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 第一章 秋风秋雨愁煞人 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个不停,阴冷的秋风吹着,天空中翻滚奔腾的乌云仿佛无边的黑幕,遮住了天上的星月,万物肃杀的季节即将来临。 随风起舞的松涛愈发渲染出忧郁和哀伤,在雨声停歇之后仍会发出如泣如诉的叹息,使得秋意更浓,使人的心情更加惆怅悲凉。 秋风秋雨愁煞人,寒宵独坐心如捣,这是李茂现在心情地方真实写照。 李茂死了,身体因为车祸被撞的稀碎,但他的灵魂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有些不真实的地方。 投胎是个技术活,灵魂穿越的难度系数比投胎还高成百上千倍。 李茂觉得自己的灵魂穿砸了,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优点是年轻,名字同样叫李茂只有十五岁。 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和他的前世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前世的李茂三十岁取得生物学博士文凭后混的风生水起,手下有个近百人的团队主持新药研发,掌控的资金以亿为单位。 由他主导开发治疗肿瘤的新药已经进行了二期临床实验,疗效前所未有的好,有生之年必得诺奖的那种。 然而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暗黑般的玩笑,前途无量的他被一场车祸掐灭了所有希望。 如今借尸还魂占据的年轻身体,让从小到大是学霸的李茂连鄙视都鄙视不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太渣了。 一个自诩读书种子的家伙,竟然连县学考试都能名落孙山,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通过李茂获得的记忆遗产梳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乏善可陈,是个死读书的呆子。 最让他不能忍的是还特别怂,秀才没考中不说,遇到劫道的匪徒,不但银两被抢走,文房四宝没了影,还被吓死了,占便宜借尸还魂的李茂身无分文,如今只能暂时寄居在姨母家。 李茂大脑放空足足十几天,最终不得不接受穿过来回不去的现实。 既然回不去,他只能借着这副皮囊继续活下去,但生活并不容易,甚至让他恐惧。 从继承的记忆里得知,现在是北宋末年,新皇刚刚登基没多长时间,没错,就是那个史上最会玩的皇帝赵佶。 切身的压力是温饱难以为继,精神上的压力是注定会发生的靖康耻犹未雪的惨事。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话不是乱说的,而是饱受苦难的人们的经验总结。 “大郎,吃饭呢!” 李茂大脑放空神游之时,身后传来脆声的召唤,唤他的是姨母家的表妹。 表妹九岁光景,虽然面有菜色但双眼非常灵动,鼻子和小嘴长的特别好看,标准的小萝莉一只。 李茂虽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但是一个书呆子学渣,人情世故方面能通透才怪。 书呆子和姨母一家相处的寡淡无味,或许把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信条也用在了亲戚身上。 李茂则不然,他借尸还魂能重活一世,便宜姨母一家帮了大忙,否则他即便穿越成功也会饿死在路边最终变成野狗豺狼的腹中餐,因此他对姨母一家心存感恩之心。 姨母一家也是苦命人,姨父是个手艺半吊子的裁缝,原来在城里有一间裁缝铺,可惜染病之后花钱如流水,裁缝铺没多久就转卖出去。 一家人也从城里搬到这个山坳小村里辛苦度日,便宜姨父至今还病在床上死挨着呢! “大郎,门口凉,快进屋吃饭吧!” 姨母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手里端着一个散发着米香的陶盆,手里拖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三个黑黢黢的面食,和馒头有点像。 陶盆里的米粥只有薄薄的一层,李茂喝了几口嚼了一块酸涩的面食说道:“我吃饱了,小妹你吃啊!” 李茂永远忘不了他最初穿越的两天里浑浑噩噩中一口气喝掉了半盆米粥。 而眼前的小妹却背着他在门外偷偷舔碗底,像极了可怜的流浪猫。 那一幕让他心酸不已,促使他尽快融入到了全新的身份中,把他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前一世李茂工作之余,最喜欢的娱乐方式就是看看网络,幻想着自己成为书中的主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身潇洒傲笑天地。 但他现在明显是拿错了剧本,修仙成神那是痴心妄想,一出场就是贫困交加潦倒不堪的落第秀才,而且还赶上日落西山的北宋末年,简直是地狱难度的生存模式啊! 敢问路在何方?李茂茫然了。 本睡半醒的时候,李茂感觉屋子里来了不少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隐隐还有悲伤的哭泣声,一声高调的哭嚎把他惊醒。 睁眼看到姨父被几个人抬走,姨母和小妹伤心欲绝的扑在姨父身上嚎啕大哭。 终究还是没能多挨几天吗?穿越而来的李茂没有和姨父说过一句话,但心里酸楚不已。 心疼的是姨母和小妹,姨父即便卧病在床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个念想,现在这个徒有四壁的家随着姨父的死去彻底崩塌了。 姨母和小妹在乡邻的帮助下操持丧事,丧事很难办,因为这个家连一口最廉价的薄棺材也买不起。 小妹泪眼婆娑的看着被一卷芦席卷着的父亲,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头,哽咽说道:“娘,把我卖了吧!爹爹这样孤零零下去,会冷,会没有地方住,会被人欺负的。” 姨母抱紧小妹哭着摇头,她不能把亲生女儿推进火坑。 失去了丈夫,再没有了女儿,她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小妹抱着娘亲,“娘,家里已经没有米粮了,把我卖了总能换些银钱,给爹爹风光下葬,这个家只有我能换些活命钱啊!” 想到丈夫的后事,空空的米缸,女人哭的更悲恸了。 “他嫂子,这也是个活命的办法,我们家玉莲去年卖给了城里老爷家做丫鬟,总比卖给勾栏瓦舍好一些,离的又不算远,总有见面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擦着眼泪帮忙出主意。 “苦命人只能苦巴巴的活着,小妹自卖自身也是她的一条活路啊!” 乡邻们七嘴八舌的附和着,卖儿卖女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 村子里被卖掉的儿女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这是穷苦人家活命下去的最后手段。 尽管心疼,不舍,但真的没有其他活路了。 正如乡邻们说的那样,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丈夫还等着下葬,除了卖女儿还能怎么办? “他嫂子,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思,我就去帮你问问,不通过人伢子扒层皮还能多要些银钱。” “嗯!”姨母和小妹同时应声。 山坳距离县城不远,中午就来了个自称王老爷府上管事的老头,看了看小妹的模样和身段,当场就给了十五两银子。 小妹在一张契约上按了手印,母女俩抱头痛哭,苦苦哀求老头等人下葬后再去王老爷府上。 管事儿老头知根知底不怕小妹跑了,爽快的答应下来。 李茂对此一无所知,不光是办丧事吵闹的很,姨母和小妹也有意瞒着他。 有了银钱买棺材收殓尸体,母女俩跪在地上烧着纸钱银课纸。 小妹双眼通红说道:“娘,剩下的银子买些米粮过冬,再给表哥一些做盘缠,我不在家了你要好好过,我还等你去看我呢!” 姨母泪眼婆娑,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都变成了眼泪,小妹握住了母亲的手,“娘,不要哭,会让表哥听到的。” 李茂身为晚辈和实在亲戚必须戴孝送葬,坟地就在山坳上的几棵松树林中。 乡邻们帮忙把棺材放进去,他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培了第一把土。 “姨母,小妹呢?”李茂发现少了一个人,姨父下葬怎么不见小妹? 姨母嚎啕大哭,凄凄切切的把小妹卖身葬父给兄长买药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道:“王老爷家规矩多,小妹天不亮就被带走了,说是怕沾染上晦气” 李茂脑子嗡了一下,小妹卖身葬父?乖巧懂事的小妹卖给了别人? “不行,我要把小妹找回来。”李茂无法想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买卖人口啊! 这该死的万恶封建社会,他第一次感觉到旧社会满满的恶意。 “大郎。”姨母双手抱紧李茂的腿,哭着摇头道:“大郎不要去,白纸黑字按了手印,去了衙门也没有理,会被打死的。” 乡邻们在一旁劝慰,李茂听了半晌才明白。 小妹不是卖给了青楼妓院,也不是被卖去做童养媳之类,只是在大户人家里作丫鬟使女。 隐隐作痛的心口略微缓解,主要是一个乡邻说了这么一句:“只要有银钱,还能把人赎买回来。”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清河县武大郎 土坯茅草屋内,李茂对姨母招呼他吃饭充耳不闻,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赚钱,赚钱了把小妹买回来。 尽管只和小妹相处一个月不到,但小妹的音容笑貌已镌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那么懂事的孩子,还不到十岁,做出把自己卖掉的决定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是不是在挨打受骂,是不是被虐待了不给饭吃? “大郎,吃饭吧!”姨母把粘稠的米粥递给李茂,又给了李茂一个小布包,“买了米粮还剩下了一些银钱,足够大郎做盘缠回家。” 李茂喝着米粥,突然觉得喝的是小妹的血,吃的是小妹的肉,强烈的悲愤感充斥在心。 他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否则他还算是人吗? 再者李茂回家也没什么出路,原版的李茂家在东平府治下的三合镇,父母早就不在了。 家中的田地归了二叔二婶,条件是供他口粮和读书科举,回去一样是寄人篱下。 叔婶对原版的李茂读书颇有微词,这次考试名落孙山,回了家叔婶还指不定怎么奚落呢! “姨母,我还是留下吧!小妹不在家,姨母一个人过活也难,再说我二叔二婶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清楚,我不想回去看他们的脸色。” 姨母对姐夫家叔婶的性子哪能不了解,当初姐姐和姐夫病故,分家的时候还是她仗着泼辣的做派给问外甥争了一份家产,让外甥可以继续安心读书。 可惜外甥运气不好,到现在也没有考个功名出身来。 “苦命的茂儿啊!”姨母吧嗒吧嗒掉眼泪,显然又想起了死掉的丈夫,卖掉的女儿,李茂劝了好久才让她止住悲声。 吃过饭食姨母沉沉睡去,李茂打开小包袱,里面有一小角碎银子,两串大钱,估摸着有三贯左右,用来做本钱绰绰有余。 至于怎么赚钱,他明天得去县城一趟仔细看看琢磨琢磨。 进城寻找营生还是其次,他主要是想见小妹一面,看看小妹被卖掉后有没有收到苛待,赎买小妹需要多少银钱。 不尽快把小妹赎买回来,这个心结恐怕一辈子都解不开。 翌日天不亮,李茂好生把自己捯饬了一番,他虽然是不第秀才,但勉强算个穿长衫的读书人。 在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有宋一代,读书人的社会地位不低,秀才名头是个不错的通行证。 当李茂走了几里山路,站在县城的城门外,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城门上的县名让他发呆发了一刻钟。 清河县,这对一个熟悉历史和野史的李茂来说,信息量有点大,让他的脑子险些短路。 正史中对清河县所记寥寥,但野史中,北宋年间清河县绝对是大名鼎鼎。 和清河县有关的人物如雷贯耳,比如武大郎,武松,西门庆,潘金莲,王干娘等等。 李茂压下对这些知名人物的好奇心,进城后打听王老爷的府邸坐落何处。 他十分迫切想要见小妹一面,但在王老爷府邸外吃了闭门羹。 门子说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王老爷阖家去玉皇庙上香还愿,三日后才会回来。 寻人不遇,李茂在城里逛了逛。 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那副著名的清明上河图,尽显东京汴梁的繁华,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小的清河县也也闹的很,或许是清河县也有个运河码头的缘故。 坐贾行商,店铺林立,人流络绎不绝,因为赶上中秋佳节,灯市的人气儿最高,几乎达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以前看资料只记载有宋一朝最为富有,商业发达,身临其境的李茂亲眼所见,比任何资料都更加生动,他现在就有一种在后世赶大集的错觉。 李茂观灯望景的心情收敛后,心思转向如何赚钱。 路过狮子桥的时候,一阵马匹的嘶鸣声迅速由远及近,一匹快马在街上冲撞,显然是受了惊,而且直奔李茂冲来。 前世的李茂就是出车祸憋屈死掉,惊马的速度快的很,被撞上不亚于遭遇一场车祸。 他可不想再被撞死第二次了,尽可能的朝一旁闪去。 马腿擦着李茂的脸而过,吓的李茂站立不稳在地上骨碌几下。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凄厉惨叫,随后一个人也骨碌到了他身边。 李茂扭头一看,受惊的马竟然直接撞进了人群,四五个人狼狈的跌倒在街边。 至于那匹受惊的马,此时倒在地上吐白沫四肢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差一点又挂了。” 李茂的心脏扑通扑通剧跳,惊出一身冷汗。 没等他扑棱身上的尘土,身旁摔倒的那个人哭叫着狂奔,又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马匹倒地的周围,地上散落着二十几个炊饼,两个箩筐已经破了。 其中一个箩筐里竟然坐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双眼呆滞忘记了哭泣。 最惨的是那个被马腿踩到的妇人,小腿处的布裙被鲜血浸透, 一声接一声的叫着痛,却还不忘挣扎着去捡拾地上的炊饼。 “车祸现场”有点惨,李茂看着不落忍过去帮忙捡炊饼。 那个受伤的妇人急切道:“大郎,快去照看迎儿。” 富有同情心的不止李茂一个人,陆续有人把炊饼捡起来放进箩筐里。 “武大,你家婆娘腿伤了,快去找个郎中看一看,别是断了骨头。” “三寸丁,迎儿有我们照看,你快些去找郎中吧!” “谷树皮,我们还能昧了你的炊饼不成?” 李茂怔怔的看着手足无措的那个人,身高大概不到一米二,面色黝黑布满褶子,细长的脑袋,八字眉三角眼还没脖子。 这副相貌猥琐的不得了,丑出了新高度。 让李茂呆愣的是旁人的话语,三寸丁谷树皮,武大,这个人难道是武大郎? 武大郎有老婆孩子?那潘金莲的典故又是怎么来的? 乱了方寸的武大郎起身要去找郎中,七八个少年泼皮一窝蜂拥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身材魁梧,伸手揪住了武大郎的衣襟,竟把武大郎拎了起来咒骂道:“害死了小爷的马,快些赔钱来。” 武大郎被揪住衣襟呼吸不畅,黝黑的脸膛透出一抹暗红色,眼睛翻白,一双短腿乱蹬着,鞋子双双掉落在地上。 另几个泼皮少年拳脚相加,武大郎被一顿胖揍,发髻散乱口鼻流血。 嘴里憋着声哀求道:“莫打了,莫打了,要死了,要死了。” 魁梧少年一脚踹出,武大郎被踢倒在地骨碌了几圈,就在泼皮们还要继续殴打武大郎的时候,一声断喝响起。 “住手。” 李茂九成可以肯定遭受无妄之灾被暴揍的人是武大郎,虽然不清楚武大郎为什么有妻有女,但再打估计真的会断了气儿一命呜呼。 这是李茂记忆中第一个出现的熟识人物,岂能眼睁睁看着武大郎被打死。 再说武植武大郎还有一个如雷贯耳的一母同胞武二郎武松啊! 通过武大郎结识武松,抱上梁山好汉打虎英雄的大腿,这个机会万万不能错过。 “哪里来的憨货?多管闲事连你一并打杀了。”为首的少年泼皮看到李茂跳出来,大有将李茂和武大郎一勺烩了的架势。 说着话一拳朝李茂的面门捣去。 李茂这具身体倒是好皮囊,只是以前太怂了发挥不出来,眼见拳头怼来,他一脚踢出正中对方手腕,把对方踢了个趔趄。 七八个泼皮嘴里咋咋呼呼把李茂和武大郎团团围住。 李茂此时此刻腿肚子也有点抽筋,可既然出了头就不能退缩,他还想要武大郎欠他人情,让武松间接欠他人情呢! “尔等闹市纵马行凶,无故殴打他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李茂先给泼皮们扣了一顶大帽子。 而后不去看为首的泼皮,转而朝四下里看热闹的人说道:“还请诸位帮我做个见证,到了衙门里好有话说。” 为首的少年泼皮见李茂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开口闭口不是王法就是衙门,似乎有些根底。 他活动了几下酸疼的手腕,让泼皮们退后几步,斜眼瞅着李茂问道:“你又是哪个?可晓得我谢希大的厉害?” 李茂见场面略微可控,沉声道:“东平府士子李茂。” 其实李茂这个士子的含金量不足,和真正有功名的士子还差着不少。 但这个时候只能尽量把身份往高了说,这一波能不能稳住,全看他的演技如何。 谢希大的确被唬住了,他和寻常的泼皮不一样,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乃是清河县的小官儿,知道有侮辱斯文这么个罪名,真闹到衙门里少不得要挨一顿棍棒。 “看你是个读书人,今天不跟你计较。”