下老婆子的菜都是自家种的,我看见有小白菜,上海青,窝心菜。 她们用红绳子捆了一把把,叶子还翘着新鲜的绿。她们把它们摆上了篮子,挑着赶了集。在自己的摊位上摊开袋子,摆上蔬菜。她们并不爱吆喝,只是用眼睛看着你。集市过后,路上有很多扔掉的枯黄的菜叶子,一些老妈子会捡去喂猪。 苍茫的暮色,嶙峋如铅笔画般的枝叶在黑色帷幕上刷上。妈妈点燃了麦秆,跃跃欲试的火舌头嗤嗤的迸发。水,不到十分钟就开了。浓烈的水汽冲上了屋顶,妈妈把白嫩嫩的,肉馅饺子放进了锅里。 我顾不得吃那些饺子,我只希望那叮叮悦耳的声音快来了吧,我感觉那声音愈发的急脆。哥哥正趴在小板凳上做作业,厚厚的本子上面画满了各样的图形。正方形、三角形、四边形相互的交叠着。 他把拿着铅笔的手放在脑袋上,若有所思。哥哥沐浴在真理和知识的王国,对一切新鲜的东西好奇,并且在那里过关斩将,紫红色的奖状贴满了整个墙面的一部分。每天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准会听见他如痴如醉的背诵那些诗意优雅的曲子。 哥哥一直对我都很好,在我人生的词典里珍藏了厚厚的一页页。比如这一页的短暂几笔:“晨露未干,清晨的朝阳放亮了妈妈一夜未合眼的黑眸子,她疲倦的挪动水田里的小板凳。空气里混合着泥土、水嫩秧苗、汗水的味道。他看了又看,风在他身边打着转,等待我时刻醒来的大爆发。 有时候,我会大哭大闹,不停地蹬他的胸脯。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受我一次次的不怀好意的。” 他耳朵总是比灵,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昂首挺胸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说:“爸爸,好像回来了。” 我冲出了门,爸爸果真回来了。他带来芝麻饼和坚硬的糖果,这也是他唯一能捡来的。他一个都没吃,全给了我。我拿给他吃,他说他不喜欢吃。 不知道多少次,原以为星光暗淡的夜,突然,一阵狂风刮来,暴雨就在眼前。地震裂缝般的长蛇闪电在东方劈开了一道光,整个天空瞬间发亮。我仿佛感觉到了电流的嗤嗤声——我害怕,躲在墙角里,心里担心着爸爸。 我看见妈妈正在煤油灯下打着毛衣,已经该织袖口。门被风吹的吱吱响个不停,惊慌失措的知鸟,急叫着,留下飞跑的长鸣声,田里的禾苗,在风中狂舞,渴望着甘霖。长在松土上的大树枝被大风吹断,我听到它倒落的声音。 雨还是如有约定的来,原先的几大滴,不到一分钟,就变成了成片纷乱的砸下。我打着雨伞到了家里的小堂屋,黑压压的。风很大,我不敢开门。我耳朵贴着门,听爸爸洋车子那车瓦震动的响声,可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我的心揪了起来,我知道爸爸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我还是站了一会,雨越下越大,我也越感到不安。 我挪不开脚步,我站了一会又站了一会,我害怕,我害怕父亲出事。老天终于开眼,我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听到了车子声,这声音太熟悉,他就是爸爸。 “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喊了出来,等我打开门那一瞬间,他全身湿透。“爸”,我又喊了一声。“怎么还没睡吗?”他好像在责怪我。 我的喉咙好像被掐住了一样,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的看着他。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了衬衫,又顺着衬衫流到了地上。 当我们都睡下不多久,一颗巨雷如同一颗炸弹一样在身边响起,我庆幸它没有来的那么早。若是它夺走了爸爸,我整个童年或是整个人生都将是灰色。 第二天,申城一片狼藉。我震惊的看见,通往申城转弯处的那颗大杨树,从头到底劈掉了一层皮。 那年秋天,爸爸已经四十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劳累耗尽了他的神情,他得了一场大病。他的胃大面积溃疡,而且还伴随着高血压和咽喉炎。我可怜的父亲,他裹在破床单里,蜷缩着双腿,老泪众横的说:“儿子,爸爸不能让你过的好,你不要怨爸爸。” “爸,你喝点水,不会有事的。喝完,我再给你倒。” 他接过了水,只用它吃了几粒药。就靠在了墙边,脸色黑的像碳。我看着他,感觉生活是如此的沉甸甸。他眼睛闭住,好几次都呕吐,又忍了回去,迷迷糊糊的睡着。 我看着爸爸痛苦的样子,这个世界,感觉都绝望,爸爸实在是太累。我想着他的病和我有脱不了的关系,虽然他痛恨妈妈年老后的喋喋不休对他有着莫大的伤害。若是没有我,或是我不上学,早早的去打工,一切都不会发生。 爸爸的病来的有原因,但总是不知道到底吃了哪种药,没有缘由的好了一阵子。 几天后,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狗,又有黑毛,又有白毛。它站在我家门口,望着我们,还伸着舌头。它无家可归,爸爸感觉到它可怜,说它是富贵狗,赶不得,用块肉引着它进屋。它真的很像条狗,一会就把爸爸当主人。围着爸爸转,还咬着爸爸的裤腿。 这狗给家里带来几天热闹的日子,可自从哥哥上了高中,家里就一直冷清了许多。他小时候是我的小保姆,他也从来都没有欺骗过我。虽然他的玩笑有时候让我不开心,可他一刻不停的关心着我的命运,并且越来越成为我一生都绕不开的话题。 一年后,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哥哥他也病。那年,他十八岁,正在上高二,他那背的滚瓜烂熟的知识害了他。他没有了快乐,整天眼神发愣,神经兮兮的。 哥哥不停的抽搐,他的抑郁症犯了。他总是感觉书上一些病例的特征和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很相似,于是他胡思乱想,不断地揣测,最后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病。每当有红点,他会以为他得了白血病,不停的掐来掐去,把它弄得血肉模糊不可,但是他又没那个意识,也没有勇气去检查,更不敢说出去,他变得整天无精打采的。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哥哥总是抱怨他的嘴唇怎么又发炎,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总是不停的用手去试试,这到底是硬的还是软的。他从书上得知硬的可能是口腔癌。他怕,他小心翼翼的去试,吓得自己一头的汗。 最后他发现是软的,他会面容憔悴的笑几下,过了一会他又不相信自己,又去试试。这些画面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抽搐之后,他像软泥一样不能走。爸爸急的团团转,他在木架车上垫上了被子,把他拉到了大路上。申城到县城有好几十里地,爸爸决定叫辆小三轮车。晚上天黑,没人再跑县城。现在来的基本上是准备回家睡觉,等了好久车才来,人家一开始不愿意,爸爸说尽了好话,他同情爸爸可怜的样子,才决定走这趟路。爸爸给哥哥披紧了厚衣服,就坐了上去。车子在土路上来回的颠簸,哥哥身子发冷,他曾经告诉我说他自己手滑下父亲手,口又吐白沫的时候,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把爸爸吓坏,爸爸以为哥哥快死,他也瘫倒在地上。 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开了很多的药,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一个骗局,每个人都做着不醒的梦,但终究会醒的。毫无效果,哥哥从来没微笑过,表情也呆滞。可他还是放不下学业,断断续续的还要去上学。有时候他深夜感到心里难受,就一个人骑三十多里的土路跑回家。哥哥路上一片漆黑,风吹着树叶,隐隐有声。前面成片成片的黑色屏障,他好像听到了鬼叫声。他加快了车速,心脏跳个不停,有时候碰到土包子就翻倒在地。他给我看他腿上的伤痕,我仿佛看见了他夜里奔跑的影子。他弓着腰,裤腿随着车轮摆动,两只眼睛像狼一样盯着前方。他渴望回家,好像只有那里才有温暖。响声弄醒了我,我看见他蹲在地上哭泣,爸爸低着头,被靠着墙,沉默不语。 爸爸整天为哥哥心忧,老胃病也不放过他,总是不断地找他的麻烦,他的胃整天如火烧的一样。他忍着吞下了大唐奥舒,继续为哥哥发急。他已经死去了一个三岁的女儿,哥哥要是再出什么事,他只有死才能安心。他急的没办法,找来了村里的彭道仙。他是村里专门捉妖驱鬼的道仙,在村里他德高望重,人们都把他看作神人。 他带来了很多东西,有黄纸钱,小纸人,剑,板凳,红砖,鸡血我感到这阴森的气息,吓得躲在小屋里偷看。我看见他在黄纸上写了我认不出的灵符,它们都拖着长长的胡子。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天”我听到了屋里传来电视剧里的声音。 “妈,彭道仙在捉妖怪吗?” “是在捉妖怪。” “妖怪在哪里?什么妖怪?” 妈妈没有回答我,我听到爸爸摆弄铁锨的声音,就跑了出来。他把三十二块涂满鸡血的红砖分成四份,东南西北各角埋一份。我问爸爸干什么,爸爸生气的说小孩子问什么问。爸爸从来不这样,我感觉可怕,就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新鲜的泥土泛着淡红,我看见好几只蚯蚓在爬动,有几只被铲断,打着滚吐着黏黏的泥土,在挣扎。爸爸一铲子一铲子的把它挖好的大洞,又填上了泥土,用脚踩了踩,平了平,那些蚯蚓便成了殉葬品。 道仙还说我们家井前面的那棵树挡住了正门,不吉祥。爸爸便拿来了大锯开始一下子一下子拉动。那是一颗大疱树,在那已经存在有二三十年。它又高又大,而且枝蔓很多,盖住了我们家的半个院子。它粗壮的树干满眼沧桑,结了大大小小的树瘤子。每年夏天的时候,它开着喇叭一样的粉红色花儿,喜鹊把它大大的巢穴架在高枝上。 “走远点啊,那小孩子,弄走,大家都走远点。” “快走开,黑子。快走,砸到啦,老儿。” 大长绳子被钩子卡在了等树枝上,树一摇一晃的,喜鹊早惊慌失措的逃跑,只剩下空空的鸟窝。粉红色的喇叭花不断的掉落了下来,突然一个青色的大蛋摔了下来,地上一片狼藉。“倒,快倒。” 我听到了“浑”的一声,我在树干上跑来跑去。 他还说我们家的门的方向也不吉祥,可这对于爸爸来说太难。爸爸问他这个是不是很必要,他改口说也不是很必要。可爸爸心理还是打着嘀咕,他害怕不能真正的驱除妖魔。 等爸爸忙完,我进了屋子,我快窒息。一股浓烈的烟味扑来,我抬头一看屋子的四个角落都贴满了灵符,正中间还贴了一个大大的灵符。以前我会在屋里快乐的跑来跑去,看到那些灵符,我害怕,我感觉阴森森的,到处好像都有鬼。它们在不断的瞅着我,白天我总是冲到屋里拿东西又喊着妈冲了出来,夜里我紧跟着妈妈,我怕。 爸爸留彭道仙在家吃饭,他喝着白酒,不停地说:“妖怪已经制服啦,锁娃明天就会好的。”爸爸连忙感谢,给他敬酒,但脸色并不是太好看,他依旧忧愁。 第二天,哥哥的病情并没有好转。他听老表的介绍,他去找了一个治疗精神病的私人医生。医生大口一张说这病保证治好,就给哥哥开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西药,吃了开始还有点作用,后来就越来越没效力,才知道原来是安神的药。 高二的时候,哥哥的病情越来越重,他不得不退学。回到家里,他干爹让他到北京玩玩,说北京地大,应该可以治疗哥哥的病。在哥哥到了北京以后,第二天他就去挂了号古人云:“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真的就是永恒的真理。老医生说他没事,不用吃药,看几本心理学的书就好,让他听几天他的课,哥哥只是上了几天的心理课程就好,书只是随意的翻了翻。 我更加的明白了胡思乱想会要了一个人的命。我为哥哥感到开心,他走出了自己困惑的枷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渐变的民风 申城人并没有吃龙虾的习惯,他们不爱吃,也不知道怎么吃,只是逮来卖了挣钱。 由于城里人的需求,估计那东西城里人没见过,不知道它相貌丑陋,只是听说是什么高蛋白的东西,认为是名贵的补品。他们应该特别爱吃,物以稀为贵,这东西一直有着不错的销路。真别说,蝉蛹还真不便宜,小小的东西,一开始蝉蛹多的时候五分钱一个,后来蝉蛹少了,两毛钱一个都也难买。 伴随蝉蛹的走俏,为了改善生活,大人孩子们都会去捉了挣钱。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因为城里人的需要,村里就开始大规模捉蝉蛹。每天不到晚上七点,有时人们不吃饭都开始拿着手电筒,提着小桶去捉蝉蛹。瞬间无数光圈开遍夜里,为了捉到更多的蝉蛹,申城人都不怎么说话,不停的跑动,远望如大小不一的鬼火飘荡。 有一天,我和千惠,近生一起拿着奕奕灯捉蝉蛹。我们忙的不亦乐乎,从申城土坯房子后的河坎转到申城墓地,又转到申城稻田前的湖沟里。突然千惠说:“别踩上去了,大花蛇。” 近生和我看了看,近生说:“真是啊,还吐着芯子。” 我看着大花蛇,想到在申城抽水的鱼塘里,有一天我捉海虾时,看着一个它的同伴露着尾巴藏在洞里,我憎恨它是坏东西,就拿了个树棍把它插在洞里。想到这,又想到申城老人都说蛇有灵性,有仇必报,会不会是来找我报仇的? “近生,千惠,我们赶快走吧?” “这么好的机会,逮着泡酒啊?”近生高兴的说。 “还是不要?它要是冲过来怎么办?”千惠小声说。 “没事,这有长长的武器。千惠,少华,你们走远点。”近生说着,然后去拿起地上的杨树枝。 我和千惠跑到湖沟上面去,帮近生照大花蛇。近生慢慢把树枝靠近大花蛇,它摇动尾巴缩着头,不断的吐着芯子。然后,近生用树枝想挑起它,它转动尾巴就逃走了。近生看到花蛇要跑,立刻把树棍扔向了大花蛇,嘴里却大叫着:“快跑啊,蛇类家族要来了。” 千惠和我不为所动,看着那蛇融入远处灯光照不到的夜色里。更远处,那舞动的鬼火,一片花的海洋,照亮申城这原本宁静的夜。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明亮的鲜花终于慢慢一个个凋落,只是在夜更深时,有几朵不安分的海棠花会突然开放,去慰问申城人的墓地。 时间久了,申城人有了捉蝉蛹的经验。他们有些蝉蛹爬的非常高,而且有些蝉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上去的。于是,申城人开始划分地盘,他们把一颗颗树上缠着铁丝,表示这是自己的发财树。那些慢腾腾的笨家伙过不了这道死亡坎,便像戴上了紧箍咒伏在稻草草绳边一动不动的,等待化蛹成蝶。 这里的人得了钱,喜欢互相攀问,若是看别人挣的多,还会脸色一沉说道:“哎吆妈啊,你在哪咋逮的嘛。”村里的很多人都会说实话,但有些人就爱说瞎话。 比如有一天,妈妈见新生逮了那么多,就问他在哪里逮的,他敷衍道:“不都在村台子上嘛。”可是村台子那么多人,傻子都知道不会逮这么多。若是妈妈没看到他卖钱的后幕,新生定会答道:“俺都没逮到,哪有吗。” 这光景一长,婵不能蜕皮,也自然不能飞上树,久而久之婵种也变的稀少。逮婵人依旧怕对方抢了先机,他们涸辙而渔,过了几年这产业终断了下去。 我家和廖海水家不和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乡里人封建的很,说没男孩子家里总是受欺负,因此每家每户都想有个小弟弟。 可雪梅她妈就是生不来男娃子,这毫不想干的事,因为爸爸有两个儿子,竟遭来海水叔一家人的嫉妒,他做什么事情总是和爸爸对着干。可这并没有驱除因为没有男孩子而产生的内心卑微,而是一家子人变的暴躁无比,总是不停的吵架。 对此爸爸以德报怨,从不计较。海水叔老婆子得寸进尺,在外在说爸爸仗着自己有两个儿子,就看不起人。说着她用衣服攒了眼,还哭了起来。爸爸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善良为什么不能保护他? 一天,当爸爸在稻场打稻的时候,他找借口说爸爸占用了他家的稻场,用铁锨把爸爸头打。当我得知了这个消息,我恨的咬牙切齿。 那晚,我一直为爸爸愤不平,我痛苦像爸爸这样好的人怎么老是遭那些恶人的欺负。爸爸好像为了自己的名声什么都能忍受,而且他总是替别人着想。 偷俺家的羊,杀死在羊圈。 虽说这个不好的习俗增加申城人的矛盾,但在日常生活中大家都很和气。因为电不够用,夏天的时候就经常停电。