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王妃每天都在点亮新技能》 第一章 初见一捏 考察肾气 白苒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嗬嗬声如时刻就要断气。一边喘息,一边在心里骂娘。</p> 好不容易去罗布泊探个险吧,莫名其妙就穿越了。穿就穿吧,还悲催地一掉下来就好巧不巧地砸死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出十八年来最佳长跑速度,才终于甩掉了身后那批人。</p> 还没等她缓过气来,远处又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p> “好像进那个院子去了。”</p> “抓住她,送官府一定有赏金。”</p> “对,被砸倒的那人一看就非富即贵,赏金一定大大的。”</p> “唉,见者有份啊。”</p> “可惜没人看清那罪魁祸首长啥样,否则请顾西洲弄张画像都能立功领钱。”</p> “……”</p> 白苒一头黑线。这些好事者简直阴魂不散啊,不忙着去救人,却偏偏对她穷追不舍。抬头焦急地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发现她正站在一个荷花湖边,周围一览无余。</p> 来不及多思考,随手扯了湖边一根长芦苇管,衔在嘴里,一头扎进了湖水里。</p> “嘭。”脑袋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p> 白苒稳住身子,一睁眼。</p> 水里,站着一个男人。</p> 白苒刹时被这人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叼的那根呼吸用的芦苇管都差点给咬碎掉,鼻子里差点就呛了水。还好水下没法尖叫,否则该把那群人引来了。</p> 男人宽大的白色衣袍,在水里自然荡开。如果不是他戴着一个让人出戏的紫金面具,白苒觉得此情此景,她无法不联想到那些恐怖片里的水鬼之类。</p> 男人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嘴边,给白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p> 岸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白苒细听,却发现这声音明显和刚才那啪啪乱响的纷乱脚步声迥然不同。听起来很轻,但却不是蹑手蹑脚的那种轻。就好像里那种武功修为很高的人走路的感觉。</p> 不是吧,这来了几拔人啊,至于嘛。</p> 白苒也伸出手,做了个嘘,然后冲水鬼男人挥了挥手:哈罗,水鬼你好。</p> 同是水底沦落人,打个招呼呗。</p> 不知这男人为啥也躲在水底,该不会和她一样,犯了啥事吧?看这样子,他躲了该有一阵子了。咦,他难道是鲛人,能在水里呼吸,连个芦苇管都没有。</p> 下一瞬,鲛人伸出手,轻轻巧巧就从她嘴上把芦苇管抽了出来。</p> 然后,含在了自己嘴里。</p> 白苒:“……”</p> 白苒心里又想骂娘了,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难怪戴个面具,呸。</p> “我叫你抢我吸管!我掐死你。”</p> 白苒心里怒骂,双手往前一伸,往他两边的腰上掐去。落手处,触感紧致有弹性,手感好得呀,让她立马脑补出啥马甲线人鱼线的。</p> 目测了下两手间的距离,啧啧,好腰!好身材!忍不住又在那腰上捏了一把。</p> 白苒看不见男人面具下那张脸的表情,只感觉他身子僵了僵,一双眸子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须臾,眸子里似有危险光芒一闪,伸手捏住她喉咙。</p> 白苒用手指了指上面,对他甜甜一笑,只是这憋着气,嘟着嘴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傻白甜的肉包子在笑。</p> 男人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松了手。</p>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等着上面的人离去。</p> 哎,不行了不行了,白苒肺活量不错,此时也已经憋得不行。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这巧取豪夺的不要脸男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用眼神儿不断地向他传递着:大哥我错了。我憋不住了,求你行行好,给我吸两口吧。</p> 男人似乎总算良心发现,把管子还给了她,面具后的唇却悄悄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p> 白苒立即接了,叼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大口,清凉的空气瞬间浸入肺腑,简直舒爽地要上天。天知道她刚才憋得就快炸了。</p> 又过了一会,上面的脚步声总算远去。</p> 呼啦,两人破水而出。</p> 白苒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后,往岸边游去。刚游出两步,小腿突然一阵痉挛。不是吧,她心里一嚎,这得有多倒霉,这个时候居然抽筋了。</p> 毫不犹豫地,转身一扑:“哥哥,我错了。哎嘛,脚抽筋了,帮个忙。”</p> 本想扑他肩膀的白苒,手却扑到了他的脑袋上。腿部痉挛却在此时加重,她本能地加大力度,死命一拽。</p> “咔嚓。”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p> 男人的面具掉落下来,沉入水底。</p> 他面色一沉,一把将白苒扯了下去,拍到水里,就往岸边游去。</p> 求生欲超强的白苒,拼尽全力再次往前一扑,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还用手扯了扯他的裤腿。这个时代的裤子,都是很宽松的,就靠一根腰带系住,很容易就给拽掉。他要是不救她,她哪怕做个水鬼也要把他裤子给扯掉,看他敢裸泳不,看他敢上岸不。</p> 男人脸皮抽了抽,脸色黑如锅底,手一捞,将白苒扯了上去,从后圈住她的脖子,往岸边游去。</p> 终于上岸了,白苒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小腿,揉了起来。</p> “还有什么要说的?”宫玥冷冷开口,看着地上只顾揉腿,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女人。</p> 白苒这才抬起头。</p> 一双修长紧致的腿,白色长袍尽湿,紧贴在精致美好腰线上,包裹住清隽颀长的身材,勾勒出人体最优美的曲线。每一寸肌骨都精致,每一寸线条都讲究,看得她喉咙咕咚一声。</p> 白苒目光再往上。</p> 肤光似雪,世间难以描述的光润玉洁。眸子深深,似收了这世间琉璃水晶,让人想起星光灿烂的银河。</p>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p> 她此时觉得,那些诗经里描绘世间美男子的语句此时是如此苍白。搜肠刮肚地想找个优美的句子来形容下该男子的美,又觉得如此词穷。</p> 这美貌,太浮夸了,让她这X大X系的系花如何自处啊。呆呆看着这张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捶胸顿足的脸,白苒一时失了神。</p> 宫玥玉白晶莹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p> “美人,哦不…大哥,谢谢,施管之恩,无以为报,只能抱抱大腿。山水有期,有缘再见。”</p> 回过神来的白苒,利落起身,边说边往外走。刚才看美人的时候,不知不觉,连抽筋都好了,没想到美色居然还有这种功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傻啊,刚才屡次冒犯这美人,谁知道他会怎么报复她呢。</p> 宫玥一下掠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想走?今天见过本王的人,还没有活着出去的。”</p> 白苒心里一惊,看着他眼里升起的杀意,心里咚咚直跳,面上却不露声色,仰起头,对他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梨涡深深:“哥哥,别,我就是个睁眼瞎,啥也没看见。万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嘛,是不?”</p> “本王看你这眼睛挺大的。”宫玥嗤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这女人,表面故作镇定,那眼神里的慌乱和那紊乱的呼吸,把她出卖得彻彻底底。无论这女人是什么原因碰到了自己,今天是留不得她了。刚才在水里不灭了她,是还她那芦苇管的情,虽然他会内息之法,到底在水里呆得太久,如果不是她那芦苇管,他今天到真可能暴露。</p> 白苒感到他眸子里杀机顿现,那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也凑然收紧,嘴巴被捏得生疼,再也说不出话。</p> 宫玥的手开始收紧。</p> 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白苒有些绝望地闭上眼,别人穿越都有啥金手指啊,系统啊,空间啊,异能啊,再不济有个宿主啥的。就她,啥也没有,妥妥地炮灰。一来就背上个谋杀罪名,跳个水吧,还撞上个神经病要杀她。</p> 宫玥的眸光突然一凝,凤眸怔怔地盯着她的耳朵位置,眸底神色瞬息万变,温暖、迷惘、疑惑、探究、纠结......</p> 世界一片安静,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这让白苒感到异加恐惧。</p> 宫玥忽然向上一掠,消失不见。</p> 脖子上突然一松,白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滚落,滴进嘴里,咸咸的。</p> 半响,稳了稳心神的她,才抬头向四周再次打量。</p> 她发现,这个湖其实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之类,也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窜进来的。此时花园里空无一人,往前走了没一会,发现院墙下晾着几套衣服,就顺手扯了一套换上,把换下来的衣服胡乱塞在背包里,找了个合适位置,就攀墙出去了。幸好这个防水背包还没搞丢,里面有好多箐箐给她准备的急救用品呢。</p> 出了院子,到处逛了一阵子。白苒发现这里和电视剧里的古城基本没啥区别,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肉铺、当铺......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p> 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上午的白苒,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掏了掏口袋,一脸无奈,开始盘算着去哪里搞点银子来对付对付先。</p> “好。”一阵喝彩声音传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章 白切黑的她和三失老婆的他 人群中间一块空地,架了一口锅,锅里热油翻腾,一膀圆腰粗、四方大脸、塌鼻子、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站在油锅前,把一枚铜钱往油锅里一扔,然后双手嗖地一下,伸进翻滚的油锅,把铜钱捞了出来。</p> “好!”一阵喝彩声和拍手声传来。</p> 大汉向观众拱了拱手,端出一个盆子,开始挨个挨个地招呼,“各位看官,我乃一灯大师传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感谢感谢。”</p> 哦,原来古代还真有人用油锅捞钱的低级伎俩在坑蒙拐骗哦,白苒翻了个白眼。</p> 所谓油锅捞钱,不就是利用醋油的密度和沸点差异弄的忽悠人的小把戏嘛,小学生都知道。</p> 一圈下来,大汉收获不少,装了小半盆的铜钱里,一个白花花的银子白得如此耀眼,也不知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给的。乐得大汉脸上原本生硬的横肉都似乎随和起来,随着笑容一颤一颤的。</p> 饿则思变的白苒,眯了眯眼睛。哎呀呀,不巧了呢,本姑娘就这专业的,你这不是在孔夫子面前卖孝经嘛。实在是灰常不好意思了哦。</p> 白苒搓了搓手,走到大汉旁边,“这位高人,能否借一步说话?”</p> 油锅捞钱的高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跟她走到僻静处,背对人群:“敢问姑娘有何指教?快点,别妨碍我赚钱。”</p> 白苒把双手笼住嘴巴,凑近大汉的耳朵,嘀嘀咕咕好一阵。大汉的脸色一变再变,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神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p> “五百文加那个白色的。”白苒手一伸。</p> “你打劫啊,我一个月也赚不到五百文。”大汉怒道。</p> “切,你刚才就赚了一堆加一个白银。”白苒瞟了眼他的钱袋子。</p> “我转了几十个场子,今天才运气好碰到一个人傻钱多的主,一年都碰不到两个。”大汉拿手护住自己的钱袋子,隔绝了那道落在钱袋子上热辣辣的觊觎目光。</p> “行了行了,三百加白色的。”白苒拍了拍手上的灰,做势让步。</p> “坚决不行。”大汉一口回绝。</p> “两百加白色嘛。咱两各退一步,如何?”白苒似乎很好商量的样子,眼神却瞟了瞟两米外的围观人群。</p> “不行。”</p> 大汉扭头,不看她的眼神,语气坚决,誓死不从。啥五百三百两百,比起后面那个白色两字儿,都是浮云。</p> “那谈判失败,祝老板财源滚滚,你懂的。”白苒对他一眨眼,转身要走。</p> “啊,别别别,姑奶奶,算我倒霉,白干一个月了。”大汉一脸哭相。</p> “成交。”</p> 白苒喜笑颜开,梨涡深深,怎么看怎么傻白甜的样子。</p> ......</p> 大汉恨恨地把身上的钱袋子解下来,抖抖索索地把这一个月来的辛苦劳作全部贡献给了这位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黑心无耻的姑奶奶。</p> “谢啦~”</p> 白苒随手就要接过袋子。她也没打算揭穿他的把戏,毕竟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她只想坑他一点点饭钱啦。</p> 大汉拉住袋子不舍得放手,白苒再扯,大汉再拉。两个人拉拉扯扯几个回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那表情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脸涨得通红。</p> 白苒恍惚觉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感觉自己就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p> “得,给你留个车费。”白苒从钱袋子里慷慨地掏出一个铜板,赏给了委屈的小媳妇汉子。</p> 大汉:......</p> 拿着这一文钱,大汉的表情像个被白嫖的姑娘。</p> ......</p> “哎,师傅,还表演吗?我大孙子想看啊。”一大娘见老板迟迟没回来,开始大声嚷嚷。</p> “还表演什么,收摊!”大汉阴沉着脸走过来,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摊。</p> “哎,大哥,咱们挺有缘的,你下次去哪里赶场子啊,有机会我还来给你捧场啊。”</p> “好的,好的,再见。”大汉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p> 再见,再也别见!流氓,流氓,长得挺可爱的,怎么肚子里坏透了,无耻透顶,大哥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p> 大汉推着家当一阵风跑得不见了影,卷起的灰尘扫在白苒脸上。</p> “呵。”</p> 一道很轻的笑声从旁边酒楼的二楼某临街雅间传来,笑声似流水,流转不定。</p> “有点意思,怎么办?我都有点点想留你多活两天了呢。”宫玥此刻懒懒地斜靠在靠窗软塌上,支着肘往外看。</p> 杏花天影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眼波流转,日光细碎地洒落在那卷翘浓密的睫毛上,轻轻一眨,激起一片碎钻般的光芒。</p> 肌肤胜雪,容颜惊人,却又骨相微冷,让人想起冰天雪地里,枝头那那朵艳丽的桃花,花瓣上还覆着洁白的雪花,轻轻一碰,雪并簌簌而落,桃花越发清冷又美艳。</p> 旁边站着两个护卫。</p> 左边那个一脸老成,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衣服,站得像根葱一样笔直,表情一本正经,明明是少年年纪,却偏要装成一副德高望重的老头,以至于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长相其实挺俊美的。</p> 右边那个护卫,站得歪歪斜斜,穿了一件骚包的亮绿衫子,上面还绣了一瓣快啃完了的西瓜,只是西瓜怎么是月白色的?</p> 两人一左一右,形成强烈反差。</p> “禀主子,定王殿下回京了。”老实护卫躬身道。</p> “哦?”宫玥抬眼,凤眸斜着看人,更加妩媚。</p> “定王不知道什么原因,身受重伤,今日巳时就启程回京了。”</p> “受伤?”</p> 宫玥神色微动,长眉微皱,眸光多了一丝幽深,“派人跟着,直到回宫,不得出任何岔子!”宫玥声音一沉,神色间闪过一丝厉色。</p> “羞花,别忘了收银票。”宫玥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p> “是。”羞花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心里却偷偷地吐槽了一万遍。这名字,人家感觉好羞耻呢!</p> 门轻轻地扣了一下,羞花走过去,推开门,接过一灰衣人递过来的一封信,拆开,快速扫了一遍。</p> “启禀主子,杜小姐......和人私奔了。”羞花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地报告。私奔这两个字似乎完全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绪波动。</p> “哦,是吗?”宫玥眼角闪过一丝讥诮,声音格外悠长。</p> “皇上上个月初八把侍郎家的杜小姐指婚给您,五日前,已和人私奔。”羞花目不斜视。</p> “嗯,挺好!”</p> 宫玥嘴角一弯,似乎很满意。仿若,未婚妻和人私奔,是件让人愉悦的事。</p> 闭月伸手捂脸,主子,求你别开心了。再这样下去,你这辈子怕是要娶不到老婆了。这都第四个了。</p> 大前年,皇上指婚柳家二房的庶女给你,没两天,你未婚妻就失踪了,原因未知。</p> 前年,皇上有意要给你指婚太后娘家的侄孙女给您,没两天,人吵着闹着看不上你,原因未知。去年......</p> 堂堂南风国第一才子,南风第一美人,居然二十岁了,还是娶不到老婆,帝京城里有名的老光棍。皇帝家同岁的那些皇子,妻妾成群,儿子都组队打酱油了。</p> 哦,不,除了定王殿下。</p> 定王殿下那个小魔王也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老光棍。</p> 帝景城里,虽然爱慕主子才华,垂涎主子美色的大姑娘小媳妇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但是压不住传言啊,没人敢嫁了。</p> 坊间传言有好多版本,有主子命硬克妻,有主子有龙阳之好,对象就是定王殿下,有主子其实有隐疾,不能人道,对女子无感......</p> 荒谬,荒谬,胡扯,胡扯。闭月一想起就气得三天吃不下饭。主子在闭月心里,那可是无可比拟的完美。</p> 但是,闭月还是比较认同一种说法,那就是主子对女子不感兴趣。咱王府里,主子的院子,别说姑娘,连只年轻的母苍蝇都没有。</p> ......</p> 白苒当然不知道,自己又幸运地可以多活两天了。</p> 吃饱喝足的白苒,开始盘算她来古代的第一桶金:包子两文钱一个,两百文钱,这点钱,不够吃几天啊,再说也不能顿顿吃包子啊,作为一个吃货,不能吃美食,士不可忍孰不可忍。晚上也要睡觉啊,总不能天天睡大街吧,她还要养好身体,保存体力,去找箐箐想办法回家呢。那个白银她不打算动,得存到应急用。</p> 盘算了一阵子,白苒决定,自己迫切需要先赚点古代的银子。然后,跑路去找箐箐,箐箐和自己一起被吸进那个旋涡的,那么应该是一起穿越了。</p> 眼看天色不早了,白苒就近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折腾了两天,疲惫得很快就坠入了沉沉的梦乡。</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章 新媒体风说书人 美美睡了一觉的白苒醒来时天已大亮。</p> 床上发了会呆,她发愁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搬砖?貌似行不通啊。卖艺?好像也不会杂耍哦。这要是穿到真实历史里去,还能凭借点历史知识,去抱个潜力股的大腿。但是这里貌似不是自己那个时空啊。</p> 白苒准备出门去找找赚钱的灵感。出了客栈往前走了一阵,看见有个茶楼里,说书先生在说书。</p> 灵光一现的白苒决定了,她也说书。</p> 怎么说她好歹也算在高考千军万马的厮杀里,成功上岸到top3高校的书呆子,虽然她是理科生,但是从小也没少博览群书。说书嘛,小case!站在中华五千年文化的肩膀上,忽悠忽悠古人,哦,是茶楼里听书消遣的古人,那还是小事一桩嘛。冰果!</p> 而对于古人的智慧,白苒还是从来未敢轻视。中华上下五千年,牛人辈出。这里虽然好像不是自己那一个时空,道理还是一样的。</p> 主意打定,首先就得找个场子入驻。思索一番,白苒走到昨天欣赏油锅捞钱的附近,旁边不远处刚好是一个大酒楼,招牌上响亮地写着“美味轩”三个大字,酒楼分两层,从外观看,在这个地段这个时代应该属于富裕人家的消费场所。</p> 白苒走了进去,柜台里一个胖得像个球一样的掌柜正在低头拨打算盘,店里未见小二。</p> 见有客人,掌柜忙抬头招呼,一看是个长得粉粉嫩嫩的小姑娘,愣了愣,但是很快露出属于生意人的热情周到的标准笑容,肉乎乎的脸一笑起来挤得眼睛都快没了,“姑娘,这么早一个人来吃饭?请坐请坐。”</p> 白苒不禁摸了摸自己的粗布衣裙,嗯,这老板不错,没有以貌取人,看人下菜。看来是个懂生意的人。</p> “掌柜的,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个项目呢?”白苒一笑,眼睛弯弯,特别真诚。</p> 项目?掌柜的似乎对这个词感到疑惑,不过很快猜到了意思。</p> “小姑娘,你.....”掌柜诧异。</p> “我想借你的场地开个小苒说故事的节目,哦,就是说书。”</p> “小姑娘,说书去茶楼,你来我这酒楼干啥,我这场地金贵着呢,少摆一张桌,我一天就得少赚多少。”掌柜低头拨打算盘。</p> “掌柜,你借我一张桌,假如我能让你的客流增加,生意更火爆呢?”白苒往柜台靠了靠。</p> “吹吧你。”掌柜摇了摇头,小小年纪的,说话没头没脑。</p> “你听我细说。”白苒也不管掌柜如何想,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掌柜娓娓道来,掌柜瞅了瞅她,不以为然,继续打他的算盘。听着听着,掌柜打算盘的动作越来越慢,凝滞片刻,抬头仔细打量了下她,微眯的细长双眼里有淡淡的精光闪过,思索片刻,掌柜开口了。</p> “那行,我给你十天的试用期。”试用期这词,掌柜还是给这姑娘现学现用的。</p> “如果没有效果,你就哪里来回哪里去。”掌柜冲白苒挥了挥手,不再理会她,继续算他未完的账目。</p> “成交。老板你真是个好人。”白苒利落转身,愉快地回去做上岗准备工作了。</p> “......”掌柜看着一蹦一跳离去的小背影,有点发怔。</p> 既然明天就上班了,自己得先自我岗前培训下。怎么筛选说书内容呢?</p> 白苒大学选修过新媒体写作课,要有产品思维和客户思维。让读者能有收获,比如利益价值,情绪价值,启发价值,能煽动情绪,引起共鸣的痛点和痒点。</p> 说人话,就是你想看干货,我就写干货,你想求安慰,我给你安慰,你想求理解,我给你理解,你想成功,我给你舍身处置设置鸡汤,你想幻想自己是某王大人,是第几夫人,我就给你提供意淫的空间和土壤......</p> 世间万物都是相通的,说书,也是这个道理。</p> 有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p> 古人科技不发达,见识相对少。奇闻异事类应该受欢迎的,而情情爱爱这种世人求儿不得的东西,任何年代的人都对这个是向往的。所以起步阶段,白苒准备从聊斋志异进行适当改编开始说起。然后再根据情况,加入比如西游记,三国演义之类章回体。</p> 第二天一早,白苒换上“借来”的少年男装。嗯,公众场合抛头露面的,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穿男装比较安全些。看大街上,这个年代的男子,头发一般是用玉冠半束发或者全束,老百姓用不起,一般就直接一个布巾。想了想,白苒直接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看起还挺像那种马尾髻的。</p> 白忽悠让掌柜帮忙书写了一副“小苒讲故事”的招牌挂上后,正式上岗。</p> 第一天,白忽悠讲改编版本的画皮,落魄书生和美艳多情、误入歧途的女鬼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荡气回肠的人鬼之恋,汇集恐怖元素和爱情元素。获得了满堂好评。</p> 第二天,白忽悠主狐妖故事,以聂小倩为原型,人妖的禁忌之恋,再次好评。</p> 第三天,白忽悠讲了仙魔故事,以牡丹仙子和吕洞宾为原型,继续好评。</p> ......</p> 最开始,白苒一天讲一场,到后来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酒楼讲故事,开始讲起了连续剧《西游记》。</p> 客人听得兴起,到了饭点也不愿意回家吃饭,就在酒楼点餐,吃完继续听。酒楼的饭点生意越来越好。</p> 酒楼老板根据白苒的建议,开始让小二不定时推销各种茶水零食瓜果。原来副业赚钱也不少啊,掌柜暗道。</p> 白苒又适机推出了“刷礼物参与小苒故事”的活动。当天打赏最高的可以要求在第二天的故事里把配角冠上自己的名,如果想当主角,则要求打赏要积累到多少金额。这一活动得到广大公子哥儿的热捧。</p> 有人要求把自己冠名在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有人要求当个状元郎,有人要求当个美男子,还有人要求当个厨师,应有尽有。</p> 更有甚者,一威猛公子背后找到白苒,羞羞答答地要求冠名为一个女性角色。</p> 白苒感慨,人啊,果然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在虚构的故事里,大大的满足了每个人现实世界里做不到的或者不敢做的事。这也是现在网络如此火爆的原因吧。人人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安慰,寄托和希望。</p> 茶楼里的人越来越少,酒楼里的人越来越多。</p> 茶楼的掌柜百思不得其解,酒楼的掌柜捂嘴笑弯了腰。</p> 台上的小苒也乐开了花,可以和老板分好多提成了呢。</p> 白苒有次给老板讨论提成的时候,看着掌柜那胖成球的身材和肉乎乎的大圆脸,意外的发现,掌柜脸上那皮肤嫩得可以滴水儿呢,按照现代人对皮肤自然规律的了解,这掌柜充其量也就二十出头罢了。</p> 果然一胖毁所有啊。</p> 掌柜那过于**的身材和胖得五官都看不见了的脸蛋,让她产生了掌柜是中年大叔的错觉。胖才是美貌的第一杀手。这天晚上,白苒晚饭自觉少吃了三颗米。</p> 掌柜,成了小苒的头号粉丝,除了干活,剩下的时间都在笑眯眯的听小苒讲故事。</p> 以至于,后来,小苒苒要离开青州的时候,酒楼掌柜是如此依依不舍,还在“嫩”脸上抹了两把伤心的泪。</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章 再见一撩 请多指教 时间回到说书的第四天。</p>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午休时间到。</p> 白苒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正准备忙里偷闲地打个盹儿。小二走过来,手里托着个托盘。</p> “小苒,帮忙把这坛酒送到楼上三号房间,就是上楼左拐第三间,记住了!哎,实在太忙了,人手不够,感谢感谢。”小二把托盘放白苒手里一放,就赶紧跑去招呼客人了。</p> 托白苒的福,酒楼生意果然火爆了起来。</p> 看着手上的托盘,白苒无奈地起身。大家都是同事嘛,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p> 二楼楼梯右边的第三间雅间里,宫玥正斜躺在软榻上,微皱眉头,脸色有点苍白,仔细一看,神色似乎有些痛苦。他对羞花招了下手。</p> 羞花麻利地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拧开盖子,取出两粒色泽黝黑的小丸,递给宫玥。</p> 宫玥伸手接过,苦涩的小丸被咽了下去。闭月早已狗腿地端着备好的温水,送到主子跟前。</p> “主子,这......”羞花担忧地问。</p> “不碍事,暂时还能压制,那臭道士也该回来了吧。”宫玥缓缓道。</p> 羞花眼皮抽了抽,啥臭道士啊,主子,你没有尊师重道的觉悟吗?那可是你师父,你师父,你这身深不可测的功夫是谁教的,啊?谁教的。人不能忘本啊,主子。</p> “回主子,道长说他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心里疯狂吐槽的羞花,脸上一本正经。</p> “沉鱼发来消息,似乎,地点和你丢失的玉佩有关。宫里那位应该也查到了这个线索,定王殿下来青州也是为这东西而来。”羞花接过玉瓶,放在桌上。</p> “通知沉鱼,继续查,密切关注宫里动向。”宫玥说完,疲惫地闭上双眼。</p> 说来也是怪啊,那玉佩从小就在主子身上,当年那事后,主子失踪了三天,找遍了帝京,也找不到主子。第三天,主子莫名其妙地躺在王府院子里,满身是伤。</p> 醒来后,对失踪的这三天发生的事,似乎啥也记不起来了。那从小戴在主子身上的玉佩,也神秘地消失了。</p> 这些年,木阁出动那么多人力物力,也遍寻不着。到是在搜寻中,意外地发现那东西似乎和前朝的什么秘密地宫有点关系。</p> 羞花偷偷瞅了一眼宫玥,垂下了眼。当年那事后,主子就养成了对任何人都淡漠疏离的性子了。就定王殿下算个例外,不过主子和定王的关系......挺扭曲!</p> 白苒端着托盘,上楼梯,右拐,没错,右拐,白苒从小就总是犯这个错误。一年级都分不清左右,后来好不容易分清楚了,还是长期习惯性搞错。她迈步向第三间屋走去。</p> 榻上的宫玥突然睁开眼睛...</p> 闭月一闪,人已不见,门外传来哐当一声。</p> 两秒钟后,白苒被闭月架到了宫玥前,手里已没了托盘,背心里抵着一把冷冰冰的刀,时刻提醒着她,她摊上事儿了。</p> 看到白苒,宫玥意外地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走到白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p> 白苒脑袋轰的一下,这不是那天水下那个蛇精病吗?他怎么在这里。</p> 她属于娇小萝莉型,个子不高,但是身材比例极好,所以往往没人去注意她的身高问题。</p> 但是他一靠过来,身高的落差,就***地提醒着她一个事实:她,就是个十足的矬子。</p> 一片阴影覆盖下来,挡住了白苒的视线,这人也太高了,这让她在这个环境下,很没安全感。</p> 没事长那么高干啥,浪费粮食。我是矬子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白苒表示对这个身高差很是不满。</p> “背后主子?”宫玥盯着白苒,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p> “什么竹子?我是来送酒的。”白苒莫名其妙。</p> “主子,这八成就是一个细作!”闭月把匕首又往前顶了顶,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她的外衣。</p> “杀了。”宫玥似乎再无兴趣询问,转身躺回榻上,闭上眼。</p> “小月月遵命。”为了不脏了主子的地盘,闭月抗起白苒,就要出去。</p> “等等,杀人也要给个理由啊?还有没有王法啊。”白苒挣扎着。</p> “本王杀人还需要理由?”宫玥嗤了一声,声音凉淡如水。</p> 得,原来是王爷之类,果然,在这古代,是人命如草芥,王权大如天。</p> “别别别,王爷你好,小的就帮小二送个酒来,不想打扰了你。实在不好意思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了我呗,再说,杀了我,你也不会少一斤肉是呗。”白苒抬起小脸,一脸傻白甜的笑。</p> 宫玥一默,这丫头讲话怪怪的,为啥不杀人就会少一斤肉?为啥少一斤肉就不杀人?</p> 白苒再次扫了一眼宫玥那腰,啧啧,真好看啊。好想,摸一把。</p> 闭月斜瞟着她扫在主子腰间的眼光,拿刀的手似乎抖了抖。</p> “想死?”</p> 宫玥掠了过来,捏住了白苒的下巴,她的眼光让他想起那天在水下被她捏了又摸,心里一阵怒火冲起。</p> 室内安静地有些压抑,空气似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绞住,轻轻一抖,就能将人缠住。</p> “哥哥,有话好商量,打打杀杀多不好,你看你长得这么美,动手多破坏形象啊。”白苒仰起小脸,笑得又甜又狗腿,两个浅浅的梨涡溢出满满的求生欲。</p> 羞花在旁边有点不忍直视。这狗腿的笑容,怎么比小月月还狗腿。</p> “是吗?那,给个不杀的理由。”</p> 宫玥松了松捏着她下巴的手,弯下腰,看着白苒的眼睛,轻飘飘地开口,眼里戏谑的眸光带着淡淡地嘲讽。</p> 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给他讨价还价的,哦,上次给他还价的人,坟头草都长了几岔,坟头花都开了几回了。</p> 然而方才她仰起的小脸,眸子乌黑发亮,眉眼弯弯,像月牙儿般让人心生怜意。睫毛轻颤,像刷子一样,让人心里痒痒的。梨涡深深,似要把人吸进入。双颊粉粉嫩嫩,下巴精巧,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去。</p> 宫玥漆黑的眸底闪过了一丝兴味。</p> 看着宫玥那漂亮到过分的眸子,白苒脑袋一抽,鬼事神差地冒了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p> 声音娇软,尾音上翘,似乎带着小勾子似的。</p> 闭月傻傻地站着,匕首都忘记都移位了。你,你是要和我争主子吗?主子是我的。</p> 羞花再也绷不住了,脸一抽一抽,再一抖一抖,脸蛋果然比花儿还美。</p> 宫玥嘴角细不可见地一抽,脸色有点黑,帝京城里,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姑娘多了去,但是人不都是羞羞答答,端庄优雅嘛。哪里遇到过这么直白啊。还有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p> 这姑娘是个脑残吗?这么拙劣的借口也敢编。</p> “是吗?喜欢我?”</p> 宫玥浓眉一挑,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微微上挑的声音,似乎在调戏,又似乎充满了无情。</p> “闭月,把她丢出去。”宫玥不再浪费口舌。</p> “唉,等等。”白苒忙呼。</p> 宫玥一扬眉,双手抱臂,唇边一抹凉凉的笑,一幅看她还能表演什么花样的姿态。</p> “咳咳,小王爷,其实,今天来,想和你做个交易。”白苒双手作投诚状。</p> “交易?凭你?”宫玥嗤了一声。</p> “唉,别看不起人嘛。来自异时空的高精尖技术,能让你富可敌国,你绝对值得拥有。”白苒心里打定主意,准备随便拿个现代的啥技术忽悠忽悠这个土包子王爷,能刚好适用这个时代的就行。</p> 宫玥兴味地看着她,呵,这小骗子满嘴跑马车的本事到在行。富可敌国?他稀罕这个?</p> 忽然就起了捉弄捉弄这小骗子的心思,那个猫咬死老鼠前,不都得先玩玩嘛。</p> 宫玥冲白苒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说。</p> 白苒心里一喜,这男人上道。遂走近了点,踮起脚尖,想凑近他耳边。</p> 很快,白苒悲催地发现,她踮起脚嘴也没能够到他耳朵高度。</p> 一脸黑线的她,深深地呼了一下,心里默默念出:一、二、三。脚尖随即立成九十度,祭出终极大招:她生疏了好多年的芭蕾舞步。</p> 下一瞬,白苒失去了重心,向前栽去,双手本能一捞,一把挂在宫玥脖子上。</p> 毫无心理防备的宫玥被突如其来的一挂惊得后退了两步,一下子仰靠在墙壁上。</p> 白苒的唇,就那么不可控制地落在了他的唇上。</p> 两人都呆住了。</p> 壁咚了?</p> 先回过神来的白苒,脸皮抽了抽,能别那么狗血吗?她真不是故意的,唉,三日不练腿生啊,这芭蕾舞恁坑人啦。</p> 讪讪地笑了笑,白苒手一松,麻溜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那个,不好意思啊,意外,意外啊。”</p> 宫玥黑着脸,阴沉沉地看着她。</p> “啊,小王爷,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可以负责的。”白苒点头哈腰,连忙表态。</p> “滚。”</p> 宫玥从喉咙里溢出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脸色黑如锅底。</p> “好的,马上滚。”</p> 白苒二话不说,以最快速度向门外冲去。这厮说不定呆会就反悔了,得赶紧逃。</p> 闭月羞花两人像施了定根法,半天没反应。</p> 地陷了吗?天塌了吗?定王突然不来抢东西了吗?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奇怪事。</p> “主子。”闭月最先回过神,“追吗?杀吗?”</p> “滚。”</p> 宫玥危险地瞟了两个护卫一眼。</p> 羞花和闭月对望一眼,一秒消失在门外,还贴心地帮主子把门轻轻掩上。</p> 宫玥有点无力地靠在窗边。玥小王爷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出现了无措茫然的表情。</p> 闭月出了房门,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刷刷把白苒添加进了主子的白名单里,啧啧,从主子手下逃生的第一人呢,此人特殊,留待观察。</p> 哇,等了这么多年,这个白名单终于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呢。闭月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p> 名字不知,那就用好色女暂时替代吧。这女人,绝对是贪念主子的美色,绝对是故意的。</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章 呸 不要脸 好羞 次日,白苒给掌柜请了一天假,就算当个996社畜也偶尔要休息一下嘛。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这青州城呢。其实主要是,她有点害怕去酒楼,怕万一又碰上那个每次见她就喊打喊杀的蛇精病美人。</p> 气死人了,昨儿为了保命,把她保存了十八年的初吻都给贴出去了。</p> 沿着熙熙攘攘的大街,逛了一上午。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有些破败的小巷口,白苒一眼看过去,低矮的门户,半掩的木门,门口闲坐的人们,眼神懒散,街上行人寥寥。</p> 白苒正准备转身离开。</p> “不好了,不好了,顾家那大婶子溺水了。”一个矮壮的男人边喊边往前飞奔,身后拖起的尘土汇成一条线,直呛白苒的鼻尖。街上刚才还拖沓懒散的行人,突然都给打了强心针一样,一下就来了精神,往前飞奔而去。一阵风卷过,白苒附近就清空了。</p> 溺水?白苒顿了顿,也不由自主跟着人群往前跑去。</p> ......</p> 老远就看见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圈。白苒拔开人群钻进去,见池塘边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浑身湿透。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正边推她边哭喊,“娘,娘,你不要吓我,你醒醒,你醒醒...”</p> “西洲,节哀吧,救不活了。”</p> “西洲,别伤心了,准备后事。”</p> “西洲......”围观的人七嘴八舌。</p>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白苒挤开人群,走到落水妇人身边,蹲下,扒开眼睛看了看。年轻男子霍然抬起头,错愕的看着白苒。</p> 只见白苒先把妇人的头往侧面一偏,让嘴里的东西顺势流出,随即用一手压着夫人的额头,另一个手中指和食指对齐,把妇人下颌向上抬。随后深呼吸,弯腰,贴住妇人的嘴巴,向口里吹了一口气之后,起身,双手按压在妇人胸部,深压,再渡气,再按压,如此反复....</p> 周围响起了阵阵抽气之声,围观的人神态各异,表情一言难尽,有人脸涨得通红,有人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有人用衣袖遮脸,不忍直视...</p> 谁也没有注意到,街边啥时候停了一辆通体透黑的的马车,马车的车窗被一帘深青色的绉纱遮挡,让人难以窥探车内风景。马车前面羞花坐姿无比端庄,表情无比正经,穿一身黑色劲装。</p> 马车里的宫玥手指轻敲小几,那手,肤光如玉,纤长白皙,光芒流转的指甲晶莹如贝。</p> “咦,又是她?”</p> 声音微沉又悦耳,带着略微的惊讶,让人想起夜阑人静时,林子里,树叶被穿过夜空的风,带得簌簌而落,天地愈发静而远。</p> “啊,有呼吸了,活了,活了。”人群突然开始喧闹起来。</p> 白苒擦了擦额头的汗,站了起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腿脚发麻,手发酸。然而不知想到什么,白苒嘴角弯了下。</p> 围观的人群这才看清楚了救人少女的面孔,小小个子,二八年华,巴掌大的小脸上,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少女微微一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透着小小的狡黠,两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p> 白苒正准备离开。</p> “恩人请留步。”年轻男子开口道,“姑娘,在下顾西洲,你对家母的救命之恩,小生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加倍回报。”</p> 白苒回头,眼前一个清瘦的男子,眉清目秀,长相俊美,青竹般的气质,年纪似乎尚浅,还透着一股少年的青涩,只是神情微赧,透着局促。</p> 顾西洲?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没想到这个少年还有个如此美好的名字。</p> “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白苒笑眯眯地回道。</p> “冒昧请问姑娘芳姓大名,日后姑娘若有所求,在下定当倾力而助。”</p> “白苒。”白苒说完就离开了,自始至终没发现街边那辆马车。</p> “白苒吗?”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一声轻笑。马车随即也往北离开了。</p> 快走出巷口的白苒突然顿住,转身,只看到远处的街坊们还围着顾大娘七嘴八舌,白苒疑惑地摸了摸鼻子,她是幻听了吗?似乎,好像,大概,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p> 回到大街的白苒,路过茶楼,正巧碰见那天那个启发她灵感的说书先生正在口若悬河地说书,今天她不上班,到给他回流了不少客人。</p> 一时兴起,白苒也走了进去,听了起来。同行嘛,互相学习学习是应该的。</p> “话说这玥小王爷,五岁成赋,七岁舌战花呆来使,十三岁征战沙场,凭一己之力,不费一兵一卒,让呼延灼退兵...真乃我南风第一奇才。”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地描述着玥小王爷的传奇人生。</p> 茶楼里人满为患,人人听得如痴如醉,那一个个崇拜的小眼神大眼神......</p> “这玥小王爷啊,才华横溢,惊才绝艳,天下皆知。但是,小王爷他,还有一个和他的才华齐名的......”说书先生说到这里,故作玄虚地停顿了一下,扫了扫下面,见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奇心被掉得老高,急等他的下文,这才满意地再次开口。</p> “小王爷还有一个美称,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人人背后称他为南风第一美人。”</p> “这小王爷有多美啊,据说......”</p> 白苒想翻白眼。</p> “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俗不俗啊?还南风第一美人,我看不是娘娘腔也是个小受受!”白苒恶毒地腹诽。</p> 这玥小王爷难道还能比那天那个水底的蛇精病美?八层是因为才华加身给吹出来的。</p> 她都不知道那美人姓甚名谁呢.只知道,是个王爷就是了。这古代还真是,王爷满地走,世子多如狗。</p> 撇撇嘴,她转身走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章 哥哥,名号借来一用先 说了一天书的白苒,嗓子开始冒烟,向小二要了一杯茶水,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休息。感觉舒服了一些后,也该下班了。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门帘被掀开。</p> 白苒一抬头。</p> 在斑驳光影里,一人缓步走了进来,门帘带起的风勾起一抹飘飞的衣襟,姿态优雅。</p> 白苒脸色一滞,怎么是他。这人三天两头往这间酒楼跑干啥?</p> 一向慢吞吞的胖掌柜,动作神奇地迅速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奔了过去,“公子,您来了,房间已准备好。”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表情要多谄媚有多谄媚。</p> 果然也是个看颜值的时代,白苒撇了撇嘴。</p> 美人突然眼眸一转,漫不经心地瞟了白苒一眼,嘴角微不可见地一弯,风一般的淡渺笑意,那风里却流转着流年花瓣,水晶波光。随后,美人直接上了二楼,当白苒是空气。</p> 白苒的脑袋轰的一下。</p> 好像暮沉的夜空突然炸开了一道道璀璨的烟花,刹时星月漫天,绚烂异常。又好像冬季死气沉沉的庭院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p> 要死了要死了,笑起来简直要人命啊。</p> 白苒捂住了鼻子,生怕美色太养眼,把鼻血给养出来了。那就太丢人了。现代那些被吹得美得惨绝人寰的男演员,连给他的美貌提鞋都不配啊,二十一世纪整个太阳系都找不到这么惊艳的男人来演古装剧啊。</p> 可惜,是个蛇精病。</p> 这一下午,白苒说书都有点心不在焉的。</p> 白苒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打卡上班“小苒讲故事”,但是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后来某天,白苒忍不住向掌柜打听那个男人是谁啊?掌柜一脸古怪的看着白苒,摇了摇头。白苒看不懂掌柜那个古怪的脸色,不过白苒觉得,欣赏美是人之天性,就好比我们欣赏韩剧里的美男子一样。只是欣赏而已,赏心悦目的东西,下饭。</p> 日子一晃又到了打工人白苒的休息日。</p> 这天中午时分,白苒意外地在客栈门口遇见了顾西洲,他手里提着一袋子啥东西。</p> “顾公子。”白苒诧异道。</p> 顾西洲回头,眼神带着意外、惊喜、开心、羞涩。</p> “白姑娘,怎么是你?那天忘记问你家住哪里,家母一直念叨着要登门拜谢呢。”顾西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p> “顾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白苒摆摆手,毫不在意。</p> “哦。”顾西洲似乎有点失望。</p> “西洲,总算找到你了,快,你爹出事了。”一个街坊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拉起顾西洲就跑。匆忙中,顾西洲的东西掉在地上都没捡。</p> “哎......”顾西洲早已跑远。</p> 白苒无奈,捡起东西,跟着追了上去,一直跟着他们跑到了那条小巷口。</p> 一进巷子,就看见前面围了一堆人,跟着顾西洲扒开人群挤了进去。</p> 地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呼吸急促,脸色憋得通红,细看之下,已有隐隐的青色浮现,地上还有着一摊呕吐物。</p> 一个年轻妇人跪在小男孩旁边,一边抹眼泪,一边求着旁边一个郎中模样的人:“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p> 束手无策的郎中一脸无奈:“夫人啊,不是我不救他,他这喉头肿得都快封住了,我实在,实在想不出法子啊。”郎中摇了摇头,背起药箱走出了人群。</p> 年轻妇人背后,一对年老夫妇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老泪纵横,正呼天抢地着:“我就这么个大孙子啊。顾阚清,你这个阴毒的恶人,不就借了你家一笔银子没还,至于嘛,要置我孙儿于死地……”</p> 老夫妻旁边,一年轻汉子扯住一中年大叔的衣襟,红着双眼,声嘶力竭地吼着:“顾老头,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就等着偿命吧。”</p> 中年大叔被扯得脚都快离开了地面,急得话都说不出来。</p> “柱子,放开我爹,有话好好说。”顾西洲冲过去,掰开柱子的手。</p> “顾西洲,正好你来了,你给我看清楚了,你爹拿有毒的豆子给我儿吃,想毒死我儿啊。”青年汉子恨恨地说。</p> “爹,究竟咋回事啊,别急,慢慢说。”顾西洲给他爹顺着气,安抚着。</p> “我也不知道啊,就你外公那学生,从帝京城回来,不是给你外公带了些胡豆回来嘛。今儿小虾子来我们院里玩,我就寻思着,这青州买不到胡豆,挺稀罕的,就抓了一把给他吃,哪知这孩子吃了没多久就这样了。”顾西洲他爹急得不知所措。</p> 胡豆?白苒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在小男孩身边蹲下来,掰开他嘴巴看了看,喉咙殷红,喉头水肿挺厉害,随即掀开他衣服看了看,发现身上皮肤起了很多红色的小包和疹子之类。</p> 白苒有一丝迷惑,她到是见过小孩子吃蚕豆出问题的,那个叫做G-6PD缺乏症,是一种基因缺陷引起的急性溶血性疾病。轻症一般就头晕呕吐等,重症则可能酸中毒和急性肾衰竭。</p> 但看这个男孩的表现,似乎并不是蚕豆病的典型症状,反而是典型的食物过敏症状。</p> 刚好,今天背了包出来,包里有抗过敏的特效药,姑且试试,反正箐箐说了,这药市场上没有,他们内部特供的,就算误吃了也没有啥副作用。</p> 去罗布泊前,箐箐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大包救急物资。没想到第一次就用在了这古代。</p> “大姐,我这有点药,应该对孩子有效。给孩子试试,可行?”白苒抬头对年轻妇人询问道。</p> 见妇人没反对,白苒就让她去找点水来。</p> 没等年轻妇人反应,顾西洲已风一般地跑对门街坊家要了一杯水回来。</p> 白苒就着这水,取了一粒药丸,给孩子喂了下去。</p> “别急,等几分钟应该就能起作用了。”白苒安慰年轻妇人。</p> 刚才还喧嚣着的围观群众,停止了讲话,静静地看着孩子,周围一片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压抑。</p> 白苒也有些紧张,仿若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p>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几分钟。</p> “娘,我感觉能喘过气儿了,舒服多了。”孩子突然开口。</p> 年轻妇人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虾子啊,你吓死娘了,能喘气儿了就好,就好。”</p> 年轻汉子也扑了过去,一家三口哭成一团。</p> 顾西洲他爹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额头成串的汗,一颗掉得老高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p> “姑娘,顾某多谢您的相助,帮我洗刷了这不白之冤。”顾大叔对白苒深深一鞠躬。</p> “爹,她就是那天救了娘的白姑娘。”顾西洲冲他爹道。</p> “白姑娘,顾某一家都承蒙你的大恩大德,请受我一拜。”</p> 顾大叔说着就要给白苒一拜,吓得白苒赶紧扶住他。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她这年纪可受不起这一拜,怕折寿的呢。</p> 白苒刚要说什么,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p> “这姑娘是救了我孙儿不错,但是顾阚清,这并不能说明你给的豆子就没毒,没毒?那我孙子怎么会这样?啊?你给我说清楚。”</p> 老妇人这下来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扯住顾西洲他爹的衣服:“走,去衙门,今天我老婆子非告了你这恶人。”</p> 顾西洲他爹脸色一滞,百口难辩,又急得脸色通红。</p> “柱子他妈,顾大叔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有误会,只要能说清楚没毒就好,没必要拉去衙门。”围观群众开始劝架起来,这要去了衙门,管他三七二十一,得先被打几板子,顾西洲他爹那身体哪受得了。</p> “不去衙门也行,前年欠你家那银子抵消也可以。”老妇人一双尖酸刻薄的眼睛瞅着顾西洲他爹。</p> 白苒有点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这位大娘,你孙子不是中毒,他是对蚕豆过敏,以后杜绝给他吃蚕豆就好了。”</p> “这位姑娘,有没有毒,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辞啊。我娘不会信的。”年轻汉子开口了。</p> “谁知道你是不是和顾家一伙的哦。”老妇人撇了撇嘴。</p> 白苒心里一堵,感情这救人还救出个同谋罪来了啊。</p> “大娘,我可是玥小王爷家的御用私家大夫,玥小王爷那个病秧子弱美人,都让我给治得生龙活虎起来,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说,我有必要骗你吗?”</p> 白苒随便盗用了下玥小王爷的名号,这青州城的人,可能不知道青州刺史啥名字,但一定知道玥小王爷,南风偶像嘛。</p> 白苒这话一出口,空气里似乎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波动,温度也似乎有了微微下降。</p> 但是,白苒和众人是完全感觉不到这种细微变化的。</p> 围观群众一听玥小王爷,果然神色就变了。</p> “既然是玥小王爷家的私家大夫,那医术自然非青州大夫可比,我看她说得靠谱。”群众甲开口。</p> “我也觉得。”群众乙附议。</p> “得了,柱子他娘,你就别再揪住人顾大叔不放了,你不就是想赖账,找个借口嘛。”一妇人撇了撇嘴,这柱子他娘,巷子里出了名的胡搅蛮缠。</p> 老妇人目光闪了闪,没说话,看样子是不打算再闹了。</p> 就在白苒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道清冷动听的声音响起。</p> “是吗?我怎不知玥小王爷家的御用大夫何时到了青州城?”</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章 哥哥我错了 哥哥请背锅 众人闻声看去。</p> 一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人圈外,着一身月白长袍。那衣袍比月色清,比玉色明,比云色洁。</p> 日光斜斜渡上他线条精致的下颚,许是皮肤太白,远远望去,弧光冷辉,让人想起冬夜的雪。</p> 白苒脑袋一阵轰鸣。</p> 又是他,那个水底美人,被她轻薄了几次的无名美人。</p> 下一瞬。</p> “啊,表哥,你怎么来了?是玥小王爷让你来催我回京吗?”白苒张开双手,飞奔到了美人前,热情洋溢,充满惊喜。</p> 面上对美人露出甜甜一笑的白苒,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冲他道:“你爸难道没教你,闲事管得越帅,死得越快吗?我就是玥小王爷御用大夫,要你管。”</p> 宫玥风眸闲闲地看着他,笑而不语,随后,凑近她耳边,凉凉地道:“本王名字叫宫玥。”</p> 这一刻,白苒感觉如大锤敲打在胸口,想直接晕过去。</p> 宫玥?宫她知道,南风国的皇姓啊,难道,这厮就是传说中的玥小王爷?白苒偷偷瞅了瞅他如诗如画的容颜,好吧,也只有这颜值才配得上南风第一美人的名号。</p> “哥哥我错了,哥哥帮个忙。”能屈能伸的白苒立马认错,仰起小脸,露出招牌笑容。</p> 宫玥眸光斜斜扫过她那溢满求生欲的梨涡,不为所动,嗤道:“本王凭啥帮你?”</p> “哥哥我错了,哥哥请笑纳。”白苒狗腿地把手里的药瓶子双手奉上,“绝世抗过敏好药,独家拥有。”</p> 切,反正瓶子里只有几颗,其他的她都装在另外的盒子里了呢。</p> 宫玥扫了扫瓶子,似笑非笑:“想本王帮你也可以,可是这欠本王的人情,你打算怎么还?”</p> “怎么还都可以,哥哥你说咋还就咋还。”白苒真诚又狗腿。</p> 呸,口头支票要多少给他开多少,反正以后又不会再见,还他才怪。</p> 白苒觉得吧,宫玥这种人,一看就是浑身长满心眼的斯文败类。表面玉树临风,内里不晓得黑成啥样,要想日子惬意,长命百岁,这种人,必须划地绝缘,离得越远越好。</p> “这可是你说的,本王可没逼你。”</p> 宫玥轻笑一声,笑纳了这瓶药,用正常声量道:“表哥给你开玩笑了,表妹,别在青州玩太久,玥小王爷还等着你回去给他家狗狗治病呢。”</p> 白苒:“……”</p> 这敢情,把她当兽医了啊。</p> “好的表哥,谢谢表哥,舅母也让我给表哥传个信,老大不小了,别整天在外不务正业,赶紧回家娶个媳妇去。”</p> “表妹也该嫁人了,这一天到处串,别嫁不出去哦。”</p> 白苒笑。</p> 宫玥笑。</p> .......</p> “哇,玥小王爷家就是不一样,连一条狗都有如此待遇。”</p> “那是,你还不如玥小王爷家一条狗。”</p> “怎么说话呢你。”</p> “……”</p> 吃瓜群众又开始八卦了起来,无人再理睬地上撒泼的柱子他娘。</p> 倒是柱子和他媳妇走了过来,给白苒深深作了一揖:“感谢姑娘救命大恩,小虾子,赶紧给恩公磕头。”</p> 白苒连忙阻止了小男孩,对柱子他媳妇道:“这孩子对蚕豆过敏,切记以后别再给他吃蚕豆了。”</p> 两人千恩万谢地领着孩子回去了。</p> “哦,对了,顾西洲,这是你的东西,我看你东西掉了,跟着追过来,刚好看见你爹这事。东西给你,我走了。”白苒说完就要走。</p> “白姑娘请留步。”顾西洲脱口而出。</p> 白苒转头,看向他。</p> “白姑娘,能冒昧请你明日去我家坐一坐吗?”顾西洲吞吞吐吐地,“明儿是我生辰,我娘要做一桌子拿手好菜,我想,想趁机感谢你一下,可以吗?”顾西洲问得小心翼翼。</p> 看着顾西洲充满期待的目光,“好。”白苒爽快的答应了。</p>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身在异世,多个朋友总是好事。</p> 像听见了世界最美好的话语一样,一抹羞涩内敛的笑意从顾西洲嘴角升起,缓缓染上脸颊,再蔓延到眼底,眼里因此落了春色霞光,渐次点亮,璀璨绮丽,像雨后,惊虹一线,掠过山巅。</p> ......</p> 次日,白苒如约去了顾西洲家。</p> 顾西洲的家就在小巷子里,虽然清贫,但是家里干净整洁。</p> 那天急着救人,白苒没注意过顾大娘的模样,今儿第一眼看到顾大娘,到令白苒意外了一下。顾大娘身材高挑,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候是个清秀的小美人。说话温温柔柔,带一种淡淡的书卷气。没想到这样的巷子里,居然还能养出一股书卷气儿。也对,顾西洲这一家子都似乎属于温润类型的。顾西洲眉清目秀,像一株青竹,干净纯粹。</p> 顾大娘听说白苒是孤儿,寻亲到了这里,结果亲戚几年前就搬走了,故而流落在此,很是心疼了一把。拉着白苒的手嘘寒问暖,叮嘱她常来家里坐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开口。</p> 和顾大娘拉了一下午家常,吃了白苒来古代的第一顿丰盛的大餐后,天色已晚,白苒和顾西洲一家告别,准备返回客栈。临出门,顾大娘塞了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给白苒,“姑娘,拿着,大娘做得多,吃不完。”</p> 白苒突然鼻子一酸,想起每次离家,妈妈也总是给自己塞东西。</p> “白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姑娘家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顾西洲试探着道。</p> 白苒也不客气,应了。确实不太*安全。</p> 出了门,晚风一吹,风里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白苒注意到对面邻居家的院墙上爬满一整墙了玫瑰花,不禁脱口而出:“好漂亮的玫瑰花。”</p> “你喜欢玫瑰花?”顾西洲顺着白苒的视线看过去。</p> “嗯,不止玫瑰花,只要是漂亮的花儿,我都喜欢,女孩子没人不喜欢漂亮的花。”白苒盯着满院墙的花儿,心驰神往。</p> 顾西洲垂下眼皮,没有答话,却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章 野花进房 谁要爬墙? 美味轩酒楼楼上,还是那间雅间。</p> “报告主子,沉鱼也查不到这个女人的来历。”羞花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p> “查不到?”宫玥诧异,这世上还有沉鱼一点信息都查不到的人?</p> “报告主子,查不到这女人的来历,但是闭月把她最近所有的活动信息都查到了。”羞花递过来三大页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白苒这几天的所有活动。</p> 宫玥慢悠悠地一张一张地,看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p> “闭月,今晚启程回京。”宫玥起身,不能再等了,在这里已经太久,再不回去,宫里该察觉到了。</p> “是,主子。”闭月和羞花齐声到,转身就走,去做善后和准备。</p> “等等......”宫玥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羞花留下。”</p> “啊?”羞花站住。</p> “你,留在青州,密切监视这个女人,随时向我报告她的所有动向。”</p> 羞花反应不过来,有点懵地看向宫玥。</p> “这女人很可疑,不能掉以轻心。”宫玥连忙补充道,神色有点懊恼,似乎还有点咬牙切齿。说完,宫玥转身,拂袖而去。</p> 羞花:“……”</p> 主子,你补充啥啊补充,我羞花身为四大护卫,我这点见识都没有?我自然会安排人手盯着她的。等等,主子意思是,让我,大名鼎鼎的羞花护卫,亲自去盯那女人?</p> 咦,主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以前想做啥直接下令,何时给人补充过理由?</p> 让我这个堂堂木阁阁主去监视个女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羞花腹诽到,当然,羞花是敢怒不敢言的,先别说主子就是护卫的天,护卫的地,护卫的一切,就算他不是他主子,他敢不从吗?他敢吗?</p> 内心戏丰富的羞花护卫,委委屈屈的羞花护卫,扭扭捏捏地留了下来,挺好看的一双眼睛写满了不甘,愤然和寂寞。</p> 白苒骄傲地发现,她似乎又长粉了。最近有一个看起挺眼生的小哥哥,场场必到,一边听一边还拿笔刷刷地写着什么。白苒老感动了,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铁粉啊。小哥哥有时候还盯着自己看,欲言又止的样子。</p> 哎呀,我说小哥哥,你想请我签名啥的说一声就是了嘛,何必那么害羞。白苒心里喜滋滋。</p> 顾西洲来找过几次白苒,每次都带来了顾大娘亲手做的吃食。</p> 有一次,顾西洲还带来了一小束野花,满天星般的花朵,小小的,淡淡的黄色。</p> “送给你。”顾西洲红着脸,低下头,一把把花塞在白苒手上,转身就跑了。</p> “哎~”白苒出声准备叫住顾西洲,然而顾西洲早已跑得没了影,像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p> 白苒捧着花,花骨朵上还有没有散去的晨露,隐隐带着山草的清香。使劲嗅了嗅,仿佛嗅见了乡间的清甜。</p> “谢谢你,西洲。”白苒甜甜地一笑。这个羞涩纯净的小哥哥,真的很可爱哦。</p> 自此以后,白苒经常会收到顾西洲带来的小野花,有时候是小小的蓝色喇叭花,有时候是小小的邹菊,甚至还带来了油菜花。</p> 这让白苒感到有一丝丝罪过,多好一孩子,为了给她送花,竟干起了手刃农民伯伯劳动心血的事儿来。这,真的合适吗?</p> 作为现代人,白苒对男生送花总感觉别扭,虽然古人似乎还不懂送花为何意,送花就和送袋大米的含义差不多。有一次白苒试探着想让顾西洲以后别送了,顾西洲腼腆地说:“白姑娘,你别多想,我只是,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你的谢意。”</p> 那好吧,他喜欢就好。白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p> 这边有人在送花,那边有人在奋笔疾书。书写的人好像和纸有仇一样,下笔快准狠,恨不得把纸戳出一个洞来。</p> “主子亲启:</p> 晨间,顾西洲来找那女人,给她送了一束花,还红着脸,那女人开心的收下了,深深地嗅了一下,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今天她讲的画本子是:那石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五百年弹指一挥间......羞花敬上。”</p> 寂静的夜晚,寂寞的羞花,伴着寂寞的烛光,尽忠尽职,一丝不苟地把白苒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叠好装进信封,烤了火漆后,往窗户外一扔。一个黑衣人接住,掠了出去。</p> 帝京城里,恒亲王府。</p> 宫玥展开一叠信纸,漫不经心地挨个浏览,然后顺手扔在桌上,视线扫到最后一封黄色封面的信件,目光一停,“呵,今天是穷书生和妖艳女鬼的故事?还是天蓬元帅调戏嫦娥?”</p> 宫玥抽出信纸,细细读了起来,读着读着,目光一顿。</p> 片刻,宫玥提笔回了一句,“野花进房,家破人亡,我甚不喜。”</p> “啊,又闹鬼了。”</p> 白苒一脸惊恐地看着窗前的空花瓶,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白苒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下班后,把顾西洲今天送的小喇叭花放进花瓶,睡觉前,还特么地瞟了一眼。今天起床,花儿就不翼而飞了。但是门窗紧闭,说是风吹走的好像也说不通啊。小偷?谁会闲得来偷她这不值钱的乡野小花啊。</p> 白苒百思不得其解,这已经这个月第三次了。每次的野花一拿回来,第二天准不见。连花儿的尸骨都见不着。真是够邪门了。白苒决定要换一家客栈,这客栈邪门,渗人。</p> 隔壁房间里,羞花听着白苒大惊小怪的嚷嚷。郁闷地抚了抚额头,他羞花男子汉大丈夫,现在沦落到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p> 主子,你良心不会不安吗?对了,主子,以前没听说过你不喜欢野花儿啊,那次在御书房后的园子里,你不是还和定王殿下因为抢一片地盘打起来了吗?因为那地盘上有一种从未见过的珍奇小花。也真是没羞,堂堂两个小王爷,男子汉巴拉的,居然会抢花。</p> 羞花心里又开始喋喋不休。</p> 白苒越想越毛骨悚然,惊惧的白苒为了安抚自己颤抖的心灵,把在客栈遇到的左邻右舍都聊了个遍,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不仅整个客栈,连整条街,甚至整个城南,都在谣传清风客栈闹鬼的传闻,清风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差,后来某一天,做不下去了,抵押给一个玥州来的商人用作他途,这是后话了。</p> 清风客栈的老板到最后都没搞明白自己的客栈怎么就闹鬼了,怎么就倒闭了。</p> 始作俑者的宫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一句“野花进门,我甚不喜”导致了一家经营了多年的老字号客栈的倒闭。</p> 而当鬼的羞花,也是宁死不愿承认自己的罪过。</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章 来了就是青州人 想走?没那么容易 顾西洲又来了。</p> 但是这次没有带花来,顾西洲是来和白苒告别的。南风国三年一度的会试将在今秋举行。顾西洲后天就要启程上帝京城。</p> 白苒很惊讶,原来顾西洲早已通过了乡试,而且还是乡试的第一名。好男儿志在四方,顾西洲的理想是有朝一日能为国效力,为民造福,所以,这次会试,他志在必得。</p> 原来这么牛呢,白苒又仔细看了看顾西洲,清风徐徐吹过,青竹一般的男子,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憧憬。</p> “白姑娘,我,我以后会回来找你的。”顾西洲坚定地说。</p> 白苒看着顾西洲,突然就起了要离开青州的念头,这个地方也呆了有阵子了,似乎根本没有箐箐的任何消息。</p> 京城,那个地方更大,应该更能汇聚各地信息,奇人异士也会更多,说不定可以找到点什么线索。</p> “等等,西洲,你可以顺路捎带上我吗?我想离开青州,去外面看看。我要去找一个失落的朋友。”</p> “当然可以,白姑娘。”顾西洲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脸色透着激动和惊喜。</p> 今天来找白苒前,顾西洲心情挺低落,这一别,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白苒提出和他一起去帝京城,顾西洲觉得自己被幸运女神眷顾了。和白苒约好了后天申时在城门前方等待。</p> 白苒去酒楼,给尹掌柜正式地道别。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尹掌柜的收留和照顾。否则也许自己就流落街头了。</p> 尹掌柜听说白苒要走,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了一段时间的粉丝群主,尹掌柜是真把白苒当自己人了,胖胖的身躯微微抖索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p> “小苒子,拿着。”</p> “使不得,尹掌柜,你给的太多了,太重了。”白苒把银票推了回去。</p> “这段时间承蒙照顾,白苒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掌柜你的大恩大德。”白苒真诚地致谢。</p> “使得,使得,你这段时间带给我的,远远不止这些。”尹掌柜又开始抹眼泪......</p> 白苒其实也挺舍不得的。然而,人生聚散终有时。</p> 第三天终究来了。</p> 白苒赶到城门的时候,顾西洲早已等候在那里,旁边站着顾大娘和顾大叔。见白苒来了,顾大娘拉过白苒的手,顾大叔则塞了个大大的包裹给她。</p> “姑娘,包袱里给你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和一双我亲手纳的鞋子,还有一些女孩子可能需要用到的小物事。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你说你这孩子,也没个亲人,多可怜啊。”说着,顾大娘就开始抹眼泪。</p> 白苒看到包袱里的东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来到古代这段时间,顾大娘三天两头让顾西洲请自己过去吃饭。在顾大娘这里,让白苒感受到了母亲一样的宠溺和疼爱。</p> 顾大娘还在叮嘱着顾西洲和白苒。</p> 一队马车缓缓地从白苒他们身边经过,向着城门而去。中间一辆马车的车窗突然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双芊芊素手,和一张明目皓齿的小脸。随即窗帘又放了下来。</p> 白苒注意到,那红绸丝绣窗帘居然缺了一个角,这个不对称感让有轻微强迫症的白苒感觉特别的别扭。