谢希大见李茂不卑不亢脸无惧色,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主要是那匹马不是他的,而是泼皮们偷来准备宰杀了请客吃肉,这件事如果被衙门里的人知道,又是个麻烦事儿。 街口这里人多眼杂,动起手来跑不掉,谢希大深深看了李茂一眼。 泼皮们撂下几句狠话抬了死马离去,李茂松了口气,转身去看武大郎。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对上号了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呢! “三寸丁,还不去找郎中,你婆娘的腿还在流血呢!” 围观的人见泼皮们散去,七嘴八舌说道。 武大郎抽噎道:“每日里只有几百文就乎炊饼过活,哪有银钱去寻个郎中来。” 说完之后悲从中来哭的声音更大了。 李茂把一筐脏了的炊饼放到武大郎身边,突然故作惊诧道:“你是武植哥哥?” 武大郎一只眼睛肿着,另一只眼睛看了看李茂,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疑惑道:“你是哪个?” “我与武二郎相熟,听二郎说起过哥哥,没想到真是哥哥在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些将嫂嫂送去医馆诊治吧!”李茂随口胡诌了一句。 “你见到我家二郎了?二郎还好吗?去岁家里闹了饥荒,不得不逃荒活命,我那可怜的二郎至今还没回来,只有十几岁可怎么活啊!” 武大郎一边说一边擦着鼻涕眼泪和血迹,让他的相貌愈发丑陋。 李茂发现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此时的武植武大郎年纪不大,而武松比武大郎也年轻的多。 原以为能抱上梁山泊的大腿,现在看来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差,他现在就想抱大腿实在早了点。 “只在东平府见过武二郎一面,后来便不知所踪了。”李茂敷衍了一句。 既然救人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招呼着周围的人帮忙把武大郎一家三口带到临近的医馆。 武大郎媳妇的腿没有伤及骨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处理了伤口敷了金疮药个把月就能痊愈。 反倒是武大郎被群殴的有点狠,需要吃几副药调理内伤。 李茂把六百文的诊金和药费付了,武大郎连说使不得,末了又感激的要给李茂磕头谢恩,李茂三言两语就把武大郎的情况套的干干净净。 去年清河县大饥荒,十几岁的武松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去了,武大郎带着媳妇张氏和女儿迎儿一路逃荒,今年回到清河县在紫石街租了个房子居住,干起了做炊饼的营生,勉强可以糊口度日。 李茂猜测武松闯荡江湖是假,分明是当流浪儿童去了,也不知道人在何方。 难道一身好武艺就是这段时间学来的?传记中倒是没有记载。 李茂使了几百文钱,又说和武松相识,武大郎把李茂当做亲近的人,拉着李茂来到紫石街租赁的房子里。 张氏梳洗一番后和迎儿重新来见过李茂道谢。 张氏不到二十岁,能嫁给武大郎哪有什么姿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反倒是四五岁大的迎儿眉目清秀,皮肤白净如瓷娃娃,浑不似二人所出。 李茂见武大郎欲言又止,开口问道:“武植哥哥有话说?” 武大郎唉声叹气道:“兄弟不常在清河县,不知道今天那些泼皮是什么来路,可不是好招惹的,领头的那个叫谢希大,他爹就是去年死的清河县尉,在清河县城内是个小霸王,手上的人命少说也有三五条。” 李茂刚想说,武大郎继续说道:“谢希大还不算难缠,他的那些义兄弟更不好惹,应伯爵,孙天化,西门庆” “西门庆?”李茂忽如病中惊坐起,诧异的看着武大郎。 他的脑子愈发乱了,难道在西门庆和潘金莲勾搭在一起的十余年前,这二人就认识? 武大郎点头道:“别看西门庆只有十六七岁,却是那些泼皮无赖的头头,家里开着好大一间生药铺,谢希大那些泼皮整日里围着西门庆打转,就是一群帮闲而已,今日里那匹马如果和西门庆有关,须小心他们报复。” 李茂目瞪口呆,因为对上号了。 武大郎嘴里所说的西门庆肯定就是那个被武松干掉的西门庆,没想到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开始组织有活力的社会活动,现在已经露出清河县一霸的雏形。 难怪武大郎话里话外的潜台词只有一个,让他离开清河县躲躲。 结识了武大郎和武松早早挂上了关系固然令李茂欣喜,但和谢希大结了梁子间接得罪西门庆,让李茂有点闹心。 半大小子最是狠辣脾气爆,西门庆这个社团老大没准真会带着一伙人把他群殴了。 “爹爹,这些炊饼脏了,洗干净还能做面肥吗?”迎儿把脏了的炊饼洗干净,怯生生的问道。 武大郎心疼的看着迎儿和那些炊饼,没了这几十个炊饼周转,卖炊饼的营生怕是做不下去了,一家子接下来怎么活啊? 李茂正担心谢希大西门庆等人来寻他晦气找回场子,听了迎儿的话回过神来看着那些炊饼。 脑海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个赚钱的路子来。 李茂在姨母家吃了几次面食,又酸又硬难以下咽,他拿起武大郎做的炊饼,发现只比姨母做的面食强一些。 这说明炊饼蒸做的过程中发酵过度了,掰开炊饼一看果不其然。 “哥哥,这炊饼多少钱一个?蒸一锅出来费面几何?” 武大郎 有点跟不上李茂的跳跃思维,但一五一十道:“五文钱一个,做一筐要三盆面” 李茂听完武大郎的讲述,觉得炊饼营生大有可为。 因为他有办法解决发酵过程中太酸的问题,而且保证能蒸出和后世差不多的又白又大的馒头。 李茂详细询问武大郎的买卖经,心中很快有了盘算,他身上有三贯钱不到,拿来做炊饼生意的本钱倒也够了。 李茂的独门秘籍就是制碱,无论是史料记载还是亲自品尝,古人吃的蒸制面食大多不愁发酵。 但因为酸度太大做出来的面食不可口,只要加一点碱在面食里,中和了酸度,保证口感可以提升百倍。 纯碱的制作太难,李茂虽然懂却也没有那么先进的仪器设备,他想到的是土法制碱的工艺。 随处可见的草木灰就是原材料,只要将草木灰碾碎倒入盆中加水搅拌充分溶解,澄清后去掉浮沫,把最上层的清明液体放在锅里煮,得出的结晶体就是碱。 这种碱的成分是碳酸钾,虽然和碳酸钠不同但作用原理差不多,对人也没有害处,用来中和发酵时的酸度再合适不过。 “哥哥,卖炊饼的生意暂停一天,我想和哥哥打个商量,这买卖算我一份怎么样?”李茂心中有了计较后对武大郎说道。 武大郎呆愣半晌:“兄弟也想卖炊饼?这万万使不得,兄弟乃是东平府士子,传扬出去对兄弟名声有碍” “我不抛头露面,哪个知道?除非哥哥到处去说。” “武大怎么敢。”武大郎信誓旦旦道:“兄弟真想卖炊饼?这不是一个好营生,仅能勉强糊口而已呀!” 李茂胸有成竹道:“我们卖的炊饼和别家的不一样,哥哥若是想发财只需听我的吩咐,到了年底保证哥哥腰缠万贯。” 武大郎不是个有主意和主见的人,被李茂三言两语忽悠的动了心。 更关键的是新炊饼生意的本钱由李茂出,李茂都不怕折本,他一个出力的怕什么。 武大郎的第一个任务是收集草木灰,按照李茂的吩咐把收集来的草木灰碾的细如粉尘。 放入大水缸中搅拌,两个人接力使草木灰充分溶解在水中。 “哥哥,这个水缸十分重要,千万不能出了差错。”李茂说着拿出几百文钱硬塞到武大郎手里:“这两天哥哥买些精细的面粉,越白越好,再买两个鸡蛋,我明天再来寻哥哥。” 时间已经不早了,李茂在县城没有住处,再三叮嘱武大郎后离开紫石街。 刚才是灵光乍现,他必须回去把蒸馒头的步骤再完善完善,他鼓捣出草木灰提纯的冰碱,用处着实不小,除了用来蒸馒头也能制作比较原始的肥皂,那也是一门来钱的生意。 赚钱生计有了着落,李茂走起路来不免轻快了几分。 李茂走出县城没多远,身后传来马蹄声响,咯噔咯噔像是落在了心尖上。 回头一看,十几匹马追上来围着他打转,溅起的尘土呛的他咳嗽了几声。 等马匹收住,骑在马上的谢希大伸手点指李茂:“庆哥,就是这厮坏了兄弟们的好事儿,那批千里马就是因为他才死掉的。” 李茂定睛观看,十几个人都做泼皮打扮,但和破落户有明显的区别。 其中为首的那个年约十六七岁,模样有点小帅,穿着更不一般,谢希大一句庆哥,他再笨也猜到那是西门庆。 西门庆这个大反派为人如何且不去说,单看外貌称得上风流倜傥,给人一种性情潇洒的印象。 听了谢希大的话正眼看了看李茂,西门庆居高临下道:“你就是那个什劳子的东平府士子?” 李茂心生不妙,谢希大把西门庆等人找来堵他,绝不是为了说几句场面话,他这是要被胖揍一顿的前奏。 他的身体本就痊愈不久,再被暴打一顿,肯定会比武大郎还先去和阎王爷喝茶。 李茂强行镇定心神,表面波澜不惊道:“某乃东平府士子李茂,不知当面是哪一个?缘何拦住李某的去路?”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营生 西门庆翻身下马,谢希大等人亦是滚鞍落地,十几个人把李茂围了起来,摩拳擦掌准备动手打人。 李茂仍旧很镇定,但心里却像开了锅绞尽脑汁琢磨脱身之法,今天绝不能被西门庆等人群殴了,面子事小,丢了命可没处喊冤去。 西门庆斜着眼睛打量着李茂,一边看一边挽着袖子,手掌前后都有一层老茧,显然平日里没少打煞力气。 他能成为十几个纨绔子弟破落户的头头,可不止因为家里有钱,武力值在这些帮闲中也是最厉害,如应伯爵谢希大等人,都是被生生打折服才愿意追随他。 “东平府士子有什么了不起?今日坏了我的事儿,少不得让你骨断筋折,先跪下叫几声爷爷来听。”西门庆一脸戏谑的说道。 李茂估摸着今天被打逃不掉,索性硬气到底,大声喝道:“尔敢?可知大宋律法的厉害?按宋刑统,殴打他人笞四十,见血为伤,杖六十,血从耳目出内伤者,各加二等,你打我来试试?” 原版的李茂虽然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但死读书也有好处,比如李茂现在将宋刑统的律法信口捻来。 再加上气势毫不示弱,让准备动手的西门庆等人略微犹豫了片刻。 就在李茂认为今天难逃被群殴这一劫的时候,几十人马护着两辆车从玉皇庙的方向而来。 当先一人身穿钢铁锁子甲,头盔上一缕红缨随风飞扬,竟是一个品级不低的武官。 此人身后的几十个军汉亦是顶盔贯甲,如果说西门庆等十余骑声势不弱,和这些军汉相比完全就是小儿科,就连西门庆等人的马匹也有收拢不住的势头。 李茂看到那名军官和几十个军汉,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瞬间没了踪影。 不等军官来到近前,他几步冲出西门庆等人的包围,拱手作揖朗声道:“东平府士子李茂,给大人见礼了。” 听闻李茂自称东平府士子,马上那位军官深深看了李茂一眼,刚才李茂将宋刑统说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绝对做不得假。 有宋一朝向来重文轻武,眼前这个士子伏低做小的态度让吴骧很是受用。 “尔等缘何阻拦道路?”吴骧朝李茂点点头,目光扫过西门庆等人。 这几个后生他认得大半,为首的那个是西门达的儿子西门庆,应伯爵是绸缎庄老板的二小子,谢希大还是他先前同僚谢云的儿子。 对这些后生的品性他略有耳闻,想来刚才是要殴打名为李茂的东平府士子。 李茂抢先答道:“大人有所不知,今日间在狮子桥生了些罗乱” 李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讲述一遍,他不是没想过眼前的军官和西门庆等人认识,但他更有把握这个军官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他有士子的身份,这是他的护身符,西门庆等人不把一个读书人放在眼里,身在官场的人肯定能拎的清楚。 吴骧沉吟一声,如果李茂所说是真,西门庆等人罪责不小,按照律法肯定要挨一顿板子。 但他和西门达交情不错,还涉及到故去同僚谢云的儿子,不能让李茂把事情闹大了。 眼见西门庆等人要上前见礼,吴骧双眼一瞪呵斥道:“阻塞官道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散了,若有耽搁小心马鞭伺候。” 西门庆和谢希大认得吴骧,往日里见面还要口称一声伯父。 西门庆是想先打招呼来着,可惜没有李茂的嘴快,见吴骧听了李茂的讲述,转首对他们瞪眼睛,心里皆惴惴不安。 西门庆也是有眼色的,知道今天巧遇吴骧,替谢希大出气没可能了。 马上招呼谢希大等人上马,临走前狠狠的瞪了李茂一眼,意思不言自明--走着瞧。 李茂松了口气,心里却有些气恼。 原本对西门庆就有先入为主的厌恶,此刻亲身感受到西门庆的欺压甚至险些被群殴,暗暗的给西门庆等人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西门庆说走着瞧,也是他想说的话,他还不信了,身为穿越人士如果拾掇不下一个西门庆,简直是给穿越的同行们丢脸啊! “学生谢过大人援手之恩,来日定有厚报。”李茂说的不是泛泛的空话。 既然遇到这个军官也算有了瓜葛,这是他穿越以来见过的第一个当官的,混个脸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吴骧一笑置之,打马从让开的李茂身前走过。 这个时候那辆马车突然撩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张少女的俏脸,好奇的目光看了看李茂,见李茂望来又急忙把车帘放下了。 虽是惊鸿一瞥,李茂也看到那少女年约十五,肤白貌美,那一对杏眼给他的印象很深刻,眸子幽深仿佛勾人的漩涡,算得上是他穿越前后都少见的美女。 车厢内,少女放下车帘拍了拍胸口脸色微红,一旁坐着的老妈子道:“月姐儿看什么呢?还惦记西门少爷?听说西门少爷去岁娶了浑家陈氏,还和这些泼皮厮混,也是个不安生的主儿。” 月姐儿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哪个在惦记他嘛!” 老妈子是个碎嘴的,哟了一声道:“那就是惦记东平府的那个士子喽?月姐儿别惦记了,那人一看就是个穷酸落第秀才,还自称什么士子,也是个吹大气靠不住的。” 月姐儿抿嘴一笑,“酸不酸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炊饼,能吃吗?” 李茂返回山坳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姨母听到柴门响动起身问道:“是大郎吗?灶上热着粥和面饼,快些吃吧!” 李茂见姨母欲言又止,主动说道:“王老爷阖家去了玉皇庙上香还愿,我没有见到小妹,明天姨母和我一起进城,我们不回来了,总会见到小妹一面。” 姨母面露失望又有些惊怯:“不回来了?在城里如何过活?大郎不读书了?” 李茂掰开面饼看了看,宽慰道:“书自然是要读的,至于营生我已经安排好,绝不会让姨母饿着便是。” 姨母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妇人,眼下只有李茂这个外甥可以依靠,又思念被卖掉的女儿,第二天刚蒙蒙亮就和李茂赶赴清河县城。 路过本家之前的那间裁缝铺,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李茂听不真切的话语。 武大郎性格懦弱面貌丑陋,但为人靠谱实诚,见了李茂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账目交代清楚。 李茂粗略扫了一眼后把姨母介绍给武大郎一家认识。 姨母初见武大郎被吓了一跳,张氏和迎儿一口一个姨母姨奶叫着,弄的她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迎儿又想起自家的女儿,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李茂顾不得安慰姨母,直奔后院澄清草木灰溶液的大缸,把一个鸡蛋放进去发现没有沉底,李茂顿时心中有数。 把表面的浮沫用碗舀出来的同时让武大郎点火烧灶,将两盆澄清的草木灰溶液倒进锅里煮沸。 大约两个时辰后,李茂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小碗冰糖样的结晶体,他看着小碗发笑。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碱,而是赎买回小妹的希望和白花花的银子。 “哥哥,你发面做几个炊饼,每个炊饼里加一点点这个东西,从少到多先做十个吧!” 李茂不知道手里的碱纯度怎么样,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摸索用量。 做炊饼是武大郎的看家本领,一边和面一边好奇的看着小碗里已经碾碎的粉末。 李茂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炊具上,他发现武大郎蒸炊饼的工具非常简陋,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小笼包那种层层叠叠的蒸笼。 想要提高炊饼的产量,必须要使用小笼包样式的蒸笼才行。 李茂把炊饼放进蒸屉里,水开后大约一刻钟,解开蒸汽腾腾的木制锅盖。 十个炊饼用碱的量各不相同,有的颜色暗红,有的发黑开花,但有两个已经接近李茂后世吃过的馒头雏形。 李茂顾不得烫手,把两个符合要求的炊饼抓出来。 手感松软,掰开后里面是细密的蜂窝眼结构,他把一半炊饼递给武大郎:“哥哥尝尝看。” 武大郎接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软乎乎的,没有他以前做炊饼时那种略微刺鼻的酸味,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香气。 他小小的咬下一口,口感瞬间就把他征服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炊饼,又看看那小碗粉末,喉咙里呼噜呼噜作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李茂把另一个炊饼送给姨母和张氏母女品尝,他拿出笔墨纸砚,简略的画出小笼包样式的蒸笼,招呼呆若木鸡的武大郎。 “哥哥,你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手艺人把这个东西做出来。” 武大郎把嘴里的炊饼吞掉,小短腿倒腾着来到李茂面前,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李茂。 “兄弟是神仙还是龙虎山的天师?会点石成金的仙术不成?那是何物,为何能让炊饼蒸的偌大,还不酸了?”