申城的人会聚在一起,一边乘着风,一边聊天。他们聊天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关于土地,大集体,日本军,还有过去村子里的陈年往事。千惠,我还有近生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们会等他们聊的开心的时候,跑到下面的西瓜地摘西瓜吃。眼看着大月亮下那片西瓜地,我们口渴的难受。 可在大杨树下,月色被遮住了显得并不光亮,泛着灰蒙蒙的阴影。那湖沟的岸上长满了木槿,还有些野生的叶子红,马蹄树,刺槐,而我们最怕的是遇到大花蛇或是碰到叶子红上挂着的马蜂窝。这两个东西对我们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我们凭着直觉在密密麻麻的木槿中拨开一个小洞,钻了进去。到了西瓜地里,泥土湿润润,长鸣的蝈蝈就在我们身边嘤嘤的叫个不停。我们挑选大个的,两个人一起拽掉,灰溜溜的跑到家里去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爸爸的内心 门前的那十一棵杨树,长的更高了,它们都有两个碗口那么粗。每年飘落绵延不断的杨絮,落在地上,又被微风吹起。 随着我和哥哥的长大,生活的苦依旧没日没夜的困扰着这个家庭,而且越来越重的压向了爸爸。由于我和哥哥学习还不错,爸爸心里也算安慰了。 但建筑工地上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爸爸他累了,他总是喜欢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甚至两根插在一起抽。袅袅升起的烟雾呛的我难受,便说:“爸,你别吸了,呛死我了。” “老儿,爸爸这根吸完就不吸了。”爸爸总是这么说着。 爸爸太入迷了,有时候飘落的烟灰烧了他的裤子,他就不曾察觉。妈妈说他,他总是听不进去。烟是爸爸唯一浪费钱的爱好,这伴随它一生的建筑生涯。 有一次,为了不让他吸烟。我偷偷的把他的烟藏起来。可他看我一眼,我好像就傻了眼,我的眼神已经全招了。 “少华,把爸爸的烟翻出来?” 我小声答非所问的说道:“你咋了吗?” 爸爸从来不骂我,他只是加大了声音说道:“老儿,快把爸爸的烟翻出来。” “好,爸爸,不过不能多抽,你说抽的时候,我再给你。” “好好,老儿,快拿出来。” “爸,为什么你老是喜欢抽烟?”我又追问了一句。 他囫囵吞枣想在事实面前做一个理想的辩解,可他终于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从棉被里把烟翻了出来,递给他一根。他用火柴点了一根,猛吸了一口。红光印在他黝黑的皮肤上,爸爸显得很有精神。 待爸爸吸过了烟,过了好久才说道:“别说了,你已经问爸爸好几遍了。” 后来,我也劝过爸爸戒烟。我改变了方式,跟他诉说吸烟的坏处。听过后,好几次他都下了决心要改掉,但他都失败了。待哥哥上课了大学,爸爸突然不吸烟了。爸爸为了戒烟,买来了瓜子,烟瘾一来了,他就嗑瓜子。久而久之,他真的把烟戒了。 妈妈的脚步,从厨房传来,晚饭粗淡,不是蛋炒饭就是稀饭就咸菜或是面条之类的。 吃过饭,外面稻田开阔,月亮很亮。我从窗台看见花台上栀子花嫩枝发芽的声音,那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它有权利享受夜里最洁净的空气,最甘甜的露水。 睡觉时,我是爸爸的小儿子,他总喜欢抱紧我。爸爸身上的味道很浓,我感觉很难受。那黄色的土地,那砖瓦的楼房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岁月都难以抹掉的辛苦味。 下个星期四的早晨,我心里一震。干洁的早霜薄薄的覆盖了整个原野,全白了。灯火熄灭,黑夜安静了下来。月光冷清的打在地上,黑云又在黑夜中涌动,跳跃的盖住了银白色的大盘子,生活又陷入了平静。 记得二零零三年以前,申城的粮税是很高的。若是不交,粮管所的那些彪形大汉会直接来拉粮食,很多家庭交完了粮食,就只能够一家人度一年的命。即使如此人们的生活也比原来好多,爸爸也有了新的工作。他会选择炎热的夏天骑着大伯分家时候给他的那辆已经不能骑,但是被他修好的洋车子去卖冰棒,而这些甘甜的糖水是他在城里弄来的。 在他走之前,会给我留一个。我会分一半给千惠,也给近生但是很少,近生好像从来没计较过,还说:“真甜。少华,能吃到你的冰棒,真好。”我也从心里领受他的赞美,认为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李爷爷,你的胡子怎么那么硬?”小时候,我经常这样对他说。我讨厌他的胡子,因为他抱我的时候,总是扎我的脸。他会抓住我的胳膊,打着我的屁股,说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黑子。” 虽然生活中他和蔼可亲,但是在利益面前他会丧失原则,这是我十分看不起他的地方。我已经说过爸爸是一个贫农的孩子,一个可怜的孤儿。那个有着地主名号的爹,只不过是他的继父。虽然他已经落寞,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留着一副腐朽的桀骜不驯的样子,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爸爸。 但是在越南战争招预备兵的那年,虽然李爷爷深知爸爸的过去,但他为了一己私利却陷害了爸爸,说爸爸是一个有着不光彩过去地主的儿子。也因为如此,他两个儿子都顺利的当上了预备兵。 今天,李爷爷没有和爸爸一起来。他生病,中风倒在了地上。他老婆子发现了他,喊人送进了医院,总算保住了条命,但是他得永远躺在床上。“老头子,吃一点吧。”每次,我和爸爸去看她的时候都会听到他妻子重复说着这句话。 看见有人来,他会勉强喝几口,只是几口就再也喝不下去。很多人说他活不过寒冷的冬天,爸爸看了也是这么认为,一有空他就会去和他聊天。出人意料的事情是他不但活过了那年的冬天,而且一躺就是在床上躺了八年,才安静的死去。 我问爸爸为什么,他说的大概意思是李爷爷身为一村之长,年迈竟如此,难免有些伤心。是,人都是在自己和自己作对,有时候放下无所谓的面子才会获得新生。 正值中午时候,天气炎热的风都沉默,爸爸正低头看着路骑着车子,被几个染着黄发,穿着时髦的小伙子截住了去路。爸爸赶紧下了车,差点摔在田沟里。爸爸头戴草帽,汗湿了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崎岖不平的泥土路上,除了这几个无所事事的人,一个人也没有。 “哎,老头,还有冰棒吗?”小黄毛说。 “当然有,大热天的,吃着正好。”爸爸故作镇静的说。 “那先一人拿一个,可先说好,我们可是来吃白食的。” “白食就白食,不吃也是化,便宜的东西。” 二毛子得了冰棍,咬碎了一口,说着:“你不恨我们抢了你的东西?” “要是恨你们,我们还能在这说话吗?我这先走。” 二毛子看了爸爸一眼没有多说话。爸爸用棉布盖住了剩余的冰棒,又合住了顶层的泡沫盖子,没有再去看他们就走。此刻天依旧热的蒸人,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滴在早已经汗透的毛巾上。 “哎,你别走,给你钱。”身穿白色t恤的毛头孩子喊道。 爸爸没有说不要钱,而是停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一个说没有钱,又吃了你的东西,又说给你钱,这是怎样的逻辑呢。 那些坏人把钱给了爸爸,说道:“我看你人倒是挺老实的,我们不是没钱,若是今天你不给,你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我吃。”近生头抵着,摸着屁股说。 “中子前进。”我不露声色的说道。 “右子下走一步。” “左子右移一步。哈哈,双子暴露,双杀。你选哪一个活命?”我兴奋拍打着手上的飞尘,喊了出来。 “少华,你这招很厉害。”近生眼睁睁的看着我说道。 “左子再下移一步,哈哈,片甲不留,怎么样?近生。”我乘胜追击道。 就在我们玩的高兴点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一阵吵闹的响声,狗也叫唤了起来,小黄猫从劈材堆里冲了出来。 “王八蛋的谁偷了我家的地瓜?”女人大喊大叫道。 “你说的谁?”我听到了妈妈在答话。 “湖里哨的孩子,亲眼所见,就你家孩子,别抵赖。” 这个胖女人皮肤黝黑,穿衣轻巧,并没有多少人搭理她。 爸爸气匆匆的跑到我的面前,审问我道:“到底有没有偷湖里哨的地瓜?说实话。” “没有。”我说道。 “到底有没有?”我从没有看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我感觉到害怕,低着头胡乱的拨弄着棋子。 “真的没有,爸爸。要是有,我就把它拿回来,你也可以看到的。” “孩子都说没有。” “妈呀,这孩子咋弄哎,睁眼说瞎话。”我指着那个肥女人说道。 “这孩子长大了还得,该让他长点记性。”她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冒着思索的味道。 “是湖里哨自己的孩子偷了地瓜,我有证据。”近生义愤填膺的说着。 “什么证据?” “看我的手指,你看看,哪根手指有你们湖里哨的泥土。” “你们该去审问自己的孩子,湖里哨的人偷了自己的东西。” 胖女人无话可说,落寞的走了,我们在她背后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 但我想说的是那红薯真的就是我拔的,这偷窃的动机是那天太阳晒的我直冒汗,我想弄个东西解解渴。当遇过一片红薯地,它龟裂的土壤吸引了我,我直觉的认为底下面个大红薯。 柠檬黄的阳光透过绿叶映红了我的脸,整个村子里回绕着幸福的气息。这就是申城朴实遗留的底蕴,禁得起时间的推敲。在纯朴的乡村,它就是申城的圣经,从深邃的天宇俯瞰着人们的灵魂,世间的人在它的光芒中看到一线线的幽蓝明净的天空。 我暗自喜悦的心情随着天黑,也慢慢的冷却。我撞开了厨房的门,妈妈数落了我一顿,说我做事像刮大风。 人间的爱,我体会到的仲夏之夜的申城的美丽天地。我亲吻大地,这里就是我一部分灵魂的所在,不管时间如何变迁,不管身处何地,我都会坚守。至于那些我要唾弃的,我无法醒悟过来,要从别处寻找。可虽说它有着种种的缺点,可它的优点值得每一个人去热爱,谁又能说不是呢。 那年深秋的一个晚上,我发现了爸爸一个秘密。我以为他除了十个数字,一个字也不识。可我错,我发现她在灯光下点燃了白色的蜡烛,在画着什么。我走进,他没有注意到我。一个皱巴巴我已经用过的本子,他在背面用细木棒打着直线。他的脸框在灯光下移动,一只手紧紧地按紧本子,一只手拿着铅笔却又在若有所思着什么? 他的手真的很老,跟龟壳一个样子。一道道裂开的伤痕,染满了似乎永远也洗不掉的黑色油剂。喷涌出来的股股万儿油的气味,包围着他。我闻不惯这半吊子的混沌气味,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老儿啊,你忙啥吗,帮爹写个字?”他的眼里闪动着快乐。 我轻快的跑过去,把头挤在爸爸的额头下,问道:“写啥字,啥字这么难写?” “和爸干活的人的名字,我说你写就是了啦。” 他念,我慢慢的走道,口里还默默的念着:“张建新,张建新” “哎,哪个新(心)?” 其实爸爸并不认识几个字,他也搞不清是什么,就看着我的字说道:“哪个新(心)都行?”接着他用他的大黑手摸着本子说道:“老儿,字写正大干啥子?” “这字就这样的,字哪有小的吗。” “快来吃饭,老儿,他爸。” “妈啊,什么饭?不又会是菜干饭吧,吃够死啦。” “就是倒嘴,菜干饭吃不得你呀。。” 妈妈特别喜欢把油菜和米饭混合一起煮,然后加上盐和油。对于它名字的由来,村里的人叫惯了口便取了一个顺口的名字“菜干饭”。 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吃,它味道不错,具体的味道我真的描绘不出来,我想只有吃到了嘴里才能更有自己的感觉。 以后很多时候我想再去吃菜干饭,可妈妈以后再也没做过。家乡那片金色的油菜花再也没有见它开过。我只有回忆,回忆那种淡淡的幸福,嘴角带着微笑。 某个温暖融融的阳光午后,在微风徐徐的小黄河河边,我和千惠一起玩,远远的看见爸爸在放牛。自从他戒了烟,我感觉一种忧愁的病开始侵扰他,渐渐成了他的一种气质。他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显的落寞,我真的怕他成了爷爷。我知道他的忧愁一是来自于他的两个孩子,二是来自妈妈。 妈妈虽然勤劳,简朴,关心着爸爸,但是她有时候冲动性的唠唠叨叨。生活中,她总是嫌弃爸爸做的很差。比如她会嫌弃爸爸买的肉全是肥的,买的毛豆子大部分都是瘪的。她不停的咕哝着爸爸,爸爸虽一声不吭,但是他作为男人,心理也憋得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无言的讲话 世界之年,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初一,却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我只能上差班,上不起学校的优等班。 人群中,千惠,我和近生兴奋的看着那红色光荣榜,它们被雨淋,流着血的红。 我看到自己的成绩一百八十二分,在成绩单旁边的红纸上写着:“一百七十分以上可上实验班,每学期人名币五百块元,普通班学费人名币一百二十元。” 近生考的比我还好,只是千惠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待我们回到了家,爸爸问了我的成绩。当爸爸知道我的成绩后,比收了秋粮更加的开心,他摸了摸我的头,吸了一根烟,就出去干活。 整个暑假,我一直没敢把初中分普通班和实验班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我也不让近生和千惠说。初一,我们都十四岁了,千惠,近生和我都有了更多个人的事情。千惠通常是在照顾她妈妈跑的一个小弟弟,近生帮他爸爸到窑厂干活,而我如往常一样去放妈妈买的鹅。 鹅喜欢吃水边细长的嫩草,我就经常把它们赶到申城的鱼塘里或是小黄河边的河堤。 但鹅也特别喜欢吃秧苗,为了阻止它们破坏庄稼,要不时跑过去吓唬它们。待鹅儿吃跑了,我会把它们赶到新河里,让它们洗洗澡,而我就在旁边下捉妖皮的丝网。然后,我拿条长棍子,跑到离丝网的不远处,如打渔人一样用棍子不断扑打水面。那水面上层的妖皮为了逃命,立刻往前冲,待它们跑到我的网前,我扑打的更厉害,它们便都成了我的网中之物。 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爸爸依旧不知道我的心思。待开学了,爸爸终于知道了这件事,可他一时也凑不出五百块钱,我就上了普通班。 但我并不气馁,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下等学生”而破罐子破摔。当时我们的那个女班主任,长得很是可爱。她对我们每个孩子都充满着期望,而我就特别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一下。 上完白天的课,我们普通班的学生就可以回家了,而实验班的学生必须接着上夜自习。 晚上回家,我继续在新河里逮着鱼儿吃。然后走在新河边回家的路上,直到那整个黄色中的一段黑土地,它异常肥沃,大大小小的枫树上得叶子透着秋天的红。我看向新河静静的水,清澈如镜子,投射天空的黑亮,倒映树木的影子。 我满怀期望的回到了家,爸爸正唤着老水牛:“嘘嘘” 老水牛应着水,爸爸不时加些麸子。待水牛喝完了水,爸爸把它牵到牛屋,栓在牛橛子上。水牛伸着头嚼着牛巢里的稻草,吃过了稻草,它流着口水磨着牙。 夜晚,过年留下的那摇曳的红蜡烛,爸妈都睡了,我会学习到深夜。学累了,我就搓着手在蜡烛边烤烤或是把粘结在蜡烛上的干枯蜡液扣掉,重新放在蜡心上燃烧。 夜静悄悄的,屋里家虫低鸣,伴着一位孩子懵懂的求知欲望,在初一期末的时候,我得了个全年级第七名,差等班第一名。当时学校为了鼓励我们差班的学生都能向我学习,便让我代表发言。 可我从来没有发过言,也不知道如何写发言稿。等到我发言的时候,我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台的。在台上,我没有演讲稿,我不知所措,就急中生智说了一句:“我希望所有的同学都能超越我。” 