</p> “小姐,出了青州城,等过了沂蒙县,离帝京就近了。老王爷传信说,已派人在沂蒙县等候小姐。”马车里一个清脆的声音隐隐传来。</p> 白苒恍惚觉得,那张脸有那么一丝熟悉感。但是就是想不起熟悉感来自哪里。</p> 这个时候天已大亮,城门口已聚集了很多人,正排队等待出城。守城的官兵正在例行公事地挨个盘问放行。白苒和顾西洲排在了一个中年男子身后。</p> “家住哪里?出城何事?路引呢?”一个守城小兵盘问到。</p> “官爷,小的家在城南柳树巷十八号,出城去乡下探亲。”一个男子粗哑着声音,唯唯诺诺道。</p> “路引拿出来。”士兵不耐烦道。</p> “官爷,小的出门太急,忘记拿了,这就回去给您拿。”中年男子一转身就想走。</p> “等等。”旁边一个兵头模样的军爷拿了个画像过来。</p> 中年男子突然转身就跑。</p> “拿下。”军爷下令。几个士兵追了上去,很快就把中年男人五花大绑起来。</p> 排队的人开始窃窃私语。</p> “这人估计活不成了,被抓住哪里还能活,大牢里十八般刑具等着呢。”</p> “这个月抓了三个没有路引的人了,据说是漠北那边有探子潜入南风。朝廷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p> “对啊,我听芳村的亲戚说他们村一个人,因为没带路引,被抓进去后,严刑拷打,非得问出是哪里来的奸细,第三天就扛不住,死牢里了。”</p> 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p> 白苒听着听着,感到浑身发冷,脸色苍白起来。</p> 路引?她忘记这岔事了,古代出城进城,都得路引。没有路引,寸步难行,好比现代的身份证。可是她这天下掉下来的人,去哪里搞一张路引啊。</p> 真真是应了那句,来了就是青州人,想走?没那么容易。</p> “白姑娘,你怎么了?”顾西洲见白苒脸色发白,关切的问。</p> “西洲,我想起我还有点其他事还没.......”白苒话还没说完。</p>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下一个。”刚才盘查中年男子的将领指着白苒道。</p> 已经来不及了,白苒硬着头皮上前。</p> “哪里人,去哪里,干什么?”灵魂三问。</p> “官爷你好,小的叫白苒,家住沂蒙县,前段时间来青州探亲,家里捎信说我祖母病危,这不,急着赶回去呢。”白苒陪着笑脸。</p> “那赶紧得,路引给我看看。”小兵催促道。</p> 白苒拿出顾大娘给的包袱,假装开始翻找路引。</p> “官爷,不好意思啊,你看,这走得急,都忘记路引放哪件衣服里了,您稍等哈,我就找,就找…...”</p> 白苒一边翻,一边脑袋飞速运转,有啥法子脱身呢?额头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汗。</p> 顾西洲看着看着白苒,眉头逐渐皱了起来。</p> 小兵见白苒半天翻不出来,狐疑不已。正想检查。</p> 顾西洲跨出一步,正准备和小兵说话。</p> 这时候,一个球一样的人影物体飞奔过来,边奔边喊:“小苒子啊,等等,等等。”</p> 白苒惊诧地抬头看去,只见尹掌柜摇摆着他那胖乎乎的身材滚了过来,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由于跑得太急,绊了一跤,东西撒了一地。瓜子,花生、苹果、梨、香蕉……摔了一地。</p> “尹掌柜,你怎么来了?”白苒连忙扶起他,奇怪地问道。</p> “小,小,小苒子。”尹掌柜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我来给你送行啊,你可要记得回来看我啊…...”尹掌柜说着,又眼泪汪汪地,捡起这堆水果就往白苒手里塞。</p> 顾西洲上前一步,作势数落白苒,“表妹,瞧瞧你都多大的人啦,总改不了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人官爷忙着呢。”</p>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官爷,看我这记忆,这一下子还真找不到放哪里了。”白苒忙道。</p> 尹掌柜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的,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了一圈。</p> “官爷,给您添麻烦了,回去一定好好教训这丢三落四的傻丫头。来来,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尹掌柜趁机往小兵手里塞了一个白花花的银子。</p>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人不喜欢钱的。小兵嘴里说着“应该的,应该的,我的职责就是守好城门,护各位乡亲的安全。”手却伸过去,喜笑颜开的接了银子。</p> “既然家里有急事,耽误不得,赶紧走吧。我们也是讲道理的。”通情达理的小兵地挥了挥手,让白苒赶紧走。</p> 白苒感激地看了一眼尹掌柜,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对尹掌柜拱了拱手,拉起顾西洲就走。尹掌柜摸了把还有眼泪的脸,“总算完成了。”</p> 还没迈出三步。</p> “等等,在吵闹啥?”刚才指挥抓人的兵头走了回来,见队伍半天没动,开始询问。</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章 不想要诗和远方了 白苒的脑袋轰的一下大了,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p> “叮。”声音轻不可闻,一颗石子儿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一下子击中了兵头的腿,“哎哟,哪个瓜娃子暗算老子?”兵头疼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再也顾不得白苒几人。</p> 小兵给白苒打了个快走的眼色。顾西洲赶紧拉上白苒,快速离去。</p> 无人注意到,尹掌柜向城楼左边的暗处瞟了一眼,做了个胜利的手势。</p> 直到出了城,走出半里路,白苒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平静下来。</p> 顾西洲心里有着疑问,却只管拉着白苒往前拼命走,绝口不提路引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白苒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会问。脑子里却开始盘算如何帮白苒解决路引的问题。</p> 顾西洲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白苒,似乎和这个时代的姑娘们有什么不一样。</p> 白苒回头望去,高大的城门矗立在后方,远处巍峨的青山连绵起伏,给青州城凭添了一份庄*严和肃穆。</p> 别了,青州。</p> 别了,尹掌柜,别了,顾大娘,还有顾大叔。谢谢你们!白苒向着城门方向深深一鞠躬。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前方,走向不可知的未来。</p> 祝我好运,白苒给自己打气。</p> 为了省钱,白苒和顾西洲没有雇马车,准备先步行到沂蒙县再说。顾西洲,二话不说,把白苒的包袱全部往自己身上一挂。“有男人在,女孩子不需要干这体力活。”顾西洲道。</p> 哇,没想到顾西洲还是个暖男呢,这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很受欢迎的哦,居家旅游必备的暖男。</p> 白苒觉得,挺适合箐箐,可惜自己和箐箐终究要回去的。她觉得吧,箐箐太大佬了,配个小忠犬一样的暖男才有画面感。</p> 刚开始两天,白苒兴致还挺高,见惯了现代都市的熙熙攘攘和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白苒觉得这古代真的是原生态,连空气都带着一丝丝香甜。</p> “金山银山,就是绿水青山。”白苒对着天空大喊。顾西洲安静地看着白苒,笑容温暖。</p> 一路和顾西洲闲聊,白苒意外地发现,顾西洲似乎博览群书,天文地理、行军打仗、用兵布阵、国治民生,都能侃侃而谈。这尼玛妥妥一学霸男啊。</p> “西洲,你的理想是什么?”白苒转头问道。</p> “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保家卫国,为民谋福。娘从小就教导我,要忠君爱国,外祖父教导我,好男儿志在四方,当报效国家。白苒,你呢?”顾西洲回问,相处久了,顾西洲和白苒熟络起来,也开始直接唤她为白苒了。</p> “我啊?”白苒望着天空,目光充满怀恋。</p> “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回家。”白苒垂首,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哀伤。</p> 顾西洲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何意,却听懂了白苒的悲伤。</p> “我还希望我的国家能国泰民安,山河无恙。希望我的父母能一世安稳。”白苒抬头看向天空。她想起了穿越之前,全球正在经历的那场新病毒,生在这样的祖国,真好,白苒作为一个国人,深深地引以为傲。</p> 不知道南风国,又是怎样的国家呢?白苒暗想。</p> 靠着十一路车的白苒和顾西洲又走了两三日,累得像狗一样的她已经再也没兴致欣赏沿途的“金山银山”了。</p> 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话基本靠吼的古代,白苒第一次无比怀恋起来现代的种种好处来,怀恋那飞的日行两万里的交通,怀恋那千里思念一线牵的手机,怀恋那美团外卖送上来的便捷生活,怀恋大学实验室的瓶瓶罐罐,甚至连街上的汽车尾气和外卖里的地沟油都开始怀恋起来了。</p> 人,总是在失去了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总是在追求诗和远方,却忽视了,最美好的东西其实从来都就在身边,只是很少有人看见,或者,视而不见。</p> ==</p> 帝京城。</p> 王府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一座碧瓦朱甍的府邸的时候,都无意识地驻足,然后,带着满脸艳羡的神色离去。</p> 顺着行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纯黑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忠亲王府’。四周金砖红玉包裹,碧瓦朱甍映衬,门口两尊大石狮子静静地守候着王府大门,那威武的神态,无一不彰显着王府主人的尊荣。</p> 忠亲王府乃南风国最尊贵的异姓王府,忠亲王府的林老王爷当年曾两次救过先帝的命。先帝感恩,特赐予忠亲王府一免死金牌,并封为异姓王爷。如无意外,百年尊荣可享。</p> 老王爷林子华,年过花甲,膝下有三子。长子林伯东,娶了将军府之女,传闻林伯东无心仕途,志在戎边,十五岁就跟着西北军征战沙场,屡建奇功,婚后一直携妻镇守边关,从不回京,林伯东夫妻只有一独女,从小带在边关,也从不回京。次子林仲西,膝下一女。三子林叔南,也有一子一女。</p> 此刻,次子一家和三子一家正齐聚花厅,恭敬地给老王爷请安。老王爷精神矍铄,威严孔时,刚直严肃。</p> “下个月,我那乖孙女就该到了吧,哎哟哟,我可想死她了,这还是小时候见过,这都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那一定是国色天香了,艳压帝京了吧。”</p> 老王爷一开口,刹时破坏了他刚直严肃的形象。立马变一个宠孙无度的小老头。</p> “小孙女的的房间和院子务必要用最好的哦,吃穿用度按照和我相同的标准就是。淑方,这个就教给你去操办。”</p> “父亲尽管放心,儿媳一定尽心尽力办好您的吩咐。”</p> 次子林仲西媳妇孙淑方恭敬地道,眼里却闪过一丝嫉恨之色。</p> “仲西,随时准备出城迎接。”老王爷叮嘱道。</p> “是,父亲。”林仲西垂手应道。</p> 三子林叔南媳妇张招弟满脸羡慕,搓了搓自己金贵料子的新衣服,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p> ......</p> 老王爷摇头晃脑,乐呵呵的哼着曲儿。提起鸟笼子,溜达去了。今儿个心情真是好。</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一章 神棍白苒 白苒和顾西洲进入了沂蒙县境内,路过一小镇,白苒和顾西洲决定在此稍作休憩,再继续上路。</p> 这个小镇坐落于山谷之中。小镇三面环山,另一面伸向相对平坦的大地。小镇规模不大,但是这里汇集了来来往往的经商走贩,熙熙攘攘,给小镇添了一份热闹。</p> 傍晚时分,睡梦中的白苒被一阵喧闹吵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她仔细听了听,发现声音来自外面大街上。</p> “白苒,快起来,赶紧去外面看看。”顾西洲已经收拾完毕,正来敲白苒的门。</p> 为了路上方便,这几日白苒都穿着少年男装。快速利落的穿戴好,白苒跟着顾西洲跑出了客栈。</p> 刚一出门,顾西洲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p> 本来暮色沉沉的天空,此刻却发出奇异之光,形状各式各样,颜色绚烂瑰丽,和朝霞晚霞迥然不同。顾西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象。</p> “啾啾”、“喳喳”、“呖呖”,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顾西洲低头,往四周一扫,惊讶地发现小镇上的房檐屋角下,到处是鸟儿,一排一排,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p> 小镇上的人们异常兴奋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p> “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这燕子啥的怎么都出来了?”陈大娘看着满屋檐黑压压的燕子,疑惑地喃喃。</p> “是啊,给你说,还有更奇怪的呢,我家自从养了只猫,一年半载没见过老鼠出来捣乱了,这昨儿天,我家老三媳妇儿居然在院子里看到老鼠一串一串地往外跑,那个麻背心啊,差点没把她给吓流产。”李婆婆捶了捶胸,一阵后怕。</p> “李婆婆,真的吗?我家也是呢。”张家新媳妇儿脸色惊诧。</p> “我也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王二蛋家的三娃子昨天去地里打猪草,居然看见很多蛇出洞呢,这天气还冷着呢,按理儿,这蛇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啊,恁邪门了。”王家大婶子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惊恐,一丝兴奋,一丝神秘。</p> 镇上的孩子们到是满脸兴奋,觉得那天空太漂亮了,欣喜地在街巷里打打闹闹,带起一串一串的欢笑声。</p> 明明还是春天,这山谷里本应该带着倒春寒的。人们却觉得今晚似乎格外的闷,格外慌,闷得似乎想少穿一件衣服,慌得镇上的汉子们无法像往常那样到了点就去老婆孩子热炕头。</p> 白苒看着听着,心里渐渐地开始沉了下去。</p> “会吗?会是那个吗?”来自现代的白苒,亲身经历过十多年前的那场举国悲痛的大地震,虽然她家没在震中,但是也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把睡觉都要放杯水在床头的恐惧。</p> 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吧。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想了想,白苒转身回客栈,准备把自己那个背包时刻背在身上。</p> 刚进院子,迎面碰上客栈小二。小二热情的招呼道:“客官,需要热水尽管招呼,小的包管马上送到,免费。”</p> 小二似乎挺开心,“今晚终于可以轻松点不用烧那么多热水了。”</p> 白苒脚步一顿,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他,“小二哥,热水为啥不用烧?”语气少见的急促。</p> 小二吓了一跳,“是啊,小公子,今晚咱院子里那口井啊,水突然变热了,就像用柴块烧的一样,还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呢。”</p> 白苒脸色剧变,拉着顾西洲就回了房间。</p> “西洲,你听过地震吗?哦,就是地动。”白苒盯着顾西洲表情严肃地问。</p> “地动?我未曾见过,但在一本奇闻异事书里,见过描述,据称地动来时,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大地顷刻间变人间炼狱。白苒,你?”顾西洲看着白苒少见的严肃表情,疑惑道。</p> “西洲,听我说。今晚,或者近两天,这附近,极有可能会出现地动。你,能帮我一起做一件事吗?”白苒问道。</p> 顾西洲神色惊骇,紧紧盯着她,“你说,西洲一定做到。”</p> 顾西洲从来不问白苒为什么,只要白苒说的,他都信,没有理由,就是直觉地相信她,白苒让他做啥,他都做。</p> 白苒视线从窗户里扫过去,窗外,大街上,人们还在兴奋地谈论着,有些人脸上偶尔闪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新奇现象的兴奋和八卦之心。</p> “西洲,尽你我所能,劝说镇上的人晚上不要睡觉,保持警惕之心。如果可以,劝大家在南面空旷的地方呆一夜。”白苒敛了色,严肃地吩咐他。</p> “另外,把你所有的包裹随身带上。”</p> 她还在思索着,顾西洲已经动作迅速地返回他的房间,收拾完毕,往外奔了出去。</p> 顾西洲奔走在街上,挨个挨个地给人解释和劝说。</p> 有少数人听了,神色惶恐,慌慌张张地回家收拾东西去了。</p> 但是绝大部分的人,都对顾西洲的话嗤之以鼻。这倒春寒的天,野外呆一夜,你想冻死谁啊,哪里来的人,满口胡言乱语。</p> “白苒,大家不信,这如何是好?”顾西洲心急如焚。</p> 白苒沉默了一下,是啊,这样说,很难让大家相信。怎么才可以让大家心甘情愿地听从呢?</p> 古人迷信,也许可以这样做......</p> 白苒转身去找店小二,给店小二编造了一个牛鼻子道长的预言,编得有鼻子有眼,把店小二唬得一愣一愣的。</p> “小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店小二惊惧地问道。</p> “可不是嘛,道长乃崂山第七代传人,上知八百年,下知八百年,这世道,就没有道长他老人家不知道的事,我也是机缘巧合下,和道长有了一面之缘。道长叮嘱我最近几天,如果路过沂蒙县境内,若天有异象,务必躲避到空旷地带。地动短则二十四个时辰,长则半个月,一定会到。”</p> 白苒轻车熟路地编造起了故事,“诺,小二哥,你看,我这不都收拾好了包袱,准备跑路了。哦,对了,赶紧通知你家人亲戚朋友啊,虚,别说我说的啊,泄露天机......”白苒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p> 白苒拉起顾西洲,就开始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赶紧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p> “谢谢小公子,小的感激不尽。”</p> 小二一阵风不见了,热水也不送了。</p> 谣言如一阵风一般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在给人说:“嘘,我只告诉你。赶紧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p> 一个时辰后,整个镇子的人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地,蜂拥而出了。</p> 小镇南面一里地的那片空旷平坦的地,变得拥挤起来,让白苒恍惚看到当年电视里到处是帐篷的情景。也想起了家门口的小学,操场上到处是人的景象。</p> 白苒和顾西洲也和人群一起留在那块空地上。</p> 子时,一切静悄悄,啥也没发生。</p> 丑时,一切静悄悄,啥也没发生。</p> 寅时,一切静悄悄,啥也没发生。</p> 直到天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还是啥也没发生。</p>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这该不是谣言吧,这不好端端的嘛。有人牵起孩子,拿起包袱,准备离开了。</p>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起身,准备离开。</p> “轰隆隆---”就在这时,大地发出轰鸣声,似地底深处有龙在嘶吼,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惊人。</p> 刹那间,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人群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地。</p> 惊恐的人们抬眼望去,只见小镇东面的山开始崩裂,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滚进小镇。砸上一间间房屋,街上房屋塌陷,道路裂开,小镇须臾间毁于一旦,变成一片废墟。</p> 人们忘记了思考,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小镇。</p> 小镇上各种声音不绝于耳,田野里,却寂静无声。人们满脸惊惧,呆呆地看着前方,失去了思考,化作了一个个木头人。</p> 直到一个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人们才苏醒过来,双腿开始剧烈抖动,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滚落下来。</p> 这昨晚要是没听劝,留在镇上睡觉,这现在......</p> “牛鼻子道长,你乃真神仙啊,小的代全镇父老乡亲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客栈的店小二往地上一跪,重重一磕。</p>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一磕。</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二章 某人现在智商堪忧 远在不知多少千里之外的,正在喝着桃花醉,吃着叫花鸡的牛鼻子道长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p> “啧啧,难道是我那两个不肖徒儿在想我了吗。等我钱花光了,我就回来啊。徒儿们,银子准备好了吗?”牛鼻子道长沾沾自喜地向无为道长炫耀着从徒儿那里顺来的桃花醉。</p> 仙风道骨的无为道长只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兀自在下一盘棋,无人对弈的棋。</p> 店小二回头又向白苒一揖,“小公子,谢谢你。”</p> 白苒扭头,和顾西洲相视一笑,幸好,幸好。</p> 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众人回到了镇上,昔日熟悉的小镇已面目全非,断壁残垣,满目疮痍,人们沉默不语。</p> 白苒看着,心情也异常沉重起来。家园被毁,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不过所幸,人都在,就是不幸中的万幸。</p> 家园的重建,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白苒安慰自己,也安慰着乡亲们。</p> 顾西洲凝视着废墟中的小镇,垂首,朝廷会如何帮助小镇的人重建家园呢?</p> 帝京,恒亲王府。</p> “沂蒙地动?”宫玥放下信笺,薄唇微抿。</p> “启程去沂蒙。”良久,他似下了决心。</p> 闭月摇晃着脑袋,甚是不解。主子不是最近才从沂蒙回来吗?地动?地动自有朝廷派人去赈灾,好像没他玥小王爷啥事儿啊。这四大阁最近累积了大量的密报需要他处理呢?</p> 闭月非常好奇啥事让主子可以丢开四大阁的事要外出呢?不过还是着手开始准备。</p> “报,木阁阁主亲笔信到。”</p> 一黑衣人呈上来一封烤了火漆的信。小月月接过,呈给宫玥。</p> “主子亲启:</p> 三月初八,沂蒙朴姑镇天生异象,动物出逃,井水沸腾......戌时一刻,地动发生,山崩地裂,朴股镇夷为平地。”</p> 宫玥手指不由捏紧,感觉呼吸似乎有点紧。</p> “全镇无一人员伤亡。除了死了几百只鸡鸭,几十头猪,几条狗。”</p> 宫玥舒了一口气,胸腔似乎有啥东西终于落地了。居然无一人伤亡,到是奇了,他急切地往下读。</p> “地动前,白苒携手顾西洲,借道长师父的名义,游说众人连夜转移至镇南一里外的空旷田野暂避。地动后,众人皆呼道长师父此乃天上仙人,普度众生。”</p> “噗。”宫玥喷出一口茶水,老天不开眼啊,这不是个东西的牛鼻子神棍,居然能有这美誉......</p> 然而,那女人认识牛鼻子?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宫玥对那女人和牛鼻子表示嗤之以鼻。</p> “主子,羞花我啥时候可以回来啊?这女人奇奇怪怪的,我恁看不惯呢。那个小白脸顾西洲,对那女人简直唯命是从......”</p> 信的画风到此突转,后面省略吧啦吧啦五百字,关于那女人和那小白脸的互动叙述。</p> 宫玥看信的脸色也很精彩。</p> “是吗?我也恁是不喜那野花。”宫玥如玉般的修长手指弹了弹没有一丝褶皱的玥衣,“啥时候回来?看本王心情啰。”</p> 本王心情甚是不妙,宫玥心里补充道。</p> “闭月,取消沂蒙行程。”宫玥懒懒地道。</p> 闭月表示自己跟不上主子的善变。刚才还火急火燎的,这转眼就云淡风轻了?</p> 主子最近是魔怔了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p> 宫玥也觉得自己怪怪的。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沂蒙看看那可恶的女人被地动给灭了吗?对,一定是这样。想起那女人,就牙痒痒的。地动怎么就没把她给灭了呢,或者弄得灰头土脸的也好啊。</p> “让羞花盯紧那女人。”想了想,宫玥又加了句,“保证她活着,本王还没从这女人口中敲出背后的隐情呢。”</p> 闭月:......</p> 主子,你是不是忘了,水阁审人那七十二式招法,这世上没人能扛过五招。这世上就没有水阁敲不开嘴的人。闭月觉得,主子最近不仅不对劲,连脑子都好像不太好使了。</p> 你那碾压南风国的傲人智商去哪里了呢?啊~</p> 闭月还是动作利索地给羞花传信去了。</p> ==</p> 羞花收到闭月发来的消息时候,白苒和顾西洲正走在朴股镇南三十里外的乡间小路上。他们因为没有马车,就没有走官道,抄小路走。距离小路五里外,就是通往帝京城的官道。</p> 一队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官道上,队伍中间一辆马车镶着红绸窗帘,窗帘上绣了一朵兰花,不太和谐的是,窗帘缺了一个角。</p> 官道附近荒无人烟,距离周边城镇都挺远。</p> “小姐,咋还没见二老爷来接小姐您呢。这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啊。你看这官道人迹罕至的,万一来个山匪啥的,多可怕啊。”一个小丫头唠叨着。</p>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p> 马车行驶到前方一个山崖边,一堆黑衣蒙面人从官道旁边的丈人高的草丛里跳了出来。</p>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没钱的,拿命也可以。”山匪念完抢劫必念金句后挥舞着大刀涌了上来。</p> “啊~”那辆红绸布的马车里传来一声尖叫。</p> 几个家丁挥着大刀上前抵抗,奈何山匪人多势众,几下就被砍倒。</p> 车夫吓得面无人色,抖抖索索地就要献出金银财宝,以便免于杀身之祸。结果话还未出口,就丧命在一山匪屠刀之下。</p> “咦...”一个满脸横肉的矮个子山匪眼睛滴溜溜的转,他好像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p> 矮个子山匪几步窜到红绸马车前,一掀帘子,哟,是个小美人儿哦。</p> “小美人,别怕,陪哥哥玩玩。”矮个子山匪说着就向那如瓷肌般白嫩的小手摸去。</p> 车里跌出一个身材苗条,明眸皓齿的少女来,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山匪嘿嘿笑着追了上去,少女已跑到山崖边,已无退路。</p> 山匪荡漾地笑着,一双生满老茧的大手伸了过去。</p> 少女紧紧抿住双唇,浑身发着抖。眼一闭,似乎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在山匪的大手即将摸到脸上的时候,向着万丈深崖纵身一跳......</p> 在女子纵身一跳的时候。</p> 白苒和顾西洲终于抄完那段近路,走到了官道上来。时间掐得可刚刚好,一上官道,就见十几个山匪正在打劫并屠戮无辜的路人。穷凶恶极的山匪不但劫人钱财,还害人性命。只见地上已经七零八落地躺了几个家丁装扮的男人和几个婆子。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官道。</p> 顾西洲见状,拉住白苒,轻手轻脚地准备悄悄离去。</p> 但是迟了,一个刀疤脸山匪已经发现了两人。</p> “那边还有,别让他们跑了。”刀疤脸吆喝着抢先追了过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三章 到乌衣巷找我 白苒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跟着顾西洲奔跑,心脏咚咚咚的狂跳不已,大风在耳边呼啸,像冰刀子一般寒冷刺骨。</p> 学校短跑长跑从来不及格的她,跑出了有生以来的最优成绩。</p> 山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三步,两步,一步…刀疤脸一刀往她手臂砍了过来。顾西洲转身,一抬手,刀尖被震得一歪,斜斜划过白苒的右臂,疼得她发出一声痛呼。</p> 顾西洲把白苒一推,徒手和刀疤脸搏斗了起来。白苒第一次发现,文弱书生般的顾西洲原来也有身手,而且身手好像还不错,一腾,一挪,一跃,一仰…手无寸铁的顾西洲和手持大刀的刀疤脸战了个平手,僵持不下。</p> 远处的山匪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正招呼着要奔过来支援。</p> 这样不行,白苒瞅准空挡,在山匪身后死命一扑,死死拖住山匪脚后跟,山匪一个狗啃泥,跌倒在地。顾西洲的手刀干脆利落的落了下来,山匪两眼一翻,晕死过去。</p> 顾西洲抬头,远处的山匪黑压压的一群,正向自己和白苒奔来。他面色异常严峻,快速估算着自己和一群山匪抗衡的可能性。</p> 自己一人,还是无法护她周全啊。</p> 少倾,顾西洲把白苒往路边一人高的草丛里一推。</p> “白苒,这样不行,他们人太多了,你蹲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许出声,不许出来,我去引开他们,官道上会有行人,你见机行事,保护好自己…”</p> 顾西洲急速地说完,捡起刀疤脸的刀,抬腿就跑。</p> 奔出十几步远,顾西洲突然回头冲白苒大声吼道,“如果我们失散,就约在帝京城外等候,如果还是找不到,记住,去帝京城乌衣巷十八号找一个姓柳的先生。”</p> 顾西洲说得很大声,可惜风声太大,白苒只看见他在大声吼着什么,却无法听清楚具体内容。</p> 顾西洲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的林子里冲去,少年青竹般的背景笔直而坚定。</p> “我愿尽我所能,护你一世周全。”顾西洲心里默默道。</p> 顾西洲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别,等再见时,已物是人非。</p> 蹲在草丛里的白苒,眼睁睁得看着一群山匪追着顾西洲而去……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早已汹涌而出,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草里。</p> 危机的暂时解除,让她稍微放松了下来,这才感受到了阵阵疼痛,伸手一摸,手臂上全是血,也多亏了顾西洲那一挡,否则这手臂估计从此就得独立安家了。但是皮肉还是被划破,血不断渗出。</p> 她感到身上好像越来越冷,意识开始模糊,晕了过去。</p> 白苒是被一阵啜泣声惊醒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个身穿淡蓝小衫的小丫头正在抽抽搭搭的哭泣。小姑娘梳着一个双平髻,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之类,模样倒挺俊俏机灵的,就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见白苒醒来,小丫头露出惊喜的神色。</p> “小姐,你终于醒了,灵儿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小丫头一下子扑在白苒身上,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不要钱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掉,好会儿才停止了抽泣。</p> “你是谁?”白苒一脸错愕地问。</p> 灵儿被问的一愣,哇的一声又哭了,“小姐,你怎么了,我是灵儿啊。我们刚才遇到山匪,灵儿看到你被山匪逼到山崖边,灵儿刚想来救你,可恨灵儿见血就晕,灵儿,灵儿晕倒了,等灵儿醒来,发现其他人都死了,灵儿到处找,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草丛找到了你。</p> 灵儿好害怕,背着小姐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想着躲回马车里可能更安全,小姐不是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马车已经被打劫过了,应该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了。”</p> 这小丫头也还不笨,还知道灯下黑的道理嘛,白苒赞了一下。</p> 不过她还是挺糊涂的,刚才她确实也遇到了山匪,但是啥跌出马车啊?她咋又和这小丫头扯上了啥关系?</p> 白苒的眼光在车内扫了扫,马车悬挂着窗帘,车内光线昏暗,蓦地,她眼光一停,这窗帘?窗帘是红绸面料,窗帘缺了一个角,看起非常的碍眼,又非常的熟眼。</p> 白苒心里一个咯噔,这马车不是在青州城门排队时候见过的吗?当时一只纤纤玉手掀开窗帘,惊鸿一幕间,她没完全看清楚那张脸,但是当时总觉得怪怪的,似乎很熟悉。</p> 脑袋里轰的一下,白苒脸色刷的白了。</p> 记起来了,那张脸,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难怪当时感觉怪异又熟悉。</p> “我不是......”白苒刚想说自己不是灵儿的小姐。灵儿就开口了:“小姐,你别怕,二老爷应该就快到了,这里到帝京城不远了,进了城,你的伤就能找大夫看了......”</p> 帝京城,进城?</p> 白苒垂下眼,吞了下口水,把没说完的话生生吞回了肚子。灵儿这一提,到是提醒了她一个事实,她还没有路引,没有身份证。</p> 一想起出青州城的一波三折、险象环生,白苒不觉一阵后怕。她闭上眼,睫毛轻颤,良久,再度睁开,犹豫地萌生了一个想法。</p> “哎哟,好疼。”白苒捂住脑袋。</p> “小姐,你怎么了。”灵儿果然紧张起来,小脸又开始白起来。</p> “灵儿,我脑袋好疼,奔逃中磕到了脑袋,好疼。我好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白苒夸张地甩了甩头。</p> “小姐别怕,有灵儿在。”灵儿抱住白苒,连声安慰道。</p> 接下来,通过白苒的“循循善诱”,灵儿的有问必答。白苒大概了解了啥状况。</p> 马车里自己看到的那个女子叫林白苒,是西北军大将军林伯东的独女,帝京城里忠亲王府的嫡孙女。</p> 林白苒自小跟随父母常驻边关,这年芳十八,将军夫人觉得姑娘大了,该谈婚论嫁了,在边关不是长久之计,就传信给林老王爷,随后让她启程回京。</p> 林白苒吗?连名字都和自己几乎一样,也许这就是天意吧。</p> 白苒内心争斗了一番后,决定暂且将错就错,李代桃僵。这个身份终究是要还回去的,如果林白苒还活着的话。</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四章 先当个伪冒假劣货 “小姐,灵儿昏倒前好像看到小姐往山崖下一跳。菩萨保佑,幸好是灵儿的幻觉。”灵儿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要给白苒换上。</p> 白苒看了看自己,今天本来穿了一套白色衣裙,在刚才那一番折腾后,血水、汗水、泥土早已混杂在一起,衣服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头发也在拉扯中散开了,现在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不过这样也刚好掩饰了服饰和发型的差异,才让灵儿毫不怀疑地认错主子。</p> 没多久,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官道上尘土飞扬,一支队伍奔了过来。</p> 为首一男子身高七尺,偏瘦,眼神阴郁。林家次子林仲西姗姗来迟地到了。</p> 看到官道上的情景,林仲西脸色一丝惊诧的神色一闪而过。这个狗婆娘,怎么办的事。回去得好好审问审问。林仲西阴沉着脸。</p> “苒儿啊,二叔来迟了,你受惊了。”林仲西跳下马,三步并两步地上前,脸上心疼担忧之态尽显,还挤出了两滴猫尿,表情转换得真够快的。</p> “二叔回头一定禀告官府,严查凶手,给苒儿一个交代,这事儿啊,都怪二叔,二叔中午就该忍住饥饿,马不停蹄的赶来,早一刻到,苒儿就不会受此惊吓了。”林仲西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下人。</p> 下人秒懂:“大小姐,二老爷可真够心急的呢,这一路而来,为了早日接到你,二老爷渴了饿了都舍不得专门下店吃饭,昨晚连客栈都没住,连夜赶来。”</p> 这二叔看来是个挺会说话的人,先自我怪责获取好感,然后透露自己已经尽力了,出事也怪不了他身上,轻巧地推脱了责任。白苒心里暗想。</p> “二叔辛苦了,遇上山匪也是意外,怪只怪苒儿运气差了点,二叔不辞辛苦,大老远来接苒儿,苒儿心存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二叔呢。”白苒也客套地回到。</p> “老天有眼,幸好我苒儿平平安安,否则二叔还怎么活啊。”林仲西还朝虚空拜了拜。</p> ……</p> 白苒跟着林家的队伍走了。</p> 她内心是真不想和这些高门大户扯上关系的,这些年,好歹也刷了一些宫斗剧啊,宅斗文啊啥的。她本能的就容易往狗血剧本上想。但是形式比人强啊,这身份证问题一日不解决,就一日不能行走江湖啊。走一步看一步吧,也只能这样的。</p> 队伍刚驶出几百米,官道后方就风驰电掣地掠来一个人影。</p> ……</p> 羞花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队伍,飞扬的尘土打在脸上也恍若未觉。</p> 这昨晚不就贪吃了桂花鱼,哪想到这黑心店家给弄的什么假冒伪类产品,今儿上午,这肚子闹脾气,隔一阵子就疼得冒冷汗,这不,连续去出恭了几次。等缓过来,追上来,就只看见那女人跟着别人的马车走了。</p> 他这算渎职吗?主子该不会罚他去挖煤吧,羞花无比正经的脸揪成一团,万分担忧地想。</p> 对了,那朵野花也不见了。</p> ……</p> 后来,羞花果然被主子关了小黑屋。</p> 帝京城外四丰山上的那群土匪,纵横四丰山二十年,一夜之间被灭了口,据说无一幸免。没人知道是谁干的,成为了山匪传说里的未解之谜。</p> 四丰山下的百姓,来来往往的商贾旅人无不欢欣鼓舞。为患多年的山匪终于没了。</p> 酒楼里,人们正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这场新鲜事,有人觉得山匪灭得好诡异,该不是惹上啥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吧?</p> 酒楼的角落里,一矮个子男人正沉默地吃着一盘牛肉,一张脸隐在阴影里,晦涩不明。</p> 林家的马车两日之后就到了帝京城德胜门前。</p> 城楼高大雄伟,四周插着五彩旌旗,城墙上立着阁楼和箭楼,布以射击口,瞭望口,剁口等防御设施。两扇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足有十五公分厚,彰显着古代都城的威武和气派。</p> 城楼上三个醒目大字“德胜门”。</p> 白苒撩开窗帘,凝视城楼。</p> 一瞬间,脑海里流畅出一副画面。千军万马扑来,城楼上,谁正沉着运筹帷幄,铁甲白衣的将军豪迈地军令一发,金戈铁马,战鼓咚咚,厮杀凄叫的声音无边无际的漫来……</p> 片刻,窗帘放下,遮住了白苒的身影。</p> 一个身姿如青竹般的少年急匆匆地从马车旁边经过,神情似在寻人。</p> 进城很顺利,守城官兵见是忠亲王府的马车,别说查路引了,巴结还来不及呢。</p> 舔狗,都是舔狗。</p> 白苒深刻地体会到了特权阶层的待遇。马车缓缓地消失在城门口,向着忠亲王府的方向驶去。</p> 青竹般的少年在城门附近流连了五天,每天啥事也不做,一双眼睛就盯住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晶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担忧,倒映着期盼。</p> 少年,终究还是走进了城门,背影落寂。风卷起一片叶子打在少年的头上,少年恍若未觉。</p> ……</p> 恒亲王府书房内,闭月正在给宫玥做着汇报。</p> “回主子,江南一带,大部分酒楼已完成兼并。后期的经营方案正在细化中。”</p> 闭月一边汇报一边吐槽,主子,您赚这么多身外之物有用吗?都混成老光棍了,连个王妃都没娶上。你看看这帝京城里其他皇家子弟,世家子弟......</p> 闭月停顿一下,继续汇报,“另瓷器和和江南刺绣在东边海外诸国被视为珍稀之物,价值万金,蕴含巨大商机。金阁这两年来一直致力于推进这领域的贸易,奈何双方语言不通,接洽了多次,也没啥进展......”</p> 闭月还在喋喋不休地坐着报告。沉鱼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p> “主子,这是最近找到的,和您要找的很相似。”</p> 宫玥打开锦盒看了看,随手扔在书桌上。不一样,还是不一样。咋一看虽然极其类似,但是还是看得出,材质和工艺完全不是同一种。这些年,木阁搜罗天下,也没找到。</p> 它,究竟是哪里来的呢。在他梦里反复出现的东西,为何会在现实中出现呢。</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五章 演戏可真累啊 忠亲王府的下人四更天就起床了,忙得脚不沾地。连后花园的石板路都用水冲刷了三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啥大人物要来呢。“快,搞快点,你,那边再弄干净点。”管家像个陀螺般事无巨细地监督,务必把老王爷交代的事办得妥妥帖帖。</p> 大小姐今天要回来了,老王爷宝贝得跟啥一样。二老爷传信说下午时分会到,这老王爷,大清早的,就在王府大门口和正厅间来来回回走了无数趟了。那急吼吼眼巴巴的样子,老管家都看不下去了。管家只知道,得把大小姐好生伺候着,谁要敢给大小姐不愉快,那恁不长眼呢。</p> 在老王爷第三十二次在王府门口张望的时候,王府大街远处,一辆马车终于缓缓地驶了过来。</p> “来了,来了。”小厮激动地对老王爷说道。</p> “嗯,嗯。”老王爷激动得话语都不利索了,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也跟着主人激动不已。</p> 老王爷身后跟着的二房三房一堆人,面面相觑地看着老爷子。有这么激动吗?</p> 二夫人张淑芳撇了撇嘴,三夫人则搓着自己花重金买的新衣服,一脸兴奋地看着,恁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二夫人撇了三夫人一眼,眼神里满满的轻蔑和不屑。</p> 马车终于到了王府门口,停下。</p> “小姐,终于到了。”灵儿掀开了马车的门帘。</p> 一个袅袅婷婷的少女走了下来。</p> 少女着一袭淡黄色的长裙,裙边绣着如云似霞的樱花。蓝色的丝线在腰间勾勒出一排波纹,更趁得她纤腰如柳。梳着一个灵蛇发髻,斜斜插着一直桃花镶玉簪。少女眉如新月,明目皓齿,肤光似雪,巴掌大的小脸却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看起来清新可人。</p> 进城前,灵儿给白苒好生收拾了一番,人靠衣装马靠胺,这话果然不假。白苒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也觉得自己挺美的,这下应该可以比那个外语系的绿茶系花美了吧。</p> “哎哟哟,我的好侄女,二婶可算盼来你了。”孙淑芳抢先跨出去,亲热地挽着白苒。</p> “爹,您看啊,这小侄女长得多标志啊,真正继承了咱林家的好相貌。”</p> 因为太激动了没有抢到C位的老王爷不悦地看了孙淑芳一眼,也两步跨了上去。</p> “我的小乖乖啊,来来,让爷爷好生看看,爷爷可想死你了。这路上冷了没?饿了没?累了没?有人欺负没?”老王爷拉着白苒,眼泪哗啦啦的就要开始淌。</p> 这古代人都是这么热情的吗?难道不应该端着,露出一副大家长的威严吗?还有老爷子,就凭你家小姐这身份,能被冻到被饿到被欺负到吗?</p> 白苒虽然内心戏丰富得一逼,动作上却丝毫不落地也拉住老王爷的手,激动万分地叫爷爷。用了别人的身份,该做的还得做,演戏还得演全套呢。</p> 老王爷拉着白苒,一群人跟着进了正厅。老王爷滔滔不绝地表达了一番思孙女之情后,开始给白苒挨个介绍王府的人员结构。</p> “这是你二叔二婶,二叔你已经见过了哈。”</p> 哦,原来刚才抢了老头子C位的就是二婶哦。二婶长得高颧骨,薄嘴唇,笑容热情到是热情,却笑意不达眼底,缺了份真诚,多了份世故和算计。白苒爸爸是镇长,从小到大,多多少少也见过各式各样的假笑脸,这点眼力还是有的。</p> “见过二叔二婶。”白苒福了福。</p> “这是你三婶三叔。”三婶个子高高大大,看起挺爽快的一人。就是那衣着有点一言难尽,就好像把全身值钱的东西都挂在身上来彰显自己的高贵一样,浓浓的暴发户风扑面而来。</p> 三叔呢,矮矮胖胖的,一双眼睛全程看着三婶,眼里渗出的却是浓浓的欢喜,好像在看宝藏一般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儿。</p> “苒儿可真漂亮,日后有啥需要,尽管找三婶啊。”三婶张招弟热情地拉着白苒的手说道。三叔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儿,“嗯,苒儿,有事尽管找三叔啊。”</p> “谢谢三婶三叔。”白苒礼貌回应。</p> 爷爷又开始介绍其他人。</p> “檀玉见过大姐姐。”中规中矩的语调响起。</p> 林檀玉,二房家的独女,比白苒只小三天。身材窈窕,却很不和谐地长了个大圆盘子脸,单眼皮小眼睛,和身材反差比较大。也不知道二叔二婶的基因结合后怎出了这样的效果图。</p> 白苒对徐檀玉笑了一笑,“檀玉妹妹好。”</p> “檀兮见过大姐姐。”俏皮的声音响起。</p> 三婶家的幺女儿林檀兮比白苒小两岁,对白苒甜甜地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牙。小小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也是大大圆圆的,睫毛又长又翘,鼻子左边一颗小小的黑痣,给她平添了一份俏皮,妥妥的一活泼可爱的小萝莉形象。白苒本能的生出一股好感。</p> “檀兮妹妹好。”白苒也对林檀兮报以甜甜一笑。</p> 三叔家的那位堂哥林少聪今天没有露面,兴许是有啥事耽搁了吧。</p> 一家人又叙了会话,老王爷道小孙女一路奔波也累了,就让老管家带白苒先去自己的院子休息,晚点再叫白苒吃晚饭,王府大厨房的人今天忙活了一天,有条不紊地给晚上的接风宴准备着。</p> 白苒跟着老管家,走过亭台水榭、假山怪石的花园,也不知穿过了几进几出的院子后,终于到了自己的地盘。</p> 古代人的居住环境真是好啊,这地盘,放帝都魔都去,得多少钱啊,白苒感慨万千。不过她忘记了,就算在古代,在这皇城根下的王府大街,照样的寸土寸金的呢。</p> 白苒的“桃花苑”是王府里环境最好的院落,老王爷亲自让白苒二婶孙淑芳安排的。院落是一个小型四合院,坐北朝南的正房,东西两侧的厢房,耳房......一应俱全。院落挺宽敞,中间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一个养着锦鲤的水池,院子里数棵桃树,现正阳春三月,桃花开得正艳,掉落的花瓣飘飞在院落里,如诗如画。正房分三间,中间一间是类似会客室之类,两边是卧室,东西厢房各三间,暂时还闲置着,下人都有专门的地方住。</p> 白苒惊喜的发现,这还有专门的书房,书架上放满各种书籍。</p> 不一会,老管家又带来了一堆仆人,丫鬟婆子粗使家丁等。按照王府院落的最高配备的。白苒一个现代人,不喜人太多。也不习惯一堆人伺候着,就只留下了灵儿和几个婆子,其他的人都打发了。粗活嘛,还是需要人干的。白苒可没有作为现代人该有的众生平等的高尚觉悟。入乡随俗,没必要为了彰显所谓清高而刻意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既来之则安之。灵儿这丫头,用着还行,主要得放在身边更放心,她可是关键的的第一人证呢。</p> 演了一天戏,可挺累的,白苒直接上床先去睡会儿,晚上还得参加家宴呢。</p> ......</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六章 好久不见 表哥美貌越发浮夸了啊 桃花苑里,白苒沉沉地睡着。</p> 樱花阁里,林仲西和孙淑芳正在吵着。</p> “你个狗婆娘,谁允许你擅自做主的,我只是让你找人把她掳了去,你居然想害她性命,幸好没出事,要出事了,老头子查下来,这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林仲西冲孙淑芳吼道。</p> “哎呀,林仲西,你叫嚷个啥,我都说了,我确实没有让那些山匪取她性命,只是想给她添点麻烦。谁知道那些山匪发啥疯,把人都给砍了,也算她幸运,捡回一条命。”孙淑芳也毫不示弱地回击。</p> “话说这事真是奇了怪了,你说这山匪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给灭口了呢?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干这事为了啥呢?”林仲西疑惑不解。</p> “管他呢,灭了好,也省了咱们的麻烦。”孙淑芳不耐烦道。</p> 梨花阁里,白苒的三叔三婶也在说着话儿。</p> “老公,你说这苒儿回来了,会不会克扣我们的月银啊,那样我还怎么给小姐们炫耀我的最新款衣服首饰啊。”张招娣不无忧伤地道。</p> “老婆,好老婆,不会的,苒儿不会是那样的人,大哥大嫂多好的人嘛。”林叔南狗腿地给老婆大人锤着腿,柔声哄到。</p> “哎呀,你大点力啦,没吃饭啊,以后多吃点,对,这里再揉揉.....”</p> 妻奴林叔南赶紧加大力度,连声道:“老婆说的对,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p> ……</p> “小姐醒醒,管家派人来叫小姐准备去家宴了。”灵儿的声音传来。</p> 白苒睡眼惺忪地被灵儿给拉了起来,推坐在镜子前开始梳妆打扮。</p> 灵儿嫌白苒的耳环和衣服不搭,就给白苒换了一副耳环,那对白苒从现代带来的耳环就这样被放进抽屉雪藏了起来。</p> 拾掇好,白苒跟着下人去了饭厅。推门进去,发现一大家子人都到齐了,正等着她来好开宴呢。</p> “让大家久等了,苒儿给大家赔罪。”白苒礼貌地道。</p> “没事没事,苒儿睡醒了再来,你看,大家一起聊天喝茶,等得多开心。”宠孙无度的老王爷乐呵呵地道,老王爷那大大的眼眶都快装不下这满眼的慈爱了。</p> 厅里的人立即附和着老王爷。心里却疯狂吐槽,谁喜欢在这喝茶聊天了啊。喝得都想吐了好不好,你喝了五壶茶,还有肚子吃菜吃饭?</p> 大家正准备动筷的时候,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p> “老--爷--,玥,玥小王爷来了。”管家跑得很急,说话都喘。</p> 话落,门口一人,身姿秀雅,步履轻缓优雅,走了进来。</p> 白苒直接石化在那里,阴魂不散啊,这玥小王爷怎来了,这不得穿帮啊?</p> “哎哟喂,我说这是来了啥风,把咱玥小王爷给吹到我这府上来了哟,我这府上都跟着蓬荜生辉了,快请坐。”</p> 老王爷忙上前迎上,心里却诧异不已,这帝京城里谁人不知,玥小王爷对人冷漠疏离,几乎从不和王公大臣走动,也没见他和谁家王孙子弟走得近。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奇了怪了。</p> “老王爷不必客气,本王路过,觉得饿了,来蹭饭吃。”宫玥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p> 看着不请自来的玥小王爷,王府众人齐齐怔了怔,随后神色各异。</p> 老王爷脸皮抖了抖,嘴角一抽。这是啥借口,这么拙劣的借口他也好意思拿出来用。他想个合理点的借口会少长一斤肉啊他。</p> 二小姐林檀玉看着宫玥,小眼里眼神飘荡,也不知飘的是桃花还是云雾。随即低下头,手指扯住了衣角,脸色微红。</p> 三小姐林檀兮目光熠熠,漂亮的大眼睛泛着兴奋的神采,心里暗想这是啥状况?</p> 白苒的二叔二婶互看一眼,神色不明。</p> 三婶瞪了三叔一眼,甩开三叔拉住自己的手。三叔则笑眯眯地赶紧又拉住三婶的手,软言细语地对三婶耳语:“老婆大人说得对,我争取少吃点,把身材养好点,脸蛋养好看点,把玥小王爷比下去.....”</p> 旁边站着的王府下人们则集体石化,一个个盯着宫玥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痴痴看着。众人寻思着,这玥小王爷果真如传言说的那样貌比天仙呢。看这一眼,都不枉此生了啊。</p> 主角宫玥则对王府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物。泰然自若、毫不知羞地直接坐在了老王爷左边,而白苒坐在老王爷右边。</p>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p> 不,其实只是玥小王爷和其他人吃得欢快。白苒食不知味,担惊受怕的。这厮知道她不是林白苒,不会举报她吧?席间,她偷偷的瞄了宫玥好多次。</p> 而来蹭饭的玥小王爷好像真是来蹭饭的,因为白苒觉得这玥小王爷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呢。难道没认出来?她觉得应该是这样,毕竟自己和林白苒长得几乎一样。自己不说,没人知道呢。</p> 宫玥表面无比认真地吃着饭,内心却掀起了波澜。</p>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长得还挺美的,刚刚第一眼看到她,居然有种惊艳的感觉。想了想,好像以前每次见到这女人,她都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自己到真没注意她究竟长得如何。</p> 不过这小身板似乎瘦弱了些。再胖点更好看......宫玥没意识到自己思绪已经脱缰了。</p> 白苒如坐针毯地好不容易等到玥小王爷吃完了饭,看着他站起来,对老王爷道:“谢谢老王爷的盛情招待,玥改日再登门感谢。时辰不早了,本王也该回去了。”</p> 太好了,白苒喜出望外,心里直呼:瘟神,你赶紧走吧。不用谢,不用谢,饭就白请你了,你不再来登门就是最大的感谢。</p> 可惜白苒的欢喜还没持续三秒钟,玥小王爷美妙的声音让他瞬间跌入冰谷。</p> “这就是老王爷的嫡长孙女?”玥小王爷盯着白苒,似乎漫不经心地问。</p> “苒儿,还不快过来见过玥小王爷。”老王爷对白苒道。</p> 白苒只得过来,对宫玥福了福:“小女林白苒见过玥小王爷。”</p> “听说林大小姐从西北回来,那应该会路过青州,玥知道,青州城美味轩酒楼的酥饼不错,不知白苒小姐路过青州时候可有品尝?”</p> 这玥小王爷看不出来是个吃货啊,老王爷心想。</p> 宫玥丢下这么一句话,看了一眼白苒,嘴角微勾,转身往外走。</p> “等等。”白苒脱口而出。</p> “哦...”宫玥转头,眉毛一挑,似询问。</p> “玥,玥小王爷是吧,你看这天色也黑了,您也不熟悉路,我送送你,送送你哈。”</p> 白苒也不管其他人啥反应,推着宫玥就匆匆往外走。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p> 大小姐,她好像忘了,玥小王爷是自己走进来的呢。好像,大小姐她自己今天才第一天回来,没人带路,她连王府大门在哪都找不到吧。</p> 老王爷想出声阻止,终究还是没出声,他这孙女和玥小王爷怎么感觉脑袋都不太对劲,不行,改天得请宫里的张太医来瞧瞧。</p> 直到走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和听力范围外。</p> “哎呀呀,表哥,好久不见,这美貌是越发浮夸了啊。”白苒招牌笑容再现。</p> “还行,哪像表妹,出落得越发见不得人了。没事多打扮打扮,遮盖遮盖你这拿不出手的容貌。”</p> 宫玥一脸傲娇,眸光斜斜扫过她那小脸,再往下掠过她全身,一脸鄙夷。</p> 多日不见,没想到这女人又长开了一点呢,身材还不错,除了矮了点,宫玥心里嘀咕。</p> 白苒:“……”</p> 心里堵得一梗,行,你美你有理。</p> 真想拿坨牛粪砸在他那美貌如花的脸上。不是美嘛,给他加点牛粪的营养,让他这朵鲜花更加娇艳得了。</p> 宫玥看着她那想怒不敢怒的眼神,心情愈发舒畅,略略俯身,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轻声开口。</p> “表妹,请教一下,我恒亲王府的御用大夫,何时摇身一变,成了忠亲王府的大小姐?”</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七章 大腹黑玥VS小腹黑苒 “咳咳,人艰不拆,人艰不拆。”白苒打着哈哈。</p> “听说最近官府抓来历不明的人抓得挺紧的呢。抓到的,格杀勿论。”宫玥轻飘飘地说道。眼光在白苒脸上瞟来瞟去。</p> “唉,玥小王爷是吧,你看,我这不还欠你一份人情嘛,这不正谋划着如何大大地回报你嘛。我要死了,你这去哪里讨债呢,揭露我,你多亏,是不?”</p> “呵呵,那得看本王的心情啦。心情好了,本王就啥都不记得了。”宫玥下巴扬了扬。</p> “哎哟,小王爷,我们老家有一句话,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就会失去自己的快乐,你肯定不想失去自己的快乐吧,你忘记了,对不对?”</p> “不,本王觉得很快乐。”宫玥笑嫣生花,似乎真的很快乐。</p> “玥小王爷,脑子里记的东西越多越伤神,伤神多了,容易变老。要是影响了你这美貌,表妹心里恁过意不去呢。这些芝麻小事,忘了吧,忘了吧。”白苒开始彩虹屁。</p> 宫玥勾了勾手指。</p> 白苒立马狗腿地凑了过去,“小王爷请吩咐。”</p> “本王今天心情好,决定暂且忘记十天八天的,大小姐又欠了本王一个人情,还得起吗?”宫玥无耻地让白苒被动地又欠了一个人情。</p> “还得起,还得起,怎么还都小王爷说了算。”白苒心里一喜,继续开空头支票,手却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襟。</p> “哎,可是本王突然觉得,就你就这人品吧,口头承诺不值钱呢。”宫玥嫌弃地拍开她的爪子,似乎反悔了,转头就往外走。</p> 白苒心口一梗。她这人品咋了?她品学兼优呢。比他那不要脸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呢。</p>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白苒,连忙追了上去,边追边道:“哎哎,别急别急?等一等。”</p> “怎么,舍不得我?”宫玥停下,一挑眉。</p> “小王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当然舍不得。”白苒笑起来眼眸弯弯,似甜美又似警惕。</p> 亲,其实我是舍不得我的命啊。</p> 宫玥嗤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不过脚步却偷偷放慢了。</p> “玥小王爷,求指点。”白苒一下绕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路。</p> 宫玥站定,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懒懒道:“和本王做交易,从来都是明码标价的,看在吃了你家一顿饭的份上,暂且帮你一次,价格嘛,打个八折,一万两黄金。”</p> 白苒:“......”</p> 这哪里来的黑心肝,缺钱缺疯了啊,敲诈也不带这样的。卖了她,也凑不起这天价。</p> “咳咳,小王爷,你看我初来乍到的,这兜里连个钢镚儿都没有,这,能不能再少点?”</p> “嫌贵?那算了。”宫玥抬腿又要走。</p> “一万就一万。”白苒一咬牙,先欠着呗,又没说赖账。现代社会,那些无力偿还的债务人,债权人也没多大法呢。</p> 宫玥心满意足地走了,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洁白的衣襟上,不知何时留了几个油手印儿。</p> 白苒松了一口气,老话果然说得对,越美的人越有毒,就像罂粟花一样。</p> 这个黑心的蛇蝎美人,本姑娘总有一天要把他摁在地上使劲摩擦。等她以后有钱了,就拿十万两黄金的银票砸他脸上。</p> 白苒内心放出豪言壮语。</p> 这晚,白苒做了一个梦,梦见被玥小王爷出卖了,进了天牢。当刽子手的刀就要砍下来的时候,惊醒,背心又被冷汗湿透。白苒一边咒骂着这黑心的人,一边又打定主意,以后见着这主儿,一定要伺候好,要让他心情愉快。</p> ……</p> 宫玥回到恒亲王府。</p> “沉鱼,抹去白苒来帝京以前的所有痕迹。”宫玥面色凝重。</p> ……</p> 忠亲王府的下人们发现,玥小王爷自从那天偶然路过王府门口,饿了临时进来蹭了一次饭后,就三天两头地来蹭饭了。</p> 厨房的大娘想,一定是她的饭菜做得可口,她会加倍努力的,争取玥小王爷天天都来蹭饭。这人美,看着也养眼呢,最近她每顿饭都能多吃两碗呢,大娘摸了摸自己的水桶腰,有些纠结,这都长胖了呢。那到底是该继续努力还是把饭菜稍微做差点点呢?</p> 大娘陷入减肥和看美人的思想斗争里,最后,玥小王爷的美貌成功征服了大娘,王府的饭菜越做越可口,得到了主子们的一致好评,赏赐也多了起来。</p> 前院扫地的小厮想,一定是他的地扫得干净,玥小王爷走起来心情好,于是,王府的地越发干净整洁。</p> 冲茶的丫鬟羞答答地想,莫非是她的茶水冲泡得别具特色?哎哟,好羞羞,人脸都红了呢。于是王府的茶水也越发的香郁。</p> 王府的主子们想,一定是老管家最近管理有方,下个月该给老管家涨工资了。</p> 有人盼着玥小王爷来,就有人盼着他不来。</p> 老王爷一开始还对玥小王爷笑容满满,客客气气,然后笑容越来越挂不住,脸色一天比一天黑。</p> 这狗东西,肯定是一头想来啃他家白菜的猪。他家白菜养了十八年,才回家,他就想啃,门都没有。</p> 老王爷很不得拿根棍子把玥小王爷赶出去。但是这也不能啊,好歹皇帝亲侄儿呢,就只能一天一天黑着脸。自己那恁没骨气的宝贝孙女,一副狗腿模样让人看了糟心。</p> 白苒呢,是最不希望玥小王爷来的,这厮每次蹭饭都故意坐她旁边,眼神一扫,她就知道需要给他夹菜还是给他倒茶。嘴角一勾,她就知道是要送他出门,手指一敲,她就知道......</p> 白苒觉得这厮特么地黑心无聊,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坏人!签订完毕!可没办法啊,把柄还在人手里呢。</p> 她还是很惜命的,咱女孩子,也能屈能伸,是不?</p> 不过玥小王爷却好像看不见老王爷黑如锅底的脸色,很没自知之明地照样来蹭饭。还每次都笑得满面春风,好像他家有啥喜事一般。</p> “小王爷,请喝茶。”白苒殷勤地给宫玥递过一杯热气腾腾地茶水。</p> 宫玥伸手,正准备接。</p> “啪。”茶杯从白苒手里一滑,掉了下去。</p> 宫玥脸一黑,迅速闪身,避过了茶杯,但是仍然有少量茶水溅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p> “啊,小王爷,对不起,对不起,手滑。”</p> 白苒拿起抹布,就要给宫玥擦拭。</p> 宫玥额头一跳,一个激灵迅速跳开,一脸黑线,这个女人,每天笑得那叫一个狗腿,叫得那叫一个谄媚,却总是不经意间毛手毛脚。</p> 前天筷子一抖,鸡腿掉他袖口;昨天到没出幺蛾子,无比殷勤地给他夹菜,夹的菜里每次都带上他最讨厌吃的香菜。</p> 今天,要不是他躲得快,他宝贝就该烫坏了。</p> “抱歉抱歉,没烫坏吧?”白苒凑近,眼神无比关切。</p> 宫玥看着她那状似关切的眼神下,那无法掩盖的幸灾乐祸感,不怒反笑,也凑近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如果坏了,你怎么赔?”</p> 白苒一愣,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东西,她还真赔不起。</p> “总之,若有个啥意外,你就负责给本王传宗接代?”</p> 白苒:“……”</p> “怕是不行吧,种子都没了。光有万亩良田有啥用?”白苒答。</p> 这下轮到宫玥:“……”</p> 这段时间的白苒,除了陪那黑心的玥小王爷吃饭,陪老王爷喝茶下棋聊天,其余时间都泡院子里的小书房里读书,书籍可以帮助人快速地了解这个世界。</p> 行不了万里路,那先读个万卷书也行吧。</p> 白苒渐渐地了解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在自己的时空不存在的历史里。这就是网文里说的架空穿越吧,她想。</p> 这个国家叫做南风国,现在是天耀年间,帝京就是南风的都城。南风北接壤北辽国;西边接壤花呆国;林白苒她爹娘就驻扎在西北边境;南边接壤斯坦森国;而东边,隔着海峡,和东源相对。</p> 白苒庆幸的是这个时空的语言和自己那个时空类似,文字也是中国古代的繁体字,虽然麻烦一点,好歹能读能写。</p> 她还注意到这个国家的君主任命制度挺有意思。采用的是秘密立储制,也就是每个老皇帝在挂掉之前,都不会公布储君的名字,而是以遗诏和秘函的双重保险的方式来确定新君。遗诏一般放在皇帝寝宫龙榻里的专用位置。密函是由三公共同保管。</p> 这样的储君制度,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皇子之间的过度惨烈的竞争,皇子间看谁都像那个内定的人,所以众皇子除了会相互挖坑,也会不断地提升自我,力争在皇帝面前刷够好感。毕竟,没公布前,其实皇帝还是可以私下修改接班人名单的。</p> 这个制度据说是前朝嘉目国的开国皇帝制定的,南风也沿用了下来。这制度一开始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但是到了后来,反而因为没有立储君,皇子之间的厮杀竞争更激烈。以前众皇子目标明确,干掉太子,排除异己,取而代之。而现在人人都想干掉除自己以外的任何有力竞争者,皇子之间貌合神离、尔虞我诈、手足相残。</p> 正看书时候,灵儿走了进来,“小姐,三小姐来了,在厅里等你呢。”</p> 最近三小姐和三夫人到是经常来和小姐叙话。院子里到也不冷清。</p> 白苒关上书本,去了正房。</p> 林檀兮见白苒来了,开心地过来拉住她,姐妹俩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闲聊,挺好混时间。</p> “大姐姐,玥小王爷今天还来吃饭吗?”林檀兮吐着瓜子壳儿,随口问道。</p> 话说这宫玥三天两头来蹭饭,搞得整个忠亲王府的一到吃饭时间,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直到人来了才敢开始动筷子。</p> 这让白苒想起有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男人每天半夜回家,都雷打不动地把两只鞋子往地上重重地一掷。楼下邻居每天都要数着两声鞋子落地的声音才敢安然睡去。某天,楼上的男人良心发现,在扔了第一只鞋子后,轻轻地把第二只鞋子放下。可怜的楼下邻居,翻来覆去睡不着,黑着眼圈,上楼敲门:“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另外一只鞋子扔下来啊?”</p>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八章 这条街最帅的仔和最靓的妞 “不知道,那个瘟神最好别来。”白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天天来,她就得跟上班上学一样天天伺候着那个无耻的主儿,还得节操掉一地地当个舔狗,</p> 算了,没身份证的人啊,是没资格谈自由民主尊严的。白苒懊恼地狠狠喝了一口茶水,那眼神儿,就好像她跟那茶水有仇似的。</p> 林檀兮愣愣地看着她,半响,弱弱地问了一句,“大姐姐,你说玥小王爷是不是看上你啦,大姐姐这么漂亮,玥小王爷喜欢你也很合理呢。”</p> “噗。”</p> 白苒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灵儿赶紧拿布来擦桌子。</p> “喜欢?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那厮会喜欢她?她能告诉林檀兮,他就是闲的无聊,趁人之危来看她笑话的吗?当然,白苒是不会告诉她的。</p> “大姐姐不喜欢玥小王爷?他这么好看呢。”林檀兮似乎很不认同白苒的话。</p> “小檀兮,你该不会喜欢那个玥小王爷吧?”白苒盯着林檀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p> “大姐姐说啥笑话呢,我要有了喜欢的人,我直接扑倒。”林檀兮说得如此顺溜,理所当然。</p> “噗。”</p> 白苒第二次喷出一口茶水。围着她家三妹妹转了一圈,眼神在人家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p> 时空错乱了吗?这个时代的女子说起意中人不是应该一脸娇羞,脸上两朵红霞飞吗?这货确定不是穿越人士?</p> “大姐姐你怎么了?”林檀兮不解地看着她。</p> “没,没什么,你继续。”白苒很服气。</p> “那檀兮,你有喜欢的人吗?”白苒调侃她。</p> “没有呢。”林檀兮一副懊恼无比的表情。就在白苒都要为她的表情产生同感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一亮,“大姐姐,我好像有喜欢的人呢。”林檀兮贼兴奋地说。</p> “哦…是吗?谁家少年郎啊?赶明儿,我让爷爷给你提亲去。”</p> “我不知道呢,我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那里。”林檀更加懊恼了。</p> 这哪里跟哪里啊,这么不靠谱,白苒拿眼神询问她。</p> “就是前段时间,我和二姐姐一起出门游玩,在德胜门附近,我一没留神,差点被一辆马车给撞了,一个小公子救了我,等我回过神来,想去要小公子的姓名时候,小公子早就不见了,唉。”林檀兮似乎心情低落,连瓜子儿也不磕了,闷闷地喝茶。</p> “哦,对了,大姐姐,差点忘了我今儿来的正事儿,后天咱们一起去城外踏青吧,十里桃林的桃花开得正美,多去走走,说不定桃花运就喜欢上我了呢。”林檀兮脸不红心不跳地。</p> “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阵子伺候那无耻腹黑狗,憋屈!白苒想出去透透气了。</p> “太好哦,后天上午早膳后咱们就出发,东西我都会准备好,大姐姐就不用准备了。”</p> 林檀兮说完就告辞了,她娘亲还等着她回去给她的新衣服评论呢,唉,林檀兮对自己那个老娘的审美有点一言难尽。</p> 两日后。</p> 白苒吃完早膳,发现两辆马车早已等候在王府门口。林檀兮爬上白苒的马车,要求和白苒同车。白苒只好让灵儿和三小姐的丫头翠儿一起坐另外俩马车。</p> 白苒和林檀兮坐在马车上,又一次出城了,这忠亲王府的招牌就是好用呢,她觉得这比那啥身份证好用多了。守城的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p> 马车行驶在郊外的马路上,郊外相比城里,永远多了一份心旷神怡。白苒和林檀兮两个都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干脆直接把马车的帘子掀开挂住,开始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p> 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从后边传了过来。</p> 白苒一回头,便再也挪不开眼。</p> 只见一群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骑着骏马飞奔过来。</p> “驾~”</p> 清扬的声音响起,为首一人,玉冠束发,俊美绝伦,两道浓眉斜插入鬓,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笑容肆意,眉眼飞扬。</p> 一身黑蓝色的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线,宽肩窄腰,修长双腿嵌入镶玉马靴,银鞍白马…</p>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p>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p> 白苒觉得,李太白的古诗词在这里得到最完美的诠释。