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杀人包子宰人面 解释起来太难,说了别人也不见的会信,李茂乐的让武大郎误会,信口胡诌说自己会一个道法仙术之类。 把武大郎惊的坐在地上,看李茂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和惧怕。 “哥哥,此事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他人知晓,否则上天怪罪下来,一个闷雷或许就把我们哥俩劈死。” 武大郎深信不疑,点头如捣蒜答应下来,时而左顾右盼小心翼翼,似乎真怕一个雷劈下来结果了他的小命。 他对李茂画出的蒸笼看了半天,一拍脑袋道:“郓哥他爹应该会做,我装炊饼的筐就是郓哥他爹编的。” 李茂露出和武大郎刚才差不多的惊容,“郓哥?哪个郓哥?” “郓哥是乔大哥的儿子,因为是在郓州做军是生养的,就取了郓哥这个名字,今年只有一岁不到,也是可怜人家,生下来就没了娘,只和乔大哥相依为命” 李茂呆愣片刻,如果此郓哥就是彼郓哥,年龄就对上号了,他不禁疑惑自己是穿越到了北宋末年还是水浒金瓶梅的世界。 仔细想想好像没多大区别,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没有郭大爷库擦一下再穿回去的本事啊! 乔大哥腿脚不太灵便,坡了一条腿,脸上依稀能看到刺字的痕迹,一副被贫苦生活折磨的沧桑模样,背后还背着一个一岁大的婴儿。 但是编筐编篓的手艺没得说,很快就用家里的材料编出了符合李茂要求的蒸笼。 李茂给了乔大哥五百文钱,乔大哥满脸激动信誓旦旦保证不用天黑就能编出来。 剩下的银钱李茂全给了武大郎,让其去购买面粉,争取明天一早把买卖开起来。 逛了两天清河县城,李茂对寻常物价心中有数,武大郎的炊饼卖五文钱一个,而他改良的炊饼不但没有酸味,而且又白又大,最少可以卖十文钱一个。 面粉的用量还是一样的,可谓暴利,杀人的包子宰人的面,话糙理不糙,这买卖果然做的。 姨母和武大郎一家齐上阵,李茂则挥毫泼墨写了十几张条幅,酒香也怕巷子深,适当的打打广告肯定有助于新炊饼的销量,当然用词不能夸张到挥泪大甩卖,跳楼价等等,那就太惊世骇俗了。 武大郎的烧饼,酸了不要钱。武大郎坚持挑着担子卖炊饼,实际上是怕十文钱一个的新炊饼卖不动,想着多卖一个是一个,李茂拗不过,就给武大郎写了这么一副幡布广告词儿。 第二天,天边露出鱼肚白,灶台上的新式蒸笼冒着腾腾热气,一蒸屉接着一蒸屉的新炊饼被武大郎捡放到箩筐里用干净的布盖好,兴高采烈的担着两筐炊饼离开了紫石街的家门,幡布条幅在他行走中如旗帜飞扬着。 李茂等人在家里没有闲着,乔大哥昨天得了几百文钱有些过意不去,顺手做了一张条案几个簸箕样的扁口箩筐,李茂把条案摆在武大郎家门口,将他写好的广告词贴在门上,条案上,又亲自去买来爆竹叮咣一通乱放,买卖就算开业了。 十文钱一个,买十赠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武大郎的炊饼香又甜,不止是美味,更是长久回味李茂的广告词写的很含蓄,但在这个时代,用后世的话说足以惊爆眼球了。 李茂还想站在街面吆喝吆喝,却被姨母赶回了武大郎的屋里,在姨母看来这是贱业会污了外甥的名声,说什么都不让李茂抛头露面。 十文钱一个的炊饼,在清河县城可谓独一味,说是奢侈食品都不为过,原本过往的行人和老顾客都不会买,但李茂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试吃,碗口大的新炊饼被切成了十几二十块,任人免费品尝不要钱。 免费白送的,在任何时代都有无以伦比的吸引力,武大郎家门口的条案外陆陆续续围拢了不少人,当有第一个人贪便宜试吃了一小块新炊饼,那表情,那神态,完美的成为了武大郎新炊饼的代言人,因为他从生下来就没吃过如此可口的面食。 “这里是二十文,给我来两个炊饼。”美味征服了这个人的嘴,当即付钱买了两个新炊饼,情不自禁的帮着宣传:“大家都来尝一尝,真的很好吃,我这就回家取钱再来买几个。” 有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顾客,有了陆续试吃的顾客,武大郎的新炊饼一炮打响,姨母负责贩卖,张氏忙着收钱,时间不长武大郎也回来了,他担走的两筐炊饼同样售罄。 买卖如此红火,武大郎笑的嘴巴合不拢,眼看着十蒸屉的炊饼不够卖,立即扔下担子跑回后院继续蒸炊饼,而姨母口中不适合露面的李茂,已经开始在忙碌了。 口碑效应在北宋的威力同样不可小觑,随着口口相传,整个清河县说起来有些夸张,但是紫石街狮子桥这一片大部分人都知道武大郎的炊饼换了新口味,虽然贵了点但好吃的不得了。 在北宋“自来水”的宣传下,李茂等人从天不亮一直忙活到掌灯时分,李茂等人谁也没有时间吃饭,每个人啃着一个炊饼将就肚子,下午的时候乔大哥过来搭把手,李茂等人才减轻了一些压力。 晚上拢账的时候,包括李茂在内都被那堆铜 钱惊呆了,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把铜钱穿起来,一天的营业额达到了惊人的十三贯,刨除成本净赚十贯左右,这已经不是暴利,而是“暴力”了。 李茂似乎看到了把小妹赎买回来的希望就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气道:“哥哥,这些钱暂且不分了,明天继续买面粉,再起一个灶,乔大哥再给编十几个蒸笼,如果乔大哥愿意的话,不妨留在这帮工,每天给乔大哥五百文钱,乔大哥意下如何?” 乔山满口答应喜不自胜,他一个人带着孩子郓哥度日太难了,编筐编篓的生意时有时无,李茂一天给他五百文钱,如此高薪已经把他欢喜坏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李茂。 第二天武大郎没有再担着箩筐出去卖炊饼,因为后院的人手加上乔山也不够用,门口条案那里比昨天人更多,按照这个势头今天炊饼的销量能超过三千个,武大郎家门口也成了紫石街一景,让其他的铺子相形见绌。 谢希大始终觉得丢了面子,找不到李茂解气,就想把气撒在武大郎身上,但是当他带着七八个泼皮无赖来寻武大郎晦气的时候,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给惊到了,还以为武大郎家出了什么祸事,站在人群外看了一会才知道武大郎的炊饼火了,比别处贵了一倍的炊饼就跟不要钱似的流水一样卖出去,看着那筐几乎被填满的铜钱,谢希大眼中已经没有戾气,而是红了眼睛。 “小官人,那些钱不少啊!武大郎的炊饼这么好卖?不应该啊!” “大郎,要不要过去弄他一下,武大郎就是个三寸丁谷树皮,吓唬他一下,保证他乖乖把钱给我们。” “还吓唬他作甚,过去抢了那筐不就结了。” 谢希大虽然眼热满眼都是那筐钱,但他还没傻到和其他泼皮一个智商,众目睽睽之下明火执仗去抢,那是嫌自己屁股上的肉厚能挨得住板子吗? “且先离开,晚上看看再做计较。”谢希大挤不进人群,悻悻的带着泼皮们离去,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筐铜钱,瞳孔都快方了。 李茂出来张贴新的广告词,不经意的瞥见了谢希大等人的背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财帛动人心,何况谢希大等人是有前科的泼皮,他猜测用不了多长时间,不光谢希大会来找麻烦,其他人也会眼红新炊饼的买卖,他必须得未雨绸缪了。 晚上拢账的时候,武大郎又一次被惊呆了,看着穿好的铜钱,胸口急剧起伏,激动的数了好几遍才颤声道:“这是三十五贯钱?我们一天卖出去了三千多个炊饼?” 姨母和张氏等人的眼睛瞪的比昨晚还大,作为穷苦人出身,她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银钱,姨母回过神来眼睛热切的看着李茂,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李茂哪会不知道姨母的心思,他把十五贯钱交给武大郎:“哥哥,这些钱继续用来购买面粉和柴薪,这二十贯钱我另有用处,暂且记在账上算我的花销。” 武大郎对此一点意见都没有,前两天他还在为了糊口愁眉苦脸,如今手里却捧着十五贯钱,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至于说李茂支取二十贯钱,他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 李茂想起白天时看到的谢希大等人的背影,继续说道:“哥哥可知道清河县的一个武官,穿着锁子甲,相貌看起来很威武” 武大郎听李茂问了第二遍才从激动中略微恢复,开口答道:“那应该是清河县的吴骧吴大人,据说在东平府做着团练使,吴大人的老宅就在狮子楼后面那条街。”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大呲花 “哥哥明天一早去买些红枣,单独蒸一笼屉十个炊饼,记得蒸之前把红枣按进炊饼上面正中间。” 李茂得知了那个军官的身份,立即着手准备送礼,当官的也是人,是人就得和五谷杂粮打交道。 他用新炊饼送礼不算寒酸,相信只要入了吴骧的口,今后就能把吴骧的胃勾住。 吃过了没有酸味的炊饼,再吃其他面食绝对难以下咽。 想到这他又想起小妹所在的王老爷家,又补充几句让武大郎再蒸一屉红枣炊饼,他明天主要就是这两件事,巴结吴骧,把小妹赎买回来。 武大郎劳累了一天,正准备躺下歇息的时候,看到李茂又开始“做法术”,疑惑问道:“不是还有许多吗?明后天都够用哩!” 李茂笑而不语,挥手让武大郎去休息,他总觉得谢希大等人会使坏,准备做点小玩意教训教训那些泼皮。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炊饼的生意肯定会有麻烦。 开业那天买爆竹的时候,李茂留下几个没放准备研究研究,剥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黑火药。 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是听个响,对他来说用处可就大了。 大锅里煮出了冰碱结晶,李茂又忙活了一阵子,把黑火药再加工成颗粒状,混合了用冰碱加茅房里刮下来的人中白。 小心翼翼用纸卷好成擀面杖状,一根原始的“大呲花”就做成了。 合该有事,李茂做成大呲花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武大郎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李茂猜测可能是谢希大等人,看着手里的大呲花不由得笑了起来。 谢希大眼热那一筐铜钱,明抢不成只能偷,他晚上叫了两个最相得的泼皮。 二人也眼红,三人一拍即合半夜摸到武大郎家,准备发一笔横财。 那两个泼皮溜门撬锁已经惯熟,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把牛耳尖刀,小心翼翼的拨动门闩。 另一个泼皮把一碗油洒倒进门框边沿,这样会让开门的时候发出最小的声音,不会惊动熟睡中的武大郎一家。 拨门的泼皮听到咯噔一声轻响,得意的朝谢希大点点头。 谢希大轻轻推开了门,没等他们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点火光突然亮起,随即呲的一声伴随着噼啪炸响。 包括谢希大在内的三个泼皮被呲了个满脸花,头发都被大呲花点着了。 “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哦!哦!火啊!” 李茂这根大呲花把谢希大等人呲伤了,呲懵了,在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凭空出现的一条细长的火龙,然后眼睛刺痛脑袋上冒火。 三个泼皮哪里见过这玩意儿,刀也扔了连滚带爬逃之夭夭,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双半。 喊叫声和大呲花的火光把武大郎等人惊醒。 武大郎披着一件衣服跑出来看着开启的大门,地上的尖刀,顿时知道家里招了贼人。 武大郎不傻,知道这两天红火的炊饼买卖让人眼红嫉妒了,街面上那些无所事事的泼皮肯定会找事儿。 让他奇怪的是李茂怎么能提前知道?又一想李茂这个兄弟可是会仙家法术的,未卜先知好像很正常。 “几个小蟊贼而已,哥哥不必担心,回去歇息吧!”李茂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和那个吴大人搭上关系亲近一二。 李茂放了个大呲花,天亮临出门的时候果然不见了跟随谢希大的那几个泼皮,不知道在哪里默默舔伤口呢! 他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朝狮子楼方向走去,怀里还藏着那把昨晚捡到的牛耳尖刀,尖刀非常锋利,拿来防身正好。 之所以先来吴骧家,李茂觉得谢希大和西门庆等人始终是个麻烦。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落第秀才,唯有借势才能让那些泼皮纨绔忌惮,吴骧恰好是一张难得的虎皮。 原版的李茂毛笔字写的不错,得了几分褚遂良的精髓,他把写好的拜帖交给吴家的门子。 又塞给门子二十个大钱,让门子帮忙通传说东平府士子李茂来拜见吴大人云云。 拿了好处的门子面带笑容,把李茂请进小门转身跑去通报。 时间不长门子笑吟吟返回,把李茂客气的请进的客厅,还奉上了一碗香茗。 内宅里,吴骧照着铜镜整理着衣帽。 浑家王氏见老爷时不时看那张拜帖,不解道:“老爷,那个李茂是何人?让管家打发了便是,还要劳老爷出面?” 吴骧笑了笑,“这个后生招惹了谢希大西门庆等人,拜帖上说的分明,请为夫出面做个中人,看来也是个会来事的。” 王氏闻听心下了然,所谓中人是假,给自家送银钱才是真的,当即说道:“老爷,前街的绸缎庄新来了一匹蜀锦,眼看着要入冬了,正好给月姐儿裁一身衣裳” 吴骧满口答应,他之所以准备见李茂,固然是拜帖上所说的好处,但是李茂那一手好字让他看着亦是十分舒坦。 再 加上第一次见面时李茂临危不惧大宋律法信口捻来,给他留下的印象不错,见见也无妨。 李茂看到吴骧从二门里出来,作揖为礼道:“小的冒昧来访,还望大人原谅则个。” 吴骧笑着让仆婢给李茂换了新茶,言语间却顾左右而言他,好像没有看到拜帖上李茂拜托让其做中人的请求。 李茂陪着说笑一阵就看出了吴骧的心思,敢情这位军爷也是搂钱的一把好手。 李茂食盒里的二十贯钱是准备拿去赎买小妹的,眼下却不得不使在吴骧身上。 否则他今天可能白来一趟,还会坏了在吴骧心中的印象,认为他是个小气抠搜的人。 “大人,学生的姨母在紫石街开了个铺面,专卖炊饼做营生,今天学生借花献佛祝大人鸿运当头。” 李茂把食盒放到案几上打开,馒头样的炊饼上鼓着一个大红枣,看着的确有几分喜庆。 李茂会说话,吴骧笑着点点头,随即眼睛一亮。 因为李茂拿起食盒的时候,第二层摆放着一串串铜钱,少说也有十几二十贯,心中暗忖这个李茂果然是会来事的。 李茂执意让吴骧尝尝武大郎的新炊饼,吴骧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正如李茂所想的那样,做官也是人,吃的是五谷杂粮。 而且这个时候炒菜还没有盛行,一日三餐大多是煮的,寡淡无味,新炊饼的香甜一下子就征服了吴骧的味蕾。 李茂趁热打铁道:“大人,我猜着炊饼合您的口味,往后每日给大人府上送一些来,这个食盒每个月也会有的。” 李茂说着伸出巴掌晃了一下,意思是每个月都会给吴骧送来五十贯。 同样是要交保护费,李茂觉得还是一步到位最好,他不想和谢希大那等人打交道,就连西门庆在他眼中也没什么了不起。 毕竟现在的西门庆只有十六七岁,还没有成为清河县一霸,而且他既然穿越来到清河县,今后估计也没西门庆什么事儿了。 吴骧吃着香甜的炊饼,看懂了李茂的手势,心情大好道:“那就每日都送些来吧!” 话不用说透,吴骧相信李茂明白他话外的意思。 李茂离开吴府出了角门,心里又喜又忧。 喜的是吴骧虽然胃口比较大,但他总算搭上了这个品级不低军官的关系,在清河县有这样一个靠山好处不用说。 忧的是手里没了银钱,小妹还得多受一天苦楚。 心有所思的李茂不知不觉走到王老爷府邸外,看到不少车马仆婢聚在门口,王老爷一家去玉皇庙上香回来了? 李茂想要见小妹的心难以阻挡,从正门进不去,他把目光落在了背巷的那堵墙上。 牛耳尖刀插在墙壁上当垫脚石,李茂翻身跳进王老爷家的后宅。 内宅很清静,走了片刻听到旁边的院子里有人说话,转身朝那里的角门走去。 院子里有两个人正在玩摩和乐,摩和乐是一种陶制的玩具,摩和乐像是李茂小时候玩过的玻璃球,不过扁平的一面有着人物和景色,制作的很精致。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胖子把一枚枚纽扣大的摩和乐扔到远处,让另一个女孩捡回来。 李茂看到那个被使唤的团团转气喘吁吁的小女孩,眼睛一亮,竟然是小妹。 小胖子见小妹捡摩和乐的速度有点慢,不满道:“你快点,我手里都没有了。” 小妹今年才九岁,能有多大力气,来回跑了几趟已经累的小脸涨红,连脸上的汗水都没有时间擦拭,流淌进眼睛里,滋味可想而知。 李茂看着小妹,心里泛酸,小妹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红红的眼睛显得更大,小身子跑动中似乎随时会摔倒。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砂钵大的拳头 “怎么才能见小妹一面呢?”李茂知道不能贸然行事,因为小妹毕竟还小,心里藏不住事儿,而且他现在属于私闯民宅,被捉个现行名声就毁了。 胖墩扔了一会摩和乐,觉得小妹捡的太慢没意思,他把手里的一把摩和乐扔到地上。 “去给我拿几个雪梨到凉亭里,要个头大的。” 小妹点头应声,看到胖墩转身离去,马上弯腰把地上的摩和乐玩具捡起来。 李茂看到胖墩儿和小妹不玩了,朝角门这里走来,急忙找了个视线的死角躲避。 李茂看到胖墩儿从身前走过,心里发狠双拳紧握,刚才胖墩儿对小妹颐指气使让他火大。 心说有机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子落在自己手里,非得狠狠的收拾一顿不可。 小妹走过来的时候,李茂犹豫了一下,一步窜到小妹身后,伸手捂住小妹的嘴将小妹拖到门后。 小妹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捂住嘴巴,不由得惊惧万分,情急之下手刨脚蹬,一张口就咬住了嘴上的那只手。 “小妹,是我”李茂感到手指剧痛,似乎被咬破了,赶紧低声自报家门。 小妹身体先是一僵随即软了下来,耳中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是魂牵梦绕中的声音。 “小妹。”李茂鼻子发酸低声道:“终于看到你了,你都瘦了。” 小妹确认面前的人是李茂,不是她白日做梦产生的幻觉,扑到李茂的怀里呜呜直哭。 “小妹,不要哭了,被人发现说不清楚,我马上会带你离开这里,先忍一天知道吗!”李茂见小妹情绪失控,马上提醒小妹禁声。 小妹抬头双眼发红,:“我不哭,我好想你,娘呢?没有和哥哥一起来吗?” “都在呢!已经安顿好了,你先擦擦眼泪,别让人瞧出什么来。” 李茂见到小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左右不过再等一天,他就有钱把小妹赎买回家了。 “死哪去了我的雪梨呢?” 就在李茂和小妹说话的时候,远处传来胖墩儿的叫喊声,听声音似乎往这边走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李茂和小妹被这突然的一声断喝吓的一激灵。 小妹回头看去,脸色不禁大变,道:“嬷王嬷嬷。” 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略有几分姿色,看到小妹和李茂抱在一起,惊愕后伸手点指小妹:“我就知道你是个小狐狸精” “小妹,你先走,不论谁问起就不要说认得我。”李茂急切道。 小妹看起来对这个王嬷嬷很畏惧,听了李茂的话,下意识的抬腿跑掉了。 “你是谁?”王嬷嬷看见小妹没了影子,眼睛瞪着李茂:“竟然跑到这里来勾搭女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茂刚才看到胖墩儿支使小妹就很不爽,而小妹看到这个王嬷嬷又像是老鼠见了猫怕的乱了方寸,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王嬷嬷肯定欺负过小妹。 他冷笑一声走到王嬷嬷身前,“我是谁?砂钵大的拳头见过吗?” 王嬷嬷还没有反应过来,李茂飞起一脚,王嬷嬷惨呼一声,顿时像煮熟了的虾米一样弓着腰,脸色煞白如纸。 好巧不巧那个胖墩儿从角门出来,他怀恨在心,看到墙角有半块砖头,抓起来狠狠的给胖墩儿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胖墩儿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哪里见过这个,傻傻的不知道躲避,砖头实打实的砸在了胖墩儿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鲜血飞溅,胖墩儿惨叫一声直挺挺的翻倒在地。 李茂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胖墩儿,心说这一砖头怎么也能让这个家伙躺上一个月,算是替小妹讨回的利息。 李茂没有一走了之,被王嬷嬷和胖墩儿撞上,小妹那里再说漏了嘴,赎买小妹的事情肯定会出岔子。 他看着地上的鲜血,伸手蘸着血在墙壁上写了几句话,相信王老爷府上的人看到之后,绝不会怀疑到小妹身上,只会琢磨从哪里招惹了贼人。 佯装无事的李茂回到紫石街,武大郎的炊饼火爆依旧,看到姨母失望的眼神,他知道为何这样,正想和姨母说一声让姨母放心,明天就使钱把小妹赎买回来。 没等他开口,人群外传来一连串的咒骂声,转首望去看到的是谢希大黑漆漆肿胀的脸膛,另外两个泼皮的发髻也变成火燎毛,这形象让人忍俊不禁。 但是看到谢希大身后两个身穿衙门捕头衣服的皂隶,李茂暗呼运气,看来舍在吴骧身上的钱不会白花了。 两个泼皮走到人群中放横倒地,谢希大肿着脸说话费劲口齿不清,指着摆放炊饼的条案说道:“就是这,我们吃了武大郎家的炊饼中了毒,两位哥哥还不快些把他们锁拿了。” 李茂呵呵一声,谢希大暗偷不成改明抢了,还躺在地上,这是要碰瓷儿啊! 清河县城并不大,谢希大等人又是出了名的无赖泼皮,围着买炊饼的大多知道这些泼皮的品性. 一看就知道谢希大 几个想讹人,纷纷替武大郎担心起来,同时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迅速的散开了。 两个皂隶手里拿着锁链,怒目而视看着武大郎,其中一人把锁链朝武大郎身上一套,一扽,矮小的武大郎立即被拽了个跟头栽倒在地。 “住手。” 李茂挺身而出,横眉立目和两个差役刚正面:“贱役之身知法犯法,你们好大的胆子。” 所谓皂隶,不过是衙门里最低一级的差役,不是什么好出身,连子孙后代都不准科考的。 吓唬吓唬寻常百姓可以,但想吓唬住李茂,这两个皂隶还差的远。 “你是何人?”锁拿武大郎的皂隶见李茂一身气势不俗,言辞又极其犀利,口气不免弱了三分。 “东平府士子李茂。”李茂如今自报家门已经极为顺口,演戏演的他自己都入戏了。 两个皂隶听李茂是士子,不复来时的雄赳气昂,只说武大郎的炊饼把人吃坏了身子,要拿武大郎去衙门问话,他们也是公事公办而已。 李茂瞅了谢希大一眼,没等他开口说话,街面上突然震动起来。 几十骑快马冲散人群,连谢希大也险些被撞翻在地。 马匹刚冲过去,又是十几个差役紧随其后,为首的正是清河县的巡捕都头马威。 马威看到两个皂隶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还不快点跟上,王招宣老爷府上出事了。” 两个皂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哪还顾得上武大郎,解开锁链一溜小跑跟上。 请这二人前来碰瓷讹诈武大郎的谢希大,不禁有些风中凌乱的喜感。 李茂看着两波人先后从武大郎的炊饼店过去,心里咯噔一下,王招宣府上?难道是他痛打王嬷嬷和小胖墩的事儿发了? 王老爷不是寻常富贵人家?他貌似惹了大祸啊!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虚惊一场 围观群众从古至今一个尿性,得知王招宣府上出了事儿,紫石街上的人一窝蜂的赶过去看热闹。 谢希大进退两难之际,西门庆等人从狮子桥那边走来。 李茂这是第二次见到西门庆,只见其头顶戴着一顶新盔的玄罗帽儿,耳鬓插着一朵红花。 身上穿着一件新的青色夹纱褶子,脚上丝鞋净袜。 十六七岁的年纪称得上风流倜傥,后世的小鲜肉也不过如此。 其他如应伯爵,花子虚,孙天化等人亦步亦趋跟在西门庆身后,让西门庆尽显大哥风范。 李茂觉得再给西门庆配一副墨镜戴一条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就更应景了。 谢希大见到西门庆和几位兄弟,腰板直溜不少,宛若被打了一记强心针。 但是没等谢希大央着西门庆等人替他出气找回场子,应伯爵咋呼道:“王招宣家里招了贼人,据说还出了人命,呆在这里作甚?快随庆哥儿去瞧瞧。” “我” 谢希大真想问问应伯爵,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现在什么模样?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 见西门庆等人急匆匆的奔向王招宣府邸,谢希大狠狠瞪了李茂一眼,招呼地上那两位赶紧起来跟上。 李茂脑子有点乱,心跳七上八下,应伯爵的话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出人命?难道他那一砖头把欺负小妹的胖墩儿打死了? 那个王嬷嬷看到了他的相貌,等到时候来个全城大搜捕,他没跑啊!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李茂心神慌乱不已。 没等他拿定主意的时候,紫石街又热闹了,衙门的捕快皂隶领头儿,带着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山东大汉奔来。 “完了。” 李茂仿佛中枪了一样栽歪向门框。 被身侧的武大郎搀扶住,关切道:“兄弟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事情办的不顺利吗?” 张氏和姨母也注意到了李茂煞白的脸色,赶紧上前扶着李茂坐下。 李茂两眼一闭,心中暗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儿是他干的,人是他杀的 感慨还没有抒发完,耳朵听到地面震颤,人声吵杂从炊饼店前风一样掠过。 李茂蓦地瞪大双眼,禁不住有点懵,衙役捕快和山东大汉们根本没有停留。 敢情不是来抓他的,他纯粹是做贼心虚,不禁暗自嘲讽自己心理素质不过硬。 吃瓜群众陆续回来,李茂听到闲言碎语,王招宣家里招贼,匪号燕子李三,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王招宣府上和知县衙门已经画影图形缉拿贼人燕子李三。 听前面李茂想笑,听到画影图形心里又是一紧。 他和王嬷嬷照了面,描述个五官相貌什么的,他一样会被怀疑继而缉拿,这如何是好? 李茂对自己刚才的心路历程非常不满,前身从来没有这样胆小怕事过,灵魂附在书呆子的身体上,被书呆子行事的惯性影响到了? “哥哥,姨母,你们且看着店,我去看看。” 李茂说完跟上前面奔跑的那群人,一直来到县城的大门口。 略微有些忐忑的朝张贴告示的城墙处望去,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还以为画影图形是监控录像和照片呢!这是思维惯性,不知不觉的把后世的经历往上套,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城门口围着二三十人,抬手指指点点的谈论着那张海捕公文。 李茂此刻心神大定,因为那张画影图形太抽象了,而且画的太丑。 哪个指认他是海捕公文上的燕子李三,他肯定跟对方急眼,他有那么丑吗? 都头马威和王招宣府上的管事说了几句,另有几个皂隶和王家仆从拿着海捕公文去其他三处城门张贴。 李茂站的不远,听到了第一手消息。 王招宣府上没出人命,那个被他一砖头撂倒的是王招宣的幼子王采,被他一脚踹飞的王嬷嬷是其奶娘。 画影图形的素材就是王嬷嬷提供,李茂猜测王嬷嬷不是花眼就是近视,眼神不好让他逃脱了大麻烦。 虚惊一场的李茂返回炊饼店,门口热闹恢复,顾客络绎不绝。 看着地上装铜钱的竹筐快满了,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随即眉头微蹙。 赎买小妹的银钱今天就能赚出来,但他不能亲自去赎买小妹,万一被王嬷嬷认出来怎么办? “哥哥,我去让乔大哥做个木箱,这样装银钱太招眼了。”李茂低声和武大郎说了一句。 武大郎点点头深以为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炊饼店的进项不少,把银钱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不但招眼,更容易招来祸事。 郓哥今天哭闹的很,乔山就没有到炊饼店帮忙,看到李茂进屋,急忙把襁褓中的郓哥放到竹编的摇篮里。 “乔大哥,一个人带着郓哥日子不好过,积攒些银钱再找个浑家才是。” 李茂坐下和乔山唠家 常,请乔山做个木箱子只是由头,目的是打听一下王招宣的事情。 乔山还真知道,他在郓城做军时听上官提到过。 王招宣祖上是太原节度汾阳郡王王景崇,到了王招宣这一辈自然没有了郡王的风光。 而且王招宣只是尊称,取了招讨使宣慰使的名头,实际上不是招讨使也不是宣慰使。 大家都这么叫,王招宣的本名反倒没人知道了。 狗大户,官三代,这是李茂给王招宣的侧写。 但不可否认人家祖上阔过现在也不差,起码在清河县乃至东平府这一亩三分地,跺一脚地面最少颤三颤的头面人物。 想要悄悄的把小妹赎买回来,燕子李三必须成为悬案,他稍有牵连事情肯定坏菜。 李茂正琢磨呢!武大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好兄弟,快去看看热闹,王招宣府上的案子破啦!” 主犯李茂就在这坐着,听了武大郎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清河知县迫于王招宣的压力,找了个泼皮顶罪让王招宣解气?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涉及到自身和赎买小妹是否顺利,李茂和武大郎离开乔山家直奔知县衙门。 他想要看个究竟,如果知县真的来个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三下五除二的把案子结了,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怎么是他?” 李茂和武大郎站在衙门口的栅栏外,当他看到被锁拿的那个嫌疑犯,顿感头皮发麻。 立刻想到了这件案子为什么破的这么快,这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天然的统战 牛耳尖刀。 李茂离开王招宣府邸的时候忘记从墙上拔出来了,此刻被当做物证摆放在衙堂上。 知县华兴一拍惊堂木,义正言辞道:“于宽,还不把你私闯民宅殴伤王采和王嬷嬷的经过如实讲来,再行抵赖,小心大刑伺候。” 于宽就是昨夜使刀拨门的那个泼皮,这会儿整个人都傻了。 殴伤王招宣的幼子?他敢吗? 王采王三官那个小胖子金贵着呢!他又没有吃酒发昏,胆大包天去招惹王采? 当于宽被两个皂隶按倒在地准备挨板子的时候,他挣扎着大声喊冤。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小人怎敢殴打王采,再者小人从未去过王招宣府上,青天大老爷给小人做主啊!” 华兴脸色阴沉似水,伸手点指道:“大胆泼皮,地上那把牛耳尖刀是不是你的?岂能容你狡辩,来人,用刑。” 于宽声嘶力竭叫喊道:“青天大老爷,牛耳尖刀确是小人的,但昨夜小人把刀遗失丢在了武大郎炊饼店门口” 于宽不打自招,将昨夜伙同谢希大,刘九儿欲偷盗武大郎银钱的勾当全抖露出来。 同样站在栅栏外的西门庆等人听到于宽的说辞。 谢希大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被应伯爵架着才没有当场跪了,面对西门庆疑惑的眼神,谢希大低声说了几句。 西门庆双眼微微眯着看向不远处的李茂,嘿了一声道:“倒是有趣,粘了他的身上不知道能不能甩掉,你且出去把于宽和刘九儿的事情认下” 谢希大听完西门庆的吩咐,尽管心里百般不愿,但他没有痴傻到分不清轻重。 认下盗窃未遂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挨几十个板子,可是跟王采那个小胖子被打有了牵扯,王招宣能剥了他和于宽刘九儿的皮。 知县听完于宽的招供将信将疑,没等他叫人去传拘谢希大和刘九儿。 谢希大主动当衙投案,把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 死死一口咬定牛耳尖刀在武大郎炊饼店门外遗失,被东平府士子李茂捡拾而去。 案中案让知县华兴眉头微皱,瞥了一眼远房堂弟,清河县的主薄华云。 他这个知县即将升迁,出了王招宣其子被殴一案让他头疼,一个处理不好必然招王招宣的怨恨。 王招宣虽然不能帮他升迁,但想要坏他的前程倒也不难。 华云见华兴望来,猜度到本家兄弟的心思,王招宣府上的事必须有个交待。 他前时和谢希大的父亲同在清河县,虽无太深的交情,但也知道谢希大的为人,绝对没有胆子私闯民宅殴打王采,偷盗银钱未遂八成是真的。 那么捡走牛耳尖刀的李茂就成了嫌疑人,但谢希大说李茂是东平府士子。 牵扯到读书人,华云知道堂兄为难的地方了。 李茂在于宽供述昨晚做贼遗失牛耳尖刀的时候,就知道躲不过去要过堂。 脑子转的飞快思考对策,和王嬷嬷当面对质是他的死穴。 就算王嬷嬷高度近视,可不是真瞎,两人一见面他砖拍王采的行径非败露不可。 眼角的余光看到西门庆等人看过来,西门庆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真的很欠揍。 李茂毫不示弱的回望过去,稍微整理一下衣衫,转过衙门口的栅栏,朗声道:“学生东平府李茂,拜见县尊大人。” 李茂虽然不如西门庆风流倜傥,但差的不是身量长相,而是穿戴。 如果让他换个行头,一身绫罗绸缎,妥妥的也是大宋朝小鲜肉一枚,与西门庆相比绝对不差,甚至会多了几分读书人特有的儒雅。 落第秀才也是读书人,李茂把礼数做足。 不卑不亢并不是装的,而是原本就有这个气质,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已经融入到了原版李茂的骨髓中。 华兴进士及第出身,对于宽谢希大等人厌恶如蚊蝇,对读书种子天生有亲近感。 再加上李茂五官英俊卖相不俗,开口闭口末学后进,他阴冷的脸色稍微融化。 “李茂,于宽所言你已听到,牛耳尖刀可是你捡拾?” 华兴开口就是疑问句,明显对李茂另眼相待,不是对待嫌烦的态度。 李茂睁眼说瞎话,脸色不变道:“学生未曾见过牛耳尖刀,亦不认识这个泼皮于宽,倒是和谢希大有些嫌隙” 李茂把前两天谢希大纵马行凶伤了武大郎浑家张氏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虽然没明说谢希大诬陷,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思量再三,李茂决定还是搬出吴骧这张虎皮给自己作证。 先是开口询问王招宣府上案发的时间,而后话锋一转自辩道:“启禀县尊大人,学生那个时候正在吴骧吴大人府上作客,于宽信口雌黄诬陷学生于不义,还请县尊大人替学生做主,还学生一个清白。” 华兴对李茂所言深信不疑,他先入为主的把李茂当成自己人。 李茂又搬出团练副使吴骧作证,当即一拍惊堂木,让皂隶给于宽谢希大等人用刑。 谢希大三人被一顿板子拍的屁股大腿都快烂了。 严刑拷打之下于宽和刘九儿扛不住,硬着头皮把王招宣府上的案子揽过来,让李茂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屈打成招。 不过他没有丝毫同情这些泼皮,更没有高兴躲过一劫。 因为于宽和刘九儿把谢希大择了出来,一口咬定王招宣府的案子和谢希大无关。 如此一来他和谢希大的仇结大了,深深的得罪了西门庆这伙泼皮浪荡子。 事情在双方心里再明镜不过,谢希大西门庆等人认定王招宣府的事情和李茂脱不了干系,牛耳尖刀就是明证。 可是李茂非但有含金量不足的士子身份,还攀上东平府团练副使吴骧这棵大树,华兴把案子一断再无翻盘的可能。 于宽和刘九儿被杖责一百刺配高唐州,谢希大也因为偷盗未遂知情不报又吃了一顿板子,轰动清河县城的王招宣府一案尘埃落定。 李茂没想到知县会这么快把案子结了,他还担心知县叫人去吴骧府上印证他的言语。 万一吴骧不配合,或者照实说他离开的时辰,漏洞立马会被找出来。 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吴骧这张虎皮管用,反正这一波算是稳了。 华兴退堂去王招宣府上亲自说明案件的结果暂且不提,西门庆等人把谢希大抬出县衙。 