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那时候我没有读过一本带有哲理的书籍,什么四书五经,什么西方哲学,至于老子、庄子、尼采、叔本华、康德那些老腐朽们,我一概不知道,甚至连孔子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真的就是出自一个农村孩子一时流露的纯真吧。 因为这句如此大度又不失智慧的话,虽然我的演讲极其的短,同学们都为我鼓掌,领导们也都为我而自豪。 而我此刻却像做了贼一样,又飞奔到了台下。同学们都在看着我,而我脸上火辣辣的。待我坐在红板凳上,手不知道放哪里,腿不停的抖着。 那天下午英语课,我的班主任郑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说:“你们还记得毛少华同学说什么吗?” 大家齐声说:“我希望全校同学都能超过我。” 当我听到这句事我想想如此假的话,在我又一次听到,我自豪的流着泪。边沁啊,你看见了吗,这无处不在的利己主义者啊。我感觉自己太伟了,这从内心涌上的人类渴望的大爱,可我内心里一点都不希望别人超过我,若是第一名永远是我才好呢。我把这种大度当作一种荣誉,这就是十四岁的我。 那天放学回家,我拉着千惠一起坐在申城的断崖上,看着波光粼粼的小黄河静静的流淌。千惠突然夸赞我说:“少华,你今天真厉害嘛。我心中的榜样就是你啦。” 我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捏着手中的小石头扔向了水里,然后才不好意思接受说:“说的跟真事儿的呀?” “这是真的,我说的是就是。” “千惠,你真是那么想的吗?” “当然啦,你不信你摸摸。” 接着她把她的手伸了过来,我傻傻的望着说:“这,摸什么?” “摸我的脉搏。” “摸着就能确定吗?” “先摸咯。” 我摸向她的脉搏,她的心跳如同她的微笑一样平静,仿佛我们的存在是一起的,好比说那河里流过的水一样,不管它有多少支流,它们永远连在一起。 “别动呀。” 她鬼笑了一下,说道:“干嘛?” “别说话嘛,让我再听听你在想什么?” “到底在想啥?” 当她秀发已经齐到了腰部,千惠从一个小姑娘变成大姑娘。我忆起,她那白蓝色的校服,黑色的布鞋,苹果圆的脸,她的微微瘪着嘴,翘起嘴唇的笑容,所有的一切在阳光下打上永恒。 这么多年来,它就像一坛子老酒,我越喝越甘甜。看着眼前的姑娘,我半仰着头,看着白太阳,咬着下嘴唇说道:“这跳的还不明,也就是一个人的事嘛。”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脸颊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从她的大眼睛我知道她又在怀疑我,我趁机向她吐露了心思,说:“千惠,我好喜欢你的样子。” “哎嗨,你这话说的我爱听。” 她轻巧的样子,我倒是感觉受了伤,于是我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认真的,真的很认真,若是可以,我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呀,你都给我搞的不好意思。” “真事儿,没骗你啊。” “我知道啦,那以后的事以后说啦。” 那只是一种淡淡的情愫,与爱情无关,就是那种单纯的认为很开心,以孩子的感觉,它纯洁并深到了内心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申城人的脊梁 夏末天空高远,一片蔚蓝,雨后的万物被清洗的透亮。有很多轻盈的燕子在飞,它们掠过了河面,大地,仿佛在搜寻着什么。大水四五天慢慢的下去,很多人还害怕,她们走在一条泥泞的路上。后来看的人渐渐的少,人们渐渐的也遗忘。 他们又开始担心今年的收成,因为一旦被抽穗的秧苗被雨水侵泡过的,它结出的果实很多都会是干瘪的。大家拿着铁锨来,他们看到了河床。田梗上泥泞不堪,一片狼籍。他们一扭一歪的走着,不时挽起裤腿。他们的脸带着些许的抱怨,但是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禾苗结了一层薄薄的灰色淤泥,青绿色的蚂蚁菜压在它能覆盖的每一片叶子上,还有白色塑料泡沫、各色各样的木枝最可恨的是那些遗落的大树干,细弱的靖杆弯成了弧线。我磕磕绊绊的,正想喊妈妈,又戛然而止,狠狠的摔在了水沟里,身上也湿透。屁股、膝盖、大腿沾上了那浑浊的水,又被杂草叶子擦了一下,我感觉隐隐的疼,好像千百个小马蜂在不停地蛰弄。我用手摸了摸,感觉在刺林里奔跑一样。 我不敢出声,躲避她的目光,在污浊的水边暗自舔舐伤口。可我偏偏不由自主的想看看,眼光又凑近了她。她双手在田间挥舞,烈日照在她的衣服上,她好像在发光,黄色皮肤的脸面随着她胳膊的一前一中,时起时落。我正犹豫间,她好像发现了我,出神的凝视我的方向,好一会才确定是我,大喊道:“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其实她的意思并不是真的问我谁让我来的,而是让我走开。我站了起来,肩靠在常青树边,扭过来脸又说道:“我这就回去。” 傍晚,天快黑色时候,她才回来。我端详着她的脸,像个老太婆似地,衣服乱七八糟的,好比乞丐,头发也乱蓬蓬的,夹杂着些许灰色的撕裂小枯叶子。我心疼她的样子,利利索索的跑到了水井边。我的手劲并不是特别的大,干瘪的手掌就像鸡爪子在挠来挠去的,脚随着起伏一跳一跳的。 我小声喘着气,费力的上下摆动着,光亮的铁棍被螺丝夹紧在红色带皮上,卡擦卡擦的响着,股股透着凉意的水涌了出来,在金鱼绣花的红色塑料盆翻滚着白色的泡沫。 我扭过头,看着那片荒凉的地段,歪斜攀援的藤蔓上的葡萄已经快成熟,紫黑色侵染了过来。摆放着大大小小啤酒瓶上的花台上,没有一点什么味道,上面凸起的地方长着毛茸茸的青苔,夹缝里伸出来的柔弱枝叶,开着洁白的花儿。在空旷一点的位置,它们贴着地,不知名,在风中微颤。老黄猫探露着头跳上了花台,又移到了红色斑驳的墙头,上面满是青绿色的玻璃尖,它又摇放到树枝上,喵喵的叫着,一会又跳着逃走。 妈妈来,我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去看她,我感觉脸的发烧,难以抑制的心跳跑了出来,我怕她看到我腿上红肿的一片,骂我一顿,是我的好心情全部捣毁。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也减缓了节奏。 “满,干什么呢?” “给你弄得。” “腿怎么回事?”妈妈无精打采的,脸上像刻着一道伤痕,她愁苦的说道。 我看见她坐在椅子上,不断的用清水冲洗,手臂上一片通红,几条被拉开的血丝已经干涸。这冰凉的水好像使她一点点的清醒了过来,她有了力气直起了身子,把她的毛巾搭在了绳子上。 “没事,摔了一脚。” “我说呢,还疼吗?” “不疼。” 她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想什么,又说道:“忍一忍就好。贴个膏药也好,你爸还有。” 我撕了下来,中药味浓烈的扑了过来。当我贴上了不久,我感觉大腿在灼烧,它袭扰我的神经,使我坐立不安,我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走动。她在花台上洗了头发,又擦了身子。她好像从来不忌讳他的孩子,她永远认为我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妈妈拿起了梳子,梳理好了长长地头发,穿上整洁的衣服,她又焕发了光彩。 初二那年的夏天,千惠突然跟我说:“少华,我要去新疆啦。” “新疆是哪里?为什么去哪?” 院子里还留着玩踢迷宫的游戏,而我好像再也走不出自己。 我趴在千惠家的贡台上,久久未动。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申城里满是飘起的白布,我站在新河边的小路上,想去找寻我想找到的人,但是我什么都找不到,最后爸爸妈妈看见了我,把我拉回了家。 千惠走后,哥哥有一天送给我一本水浒传。这是我大学以前唯一知道的一本,它印刷精美,外表厚重,我对它一直爱不释手,不忍翻开。以后,我记得很少去看里面的内容,它太厚了,让我对它产生畏惧感。于是,我把它收藏起来,放在了衣柜的抽屉里。待上了高中,我寄宿在学校,久而久之就把它就遗忘,以致最终遗失。但它却比任何书在我心中铭记的清楚,因为它是哥哥送给我的,它的厚重给我心灵的震撼。 待到初三块开学时,我的假爷爷突然死去,在这个噩耗突然袭来,村里的生活一切显得正常。爸爸妈妈听到消息后,带着我去看了他。院子里围满了人,他和亲爷爷一样,都是吊死在猪圈里。我看见他的时候,爷爷安静的躺在稻草铺垫的棉被里,眼睛彻底闭住了。待他的孩子哭过,表达了孝心。第三天,假爷爷就被下葬了。他本是个地主,管着二十几条枪,有着辉煌的过去,但是他死的很落寞,头低着,面向猪圈的墙壁,跪在地上,像是在谢罪。 爷爷死后,九月半一到,稻子就成熟了。成熟的稻穗,弯着腰,黄灿灿的。申城人立刻行动起来,要抢在秋雨前把它收割完。他们拿着镰刀,拉着木架车大步行走在稻田间的土路上。 我听到钢珠摩擦的“唧唧”声。橘黄色的女人,把牛角似的铁叉涌进绑紧的稻草编织的绳索里,前面如同老驴拉磨黝黑色的男人,头上扎着湿毛巾。她们穿的都很破,衣衫褴褛的。佝偻的结实脊梁,一道道的沟壑深陷下去。他吆喝着,粗大粗大的喘气声盖过了劳累的呼喊。 几只橄榄绿的大青蛙,急促的跳上来,又逃命似的蹬一脚,冲进了水里。灰黄色的一小块,一大块平展的田野,成群的卷毛的、细毛的、长毛的,大的、小的在快乐的追欢,又不时的吠叫几声。毛茸茸的母羊在啃草,后面一只只小羊“咩咩”的叫着。 爸爸低着头,像他的老牛一样。他倾斜了身子,让绳带勒紧它的肩膀。他登紧脚后跟,死死的踩向了大地,踩向了这他走了一生的路。 “一,二一,二。”在爸爸的带动下,我们一起喊道。 爸爸传来了咬牙的咯嘣声,他的话从憋紧的嗓子颤了出来:“使劲,一把子上去。” 妈妈拿羊叉,我抽车轮子。木车子,沉重的木车子,它千百斤的力逼迫着人。妈妈拿羊叉叉更深,我抽轮子,轮子钢珠嘎啦的响。车子被坡卡住,一二,一二力一点点使不出来,它往后面退。稻捆甩着黄稻头,盈盈的叫,皮绳压弯了爸爸的腰。 “过来,帮一下忙。” “这水沟子,碍事的很。”老王头挽起了袖子,说道。他很矮,又很瘦,好像一个小木墩。他眉毛脱落了很多,仅剩的几根也全白。他的思想没有茫然与过多的愁苦,但在土地里辛劳了一辈子,所有的过去的哀伤好像都掩藏在他的呼吸中,他哼哼唧唧的,不停地咳嗽,有什么东西在喉咙,又吐不出来。有时候憋闷的喘不过气,伸长着脖子。待他缓了过来,他会蹲坐在地上哭泣。这时候,他的病好像还很稳定,并没有骚扰他。 “这是生产队所有人的事,这么长的沟子,木板垫着最省事。” “找村长去,他会出主意。” “村长也没办法,谁也出不起这份钱。再说了这该是国家的事情,老农民哪有这份钱。” “国家会管这些事情。大头头不管,也该交给下面的官员,当官的总该干事情吧。” 爸爸站在那等着他大发议论,他的眼里饱含着期望与不安。虽然他处在社会主义社会,但他的思想从没有走出过封建王朝,一听到官员,好像就是一道命令,他油然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敬畏感。如果哪天地主拿走了他的土地,他同样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不会有任何反抗。他仍是一个旧社会的农民,他一开口就是:“这,不可能从没听说过。” “听说拨款,水道也要修。”爸爸说。 “这倒是个好盼头。可谁知道村里的那些王八羔子出啥歪点子。那路还不是偷工减料,年年修,年年坏。”党和祖国牵挂着他的人民,可那些贪官和奸商的卑鄙伎俩就在这里。所有的钱被放在一个公有的大袋子里,然后由几个人分,再随便扔给人民几个铜板,就叫共同富裕,就叫为人民服务。他们腐败是因为他们藏在保险柜里,而且还拿着钥匙。第二种是掌握着资源,偷偷把资源卖。 他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些人不好惹的,因为你若是偷了菜吃,他们会打断你的狗腿。空气里弥漫着沉思,爸爸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这哀伤的曲子在扶贫的路上撞出了条条大裂缝,坑坑洼洼的大圆洞。它们要去记录着什么,又不断的被抹平,让一切罪恶掩埋在大地里。 他们洪亮的吼道:“来,喝起。” “哦,对。要不跟村长说说每家分一点,像大集体一样。”他依靠在路边。我看见大蚂蚁爬到了他的衣领,迅速钻进了他的脖子。父亲沉默,他明白这看似伟大的东西在现在已经不可能,那些过去的辉煌战绩只能在悲苦的时刻拿来慰藉心灵。他的心感觉到苦恼,曾经为此自豪,现在却茫然不知怎么好,怎么坏。申城的人有了说服自己的信仰,他们要为了自己的生活而不遗余力。 这真是丰收的季节,所有的人都出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们如蚂蚱般爬在生活的道路上。捆绑好的稻穗,拉到了稻场上,垛成了大石滚。人们说说笑笑,不断的找话打瞌睡。每次我想到农村的这一场景,我就热血沸腾的,内心空旷如同站在广阔的群山中,一阵新鲜的空气搅动了我的肺。 当我推着爸爸的木架车,继续沉重的走在泥土地上的时候,我看见了新奇的一幕。两个穿着时髦的人,在拍什么东西。我一次看见照相机,她躺在青草地上,像我某个夜晚一样,但她看起来那么妖娆,她轻浮着,我好像感觉白云在天上飘。她雪白的腿,让我感觉到快乐永在,忧伤到底来自哪里呢。 人越聚越多,申城的男人停住了脚步,来看热闹。他们好像在重温着人类自然冲动的那夜,用一种温柔攫取的力量去给人生增加新鲜的滋味。他们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我曾感受到他们的眼睛在颤抖,好像整个大地都在躁动。这影响了申城人,他们拒绝不。我感觉到了申城人骨子里潜在的一些东西,一旦有机会就会爆发出来。这是个事实,掩藏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不但困扰着大人,更困扰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人类本能的那些东西,如何去平衡,如何去把它看得透透彻彻,其实就是一句话自制力。这种美好的品德,一旦没有了自身的约束力,社会的约束力,它就会让这个社会变得肮脏混乱。 时髦的人受不了这样的眼神,跑到了申城入河口的断崖上轻吻。那里一会又聚集了几个男人,他们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兴奋的笑了起来,他们专注的眼神使他们显得卑鄙下流。于是他们又离开了断崖,奔向了河中的大船。他们当着众人的面轻快把衣服脱,放牛的孩子也看见。他们一会漂浮在水面上,一会嵌入了水里,他们不是在嬉戏,而是在做爱。 回到家里,一天的劳累使他都不想动。他闭着眼,什么也没看,但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思想并没有在无所事事的打瞌睡,而是在思考什么或是在忧愁什么。他睡着,我给他剩了一碗稀饭,他吃了一碗又睡着。一到劳累过度,他的咽喉总是如鲠在喉,他一开始以为发炎,挺着,可情况越来越遭。他检查了下,才知道是咽喉炎。他吃了药,又喝了水,可是并没有太好的效果,他整夜整夜的咳嗽。他整个脸色又黑又憔悴的,忧愁而来的油迹在传射的光线上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这病太需要休息,而且它的致命性不在喉咙本身,而是它会损害人的心脏。 我躺在深红色的木沙发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他一动不动的,我更忧愁了起来。“爸,你快好起来吧。”我迷迷糊糊的还在想着。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爸爸和申城所有的劳动人民一样又趴在了黄土地上。这黄土地给了那个时代人生活,让他们生存了下去,又是绑住他的枷锁,其它的世界是无法容的下他们的。在爸爸好了以后,他又去工地干活了。因为活并不是很紧,又为了一家子的生计,他什么活都干。就在有一天,我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冷漠了他。 那天他在修筑一个变电箱的台子,我不敢提及,我怕我卑微的人格,使我渺小的一文不值。但我坚守着它,作为我悔恨的影子,时刻淘洗自己的心灵。在过完了匆匆忙忙的一个星期天,我从家里回来,在校园里遇到了一位同学,我们一起走。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我,我感觉是爸爸,我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走。