寥寥几笔勾勒出三月春风里,银鞍白马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纵情奔放的画面。这爆棚的少年感啊!她喜欢!</p> 白苒第一次觉得,古代可能真的盛产美男子。她把自己最近见过的美人进行了分类对比。</p> 玥小王爷:色艳骨清冷,像冬日覆了雪的桃花,美得惊心动魄,捶胸顿足,世无其二。</p> 刚才这少年:鲜衣怒马,青春飞扬,活力四射,霸道张扬,活脱脱的踏花归去马蹄香的形象代言人。</p> 而顾西洲:青竹般清新俊逸的青涩少年郎。让人想起欧阳修的蝶念花“桥上少年桥下水,小棹归时,不语牵红袂……”</p> 想起顾西洲,白苒情绪有些低落。</p> “哇,定王殿下也来踏青了。”林檀兮一脸崇拜。</p> “定王?”白苒诧异,转头询问林檀兮。</p> “是啊,大姐姐,你这些年不在京城有所不知,定王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长得虽好看,嗯,可以和玥小王爷一比。但是这定王殿下啊,性格纨绔,大家都叫他小魔王呢,这帝京城里谁家的公子哥都被定王殿下整过。哦,好像定王殿下从来在玥小王爷那里讨不了好……”</p> 林檀兮絮絮叨叨地给白苒这个边关回来的乡巴佬扫盲。</p> 这么大来头?不过白苒好喜欢,魔不魔头她感觉不到,但这爆棚的少年感啊,让人感觉生命都激情四射,充满活力。</p> “这条该(街)最靓的仔!”来自西南某地的白苒怒赞。</p> “那玥小王爷呢?”和白苒混久了,林檀兮这个怪物,居然神奇地意会了这句话的意思。</p> “这条该(街)最美的妞!”白苒毫不犹豫。</p> 林檀兮崇拜地看着大堂姐,重重地点了点头,深表同意。</p> 骏马上的定王和恒王府里正盘算着今天要不要去蹭饭的玥小王爷齐刷刷地打了个喷嚏。</p> 恭喜定王,喜提这条(该)街最靓的仔。</p> 恭喜玥小王爷,喜提这条(该)街最靓的妞。</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十九章 帅哥 再来一次呗 嗯~ 马车又行驶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十里桃林。</p> 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灼灼芳华。桃林东面有一湖泊,湖水清如明镜,倒映其中的除了蓝天白云,还有灼灼的桃花,映得湖水都似乎泛着粉红的娇羞。</p> “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自别西川海棠后,初将烂醉答春风。”</p> 陆游当初眼里是否也曾有过这样一副画面才写出《泛舟观桃花》?白苒不由想。</p> 桃林中央,一条可以两马并行的路面穿林而过,绕过湖泊,伸向桃林的尽头。</p> 白苒和林檀兮在桃林里尽情漫步,直到林檀兮觉得蹭够了桃花运后,才停留在湖泊旁边的草地上休息加野餐,刚好靠近桃林里的那条路面。</p> 灵儿翠儿把带来的各种吃食摆满了草地,吃着小食的白苒感慨,不用为衣食住行奔波的日子真是如此惬意。</p> 又想起了小学时候郊游,箐箐和她总是嫌弃背包重又麻烦,每次都空手而去,然后,凭着箐箐的拳头和她的嘴,每次都能从男生那里搜刮来大量的零食,要啥有啥。</p> 箐箐,你在哪里呢?是否也和我到了同样的时空?我好想你。</p> 那群跑马的公子哥就在白苒她们旁边的路上来来回回地跑了几圈了。</p> 林檀兮笑眯眯地和白苒边吃零食边点评着这群公子哥。</p> “那个墨色衣服的身材不错。”</p> “那个跑在最后的胖子好可爱。”</p> “哇,定王这劲装穿着可真性感呢。”</p> 白苒:“……”</p> 白苒有种直觉,这谁家公子要是入了林檀兮的法眼,一定会被狠狠地蹂躏。</p> 许是秀色可餐,不知不觉吃得肚子都有点撑了,白苒站起来在路边活动活动,消消食。</p> “驾~”</p> 白苒转头望去,哟,那群公子哥又来了。他们这次似乎在比赛,马匹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来,头顶的桃花都被马匹震得簌簌掉落,花瓣在空中到处翻飞,像在下一场桃花雨。</p> 眼看领头那匹马就要到跟前,白苒准备立即让开,她可不想被风刀子刮到。</p> 然而,不知脚底下踩到了啥,白苒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后栽倒……</p> 此时,为首一马距离她只有半米不到。</p> 这个时候,对于白苒来说,是根本没可能避开了。白苒心里一骇,瞳孔瞬间放大。</p> 而对于马上的定王宫青临来说,他确实可以险险避开,但是避开之后呢,这个姑娘将被后方紧跟的马蹄踏成肉泥,绝无幸免。背后那群人的实力,他比谁都清楚。</p>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已转了几圈的宫青临身子向下一压,在白苒的后背离地面还有半公分的时候,手一捞……</p> 一阵天旋地阵后,白苒眼里的蓝天碧云已经切换成了尘土飞扬的地面,人也坐在了马上,后背紧紧靠着定王。</p> 骏马似乎也受了惊,突然加速,发疯班地向前冲去。</p> 白苒只感觉到凛冽的风从耳边呼呼吹过,身后男子的胸膛坚实而充满了安全感,忽地,心就踏实了。</p> 蓝天白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自由和奔放,原来,策马奔腾是这样的感受啊。</p> 太爽了~~~</p> 定王好不容易让发疯的马停了下来,他以为这小姑娘一定给吓傻了。</p> 正盘算着怎么安抚下,小姑娘突然转过头,两眼带光地看着定王殿下,脸上洋溢着异样的光彩。</p> 小姑娘賊兴奋地说:“太带感了。帅哥,能再来一次吗?”</p> 宫青临难得地愣了愣,这啥反应?不是应该哭哭滴滴,或者痴痴傻傻,小脸刷白吗?她这賊兴奋的表情是啥意思?</p> “咳咳,那个,我是说骑马的感觉太爽了,我以前没有骑过马,能劳烦你再带我跑一圈吗?”白苒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到。</p> 宫青临眼神怪异地看了她半天,爽朗一笑,眉眼飞扬,一扬马鞭。</p> “驾~~~”</p> 一圈过后,没停。又一圈,又没停。然后,又一圈,才绕回湖边,停了下来。宫青临把白苒捞下马。</p> “那个帅哥,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哈。哦,对了,我叫白苒。很高兴认识你。”顿了下,白苒补充道:“林白苒。”</p> 她觉得都说这人是人见人愁,鬼见鬼仇的小魔王,可是她看就挺好嘛,能救人说明内心是真善美的,而且多好相处,比那个什么蛇精病宫玥好相处多了。</p> “我叫宫青临。林白苒,再会!”宫青临说完,拍马跑远了。</p>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p> 看吧,连名字都比宫玥好听。一想起那个黑心蛇精病,她就想呸一口,他连给这帅哥提鞋都不配。</p> 宫青临觉得,这小姑娘虽然说话怪怪的,但是挺有趣的。比海棠苑那厮好玩多了,想起宫玥,他好想呸一口,怎么办?</p> 书房里的宫玥,忽地打了一个喷嚏。</p> 然后,再打了一个喷嚏。</p> 这天也不冷吧,怎么老打喷嚏,宫玥紧了紧衣领。</p> 白苒原以为林檀兮会担心不已。结果发现,人家正和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好像完全想不起堂姐不见了好一阵子了。</p> “檀兮…”白苒欲言又止。</p> “啊,大姐姐你回来了。怎么样,和定王共乘的感觉怎么样?”檀兮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鼻子旁边那颗小黑痣似乎都闪耀着好奇的光芒。</p> “超带感!”白苒毫不掩饰地表达兴奋的心情。</p> 眼看时辰不早了,大家就开始拾掇着往回走了。</p> 等回到忠亲王府,已是晚膳时间。</p> 白苒发现今天来蹭饭的玥小王爷好像心情不太好,一直黑着个脸,无论白苒怎么舔狗,人家正眼都不瞧她。吃完饭,起身就回去了。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一句话。</p> 难道男人也有生理期?</p> 这之后,连续几天,玥小王爷都不再来忠亲王府蹭饭吃。</p> 忠亲王府的下人们开始浑身不自在。</p> 厨房的大娘想,是不是她厨艺退步了?于是潜心专研厨艺,厨艺越发精湛。外院扫地的小哥想,难道他扫地还不够干净,于是愈发勤奋。</p> 托宫玥的福,老管家又得到了一次赏赐,乐呵得老脸上的褶子都笑得一颤一颤的。</p> 王府的众人吃饭时候终于摆脱了那“两只鞋子落地”的魔咒,而老王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笑容满满。</p> 而恒亲王府的下人们,则激动地眼泪鼻涕一起飞。</p> 这段时间啊,主子总是不在家吃饭,美其名曰,难吃!下人们精心准备的一餐餐美食都喂了狗,哦,是喂给了羞花闭月沉鱼那几个大美狗。</p> 厨子急得三更无寐,到处托人向宫里的御厨请教。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主子今天真的回家吃饭了呢,还连续几天都在家吃饭呢。</p> 厨子做饭越发有干劲,一双菜刀咚咚咚,充满了节奏感,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剁肉的刀上,刀光炫得厨房择菜的大娘晃花了双眼。</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章 她好无耻,我喜欢 白苒觉得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宫玥不来迫害她了,她反而有点不适应了,做啥都好像不对劲儿。</p> 难道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p> 不过很快,白苒就重新享受起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拉着林檀兮三天两头地出门玩,都快忘了她娘姓啥了。</p> 这天白苒提议去当吃货,忠亲王府虽然锦衣玉食,东西精致而讲究,但是大户人家终究还是重养生,食物都很清淡。吃了一段时间,白苒开始觉得寡淡无味起来,就想拉着林檀兮去酒楼找美食。</p> “小檀兮,帝京哪家酒楼菜品最好?走,姐姐带你当吃货去。”</p> “大姐姐,檀兮好喜欢你。”林檀兮两眼放光,道:“那自然是悦来楼了。”</p> “悦来楼?没听过。”白苒疑惑。</p> 林檀兮白了她一眼,道:“帝京无人不知悦来楼,这悦来楼啊,菜品丰富,汇聚各地经典菜品,以及悦来楼自家的私房菜。那里厨子的手艺,连皇宫的御厨都得承让。”</p> “这么牛?”白苒惊讶。</p> “那当然,也不知,这背后老板是谁?反正这酒楼在帝京开了这么多年,就算其他酒楼东家再眼红,可却奇怪地从来没人敢找麻烦。”</p> 林檀兮给白苒扫着盲,不过她不会告诉白苒的是,这里的价格太贵了,怕一说,把她劝退了,咳,今天等的就是大姐姐请客呢。</p> “那还说啥,赶紧的。”</p> 两人一拍即合,往悦来楼而去。</p> 从外看去,悦来楼装修得华丽高雅,档次极高,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来的场所。不愧为最具人气的酒楼,白苒她们到的时候,发现酒楼早已宾客满座,人满为患,外面还排起了长长地队伍。</p> 看着这架势,白苒和林檀兮对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没口福了。还是乖乖回家吃王府的温吞饭吧。</p> 两人悻悻地往外走。</p> “林白苒?你也来悦来楼吃饭?”一声惊讶而轻扬的声音传来。</p> 白苒抬头一看,哟,定王殿下也来这酒楼?</p> 昨天一身骑装的宫青临英姿飒爽,今天着一袭绯色锦袍的他明目朗星,风流倜傥,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神采飞扬。</p> “嗯啦,专程来一趟,不过没抢到位置呢?”白苒满脸懊恼。</p> “哦,悦来楼连本王都需要预订的,你不知道?正好,本王今天定了位,一起吃?”宫青临扬眉问道。</p> “那就打扰殿下了。正好借此机会让我表达下殿下的救命之恩,今天我请!”白苒豪迈地道。</p> 宫青临怔了怔,不太适应第一次被女子请客。随即笑了笑,“好!”</p> “这样真的好吗?你这样就跟传闻的小魔王走了吗?”林檀兮心里嘀嘀咕咕,腿脚却比谁都跑得快。身体永远比头脑诚实,吃货对于美食,都是真爱。</p> 走进大堂,才发现悦来楼内部的装潢比外部看起还要奢华,看这天天座无虚席的样子,这悦来楼的老板得赚得多盆满体钵啊。</p> 啧啧,皇帝的儿子就是不一样,楼下人挤人,楼上独占一大间雅间,白苒瞟一瞟宫青临。</p> 不过,皇帝儿子不是特权阶层吗,不是应该想来就来吗?还需要订座。也不知道这酒楼的老板究竟是何身份。</p> “两位小姐想吃什么?”宫青临笑问。</p> “殿下做主就好,这天下就没我不爱吃的美食。”白苒大言不惭道。</p> 林檀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p> “好。”</p> 宫青临爽朗一笑。随即点了几个菜,就递给了小二。小二拿着菜单,眼神怪异地悄悄瞅了他一眼。</p> 上菜了。</p> “哇。”白苒惊呼,这菜点得,甚得她之心。王爷殿下点的居然大多为家常小菜,但是看着就好有胃口了,对于她这样的下里巴人来说,食欲一下子就被刺激出来了。</p> 这剁椒鱼头,把鱼头的鲜和剁椒的辣完美结合,鱼头糯软、肥而不腻、咸鲜微辣、新鲜滑嫩、入口即化、回味无穷。那水煮牛肉,色泽诱人、口感嫩滑、麻辣鲜香。</p> 来自巴蜀某地的白苒吃得很是欢快,还不停招呼林檀兮多吃点。有个吃不胖的体质,是上天对吃货最大的奖赏,白苒深以为然。</p> 宫青临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快朵颐的白苒,惊讶这小姑娘那看着瘦瘦弱弱的小身板,是如何消灭掉那么多的食物的。吃这么多,身子骨还是那么瘦弱?啧啧。</p> “你喜欢吃辣的?”宫青临好奇地问道。这时代,喜欢吃辣的女孩子不多,特别是大家闺秀们。</p> “嗯,嗯…”白苒鼓着嘴巴使劲点头。家乡的味道呢!</p> “是吗?我也喜欢。”宫青临兴奋道。这年代,喜欢吃辣味的男人也不多,更别说王公贵族们。定王殿下已孤独地吃了很多年了。</p> 定王殿下瞬间觉得找到了知己。</p> 接下来,两个人对美食进行了一场详细细致的古今中外的大交流,半顿饭下来,两人已相见恨晚,约定改日再来吃悦来楼的麻辣小龙虾。</p> 林檀兮则两耳不闻交谈语,一心只管盘里餐。直到吃得肚子都撑了,才抬头问白苒。</p> “大姐姐,今天玥小王爷还会来蹭饭吗?咱们需要早点回去吗?”林檀兮忽然想起玥小王爷似乎好几天没来蹭饭了。</p> 虽然林檀兮不认为玥小王爷需要蹭饭,但是大姐姐说他是来蹭饭的,那就必须是蹭饭的。</p> “宫玥来蹭饭?哈哈哈!”定王殿下抚掌大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p> 他居然去别人家蹭饭!蹭饭!</p> “可不是嘛,估计家里破产了呗。”白苒阴暗地编排他。</p> “咳咳……”定王殿下一口茶水呛在喉里。</p> “应该不会来吧,我可不希望他来。”白苒回林檀兮。</p> “简直太无耻了。”白苒小声嘀咕。</p> 虽然小声,宫青临还是听见了,这似乎取悦了定王殿下。</p> “哎呀我说小苒苒,你可千万要远离他啊,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宫青临盖棺定论。</p> “+1,还是只吃了连骨头都不吐的大尾巴狼。”白苒跟进。</p> 两人眼里迸发出光,像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知己。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p> “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摁在地上狠狠地摩擦。”白苒一握拳头,“加油!”</p> 刚起身的定王殿下脚下一个趔趄,古人宫青临不懂这个摩擦的梗,直接理解成了某些不可描述只可意会的动作。</p> 这姑娘好无耻,好豪放,不过他好喜欢呢。</p> 宫青临两眼放光,似乎看见了不远的将来,某人被狠狠摩擦的绝美画面。</p> 本来打算请客的白苒最终却没有买成单,一是堂堂王爷怎么会让个女子买单。二是白苒悲催地发现,菜的价格大大超出了预算,她的积蓄和月银有点捉襟见肘,这是哪个黑心肝开的酒楼,简直是***地抢钱。还那么多人排队恭候土匪来抢钱。</p> 两人约好后天中午一起去吃麻辣小龙虾。</p> ……</p> 恒亲王府。</p> 羞花已经绕着王府跑了五十圈了,闭月已经做了五百个俯卧撑了。累得像狗的两人摊在院子里。主子前天从忠亲王府蹭完饭回来,就一直黑着个脸。看谁都不顺眼,把护卫折腾得哭爹喊娘,主子估计看自己也不顺眼,每天从宫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p> 羞花哭丧着脸和闭月对视一眼,主子前段时间不是挺开心的吗?像遇到了啥喜事似的,每天从忠亲王府回来,脸上都荡漾着笑,看起来,嗯,真够YD的。护卫们也跟着幸福了一段日子,眼见闭月的腰身都又粗了一圈。主子是从啥时候开始黑脸的呢?羞花苦闷地在脑海里使劲抠唆......</p> 想起来了,那天好像是自己给主子汇报那个女人差点被马踏成肉泥,被英俊神武的定王殿下英雄救美,两人还共乘一骑赏花游湖的事后,主子的脸色就晴转阴了。今天自己又去给主子汇报那女人和定王殿下相约悦来楼,才子佳人共处一室,欢声笑语,其乐融融......</p> 然后主子阴狠狠地挖了自己一眼,后来,小月月和自己就被要求做体能训练,说是他们最近饭吃多了,浪费了粮食,还体重没控制好,有碍瞻观,让他们运动减肥来着。</p> 书房内,宫玥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书,半天了,还没翻动一页。</p> 宫玥也觉得自己最近似乎魔怔了,总是想生气,看啥人都不顺眼,那个女人还时不时地从头脑里蹦出来,让人更加生气。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情绪总是弥漫在胸腔里,让人郁结,又不知道如何排解。</p> 昨天听到那女人遇险,自己居然有一丝慌乱,心似乎蹦了起来,直到听到她安然无恙,那颗心,才落回到胸腔。这简直莫名其妙,过去不知遭遇了多少生死关头,也不曾如此慌乱。自从碰到这女人,自己似乎破例太多次了。</p> 当初,就应该干脆利落地杀了好。还有,自己怎么越看宫青临越不顺眼了呢,虽然已经不顺眼二十年了。</p> 而沉鱼,看着宫玥,欲言又止,终究不发一言。主子的事,做下人的还是不要越了规矩。</p> 宫玥看了一眼天色,犹豫了良久,冲沉鱼道:“备车去忠亲王府。”</p> 沉鱼应了一声,刚准备离去。</p> “不用了,不去了。”宫玥说完,懊恼地把书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一章 一对大佬对到骚 春天真是读书天,宫玥又在书房看了两日的书。</p> “主子,林白苒小姐又去了悦来楼。”羞花站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p> 宫玥充耳不闻,继续看他的书,她去悦来楼关他啥事。</p> “定王殿下也去了悦来楼。”羞花面无表情地补充道。</p> 旁边的沉鱼发现,主子的眼皮动了动,翻书的动作似乎顿了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翻他的书。</p> 定王去悦来楼关自己啥事?这群只会吃干饭的护卫,每天就这么闲吗,只会报告这些破事?看来是该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了。</p> ……</p> 悦来楼,楼下大堂一如既往的座无虚席,楼上雅间一如既往的宽敞优雅。</p> 雅间里,吃友宫青临和白苒双双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桌上有麻辣小龙虾、蚝皇扒扇贝、三鲜鱼肚羹、雪蛤烩鱼翅、芙蓉鲜蔬汤吗,还有一盘绿油油的菜苗。</p> 筷子还没碰到小龙虾,雅间的门帘就被掀开,走进来一人。</p> 宫玥看也不看两人,径直走到白苒右边,坐了下来,小二赶紧添加了一副碗筷。</p> 白苒和宫青临面面相觑地看着不请自来的玥小王爷。</p> “玥小王爷,你来了啊,正想着你呢。”白苒反应过来,立马笑容满面,狗腿地给乱入的宫玥理了理小碟。</p> “咳咳。”定王殿下忍不住轻咳,这说好的讨玥同盟呢,怎么转眼就叛变成狗腿?</p> 白苒给他傻笑一下,表达歉意。</p> “来来来,小丫头,尝尝香辣的小龙虾,咱俩的最爱呢。”宫青临剥好一只小龙虾,放在白苒碗里。</p> 哇,白苒口水一下子就来了,拿起筷子夹起来就往嘴里送。</p> 就在小龙虾距离嘴唇一寸时候,横空伸过来一双筷子,轻轻一拔,就把小龙虾拔走了。</p> “麻辣小龙虾上火,不宜吃。”宫玥轻飘飘地道。</p> “小丫头,来,吃扇贝。”宫青临又给白苒夹了一块扇贝。</p> “海鲜过敏,不宜吃。”宫玥说得云淡风轻,夹走了扇贝。</p> “小丫头,来,鱼刺,吃了皮肤好,早点变成大美女。”宫青临毫不气馁。</p> “丑成这样,吃了也浪费,给社稷节约点粮食。”宫玥面不改色,夹走了鱼刺。</p> 白苒嘴角抽了抽,她丑?她X大XX系的系花呢。不过一抬头看了看宫玥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后,白苒默默地低下头,是,他说的没错,在他面前,谁会不丑呢。</p> 宫青临看了眼对面的少女,丑?这宫玥现在不只脑袋抽,连眼神也有问题了吧。</p> 两人的眼刀子嗖嗖嗖互飞。</p> “小丫头,青菜,青菜养生。”宫青临再接再厉。</p> “长这么瘦小,吃这么素不妥。”宫玥厚颜无耻地说道。一双眸子却不由自主地在白苒还未完全发育的小身板上瞟来瞟去。那眼神,似乎充满了嫌弃。</p> 白苒是看懂了,这不要脸的人意思就是,她这小身板没看头。他才没看头,他全家都没看头。当然,她敢怒不敢言,只敢心里偷偷腹诽。</p> 郁闷的白苒,站起身,捞过放得稍远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就那么站着,不发一言地抿着。</p> 宫玥的眼光掠过她精致的腰线,悄然向下,目光在那浑圆挺翘的臀上略一停留,再往下,扫过那双修长的腿......</p> 虽然个子矮了点,也略微青涩,但其实这小身板发育得还不错,比例完美,该长肉的地方毫不含糊,不该长的肉似乎一点多余的都没有。</p> 宫玥转头,耳尖微微发红。</p> 宫青临顺着宫玥的目光也跟着在白苒身上一路掠过。</p> 嗯,她的身材浑圆有致,不是那种帝京贵女常见的弱柳扶风般的扁平身材。虽带点略微的青涩,却反而让那性感刚刚到撩人的地步,但又不会显得太过火。</p> 宫青临端起茶水,垂眼,抿着茶水,耳尖也微微发红。</p>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雅间里寂静无声,流动着异样的情愫。</p> 白苒被看得浑身不自在。</p> 行行行,你们一个这条街最靓的仔,一个这条街最美的妞。她是看出来了,这两大佬不对盘。</p> 两位大佬,继续,请继续对到骚。</p> 老娘还要吃饭呢。</p> 白苒坐下,拿起筷子,闷头吃饭。她只吃米饭,成了吧。</p> 白苒扒着扒着,碗里突然多了几只剥好的小龙虾。</p> 她一抬头,宫玥正一只一只,细心地给剥着。再一会儿,刚才某人说不能吃的扇贝、鱼刺、青菜......统统都飞到了她碗里,堆成了个小山坡。</p> 宫青临还在喝茶,放下茶杯,目睹此景,也加入了剥虾。</p> 只不过,他剥一只,宫玥就给他拿走一只,然后,放自己嘴里,吃了。</p> 对,他吃了。</p> “我说宫玥,你够了啊,别太过分了。”宫青临怒道。</p> “一般般,不及定王殿下。”宫玥毫无自知之明。</p> “你......”宫青临牙捏了捏拳头,放下。</p> “小丫头,改天咱俩再约啊。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宫青临转身拂袖而去。</p> “哎,改天,哪天啊?”白苒的话还没说完,宫玥塞了一只小龙虾到她嘴里,堵住了她的话。</p> 可怜的宫青临没有想到的是,等他以后每次来悦来楼的时候,掌柜总是客客气气,万分歉意地告诉他雅间被某贵人包了,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是谁包的。</p> 等白苒被宫玥投喂得小肚子都圆了的时候,才和宫玥从悦来楼里出来。当然,白苒肯定是不会买单的,刚一出门,就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p> “瑾瑜见过玥小王爷。”一妙龄女子正对宫玥行礼,声音轻柔,略带些娇嗔与矫做。</p> 白苒一抬头,哇,美人,这是真的娇滴滴一大美人,身后跟着三个丫鬟,排场不小呢。</p> 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身姿如弱柳扶风。这不活脱脱一架空版林黛玉吗?</p> 林檀兮如果在,一定会告诉白苒,这是丞相府嫡出小姐沈瑾瑜,集才华和美色于一身的帝京第一美女加才女。她爹是南风第一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沈聚。</p> 哎哟,白苒光顾着看美女,没注意脚下,右脚踩到一个小坑,把脚给扭了。宫玥看也不看沈瑾瑜一眼,蹲下来,轻声问:“脚扭了?还能走吗?”</p> 白苒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哎哟,又跌了下来,这下完蛋了,没个三两天是好不了的。</p> 今天白苒出门没带灵儿,古代丫头讲究尊卑,吃饭时候总是立在一旁,让人别扭,所以干脆命令灵儿在家等候,她自己一个人出来了。</p> 这古代大户人家,哪个小姐身边不跟几个丫鬟都不好意思出门。但是现代的白苒大部分场合自然是无视这个规矩的。</p> 这下好了,今天怎么走回去?白苒犯了愁。</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二章 还以为是个青铜 原来是个王者 宫玥看看她,弯腰,一把将白苒抱起来。宫玥的马车就停在酒楼附近,“去忠亲王府。”他对车夫吩咐道。</p> 身后,沈瑾瑜看着远去的马车,手上绢帕捏得变了形,脸上却不动声色,维持着大家小姐一贯的优雅和端庄。</p> 这个女人是谁?玥小王爷可从来没跟帝京城里任何贵女有过来往,对任何人都是冷淡疏离,何时见过他和谁如此亲密过,回去得好好查查这女人啥来头。</p> 到了忠亲王府,宫玥径直抱着白苒回了她的桃花苑。幸好一路无人,否则林老王爷看到还不得跳起来。</p> 宫玥交代好灵儿给她冷敷和三天内不要下地活动后,白苒就让他就离开了忠亲王府。毕竟未婚女子闺房,男子闯进来还是有违礼法。</p> 当然,玥小王爷是压根不在乎啥礼法不礼法的,现代人的白苒其实也不在乎,但是还是得入乡随俗啊,这要是被院子里的二婶三婶看到,还是有损闺誉的,其实主要怕爷爷那个老头子又来唠叨。</p> 当天夜里,白苒正要睡下时,下人说玥小王爷送来了药。白苒接过来,特别小的一瓷瓶,闻起来气味清凉,“这么小气,都不舍得多给一点点,不过还是谢谢。”白苒觉得玥小王爷似乎也有那么一丢丢优点。</p> 第二天,老王爷来看白苒,喋喋不休地唠叨了大半天。白苒安静地听着,想起自己的外婆也是这样,妈妈每次回外婆家,外婆都在唠叨妈妈,但是白苒知道,那唠叨里浸透的是浓浓的母爱。因为关心,因为在乎,才会唠叨。</p> 爷爷,谢谢你。</p> 她想,如果爷爷知道了自己不是林白苒会如何呢?而林白苒,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大概摔死了吧,掉下悬崖还能生还的几率太小了。</p> 不过,林白苒的存在始终是白苒心里的隐忧,虽然她并不想占用别人的身份,如果林白苒真的回来了,她会主动说明一切,把这一切还给她。</p> 只是,自己连身份证都没有,想起未来也挺惆怅的。</p> 灵儿拿出瓷瓶:“小姐,该用药了。”话说这药可真够好的,昨晚才抹了一次,今早起来就感觉好得差不多了。</p> 老王爷准备起身离开了,蓦地,目光一停,凝在那瓷瓶上。</p> 他三步并两步过来,夺过瓷瓶,放到鼻子边嗅了嗅:“苒儿,你这药哪里来的?”声音急切。</p> “哦,宫玥给的。”白苒漫不经心地回道,“宫玥也恁小气了,给这么小一瓶。”</p> 老王爷神色古怪地看了白苒一眼,又看了瓷瓶一眼。</p> “小气?你知道这瓶药有多珍贵吗?千金难求。”老王爷并不打算告诉白苒这瓶药真正的珍贵之处,这玥小王爷看不透啊。</p> 还有,这瓶药给苒儿抹扭伤,他不嫌浪费?简直大材小用。</p> “嗯,挺贵的,苒儿你好生收着。”</p> 听说千金难求,白苒立马宝贝了,乖乖,以为它是青铜,原来是王者啊。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算了,脚都快好了,省着点,哪天给卖了存点嫁妆钱。</p> 宫玥如果知道白苒想拿这瓶药去卖一千两黄金,估计要气得吐血。</p> 林檀兮听说白苒的脚扭了,天天过来陪白苒聊天打发时间。今天三婶也一起过来了,刚坐了会,就匆匆走了。林檀兮说是娘的哪个姐妹出了啥事,娘要赶去看看情况。</p> 两人正说着,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说宫里安公公来传话了,皇上听闻林白苒回来了,让她进宫一趟。老王爷正和安公公在厅里喝茶,让白苒尽快收拾妥当,随安公公进宫。</p> 贵女们都有常备一些很正式的服饰,以便在正式场合穿着。所以到也不麻烦,东西都现存的,灵儿手脚麻利,半炷香时间就给白苒收拾妥当。</p> 老王爷派了马车,送安公公和白苒回宫,管家给安公公塞了一大锭银子,安公公眉开眼笑地走了。对白苒也和颜悦色。</p> 这古代就这点不好,哪里都要给小费,白苒看着安公公的背影腹诽道。</p> 就要去见皇帝了呢,白苒内心挺激动的,虽然咱现代人对王权和天子的理解和古代人有所不同,但是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皇帝呢,活的呢!还是很激动的。</p> 安公公把白苒引领到了御书房外,推门进去,“皇上,林白苒到了。”随后恭腰退后。</p> “臣女林白苒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苒跪下叩拜,埋着头。</p> 其实好想看看皇帝长啥样子,但是这是古代,是不可抬头看皇帝的,要杀头的呢。</p> “林爱卿的女儿都长成这么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哦,别怕,抬头让朕好生看看。”皇帝和颜悦色地温声道。</p> 白苒抬头,终于看到了传说中活的皇帝。高鼻、大眼、美虚眉,精神矍铄的脸上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俊美,虽然刻意和蔼着,却无可避免地带着上位者的威严。</p> 皇帝看着白苒的脸,神色有那么一丝恍惚,眼神开始变得朦胧。直到安公公唤了一声皇上,才回了神。</p> 皇帝又询问了白苒在王府的情况以及她父母在边关的情况等后,就让白苒回去了。安公公看着皇上,欲言又止。</p> 白苒出了御书房,自己寻着来路出宫去。一路上,她总觉得皇帝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奇怪,似乎带着眷念,又似乎夹杂了微不可见的一丝厌恶。</p> 快到宫门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宫装丽人,一身白色的拖地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花纹。身后跟着三五个宫女装扮的丫头。</p> “大胆奴才,见了清屏郡主还不行礼。”一个绿色衣服的丫头冲白苒呵斥道。</p> 白苒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丫头是在冲自己呵斥。哟,还碰上了活的郡主,运气不错。</p> “白苒见过小郡主。”白苒给清屏郡主行了个礼。</p> “白苒?忠亲王府的林白苒?”清屏郡主高傲地问到,下巴扬得高高的。</p> “回郡主,正是臣女。”</p> 清屏郡主盯着白苒,带着审视的眼神看了她半天:“长得也不怎么样嘛。”</p> 白苒:“......”</p> 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难道林白苒得罪过她?也不对啊,林白苒一直在边关呢,压根没见过她。甩了甩有些混沌的脑袋,出了宫。王府的马车等在宫门口,见白苒出来,灵儿快步过来,扶白苒上了马车。</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三章 和死神擦肩而过 等白苒回到桃花苑时候,发现林檀兮已经在那里等她半天了,小几上的瓜子皮都吐了两堆了,桃花苑的李妈正陪在一边伺候着。</p> 见到她跨进院子,林檀兮噌一下放下瓜子壳,“大姐姐,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林檀兮急切的语气,好像她有什么万分要紧的事一样。</p> “是吗?不好意思啊,我进宫看皇帝去了。檀兮,有啥事吗?”</p> “大姐姐,初八咱们去香山寺上香怎么样,听说无为道长最近在香山寺呢。”林檀兮充满祈盼地看着白苒。</p> “哈哈,檀兮,你是喜欢听经书,还是说你对道长有兴趣?”白苒调侃她。</p> 然后干脆利落拒绝,“没兴趣,不去。”</p> 林檀兮愕了一下:“大姐姐,这你就不了解了吧,无为道长可是咱们南风第一仙道呢,普通人一辈子想见上一面都难呢。据说无为道长能窥破天机,看清人的前世今生呢。据说还能断人姻缘。”林檀兮小脸充满了希翼,眼神里却荡漾着妥妥的春意。</p> 窥破天机?那更不能去了,这神棍要是真能窥探天机,那她这来自异世的人,不得被看穿。</p> “不去。”白苒坚定地对林檀兮拒绝道。</p> 林檀兮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走过来摇着白苒肩膀,“大姐姐,你就陪我去嘛,山上寺庙的斋饭可好吃呢,比这府里的饭菜好吃多了。你要是不喜欢上香,你就在山上游玩等我,我见了道长就来找你.....”</p> “那好吧。”</p> 白苒被林檀兮磨得没法,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为那顿饭动摇了。箐箐一定会鄙视她,堂堂一王府嫡女,还差这顿饭,不好意思,她是现代的吃货白苒,不是林白苒。</p> 正动手收拾桌面的李妈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又继续麻利地收拾着。</p> “太好了。那我马上让人去通知马厩,明天得用咱王府最好的马车和脚力最好的马,这山路不好走。”林檀兮跳起来抱了白苒一下,就兴冲冲地去准备去了。</p> 李妈垂下的眼皮微微动了动。</p> 很快就到了初八,等白苒用完早膳,发现林檀兮早已坐在马车上等她了。灵儿则和另外两个丫头一起挤在后面下人用的马车。</p> 哇,是匹白马呢,王府里大多数马都是褐色的,白苒不由多看了两眼,还上去摸了摸马头,嗯,这马还挺温顺的呢。</p> 马车缓缓地驶出德胜门,出了城门,马车就开始加速起来。在去香山的官道上又行驶了四个时辰左右,这个时候已经距离香山很近了,远处山上的寺庙都隐隐约约可见。</p> 白苒靠在马车上正打着盹儿。</p> “嘶~”</p> 白马突然发出一声尖声长啸,然后发疯般地向前冲去,驾车的车夫赶紧试图让马停下来,然而这马像是中了邪一样,车夫无论如何努力,马车还是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p> 车夫也在拉扯中跌落地面,一动不动,不知死活。</p>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白苒一下被这变故惊住了,马车太快,她只得双手紧紧抓住窗户和座位,连马都不会骑的她,根本无法控制这场面,而林檀兮早已花容失色,惊叫不已。</p> “啊。”林檀兮再次发出尖叫。</p> 马车跑出一里地,前方是一个大转弯,右侧就是山崖,发了疯的白马似乎失去了方向感和判断力,直冲着山崖的那侧奔去,眼看马车就要坠崖。</p> 白苒心脏狂跳,双腿开始抖动,额头渗出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色雪白。</p>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来古代没多长时间,好像和马或者马车八字不合一般,自己已经差点死了几次了,但都还算有惊无险。然而这次似乎真的没转机了,除非出现奇迹。”白苒看着前方的山崖,暗想林白苒是坠下山崖,自己也要坠崖,这是不是早就注定的?</p> 绝望的她闭上双眼,倒数着那即将到来的粉身碎骨。</p> 林檀兮则再度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后,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p> ......</p> 在马车还没失去控制的时候,队伍后方大概五百米外,宫玥正懒洋洋地躺在金丝楠木的宽敞马车上,微眯着眼,思索着。</p> 这无为道长十年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已经快十年没出现过,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香山,还搞得天下皆知。</p> 无论如何,得去看看,正好,他有件事,想去请道长点化下。</p> “主子,前方好像出事了。”沉鱼报告。</p> 宫玥撇了眼沉鱼,漠不关心,继续沉思。</p> “主子,看马车,好像是忠亲王府的人.....”</p> 沉鱼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就掠了出去,疾如闪电,瞬间不见踪影。</p> “主子,你还没吃药,不能...…”沉鱼的话淹没在风声和车轮声里。</p> 路上的行人只感觉到身后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扫来,吹得人眼睛反射性地一闭,恍惚中感觉似乎有白影一闪,等再开眼时,周围好像啥也没改变,除了地上卷起的落叶。</p> 宫玥一路飞驰,很快离失控的马车只有几步之遥,而马车已经到了山崖前方。</p> 他双足虚空一点,一道浮光掠影冲天而起。</p> 下一瞬,宫玥已坐在马背上,拉紧僵绳,强力一扭,双腿一夹,奔驰的马生生地被扭转了一个方向,地面踏陷出一个深坑,马车右边的半个轮子压在崖边,半个轮子悬空,堪堪地擦着山崖边缘而过。</p> 崖边岩石承受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力,开始崩裂,随即垮塌了半边山崖,山石泥块夹带着崖边的枯树杂草,轰隆隆地滚落而下,坠入深渊。</p> 一分钟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p> 预想中的剧痛迟迟没来。直到马车停了下来,死里逃生的白苒才颤巍巍地睁开了眼。</p> 马上的人长身玉立,眉目如画,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只是脸色微微透着苍白和虚弱。</p> 惊魂未定的白苒一睁眼就看到宫玥,平时避之不及的人,此时此刻,却像是看到了最亲近的人一般,哇的一声,她后怕地哭了出来。</p> 宫玥怔了怔,卸了马套,以免马再次发疯。走到马车前,看着哭泣的白苒,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p> 刚想伸手拍拍她,白苒一下子抱住他,脑袋抵着他的胸膛,号啕大哭起来。宫玥在白苒抱住他的那一瞬间,身子僵了僵,一动不动。</p> 过了好久,白苒才变成小声的抽泣。看着怀里一抖一抖正在抽泣的小人儿,他感到心脏似乎被什么牵扯着,一阵抽疼,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塌陷了。</p> 这股陌生的情绪,宫玥在以往从未体验过,一下子有些不知所从。</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四章 铃铛和生物碱 胸前的衣衫很快被眼泪全弄湿了,白苒随手扯起他的袖子,眼泪鼻涕一起往上擦。</p> 宫玥看着满是鼻涕眼泪的衣服,嘴角抽了抽,却也没有阻止,还主动把另外只袖子递给她。</p> 此时沉鱼也追了上来,一来就看见主子怀里抱着个姑娘,哦不,是一个姑娘抱着主子,正拿主子那价值千金的衣服在擦鼻涕。主子不仅没有把人丢出去,还似乎一脸享受的样子。</p> 沉鱼不禁仔细打量了下白苒。这姑娘厉害啊,咱主子二十年来还从没和哪个女子靠近过三尺以内的距离,更别说搂搂抱抱,送衣服擦鼻涕了。搞得帝京里传言主子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和定王殿下欲说还修的故事呢。</p> 其实自己知道,主子根本不是不近女色,是没有哪个女色能入得了主子的眼。不过这姑娘,似乎还没丞相府的沈小姐长得美呢。</p> 停止抽泣的白苒,用宫玥的衣袖再次擦了擦鼻涕后,不好意思地对宫玥道:“小王爷,谢谢你啊。”</p> 宫玥满脸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一把推开她:“谢我?这么没诚意。”</p> 白苒愣了愣:“那,玥小王爷希望我怎么谢你?”</p> 宫玥瞥了眼她,道:“救你一命就算两万两黄金好了,至于你弄脏我衣服,也得赔,给你打个友情价八折,算一千两银子好了。”宫玥嘴角弯起一抹算计的笑容。</p> 白苒:“......”</p> 得了,对宫玥刚产生的那点好感瞬间就消失无踪。</p> 又欠两万一千两黄金,算算啊,加上上次欠的一万两,这要还到何年何月啊。据她所知,这时代,好像青楼女子的卖身契也没这么高啊。呵,还不知道自己身价这么高。</p> 呸,比黄世仁还黑,比和珅还贪,白苒一时没想出来比谁还无耻。</p> 人定王殿下救了她一次,分文不取,还带她遛马,还请她吃饭呢。</p> 人比人,服气!</p> 白苒干脆低头不说话。</p> “没钱?那先欠着,啥时候还清了,啥时候...哦,林小姐,除了钱,上次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没忘吧。以后对你的债主好些。”宫玥似乎心情很好。</p> 白苒抹了一把汗,声音有些虚弱,有些无奈:“债主大人,没忘,都记着呢。小的一定努力早日还上债务。”</p> 唉,看在他今日的救命之恩,白苒决定这次就不怼他了,主要是被马车一吓,提不起战斗的精神啊。先回去躺平,抚慰下受伤惊惧的心灵再说。</p> 沉鱼听见宫玥的话,想翻白眼,主子,你这样是追不到姑娘的。</p> 宫玥把白苒又一捞,扔进了后面跟上来的自己的马车。</p> “给我查。”宫玥转身对沉鱼道,美眸寒光迸现。随后也进了马车,带着白苒回城了。</p> 出了这样的事,香山之行自然是流产了。赶上来的王府众人赶紧把三小姐林檀兮弄回马车,也追着玥小王爷的车屁股一路回城了。</p> 香山寺里,无为道长正和寺庙主持下着棋,一局落定。无为道长起身,“看来今天等的人是来不了了,也罢,时机未到。”</p> 众人回到王府已是暮日时分。宫玥只把白苒送到忠亲王府门口,就匆匆离开了。</p> 白苒坐在床上,脑袋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死里逃生,心情到现在都还未完全平静。这林白苒看来也是个触霉体质啊,自己自从和她有瓜葛一来,已经两次死里逃生了。</p>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呢,白苒开始胡思乱想起来。</p> “小姐,你看,这是我在马车旁边捡到的,好小巧的铃铛呢。”灵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铃铛。</p> 铃铛?白苒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神色不明地盯着铃铛良久。</p> 突然,白苒拿过铃铛,“走,带我去王府的马厩一趟。”她说着就往外走,灵儿赶紧跟上。</p> ......</p> 考虑到比较晚了,白苒第二天一早才给老王爷报告了马车的事,老王爷震怒,马不会无缘无故发疯。随即通知忠亲王府所有人在院里集合。</p> 恒亲王府,宫玥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双眸紧闭,那疼痛,又来了。</p> 沉鱼立在旁边,看着主子,眼神充满担忧和不解。今年主子那毒发作得更频繁了,但是发作时间却毫无规律可循,连润玉那出神入化的医术都无能为力,只能帮主子暂时压制。</p> 按说这段时间应该尽量避免动用真气,可是一听到可能是那林小姐有危险,怎么就不管不顾了呢。他再次看了一眼主子,满眼忧色,叹了口气。</p> 羞花推门进来,递给宫玥一份资料。自从那女人回帝京后,他就不再负责监视那女人,终于做回了他堂堂水阁阁主该做的事。</p> 闭月整天忙着金阁的生意。沉鱼性格稳重,在帝京,大部分时候是沉鱼跟在主子身边。</p> 宫玥看了看羞花递上来的东西,眯了眯眼,眸子里冷意深深,“看来,得去一趟忠亲王府了。”</p> 沉鱼起身跟上。</p> ……</p> 忠亲王府。</p> “我到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谋害我的宝贝孙女。”老王爷满脸怒气,威严地盯着众人。</p> 王府的所有下人垂手立着,胆战心惊。</p> 二房站在老王爷左边,看起表情平静。</p> 三房站在老王爷右边,爱女心切的三夫人张招弟,一脸怒气地盯着众人:“我到要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谋害大小姐和三小姐。”三叔在旁边拉着三婶的衣服下摆:“老婆,消气消气,一定会查出来的。”</p> 老王爷让管家对下人挨个审查,当场对质。除了养马的人,昨天还有谁都去过马厩或者接触过马车等。排查了一圈,也没找到明显的嫌疑人。</p> “二嫂,我突然记起来,我昨天好像看到你院子里的小厮往马厩去了。”张招弟狐疑地盯着二嫂孙淑芳。</p> “弟妹说的没错,我院子里的李四昨天去了马厩,不过这事管家也是知道的,原来管理马厩的王麻子今天娶媳妇儿,提前两天就请假了,这李四这几天一直都在马厩打理呢,这有啥问题吗?”孙淑芳不慌不忙地道。</p> “那二婶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呢?”</p> 白苒突然走到前面,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个铃铛。</p> 孙淑芳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镇定。“哎呀我说小侄女,你拿个铃铛是啥意思。”</p> “侄女在边关的时候,偶尔听军营的人说过,如果要想让战马发疯,就在马的耳朵里放一个小铃铛,马跑久了,铃铛一直响,会刺激马匹发疯。”白苒不疾不徐地说。</p> “小侄女真是见多识广,我这深宅大院的妇道人家哪懂这些。再说,这铃铛和我有啥关系。”孙淑芳神色冷静,只是衣袖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p> “是吗?那这个呢?”</p> 白苒从灵儿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是几颗褐色的椭圆形豆子,尺寸大约半个指头宽,一个指头长,上面隐隐约约有黄色的花纹。</p> 孙淑芳盯着豆子,神色不明,随即坦然地问:“侄女儿拿几颗豆子来又是啥意思?”</p> 是啊,这大小姐拿几颗豆子来啥意思。下人们紧紧盯着大小姐,不禁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下文。</p> “可可豆,哦,你们叫泥楠豆,内含生物碱,对人是一种温和的兴奋剂。但是对于动物,特别是马、狗等动物,吃了,在随后的二十个时辰内,会令动物异常兴奋。如果加以适当的刺激,就会引起动物癫狂。”白苒边说边盯着孙淑芳的神色。</p> 白苒的有些词汇,众人听不太明白,但是总体意思是懂了。</p> 孙淑芳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声音微微透着紧张:“我说小侄女,你想说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五章 金主爸爸 “二婶自己不是很清楚吗?”白苒淡淡地看了一下她。</p> “这个豆子,是我在马厩找到的,马厩的草里还掉落了几颗。”白苒看了看众人。</p> “我就说嘛,哪个下人敢干出这等大事,原来是二婶你啊,看我不抽你丫。我家檀兮到现在还做着噩梦。”张招弟说着就要过来动手。</p> 林叔南赶紧拉住她,安抚道:“老婆,咱等爹评理啊。”</p> “我说你们无凭无据,别血口喷人啊。”孙淑芳尖声道。</p> “李妈,你说说吧。”白苒对着李妈喊到。</p> “老爷,奴才糊涂,前儿二夫人院子里的大丫头遇见俺闲聊了几句,俺不小心说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初八要去香山上香。奴才也不知道二夫人要存此恶心啊,否则借奴才十个胆也不敢乱嚼舌根啊。”</p> 话说到这里,大部分人已经能推测出事情的原委了。</p> “孙淑芳,你还有啥好说的?”老王爷看向孙淑芳,一脸怒气。</p> 孙淑芳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丫头香儿。</p> 噗通,香儿跪在地上,“老王爷饶命,都是奴婢犯糊涂,王爷你以前最喜欢聪明伶俐的二小姐,可是大小姐回来后,您的眼里就只有大小姐了,奴婢为二小姐感到不平,就私自想给大小姐找点麻烦,只是奴婢自己也不知道马会真的发疯啊。王爷饶命啊。”</p> 张招弟撇了撇嘴,呸,老王爷明明最喜欢的是她家率真可爱的林三小姐好不好?</p> 香儿把一切罪责都担在了自己身上。孙淑芳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p> “把这胆大包天的奴才给我拖出去。”老王爷怒火冲天。</p> “王爷饶命啊。”香儿的喊叫越来越远。</p> 老王爷警告性地瞪了孙淑芳一眼,后宅里的这些阴私伎俩,老王爷不可能真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能怎样,王府的媳妇儿们背后的娘家势力可都不弱。</p> “孙淑芳管教下人不力,从今天起,收回王府掌家的权利,由三夫人张招弟暂时代管。”老王爷恨恨地盯着孙淑芳,拂袖而去。</p> 孙淑芳跌在地上,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白苒。</p> ……</p> 院外,宫玥和沉鱼已经来了半天,全程听完了白苒主持的马车审查案。</p> “看来,你准备的东西用不上了哦。感觉如何?”宫玥转头问沉鱼。</p> “主子英明。”沉鱼面不改色。</p> ……</p> 院子里的众人散了。</p> 白苒回想着孙淑芳的眼神,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要置亲侄女于死地啊。这古代的后宅,看来真的和那些狗血桥段差不多啊,为了一己私欲,就谋人性命。</p> 她不由抖了抖,不寒而栗。</p> “这辈子都不要在这里嫁人。太可怕了。”</p> 白苒小声嘀咕着,这古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自然就有江湖,有争斗。还是现代好,一夫一妻,还好她是不会在这里嫁人的。</p> 白苒思路又开始乱跑,由宅斗想到了升级版的宫斗,哎妈,好像更加可怕。</p> “特别是高门大户王爷世子之类,尤其是皇帝,全都是种马。统统嫁不得。”白苒自言自语,不断地立着Fg。</p> 正准备进来的宫玥踉跄了一下。身后的沉鱼脸皮抽了抽,看着宫玥的眼神溢满了同情。不过啥是种马?这林小姐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p> 来历不明,连他沉鱼都查不出来历的人,主子居然也敢留。</p> 白苒转身回了桃花苑。</p> 宫玥一言不发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后,也跟着去了桃花苑。</p> 这主子怎么可以跟去人家未出阁姑娘的闺房呢,这也太不合礼法了,沉鱼摇了摇头,起身追上,得赶紧去给主子把门望风呢。</p> 白苒直接回了房间,折腾了一阵,也挺累了,躺床上闭眼养神。</p> 房间里似乎很安静,安静得有点异乎寻常。</p> 有人接近。</p> 那纯粹是一种感觉。四周窒息般的安静,她却觉得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淡淡的,很干净,隐隐约约夹着一丝药香味。</p> 白苒忽地睁开了双眼。</p>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p> “啊。”</p> 白苒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宫玥这厮想吓死个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还无声无息地坐床边看着自己。这门窗关得好好的,院里还那么多下人,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混进来的。</p> 他长得再美,这样也挺吓人好不好。</p> “你这女人啥眼神,不欢迎本王?”看着白苒的表情,宫玥突然很想生气。</p> 白苒刚想脱口而出不欢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盯着宫玥,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p> 宫玥不由离她远了远,这女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他老觉得有种正在被这丫头算计的不妙感觉。</p> “欢迎,怎么不欢迎,小王爷你长这么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得让我控制不住不看你啊。”</p> 白苒笑得甜蜜,彩虹屁吹着吹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往他那腰上瞟了瞟。虽然彩虹屁,但却也句句不虚啊。不过刚才那句话还是说错了点,是美得让人控制不住想捏一把啊。</p> 心里想着,白苒的手就不自觉地真的在宫玥腰上又捏了一把。</p> 宫玥一愣,随即笑得有些邪魅,这亏,本王怎么可能吃呢。</p> 宫玥也伸手,在白苒的脸蛋上使劲一捏。</p> “肉真多,像个包子,丑,该减肥了。”宫玥嘲。</p> 想想,又伸手捏了她另外一边脸蛋,“你捏了本王两次。得捏回来。”</p> 嗯,手感不错,软软的,光滑细腻,粉粉嫩嫩,捏两次不亏。</p> 白苒:“……”</p> 宫玥捏完,就舒舒服服地往榻上一躺,四肢放松,眼神在白苒某个部位扫来扫去,略带嫌弃,一掠而过。</p> 白苒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的意思就是你不服气?那可以摸回来啊。不过你敢再摸,我会回敬你个胸。</p> 哦,再加一句,回敬都有点嫌弃,发育不良。</p> 白苒再次无语,这流氓,她好像斗不过啊。不过,她忍。谁让她今天有求于他呢。努力压下心里的MMP,白苒又露出了职业笑脸。</p> “嗯,减肥,晚上就减。不过港真的,金主爸爸,帮小的一个忙行不?”白苒也在榻边坐了下来。</p> 啊呸,白苒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根,怎么金主这词儿脱口而出了,真够羞耻的,都怪那个箐箐的耳濡目染,还有那个不正经的室友,还好这古董听不懂金主啥意思。</p> 刚想纠正的时候,宫玥开口了。</p> “哦~金主?林大小姐,请问金主是啥意思?”</p> 宫玥起身,欺身过去,眸子盯着她,似笑非笑,两张脸离得很近。</p> 白苒屁股偷偷地往后挪了挪,离他远点点,打着哈哈:“哦,金主啊,金主就是金子的主人,你看,我不是欠了小王爷你两万一千两黄金嘛,你就是这黄金的主人,简称金主。”白苒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诌。</p> “是吗?那好吧,从此以后本王就当你的金主,除非你把钱还清。”</p> 宫玥身子往后移了下,和她拉开了距离,斜靠在床榻上,眼波流动,笑得意味深长。</p> 离开了危险距离的白苒,感觉疏了一口气。</p> 不过,这厮的表情怪怪的,怎么搞得好像他懂了金主的意思一样。</p> 不,她确定,这厮是个古人,他确实不懂。错觉,都是错觉。</p> 可怜的白苒不知道,这个时代,青楼的姑娘们叫恩客也有叫金主的。等到某天她偶然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p> 想到正事还没说完,白苒马上又堆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p> “那个金主,能否请你帮个小小的忙?”</p> 露着讨好笑容的白苒小心翼翼地说,观察着金主爸爸的神色。</p> “说来听听。”宫玥今天似乎特别好说话,对她招了招手。</p> “那个就是想给你借个人用用了。”白苒说得吞吞吐吐。</p> 宫玥瞟了瞟她,傲娇地不说话。借人?她眼瞎吗?她面前就是人,还需要借谁。</p> “亲爱的。”白苒蹲下来,用手推着他的膝盖,死缠烂打。</p> 这句亲爱的成功取悦了宫玥,他对她勾了勾手指。白苒赶紧过去,坐在他身边,俯身对他嘀嘀咕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很暧昧。</p> 其实,你还可以再近点,宫玥心里想。</p> 白苒话闭,他拍了下手,沉鱼无声无息地飘到窗户边。</p> “盯紧李四。”</p> 宫玥只对沉鱼吩咐了一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不过,她开心就好,看她乱折腾,他看戏看得也挺开心,宫玥想。</p> 沉鱼意会,转身隐去,还贴心地把窗户关好。只是脚步有些飘忽,主子这样真的好吗?</p> 堂堂皇室子弟,居然光天化日进人闺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林小姐也是个人才,半点不见大家闺秀的娇羞,那表情,他看比主子还坦然。</p>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谁带歪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六章 便宜老爹 半夜时分,一个黑影背着个包袱,偷偷摸摸地从忠亲王府后门溜了出去。这不是二房院子里的李四嘛。</p> 李四回想着昨晚那事儿。</p> 前天,夫人的贴身大丫头香儿找到自己,给了自己一锭银子,然后吩咐自己在大小姐第二天要坐的马车上做手脚。香儿给了一个非常小的铃铛和一袋豆子,让自己把铃铛放入马的耳朵里,然后出门前,让把这袋豆子给马喂了。</p> 昨天老王爷审问,自己差点就要跪地自首了,所幸香儿把事情揽了。不过夫人今晚来找自己,给了自己一张银票,让自己趁夜出王府,离开京城,有多远走多远。说是如果老王爷查到是他,将性命难保,夫人心善,不忍心,就连夜搭救他。</p> 李四摸黑出了王府,七拐八拐,走进了一条胡同,他准备先回自己家,安顿好家里的老母再逃离帝京。</p> 胡同里站着两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大汉,见李四走来,一人上前,拔出一把刀,就欲刺过去。李四转身就跑,但是哪里跑得过,两大汉很快制住李四。</p> “等等,两位大侠,我和两位无冤无仇,两位是不是找错人了。”李四问道,就算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p> “实在对不住,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蒙面人回答道。</p> 我命休也,李四哀叹,绝望地闭上眼。</p> 忽然,两道微不可闻的风声袭来,两个蒙面人的刀瞬间落地。</p> 沉鱼挥手轻轻一动,两个蒙面人就膝盖一痛,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p> “壮士饶命。”两人慌忙求饶。</p> “谁派你们来的?”沉鱼沉声问到。</p> 两人对望一眼,虽然说出雇主有违道上规矩,但是他们只是小啰啰,自然管不了那么多江湖道义,惜命要紧,于是一股脑儿的全招了。</p> 李四听得心惊胆战,原来要杀自己的人是二夫人啊。也难怪了,自己知道了这个马车的秘密,二夫人要灭自己的口啊。亏他还以为二夫人心善呢。</p> ……</p> 忠亲王府老王爷书房。</p> 老王爷脸色铁青地坐在椅上,地上跪着李四和两个黑衣人。</p> “把孙淑芳带过来。”老王爷咬牙切齿地吼道。</p> 孙淑芳一进花厅,看到地上的李四和黑衣人,一下子摊在地上。</p> 最终,老王爷没有把孙淑芳送官府,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林家次子林仲西,一纸修书将孙淑芳送回了娘家,孙淑芳的娘家自知理亏,上门拜见老王爷两次无果后就默默接受了。而孙淑芳的女儿林檀玉,从此和白苒没有任何往来。</p> 白苒其实根本无心这些所谓宅斗。也没想过要和二房的人有冲突。但她不惹事,却也不怕事儿。孙淑芳的行为过线了,这是要林白苒的命,自己用了林白苒的身份,就该为她做些什么。</p> 白苒也对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进行了一番敲打整顿。</p> 首先杀鸡儆猴,把吃里扒外的李妈简单粗暴地打了一顿,扣了三个月的月银,并调到柴房做粗使婆子。</p> 其次宣布了桃花苑守则,规范化下人的行为准则,惩罚措施。</p> 然后再利用老王爷狐假虎威了一趟,后宅里难免会有个别下人心思多,不把桃花苑看眼里,那老王爷的脸,整个王府都得看。</p> 最后,胡萝卜加棒棒糖政策,给下人一些鼓励奖励措施,配合金钱的魔力。</p> 从此桃花苑一片清明,魑魑魅魅远离。</p> 日子一晃就到了人间四月天。</p> 这段时间,白苒发现,宫玥虽然不来蹭饭了,但是却改成了往她房间里窜的坏毛病。有时候自己一推门,发现里面坐着他。有时候自己正准备换衣服睡觉时候,他又无声无息地从窗户窜了进来。</p> 白苒觉得吧,他好歹一个皇室贵公子,怎老学人半夜翻窗户。</p> 玥小王爷,你的节操在哪里啊?</p> 恒亲王府,节操掉了一地的宫玥看了看时间,起身理了理衣服。沉鱼看着又要准备出门的主子,欲言又止。</p> “金主不好当,得经常去看看,小心欠债的人跑路了。”宫玥轻飘飘地看了沉鱼一眼,施施然走了出去。</p> 沉鱼无言,随后跟上。</p> ……</p> 林檀兮又来了,翠儿端着切好的西瓜跟在后面,进了桃花苑。两姐妹又开始嗑瓜子聊八卦。</p> 白苒舒服地躺在椅上,暗叹,当米虫的日子似乎也没啥不好啊。</p> “大姐姐,听说你上次进宫见皇上了。”林檀兮昨儿听她爹娘闲聊时候提到过。</p> “嗯啦,你没见过?”</p> “大姐姐,皇上哪里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啊。在南风,能见皇上的都是身份最高贵的贵女呢。”</p> 林檀兮说着十分羡慕的话,脸上表情却完全不见一丁点羡慕。那感觉,就好像见皇帝还不如嗑瓜子儿有吸引力。</p> 当然,其实白苒也这样觉得。也就图个稀奇,去看看活的皇帝是啥模样罢了。</p> “对了,大姐姐,我娘说你过年就十八了。你进宫,皇上没有说要给你赐婚吗?”</p> “没啊。赐婚?为啥要赐婚?”白苒愕然。</p> “大姐姐,这帝京城里的皇亲国戚,权贵家的嫡子嫡女,皇帝一般都会赐婚的。你是忠亲王府唯一的正房嫡女,按说皇上肯定是会赐婚的呢。”林檀兮喃喃道。</p> “不过说来也奇怪呢,其他家的贵小姐都要么赐婚了,要么定了门当户对的婚约了。就大姐姐你,年纪也不小了,为啥皇上不赐婚,爷爷也不给你定婚约,最奇怪的是大伯父大伯母啦,从小让你养在边关,也不怕耽误了你的婚姻。”林檀兮说着,越发疑惑。</p> 十八岁难道很老了吗?白苒一脸黑线,这在现代,那还刚成年呢。不过她也觉得好像是挺奇怪的呢。自己那便宜古代爹妈,是怎样的人呢?</p> “小姐,管家来了。”灵儿进来,身后跟着老管家。</p> “大小姐,今儿宫里赏的漠北甜瓜,老王爷让老奴来给小姐送点过来,尝尝鲜。”老管家托了个食盒,放在了桌上。</p> “小姐趁新鲜吃,老奴告退。”老管家说完就准备退出。</p> “谭伯,来,你也尝下,灵儿,给谭伯搬个椅子过来。”</p> 老管家刚想推辞,灵儿已经把瓜递了过来。</p> “那老奴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小姐了。”老管家垂礼道。</p> 这甜瓜啊,不就是现代的吐鲁番哈密瓜嘛,白苒寻思。</p> “对了,谭伯,你知道我爹娘当年的事吗?我爹为啥要二十年如一日镇守边关,从不回京啊?”白苒随口问到。</p> “大公子没给大小姐你说过?”老管家似乎有点诧异,随后徐徐开口。</p> “当年的大公子啊,才华横溢,名震帝京,和恒王殿下并列京城双骄。哦,恒王殿下就是玥小王爷的父王,可惜啊.....”</p> 老管家顿了顿,似乎不打算谈恒王,随即道:“大公子才华横溢、精通排兵布阵、行军打仗,还通音律、懂蹴鞠、善棋艺,是个真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天才儿郎啊。</p> 大家都以为大公子会入仕辅助君王。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公子成婚之后,就对外宣布志在戎边,一生只愿镇守边关,保家卫国。</p> 大婚之后,大公子就携夫人去了西北,一晃二十年了,一次都没回过帝京。连大小姐你也生在边关,长在边关。”</p> 老管家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儿,明显气息有点不稳,于是停下来喝了口茶水。</p> “你娘啊?当年的京城双姝。”</p> 老管家语调慢了下来,似乎陷入到回忆里。</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七章 被宫玥看光了? 灵儿又给老管家倒了杯茶,老管家这才回神过来。</p> “大小姐,王爷还等着老奴回话呢,就不打扰大小姐和三小姐了。老奴告退。”话闭,老管家给白苒和林檀兮行了个礼,就离开了。</p> 白苒和林檀兮都是第一次听说林伯东夫妇当年的事。林檀兮明显被惊艳到了。</p> “哇,大伯父大伯母原来这么牛啊。”跟着白苒混的林檀兮明显已经掌握了牛的用法。她觉得,来自边关的白苒和帝京城的贵女都不一样。</p> 边关一定很有意思。啥时候,她也想去看一看。</p> 白苒也没想到自己的便宜老爹老娘居然如此牛逼。有着这样的父母从小陪伴,那林白苒,应该是怎样的女子呢?</p> 林檀兮看着面前自己啃了一堆的甜瓜皮,也站了起来。</p> “大姐姐,檀兮也回去了。我得回去陪我娘去买衣服了,昨天她去看她那个小姐妹,不小心把最爱的衣服给弄脏了。”</p> 林檀兮补充道,“哦,就是我上次不是说我娘有个姐妹出事了嘛,就是那个。她夫君把他休了,娘家父母已故,娘家兄弟媳妇容不下她,把她赶了出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全靠我娘救济呢,但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林檀兮叹道。</p> 白苒对这个三婶的来历挺好奇的,不过也不好意思问林檀兮。</p> “她就没其他地儿可去了吗?”白苒随口问。</p> “大姐姐,这南风的女子,自古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要是夫君不要你了,娘家也不收留你。那大部分人就只有流落街头了。连一日三餐都没着落。不过二婶到是不愁,娘家是高门大户。”</p> “不过大姐姐,我的夫君要是敢休我,我先阉了他。当然,我的夫君,那自然是不可能休了我的。”林檀兮说的自然而然、理所当然。</p> 白苒不禁打了个寒颤,谁家倒霉儿郎最终会“嫁给”林檀兮呢?</p> 此刻,帝京城内某处,穿着一身禁卫军服饰,正在巡防的某少年儿郎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还打了一阵寒颤。</p> “头儿,夜风寒凉,要小心着凉啊。”跟班关切地对少年郎道。</p> ……</p> 林檀兮说完,带着翠儿匆匆忙忙地回去了,这光顾着贪吃,差点忘记和娘约好的时间了。</p>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p> 林檀兮这些话到提醒白苒了。</p> 这里是真真正正的古代,女子的社会地位是很低的,经济更是完全依附于夫君。能不能过好,大部分女子全靠是否嫁了个好夫君,可万一夫君喜新厌旧,好日子就到头了。</p> 自己当了一段时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到是把这残酷的现实给忽略了。所以,自己一定不可以陷入这样的困境。</p> 再说,万一哪天林白苒回来了,自己这米虫想当也当不成的,跑路也需要钱呢,去找箐箐也需要资金呢。</p> 白苒决定了要赚钱,要在古代做个经济独立的现代女人。</p> 可是做点什么呢?既能用上作为现代人的技能,又能切合古代的生产技术和条件,还得符合古代人的消费习惯呢。</p> 白苒可不打算干青州城时候说书的老本行,毕竟说书这事,太过亲力亲为,上班时间还长。时效性和收益性都不高,纯打工人的技术活。再说,顶着个王府嫡女的身份,也不太方便亲自去说书。</p> 先慢慢考察商机吧,这事也急不来。</p> 想清楚了的白苒一放松下来,才发现贴身内衣似乎有点黏糊糊的,这天气开始热了,刚才一口气喝了一杯热茶,衣服也多穿了件,这人就开始冒汗了。</p> 她吩咐灵儿去准备好热水,抬进屋里,准备美美地泡个澡。这古代虽然没有现代的洗浴设备,但是这超大的木桶,也勉勉强强替代了大浴缸,感觉还不错的。</p> 热水很快被抬进屋里,灵儿把东西准备好后,就退了出去。一开始,灵儿要伺候小姐沐浴。</p> 白苒一个现代人,是很难习惯浑身刺果果的时候,身边还站个人给你揉来揉去,想想都起鸡皮疙瘩。灵儿被赶了几次后,就习惯了主子的习惯。</p> 浴桶里还贴心地撒了些花瓣,旁边的架子上摆上皂角、胰子、换洗的衣物和擦身体用的白棉布巾等。浴桶旁边放了屏风,隔开了门和浴桶之间的视线。</p> 白苒换下身上的衣服,搭在屏风上,想了想,又把玉佩取下来,一起搭在屏风上。</p> 这玉佩说起来挺奇怪的,她从小戴在身上,本以为是妈妈给买的。可妈妈却说不是,是她三岁那年,从外面捡回来的,从此当宝一样戴着。是吗?她好像完全不记得呢。</p> 抬腿步入浴桶,浸入其中,暖洋洋地水包裹着身体,真舒服啊。</p> 静静地泡了一会,站起来拿起皂角和胰子,哎,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洗发水,没有沐浴露,连富人都只有胰子用用。</p> 看着胰子叹气的白苒,脑里灵光一现。冰果!有了。她可以做肥皂香皂洗发水沐浴露嘛。先从最简单的肥皂香皂坐起。这小case了,对理工白*学霸*苒而言,太简单了。</p> 沉浸在创业构思中的白苒完全没发觉,屏风后何时多了一个人。</p> 宫玥这次的节操没有掉一地,只掉了一小撮。小王爷人这次没有爬窗户,正大光明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的。至于灵儿,有沉鱼在,还有灵儿啥机会。</p> 关好门,宫玥一转身,就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p> 虽然窗户是关着的,但是初夏的阳光仍然顽强地透过窗户纸照射了进来,照在浴桶背后的屏风上。少女的身影便清晰地映在屏风上。</p> 纤细的手臂,修长的脖子,散落的如瀑黑发,宫玥眸色开始加深。</p> 忽然,少女站了起来,似乎是要拿什么东西。小巧的浑圆、精致的腰线、挺翘的弧线、笔直无缝的双腿......</p> 少女手一扬,手臂上的水珠撒落,屏风上似绽放了颗颗水晶,然后滚落而下。</p> 宫玥不由吞咽了一下,身体似乎燥热起来,脸上不觉染上一抹绯色.....</p> 白苒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伸手去勾屏风上的衣服。</p> “叮。”</p> 玉佩被不小心碰到,跌落在屏风后面,发出清脆的一响。抬脚走了出来,她准备绕过屏风去捡玉佩。</p> 宫玥蓦然被这声音惊醒,低头看去,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特别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等再想细看时,发现白苒的动作,一惊,一阵风吹过,房间里已没了宫玥的人。</p> 白苒只感觉身上一凉,似有微风拂过来,回头看了看窗户,奇怪了,窗户明明关着的。哪里来的风。</p> 等她穿戴好衣服,走出屏风时候,发现门竟然是开的。可是明明记得灵儿好像是关了门的啊。可能自己记错了吧。</p> “灵儿这丫头居然也丢三落四起来了,幸好宫玥那厮今天没来桃花苑,否则得被看光。”白苒心里想。</p> 宫玥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院子里的下人却无人发现任何异常。</p> 沉鱼跟上,他怎么感觉主子一贯优雅散漫的背影此时似乎有点狼狈,脚步也不太稳,有种落荒而逃的错觉。</p> 眼力贼好的沉鱼还发现,主子的耳朵也泛着绯红。</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八章 先赚一摩尔大米玩玩 “我要赚钞票,好多好多的钞票。”</p> 白苒跑到院子里,对着天空大喊。灵儿担忧地想,小姐又在冒这些听不懂的怪话了,自从那次遇上山匪,小姐脑袋撞了一次后,好像就总说些听不懂的话,不会是脑袋撞坏了吧。</p> 说干就干的白苒,找来纸笔,仔细回想了下相关化学的内容,理清了思路后,把实验器材、实验材料、实验步骤、实验注意事项等等细节粗步罗列出来。</p> “灵儿,去,帮我找这些东西来。”白苒递给灵儿一份清单,上面是她需要的所有材料。</p> “好的,小姐。”灵儿瞅了瞅清单,眼里有着浓浓的疑惑和好奇。</p> “对了,别人问起,一律说厨房要的就好了,不许多言。”白苒给灵儿叮嘱,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特意在器材和材料里多加了几种无用的东西,混淆视线。</p> “灵儿明白,小姐尽管放心。”灵儿说完就去忙碌去了,以前在边关,也没少帮小姐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儿。</p> 灵儿手脚挺麻利,头脑也挺灵活,不到半天时间就给白苒准备好了所需的东西。</p> “灵儿,把这些东西通通搬到小厨房去,从今天开始,小厨房就是本小姐的专属实验室。”白苒吩咐灵儿。</p> 这桃花苑也有自己的小厨房,但是她一直没让小厨房开火,都是直接吃大厨房的饭菜。</p> “好的小姐,不过啥是实验室。”灵儿好奇。</p> “哦,学习的地方。”白苒随便扯了一句。</p> “第一步,需要制作碱液。”</p> 白苒放下实验单,用一张布围住脸,只露出眼睛。做实验,安全是第一位,做好安全防护是必须的。</p> 灵儿看着小姐蒙面,吓了一跳。