谢希大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李茂,咬牙切齿道:“好手段,我谢希大记下了,来日定有厚报。” 李茂对谢希大的反话不以为然,泼皮不是贼匪流寇,谢希大还敢当街打杀他?还是放火烧了武大郎的炊饼店? 再说西门庆等人不过是二十岁不到的半大小子,玩心眼使手段他来者不拒。 当务之急是再去吴骧府上一趟把时间漏洞补上,消弭这个后患才是正经的。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何为寒门 “李茂,可算找到你了,快快随我走。” 李茂离开县衙不到百丈,被一个身穿长衫的年轻人当街拉住,对方急不可待道:“你家里出事了。” “家?” 李茂精神恍惚了一下,看着眼前比自己年长两三岁面貌普通的年轻人。 他想起来了,此人名叫温必古,号葵轩,与原本的李茂同为东平府士子,不过温必古前些时日考中了秀才。 温必古说的家,自然不是小妹和姨母所在的山坳村,而是东平府的三合镇。 他不失礼数的作揖,开口问道:“温兄,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温必古口打唉声后义愤填膺道:“县学发榜后不见你回书院,这都一个多月了,后来听说你回家途中遭遇强人,你家叔婶以为你遭遇不测,昨天就去书院和县学兜售你家的藏书,整整四百余卷藏书,只要二百两银子” 李茂闻听此言脑袋嗡了一声,随即心中恼恨叔婶的行径。 那些书是原版李茂曾祖父收藏,为了四百卷藏书花费何止上千两银子。 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装点门面给自家贴上书香门第的标签吗! 从古到今都有寒门学子的说话,但是这个寒门绝不是泥腿子佃户那等为了吃饱肚子而忧愁的小门小户,而是一种雅称。 实际上寒门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家就能当得。 以原版的李茂为例,从曾祖父开始藏书,硬是把出身从普通的小地主转变成书香门第。 虽然从曾祖父到李茂这四代人没有一个科举中第,但家有藏书远近皆知。 很有些中了秀才,举人的读书人去李家借书抄书,这是口碑,无形资产。 所以哪怕从祖父那一辈开始家道中落,只要李家的藏书还在,读书人的标签就一直在。 这是赢得士林阶层认同的基础,李茂敢自称东平府士子,就是琢磨透了这一点才自吹自擂。 父母死后李茂和叔婶分家,原版的李茂只要几口薄田,主要原因就是把祖上的藏书要了过来。 他还想继续科举之路,同时也有几分维护斯文的自尊心作祟。 “傻缺,一脑袋大粪。” 这是李茂对叔婶的评价,当即也顾不得去吴骧府上,谢过温必古后急匆匆的回到武大郎炊饼店。 和武大郎说了一声从竹筐里拿走了十贯钱,雇了一辆马车回转东平府三合镇。 他必须在叔婶把藏书卖掉之前赶回去。 原版的李茂或许没有意识到那些藏书的无形价值,让他也跟着忽略了。 真是该死,这么重要的记忆竟然在遇到温必古后才想起来,可见原版的李茂真的读书把脑子读坏掉了。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李茂凝神静思挖掘脑海深处的记忆。 他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内心很迷茫,是小妹被卖掉才让他惊醒,继而操持炊饼店。 一门心思想把小妹赎买回来,对被他鸠占鹊巢的身体原有的记忆只梳理个大概。 此刻仔细回想,原版的李茂也并非没有给他留下福利,虽然死读书,但真的把书本都烙印在了记忆中。 没有考中秀才只能说运气不好,而非没有才学。 读了五年私塾,又在东平府东平书院求学五年,称得上十年寒窗苦读。 满腹经纶有些夸张,但该读的书都没落下,只是性格使然,又不会学习的方法。 读来读去自然成了书呆子,十五岁的年纪就透着满身的酸腐气。 回想李茂原本人生轨迹,如今的李茂觉得不能再留在东平书院了。 因为原版的李茂人缘太差,人际交往几乎为零,不但不得书院的重视,连半个同窗好友也没有。 今年连秀才都没有考上,更是成为同窗们揶揄谈笑的对象。 二来李茂觉得清河县和他有缘,不但遇到了武大郎,炊饼店也是个营生。 单单是结交了吴骧就让他舍不得这条人脉,而且今天过了一堂,清河县的知县对他的印象也不错,想办法把户籍迁到清河县应该不难。 又想到通知他叔婶兜售藏书消息的温必古,李茂忍不住呵呵两声。 温必古不是什么好人,前年去李家借书弄丢了一册孤本古籍,和李茂闹了个半红脸。 这次中了秀才发榜时那叫一个趾高气扬,多半是在清河县和他偶遇,想要看他笑话,专门找他云云听听也就算了。 掌灯时分,李茂坐着的马车驶进三合镇,给了车老板二百文钱,让车老板等着他。 车老板乐的合不拢嘴,自去找地方饮马喂草料。 李茂看着熟悉感扑面而来的镇子,打量了几眼径直朝家中走去。 李家在镇东头,转过百十步路就能看到占地不小的院落,是李茂曾祖父留下的家业。 近百年的老宅子历经风雨已经不像样子,有两间厢屋垮塌了,砖石瓦砾堆在原地,看着就像两个巨大的坟包。 院子里点 着几个松明子做的火把,聚拢着十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年已及冠,手里翻看着一本书,满口挑毛病的语气:“你看看,这些书都被虫蛀了,还缺了页,二百两不值啊!” 对面是做一身农家汉子打扮的中年人,说话的声音略带沙哑。 “怎么不值?俺去城里的书斋和书院问过了,二百两银子只少不多,你若是不愿意,我卖给旁人就是。” “一百八十两,不能再多了。”及冠的年轻人把手里的书放下,“一分钱一分货,书斋里的书品相比这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心里也有数吧?” 农汉身边站着一个矮胖的妇人,低声说道:“二郎,一百八十两也不少了,能买好几十亩地呢!留着又不能当柴烧” “那好,我要现银,如果是铜钱最少要给我十贯。”农汉还想占些便宜。 “给他一百八十两雪花银。” 及冠年轻人露出一副不可名状的笑容,当农汉接了银子,他双眼微微眯着:“去把那些书搬到院子外,点把火烧了。” 十几个跟着年轻人来的朋友仆从全都呆了一下,烧了? 一百八十两银子买来四百余卷书,只为了点把火?这和打水漂没区别啊! 李茂在院子外从头看到尾,那农汉和矮胖的妇人就是他的二叔二婶。 而那个出了一百八十两银子买下书籍一把火要烧掉的人,他也不陌生,乃是东平书院的秀才,倪鹏。 如果说李茂和温必古曾经闹了个半红脸关系不好,那倪鹏和李茂的矛盾就大了。 倪鹏这次买书烧书,分明是想掘了李茂的根基,与杀人没有两样。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麻杆打狼两头怕 秀才,才之秀者,科举考取秀才后拥有别于百姓的特权,比如免徭差,见官不跪,不予上刑等等。 但是,考中秀才并不是万事大吉,作为士大夫阶层最底下的一份子,秀才每年都必须参加考试。 考试不及格很麻烦,轻者被申斥警告,重者会被除名。 倪鹏三年前考中秀才,与其说是考中还不如说是用银子砸出来的功名。 其父为了倪鹏的前程舍了不下千两银子,别人用书本做敲门砖,倪鹏则用银子砸门。 可惜进了门每年还有考核,这对不学无术的倪鹏来说每年的考核就是年关。 前两年,倪鹏银钱开道,无论是县学还是东平书院上下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论语都读不全的家伙竟然两年都是秀才中的一等。 然而花无百日红,东平接连换了知县和教谕,倪鹏有银子也暂时没了门路。 不得不把注意打在作弊上,找的“枪手”就是李茂。 李茂读书读的迂腐,骨子里还有点耿直,竟然把这件事直接曝光了。 倪鹏上下打点勉强没有被革除秀才功名,但也吓个半死,和李茂结下了大仇。 李茂名落孙山并不能让倪鹏出气,暗地里联络了一伙剪径的贼人。 打劫是假,想要李茂的小命是真的,而且的确被倪鹏得逞,只是机缘巧合下被后世来的游魂鸠占了鹊巢。 倪鹏等了一个月也没有听说李茂是生是死,恰好听说李茂的二叔在县城和书院兜售藏书,这才有了深夜买书付之一炬的举动。 无论是前身还是今世,李茂对倪鹏的诡计毒手一无所知,但倪鹏想要烧了他的藏书,此举和掘他祖坟没有两样。 倪鹏的几个家仆往院子外面抬书柜的时候,李茂双眼圆瞪断喝道:“住手。” 李茂这一嗓子宛若平地焦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倪鹏等人循声望去,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了李茂阴沉的面孔。 “你没死?” 倪鹏和李茂的二叔同时说道,心情却大相径庭,倪鹏是纯粹的惊诧,李茂二叔则有些惊怯。 李茂看了看二叔手里的银子,双眼仿佛带着钩子盯着二叔。 “叔父,分家的字据族老那边还有一份,小侄的藏书,什么时候轮到叔父发卖了?” 李茂二叔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听说李茂落榜寻了短见,又久不见李茂归家,才打了这四百余卷藏书的主意。 哪曾想李茂会在这个当口出现,这也太巧了。 怼住了二叔,李茂转身瞥了倪鹏一眼,语气不善道:“倪鹏,你也算读圣贤书的,一百八十两银子就想买我的藏书?还想一烧了之,你想干什么?” 倪鹏嘿了一声,没想到李茂会突然出现。 往日里三扁担砸不出一个屁的家伙这会儿竟然跟他眼红脖子粗,当即阴阳怪气道:“书我已经买了,银子也给了,你能奈我何?今天我不但要烧了这些书,还当着你的面来烧,你且看仔细了。” 倪鹏有恃无恐,卖给他这些书的是李茂的二叔,不管李茂的二叔有没有权力卖,他管不着,那是李茂的家事。 他现在只想出气,当面烧了李茂的脊梁骨。 李茂表面上怒不可遏,实际上心里很慌乱。 这四百余卷书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绝不能被付之一炬,但倪鹏带来了十几个人,动起手来他根本无力阻止。 呼唤乡邻求救之路被李茂首先否决了,原版的李茂根本没人缘。 顶着读书人的名头实则人嫌狗不待见,书呆子之名在三合镇妇孺皆知。 为今之计只有自救,李茂急中生智,死马当活马医抢下倪鹏家仆手中的火把,递给倪鹏说道:“有胆你来烧,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李茂说着环视一圈,像是要把诸人的相貌铭记在心,“你们谁也跑不了。” 倪鹏失笑道:“李茂,你当我是被吓大的?我有几个脑袋?一个就足够了。” 倪鹏接过火把,就在他即将焚书的时候,李茂突然拍手大笑,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倪鹏被李茂的表演成功吸引,攥着火把的手顿了顿。 总觉得李茂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失心疯了吗? 李茂见倪鹏没有烧书,心下略微安慰,暗忖自己的演技还不错,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把倪鹏忽悠瘸了。 “笑什么?笑你不知死活,大祸临头不自知,你烧啊!立刻马上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李茂说着把一个书柜踹到倪鹏面前,似乎巴不得倪鹏把书烧掉。 倪鹏冷哼一声:“你当我不敢?” 嘴上这样说,手里的火把却没丢下去,李茂的言行让他有些狐疑,焚烧了这些书,不会真的有麻烦吧? 李茂面带讥讽道:“你有胆子就烧,还有你们,愿意陪倪鹏掉脑袋就快着点,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儿。” 李茂越是让倪 鹏快点烧焚书籍,倪鹏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是他想不出问题在哪。 不过让李茂不能如愿就对了,你让我烧,我还偏不烧了。 “来人,把这些书都搬走。”倪鹏话音未落,李茂继续拍手做喜笑颜开状。 倪鹏心里有点发毛,暗忖李茂这家伙难道是真的疯了? 李茂双手倒背,口若悬河道:“宋刑统想必你没有读过,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家者,当家宅院之内,私闯民宅也,然,此小罪尔,贡举以下,知非其人或试不及第,考较课试知其不实” 倪鹏闻听此言眼皮乱跳,手里的火把险些失手掉在书柜上,面露惊恐道:“你当日不是把试卷撕了吗?” 李茂记不得这个茬口,却打蛇随棍上,面露得意神色。 “撕了吗?或许吧!但是我相信知县大人和教谕应该能认得你我的笔迹。” 倪鹏的脑袋里像是开了道场,叮咣乱响。 那天他明明看到李茂撕了试卷,当众揭破他委求作弊的行径,还把十两银子砸在他身上,难道撕的不是他那张试卷?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天上掉下来的案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镇子里面急匆匆来了一伙人。 李茂对为首的那个小老头有印象,是三合镇的里正范云,身形瘦小但精神矍铄。 范云身侧是三合镇的户长李书同,长相很有特点,一对肿眼泡让人过目不忘。 和李茂是亲戚,出了五服的那种。 李书同的一张脸白灿灿的,在火把的映照下有些骇人,瞧见李茂,那对肿眼泡立即眯了起来,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离着李茂还有十多步就嚷嚷上了:“大侄子,真是你回来了,狗子说看到你坐车回来,我还不相信呢!” 范云同样满脸的热忱,连声说好,看的李茂心里有些发毛。 无论是范云还是李书同,都是三合镇督税的一把好手,心黑着呢 ! 从李茂记事儿起,就没见过这俩人这么热情过。 三合镇统共不过百来户,多年来相互联姻多少都沾亲带故。 李茂心中犹疑但该有的礼数半点不落下,口称范云为伯父,李书同为叔父。 没等李茂发问,范云把另一个面生的人拉扯上前,手指李茂夸赞道:“范押司,这便是我那侄儿李茂。” 范押司一身黑色长衫,年约四旬,双目炯炯有神。 听了范云的话语,确定是李茂无疑后,紧绷的脸色明显松泛下来,但此时人多嘴杂,有些话不好当众说。 “李茂,县尊老爷找你问话,你且随我回县衙吧!”范押司说着看了看倪鹏,像是不认得,连个招呼都没打。 倪鹏和范押司不熟,但他老子没少给范押司送银子,以往见到范押司,范押司那叫一个热情,秀才长公子短的。 今晚这是什么意思?天黑,没看出来我是谁? “范”倪鹏的招呼还没打完。 范押司急迫的拉着李茂的手往外走,三合镇里早有备好的车马,李茂稀里糊涂的上了车。 这才想起那些藏书还没安排妥当,万一被倪鹏一把火烧掉岂不糟糕。 但身边热情有点过分的范押司同样怠慢不得,李茂之前对押司的了解大多来自水浒传里的及时雨宋江,宋江没上梁山前就是郓城的押司。 但是获得原版李茂的记忆,对押司这个职称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更是不好得罪。 押司不是官,古代官吏都是分开的,官少而吏多,押司通常负责钱粮征收和处理狱讼,相当于后世的书办或者文秘。 人脉广,又是本地人,实际权力并不小。 在李茂的记忆中,范押司做押司已经很多年了,按照规矩再用不了几年,只要在职押司期间没有过错,就可以由吏转官。 哪怕只是最低的九品官,也算熬出头脱离浊吏之流,是所有吏员为之奋斗的终生梦想。 “范押司,果真是知县大人寻我吗?” 李茂对范押司的话不太相信,他一个落第秀才,哪有资格劳知县挂记。 而且范押司刚才脸色有异,再加上非同寻常的热情,李茂猜测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范押司答非所问,和李茂聊起了家常。 范押司姓范,和三合镇里正范云是堂兄弟,没有这层关系,范云也做不得里正这个肥差的位置。 “从范云那边论,我做你的伯父不算充大,实际上你我甥舅的关系更近些,我年轻的时候,还时常去东湖镇你外祖父的家里蹭饭吃呢!只是这些年不走动,亲戚关系也生疏了。” 李茂再傻,反应再慢也看出范押司对他有所求,但是他想不出来范押司能求到他什么。 至于亲戚什么的听听也就算了,他落魄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个范押司请顿粗茶淡饭? 心里的不满被好奇心压过,李茂的疑问还没问出口,范押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 紧包紧裹严严实实,打开之后李茂更无法淡定了。 竟然是两根手指粗巴掌长的金条,目测没有一斤也差不多少。 “贤侄寒窗苦读,又与那李二分了家,想必日子过的清苦” 范押司说着把两根金条塞进李茂的手里,无论如何都要让李茂收下。 这金子有点烫手,李茂缺钱不假,但事情没有弄清楚就拿了范押司的金子。 他怕今晚上睡不好觉,更严重点,把小命丢了都不稀奇。 李茂把两根金条按在范押司的手心上,“伯父,小侄糊涂的很,只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望伯父解惑。” 范押司怔了怔,一拍大腿说道:“是我疏忽了,贤侄近日不在东平,发生的事情不曾知闻,先给贤侄道喜,贤侄秀才的功名已然无忧矣!” 李茂听懂了但和没懂差不多,他不是名落孙山了吗?怎么又成了秀才老爷? 这还有后补的?没听说过呀! 范押司娓娓道来,李茂得知前因后果,宛若身在梦中一般。 古代因人成事,讲究的就是个人治。 李 茂参加县试落榜,失魂落魄中遭遇贼人打劫,并不知晓东平县后来发生的事情。 说来也是巧合,在县试发案揭晓榜单的第二天,恰逢提督学政陈文昭来到东平府,暗中肃查科场积弊。 陈文昭两榜进士出身,不但满腹经纶且为人刚直不阿,把所有的试卷勘察一遍,当场就拍了桌子。 由其亲自和东平知县,教谕,教习等人重新录取,有被贬黜的自然就有补录的诸生。 李茂的试卷得陈文昭赏识,竟然补录为县试第一的案首,但是时间赶巧,东平县的秀才榜单已经报送到礼部。 补录诸生算坏了规矩,再加上东平县的知县,教谕都是新近赴任,当然不会因为此事给前任填坑买单。 陈文昭便把东平县的科场弊案直接上达天听,铁了心要清一清齐鲁大地的学风。 李茂由落榜到补录案首,不过是陈文昭捎带脚而为之。 “伯父,我成了县试第一的案首?那为何倪鹏还敢为难我,处心积虑要烧了我家的藏书?” 李茂不认为倪鹏会这么傻,除非 范押司知道李茂想问什么,点头道:“贤侄猜的不错,学政大人离开东平府的时候和县尊老爷知会过,补录诸生需要礼部的回文,为了不打草惊蛇,此事隐而不发,倪鹏就是被废黜的生员之一,而且这件事儿还不算完,可笑他至今还不知晓。” “伯父这是?”李茂按了按手掌,越发觉得这金子烫手了。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破家的县令 一个县衙通常有八位押司,范押司在八个押司中资历不算最老。 