他喊住了我,说道:“老儿,你走正快干啥?” 我知道是爸爸,但我同学在我身边,我怕他看不起我。我的心在流血,但我无法劝说自己回头。一整天,我都神经兮兮的,那天晚上,我向老师请了假说我心里难受,想回去休息。我走出了门,就坐了小山轮车回家。一路上,我一直盯着那个快脱落的军绿色破帘子,外面发动机咔咔的想着。我回到了家里,妈妈在厨房洗碗。她看见了我,惊讶的说道:“老儿,你咋回来了?” 我只说道:“俺爸呢?” “你爸在屋里坐着。”妈妈毫不知情的答道。 我走进了屋里,他正坐在椅子上抽烟,我跪在他面前什么也没说脸埋在他裤子上哭了起来。 “老儿,爸不怪你。” “爸我想跟你说话的,我同学在那,我怕” 爸爸,你对我的爱,我深深感激。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样,我也痛不欲生。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自己能通过努力化解这份内心的卑微。 这贫穷的卑微感像枷锁一样卡在我的脖子上,我那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把它打开。至此我先前的罪已经被我放大到无以附加的分上。我可怜自己,我感觉在任何人眼里,我都是卑微的。这一年,我十四岁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无情的火灾 由于我那句大度的话,学校的领导真的看中了我,初二他们便让我免费上精英班。在这个优等班,可我却让他们失望,我的成绩并没有什么提高,我没有了那回家做完作业就玩的快乐,而是深夜还待在学校苦学,即使如此,我的全校排名还是在那个水平徘徊。我也清楚的认识到,学习终究是自己的事情。 在一片期望里,我学习很刻苦,不是很好但也不差,这总算保住了面子。我学习的好坏对申城没有任何影响,而是在那年十二月的冬季,发生了一件影响申城人命运的事情。 干冷的天,大地沉默的忍受大雪的轻吻,申城人们减少了活动量,躲在暖和的被窝或是点燃了晒干的杨树根。 外面的雪已经没过了鞋帮,我忍不住诱惑踩在上面,沙沙有声它烟雾弥漫的下着,我尽情在雪里独自享受。可偏偏有不识趣的东西想和我一起分享这暮色来临前最后的美景,几只红褐色的母鸡,它们闭着眼睛,单脚呆立在墙角边。我望向天空,大海一望无际的大雪。我伸开双臂,迎接飞舞翻转的雪花,它停留了片刻消失在我的体温。 我看见远方沸腾的烟雾慢慢的在光秃秃的白杨树上飘了起来,干草没有了死亡的枯黄,而是一片凸凹不平的洁白。可以听见冰雪剥落了树枝掉落声,激情的黑毛野狗在原野的咆哮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走近了模模糊糊的,我看不清是谁,只是我感觉到他又冷又累。他走路跌跌撞撞的,两腿岔开,好像圆规一样一前一后的挪动着。 矮个子的小老头赶上了他,他们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话,就又分开。暮色被冷风吹的越来越浓,空气凝结,偶尔有几只狗吠声。我站立凝听,又不断张望,顿感一阵阵寒气从身体里直接逼到了嗓眼里,使我成了哑巴。 此刻,无法平息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他圆阔短小的身材,宽松下落的黑色大袄子 “是爸爸,他又出去要工钱。”我心里酸楚的想着。 每天大老远的我就能听到爸爸大梁车上的铃铛声 冬季,天胆小怕事黑的特别的早,几阵青烟飘过就一点光亮也没有。冬天的水井冻得严实,村里第一个急需用水的男子会如往常一样用刨头刨开厚厚的冰面,他们走在上坡的小道上,摇摇晃晃的,挑取河里清凉的水。白天,他们会把路上的积雪甩在水沟里。 “着火,快救火。”我被一声锣鼓般的喊叫声惊醒。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问妈妈。 “着火,是你大姑喊的。”妈妈慌慌张张的说着,他看我低头一声不吭的,又说道:“害怕了?” “害怕,火会烤熟一切的,就好比红薯一样。” “千万别出去,人多人乱的。”妈妈穿着一个黑色粗布棉袄,宽松的裤腿显得臃肿,她一边严肃又迅速的说着,一边从容的系上了棉鞋带,又戴上了棉线帽子。我还是哽了出来:“我也去吧,我保证不会乱跑的。” 她摸着我的头,正紧的说:“老儿,着火,你别去。这是烧祖宅的事,老祖先就在底下住着呢。你好好的呆在家里,别乱跑。”她的话常常充满迷信的色彩,我十分的反感,又不敢说些什么。在我难以忍受的时候,我会大声的叫道:“胡说。” 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却时常战胜我认知道的真理,比如独自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夜晚,我惊恐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背后好像一直感觉有个神秘的眼睛在窥视着我。 我毫无心情的听着,哥哥从厕所里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他拉了拉我的手。我感觉刺骨的冰凉,他睁大了眼睛,微笑着说:“好,别在多想,睡觉去。” 妈妈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一会就没有人影,只听到了咣当一声的开门声,接着又是咣当的一声。 哥哥说过了话,走进了屋子,就又沉默,他独自蜷缩着笨重的两条腿坐在板凳上,后背依靠着糊了报纸的灰土墙。沉思了一会,他打了一个冷战,把脚伸直放在开裂了的煤炉旁边,静静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我。在他的小脑袋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吃糖花生。” “糖花生,哥哥你会做吗?” “不会,学着做。” 红色的糖,红皮的花生。哥哥弄来了白面粉,一起搅和了起来。和好了花生面,来到了厨房,我点起了稻草。火带着温暖,亮了哥哥的脸。我看着他,挑了一大块猪油放在了锅里。冰冻的油受了热,跳起了呲呲舞。 “哥哥,快放花生面。油都叫。” “就你嘴好吃。” 花生面如油锅,我也站了起来。 “弟弟,火。大火才好下油锅。” 我填满了一锅廊的草,又加了耐烧的小木棍。 “黄,哥哥。” “嘴张开。” 我使劲的咬,嘴里响着香气。 “好吃吗?” “好吃,又甜又香。” “比打一耳巴子好吃。” 吃完了花生,爸妈还没来。哥哥和我烤着火。他暖活了身子,停止了寻求温暖的举动,进而转向书籍寻求心灵的温暖。 “我想去,你别管我。” “为什么一定要去?睡觉不好吗?”他看我不说话,就拖着鞋,脑袋一晃一晃的走到了雕着凤凰楝树供桌边,抓起粉条豆芽馅的包子递给了我。 我没有接,他两眼痴痴的望着我,接着他黑色的眼睛又闪亮了微笑说道:“妈妈说过,你该听话的。”最后他看我嘟哝着血红的小嘴巴,知道我实在生气,又说道:“怎么不吃?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我依旧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跺着脚弄的咯噔咯噔的响,咬着牙说道:“我去找她,你别拦着我?” 他把包子一掰为两半,一边递给我,一边示意我快点吃。我咬在嘴里,狼吞虎咽的吃。哥哥也吃,不过比我文明些,可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希冀我所希望的。 “好,走吧。” “走。” “说好,到时候不准乱跑。” “是的,没事的。” 凉飕飕的北风包庇着大雪恶狠狠的砸向了人们的身上,他们无处躲藏,睁不开眼来,厚重的灰绿军棉帽,毛线围巾,女人的脸吹的歪斜不一的。 由于不能充分的燃烧,空气里混合着烧焦的肉味和羽毛味,还混合着塑料皮子的刺鼻味,越来越浓。她拾起一根树棍,狠狠的窜入了废墟中。 毛毛躁躁的大雪纷飞的扑在飘落的每一个地方,屋檐上堆积着厚重的一块大蛋糕,红色的瓦片掩藏了最后一丝踪迹,我看见檐边吐出了长长地积雪舌头。冰条子闪烁着晶莹,平缓的好像在流动,钢叉一样悬挂着。我心生一种朦胧的期望,天快点亮吧。 黑夜远方的天空逐渐的光明了起来,泛起了一层黄色的彩光,一只只等候一夜的老公鸡开始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视线好像变的活泼的集聚了起来,再也发散不开。我的思想好像也走神,游走在无边无际黑色中,那争吵不休的闹剧在脑海中突兀起来的兴奋奇点也坍塌。 他们要寻找新的生活,看见了吗?所有的人都加入了这个浩浩荡荡能催生一切力量的大军中。城市的每个角落都会焕发新的生机。这就是新时代农民阶级的力量,这就是新时代工人阶级的力量。他们拿起的不再是杀人武器,他们不再是去推翻旧的压迫社会,而是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去挥洒汗水,浇灌祖国的土壤,撕去贫穷的外衣,创造新的社会主义社会。还有什么比这股力量更加的神奇,还有什么比他们更值得赞美。是他们奠定了社会主义成立的基石,又是他们用双手改造了一穷二白的社会主义,也是他们在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再立新功。 在以后的生活中,那些疯狂的人不停的辱骂,他们的声音使这个原本平静的村子陡然弥漫着残酷的气氛,不是一时半会,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愁苦的生活溢出的不安情绪使得大人吵闹,孩子不停的哭泣。马子倚靠在绝望的生活边,他的腿在颤抖,他知道眼前那片白雪覆盖的黄土地救不了他,他感觉这生活好像只有把它赤裸裸的杀死才会大快人心。 每天那轮金色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他知道那些人很快又要来,他们说了狠话,不给钱就拆房子。 那遥远的东方,他每天面对又对它一无所知。他即将死去的人生换来了他一朋友妈妈的同情,让他去投奔他。他就这样被生活逼的要远离他的神灵,远离他的土地,远离他的亲人,远离这里的悲哀,而是一个人去了他从没有去过的东方。而我再过一年就将走入我的高中生活,那也是我很少触及的地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遗失的记忆 合欢又开了,它千朵千朵的盛开,粉红色的毛绒花儿落了一地。树边田间的籼稻已经抽了穗,爸爸昨夜给它们灌溉了水,一早就去工地上了。 中招考试,我落榜了。爸爸很是落寞,又很着急。我不知如何是好,一直躺在里屋的小床上。为了不至于再复读一年,又浪费我一年的光阴,最后爸爸决定花三千块钱把我买上高中。 待爸爸有了这个决定,我的心便有了着落,又跑到河里下上丝网,捉取那新河里的妖皮。待摘下了妖皮,我会拿出几条喂养我的小黄猫。 我不会直接扔给它吃,而是把鱼放在小树杈上。起初,它会喵喵叫的望着,用爪子挠挠泥土。后来,它急的忍不住诱惑,贴着树枝爬了上去。从此以后,它就习惯了我的伎俩,径直就爬了上去。吃完了鱼,它懒懒的躺在阳光里,我给它捉身上的虱子。它尽情享受我的抚摸,不停摇着尾巴,舔着鼻子。 后来,它不见了,心里空洞洞的。我找了它好几天,都不见它的踪影。不久,我在临村看到像极了的小黄猫。我靠近它,它喵的一声钻进了院子里。它不是我的小黄猫,久而久之,这份感情便没有了有感情的意义了。 那时,暑假里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放鹅。它们吃草,我就用树枝敲打着草地,或是站在河堤上看波光粼粼的小黄河。待它们下水玩,我也去河里洗澡。我只会狗爬,但由于十几年的磨练,我的动作还是很敏捷的。 开学后,走在校园里,我感觉一切很新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样子,我和他们一样憧憬着美好的一切。我按规定报了名,很快就开始军训。军训并不严格,大部分时间就是站军姿,有几个人毫无征兆的晕倒,还好我挺了过来。 我记得高一每天都在学习,我们班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我好像对她们也没太多的兴趣。我上完课,急急忙忙的用十五分钟时间吃完了饭,又回去学习。我得说一下,我喜欢吃那里的蛋炒饭,它虽只有几个蛋花在上面夹着,但是好多人一起吃饭,随便的玩笑觉得很舒心。 晚上每次我离别学校,月亮都变得纤细。我心里想的最多的还是爸爸妈妈,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课后,我默默的忍受,趴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笔,像以前一样默默的忍受。我想到了爸爸妈妈,他们的爱时刻让我感觉到我的失败是对他们的辜负,我患着不可饶恕的罪。 每次回家,你们都说我‘瘦’。我瘦,妈妈,确实我瘦,我和千千万万的孩子一样都‘瘦’。你做好了可口的肉给我吃,还让我多吃。 第一年的学习成绩就两极分化,我通过自己拼命的努力总算没掉下。她家的房子也被大雨淋倒,我的心灵受着炙烤。可我依旧希望第二年,第二年她能快快乐乐的喊我的名字。 高一时,哥哥有一天送给我一本《水浒传》。这是我大学以前唯一知道的一本小说,它印刷精美,外表厚重,我对它一直爱不释手,不忍翻开。以后,我记得很少去看里面的内容,它太厚了,让我对它产生畏惧感。于是,我把它收藏起来,放在了衣柜的抽屉里。待上了高中,我寄宿在学校,久而久之就把它就遗忘,以致最终遗失。但它却比任何书在我心中铭记的清楚,因为它是哥哥送给我的,它的厚重给我心灵的震撼。 星期天我都要回家的,缓解一下学习的压力,考的好的时候我就告诉爸妈,他们会高兴的很久才睡觉。不管我考的好坏,妈妈每次都会提前弄好肉,等着我回家吃。这肉,吃的真沉重。妈妈就在眼前,她有时候看着我吃,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我不知道是母爱,还是自豪,但它刻在这每一块肉上,被我吞了下去。 很快,下学期就开始了。一天的休息很快就过去,我骑车子要走,我听到妈妈在喊我:“老儿,好好学习。”我不敢回头,嗯了一声,一直猛骑着车子,而我知道她一直在背后看着我。走过了乡间的那条小路,我回头,她还在,我眼睛湿润。 车子飞速,一切都退后的无影无踪。于是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我的身体好像也出了问题。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我一遍一遍的试着自己的心跳,它蹦跳的就好像捶打的大鼓一样。“蹦蹦蹦”,每一次这都让我绝望,我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我为自己留下了眼泪,我喊着妈妈为她也留下了眼泪。 那天夜里,我实在学不下去。我感觉自己像哥哥一样得了抑郁症,愁苦的好像秋天的茅草。我跟班主任撒了谎,说自己感冒了出去拣点药吃。因为我学习还算好,从没有请过任何假,他立刻就同意。我走出了校园,来到了小潢河的桥边。我看到了点点的灯光在水中留下了闪烁的倒影。夜晚河面的风很大,呼呼地,我手按在桥栏上。我没有想到死,我只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恐惧我会病死,而我的母亲会为我而承担悲痛。我一直望着河面,外面的世界人声嘈杂。 第二天,我叫了一个三轮车,坐了上去。我让司机开慢一点,她真的是一个好人,红红的脸,黑一片,红一片的,我知道那是冬天留下的冻伤的痕迹。她开的很平稳,我感激她,使我不安的内心有了一丝的温暖。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到大医院检查,我到,我感觉人生好像在宣判一样。我排着队挂了号,就到了医务室。 等到老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我的心都跳了出来。他查不出任何毛病,只知道心律不齐。而我更加的紧张,我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他们议论纷纷,时而表示了一种同情,而这种同情却让我感觉我整个人更加的悲哀,我知识没有学到,身体却已经垮掉。这是怎样的个人的悲哀与不幸?