然后看见小姐打开大缸,用瓢挖出一大堆大厨房那边搞来的草木灰,放在干净的大桶里,加入适量的水,大约为草木灰重量的1.2倍重,然后开始使劲搅拌,直到草木灰和水均匀混合。</p> “灵儿,纱布。”白苒吩咐。</p> 接过灵儿从大厨房拿来的做豆腐时候过滤用的纱布,白苒对草木灰混合液进行了初步的过滤。</p> 过滤后的草木灰水,也就是碱液,被白苒倒入了大锅内。</p> “烧火。”</p> “好的。”</p> “差不多了,拿只鸡蛋来。”</p> “小姐,给。”</p> 白苒观察着碱液的状态,当鸡蛋浮在液体中时候。她让灵儿停了火,把碱液捞起来,放入一个大的瓷容器里自然冷却。</p> 这个最好用瓷器和玻璃,不能放在铁锅里等它冷却,碱液对铁有腐蚀性,不适宜长时间存储碱性液体。</p> 灵儿盯着那个鸡蛋,迟疑地问:“小姐,你是要煮鸡蛋吃吗?”</p> 白苒笑了,道:“如果你想吃,也不是不可以。”</p> “那还是别。”灵儿看着刚才黑漆漆的一团,啥胃口也没了。</p> “第二步,皂化。灵儿,拿猪油来。”</p> “给,小姐,这可是大厨房最好的猪油,好不容易搞到的。看,多白。”</p> “干得不错,哦,把酒给我准备好,呆会要用。”</p> 白苒把白花花的猪油放盆子里,放在锅里隔水蒸热。估摸着差不多40度左右,停了火,猪油已经完全融化,然后把猪油拿出来,她用手摸了摸瓷器外壁,温度刚刚好,随之把热好的猪油倒入碱液中,开始使劲搅拌。</p> “灵儿,拿酒来。”</p> 白苒接过酒,加入碱液里,开始搅拌。</p> “小姐,放酒干嘛?”</p> “加速加速猪油和碱液的溶合。因为猪油是油脂,草木灰水是水分,油脂比较难以溶于水,所以加入一些酒,油脂虽然不宜溶于水,却易溶于酒精。”白苒解释道。</p> 灵儿:“……”</p> 小姐,你还是别解释了,解释了我也听不懂。</p> 可惜古代没有酒精,效果不如预计的好,白苒只得挥舞着那双细细的手臂,使劲搅拌。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p> 灵儿见状,也赶紧来帮忙。</p> 搅拌得差不多了,再把混合液倒入铁锅中,加热,再搅拌,直到皂化过程完成。</p> “差不多了。就剩第三步模具成型了。”白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p> 然后将皂化后的液体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模具。这里她只是随便拿了个小碗,先实验实验。然后静待小碗里的溶液冷却。</p> “走了,先去休息下,冷却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呆会再来检验成果。”白苒招呼灵儿出了厨房。</p> 院里扫地的小厮无意中看到厨房里有几个小碗,好奇地凑过去瞧了瞧。</p> “咦,谁在小厨房里做萝卜糕吗?颜色也恁难看了。”小厮奇怪地自言自语。</p> 一个时辰之后,白苒信心满满地带着灵儿来验收成果了。她拿起来摸了摸,闻了闻,捏了捏,脸上有一丝丝失望。</p> “成色差了点啊,皂化度、软硬度也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p> 白苒叹了口气,看来还需要不断改进,也是,在实验室做实验时候,不都得千锤百炼嘛,只是这古代的实验设备工具等也太勉强了点,得再仔细分析分析如何改进,白苒寻思道。</p> 当天晚上,大小姐房间的烛火一直到三更时分才灭。</p> 接下来的几天,大厨房发现,每天的草木灰总是莫名其妙的少了,猪油最近也吃得好像特别的快。还少了几瓶做菜用的低度白酒。</p> 而桃花苑里,下人看到大小姐整天和灵儿钻在小厨房里做着萝卜糕,但是大小姐却从来不允许他们吃。</p> 有个下人实在好奇,趁没人时候,偷偷尝了一口,刚咬到嘴里,就哇的吐了出来。从此再也没人敢碰大小姐的毒萝卜糕。</p> 宫玥又来了。</p> “咦,这死女人跑哪里去了?</p> 宫玥正纳闷,沉鱼跑来说,林小姐在小厨房里捣鼓啥。于是,玥小王爷掠去了小厨房。</p> 一进去,就见白苒正拿着个擀面杖在锅里搅拌着啥。灵儿在一边烧火,脸上全是锅烟灰。</p> 这女人难道知道他来了,在学做饭,做给他吃?小王爷想法挺美。</p> “那个,玥小王爷,你来了正好,快快,帮我搅拌下,我力气不够,哎呀,酸死了。”白苒甩着胳膊,指挥着宫玥。</p> 高贵的玥小王爷,就这样被林大小姐指挥得团团转,干起了从出生以来就从未干过的厨房勤杂工工作来。</p> “灵儿,酒不够了,你去大厨房取点来。玥小王爷,麻烦你去帮我烧把火啊。”</p> 白苒接过擀面杖,指挥宫玥去烧火,完全忘记了作为债务人该有的觉悟。</p> 优雅的玥小王爷,蹲在大大的灶边,烧起了火。</p> 可怜玥小王爷那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哦,哪里烧得来这火,忙活半天,脸上搞得一块黑一块白,头发都被被火飘了一小撮,才艰难地应付过来。</p> 宫玥很不爽,他堂堂小王爷,她拿他当烧火丫头使。</p> 小王爷全程黑着脸,想甩手不干了,白厨娘娇滴滴的一声“亲爱的金主,帮个忙嘛”让小王爷这个手一直临在半空,迟迟甩不下来。</p> “死女人,你到底在搞啥?”宫玥到底忍不住了。</p> “赚一摩尔的大米。”白苒干脆的回答。</p> 宫玥:“......”</p> 这女人又来些听不懂的怪话了。真不知道这女人打哪里跑出来的。</p> 当天,眼尖的羞花闭月发现,主子精致的锦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黑印子,某处发尾还奇怪地染上一抹焦黄。</p> 难道主子和谁打架了?但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把主子打成这样?定王吗?羞花寻思。</p> 白苒每天不断调整着温度,油水的比例、把水替换成蒸馏水、调整加盐的量和时间等等实验参数,经过十来天的不断总结和改进,配方逐渐地成熟稳定了起来。</p> 技术上,终于可以从实验阶段进入到批量生产阶段。</p> 然后,又开始捣鼓把产品高端化。</p> 桃花苑的人发现这段时间,小厨房里又多了各种各样的奇怪玩意儿。</p> 猕猴桃啊、番茄啊、芦荟啊、桃花啊、玫瑰花啊、菊花啊、葡萄籽啊等等。</p> 桃花苑的下人还看到,“许久未见”的玥小王爷这段时间也跑来桃花苑了,然后每次都被大小姐拉到小厨房。</p> 然后就看见玥小王爷在那烧火,或者拿根擀面杖使劲在大锅里搅拌。额头上还有一块黑乎乎的锅灰。</p> 优雅美丽的南风第一美人的形象在桃花苑下人眼里开始崩了。</p> 众人想,大小姐她这是在造啥孽啊,是嫉妒人家玥小王爷比她还美吗?</p> 而宫玥每天回到恒亲王府,闭月羞花总是第一时间跑过来嘘寒问暖。其实就是想看看主子那丑模样了。然后一脸讨好地看着沉鱼,希望能从他这里打听点内部八卦。</p> 沉鱼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理也不理他们。搞得羞花闭月心痒痒的,整天坐立不安,对沉鱼恨得牙痒痒的。</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二十九章 白苒要融资 宫玥当天使 经过林大小姐、玥小王爷和灵大丫头的齐心协力共同努力。产品端基本完成。但是有了好的产品,还得有好的渠道和营销才能完成变现啊。</p> 白苒想了想,这肥皂的制作成本可不低,那可是用的性质很优的白花花的猪油。所以只能走高端系列产品路线。</p> 等品牌效应起来了,后期看是否考虑加入一些平价产品,比如把优质的猪油替换成一些廉价的植物油,主打实用功效。</p> 产品想打开市场,前期的营销是必不可少的。在现代,媒体发达,传统的有各种电视广告商场广告以及各种B2B,B2C网站等,新一点的有脸书油管某音某信公众号等各种社媒营销。</p> 但是这个时代,还没有任何成熟的媒体。如果非要说媒体,可能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到是承担了对大众的信息传播职责。有点啥当今热点新闻,都是首先在茶楼里广泛传播。</p> 那就把茶楼当成前期营销的主战场吧,白苒在心里盘算着具体的营销策划书。</p> 白苒女扮男装,带着灵儿走街串巷,著名的各大茶楼酒楼都去亲自考察过,最终挑选了四个说书专业功底最优秀的茶楼先生进行合作。</p> 四个茶楼刚好分布在帝京城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有利于信息的普及。</p> 帝京城的人们,很快发现,城里最有名的茶楼最近开始流行一种崭新的画本子模式。</p> 茶楼的说书先生每次说完一个画本子,总是会抛出第二的画本子的标题。标题非常吸人眼球,总是把人勾得心痒痒的,不去听听简直睡不着觉。</p> 比如</p> 有蹭名人版本的:</p> 玥小王爷说:那些不用水晶皂的姑娘,最后都如何了?</p> 保持皮肤细腻健康的秘籍:连玥小王爷都忍不住点赞的产品</p> 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欲说还修说的秘密。</p> 有好奇模板的:</p> 想保持美丽健康的肌肤,做这几件事就够了。</p> 皮肤即将衰老的几个症状,你有吗?</p> 还有魔力模板:</p> 震惊,原来他是靠这个神器成为第一美人的。</p> ......</p> 茶楼里每天人满为患。没过多久,帝京城里,人人皆知有种神奇的产品叫水晶皂,能止痒,能美容,能延缓衰老,能让人变香妃。</p> 还知道这个产品只有芬芳居才有卖。</p> 至于芬芳居在哪?没人说得清楚。啥时候有卖,也没人知道。神秘着呢。</p> 这天,在各大茶楼检查完工作,忙了一天的白苒,夜色时分终于回到了桃花苑。</p> 刚进屋,就发现宫玥已坐在她房间的小榻上,斜斜地靠在榻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凤眸里桃花朵朵开。</p> 这宫玥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这桃花苑跟他自己家一样熟。</p> 白苒早已习惯了他的不要脸,看也不看他。走过去,踢掉鞋子,仰躺在大床上,半点没女儿家的矜持和娇羞。</p> 宫玥也不在意,坐了过去,一手撑在床沿上,一双仿佛能摄人心魄的美眸紧紧盯着她。</p> “林大小姐,哦不,白苒小姐,请问,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p> “不懂你在说啥。”白苒心虚地甩了他一眼,假装淡定地继续躺。</p> “哦~是吗?”</p> 宫玥俯下身子,靠近她,风眸里泛着危险的光芒,上扬的语调似乎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p> “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不得不说的秘密。”宫玥扫了她的脸蛋一眼,轻轻地说。</p> “保持皮肤细腻健康的秘籍:连玥小王爷都忍不住点赞的产品。”宫玥扫了她上半身某部位一眼,低沉地说。</p> “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欲说还休的故事。”宫玥眼光继续往下扫。</p> “我认罪我认罪。”白苒赶紧把双手举过头顶,识时务者为俊杰。</p> “不好意思啊,金主大大,你看,你长这么美,我只是借你的名气一用了,不用这么小气吧。”白苒狗腿地摇着宫玥的手臂。</p> “借用,林大小姐你可知道随便借用皇室的名号该当何罪吗?本王非常不悦。”宫玥摆出严肃的表情。</p> 白苒心里咯噔一下,这当事人要是追究起来,她是不是要被杀头啊。</p> “金主大大,别,别这样嘛,就,就用一下下。咱两这么熟了,你不会追究的对不对。我以后不用了好不好?”白苒坐了起来,双手拉着宫玥立在床沿上的手臂乱摇晃。</p> 宫玥本来就一只手臂立在床沿上,整个身体倾斜地靠在床边。被白苒这突如其来的一摇晃。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她身上。</p> 而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仰面一倒,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大床上。白苒在下,宫玥正好压在白苒身上。</p> 不偏不畸的,宫玥的唇刚好也压在了她的唇上。</p> 房间里寂静无声,时间也像停止了流动。</p> 白苒的脑袋一片空白,眼里是宫玥那放大的黑如深潭的眸子,唇边传来清冽香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药香。</p> 宫玥双脑放空,眼里是少女那双灿若星空的大大眸子,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鼻端是少女那淡淡的幽香。</p> 两人都失了神。</p> “咚咚咚。”</p> 只听见彼此狂乱的心跳声,似乎就响彻在鼓膜边,让人失了思考的能力。</p> 唇边的触感柔软温润,宫玥忍不住舔了一下。</p> 这一舔,让白苒打了个激灵,也让她回了神。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宫玥,转过头去,不看他,脸开始发烫,一抹嫣红迅速从脸蛋蔓延到耳根。</p> 一分钟后,宫玥也反应了过来。</p> “咳咳。”不知道想掩饰啥的宫玥干咳了两声,“刚才说到哪了?”</p> 白苒这才转头,道:“我让金主大大你别追究我擅自盗用了你的芳名。”</p> “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就不追究。”宫玥很快调整过来,盯着她,又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p> “你都看到了嘛,我就是想做卖洗浴产品的生意,赚点零花钱嘛。”白苒老实地回答。</p> 赚零花钱,忠亲王府缺她零花钱?本王养不起她吗?宫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立场去养这个女人。</p> 不过她喜欢就好,本王帮她就是。</p> “做生意,那你有启动的银子?”宫玥盯着她,嘴角浮起一抹魅惑的笑。</p> 宫玥这话倒提醒了她,是啊,产品有了,但是营销烧钱烧太快,把她的小金库都消耗完了,得想法子去哪里整点天使投资或者融点资来着,白苒寻思道。</p> 宫玥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晃动在她眼前,晃得她又开始心神荡漾。</p> 看着这张脸,白苒突然福至心灵,哎哟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面前不就是最大的投资人嘛,她立马抓住机会。</p> “金主大大,想不想当最有潜力企业的原始股东?想不想抱个潜力股的金大腿?想不想小赚个一摩尔大米玩玩?”白苒对着宫玥,使劲眨巴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p> “说人话。”</p> “咳咳,就是,亲爱的金主大大,你要不要考虑投个资啥的?”白苒笑得眉眼弯弯,眼里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一对小酒窝似乎也在使劲勾搭面前的款爷。</p> “说来听听。”宫玥嫣然一笑。</p> “嗯啦,这个洗浴用品项目呢,我来当项目负责人和运营者。小王爷你就负责产品上市前所需的全部资金,必要时候提供力所能及的其他支持,收益五五分层,如何?”白苒亮闪闪的眸子盯住他,充满祈盼。</p> “本王考虑考虑,不过你作为管理人,得随时向本王汇报。随叫随到。”宫玥说得别有意味,眼波流动。可惜缺钱的白苒哪里注意到这些,想也不想就把自己卖了。</p> “好的好的,金主大大。具体协议,我稍后再给你呈上哈。”白苒早已忘了刚才的暧昧和尴尬,满脑子都是创业。</p> 成功达成合作。合作双方都非常满意,创始人白苒成功得到了她的第一轮融资,出资人宫玥也得到了他想要的。</p> ......</p> 宫玥心满意足地回去了。</p> 沉鱼觉得,今天的主子脸上似乎荡漾着风骚的笑容,还时不时摸一摸自己的唇。</p> 回到王府,羞花闭月又黏了过来,沉鱼视而不见,从他们身边迈了过去,还顺带踩了闭月那双骚包的靴子一脚,留下两道黑黑的印子。</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章 谁放了谁的鸽子 解决了资金的问题,白苒开始考虑起店铺的选址。</p> 她寻思着,既然品牌定位的是高端路线,那么店铺选择得在黄金地段,简单粗暴地彰显品牌的雄厚资金实力。服务和销售策略也得一一对应上。</p> 女扮男装地白苒带着灵儿在帝京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转了几天,观察着各个地段店铺的人流量和人群的定位。最后瞄上了一家当铺和一家成衣店。成衣店生意火爆,想盘下很难。</p> 而那间当铺,她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几乎就没有任何生意。但是掌柜每天仍然精神满满地端坐其中,也不知道这样的店铺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p> 白苒决定找这家当铺的掌柜谈谈,多给点银子,把店铺盘下来。对当铺老板来说,应该也是个划算的交易。</p> 想法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p> 当她尝试给掌柜说明来意的时候。这个做生意看起来都要破产了的掌柜,却一脸不屑地斜她一眼。</p> “小公子,不卖,给再多钱也不卖。”掌柜一口拒绝,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概让她叹服。</p> 白苒决定今天暂且回去,过两天再来磨。此后,她三天两头就去缠人家掌柜卖铺子。但是每次都满含希望而去,挫羽而归。</p> 再一次,白苒站在了当铺门口,抬头看了看天,深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p> 掌柜的看她又来了,一脸无语的表情,也不理她,随她在那干坐着。</p> “祈掌柜,公子来了。”</p> 一个蓝色衣衫的少年从后堂走了过来,小声地对掌柜说道。</p> “哦,公子今天怎么来了?”祈掌柜诧异。随即,叮嘱了店小二两句,急匆匆地离开了。</p> 祈掌柜穿过后堂,走进内间,墙壁上绘制着一副精美的山水画。他走过去,用手摸着画,手指轻轻点了点画里的柳树左边第三个树丫的最顶端,再按了按树下凉亭右边第一个檐角上的铃铛。咔嚓一声,画正下方的地面陷入一个方形入口,通往地下。</p> 祈掌柜走了进去,拐了几道,眼前出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地下室。</p> 室内干净舒适,别有一翻洞天,两个男子正在屋内,一个立着,一个坐着。</p> 站着的人俊美沉稳。坐着的人,白色宽袖长袍,仙人之姿。</p> 掌柜心里暗道,这是哪位神仙大人物,能让公子都对他恭敬有加。</p> “公子。”祈掌柜对着站着的沉鱼躬身行礼。</p> “店铺卖给外面那位小公子。”沉鱼吩咐。</p> “啊?”祈掌柜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没合上。</p> “是。”祈掌柜看公子再无其他吩咐,转身退出。水阁的人从来不问理由,无论公子下什么指令,都坚定地执行。</p> 祈掌柜走后。</p> “主子,就这样把店铺给她?这可是水阁在帝京的五号据点。”沉鱼不解地问道。</p> “五号算什么,她喜欢就拿去。再找个五号对你很难?”</p> “不难,一点不难,主子喜欢就好。”</p> 沉鱼赶紧应道,虽然麻烦了点,需要重新安排布局,但是对沉鱼来说,还真不算难事。</p> 瞧着主子那张脸,怎么越看越觉得英明神武的主子有做昏君的潜质。哎,主子他开心就好。似乎过去的那二十年,主子一直都是一副冷情冷性的样子,最近却经常见主子破功,还是有些风骚荡漾的笑,他不禁暗叹。</p> 解决了店铺的问题,林大小姐非常开心,当天给了玥小王爷一个夸张的拥抱。小王爷一天的嘴角都是上翘的。</p> 这段时间,从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老爷公子,到胡同口的张三李四王麻子,满帝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个神奇的水晶皂。</p> 帝京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最热门的地段,一家原来经营典当生意的店铺悄悄的关了门,随后店铺四周用绿色的幕布围了起来,只留了一个侧门进出。</p> 附近的店铺掌柜小二们,经常听到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时不时的还有马车运着一批一批的物品进去。</p> 茶楼说书先生透露给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神秘的芬芳居就在某某大街的某某位置。下个月初八正式开业。</p> 于是,满帝京城的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芬芳居的开业。</p> 白苒每天都为开业的事忙碌着。开业期间,她只打算做少量的高端精品来限量销售。根据市场的反馈再进行产品的批量生产和后续营销策略的调整。</p> 这天,许久不见的定王殿下居然跑来了忠亲王府。</p> 这也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主儿,人家大摇大摆从王府正门进来,家丁看见尊贵的殿下来了,正要去通报老王爷,却发现定王殿下直接往着大小姐的桃花苑去了。</p> 这不太合适吧?家丁抹着额头的汗,腿脚飞快地通报老王爷去了。</p> “定王殿下,好久不见,啥风把你吹来我这了?”正在做香皂的白苒略感惊讶。</p> “小丫头,这段时间父皇派我去处理了点事情,昨晚才回来,你看我多好,一回来就来看你了。”</p> “来,让本王看看,本王不在的日子,那个黑心的人是否有欺负你。”宫青临围着她转圈圈,誓要找点啥证据出来的样子。</p> 这宫玥做人得有多差啊,看看这给人的印象啊。白苒心里寻思。</p> “对了,殿下,前阵子你不是约我吃饭吗?怎放了我鸽子?”</p> 白苒突然想起来,那次明明约好的,临出门时候,门口来了个小厮,说是定王府上的人,告诉她定王殿下今天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改日再约。</p> “你说本王放你鸽子?明明是你放本王鸽子。”</p> 宫青临眉毛一扬:“本王都到了酒楼了,你派一个丫头来说你临时有事,改日再约啊。后来,我就被父皇派去沂蒙了......”</p> “是吗?”白苒诧异,一时想不透哪里出了误会。</p> 对了,他说沂蒙,难道是那个沂蒙?</p> 白苒想起,自己来帝京的路上,路过沂蒙的朴姑镇,遭遇的那场地震。都过了这么久了,这老皇帝还派他去沂蒙干什么?哦,朝廷肯定要去监督灾后重建之类嘛,她这样想。</p> 宫青临说着说着,突然停了口,脸色阴沉不定。</p> “宫玥,你给我等着。”</p> 片刻后,定王殿下满脸怒火,愤然吼道。</p> 白苒愣了愣,也明白过来,撇撇嘴,甚是无语,宫玥真干这事?他和定王殿下究竟啥关系。</p> 恒亲王府里,宫玥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又打了一个喷嚏。</p> “果然是某人想我了。”宫玥满意地颔首。</p> “啊....嚏。”白苒也打了个喷嚏。</p> 宫青临眼神古怪地盯着白苒良久,随后露出一丝恍然。</p> 呵呵,原来宫玥那只狼怀的是这心思啊。</p> 这可稀奇了,哈哈,他从小的座右铭之一就是,凡是宫玥讨厌的,他就给他送去。凡是宫玥喜欢的,他都要抢过来。</p> “小丫头~”</p> 宫青临盯着白苒,笑得张扬又邪魅,“走,本王带你吃饭去。”随即用手一揽白苒的腰,直接从最近的侧门飞墙而过。</p> “啊。”</p> 白苒本能地尖叫,不过飞起来的感觉好刺激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p> 等老王爷急匆匆地赶来桃花苑时候,发现宝贝孙女和定王殿下都齐齐不见了踪影。</p> “怕不是又来了一只拱白菜的猪?”老王爷黑着脸。</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一章 两只拱白菜的猪 定王殿下很快发现了帝京城的热点新闻。</p> “小丫头,为什么宫玥有三份,本王只有一份。”宫青临美目一瞪,扬眉质问到。</p> “啊?”正鼓鼓囊囊吃着菜的白苒反应不过来,今天宫青临又和她约饭了。“什么两份一份?”</p> “玥小王爷说:那些不用水晶皂的姑娘,最后都如何了?”</p> “保持皮肤细腻健康的秘籍:连玥小王爷都忍不住点赞的产品。”</p> “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欲说还修说的秘密。”</p> 宫青临一口气念完,闷闷地盯着她,甚是不开心。</p> “不,不是一份,是半份,半份!”宫青临忿忿地补充道。</p> 白苒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说的是香皂宣传片啊。</p> 哎呀,还真是半份呢。</p> 这定王殿下是啥脑回路,好像还嫌弃自己头条上少了,在嫉妒宫玥的头条比他多。可是宫玥那人,不是很不高兴她用了他的名号吗?</p> “补,补上,一定要比宫玥的份数多。”宫青临再次恨恨地补充。</p> “好的好的,定王殿下,小的包你满意。”白苒眉开眼笑,连忙应承道。</p> 笑话,定王殿下授权了,还免费,不用白不用。先前她还担心万一被定王殿下发现了,也来追究自己的责任呢。</p> 当得知宫玥给白苒入了股后,定王殿下也闹着要入股。</p> 白苒:......</p> 市场风向变了吗?流行投资人求着给项目出资了吗?连风险评估都直接免了吗?</p> 不过因为宫玥早先就投资了,她有点犹豫,但是拗不过定王的坚持,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定王的投资。</p> 于是,白苒成功拿到了她的第二轮融资,计划投入到开业之后用。回去得好好做份分层计划书给两位金主过目。亲兄弟明算账的原则是必须的,白苒暗暗计划。</p> 忠亲王府的老王爷悲催地发现,想拱白菜的猪最近似乎从一头变成了两头,于是没事就守在王府门口。</p> 两位尊贵的王爷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忠亲王府的老王爷看自己的眼光,充满防备,那眼神儿啊,就和那端着猎枪,防备野猪来他家地里拱白菜的老农一模一样。</p> 瞧得人浑身恁不自在。</p> 有一次,宫玥和宫青临凑巧同时上门,凑巧刚好老王爷就冷冰冰地坐在王府大门附近。</p> 一个正在旁边扫地的家丁,口里哼着小曲儿,“隔壁家大姑娘啊,真漂亮啊,白天过去吧,有人在那,有人在那。晚上过去吧,狗又在那,狗又在那......”</p> 老王爷,玥小王爷,定王殿下,三道冷飕飕地眼刀子同时飞了过来,吓得扫地小厮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心湿透,却搞不明白自己做错了啥。</p> 小厮寻思,一定是自己的曲儿太艳俗上不得台面,污了贵人的耳。从此再也不敢在扫地时候哼曲儿了。</p> 可惜,宫玥和宫青临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主儿。王府的护院和侍卫们经常感觉后背一凉,似有一道黑影飞过,定睛一看,却一切如常,胆小的下人私下开始嘀咕难道王府闹鬼了。</p> ......</p> 在林大小姐、定王殿下和玥小王爷齐心协力,共同努力下。芬芳居终于在这个月十八盛大开业了。</p> 一大早,芬芳居门口就挤满了人。</p> 只见装饰得精致典雅的芬芳居大门口,左右两边各自摆了八个高高的,大大的花篮,里面插着各式鲜花。篮子上飘着一根红绸带子,上书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热烈庆祝芬芳居盛大开业。”</p> 眼尖的众人发现,左边的花篮红绸落款为玥小王爷,字迹矫若惊龙,力透纸背,却又透着内敛。右边的则为定王殿下,字体龙飞凤舞,挥洒自如,狂妄奔放。</p> 而芬芳居门内,则左右各站着三个亭亭玉立的俊俏姑娘,穿着同款的漂亮衣裙,姑娘们个个露出标准八颗牙的标准笑容,笑盈盈地看着众人。</p> 辰时一刻,芬芳居门口开始了舞狮表演和免费派发瓜果茶水等。</p> 随后,门内的六个姑娘手捧一根长长的红绸带子,走了出来,在众人面前拉开。</p> 一个眉眼弯弯,有着两个小小梨涡的俊俏小公子走上台前,高声道:“有请定王殿下和玥小王爷为芬芳居开业剪彩。”</p> 随后,帝京城里最富盛名的两个子弟,一人手持一把剪刀,冷冷地互望一眼,在红绸上同时一剪。</p> 红绸飘落的瞬间,定王殿下和玥小王爷手里拿着两把剪刀,眼刀子却在对方身上乱飞,恨不得把对方扎两个窟窿。</p> “开业大吉,财源滚滚。感谢定王殿下,感谢玥小王爷,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抬爱,芬芳居正式开业。下面有请客人们进店参观。”白苒对众人拱手道。</p> 哎,一开始,她提出请玥小王爷帮忙剪彩,人嗤之以鼻,不愿意。但是定王殿下多耿直啊,自告奋勇要剪彩。结果呢,玥小王爷脑袋不知道怎了,忽然改口要参加剪彩。</p> 这剪彩嘛,本来只需要一个人。但是这两人谁也不肯让谁,她只好变通了下,一人剪一刀得了。反正也就是个意思意思。这两个人,年纪老大不小了,居然如此幼稚。</p> 随后,那六个穿着同款衣裙的姑娘,热情礼貌地迎着众人进入店内。</p> 宽敞明亮的店铺,风格和这个时代的常见装修风格迥然不同。</p> 白苒模拟了现在的店铺展示模式,大厅四周设置了四个休闲区,可以喝茶下棋聊天看书,大厅一角还有一个贵宾接待室。</p> 而大厅中间摆放了长长的样品展示桌,上面摆着数个精致的白色瓷盘,每个瓷盘里都放着一块制作精良的水晶皂。</p> 水晶皂颜色各异,造型丰富。瓷盘里除了一块水晶皂,还根据水晶皂的颜色和款式搭配了相应的鲜花和几片叶子。瓷盘旁边用小竹片立着一块小牌子,上面标注了此款产品的功能。</p> 那块碧绿的水晶皂,写着:美白保湿,值得拥有;那块粉红的写着:抗衰圣手留住青春;那块无色透明中间有朵菊花的,写着:健康生活舍我其谁;那淡紫色的......</p> 芬芳居的服务小姐们,不疾不徐地向众人介绍着,给夫人小姐们推荐着最合适的产品。</p> 当人人都询问着服务小姐怎么购买的时候,服务小姐笑吟吟地告诉大家,今天只是芬芳居的产品上线展示日。</p> 正式售卖的产品还要再等十天,产品材料稀缺,制作工艺及其复杂,因此暂时无法大批量生产。所有产品限量发售,需要预定。</p> 另外,芬芳居还可以办理会员制。会员享有优先订购和八折优惠的权益。办理会员需要交一定数量的入会费用。会员还设置了两个等级,不同等级享受的折扣和权益有所不同。</p> 如果有玥小王爷或者定王殿下的推荐,还可以享受最高级的贵宾待遇。可以高端定制,但是费用不菲。</p> 夫人小姐们开始排队办理会员卡。不乏有一些贵女贵妇人在想着赶明儿托人去宫里给贵妃娘娘说说话,殿下和娘娘亲,也许可以托贵妃娘娘给定王殿下讨个引荐信。</p> 至于玥小王爷,还是算了,这帝京城里,没人请得动他。他身上就找不到任何可以借用的弱点。</p> 对于芬芳居的幕后老板,大家纷纷猜测,却全无头绪。</p> 当天,帝京城里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几乎都入了会员。唯独沈丞相家的嫡女沈瑾瑜不为所动。柔柔弱弱的沈小姐站在芬芳居门口,盯着芬芳居的门牌,神色莫测。</p> 帝京城南某处,一队巡捕营小分队正在巡逻。巡捕营一般隶属于京兆府,但是这一只队伍却是直接隶属于禁卫军,负责京城外围的巡逻任务。</p> 领头的是一个有着青竹般背影和刚毅眼神的英俊少年。</p> “头儿,据说今天芬芳居开业,咱要不要顺道过去看看?”一个小兵问道。</p> “我们这个月的职责是巡逻城南一带,岂可擅离职守。”领头的少年目光严厉地盯着小兵,脸色一沉。</p> 小兵脑袋缩了缩,不敢再提,心里却寻思,头儿其实也对这芬芳居充满好奇的。这芬芳居老板也真是个人才,连他们这军营都人人皆知芬芳居的各种八卦新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二章 大佬太帅 芬芳居里,贵妇人贵小姐们争先恐后地入会员。对这群人,昂贵的入会费是不值一提的。</p> 然而帝京城的老百姓是确实享受不起这样的产品的,先不说那东西买得起不,就拿入会费,就是普通老百姓家一年的口粮。</p> 大家只得满怀羡慕地看着厅里的夫人小姐们排队办理会员。眼神充满憧憬,幻想着自己家那个有点小聪明的小子哪天考取了功名,或者自己家那还有点资色的丫头哪天得哪位贵人看上,嫁入豪门,自己到时候也要来办一把会员过过瘾。</p> 白苒看着老百姓渴望的眼神,突然就想起了顾西洲,想起了顾大娘,顾大叔,还有青州城里收留她说书的尹掌柜。</p> 她想,再等等吧,她要想点法子能让最普通的老百姓也用上这些日常用品。既然自己利用了现代的技术降维打击赚取了利润,也该为这个时代的百姓做点啥。白苒暗暗下定决心。</p> 开业这天展示用的样品是白苒一个人亲自做出来的,这古代,全靠人工制作,无法流水线一样批量化生产。如何解决生产力和产量的问题呢?</p> 虽然有了两个金主,资金到是到位了。有钱招聘工人是很容易,但是如何保证产品的保密性和严格管控质量等流程呢?</p> 白苒用手撑着脑袋,坐在院子里思索。</p> “林白苒,又在发什么呆。本王来了也不出来接接。”宫玥这人不知道啥时候到了,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p> “在苦恼批量生产的人手问题,还有产品保密问题。”白苒懒洋洋地答到。</p> “这事还需要伤脑筋?”宫玥斜着看她,那神情,特么的就差举个牌子写着“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了。”</p> “小王爷有什么高见?”白苒有气无力地问,那神情压根就不信他。</p> “来啊,求本王,本王就告诉你。”宫玥一双眸子又开始在她身上若有若无地扫来扫去。</p> 白苒看着宫玥那眼神儿,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p> 看她真不理自己了,他倒急了。</p> “你跟本王认识这么久,貌似本王的情况,你一点不关心,一点不了解。”宫玥脸色有点黑:“小白痴,需要多少人,怎么做,本王帮你搞定。”</p> “真的?”白苒这才正式地抬眼看他。</p> “这么简单的事,交给闭月去办就好了。”宫玥无奈地叹道,闭月的金阁就是负责做生意的,人手,要啥有啥。至于保密,呵呵,他旗下的人,她还用操心这个。</p> “大佬,你真是太帅了。”白苒欢呼。</p> 宫玥理了理衣领,欣然受用。</p> 于是,站在王爷肩膀上的白老板终于解决了生产力的问题。白苒对闭月派来的人进行培训后,就把所有生产相关的所有事情全权交给闭月的人去安排。</p> 十天后,第一批限量销售的产品如期摆上了芬芳居。很快被一抢而空。没有抢到的人,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发售的时候,天不亮就让自家小厮去排队。</p> 芬芳居后来又推出了各种新品,但是都是限量销售。芬芳居的品牌很快成为了帝京家喻户晓的品牌。老百姓谁若有个印着芬芳居产品的纸袋,都觉得倍儿有面子。</p> 在此后的几年,芬芳居把分店开到了南风国三分之二的国土。而分店的运作和营销,后来全部由金阁在操作,白苒只需要潜心研究新产品的开发和改进。</p> 让她惊奇的是闭月居然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古人的躯壳,却有着现代人的思维潜力,触类旁通,无师自通地把现代的很多营销理念和手段玩得溜溜转,关键还贴合了古人的思维习惯和消费习惯。</p> 以至于她后来经常暗叹,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腿子,牛人的身边都是牛人。</p> 随着芬芳居品牌的扎根,白苒又推出了隶属于芬芳居旗下的利华居,芬芳居走奢侈品路线,而利华居则走的平价路线,白苒经过无数次试验和改进,终于找到了最廉价的原材料,制作最实用的适合老百姓家洗衣服洗澡用的肥皂香皂。</p> 虽然利华居的产品销量巨大,赚的钱却远远比不过芬芳居。但是利华居却一直存续下来。这让闭月一开始非常不理解。</p>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p> 在芬芳居第一次发售产品的时候,白苒特的挑选了两款水晶皂,送给了三婶和林檀兮,只不过告诉她们是自己去芬芳居买的。也给老王爷送了一块健康止痒的过去。</p> 三婶收到礼物,开心得绕着白苒转了几圈,三婶的新衣服都好像跟着主人开心起来,衣摆随风飘飘荡荡,像只翻飞的蝴蝶。</p> “谢谢苒儿,太好了,明天婶婶我又可以在姐妹那里显摆了。这次的座位,肯定又是妥妥的居中。”三婶越想越兴奋。</p> 三叔一脸爱恋地看着三婶,连连点头,“老婆说的对。”</p> 林檀兮对她爹娘翻了个白眼,偷偷告诉白苒,她娘每次和小姐妹聚会,谁的衣服或者啥饰品之类最漂亮,谁就可以在喝茶聊天时候坐在中间的位置,她娘一直都心心念念着那众星拱月的飘飘感。自从掌家之后,她娘在姐妹圈里的地位那是日渐高涨啊。</p> “三婶这么爱站C位啊。”白苒调侃三婶。</p> “哎呀,小苒儿,三婶就是爱这C位呢。”张招弟其实也不懂啥叫C位,但是听着特别上口,也就跟到说。</p> 后来,据说,张招弟的姐妹圈里,开始流行站C位这个词语。</p> “对对,老婆永远站C位。”三叔紧跟老婆。</p> “哎。”兴高采烈的张招弟突然失了兴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p> “苒儿啊,你也知道,自从二嫂出了那事后,老王爷就让我暂代掌家的事,可是三婶啊…”</p> 张招弟脸色难得地有一丝红:“三婶没念过啥书,对这掌家一事,还真有点,有点拿不定,这平时都是你三叔帮衬着我看账本。你三叔有两次有事出门两天,我就给搞错。</p> 这昨儿又出了错。老王爷说,要收回我掌家的权利,说是要让大小姐你掌家。”张招弟闷闷不乐地说。</p> “老公,站不了C位了,呜呜呜。”张招弟真的就要哭出来了。</p> 看来这C位对她真的很重要啊。白苒哭笑不得。</p> “等等,爷爷说让我掌家?”白苒这才抓住了重点。</p> “嗯嗯,王爷说要去请宫里的人来教小姐掌家,还有学习啥女红和啥规矩。”张招弟一五一十地汇报。</p> 白苒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才不要掌啥子家,才不想去学啥子三从四德的规矩。</p> 白苒一下子没了心情,给三婶三叔说了两句,就自己回了桃花苑。</p> 桃花苑里,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又“相约而来”了,两人正嗖嗖嗖的甩着眼刀子呢。</p> 见白苒一脸怏色地回来,才停止了互相伤害,看了过来。</p> “小丫头,来坐下说,啥事惹你苦着个脸啊?”定王殿下站起来就要拉白苒。</p> 手还没碰到她,宫玥手一抬,啪的一下打开宫青临的手,一把将白苒拉过去坐在了自己身旁,还顺手给她塞了一杯茶水。</p> 宫青临一梗,刚停下的眼刀子又开始互飞起来。</p> “爷爷说要请宫里的谁来教我掌家啥的,可是我不想啊。”白苒垂头丧气地趴在石桌上,生无可恋的感觉。</p> “不学就不学吧,赶明儿,本王替你去给忠亲王说说。”定王殿下很仗义。</p> 宫玥瞟了一眼她,眼神闪了闪,若有所思,意外地没说话。</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三章 大神家的阵法和机关 第三日晚上,老王爷果然派人过来传话,后日午后,宫里有人来接她去学习掌家。让她做好准备。</p>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白苒准备去宫里随便混混,只要教她的人觉得她孺子不可教,可能就让她回来了。先这么应付吧。白苒打定主意。</p> 到了那日,白苒准时等在了王府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p> 咦,那马车怎么看起来挺眼熟的呢。</p> 马车到了跟前,车帘被掀开,宫玥的脸露了出来,他对她伸出手:“还愣着干啥,上来。”</p> 白苒不动,她是等宫里的马车,不是等玥小王爷的。</p> “老王爷今儿说了,从今天开始,接你去我府上学习掌家。”宫玥解释道。</p> 白苒:这是啥走向?拿错剧本了?</p> 看着她仍然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再次补充:“你爷爷请的人生病告假一个月,刚好我最近请了前帝京最有名气的教导掌家的宫人去指导我府上的人。你爷爷就让你跟着去一起学。”</p> 暗处的沉鱼瞟了瞟他主子一眼,主子这是越来越无耻了啊。那宫人怎么突然生病的他心里没数吗?还有,他府上哪里有啥教导掌家的前宫人,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吗?</p> 浑浑噩噩的白苒到底还是上了宫玥昂贵的沉香木马车。</p> 宫玥这次坐的马车精致而宽敞,马车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小抽屉和格子,也不知道里面都藏了些啥,马车中央还固定了个小几。铺着软垫的座位甚至可以让人当沙发睡觉,这让白苒有了一种坐现代房车的错觉。</p> 唯一不太和谐的是,明明那么宽敞的座位,白苒的屁股却找不到地方落下去。宫玥斜躺在坐垫上,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地盘。她如果坐下去,就不得不和他非常紧密地接触。</p> “劳驾,让个座。”白苒不客气地推了推宫玥。</p> 宫玥眸光闪了闪,嘴角掠起一抹笑容,抬手对她一拉,下一瞬,白苒已跌坐在他身边,半个身子靠在了他身上。</p> 一个激灵,她蹭地一下坐直,屁股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虽然她现代人对男女之防不如古代那样到什么授受不亲的程度,但是让她在狭小的空间内,和一个男人靠那么近,还是本能的充满危险感。</p> 关键是,这男人还长那么美,真怕自己被美色迷惑昏了头啊,做出点啥呢。</p> 宫玥似乎感受不到她的不自在一样,反而把头凑了过去,身子靠得更近。</p> “呵呵,这就怕了?”</p> 语调上扬,似在挑逗。微热的气体喷在白苒的脖子上,让她又不觉一个激灵。</p> “当然不…不怕。小王爷天生丽质,人人都喜欢。”白苒结结巴巴地说。</p> 宫玥轻笑一声:“瞧你那怂样,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长那么丑。”说完充满嫌弃地瞟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放开了她。</p> 白苒赶紧也往旁边挪了挪,长舒了口气,“你美你说啥都是对的。”</p> “当然。”宫玥一副理所当然,很不要脸的样子。</p> 白苒无语,干脆扭头看窗外,不再理会这不要脸的。</p> 一路再无话。</p> 马车到了恒亲王府。</p> 宫玥对白苒伸出手,“下来,拉着本王。”</p> 白苒不动,瞟了一眼他的手。</p> “别自作多情,没本王的带领,你进不了我院子。”见她迟疑的样子,宫玥解释道。</p> 好吧,白苒把手递了过去,脑袋里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电视的主题曲:“大手牵小手,走路不怕滑。走呀走呀,走着走着,转眼,儿子就长大。”</p> 然后,她一个趔趄。</p> 宫玥一把扶住她,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难道没他拉手,她连路都走不稳?</p> 恒亲王府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啧啧,这得几百亩地吧,房间多得可以住下一个团吧?人比人,还是服气的。</p> 不过这宏大的王府,怎么一路进来,冷冷清清,除了看到几个扫地小厮,就没看到个人影。</p> 他爹他娘呢?他爹的三妻四妾呢,他也老大不小了,这放古代,不都得娃儿都打酱油了吗?再不济,就算没娶王妃啥,那传说中的通房丫头总有几个吧。她一路胡思乱想着。</p> 不过想起通房丫头,怎么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估计是现代女性对于古代种马的本能性抵触吧,她觉得。</p> 宫玥拉着她,穿过前院,进入了后院,前方就是宫玥住的海棠苑范围。</p> 白苒探头望去,面前是一片海棠林,婀娜多姿的海棠花,这里正含苞待放,那里在争奇斗妍,林子里暗香疏影、蜂媒蝶使,清风吹来,落英缤纷,好一派人间四月天的景象。</p> 林子那头,一个湖泊隔开了海棠林和后面的院子,湖里种满了荷花,湖的那头,一片院子掩映在林荫之中。</p> 还以为前院面积就够咂舌了,和后院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p> “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气可压千村,若便海棠根可移,扬州芍药应羞死。”白苒不自觉地吟出了陆游的诗句。</p> “还以为你只会念落难书生和妖艳女鬼的画本子,原来也会装模作样念诗。”</p> 宫玥似乎诧异了一下,随即嗤了一声,嘴角却添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p> 白苒一噎,“还有呢,那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她指着远处的荷花池念道。</p> 不是说她装模作样吗?她就继续装。看不恶心死他。</p> 宫玥垂眼深深看了她一眼,莞尔,“嗯,确实挺装的。”</p> 白苒赌得心口一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不理他了。</p> 宫玥突然弯腰一把抱起她,进了海棠林。</p> “啊,你干嘛,快放我下来。”突然被公主抱的白苒吓了一跳,用力捶了捶宫玥的胸。</p> “别动,当然如果你想死,本王也不拦着的。”宫玥说得轻飘飘地。</p> 说完,抱着白苒在海棠里穿梭起来。他今天着一身雪白的宽大衣衫,衣袂飘飞,步履悠闲散漫,看似闲庭信步,其实不是随意漫步。</p> 如果从后看去,会发现他是从第三颗海棠的左边开始,先向东北方向走三步,再往北五步,然后向右移动三步......时而踏在地上,时而脚尖一点,时而提气踏空而过......</p> “这不就一片树林子,难道你还养了老虎在里边不成。”白苒严重怀疑这厮危言耸听。</p> 宫玥在白苒耳边阴恻恻地道:“老虎到是没有,不过海棠林布了阵法,凭你这点脑容量,在里面呆一辈子也出不来,你不会被老虎咬死,你会被饿死渴死,还有活生生吓死。”</p> 白苒打了个寒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魂阵,小时候,姥姥讲故事,说是鬼打墙,陷在里面的人无论如何走,都会回到原地,走不出去,久了,里面还会有各种幻觉。</p> 过了海棠林,到了荷花湖边,白苒这才看清楚湖里有无数个石墩子,中间还有一个八角凉亭,“这该不会又是啥阵法机关啥的吧,踩错了是不是会掉水里,然后还有各种刀剑啊,毒气啊啥的冒出来?”她把宫玥的脸扒拉过来,问到。</p> 里不都这样写的嘛,她想。</p> 宫玥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p> 看来南风第一奇才的名号还真不是沽名钓誉来的。这厮居然还懂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和机关之术。看这样子,估计整个后院周围的林子全是机关啊。</p> 膜拜啊,大神。白苒满眼敬仰地抬头看他。</p> “宫玥,你是在院子里藏了多少财宝,把个院子防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至于嘛。”</p> “那是当然,老婆本可得守住。”宫玥答得无比自然。</p> “哦,还没娶老婆哦,原来是老婆本还没凑够,啧啧。”白苒嘲讽道。</p> “本王突然觉得手有点酸,要不,自己下来走?”宫玥低头一笑,俯在她耳边轻声道。</p> 白苒双手一把挂在宫玥的脖子上,死死挂住。“不需要,不需要。哈哈,有劳小王爷了。”她慌忙道,笑话,本姑娘还不想死呢。</p> 宫玥眸光一闪、低下头,笑而不语,抱起白苒,脚尖轻点几下过了荷花池,一抹得逞的笑容弥漫开来,映衬得那张如诗如画的脸比水里的荷花还娇艳了数倍。</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四章 四大护卫之沉鱼落雁羞花闭月 前方的海棠苑里,站着羞花和闭月,两人张大眼睛,伸长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只见主子抱着一个女人徐徐而来。</p> 主子居然带女人进王府了,还带女人进海棠苑了,还抱女人了。海棠苑终于进了有生以来第一只雌性动物。</p> 羞花抬头看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啊。</p> 闭月垂头思考,隔壁府里那母猪上树了吗?主子不爱定王殿下了吗?主子要抛弃小月月了吗?</p> 两人满怀心思,目光炯炯地盯着主子怀里的女人。赶紧打好关系,二人迅速做了决定。</p> 宫玥掰开白苒还紧紧挂在脖子上的双手,把她扔了下来。</p> “到了,死女人,别赖着吃本王豆腐了。”宫玥满脸嫌弃。</p> 白苒被扔了下来,一个不稳,差点跌倒。转头恨恨地剐了他一眼。</p> 刚一落地,两道人影唰地到了跟前。</p> “你好姑娘,我是羞花,木阁阁主,请多指教。”</p> 羞花抢到C位,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却急不可耐地开口。只是在说到羞花两个字的时候,一丝懊恼之色一闪而过。</p> 白苒嘴角抽了抽,羞花?这长得小老头一样的人是羞花?羞花,她看羞人更合适。</p> 当羞花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女人是谁,眼皮狠狠跳了一下。</p> 而白苒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让一直对名字耿耿于怀的羞花再次受到了伤害。</p> “你好姑娘,我是闭月,金阁阁主,请多指教。”</p> 闭月满脸笑容,翘着兰花指,那绣着一朵啃了半口的西瓜图案的衣服也跟着一抖一抖。就是在看清楚这女人是谁的时候,他的笑容凝滞了。</p> 这不是他小本子上那个好色女吗?</p> 这个骚包白痴叫闭月?白苒身子晃了晃。还有,这翘着兰花指,一脸小受受样子的就是宫玥说的掌管生意的金阁阁主闭月?她瞬间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魔幻。</p> 跟在主子身后的沉鱼这个时候也到了。</p> 白苒一转头,看到沉鱼,一把抓住沉鱼的衣襟,“快,告诉我,你叫什么?”</p> 沉鱼愣了一下,随即手像火烫一样,一把拉回自己的衣襟。</p> 偷看了一眼主子,迅速和她拉开一米距离,才对白苒一躬身,温声道:“林小姐,你好,我是沉鱼,水阁阁主,请多指教。”</p> 白苒一个趔趄。</p> 果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什么样的奇葩主子才会有这样奇葩的护卫名字。</p> 打量了一下沉鱼,她不得不承认,沉鱼长得长身玉立,俊俏非凡,说话也温吞有礼。</p> 抬眼看了看左边的羞花一眼,再看了看右边的闭月一眼,白苒感叹,沉鱼似乎是宫玥身边唯一正常的男人。</p> 等等,落雁呢?</p> 白苒一转头,宫玥就在身后,正冷冷地看着羞花闭月。</p> 福至心灵的白苒一把抓住宫玥的衣襟,斜眼看着他,“小王爷,你不会就是落雁吧?啊。”</p> 宫玥眉毛狠狠地一跳,一把丢开她的爪子,脸色黑如锅底。</p> 旁边的三大护卫噤若寒蝉,闭月看着主子越来越黑的脸,战战兢兢地开口:“主子不是落雁。落雁现在不在帝京城里。”</p> 落雁该是什么样子呢?</p> 白苒暗想,只不过,后来,白苒仍然是从未见过落雁,只是经常从他们嘴里听到落雁这个名字,于是,她对这个神秘的落雁美人充满了好奇。</p>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落雁……</p> “教导嬷嬷呢?”白苒张望了半天,发现海棠苑里根本没有外人。</p> “哦,李嬷嬷媳妇儿要生了,来不了了。”</p> “哦,那更好,不用学了,我回去了。”白苒开心地转身就要往外走。</p> “嬷嬷觉得愧对老王爷的信任,就恳求我帮她教导一下你。本来嘛,本王是不愿意教你这样的笨蛋的,但是既然是本王给你爷爷说了要帮忙,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地牺牲一下自己。”宫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p> “不用了,小王爷的心意我领了,我就不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了。”白苒赶紧拒绝。</p> “也行,反正啊,你爷爷那么看重你,转身就会给你找个新的宫人教导,顺便把什么女德女孝女红一并教了,以后嫁人后好相夫教子。既然这样,那本王就不留你了。”宫玥说着就要送客的样子。</p> “别别别,我突然觉得小王爷来教导我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那些嬷嬷哪里有您的盖世才华啊,听你一言,胜读十年圣贤书呢。”</p> 白苒赶紧拍马屁,笑话,她可不想去啥宫里。她压根就没想学好不好,既然宫玥想教,也行,反正大家也认识这么久了,哄他开心点,说不定就配合自己忽悠爷爷了。</p> 白苒心思百转千回,迅速做了这个英明的决定。</p> “玥夫子,那您看,要不今天就别学了,咱们可以聊聊天啊,打打护卫什么的。”白苒建议。</p> 旁边立着的的三大护卫身子齐齐抖了抖。</p> “夫子?你叫我夫子?难听。”宫玥眉毛一瞪,干脆地拒绝了这个称呼。</p> “那,金主爸爸?”白苒谄媚道。</p> 三大护卫眼角齐齐抽了抽。</p> “还行,但是我有那么老吗?改一个。”二十岁的老光棍宫玥似乎对称呼很在意。</p> 你可不就有这么老吗?都二十岁了还没个王妃,羞花心里想。</p> “玥小王爷?”白苒再接再厉。</p> “没创意,俗气。”宫玥毫不客气地给了差评。</p> “哎呀,玥,亲爱的玥,你想叫啥?”白苒脸上笑嘻嘻,心里MMP,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上。</p> “这个不错。”宫玥颔首,似乎终于满意了。</p> “啥?”白苒一脸懵,没反应过来。</p> “玥?亲爱的?亲爱的玥?”难道说的是这个?</p> “随你。”宫玥非常随和。</p> 白苒:“......”</p> 旁边的三大护卫额头齐齐渗出汗水。主子,这脸还要吗?</p> “亲爱的,那你是答应今天不学了?”白苒拉了拉宫玥的衣角,满怀希望。</p> “嗯。”宫玥轻轻应道,很好说话。</p> 于是,这个下午,宫玥带着白苒逛了一下午海棠苑。顺便让三大护卫各自表演了一手绝活,因为白苒提出,想见识见识古代的功夫。</p> 羞花悲痛不已,感觉自己成了江湖卖艺的,特别掉身份,一张二十的脸生生皱成了五十岁的老头。</p> 闭月兴高采烈,表演了能让他的花衣服飞起来的让人眼花缭乱的拳术。</p> 而沉鱼,对主子略略躬身,随后脚尖一点,飞上了海棠苑的院墙,微风吹来,衣袂飘飘,墙头端端一俊逸少年。</p> 最后沉鱼得了玉树临风的最佳表演奖。拿着白苒发的一颗海棠枝奖章,沉鱼俊俏的脸憋得通红。</p> 话说主子他这样真的好吗?林大小姐无论嫁谁,也得会掌家啊,他这样纵容她不学无术,不是害了人家吗?沉鱼看着主子,一副担忧的表情。</p> 宫玥给了沉鱼一个鄙夷的眼神:愚蠢的人类,本王的人,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你们这些单身狗,不懂。</p> 单身狗沉鱼:“……”</p> 到了傍晚,宫玥亲自把白苒送回了忠亲王府。</p> “明日午后,我再来接你。”宫玥温声道。皇帝把他从兵部调到户部任职,因此每天上午都需要去户部处理公务,午后才能从户部回来。</p> “亲爱的,记得帮我在爷爷那里统一口径哦,拉钩。”白苒伸出小手指。</p> 宫玥怔了一下,微微一笑,也伸出小手指。</p>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五章 靠银票维系的塑料兄弟情 第二天午后,来接白苒的却不是宫玥,而是沉鱼。</p> “主子在宫里还有点事没处理完,要晚一点才能回去。所以主子让属下来接大小姐您。”沉鱼温声解释道。</p> 白苒这才意识到,宫玥也是要“上班的”。看他三天两头跑桃花苑,还以为他整天无所事事呢,她撇了撇嘴。</p> 到了海棠林前,沉鱼低声对白苒说道,“林小姐,你尽管过去就是,主子已吩咐我今天把所有机关关掉了。”</p> “自己家里做这么多机关干啥?哪个小偷敢偷到恒亲王府里来?”白苒不禁问沉鱼。</p> “唔,林小姐说得好有道理。”沉鱼没有正面回答,他其实很想说,还真有呢,还不只一拔两拔人呢。</p> 白苒在海棠苑里这里揪揪那里扯扯,想看看哪里有玄机,结果扯落了一地的海棠叶,海棠花瓣簌簌掉落一地。有几颗海棠直接秃了头。</p> 沉鱼脸皮又抽了抽,看着一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怎就这么狠,辣手摧花呢。</p> 穿越荷花湖,沉鱼看见林大小姐在石墩子上来来回回的反复蹦跳,把旁边的荷花连根拔起,仔细研究,拔了一颗又一颗,一个没站稳,差点掉到水池里,吓得沉鱼脸色剧变,一把拉住她的衣服,才让她免于掉落。</p> 吓死个人,这要掉到水里,捞也不是,不捞也不是,这水池看着不深,实际有些地方有一人多高深。</p> 这林大小姐要是掉在水里,不捞?那他的命别想要了。</p> 捞吧,人一个未婚女子,入了水,衣衫尽湿,这肯定会碰到姑娘身体,这样的话,更加别想活了。关键是这姑娘不是别人,是主子的心头血啊。</p> “宫玥这厮究竟把机关装在哪里的?好歹让我研究研究一下啊,好歹本姑娘物理还将就,不多不少,勉强得过物理奥赛全国一等奖的。”白苒一边扔荷花,一边使劲踏石墩子,嘴里念念有词。</p> 沉鱼听不懂这大小姐在念啥,只祈祷她赶紧安安稳稳地走过水池,别再出啥幺蛾子了。</p> 可惜林大小姐听不到沉鱼的心声,在水池边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肯离开,还一脸的闷闷不乐。</p> 沉鱼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抹脑门,才发现全是汗水。这接人的艰巨任务,以后还是派羞花闭月去算了。</p> 等白苒进了海棠苑的院子,沉鱼才转身回去,恢复了所有机关。</p> 昨天初来乍到,白苒没注意海棠苑的情况,今天才有时间仔细观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院子里的石凳子好像不是普通的石凳子,好像是玛瑙做的呢。</p> “啧啧,钱多得没地放是吧,连个石凳子石桌子都拿最上好品质的玛瑙做。嫌钱多可以送我啊。”现代土包子白苒围着石凳子,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次。</p> 沉鱼站在旁边,看着恁没见识的堂堂异姓王府的林大小姐,很是无语。</p> 他很想告诉她,这院子里的地面是翡翠铺的,那栏杆是用最好的白玉雕刻的,那台阶是用琥珀做的,那门帘是用花呆国特产的紫水晶做的。这院子里随便掰一颗东西,都够老百姓一家吃一年了。</p> “宫玥啥时候回来?”白苒问沉鱼。</p> “属下不知。”沉鱼对林大小姐对主子直呼其名已习以为常。</p> 宫玥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昨晚没睡好,白苒决定先找个房间睡一觉。</p> 当她问沉鱼哪里可以睡觉的时候,沉鱼支支吾吾,脸色古怪。</p> 正当白苒想问沉鱼怎么了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音。</p> “宫玥,你这混人,本王每次来都得闯你这什破烂阵法和破烂机关。”定王宫青临怒骂。</p> 这海棠林里布了迷魂阵和连环阵法,即使侥幸过了迷魂阵,进入连环阵法后,踏错一步也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定王殿下自然是不怕的,只不过狼狈一点罢了。</p> 咦,这不是定王殿下的声音吗?他怎么来了。</p> 白苒也不想再睡觉了,噔噔噔跑出了院子,一出来,就看见宫青临从海棠林的阵法里闯了出来,挂了满头的海棠叶,头顶一片绿油油。</p> 她很不厚底的想笑,怎么办?</p> 宫青临已经在湖中央来回翻飞跳跃了,“嗤嗤”,大概是踩错了石墩子,荷花池里噌噌噌地飞出各种暗器,宫青临手一挥,一阵噼哩啪啦,暗器被打了回去。眼看要到岸边,宫青临一跃,就要落地。</p> 湖里的水突然从四面八方喷了出来,在白苒看起来吧,就好像欣赏了一场高级别的喷泉表演一般,只不过水声瑟瑟,美妙的喷泉似乎暗藏着杀机。</p> 宫青临面色一变,压低身子,像离弦的箭,在水近身之前,落到了一丈之外。但是衣服下摆仍然被水喷湿了。</p> “宫玥,你还要不要脸啊,本王来一次,你就换一次阵法。”</p> 沉鱼闻声出来,对宫青临微微躬身,“定王殿下,主子不在家,您看,您是改天再来,还是?”</p> “赶紧给本王拿套新的衣服出来。”宫青临嫌弃地抖着湿透的衣摆,怒气未消。</p> “衣服已准备好,早就给您备着呢。但是殿下,老规矩,五百两黄金,谢谢。”沉鱼伸出手,动作无比熟练。</p> 宫青临恶狠狠地瞪了沉鱼一眼,掏出一张银票,狠狠砸在沉鱼头上。</p> “多谢殿下,殿下请进屋换衣服。”沉鱼不卑不亢,引着宫青临进屋换衣服。</p> 这番骚操作惊呆了白苒。谁家王爷出门居然会随身携带银票?</p> 看沉鱼这熟练度,估计以前没少干这事儿。敢情定王殿下以前经常来,还经常都湿身,还经常都交银票买衣服。</p> 啧啧,长见识了,这宫玥和宫青临这对堂兄弟,原来就是个靠银票维系的塑料兄弟情。</p> “小丫头,等着我啊。”宫青临一边抖着头上绿油油的海棠叶,一边冲白苒喊。</p> 等宫青临轻车熟路地换了干爽的衣服出来。白苒已坐在海棠树下的玛瑙石凳上,玛瑙石桌上放着刚刚泡上冒着热气的茶水。宫青临走过去,也在石凳上坐了下来。</p> “殿下,你怎么也来宫玥府上了?”白苒贴心地递了一杯热茶给他,问道。</p> 宫青临喝了一口,把茶水放桌子上。“我去桃花苑找你,你丫头说你来恒亲王府学掌家了。”宫青临抬眸望了她一眼。</p> “可不是嘛。”白苒也有些无语。</p> “小丫头,你跟宫玥学掌家?你怕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吧。”宫青临狐疑地盯着她。</p> “是爷爷非要我学的啦。”白苒懒懒地回答。</p> “沉鱼,宫玥啥时候回来啊?”白苒转头问沉鱼。</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六章 三人行必醋焉 “主子大概还要一个时辰吧,我也估不准。”沉鱼上前给白苒倒了一杯新茶水。</p> 看了看沉鱼,白苒对宫青临兴奋地道:“殿下殿下,我记得你也会飞,能再带我体验一下吗?”她昨天似乎还没看够沉鱼的轻功表演。</p> “行吗?”白苒扯了扯宫青临的衣角,眼神充满了祈盼。</p> 宫青临看着她那双亮闪闪的眸子,欣然一笑,痛快地答应:“当然可以。”</p> 宫青临起身,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脚尖一点,带她飘到了院墙上,“抓紧了。”宫青临扶住她腰部的手臂凑然收紧,一提气。</p> “啊,我飞起来了。”白苒张开双臂,做泰坦尼克号姿势,这古人的轻功就是神啊,想飞就飞,还安全,比啥现代的翼装飞行安全多了。</p> 原来这女人的腰肢这么柔软,宫青临暗叹。手臂不禁又紧了紧。</p> 石凳旁,沉鱼眼睁睁地看着定王殿下带着林大小姐,在海棠苑的院墙和颗颗海棠树上不断地飘来掠去。海棠树下,玫红色的花瓣、翠绿的海棠叶,在院子里随风纠缠,不分彼此。</p> 海棠树上,男子的笑容明媚张扬,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海棠苑。自来幽静的海棠苑里刹那生机勃勃,春意盎然。</p> 大小姐和定王殿下看起挺般配的呢,沉鱼不得不承认,不禁开始为自家主子隐隐担忧起来。</p> 一时间,爽朗张扬的的笑声,清脆如铃的咯咯声交融响彻在海棠园里,笑声飘出海棠苑,飘出恒亲王府,飘进了刚从宫里回来的宫玥耳朵里。</p> 从户部加班回来的宫玥,一进海棠苑,看到的就是在落英缤纷的海棠树上,一对璧人凌空飞舞、衣袂纠缠、其乐融融的画面。</p> 飞舞的海棠叶掉落在他乌黑的发上,翠绿的颜色被映衬得愈加苍翠欲滴。</p> 宫玥盯着空中的两人,眸光忽明忽暗,晦暗不明,清泉般的眸子里涌出一抹黑色,深悠悠又黑幽幽。</p> “沉鱼,衣服友情价提高百分之百。”宫玥黑着脸吩咐道,看来,阵法也要重新升级了。</p> 宫玥伸手接住飘落的一片海棠叶,手一翻,一道绿光直冲宫青临扶在白苒腰上的手而去。</p> “嗤。”宫青临右手手臂一阵剧痛,不得不松开了白苒的腰。白苒瞬间就要从空中掉落。</p> 宫玥飞身而上,在宫青临的左手即将捞住她的时候,宫玥手对白苒轻轻一揽,就把人圈在了自己臂弯里。随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p> “书房,学习掌家去。”宫玥动怒了,黑着脸。</p> 白苒正玩得兴起,被强行打断,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去了书房。</p> “沉鱼,关门,定王殿下和狗不得入内。”宫玥对沉鱼冷冷道。</p> 绿色的海棠叶又飞来一片,掉落在宫青临的头上。院子里宫青临一人在风中凌乱,良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p> 等白苒跟着宫玥进了书房,沉鱼随即把书房门拉上了,略微踌躇了一下,转身离开了。</p> 书房内,宫玥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书桌后,自顾自地看起了书。</p> 白苒寻思着,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不理人,自己也没干啥坏事啊。难道他喜欢她?吃醋了?</p> 本来嘛,他长那么好看,最近待自己似乎还是挺好的,她好歹也是个身心健康的少女,偶尔会多想也人之常情,可这也不对啊,这人昨天才狠狠表达了一次对她没企图呢。搞得好像她很自作多情一样,特没面子。</p> “玥,亲爱的玥,你下班了?”房间里的低气压让她心里发怵,开始没话找话说。</p> 宫玥充耳不闻,继续看他的书。</p> “那,今天下午还学掌家吗?”白苒问得小心翼翼。</p> “你还知道你是来学掌家的?”宫玥这才撇了她一眼,仍然冷着一张脸。</p> “你不是加班了嘛,我还能无师自通自学啊。”白苒抬眼偷偷看他,小声嘀咕道。</p> “这书房里这么多书,你不知道自己看?就闲得去糟蹋我那满院子海棠?”宫玥声音带着一丝愠怒。</p> “过来,写我的名字。”宫玥起身离开座位,看着白苒,示意她坐过去。</p> “不是学习掌家吗?干嘛要写你名字。”白苒不解地问。</p> “自然是看你不学无术,猜你的字也让人不忍目睹。连字都写不好,还掌家?”宫玥看起有点不耐烦。</p> “唔,好吧。”白苒意外地没有怼回去,乖乖地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宫玥两个字。写完,自己也觉得有点惨不忍睹。</p> 虽然现代学校有书法课,但是搞得定微积分,搞得定奥赛物理,背得了唐诗宋词的白苒,却和书法课有仇一样,钢笔字就勉勉强强。</p> 毛笔字则让书法老师都泪流满面,彻底放弃了她。这古代就这点不好,没有钢笔铅笔,书写全部用毛笔。改天一定要弄个简易版钢笔用用。</p> 看着白苒写下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体,宫玥意外地怔了怔,脸皮抽了抽。抬头抚了抚额头,无奈俯身,拿过她手里的笔。</p> “看好了,笨蛋,写字要这样写。”</p> 宫玥信手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p> 白苒一看,乖乖,这字迹风骨凝润,笔走龙蛇,勾画匀称,该重的地方重,该轻的地方轻,明明是张扬绝顶的好字,却是偏偏看不出丝毫张扬之气,有的只是内敛沉静。</p> 宫玥信心满满地带着她的手开始教,当第一个字出来的时候,他额头跳了跳,神色一言难尽。这女人甚是厉害啊,不知道如何配合,胡乱跟,结果把他也直接带沟里了。宫玥盯着自己手下的成品,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水平产生了怀疑。</p> 深吸了口气,压下额头的突突跳。宫玥靠近了点,额头压在她的肩上,修长白皙的大手覆盖住她同样白皙的芊芊小手,当起了书法老师。</p> 自觉羞愧的白苒,虚心听取宫老师的教诲,认认真真地学起了写字。</p> 宫玥握着她的手,只觉包裹的小手软若无骨,皮肤滑腻,葱玉般的指尖泛着微微的红色,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总想着去碰一碰。</p> 额头靠在她的肩上,鼻端传来阵阵属于少女特有的幽香,眼神扫到她露在衣服外的一段白皙颈脖,一缕发丝缀在那里。</p> 宫玥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乱了,心跳开始加速。屋里的温度似乎上升了几度,有点难受的感觉。想放开,似乎又欲罢不能。</p> “起来,本王站累了。要坐下教。”宫玥鬼使神差地冲白苒道。</p> “哦。”白苒乖乖地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了尊敬的宫老师。</p> 宫玥一坐下,把白苒一拉,下一瞬,白苒就坐在了他腿上。</p> “你干啥?”白苒惊得一个激灵,一下子蹦了起来。</p> “你不坐下,本王怎么教你。”宫玥说的一本正经,脸色淡定,语气自然。</p> “瞧你那点胆子,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就你这小身板,要啥没啥。别整天惦记本王的美色。”宫玥一脸鄙夷地看着白苒。</p> 好吧,又自作多情了。白苒恨恨地想。</p> “今天不写上五十遍,不下课。”宫玥轻轻一拉,白苒就跌坐在了他怀里。</p> 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里的云雾。</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七章 乖,表现不错 第三日,仍然是沉鱼来接的白苒去恒亲王府。</p> 这古代上班还挺忙嘛,最好来个996,这样自己就可以每天去他家打个卡,睡个觉就完成任务了。白苒乐呵呵地幻想着。</p> 到了海棠苑,因为昨了,如果他晚回,就让她自己在书房看书等她。所以白苒在院里把闭月羞花再度挨个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后,才磨磨蹭蹭地去了书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p> 可怜的羞花不得不接受这无耻的眼光凌虐,痛不欲生。闭月则乐滋滋地想,小姐果然有眼光,也欣赏我这绣了白月光的衣服呢。</p> 沉鱼?白苒没好意思看人家,人一好好少年,不忍心去摧残。</p> 宫玥书房的藏书让白苒再次叹为观止,从这个时代的“四库全书诸子百家”到茶楼里的画本子都有,甚至还找到了一本疑似古代版小言的东西。</p> 这书房里该不会连某宫图都有吧,她暗戳戳地想。</p> 虽没谈过恋爱,但生在信息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身边又有箐箐的耳濡目染,还有黄段子满天飞的某室友的熏陶,即使没吃过猪肉的白苒,理论上还是见过很多猪走路的。</p> 书,是白苒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喜欢看的,不知不觉,她就沉浸在了书的世界里。</p> 海棠苑里,宫青临施施然飘了进来。</p> 宫玥可能忘记了修改阵法机关,这次的宫青临终于一身光鲜体面地到了海棠苑。</p> 他不禁捂了捂衣袋里的银票,真好,又省了一笔。</p> “定王殿下您来了,主子不在家。”沉鱼向前对他行礼。</p> “谁问你家主子了?小丫头在哪里?”宫青临对沉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p> “回殿下,主子说了,让林小姐自己在书房看法,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否则乱棍打出。”沉鱼对宫青临一板一眼地回道。</p> 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影一晃,面前早已没了定王殿下。</p> 沉鱼对书房的方向看了看,淡定地走了。主子,属下话已传到,定王殿下是拦不住的,你加油吧。沉鱼心里道。</p> “小丫头,出来,陪本王玩。”宫青临掠进书房,大刺刺地坐在旁边的软塌上。</p> “不行,宫玥说了,他没回来,我得自己看书。”白苒拒绝道,没来由的,她就有点怵宫玥生气。</p> “本王替你保密就好了。”定王殿下信誓旦旦地保证。</p> “还是不了。”白苒犹豫了一下,拒绝了。还是别惹宫玥生气了,自己好多把柄在他手上了,万一他真不高兴,自己就有点惨了。</p> “我说小丫头,你有没有点骨气啊,你要把他摁地上狠狠摩擦的豪气去哪里了?放心了,这几天他天黑前都回不来的,幽州那边闹瘟疫,户部的人正忙得脚不沾地呢。”宫青临继续游说道。</p> 白苒又纠结了一会了:“好吧,你确定他天黑前不会回来?”</p> “确定确定,一百个确定。”宫青临恨不得把她那张小脸给揪起来摇醒。看到她对宫玥那人像老鼠遇到猫一样,心里就特么不爽,恨铁不成钢啊。</p> 白苒跟着宫青临出了书房,到了院里。</p> “小丫头,会下棋吗?陪我下盘棋怎么样?”宫玥扬眉询问到。</p> “唔,会一点。”白苒这批零零后,到确实人人都会点琴棋书画。只是她只是当兴趣学学,水平也就只有那样。</p> “把你家主子那苍山灵玉棋拿出来。”宫青临冲沉鱼道。宫玥这厮,也不知道哪里得了这样一幅好棋,他每次来,想看看,那人都宝贝似得不肯给他下。</p> “嗯,快去拿啊。”白苒看沉鱼一幅犹豫的样子,开始催促。</p> 沉鱼看了看她,垂眼,然后转身回屋,拿了棋出来。</p> “啧啧,果然是稀品。”宫青临摸着棋子儿,由衷赞道。</p> 不识货的白苒看了两眼,不都是棋吗?有区别吗?</p> 二人开始一来一回地厮杀起来。</p> 片刻,白苒的黑子就被白子儿吃得没剩下几颗,被宫青临虐得体无完肤。</p> 看来琴棋书画果真不能和古人比啊,那简直是自取其辱好不好。这定王殿下和宫玥两人,都不是人,都是大神啊。</p> 白苒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和大神下棋。</p> 一局下完,白苒再也不肯继续下了,不是输不起,是根本不是一个维度,连说输的资格都没有嘛。</p> 得弄个古人不擅长的游戏来虐虐这些古人。麻将?一时半会做不出来,扑克牌?这个可以,简单好弄。</p> 想着,白苒就唤来沉鱼,吩咐沉鱼拿来一些材质稍厚的纸,做成五十四张大小一样的纸片。