但是搂钱特别厉害,又喜欢吃独食,东平前任知县和主薄,县丞因为科场弊案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押司虽然不是官,但被扫到台风尾可以预见,在衙门里混了二十年的范押司首先想到的就是自救。 范押司会捞钱更会花钱,在新任知县赴任的第二天,不小心在二堂里当着县尊大人的面遗落了一个褡裢,里面足有黄金五十两。 他大出血了一次,得到的好处是参与到新任知县的善后工作中,被新任知县视为心腹。 有范押司这个坐地户熟悉内情,新任知县的脑子也活络,很快研究出了一个甩锅的方案。 抓大放小,避重就轻,最后把前任知县和佐贰官往死里坑。 突破口就是多年科举落第而今次被补录诸生定为案首的李茂。 首先李茂得陈文昭赏识,多少有了师生之谊,由李茂发声可以得到陈文昭的信任和重视。 其次让李茂出首告发科场弊案,因为之前县里和书院风传李茂怒斥倪鹏重金买“枪手”作弊,证据确凿无人可以抵赖。 尤其针对的是前两年考中秀才的倪鹏,更能显示前任知县对一县之教化纰漏颇多。 若是让李茂出首告发旁人,难免涉及到前不久的科场弊案,本身就不干净的范押司再有手段腾挪也择不干净自己。 李茂听了范押司的解释,沉吟不语思考了很久,有两个事情他决心已下。 金子不能拿,拿了范押司的金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原版李茂死读书给人留下的耿直boy的形象就毁了。 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一个读书人的名声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倪鹏肯定要收拾,而且必须一棍子打死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否则以倪鹏的家世钱财,惹下这样的仇人,说不定哪天被烧的就不是藏书,而是整个身体都会火化喽! 心里有了权衡的李茂开口说道:“伯父,这两锭金子,小侄不能要。” 话音刚落见范押司脸色不虞有翻脸的迹象,急忙补充道:“但是针对东平书院的弊案,小侄义不容辞,定会将倪鹏的行径一五一十广而告之。” 范押司先是愣了愣,随后欣慰点头道:“贤侄视金钱如粪土,先贤教诲铭刻在心,委实让伯父惭愧,惭愧啊!” 李茂笑而不语,等范押司假惺惺的感慨完了,这才说道:“小侄出首告发倪鹏,东平县和书院肯定不能呆了,因此想把户籍迁往临近的清河县,伯父帮小侄运作一下。” 东平和清河都是东平府下辖,李茂补录为案首算是东平府的生员,两年后府试出了成绩,那也是东平府的一员。 范押司当即允诺两天内就能办好此事,金子不用给事儿还能办妥当,让他心花怒放,恭维奉承不要钱的话猛夸李茂。 李茂铁了心要把倪鹏踩死,思来想去唯有卖直这一条路。 反正以前的李茂耿直不知圆滑的印象深入人心,从这方面入手,名声肯定会拔高不少,并且给人没有心机城府的感觉。 打上了这样的标签,他以后扮猪吃老虎往往会事半功倍。 有了李茂这个当事人,东平书院也有人愿意出首作证,李茂又秀了一手模仿别人笔迹的试卷。 用后世的话说,倪鹏岁考作弊的证据链就完整了。 当然伪造试卷没有当着范押司的面,李茂拿出来的时候只说当日书院岁考撕的是自己的试卷,留下的是倪鹏作弊的试卷。 这还是倪鹏给他的提醒呢! 李茂的事情做的光棍漂亮,第二天便得到东平知县的接见。 从东平知县口中得知,河北东路的科场弊案牵连甚广,东平府知府为了甩锅。 打算废了东平书院,在清河县和东平县交界的地方新筑一座文昌书院。 李茂身为提督学政陈文昭补录的案首,必须要去文昌书院进学,算是给东平府的弊案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李茂凭白捡了个秀才案首,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身为提督学政的县试老师,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但这并没有把李茂的头脑冲昏,看范押司和知县大人覆雨翻云黑白自由的手段,他深深引以为戒。 都说北宋官吏腐朽黑暗,他这次算有了切身体会,便宜座师陈文昭清廉刚直,但绝对是鲜有的个案。 若官官皆如陈文昭,焉有后来的靖康耻? “也不知道成为陈文昭名义上的学生,会不会受到牵连。” 李茂对素未谋面的陈文昭心存感激,但理性的分析看待,如陈文昭这样的官必做不长久。 等蔡京,高俅,童贯之流或起复,或崛起,真正的青天大老爷都得靠边站。 往后十几二十年的宦海,可是著名六贼的主场啊! 该做的李茂都做了,接下来就是范押司等人的表演时间。 李茂存着看戏的心态没有立即返回清河县,另外礼部的回文还没到,案首之名秀才的身份证明总得落在身上才让他放心。 原本李茂还以为他需要和倪鹏当堂对质,但结果再次让他暗暗心惊。 倪家在东平县也算是富贵之家,说骡马无数仆婢成群有点夸张,但在东平县绝对有名有号。 这样一个狗大户,因为牵扯进科场弊案,公文到了衙门,新任知县一发力直接被打落尘埃,真正的树倒猢狲散了。 看到倪鹏被革去功名痴傻疯癫,李茂唏嘘不已,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古人诚不欺我也。 当补录诸生的榜文张贴在东平县城门外,李茂终于知道范云和李书同为何对他抢先示好。 肯定是从范押司嘴里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三合镇出了李茂这个秀才,自身可以免些钱粮徭役。 范李二人的目的无非是想把自家的田地假托在李茂名下,合理“偷税漏税”。 李茂之前还拜托范押司把户籍迁到清河县,得知要新建文昌书院,迁户籍的心思很快淡了,而且范云和李书同给的好处让李茂更不能把户籍迁走。 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费,这笔钱和范押司给的金子不一样,拿到手心安理得。 正缺钱的李茂矜持片刻就答应了范云和李书同。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茶酒摊杀人刀 车老板儿是个实诚人,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都没走,李茂说声抱歉,又多给了一把铜钱。 乐的车老板儿嘴巴合不拢,连道李茂是个大善人。 车老板儿赚的是辛苦钱,在三合镇人生地不熟,昨晚估计在敞篷马车里佝偻了一夜,衣服都被秋露打湿了。 不过拉了李茂这个客人,额外的赏钱够他多跑好几趟活,当即干劲十足的扬鞭催马。 “不忙走,再去县城一趟。”李茂见车老板儿调马头要返回清河县,急忙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老丈再等我一两个时辰。” 李茂如今是名副其实的案首秀才,身上这套衣裳就不能再穿了,有侮辱斯文之嫌,买两套儒衫方巾乃应有之意。 而且他昨天目睹倪鹏家里被抄,有不少藏书充公,县衙处理这些书籍可能和后世的司法拍卖一个路数。 他想找范押司问问,想必买下来价钱会很便宜。 东平县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繁华程度不亚于清河,城门内正街店铺林立,幌子招牌一个挨着一个。 李茂也没有细挑,择了个铺面比较大的裁缝铺,做了两套盘领长衫,方巾,还有长靴,这是秀才的标配,不是普通人可以穿。 再系上长长的儒绦衣带,大抵和后世某个时代的中山装上衣兜别管钢笔一样,代表着知识分子,身份地位的象征。 宋代的商业的确非常发达,李茂在裁缝铺里隐约有种在后世逛服装店的感觉。 儒衫的质量不用说,服务态度更是无可挑剔,甚至还帮他把头发重新束好戴上方巾,提携长靴,宾至如归也不过如此。 可惜没有镜子,李茂也不知道“鸟枪换炮”的自己和那头插红花尽显风流的西门庆相比怎么样。 但听裁缝由衷的恭维之言,想来差不了多少。 范押司是个办事儿的人,李茂只用了五两银子就买来两大箱子书,约八百余卷。 只是苦了车老板儿那匹瘦马,拉着两个人三柜子书,累的直尥蹶子打响鼻。 秋老虎热杀人,日上三竿时吹拂的风都是热的,李茂从东平县城出来不到两个时辰,已然口干舌燥鬓角见汗。 别说他,拉车瘦马嘴里也冒起了白沫子。 车老板儿拿出猪膀胱做的水壶喝了几口,下意识的要递给李茂。 又怕污了秀才老爷的嘴,讪笑一声道:“前面不远处有个茶酒摊子,我往来东平和清河常在那里打尖,不如过去喝一壶野茶解解渴。” “甚好,甚好。” 李茂的嗓子快冒烟了,行不多时看到前面果然有一个小镇,好大一个茶字幌子随风摆动。 不由得口舌生津,对望梅止渴言语愈发多了几分体会。 茶水摊不小,摆着八张桌案,有三五人在草棚阴凉下喝着茶水酒水聊着天,隐约能嗅到酸浆酒的味道。 李茂紧了紧鼻子,这酒水明显发酵有问题,这些人大碗喝着也不怕坏了肚子。 车老板儿把马拴好,李茂寻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召唤店家快快上茶。 “客官稍等,水还没有烧开哩!要不先来一碗酒解渴?”茅草屋里传来娇声。 李茂对酸了的酒敬谢不敏,不过没等他说话,喝酒的那几个人大笑。 “郑虔婆,我这里没酒了,还不快暖些来。” “莫不是看到少年郎,想要倒贴几个酒钱?” “瞎说什么,或许是想给俩小娘找个好人家呢!” 李茂听了几个人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虔婆不是什么好称谓,这个时代虔婆就是老鸨的代名词,这个茶酒摊子难道还做皮肉生意? 再一细想也不奇怪,后世时候他听跑长途的大货车司机说过,一般路边饭店都提供这方面的服务,比快餐还快,没想到这营生现在就有了。 帘布翻转,从茅草屋里走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妇人。 在李茂看来果真有几分姿色,桃花眼水蛇腰,说话的声音像是故意捏着嗓子发出嗲音。 “好你个贩枣子的刘三,编排我就算了,再说旁的信不信老娘踩烂你那几筐大枣。” 郑虔婆眼睛剜了叫嚷最欢的那个大汉,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神色,让其越发显得有风情。 刘三哈哈大笑:“我身上还有两个大枣子,快来踩烂了吧!就怕郑虔婆你舍不得呢!” “没错,某这里还有一条老黄瓜,也一并送给郑虔婆你了。” 市井百姓口无遮拦,李茂当然知道那俩大枣子,老黄瓜是什么东西。 见这郑虔婆看似着恼,实际上眉开眼笑,顿时知道这位郑虔婆绝对兼营皮肉生意,那贩枣的刘三没准还是个熟客。 郑虔婆和刘三等人说笑几句,腰身一转看到了正襟危坐的李茂,桃花眼顿时泛起异彩。 她也算生张熟魏见过些许世面,知道李茂那一身穿戴不是寻常百姓,下意识的收起了平日里卖笑的姿态。 “公子请稍等,水 马上就烧开了,昨夜里收了几尾运河里的鲤鱼,不知公子想不想尝尝鲜食,我家小娘的手艺很好,煮的好一锅鱼汤。” 李茂也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拿出半贯钱放在桌案上:“那便快些,不要耽误了赶路的时辰。” 郑虔婆看到李茂出手就是半贯钱,抵得上她在后屋里躺几回,脸上的笑容灿若桃花。 “知道知道,必不会耽误了公子的行程,爱月儿,爱香儿,快快收拾了那尾最大的鲤鱼,煮一锅鱼汤来。” 车老板儿栓好马车,坐到李茂身边,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郑虔婆,嘴里咂摸咂摸。 看的李茂嘴角微翘,低声说了一句:“老相好?” 车老板儿神情囧了囧,“去年糟蹋了百多枚大钱,后来便绕着走了,这个郑虔婆,有个诨号叫杀人刀呢!” 或许是旁边也有人说着荤腥话,车老板儿在李茂面前也放得开一些了。 “杀人刀?” 李茂愣了一下顿时醒悟,郑虔婆薄有姿色,在这些赶车的,买卖人眼里堪比西施飞燕,看言语作态又是个会勾人的,下面可不就挂着两片杀人刀吗! 车老板儿的话,话糙理不糙,深得色是刮骨钢刀的精髓啊!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爱月爱香 茶水先被郑虔婆端上来,野茶颜色发黑,喝起来寡淡无味。 又过了一刻钟,布帘挑开走出一个年未及笄的少女,只有十二三岁光景。 身量却不矮,穿着蓝色的衣裳,系着干净的围裙,一张小脸长的非常秀气,眉眼却透着几分妩媚。 双手捧着砂锅快步来到李茂的桌案前迅速放下,又急忙摸了摸两耳的耳垂,许是被砂锅烫着了。 郑虔婆见李茂多看了大女儿一眼,急忙说道:“爱月儿,去拿个干净的汤匙,让客官尝尝你的手艺。” 另外一桌的汉子们再次大笑,言语粗鄙。 直说郑虔婆的手艺才是最好,生龙活虎的过来,保证软条条离去。 鲤鱼肥美,汤汁奶白。 李茂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食材好是一方面,鱼汤里应该添加了特别的佐料,微微有点辣,像是胡椒的味道。 不过炊饼就不敢恭维了,还比不上武大郎以前的手艺,和鱼汤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斤多的大鲤鱼被李茂吃了一多半,另半条和几个炊饼都进了车老板儿的肚子。 车老板儿看了看天色,打着饱嗝道:“日头太毒,再歇息半个时辰可好?” 李茂出了一身透汗,此时被风一吹反倒感觉凉快不少,点头说道:“天黑前能赶回清河县城就行,老丈去店家那里讨一些水饮饮马吧!” 或许是正赶上饭口,陆续有过往的行人客商在茶酒摊歇脚打尖。 李茂从马车上拿了一本书看着权当休闲。 虽然有原版李茂的记忆,但没有标点符号的书籍看起来非常不便,排版和后世的书籍也迥然不同。 李茂看的不习惯觉得想要在科举这条路上继续往前走,非得下一番苦功不可。 茶酒摊的生意不错,郑虔婆也开张了皮肉生意。 正如那贩枣子的大汉刘三所说,钻进茅草库的那个人不到一刻钟就软脚虾般出来,郑虔婆杀人刀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 郑虔婆在茅草屋里“使刀”的时候,先前给李茂端鱼汤的少女在外面支使着。 后来又出来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少女,二女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清秀可人。 李茂看着二女微微摇头,暗忖可惜了两个好皮囊,有郑虔婆这样的母亲,想必开门接客为时不远。 怕是无法像周敦颐的爱莲说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茂拥有成熟男人的灵魂和思想,口嫌体正直是不屑的,可是条件不允许。 一来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房事早勤注定命不长久,二来囊中羞涩,居无片瓦,现在还借住在武大郎家呢! 郑虔婆不在的时候,几个粗人难免对二女口花花,故意说些淫词秽语。 看到两个少女面红耳赤,他们仿佛占了偌大便宜,笑声愈发放肆。 “你个挑夫的何老二,有种进老娘屋里头一回。” 郑虔婆双手系着襦裙出来,虽然不满两个女儿被调笑,但也没有着恼。 一切都是为了生意,笑骂中充满了底层苦哈哈的无奈。 被点名的何老二顿时哑火,过几句嘴瘾还行,让他掏出百八十大钱去趴郑虔婆的身子,他可没那么富裕。 旁边的刘三接话道:“郑虔婆,何老二那玩意儿都不行了,不若招我做个女婿如何?上门的也行,我不介意。” 郑虔婆正想伸手去拍打刘三,眼睛不经意的朝远处一瞥。 双手立即在襦裙上擦了擦,对两个女儿说道:“爱月儿,爱香儿,快去灶下添些柴火,今天合该我们大发利市哩!” 三辆马车先后在茶酒摊外停下,车厢装饰华美,显然非富即贵。 难怪郑虔婆说今天要大发利市,迎来送往的她眼睛显然很毒。 没等马车上的人下来,就张罗着刘三,何老二等人拼桌子,把靠近路边的桌案空出来。 李茂抬眼望去,看到几个明显是仆从的年轻人和郑虔婆低声说了些什么。 郑虔婆欢喜的直奔茅草屋,仆从则重新把桌案擦拭一遍,两辆马车上才分别下来两个中年人。 另外一个马车里应该是家眷或者女眷,不宜抛头露面故而没有下车。 因为隔着刘三何老二等人,李茂听不清那两个中年人在说什么。 但见二人皆穿着团领儒服,就知道不是普通富贵人家。 尤其是脸上生着五绺须髯的那位,从头到脚透着一股贵气,另一个中年人虽然也有些架子,但明显能看出伏低做小之态。 “昌期,就送到这里吧!难不成你还要随我去东平府不成?” 五绺须髯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再往前就是东平县,莫要耽搁了和华兴的交接。” 李昌期面露不舍道:“去一趟东平府给年兄壮壮声势也好,免得让那胡师文怠慢了年兄,原以为年兄会出任东平知府,昌期到了清河也有个照应,定是那胡师文走了奸佞的门路,出了如此大的科 场弊案,竟然还能坐稳知府之位” “昌期慎言,科场弊案和胡师文没多大牵扯,此人只是有些怠政而已,而且我由提督学政转任东平府通判,连升三级已令满朝惊诧,岂能心有埋怨。” 陈文昭面对给自己抱打不平的李昌期如此说道。 李昌期摇头:“即便是升迁,也不该让年兄出任东平府通判,年兄刚结了河北东路的科场弊案,再来东平府为官,这不止是明升暗降,也有为难年兄的意思啊!” “昌期此言差矣!我辈读圣人诗书,做慷慨文章,不能声震黄堂传万里,也该贤良方正胜龚黄,你此去清河县做一方百里侯,身系万户百姓安康,方才的想法要不得。” 陈文昭所说的龚黄,语出汉书循吏传序,是汉朝循良官吏龚遂和黄霸的并称。 言下之意是希望李昌期能做一任好官造福地方百姓。 李昌期连连称是,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虽然和陈文昭同年进士及第,但仕途比陈文昭走的步步泥泞荆棘。 七品的翰林苦熬了十几年,土埋脖子了才主政一方做个小小的县令。 连升迁都算不上,心里岂能没有牢骚。 反观陈文昭,同样是翰林出身,但去年出任河北东路提督学政。 这次又因揭开河北科场弊案连升三级,官升从五品的东平府通判,令他着实羡慕嫉妒。 但这情绪被他掩饰的很好,毕竟离开京城做清河县令也算陈文昭的属下。 有陈文昭这个通判在东平府,他这个知县的腰板也硬气不少。 二人言谈之时,郑虔婆先是给一辆马车送了吃食,又跑到陈文昭和李昌期面前忙碌。 端茶倒水时收敛了平日里的风情,陈文昭目不斜视,李昌期不免多看了郑虔婆几眼。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不想再死一遭 郑虔婆眼力劲儿十足,五绺须髯的不是真君子就是假道学,白面无须的才是她要下力气的对象。 借着给二人倒酒的机会,她转过身故意把衣衫往下拽了拽,一片白皙雪腻大半映入李昌期的眼帘。 又假意后知后觉急忙抬手遮掩,一对桃花眼流露出些许的惊怯和羞愧,差一点把李昌期的魂儿勾走了。 “客官,后院有鲜活的运河鲤鱼,煮出来的鱼汤甚是鲜美,保证活蹦乱跳的,客官不信可以亲自前往一观” 郑虔婆这次推销的绝不是女儿的鱼汤。 