他们的话简直就是一种暗讽,是拿着刀子在我心口上乱插。 老医生实在查不出毛病,他让我用仪器检查检查。于是我又躺下,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用两个夹子夹住了我的腿,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到了仪器的声音。我嘴张着,就像我在渴望着什么。我努力使自己平静,我的眼望着白色的墙壁,眼前空无一物。他拿下了夹子,我站了起来。他鼓励了我一句说:“没事的”,就继续有条不紊的忙着。可我的心依旧七上八下的,嘴好像在咬着什么东西。我愁苦的想哭,但却一直悬着,等待着什么落地。他拿起了纸,望了望,我知道他要宣告结果。 “医生没事吧?我这么年轻。”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快哭着说出来。 “没事,就是心率不齐。”他看着纸说着。 我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拿着纸跑到了老医生那里,可始终不知道这心律不齐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真的,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不能乱想,与其往坏处想,不如往好处想。没有定论的事情,谁又知道结果呢。 我回到了学校,时间已经不早,食堂也没饭,便到一个小店去吃鸡蛋面。老板娘人很好,见到了我就微笑,还说着:“吃鸡蛋面?”我微笑的说道:“是。”在她的话里,我总是能感觉到人与人真诚有好的一面,就好像我听到她的声音就感觉温暖一样。我一口一口的吃着,老板娘托着下巴望着门外,她的生活低沉又平静。 而后几天,当我意识到这只是个玩笑,我的生活又落入了平静,过了一个星期它自然而然的好。我马不停蹄的继续努力学习,很快就到了期末拿通知书。因为拿完了通知书就要过小年,这对那时候的孩子来说绝对是最煎熬的事情。 高一那年,奶奶已经卧床三年不起,终于在一天夜里,一个人死在他四儿子的床上。她的亲儿子们在她卧床三年的日子里,不愿意照顾她,可她儿子却在她死后,从外地赶回家,哭的死去活来的。在完成了哭的孝道,奶奶被埋葬了。她的孩子没有把她和假爷爷合葬,而是独自埋葬,他们说:“两个死去的男人会在阴朝地府为了争抢一个女人而大大出手。” 在有一天,我如往常一样过完星期天,从家里赶到学校。那天他在修筑一个变电箱的台子,我不敢提及,我怕我卑微的人格,使我渺小的一文不值。但我坚守着它,作为我悔恨的影子,时刻淘洗自己的心灵。在过完了匆匆忙忙的一个星期天,我从家里回来,在校园里遇到了一位同学,我们一起走。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我,我感觉是爸爸,我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走。他喊住了我,说道:“老儿,你走正快干啥?” 我知道是爸爸,但我同学在我身边,我怕他看不起我。我的心在流血,但我无法劝说自己回头。一整天,我都神经兮兮的,那天晚上,我向老师请了假说我心里难受,想回去休息。我走出了门,就坐了小山轮车回家。一路上,我一直盯着那个快脱落的军绿色破帘子,外面发动机咔咔的想着。我回到了家里,妈妈在厨房洗碗。她看见了我,惊讶的说道:“老儿,你咋回来了?” 我只说道:“俺爸呢?” “你爸在屋里坐着。”妈妈毫不知情的答道。 我走进了屋里,他正坐在椅子上抽烟,我跪在他面前什么也没说脸埋在他裤子上哭了起来。 “老儿,爸不怪你。” “爸我想跟你说话的,我同学在那,我怕” 爸爸,你对我的爱,我深深感激。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样,我也痛不欲生。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自己能通过努力化解这份内心的卑微。 这贫穷的卑微感像枷锁一样卡在我的脖子上,我那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把它打开。至此我先前的罪已经被我放大到无以附加的分上。我可怜自己,我感觉在任何人眼里,我都是卑微的。这一年,我十七岁。 以后上学的途中,我青春痘。我一边一边的用刀子,我用东西敷衍我一遍遍的用刀子留下的伤痕,一遍遍的划开,一遍遍的长平,直到这个痕迹变浅,似乎这个阴影也淡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遗失的孝道 高三那年的初冬,田里的麦苗如往常一样已经长的青绿,村里长大的牛羊也都卖了。北风继续袭来,一天冷过一天。 学校里同学们的学习氛围更加的高涨,做不完的试卷,《五年高考》,《十年模拟》,这些我珍爱的武功秘籍,我一遍一遍的研习它们。 夜里天冷,很多时候我躲在被窝里,拿着手电筒,像抱着一个女人一样在思考着,尤其是数学最后的不等式证明,解析几何,数列三道大题。每次当我做出了其中的一道,我就像范进中举一样情不自已。 在度过多少这样孤独而热闹的日子后,零七年那场南方的大雪给这紧张的氛围带来童年的味道。 冰雹大把大把的洒向大地, 姥姥终于熬不过那年的冬天,死在了她躺了五年的小床,永远离开了人世。 姥姥活着时候,她对我非常好,每年我过年给她拜年。她看见我还不等我说话,她就说:“华,来了啊?” “是的,姥。” 然后,她让我坐,拉着我的手陪她聊,夸我长的好还学习好。等我吃过饭到了四点多回去的时候,虽然她年事已高,没有多少钱,她都会提前把二十块钱准备好,在我走的时候塞给我。 我知道姥姥没钱,她儿子对她并不是很好,就说:“姥,我都这么大了,你自己留着花。” 她总会乐呵呵的说:“姥姥还有钱,这钱你拿着买东西吃。” 我不想让她为难,都接受她的爱,并在心里默默想着:“等我考上大学了,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天不如人意,一天,姥姥洗衣服不小心滑到了,当人们把她扶起来,她就再也站不起来。躺在床上,姥姥不想死,一点都不想,她熬过了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 开始每次我和哥哥去看姥姥时候,她还能自己动弹,指着桌子上我们买来的蛋糕说:“华,吃蛋糕?” “姥姥,我不吃,那是买给你吃的。”我安慰着说。 “这么多,姥姥怎么能吃得了?”她试着起来说。 “姥姥,你别起来。”我走到姥姥的床边,看着她说。 姥姥突然抖动她的手,我握住她的手,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看向姥姥,她眼睛全部塌陷了,背上满是因为长久卧床,身体糜烂而流出的脓血。 我跑了出去,来到厕所低泣了一会。下午,狠狠心就和哥哥回家了。然后,哥哥给她买了药膏,但是没用,糜烂的面积太大了。后来我再去看姥姥的时候,她整个人由于过度的伤心流泪,整个人都傻了。我剥香蕉给她吃,她只是望望。我的姥姥,她再也不认识我了。我看到她脸浮肿的像泡了水,且满是泪水的痕迹。她眼睛无神,刻着日日夜夜熬出的绝望气息。 姥姥死了,她死在一个冬天很冷的夜里。那年高三,妈妈怕影响我高考,没敢告诉我。当我跪在她的坟前,坟边残留的红鞭炮已褪去了颜色。我看着她的碑刻,想着她过去对我的好,遵循着老申城人的规矩,搂着石碑哭泣着为她守着灵。 待从姥姥的坟前回来,远远地我就看见了她。我童年的小伙伴,她优雅的身子再也没有,头发上已经有了白发。 待我走近她,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但我却用疑问的语气问道:“慧子,是你吗?” “你是少华,都长这么大了?”她开心的说。 当我看见她,本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当我站在她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看着她扎起的头发在空中飞扬,脸上堆上了皱纹,我痛恨时间,抹杀了完美。但我看见了她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我感觉到宽慰。我看了看四周全是土坯房子,她并没有嫁给一位有钱的人,她只不过独立的找了一个给她幸福的男人。 “我考上大学了?一直以来我的梦想。”我终于开口,这也是唯一可以让我在她面前炫耀的事情,我乐于看她分享我的快乐。 “那真好,你父母真是有享福气的命。”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真想不到时间竟让我们生疏,我内心里想听听她小时候给我唱的歌,可我已经长大,再也说不出口。 “大玉呢?”我又找到了一个话题。 “她已经结婚。” “这么早?” “她也上不进去,就随她。” 过后,我又问她过的好不好,她说很好。大约过了一刻钟,她说她必须走,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我无法强留,她递给我番茄吃,我走近了又看到她满脸的皱纹,这次看的真真切切,我的思想好像一直在现实和记忆中转换,脸上还留着细细的手指甲划开的伤痕,一阵酸苦涌了上来,这天壤的反差实在让我难以接受,但是我忍住。我接过了她递给我的番茄,她向我笑笑,我也笑了一下,就再没回头。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感觉到虽然她命运不幸,但她的乐观 看着眼前故乡的方向,我想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青春的狂欢 又是模拟考试,而且第四次模拟考试听说最难。只剩下两个月就高考了,几次模拟考试已把我弄的很是疲倦,但高考就在眼前,在那个时候,它真的比我的命都重要。因为学校里贴满了大字报,什么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什么天道酬勤,舍我其谁?什么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喝着一碗一碗这样的鸡汤,自己真的成了打了激素的大公鸡,而我未成想过自己应该是一只需要不断退喙的小鹰。 考场里,一位留着零七年流行的离子烫从走廊经过,她已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她理科班时本扎个马尾辫,转到文科班便长发披了肩,但也无关紧要,因为大部分男孩子都以此认为美,而且带着青春的酷和不羁。 待姑娘走后,我不知道是去追姑娘,还是考前必须的准备,我走出了考场,一路小跑来到了厕所。外面冬天飘落大雪基本已经融化,而飘进厕所走廊的雪因为见不得阳光,被同学们踩成了一条小路。可我对比全然不知,因为从来没有走出过申城,我还以为全世界都是一样的。一个我没看清的女孩悠然的从侧所走到了洗手池边,我来不及躲闪,猛的撞了上去。她瘦弱的身体怎么能抵住我的急切,她应声快倒了下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就在她倾斜四十五度的时候,我抓起了姑娘的手。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是摔个脑震荡,爸妈又要捉急了。若是她摔成了植物人,我估计以身相许都解决不了。 我拉起了她,就跑到了厕所,留下一个我永远没有看清脸,但摸过那个女孩手的回忆。 那是道摩尔定律,有关碳,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摩尔量转化的计算题。我胆战心惊的看着后位的试卷,但我不相信他,就没写他的答案。悲剧的是,由于我的幅度太大,监考老师看见了我的不当行为。他气呼呼的跑了过来,一把抓走了我和那个同学的试卷,大叫道:“你俩到底谁抄谁的?” 我们默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我脸上火辣辣的。 “到底是谁抄谁的,这是考试,你们知道吗?”监考老师又一次咆哮道。 我们依旧没有说话,保持沉默。当他对比了我们两个的试卷,发现并没有过多雷同的地方,便没有再大发雷霆,顺手把试卷收走了。 老师后,我还心砰砰的乱跳,若是他把我的名字通报了上去,全校批评,我如何做人?这样我不但考试无分,而且名誉扫地。后来时间证明,他并没有那么做。 考试越是来临,考卷越是多。最后很多都堆在桌子上,一眼未看。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只有乏味。有一天夜里突然停电,教室里立刻沸腾了起来。可班主任的一句话,就让我们沉默。他说道:“有蜡烛的点上,没的,赶快去买。” 可话一说,反正不管有没有的,大家都跑了出去。男女生成群结队的,打骂着,跺脚着,追逐着,呼喊着,好不快乐。等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才慢悠悠的都走回来了教室。 烛光点点的,繁星一样,小白蜡不停的摇曳。前桌女生单纯的容颜,在光亮中带着黄色的晕,显得迷幻可爱。她的笔沙沙有声,一遍一遍的计算。她的脚好像有点麻木,她跺了一下。桌子上有着太多来不及完成的试卷,她挑选着做。她就在我斜对着的前排,可我感觉一年来她好像从来没有扭过头。我一时竟不能完整想象出她的模样,只是从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烛光里知道她圆脸小嘴,扎着短短的马尾辫。哎,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和她说过的话竟不超过十句。她不想说话,我也不想说话;我忙,她比我更忙。 为了鼓励我们好好学习,我们班主任也在墙上挂上了横幅,我记得上面写着:“天道酬勤,舍我其谁。”当时我感觉这句话太震撼,它如同战场上将军挥剑大喊的那两个字冲一样铿锵有力。 只有七天,我还在学习。我转过头,透过玻璃窗户看到外面阳光明媚,人头攒动,年轻人的脸上都泛着憔悴浮肿的笑容,他们吵吵闹闹,有在比谁高的,有在比谁壮的,有在比谁更能吹牛逼的,有在看走过的美女的,以此娱乐又缓解内心的压力。 她走过来,小伙子们快活的都趴在了栏杆上。他们眼盯着,不停的小声嬉笑,腿还不停的动弹着。我记得有个女孩子的胸特别的大,男孩子都喜欢看,她一从班门口走过,男孩子们都自动靠到了墙边和围栏边。狭长的一段人路,女孩子羞的低着头走,他们盯着看,待她还未走进班里,就是一阵哄笑。而这是个事实,高中人渴望着一些新鲜的东西。在下一个地方,他们会暴发的淋漓尽致。 坐在座位上,她们还在一直强调纪律的重要性,并用一些威胁来增加一些后果的严重性。我们到没太在意这些,都在那深呼吸平静自己紧张的心情。当试卷发了下,我们立刻精神焕发起来,在那时候的心理,它到底是永远的黯然失色,还是在过往的人生路上更进一步就在这以后短短的四十八个小时的战斗。 考试中,我的笔都不受我控制,字迹退化的歪歪斜斜。我对自己说:“淡定,淡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年轻。”我改变了策略,先把自己会的做完。当我把那些容易的题做完的时候,我的心终于平静,我知道了单纯的精神鼓励对于有一定社会经历的人来说是有用的,因为他们易于接受这些,而那些对于那时候的我是不能充斥我的灵魂给我向上的力量,而只是一些实在的东西才能平静我的心。 那年的数学很难,我也做的懵懵懂懂的,感觉对,又像有些不妥。我站在人群中,车子缓慢的在嘎嘎动,我躲避这些疲倦的眼神,睡莲安静的盛开,我想象中的情景—透明的蜻蜓落在上面没有出现,斜阳透过池边的桂花树照着它粉红色的大花朵,它绚丽多彩,但却在颤抖风中显得更加落寞。 我想我不能在多留,我怕我回去迟,妈妈会以为我考砸了不敢回家,于是我也融入了回去的大流中,我看见大家都沉默寡言,嘴巴干裂。更糟糕的是在考试全部结束后,有好几个人都抱着自己的母亲大哭起来,那时候她们大多一方面为自己的人生感到担忧,另一方面感觉愧对父母。 两天后,终于暂时摆脱了这炼狱般的折磨,那天夜里,我们很多人凑了钱,出去放纵喝酒去。人很多,我看见早来的人都像疯子跑出了精神病院一样。他们穿着拖鞋,有的人赤着肩膀,唱歌,拍桌子,大叫大嚷着。世界一片喧嚣,所有的人好像都被先前的沉闷弄的心塞住,现在得到了空隙,他们不要命的疯狂。路人大妈都投来了不解的眼光,直直的看着他们,他们哈哈大笑。连狗也吓得亢奋,它们嗷嗷的叫个不停。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也不行。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按着树在那呕吐。