</p> 宫青临看她在有些纸片上画了一个桃心,有些画的一朵梅花,有些画的一个方形。还标记了一些“一二三四五......”这样的记号。</p> “小丫头,你这是要弄什么新鲜的纸片游戏来玩?”宫青临问,这个时空还不流行纸牌游戏,所以宫青临还没见过纸牌。</p> “理解力满分~嗯,这是塞外那边流行的一种纸牌游戏。”白苒一边画着牌,一边给他讲解着扑克牌的几种玩法和规则。</p> 不一会儿,白苒终于将牌画完了。看了看,两个人如果打牌,这没法打啊,对对方的牌都一清二楚。</p> 想了想,她让沉鱼去把羞花闭月也叫了过来,准备打升级游戏。还给游戏设置了奖惩条例,输了的要么给银子,要么在脸上贴纸条。</p> 闭月一脸兴奋地立马同意,羞花则宁死不从。</p> “本王让玩就玩,赶紧坐下。”宫青临对羞花怒道。</p> 迫于殿下淫威的羞花只好委委屈屈坐了下来,谁让打不过他呢,骨气?那是个啥东西?</p> 于是,海棠苑赌场正式开业。</p> 白苒、宫青临、羞花和闭月一起玩。沉鱼做服务员端茶倒水,并兼职海棠苑赌场的纪律员,监督是否有人作弊违规。</p> 白苒和宫青临一组,羞花闭月一组。可怜的美人队,哪里能是定王殿下和白苒的对手。</p> 没多久,羞花的脑门上鼻子上贴满了纸条,遮住了那张故作深沉的脸,看起到反而有点少年郎的姿态了。而闭月则选择贴在两边耳朵上,他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辱没了自己的颜值。</p> 这定王殿下简直不是人,白苒暗叹,第一次玩纸牌,自己就简简单单地给他说了下规则,这人就似乎不需要练习就掌握了各种白苒和室友经过长年奋战来的战斗技巧,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把美人组杀得片甲不留。</p> 大神,果然学啥都能学到高精尖。</p> 宫青临本想务必玩到宫玥回来再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还得回去给老娘熹贵妃叙话的任务,赶紧起身急匆匆地走了。</p> 匆匆赶回来的宫玥到海棠苑时候,看到的就是白苒在书房里规规矩矩地读书。</p> “乖,表现不错。”宫玥摸了摸她那毛茸茸的头,奖励了个摸头杀。</p> “金主爸爸,哦不,亲爱的,你回来了,辛苦了。”心虚的白苒狗腿地离开座位,把椅子拉了拉,给宫玥做了个“大人你请坐,请上座。”的手势。</p> 心情愉悦的宫玥大人欣然坐下,把她拉过来,开始了新一轮的书法课教学。</p> 书房外的沉鱼,一脸便秘,欲言又止。</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八章 大家一起斗地主 第四日,羞花闭月又在定王殿下的淫*威下半推半就地打了一下午双扣升级。</p> 沉鱼开始神色纠结。</p> 第五日,羞花闭月主动地和定王殿下林大小姐打了一下午的四人版斗地主。</p> 沉鱼的神色越来越纠结。</p> 第六日,宫玥终于处理好户部的事务,日暮时分,回到海棠苑。</p>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羞花闭月头上顶满了小纸条,白苒面前还堆了一些银子,定王殿下春风得意。</p> 大家玩得太兴起,都没注意到宫玥何时站在了身后,站了多久。</p> 只有宫青临在宫玥踏入院子的瞬间,脸上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一闪而过。</p> “咳咳。”</p> 不忍心的沉鱼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忘乎所以的某几人。</p> “主...”羞花闭月正对院门而坐,一抬头,脸色一变,吓得手上的牌都掉了,半天诺不出完整的话。</p> “羞花,闭月,你们干嘛,赶紧出牌啊,瞧这老鼠见猫的表情,就好像宫玥那黑心的回来了似的。”白苒背对院门,看不到背后的情景,使劲催促羞花闭月出牌。</p> “主...子。”羞花的话总算说完整了。</p> “啥?”白苒一个激灵,转头一看,傻眼了。</p> 宫玥正定定看着她,脸上神色不明,却让她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前奏感。</p> 宫青临的笑意越发明显。</p> 怔了仅仅两秒,她迅速反应过来。起立,转身,飞扑到宫玥身边,“亲爱的,你回来了。”随即给了他一个热情满满的拥抱。</p> 刚想发作的宫玥表情一滞,正欲出口的话一下子就给忘记了。只感觉扑到身上的身体柔柔软软的。</p> 宫青临的笑意则一下子僵在嘴角。</p> “来来来,亲爱的,我教你玩个新游戏。”白苒拉着宫玥的手,趁机把他拉了过来,闭月羞花迅速地让出了座位。</p> “你们刚才就在玩这个?”宫玥面无表情。</p> “对啊,定王殿下好厉害的呢,来来来,帮我打败他。”白苒到是真的想看看她家金主和定王殿下谁更厉害。哦,不,其实人家定王殿下也是她的金主呢。</p> 宫青临端坐凳子上不动,对宫玥一挑眉,挑衅味十足。</p> “你,和定王一组,我和她一组。”宫玥命令沉鱼。</p> “是,主子。”沉鱼对主子一躬身,坐在了定王殿下的对面,当了几天赌场监工的他,这几天早已对规则烂熟于心了。</p> 其实他手痒了几天了,也很想实战一下的。</p> 白苒给宫玥也介绍了一遍双扣的规则,双方就正式开始了对弈。</p> 第一局,宫玥白苒以微弱的差距输给了定王和沉鱼。</p> 第二局,宫玥白苒险胜。</p> 后来,宫玥白苒几乎每次都赢,宫玥再次刷新了白苒对大神的认识。以为定王殿下够天才了,没想到还有个比定王还略胜一筹的王者。</p> “亲爱的,你真是太牛了。”白苒兴奋地喊道。</p> 宫玥冲宫青临挑了挑眉,笑容绽绽。</p> “我说宫玥,有本事拿你那宝贝棋子来,咱两对弈一局。小丫头,别总像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宫青临不满道。</p> “沉鱼,拿棋。”宫玥扫了一眼宫青临,那不屑的眼神看得宫青临想跳起来和他当场打起来。</p> 此时,天色已晚,羞花便在旁掌了灯。</p> 白苒想象的火花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p> 宫玥和宫青临两人今天都穿了月牙白的宽松袍子,两个样貌同样出色的男子,安静优雅地坐在那里,思索着,两双同样修长的手各执白子黑子你来我往,拈起和落下的动作都如此优雅。</p> 海棠树下,清风徐来,海棠花瓣飞舞,两个嫡仙般的男子相对而坐,眉目如画。</p> 烛火飘摇,光晕弥散,映得人面半阴暗半昏黄,这样的场景,换若他人,定然有一种诡异色彩,然而生是因这两人太过优美,生生就多了一种岁月感。</p> 这让白苒有种错觉,似乎走进了一副古画漫卷,时光都仿佛停滞,沉香弥漫,让人沉溺其中,许久走不出来。</p> 恍惚间,白苒觉得这画面似乎好熟悉,熟悉得就好像自己曾这样看过千万遍。</p> 白苒坐在宫玥对面,托住腮,痴痴地看着这一古画漫卷,随后,目光落在宫玥脸上许久未曾移开。</p> ......</p> “我说宫玥,那埋了十年的桃花醉该拿出来了吧。”一个张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p> 看呆了的白苒都没有意识到啥时候棋局已定。听到宫青临的话,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脑袋。</p> “谁赢了啊?”她后知后觉地问。</p> “嗤,小丫头,你看不出来吗?本王赢了,他的桃花醉必须拿出来了。”宫青临惦记那桃花醉好久了,可惜宫玥这人小气得很,硬是不拿出来。前年说啥时候能下棋赢了他,就拿一壶来喝的。</p> 不过宫青临有点不解,自己以前每次都胜不了他,这次怎么就胜了呢。</p> 啊?白苒倒挺意外的,还以为宫玥能赢呢。不过看他那神色,似乎没有半点不悦。</p> “闭月,去拿一坛桃花醉过来。”宫玥淡淡吩咐,心里却起了波澜。</p> 这一局,本可以轻松败掉他,却无端端地被旁边的她的身影和那痴看着自己的神色给搅乱了心神,一恍惚间,就失了势,被他抢了先。也罢,这酒,本来也......</p> 桃花醉?名字听起来就好美哦。白苒也想尝尝,在现代,自己只喝过甜酒,说起来挺丢人的。</p> “我可以喝吗?”她盯着宫玥,弱弱地问。</p> “当然可以,小丫头。”宫青临理所当然。</p> 宫玥看了看白苒祈盼的小眼神,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别贪杯,喝醉了我可不管你。”</p> “放心,有本王在。”宫青临拍拍白苒的肩,随后感受到一股冷冷地目光射了过来,盯在他那手上。</p> 算了,看在有桃花醉的份上,他本来打算再加拍两下的手,缩了回去。</p> 宫青临看看宫玥,又看看白苒,唇边浮起一丝若有若无意味不明的笑意。</p> 啧啧,宫玥不会是真喜欢上这丫头了吧。不过这小丫头其实也很合本王性子呢。</p> 宫玥拿过杯子,给白苒臻了小半杯,“少喝点,这酒后劲足。”</p> 一阵醇馥幽郁的酒香扑面而来,闻着就让人好想尝一尝。记忆里,小时候偷偷尝了外公的五粮液一口,对从未喝过白酒的她来说,那简直就是辛辣刺口,连连吐舌,以后再也不敢尝白酒。</p> 白苒浅浅尝了一口,想象里的辛辣并没有如期到来,反而是带着清幽,入口绵,落口甜,回味悠长,连不懂酒不喝酒的白苒,也迷恋起来这种味道。</p> “宫玥,你好啊,这么好的酒,你就舍得藏着,不给本王喝。”宫青临喝了一口了后,对宫玥抱怨道。</p> 不知不觉,白苒就把小半杯酒给喝光了。摇晃着宫玥的手臂,要求给她加一杯。</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三十九章 你和我抢女人 “不行,都告诉你了这酒后劲太足。”宫玥毫不犹豫就拒绝。</p> “别,亲爱的,我以前可是喝遍X大第一高手,你信不信,我一人喝趴我宿舍四个同学,不会醉的。”为了骗酒喝,白苒开始无耻地吹牛。</p> “我说宫玥,别这么小气,赶紧给我家小丫头满上。”宫青临给她助阵。</p> 白苒偷偷给他递了一个够义气的眼神。</p> 宫玥狠狠地盯了宫青临一眼,啥叫你家的?</p> 再看看白苒,有些无语。这女人,她那点伎俩他一看就清楚,看她喝半杯都已经走在半醉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还想再喝。</p> 宫玥心里对白苒吹的牛那是一清二楚的,这宫青临跟着捣什么乱,真是越看他越不顺眼。</p> 正想干脆拒绝这女人再来一杯的要求,看着她已经有点迷糊的双眼和宫青临那带着挑衅甚是碍眼的样子。</p> 宫玥垂睫,须臾,抬起眼皮,对白苒温柔一笑,“好的,给苒苒喝。”</p> 随即给她满上一大杯。</p> “对了,小丫头,啥X大,啥宿舍同学,你说话怎老这么奇奇怪怪。”宫青临才反应过来白苒的话。</p> 宫玥递过一杯桃花醉,堵住了宫青临的嘴。</p> ......</p> 不知何时,月色挂上了柳梢头。</p> 海棠树下,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p> 白苒小脸早已染上三月桃花之嫣红,本就软糯的声音,变得更加呢喃娇嗔,神志也开始迷迷糊糊起来。</p> 宫玥和宫青临也有了八分醉意。</p> 看着白苒红扑扑的脸蛋儿,宫玥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而她那双唇因为喝酒,此时透着娇艳欲滴的嫣红,像颗熟透了的红樱桃,让他突然好想尝一尝的感觉。</p> “小丫头,你好可爱,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宫青临看着白苒的脑袋歪歪斜斜地靠在石桌上,也伸出手,想去扯她的脸蛋。</p> 手还没碰到脸蛋,宫玥就啪地一声打了过去,疼得他嗷的一叫。</p> “宫玥,你又犯啥病啊?”宫青临怒道。</p> “男女授受不亲,你贵为皇子,难道不知?也不怕丢了你爹的脸。”宫玥横了他一眼。</p> 宫青临:“……”</p> 这刚才是谁去摸小丫头脸的?还捏了又捏。</p> “宫玥,要点脸,你也是皇室子弟。”</p> “纠正,我只是皇帝侄儿。就算丢了你皇室的脸,那也是丢你家的,关本王啥事。”</p> “我就捏,小丫头又不是你家的。”宫青临不想和他斗嘴了,和这毒舌斗嘴,他从来就没赢过好不好。手直接往白苒脸上捏去。</p> “进了我家的门,自然就是我家的。”宫玥淡定地看宫青临一眼,啪一下又打掉他的手。</p> “宫玥,你还要不要点脸啊?啥叫你家的?我呸,本王哪只眼睛看到她进你家门了?八字都没一撇。”</p> “你哪只眼睛都看到了,喏,海棠苑的大门不就在那里嘛。当然是进了我家的门。”宫玥瞟了瞟他那海棠苑院子的大门。</p> “你…你…,你这算哪门子门。”宫青临堵得心口梗了又梗。</p> “怎的,不服气?她进了你定王府的大门没?没有就闭嘴。”宫玥伸手拿走宫青临面前还剩半杯酒的酒杯。</p> “我说你抢我酒杯干啥!”宫青临又急又怒。</p> “本王看你不爽,突然不想给你这白眼狼喝了。”</p> “别,我好歹是你弟呢。至于嘛。”宫青临抢酒杯。</p> “堂的。”宫玥拍开他的手。</p> “堂弟也是弟弟,拿来。”宫青临站了起来,一副再不给就打架的气势。</p> 宫玥笑笑,把酒杯还给了他。</p> 恨恨地瞪了宫玥一眼,宫青临端起酒杯,咕的把剩下的半杯酒一口给喝了,暴殄了这天物。</p> “宫玥,你从小就这么小气巴拉的。”宫青临开始控诉。</p> “切,是谁从小就和我作对,我喜欢的东西,你全部要抢。”宫玥嗤之以鼻。</p> “你要不要脸啊,从小到大,你黑了小爷多少银票,那老啃族牛鼻子每次来搜刮,你都耍手段,搞得最后被搜刮的总是我。说说,你到底黑了我多少银票。”宫青临越说越生气。</p> “你给我谈银子是吗?你说说这些年,爷给你挡了多少来自你家几个亲兄弟的明枪暗箭阴谋诡计,给你解决了多少麻烦。要不是我,你早被发配到边疆去了。</p> 你上次重伤昏迷回帝京,要不是我派人暗中护送你,你在半路就被你那亲大哥搞死了。算算啊,你还欠我五十万两黄金。啥时候还?”宫玥开始细数宫青临欠了哪些未偿的债务。</p> “我呸,你三岁那年,要不是小爷求师傅救你,你早就死了。不死你也早成了蹶子了。要不是小爷,你四岁在宫里那年就被他们搞死了。要不是我,茹贵妃那里你就...”宫青临突然住了口。</p> 沉鱼悄悄地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不太敢肆意。</p> 迷迷糊糊的白苒只听到两个王爷像两个小孩吵架一样互相怼来怼去,听到了好像是他们的过去有剪不断理还短的错综复杂的关系,脑袋越来越沉,咚的一下,脑袋一歪,靠在桌上睡着了。</p> “你还和我抢女人。”宫青临继续控诉。</p> “你现在也和我抢女人。”宫玥脱口而出。</p> “你和她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有婚书吗?没有是吧,那凭啥是我抢你的,为啥不是你抢小爷的。”宫青临不服气。</p> “没有,但迟早会有,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你别抢。我的啥你都可以抢,唯独这个女人,爷不让你抢。”</p> “我偏......”宫青临脑袋也越来越沉,咚的一声,也靠桌子上睡着了。</p> 宫玥甩了甩也有点迷糊的脑袋。</p> “送定王殿下回府。”他对羞花吩咐道。</p> 羞花应了声,抗起定王殿下穿透夜色而去,动作熟练。</p> 宫玥看了早已醉得不醒人事的白苒一眼,走过去,弯腰,抱起她。</p> “给忠亲王府传个信,就说大小姐脚扭了,不方便每日来回。暂住恒亲王府客房几日。让老王爷不必担心。玥自会照顾好她。”宫玥回头对沉鱼吩咐道,话闭,抱着白苒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p> 沉鱼:“......”</p> 看着主子的背影,沉鱼半响说不出话来。</p> 不过主子和林小姐在桃花苑都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少回了,多一次不多吧。沉鱼想了想,起身往忠亲王府而去。</p> 到了忠亲王府,沉鱼斟酌着把主子的意思给老王爷禀明,不等老王爷反应,就称主子还等着自己拿跌打损伤的药物回去,就不打扰老王爷了,匆匆离去。</p> 笑话,留下来多一分钟,就会被老王爷审问的。老王爷还是自己去审问主子和林小姐吧。</p> 收到消息的老王爷脸色阴晴不定,半响,对暗处一招手:“谙歌,去恒亲王府一趟,务必搞清楚玥小王爷和大小姐在搞啥。”</p> “是,王爷。”谙歌领命而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章 究竟谁白嫖了谁的初吻? 谙歌到了恒亲王府,轻而易举地穿过前院,进入了海棠林。他没料到的是,自己在海棠林里折腾了一夜,也没走出海棠林,最后,还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飞鸟在他身后一惊,他才能退出海棠林。</p> 谙歌心里也明白,凭自己是走不出海棠林的,这鸟也不是巧合来的,如若无人故意放过自己,自己今夜就会折在这片林子里。想到此,他心里一阵后怕,背心湿透。</p> 玥小王爷,果然传言不虚。</p> 谙歌回去给老王爷禀明情况后,老王爷气得胡子飞起,从此,老王爷,再也没派人来恒亲王府打听情况。</p> “派个人,去宫里问问李嬷嬷是否最近一直在恒亲王府教导下人掌家?”老王爷又对老管家吩咐道。</p> 后来,从宫里传回的消息证实李嬷嬷确实在王府教授掌家知识,每天都悉心教导着白苒小姐,还恭喜王爷,说白苒小姐天资聪慧,一点就通呢。</p> 老王爷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半颗下来,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p> “废物,连个院子都进不去,白养你们吃饭了。”老王爷骂道。</p> 谙歌躬身立着,不敢回话。</p> ......</p> 宫玥抱着白苒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走到床前,把她放在了床上,替她脱掉靴子,盖上锦被。</p> 看着她粉粉嫩嫩的小脸因为醉酒而染上的嫣红,忍不住伸手贴了一下她滚烫的脸颊。</p> “小傻子,一杯就倒,还大言不惭喝不醉。”宫玥蹙了蹙眉,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宠溺。随后躺在旁边的软塌上,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p> “主子,醒酒汤备好了。”沉鱼轻叩房门。</p> “端进来。”宫玥应道。</p> 沉鱼把醒酒汤端进来,放在了小几上,退下,关门的时候偷偷扫了扫床上的林大小姐一眼。</p> 主子从小性格冷漠疏离,除了定王殿下,都没人进得了这海棠苑,这林大小姐,主子不仅带她进了海棠苑,还让她住在了自己床上。</p> 羞花则望着主子的房间,暗戳戳地想,就是不知道主子打算啥时候让林大小姐睡了自己呢。</p> 说起来真是说不出口呢,咱主子二十岁还是老光棍,不仅是老光棍,连女子的手都没碰过。</p> 还以为主子要和定王殿下一对老光棍对到骚到老呢。有段时间,一直坚定不移力挺自己主子绝对没问题的他,都有点动摇了,甚至偷偷猜疑主子是不是真的身体有啥缺陷呢。</p> 宫玥把醒酒汤吹了吹,又吹了吹,就是迟迟不肯动手去给白苒喂上,风眸里目光微闪,忽明忽暗。</p> “冷了,对胃不好,还是别喝了。”宫玥心安理得地放下了汤勺。</p> “咚。”房间里有啥东西落地的声音。</p> 宫玥抬头看去,脸黑了黑,抚额,这女人睡觉也不老实,从床上掉了下来。</p> 走过去,一把抱起跌在地上还在睡的某女人,重新塞回被子里。</p> 刚走回软塌,拿起一本书准备看的时候,又是咚的一声,这回,白苒连人带被子给滚了下来。</p> 嘴角抽了抽的宫玥,深吸一口气,起身,再次抱起某女人,塞回了床上。</p> 被塞回床上的白苒,蹭的,一脚踢掉了被子。</p> 宫玥再次抚了抚额头,在床头驻立几秒后,叹息一声。弯腰抱起她,把她往床靠里的位置一放,自己也脱了鞋袜,和身上了床,拉过锦被,盖住了自己和她。</p> 喝了桃花醉的宫玥,此时头脑也昏昏沉沉,深吸一口气,闭眼,准备小憩一会。</p> 身边是温润柔滑的少女,耳边是少女浅浅的呼吸,鼻端充盈着少女特有的淡淡幽香,昏沉沉的脑袋,此时似乎怎么也入睡不了。</p> 白苒一个翻身,半个身子压在了宫玥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也耸了过来,靠在他胸膛上,还蹭了蹭,似乎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p> 敢情是拿他当了抱枕?宫玥的身子僵了僵,一动不动。</p> 垂眼,少女白皙光滑的额头就在下巴下,小脸微仰,红嘟嘟的嘴唇泛着湿润晶莹的光泽,让人想起那刚采摘下来,还滴着晨露的红樱桃,仿佛在邀人采撷。</p> 他看着看着,忽然很想很想去尝尝这颗樱桃有多甜美。</p> 睡梦里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小的舌头突然舔了一下樱唇,对此时的宫玥来说,无异于无声的邀请。他的眸光忽地变得幽深,眸底暗潮涌动,清泉般的眸子有什么东西在聚集。</p> 宫玥眸光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清凉的唇瓣缓慢却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氤氲润泽的唇瓣。</p> 两片唇瓣相碰的瞬间,宫玥一阵颤栗,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冬日里,浪漫的山花瞬间席卷了整个河岸,开满了他的整个心田。</p> 宫玥轻碰着她的唇,又怕把她弄醒了吓跑了。</p> 艰难的,终于还是从她唇上移了开来。叹了口气,闭上眼,调整着自己已然紊乱的呼吸。</p> 良久,终于平息了呼吸的宫玥盯着身边的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女人,眸光浮浮沉沉。</p> “死丫头,不管你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既然招惹了我,就别想再丢下本王了。想对本王始乱终弃,门都没有,我连初吻都给了你。”宫玥低头看着白苒,有些咬牙切齿般。</p> 白嫖了人宫玥初吻的白苒,此时正做着美梦呢。</p> 梦里的她,正和箐箐一起喝着桃花醉。两人满面桃花,叙说着来到异世的境遇。</p> 桃花醉真是醉人啊,觉得脸蛋好热,脑袋昏昏沉沉,突然,一股清冽般的香气在鼻端弥漫,随即一冰凉的什么东西贴了过来。</p> “哇,好舒服。”白苒觉得这东西就像清凉的薄荷叶一样,让人瞬间心神宁静而舒服。</p> 随即她抱住了一个大抱枕,温暖舒适。让她忍不住抱住蹭了又蹭。</p> 可是突然之间,薄荷糖不见了,大抱枕也没那么温暖了。着急的白苒,抬手就往前一抓。</p> ……</p> 眼神刚恢复清明的宫玥,身体蓦地一僵,一股红晕迅速布满了整张脸。白苒的手……</p> 清澈如泉的眸底又开始暗潮涌动,只是这次波涛汹涌,波涛迅速席卷一双漆黑的眸子。</p> 轰隆隆的一声,宫玥觉得脑袋快要失去了思考能力,心跳如鼓。</p> 始作俑者白苒还在舒服地蹭来蹭去。</p> “别动。”</p> 宫玥低吼道,声音低沉沙哑……</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一章 主子为啥背对我? 宫玥伸手捉住白苒不安分的小手,锦被下,他的手微微发抖,白玉肌肤泛着粉红。</p> 他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似要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吃痛的白苒无意识地嗯了一声。</p> 这声音似乎刺激了宫玥,他瞬间觉得自己似乎要爆炸了,自制力已处在崩溃的边缘。</p> 脑海里那残留的一丝理智,让宫玥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更进一步,掰开白苒的某只手,吃力地推开她,随即指尖在她的翳风穴和风池穴之间轻轻一点,白苒就安静地睡了过去。</p> 下一瞬宫玥已起身离开了床,飘出房间。</p> “主子。”</p> 守在房门外的闭月沉鱼一愣,眼神不由自主朝房间看去,不过主子随手就关了门,隔绝了他们那好奇的目光。</p> “本王要沐浴。”宫玥背对护卫,语气淡定地吩咐,只是那一双暗潮倾吞的眸子出卖了他表面的平静。</p> 声音也比平常低沉暗哑了许多。</p> “哦,冷水,浴桶搬去书房。”宫玥补充道。</p> 沉鱼看着主子背对自己的身影,眼神不由有些古怪,嘴角突然忍不住地扯了扯,随后强行忍住,低下头看地面。</p> 闭月觉得一头雾水,这四月天,天气也还没热起来,主子怎么要冷水沐浴。还有,平时不都直接在房间里沐浴嘛,这怎么要去书房?</p> 还有,主子为啥背对着他们?</p> 他随即看向沉鱼,用眼神询问着他。</p> 沉鱼扫了闭月一眼,露出一副看白痴的神色,一言不发,转身就去准备了。</p> 闭月一噎,也飞身跟上。</p> 在冷水里泡了半个时辰的宫玥,终于压下身体里的那股躁动,眼色再次恢复清明,垂着眼皮,靠在浴桶里,脸色凝重地思索着。</p> 宫里那位,是不会允许恒亲王府长久留存下去的,这是他心里的刺,无时无刻不在想拔掉,只是一时半会还有忌惮。至于恒亲王府和忠亲王府联姻?呵呵,相信那位会有百般阻扰。</p> 沉鱼派了无数人去林白苒坠落的山崖查过,奇怪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p> 白苒的来历,他一开始也让沉鱼查过,一无所获,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后来,他就不再查了,她如果愿意,会告诉自己的吧。她的真实身份,迟早也会有曝光的一天。</p> 自己以前的计划里,没有她。从今以后,他的未来,会添加一个她。</p> 现在的准备还远远不够啊!宫玥从水里站了起来。</p> 沉鱼麻利地拿过换洗衣物,为主子批上。主子从三岁那年,就不再和人亲近,伺候的下人统统撵去了前院,这海棠苑里,只有护卫和他,所以主子的衣食住行,都是护卫在安排。也难怪羞花一个少年,生生长成了老爹脸。</p> “落雁那边进行得怎样了?”宫玥穿好衣服,低声问道。</p> “回主子,土阁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沉鱼沉声答到。</p> “宫里在找的那两样东西呢?”宫玥抬头看了看房间的方向,眸子里一片深邃。</p> “回主子,宫里当年丢的那东西,宫里以及水阁追查多年,却都一直查不出具体在哪里,只是有线索似乎指向就在帝京城里。</p> 而宫里追查的“宝藏密匙”,一直下落不明,奇怪的是,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似乎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一般。”沉鱼躬身答道。</p> “继续查。”宫玥面色少见的凝重,转身出了书房。</p> 沉鱼看着主子又进了房间,不禁想,今晚咱还能睡吗?主子是不是还需要沐浴呢?</p> 宫玥进了房间,看着沉睡的白苒良久,给她理了理被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这样乖乖地睡就对了。”随即走到窗边软塌旁,躺上去,阖了眼。</p> 夜色已深,房间里一人呼吸浅浅,睡得香甜。</p> 一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起身,掌灯,烛火映照在窗楞上,飘忽了一个晚上。</p> 厢房里的沉鱼,总提摸着会不会被突然叫起来给主子伺候沐浴。结果,也失眠了一个晚上。</p> 第二日,宫玥顶着黑眼圈去了户部,沉鱼顶着黑眼圈处理着水阁的大小事务。还得时不时盯着主子的房间。</p> 那林大小姐,估计昨日桃花醉喝多了,睡了一个晚上还不够,这快到中午都没醒。</p> 中午,定王殿下来了,结果林小姐还没醒。</p> 沉鱼顶着一对熊猫眼,瞟了瞟主子的房间,看了看英姿焕发的定王殿下,纠结了一会,给定王殿下报告主子去户部了,林大小姐今天和林家三小姐有约出去买女孩子的东西去了。所以今天请假没有来海棠苑。</p> 定王殿下狐疑地盯着沉鱼的黑眼圈半响,径直到院里到处转了一圈儿,果然没看到白苒的影子,想了想,进了书房,看看也没有。</p> 难道今天真有事?</p> 定王殿下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宫玥的房间外,正要理所当然地推门进去。</p> 沉鱼迅疾地挡在房间门口,“殿下,主子说了,定王殿下和谁不准入内,如强行入内,乱棍打出,再收取黄金一千两。”沉鱼一板一眼地说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p> “你!”宫青临心口一堵,横了沉鱼一眼。</p> “宫玥那黑心的,不知道藏了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本王还不稀罕看你这破房间啦。”宫青临拂袖,往院里走去。</p> “主子有令,属下不得不从,还请殿下谅解。殿下是否要坐下喝杯云山雨雾茶?五百两一杯。”沉鱼诚邀。</p> “不啦,他自己留着慢慢喝,本王今天不稀罕,刚好本王下午也有点事,就不去忠亲王府找小丫头了,明日再过来找她。</p> 哦,如果她呆会来了,记得告诉她本王今天来找过他。”宫青临说完就往外走。</p> “定王殿下慢走。”沉鱼恭送。</p> 赶紧走吧,再不走他怕捂不住了,主子不在家,他搞不定这事儿。</p> 沉鱼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送走了那尊大神。抬头看了看天,这林小姐是要睡到晚上再起来吗?</p> 主子早上出门时候叮嘱给大小姐精心准备的午膳,看来是得浪费了。</p> 午后,从宫里出来的宫玥,上了等候在宫门边的马车,羞花一扬鞭,正准备往恒亲王府而去。</p> “去金粉阁。”宫玥淡淡吩咐道,随即懒洋洋地靠在马车靠垫上,半阖着眼,眼下一圈乌黑隐约可见。</p> 羞花扬起的鞭子顿在半空,随后再次扬起,调转马车车头,往金粉阁而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二章 玥小王爷给谁买新衣? 金粉阁,帝京城里最好的成衣铺。</p> 有成衣,也可以根据贵人的要求进行高端定制,一件成衣价值千金,别说寻常百姓家,就连帝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也只有少数人可以消费得起。</p> 衣服面料都是锦州城里最稀缺的天丝蚕锦织造而成,再由南风最好的绣娘丽慧娘子一针一线亲手制作,数量及其有限,王公贵族想要买衣服,都得排队等候去。</p> 宫玥下了马车,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金粉阁的丽慧娘子正在铺子前打点着什么。铺子里三个官家小姐正在指指点点地挑选着什么。铺子的里间还有一位小姐在试衣服。</p> “铺子里最好的外衣中衣内衣,都各自来五套,这是尺寸和款式。”宫玥递过一张纸条,冲丽慧娘子吩咐道,自然随意得就像吩咐自家的护卫。</p> 正在看衣服的三位小姐抬起头,首先被宫玥的脸震到了,当听到宫玥的话的时候,集体石化在那里。</p> 丽慧接过纸条看了看,抬眸,嫣然一笑,冲宫玥眨了眨眼,眼神意味深长,带着一丝调侃,一丝诧异,一丝震惊,一丝恍然。</p> “小王爷请稍等,丽娘这就马上替小王爷准备好。”丽慧娘子转身回后面准备。稍后就打理了满满一包,递给宫玥。</p> “小王爷,你确定要这些款式?需要丽娘派个人跟过去吗?”丽慧娘子迟疑地问道。</p> “不用了。”宫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显示出他的心情极好。</p> 丽慧娘子送宫玥出门。</p> 店铺里,那三个挑选衣服的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p> “玥小王爷来买衣服?还买的女装?我没看错吧。”一个黄衣圆脸女子不确定地看向旁边光禄寺卿家的嫡女陈孝凝。黄衣圆脸女子则是吏部尚书家的庶出小姐何瑜瑜。</p> “是的,你没看过,我看见丽娘打理的衣服了。全部是最昂贵的款式。”陈孝凝喃喃道。</p> “我的天,五套,连中衣内衣都一起要了,这得多少银子啊。娘疼我,这一年也才给我要金粉阁一件两件衣服。我娘自己都用不起这金粉阁的内衣呢。”说话的是一个年龄尚小的紫色衣服女子,正是京兆尹家的嫡女苏清。</p> “连我也没法一次买两件呢。”陈孝凝不无嫉妒地说道。</p> “话说玥小王爷怎么会买女装呢?难道给心仪女子买的?”何瑜瑜发问。</p> “可是没听说玥小王爷有心仪的对象啊,这帝京城里谁不知道玥小王爷不近女色,别说心仪谁,连和他能说上几句话的小姐都没几人。”苏清补充道。</p> “也不是呢,我娘说啊,这玥小王爷虽然身份高贵,才华横溢,但是好像克妻,据说皇帝给他指婚了四次,每次都要出点事,诡异得很呢。”陈孝凝压低声音悄声道。毕竟,编排皇家子弟那是大大不妥的。</p> “这帝京城里啊,也许只有丞相府的嫡女沈瑾瑜小姐才能配得上玥小王爷吧,沈小姐天生丽质,还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才女。”何瑜瑜感叹道。</p> “那你们说,这衣服会不会是玥小王爷给沈小姐买的?”苏清不禁问道。</p> “会不会是给忠亲王府的林白苒买的?这林白苒听说是才从西北边关回京的。我听人说最近林白苒和玥小王爷走得挺近呢。”陈孝凝忽然想起京城里的传言。</p> “说起来,我也听到一个传言,说林白苒小姐和定王殿下也走得挺近呢。”何瑜瑜撇了撇嘴,似乎很不屑。</p> “呵呵,玥小王爷连衣服的尺寸都很清楚呢,这...”陈孝凝啧啧了两声,意味深长。</p> 就在这时候,里间试衣服的那位小姐掀帘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p> “沈小姐。”何瑜瑜捂住嘴巴,吃惊地看着沈瑾瑜走了出来。</p> 陈孝凝和苏清则尴尬地看着沈瑾瑜。</p> “三位妹妹也来买衣服啊。”沈瑾瑜似乎完全没听到她们的对话,浅笑吟吟地招呼道。</p> “我衣服试好了,三位妹妹慢慢挑。”</p> 说完,沈瑾瑜优雅地掀开帘子,缓缓地步了出去。</p> 出了门的沈瑾瑜,那一贯优雅端正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裂缝里夹杂着一丝狠厉之色。</p> 丽慧娘子送完宫玥,正准备回店,转身看见了沈瑾瑜。</p> “瑾瑜小姐,衣服可还满意?”丽慧娘子问道。</p> “多谢丽娘,瑾瑜非常喜欢。”沈瑾瑜柔声回答。</p> “那个,玥小王爷也来买衣服?”沈瑾瑜试探着,想从丽慧娘子口里探出点什么。</p> “哦,是的。”丽慧娘子却不肯多言。</p> “瑾瑜小姐慢走,欢迎再次光临。”</p> 沈瑾瑜一噎,盯着丽慧娘子的背影,神色莫测。</p> 林白苒?究竟是何来头?</p> ……</p> 刚回到海棠苑的宫玥,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p> 就知道这丫头还在睡,那桃花醉可不是说着玩的,喝多了,睡上三天三夜也是可以的。</p> 当然他也绝对不会承认,昨天自己是故意纵容她多喝了两杯。</p> 坐在床边看了会还在睡眠中的她。宫玥起身,把金粉阁拿回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了自己的衣橱里,他的衣服在左边,她的衣服在右边。</p> 看着她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和谐地存在于同一衣橱的宫玥,嘴角上扬,笑容如春风细雨般弥漫开来,又轻又暖。随后去了书房,沉鱼羞花还等着他处理四大阁的重大公务呢。</p> 白苒这一觉,一直睡到暮色时分才醒来。</p> 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的一切似乎很陌生。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的她,意识总算清醒了。</p> 等等,这房间好像不是自己的?白苒一咕噜坐了起来,看看四周,晃了晃脑袋,总算想起了昨天下午自己拉着宫玥和宫青临一起喝桃花醉,最后喝着喝着,就不知道啥时候睡过去了。</p> 那这里应该是宫玥的房间吧,这房间的风格,一看就他的品味。</p>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齐齐整整,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没有“酒后乱性”,兽性大发啥的,把某人给那个了啥吧。</p> 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怕自己被那某人那啥了,而是自己把某人那啥了。</p> 白苒看了看这宽大的床,这宫玥一个人,干嘛要弄这么大个床啊,这床比古代大部分标准尺寸都要宽上许多。</p> 难道古代的三妻四妾需要一同侍寝?</p> 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谁倒霉催地才嫁给古代的皇帝啊王爷啊啥的,不仅要和人分享老公,还得来个更开放的花样?</p> 她越想心里感觉越古怪。</p> 也只有恋爱都没谈过,情感狗血剧也没看过几本,却听了一脑子黄段子的的她,才能如此清奇的脑洞。</p> 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宫玥推门进来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三章 宫玥的老婆一起睡? 还在思考着宫玥的大床问题的白苒,见他进来,脑袋一抽,脱口而出:“宫玥,你为啥要做这么大一张床啊。”</p> 宫玥也被她的无厘头问题搞得一怔,随即盯着她,别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开口道:“这大床那当然是特意给本王的王妃准备的哦。”</p> 睡了别人给王妃准备的床的白苒仍然没转过弯,酒精果然会让人脑袋变笨,继续喃喃地问:“你要娶那么多老婆,是都一块睡?”</p> 宫玥眉毛狠狠地跳了跳,脸色变黑。这女人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啥?</p> “抱歉,本王的床只给王妃睡的。”宫玥有点咬牙切齿。</p> “哦,那你的三妻四妾睡哪里?”白苒还在床的问题上纠结。</p> 宫玥脸色黑如锅底,上前一巴掌轻拍在她头上,“想啥乱七八糟的。赶紧起来洗漱,然后去厅里吃晚膳了。”</p> 等她拾掇好,宫玥早已在厅里坐下,餐桌上已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睡了一天的白苒,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赶紧奔过去,拿起筷子就要夹菜。</p> “等等,睡了一天,先喝点粥,对胃好。”宫玥拿掉她的筷子,给她盛了一小碗粥,看着她喝下,才允许她动筷子。</p> 白苒很快注意到,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而且这味道和悦来楼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呢。</p> “宫玥,你家厨子好牛,水平可以和悦来楼媲美了。以后你失业了,让你家厨子去开酒楼就可以了。”</p> 白苒一边表扬着厨子的精湛水平,一边大快朵颐起来。</p> 宫玥水光潋滟的眸光闪了闪,没有接话,开始动手给她挑起了鱼刺。把剔好的鱼肉整整齐齐地码在她碗里。</p> 羞花在旁边看呆了双眼,主子居然伺候林大小姐吃饭,关键林大小姐一点愧色都没有,享受得如此心安理得。</p> 吃着美食的白苒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没有回忠亲王府的事。也忘记了今天天都黑了,是不是该回去了的问题。上了大学的白苒,脱离了父母的管控,在宿舍住久了,按时回家接受父母监督的觉悟都给淡化了。</p> 饭后,在院子里散步了几圈的白苒,被凉风一吹,才觉察到天都黑了。这才想起来该回家了,匆匆忙忙推宫玥。</p> “宫玥,快送我回去,天都黑了,你都不提醒我。”白苒嗔怪到宫玥头上。</p> 宫玥目光闪了闪,伸手给她把领子理了理,才开口道:“这段时间你都不用回去了,就住在海棠苑。我已经派人给老王爷通知过了。”</p> “那不行,忠亲王府虽然不近,但是也不算太远。住你这里不合适。”白苒拒绝。</p> “可是我已经告诉你爷爷你脚扭了,几天都好不了,难道你要回去拆穿我?”宫玥特意加重了拆穿两个字的语气。</p> 白苒接受到了他的暗示,无语一噎。觉得他恁无耻了。</p> 宫玥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随即道:“你昨晚贪杯喝多了,我如果昨晚把你送回去,你爷爷看到了会怎样你该不会不清楚吧。</p> 我是好人做到底,帮你编了个善意的谎言,我堂堂王爷,为了你,撒了平生第一次谎。我亏得很。你不知感恩,还拿那啥眼神看我?”宫玥语调上扬,一副委屈质问的表情。</p> “我每天天不亮就去朝中,每天出宫后就急匆匆地去接你,每天还得送你回去。也挺辛苦呢。你住几天你又不会掉一两肉。”宫玥开始“埋怨”。</p> 白苒噤了声,也对啊,昨晚喝得烂醉,这要回了桃花苑,还不得被爷爷打断狗腿啊。被人看到也难免嚼舌根。</p> 这么一想,她就完全接受了宫玥的理由。</p> 一抬头,哇,这么多星星。刚来古代是冬末初春,看不到星空。这第一次注意到,古代的星空是如此美丽。果然无污染的原生态就是强啊。</p> “你喜欢看星星?”宫玥诧异道。</p> “嗯。”白苒重重点头,“这里的星空好美,比我家乡的美多了。”</p> 宫玥眸子盯住她看了一会儿,嘴角一勾,手臂圈住她的腰,下一瞬,她已被他带上了房顶。</p> “这里位置高,看得更清楚。”宫玥说完,就在房顶上躺了下来。</p> 可惜这些有功夫的古代人,是不懂现代人的苦的,白苒站在宫玥他家琉璃屋顶上,瑟瑟发抖,摇摇欲坠,感觉随时都会一头栽下去。</p> “宫玥,我们下去吧,我怕,我怕掉下去。”白苒一只手紧紧抓住宫玥的手臂,吞吞吐吐地开口,其实她觉得挺丢人的。</p> 宫玥一笑,坐了起来,“有本王在,轮得到你怕。”</p> 说完,手臂一圈,把她圈在臂弯里,往后一躺,下一瞬,白苒就仰望天空了,头枕着宫玥的手臂,紧紧靠在他身旁。</p> “别怕。”宫玥一侧身,另外只手臂也环绕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p> 宫玥这个姿势倒确实给了白苒莫大的安全感,她开始放松下来。</p> 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天空繁星满天、璀璨夺目。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p> 一缕清柔的月光倾洒下来,洒在海棠苑的屋檐上,海棠树上,洒在房顶的他和她身上。</p> “真美,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天空。”白苒神往地盯着夜空,由衷地赞叹道。</p> “难道,你家乡的星空不一样吗?”宫玥抬眸问她。</p> “我的家乡和这里不一样,那里到处都是高楼,马路上到处都是汽车。空气污染很严重。雾霾的时候,可视度很低,别说看星星了。连看远处的房子都看不清楚。所以现在大家都在倡导要保护青山绿水......”白苒絮絮叨叨。</p> “什么是汽车?”宫玥敏感地抓住了字眼。</p> “嗯,就是你们这里的马车的升级版本,一天可以跑几千公里。”白苒打了个比喻。</p> 宫玥漠然,她来自的地方,一定是一个文明高度发达,远超这里的世界。而自己这个世界,也许只是大千世界里的沧海一粟吧。宫玥很快接受了和过去的认知不一样的东西。</p>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何而来?”宫玥迟疑地问道。</p>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和箐箐去罗布泊探险,就被一个漩涡给吸了进去,醒来,就在青州了。”白苒无比懊恼,还有谁能比她更倒霉催的嘛。</p> 反正宫玥知道她是冒牌的,她也不打算隐瞒他。</p> 宫玥明显怔了一怔,思索着这话。</p> 抬眸,深深地盯着她,良久,再次开口:“那,你还回去吗?”</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四章 他和她 配一脸 “那,你还回去吗?”</p> 宫玥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是眸子里有什么在涌动。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的一丝颤色。</p> 抱住她的双手,微微收紧,手指无意识地并拢紧捏,语调微哑,似乎还带着一丝颤音。</p> “想回去。”白苒声音低低的,透露着丝丝悲伤。</p> 宫玥感觉自己的心一紧,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离他而去,想抓住却怎么也追不上,紧捏的手指微微颤抖。</p> “可是,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白苒垂下眼睫,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p> 虽然自己一直没有放弃回去的想法,可是从物理学上来说,自己能穿越一次时空已经是一次奇迹了,要想再发生一次奇迹,连她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是那个幸运儿。</p> 宫玥却感觉心里刚刚飞走的什么东西瞬间又飞回来了,心脏又似乎落回了原来的地方,内心踏实,紧捏的手指开始放松。</p> 他转头看着她的脸,月光洒在她那张软乎乎的小脸上,平时那浅浅的酒窝仿若不见,浓黑的双眉下,眼神浸满了落寂,飘荡着清烟一般的惆怅。</p> 宫玥伸手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p> 白苒眼一酸,把头埋在了宫玥怀里。</p> 月光洒满屋顶,院子里寂静无声。宫玥只感觉到胸口的她似乎在微微抖动,左胸处的衣襟已然湿润。</p> 宫玥觉得心里似乎也有什么在拉扯着自己,一阵一阵抽疼,他坐了起来,左臂圈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右手轻轻抚摸住她的头。</p> “乖,有我在。”宫玥把脸贴在她耳边,声音极低极轻。</p> 抽泣了一阵的白苒,开始平静下来。静静地坐着,一时无言。</p> “宫玥,也许,找到箐箐就能回去了,她一定有办法。”白苒突然开口,声音已恢复了一贯的欢快。她对大佬箐箐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不需要理由的信任。</p> 宫玥眉毛跳了跳,感觉自己的那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p> 她到底能不能让人一次死个痛快啊。</p> “箐箐是谁?”宫玥声音略显紧张,眸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p> “和我一起掉落到这里的我闺蜜,亲如姐妹的闺蜜。是个和你一样的大佬。”</p> 白苒解释道:“她应该也会和我一起掉到这里吧。”</p> 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p> “宫玥,你帮我找她好不好?”白苒盯着宫玥,眼神熠熠生辉。</p> 他是大神,他一定比自己有办法找人。</p> “唔,好的,我会帮你找的。”宫玥转开脸,不看她,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微闪的光。</p> 他是答应了帮她找,可具体啥时候帮她找,就再说了,这不算骗她吧。笑话,现在能帮她找吗?帮她找到了,她还不得跟人跑路了,那本王难道要被始乱终弃了吗?</p> 莫名的,他对这个箐箐这个名字就产生了抵触,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样能留住她又不会东窗事发被秋后算账。</p> “唔,我最喜欢你了。”白苒兴奋得抱住宫玥,在他额头啵了一下。</p> 宫玥一怔,转过头来,笑而不语。眸底黑色退尽,生出一旺暖暖的春水,春水里,春光现,春花开,眸子里瞬间一片春情烂漫。</p> “白苒,你的家人是怎样的?”宫玥浅浅一笑,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他都很想了解,很想参与。</p> “我的爸爸妈妈啊……”白苒开始兴致勃勃地给宫玥讲起了她那一把年纪,还非要当老少女的奇葩老娘,他那看起一本正经,实际是女儿奴的镇长老爸。讲她和箐箐从小到大干的那些让人捧腹的大小事。</p> 看着白苒一边讲着家人,一边流出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欢乐。看着她眼眸弯弯,酒窝深深的样子,似乎那幸福,连酒窝都快要装不住,就快要溢了出来。</p> 宫玥似乎更加明白了这个女子是如何一步一步吸引到自己的了。</p> 这个丫头,一看就是被满满的爱滋养大的孩子,内心充满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对生活总是充满热情,生机勃勃。</p> 她不像这个时代的权贵们,对平民的命熟视无睹,视若草芥,她对生命充满了敬畏,对万物都有悲怜之心。</p> 她也会坑人,却有底线。她也会圆滑,却不世故。</p> 她的脑子里,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主意。</p> 她也不似这个时代的贵女们,端庄着矜持着,她似乎没有多大的男女之防,大胆而狡黠。</p> 而自己,打小就被这个世界冷漠对待着,也对这个世界冷漠着。她身上的东西,恰恰是他向往的,却奢求不到的东西。</p> 宫玥抱着白苒的手不由自主的又紧了紧。眼光顺着月光,落到院子里的海棠树下。</p> 忽然地,就想起了那天从宫里回来,一进院门看到的那副场景。</p> 宫青临紫衣华贵,神采飞扬。而她黄衣飘飘,娉婷袅娜、巧笑嫣然。他搂着她,在林间飞舞,张扬肆意的笑声和铜铃般的笑声互相纠缠在海棠苑里。</p> 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心间无比落寂和伶俜。</p> 其实,宫青临和她真的很配。宫青临自小才华出众,万千宠爱。他娘熹贵妃宠着他。皇上独宠着熹贵妃,也宠着宫青临。虽然本朝实行的是秘密立储制,储君未定,但是这天下将来,很大可能就是他的。</p> 而宫青临深宫长大,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自然是比谁都熟悉擅长的。贵为皇子,自然是通晓帝王之术、朝堂权谋的,他的城府和手段,比任何其他皇子都深。</p> 然而,这样的出身和地位的他竟然保持了内心的一方纯净。</p> 他和白苒,他们,就好像同类人,而自己...</p> 宫玥垂下眼,掩去了眸底的一汪落寂和羡慕。</p> 青临他,也是喜欢她的吧。可是,谁让他先遇到她呢。什么都可以让,只是,无法让出她。</p> 白苒讲着讲着爸爸妈妈和箐箐的事,突然就想起了青州的顾大娘顾大叔尹掌柜,还有顾西洲。</p> “宫玥,其实我也挺喜欢这里的人,我在青州时候,遇到挺多好人,顾大娘顾大叔给了我家的感觉。还有顾西洲。”说到这里,白苒顿了顿。</p> 她和顾西洲从遇到山匪就失散了,这些日子,每当空下来时候,她总会想起顾西洲,想起那少年最后毅然决然奔向山林,身后追着一窝土匪的画面。</p> 也不知道他最后逃脱没有,如果没有,自己一生都将有负罪感。</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五章 他和他,是弯的? “我来帝京路上,遇上了山匪,差点就没命了,是顾大娘的儿子顾西洲救了我。可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摆脱了山匪没有。我…也想找他。”白苒看着宫玥,低声道来。</p> 宫玥感觉今天晚上,自己那颗可怜的心脏七上八下,七下八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这宫青临的画面还晃荡在眼前没消散,又飘来了那个野花满山开的画面。</p> 瞬间觉得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这丫头,整天只知道到处种草却不自知。</p> 海棠苑里夜风一吹,一片海棠叶飘荡过来,不偏不奇的,直直落在了他的头顶。宫玥手一捞,见手上的叶子绿得发亮。遂一捏,叶子瞬成粉末,弥散不见。</p>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安慰道:“我有听说那次山匪事件,官府后来派人去处理了,山匪被一网打尽,除了林白苒的家丁婆子遇害,并没有发现其他受害者。所以,你说的顾西洲,应该是安全了。”</p> 一口气编完一段谎言,宫玥再次吸了口气。这女人成天惦记着那朵野花,不告诉她野花安全了她是不会安心的,不安心就会成天惦记。</p> 其实,他是知道那朵野花在哪里的,但是他是不可能告诉她的。他还知道,那朵野花从没放弃寻找她。</p> “你…很在乎他?”宫玥小心翼翼地问。</p> “嗯,那当然啊。”白苒重重点头,自然而然。</p> 宫玥眸子里开始染上一丝黑色。</p> “野花进房,家破人亡。”老话是有道理的,坚决要防守住这朵野花。宫玥暗暗决定。她不是想家吗?那他以后自然会给她一个真正的家。</p> “对了,上次我好似记得你说过你什么砸死个人,白苒,这是啥回事?”宫玥不想她的注意力再纠结在那朵野花身上,转移了话题。</p> 不过他也是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当时没深究,后来越想越奇怪。</p> 啊,白苒呆了呆。她说过吗?怎么不记得了,也许说漏嘴了吧。这人怎么啥细节都记得。</p> “唔…就是…就是第一天掉到这里的时候,掉下来就砸死了个人,我手上的小匕首,不偏不歧地刚刚扎进那人的心脏位置。这也怪不了我啊,我也不想掉在他身上啊。不过,这人终究是因我而死。”白苒低下了头,愧疚不已。</p> 宫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细节,嘴角抽了抽,脑海里有些东西一闪而过。</p> 他盯着她耸拉着的小脑袋,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那张漂亮的脸上荡起一抹了然而意味深长的笑意。</p> 就说那天宫青临都追了自己半个城,眼看甩不掉了,正想如何摆脱呢。结果他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p> 当自己甩掉宫青临的时候,又无意撞上了皇室暗卫,躲到水底去没多久,这女人就一头撞了下来,撞得他胸口疼。</p> 他就说以宫青临的心智和身手,怎么可能会被人在心脏部位重伤到需要即刻回京。</p> 这女人来的第一天,就把那家伙给坑惨了,哈哈哈。</p> 宫玥忽然很想大笑,却生生忍住,憋得脸色微红。可怜那家伙还一直在找凶手,上次还给自己嚷嚷非手刃了这个人不可。</p> 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是怎样的精彩?宫玥忽然很想看看。但是,他是不可能告诉宫青临和白苒真相的。</p> 他和她的关系,自然是越简单越好,宫玥寻思。</p> 而自己那天,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呢,当然,这个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后来是怎么放弃杀她的呢?好像是恍惚看到了她耳朵上啥熟悉的东西。</p> 宫玥低头看向白苒的耳朵,小巧的耳垂上戴着这个时代最常见的大家小姐的翡翠耳环。看来看去,没有任何不妥。</p>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p> “宫玥,砸死人,我会怎样?”白苒小声发问,心里惴惴不安。</p> “按照当朝律法,以命抵命。”宫玥一本正经。</p> 白苒的脸一下刷白,随即抓住他的衣襟,“你会替我保密的,对不对?”只有他知道这事,他不说,没人知道。</p>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宫玥开始趁火打劫,傲娇着脸。</p> 白苒赶紧狗腿地给他锤锤腿,“对了,我来你家几天了,为啥从来没看到过你家人。你爹你娘呢?”她也开始转移话题,不过也挺疑惑的。</p> 宫玥神色一僵,垂下眼睫,沉默着,半响没说话。</p> “好啦好啦,不想说就不说。”白苒赶紧表示,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p> 宫玥却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我母妃在我三岁那年就没了,刺杀。那晚,她把我藏在衣橱里,让我躲过了一劫。我父王,随后失踪。自那以后,这府里,就只剩下我一个……”宫玥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闻若不见。</p> 白苒怔了怔,原来是个孤儿啊。难怪这诺大个王府空荡荡的,冷冷清清。这人是怎么长大的啊。</p> 她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心疼,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p> “母妃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衣橱里昏了过去,老管家说,三日后在后山找到我的时候,遍体鳞伤,双腿断裂。是宫青临,他求着他师父给我治好了伤。”宫玥说完就住了口。</p> 原来定王殿下和宫玥还有这段往事啊。难怪他俩的关系奇奇怪怪,相爱相杀的样子。这放现代,妥妥的好基友加耽美主角啊。白苒脑袋又开始走偏了,想起昨天她喝得醉醺醺时候,恍惚听见他和他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相亲相杀的往事。</p> “所以…其实…你和定王殿下是互相喜欢的吧。”白苒弱弱的问,带着一丝道不明的心态。</p> 宫玥似乎对喜欢这个词怔了怔,他当然无法理解白苒的脑袋里的奇葩想法。但也没出声反驳,似乎默认了。</p> 是的,宫青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有所牵挂和顾忌的人。</p>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人。</p> 白苒神色古怪的看了看他,不会真是吧。这么美好的两个男人,难道真是弯的。这耽美的梗难道也古今通用?没办法,室友天天在宿舍一脸陶醉地宣扬某江上的各种好基友,自己耳濡目染,想不腐都难。</p> 想到这两人都二十岁了还是老光棍,这年岁在现代虽然还算半个少年郎,但是在古代,特别这身份还是皇子王爷的啥,这妥妥的儿子满地跑的年龄啊,这两人居然双双未娶,还关系密切。</p> 果然,这条街最靓的仔,是留给这条街最美的妞的!</p> 白苒心思百转千回,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p> 难怪这人不顾忌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哦,原来根本就是个弯的,白瞎了她偶尔的小小心悸。</p> 瞬间觉得宫玥抱着自己的手就和箐箐抱着自己一样自然。</p> 被强行弯掉的宫玥,对白苒盯着自己的古怪神色莫名其妙,浑身都不自在的感觉。</p>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六章 睡了就有关系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在想啥见不得人的主意。”宫玥轻斥,一看到她那眼神,他就感觉很不妙。</p> 白苒吐了吐舌头,眼神闪躲,他这次还真说对了,她确实是在想啥见不得人的事呢。</p> “没,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在月光下,比平时更美了呢。”她唯唯诺诺地赶紧拍马屁,他长那么美,应该是扮演的小受受吧,那宫青临那青春飞扬的气质,哎哟,妥妥的小攻啊。</p> 忍不住又瞟了瞟宫玥那张颠倒众生、美轮美奂的脸。哎,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啥啊,就算你是个小受受,也让人看了难免心猿意马啊。</p> “那你喜欢吗?”宫玥凑近她,声音极低极轻,尾调微微上扬,似在求证,又似在勾搭。</p> “靓仔人人都喜欢啦。”白苒又开始无耻起来,还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嗯,手感滑腻。</p> 被捏了一把的宫玥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悦耳,如清泉潺潺流过山石。</p> 他的右手扣住她的纤腰,往后一躺,两人再次仰躺在屋顶上,望着漫天繁星。</p> 躺在屋顶上看了一会儿星星,眼见夜色已深,空气里已隐有丝丝露气,温度也低了一些,夜风一吹,让白苒打了一个寒噤。</p> “下去吧,该睡觉了。”宫玥轻声说道。</p> 话落,院子里,海棠树下正偷听的三个护卫瞬间隐匿在黑暗里,没发出一点声音。</p> 宫玥揽住白苒,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到了院子里。</p> 白苒跟着宫玥回了他的房间,护卫早已备好洗漱用品。这年代没有现代的牙膏牙刷,是使用的牙粉,含在嘴里,漱口后吐出。</p> 白苒一开始很不习惯,暗暗想等哪天有空了,做点牙刷用。牙膏的话,这个时代的条件,估计难度太大。</p> 各自洗漱了后,白苒踢掉靴子,扑向柔软的大床,“啊,亲爱的大床,我来了。”</p> “宫玥,我要睡觉了,晚安。对了,我占了你的床,那你睡哪里?你家客房在哪边?”鸠占鹊巢的白苒完全没意识到她才是客人,她应该去客房,而不是让主人去客房。</p> 宫玥看着白苒,似笑非笑,缓缓道:“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说我睡哪里呢?白苒小姐。”</p> 咚,白苒的脑袋一下撞在了床靠上。</p> “等等,那我睡哪里?快带我去客房。”后知后觉的她才发现自己似乎睡错了房间,应该去客房。连忙起身,开始穿靴子。</p> “这海棠苑里没有客房。”宫玥不紧不慢地回答。</p> “什么?”白苒错愕了一下,“那我睡哪里?”</p> “这海棠苑只有我这房间和护卫的房间里有床。你难道要去和羞花闭月睡?”宫玥撇了她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要么和他睡,要么和护卫睡,要么去院子里冻成冰棍。当然,和护卫睡那是不可能的。</p> 这人挥金如土,奢靡浪费,海棠苑里的地板就可以买别人家一个大宅子,怎么就不舍得多买一张床,白苒忿忿。</p> “宫玥,你就不舍得多买一张床吗?”</p> “省钱。”</p> 白苒:……我信你个鬼。</p> 看着这张无比宽大的床,宽大得让人不由自主就要想起那些暧昧的字眼。</p> 白苒眼神纠结,却又似乎没得选择。</p> “宫玥,咱们这孤男寡女的,又没有任何关系,要是和你同床共枕了,我还怎么嫁得出去啊。”白苒开始犹豫,虽然她也没打算在这个世界嫁人。</p> “睡了就有关系了。”宫玥说得顺风顺水。</p> 白苒一噎,这句话,可真够自然贴切呢。玥小王爷,请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开车?</p> “你想嫁给谁?就你这样,别去祸害别人了。本王可以考虑考虑,收了你。”宫玥看着她,嚼着一抹看不懂的笑意。</p> 不是吧,难道这弯的想找她当挡箭牌,替他和定王殿下打掩护?这就是传说中的悲惨同*妻?</p> 白苒想了想,毛骨悚然,不禁抖了抖。</p> “想什么呢?本王对你这小身板没兴趣的。这床这么大,你睡里边,我睡外边,你当它是两张并在一起的床不就好了,大惊小怪。”宫玥看着她脸色变了三次的样子,开始诱哄。</p> 说得也是啊,再说,他一个弯的,对自己根本没兴趣的。到是自己暗戳戳的想多了,白苒寻思。</p> 想通了的她,爽快地对宫玥招呼到,“小王爷说的不错,来来来,宫室友,关灯睡觉睡觉。”说着,就把外衣脱了,裹着锦被往里一滚,让出了一半的床。</p> 看着她脱衣半点不知回避,宫室友脸色怔了怔。这女人好像完全没有男女之防观念啊,让人既喜又忧。</p> 喜的是,她其实可以再多脱点。忧的是,这在其他男人面前该不会也毫无顾忌吧。</p> 半忧半喜的他,也脱了外衣和靴子,灭了灯,上了床,顺手拉下帐幔。</p> 对面厢房里的羞花和闭月,在门缝里看着主子房间。</p> “快快,灭灯了,睡上了。”</p> “呸,不知羞耻的女人。”</p> “主子威武。白苒小姐威武。”</p> “呸,就是馋咱主子美色。”</p> 闭月兴奋的话语和羞花不忿的声音回荡在厢房里。</p> 隔壁房间的沉鱼,看着主子黑下来的房间,浅浅一笑,也上了床,关了灯。</p> 上了床的宫玥,哧的拉开白苒紧紧裹在身上的锦被,就准备钻进去。</p> “宫玥,你干啥?你过线了。说好的一人半边呢。”白苒赶紧提醒宫室友过了三八线。</p> “就一张被子,难道你想冻死我啊。这海棠苑晚上挺冷的。”宫玥说得再自然不过,然后身子钻进了被子里,他不会告诉她,衣橱里还有大把的全新被子。</p> 好吧,这就是传说里的盖着棉被纯聊天吧。没啥,白苒安慰自己。</p> 安静地躺了会儿后,白苒眼皮子开始打架,开始迷迷糊糊起来。</p> 宫玥手一伸,搂过了她:“我怕黑。”</p> 借口找得相当亮堂。</p> 白苒脸皮抽了抽。</p> “我从小一个人睡,都是整晚点着灯才能入睡。”宫玥喃喃道。</p> 白苒把准备推开他的手撤了回来,想到他三岁就孤儿一个,可能说的到是真的,心里有些心疼,也就由着他了。</p> 黑漆漆的夜里,她看不见宫玥那嘴角逐渐勾起一个弧度。</p> 白苒没一会就呼吸浅浅,陷入沉睡。搂着白苒柔软的身体,闻着身边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宫玥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心猿意马起来。</p> 但许是昨夜一夜无眠,实在困极,片刻后,宫玥也合上双眸,呼吸均匀起来。</p> 房间里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p> 海棠苑里,寂静无声。</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七章 宫大神 求包养 天快亮的时候,宫玥醒了过来,盯着屋顶呆了呆,多少年了,每晚都摆不脱那个梦魇,昨晚居然一夜无梦,睡得甚是安稳。也许是身边多了个人,让自己心安吧。</p> 当宫玥低头看这个女人的时候,脸色黑了黑。刚才神思恍惚没注意,这一看,才发现,这个女人睡觉真的很不老实,完全没点点姑娘家该有的端庄优雅。</p> 被子已经被她一个人裹了去,然后又踢在床角,她的头枕在他的肚子上,双手正牢牢攀住他的腰。</p> 动了动,宫玥试图移动一下身体,哪知这女人像是别人抢了她的抱枕一样,双手紧紧抓住不放,脑袋使劲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脑袋下滑,蹭着蹭着,就蹭到了他的小腹附近。</p> 腾的一下,似草原上撩起了一点星星之火,丹田有一股火苗窜起。</p> 宫玥一脸无奈,他好歹一个身心健康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年轻男子,哪里禁得起这般蹭……</p> 一把抓住她的脑袋,低吼:“别再动了。”</p> 声音哑得不能再哑,沙得不能再沙,呼吸又开始紊乱不堪。宫玥感觉自己有种被放在火上炙烤的煎熬。</p> 唉,千万百计把这女人拐来床上,现在到像是自己作茧自缚。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摒弃掉一切旖旎念头,开始运功平息。</p> 好不容易平息了的宫玥,准备起身去书房。看了看身边还在好眠的她,想了想,又躺了回去,把白苒搬回身边的位置,然后,伸手一搂,唇在她脸上轻轻一碰,随后闭上了眼。</p> 不一会儿,也再次浅浅入睡。</p> 天色已大亮。</p> 沉鱼抬眸看了看主子的房间,房门紧闭。主子今天虽然不用上朝,但是主子十年如一日的天不亮就起床的习惯,今天似乎被打破了。</p> 这让沉鱼嘴角抽了抽,难道真的要君王从此不早朝吗?不过却很是替主子开心。希望主子的追妻之路,能顺点,再顺点。让这王府,早日能多个女主子。</p> “女主子”白苒一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当发现身边睡着的宫玥时候,怔了怔,这才想起昨晚两人是一起睡一张床来的。</p> “睡了一夜,啥也没发生,果然是弯的。”白苒喃喃自语。</p> 啊,呸,这话怎么听起来很别扭,好似她在期待点什么一样。</p> 不,她真的只想表达加感叹他真的是弯的而已。</p> 听到她的话,宫玥也醒了。</p> “什么弯的?”宫玥疑惑,看到她那懊恼的表情,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话。</p>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果然起晚了…弯了。”白苒眼神闪躲,不敢看他。</p> “是吗?”宫玥明显不信。</p> “对了,亲爱的,你今天不去打卡上班?”白苒笑眯眯地开始转移话题。</p> “打卡上班?”</p> “哦,就是上朝啦。去户部报道,然后,处理国家大事。”白苒解释道。</p> “嗯,今天不需要打卡上班,昨天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昨儿特意给皇上和尚书大人请了假。”宫玥很快活学活用。</p> “你一直都在户部任职吗?”白苒开始好奇。</p> “户部、吏部、兵部、工部,我都有任职过。皇上觉得啥时候哪里需要我,就会调我去哪里任职。有时候,不任职,也替皇上干活。”宫玥淡淡的语调带着一丝嘲讽。</p> “学霸啊,全能选手啊,宫玥,你真是皇帝的一块转,哪里需要哪里搬。”白苒给了个狗血的比喻。</p> “砖头,哈哈,此比喻甚妙。”宫玥深以为然,也笑了起来。</p> 白苒崇拜地看着宫玥,两眼冒光。这要放现代,又帅又牛的超级学霸,得迷倒多少人啊。其实自己一直以来,也是挺喜欢这类牛逼闪闪的大神类型啦,当时还想着上了大学,找个全校最帅最牛的学霸男朋友呢。</p> 刚刚看上工程物理系那系草,还没开始行动。结果,倒霉催的,就莫名其妙的给扔到这里来了。</p> 她又抬眼看了看宫玥,暗叹可惜,这么好一男人,怎偏偏是弯的。</p> “备水。”</p> 宫玥抬手按了一下床头的一个按钮样的东西,对白苒道:“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按这个按钮,会有人进来伺候。”</p> 这不就类似现代的呼叫设备嘛,没想到在宫玥家还能享受这待遇,大神就是大神。</p> 白苒两眼放光。</p> “大神,求包养,啊…好痒。求交往。”白苒伸手挠了挠额头,啊,呸,这舌头生来干啥的?尽掉链子。</p> 和大神做朋友,稳赚不赔啊。</p> “求包什么?包养?”宫玥挑了挑眉。</p> 白苒:“……”</p> 哎嘛,大神,能别这么通透行吗?你这快接近真相了啊。</p> “哈哈,不是,昨夜额头被蚊子咬了个包,挺痒的。”白苒揉了揉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包。</p> “是吗?”宫玥瞅了瞅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蚊子?这帝京四月天哪里有蚊子?</p> 不过,对白苒刚才那毫无掩饰的崇拜眼光,宫玥倒是欣然受用,“这海棠苑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可以从西边厢房的机关控制处和前院进行对接。你来的时候,没注意到院子西面的自动揽绳装置?”</p> 是吧?白苒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有,当时还奇怪那是啥玩意呢。</p> 她就说嘛,这海棠苑就几个臭男人,从来没见那护卫去洗次衣服,烧个饭啥的。可是每天的饭菜准时端上桌,想要啥,五分钟内必到跟前。</p> 宫大神,我严重怀疑你穿越过!</p> 没一会儿,羞花端了两盆水进来,目不斜视,放在洗漱架上。临出门,偷偷地回头瞄了瞄主子。</p> 拾起面巾,白苒准备洗脸。</p> “等等。”</p> 宫玥走了过去,捉住她的手,给她细细地洗了起来,然后捻起面巾,湿了水,在她小脸上细心地擦,动作轻柔。</p> “我可不想我这房间被毛毛躁躁的你弄湿了地面。”宫玥眼神满满的嫌弃。</p> 白苒:……又被嫌弃了。</p> 等她洗漱完毕,他才开始自己洗漱。</p> 在桃花苑,白苒一直是灵儿给梳头的,主要她确实搞不定古代的发髻。这在海棠苑,没人梳头,昨儿她就像在青州时候那样,直接绑了个马尾。所以今天她也是直接开始绑马尾。</p> “笨蛋。”宫玥拿过她的梳子,小声道:“坐下,本王帮你。”</p> 白苒有点傻眼,感情这宫玥还会梳头,学霸真的是干啥啥都牛,她服。不过一想到他是弯的,她就觉得正常了,难怪会梳头。说不定绣花针都会拿呢。</p> 铜镜里,映着他如诗似画的容颜,映着她弯弯的眼眸,浅浅的酒窝。</p> 一切是那么的温情自然,仿若,他和她,已经这样做了很多次。</p> 宫玥还真给她梳了一个简单漂亮的发髻。再把她的玉钗轻轻一插。嗯,不错,这个发型很趁她的气质。他满意地颔首,随后走过去,打开衣橱。</p> 顺着他打开的衣柜看去,白苒发现里面挂了五六套女子式样的服饰,看那做工式样和面料,就非凡品。</p> 女子服饰的旁边,挂着的是男子式样的服饰若干。</p> 不是吧,不是说这家伙没女人吗?这衣橱里怎那么多女子服饰?白苒开始偷偷地打量宫玥,那眼神瞅啊瞅,瞅啊瞅。</p> 宫玥脸黑了黑,这丫头,一看就又想歪了。</p> “拿去换上,本王专门给你买回来的。”宫玥挑了一套淡蓝色的衣裙给她。</p> 白苒接过一看,脸色微红,发现除了蓝色的外衣,还有同色系的中衣,内衣,甚至连肚兜都有。</p> “你啥时候买的?”</p> “昨天你睡成猪的时候。住本王府上,当然要让你住的舒适。”</p> 白苒瞬间有种傍了大款的错觉,脸一红,抱着衣服走到了屏风后,窸窸窣窣地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开始换新的衣服。</p> 这古代的内衣让白苒非常不适应,里面是肚兜,外面是一层稍紧身的有裹胸效果的贴身衣物。</p> 她实在不习惯肚兜那空荡荡的感觉,总感觉自己在裸奔,胸前没个着落的安全感。所以进了忠亲王府后,她尝试着自己做了两套模仿现代版的Bra,虽然材质无法和现代的弹性材料相比,但聊胜于无,比肚兜还是好了很多。这没带换洗内衣来,眼下也只有将就用这肚兜了。</p> 很快穿好了内衣和中衣,外衣也穿上了,就是这衣服设计繁琐,很难穿,特别是腰带是在后面地方扣,搞了半天,也没搞定。</p> 宫玥见她进去半天没出来,忍不住出声,“你好了吗?”</p> “唔,快了,就是腰带这里扣不上。”白苒支支吾吾。