李茂恰好看见郑虔婆的小动作,再听到看鲤鱼的话语,噗嗤一声笑了。 这算是古代版的请你看金鱼吗?还是逆推版的。 这个郑虔婆,杀人刀的功夫使的太溜了。 李昌期听懂了郑虔婆的言外之意,心下不禁有些火热。 他在京城秦楼楚馆没少逛,但以吟风弄月为主,似郑虔婆这样大胆还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倒是没有尝过。 不过在陈文昭当面,李昌期克制的收拢住心猿意马,把这位同年兼上官答对好才是当务之急。 他自认也就是一任知县的命,接到任命的时候就想好了弄他个几万两银子。 没有陈文昭做靠山,银子能捞到手也未必能保住。 李昌期摆手让郑虔婆去煮鱼汤,正想再和陈文昭说几句心里话,茶酒摊又来了一波顾客。 大概十七八个人,穿衣打扮一看就是佃户樵夫之类的穷苦人,有挑着柴的,有担着麦麸的 占了两张桌案后呼唤着郑虔婆快端茶倒水。 李茂已经打算走了,但是当他看到这伙人中的两个,下意识的转过身。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头皮几乎炸裂,拿着书卷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这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惊慌,李茂深吸几口气才强行镇定下来。 不怪他如此怂包,而是他看着面熟的两个人,正是剪径劫杀原版李茂的凶手,乍一见面手足无措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山大王又要做无本买卖了?” 李茂认出其中两人是匪徒后,眼睛瞄了瞄那些柴禾麦麸,隐约能看到刀柄斧把的形状,心跳仿佛敲鼓咚咚响。 已经在这些人手里死过一遭,李茂没有见义勇为的心思。 不是他苟且偷生,而是审时度势隐忍为上,张口大喊贼匪在此也没有卵用。 十几二十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他打不过,指望刘三何老二等乡野买卖人?指望那两个非富即贵的中年人和三五个仆从? 心有正气也得看看时间场合啊! 李茂把书卷往胸前一塞,起身快步朝车老板儿走去。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偏偏天不遂人愿,一捆柴突然倒下横在他面前,一把刃口磨的雪亮的短刀从柴禾里掉出来。 李茂和匪首对了当面,两个人脸色同时一变。 匪首也认出了李茂是谁,张开没有门牙的嘴大喝道:“动手,先把这个小兔崽子剁了。” 来不及多想,李茂猫腰把地上短刀抄在手里,大声叫嚷道:“有贼匪劫道” 李茂想让茶酒摊乱起来,他好趁乱逃走,和这些匪徒对打搏命,他没那个本事。 事发仓促,匪首和李茂先后喊叫,不但陈文昭等人看的迟愣,匪首手下也有点蒙。 因为这和他们之前商量的路子不对,蒙汗药还没下呢! 匪首见李茂抢走短刀,脚下用力一踢那捆柴禾。 比腰还粗的一捆柴禾挂着风声砸向李茂,李茂来不及举刀格挡就被撞了个踉跄,朝茅草屋的方向倒退好几步。 匪徒们反应很快,纷纷拿出藏好的兵器,有刀有斧头,近二十人呼啦一下散开,隐隐将茶酒摊围了起来。 刘三见势不妙慌不择路的朝桌案下躲去,却被一个匪徒手起刀落。 在后背上斩了好大一条口子,惨叫声中鲜血喷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 何老二等人再也不敢动,几个人缩成一团,口中接连喊着好汉饶命,身无长物等求饶的言语,和刚才言语放肆调笑两个小娘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昌期白面如土,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反观陈文昭猛地一拍桌案,声音高亢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胆敢剪径行凶,尔等眼中还有王法?”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昌期的两个仆从缩头缩脑不敢动。 陈文昭的三个仆从却身手矫健把陈文昭护在身后,其中一人鞭腿踢碎桌案,抄起木板权当兵器使唤。 没门牙的匪首哈哈大笑,接过手下递过来了一把斧头,双眼瞪着直视陈文昭。 “王法?王法能吃还是能喝?快的过我手里这把斧头吗?” “我家大人乃是新任清河县知县,尔等还不快快放下刀斧,想要杀官造反不成?” 李昌期的一个仆从终于缓过神来,哆哆嗦嗦的嚷嚷着,寄望能 借李昌期的身份把这些匪徒吓走。 匪首和匪徒皆是一怔,他们的确是看到三辆华美的马车才跟过来做笔无本买卖。 但没想到肥羊会是清河县的县令,剪径劫道和杀官造反差别大了,这趟买卖有点扎手啊! “哥哥,杀了狗官也好,这些做官的身家再丰厚不过,把这些人全杀光,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匪首身侧的黑脸汉子发狠说道。 “二哥说的对呀!做官的最有钱了,但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这茶酒摊郑虔婆娘几个得留着,活该让我们乐呵乐呵。” 一个双手拎着板斧的匪徒说着,还跟配乐似的撞了撞斧头,发出金铁交击的当啷声。 匪首是个狠茬子,攥紧斧柄大声道:“老二,你去把那个穷酸剁了,这是咱们欠倪鹏的,说到就得做到,否则显得我们没义气,除了郑家几个娘们,剩下的全宰了。” 首先遭殃的是何老二等人,全然不知道反抗。 被几个匪徒宰杀了尸首横在地上,几筐大枣四下散落,沾着血迹滚的到处都是。 李茂看到之前把原版李茂撵的满山窜的匪徒杀过来,握着短刀的手绷紧了几分。 恰在此时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后走出一个人来,他左手猛地朝后面的人一推,“快跑,去报官。”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刀劈斧砍血溅 李茂的手推在一团柔软上,同时伴随着一声娇呼。 端着鱼汤砂锅的郑爱月趔趄着倒退,砂锅脱手掉在地上摔的稀碎,人也撞到灶台才停下。 郑爱月只觉得胸口被大力撞了一下,痛的不得了,心里的羞臊还没发作,娇呼变成了惊叫。 透过翻起的布帘看到茶酒摊变成屠宰场,这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来说,视觉冲击太过暴力,人也吓的呆傻。 李茂看到掉下来的布帘后面,灶台上烧着几个茶壶和一口汤锅。 急中生智转身几步奔过去,短刀被他咬在嘴里,双手各提着一个茶壶。 “看水雷,着啊!” 李茂见匪徒已经拎着斧头杀来,手里的开水壶抛了过去。 这个匪徒没看清李茂扔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抬手就是一斧子把水壶砸碎,一壶开水在啪嚓声中兜头溅下。 被开水浇头洗脸的滋味可想而知,匪徒的面皮几乎烫熟了,红的好像猴子屁股,捂着脸大声嚎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李茂之前不想节外生枝准备忍气吞声离去,现在既然已经和匪首照了面,用脚趾头想也不会善了。 短刀握紧,当头朝捂着脸的匪徒砍去,刃口锋利的短刀几乎砍进了匪徒的半个脖子。 看着匪徒脖颈鲜血喷溅栽倒在地,李茂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看邻居杀年猪的那一幕,杀人原来和杀猪差不多。 一击得手,恐惧惊慌的心理随着这一刀荡然无存,眼前的情势很明确,不是他杀匪徒,就是匪徒把他当猪狗宰掉,想不搏命都不行。 手里的一个开水壶再丢出去,占着“暗器”的便宜,又将一个扑过来的匪徒捅伤。 李茂转身再去拎开水壶的时候,看到郑爱月还在靠着灶台发傻,大声吼道:“从后面跑,去叫人去报官,你想死在这里吗?” 郑爱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总算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用力点点头。 想去找母亲和妹妹,又被李茂推了一把:“来不及了,你快跑吧!” 郑虔婆和郑爱香被匪徒拿住,双手被草绳子绑着随意丢在地上。 娘俩瑟瑟发抖哆嗦成一团,像极了两个胆小的鹌鹑。 陈文昭和李昌期被匪首带着十几人包围,李昌期的一个仆从已经被砍翻在地。 全仗着陈文昭的三个仆从,舞动桌板木板如风暂时护着主人的周全。 陈文昭临危不惧,“陈泽,去驾车,御马撞散贼匪。” 陈泽就是那个见势不妙踢散桌案的仆从,听了自家老爷的话眼前一亮。 手里的木板当箭矢扔出去,拼着胳膊上挨了一刀冲出贼匪的包围,几步就跑到马车旁,用力扯断缰绳翻身坐到车辕上。 大声呼斥中,马车径直朝贼匪们冲撞而去。 李茂再次口衔短刀,手里拎着四个开水壶冲出茅草屋,接二连三的把开水壶砸向匪徒。 掩护着身后的郑爱月,同时高声喊喝道:“车老板儿,驾车过来。” 看到眼前的情势,李茂知道让郑爱月跑去报官行不通了,反倒是陈泽的办法可取。 他准备现学现卖,只希望车老板儿能听他的话,否则他走不脱,车老板儿怕是也难逃一死。 车老板儿没让李茂失望,比刘三何老二有血性,驾着马车冲向茶酒摊。 两辆马车呈夹击之势冲撞,顿时破了贼匪们的包围圈。 “上车。” 李茂伸手抓着郑爱月的衣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郑爱月拎起来推上马车。 郑爱月的额头撞在书柜上流出血来,清秀的脸蛋挂了几条血迹。 李茂哪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跃上马车后大喊:“老丈,朝那边冲。” 那三个年轻仆从的身手出乎李茂意料的好,两下合在一处逃命希望大增。 匪徒们被马车冲撞的手忙脚乱躲闪,但也激起了匪徒们的凶性。 李昌期仅剩的仆从被一板斧砍掉脑袋,骇的李昌期体如筛糠几乎瘫倒在地,与陈泽伸过来的手失之交臂。 陈文昭被陈泽抓住衣袖拽到马车的车辕上,看到李昌期脸色如土,陈文昭疾呼:“陈泽,去救李大人,本官来驾车。” “娘,爱香。” 郑爱月看到被捆绑倒地的郑虔婆和郑爱香,哭着喊着摇着李茂的手臂哀求道:“救救我娘,救救爱香儿,她们会死的。” 逃命的机会稍纵即逝,李茂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对郑爱月的哀求爱莫能助。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另一边驾车的陈文昭突然调转马头。 别着车老板儿不得不调转方向,否则两辆车非撞在一起不可。 看着马车径直冲向郑虔婆方向,李茂暗骂了一声倒霉,一手持刀一手伸向郑虔婆:“翻身过来。” 郑虔婆翻身之际,李茂俯下身抓住郑虔婆和郑爱香身上的草绳子。 但无力把两个人拽上马车,只能这么拖 着,可怜二女被拖拽的发髻散乱,身体在地面上被摩擦剐蹭的灰头土脸,还留下一道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磕碰伤了何处。 随着两辆马车在茶酒摊打转,人喊马叫乱作一团。 李昌期被陈泽拉上马车,连家眷也顾不上,声嘶力竭道:“贼人追上来了,快走。” 没门牙的匪首憋气又窝火,一手晃着斧头一手攥着刀:“追,他们的马车跑不快,追上去活剐了他们,给兄弟们报仇。” 匪徒们气势汹汹,匪首手里的斧头脱手劈向李茂。 李茂手里攥着草绳子躲避不开,奋力挥舞短刀,斧头被劈落,却砸在了郑爱香身上。 锋利的斧尖在郑爱香的背上砸出一个伤口,惨呼声中鲜血很快把后背染红。 李茂握着短刀的手臂阵阵发麻,暗忖匪首好大的力气。 他这样拖拽着郑虔婆和郑爱香,完全就是贼人眼中的活靶子,是松手还是 此时两辆马车已经窜出茶酒摊,另一辆载着李昌期家眷的马车落在最后面。 车厢被贼匪刀劈斧砍散了架,里面是一对母子和一个丫鬟,惊叫声声凄厉异常。 匪首看到一身绫罗绸缎的妇人,俏丽的小丫鬟,大笑中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面目狰狞道:“这才是好囊皮,合该去做我的压寨夫人。” 妇人并不美艳,但穿衣打扮非郑虔婆之流可比,主要是雍容华贵的气质,一下子就把姿色不俗的郑虔婆甩了几条街。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挣命而已 匪首伸手去抓官儿夫人,三两下就把这对母子和俏丫鬟扔下马车叫人绑了。 一刀将驾车的仆从连同车辕劈飞,探身上马双腿一夹,立刻拉近了和李茂的距离。 李茂眼皮直跳,回首对车老板儿喊道:“老丈,勒马。” 车老板儿猛地一收缰绳,马车在原地顿了顿。 李茂借着惯性用力把郑虔婆和郑爱香拽到马车上,匪首用力过猛和李茂的马车错过,斩向李茂的一刀也落了空。 李茂双手握刀对准随后追来的贼匪劈砍,接连对打了几下,两条膀臂肿胀酥麻,握着刀的手已然失去知觉。 不禁暗恨这副皮囊太渣,和后世的身体素质差的太多了。 “老丈,调头。” 李茂气喘吁吁全身颤抖,然而话音未落,前面那辆马车的车轱辘被匪首一刀劈碎。 马车侧翻将车上的人掀落,马儿嘶鸣声中被匪首一刀斩杀。 陈泽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将陈文昭和李昌期推上李茂的马车。 结果可想而知,车老板儿无论怎么扬鞭抽打,马匹痛的声声嘶鸣也拉不动这么多人,何况还有三柜子藏书。 这一耽搁贼匪们再次围拢上来,局面对李茂等人来说危急到极点。 “秀才,刀借我。” 陈泽见李茂头戴方巾身穿儒衫,立即口称秀才,他没有趁手的兵刃,变生肘腋开始就憋屈狼狈的很,事到如今唯有拼死力战,却还缺一口好刀。 李茂没有丝毫犹豫把短刀递给陈泽,陈泽的身手他刚才亲眼目睹,刀在陈泽手中能多杀几个贼匪,比留在他手里更有用,或许可以借此寻觅一线生机。 陈泽一刀在手气势陡升,短刀被他舞动的好似翻飞的匹练。 凶悍的匪首穷于应付,被陈泽突然飞起的一脚踢中胸口倒飞出去,落地后呕出一口血来。 陈泽武艺不差,可惜猛虎一头也敌不过如狼的贼匪,一鼓作气又连斩两人后,身上也被一斧头劈中。 大腿伤口处鲜血淋漓,但仍死战不退挡在李茂等人身前。 岌岌可危逃无可逃,李茂的血性再也无法压抑,横竖估计都是个死,临死之前怎么也要抓俩垫背的才不亏。 趁陈泽还能抵挡劫匪的时候,他把车老板儿的马鞭抢过来,将一块银子塞到车老板儿手里:“老丈,解了缰绳骑马逃命去吧!” 说完之后李茂抡着马鞭加入战团,陈泽见李茂过来帮忙,赞了一声道:“秀才好胆气。” “挣命而已。”李茂扬鞭将一个贼匪的脸抽出一道血痕,给陈泽减轻了一些压力。 贼匪还剩下十三四个,已经杀红了眼睛。 匪首带着几个人扑杀李茂和陈泽,余者提刀带斧冲向马车上的陈文昭和李昌期等人,大有砍瓜切菜一锅端的架势。 李昌期惊慌中哪还有即将担任一县父母官的气概,三两下把郑虔婆母女推落倒地,又将三个书柜掀下车。 回首对正解着缰绳的车老板儿喊道:“本官给你一百贯的车脚钱,快走。” 官威吓不走贼匪,车老板儿却吓的心哆嗦,下意识的用力一拍马屁股,抖了抖缰绳。 瘦马四蹄发力猛地蹿了出去,差一点把李昌期和陈文昭颠倒跌落栽下去。 陈文昭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他为人刚直不阿不假,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肩不能担担四体不勤,被贼匪包围死路一条,能逃脱性命自然是好的。 但李昌期将那三个妇人小娘推下车,如此行径让他不能苟同,心里对李昌期的观感差到极点。 又看到李昌期连妻,子落难都无动于衷,深感这位同年薄情寡恩不可深交。 李昌期的想法很好,但现实有些残酷。 车老板儿的马车真的跑不快,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五六个贼匪追上了。 手握一对板斧的悍匪箭步飞身,手起斧落,将单薄的车板一劈两半。 陈文昭和李昌期双双落地,唯有车老板儿死死抱着车辕,被瘦马拖着越跑越远。 陈文昭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面无惧色看着贼匪,朗声说道:“本官东平府通判陈文昭,今日遇匪身亡,倒也要叫尔等知道本官的名姓。” 山野贼匪对县令耳熟能详,通判是什么官职哪里晓得。 但陈文昭如此硬气光棍,几个贼匪倒也高看了一眼,手持板斧的贼匪瞪着眼珠子喝道:“陈文昭?脊梁骨够硬,须给你个全尸。” 板斧扬起,贼匪特意用斧面朝陈文昭的头顶拍去。 眼看陈文昭即将被板斧击顶殒命当场,双脚瘫软无法站立的李昌期啊呀一声闭眼,不知道是不忍还是不敢去看陈文昭被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咻声破空传来。 一颗鹅卵石击中板斧,撞出一溜火星,板斧连同贼匪踉跄倒退,手也握不住板斧,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贼匪们朝鹅卵石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两个人。 年长的那个头发胡须洁白如雪,脸上却没有一丝褶皱,双目炯炯有神,身高逾九尺,手里杂耍般倒腾着两三块鹅卵石。 另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蓬头垢面邋遢的无法形容,一双眼睛流露出惊喜,“好准头,好力气,这武艺我可学得吗?杀贼倒是爽快。” 老者晃晃脑袋:“飞蝗石不过暗器尔,暗箭伤人难登大雅之堂,而且你年少膂力不足,练了这偏门手段,一双膀臂就毁了。” “这个也不教,那个也不传,我岂不是白给你磕了头?”少年满脸不悦怄气般说道。 老者笑声爽朗,“磕头跟我学艺的人多了,我教不过来啊!又没让你磕头,你还赖上我了?” “那你还吃了我两块莲藕呢!野鸭子也是我烤的”少年开始小肚鸡肠的数落。 老者吹胡子瞪眼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且看清楚我一会出了多少拳,多少脚,如果能说对,就便宜收你做个记名弟子,看仔细了。” 老头说着手中三颗飞蝗石连珠打出,又快又准的击中三个贼匪的头颅。 只听啪啪啪三响,三个贼匪连格挡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头破血流应声而倒。 再看老者脚步如飞,一阵风似的从陈文昭面前的贼匪前掠过。 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壮年大汉怒打顽童,手下无一合之敌,凡是被老头击中的贼匪纷纷倒毙在地。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陕西大侠铁臂膀 李茂和陈泽在老者没出现之前已经险象环生,再加上郑虔婆母女三人做累赘,躲闪更不灵便。 