世界因为他们思想的迷醉而安静了一会,不多久,他们又亢奋了起来。路边的垃圾发出腐臭的味道,他们嬉笑,追逐,把自行车抬得老高,单轮子在那飞驰。 “喝,今夜不醉不归。”我听到了那一丝气息下的言语。 可怜我们并不能多喝酒,不能如此放纵,吃了点菜就去了网吧。开始兴奋,真的去了又不知道玩些什么。熬到了时间,就找了旅馆,迷迷糊糊的睡去。夜里我没有做梦,我感觉奇怪。但早晨醒来,我感觉头疼,全身都没劲,一阵风吹来,我想吐。它耗尽了我的心血,我有一种预感,我失败。我们很多男男女女走在大街上,我看见很多环卫工人在打扫。 我们无地可去,只能在外面流浪。站在小潢河的大桥上,我又看见了那浅浅的水,它下面乱石散落,脏兮兮的,有几只蓝色或是红色的游船停在上面。我又看见了几条大铁皮的轮船,几年前也许我们就看到了它们。它们愁苦的染上了铁锈,一条条绳子上搭着各色的衣服,船上都有只小狗在上面或睡觉或跟着主人跑来跑去的。 转过了桥,就看见了县城最新的地方。很多地方都还在施工,天还很早,穿着破衣服的建筑工人就开始施工,看着他们我想到了爸爸,我又担心起来。我担心我抬起头,朝阳很鲜艳,从河边来让我注意到了它。那些人像猴子一样跑来跑去的,他们抬东西,扭螺丝,插钢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前面是一个一片有着木椅的绿化带,我们在那坐了一会。我们聊着自己想去的学校。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打那些农民工,我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为父亲担心,即使我知道他不在这个工地干活。他们打了一会就走,后来我再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没人敢在这里干活。事实的真相是这里是外地人包的工程,当地人看了眼生红,活活把人家打走。 那几天,我在煎熬,妈妈喊我,我也有气无力的,而且这种不安的感觉却与日俱增。过了十几天,我要估分报考。在我拿到答案的那刻起,我一直不敢看它。我一直在注视着其他的同学,自私的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先得到些安慰,他们真的安慰了我,我看见他们脸色骤变。 我开始得到了勇气,最终我估完,可我的心还是不安定。对于这个模糊的分数,我不知道自己该填什么学校,对专业也毫无所知。为了保险起见,我报了本省的一个学校,至于专业我也是听从别人说这专业钱多,就选择了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图书馆的守候 待从回忆中醒来,我已经踏上了回上海的t464的火车上。待出了上海火车站,茫茫的人群好似匍匐大地的蚂蚁,他们捕食着食物,用触角交流着信息。 那银行巨大的蓝色玻璃,冬日的暖阳里富丽堂皇,而我的故乡已是一片沉寂。人往高处走,我来到这里又何尝不是呢?申城之所以暗淡了星光,是因为它历史性的暂时退出了。 走出火车站,坐了地铁一号线,不久就来到了学校。冬天里,草坪退去了绿,路边的常青树更显得绿。孩子依旧快乐的追逐,同学们忙碌的穿梭在校园里。我来到了图书馆,努力去解决课题上的问题,便在图书馆的电子图书里查阅了有关能源调度和智能电网的文章。我发现数据是摆在我面前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电能,光伏发电,还有蓄电池之间能源要如何更好的动态调度。为了解决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在师兄那里找到了一本雷英杰的《atb遗传算法工具箱及应用》,当我试着写自己的算法,我感觉自己的算法幼稚可笑。于是,我便去研究前人的算法,我找到基于非支配解排序的nsga算法以及 srivas 和 deb扩展的nsga一2算法。 在研习了这个算法后,我开始改编,在非支配解的基础上,加上自己解决那个问题需要的基于位子的排序。在非支配解的基础上,再基于位子排序。写好了算法,我把那些残缺数据表写进算法进行测试,可这个算法迭代运行的时间相当长,而且处理出的数据结果不理想。 在例会上,我向王老师说出了我的结果,他严肃指出了我算法的毛病,他说:“没有思想的程序都是垃圾。” 于是,我到宝山图书馆借阅了bruce eckel的《cpsps编程思想》,在文荟图书馆借阅一本《c数据结构与算法分析》以及有关能源的书籍来研读,后来我发现这是个模糊的问题,跟师兄讨论后,师兄建议我用神经网络算法,我没有听从师兄的建议,而是借阅了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后来我又阅读了大量有关能源调度的文献,我发现我很难提出自己合适的数学模型,并基于此写出好的算法。 时间已经来到一五年六月份,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人心更加的烦躁。夜里一个人坐在一食堂边的亭子里,不敢望月怕有相思,只是感叹:“暗淡的星光,在水上的落叶上飘荡。河底游鱼的尾间,触动的是一个记忆的涌动。它纯真的心,是镜中月亮的弯带,不像百花般绚丽,却有着火的热情。但却,像我这样游荡。岸边的脚步,在夏风吹动的夜里燥动。夜色太迷人,那夜里的身姿,像是有活的迹象。它是一个不眠的虫子,该是蝈蝈在清鸣。这里,它只是一段亭子,却是一段历史。任绿波堆叠,百草来而又去。在多年的初匆的脚步之后,我愿是,一个偶入此间的旅人,惊讶了它的别致。” 我写不出好的算法,这可能是我智商的问题,但我发现自己可以不断深入思考,自己也不断的变化自己的想法去改善自己外在美和生活中遇到的困难。于是,我便想写本书,把那篇演讲稿的理论加以具体化和体系化,并在一再考虑后把它起个霸气的名字即为《自我变革者说》,力求找到这种变化外在和内在的联系,并自己去实践,进而不断修改自己的理论,让更多人了解到这种变化的因果。 至此,我已决定放弃这个课题的研究,但一种强烈且带有使命感的信念开始萦绕在我脑海里,我感受到这种难以入眠的力量后,就抓紧时间早点完成这本书。 我继续待在文荟图书馆,偶然借阅了狄更斯的《草叶集》c鲁迅的《呐喊》c孔子的《论语》c川端康成的《雪国》,尤其认真阅读了卡勒德·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c高尔基的人生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c川上村树的《挪威的森林》c老子的《道德经》c朱光潜的《谈美书简》c亨利克·显克维奇的《旅美书简》。在得到这些书,我一边看书,一边夜以继日的写。为了排解自己精神的劳累,夜里继续去操场上跑步。 在操场上,我遇到一位来自同济大学的医生。他当骨科医生,并且一边给病人做手术,一边给同济大学的学生上课。他这种边研究边实践的做事方式,更坚定了我内心的想法。至于我们如何认识的,我忘记了。很多时候,我们都先拉十几个引体向上,然后跑十圈。 远子是我们本专业的,为了排解内心的矛盾,我经常把我写的东西发给我的精神挚友远子看。远子乐观开朗,每次都乐于读我的文章,指出我文章中的错别字并鼓励我,但是她从来不对我的文章发表意见。 不知在文荟图书馆五楼自习室写多久,有一次我去一楼倒水喝,在教室里进门口遇到到了一个如贤妻良母,但又有点云芝似的女生。在我那时的精神亢奋的状态下,我感觉这个女生妙不可言。 这个女生是和她两个闺蜜一起偶入这个大教室,以后直到毕业大部分时间都入住这里。她的两个闺蜜,一个看起来活泼开朗,高高的胖胖的,一个很文静,圆脸,留着长发。 哎,这个女生给人的美得感觉太令我迷恋了,但我深知这样的女生一般不好对付,于是我选择攻心为上。每次,我经过她面前,不管她是低着头还是抬着头,我都会深深的看着她。因为我很早就意识到当一个人从另一个人身边经过,那另一个人一般都会下意识得抬头看一下。但这个女生不同,她从来不会抬头。 有一次,她站着看书,我还是深深的忘了她一眼,她终于躲不过望了我一眼。然后,她继续读书。 此后,我继续着我的多看理论。她已从从不抬头看经过的人,变成了偶儿会看一眼。自然,我们对视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有一天,我到文荟图书馆一楼水房去打水喝,在坐电梯时候遇到她。我没有去看她,她抬着头看对面的墙壁。到了五楼,我让她先走,然后我们都回到各自的位子。 又过了十几天,我感觉自己有必要和她们三个都认识一下,便写了一个纸条递给那个她高高胖胖的闺蜜,然后就去食堂吃饭了。第二天,她闺蜜什么话都没说,把那纸条还给了我。 后来,她没有离开这个自习室,而是把她的书搬到了图书馆的最前方的位子。第二天,我也把书搬到她位子后面坐。 搬到她位子后面坐,我感觉自己思维如泉,写出的文章感动人心。她也并没有介意我搬来,而是以后都在那个位子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来了机会。她感冒了,后面坐的人无心把窗户打开。我出于对于她的一片爱意,走了出去,呵斥那个打开窗子男生说:“没看到前面有人感冒了嘛。” 那男生认为那是我女朋友,立刻向我大声到了歉。当我关上窗户,坐到位子上,她还在抽鼻子,只是停止学习,趴在了桌子上。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去拔我的戴尔电脑电源线,准备去吃饭。那是我最近的距离看过她,大概十几公分的距离,我们对视了一秒钟,然后我离去。 过了大概三四天,我便写了一张纸条,大意是:“和你同在一个自习室这么久,也算是缘分,很想认识你,想请你和你闺蜜吃顿饭,交个朋友,并留了联系方式。” 写好之后,我知道她是个文静的女孩,不想让她太尴尬,没有直接交给她,而是把纸条夹在她的日记本里。 接着的一天,我没有来,而是等待她的回复。但她没有回复我,我就又去图书馆了。她正坐在图书馆那个位置,我思绪复杂的坐在我得位子上继续写下去。 三天后,她不在的时候,我想看看那个纸条是否还在?我打开她的日记本,它还在。我拿出那张纸条,把它撕了,扔进了垃圾篓。 此后,我还是时常区往常一样看看她,因为她真的给我的感觉很美好。她从我的眼神里走来,即使我们没有彼此靠近,这温暖,这幸福的感觉,凝固了整个过去与将来。 十一点的夜,今晚月色甚好,远方佳人思远方,我又孤独的行走在一片光明的黑夜里。半路上,那个胖姑娘挎着她黑色电脑包走过没人的转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无名的演讲 随着我的书的基本思想已经形成,就参加了学校的一次演讲比赛。 那时,我的心里燃烧着火的激情,眼神像钢针般能刺碎最坚固的铅板。我的步子迈的很镇定,很稳重,因为我是那么的渴望,渴望秋天里的残花能够被温暖的阳光和春天里生机勃勃的种子蕴含的巨大力量所洗礼,让每一个花朵都能又红又大的。这也只是希望,虽然我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只要走的路是在通往渴望的光。 身体素质的薄弱,人文教育的欠缺,进而思想的浅薄,于此而出的个人的迷茫,意志力的薄。 那么这种改变力量来自哪里,又如何去调和? 人似乎陷入一个怪圈,他们渴望力量,却意识不到自己会有力量。这种直觉的培养,他才会无所畏惧,他的心才会沉下来。这样,超乎寻常的力量,希望才会不那么渺茫。内心的安宁是最高的幸福感,幸福论不是享受论,并且认可这种幸福感具有达到一定精神水平的持久性。这种安宁不是一种绝对精神上的自我安宁,而是纯粹追求后自我的肯定。 首先我们必须意识到人受利于习惯,又受害于习惯。从时间的流逝导致社会的质变关系上来看,这种社会既定的习惯,更广意义上的一个节点来说是弊大于利的。社会在人民的行为下在不断变革,社会群体性的思维习惯通常隐蔽,又根深蒂固,而且具有社会延续性,所以为适应新时代要求必然要因此主体行为总是一定思想下的产物,或是他人被动下的产物。行为的习惯,一般是作用自己精神,产生一种持久渴望的动作。但它时常受到外界的干扰而发生短暂的变化。 人生需要磨练两股之气,肉体之气和精神之气。气息饱满方能认识到自己会有力量,再通过物质力量,道德和美调和这种气,才是真正经独立精神教育出来的人。 体育之锻炼,人文之修养,方可德,方可定,方可静,方可虑,方可得。静是最具有创造性的思想态度,到达极静的程度才能在思想中自由的动起来,一旦你的思想到达极动的时候,它就会慢慢的收缩到静的状态,这就完成了一次真正的创造性活动。表面看到重复一切的静,然而内心却在不断的向上变动,就是一种坚持,这种坚持就是为了达到一种极动而静,去领悟另一种静的境界,也就是蔽而新成的过程。在到达另一种静的过程中,根系发达,才能枝幻叶茂,大智若愚就是一种静的境界。 对待自己,独立肉体外在上横向之轻,内在上纵向之重;独立精神范围上横向之轻,深度上纵向之重,这是每一个立志重新塑造自我的必然追求。轻才能使人更具能量,肉体沉重——人易生病,免疫系统易破坏,拖慢人的自我行为,会产生精神上的横向之重。人若培养精神之轻,需防有毒思想之入侵,保护思想,还思想一份净土。范围上精神之重,会使人活动毫无规律,不知所措,进而产生外在肉体之重。对待别人,精神要有《不可承受之轻》中之重,即为责任感。总之万物都是动则轻,静则重,静和重是人和万物追求的根本。但在追求之中,防止生活方式过于单一,否则人会陷入一种思维僵化之中,生活方式的僵化,从而无法走出自我。学习与娱乐是该结合起来的,想与做是该结合起来的。 礼仪之邦,言有故。读四书五经,天下文以知德,知天下以悟其道,中国人方可不迷失。道越深则没有方向,万事万物都是你的方向。未有德,未有道,现代科学之术何以成?比如拉弓,上下中,方向对,才行。人文阅读,调和人体之气,为道铺路。道即为一种饱和之气下的人生观,世界观。人年轻的时候要多接触,才能有道,作用于术,才能有真正力量,并体现真正的德。德包括精神的,物质的,是精神与物质的统一,即为存在美的人。 信仰绝不只是宗教信仰,他还可以是你的一种认知。即使我们没有宗教信仰,我们也该从个人改造过程中,从这个社会里抽取适合自己的信仰。 《易经》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种行为的触发,有赖于人的激情。激情的产生的第一个来源便是良好的身体素质,进而得到的对世界基础性的认知,并在人文的修养中作用于文与工,去体会到这种直觉美感,产生力量,且认同这种美感和力量对改造自我,实现自我价值的快乐。 人自身的力量是外界力量的转化,外界促进的力量越大,自身的力量也越大,理想的力量是其它力量无可比拟的。如此而来的人,有德而通社会之道,有才而不恃高,有追求而无欲望。 社会上的人的一切行为,都不是随意的堆砌,而是有规律进行的。为了打破这个落后的规律,必须打破一个开口。这个开口就是青年人,尤其是那些那些将要进入大学或是已经进入大学的人,这些人思想相对先进,最具有变革精神。 年轻人,拿起我吼出的钥匙去奋斗吧。让那些自困的枷锁,腐朽吧。这些枷锁把你们困惑在自私的精神领地里,享受不了博爱的宽广;这些枷锁把你们躯体困惑在一个小柞坊和一张床上,享受不到世界的自由;这些枷锁把你们的躯体困惑在臃肿的重之上,享受不到象征美的轻。 我多么呼唤:“全体的人民都追求自己的人生吧,那里才是真正快乐的地方。”从每一个天分做起,从每一个爱好做起,从每一个震撼心灵的感受做起,从千千万万的方向。世界都是你的老师,自己是自己最大的老师。 人的这一生该怎么活?这么承重的话题,总是需要个人来书写的。但是若是我们不未雨绸缪,其结果往往是悲剧。人的一生并不是自然的结果,而是一种理性c感性的设计——人自私c愚笨的改变。最后,这种痛苦的蜕变,并不是一种突变而是一种量质变的转化,坚持在此刻是最大的美德。 书籍是人成长的沃土,国家此时要大力修见图书馆,让更多的人有更多的渠道融入这股自我变革之中。老子言:“不尚贤,使百姓不争。”国家该更加的尊重人才,尊重知识。 纵观人类的一切进步,只不过是为了把人与人在肉体上和精神上拉的越来越近,由此你该知道我要说的话了吧。 我在此试着说这应该需要人的道德和美德来调和,同时需要社会给予这种力量自然释放的出口。这就需要社会平等,包容,和谐,法治吧。或许还有更多,又是什么?对,是时间,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人性的问题,不是毫无希望的。 总的来说,每个人自然该结出两个果实:“一个是肉体之子,一个是精神之子。”对于一个完整的人来说,这两个是一个都不能缺少的。肉体之子是为了人类精神之子的延续,精神之子是对自己人生价值的体现。人一旦突破了自己,就可以无限可能。