</p> 宫玥一怔,随即步入屏风后,眼神瞟到她换下来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一件过分简约式样的奇怪东西一下子吸住了他的眼光。</p> 这是什么奇怪的服饰?</p> “赶紧帮忙。”白苒有些尴尬。</p> 宫玥靠近白苒,双手往她的腰上一握,把腰带围在她腰间,灵巧的手指三两下就给他系好了腰带。</p> “笨,连这个都弄不好。”眼光又往那件奇怪的衣服瞟了瞟。那东西是由几根带子,几块布组成,中间有两个小碗一样的设计。</p> 盯着那东西,宫玥眸光微闪,随即恍然,耳根后悄悄地染上一抹绯红。</p> 站在白苒背后的他,个子比她高出许多,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她的前胸。</p> 从这个角度,透过抹胸,隐隐约约可以窥见抹胸下暗藏的风光,骤然加深的眸光在她的胸上微凝停顿,宫玥感到呼吸一深,连忙三两下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快步走出了屏风。</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八章 丑媳妇儿见公婆? “早膳后,陪我去玉清山见一个人。”宫玥在屏风后轻声说道。</p> “哦,见谁?”白苒不由问道,有什么人,是需要他带她去见的呢?山上?她想起了上次陪林檀兮去见无为道长最后因为马发疯无疾而终的事来。</p> “去了你就知道了。”宫玥声音低沉,垂下眼睫,遮住了眸里的万千情绪。</p> 马车出了德胜门,向着城外驶去。</p> 这马车虽然平稳,但是相比起现代的车辆,还是些许颠簸。不多久,白苒就感到一丝困意袭来,眼皮子开始打架,头开始无意识地往宫玥身上靠。</p> “去玉清山路程稍远,大约需要大半日光景,你若困了,就睡一会儿。”宫玥拉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顺手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头上,也阖眼寐了起来。</p> 白苒只觉得身后的胸膛温暖而舒适,隐隐透出的清冽气味和淡淡的药香让人安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p> 不知过了多久,宫玥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到了。”随即牵着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p> 出了马车,一股冷风吹来,让白苒打了一个寒噤,她环顾四周,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处山谷间。</p> 山谷里气候温凉,虽已中午时分,仍然云雾氤氲。前方不远是一处陵墓,陵墓占地很大,有点像自己看过的古代皇陵的风格,但是规模和气势却又不同于皇陵。陵墓在山脚,背后的玉青山掩在白色雾气里。</p> 宫玥牵起白苒的手,迈上了石阶,向着前方的陵墓走去。</p> 沉鱼提着一个篮子紧随其后,沉默不语。</p> 近前,白苒终于看清了墓碑上的字“恒王妃谢雨歌之墓”。</p> “她,是我母妃。”宫玥在她耳边低语,嗓音里有种深入骨髓的悲伤疲惫,透在嗓音里仿佛也要溢出沙沙的灰。</p> 宫玥蹲下来,接过沉鱼递过来的篮子。篮子里有一壶桃花醉,还有一些祭奠用的东西。宫玥拿出酒盏,倒入桃花醉,轻轻放在了墓前。</p> “母妃,孩儿不孝,来看您了。您看,还带了您最爱的桃花醉。”宫玥对着酒杯喃喃道。</p> 随后把酒撒在墓前泥土上,酒液顺着泥土,瞬间浸入大地,只留一丝湿痕,就像两行长长的泪。</p>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相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白苒看着宫玥悲伤的面容,随即也潸然泪下。</p> 沉鱼点了香烛摆在墓前,宫玥就着烛火,点燃纸钱。白苒也蹲了下来,拿过纸钱,一片一片地撕开,盖在先前燃烧的纸钱上。</p> 火光跳跃,映在宫玥脸上那若隐若现的泪痕上,映在他眸底深处漆黑的悲伤里。</p> 风吹过,火燃烧地更欢快了,纸钱带着火光打着欢快的卷儿,飘飞在半空,随风飘向更远处。</p> 风声里,似乎有什么愉快的声音一闪而过。</p> 纸钱早已熄灭多时,在墓前驻立良久的宫玥,膝一弯,跪在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p> “咚”,白苒也跪了下来,学着宫玥给恒亲王妃磕了三个头。在现代的时候,去祭奠长辈,都是要磕头的,宫玥他妈自然是长辈,给老人家磕个头,是应该的,她这样想。</p> 宫玥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磕头,怔怔地望着她。良久,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p> 这个傻女人,她知不知道在这里,女子只会给自己的父母长辈磕头啊,而她给自己母妃磕了头......</p> “丑……”宫玥突然喃喃一句什么,随后立即住口。</p> “你说什么?”白苒蹙了蹙眉,她好像听见什么丑。</p> “没什么,走吧。”宫玥拉起她的手,向马车走去,半途,又回首望了望。</p> 马车使出陵墓,进入前方的一片林子,出了这片林子,前方就将进入官道,官道附近有个小镇。</p> 林子里树木茂密,阳光很难穿透密林投射进来,昏暗的林子里寂静无声,只有马车辘辘的响声响彻其中,让林子更加幽深。这让白苒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仿若有什么可怕的事随时会发生一般。</p> 宫玥仿若知道她所想,低低一笑,把她圈在怀里,“别怕,有我在。”</p> 马车顺着林间小道,辘辘向前,前方的官道隐约可见了。白苒舒了一口气,准备掀开窗帘透口气,这林子昏暗得实在太压抑了。</p> 手还没碰到帘子,宫玥突然一把抱住她,向车门一滚。</p> “嗤嗤嗤,咻咻咻……”数只利箭带着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向着马车呼啸而来。噌的一下,透窗而过,钉在了马车的窗棂上、侧壁、后壁,瞬间把马车扎了个马蜂窝。</p> 抱着白苒滚出马车的宫玥抬袖轻轻一挥,数支冲着车门方向的箭在距离他一丈之外,齐齐落地。</p> 等白苒回头看清啥状况的时候,不觉浑身发抖,一阵后怕。刚才若不是宫玥及时抱住她躲开,那现在自己就是身上插根箭,然后被透胸而过,最后盯在车后壁上挂起展览。</p> 箭头泛着黑油油的亮光,一看就是蘸了剧毒之物。</p>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林子里,突然凭空冒出数十个黑衣人,手持刀剑,围了过来。</p> 驾车的沉鱼早已腾空而起,利剑迎风而出,刀光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划入黑衣人群。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乌黑的寒光直取黑衣人的咽喉。</p> 转瞬之间,黑衣人已倒地一半。</p> 白苒看呆了,忘记了害怕,虽然她在须臾之间根本看不清楚沉鱼究竟是如何放倒一半杀手的。但不明觉厉啊,哇,原来温和俊俏的沉鱼如此牛逼啊。</p> 她直接给他鼓起了掌,还吼了声“cheer up.”</p> 听到掌声的沉鱼眼角一抽、晃了晃神,一个黑衣人趁机绕到他身后,利剑闪电般穿心而去。</p> 白苒捂住了嘴巴,瞳孔睁大。</p> 在刀剑距离沉鱼一粒米的时刻,沉鱼剑光一闪,再次收了一个黑衣人人头的同时,往后一仰,身体以一个超出人类常识的诡异弧度生生拉开了一寸距离。剑光闪过,后方的黑衣人只感觉到颈间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喷了出来。</p> 宫玥神色淡然地看着一切,沉鱼堂堂水阁阁主,这点水准的杀手,对沉鱼,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他都不需要出手。</p> 沉鱼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正待上前查看,忽地抬头,目光似电。</p> 前方不远处,又一批黑衣人蜂拥而至。</p> 宫玥一直淡然的眼神突然一变。</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四十九章 出剑则翻江倒海 收势则海晏河清 转瞬之间,黑衣人已涌到跟前。</p> 沉鱼已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这次的杀手似乎和前一批的有所不同,沉鱼明明已伤到对方的要害,这些杀手却像神助一样,似乎次次都诡异的躲过了杀招。</p> 打斗半响,黑衣人数量诡异地一个未减。沉鱼一人之力,被围困,渐渐开始险象环生,招架不住。</p> 宫玥盯着黑衣人,在黑衣人麻木的脸上和机械的身形上反复扫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眸子里神色变幻。</p> “沉鱼,护好她。”宫玥冲沉鱼低声喝道。</p> 话未落,一抹白光滚滚如电,传射而出,一刹似虹。</p> 宫玥优雅的身形在半空一旋,挥出一片灿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四周滚滚而来的虹光。</p> 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挥洒在林间,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p> 宫玥身周的黑衣人倒下一片。但是,更多的黑衣人源源不断地涌来。</p> 林子里的温度,奇异地,开始急剧下降。</p> 那原本飘荡在林子里的丝丝雾气,忽地像游魂一般,往黑衣人缠绕而去。温度继续下降,雾气像被神力轻轻抚过,变成了颗颗闪着晶光的冰晶。冰晶小而尖锐,往着黑衣人的颈后而去。</p> 黑衣人仿若齐齐被点了穴道,呆立原地,天地一片静谧,只听见细微的冰晶破碎之声。</p> “咚咚咚。”</p> 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头突然自脖上齐齐掉落,像被人切掉的熟透西瓜,流出红红的汁水。</p> 轰地一下,地上躺倒一片无头尸身。</p> 独独一个瘦高身形的黑衣人,逃过银龙,避过冰晶,向林子外遁去。</p> 宫玥立在林子中央,一身雪衣,衣袂飘飘,似广寒宫来的仙人嫡落人间。身后一地的无头尸身和血污,他的身上却洁净无尘,连一丝血迹和褶皱都无。</p> 出剑则翻江倒海,收势则海晏河清。</p> 白苒看呆了,虽然不懂武功,可是就直觉地知道,宫玥的武功修为,恐怕足够惊世骇俗。</p> 宫玥拉过呆住的白苒,圈在臂弯里。护在白苒旁边的沉鱼随即腾空循着黑衣人追了出去。</p> “怕吗?”宫玥捂住白苒的眼,柔声问道。这女人,该吓坏了吧。</p> “嗯,刚开始是怕的,怕得很,可是,看到你那么厉害,我就一点不怕了。”白苒满脸崇拜地看着他。</p> 没想到美人打起架来,是如此优雅又凶悍,静如处子,动如脱兔。</p> 其实还是怕的,现在心都还是有点抖,可是她就是相信,他能搞定,和他在一起,一定是有惊无险,绝对保险。</p> 就好像,盲目地崇拜箐箐那样。</p> 宫玥笑了,如玉树生花,瑰丽如霞。昏暗潮湿的林子似乎都瞬间明艳温暖了起来。看得白苒又开始脑袋生花,脑子里无比流畅地轮翻滚过各种最美的形容词。</p> 一炷香后,沉鱼回来了。</p> “属下无能,没有追上。”沉鱼单膝跪地请罪。</p> “起来吧,估计你也追不上。”宫玥语气淡淡,却无任何责怪之意。</p> 沉鱼对地上的黑衣人挨个检查,眉头越皱越深,随后脸色剧变,抬头看了看主子。</p> “主子,这次的杀手......”沉鱼在考虑怎么描述这诡异。</p> “嗯,我刚才已看过。”宫玥眉头微皱,脸色沉重。这些杀手的情况似乎和古书里记载的情况有些类似。如果真是这样,那位究竟要干啥。</p> 驾车的马早已在第一波杀手的时候就中箭而亡了,眼下马车是没法用了,沉鱼看了看白苒,皱了皱眉,这恐怕得步行出林了。这大小姐行不行啊。</p> 主子一般情况下,出门是不会带一堆暗卫的,暗卫一般都留在海棠苑和长时外出才会带上。</p> 平时也就四大护卫其中一人跟随。到不是别的原因,是主子他那身手,正常情况下,根本还轮不到护卫来保护。护卫带多了,反而是累赘。所以眼下,也没法调动人手派新马车过来。</p> 宫玥突然一弯腰,把白苒一抱。</p> “抱你走,就你这小短腿,我怕天黑都走不出去。”宫玥扫了扫她的腿,嗯,比例真好,视觉笔直修长。</p> 白苒一噎,闷闷地道:“小王爷,能别这么打击人吗?又没绊你家门槛。”</p> “怎没有,正准备让沉鱼把我家门槛砍低点的。唉,你这多去几次啊,我怕我门槛被你绊坏了。”宫玥叹了口气。</p> “哥哥,我身轻如燕,就算绊你家门槛,也坏不了。到是你去我桃花苑,小心把你那脑袋撞扁了。”白苒伸手在他腰上就是一掐。</p> “唉,这怎么重得像个猪一样,少吃点。”宫玥嫌弃地把她往上托了托,嗯,这小身板抱起来就跟没抱一样,太瘦了,回去得给她多补点,手感更好。</p> 白苒心口堵得啊,哥哥,你这毒舌对得起你这颜值吗?啊?好好当你的大神人设让人崇拜它不香吗?</p> 报复性地,白苒把头往宫玥身上使劲蹭,想把他衣服蹭得皱一点,这人平时衣服容不得一丝褶皱的。</p> 我蹭,我蹭蹭蹭。</p> 蹭着蹭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p> 宫玥的身体,好像慢慢地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自己脸蛋贴到的部分,怎么感觉有些热。宫玥这武功造诣太高的人,一向不怕冷,哪怕是大冬天,也穿得很单薄。</p> 白苒觉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薄薄的衣襟下,某处肌肉似乎在缓缓地发生着什么奇妙的变化。</p> 悄悄地扭头瞅了瞅,白苒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脑袋,蹭的地方,好像…位置…相当微妙啊。</p> 脸上滑过一丝赧色,白苒悄悄地,不动声色地,停止了蹭。</p> 宫玥的手状似无意地轻轻滑过白苒的上手臂,再在某处一掠而过,伴随着他的低笑。</p> “真寒碜,都感觉不到呢。”</p> 白苒愣了愣,寒碜?</p> 半响,终于反应过来的白苒,脸色一黑,呸,这货原来在说她那里发育不好,尺寸小。</p> 呸,嫌弃我尺寸小,那你那什么什么又是怎么怎么的?装什么大尾巴狼。</p> 等等,不是弯的吗?</p> 白苒想了想,随即恍然,这个,生理和心理好像得分开看。</p>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p>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白苒有些受不了这种暧昧又怪异的氛围。</p> “你确定?这林子里?”宫玥声音有些不自然,忽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想让本王当众出丑吗?”</p> 白苒:“……”</p> 脸一红,不再理他。当着他属下的面,害小王爷姿态不雅这种事儿,确实不妥,她也不敢。这要不配合,这家伙回去不得怎生报复她呢。</p> 旁边的沉鱼突然脚步有些踉跄,一下子撞在路旁一颗树上,额头撞起一大包。</p> 出了林子,看看天色将晚,宫玥决定就在玉清山山下的小镇客栈住上一晚。反正明日也不需要上朝。当朝的上朝制度是每六日休息一日,有点类似她口中的周末制。</p> 沉鱼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客栈老板在柜台后正昏昏欲睡,见有客人进来,眼神一亮,慌忙小跑过来,满脸推笑。</p> “三位贵人是要住店吗?刚好还有上房三间。”这两位公子和小姐,看这周身的穿着和气度,一看就非寻常人家出身。掌柜暗想。</p> 白苒想着,三间刚刚好呢,一人一间。</p> 宫玥瞟了沉鱼一眼。沉鱼立即接收到主子的信号。</p> “那就劳烦掌柜安排两间最好的上房。”沉鱼吩咐掌柜。</p> “好呢,没问题,包您满意。”掌柜乐呵呵地吩咐小二引客人去二楼房间。</p> “哦,掌柜,不是有三间吗?要三间。”白苒给掌柜纠正。</p> “省钱。”宫玥把白苒拉了回来。</p> 白苒:“......”</p> 行吧,越是有钱越抠门,那他就和沉鱼一间吧。赚这么多钱连间房都舍不得开,钱留到喝药吗?</p> 啊呸,这话恶毒了,白苒立马鄙视了自己,咳咳,不好意思,只是小时候听外婆家那婶子们互殴时候听顺耳了。那就是留到买保养品保养他那如花美貌吗?唉,美人,改天姐姐帮你弄点护肤品用用。</p> 不过说起喝药,白苒突然想起,很多次,宫玥身上似乎总有若有若无的药香味,淡淡地。</p> 小二热情地把他们引到二楼的房间。两间房是挨着的。</p> 宫玥跨进了左边的房间,沉鱼扫了眼主子,随后先白苒一步垮进了右边的房间,然后,咚的一声,把门一关。</p> 白苒:“……”</p> 这个时代的男人,太没点绅士风度了,鄙视,差评!</p> 看了看两间房门,白苒抬腿就进了宫玥那间。反正都一起睡过了,也不差这一回,再说,也不可能跑沉鱼房间去啊。</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章 玥小王爷夜不归宿 这个时候,大家也有点疲惫了,就各自在房间里歇息了一阵子,才下楼吃饭。</p> 掌柜的看着那个美得捶胸顿足的公子,给旁边也很美但是比那公子逊色了不少的小姐剔着鱼刺,心里暗暗道,这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吧,这小姐也恁不懂事了,谁家娘子不是小心伺候着自家夫君。</p> 她到好,让夫君伺候起了她,啧啧,这女子,白长了一副好容貌。娶妻当娶贤啊!掌柜重重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公子会贪念这姑娘的美色吗?这姑娘还没他自己好看呢。</p> 等吃饱喝足洗漱完毕,白苒躺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p> “宫室友,睡觉了,晚安。”白苒主动招呼起了室友,一回生二回熟嘛。</p> 宫玥欣欣然接受了这个邀请,快速地踢掉靴子,脱掉外衣,钻进了她的被窝。</p> “哎哎,我说你脱啥衣服干啥啊。”白苒抗议。</p> “不脱衣服怎么睡觉,嘘,小声点,这房间隔音不好。”宫玥指了指“左邻右舍”的房间。</p> 果然,白苒噤了声。这要搞得沉鱼误会点啥还怎么见人。</p> “宫玥,今天那些杀手是冲你来的?”空了下来的她开始问问题。</p> “嗯。”宫玥不以为意地答到,这些年来刺杀自己的杀手,不知道来了多少批了,早习惯成自然了。</p> “不过也许是冲你来的,你忠亲王府的大小姐身份,也是个敏感活哦。”宫玥开始故意吓唬她,不过其实话也不假。她那镇守边关,手握兵权的父母,让朝中多少人各怀心思。</p> 白苒突然抖了抖,不会吧,还是法治社会好,这古代,要不王权大如天,要不就各种杀手暗卫。</p> 想着这事,她无意识地抱住了宫玥,抱着大神,有安全感。幸好今天没坚持单独要一间房,她开始庆幸。</p> “苒苒,你在忠亲王府,就没人怀疑过你的言行吗?”宫玥听到她又来这怪言论。这段时间,他倒是习惯了她的说法方式,也几乎都能意会那些陌生的词汇。只是这忠亲王府的人...</p> “少小离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雌雄。”</p> 白苒冲宫玥一笑,“林白苒自小长在边关,没和王府的人相处过,身边只有一个丫头灵儿了解她的过去。</p> 但是灵儿告诉我,小姐以前经常一个人女扮男装出门几天不回,不知道在神神秘秘干些什么。林白苒小时候的事,还有她父母的事,灵儿到是告诉了我很多。一般还是不会露馅儿的。”白苒给他解释道。</p> 两个人说着说着话,双双睡了过去。一夜好眠。</p> 翌日清晨,在客栈雇了一辆马车,终于回到了海棠苑。</p> 一到海棠苑,宫玥就吩咐沉鱼:“把账本送到我房间。”</p> “苒苒,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学掌家。你有空的时候,把这些账本看了,有疑问稍后再问我。”宫玥转身对白苒道。</p> 说完他就去了书房,随后羞花闭月沉鱼齐齐进了书房,房门紧闭,一个下午未出。</p> 白苒捧着账本,倒还认认真真地在房间里看了起来,最初,她以为这是忠亲王府老王爷送来的账本或者是宫玥家的账本。</p> 结果越看越不像,这分明就是帝京城里哪个府邸上的账本啊,里面记录了府里的日常支出和安排等,还详细地记录了各项房契、商铺等交易数据。</p> 这宫玥是啥人啊,怎么会有别人家的账本。还拿来给她当掌家教材使用。</p> 这古代的账本初看不太习惯,主要使用的度量衡和术语都和现代有不少差异,记账习惯也不太一样。</p> 但是对于历史和语文都不错的她,细心看下来,到完全不是问题。看着看着,到还看出了账目的许多问题和漏洞,这家人掌家的人有点意思哦。</p> 她把账本里的一些疑点和bug都给记录了下来,并给与了一定的注释和自己的解读。</p> 落日时分,宫玥终于从书房出来,却晚膳都没传,就带着羞花闭月匆匆离开了海棠苑。留下沉鱼一个人,本来沉鱼也是要去的,只是主子说了,他得留下来保护白苒小姐。</p> 晚膳是一个人吃的,白苒本来喊沉鱼一起来吃,可是沉鱼无论如何也不肯,也就罢了。只是一个人吃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就失去了兴致,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她就动了几筷子,就放下了。</p> 看着发呆的白苒,沉鱼眼神闪了闪,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憋住了,沉默不语。</p> 白苒吃完饭,兴致缺缺地坐在院子里数星星。沉鱼立在旁边,眸光闪了又闪。</p> “白苒小姐,主子...主子的生辰还有半个月就到了。”沉鱼总算开了口,心里忐忑不安。</p> “生辰?”白苒转头看沉鱼,他告诉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自己给他家主子送礼吗?</p> 想想,宫玥毒舌是毒舌了点,但对自己也挺好的,吃他的住他的,芬芳居的开业全仰仗了他的支持。他们现在,怎么说也算合作伙伴加朋友了哦,那朋友生日,是该送个小礼物表示表示吧。在现代,同学过生日,都还得给准备一份礼物的呢。</p> “哦,谢谢你的提醒。”白苒真心表示感谢,“你主子喜欢什么你知道吗?”</p> “只要是白苒小姐送的,主子都会欢喜的。”沉鱼露出一丝喜色,还以为她不上心呢。</p> 是吧,那自己得好好想想给宫玥送个什么心意呢,白苒寻思着。宫玥这么有钱,啥都不缺,似乎没有任何东西是他需要又缺的呢。要不,给弄点新颖点的吃的给他?</p> “沉鱼,这个天气,你能搞到冰块吗?”白苒脑子里闪过一丝主意。</p> 沉鱼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属下可以搞到,白苒小姐需要多少都有。”</p> 这下白苒到有点吃惊了,这天气,快到夏天了,他哪里去搞冰块。不过听说古代大户人家都有地窖什么的存储冰块,也许就是那样吧。总之,有冰块就好办。在心里大体计划好了后,又在院里看了良久的星星,才回了宫玥的房间。</p> 抱着锦被滚来滚去的白苒,半天睡不着,脑海里还想起昨晚林子里的刺杀,越想心里越害怕。</p> 盯着黑洞洞的窗户,老觉得那厚厚绵绵的窗楞纸上有黑影重重,风一吹,窗外树枝摇晃,映在窗棂上,恰在这时,一声鸟叫应景地出现。</p> “鬼呀。”白苒吓得叫了出来。</p> 下一瞬,沉鱼已闪身进来,仔细检查了房间,没发现什么异样。</p> 白苒抖抖索索地指着窗外的影子,颤颤巍巍地道:“那里有鬼。”</p> 沉鱼脸皮抽了抽,“白苒小姐,那是窗外的树影,属下就在房外守护,小姐尽可安心入睡。这海棠苑,至今还没人能进得来还能全身而退的。”</p> 沉鱼说完,就退了出去,脑门上已是一层汗。这要多进两次这房间,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宰了自己。主子还是赶紧回来陪这大小姐睡觉吧。</p> 看看时辰,主子还未归来,这让他隐隐担忧了起来。</p> 白苒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树影,这宫玥没事把个海棠苑搞得跟住在树林子里有啥区别。她开始嗔怪起了宫玥。</p> 习惯了旁边有个人,这一个人睡还真有点不习惯了,抱着锦被又滚了无数圈的她,才终于扛不住浓浓袭来的困意,沉沉睡去。</p> 宫玥和羞花闭月直到四更时分,才回到了海棠苑。三人均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戴着面巾。</p> 羞花背着闭月,跟在宫玥身后。他身上的衣服已被血迹染红,只是在夜色里,看不太出。在他背上的闭月则昏迷不醒,似乎受了重伤。</p> 宫玥身上也有斑斑血迹,沉鱼心里一惊。</p> “不碍事,不是我的血。我已给闭月暂时稳住伤势,速请润玉过来给闭月疗伤。”</p> 沉鱼领命而去。</p> 宫玥转身回了房里,看见熟睡中的白苒,紧紧皱着一张小脸,表情似乎在害怕什么。他呼了口气,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小脸随着他的抚摸,逐渐舒展开来。</p> 随便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宫玥也上了床,抱住白苒,阖上了眼。</p> “宫玥,我害怕。”白苒开始说梦话。</p> 宫玥把她抱紧了点,把下巴搁在她头上,嗅了嗅她发间的香味,有些东西,他再也不想失去了。他一定会守护好自己,守护好她。许她一世安稳,护她一世周全。</p> 睡梦中的白苒,本能地反抱住宫玥,一条腿顺势搭了过来,缠绕在他的腰上。宫玥身子又一僵,这女人,睡相真的很难看啊。想推开她,又似乎舍不得,纠结。</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一章 哇 活的皇后和贵妃呢 天耀皇宫内,红色宫墙下,一老太监低着头、眉头微微皱起,正急匆匆地往宫门方向而去,脚步声惊飞了宫墙上的鸟儿。</p> 定王殿下进了宫,悠闲往翊坤宫而去,身后跟着贴身护卫展夜。今儿他那美貌娘亲又想他了,召他进宫一起嗑瓜子儿。</p> 形色匆匆的安公公和悠闲的定王殿下相逢在了太和殿的附近。</p> “哟,这不是安公公嘛,这个时辰,你不在父皇跟前伺候着,急匆匆地是要去干嘛?”宫青临站在安公公的面前,一挑眉。</p> 安公公这才看到定王殿下,不禁一惊。连忙退后给殿下行礼,“奴才参见定王殿下。奴才奉皇后娘娘懿旨,出宫召忠亲王府的林白苒去德胜宫叙话呢。”</p> 宫青临扫了他一眼,眸光微闪,静默了片刻,对他一笑,“正好,本王正要去忠亲王府,就帮你跑一躺,安公公请回吧。”</p> 安公公微微张嘴,似乎被定王殿下的热情怔住了。</p> “叫你回去就回去,还愣着干啥。”宫青临不耐烦地话道,话闭,也不管安公公何如,转身就往外走。</p> 反应过来的安公公,赶紧弯腰行礼,“那就有劳殿下了。奴才这就回去给皇后娘娘回个话儿。”随后低头往德胜宫而去,神色带着一丝疑惑,这定王殿下啥时候这么好心闲心帮一个太监去传话了。</p> 直到安公公的背影远去,宫青临对展夜一招手,“去翊坤宫,让我老娘去皇后娘娘那坐坐。”话落,径直出了宫门,往忠亲王府而去。</p> 展夜领命而去。</p> 宫青临到了桃花苑,灵儿迎了过来,“奴婢恭迎定王殿下。”</p> “去去,让你主子赶紧出来,本王带她进宫去。”宫青临对她挥了挥手。</p> “回定王殿下,小姐今儿不在桃花苑,小姐在玥小王爷府上学掌家。”灵儿轻声回答。</p> “本王当然知道她去恒亲王府学掌家,她不是午后再去吗?今儿这么勤奋,大清早就过去了?”宫青临意外地看了看白苒的屋子。</p> “回殿下,小姐脚扭伤了,来回不方便,老王爷特准她伤好之前就住在玥小王爷府上。”</p> 灵儿话没说完,宫青临就出了桃花苑,眉头微皱、脸色微沉,眸子里隐着一丝郁色。</p> ……</p> 白苒睡到自然醒起来,发现床上已无人,宫玥一大早就进宫上朝去了。在床上迷糊了一会,起来慢悠悠地洗漱,准备用完早膳后就去书房继续看账本。不管想不想掌家,多学点东西总是有用的。</p> “小丫头。”</p> 她刚梳洗完毕,宫青临的声音就从院子里传了进来。随后人影一闪,宫青临直接进了房。</p> “小丫头…”宫青临的声音一下子顿住,盯着白苒深深地看了又看,随后在房间里绕了一圈。</p> “小丫头,你…昨日…住这里?”声音充满了迟疑。</p> “唔,是啊,我脚扭了,不方便来回,就暂时住这里了。”白苒诺诺地回答。</p> “那他住哪里?”宫青临声音腾的一下,不自觉的高了起来,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p> “唔,他住那边。”白苒随手指了指对面的厢房,本能的撒谎,有种小三被正室抓包的尴尬,就算他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她也说不出口啊。难道告诉他,她和宫玥一起住在这个床上啊。这是古代,古人很讲究男女之防的。除了宫玥这个视礼法为粪土的。</p> “那就好。”宫青临神色明显松了下来。</p> “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住这里也不太合适。脚好了就赶紧回去吧。”宫青临忍不住叮嘱道。</p> “嗯嗯,脚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回去。放心放心。”白苒连连保证,要是因为自己,让宫青临误会了,破坏了人宫玥和他的感情,那就罪过了。</p> 不过,怎么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呢。</p> “哦,差点忘了正事了。”宫青临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皇后让你今儿早进宫去叙话,正好本王无聊,就替传话的公公跑这一趟,接你过去。你收拾一下,随我进宫。”</p> 哦,又要进宫啊,上次皇帝召见,这次皇后娘娘也要叙话,感情这忠亲王府嫡女身份这么受重视啊。</p> 不过假如有选择,还真是不太想去呢,她对这些深宫后院没啥兴趣。看过一次宫斗剧后,就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排斥感,不想一个不慎,卷入点啥宫廷里的尔虞我诈。对皇宫,敬而远之最好。</p> 一边想着,一边赶紧收拾,皇后娘娘喊话,那还是必须得恭敬接着的。</p> 德胜宫里,皇后娘娘看着不请自来的熹贵妃,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开口:“哟,这可稀奇了,熹贵妃今儿个怎么想起来我德胜宫了,这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妹妹来一次。”</p> 表情雍容端庄,眼神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一闪而过。这熹贵妃独宠六宫,飞扬跋扈,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的,其他妃嫔日日来请安,她到好,想来就来,根本没当她皇后才是六宫之主。</p> 只是这熹贵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这些年的明枪暗箭就没真放倒过她,而无论熹贵妃在后宫如何横行霸道,皇上都睁眼闭眼,由着她,况且,别人也抓不到多少她的把柄。皇后心里暗暗猜测着她今天的来意。</p> “呵呵,皇后娘娘说哪里话,妹妹今儿不是来给你请安嘛。”熹贵妃说着请安,身子却坐在椅里纹丝未动。眸子里神采奕奕,嘴角翘起,似乎今天的德胜宫格外有趣。</p> 皇后看着熹贵妃的神色,看她这样子,似乎不太像是来算计本宫的。正欲开口,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白苒和定王。</p> “皇后娘娘,忠亲王府的林白苒小姐到了。”</p> 皇后和熹贵妃齐齐向门口看去。</p> 只见少女长得粉粉嫩嫩、眉眼弯弯、梨涡浅浅。五官倒还挺精致的,就是这气质似乎和京城贵女有点不搭。</p> 京城贵女有端庄优雅的,有温柔贤惠的,有妖娆妩媚的,高雅沉静的,有内敛含羞的,有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也有英姿飒爽的,飞扬跋扈的......就是没有她这一款的。</p> 明明二八年华的丫头,脸上都还有一丝稚气未脱,整个人却淡淡然然,似乎这天下女子都艳羡的皇后和贵妃在她眼里,都倒映不出一丝讶色和羡色,也无一丝傲色。</p> 只不过,那份淡然里,又隐约带着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好奇感。就好像在窥探啥稀奇事物一样,挺维和的。</p> 皇后难得地怔了怔,眼神里多了一抹深思。</p> 熹贵妃到是兴趣盎然地盯着她看,眼神里有探索,有挑剔,还有小小的兴奋之色,最后,违和地撇了下嘴角。</p> 皇后身边一个宫装少女也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林白苒果然是边关来的,一看就小家子气。</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二章 老娘给你绑来扔床上 白苒一进门,抬眼看去。</p> 见首座上的人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着一身绛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气度雍容沉静。</p> 这就是皇后吧,果然有母仪天下的威严和气势,白苒暗道。</p> 皇后旁边,站着一个宫装少女,白苒眼眸一凝,哟,这不就是那天她进宫看皇帝时候,在宫里碰到过的那个傲娇的清屏郡主嘛。听说清屏郡主是皇后娘家的侄女儿,皇后无女,就把她要了来当义女,养在身边。皇帝赐她封号清屏郡主。</p> 白苒的目光移到皇后左边,然后,彻底被左边的华服丽人惊艳到了。</p> 女子保养极好,看不出年纪,体态轻盈,肌肤细腻,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凝唇,一双凤目说不出的妖娆妩媚。</p> 妩媚中却带着肆意的张扬和羁傲不逊,张扬里却又带着淡淡的冷艳和果决,凭空添了一分英姿飒爽。</p> 很少有人能把妖娆妩媚和肆意英姿结合得如此鲜明又和谐。和这宫中女子常见的端庄温柔气质迥然不同。</p> 真乃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风情,悉堆眼角。</p> 恍惚间,白苒觉得,这熹贵妃和箐箐有三分神似,一丝好感油然而生。</p> “上面那个是皇后,左边这个是熹贵妃,我老娘。”宫青临附耳对白苒道。</p> “臣女林白苒拜见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白苒行礼道。</p> 原来这就是宫青临的娘亲啊,难怪啊,基因果然是强大的,不仅遗传美貌,连气质都能传承。就是不知道他娘性格是否也如他一般。</p> “免礼,春蝉,赐座。”皇后娘娘和蔼地看着白苒,吩咐身边的大宫女赐座。</p> “母后眼里就只看到白苒小姐,就看不到儿臣吗?儿臣进宫来看母妃,听说母妃来了母后这里,儿臣也来讨母后一杯茶喝。”宫青临冲皇后扬眉道。</p> “你这小魔王,本宫还敢少了你的吗?”皇后啐道。</p> 宫青临冲他那美貌娘亲眨了眨眼。熹贵妃翻了个白眼,你老爹昨晚宿在翊坤宫,老娘今天正补回笼觉呢,就给这不孝子拉了过来。</p> 该不是就为了拉老娘来看这个丫头吧。切,要喜欢这丫头,给老娘说一声,老娘给你直接绑来,扔你床上就是。没出息的东西。</p> 宫女上了茶和点心上来,皇后和蔼地拉着白苒拉家常,无非就是问候下她爹娘,表彰下她爹娘为国效力辛苦了,再假意关心下她在帝京习惯不习惯了等等诸如此类的套话。</p> 白苒觉得甚是无聊,面上却半丝不显,一张甚是傻白甜的脸,笑容甜甜,梨涡深深,把皇后娘娘马屁拍得当当响。当然,贵妃娘娘也没被冷落,两两兼顾。</p> 皇后娘娘看起来似乎笑得很开心,直夸白苒嘴儿真甜;熹贵妃凤眸斜斜地看着白苒,似笑非笑,似嘲非嘲。</p> 宫青临看着白苒笑得那似乎毫无心机的小脸,心理腹诽。这丫头在宫玥面前怂得就跟个孙子一样,让人一看怒其不争想生气,在外人面前却扮猪吃老虎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p> 嗯,还是在自己跟前最可爱,纯真浪漫,热情四溢。这样想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一弯。</p> 熹贵妃眼角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拇指在食指指甲上一弹,这傻儿子恁没眼光呢。</p> “据本宫所知,白苒小姐也有十七了吧,可有心仪之人?”皇后看似随意地问到。</p> 熹贵妃忽地瞟了皇后一眼,眸底意味不明。随后转头神采奕奕地看着白苒,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感兴趣。</p> “回皇后娘娘,臣女年底就十八了,臣女才从边关回京,还想多陪爷爷几年呢。暂且没想过婚嫁之事。”白苒低头着娇羞状。</p> 熹贵妃凤眸一扬,切,装啥装。还多陪爷爷几年呢。目光落在白苒的衣裙上,眸光一停,眼里闪出一丝意外之色,随即一丝兴味在眸底荡开。</p> “你这年岁,正是最好谈婚论嫁的年华,本宫这个年纪的时候,倾儿都两岁了。”皇后微笑地说道。</p> 白苒低头,但笑不语。你牛,你们古人都牛,十七岁这这都被催婚了,在现代,还是个被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未成年少女呢。</p> “母后,我可是听说最近林白苒和恒亲王府的玥小王爷交往甚密,林小姐还留宿恒亲王府呢。”清屏郡主突然插话。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白苒,毫不掩饰眸底的不屑和敌意。</p> “清儿,休得无礼,白苒小姐且是你可乱嚼舌根的。”皇后轻声叱清屏郡主,眼里却毫无半分责怪。</p> “回皇后娘娘,爷爷派我去跟李嬷嬷学习掌家。”白苒不得不解释道。</p> “清儿这话倒提醒了本宫,话说这玥小王爷才华横溢,乃我南风栋梁之才,家室才华皆和白苒小姐挺般配的,不知道白苒小姐是否有考虑过玥小王爷。”皇后盯着白苒,徐徐开口,眸底神色不明。</p> 当白苒正思索如何回答时,旁边的宫青临握住茶杯的手指一紧,神色微变。</p> “是啊,小丫头,宫玥天纵奇才,而你乃忠亲王府的唯一嫡女,林将军镇守边关,乃为皇上最重视的臣子,你们若是联姻,真乃天作之合。”</p> 宫青临说得漫不经心云淡风轻,看向白苒的眸子充满深意,指尖在茶杯上轻轻地扣了扣。</p> 看着宫青临的神色和动作,白苒在一瞬怔然之后,随即恍然过来。</p> “回皇后娘娘,臣女对玥小王爷只是泛泛之交,玥小王爷也非臣女中意的类型。”白苒连忙正色回道。皇家说话果然得万分小心啊,一不小心就挖个坑把你给埋了都不知道。</p> 宫青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皇后娘娘断然不会主动给人做媒的,这突然问了这话,那一定是父皇暗示皇后的,皇家最是忌讳大臣之间强强联手。</p> 小丫头如果稍有不慎,必将带来后患。不过,其实,他还真想听听她对这个问题的真实想法呢。</p> “哟,这帝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念着玥小王爷呢,没想到竟然没能入得了白苒小姐的眼。也罢,本宫日后再给白苒小姐看看谁家儿郎更加合适。”皇后看着白苒,笑道。</p> 一直未说话的熹贵妃,弹了弹自己如玉的指甲,懒懒地开口了,“那,不知道白苒小姐,看我儿如何?可配得上你?”说完,瞟了瞟自己不争气的儿一眼。刚才这小子的小动作,以为能瞒过他老娘吗?呵呵~</p> 宫青临怔了怔,眉毛一跳,他这老娘是越来越胡作非为了啊,皇家忌讳臣子联手,难道她右边这位,就不忌讳联手手握重兵大臣的皇子?</p> 她是不是忘记了,上个月她儿子还被刺杀了一回呢。这只管挖坑不管埋的老娘,是来坑她儿子的吗?</p> 宫青临冲他那娘亲瞪了一眼。</p> 好在白苒这次学乖了,甜甜一笑,“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女自幼长在边关,无才无德,定王殿下天潢贵胄,臣女哪里配得上呢。”</p> 熹贵妃撇了她一眼,看着粉粉嫩嫩的,没想到这张嘴还挺灵活嘛。</p> “是挺配不上我儿。”熹贵妃把白苒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眼,眼神充满鄙夷,又举起她那双葱玉之手,研究起了刚染的指甲。</p> 皇后一怔,随后微微一笑,“熹贵妃说话就是风趣,白苒小姐莫往心里去。”</p> 敢情这熹贵妃以为自己想抢她儿子啊,白苒心口赌得一梗。难道这是室友说的,婆媳是天敌?虽然自己和她压根八竿子都打不着。</p> 熹贵妃斜撇了一下自己的儿砸,切,老娘在帮你擦屁股呢。</p> “哎,皇上昨晚折腾了半宿,害本宫一夜无眠,本宫乏了,要回宫补觉去了。”熹贵妃起身,眼神瞟了一下宫青临,就扬长而去。</p> 皇后胸口一堵,也失了兴致,挥手让春蝉送客。</p> “哦,对了,三日后的赏花宴,白苒小姐记得不要缺席。帖子会送到府上。”起身准备回内室的皇后似突然想起这事儿,转身对白苒嘱道。</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三章 儿砸,你换媳妇儿了? 从德胜宫出来,宫青临就和白苒分开了。他还得去他老娘宫里陪她嗑瓜子儿呢。</p> 白苒来过皇宫两次了,倒还不至于迷路,没多久,就出了宫门。刚出宫门,就意外地看到了宫玥的马车。</p> 沉鱼走了过来,“白苒小姐,快上车吧,主子在马车上等你半个时辰了。”</p> 白苒怔了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进宫了,还特意候在这里等自己。随后快步过去,上了马车。</p> “你怎么知道我来宫里了?你不是一早就去户部了吗?”白苒毫不客气地把宫玥往旁边一推,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p> “这宫里有啥动静,自然逃不过我的耳朵。”宫玥斜倚在靠垫上,声音懒懒。</p> 这宫里大部分地方都有他安插的眼线,安公公脚还没踏出宫门,他就知道了。原本考虑是不是要安排个人过去的,看宫青临那家伙跟去了,就作了罢。下了朝,就蹲这里守株待兔了。</p> 白苒转头在他那柔若无骨般的躺姿上掠过,翻了个白眼。看这人没长骨头一般,手却伸得可真长,连宫里都遍插了眼线。</p> “皇后都问了你些什么?”宫玥语气随意,顺手给她递过去一盘点心,这人今天早膳都没吃就进宫了。</p> 其实德胜宫里今天发生的事,他已经大体了解过了。</p> 早已饿得头昏眼花的白苒,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差点没给噎住。宫玥赶紧给她拍了拍背,顺手递过一杯水。</p> 喝了口水,她这才顺起来。“没说啥,就那些无聊的套路。”白苒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往嘴里塞点心。</p> “是吗?”宫玥声音飘忽、轻不可闻,掀起眼皮,一双眸子在她身上扫过,眸底闪过一丝什么,随后垂睫,沉默着。</p> “哦,对了,赏花会是个什么东东?”白苒抚着已经有点饱的肚子,眼光在小几上掠过,顺手又拈起一块桂花糕,“皇后说什么三日后有赏花会,还给我递了帖子,让我记得参加。”</p> 宫玥这才抬头,眼光在她那小扇子般的挺翘睫毛上掠过,才缓缓道:“相亲会。”</p> “啥?”白苒一惊,拈起的桂花糕忘记放进嘴里。</p> “赏花会每年四月由皇后组织举办,会邀请帝京城里有身份的未婚公子和贵女们参加。打着赏花的名号,其实就是给未婚的男女提供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宫玥说得漫不经心。</p> 白苒放下桂花糕,眼睛贼亮贼亮的。哈哈,原来是古代版非诚乎扰啊,以为只有在现代的大都市里才流行相亲会,自己家那三十未嫁的表姐就被舅妈三天两头推着去相亲,没想到这到处是三姑六婆的古代,也有这玩意儿。突然的,她就来了兴趣,想去瞧瞧古代版的非诚勿扰。</p> 看着她那双闪着异样光彩的眸子,宫玥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赏花会每年的固定节目就是京城贵女们展示才艺,才艺第一的会获得皇后的丰厚赏赐。”</p> 宫玥目光再次从她兴奋的小脸上扫过,不屑道:“琴棋书画如你,就别去丢人现眼了,去了只会衬托他人。”</p> 看着宫玥眼里毫不掩饰的***的鄙夷,白苒心里赌得梗了又梗。瞧不起人不是,你等着,本姑娘到要看看能丢人丢到哪里去。</p> 宫玥看着她那神情,自然明白她心中的小九九。心里也跟着一梗,一拂袖,转过眼,不再理会她。</p> 吃了太多点心的白苒,头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这血液都去支援胃部消化去了,搞得每次饭后都想睡觉。</p> 看看时辰,估摸着午膳也没必要吃了,就靠在马车上小憩了起来,结果还没到恒亲王府,就直接睡过去了,身子一歪,靠在了宫玥身上。</p> 宫玥盯着她,无奈地一叹,把她揽了过去,环抱住,下巴轻轻搁在她头上,眼里闪过一丝深色,喃喃:“这天耀皇宫,平静不了两天了。”</p> “驾。”沉鱼一挥鞭子,骏马加快速度往恒亲王府而去。</p> 这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忽地就阴沉了下来,冷风吹得呼呼呼的,近处的鸟儿惊起,慌忙躲入屋檐下。远处,一层层乌云在聚集,一场狂风暴雨似乎正在酝酿。</p> 翊坤宫里,熹贵妃懒懒地躺在贵妃榻上,碧痕正在给她揉捏着肩膀。对面桌上的瓷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红得胜火的玫瑰。</p> 宫青临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儿,瞅了瞅那玫瑰。</p> 唉,也不知道他老娘怎么那么喜欢玫瑰花,这翊坤宫种满了玫瑰,而且只有玫瑰。</p> 还有她那么喜欢磕瓜子,怎没把牙给磕歪,不禁偷偷瞟了眼他娘那洁白晶荧的贝齿,可整齐着呢。</p> “怎的,看上那丫头了?”熹贵妃斜斜瞟了自己儿子一眼。</p> “你喜欢?”宫青临不答反问。</p> “瞧你那点骨气,喜欢的话,直接绑了扔床上不就得了,搞那么多没用的。”熹贵妃嗔了他一眼,瞧他那表面淡定,眼神却蠢蠢欲动的样子,看了就生气。</p> “别别,老娘,她就一挺有趣的小姑娘,和她玩挺开心的,没别的意思。”宫青临一看他那老娘的眼神儿,就知道她在腹诽自己啥。</p> 熹贵妃坐了起来,兴味盎然地盯着她那怂包儿子,“儿子,怎的,你难道真的移情别恋了?”</p> 宫青临一滞,脸色涨得通红。</p> 熹贵妃对他的神色视而不见,继续懒洋洋地道:“要不,都收了?”</p> “杜若,你还有没有点正形啊。”宫青临怒道,像被人踩了尾巴。</p> “啧啧啧,每次提起他你就炸毛,怎的?惧内?”熹贵妃继续加把火,“儿砸,只要你喜欢,你老娘不介意的,宫玥那美人啊,要我年轻二十岁,我都想给收了。”</p> 宫青临把瓜子一推,不嗑了,今天这瓜子儿又嗑不下去了。</p> “你儿子性向是正常的。”宫青临黑着脸,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起身站了起来。</p> 碧痕噗嗤一笑,瞧把定王殿下急得,娘娘这娘当得也是,次次都把定王殿下逗得炸毛。</p> 熹贵妃渡着步子,围绕着宫青临转了三圈,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随后往椅子上一坐,也拿过瓜子,自顾自嗑了起来。</p> 瞧这傻小子,又急了,“没关系了,不正常老娘也不介意。”她再补了一刀。</p> “杜若小姐,请注意你的形象,为老不尊,以后还怎么教导儿媳妇啊,嗯~”宫青临这下不怒反笑,施施然又躺回了椅上,斜眼看她。</p> “切,我老吗?你娘亲我貌美如花,年年十八,跟那啥老十万八千里,需要尊啥尊。”熹贵妃一张美艳的脸凑到他面前,“看清楚了啊。”</p> “我劝你还是少笑点,看,都起川字纹了,娘娘。”宫青临悠悠道,顺手递过一个铜镜。</p> 熹贵妃看也不看铜镜,“儿砸,你可知二十未娶的男子别名是啥?老光棍…哈哈哈。”</p> 熹贵妃笑得肆意张扬,眼神盯着宫青临下身某处扫来扫去,“儿砸,你该不会真有啥问题吧,别怕,有娘亲在,大胆的说出来,让为娘乐呵乐呵。”</p> 宫青临脸色一青,一拂袖,起身向外走,以后少来陪她嗑瓜子。</p> “皇上要改储君制。”熹贵妃凉凉的声音响起。</p> 宫青临霍然转头。</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四章 宫玥家的财务总监 沉鱼驾着马车,没一会就到了恒亲王府。白苒早已睡得不知今秋是何年。</p> 宫玥直接从马车抱着她回到了海棠苑中,把她放置在床上,盖上锦被。转身准备去书房,余光扫到放在软塌上的账本,脚步一停。走过去,拿起账本,随手翻开。</p> 翻着翻着,目光突然一停,宫玥注意到她在这一页上做了些批注,扫了两眼,淡然的眸子闪现出一丝异色。</p> 随即在软塌上坐下,细细读了起来,随着翻开一页又一页,眸底开始闪现惊讶和喜悦,随后神色越来越震惊。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蒙头大睡的她一眼,眼神有些震动。</p> 本来给她账本只是让她随便看看,也没指望她能自己看懂。还想着空了细细给她讲解下,看这情况,她不仅完全看懂了,还找出了账目的各种漏洞,并给出了非常合理的建议和解决方案。</p> 这些漏洞,没个十年八年掌柜经验的,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让闭月来,也需要花费一天时间才能看出所有问题,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么快时间内抓住关键的。</p> 她越来越给自己惊喜了呢。这掌家,还学啥学,可以出师了。当然,这速度,比自己还是差了点点。账本里还夹杂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画着一些他没见过的奇怪符号。</p> 等白苒睡完午觉起来,在书房里找到了宫玥,闭月在旁边,正拿着她的账本在看。</p> 宫玥拉过她,坐了下来,从闭月手中拿出账本,“苒苒,这些是你备注的?”</p> “嗯啊,有问题吗?”白苒点了点头。</p> “白苒小姐,你是怎么这么快发现这些数据有问题的?”闭月凑过来急切地问。</p> 这个很难吗?白苒有点懵逼,这些数据只是用中文替代了阿拉伯数字,用文字替代了各种数学计算和统计方法,以及现代的Excel表格等。</p> 她直接换个方式,按照现代的数学和统计学的相关知识在白纸上一理,很快就能看出问题啊,这点东西,比起高中数学来,那不就是手到拈来嘛。</p> “还有,白苒小姐,你快过来,给我说说这白纸上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闭月一脸兴奋,充满了求知欲。</p> “哦,好的。”白苒有点懵的答应了。</p> 随后,她给闭月详细地解释了阿拉伯数字的意义和使用,以及基础的运算和统计学。闭月似乎只听懂了一半,还在皱着脸思索着。</p> 宫玥却完全领会了。</p> “你这套计算和做账方法到是非常先进,保密性也更加好,闭月,跟着白苒小姐学学,然后,推广到金阁的所有账目使用。”</p> “没问题,主子。”闭月欣然同意。</p> 于是,白苒从来学习掌家的萌新,变成了宫玥家的财务培训师兼财务总监。事情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好的白苒,后来还真认真的设计了一套培训教材给金阁。后来闭月不再喊白苒小姐,而是变成了白老师。</p> 因为芬芳居的原因,白苒和闭月在业务上也接触良多,闭月也真是个天才,现代的营销理念白苒只要稍作提示,他就能领悟并触类旁通,不仅芬芳居的生意蒸蒸日上,品牌越做越大,金阁旗下的其他生意也越做越大。到后来,白苒又成了金阁的营销顾问。这些也都是后话了。</p> 眼看天色已晚,白苒提出今天就要住回忠亲王府。毕竟今天一进宫,自然说明自己的脚已经好了,再在这里住下去就不太好了。</p> 而且一想起宫青临那眼神,就有点发毛,总觉得像做了亏心事一样。</p> 沉鱼用余光瞅了瞅自己的主子,没敢吱声。</p> 宫玥沉默,良久,道:“好。”</p> 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的一丝落寂,“把那些衣服一起送回忠亲王府。”宫玥对沉鱼吩咐道。</p> “啊,不用了不用了,就放你这。下次来了免得再买。”白苒随口答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啥问题。</p> “好。”宫玥的声音很轻很轻,嘴角蔓开一抹笑意,眸底的落寂瞬间散去,“我送你回去。”</p> “哦,闭月有啥问题,可以随时来桃花苑找我。另外,我准备新推出一款沐浴产品,你让羞花有空也过来下。”白苒合上账本,伸了个懒腰。</p> 于是,白苒和宫玥短暂的三日同居生活结束了。</p> 白苒没想到的是,她刚一到恒亲王府大门口,就看见老王爷和老管家立在门口,冷冷地盯着宫玥的马车。</p> 见白苒一下马车,把她一拉,就往府里走,看也不看宫玥一眼,更别说请他进去小坐了。袖口挥起的冷风扑在沉鱼脸上,冰凉冰凉的。</p> 宫玥一滞,随即笑了笑,让沉鱼驾车离去。</p> “从水阁找个身量和她差不多的女暗卫过来。”宫玥的话飘在风里远去。</p> 老王爷回到花厅,还唬着个脸,也不跟白苒说话。</p> “爷爷。”白苒挽着老王爷的胳膊,开始使出上辈子给女儿奴老爸撒娇的本事。</p> 半天,老王爷的脸终于阴转晴了。</p> “你说你个未出阁的大闺女,住在玥小王爷府上算个啥事。”老王爷埋怨道。</p> “好啦好啦,爷爷,他家房子可以住得下一个营,我和他住得隔得八里地呢。都没见他几眼的。再说了,孙女也对他没那个意思,啊。”</p> 白苒开始哄老王爷,心里不禁暗暗有愧,她这不仅住进了海棠苑,还住进了宫玥的床上,爷爷要是知道,会不会气得心肌梗塞啥的。想到这,她赶紧给他在胸口顺了顺。</p> “哎,爷爷虽然老了,眼倒是还没花。”老王爷吹了下胡子,“就宫玥和定王殿下那两个小子打的啥主意,能满得过老夫的眼吗?”</p> 老王爷叹了口气,慈爱的摸了摸白苒的头,“爷爷也不是那迂腐不化的老古董,只是啊,爷爷呢,不求你嫁得身份显贵,只求有个人能真心待你一生,像你爹对你娘那样啊。”</p> 老王爷歇了歇,继续道:“说实话吧,宫玥和宫青临都是这南风数一数二的儿郎,才华无人能出起右,身份也是最高贵的,是大多数京城贵女趋之若鹜的成亲对象。</p> 可是苒儿啊,天家最是无情,一入天家深似海啊,爷爷可舍不得你一辈子苦心经营,就为了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p> 这七皇**青临,是众皇子里最出色的,熹贵妃也是冠宠六宫,虽然皇上现在尚未立储,但是这未来的储君啊,没有意外,会是他的啊。”</p> 老王爷喝了口茶水,继续道:“至于宫玥,府里到是简单。你若嫁过去,到省事了不少。可惜啊......”</p> 老王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天家的水太深,他不敢妄自揣度啊。</p> “他两人,都非良配啊。”老王爷再次叹了口气,低头看看了白苒,话已至此,她该懂了。可是姻缘这事,强求不得啊,该在一起,始终是要在一起的,不该在一起的,求也无用。</p> “谢谢爷爷教诲,孙女谨记在心。”</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五章 林白苒是渣女 月朗星稀,万籁俱静。</p> 海棠苑里,宫玥躺床上翻来覆去失眠了。脑子里总冒出那个女人的脸,哎,她在的这三天,每晚搂着她,生生睡不着。每天挂个乌青的眼去上朝,被户部的那几个人意味深长地盯了好久,户部尚书今日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啊。</p> 这她总算不在身边了,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却更加睡不着了。明儿又得顶个熊猫眼去上朝了。</p> 桃花苑里,白苒也躺床上翻来滚去失眠了,脑子里总是无端端地冒出来宫玥那张脸。似乎缺少了个抱枕,哪里都不太对劲,遂起来翻了一床新被子当抱枕,凌晨时分才沉沉睡去。</p> 第二天白苒还在睡梦中,林檀兮就来了,把她从被窝里直接给扯了出来。白苒闭着眼,靠在椅上迷迷糊糊的,任由灵儿给伺候着梳头,继续延续没做完的梦。</p> “大姐姐,你夜不归宿三天了。”林檀兮声量略高,还用手戳了戳白苒的额头。随即眼光落在白苒的衣服上,眸子里闪现出惊讶。</p> “大姐姐,这是金粉阁的衣服呢,你啥时候去做了衣服?我娘去预定,说都排到半月后了呢。”林檀兮牵起她那裙角,细细观摩起来。</p> “宫玥给买的。”头脑还不是很清醒的白苒闭着眼,随口答道。</p> “大姐姐,你和玥小王爷是不是...”林檀兮瞟了瞟白苒,迟疑着,这都给买衣服了呢,啧啧。</p> 白苒迷迷糊糊根本没听清楚林檀兮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随便嗯了一声。</p> 林檀兮手里的瓜子壳飘落在了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半响,声音有些飘忽,道:“大姐姐,你住的他家几进院子啊?听说玥小王爷以院子论亲疏呢。能住进他家第二进院子的至今还没有人。”</p> “床上。”白苒潜意识一答,头一歪,又睡了过去。</p> “叮。”灵儿手上的梳子掉落在地上。</p> 林檀兮则直接石化在那里,玥小王爷把大姐姐给睡了?哦不,一定是大姐姐把玥小王爷给睡了。</p> 大姐姐好威武!</p> 林檀兮怔怔地盯着白苒靠在椅上的睡颜,眼色又开始飘忽起来,眸底荡漾着看不清道不明的色彩,时而咬了咬嘴唇,时而又脸色纠结,似在做什么为难的决定一般。</p> 前儿上午,她在大街上再次遇见了那个羞涩小哥哥呢,可是小哥哥压根都不带理自己的,更别说告诉自己他的芳名,家住哪里,是否婚配呢。</p> 不过昨儿上午,她又去那一带守株待兔,还真又看到他了呢。小哥哥似乎每天都负责领队巡逻那一带的安防呢。</p> 林檀兮又扫了眼白苒,随后右手捏成拳头,做了个给自己打气的手势。也不理白苒了,自顾自地回去了。灵儿看到,三小姐的眼里似乎在冒星星呢。</p> 灵儿看了看呼呼大睡的小姐,无奈。喊来刘妈一起,把小姐弄回了床上,让她继续睡吧。</p> 盯着小姐的容颜,灵儿寻思着,小姐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子,果然只有玥小王爷才配得上呢。她就说玥小王爷天天来蹭饭肯定是看上小姐了嘛,可是那厨房的大娘非说她的饭菜做得好的原因。</p> 话说小姐似乎比在边关时候更加让人看不透了啊。</p> 等白苒睡足醒来,已是黄昏时分。</p> “小姐,三小姐早上来找过你。”灵儿伺候着她穿衣,“小姐,这衣服好漂亮。”</p> 白苒总觉得灵儿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细看又好像和过往没啥区别,遂不去多想,打理好后,她就去了林檀兮院子,几天不见,还怪想她的呢。</p> 林檀兮看见白苒来了她的院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姐姐还是第一次来找自己呢。拉着她的手就去了自己房里,屏退了院里的婆子和丫鬟,有些悄悄话,想和她说呢。</p> “大姐姐,你真睡了玥小王爷?”林檀兮捉住白苒的双手,两眼冒光。</p> 白苒惊得一下子甩掉她的手,“胡说八道啥,没有。”这丫头今天怎么没头没脑的来这一句。</p> 林檀兮一副明显不信的表情,“你不是说你住他床上嘛,那不就是睡了嘛。”</p> 白苒这才恍惚想起早上林檀兮来的时候,自己似乎随口答了啥让人误会的话了,“哎呀,你听错了,没那回事。再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那种类型的。”</p> 林檀兮撇着眼,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扫视了一遍,得,这大姐姐是睡了人玥小王爷,翻脸不认人了吧。</p> 啧啧,没想到大姐姐还是渣男呢,哦不,渣女。</p> 白苒被林檀兮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总觉得心里好像凉飕飕的。就好像,就好像箐箐评论电视里的渣男时候的那表情。</p> 哎呀,这玥小王爷国色天香般的人儿,帝京里大姑娘小媳妇人人争抢的入梦对象,居然被大姐姐给嫌弃了,给始乱终弃了。</p> 不知道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呢?赶明儿,会不会来咱王府讨说法,要大姐姐负责呢?一想起那画面,啧啧。</p> 艾玛,她好想笑怎么办?</p> 白苒突然又觉得林檀兮看自己的眼光的画风变了,从箐箐看渣男的眼神变成了渣男看箐箐的崇拜小眼神儿。</p> 白苒揉了揉眼睛,这妹子怕不是也是个神经病吧。</p> “大姐姐,假如你喜欢玥小王爷,那你睡不睡?”林檀兮不死心,拉着白苒又坐在了床边。</p> 这个啊,白苒还真认真的想了想,道:“睡。”</p> 箐箐也说了,真喜欢了,睡就是了。</p> “喂,林檀兮,你开口闭口玥小王爷,怎的,你有兴趣?姐姐我明天就给你做媒去。”白苒拍胸脯保证。</p> “切,玥小王爷是大姐姐你的。玥小王爷这种类型,我镇不住,不喜欢。我喜欢的呀,是羞涩的小奶狗,忠实的小奶狗,哎呀呀,想起来就好可爱。”林檀兮眼神又开始飘忽,眸底开始桃花儿朵朵开,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p> 白苒翻了个白眼,哎,也不知道谁家的小奶狗会被林檀兮这个反时代的小女人给收了。她真的不是穿越来的吗?怎感觉比自己这个如假包换的穿越女还要新潮开放呢。</p> 白苒开始沉思,既然自己能穿越来,那这个世界,是不是会存在不止一个穿越者呢?箐箐,又掉落在了哪片时空呢?</p> 不过箐箐这个小魔女,无论去了哪里,压根不需要担心她的,她不把人世界搞得一团糟就谢天谢地了。</p> 话说,箐箐究竟去了哪里啊?</p> 她难道都不找自己吗?</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六章 夫唱妇随的定王和玥小王爷 “对了,檀兮,赏花会你去不去?”白苒想起明日就是皇后说的赏花会,灵儿早已把帖子收好,昨晚就给她看了。</p> “大姐姐,昨儿过来就想给你说这事儿呢,清屏郡主给咱府上下了帖子,大姐姐你是嫡女,那肯定是有的,不过这次我和二姐姐也收到了帖子。</p> 往年,皇后娘娘都只邀请了帝京最尊贵最有身份的小姐们。这次不知为啥把帝京大部分贵女都邀请了。”林檀兮拿出帖子给白苒看了看。</p> “大姐姐,你参加赏花会的衣服准备好了吗?我娘把她压箱底儿的都给我拿出来了呢。”林檀兮眉宇间有一丝无奈,“赏花会其实就是给公子小姐们提供一个机会,每次赏花会后,都有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的呢。”</p> “噗嗤。”白苒笑了出来,感情她家三妹妹把这帝京城里的公子哥儿大小姐儿看成了乌龟王八蛋啊。</p> “大姐姐,我对这个赏花会才没啥兴趣,这帝京城里的公子哥没几个有趣的。哦,对了,你报名才艺秀了吗?”林檀兮偷偷瞅了瞅她,这大姐姐长在边关,不知道会不会呢。</p> “没兴趣。”</p> 白苒干脆道,那天宫玥气她,她一时气不过,还想着要亮瞎他的狗眼,可这才睡了一觉起来,就觉得没必要了。干嘛要去参与那些莺莺燕燕地无聊才艺秀。</p> 琴棋书画嘛,都是这些古代女子擅长的,自己才不去自讨没趣丢那个人呢。再说,自己也没想去赏花会出风头,吸引啥才子目光。</p> 自己纯粹就是去当吃瓜群众,去围观古代版相亲节目的。</p> 林檀兮似乎一点不惊讶,“我也没兴趣。御厨房准备的甜点不错,可以尝尝。哦,你还没说你衣服准备了没。”</p> 白苒想了想,自己衣橱里的衣服到是不少,可是好像浓重到适合出席皇家聚会的到真没有。这临时准备似乎也来不及了,不过,宫玥那里不是还有好多衣服嘛,得,呆会派个人过去取一套过来就行了。</p> 和林檀兮聊了会,白苒就回去了,还要派人去取衣服呢。</p> 第二天,白苒是和林檀兮同坐一辆马车去的,而林檀玉,则是单独坐的马车过去。</p> 皇家宴会设在御花园里,不愧是御花园,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奇珍异草随处可见,这个时节了,御花园里居然还姹紫嫣红,繁花丽色,连这个时节不应开放的一些花种在御花园里也怒放着。</p> 皇家的园丁果然不同凡响,白苒不禁暗暗赞道。不过看惯了现代花展的她来说,御花园的花并未有多大吸引力。淡淡围观了一圈花后,就径直去了宴会的地儿。</p> 花园的北首是主席,此时还无人,东西两侧各有一排长长小几和座位,东面此时已经坐着一些看衣着估计是皇子和一些豪门公子哥儿,西面则是贵妇人和大家小姐们。</p> 白苒只想围观,就拉着林檀兮找了个最靠后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林檀兮提醒她,她的身份是需要坐在东边最靠前几个位置的。可是白苒根本不理会。谁爱坐谁坐呗。</p> 看这些贵女们,个个都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打扮得花枝招展,眼里眉里全是风情。</p> 也难怪啊,这本就是变相的相亲宴嘛,这里聚集了帝京最尊贵的世家子弟,豪门权贵子弟,连皇子们都来了,当然要抛头露面。</p> 如若能被意中的人青睐上,那不就飞上枝头了嘛。这赏花宴一年才一次呢,不赶紧抓住机会,更待何时啊。</p> 林檀兮则看都不看东面席位上的众贵公子们,吃着眼前的甜点不亦乐乎。白苒则懒洋洋地靠在椅上,等待相亲宴的开始。也没注意何时,东面和西面的席间人已陆续坐满。</p> “皇后娘娘驾到,熹贵妃驾到。”太监的声音在御花园里响起。</p> 贵女们齐齐起身,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行了礼,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今儿贵妃娘娘怎么来了?以往赏花宴她可从未接过皇后娘娘送过去的帖子呢。”</p> 皇后娘娘和熹贵妃在主席位款款落了座。</p> “定王殿下到。”</p> 太监的声音再度响起。夫人贵女们齐齐转头,定王殿下也来了?夫人小姐们眼里写满了诧异。</p> 这位爷也是从来不参加的呢。好多小姐每次参加赏花宴都冲着他和玥小王爷来,可这两人从来没露过面,不知失落了多少小姐的眼眸,碎了多少贵女的芳心。</p> “玥小王爷到。”</p> 太监的声音再度响起。</p> 席间一片抽气声,今天是个啥日子,稀奇事一桩接一桩,以为定王殿下来了就够不可思议了,这玥小王爷竟然也来了。</p> 夫人小姐们的眼里已经由诧异转变成了震惊,有的人嘴巴久久合不上。</p> 有的人低下头,脸颊染上一抹羞红;有的人眼波流转,里面秋水荡漾,欲说还修;有人细长的小眼都快装不下眼里满满的春情;有人脸色表面平静,微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的动容。</p> 白苒没有注意道,西边和东边,都各有几道目光似有似无地射向了自己。</p> 白苒的视线同样也被定王殿下和宫玥吸过去了,这宫玥和定王殿下也来相亲?</p> 啧啧,果然夫唱妇随的,一来都来,怕不是跟来监督对方的吧,也是,今天这园子里,来了整个帝京城的豪门公子名门闺秀,危机感还是有的。</p> 定王殿下和玥小王爷都落了座,两人座位相邻,就在主席下方。随后白苒感受到宫玥向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微微一笑。</p> 白苒旁边的两个小姐开始激动起来。玥小王爷看自己了呢,头一低,掩住了羞红的小脸。</p> 白苒冲宫玥挥了挥手,谢啦。</p> 旁边的两个小姐看着白苒,怔了怔,哎呀,这是哪位小姐呢,怎这么面生,以往在帝京都没见过呢。</p> 瞧她那样,她真以为玥小王爷是对她笑啊,也恁没自知之明了。两位小姐心理腹诽着,瞧这坐没坐相的样子,笑得八颗牙都出来了,不知道笑不露齿嘛。</p> 林檀兮则一脸同情地看着风之卓越的玥小王爷。</p> 挺住啊,小王爷。我支持你。</p> 皇后娘娘起身,简单致辞了一下,太监就宣布才艺秀正式开始。</p> 哟,传说中的非诚勿扰才艺秀开始了,白苒开始炯炯有神地关注起来。</p> 熹贵妃的美眸,在白苒身上一扫而过。</p> 眸子里,一丝邪魅一闪而过。</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七章 熹贵妃挖坑要埋谁? 今年才艺秀设置的是舞蹈诗词和绘画三项,报名参赛的小姐们按照顺序分别表演,最后再由西边的宾客投票决定今年的第一才女花落谁家。</p> 当然公主郡主之类,因为身份过于高贵,是不会参加才艺秀比赛的。每个公子的桌前,都放了一朵丁香花,丁香花是用来投票用的。</p> 兵部侍郎家的小姐表演了霓裳羽衣舞,户部尚书家的千金表演了盘鼓舞,徐将军家的大小姐表演了惊鸿舞......各有千秋,平分秋色。</p> 大皇子*宫倾目光扫了扫坐在东边首位的丞相府小姐沈瑾瑜,温声道:“轮到我们上一届的第一才女沈小姐,有请。”</p> 沈瑾瑜起身,弱柳扶风,向主席位礼了一礼,声音娇滴滴,“那小女子就献丑了。”</p> 这不是那天在悦来楼门口碰见的林黛玉嘛,原来是丞相府小姐哦,难怪派头那么大。白苒想。</p> 林檀兮凑过来,在白苒耳朵悄声耳语,“大姐姐,这个是丞相府家的嫡小姐沈瑾瑜,帝京城里的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已经连续三年蝉联花魁了,根本没人争得过她,我家兄长的梦中情人呢。</p> 这帝京城里爱慕她的人可以排队到德胜门,不过这沈小姐,眼界高得很呢,似乎谁也入不了她的眼,除了玥小王爷。不过呢,这玥小王爷,常年冷冰冰,还从没对谁家小姐有过特别之处,包括这沈小姐。哎哟呢,到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p> 林檀兮把沈瑾瑜夸得跟仙女似的,眼神里却无半点欢喜之色,说完还撇了撇嘴。</p> 才到是有点,就是一看就娇柔做作的女子,也就去骗骗那些愚蠢的男人罢了,她心里腹诽道。</p> 哦,不,沈小姐求儿不得的玥小王爷在大姐姐这里碰了壁呢。</p> 哈哈哈,怎么办,她好想笑呢。</p> 白苒抬眼望去,但见场中女子,身披月白薄烟纱,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恍若汉宫飞燕旧风流。</p> 沈瑾瑜的一曲飞燕舞惊艳了全场,西边众公子频频点头,数人眼带爱慕之光。也看呆了白苒,京城第一美女果然不是白叫的啊。</p> 接下来,沈瑾瑜又作了一首古香古色的诗词,平仄对仗押韵堪称完美;才高词美意幽远,隔日尤思绕梁韵,有两把刷子啊。</p> 白苒也不得不叹服,这林黛玉果真是林黛玉,不仅人美,还有才。这宫玥和定王眼瞎了吗?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找,偏偏要当个好基友。白瞎了两人那副好皮囊。</p> 她不禁忿忿,对着宫玥和宫青临的方向幽幽地看了一眼。</p> 最后,沈瑾瑜又展示了她的精湛的画工,用一支行云流水的画笔,在水墨流动间,一副烟雨朦胧的写意画栩栩如生尽收眼底。</p> 在佳人大肆秀才艺的时候,定王殿下和宫玥的眼刀子却你来我往,飞了无数次。</p> 桌子底下,你踩我左脚,我踩你右脚,你扯我衣角,我掐你大腿。</p> 桌面上,两张同样绝色的脸,让人有种错觉,他们是天上之人,遥不可及,世人多看两眼都是亵渎。</p> 桌面下,两个仙人终于跌下了凡尘,尘土飞扬,甚是接地气。</p> 定王殿下:宫玥,你好样的,居然拐骗小丫头入住你的闺房,流氓,无耻。你骗得过她,还骗得过我?说,你这几天都睡在哪间屋的?</p> 宫玥:君子好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p> 定王殿下:......</p> 面上云淡风轻的两人,目光已经交流了无数信息。也亏他二人不发音,仅靠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对方在表达什么。</p> 光这份默契,就不知道要较量多少年才得来。</p> 几个宫女开始拿着不同颜色的花篮子,走到西边宴桌前,请西边宾客的对今天表演的各位小姐进行投票。</p> 一上了点年纪的宫女到了宫玥面前,“玥小王爷,请投票。”</p> 宫玥看着篮子,笑得如沐春风,摆弄着丁香,就是没下一步动作。</p> 宫女在春风般的和煦里无端端打了个冷颤,啥也不说,提着花篮子就走开了。作为宫里的资深老人,她秒懂,小王爷是看不上这候选人啊。</p> 宫女到了定王面前,“殿下,请投票。”</p> 定王笑得似那艳阳高照,手里的丁香转啊转,转啊转。</p> 宫女在那阳光般的明朗里敏捷地感觉到一股杀气,二话不说,提着花篮子就走了。这位爷的传说,她宫里听得更多。</p> 宫女到了熹贵妃面前,还未开口。</p> 熹贵妃那似笑非笑略带凉凉的笑意又来了。</p> 宫女迅速低头,转身,离开。</p> 她知道,熹贵妃下一句一定是:贱人素来矫情,本宫很闲吗?</p> 验票的老太监经过验对后,如往年一样,几乎所有的花儿都投到了属于沈瑾瑜的花篮子里,众望所归的,这次的第一才女将毫无悬念,再次被沈瑾瑜收入囊中。</p> 不过对了对这票数,老太偷偷窥了西侧首位那边,奇怪了,定王殿下和玥小王爷怎么弃权了,这来了又不投票,那来干啥。摇了摇头,把比赛 结果写在本上,呈给了皇后娘娘。</p> 皇后娘娘也露出了首肯的笑意,站了起来,徐徐开口,“看来今年的第一才女又是丞相府家的瑾瑜小姐呢,拿我的...”</p> 沈瑾瑜神色淡淡,似乎毫不在意这荣光,美眸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宫玥的方向。随后眸光一暗,宫玥此刻根本没有接收到她的目光,他的目光,似乎,飘向了最角落的那个位置。</p> 沈瑾瑜垂下睫,掩住眸底的一丝痛色和厉色。</p> “等等,话别说得太早。”皇后话还未完,熹贵妃站了起来,“今年的挑战赛还没开始呢。”熹贵妃看了看白苒一眼,笑得妩媚又邪气。</p> 底下刹时起了一片喧哗之声,人人眼里透着一股不可思议。</p> 今年居然还有人敢开挑战赛,这自从沈小姐三年前一举成名后,再没人敢挑战了,因为挑战就是自取其辱啊。</p> 曾经陈将军家的嫡女不服气,挑战了一场,最后成了整个帝京的笑话,这不,今年压根没看到陈小姐的人影儿。</p> 白苒和林檀兮也有点愕然,看来又有好戏看了哦,吃瓜群众不在意多看点戏呢。两人神采奕奕地等待接下来的剧情。</p> “今年的挑战者---林白苒。”熹贵妃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p> 花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在找寻这个不知轻重的林白苒。这林小姐,据说自小长在边关,年后才回的京,这挑战沈小姐,是她有本事还是初来乍到,不知深浅呢。</p> 吃瓜群众里,有抱袖看热闹的,有撇嘴不屑的,有眼带嘲讽等着看笑话的,也有眼神复杂,似乎期待她能改变场面的。众人各怀心思,神色各异。</p> 等待吃瓜的白苒群众和林檀兮群众则愣在当场。</p> “大姐姐,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吗?