多亏陈泽护佑李茂才没有被贼匪结果了性命,然而陈泽已经是强弩之末,身前后背鲜血淋漓,伤口虽然不深但血流不止。 没门牙的匪首手下又被陈泽杀了两个,哪还想着掳走郑虔婆母女淫乐,反觉得郑虔婆等人碍手碍脚。 反手一刀在郑虔婆的肋下斩了一道口子,飞身起脚挑起郑虔婆砸向李茂和陈泽。 李茂一只手把郑虔婆推开,另一手的马鞭抽向匪首。 咔嚓一声手里一轻,马鞭被锋刃砍断,眼前闪过雪白的刀锋,李茂暗忖完了。 预想中被一刀分尸的噩运没有降临。 李茂看见一道人影从他身前掠过,没门牙的匪首随即整个飞起。 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被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救了下来,只见那老者在贼匪中转了一圈。 气势汹汹的贼匪再无一人站着,连茶酒摊那边看着李昌期家眷的贼匪也被老头两拳击毙。 如此生猛,俨然神仙中人,看的李茂和陈泽瞠目结舌。 “十三拳,没有出脚,绝不会有错,我说的对不对。”十三四岁的少年一溜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我不会看错,你要做我师父哩!” 老者笑了笑:“孺子可教也,然根骨已成,学不到我五成的功夫,念你一心向武,就给你记个名吧!” 少年欢喜无比,机灵识趣跪地给老者磕头。 一老一少全然没有把杀人夺命放在眼里,好像一场玩闹浑不在意。 陈文昭死中得活,再看须发皆白的老者,双眼蓦地瞪大,拱手作揖道:“可是陕西大侠铁臂膀周同当面?多谢周大侠救命之恩。” 老者哦了一声,打量陈文昭,疑惑道:“你认得老朽?” “二十年前王文公府上,有幸目睹周大侠和令师金台师傅演武,周大侠风采依旧,陈某岂敢不认得。” 陈文昭尤记得那场演武,对白发白须的周同印象深刻,是以一眼就将周同认了出来。 “王文公?你是当年那个秀才陈文昭?” 周同年纪大但记忆力非常好,听陈文昭提起当年夜宴演武,当即有了印象。 而二人所说的王文公,则是大名鼎鼎的王安石。 李茂听着陈文昭和周同的对话,脸上的神情精彩至极。 陈文昭这个名义上的老师也就罢了,周同之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历史上有没有这个人他不知道,但评书演义中此人乃是有名有姓的高人,关门弟子是精忠报国名垂青史的岳飞。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真人,他还被这位周大侠给救了。 李茂按捺住后余生的激动,没有头脑一热和周同套近乎。 而是转身对陈文昭躬身施礼,“学生东平府李茂,拜见座师大人。” 古人重礼,讲究天地君亲师。 陈文昭补录李茂为秀才案首占了一个老师的名份,李茂大礼参拜也不为过。 “你就是李茂?不错。” 陈文昭不是东平县县试的主考官,但李茂作为他提督学政补录的案首,多少有师生之谊。 而且李茂刚才的举动甚是让他赞赏,觉得自己这个没见过面的学生,比自家那位同年更有真性情,和他脾性相投,或许是冥冥中的缘分吧! 话没说上几句,陈泽的闷哼一声倒地让李茂等人再次慌了手脚。 受伤的不止陈泽一个,除了郑虔婆母女,陈文昭的另一个仆从还有口气,只是几个人的伤势都不容乐观。 周同亲自看了看陈泽二人的伤势,微微摇了摇头,至于郑虔婆等女人他不方便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陈文昭。 “这是我制的金疮药,尽人事听天命吧!” 周同说罢拉着身旁邋遢少年的手,大步流星离开茶酒摊,尽显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侠风范。 李茂连说句谢谢的机会都没有,想跟周同学武艺,和岳飞成师兄弟也成了奢望。 受创最重的那个陈文昭的仆从很快蹬腿咽气,陈泽伤口血流不止。 陈文昭上了一些金疮药根本不管用,不由得双眼泛红。 陈泽名义上是他的仆从,但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与子侄辈无异,又舍身护他性命,眼看着不行了心里岂能不伤悲。 李茂感同身受,如果不是陈泽,他根本活不到周同这位大侠出手相救。 看着陈泽大腿上血肉外翻的伤口,死马当活马医,立即扯下腰上的绦带,绕着陈泽的大腿根用力扎紧。 “老师,快找缝衣服的针线来,最好有酒,不能眼睁睁看他这么死了。” 李茂不是医生,但急救知识学了不少,怎么处置伤口也在医院里见过多次。 这时候就不能计较别的了,先把血止住再说。 李昌期夫人的丫鬟有个荷包,里面有针线,酒找不到,茶酒摊的酸浆酒绝对不 能用。 李茂没有消毒的条件,只能掰弯了铁针引线开始缝合伤口,陈泽的血管是不是被砍断了也顾不上,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医生。 陈泽大腿上的伤口被李茂缝的很丑,但效果显著,再涂抹周同留下的金疮药,药没有被血冲掉,被鲜血浸润后反而如浆糊封住了伤口。 李茂又接着把陈泽手臂和后背的伤口缝合,陷入昏迷的陈泽时不时的抽搐几下,似乎在抗议李茂的手法太糙。 “娘你醒醒啊!爱香儿,你们别吓我” 李茂把陈泽身上的伤口缝好,还没歇上一口气,身侧传开郑爱月凄然的呼唤。 郑虔婆被匪首斩了一刀,从肋下直透肺腑,伤口处冒着血沫子,呼气困难典型是血气胸的症状。 郑爱香后背的伤口不深,血已经不流了,昏迷不醒估计是被李昌期推下车时撞到了脑袋。 李茂查看郑虔婆的伤势深感无能为力,郑虔婆和陈泽的伤势不同,陈泽固然重伤,却只伤到了皮肉筋骨,没有伤到重要的器官脏腑,失血过多可能致死。 郑虔婆的肋骨断了几根,肺脏的碎块都流淌出来,当真是神仙难救了。 李茂对满脸期盼的郑爱月摇摇头,准备起身的时候,冷不防郑虔婆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 郑虔婆用力之大险些把李茂拽倒,和郑虔婆圆瞪的双眼对视,把他吓了一跳。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接盘与甩锅 “咳” 郑虔婆张嘴就呕出一口血来,血沫子顺着嘴角流淌,攥着李茂衣襟的手越发用力。 嘴巴开合无声,可怜的仿佛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李茂哀其不幸,镇定心神顺势弯腰低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带她们走求求你屋后大树下有坛子你挖去给她们一口饭吃,不要受人欺辱求你” 郑虔婆费尽力气终于说出话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母性大发不舍一双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和哀求。 李茂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如果他不答应,郑虔婆肯定死不瞑目。 郑虔婆是市井妇人不假,但眼光毒辣,托孤的人满场也就李茂比较合适。 李昌期关键时刻只顾自己逃命抛弃妻子,陈文昭身为一府通判爱惜羽毛,唯独李茂既是秀才又年少。 这些郑虔婆都看在眼里,不把爱月爱香托付给李茂还能托付给谁? 李茂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听到了,必会妥善安置她们。” 郑虔婆闻听此言,揪着李茂衣襟的手一松,双眼慢慢失去了神采,嘴里嘟囔着:“死了好,不用再遭罪,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婿,便宜俺那两个小娘哩” “娘!” 郑爱月看到闭眼撒手的郑虔婆,悲恸大哭,紧紧抱着郑虔婆的尸体,一口气没喘上来昏厥过去。 茶酒摊内外死尸横七竖八一片狼藉,空气中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李茂对陈文昭躬身施礼道:“老师,此地不宜久留,要防备贼匪还有同伙,请老师上车,学生亲自送老师前往东平府。” 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本份。 李茂想尽快把陈文昭送往东平府赴任,茶酒摊这个乱摊子,还是让陈文昭亲自处置为好。 他这位老师看起来就不像肯吃亏的主儿,上任的第一把火肯定会是剿匪。 稳重,人品好,行事有章程,陈文昭感觉自己真的捡到了一个好学生。 但却没有同意让李茂送,而是捡拾散落在地上的文房四宝,提笔写了一封信,盖上私章后递给李茂。 “你骑马前往东平府去见知府胡师文,将此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述。” 李茂可不是十四五岁半大孩子的灵魂思维,一琢磨就看出陈文昭此举大有深意。 一个从五品的通判和一个正七品的县令被贼匪劫杀,而且就在东平府的地界。 知府胡师文难辞其咎,这官司打到金銮殿胡师文也没个赢。 但陈文昭只让李茂实话实说简单复述,这就很讲究斗争艺术了。 把球传给胡师文,只要胡师文脑子正常,今后就不敢无视陈文昭这个通判佐贰官,陈文昭在东平府轻易就可以圈出一块自留地。 李茂心下钦佩,陈文昭这个老师面相伟光正,但心思手段深谙官斗其中三味,很善于抓住机会。 以自身遇险为下马威,第一把火,知府胡师文必须忍着憋着让着安慰着。 否则陈文昭以直奏之权参上一本,绝对够胡师文喝一壶。 李茂不会骑马,但这个时候就算屁股颠成八瓣也得骑,而且他要快点买一坛烈酒。 蒸馏出酒精给陈泽和郑爱月姐妹的伤口消毒,否则伤口感染极有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 东平府治所就在东平县,这也是知府胡师文能轻易从科场弊案脱身的原因之一,因为下面有个知县做背锅侠啊! 有道是前生作恶,知县附郭。 知县和知府在同城办公,官大一级压死人,出了乱子附郭知县不背锅谁背锅? 李茂去见知府胡师文没有被为难,首先是他有案首秀才的身份地位,在东平府也算知名人物。 其次李茂一开口就把胡师文吓个半死,通判和知县遭遇贼匪险些殒命,死了十几个无辜的人,包括贼匪在内躺尸的近三十人。 这是东平府前所未有的一桩大案,胡师文身为四品黄堂,这个锅没地方甩了。 胡师文立即吩咐捕快衙役接应陈文昭和李昌期,又通知厢军团练点齐兵马。 一行近千人,狗撵兔子般直奔茶酒摊。 李茂趁着间隙去酒楼买烈酒,尝了尝,说是烈酒,酒精度数可能还不到二十度,勉强能蒸馏出酒精来。 他为保险起见买了两坛,又去裁缝铺买剪刀,三尺白绫,胡乱的打个包袱背在身上。 再返回茶酒摊的时候,陈文昭和李昌期已经换上官服。 陈文昭一身朱红,李昌期一身绿袍,尤其是这个李昌期,眼看着没有性命危险,一身官威又回来了。 李茂和陈文昭知会过后不再理会官面上的交锋和斗争,一心朴实想把陈泽的命保住。 陈泽和郑家姐妹被抬进茅草屋内,李茂立即着手蒸馏酒精,用开水把白绫剪成绷带纱布状放进锅里煮。 他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茶酒摊外面的善后已经 处置完毕。 陈文昭走进茅草屋看着躺在榻上的陈泽,忧心忡忡道:“李茂,陈泽能救回来吗?” 李茂哪敢打保票,直言要看运气。 陈泽想要活命要过几关,伤口不能感染,失血不能太多,还有陈泽本人的求生意志等等。 当然这些话他没说,说出来陈文昭也不懂。 “人伤成这样不方便再折腾,伤口迸裂神仙也难救,学生在这里照看几天” 李茂把这件事揽了过来,顺便恳请陈文昭买口棺材。 他手里那五十几两银钱,大头给了车老板儿,剩下的又买了两坛酒和剪刀等零碎。 此刻已然身无分文,郑虔婆还等着下葬呢! 陈文昭点点头,既然已经和知府胡师文照过面,赴任便耽搁不得。 “陈泽就交给你了,棺材天黑能送来,为师再请个郎中来看看,唉!周大侠说的没错,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文昭和李昌期被胡师文盛情请回东平府,两个捕快留下帮衬李茂。 得知李茂是通判陈文昭的学生,还是东平县的秀才案首,这两个知府堂前的捕快客气的很,李茂吩咐什么没有半点推脱。 两坛酒经过粗糙的蒸馏,只得到一碗酒精。 李茂看着陈泽依旧渗血的伤口,先是用煮过的白绫蘸着酒精给伤口消毒,又小心翼翼的包扎好。 酒精的刺激让陈泽的身体抽搐几下,李茂松了口气,身体还有正常反应这是向好的征兆。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九章 怪我咯 李茂还不知道“后院”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忙于军务的同时,还有一个小尾巴要处置呢! 三千铁骑的末尾,雷横养伤的马车旁,李茂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带薄纱的王嫱主仆和耶律南仙。 “我们留在京城也可以的。”王嫱消息闭塞,还不知道李茂遇袭的事情。 李茂本心里是不大愿意带走王嫱等人,可将她们留在京城委实不放心,王嫱的身份倒也罢了,一旦耶律南仙曝光,他也头疼啊! 王嫱见李茂不说话,壮着胆子说道:“她就在前面,万一认出我和玉箫” 李茂对此倒是不担心,有道是减肥等于整容,王嫱原本已经是发福的年纪,可近年来瘦了差不多二十斤,怕是和吴月娘当面,吴月娘也只会感觉熟悉不敢确认。 “等到了信安军我在安顿你们,还是那句话,闭门谢客不得外出,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丫鬟嬷嬷,要紧事可以叫人去找雷横。” 王嫱点头答应,她就是怕和月娘碰面,怕被月娘认出来,反正就是换个监禁软禁的地方,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分别。 李茂转首看着耶律南仙,“京城里多了几个契丹人,估计萧合达还没死心,也可能是怀疑到了我头上。” 当初劫持了成安公主,那些痕迹不容易抹除,萧合达只要不笨,结合哪路宋军在那个时间段经过白马川,很容易就锁定怀疑对象。 只是萧合达也怕事情败露受责罚,只能私下里派人确认,不涉及两国邦交恶化,李茂倒也不惧萧合达找麻烦。 耶律南仙萌无敌,特别是做出怯怯神情的时候,很吸引人的眼球。 “我知道,我不会逃走,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耶律南仙说着,衣袖里纠结的双手最终伸了出来,“这是我编织的束发带子,送给你。” 李茂诧异的看着耶律南仙手里的束发带,编织的手艺非常不错,手指宽的束发带点缀着几颗绿松石,估计是耶律南仙随身仅有的几样珠宝。 “谢谢。”李茂接过束发带,他对耶律南仙始终以礼相待,至于别人怎么想的,特别是一旁的王嫱主仆,他也不在乎。 “大军抵达大名府会休整几天,需要什么列个单子给我,我会派人送来。”李茂把束发带揣进怀里说道。 等李茂离开了马车,王嫱和玉箫的目光同时落在耶律南仙身上,玉箫轻哼一声,显然是没料到耶律南仙有如此心机,刚才似乎很讨好了李茂。 她们在一个宅子内生活了小半月,怎么没发现耶律南仙编织束发带?小心机不少嘛! 王嫱瞪了玉箫一眼,她知道耶律南仙的身份,可不想玉箫胡言乱语,三个被监禁的人如果不抱团取暖还内斗,这日子还有个过吗? “两位姐姐也有,只是没有李大人的那条漂亮。”耶律南仙又送给王嫱和玉箫编织的头饰,点缀的也是绿松石,只是个头小,数量少,但也足见她用了心思,努力的想和王嫱主仆搞好关系。 玉箫顿感误会了耶律南仙,干笑两声接过头饰道谢,王嫱朝耶律南仙点点头,“北边冷,我让他给你准备几件皮裘吧!” 李茂本想去看看雷横,不料雷横这家伙就是属驴子的,不顾身上有伤去和林冲等人厮混,用雷横的话说,整日介躺在车上,人没到信安军怕是就变臭了。 另一辆马车里,李茂先是给张素素见礼,叫了一声嫂嫂,随后询问李师师的伤势,已经变成张素素贴身使女的锦儿把李师师照顾的很好,只是看李茂的眼神有些不善。 张素素的好姻缘,得益于李茂的挺身而出,而且李茂对她丈夫林冲视如手足兄弟,还叫她嫂嫂,心里自然偏向李茂些,悄悄扯了扯锦儿的衣袖,让锦儿别耍小性子,师师姐姐人没事,岂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安心养伤,世上已经再无曾经的花魁李师师,师师姑娘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李师师微笑,“自由的感觉真好,师师承了凌云这份恩情,做个女先生也不错,只是瓶儿那丫头性格十分内向,多多怜惜她吧!也是个苦命的女孩。” 李茂转悠了一圈,自我感觉家务事没有纰漏后,大军在距离大名府三十里的小城集结休整。 把李瓶儿扔到家眷的队伍里,李茂是刻意为之,想看看会不会产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反应。 临时的住处外,李茂听到了孟玉楼的说话声,在安顿李瓶儿主仆,语气听不出好恶,中规中矩。 李瓶儿的语气恭恭敬敬,做小妾的自然要守本份,否则内宅的生活一天都别想安生下去。 “你也无需客气,大郎既然把你领进家门,我们不会苛待你,今天早些歇息去吧!” 孟玉楼心里不痛快,但脸上没有表现的太过分,李清照和吴月娘没说话,二女的心可比孟玉楼纠结的多,她们俩还没和李茂圆房呢!李茂就领家里一个貌美如花年方二八的小妾,压力山大啊! 李茂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后背,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潘小妹,潘小妹做出一个刮脸羞羞的动作,低声说道:“玉楼生气了,清照姐 姐和月娘姐姐也在生闷气,哥哥自求多福吧!” 看着面前略带嗔怪的小脸,想想里面的李瓶儿,李茂无语的望了望天,或许这就是源于西门庆的一个心结吧!自从知道小妹就是潘金莲的原型,西门庆症候群就一发不可收拾,怪我咯! 李茂叮嘱小妹帮着去开解三位嫂子的心情,他现在反倒不方便进去,太尴尬了,再说大军休整,一脑门的官司等着他呢! 后勤方面有孙定统筹,武大郎和乔山具体施行,各样事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令李茂头疼的是军务方面。 三千禁军骑兵,挂靠的是童贯的名目,按照童贯对伐辽的野心膨胀的速度,还有对他任职的安排,这三千铁骑早晚会被童贯征调离开进行北伐,他必须现在就未雨绸缪,否则到时候就成光杆司令了。 “大郎,从京城匠作监弄到了八百多副盔甲,再加上和西夏作战时的缴获,能用的甲胄有两千副。”孙定把记录后勤收入支出的账册拿给李茂观瞧。 李茂翻了翻,“这些兵甲和战马,足够武装唃厮啰人吧?” ps:书友们,我是鲟鱼,推荐一款免费app,支持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