如果我们得到了良好的教育,我们的才华就会自然的就会敦促我们实现自己的理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无畏的奔跑 国庆节假期的一天,我走在南京路上去见大学的几位同学,看到人们花花绿绿的走在高楼之间。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闪烁着美的色彩,而那些脱离美都是自身卑微的变体,那些扭捏作态,像极了狐假虎威中的狐狸。那些生活中的有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昂着头,穿着皮鞋或是高跟鞋,不看下层人民一眼,就证明他们与众不同,具有优越感,这真是孤芳自赏的卑微感。 我看见她,她安静的坐在柔和灯光下的一角。假使我以五年后的心态来看这件事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是她丝毫没变,还是在我看她的时候她又变回来,至少在我看她的时候,她丝毫没变,眼神还是那么单纯,动作还是那么随和,只是嘴唇稍微抿了一下,感觉她有些急促的样子。过去,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想做什么都做什么,她以她那时候的认知选择我,而我只不过保持着眼神表面的单纯。 第二天,我还在想着她的事,走在路上,我感觉中国人怎么了,都被生活压低了头,他们神情憔悴,面无微笑。我感觉不可理解,为什么他们不微笑,而是把自己搞的好像已经死了。他们的表情刺激着我,让我感觉这个世界在躁动不安,充满着忧郁。 那天就像多少今天的今天,今天还在继续昨天的悲伤。数不清的难眠之夜,我一个人独坐在看台的长廊之上,夜色空蒙,城市吵杂的蠕动声缄默了下去,在这声声泪下的回忆鸣曲回荡下,我忍受孤独,饱受煎熬。“爸爸,爸爸。”心中默默地喊着。 但这是亲情的自然表露,它们使我的内心更加的澄清,我更有精神的动力坚持自己的理想。我不哭泣,我奔跑,我汗流,我累,我想到了千惠,我想到了爸爸。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心里一定要装个人,好久没见,我好像忘记千惠。但只要我想,很快这个人就会像舒展的画卷般浮现。这打开了泉眼,这种记忆并不是被陈列在博物馆里,而是作为一种力量储藏在脑海里,每当意志薄弱或是痛苦的时候可以以此慰藉。 我看到那么多年老的太太为了不至于让自己退休后如同一张弓一样太松,身体垮了下去。我看着那些男孩子女孩子也加入了这些大军中,我心里充满了希望,民族的未来是年轻人的,只要年轻人一天天的朝气蓬来,一切都会更好的。 第一天,我很累,大腿扯着筋疼,我默默忍受 第二天,我一瘸一拐的走路,我坚持 第三天,我腿上的乳酸想要了我的命,我继续坚持 第四天,我慢慢的减缓了速度,我好受了些 第五天 在我奔跑的过程中 十点多了,锻炼的大妈大爷们都回家睡觉了。一群女孩子如平常一样在操场嬉笑闲聊。 当我跑到第五圈,突然有位女生大声对她同伴说:“如果他跑十圈,我就嫁给他。” 当我跑了几圈之后,我就停了下来。 她的同学都开始取笑她说:“嫁给他,嫁给他。” 她说:“他只跑了九圈,我只想看看我和她的是不是默契。” 而我确实跑了九圈,这该死的夜,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放肆的倾吐自己内心的孤独。 当我的身体气通畅,我感觉自己浑身有力,从而我的精神饱满,心灵变得更加的和谐。人生本该就是一段捶打的过程,而不是煎熬。一旦外在不动,内在就接近死亡。我懂得了锻炼,我继续,一千多个夜晚,我奔跑我感觉到我看所有的男孩子像我的兄弟,我看所有的女孩子像我的女儿。奔跑中,我的意志力更加的坚强,我用它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那面墙,那张桌子陪了我三年,我懂得了坚持,我困了会让冷风吹,我想起了爸爸冰河之上挑水颤抖的身影,它触动我的神情,在这难以承受的日子里,我闭着眼睛,不断的想起并对自己说:“坚持,坚持”,我想起了千惠永远的微笑,她给我的神情注入了力量,使我精神振作,我坚持继续奋斗。 大学同学聚会,我自然看到了菊子。她和原先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直发变成了卷发。 我们聊到结婚的问题,菊子笑着说道:“公司有很多女孩子,高材生们需要的,我可以替你们介绍?” 大家都不好意思说话,就扯到别的话题了。 再聊过之后,在团购网上定了一个位置,就去了。我们吃的是烧烤。 我在锻炼的时候,遇到了各个职业的人,他们有医生,退休干部,退伍军人,证券分析员,自由职业者,到了中年,他们都意识到了锻炼的重要性。我给他们讲些农村的故事,他们都非常乐于分享我的观点。但有些人就说了:“还真有人敢在上海人面前,说自己来自农村。” 每当我看见了自己的不足,我把改变当成自己的习惯。在我知道自己作息时间没有规律,降低了生活学习的效率,我会一点点的让自己行为在计划中。我知道中国这个社会的环境有问题,这里的国民喜欢嘲笑异已者,但我不,我也希望中国人都能如此。在我听到别人有着良好的想法,我会去鼓励他,让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在通往我的路上,我改造了自我,但这自我并不是以自我为中心,而是永远有着和别人友善的互惠。 在夜里,我知道厚被子的暖会颓废了我的意志,我知道人在半饥半饿中,自己的身体才会去抵抗,才会让身体更加的强壮,所以我叠起了厚棉被。这样,我又有了夜里自然抵抗活的激情,那些外界给我吃的生活的糖衣炮弹,我拒绝,我以我意志护我身体,它让我意志更加的坚强。 我心中有个理想,我已经坚持五年,我一直勇往直前,我知道黎明就在眼前理想不是简单的一句鼓励,而是一定能力下自然而然的结果。《诫子书》言:“非淡泊无以宁静,非宁静无以志远。”可光如此还不够,还需:“非意坚无以志成。” 这就是我以后的人生,我精壮的身体成为了我逾越一个个障碍的本钱,我的意志力让我在任何时候都能奋勇向前,我个人的经历和大量的阅读让我心态平和。至此,我认为人生都是残缺的,他们都不突出,可任何人都是可以改变的,而且任何人都是自己精心设计的作品。 我奔跑在自然中,我用自己的意志去坚持自己的梦想并感觉到了幸福。 当这些改变不断加深,人性的弱点便显现出来,我过于想实现改变,心里亢奋,很多夜里,我都难以入眠。于是又去写一封不会寄出的信,看着那些写给千惠的心灵信件,我已经写了十二封了。 待我如往常一样走在十一点的夜里,我听到有人在喊我,而我回头,却空荡荡的,只有那路灯孤零零的亮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邮寄的鼠标 为了能让我的思想变化起来,后来我离开了图书馆,来到了那片草坪旁的一教写作。 有一天,我早上六点准时在食堂吃饭,我却吃着吃着就把餐具端到操场去。待我反应过来,四处无人,我送了餐具,没有多想就来到了教室。在教室待了一个月,六个月已经过去了,在我快写完的时候,又去了图书馆。几天后,我突然发现她的书还在,人却不来了。 我便在她那个文静的闺蜜出去倒水的时候,喊住她说道:“那位同学怎么不来了?” 她显然知道我指的是谁,就说道:“她最近有事,所以没来。” “那你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吗?”我急切的说。 她闺蜜笑着说:“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问问她。” 我道了谢,就去座位上坐下了。坐后,我心里困惑,就走出了图书馆。来到操场,我在单杠那里拉了十几个迎体向上,咬着牙渴望着第二天。 第二天如期而来,那天我没有去那个靠近黑板的位子,而是在靠近门的位子坐了下来。不久,她两个闺蜜就来了。我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那个文静的女生就要走出去。我急切的喊住了她说:“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当时,我顿时感觉脸色难堪,但还是说了句:“没关系,谢谢。” 说后,那女生就走了。我内心极度矛盾,站在最前面靠近空调的窗边。天气空冷,一个独自的身影越走越小,我想道:“爱情也许并不是一味的苦苦寻找,而是像磁铁一样彼此吸引。最好的伴侣该是基于相似的认知,即对美的一致追求” 然后,我就趴在桌子上,一片绝望中,我写道:“当我眼睛含着幸福的泪水看着她,我不认为我在看着她,而是在和她说话;当我眼睛含着幸福的泪水看着她,我认为当我牵起她的右手,却吻向她的左手,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可那天下午,她突然来到图书馆。当她走到她位子的时候,看了看我,而我那时候感觉自己找她三次,她都拒绝了,心里很卑微,就没有看她。 然后,我就借着痛苦的心情,到一楼倒点水喝。在我坐电梯上楼时,突然二楼电梯门开了。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走了进来。然后,我躲开目光,在余光中,她在微笑看着我。 很多一瞬间都是恋恋不忘,很多恋恋不忘又都是一瞬间,时间一秒一秒的过,这爱情的滋味如同我死去的父亲,让我感觉这一秒一秒之间隔着永恒。 在这以后,我时而遇到她,我们都默默走开,融入滚滚人群中。缘分过了,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在本以为是一场真爱的氛围落幕后,我那怀着为中华民族崛起而读书和立志拂去蒙在中国人普通民众面孔的尘灰,将背后灵魂的悸动展示给世人的双重信念,更加的强烈。 既然我不能得到人间的小爱,我就去寻找人间的大爱。终于,我以思想不可借鉴,其它可以随意的写作态度,写写停停,写不动了就借鉴借鉴别人的写作方式,并自我安慰道:“你,初中考高中差五分,是父亲花3000块钱买上的。你,高中考大学又考了两年才考上。你,本科考研究生又考了两年。你,要知道自己不是那么聪明,又没爹和人家拼,只能跟别人拼耐力。高中时候,你,作文又大概只能得四十五分左右。为此,你真的只有把自己人性的偏执发挥到极限”。 天不负有心人,在这样复杂的感情和自我认知下,终于到一六年十月份,自我认为完成了那本《自我变革者说》。 我高兴的看了又看,感觉自己再也不用活在别人的思想体系里,终于找到了自我。在一片高兴中,我又略作了修改,又自己作了序和前言。那时候,我对自己的理论体系充满信心,但我深知自己力量渺小,便希望借助别人的力量把它发表出去。 于是,我便去找这些合适的人。首先,我决定找自己本学校的文学院的老师。在学校官网上,我终于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便一一发了邮件只说:“写了一本书,并把大部分章节发给了老师们,希望能得到指导。” 过了几天,有一位女老师回复了我,她说她在美国出差,不能和我深入交流,但祝贺我。 后来,终于有一位男老师,同意和我约定时间单独聊聊。 在星期五,我就满怀希望的去了。老师一开始有事,我就等了一会。等老师忙完了,我把书递给他。那时,我心里很平静,因为我对自己的理论体系充满信心。 老师随便看了看,就问我:“打印的字有大有小是怎么回事?” 我说:“可能是打印的问题”,说后,我问道:“老师,您怎么评价我的书?” 他说:“那我就直说了,一般评价书,从语言,写作结构和思想来评价。我随便翻了翻,感觉语言很平常,并没有一看语言就有读下去的欲望。阿来的《尘埃落下》就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魅力,不用看内容,光看语言就想继续读下去。当然语言也不是唯一的,如果语言不行,就从思想来评价。你这本书,我就随便看看,还不能评定。” 此刻,我心凉了半截,自信心一下子矮了半截,便转话题说道:“老师,你看我这本书如何才能出版?” “一般出版社是不愿意给新人出版书籍的,除非你写的非常独特,比如阿来,她对自己的作品非常自信,它找到编辑,编辑不看,他就不走。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把它发表在网上,然后拿着网上的阅读量,这样估计好出版些。” 我没有说话了,便表示谢谢要走,但老师最后还是说了句:“这本是不是送给我看看的?” 我说了句:“这只是初稿,等以后修改好了,再送给老师。” 待我谢过老师,关了门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我思绪万千,坐在回上海甲子大学的校车里,一直望着窗外,秋天里的太阳射的我的脸火辣辣的。 回到学校,我不知所措,还是凭着感觉把它改了又改。看来,本学校不行了,我就把它寄给北京燕京大学的教授们,北京燕京大学不是一直以学术自由而为傲嘛。当我在北京燕京大学的官网找到了那些教授的联系方式,便又一一发了邮件。但事与愿违,没有一人回复我。 至此,我的希望全部破灭了。爱情的破灭,理想的破灭,对父母的愧疚,已经来不及学业的压力,我的精神终于走到了彻底奔溃的边缘。但我的人性又还是个有一丝希望就绝不绝望的人,还有半年的时间,我要抓紧时间完成我的毕业论文《区域智慧能源关键技术研究》。 但后来又传来学校要严格把关毕业论文,而且还要提前进行校审。这让我彻底快绝望了,我问了其他同学,他们都说是真的。我的计划已经完全打乱了,我不知道如何办。但我还不能绝望,我想到:“过年我就在家里写,应该可以赶上,我要立刻行动。” 可我又想到:“明天还要到上海已子大学开会。王老师虽然严肃,脾气暴躁一点,但他心非常软。” 于是,在忐忑与希望中,我就给王老师发去一条信息,大概的意思是:“王老师,上研究生以来,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但是今天我求你一件事,从上海甲子大学到上海已子大学,来回路程需要三个小时,我希望你还是在上海甲子大学开会。” 果然第二天,王老师又在上海甲子大学开会。会议上,王老师教我们用sketchup画图,我没有画,而是在网上找个类似的想唬弄过去。王老师一直对我很好,他并没有说我。 在会议结束后,王老师让其他两个同窗做明天讲的ppt。第二天到了,王老师问他们做的怎么样,他们都低头沉默表示没做。 王老师没有发火,但不知怎么搞的,学校的投影仪坏了。王老师就半商量的对我们说:“这投影仪也不争气,下次就去上海已子大学开会吧?” 听到这句话,我当时心都凉了。对那两位同窗心怀不满,就在回到实验室后,跟人指桑骂槐的说道:“人心,最可怕的就是嫉妒。” 这句话,最终把人性的弱点发挥到了极致。一开始,大家还相安无事。有一天画图,王老师关心的说:“少华,怎么连个鼠标也没有?” 我当时也没在意,就随口说:“回去到淘宝上买。” 又过了两天,王老师又说:“怎么还没有?” “快递到了,还没去拿。”我当时回了一句道。第二天早晨,我就把那个王老师给我们配置的台式电脑上的鼠标拿掉,插在笔记本上,当作自己的鼠标。 第二天,王老师看了一眼我的鼠标,他没说什么。而我的心中一直在想:“王老师是不是看出来这不是新鼠标?” 从上海已子大学回来后,看到自己的论文,我感觉绝望了。哎,我真的自作自受。当时,我经常听到有人在背后喊我,等我回头看,又只有陌生人走过。 至此,我的疑心病在我幻听的精神状态下无限的放大。那时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我不想让人感觉我人品有一点点问题,让这个来自农村的孩子又变的卑微。 我的虚荣在十二年前,让爸爸伤透了心,爸爸原谅了我。现在,却又一次让我走向破灭的道路。爱情的破灭,理想的破灭,学业的绝望,对父母的愧疚,她还在我心里不断的轮回,我自己人性的弱点,我幻听的更厉害了。 有一天,我的一个同窗回到寝室唱好似《智取威虎山》的片段。我当时非常气愤,想到他是不是乘人之危,在其中挑拨离间。于是,我说了句:“外面的雪下的大吗?” 他停止了唱歌,上床睡了,然后为了确定我的判断,我在电脑上快速的胡乱敲打键盘,然后重重的按了一下确定键。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我这样做也让事态更加的不可收拾。后面几天,在我那混乱的意识里,我感觉他一直攻击我的疑心病,让我感觉总有人在挑拨离间。 两天后,我的精神侧底更接近奔溃了,幻听到有人要把我害死,但我用我的双重意志力控制着自己,并用我书中的自我变革理论转变方式,向王老师倾诉我的痛苦,哭了起来说:“我写了一本书,本以为我对不起我的父亲。” 王老师给我拿来了纸,递给我水喝。等我擦干眼泪,出来的时候,那人在偷听我和王老师说话。至此,我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有人在挑拨离间,每个人似乎都在猜忌。