你居然报了挑战赛。”林檀兮反应过来,吃惊地抓住白苒没动的一盘桂花糕,还不忘把盘子里的桂花糕塞到了自己嘴里。</p> 白苒呆愣。</p> 谁,谁干的,谁坑她的?说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p> 白苒恶狠狠的眼光从宫玥脸上虐过,这货那天看她想去看相亲宴,就一脸不屑,一副要看她出丑的鬼样子。</p>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p> 宫玥也同样在扫射她,那眼神写着:本王有这么无聊?死女人,就这么想相亲?</p> 好吧,不是他。</p> 白苒眼光又凶巴巴地从定王殿下身上碾过。</p> 定王则冲她一扬眉,哟,小丫头,看不出啊,没事,本王永远挺你,加油。</p> 好吧,也不是他。</p> 最后,白苒的目光定在了熹贵妃那张美艳绝伦,笑得异常妩媚妖娆的脸上。</p> 然后,刚才盯宫玥和定王的杀气怒气一瞬不见,露出异常甜美又讨好的笑容。</p> 娘娘,求放过!</p> 熹贵妃则似笑非笑地先瞅了瞅了宫青临,再扫了扫宫玥,最后瞟了瞟白苒。</p> 秀眉一挑,冲三人露出一个得意而放肆的挑衅笑容,随后看也不看三人,凤眸往上一掀,斜看天空。</p> 娘娘今天心情甚好,好说好说,自然是......</p> 不放过!</p> 定王殿下:......?</p> 宫玥:......??</p> 白苒: ......???</p> 吃瓜群众:.....????</p> 大皇子.宫倾在熹贵妃,宫玥,宫青临和白苒的脸上扫来扫去,神色不明。</p> 沈瑾瑜似乎看不见几人的眉来眼去,神色淡然,拢在水袖里的素手却收紧发白。</p> “请吧,白苒小姐。”熹贵妃欣赏着自己那豆蔻美甲,哎,小年轻就是矫情。</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八章 这个婆娘不是人 皇后娘娘莞尔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由贵妃娘娘主持这挑战赛吧。本宫也甚是想瞧瞧,这白苒小姐和沈小姐究竟谁更棋高一着。”</p> 熹贵妃冲白苒一扬眉,笑得妩媚无比,“白苒小姐,既然你报名了挑战赛,那就上前来吧。怎么,等着本宫来请?”</p> 白苒:......</p> 谢了,贵妃娘娘,我谢谢你给我挖的好坑。不知你管不管埋呢?</p> 她觉得,熹贵妃那妩媚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朵罂粟花。</p> 这宫青临他娘有毒!不行,呆会得把定王殿下给虐一把。惹不起老的,就拿小的开刀也行。</p> “不用了不用了,贵妃娘娘,我这就一边关回来的,哪里懂这些琴棋书画的,就不让大家见笑了啊。”白苒也对熹贵妃甜甜一笑,连忙摆手,她才不想加入这场狗血的才艺斗。</p> 沈瑾瑜却盈盈起身,腰间流苏碰撞,发出细微的悦耳声音,轻启朱唇。</p> “白苒姐姐谦虚了,听闻姐姐秀外慧中,在边关素有才女称号呢。姐姐可否给妹妹一个机会,让妹妹也好瞻仰学习一下姐姐的风采呢。”</p> 声音温柔可忍,表情楚楚可怜。</p> 瞅着林黛玉的表情,白苒没来由的一阵郁结,谁是你姐姐啊,说得好像你比我嫩似的。这姐姐妹妹得听着怪拗耳的,就好像那啥,好像那宫里的妃嫔或者大宅子里的三妻四妾假惺惺的称呼一样。</p> 还有她这啥话,表面夸赞,实际不就是想踩自己嘛,这如果不应,就显得自己是肚里真没货,自动认输。这沈小姐吧,八成是把自己当成了抢她男人的假想敌了。喂,你的情敌在那边呢。</p> “是啊,林小姐贵为堂堂忠亲王府嫡孙女,才华自然不可能输于我小妹。本公子也想瞻仰瞻仰林小姐的风采呢。”着一身紫色锦袍的一公子起身,缓缓开口。</p> 宫玥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掠过锦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厉色。</p> “沈瑾瑜她兄长,甚是护短自己妹妹。”林檀兮咬耳朵。</p> “白苒小姐,本宫也想看看哦。”熹贵妃斜眼看过来,眼里笑着,却无形迫人,“得了,你就先以沈瑾瑜小姐和她哥即兴做一首诗吧。”熹贵妃扫了扫沈修染,淡淡开口。</p> 白苒:......</p> 这熹贵妃可真会挖坑啊,即兴?那沈瑾瑜都还不是即兴呢。</p> 还有,这以这两兄妹作诗,说好的吧,是给他们添了光彩,说不好的吧,还显得自己不够大气,肚量不够。可这琴棋书画吧,真应了,不得被碾压成渣啊。</p> 眼神又不由自主往宫玥瞟去,不知现在求他帮忙还来得及不。</p> 宫玥对白苒的求助目光视而不见,一副关本王啥事的表情。哼,不是上赶着来相亲吗?他当然不会坏人好事。不吃点苦头,这女人就不知道他的好。</p> 其实,似乎,自己也想看看这个女人如何应对呢。</p> 咳咳,白苒自觉地把目光从宫玥身上移开,移向了定王。人定王最仗义了,这个忙,肯定会帮。</p> 定王瞟了瞟自己那耀武扬威的老娘一眼,避开白苒的求救眼神。</p> 咳咳,那个,小丫头,不是本王不帮你,那个,我那老娘吧,咳咳......</p> 白苒:......我呸,这平时的兄弟,一到关键时刻,就尽掉链子。</p> 全都是塑料做的。</p> 被逼上梁山的白苒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站定,思索着要做个啥诗。脑子里轮番滚动着那啥唐诗宋词啥曲儿之类的,哎嘛,资料库到是挺齐备的,可是这剽窃大大们的名作,有点,咳咳......装逼啊,羞耻啊。</p> 唉唉,可是要是自己原创一个,怕不是得贻笑大方了吧,理科生,文学素养还是不够啊。</p> 而且,自己最会原创的是那个某段子好不好。她怕一创作出来,惊吓了这堆古人。</p> 羞耻是个啥子鬼?还是剽窃吧,抄抄更健康。可是抄袭谁的呢?</p> 见白苒半天没动,沈瑾瑜开口了,“姐姐今天既然兴致不高,那妹妹也不强人所难,改天再向姐姐请教也挺好。”</p> 林檀兮撇了撇嘴,虚伪,说得似乎善解人意,给人台阶下,可是这台阶能下吗?下了她大姐姐以后在帝京城不又得被人非议。到时候流传的就是忠亲王府大小姐才华不敌丞相府小姐,不战而退。</p> “这个女子不是人。”甜美软糯的声音响起,白苒开口了。</p> 沈瑾瑜脸色有一丝难堪,难堪下却浅藏着淡淡的喜悦。</p> “扑哧。”吃瓜群众笑了出来,这林大小姐还真是边关回来的,肚里没点墨水,这都作的啥诗啊。</p> 不少贵女开始露出嘲讽鄙夷的神色,窃窃私语起来,“就这样,还敢跟沈瑾瑜挑战,真够给忠亲王府丢脸。”吏部尚书家的庶出小姐何瑜瑜露出轻蔑神色。</p> “那是呢,林将军当年是如何才华横溢的,大家听家里聊过吧,不知道生个女儿怎得这般愚钝粗俗。”京兆尹家的嫡女白清也开始给旁边的人嘀嘀咕咕起来。</p> 熹贵妃和皇后也怔了怔。</p> “九天仙女坠凡尘。”甜美嗓音再次响起。</p> 何瑜瑜轻蔑的眼神僵在了脸上。白清停止了嘀嘀咕咕。</p> “她家兄长是个贼。”魔幻声音再度响起。</p> 吃瓜群众再次一愣,纷纷回头盯着沈修染看,那眼神儿啊,欲说还修。</p> 沈修染脸色一黑。</p> “偷个蟠桃献老母。”魔幻的声音再度转折。</p> 吃瓜群众的心一分钟之内起起伏伏了几回,表情变化了几趟,几个年纪大点的妇人赶紧端起茶水,抿了起来。</p> “好诗。”定王殿下率先鼓起了掌。</p> 吃瓜群众也跟着鼓掌,虽说这诗儿粗鄙了点,不过到也对得很巧呢。这林小姐,似乎也不是那么没料哦,就是这文风,有点一言难尽啊。</p> 宫玥看着白苒,笑容绽绽。那表情,让林檀兮觉得,哪怕大姐姐作的诗像狗屎,他也会说真香。</p> 哎,这被始乱终弃的小王爷,怪可怜吧唧的呢。</p> “姐姐可真是好文采,才思敏捷如此,让妹妹叹服。”沈瑾瑜柔柔开口。</p> “投机取巧,算你过关。”熹贵妃抬了抬眼皮,“刚才沈瑾瑜还展示了舞蹈和绘画。下一个,你是先舞蹈还是先绘画呢?”</p> “回贵妃娘娘,先舞蹈吧。”白苒洒脱地道。</p> 得了,逃也逃不过,老老实实地干活收工。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哟,挺巧。心里主意已定。</p> 不过跳舞需要伴奏啊,人家沈瑾瑜她们可是提前就准备好乐师排练好的,自己这一时半会哪里去找乐师,就算找到了,没有提前彩排,也很难合上节拍啊。白苒一时被难住了,难道只能清跳?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啊,不禁有些焦心。</p> “想跳什么?我给你配乐。”清冽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 白苒抬眸一看,宫玥走了上来,正温柔地盯着她,他的眼神莫名就让白苒安定了下来。</p> “月光下的凤尾竹。嗯,大概意境就是梦幻的竹林里,美丽的孔雀在起舞的意思。”白苒解释了一下。高中前,她倒是一直有学舞蹈兴趣班的,刚好,大一有次表演,排练过孔雀舞。所以就直接拿来应急了。</p> 宫玥吩咐宫女去拿古琴。白苒怔了一下,这曲子本来是葫芦丝演奏的,不过这里似乎没有葫芦丝。</p> 也行,反正能大概有个意思就行了额,再说宫玥根本没听过月光下的凤尾竹,也不可能真的演奏出来,只要能大概有个优美点的背景音就差不多了。</p> 白苒也没奢望能起什么作用,毕竟已经定好的舞蹈动作和节奏,不可能临时配得出刚好合拍的音乐。</p> 想着这点,突然有点丧气,要不,还是别配了,直接跳吧,音乐要是和节拍脱节,是舞蹈大忌啊。</p> “宫玥,要不,还是不用配乐,直接清跳吧?”白苒开口。</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五十九章 好想当个第三者 宫玥似乎明白她所想,“放心,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p> 白苒抬头,看着他的眸子,眸光充满了安抚和坚定,瞬间抚平了她的担忧。</p> “嗯。”白苒点了点头。也不知自己对他哪里来的迷之信任。</p> 宫女已经取回古琴,放置于琴台上。</p> 宫玥缓缓落座于古琴台上,身上的月牙白锦袍散发出嫡仙般的气质,风眸里似有万千星光流转。</p>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抚过琴弦,空灵绝妙的乐声便泄了出来,音色犹如雨后的竹林,引人心旷神怡。</p> 随着低沉悠扬的琴声,众人的眼前似乎有一副唯美画卷在徐徐展开。晨雾弥漫的凤尾竹林,竹楼撒落其间,犹如天空的星辉。在清冷迷蒙的月光下,竹林中隐隐飘出阵阵琴声,幽攸抑扬,轻清淡雅。</p> 月光如水,静静地泻在一片片凤尾竹上,参差斑驳的竹影在风中摇曳。</p> 白苒走到了场地中央,踮起脚尖,下巴微仰,身体向前方微倾,左手拈起一侧的裙摆,左腿脚尖绷直,轻轻一抬,右手食指拇指轻轻一碰,其他三指徐徐翘起。渐渐幻化成一只体态轻盈的蓝孔雀。</p> 众人沉浸在天籁之音里不可自拔,浑然忘却了身在何处,又为何而来。</p> 不知何时,那竹林中走来一个美丽的姑娘,幻化成了一只美丽的蓝色孔雀,在林中翩翩起舞。</p> 那纤长的手臂,传递着孔雀的灵动;柔软的腰肢,舞出了孔雀的婀娜;飞旋的裙摆,展现出孔雀的华丽;精致的头饰,散发着孔雀的高贵。</p> 蓝色的“孔雀”在细细梳妆,时而啄啄鲜艳的羽毛,时而坐在草丛中休息。</p> 白苒的心,此刻,是震惊的,震撼的,她知道,宫玥的琴声是根据她的舞姿而合的,却合得天衣无缝,犹如量身定做。</p> 舞姿本在前,琴声本在后,但宫玥,却把古琴弹奏到几乎和舞姿无一丝时间差,在观众看来听来,却是舞随曲动。两人的配合,似乎早已演练了千百遍,默契无痕。</p> 琴声里绕着爱恋的婉转和柔美,御花园里的众人,恍惚看到,竹楼里美丽的阿妹正深情的凝望窗外,竹楼外痴情的阿哥,爱慕的葫芦丝声,在静谧的夜晚愈加缠绵,彼此正倾诉着心中的爱恋。</p> 御花园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陶醉在这琴声里,这舞姿里,这能催动人心的柔情氛围里。</p> 沈瑾瑜掀掉了一惯的优雅从容,眼眸痴痴地望着低首抚琴的宫玥,眼里满是爱恋和痴望。</p> 清屏郡主也似忘却了飞舞的孔雀是何人,那一惯傲娇的眼底,浸满了和沈瑾瑜一样的云雾桃花。</p> 熹贵妃目光望向宫外的某个方向,一双美眸里的妩媚、羁傲和清冷早已不见,眸子黑如深潭,深潭里,有什么东西在汇聚,越聚越多,将整个眸子淹没。</p> 那双美眸似乎再也盛不下深潭里的汹涌,水波一圈一圈荡了开来,最终,化作晶莹的一颗泪,吧嗒一声,滚落在尘土里,瞬间消失不见。</p> 人人都盯着抚琴的他和舞蹈中的她,只有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春蝉垂眉看了看地面,眼皮微不可见地动了动。</p> 而西边座位上的一位白衣翩翩,气质干净的男子,目光凝在了场中那抹灵动的身影上。久久收不回视线。</p> 定王殿下看着端坐抚琴的男子和随琴声而动的少女,失了神。</p> 他和她,是如此默契,如此和谐,画面好美,美得让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惊了琴声和舞姿,美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p> 似乎画面里再也容不下第三人。</p> 可是,他好想,当个无耻的第三者。</p> 琴声终落。</p> 众人却久久未回神。</p> “久闻玥小王爷精通音律,本宫今日有幸,总算全了这耳福。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没想到白苒小姐的舞姿也是如此卓绝优美,和玥小王爷的琴声真乃天作之合。”</p> 皇后端庄优雅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回了神,也在这时候,才重新打量起了场中的少女。</p> 少女今日着一身孔雀蓝的流彩暗花羽纱裙,丝蓝缎每一处都柔软贴身,上臂采用收窄的设计,小臂处逐渐加宽,形成一道水袖。</p> 腰间用软烟罗绣了翠莹莹的蓝绿色椭圆图案,将纤细的腰掐得更加细致,像是山腰里突然凹进的风景。衣摆和裙摆宽大,上面同样缀满彩色的刺绣羽翎,裙边镶嵌着蓝宝石碎片。</p> 这身衣服,一看就是出自最高等的绣娘之手,款式图案和今日的绝美孔雀舞出奇的和谐。</p> 夫人小姐们盯着这身衣服的眸光深了深,这身衣服选得也太有眼光了。</p> 少女因为刚刚跳完舞,气息稍有不均,以至小脸上晕染上一层桃花粉,连带弯弯的眼眸里也染上一层妩媚之色,脸颊上梨涡浅浅,也似要漾出酒一样的幽香。</p> 夫人小姐们偷偷交换着眼神,只道丞相府小姐才貌俱佳无人能出其右,没想到忠亲王府家的大小姐比之毫不逊色呢,还别有一番风味。</p> 今年的第一才女花落谁家,怕是有悬念了哦,夫人小姐们暗暗思忖。</p> 白苒感激地看了宫玥一眼,今天这舞,假如打分九十,如若少了宫玥的琴声,那么她最多能得分六十吧。</p> 不禁又对宫玥甜甜一笑。今天多亏了他,还有这身衣服,他也恁有眼光啦。改天请他吃颗棒棒糖。</p> 宫玥眼光从白苒那一身衣服上掠过,微停,这身衣服,很称她呢。</p> 她,就该活得像只骄傲的小孔雀。</p> 视线最后停留在她脸上,微微一笑,刹时,眸子里瞬间春风吹,春花开,春水蔓,御花园里本身的满园花色似乎都不及他眸底的春光绚烂。</p> 东边客座响起了阵阵抽气声。</p> 白苒看着小姐们那春光荡漾,欲说还休的小眼神儿,看着夫人们恨不得抢了他当自家闺女的如意郎君的眼神儿,暗叹,这宫玥简直老少通吃,男女通吃啊。</p> 西边的皇子王孙豪门公子们,则在考虑,这丁香,是投给她还是她呢?</p> 熹贵妃眼里的忧伤已不见,妩媚和羁傲又重新霸占了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p> 宫玥的琴声,难得地让她失了回神,似乎回到了那悠悠岁月里。清醒过来,一丝懊恼涌上心头。</p> 扭头看了看他那神色明显错位的儿,她怎么觉得这一曲孔雀舞,生生抛弃了她的宝贝儿子呢。</p> 让人心里,更加不快了呢。</p> 熹贵妃有些不悦地瞪了白苒一眼。</p> “行了,让本宫看看你的画工吧,看看是否还能如此走运?”</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章 娘娘请入坑 白苒低头,脚尖狠狠地踢了踢地面,不带这么整人的,连口气儿都不给人喘喘吗?回头她一定找熹贵妃她儿子讨回点心脏损耗费。</p> 画画啊?凑巧,她还真学过,小时候,她爸嫌弃她整天好动,说画画可以让她静下来思考,可以陶怡下她的情操和品味;她妈说画画可以让她学学女孩子的婉约和宁静,这样日后才嫁得出去。于是,被满满嫌弃自己的父母扔进了阳美宏艺术中心,一直学到高中。从最初的色彩熏陶开始,到学素描,到水粉油画工笔画等等都有涉猎。</p> 那今天,选哪个合适些呢?</p> 宫青临飘了过来,殷勤道:“小丫头,有啥需要本王效劳的?”</p> 刚小丫头跳舞前,他刚想站起来毛遂自荐自己给她配乐,结果发现桌上的茶杯无风自倒,溅了自己一手,一顿之下,就被宫玥那不要脸的抢了先。</p> 这次,他学乖了,宫玥刚走回座位,他就让他的衣服后摆湿了一片,反正一时半会,宫玥是不好意思站起来了。</p> 白苒一喜,正愁工具材料呢。随即附耳对定王殿下嘀嘀咕咕了一阵。</p> 宫青临神色微愣,却也没问,随即就转身出了御花园。没多久,就带回了白苒要的东西。</p> 白苒拿起两张素描纸,抄起铅笔,在纸上画了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现代的铅笔,但是利用现有绘画材料,临时做个简易版铅笔出来还是很容易的,宫青临也是一点就透,三两句就领会了她的意思,瞧这铅笔做得,用起来还挺顺风顺水的。</p> 白苒动作很快,铅笔三两下就在其中一张纸上打好了坐标,然后把另外张纸竖直起来,让宫青临帮她扶住,作为投影之用,确定主要的轮廓线条,时不时还拿起下面那张纸折叠一下再展开之类。</p> 主要轮廓画好后,开始细细地填充细节。箐箐擅长3D画,所以白苒后来也对3D画起了很浓厚的兴趣,有了几年的画画功底后,加上潜心琢磨,两人的3D画画得越来越精妙。经常一起对对方整蛊。</p> 有次箐箐偷偷在她的课本上画了个蟑螂,害得她惊跳地闪了脚跟,驻着拐杖上了一星期的学。然后,她也偷偷在箐箐的床边地上画了个台阶,睡眼惺忪的箐箐也扭了脚,驻着拐杖上了一星期的学。</p> 白苒自持自己的画画功底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赢取古代女子最擅长的项目,所以就觉得来个非常规项目。</p> 御花园此刻也是寂静无声,只听见她沙沙沙的涂划声。</p> 宫青临扶着宣纸,盯着她的画,眼神越来越震惊。</p>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白苒停了笔,对主席位恭敬道:“烦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移步。”</p> 熹贵妃斜了她一眼,这啥画,还非得本宫亲自过去看?想着,却也走了过去,探头一瞧。</p> “啊~~”下一瞬,熹贵妃脸色微变,后退几步,尖叫声飘荡在御花园里。春蝉赶紧扶起熹贵妃,一贵妇人连忙推过来一把椅子,让熹贵妃坐下歇息。</p> 众人一呆,也纷纷起身跟了过去,往白苒的桌前一探头。</p> 随即,尖叫声一片,惊起了树上的小鸟。</p> 只有林檀兮,直直地盯着画面不语,眼里熠熠生辉。</p> 只见白苒的画纸上,一片空白,画纸左上角摆着砚台,画纸中间还摆放着未动的毛笔,笔尖还滴着未干的墨水。而毛笔旁边,一条黑色的小蛇正吐着蛇信子,嗤嗤嗤地看着众人。</p> 夫人小姐们早已惊吓地四散。</p> 大皇子一甩衣摆,呵斥道:“大胆林白苒,娘娘让你作画,半盏茶过去了,你连笔都未提,还是一张白纸,不仅不作画,还逮一条毒蛇来惊吓了娘娘,你,该当何罪?”</p> “来人,把这目无皇室的狂傲丫头拖下去。”大皇子对外一招手,一群侍卫奔了过来。</p> 宫玥冷冷地看着大皇子,并未起身阻止。</p> “大胆,这画是本王监工的,本王还在这里,怎的,想把本王也一起拿下?”宫青临浓眉一扬,寒光一扫,已上前的侍卫噌噌噌地后退了好几步。定王殿下过去十几年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可比大皇子可怕多了。</p> “我的好皇兄,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宫青临对大皇子一瞪眼,突然把画纸拿起来,还抖了几抖。</p> 大皇子*宫倾一怒,正想回口,突然呆住了。快步走了过去,颤着双手,试探着摸了摸那毛笔,那砚台,最后停留在小蛇的蛇信子上,手久久未动,眼神写满惊骇。</p> 围观众人看着宫倾的动作和神色,面面相觑,也颤巍巍地纷纷上前,伸出了手。一个个眼睛睁得铜铃大,用手摸了又摸,还绕到画纸的背后瞧了又瞧。眼神既惊骇又崇拜。</p> 那位翩翩白衣的公子也走了上前,细细盯着画,半响不语,眼神里波涛汹涌。</p> 自家老爷子如若见了,一定.......</p> 熹贵妃总算平息了下来,春蝉看着娘娘,不禁懊恼地瞪了瞪白苒,别看娘娘飞扬跋扈,横贯六宫,可是娘娘这从小就怕蛇啊,因为怕蛇,当初倒给娘娘和和他迁出了一段缘分,可惜.......春蝉低下头,眼神黯淡。</p> 熹贵妃抚着胸口,好,好,好你个林白苒,长本事了啊,看不出哦,长得粉粉嫩嫩,原来还是个呲牙必报的小丫头,娘娘我好心给你挖个坑,让你长长脸,你到好,反手就给我挖了个毒蛇坑。</p> 真是有来有回,再来不难啊。</p> 熹贵妃一拂袖,对宫青临、宫玥和白苒狠狠一瞪眼,摆着款款腰肢走了,头也不回,不行,得回去嗑几袋瓜子儿,方能缓解缓解她今日的异常情绪和抚慰那惊吓过度的小心脏。</p> 宫青临:......</p> 宫玥:......</p> 白苒:......</p> 众人:......</p> 大皇子挥了挥手,“既然三场挑战都结束,那下面,诸位准备好手里的花,选拔出今年的第一才女吧。”虽然熹贵妃跺跺脚走了,这赏花会流程还得继续下去的。</p> 宫女们又开始提着花篮子,只不过花篮子变成了两个,绿色的是沈瑾瑜的,白色的是白苒的。投票环节开始了。</p> 没有任何悬念的,林白苒的票数这下大大压过了沈瑾瑜的。摘得了本次赏花会的桂冠。</p> 老太监看着花篮子里的票,昏黄的老眼又闪过一丝异色,这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上次不是弃权了嘛,可这次啊,双双都把票投给了林白苒。</p> “恭喜林姐姐了。妹妹输得心服口服。”沈瑾瑜款款上前,对白苒笑吟吟地祝贺道。似乎真的被白苒折服了一般,眼神儿要多真诚有多真诚。</p> “沈小姐谬赞了,我就投了点机而已。要真比,我哪里是你的对手。”白苒连忙谦虚。</p> 白苒笑吟吟。</p> 沈瑾瑜也笑吟吟。</p> 就好像一对好姐妹。</p> 呸,连塑料都算不上,白苒心里啐了一口,白莲花。</p> 白苒的朋友虽然大多都是些没心没肺的直爽妹子,但是这一上了大学啊,这人多了起来,自然就有了江湖,江湖里,啥白莲花啊、黑莲花啊、绿茶婊之类的五颜六色的妹子要啥有啥。</p> 白苒想给沈瑾瑜颁发一个最佳表演奖,看她那盯在宫玥身上的眼神儿,她就知道自己无辜地进了她的黑名单了。</p> 这年头,一些妹子啊,就爱搞点玩点啥阴的,都被那些宫斗宅斗给带沟里了。</p> 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点不香不美吗?白苒叹了口气,人在江湖飘,身不由己啊,装嘛,谁还不会点。</p> 回头看了看宫玥和定王殿下,想着,要怎么谢他们今天的援手呢?</p> 宫玥则对她远远做了一个口型。</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一章 一只红杏出墙来 不过白苒没看懂他在说什么。</p> 日暮时分,白苒带着皇后娘娘丰厚的赏赐和林檀兮回了忠亲王府。</p> 回到桃花苑一查点,才发现这皇后娘娘出手可真够大方的,各种名贵的珠宝首饰若干,江南最好的衣料数匹……</p> 不过白苒觉得还不如给点银子来得实在,这些宫里赏赐的东西也不能拿出去换钱,一不小心被人发现,那可是对皇后的大不敬,说不定小命就不保了呢。</p> 白苒随手挑了几样适合林檀兮的首饰,让她拿去用,另外还给三婶也挑选了一些首饰和布料,让林檀兮带过去,三婶这么爱站C位,这些她一定喜欢。</p> 林檀兮毕竟是小姑娘,哪有不爱美的,看到白苒给她挑的款式都是自己最喜欢的,兴奋得抱住白苒吧唧亲了一口,一蹦一跳往外而去,心里盘算着明天该戴哪朵花去勾搭她家小公子。</p> “哦,檀兮,等一下。”白苒看着给三婶的布料,忽然想起了老王爷让她去学掌家就是为了替代三婶的事。</p> “那个檀兮,给姐姐帮个忙怎么样?”白苒斟酌着,“你看,你娘这么喜欢C位是吧?可是爷爷非让我去学掌家,那样你娘以后还怎么在小姐妹那里站C位呢,要不,姐姐教你,以后你给你娘把握账本,再慢慢把她教会怎样?”</p> 她是真不想管这王府乱七八糟的啥账本。</p> “没问题。”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林檀兮爽快地答应了,“可是大姐姐,爷爷那里怎么说呢。”</p> “没事,爷爷那里我去搞定。”白苒倒一点不担心,这王府说到底最终还是要交给林少聪的,他是林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p> 而林白苒的身份,毕竟是女儿,始终是要出嫁的,那这王府,以后始终还是要三婶掌家的,她就算帮忙掌家,也非长久之计。所以把三婶教会才是解决根本之道。</p> 白苒想了想,转身去了老王爷院子里。</p> 等白苒从老王爷那里回到桃花苑,掀开门帘进了自己房间的时候,恨不得翻个月亮大的白眼。</p> 宫玥早懒洋洋地躺在她家床上等着她了。</p> 这房间,他轻车熟路,早已熟得跟自己家似的。</p> “等你好久了。”宫玥有些不满。</p> “我说宫玥,你好歹一小王爷,能不能别动不动学人爬墙翻窗户啊。”白苒一把推开宫玥,给自己扒拉了一块地儿,也仰面躺了下去。</p> 今天原以为是去当吃瓜群众的,结果当了一回主演,也够累的了。</p> “我没爬墙。”宫玥撑起身子,把白苒扳过去面对他,纠正道。</p> “你走王府大门了吗?你哪次不是嫌远,直接从后面翻墙进来的。”白苒白了他一眼。</p> “我没爬墙。这辈子都不会爬墙。”宫玥坚持。</p> 这人怎么老给爬墙两个字较劲呢,白苒翻身背对他,瞪着天花板发呆,不理他了。</p> 爬墙爬墙,她就要说他爬墙了,怎么着。</p> 嘴里嘀咕着,突然闭口不语,想起了登徒子好色赋,爬墙大概,好像,隐射的是红杏出墙、出轨之类的东西。</p> 白苒:......</p> 转身看着宫玥那美色天成的脸,她突然好想念一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p> 特么的,他好像还真爬墙了,背着定王殿下,爬到了她的床上来。</p> 等等,那她成了什么啦?怎么有种主观上不想犯罪,客观上却当了小三的负罪感。不禁打了个寒噤,把身子往床沿挪了挪,离宫玥远了远。</p> “你就爬墙了。”白苒再次嘟哝了一句。</p> “我没爬墙。”宫玥黑了脸,沉沉道。</p> “你就爬墙了。”</p> “我没爬墙。”</p> “你就......”</p> 白苒话音未落,宫玥一翻身……</p> 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钳住她的纤腰,幽深的眸光隐了一抹危险,“再说一次试试。”</p> 白苒一扭头,躲开他的眼光,“你就......”</p> 白苒仍在嘴硬。</p> 宫玥一低头,准确无误地含住了她的双唇,爬墙两字被扼杀在喉咙里。</p> 白苒身子一颤,美眸大睁,定定得看着宫玥。</p> 两片唇瓣相碰,清凉的感觉直抵心脏,刺她浑身一颤。唇边传来的清凉温润的触感,让她脑子里一阵眩晕,脑子里轰隆隆一声,随即一片空白。</p> 明明心跳如鼓,却感觉心跳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了。唯一感觉是唇边那片温凉和鼻端的淡淡清凉又混杂药香的气味,记不起自己和他刚才在想什么说什么,一切都忘了个一干二净。</p> 白苒一动不动,似乎成了雕像,魂魄已飞到天外,空留一具躯壳。</p> 这一“吻”是如此真实又如此虚无缥缈。</p> “看你还嘴硬,原来就这么点胆儿。”宫玥嗤了一声,忽然起身,唇瓣离开了白苒。</p> “宫玥,你就爬墙,你全家都爬墙,你这辈子都要爬......”白苒恼羞成怒起来,也不知是怒的,还是气的,还是羞的。拿起旁边的枕头就向宫玥砸过去。</p> 宫玥手一抬,抱枕轻飘飘的就滚落到了床脚。</p> 一俯身,再度封住了她的嘴。就那样稳稳地,沉沉地,重重地,覆盖在她的唇上,一动不动,将她未出口的话就那样赌在了口中,赌得严严实实,钳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p> 白苒脑子里刚恢复的清明转瞬即逝,再度陷入空白。清冽的香气瞬间萦绕在鼻息之间,直击心脏。</p> 眼前似乎是一片雪地,雪地里,海棠花娇艳欲滴,艳压群芳,染一地胭脂,触目惊心。</p> 宫玥看着失神的白苒,那粉红娇嫩的脸颊,比海棠苑的海棠花还娇嫩,深吸了口气,在她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放开了她。</p>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宫玥理了理自己衣襟的一丝折痕,气息有些不稳。</p> 唇边传来的一丝微痛,让白苒回了神,一抹嫣红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p> “宫玥,你弄疼我了。”白苒表情凶巴巴,语气却娇软无比,带着一丝类似情动后的颤音。</p> “是吗?谁让你不听话,再嘴硬,我还可以弄得你更疼。”宫玥声音微哑,轻幽幽的眸光撇了她一眼,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的笑意和还未散去的欲色。</p> “听话听话,以后不敢了。”白苒眼神诚恳,做求饶状,一只腿却悄悄抬起,膝盖一弯。</p> 下一瞬。</p> “啊......”宫玥捂住了某个地方,表情痛苦,脸色黑如锅底。</p> “还给你的,谁让你咬痛了我。”白苒向后一滚,敏捷无比地跳下床,逃出了房间。</p> “林白苒,你下辈子不想要了吗?”低吼声响起。</p> “嘶......”抽气声再次响起。</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二章 定王殿下是早产儿 当老光棍宫玥一个老婆都还在努力的时候。</p> 德胜宫里,某位爷却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左拥右抱。</p> 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呢。</p> 这不,天耀帝正在皇后的德胜宫里被皇后和众妃嫔簇拥着。当然,熹贵妃肯定是不在场的。</p> 听闻今儿皇上要来德胜宫,皇后娘娘就命容公公去把皇帝最喜爱的几个妃嫔都给请了过来。当皇后嘛,母仪天下,那是不能善妒的,这不,皇帝要来,皇后大度地让妃嫔过来,雨露要均沾嘛。</p> 当然,熹贵妃那是不用去请的,是请不动的,所以,就免了吧。</p> 帝后坐在首位,几位嫔妃分坐在下方两侧。</p> 皇后的贴身大宫女春蝉端上来一盘芙蓉桂花糕。</p> “这是臣妾亲手做的桂花糕,皇上趁热尝尝?”皇后贴心地给皇帝递过一块桂花糕。</p> 皇帝摆了摆手,“皇后有心了,近日朕可没这口服哦,这段日子啊,咳嗽的老*毛病又翻了,可馋不得这些甜食,皇后,就给众爱妃分了吧。”</p> “到是臣妾想得不周全了。春蝉,给大家都分点吧。”皇后给皇帝递过一杯茶水。</p> 春蝉端着桂花糕,挨个给嫔妃们都分了些。嫔妃们赶紧谢过皇后和皇上。</p> “咳咳...”皇帝刚把茶水放到嘴边,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皇后赶紧上前,给皇上拍着后背。</p> “容公公,赶紧让张太医到德胜宫来给皇上瞧瞧。”皇后转身吩咐垂首候在门口的太监容公公。</p> “皇后娘娘,张太医不在宫里,徐大人家的少夫人生孩子大出血,今儿一早就把张太医请去了。”丽贵嫔轻声道.</p> “是啊,听说少夫人的孩子早产两个月,还不知道大人孩子能不能活呢。哎!”方婕妤叹气。</p> “这早产两个月的孩子哪还能活呢,老话不是说,七活八不活嘛。这八个月大的胎儿啊,我看难了。记得宫里以前哪个御医说过,还没有见过八个月生下来能存活的婴儿呢。”重贵人惋惜道。</p> 皇后眉目闪了闪,道:“重贵人说得也不太对,这定王殿下不就八个月早产的吗?吉人自有天相,这定王殿下贵为皇子,那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可比。”</p> 皇帝的咳嗽声似乎有了一丝不同。</p> “皇后娘娘说的是,定王殿下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才华在众皇子里出类拔萃,他可是储君的最佳人选呢。”重贵人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嘴角却偷偷勾起一抹冷笑。</p> 皇后端庄坐着,不动声色。</p> 皇帝蹙了蹙眉,没说话。</p> “这熹贵妃可真是娇贵,你说这宫里啊,这么多妃子都没早产,就独独她身娇体贵早产了,这事啊,我看没那么简单哦。”胡才人撇了撇嘴。</p> “大胆,本宫不许你们在这乱嚼舌根。”皇后狠狠地瞪了胡才人一眼,“暂扣胡才人三个月的月银。”</p> 胡才人一下子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赎罪,臣妾也不是空隙来风乱说,前儿臣妾娘家妹妹进宫探望臣妾,无意中说起当年香山寺的旧事。”</p> 胡才人偷偷窥了眼皇后和皇上,才低头继续道:“当年熹贵妃去香山那晚,遇到山洪,失踪了五天,凑巧...”</p> 胡才人瞟见皇上的脸色微变,没敢把那两字说出口,斟酌着开口,“那人也和熹贵妃一起滚落山崖,五日后,有人看见那人和熹贵妃一起从山谷里走了出来。”胡才人没敢继续说下去。</p> 皇帝眯了眯眼。</p> “熹贵妃失踪,和那人一起出来也没什么好非议的。没有真凭实据,本宫不许你们妄自揣度,坏人名声。”皇后语气严肃。</p> “娘娘息怒,臣妾还没说完呢,臣妾家里下人在城外山神庙无意间听见一个落魄的江湖郎中给山神唠叨,说他原是来自宫里,给某位贵人把出喜脉后,自知没命活下去,就连夜逃了出京城,不信可以把那郎中找来一问。”胡才人继续做死,边说边偷偷窥了窥皇后。</p> “来人,把这郎中带回宫里。如果让朕发现所言有虚,朕定不轻饶。”皇帝的脸铁青一片,拂袖而去。</p> 胡才人打了个寒噤,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p> “嘴都给我锁好了。”皇后冲所有妃嫔严厉地一扫,也起身回了里间。</p> 众妃嫔神色各异,各自散去。</p> 容公公的身影也悄悄消失在德胜宫外,向着翊坤宫的方向掠去,那挺拔的身影和敏捷的身手,和刚才唯唯诺诺弯腰驼背的太监判若两人。</p> 花园里扫地的小太监也隐匿了身影,向外走了出去。</p> 夜间,乾清宫里。</p> 天耀帝坐在龙榻上,眼神变幻莫测。</p> “回皇上,那郎中,已嚼舌自尽。”安公公匆匆走了进来,对天耀帝一躬身。</p> 天耀帝身子微微一颤,半天没言语,垂着眼皮,安公公看不见皇帝眼里的神色,只看见他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p> 良久,皇帝长吁了一口气,抬眸,眼里已一片冷静。</p> “宣熹贵妃和定王明日戌时到养心殿。”皇帝顿了一下,沉沉开口,“认亲。”</p> 安公公心里骇然,迟疑道,“皇上,真的要?”</p> “这储君秘立制啊,原本是为了避免皇子夺嫡过程中过于激烈的竞争,手足相残,激发皇子努力提高个人修为,为社稷培养最有能力的接班人。</p> 可惜啊,时日久了,这皇子啊,谁看谁都有威胁,到头来啊,已经违背了初衷了,夺嫡大战比之前只有更盛啊,安阖啊,你看看朕,二十几个儿子啊,到头来,还剩多少啊。” 皇帝剧烈的咳嗽了几声。</p> 安公公默然,“皇上,您还咳着呢,趁热喝了吧。”</p> 皇帝接过安公公递过的药碗,一口气喝光,“这佳木皇帝的秘密立储制也该改一改了。”</p> “而储君,必须得保证血统纯净啊。”皇帝颓然地坐在龙榻上,似瞬间老了十岁。</p> “皇上圣明。”安公公接过药碗,退到一边,默道,这平静了太久的前朝后宫,都要开始不平静了。</p> “奴才参见皇上。”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皇上,苗鄂族的大祭司蛊牙子来了。”</p> “蛊牙子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蛊牙子对皇帝跪地而拜。</p> “爱卿平身,神鬼军的建立,有劳爱卿了。”</p> “为吾皇效力,臣自当鞠躬尽瘁。”蛊牙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呈了上去,“皇上要的东西,臣费了一年时间,终于备好。”</p> 皇帝接过盒子,打开,看着里面蠕动的黑色虫子,神色莫名。</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三章 认亲局中局 这一夜,无数人失眠。</p> 乾清宫的烛火亮了一夜,皇帝坐在龙榻上失神了一夜。</p> 德胜宫的烛火亮了半夜,皇后在屋里走了半夜,心神不宁,但脸上更多的是喜色。</p> 昭阳殿、明光殿、凤阙殿、凝香斋、清芷榭......烛火亮到二更天,有人心情很好地把整双手的指甲重新做了一遍;有人拿出压箱底的华衣,对着镜子陶醉着,幻想着某天,住进翊坤宫的盛景;有人铺开信纸,给宫外家里人写信,有人......</p> 唯独,翊坤宫的烛火却早早灭掉,和往日无异。</p> 熹贵妃睡得又香又甜。</p> 翌日,戌时,养心殿。</p> 皇帝静坐龙椅上,沉默不语。</p> 皇后和众妃嫔早早来了养心殿,连大皇子*宫倾也来了,静静地等待今天的主角熹贵妃和定王殿下。</p> “熹贵妃到,定王殿下到。”太监的声音响起。</p>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p> 熹贵妃走到中央,凤眸往四周一扫,眼里的寒光生生让一些妃嫔打了个冷战。纷纷垂首,避开和她的对视。</p> 熹贵妃抬眸向龙椅上望去,定定地端详了皇帝一阵,唇角一扬,那笑意里似嘲非嘲,似讽非讽,随后眼波一转,再不看皇帝一眼。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殿中为她而备的椅上。</p> 定王随后走了进来,没有看周边任何人,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皇帝,眸底溢满了刺痛。</p> 皇帝拢在明黄龙袍里的手不自觉地往前伸了伸,随后又收了回去,避开了定王的眸光,看向前方,目光威严又沉重。</p> 小太监端来了一盆清水,放在中间的地上,“皇上......”小太监递过一小刀。</p> 皇帝迟疑了一下,终走下龙椅,拿过小刀,往指尖轻轻一割,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皮肤,啪嗒一声,鲜红的血液滴入清水里,那抹刺红,耀花了小太监的眼。</p> “殿下,该您了。”小太监垂了头,不敢直视定王眼里的刺痛,轻声提醒道。</p> 宫青临看了看闪着冷光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气,眼一闭,遮住了眼里的沉痛,往指尖深深的一割,鲜红的血滴滚落而下。</p> 四周,一片寂静。</p>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待真相揭晓的那一刻。</p> 皇后的五指无意识地捏在了一起,还有些微微颤抖;重贵人咬着指甲,指甲上的豆蔻咬掉了都不自知。胡才人两眼发直,心咚咚狂跳。</p> 有人在盼望着什么,有人在害怕着什么,还有人在愤怒着什么。</p> 皇帝仰头,闭上了双眼。</p> 地上的盆子,清水里,宫青临的血刚一滴下,就快速钻进了皇帝那滴血里,两滴血瞬间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p> “回皇上,血…相融了。”安公公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可抑制的喜色。</p> 皇帝猛地睁开双眼。</p> “殿下,血够了,够了。”小太监把宫青临手上的刀夺了过去。</p> 这一滴血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割那么深,不疼吗?小太监心里暗道,不过随即释然,比起那个无法承受的结果,这一刀还真算不了什么。</p> 宫青临的手指的血还在咕咕往外冒,滴在他的白色锦袍上,那血红,映在众人的眼里,分外刺目。</p> 可是他,似乎感觉不到那疼痛,就这样站着。</p> “临儿。”皇帝轻唤。</p> “儿臣告退。”宫青临转身离去,脸上写满萧然,殿外吹进来的风带起他的衣袂,翻飞在殿里。他对着日光,缓缓走了出去,背影萧索而凄凉。</p> 皇后脸色微变,扫了胡才人一眼,胡才人一下子摊在地上。重贵人呆愣在了椅上。</p> 看着宫青临的背影,皇帝嘴张了张,却最终没发出声音。转头看了看熹贵妃,想去扶她,熹贵妃旋身走开,风眸飞起,瞟了他一眼,眼神讥俏。</p> “不知皇上是听信了谁的谗言,要臣妾来这当堂滴血认亲,羞辱本宫和皇儿?”熹贵妃声音凉凉的,眼风往皇后和一众妃嫔身上一一扫过,众人顿感一阵凛厉的眼刀刮在脸上,生生得有了疼感。</p> 皇后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妹妹受委屈了,本宫自会严查,对造谣生事的严惩不贷,给妹妹一个交待。”</p> 熹贵妃看也不看皇后,对皇帝一挑眉。</p> 胡才人呆呆的,后背已湿透,眼里确实万分不解。</p> “朕自会给爱妃一个交待。”皇帝表态。</p> “是吗?皇上,别人一句别有用心的话,你就信了,却信不过朝夕相伴二十年的臣妾。”熹贵妃坐了下来,叹了口气。</p> “朕自然是信爱妃的,但是众口铄金,朕这样做也是为了平幽幽众口,还爱妃的清誉,迫不得已而已。朕自然知道临儿是朕的骨血,才敢应了这滴血认亲的戏码。”皇帝一开口到把事情给推了个一干二净,还顺便讨了个巧。</p> “皇上真信我?”熹贵妃凑近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p> “自然。”皇帝顺手牵起了她的手。</p> “那请皇上再来一次滴血认亲吧。”熹贵妃甩开皇帝的手,看向皇后和大皇子。</p> “本宫也听闻皇后娘娘和当年宫里的某位太医有非常关系。而倾儿…”熹贵妃拖长声音,“恐怕非皇上骨血。”</p> 熹贵妃扔出的这颗炸*弹把众人炸得里焦外嫩。众人还没从上一个剧情里回过神来,就被扔进了另外个超级剧情。</p> 皇帝怔在了原地,看看熹贵妃,又看看皇后,眼神古怪。</p> 宫女太监侍卫全傻在了原地,脑容量似乎不够运转了,就那么张大着嘴,化成了一个个雕像。</p> 安公公垂着眼皮,寻思着,这一泼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养心殿里,要狂风暴雨了啊。</p> 众妃嫔在一阵呆愣后,面面相觑,开始搞不懂这忽如其来的诡异走向。胡才人则至今未从刚才的剧情里走出来,一直在发着抖。</p> 皇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熹贵妃,怒道:“杜若,修得血口喷人。”皇后气得凤冠也在微微发抖。</p> “切,人正不怕影子歪,半夜不怕鬼敲门。是不是有鬼,皇后娘娘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熹贵妃慢悠悠地道。</p> “你,好,好你个杜若,皇上,臣妾请求也滴血认亲。还臣妾一个清白。”皇后转身望向皇帝的表情万分委屈,誓要自证清白。</p> 这皇儿是不是皇帝的龙种,还有人能比她自己更清楚的吗?</p> 皇后昂起下巴,看向熹贵妃的眼神阴狠又轻蔑,今天就教教她这不知进退的贱人,啥叫六宫之主。</p> “哎呀呀,我说皇后娘娘,我就开个玩笑了,这心里没鬼,自然是不怕验的是吧。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熹贵妃状似给皇后递梯子。</p> “请皇上成全,还臣妾一个清白,今天若不能力证,臣妾以后还如何母仪天下啊。”皇后开始擦拭眼泪。</p> 皇帝一拂袖,“带大皇子过来,再验血一次。”语气透着不耐烦。</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四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大皇子还在呆愣着,皇后冲他一喝,“还不赶快过去。”</p> 石化的宫女太监侍卫这个时候,脑子总算转了过来,从石头人状态纷纷活了过来。一个人伸长脖子,恨不得跑到水盆前看个究竟。 嫔妃们则纷纷起身,围了过去。</p> “叮。”大皇子的血滴了进去。</p> “啪。”皇帝的血也滴了进去。</p> 皇后凉凉地看着熹贵妃,眼神就像看即将要死的人一样,这贱人要作死,她当然乐见其成。</p> “皇…皇上...”安公公声音颤抖,扑通跪了下来。</p> 这结果,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说出口啊。</p> 皇帝死死盯着盆里,脸色黑如锅底。</p> 养心殿里一片寂静,掉颗针都能听见。</p> 妃嫔们捂住嘴巴,眼神惊恐。</p> 刚从石头人状态活过来的宫女太监侍卫们,再次石化,养心殿里又站满石头人。</p> 周围突然的寂静,让唇角还嚼着冷笑的皇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顺着妃嫔的眼神看过去,最后落到地上的盆里。</p> 盆里,两滴鲜红的血各自为阵,仿若两颗斗气的蝌蚪,死活不肯靠近和拥抱彼此。</p> 皇后的脸刷一下面如死灰,咚地跪在地上,抱住皇帝的腿,“皇上,臣妾冤枉,这一定是熹贵妃那贱人在搞鬼。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p> 扑通扑通,养心殿里跪了一地,石化的宫女太监侍卫被皇后的哀嚎惊醒,恐惧一下袭遍全身,也面如死灰,身体不停抖动。恨不得挖掉自己那双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睛,割掉那听了不该听的话的耳朵。</p> 大皇子则瘫在了地上,昏了过去。</p> 熹贵妃扫了一眼养心殿众人,眼神闪过一丝讥俏,拍拍屁股走了。</p> 只管挖坑不管埋,是她的最爱。</p> 这夜过后,宫里失踪了一批宫女太监。胡才人因为顶撞皇后,被贬为庶人,发配漠北。再过了段时间,宫里传出皇后娘娘患了重疾,从此闭门不出,在德胜宫里辽养。</p> 熹贵妃代为掌管六宫事务。</p> 又过了段时间,大皇子*宫倾突然身患怪病,医治无效而去。</p> 而那夜养心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当事人,再无人得知。众妃嫔对那夜之事忌讳莫深,缄口不语。</p> 时间退回到皇帝决定滴血认亲的那一天。</p> 桃花苑里,白苒苦着脸,正在给宫玥一勺一勺地喂糖水。宫玥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形象,大刺刺地斜躺在软榻上,心安理得地被人伺候着。</p> 昨儿晚上,白苒一时斗气,用膝盖给他那里顶了一脚,然后就被赖上了。</p> 宫玥义正言辞地申明,她伤了他恒王府传宗接代的宝贝,所以她必须要对此负责到底,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直到痊愈,如若宝贝有个三长两短,衡王府传宗接代的任务就交给她了。</p> 白苒边喂边偷偷瞅他那里,这不会真踢坏了吧,她也没有经验,听说男人那里很脆弱,因为箐箐告诉他,遇到坏人,挑那里踢就对了。</p> 可是她也没打算真把他踢坏啊,他说到底还是生意合作伙伴,公司投资人,兼朋友呢。自己只是想教训一下他罢了,可是箐箐也没教她如何把握力度啊。</p> 愁人呢。</p> “过来,按摩。”宫玥躺了下来,开始使唤起贴身小厮起来。</p> “马上来。”白苒放下碗,屁颠屁颠地坐到他身后,给他揉起了肩。宫玥闭上眼,享受定制服务,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p> 窗户突然被扣了扣,宫玥睁眼。</p> 沉鱼推开窗户,跳了进来,并随后紧闭了窗户。</p> 白苒翻了个白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这翻窗爬墙的本事那是一学一个像。</p> “主子……”沉鱼看了看白苒,迟疑着。</p> “以后有啥事不用避着她。”宫玥开口。</p> “宫里带了消息,皇后设计欲害熹贵妃,皇上明日戌时要在养心殿里滴血认亲。”沉鱼低声报告,脸色异常沉重。</p> “滴血认亲?”古代居然真的有滴血认亲的狗血事,白苒惊讶得抬头看着沉鱼,停止了揉肩的动作,“这么不靠谱的事竟然被当亲子鉴定手段。”她嘀咕了一句。</p> “你知道滴血认亲?”宫玥诧异。</p> “在我们那里,滴血认亲是不科学的,我们用基因检测的方式做亲子鉴定。滴血认亲特不靠谱。”</p> 白苒撇了撇嘴,继续道:“人的血型主要分为四大类:A型、B型、AB型和O型,不同的血型间是互不相容的,当然O型血除外。同类血才会相容在一起。”</p> 白苒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觉得有点嗓子干,拿起刚才宫玥剩下的糖水来喝了一口。</p> 沉鱼听得一头雾水,抬头看了看主子。</p> “继续说。”宫玥神色凝重。</p> “子女的血型来源于父母,可以和母亲相同,也可以和父亲相同,如果是A,B血型,情况会更加复杂。比如…”白苒想了想,打了个比方,“比如皇上是A ,熹贵妃是B,那么定王的血型则可能有四种情况,A型、B型、AB型和O型。”</p> 白苒放慢速度,“而血型遗传是随机的,这样的情况下,定王只有在遗传到A型血的时候,滴血认亲才会相容。”</p> 宫玥蹙眉,沉思。</p> 白苒歇了口气,“也就是说,即使定王是皇上亲儿子,也有很大几率测出血型不相容。这不是坑儿子吗!”白苒忿忿。</p> 宫玥眉头越皱越深。</p> “等等,定王难道不是皇帝亲儿子?”白苒后知后觉,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p> 宫玥忽地站了起来,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扔给沉鱼,“火速去办,今日未时前我要得到结果。”</p> 沉鱼接过,领命而去。</p> “我得去宫里一趟。”宫玥说完,就掠了出去。</p> “唉,唉,你传宗接代的宝贝不是坏了吗?怎么就跑了啊。”白苒冲着宫玥离去的方向喊。</p> 前面还未掠远的沉鱼脚步一个踉跄,一时岔了气,从院墙上跌了下来,砸了泥土一个浅坑。</p> 宫玥背影一僵,流畅优雅的身影似乎滞了滞,随后一阵风掠远了。</p> 灵儿抬头扫了扫院墙,刚才,似乎,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好像还听见小姐在吼什么宝贝。</p> 这桃花苑进飞贼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五章 想动他,问过本王没? 两日前。</p> 乾清宫里,皇帝还在剧烈咳嗽,安公公在旁服伺着,“皇上,已派人去宣顾太医过来,他是最擅长诊治间歇性咳嗽的太医。”这明日要滴血认亲啊,皇上的咳嗽那是越发严重了啊。</p> 不一会,顾太医就过来了,放下背着的医药箱,替皇上把了把脉,“还是季节性咳嗽。等过段时间就会好些。”</p> 拿出银针,顾太医道:“皇上忍着些,微臣这就替皇上行针灸之术。”</p> 针灸结束后,皇上的咳嗽似乎好了些,“太医啊,你说朕这咳嗽这么多年了,怎就断不了根?”皇帝沙哑着嗓子,又咳了两声。</p> “回皇上,臣偶然在海外传来的医书上见过此类症的描述,说是什么过敏性反应,需要找出过敏源。然后才能尝试对症下药。”顾太医替皇上顺了顺脉络。</p> “哦,如何才能确定病症根源?”皇上躺了下来。</p> “回皇上,需要取患者的几滴血做引子,再配以药物…”顾太医开始弯药收拾医药箱。</p> “如此甚好,那就取吧。”皇帝伸出了手。</p> ……</p> 帝景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朝秦楼里。</p> 大皇子正与楼里花魁素芳小姐颠鸳倒凤着,今儿母后透露的消息,让他心情很是舒坦,这心情一好,就念起了朝秦楼里的素芳,那滋味勾魂得哟,想想都激动。</p> 遂背着人,偷偷摸摸地来了朝秦楼。这事还是不好正大光明,如若被人知道皇室子弟来寻花问柳,恐怕有实体面,在父皇那里,就又失了一遭。</p> 素芳水蛇般的腰身缠了过去,香唇贴了过去。</p> 五分钟后,素芳起身,拍了拍大皇子的脸,随后拿出小针,对着他的指头扎了下去……</p> 随后把东西往窗外一递,一黑衣人接了过去。</p> ……</p> 翊坤宫里。</p> 熹贵妃看着不请自来的宫玥,“说吧。”</p> “娘娘,玥冒昧了,娘娘是否需要玥帮忙?”</p> 宫玥不提帮什么忙。</p> 熹贵妃审视着宫玥,眼神不停变换,良久无语。</p> 起身,走到桌边,拔弄着花瓶里的玫瑰,“春蝉你怎么搞得,这花儿都快谢了。”</p> 宫玥安静地等着,不言不语。</p> “别让他知道。”熹贵妃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没有回头看宫玥,继续拔弄着玫瑰。</p> “玥明白了,娘娘请放心。”宫玥转身,“落日前,玥会给娘娘带一口信,娘娘听了自会明白。玥告退了。”</p> 宫玥说完,就出了翊坤宫。</p> 熹贵妃继续拔弄着玫瑰,梗上的小刺刺到了玉白的手指上,也恍若未觉。</p> ……</p> 宫玥和沉鱼离开后,白苒就开始寻思着给宫玥弄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沉鱼那天告诉她的是还有二十天,那现在差不多可以准备了。</p> 正寻思着,灵儿在门外敲,“小姐,定王殿下来了。”</p> 咦,宫青临这个时候怎么来了?白苒快步走了出去。</p> “小丫头。”宫青临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明显的情绪低落。白苒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沉鱼的话。</p> “小丫头,你陪我喝酒好不好?”宫青临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坛酒。</p> “好。”</p> 白苒没有问他为啥要喝酒,直接让灵儿拿了两个酒杯出来,在院子里石桌旁坐下。</p> 宫青临一杯接一杯的喝,没一会就半醉了,白苒夺下他的酒杯,“乖,别喝了。喝醉了宫玥又要欺负你了。”</p> 宫青临抢过酒杯,“不,我没醉,让我喝。”</p> 白苒握紧酒杯不让他再喝。</p> 宫青临突然不抢酒杯了,一把抱住白苒,把头埋在她的胸前,久久不动。</p> 白苒僵了僵,却没有推开他,反手轻轻抱住了他,在他背上轻拍。</p> “小丫头,你说我会是父皇的儿子吗?”宫青临抬起头,一双眸里全是期待和惧怕。</p> “会的,一定是的。”白苒轻声安慰,心里却闪过担忧。</p> “我从小爱他敬他,父皇就是我最爱戴的人,可是,父皇为什么信不过母妃啊,他不爱我了吗?”宫青临埋下头,白苒感到,自己的前胸衣服润了。</p> 白苒轻拍着宫青临,柔声说着话。没多久,他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p> 宫玥从宫里回来,一到桃花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抿了嘴,垂睫,遮住了眼里的一丝不悦和黯然。</p> “也好,到省了我的事儿。”宫玥轻轻对自己道。</p> 白苒一抬头,“亲爱的,你回来了,宝贝没事吧?”</p> 宫玥一滞,眼底的那丝不悦和黯然消散许多,轻浅一笑,“自然有事,你得负责。”</p> 宫玥前脚到,沉鱼后脚就到了,听到二人的对话,脚下再一个踉跄。</p> 主子和白苒小姐越来越魔幻了。</p> “诺,交给你了。”宫玥冲沉鱼努了努石桌上的人。</p> “是。”沉鱼扛起宫青临进了一厢房。</p> 没多久,沉鱼出来,“主子,羞花闭月那边结果已出,殿下的结果,也出来了。”沉鱼递过一张纸。</p> 宫玥接过一扫,看到第一张纸条,神色一喜。看到第二张纸条,神色一紧,瞟了一眼厢房,微微一叹。</p> 果然,这样啊。</p> 幸好,幸好来得及。</p> 抬首望向宫里某个方向,“想动他,得问本王同不同意!”</p> “给熹贵妃递个信儿。”宫玥对沉鱼吩咐。</p> “等等,宫玥,你们神神秘秘在搞啥?那个,他,究竟是不是?”白苒压低声音,定王还在厢房里睡觉呢。</p> 宫玥摇了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p> “他爹,是谁?”白苒压低声音。</p> 宫玥摇了摇头,他也很疑惑,水阁曾经倒是搜集到一点信息,可是也确定不了。</p> 所以今日他才对熹贵妃那样一问。</p> “那明天怎么办?不行,我们一定得帮帮他。”白苒皱眉,担心起来。</p> “走,给定王美甲去。”宫玥突然一笑,拉起白苒进了厢房。</p> 厢房里,宫青临沉睡着,却睡得很不安稳,似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宫玥走过去,在他肩颈某处轻轻点了两下,梦魇中的他似乎忽然就平静了,呼吸开始变得清浅均匀。</p> 掏出宫青临压在身下的手,宫玥利索地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透明地液体,重重地涂在了宫青临的指甲和指尖缝隙里。</p> “宫玥,你要作弊?”白苒突然想到了某些宫斗剧里的狗血剧情。</p> “作弊?”宫玥怔了怔,笑了,“你们那里叫作弊?嗯,我就喜欢作弊。”</p> “可是,这些东西,宫里的娘娘应该也会有吧?”白苒迟疑。</p> “这是我水阁的人才配置的。宫里还真没有。怎么,你那里的宫里有?”宫玥诧异。</p> “哦,我那里没有宫,只有故宫。”好吧,看来这里的宫妃们比电视剧里少了一项技能。不知道以后,后宫或者民间是不是又多了一项坑蒙拐骗的技能,白苒撇了撇嘴。</p> “宫玥,那…殿下知道真相吗?”</p> 白苒想,如果殿下知道真相,那,这个总是眉飞色舞的男子,身上的阳光会不会从此被乌云遮蔽?</p> 宫玥摇了摇头,“苒苒,别让他知道。”</p> “嗯。那…他知道了,会怎样?”白苒突然就有些慌。</p> “他不会知道的。”宫玥喃喃。</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六章 拖儿带女的单亲爸爸宫玥 滴血认亲后的第二日,宫青临一大早就来了桃花苑,在院里呆坐着,一言不发。白苒逗弄了他老半天,都没挤出一个笑容。</p> 哎,那个踏花归来马蹄香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去哪里了,白苒心里一阵心疼。想了想,白苒派人去把林檀兮叫了过来,拉上灵儿,在桃花苑里打起了双扣。</p> 今天的宫青临大失水准,智商似乎根本不在线,连累得白苒把赏花会得来的首饰全都输给了林檀兮和灵儿,喜得林檀兮决定以后缺钱花了就来找她和定王殿下打牌。</p> 看看日头,一混就快到了午间。</p> “殿下,走,悦来楼吃饭去,今天本姑娘请。”白苒决定帮宫青临化悲愤为食欲,拉着他就出了桃花苑,灵儿手脚麻利地去让王府备车。</p> 悦来楼里一如既往地宾客满座,正当白苒为座位发愁时候,悦来楼的掌柜在柜台后一眼瞄见了门外的白苒,手上的笔咚的一下掉在桌上,三两步从柜台后奔了出来。</p> “林小姐,你来了,你运气真好,正好还有一雅间无人。”</p> 旁边的小二眼神古怪地看着掌柜。</p> 运气这么好?白苒疑惑地看了看座无虚席的大堂,也是,雅间价格贵,空着也正常。</p> “小二,还愣着干啥,赶紧带林小姐和定王殿下去楼上天字六号房。”掌柜冲小二一瞪眼。</p> 随小二上了楼,进了房,白苒开始打量起四周来。哟,这间雅间可比她上次去的那间看起来档次高了不少。</p> 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典雅,帘幕、屏风、地毯、摆设、桌椅板凳无一不精致宜人。难怪空着,今天又得掏不少钱了吧?摸了摸钱袋子,没事,她芬芳阁最近赚了不少钱,这顿饭那自然请得起的。</p> 大手一挥,白苒点了酒楼里最贵的几个菜,和最贵的飞天酒。两人对饮了起来。</p> 楼下的掌柜缓慢地拔弄着算盘,心思却飞到了其他地方,这天字六号房都让送了四次酒了呢。</p> 想了想,对一个小二招了招手,“去恒王府跑一趟,就说定王殿下和林小姐在天字六号房吃饭喝酒。”</p> 小二一阵风似地去传信了。</p> 小半个时辰后,刚从户部回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宫玥,急匆匆赶到悦来楼,推开了天字六号房的大门,沉鱼跟在后面,偷瞄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p>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酒香,桌上,歪七竖八地倒着五个空了的酒坛,旁边还有一坛新开的。</p> 摇摇晃晃的白苒对宫青临一举杯,“来,再喝一杯,不醉不归。”</p> 偏偏倒倒的宫青临对白苒一碰杯,“来,今朝有酒今朝醉。”</p> 宫玥黑着脸,走过去,夺了两人的酒杯。</p> “你谁啊?我莫名其妙的掉到这个鬼地方,我再也看不到我妈了,你还不让我喝酒,呜呜呜。”白苒摇摇晃晃地伸手就要抢回酒杯,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p> 顺手扯过宫玥的左边衣袖在鼻子上抹了抹。</p> 宫青临对宫玥一瞪眼,“你谁啊?本王没爹了,你还不让本王喝酒,呜呜呜。”</p> 宫青临也扯过宫玥右边袖子,在鼻子上抹了抹。</p> 宫玥低头瞅了瞅左边袖子上的鼻涕痕迹,再瞅了瞅右边袖子的一片狼藉,眉头使劲跳了跳,脸色黑得不能再黑。</p> 沉鱼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扭过头,肩膀抖了抖。</p> 哎呀,他真的好想笑,怎么办?</p> 白苒和宫青临还在拉拉扯扯,誓要夺回酒杯。宫玥拿过酒壶,咕噜咕噜,一口气把剩下的酒都喝光了。</p> “没酒了,赶紧跟我回家。”宫玥的声音里莫名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感觉。</p> “我要我妈接我回家,呜呜呜。”白苒哭。</p> “我爹不爱我不要我了,呜呜呜”宫青临哭。</p> 宫玥脸皮再次狠狠地抽了抽,想一巴掌把这两人拍飞出去,手抬起,又放了下来。</p> 闭眼,深呼吸,咱不与醉鬼计较。</p> “沉鱼,送定王殿下回去。”宫玥说完,把白苒单手一捞。</p> “妈妈,你来接我了。”白苒仰起迷蒙的双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p> 宫玥的身子晃了晃,正准备去扶定王的沉鱼脚下一个踉跄。</p> “别闹了。”宫玥声音有一丝愠怒,又有一丝无奈,打开了她的爪子。</p> 沉鱼扶住宫青临,“殿下,咱回去吧,你喝太多了。”</p> “给本王滚开。”宫青临对沉鱼一拍,沉鱼瞬间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再抬头一看,宫青临已拖住了宫玥的衣襟,“父皇,你不要临儿了吗?”</p> 沉鱼低下头,拼命咬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p> 宫玥眉毛跳,脸皮抽,眼角抽,面色黑。瞅了瞅身前的她,看了看身后的他。一咬牙,生无可恋地,右手把宫青临一搂,左手单手抱起白苒。</p> 沉鱼觉得,主子好像一个老母亲或者老父亲,无奈地看着不成器的宝贝儿子和女儿,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哎,主子也挺不容易啊,年纪轻轻就拖儿带女,还是个单亲家庭呢,又当爹来又当妈的。</p> 拖儿带女的宫玥右手带儿左手带女,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地下了二楼。</p> 楼下大堂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场面,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瞬间鸦雀无声。</p> “啪。”柜台里记账的掌柜手中的毛笔落在地上,张大嘴,想发出一点声音,却是半丝声音也未发出。睁大眼睛,定在三人身上。</p> “啪。”小二手上的盘子掉在地上,一副吞了苍蝇的惊骇表情。</p> 大堂里的人,对盘子碎地的声音恍若未觉,呆呆得看着楼梯上下来的三人,惊骇中似乎化成了一个个的雕像,矗立在大堂里。</p> “妈,你慢点,弄疼我了。”左边那女子嘟嘟啷啷,脑袋咚地靠在玥小王爷身上。</p> “爹,你走那么快干啥。”右边的男子把玥小王爷的腰一抱。</p> 宫玥额头一跳,脸色更黑,双手用力,抱着女儿,拖着儿子,快步出了悦来楼,把宫青临往自己的马车上一扔;再把白苒往忠亲王府的马车上一扔。</p> “送他们回去。”宫玥垂下双手,无力地吩咐。</p> “那主子你?”沉鱼想问他是和定王一个马车还是和白苒一个马车一起回去。</p> “赶紧带他们走,越快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他们。”宫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哦,别忘了到定王府上收银票,两千两。”声音无力又幽怨。</p> 沉鱼麻溜地一挥鞭子,定王殿下离开了。</p> 忠亲王府的车夫疑惑不解地看了看玥小王爷,也一挥鞭子,白苒离开了。</p> 宫玥看了看远去的两辆马车,再低头看了看两只面目全非的衣袖,向前方一掠,瞬间也不见了踪影。</p> 他得静静,静静。</p> 直到宫玥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悦来楼门口。大堂里的众人才纷纷从雕像里复活过来。大堂里刹时响起了阵阵抽气声。</p> “刚才那是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我没看错吧?”张三怀疑自己的眼睛,急忙向旁边的李四求证。</p> “是吧,我也不确定。”李四结结巴巴。</p> “那个女子是谁?”王麻子问道。</p> 众人开始悄声议论玥小王爷、定王殿下和那女子的关系来。八卦,自古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尤其是这种扑朔迷离的三人行。</p> “玥小王爷和定王才是真爱。”张三坚持。</p> “错,我认为玥小王爷是喜爱那女子的,你们谁听说过玥小王爷和哪个女子走得近过。”李四纠正张三。</p> “可是我怎么觉得,玥小王爷就像个老父亲,宠着他女儿女婿呢。”王麻子弱弱地开口,离张三李四远了点,生怕下一秒他们的拳头招呼到自己身上。</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七章 小姐又在炼丹吗? 滴血认亲后的第五天,太傅司空镇和沈丞相不约而同递上折子,请求圣上重新考虑本朝的储君制度,折子里详细奏述了秘密立储制的各种弊端,请求圣上尽快修改储君制度。</p>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朝臣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开始暗暗盘算。</p> 滴血认亲后的第十天,天耀帝应众臣之请,宣布废除秘密立储制。将对众皇子进行为期一年的考核,根据各位皇子的业绩能力综合评估,立太子。</p> 一时,前朝后宫暗潮涌动,多方博弈开始,平静之下酝酿着腥风血雨、惊涛骇浪。众皇子人人都自认为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能,谁也不肯落了下风。</p> 而身处旋涡中心的定王宫青临,不管他愿不愿意参与这场夺嫡,都将身不由己卷入其中,无法置身事外。</p> 如果他是一个诺诺无为之皇子,也许还能做个闲散王爷,但是他的才华,让其他兄弟忌惮。这场较量,已容不得他选择。</p> 而宫玥似乎也更忙了。好多天没去桃花苑爬墙了。</p> 但是,庙堂之上的这些事儿,白苒是不关心的,她关心的是自己最近给宫玥研发的生日礼物。上次沉鱼特意提醒她呢。</p> 宫玥给白苒派了个女暗卫过来,白苒就顺手把她当跑腿的用了,人要物尽其用,她想。</p> “白露,帮我找些这样的矿石回来。”白苒递过一张纸,上面详细写清楚了矿石的名字,性状特征和可能的产地环境等信息。</p> 白露接过纸,掠出了桃花苑。小姐最近老是奇奇怪怪地让她去找些石头之类,上次让找什么天青石和云石,这次又让找什么孔雀石和冰晶石。小姐说了,不一定是这个名字,主要按照这些颜色和性状特征去找就是了。</p> 幸好她来自木阁,木阁是主子旗下的四大阁之一,汇集了整个南风的奇人异士。所以找这些石头,到还真有专业人才去弄。主子吩咐过,白苒小姐让干的事,不用请示,都听从就是了。</p> 白苒在宫玥的书房里看书时候,无意中发现,这个时代已经用硝石法制作出了初级版本的火*药,但是因为技术问题,和现代的高纯度火*药在威力上还是有很大差距。</p> 不过嘛,用来做简易的烟花那是完全足够了。她在了解到这个时代还只有传递信号用的简单火*药弹,并没有观赏用的烟花之后,就开始考虑是否可以利用现有条件,给弄点烟花。</p> 送给宫玥当生日礼物,顺便再让他投资一把,再开个烟花爆竹的生意,钱嘛,再多也不嫌多的。</p> 仔细理了理脑子里关于烟花的记忆,就是火*药装在纸筒里,再添加一定的发光剂和发色剂,导上根引线,就差不多了。</p> 其中发光剂是由那些化学性活泼的金属,如铝、镁、钛、锆等粉末组成,这些金属粉末被发射升空后在空中与氧化合,剧烈燃烧,温度可高达上千余度,因而放出耀眼强光。</p> 而发色剂则是产生五彩缤纷的彩色光芒。其中发色剂,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金属盐类。这些金属盐类可以在高温下分解,而不同的金属蒸气有着不同的光谱——发射出自己固有的彩色光芒。</p> 不过这个时代很多金属并没能提炼出来,或者说是因为存储条件,提炼了也无法保存,所以在找发光剂发色剂的时候就麻烦了些。</p> 白苒最后决定用云石,孔雀石,冰晶石等来替代发色剂,因为这些盐类含有Na、Si、Cu等金属离子。</p> 可以产生黄色黄色和蓝色等基础色的光,有了这些色,再调整下比例和添加,就可以做出各种不同颜色的烟花出来。</p> 而发光剂,这个需要Mg等金属单质,在这个时代,有点困难。大大耗费了白苒的精力,试验了无数次,换了无数个方案,最后终于辗转弄得了勉强可用的材料。</p> 于是,桃花苑的下人们,这段时间又发现他们的主子整天猫在后院里捣鼓什么。</p> 后院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还有个什么炉子,看起跟个炼丹炉似的。难道主子在炼丹?</p> 下人还发现,后院里三天两头地发出一些怪响,有一次声音很大,感觉房子都要炸了一般。</p> 随后,下人看见主子满脸漆黑地从后院里奔了出来,好像刚烧了锅一样,边跑边嘀咕,“阴沟里翻船了,靠,忘记了实验操作规范,差点见了阎王。”</p> 有个下人有次半夜起来出恭,一抬头,发现后院树林子里似乎闪过一丝五彩的亮光,但是亮光比较弱,转瞬即逝。还以为看花了眼,晃了晃头,回房继续睡觉了。</p> 白露很想把这些报告给主子,但是白苒不准她说,还威胁说如果说了就告诉宫玥她不称职,把她给遣送回去。</p> 她觉得这白苒小姐果真像羞花阁主说的那样挺无耻的呢。</p> 不过白苒小姐又似乎很善良呢,她们被派去做暗卫的,谁不是风餐露宿睡墙角的啊,可是白苒小姐发现了她后,就不让她睡墙头了,让她跟着大家一起吃饭,还给她拔了间屋子给她睡觉呢,说什么谁不是人生爹妈养的。</p> 日子就在白苒的“爆破”实验里一天天过去了,宫玥的生日终于到了。</p> 一大早,白苒就让白露带她去了海棠苑,还让白露带上了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大捆东西,“轻拿轻放啊,注意不要撞击和靠近火源。”白苒严肃叮嘱白露。</p> 于是白露小心翼翼地抱着这困东西,跟在白苒身后,远远看去,就好像丫头抱着一个小婴儿跟在婴儿她娘身后追一般。</p> 宫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上朝去了,所以白苒不担心会撞见他。</p> 到了海棠苑,白苒就把羞花闭月沉鱼都给叫了过来,关在书房里开了个会。随后,羞花闭月一脸兴奋地地出来,去后院树林子里准备什么去了。</p> 沉鱼和白露则被白苒叫去当下手,进了海棠苑荒废已久的小厨房。</p> 白露嘴角抽了抽,这还是沉鱼阁主第一次进厨房吧,白苒小姐也真够大才小用的呢,这要让水阁众人知道阁主去烧锅做饭去了,多少人得捶胸顿足啊,当然,是捶胸顿足没有亲眼看见阁主烧火的样子。</p> “白露,去搞二十个鸡蛋过来,要最新鲜的。”白苒递给她一张纸,“还有这些配料。”</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八章 猪你生日快乐 白露取来了材料,白苒开始把鸡蛋挨个敲开,然后把蛋黄和蛋清分开放置在两个面盆里。随后在放蛋白的盆里撒了一些白糖,放了双筷子在里面。</p> “诺,沉鱼,这个体力活,有点难,看你的了。过来把这些蛋白打发。”白苒冲沉鱼招呼到。随即给他演示了一下如何打蛋白。</p> “打发?”沉鱼疑惑。</p> “哦,就是一直搅动,直到这些蛋白变成,变成像冬日软软的白雪或者棉花那样就是。”白苒想了想,给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毕竟古人没见过奶油的样子。</p> “哦,有点难打,估计要打小半个时辰。”白苒补充道,记得上次她的电动打蛋仪坏了,在宿舍靠手工,几个室友轮番上阵,把手臂打得都抬不起来了,才勉强打发呢。</p> 沉鱼面色古怪地接过盆,开始搅拌了起来。</p> 白苒盯着沉鱼越来越快的动作,眼睛睁得像铜铃。</p> 不是吧,这也行?这活生生一个真人版电动打蛋器啊,她的天天呢,感觉比电动的还厉害,博大精深的武术,果真牛逼。</p> “停停停,得加点糖了。”白苒喊停了沉鱼,给盆里加了三勺子白糖。“继续。”</p> 就这样又打了两趟,白花花的奶油蛋白新鲜出炉了。白苒估了下时间,好像,才过去几分钟呢。</p> 以后体力活,都叫上沉鱼就对了。</p> 白露额头冒汗,白苒小姐让沉鱼阁主那双手来打鸡蛋,这也才太羞辱阁主的本事了。让主子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p> 哦,不,主子那肯定是不会打死她的。只会打死那个不帮她打奶油的人。</p> “小姐,以后打鸡蛋的事,我来就行,不用麻烦沉鱼阁主。”白露忙道。</p> “站一边去,男人不是拿来干活的,那要男人干嘛。难道等人喂糖水啊。”白苒狠狠盯了沉鱼一眼。</p> 盯得沉鱼莫名其妙,好像他今天没得罪白苒小姐吧。随即想起自家主子上次借口宝贝坏了赖白苒小姐喂糖水的事。</p> 沉鱼额头跳了跳,他怎么觉得有点“蛋疼。”</p> 随后,白苒自己把蛋黄也搅碎了,把打好的蛋白分批倒入蛋黄盆里,用铲子小心翼翼地从下往上,从里向外地翻转,搅拌均匀。</p> “沉鱼,烧火。”白苒把搅拌好的面盆放入了锅里隔水蒸,这里没有烤箱,就只好将就一下。</p> 白露抢着去烧火,沉鱼把她一拉,坐了下去。</p> “有男人不用,那要男人干啥。”沉鱼嘀咕了一句。又想起主子上次在桃花苑烧火的形象,眼角不禁抽了抽。</p> “哦,白苒小姐,你上次不是让我准备冰块吗,还要吗?”沉鱼突然想起这事。</p> “哦,不要了,下次再说。”