我真的无法忍受,于是到了教室,我提出退学,匆忙跑了出去。同窗们不久也跑了出来,跟我说:“几年的学业,你不能这样放弃。” 我想到自己的家人就又回来了。哭诉以后,第二天,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那天晚上,我们如往常一样在食堂吃饭。可我总是感觉饭菜有毒,但我还是用意志力控制着。 吃完饭回去后,王老师估计应该明白了一切,他知道我患有精神疾病,对我说话很小心。但当我听到王老师布置任务中鼠标那个单词后,我幻听到有人跟我说:“赶快到医院抢救,现在还来得及。” 我依旧在用意志力控制着,九点后,我们便坐王老师的车回去。看着涌动的黑夜,我突然喘不过气来,我的意志力终于来不及了,我的精神终于彻底奔溃了,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我用脚扑打着汽车,想跳下去。师兄弟们拽着我,我拼命扑打。因为在上海已子大学吃的饭,我便喊道:“王老师想害死我。” 并在扑打中,掐了那个人眼睛一下。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试着回想车中的人,我发现我只能记起我师弟的名字。于是,为了活命,我装死躺在那人的怀中。 在一片安静中,当我短短的二十七年人生蜡烛即将燃尽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我死去的父亲和我那还健在的妈妈,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等我闭上眼睛,静静的等死,我突然发现我的精神镇定了很多,于是为了活命,我继续装死。快到了上海市丙子人民医院,人们都下了车,我赶紧逃离了车子。 跑在一片人多的路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然后我就去打车,自己去医院。可是没有一个车停下。就在迷茫时,突然来了一个公交,我就混混沌沌的坐了上去,在司机的指导下来到了医院。 医院里,病人多的世界里,基本上没有一个人理我,只有一对老人对我表示同情,我对她表示无限的感恩。这短短的人生一幕,给我内心极大的震撼。那种人性的冷漠,以后久久徘徊在我的心灵,更加的促使我完成一件事。 和那对老人一起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救命,我感觉自己人格卑微,自己也活不过今晚,但我深深知道我的亲人已经在这里,我的哥哥也即将赶来。我把王老师拉到一个角落说:“王老师,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哥哥,我的亲人。” 王老师没有说话,然后我们又走到了医院大厅。我走到大厅,坐在医院病人等待的椅子上,闭上眼睛,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刻。等过了一会,突然我在心里听到有人对我说:“少华,赶快跑出去。” 我跑到王老师面前说:“王老师,我怎么有第六感觉?”说后,我就跑出了医院。 虽然我虚荣,不能做到表里如一,在面对人性时疑心病重,但我却有在面对生死时,在人文阅读中得来的人道主义精神。当我在内心确定这是鼠疫,我便离人群,坐在地上大喊着:“这是鼠疫,都去检查一下,这是鼠疫!” 其中的很多话,我都记不清了,但最后一句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狮吼道:“这是命运,这是命运,这是命运!” 待这句话说完,有个人在我心里对我说:“把身体上的东西都扔了,然后跑到马路上,让车把你撞死。” 我跑到大路边,然后他对我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活的机会,你想想自己有什么罪过?” 我立刻回想了起来:“我高一那年,我的虚荣对父亲造成的伤害。我做人的表里不一,我学业的荒废,我利用王老师人性的心软,发的那条信息” 在我想到这么多,那心里的人便对我说:“现在,你可以去死了,立刻撞死在墙上。不然,杀死你所有的亲人。” 然后,我就用头狠狠的撞在墙上,但我并没有死。他又在我心里说:“再来,再来” 我狠狠又撞了很多次,但是还没死。他便说:“立刻,躺在地上。” 我躺在地上,他又说:“起来。” 我起来了,他又说:“躺下去。” 还没等我躺下去,他又对我说:“前方有条河,你立刻跑过去,跳下河去。” 我立刻去寻找那条河,寻找的路上,我和我的心里人又有很多对话,我都记不清了。 月亮在天空,河里几乎一片漆黑,倒映着公寓里的白炽灯,蜿蜒到很远出的光明出。我站在白石桥上,就要跳了下去。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哇了一声。突然,我幻听到有人跟我说:“等等。” 这时,我开始半信半疑的意识到这是一种幻觉,于是我跳下白石桥,对自己说:“操你妈的,我不能跳,你要害死我。” 然后,我就往回走,那个内心的超我对我了如指掌,不断的攻击我人格的弱点,在我的心灵狂吼道:“你赶紧跳下去,立刻。” 我试着什么都不想,但是没用,他突然说:“我已经用心灵感应控制了警察,任何靠近我三米之类的人都会被我控制,他们正走在枪毙你的路上,你等着宣判吧。” 我看向路边,路上的路灯黄黄的亮着,没有一辆车经过。过了一会,我听到有一辆车即将经过,我靠在路边的路上,汽车一冲而过。 我进一步确定这是幻觉,然后它不断和我斗争,我的神经极度错乱。突然他对我说:“你的书,我在你内心已经了解过,你有很美好的期望,但是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真正去做,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罪,他们一旦这么做,就必须让自己死一次,然后才能重生,这是人性。但是你死了,我会去做,因为我可以用心灵感应控制每一个人,让它们朝着最美好的自己出发。你现在往回走,三分钟后,跑到那里,我给你最后的希望,否则我立刻杀死你的亲人。” 我回过头,立刻跑了过去。但我突然停止,我在心里骂到:“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我要和你决斗,杀死你。” 他说:“你确实是我最大的敌人,很早以前我就发现,这世界上只有你有能力杀死我,我要毁灭你。” 我又回过头,继续往医院方向走。他和我在内心不断的斗争,最后我在内心对他说:“那就让我自己死去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狂笑了一阵,对我说:“那人也被我控制了,他手里有刀,很快就来了。” 我没有再理会他,就继续往医院方向走。我看到了我的亲人,我的大哥,老表们。他们很关心的问我话,我还在精神混乱中,不停的说道:“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后来他们给我买来了饭,我没有吃。而后就和他们一起坐车准备回川沙,可心里的那个人始终不放过我,他又攻击我的弱点说:“赶快下车,否则我会让所有人都死在车祸中。” 他的话让我极度矛盾,但我已经感觉这好像一切都是假的,就闭着眼睛坐着车走了。待回到川沙,到了大哥家。大嫂给你做了鱼头吃,到我不敢吃,那人又攻击我的疑心病说:“我已经下了毒,这有毒。” 但我又不能伤了大嫂的一片好意,就尝了一下,说:“大嫂,我吃不下。” 然后,我又躺在床上,屋里的亲人都在为我着急,他们说这说那。我本来混沌得精神更是极度的混沌,但我靠我的意志力控制着。在我刚躺了一会,突然,那人又说到:“鼠疫很快就会发作,你就快死了。” 然后我就跑出了屋子,精神混乱的头炸疼。我躲在墙角里等死,世界好安静啊,我想到了我死去的父亲,在墙角里摸着那灰色的墙。但是过一会,我慢慢安静下来。我就又回去躺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哥哥就赶了过来。他看见我很平静,他也有这方面的经历,也不是很紧张。然后我们吃过饭,哥哥就带我去体检。在体检的时候,那人又攻击我说:“医生已经被我买通,它们会杀死你。” 我在心里和那人不停的对话,让我精神更加的混乱,待走到回大哥家的路上,那人突然说:“前方有条河,赶快跳下去,你一个人死了,就没事了。否则,我会杀死你所有的亲人。”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就去跳河。哥哥立刻神情紧张的拉住了我,然后就又走在回去的路上。在路上,那人说:“若是十分钟之内,你走不到家,所有的人都要死。” 于是,我拉着哥哥加快了脚步。等回到大哥家,我精神混乱的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便让哥哥他们出去,自己静一静。 在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和我在心里激烈的斗争。突然他说:“你快死了,吃点东西吧。” 于是,我喊哥哥把路上买的东西拿来吃。哥哥和二哥,他们都进来了。哥哥给我递他买的橘子,二哥给我递他买的甘蔗。那人在心里对我说:“这两个人都已经被我控制,其中一个人拿的是解药,另一个人拿的是毒药。你自己选择吧?” 在两个亲人面前,我只能选择和我有着同父同母的哥哥。于是我拿了哥哥递给的橘子,吃了下去。吃后,那人突然说:“你吃的是毒药,那是毒药,但你以为是解药。你快躺下吧,你就快死了。” 我躺下,过了一会,心里一片平静,哭了起来。哥哥看见我哭,握着我的手也哭了起来。 突然,那人又说:“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求生的欲望再次让我对哥哥说:“哥,我还想吃东西?” 等我说完,那人就说:“现在你又面临选择,你到底选择橘子还是甘蔗?” 我思想极度困惑,这次我选择了甘蔗。我一口一口的咬着,它的汁水很甘甜,而我吃的泪流满面。 吃完了甘蔗,那人说:“这也是毒药,可你为什么不选择吃橘子,虽然它也是毒药,但是它可以以毒攻毒,你就可以活命了。你为什么开始相信一个人,而不是一直相信他?现在,你没有选择了,你等死吧。” 我流出来了泪,示意哥哥离开房间。哥哥不想离开,他看我态度坚决,就几次回头走出那间小屋。 待哥哥走出房间,我擦干眼泪,心里平静了下来,等待死去。至此,我开始了每个希望自我改变人中遇到的最难的那部分:“人性的自我改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又遇千惠 待第二天醒来,我清醒了很多,好像又一下子找到了过去那个爱笑,乐观的我。但哥哥却对我说去 当时,我不想去,哥哥和二哥硬是让我去了。人很多,排队挂了个专家号。然后等待了很久,就临到我了。临到我以后,我就走到专家的会诊室。我看到一位面相很和善,大概五十多岁的女人。哥哥跟她说了我的情况,我看哥哥描述的不准确,就自己跟她说了。她没说什么就让我去进行心理测试。然后,我就去进行心理测试,测试题很多,我一个小时左右就做完了。 然后,医生让我继续去找那个女医生。我去了,就找她了。她没说什么,就开了几个月的药,然后她对我说:“山上的风景固然美丽,山脚的风景也很美丽,登不上山顶,就不要去登。” 我拿着药单,然后她告诉我怎么吃,然后我们就去捡药了,一看名字是维思通。回到了大哥家,我就吃了药。不知道是我对这个太敏感还是什么,我吃了以后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像睡去了一样,我的思维变的极度缓慢,而且我去回想什么,好多熟悉的东西都记不清楚。 在得了药,过两天我就回去了。等回去了,我继续吃药。这药性更严重,我全无精神,整个人一下子老了下去,整天都想睡觉。过年,同学聚会那天我也去了,但是我心里焦虑的坐立不安。不到半晚上,我就推脱回去了。 快过年了,回到了老家。那个厚嘴唇的孩子,我那童年挚友慧子的弃子,他正门口望着门前的那片田野。 “子唱?”我喊着。 “少华啊,你回来了?”子唱微笑的说。 “这么冷的天,干嘛站在外面?”我说。 “俺奶奶不知去哪了,急的慌。”他不停的又张望着说。 “团叔,过年回来吗?”我说。 “不知道,俺爸在工地干活,要是有活就不回来了。”子唱不好意思的说着。 然后,我跟子唱道了别,就回到了那间还在的土坯房。它静默在那里,门前的十一棵杨树为它遮风避雨。待走到屋子里,一阵凉气,爸爸静静的在相片里守着他的家。 我和妈妈扫了屋顶和地上的灰,就静静的等待新的一年的到来。过年了,新的一年,申城的人已经快全没了。 大年初一我又看见了她,千惠,我看见了她。我两眼无神的看着她,她瘦瘦的,扎个马尾辫,红色长袄,黑色裤子。坡跟的高筒靴子踩着雪发出嘎嘎的响声,像是记忆的回音。 我看着她牵着她的孩子,我的心在流泪,又在为她幸福而微笑。她的孩子很活泼,一蹦一跳的,扎着两个分开的马尾辫。她一家挨着一家的拜年,我看见她还是那样真诚,亲切,逢人都微笑的打招呼。 等到她到我们家的时候,我赶紧从门口走到了屋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看见了我,我只感觉自己心里蹦蹦的跳个不停。 她来了,面带微笑的来,还有她的孩子,还是那样一蹦一跳的。此刻,那个小姑娘就在我面前,而我愣住了。我是在回想,还是在记忆,我搞不清。直到妈妈让我拿糖果给她吃,我才知道我在直直的看着她——她面带微笑。 “哦,千惠,你回来了?”我想哭,想重温那种感觉,但我们已经是大人。我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使我的记忆不在感伤我的神情。 “不用忙活,坐一会就走,你还好吗?” “好。” “你好像变了,变白了,样子也和原来不怎么像,怎么这么憔悴的样子?” “是吗?没有,在外久了,回家倒不习惯了。”我说着。 我多么想在此刻再变回来,可是这是个奢望,因为她也变了——我知道这不是在童话里,而是在活生生的现实中。 “是,不过现在感觉变化不是那么大。” “你真会说笑话,喝茶吗” “不,我得走了,都搬走了,不比原来,路远,还有好几家人家呢。” “这么多年,也没在家喝一口水,拜完年到家里吃饭吧,千惠。” 她并没有拒绝,微笑着说:“这也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家一次。” 晚上妈妈早早的就烧好了饭,吃饭期间我们并没有聊到现在的生活,而是聊到了一些彼此的见闻。吃过饭,时间不早,路又黑又滑,我就送她离开。走在这个没人的世界里,夜晚很静,透着积雪的光亮。 很多话,我想问但是我问不出口,我想知道她五年的一切,可知道又除了徒增伤感,又能怎样。为什么不是个迷,不是,我们之间没有迷,只有友爱。 这五年本来就是这友爱下静静的流淌,在人生很多的无助时刻,我们用以往的友谊支撑着彼此,让彼此在任何时刻都不会丧失对生活的勇气,这好像成为我们彼此永恒的精神支柱,在艰难的时刻喊着对方的名字,一切磨难都因此而烟消云散。 她停在一个岔路口,我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欢乐的色彩,这色彩原本躁动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一切都释然。我知道她对我说,生活有时候不该留恋,而该勇敢的走下去。 她就这样来,又要这样走了,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好像一片空白。当我们彼此在夜色的掩盖下拥抱之后,她真的又走了。 在我回过神来,虽然我有种落泪的感觉,但想到只要她过得好,我真心的为她感觉到幸福。我又想到她一直在微笑,我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哭泣的。 但是我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为我曾经爱过的人,流了目送她的泪。 待一切远去,我擦干泪水。我微笑,我为我曾经爱过的人,为我现在爱的人,为所有的人而微笑。 我想再重温一次坐在河堤的草地上,我想到了爸爸,他在天堂看着我;我想到了千惠,她好像在微笑——你不哭,我就好。 我不哭。 千惠也应该好好的。 我对着阳光微笑,太阳也笑了。 待千惠走后,我感觉这药估计要毁了我,我就把它停了。但停了以后,我发现我的精神好了点,但脑子混混沌沌的,世界依旧变得索然无味。 过完了年,慧子又走远了,而我很快也要到上海甲子大学继续我的学业,继续走在改造人性的路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