白苒当时只是想做个冰淇淋什么的,但是后来觉得生日,还是做生日蛋糕更好些。</p> 冰淇淋,考虑哪天去找悦来楼的老板谈谈,给添加进饭后甜品里,合作合作,说不定还能炒成爆品,赚一笔银子呢。</p> 厨房里大家忙得不亦乐乎;树林子里羞花闭月忙得鬼鬼祟祟;院子里空无一人。</p> “人都去哪了,都给本王滚出来。”定王宫青临嚣张的声音突地传来。</p> 树林子里的羞花和闭月脸色一变,对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今日这定王殿下又来了,这次,又要捣什么乱?</p> 每年主子生辰那天,定王殿下都要来捣乱,把海棠苑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羞花闭月从此每到主子生辰那天,一听到定王的声音就瑟瑟发抖。</p> 自从王妃在主子三岁生辰那天遇刺后,每年生辰,主子总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对宫里赏赐来的生辰宴看也不看一眼。</p> 直到六岁那年,定王殿下第一次来了海棠苑后,一切都变了,主子的生辰就没有安生过一次了。</p> 六岁那年,定王偷偷把荷花池的荷花全部拔光,说是宫里的莲藕不够,要拿回去做菜。和主子打得天昏地暗,最后交出了一千两黄金作为赔偿。</p> 害得羞花闭月在荷花池栽了五天的莲藕。</p> 十岁那年,定王殿下偷偷把海棠苑的房顶给揭了,说是要送星星给主子当生辰礼物。和主子从海棠苑打到定王府,最后交出一千两黄金作为赔偿。</p> 害羞花闭月整修了五天的屋顶。</p> 十六岁那年,定王殿下偷偷在主子房里塞了个女人,那女人还无耻地栽赃羞花,说是他在怡红院的相好。</p> 于是羞花就被主子扔去了怡红院五既然他好这一口,就好好去享受享受,要不是他机灵,他这清白之身就要不保了呢。</p> 去年......</p> 每年……</p> “定王殿下今年又要作什么妖啊?”羞花抖抖索索地冲愁眉苦脸的闭月道。</p> 闭月抓着衣服上的半个西瓜图案,愁得眉头都短了一半。</p> “殿下,殿下,你来了,快快,来帮个忙。”白苒从小厨房里奔出来,急匆匆地拉着定王走了,她正缺个人手呢。</p> 宫青临乐滋滋地跟去了,干活还特别卖力。</p> 沉鱼瞅了瞅宫青临,这定王殿下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肆意飞扬的状态,只是眼角似乎多了份成熟。</p> 树林子里惴惴不安的羞花闭月意外地发现,整个下午,定王殿下都乖乖地给白苒小姐打杂,指哪打哪。</p> 闭月开始喜笑颜开起来。羞花在喜了一炷香时间后,又开始愁眉不展,这定王殿下怎么感觉和主子一样呢,总是围着那个女人转。女人还真是祸水呢。</p> 呸,水性杨花的女人。</p> 宫玥寅时才从宫里回来,回来就去房里小憩了,昨晚水阁收到关于苗鄂族大祭司来了帝京城的消息,他凌晨才睡。</p> 宫玥又做梦了,梦里,他左手牵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右手牵着一个白嫩嫩的小男孩。</p> 小女孩一张口:“娘,我要吃麻辣小龙虾。”</p> 小男孩随即附和,“爹,我也要。”</p> 口水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他的衣袖上......</p> 宫玥一个惊吓,醒了过来。</p> 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眉眼弯弯,梨涡浅浅。</p> “亲爱的,你醒了。”白苒拉着他就往外走。</p> 意识还有些混沌的宫玥被白苒刚拉到院子里,宫青临正晃了过来。</p> 一看到宫青临那张脸,宫玥一个激灵,梦里的画面再度袭来,脚步一转,本能地就想逃。</p> “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院子里响起了一首旋律奇怪的歌,和这个时代的音律风格很不同。</p> 宫玥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身。</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六十九章 烟花赠美人 院子里,不知何时,海棠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笼里的烛火摇曳生辉,把平时冷冷清清的院子衬得分外温暖,染满人间烟火气。</p> 中间石桌上,摆放着一个圆圆扁扁的东西。上面铺满了各种水果片,还插着两根蜡烛。</p> “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白苒跳起来,给了宫玥一个大大的拥抱。宫玥身子被她冲击得向后仰了仰。</p> 宫玥怔了怔,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自己的生辰,心里忽似流过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过往日那些冰封的地方。</p> 他,仿佛听见了春天到来,荷花池的某处冰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p> “主子,祝你生日快乐。”羞花闭月沉鱼白露走了上来。</p> “今儿本王很乖。”宫青临也笑吟吟地道,“记得把我那一千两黄金的债消掉。”</p> 宫玥嘴角上翘的弧度瞬间降低了不少,“早点滚回去,看着就碍眼。”</p> 蛋糕上的蜡烛点了起来,晃得院子里熠熠生辉。白苒拉着宫玥在石桌旁坐了下来,“亲爱的,快点吹蜡烛,然后许个愿。过生日时候许愿,以后都会实现的。”</p> 宫玥盯着白苒,少女的眼里神采奕奕,闪闪发亮地盯着他。</p> “要闭上眼睛才会灵验。”白苒催促。</p> 宫玥盯着飘摇的蜡烛,眸子里映着烛火和她的笑颜,深吸了口气,“呼。”蜡烛的火光淡去。他闭眼,双手合拢,心里默念,“我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往后余生......”</p> 白苒开始分蛋糕,人人有份。</p> 蛋糕绵软有弹性,细腻嫩滑,甜而不腻,宫玥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到的最香甜的东西。</p> 宫青临却总觉得,香甜甜的蛋糕,为什么吃起来,有种微微酸的味道。</p> 宫青临蛋糕还没吃完就匆匆离开了,前院传信过来,皇帝让定王去一趟乾清宫。</p> 羞花闭月见宫青临一走,松了一口气。</p> 今年,总算安安稳稳地度过了。</p> “宫玥,上房顶,看星星去。”白苒指了指天空,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p> 羞花捂脸:林大小姐,你能不能上点心啊,今晚的天空……无星无月呢。</p> 闭月遮眼:白苒老师,说瞎话就别把眼睛睁那么大嘛。</p> 沉鱼抬头望天:白苒小姐武威。</p> 白苒对羞花闭月一瞪眼:该干嘛干嘛去,忘了吗?</p> 宫玥:……</p> 这丫头又在鬼鬼祟祟搞什么?这几个护卫眉来眼去想干啥?不过,上房顶啊,正合他意呢。</p> 扣住白苒的腰,轻轻一提气。下一瞬,宫玥和她就站在了海棠苑的屋顶上。</p> 宫玥轻车路熟地直接搂白苒坐了下来,“这样不会摔下去。”</p> 一双柔腻白嫩的小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双眼,“亲爱的,我变个魔术给你看。”</p> 白苒喷在宫玥脖子上的气息热乎乎的,像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柔柔的,痒痒的。</p> 海棠苑里寂静无声,宫玥的心,刹那间,跳动得更快了。</p> 咚咚咚。</p> “嘭。”</p> 一声巨大的响声响彻在院后的海棠林里,白苒松开了捂住宫玥眼睛的双手。</p> 宫玥睁眼。</p> 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雪亮雪亮的,随后,在天空中炸开了花。</p> 一个个红色的星光在天际绽放开来,红的清晰,红的闪亮,像是画师给天空涂上了一层颜料,红光,渐渐地划落下来,消失在黑夜之中了。</p> “嘭嘭嘭。”</p> 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接踵而至的划过天际。</p>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宛如在黑色的幕布上释放出华丽的翡翠流白,天空万紫千红,星光穿过无边的黑暗让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p> 最后,化作一道道流星雨洒落人间,璀璨而迷离。</p> 宫玥望着一道道划过天际的精灵,眸子里溢满了惊艳之色,在惊艳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眸底翻涌。</p> 那一道道仿若从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的星光瀑布,重重地撞击进了他的心湖,砸碎了一层冰,冰下的湖水被激起滔天巨浪,再弹回进湖底深处。</p> 漫天烟花绽开,倒映在他的眼眸里,黑如深潭的眸子里星光灿烂。</p> 树林子里,闭月沉鱼仰望夜空,眼底湿润,只有羞花虽然眼底湿润却仍然一副不屑的样子。</p> “宫玥,这二十道烟花送给你。”白苒转过头,看着他,缓缓开口。</p> “第一道送给一岁的你,愿你好好喝奶,身体壮壮。”</p> “第二道送给两岁的你,愿你每天开心快乐。”</p> “第三道送给三岁的你,愿你的梦里只有甜蜜安康。”</p> ……</p> “第八道送给八岁的你,愿你像所有幸福的少年,在青春里飞舞。”</p> ……</p> “第二十道送给今天的你,愿你以后的日子,不再孤独,平安顺利,有家人朋友长相伴……”</p> 随着软软绵绵的声音,宫玥看到了一岁的自己,躺在母妃温暖的怀里,咯咯咯的笑着。</p> 两岁的自己,在花园里,和母妃追逐嬉戏,身旁蝴蝶翻飞,花瓣飞舞。</p> 三岁的自己,躺在冰冷的后山,遍体鳞伤。纵是五月间,春末夏初,草木欣然,心湖却坠入寒冬,冰封万里。</p> 自那以后,心脏仿若停止了跳动,开始对身边的一切,疏远冷漠。</p> 耳边的声音,似春风细雨般,轻轻抚过他那冰封了十多年的心湖,冰冻的湖面,咔擦咔擦,一道道裂缝向四周蔓延开来,破碎的冰块,开始融化,冰湖慢慢变成了一汪春水,暖洋洋的。</p> 宫玥伸出另外只手,轻轻拉住了她。</p> 这一场盛世烟花,你为我而放。</p> 往后余生,我为你而筹谋。</p> 沉鱼抬头,屋顶上,两个人影依偎而坐,夜风吹起,两人衣袂翻飞,混在一起,纠缠不清。</p> 沉鱼觉得,自己看过最美的画面,除了刚才的漫天焰火,就是此时房顶上的人影了。</p> 闭月突然抽了抽鼻子,“呜呜呜,我突然觉得好感人,哦,明天我就去找白苒老师探讨烟花的市场和营销问题,呜呜呜,主子真走运,居然捡回来一个能赚钱养家的女人。小月月都跟着轻松了不少。”</p> 羞花狠狠地瞪了闭月一眼,“闭上你那张嘴,你一开口,我就骂不出来了。啊,呸,狡猾的女人,尽搞些手段勾搭咱主子。”</p> 沉鱼扫了一眼闭月,欲言又止,垂头,叹了口气,主子明明对人姑娘上了心,偏偏别扭,在她面前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白苒小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硬是不开窍。</p> 沉鱼蹙了蹙眉,对暗处招了招手,传音入密。</p> 白露会意,向海棠苑外掠了出去。</p> 帝京城里,习惯早睡的人们,早已熄灯息下,鲜有人能有幸目睹这一盛景。</p> 似乎有什么声响在不断响起,有人一翻身,继续睡去。</p> 有人突然睁眼,似有感应,猛地坐起,奔下床,推窗,只看见徐徐坠落的颗颗流星,随后天空再次恢复黑暗。</p> 在皇宫某处,从乾清宫出来的某人,似有感应,回首,望向某个方向,看见了远处的星光灿烂。</p> 眼眸里,一片震惊,眸底,有什么东西暗了暗,又有什么东西亮了亮,暗淡和闪亮反复纠缠,最后,亮光覆盖住了那抹暗淡。</p> 他久久凝望,直到夜空恢复一片悠黑,才再次抬腿往宫外轻快而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章 吻在漫天烟花里 道道流星划过的光芒映照在白苒的脸上,映得她那饱满微翘的嘴唇晶亮晶亮。那晶亮似一道闪电,啪一下劈在了宫玥的心尖上。</p> 他慢慢地倾下身,鼻间她特有的糖果般香甜温软的的气息愈发浓郁。右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扣在白苒腰间的手倏地收紧,凑然拉进两人间的距离。</p> 一低头,微凉的薄唇轻轻地印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p> 一股淡得沁人的冰泉气息无声袭来,唇瓣上触碰到的微凉和柔软,让白苒的瞳仁猛地一下缩紧,连反抗,推拒都忘了。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汹涌的往脑子里涌去,只有嗡嗡嗡的一片,思维开始混沌不清。</p> 他的唇很柔软,带着冰泉般的气息,又比往日里闻起来要多了一分清甜的滋味,近在微毫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孔上。</p> 仿佛海棠苑里刮过的微风,带起翩翩海棠花瓣,那样的令人心旷神怡。又好像荷花池里的荷花,抚得人脸色微红。</p> 白苒睁大着眼,眼神里带着惊惶,带着失措,带着困扰,带着震惊,带着不解,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听着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手却软的好像使不上力。</p> 似乎,没有推开他的力气。</p> 也许,心底深处也没有推开他的想法。</p>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循着本能,像是可以逃避许多困扰自己的念头。</p> 宫玥的唇瓣此时似乎被涂了一抹胭脂,而耳根后也有细微的红晕,如诗似画的容颜此时瑰丽如烟霞。</p> 他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表情,直到那双眸子慢慢的合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更紧的搂住了她,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轻轻撬开了少女微闭的唇瓣,灵活地从两瓣樱桃之中钻了进去。</p> 味蕾尖端触及的是甜蜜的芬芳,就像是刚才,她笑吟吟地递给他的那块蛋糕,甜到了心底。</p> 就像是海棠苑飘飞的海棠花,散发着满院的清香,独一无二,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一点点的被那恬美的香气勾去了心神。</p> 就像那漫天的烟花,独独为他而盛开。</p>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停下,宫玥,开始加深了攻势,他不满足于自己单方面的沉醉,卷起了花瓣里的蕊儿,想要体会更为甜蜜的滋味。</p> 吻,火热又突然。</p> 她,渐渐的在他的呼吸里,失去了心神,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要找箐箐,忘记了,他的定王殿下。</p> 他的唇不再温凉,开始逐渐升温,温暖的感觉让她如沐浴在暖融融的春日阳光里,这种温柔能慰烫人的灵魂。</p> 屋顶上,温度骤升,暖融融如化了三江水。</p> 屋顶下,海棠苑静寂无声,恍若无人。</p>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羞花扭头,双手捂脸,指缝间却开得能塞下半颗鸡蛋,一双眼在指缝间贼溜溜地乱瞄。</p> 呸,不知羞耻的女人。他就知道,她天天都在垂涎主子美色。</p> 闭月衣袖捂脸,衣袖下,一双眼睛闪着兴奋地光芒,小脸儿红扑扑的,“啊,白老师威武,果然是垂涎主子美色的好色女,我早就知道。”</p> 沉鱼一张俊脸也染上一抹嫣红,对羞花闭月打了一个手势,三人悄然匿去,和黑暗融于一体。</p> “哎哟。”</p> 屋顶上突如其来的一声痛呼,将隐匿在黑暗中的三人瞬间炸了出来,面面相觑。</p> 宫玥身子一僵,放开了白苒,眸底的欲色散去了一半。</p> 突然捂住肚子的白苒,感觉小腹一阵一阵的剧痛袭来,不由得脸色苍白,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p> 宫玥脸色剧变,一把抱起她,飞身下了屋顶。</p> “让润玉马上过来。”宫玥一边踢开房门一边吩咐羞花。</p> “别。”</p> 白苒忽然虚弱地开口,拉住了他的衣襟,脸色红红,很不自然,“不用,可能,我睡一会就好了,大半夜的,不用惊扰别人了。”语调似乎有点别扭。</p> 宫玥不解地看着她。</p> “没事,真的不用。”白苒坚持,却不知道如何说清楚原因。刚才的剧痛,似乎有点点熟悉,但是自己也不太确定,这痛的感觉,和每个月来那个之前的头一天有点点类似,但是她也不是很确定,以前,似乎确实没有痛得这次这么厉害过。</p> 而且,她这自从来了古代,似乎,那个一直没有来。她想,估计是换了水土,身体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吧。</p> 所以,此刻,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的肚子疼。但是,感觉应该不会有其他事。这大半夜的,去把人从床上扒拉起来,这事,她不太干得出。</p> 宫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听了她的,不过还是坚持让羞花明天一早就让润玉过来。</p> 沉鱼打了水进来,宫玥把她放床上,亲自伺候着给她洗漱完毕,才自己去洗漱。</p> 拥着柔软的被子,疼痛似乎稍稍缓解了些。本以为很快就可以过去,出乎意料的,肚子没一会儿又疼了起来,一波一波的,和那个的感觉还真的很像,只是疼痛的程度剧烈了太多。</p> 宫玥急得又要去喊羞花半夜找他的独家大夫过来。</p> “宫玥,不用,你给我弄点热的东西给我捂捂肚子就好了。”白苒忙阻止了他。</p> 下一瞬,宫玥和衣上了床,抱过她,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隔着内衣,覆盖在了她的肚子上。</p> 白苒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刚屋顶上的一幕又窜回脑海,不由脸色一红,伸手就要推开他。</p> “别动,小白痴,想啥,我在运功。”宫玥轻叱了她一声,眸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笑意里带着浅浅的调戏。</p> 宫玥手掌覆盖的地方,一股暖洋洋的感觉缓缓传递开来,如春风细雨般,逐渐化去了小腹上的疼痛。四肢百骸似乎都跟着舒展开来,让人格外舒服惬意。</p> 白苒脸一红,小声道,“谢谢。”</p> 她忘记了,这是古代,有神奇武术和内功的古代,这内力啊,可比现代的暖宝宝还好使。</p> 润着这股暖洋洋,白苒很快就眼皮子开始打架,头一歪,靠在宫玥的身边,睡着了。</p> 宫玥看着身边的她,睫毛弯弯,毛茸茸的,像极了某种小动物。挠得他的心一痒一痒的。</p> 睡梦中的她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宫玥眸色一深,呼吸又开始不均匀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啄,闭上了眼。</p> 整晚,他的手都一直放在她肚子上,只要她眉头稍微皱起,背无意识地弓起,一股暖流就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流向她的全身。</p> 这一晚,白苒睡得极其安稳。</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一章 羞花接到的最难任务 天快亮的时候,白苒突然醒来,顿觉浑身酸痛无力,身下也似乎黏糊糊的。</p> 这是?</p> 伸手往屁股后一摸,脑袋轰的一下,要命啊,白苒直接呆傻住了。</p> 她就说嘛,昨晚那感觉有点熟悉啊。这亲戚真够极品,来了古代几个月都没来看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贴脸上来。</p> 可她现在真不稀罕啊。</p> 偷偷瞅了瞅宫玥,见他还没醒。正好,趁这机会,赶紧把衣服给换了,还好,宫玥的衣橱里她还有好多套衣服,从里到外都有,这个时候,她无比感谢他上次的周到服务。</p> 坐起来,白苒抬起右腿,轻手轻脚地垮过宫玥的身体,正准备翻过去的时候,宫玥突然睁眼。</p> 毫无心理准备的她,一个惊吓,失去平衡,整个人倾倒下来,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身上,双腿以很暧昧的姿势夹住了他紧致的腰。</p> 宫玥轻轻嗤了一声,嘴角勾起,“垂涎本王的美色?就这么急不可耐?”</p> 白苒:“……”</p> 玥小王爷啊,虽然本姑娘确实有点垂涎你那盛世美颜,偶尔还有点春心荡漾。但是却无意当个名义上的王妃啊,更加不想和你未来的三妻四妾勾心斗角,分享男人啊。</p> 当然,她们斗了也白斗,谁能斗过你家定王殿下呢,亲。</p> “想都别想。”宫玥把衣领一紧,表情傲娇。他那如瀑发丝撒在枕间,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青丝如瀑,容颜如玉。</p> 白苒看着宫玥那张美得颠倒众生的脸,他那抓紧领口的动作,带着浓浓的禁欲感,却似妖精般蛊惑人心,让人真想扑上去蹂躏一番。</p> 白苒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看男人看得喉咙干疼的时候,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发出咕咚一声。</p> 丢人,白苒想双手捂脸,可惜手不能用啊。这要是箐箐知道自己居然看男人看得咽口水,一定会笑话死自己吧。</p> 随后又开始暗叹,可惜,怎么就是个弯的呢。恍惚又好像感觉不对,是弯的怎么昨天发神经勾搭她呢,还亲了她呢,难道是个男女通吃的?她的天天,那就更要不得了。</p> 这么一想,又觉得亏了,昨晚真是疯了,初吻居然稀里糊涂地就给了个性取向不明的他。</p> 一定是他那张蛊惑人心的妖孽脸晃得她脑袋迷糊,智商下线。</p> 宫玥听到咕咚声,满意地,魅惑一笑。</p> “其实,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求我啊,本王可以考虑考虑,便宜了你这丑不拉几的女人。”</p> “停,打住。”白苒爆喝,忘记了手上的血迹,一巴掌拍向他,刚被他那浮夸美貌勾起的荡漾一瞬间荡然无存。</p> 宫玥手一抬,扣住了她拍到半空的手。</p>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p> “怎么受伤了?”宫玥神色一紧,盯着她那带血的手掌。</p> 白苒:......</p> “没,没什么,你睡,继续睡。我就去换个衣服。”白苒尴尬地说着话,迅速地跳下床,面对宫玥,向衣橱倒退着靠了过去。</p> 宫玥一掀身,掠到她身边,“干嘛背对我,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又在算计本王啥?” 一把把她扳转了过来。</p> 啊,白苒一把捂住了屁股。狗血的是,这个时候,某股暖流突然汹涌了起来,裙子后面刹时江山万里一片红,朵朵牡丹绽枝头。</p> 室内一片安静,针落可闻。</p> 白苒,脸色一片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这亲戚来了没啥大不了,但是在一个男人面前汹涌成这样,这脸她还是有点厚不下去。</p> 太尴了,这气氛。</p> 宫玥怔怔地站着,雪色般的脸上徐徐染上一抹嫣红,这事,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啊,遇事从不慌乱的他,突然开始不知所措。</p> “把,把白露叫过来。”白苒结结巴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p> “唔,白露昨晚就回桃花苑了,你等等。”宫玥一闪,消失在门外。</p> ……</p> 接到主子任务的羞花,真想一头撞死在海棠苑的石桌上。这个任务,比他过去二十年接到的任何任务都要艰难,都要让人难以启齿啊。</p> 他一堂堂大男人,上哪里去给主子搞这东西啊。这年代这东西都是闺房秘密制作,市面上可没有卖的。</p> 去向前院的厨房大娘要,那以后前院那帮人还怎么看他啊?去谁家小姐闺房偷?这事他做不出啊。</p> 苦恼的羞花抓了抓头发,一张脸越发地苦大仇深。</p> ……</p> 房内的白苒,看着宫玥消失在房门外,终于吁了口气,迅速从衣橱里找出全套新衣,跑到屏风后面窸窸窣窣地脱起了衣服。等准备换上干净衣裙时候,她傻眼了。</p> 这光想着赶紧换衣服,却忘记了招待亲戚最重要的必备品。这海棠苑都一院子男人,她上哪里找这玩意啊。不由得怔在屏风后,进退两难。</p> 门突然被打开,惊得白苒本能的双手捂胸。</p> “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屏风外传来宫玥轻轻的声音,随后,听到他关门出去。</p> 白苒错愕地从屏风后探头一看,见房间里放着一桶热水,还有一个篮子,篮子用布遮盖着。她走过去掀开篮子,里面躺着雪白的柔软的亲戚招待必用品。看这质地,可是古代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昂贵布料呢。</p> 白苒垂下眼,脸上再次泛起一抹粉红。没想到宫玥这人还挺心细的,连热水都给准备好了。</p> 没多久,她就一身清爽地收拾干净了。把弄脏的衣服卷了卷,准备带回桃花苑洗。</p> 一转身,眼光瞄到床上,再次傻眼了,床单上......</p> 宫玥估摸着她弄好了,推门进来,看她盯着床单傻愣着,也看了过去,随即,也傻眼了。半响,伸手按了按床头的按钮。</p> “早膳备好了。”宫玥拉了她,径直去了饭厅。</p> 白苒意外地发现,早餐里多了一份热气腾腾地姜糖水,错愕地看了看宫玥。</p> “傻子,你是要等到冷了再喝吗?”宫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给她喂了过去。</p> 白苒机械地张口,含住他喂过来的勺子,热热的姜糖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润得她心肺都暖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脑袋里总是冒出昨晚屋顶上的一幕。他低头倾身过来的那一刻,自己似乎并没有排斥,似乎还本能地在期待。</p> 室友说,身体才是最诚实的。</p> 这算是动心吗?</p> 爱情是什么,她也没经历过,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才能算爱上,不过,这大概就是室友念叨的爱情萌芽的状态吧。</p> 可惜,好像只是自己萌芽。</p> 他,怎么偏偏就是弯的呢。</p> 真想,把他掰直啊。</p> 房间内,沉鱼呆愣着,盯着床单上的一抹红,神色变换。</p> 主子,这就搞定了?就昨晚?看来他是白操心了。</p> 眼光随后落到卷成一团的衣裙,眼神一丝迷惑,随后恍然,脸色瞬间红透。赶紧收拾了房间,把床单衣物一并送到前院去清洗了。</p>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还得继续操心。</p> 白苒早膳还没吃完,忽觉肚子又是一阵疼痛,比昨晚更甚,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一下子扑在桌上,宫玥脸色一变,一把将她抱起。</p> “主子,润玉到了。”沉鱼奔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人。</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二章 本王的女人不受委屈 宫玥房内。</p> 白苒躺在床上,宫玥拿了杯什么汤水坐在旁边的小榻上,关切又紧张地看着她。</p> 润玉看看她,又看看他,眼里有一丝意外,却只是淡淡一笑。</p> 白苒本以为大夫应该是上了年纪,一把胡子的形象。然而,润玉就如他名字一般,温润如玉,白衣飘飘。</p> “这位姑娘,在下需要为姑娘把把脉,才知道症结所在。”润玉冲白苒开口,温和的语调让人听了就如沐春风,心神宁静。</p> “哦。”白苒赶紧伸出了手。</p> 润玉刚要把手搭过去,忽觉身旁空气似乎冷了起来,宫玥凉凉的眸光落在他那手上。</p> 轻轻一笑,润玉缩回了手,从怀里掏出一绢帕,覆在白苒手腕上,开始把脉。</p> 这一把,就把了半天。</p> 润玉云淡风轻的脸,开始起了一丝波澜,脸色少见地沉凝了起来。看得原本不当回事的白苒内心开始不安起来,旁边的宫玥也放下杯子,有些紧张地盯着润玉。</p> 润玉脸色凝重,看了白苒一眼,又看了宫玥一眼,欲言又止。</p> 白苒心里轻跳,怎么有种去医院看病,得了绝症,医生一种“此病不宜当着病人面说”的表情,不由产生一种不详预感。</p> “医生,哦,大夫,我是不是得了啥绝症?别瞒我,就算死也要给点心理准备啊。”白苒掀开锦帕,一把抓住润玉的手。</p> 润玉手一僵,扫了宫玥一眼,轻轻掰开她的手。</p> “小王爷,能否让我和这位姑娘单独说两句。”润玉给宫玥使了使眼色。</p> 白苒看着润玉的神色,一脸懵逼,绝症不是都要回避当事人吗?怎么现在是要避开宫玥,难道什么病是他不能听的?</p> 宫玥深深看了润玉一眼,起身,走了出去。</p> “姑娘别紧张,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敢问姑娘最近半年有否受过伤或者什么特殊的际遇?”润玉看她实在紧张,温声安抚。</p> 润玉温柔的声音让白苒放松了不少,她拍了拍右手手臂,“手臂上挨了一小刀算不算?其他就没了。”</p> 润玉蹙了蹙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手臂?不可能啊。她迟脉细脉和沉脉兼见明显,表内里虚寒,气血不冲,脉沉无力,似乎瘀滞寒症多年的表现,但是看她气色和其他脉相,又似乎自相矛盾。</p> “大夫,那究竟有啥问题啊,说吧,我扛得住,死不了就没事。哎哟。”话没说完,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p> 润玉再次搭上她的脉,凝神不语,神色越发沉寂。清淡的眸子看了看她,迟疑着。</p> “不会是不能生吧?”白苒哈哈哈,想起了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p> “咳咳。”润玉呛了,没预料到她说话如此坦诚直白。</p> “姑娘也不用过分担心,好好调养,日后,还大有机会。”润玉不忍。</p> 不会吧,猜中了,真狗血了,白苒敛了笑。真不能生?</p> 虽然咱现代人,不少女孩子都不在意生不生,甚至不愿意生,选择丁克的也不少。</p> 可是,这不能生和不想生,根本就是两码事嘛。其实她自己还挺喜欢小孩子的。如果不能生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遗憾。</p> 润玉叮嘱了她几句注意休息啊,少吃寒凉食物就告辞了。</p> 白苒翻了个白眼,不是一般都要开点汤药之类调养嘛,这连药都没开就跑了,难道真治不好?</p> 得了,生不了就生不了,她本来也没打算一定要在这里嫁人呢。说不定过两天屁股一拍,就穿回去了。</p> 这么一想,那点小小的遗憾就飞了,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咱病号,得养着。刚才吃早餐时候,宫玥说了,白露自会处理桃花苑的事,没人会找麻烦。所以,她也就不急着往回赶了,准备舒服一些了就回去。</p> ……</p> 荷花湖中央亭子里,宫玥和润玉相对而坐。</p> “说吧,是不是不能生?”宫玥望着湖里的荷花,说得云淡风轻。</p> 润玉沉默,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他啊。</p> “连你,也没办法?”宫玥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除了自己身上中的毒,这世上难道还有润玉搞不定的病症?</p> “她体内的脉相很奇怪,半年之内,她应该受到过某种未知的冲击,导致子嗣功能受损。而这种情况,恕润玉见识浅薄,闻所未闻。”润玉一向温润的声音带着少有的肃沉。</p> 宫玥看向荷花湖,眉头微皱,思索着。</p> 润玉安静地陪着,良久无言。</p> “生不了就生不了呗,本王不介意。”宫玥低低的声音响起。</p> 润玉霍然抬头,眼神震惊。</p> “就她了?你确定?”</p> “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她?”</p> “真不遗憾?”</p> “遗憾。”</p> “那?”</p> “比起她,一个孩子算什么。本王的女人,不受任何委屈。如果,必须委屈谁,那就让我来承受好了。”</p> “润玉,明白了。”</p> ……</p> 宫玥一回房,白苒就提出要回去了。</p> “这早上还垂涎着本王美色,想偷偷染指,幸好本王及时醒来,才没被你得手。怎么,撩完就想走?”宫玥凑近她,呼吸浅浅地喷在她耳边,语调似揶揄又似挑逗。</p> 白苒别过头,离宫玥远了远。这货越来越不正经了,让她恍惚产生一种他是直的错觉。</p> 见她躲开自己,宫玥轻轻一笑,“就你这小脸白得跟个鬼样,没精打彩的样子,哪还有力气撩。白痴,你回去肚子疼上哪去找人帮你捂肚子去。”</p> “我可以用热水袋嘛。”白苒不服气。</p> “真的,你确定?”宫玥拖长声音。</p> “不确定。”白苒投降,昨晚肚子痉挛得生不如死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想起来都不禁打了个寒战。</p> “行吧,我就委屈委屈,再给你当几日免费热水袋。”宫玥嘴角勾起的弧度,显示了他心情似乎很不错。</p> 于是,在此后的几日里,白苒都住在了海棠苑……住在了宫玥的床上。</p> 而宫玥,每日都带着一对熊猫眼去上朝,引得户部的同仁们窃窃私语。</p> 这日,宫玥很早就从户部回来了,见白苒还在睡觉,也脱了靴子,和衣上了床,搂过她,补眠了起来。这几天晚上,不仅要时不时地给她热肚子,自己还时不时心猿意马的,能睡好才怪。</p> 白苒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了下来,习惯性地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放肚子上,就又睡过去了。</p> 宫玥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无奈地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等她又睡熟了,才轻轻将手抽了回来,闭上眼。</p> 日头西下,沉鱼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计划着得通知前院晚膳晚点送过来。没注意到啥时候定王殿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飘了进来。</p> “沉鱼,你家主子呢?”宫青临说着就要去推房门。</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三章 只要锄头挥得快,哪有墙角挖不垮 “回殿下,主子在补觉,殿下不如先回去?”沉鱼余光扫了扫房间,里面一片寂静。</p> “大白天睡什么觉,矫情。”宫青临冲沉鱼一挥手,就要推门。</p> “主子有令,不得允许,定王不许入内。”沉鱼往门前一站,像一尊门神,死死守住房门。内心却慌得一逼,这房里主子和白苒小姐在睡觉呢,这可如何是好。</p> “闪开。”宫青临不耐烦,要不是看他是海棠苑的人,他早一掌拍得他吐血了。</p> 沉鱼寸步不让。</p> 白苒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谁在院子里吵吵嚷嚷,欲睁开眼。</p> 宫玥将她一搂,“别管,继续睡。”</p> 于是,她又心安理得地准备继续睡,这次来了那个,身体似乎比平时更加疲惫和困顿。不过以前好像不是这样啊。</p> 宫青临失去了耐心,对沉鱼挥出一掌,沉鱼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噌噌噌倒退了几步,宫青临衣袖一挥,房门应声而开,闪了进去。</p> 沉鱼:……</p> 主子,我尽力了,你自己解决吧。</p>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沉鱼毫无心理负担地匿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定王看白苒小姐的眼神,和主子太像了。</p> 有些事,总藏着腋着也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的。</p> “小丫头,宫玥,你们……你们在干嘛?”宫青临指着白苒和宫玥,结结巴巴,眼里一抹深深的痛色。</p>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有意见?”宫玥一挑眉,眼里全是挑衅。</p> 白苒这才彻底清醒,看着宫青临,脑壳一阵疼。有种当小三被正牌抓包现场的感觉。偏偏罪魁祸首宫玥还加油添醋,生怕世界不大乱。</p> “别,殿下,你别误会,我……我葵水来了,那个肚子抽筋,他给我运功疗伤。”白苒也顾不得尴尬,忙解释。</p> 宫青临一怔,难得地脸红了红。</p> “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随即眸子在她的眉宇间微不可见地一掠而过,神色不明。</p> “定王殿下以为还能怎样?”宫玥起身,挡住了宫青临的视线。</p> “你还好意思说。”宫青临对他一喝,一道劲风扫了过去。</p> 宫玥一闪身,掠出了房间。</p> 片刻,海棠苑里各种打斗声不绝于耳。</p> 沉鱼望天,院里的海棠树又得遭殃了。荷花湖的荷花,也估计不能幸免了。</p>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白苒捂脸,这下罪过大了,老话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姻缘啊。</p> 把东西一卷,准备呆会就回忠亲王府。改天找机会给定王殿下解释解释。</p> ==</p> 宫玥白衣清冷,宫青临红衣似火,两人从海棠林打到了荷花湖上。</p> 深红衣袖一挥,湖里狂风咋起,白浪翻滚,一浪卷着一浪,卷起了漫天水光,向宫玥笼罩了过去。</p> 水光中的宫玥原地未动,手指对着卷来的水浪轻轻一抹,湖里温度急剧下降,浪花优美的曲线开始僵硬,凝固,而后碎裂,化作数条泛着冷冷白光的冰剑,向宫青临激射而出。</p> 宫青临眼一眯,红衣一旋,腾空而起,双掌挥出,湖里温度快速回升,四周激射而来的冰剑开始化作浓浓水雾。荷花湖笼罩在一片白色雾气里。</p> 梦幻如仙境,仙境里,刀光剑影。</p> 荷花湖里,白与红,冰与火,反复纠缠。</p> 不知过了多久,荷花湖里雨雾消散,冰剑无踪。湖里,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们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湖水里的锦鲤,早已隐匿在湖水深处,连游动都忘了。</p> 湖心中央的亭里,两个人仰躺在地面,胸口起伏。</p> 荷花湖上,一片寂静。</p> 又不知过了多久。</p> “宫青临,你……喜欢她?”</p> “难道就许你喜欢?”</p> “你,看上她哪点了?”</p>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p> “你从小就爱和我抢东西,这些年,坑你的银票全都还给你,别抢了, 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p> “呸,本王稀罕那点银票?以前抢你的东西全都还你,我只抢这一次。”</p> “都说了,我先看上的,我养了那么久的小白兔。”</p> “你和她父母之命了?结婚了?三媒六聘了?还是她说喜欢你了?”</p> “自然会有的,迟早会说的。”</p> “你娶不了她的,父皇不会同意的。”</p> “由不得他同不同意,这一次。”</p> “你要和皇上对着干?”</p> “放心,你当了皇上,就不会。”</p> “我呸,我只想要找个喜欢的王妃。”</p> ......</p> “宫青临!你抢不了的。”</p> “只要锄头挥得快,天下没有挖不了的墙角。”</p> “城墙我已修筑了十丈厚,你挖不垮的。”</p> “你等着瞧。”</p> “别抢了……”</p> “公平点,各凭本事。”</p> “那就各凭本事。”</p> “宫玥,不许来阴的。”</p> “阳的你也赢不了我。”</p> “我呸。再打一架?”</p> “打就打,去你王府打。”</p> 话音未落,两道人影拔起,瞬间不见踪影。</p> ......</p> 荷花湖里,在宫玥和宫青临说着话的时候。</p> 海棠苑里,白苒和闭月也在说着话。</p> “女主子,啊不,白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谈谈烟花生意的合作。这是我理的初步营销方案,你给指导指导。”闭月拿出厚厚的一叠纸,递给白苒。</p> 一听说赚钱,没精打采的白苒瞬间来了力气,一把扯过闭月的企划书,低头细细看了起来。</p> “这里,这里,回头我在想想,还有分成,我也要重新考虑考虑。改天我改好了再找你细谈。”白苒拿出笔,在方案上勾勾圈圈。</p> “白老师,这荷花湖的动静有点大啊,你要不要去看看。”荷花湖里突然升起的冷意传到了海棠苑里,刺得闭月一个激灵,这定王殿下果真吃醋了啊。</p> 白老师威武,敢从定王殿下手里抢人呢。</p> “不去。”白苒拒绝,躲还来不及呢。</p> “哎呀呀,白老师,你好威武,我还没见谁从定王手里抢过东西呢。”闭月对白苒竖起大拇指,给了个大大的赞。</p> 白苒抬头,看着闭月,前两天还有点错觉,以为宫玥好像有点直,还在想有没有可能误会了他们呢。</p> 原来真的是啊。</p> “小月月,我问你啊。”白苒压低了声音,“你们主子是不是有啥隐疾?”</p> “白老师,我悄悄告诉你,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帝京城里大家都说主子有呢。”</p> “定王喜欢宫玥?宫玥也喜欢定王?”</p> “那是当然啊,这帝京城里谁不知道啊。两人相爱相杀二十年了呢。”闭月重重点头。</p> 白苒哭丧着脸,这下摊上大事了。</p> “不过白老师你也别丧气,你是主子第一个另眼相待的女人。加把油,主子就归你了。小月月站你这边。哦,其实我现在觉得,你的胜算比定王殿下更大呢,加油。”</p> 小月月看她沮丧的表情,以为打击到了人家,赶紧真心表立场,这财神爷,得供着。再说他现在真觉得主子可能更喜欢她呢。</p> 想了想,闭月偷偷拿出“主子的白名单”小本子,在上面唯二的两个人名后,又加了一句:王妃之位?谁将胜出?</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四章 请教一下 什么是弯的? 白苒没等宫玥回来,收拾了东西,在房里给宫玥留了张纸条。就让闭月送她回了忠亲王府。</p> 闭月一开始不肯,怕主子回来责怪,但是白老师用企划方案威胁他,迫于金钱的魅力,他只好半情半愿地从了。</p> 宫玥回来,看着纸条上的留言,身子忽然晃了晃,太阳穴突突地跳,脸色变换了无数次,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最后黑如锅底。</p> “嗯~小月月。”宫玥拉长的声调尾音一转,浓浓的冷意浸了出来。冷得闭月身子颤了颤,转身就想溜。</p> “想去西北挖煤?还是去深海捞贝?”宫玥凤眸一眯,冷冷地看着闭月。</p> “主子,别别,我自己去关小黑屋就好。”闭月转身就走,小腿直打颤颤。</p> 主子为啥一副想杀了他的表情啊,肯定是没经批准,就私自把白苒小姐送回去了的原因。以后还是要经得起金钱的考验了,呜呜呜。可是这些钱,不都是帮主子他赚的嘛。</p> 话说,白苒小姐给主子在纸条上究竟写了些啥啊?引得主子一副要杀人的感觉。</p> 桃花苑里,白苒看完芬芳居这个月的营收报告后,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距离赚到一摩尔大米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顺手写了个牙膏牙刷的方案,准备找个时间先做做样品试用。</p> 一回头,看到床上扔着的闭月今天给他的烟花企划书,伸手拿了过来,开始兢兢业业地修改着方案。</p> 这一改,就改到了晚上,晚膳都只匆匆吃了两口就跑回来继续了。投入工作中的白苒压根没意识到身后何时多了一个人。</p> “哎,赚个钱不容易啊。”白苒扔下笔,手肘撑腮,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思绪不自觉就飘到今天早上宫青临撞破房门那狗血的一幕去了。</p> “哎,你说宫玥和定王都长那么好看,怎么偏偏两个都是弯的呢。”白苒开始对着窗外喃喃自语。</p> “这随便拿一个出来在现代出道,娱乐圈都得大地震,男神重新洗牌啊,话说,这两人风格迥异,粉丝怎么选呢?”白苒皱眉,开始为粉丝忧愁起来。</p> “假如我是粉丝,选谁呢?还是选宫青临吧,阳光灿烂,相处起来又开心又没压力,我喜欢。宫玥那货吧,太腹黑了点,斗不过他。”白苒眼神失焦,脑袋又开始漫无边际发散起来。</p> 房间里空气迅速冷了下来,白苒打了个寒噤,拢了拢衣服,这都初夏了,怎么还这么冷,奇了怪了。</p> “告诉本王,啥叫弯的?”阴恻恻的声音传了出来。</p> “喜欢定王,不喜欢本王?”阴恻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p> 啪嗒,白苒的笔掉在桌上,缓缓转头。</p> 宫玥似嘲非嘲地站在身后,眸子里雾霾沉沉,浓意如海,眸底有一团浓雾在聚集,浓雾越来越黑,一双眸子黑得再也看不见一分颜色。</p> 白苒被他眼底的黑吓到了,呆呆地看着他。</p> 下一瞬,宫玥把白苒一把拉了起来,动作粗暴,不带半丝怜香惜玉,一下将她抵在旁边的墙上,高大的身躯俯了过去,阴影把她完全覆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幽深的眸光隐了一抹危险。</p> 局促的空间,让白苒感到压抑和害怕,不由伸手去推宫玥,可是女人的力气哪能和男人抗衡,况且还是个武功高深莫测的男人。</p> 双手被宫玥轻巧地往墙上一按,遂被他单手固定,动弹不得。下一瞬,腰被宫玥另一只手狠狠扣住,腰间感觉到一丝疼痛。</p> 这就是室友说的壁咚吗?可是这壁咚怎么一点不浪漫。只让她感到害怕。白苒觉得,自己此时,双手被扣住,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p> “宫玥,你抽啥疯。”白苒抬起右腿,就要向他某处顶去。</p> 宫玥却根本不给她机会,身子轻轻一动,白苒的腿就被他的身子死死压住,纹丝不动。</p> 宫玥忽然头一低,俯下脸,将唇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的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p> 白苒一惊,眸子睁得大大地,唇上传来冰凉的感觉刹那直击她心脏,心瓣似被电击,刺得一颤一颤的。</p> 双手用力想挣开他的束缚,却被他按得死死的,纹丝不动,按得手腕生疼。</p> 她偏头,想躲开他的脸,唇却被他重重压住。想伸腿去踢他,腿被他的腿压得死死的。一番徒劳动作之后,她放弃抵抗,只紧紧抿着唇,恼怒地瞪着他。</p> 宫玥眼里涌起了旋涡,旋涡越来越大,似要把她吸进去。然后,在她唇上用力一咬。</p> 白苒吃痛,轻呼了一声,宫玥趁机而入。</p> 不同于那日桃花苑里的蜻蜓点水浅尝辄止,不同于那晚屋顶小心翼翼又缠绵悱恻。</p> 这次,狂风骤雨般袭来,带着疯狂沉怒的味道,似脱缰的野马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似狂风暴雨后的山洪爆发,似夏日海边的台风席卷而来,将白苒的三魂六魄撞了个支离破碎。</p> 大脑渐渐空白,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尽数被抛诸于九霄云外,白苒理智轰然倒塌,呼吸似乎骤停,所有一切感官的东西都似失去效用。</p> 白苒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就要窒息而亡的感觉。</p> 双手开始徒劳的挣扎,这样的疯狂她承受不住,身子从内到外剧烈地颤了起来。</p> 宫玥稍稍松开她,又再一次疯狂地攻池掠地,冰雪般的气息吞噬她的每一处,每一处都带着惩罚,狂怒和蚀骨的味道。</p> 直到她再一次快要窒息,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他才放开了她。</p> 白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喘着气。“宫玥,你抽什么风,你弄疼我了。”呵斥的声音因为气息不稳,反而带着一丝娇软,让人听了想入非非。</p> “没错,就是本王弄疼的,本王还想让你更疼一点呢。”</p> 下一瞬,白苒已被宫玥带离墙边,倒在了宽大的榻上。</p> “白苒,本王想请教个问题,什么叫弯的?嗯~~~”宫玥压住her,邪魅地看着她,语调上扬,透着危险。</p> “要不要验证验证本王是弯的还是直的呢?”宫玥凑近她,脸近在咫尺。</p> “要不要试试本王是否有隐疾呢?”宫玥更近了一点,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p> “咳咳,不用试不用试。直的,直的。没有毛病,小王爷威武雄壮。”</p> 白苒抹了一把汗,对宫玥讨好地一笑。这乌龙搞大了,大佬们原来是直的。</p> 大佬生气,应该的,应该的。回头要把小月月那不靠谱的揍得他妈都不认识,白苒咬牙切齿地想。</p> “宝贝孙女,看爷爷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院子里传来林老王爷兴奋的喊声。</p> 宫玥一怔,翻身下床,趁夜色,悄无声息地掠出了房门。</p> 白苒:“......”</p> 怎么有种室友说的偷谈恋爱差点被家长发现的既视感。</p> 不过,也大大松了一口气。</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五章 作弊神器 老王爷献宝似地拿出一个盒子,“给,你娘给你从边关捎回来的,产自花呆国忘忧谷的铁皮石斛,万金难求呢。”</p> 白苒打开盒子一看,是几颗草。“爷爷,这石斛干啥用的?”</p> “美容圣方呢。帝京城里夫人小姐们想都想不来的药材。不过我孙女天生丽质,不吃这玩意儿也是南风第一美人。”老王爷越看自家孙女越自恋。</p> “谢谢爷爷,我挺想爹娘呢。”白苒说着假话,也说着真话。</p> “对了,苒儿,你前几天在鬼鬼祟祟地搞啥,我老早就想给你送过来了,你丫头说你这几天要写什么东西,谢绝任何人打扰。”老王爷疑惑。</p> 白苒怔了怔,前几天?前几天她不是一直在海棠苑住着吗?怎么爷爷说自己一直在桃花苑。</p> “哦,在随便写点东西,爷爷你也知道我边关回来,想多读点诗书,提升提升文化素养。”白苒随便编了个理由。</p> “不用,我宝贝孙女就算大字不识一个,也没人敢嫌弃,谁敢看不起,我打断他狗腿。”老王爷毫无原则地宠孙无度,全然没去注意,他那惊才绝艳的长子膝下长大的孙女,怎可能大字不识。</p> 白苒:“......”</p> “咳咳,最近…那两个兔崽子没来你这吧?”老王爷不放心。</p> “没来没来。”白苒心虚地抹了一把汗,其中一个兔崽子,刚才还在你孙女闺房里欺负她呢。</p> “那就好,时辰不早了,我也该歇息了,爷爷回去睡觉了啊。哦,对了,五月初一的香山祈福节,记得给你爹娘祈福去啊。”</p> “嗯,好的。爷爷慢走,小心脚下,天黑。”</p> 等老王爷出了桃花苑,白苒对窗外轻声喊了喊,白露就从院墙上幽灵似地飘了下来。</p> “前两天咋回事?”白苒冲白露问道。</p> “回小姐,是属下假扮的你。你放心,桃花苑的下人都服服帖帖地,没人敢乱嚼舌根。况且......”</p> 白露掏出一个薄薄的东西,转身,往脸上一贴,整理整理,随后回头。</p> 看着白露那张脸,白苒震惊地无以复加。白露,现在长着一张和白苒有八分相似的脸,如果再穿上同样的衣服和发饰,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她不是正主。</p> 她伸出手,在白露脸上摸了又摸,啧啧啧地直叹神奇。这就一作弊神器啊,以后她想去哪里浪,那还不简单嘛,替身都找好了呢。</p> 白露看着她那浮夸的眼神,有点无语,开口解释,“小姐,这是木阁匠人制作的人皮面具。羞花阁主三个多月前就准备好了。说是帮小姐应急用的。主子让属下天天跟在小姐身边,学习模仿小姐的一言一行,所以前几天,没人发现小姐是我冒充的。”</p> 三个月前?白苒掰着指头算了算,那不是自己刚从青州城来到帝京的时候嘛,宫玥那时候就让人给自己准备这玩意了?</p> 白苒这次少有地沉默着,没有再问白露什么,她突然有点感动怎么办。</p> 这一晚,白苒罕见地失眠了,脑袋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她和宫玥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p> 自己呢,好像也有那么点点动心,这是谈恋爱的感觉吗?要不要在古代找一个大神当男朋友呢?</p> 可是一旦找了,万一哪天又莫名其妙地穿越回去了,怎么办?始乱终弃的事,她做不来啊。哎,要是箐箐在身边就好了,至少可以给自己一点指点了。白苒第一次有点嫌弃自己没有一点恋爱经验。</p> 可是她不要找一个有三妻四妾的王爷当男朋友呢,她的爱情观,要么不爱,要爱就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呢。和别人分享男人,臣妾做不到啊。</p> 算了,先考察着吧,如果想当她男朋友,那得能接受一夫一妻制才行,这古代,有点难度呢。</p> 正反复纠结间,肚子又一阵抽疼。</p> 白苒脸色白了白,抱住被子紧紧捂住肚子,恍惚间,突然想起了今天润玉的话,小月月说润玉的医术整个南风无人能及呢,连皇帝都给他几分面子。</p> 连润玉都治不好她,那她也许是真的生不了孩子了呢。那还找啥古代男朋友啊,要求一夫一妻制,都很难找到古代男朋友了,这再来个不能生,是要让人家绝后吗?</p> 虽然她不介意,可是有几个古代男人会不介意?</p> 哎,看来天生没有在古代泡美男的命啊,还是老老实实赚钱吧,就算穿越不回去,有钱傍身,出行也方便,生活也惬意啊。</p> 白苒第一次发现,自己性格里居然有挺纠结的一面,还以为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呢。</p> 看来,高看自己了。</p> 难怪箐箐以前说她并没有表面看起那么爽快呢。</p> 白苒胡思乱想着,肚子疼也缓解了不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p> 海棠苑里的宫玥,躺在屋顶上吹冷风,数星星。有些懊恼自己今天的情绪失控,后悔自己那样粗暴地对她。</p> 她,活在阳光里就好。</p> 那些黑暗,留给自己一个人就好。</p> 想起宫青临的话,有点心烦气躁,一向自信的他,心底开始没底起来。</p> “真是个到处招蜂引蝶的小妖精,这习惯得改。”宫玥恨恨地道。</p> 一提起她,宫玥忽然一顿,自己到忘记了正事儿。飞身下了屋顶,向海棠苑外掠去。</p> 院子里,羞花闭月沉鱼齐齐目送着主子远去。</p> “又去桃花苑了吧。主子这是越来越夫纲不振了啊。”羞花恨铁不成钢。</p> 小月月则罕见地沉默着,心里祈祷着主子赶紧忘记今天的事。他不想被发配去挖煤啊。上次那谁去挖煤回来,到了夜间一看,整张脸只剩两个眼睛和一口白牙了。</p> 沉鱼轻蔑地扫了羞花闭月一眼,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又去爬墙去了。”</p> 转身回了书房,他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呢。</p> 羞花:?</p> 闭月:?</p> 老大,你能不能解释得清楚点啊,主子堂堂一王爷,怎可以干出爬墙的勾当来。节操呢,还要不要啊?话说主子自从遇到她,哪里还有啥节操。</p> 睡梦中的白苒,又开始皱眉头。</p> 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去,一股暖流缓缓流过身体,顺着经脉,像春风抚过,像春雨撒过,滋润着四肢百骸。也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p> 佛晓时分,宫玥给白苒理了理被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桃花苑,他还得去上班打卡呢,她总是这样说他。</p> 她还说,宫青临是不需要打卡上班的,因为他爹是总裁。</p> 宫玥暗暗盘算,今天要早点打卡下班,那边还有个游手好闲的总裁他儿子对他家小白兔虎视眈眈呢。</p> 又要打工赚钱养家,又要时刻防备总裁家儿子随时挥两锄头挖他家墙角的某人重重叹了口气。回头得更加卖力添砖添瓦巩固下墙角。</p> 这以后想结个婚吧,还得想办法从总裁那搞审批呢.</p> 命苦啊。</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六章 宫玥的烂桃花齐聚一堂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p> 香山寺,乃南风最大的皇家寺庙,坐落在香山之巅,掩映在一片桃花林中。寺庙清幽宁静,树木葱郁,香雾缭绕,庙里阵阵钟声传出。</p>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通往香山的官道上就挤满了马车。帝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每年的今天都会早早去香山寺,给家里的老人小孩祈福。这已成了帝京城一个传承多年的习俗。</p> 白苒和林檀兮也早早地到了香山寺,这次出门她只带了白露一人。白露有身手,通透好用,居家旅游必备。</p> 在一片香火味里,白苒跪在佛祖面前,为林老王爷,为林白苒的父母,为三叔三婶,为在另一个时空的爸爸妈妈,虔诚地祈福着。</p> 希望老王爷长寿安康,三叔三婶恩爱白头,祈祷爸爸妈妈平安健康,也希望穿越前那场全球瘟疫能尽早结束,给还在高三拼搏地学弟学妹们一个安心的备考环境……</p> 等祈福完,在寺里用完斋饭,下到半山腰的荔湖别院,已是下午时分。</p> 香山因为路途遥远,当天无法来回,因此,每年的祈福节,帝京城的夫人小姐们都会在半山腰的荔湖别院借宿一晚。也因此,每年的祈福节也成了夫人小姐们攀关系,增感情的好时机。</p> 白苒一行到荔湖别院的时候,已有不少夫人小姐们聚集在院里喝茶闲聊。</p> 清屏郡主,丞相府沈瑾瑜,还有十几个贵女,以及二叔家的林檀玉等也都围在院里赏花作诗。</p> 白苒对这些不感兴趣,今儿一大早就起床了,正缺眠呢,就跟着别院专门负责接待的下人去了自己房间,呼噜呼噜,见周公去了。</p> 林檀兮则开开心心地加入了群聊。</p> 沈瑾瑜作了一首诗,获得了满堂喝彩。</p> “沈小姐才是真正的南风第一才女加美女呢,上次赏花会,我家大姐姐只能算投机取巧,侥幸取胜。”林檀玉开始对沈小姐阿臾奉承。</p> 林檀兮瞅了林檀玉一眼,撇了撇嘴。这二堂姐啥心思,别以为她不知道。以前玥小王爷来蹭饭时候啊,她那眼里的桃花啊,荡啊荡,荡啊荡。</p> “檀玉妹妹太抬举瑾瑜了,瑾瑜只是略有小才,你家大姐姐那是确有真才实学,瑾瑜输得心服口服。</p> 话说啊,除了你家大姐姐,我们的清屏小郡主也当得起这第一才女的称号。只是小郡主碍于皇室身份,不便参加赏花会才艺比赛罢了。如若她参加,前些年,哪里还有瑾瑜啥事呢。”</p> 沈瑾瑜开始推崇清屏郡主,一张脸上,带着无比真诚的赞美。</p> “是呢,我也这样觉得。小郡主不仅才貌无双,还身份尊贵。和玥小王爷到真真很般配呢。”吏部尚书家的庶出小姐何瑜瑜轻声说道。</p> 清屏郡主眼里闪过一丝嫉恨和不甘。</p> “可是我听说玥小王爷中意我家大姐姐呢。玥小王爷经常来忠亲王府寻大姐姐叙话,啧啧,也不知道玥小王爷看上大姐姐哪点了,要我是他,我当然选小郡主和沈小姐了。”林檀玉细长的眯眯眼扫了扫清屏郡主。</p> 林檀兮有点想上去给林檀玉一个大耳刮子,这个手拐子往外拐的坏人。</p> “那林白苒啊,一看就个狐媚子,无品无德。凭啥就得了玥小王爷青睐呢。”徐家三房庶女徐雪淹不屑道。</p> “狐媚子能有啥好下场,远亲表舅家有个姨娘啊,不得人心,前段时间被人下药,和一个下人苟且,被沉了塘呢。”沈瑾瑜的丫头突然插嘴。</p> 清屏郡主没出声,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和阴狠。</p> “啪。”</p> 林檀兮冲上前,给了沈瑾瑜丫头一个响亮的耳光。不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不知道忠亲王府的林字怎么写。</p> 话说今天这玥小王爷的烂桃花都齐聚一堂了,卯了劲地编排她家大姐姐。</p> “檀兮妹妹息怒,都怪我对丫头教导不力。瑾瑜呆会就亲自给白苒小姐赔罪去。”沈瑾瑜充满歉意地道。</p> 沈瑾瑜转身严厉呵斥丫头,“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不可编排腹诽他人。明儿回去就去大厨房打杂吧,我没这样没教养的丫头。”</p> 她随即转头对另外个丫头轻声吩咐,“去把今早厨房做的兰花饼拿出来,给大家尝尝,顺便给大家赔个罪。今天的事,都怪瑾瑜。”</p> 丞相府的兰花饼,远近闻名,连御厨都做不出来。夫人小姐们很是惊喜,今天算是意外赚来口福了。大家很快抛却了刚才的事,欣喜地吃起了兰花饼,边吃边夸赞。</p> 林檀兮也吃得香喷喷。心里道:有吃的干嘛不吃,不吃白不吃。身为一名资深吃货,那是不可能和美食过不去的。</p> 院里,小姐们又叽叽喳喳地聊起了其他,一直聊到日暮时分。</p> 沈瑾瑜突然脸色苍白,丫头连忙扶住她,“小姐,怎么肚子又疼了?”</p> 沈瑾瑜对丫头摆摆手,脸色微红,对大家歉意一礼,“瑾瑜本想陪各位好姐妹多呆一天,奈何今天身子突然不方便,只好连夜下山了。”</p> 小姐们秒懂,哦,亲戚造访了。“没事没事,沈小姐赶紧下山吧。路上小心,今天多谢沈小姐的兰花饼了,圆了我们一次口福。”</p> 沈瑾瑜让丫头打包了一份兰花饼给林檀兮。</p> “麻烦檀兮妹妹把这个兰花饼带给你家大姐姐。”她又另外拿出一纸袋东西,“今天的事,瑾瑜实在抱歉,这还有一盒一醉酥,也一并送给白苒小姐。瑾瑜下次再亲自给白苒小姐致歉。”</p> “看看人沈小姐的教养。”夫人们纷纷点头。</p> 林檀兮瞟了瞟袋子,接了过去,“行,这次我就帮你传个话儿。”</p> “那就有劳檀兮妹妹了。”</p> 沈小姐对大家施了一礼,就唤了车夫,下山了。</p> 林檀兮去了白苒房间,发现房门紧闭,敲了敲,半响无人开门。</p> “大姐姐估计出去散步了,我还是晚点再来吧。”林檀兮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准备过会再来找她。</p> 白苒和白露,确实在别院外的桃林里散步,这中午斋饭吃多了,不消化呢。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回了房间。</p> “咦,这檀香的味道怎么变了?”白露诧异。</p> 白苒闻言,也走了过去,吸起鼻子嗅了嗅,馥郁的檀香里,夹着一股淡淡的,有点奇怪的味道。味道极淡,不仔细闻,是不会注意到的。</p> “有什么问题吗?”白苒询声。</p> 白露再拔弄了下檀香,道:“这味道让我想斑蝥虫,小时候有次不小心踩死一只,记忆很深刻。”</p>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扣了扣门。</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七章 大家一起来挖坑,都埋了谁? 白露过去打开房门,原来是林檀兮来了。</p> “大姐姐,你们去哪里了?我刚才过来两次,想叫你一起去吃别院的晚膳。你房里一直没人。”</p> 白苒摸了摸肚子,尴尬地道:“檀兮,都怪你老吹这香山寺的斋饭好吃,我中午一尝,果然名不虚传啊,一时没忍住,就吃得多了点,搞得下午一直不消化,所以就和白露去林里散步消食去了。”</p> 林檀兮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纸盒,“难怪我找不着你。哦,大姐姐,这是我给你留的兰花饼和一醉酥,丞相府沈小姐下午在院里分给大家的,很好吃呢。我都吃了好多,这些给你尝尝。”</p> “还好,这兰花饼没撞碎。”林檀兮拍了拍装东西的盒子,“刚才路上,碰到清屏郡主那冒冒失失的丫头,鬼鬼祟祟地端着盘檀香,一头撞我盒子上。”</p> 林檀兮又絮絮叨叨给白苒讲了下午院子里的闲话儿,“我直接给了那乱嚼舌根的丫头一巴掌帮你出气了。大姐姐,你别往心里去,我看啦,那些小姐们,不就是因为喜欢玥小王爷,嫉妒你睡了他呗。”</p> 林檀兮拿起一块兰花饼,塞进了嘴里。</p> 白苒:“......”</p> 能别总说我睡了玥小王爷行吗?</p> “大姐姐,你晚上没吃,刚好,呆会饿了就拿这兰花饼填填肚子。丞相府家的兰花饼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呢,宫里御膳房都做不出来同款味道。哦,我要回去补觉了,今天起得也太早了。”林檀兮打了个哈欠,放下盒子,就自顾自地回去睡觉了。</p> 斑蝥虫?怎么听起来很熟悉呢?白苒在脑海里搜索相关记忆,蓦然,想起曾经似乎在哪个论坛看到关于斑蝥虫的罕见知识,说是斑蝥虫经过特殊的处理,可以增加闺房情趣。哦,说人话,就是可以当下三滥的春*药使用。</p> 再想到林檀兮说清屏郡主的丫头鬼鬼祟祟端个檀香的事,一个不好的猜想在白苒脑海里升起。</p> 不是吧,怎么这些小姑娘家,个个心思这么歹毒,但愿是自己多疑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白苒对白露招了招手,对她耳语了一阵。假如清屏真的如猜测那样,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了。</p> 半响,白露换了身装束,拿起桌上的檀香,消失在夜色里。</p> 子夜时分。</p> 一个矮壮的男人身影偷偷摸向白苒房门,“嘭”,还没等他的手摸到门栓,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脑上,随后,矮壮男人被白露扛在肩上,向清贫郡主的房间而去。</p> 清屏郡主的房里。</p> 清屏郡主脸色潮红,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感觉全身异样的燥热,和空虚。</p> 她的身旁,一个矮壮的黑衣身影,被小腹一股突如其来的浊热犀醒,身子烦躁地一翻转,碰到一个同样火热的柔软东西。</p> 一阵颤栗在两具火热之间激荡传递。</p> 走廊上昏黄的灯笼,映在朦胧的窗户纸上,两具白色隐隐绰绰,相互缠绕。</p> 白露隐在夜色里,听着房里传来的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特殊声音,嘴角牵起一丝嘲讽,悄无声息地隐匿。</p> 白露给白苒比划了个成了的手势,遂退出了房间,翻身上了房顶,这夜,得给未来女主子守好。</p> 白苒透过窗户纸,看着对面清屏郡主的房间,心里并不那么好受。虽然自己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清贫郡主,只是罪有应得。</p> 可是,毕竟第一次干这事,始终有点于心不忍。本来,白露还说要去拉点夫人小姐来个抓奸现场,但白苒阻止了她,给清贫郡主一个够大的教训了,她也不想把人逼得彻底没了活路,万事留一线吧。</p> 就这样,烦躁着,失眠了,一直到半夜。忽觉肚子一阵饥饿,遂起来找东西吃,一眼看到桌上的兰花饼,纠结着吃不吃。</p> 这沈小姐送的东西。她也不是没想过有没有啥算计,但是下午大家都吃了,林檀兮也吃了,都没啥问题。况且白露也仔细检查了,说食物可以吃,没有问题,那自然就不会有问题。</p> 发现兰花饼被林檀兮吃得只剩两个了,白苒无语了一下,也抓起来吃了。吃了还是很饿啊,干脆把那一盒一醉酥也给吃了。然后躺回床上,努力数绵羊。</p> 桌上躺着两个空空的盒子。</p> ===</p> 海棠苑里,正看着书的宫玥,忽觉一阵心烦意乱,遂合上书,这才发现天色已暗了下来。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桃花苑爬个墙舒展舒展心情。</p> “主子,白苒小姐今天不在桃花苑。”沉鱼一看主子那蠢蠢欲动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又是要去忠亲王府翻墙了。</p> 宫玥脚步一顿,转身用眼神询问着沉鱼。</p>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香山祈福节,全帝京的夫人小姐都去香山祈福了,白苒小姐也天不亮就带着白露去了香山。”沉鱼赶紧汇报。</p> 宫玥懊恼地转身回了书房,香山挺远,这最早都得后天一大早才能回来了,得两三天见不着她了,心情突然就更加烦躁起来。书也不看了,躺宽敞的大椅上,闭目养神,其实是自己跟自己生起气来。</p> “宫青临那货没跟去吧?”宫玥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p> “回主子,今天定王被二皇子那蠢蛋搞的事给绊住了,没有跟去香山。”沉鱼嘴角抽了抽,这主子最近盯定王恁紧了,生怕定王来挖他家墙角。</p> 宫玥这下放心地摊开了身体,开始真正闭目养神起来。沉鱼安静地在一旁继续处理水阁的万千事务。</p> 这主子最近越来越懒了,把很多事都直接丢给了他这四大护卫之首来全权处理。沉鱼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时不时得跟主子去爬爬墙,帮主子望望风。</p> 没来由的,宫玥的心突然一跳,他脸色一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沉鱼吓了一跳。</p> “不行,我得去香山一趟。你不用跟去。”宫玥丢下一句,就掠了出去,疾如闪电。</p> “主子,药,药。”沉鱼焦急的呼喊声淹没在海棠苑的夜风里,无奈驻了足,满脸忧色,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出啥意外。</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八章 螳螂扑蝉 黄雀在后 茫茫夜色里,通往香山的官道上马蹄疾驰的声音格外清晰。</p> 说不清为什么,宫玥心里突然就一阵恐慌,心咚咚咚地狂跳,仿若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仿若他不去,就有什么让他后悔终身的事要发生。</p> 直觉驱使着他没命地拍打着马匹,拉紧缰绳,双腿牢牢夹住马身,压低身子,快点,再快一点。</p> 而香山荔湖别院里,刚有一点睡意的白苒忽然感觉屋里温度似乎高了起来,一阵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奇怪燥热,和平时天热时候的闷热和烦躁完全不同。</p> 她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似乎在叫嚣,好热,好想找个冰块抱一下,心里升起一股渴望,却不知道在渴望什么。只觉得身体又热又难受,需要找一个出口宣泄。</p> 不知不觉间,衣服领子也被自己扯了开来,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肌肤微微泛着粉红。白苒整个人也开始迷糊了起来。</p> 守在屋顶的白露,忽觉一阵冷风,警觉地一抬头,下一瞬,头脑却一阵眩晕,倒在了屋顶,发出嘭的一声,滚落在了别院外墙下,呼吸微不可闻。</p> 风驰电掣的宫玥,已奔到了香山山底,夜色里,荔湖别院隐隐卓卓,在半山腰若隐若现。</p> 在白露滚落院墙的时候,一道瘦高的身影来到了白苒的房间门口。来人一身夜行衣,只留一双眼睛在面巾外。</p> 他余光扫了扫对面的房间,耳朵动了动,附耳在白苒房间也听了一阵,眼里露出一丝诧异。</p> 小姐心思果然细腻,做啥事都要预备几套方案,务必万无一失。一开始自己还觉得她多虑了,现在看来,自己来这一趟完全有必要啊。</p>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瘦高男子走了进去,盯着床上已经迷糊的白苒,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小脸,“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了,各为其主,请谅解。”</p> 一件黑色夜行衣缓缓褪了下来,丢在了地上。瘦高男子微微俯身,伸出手。</p> 桌上茶杯里的水忽然起了一丝波纹,随后波纹凝固,茶水成冰。</p> 一股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瞬间席卷了房间,瘦高男子只来得及感觉到脖子上一凉,就轰然倒在床底,一股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半个房间。</p> “苒苒。”宫玥声音发颤,手也发颤,抚摸着白苒的脸,“对不起,我来晚了,也幸好,幸好来得及。”宫玥抱着白苒,心里掀起滔天的后怕,差点,差点就……</p> 迷迷糊糊的白苒,突然之间落入一个凉凉的怀抱,好舒服,本能地一把抱住了宫玥。使劲地往他怀里蹭,想蹭多一点冰凉。</p> 摸着白苒滚烫的身体,宫玥神色一顿,眸子里闪过心疼和一抹危险的光芒,把她一抱,消失在别院外。</p> 香山之巅,距离香山寺半里地的一处,有着一汪翠湖,宫玥抱着白苒,叹了口气,一弯腰,准备把她放湖水里泡泡。这丫头,是中人算计了,中了催*情*药物了。</p> 白苒感觉到怀里的清凉一空,本能地双手一抓,抱得更紧了,冰凉刺得她一个激灵,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喘~息。</p> 听见这一声喘~息,宫玥身子一僵,手一抖,就要推开她。白苒却缠得更紧了。她手臂柔软,肌肤灼热似火,似两条燃烧着细密火苗的柳条,揽住了他。</p> 仿佛嘭的一声,两个人都似着了火,宫玥冰凉的身体开始逐渐燥热,两个人的脸,渐渐都驼色微染。</p> 白苒感觉那片冰凉在消失,双手开始乱扒拉起来,宫玥的衣襟被她粗鲁地扯开,她把脸贴了上去,残存的一点微凉让她不由自主发出细鸣微喃。手更快地在扒他全身的衣物。</p> 宫玥被这一扒拉,浑身一颤,只觉一股烈火从丹田直窜上天灵,脑海里轰的一声,眸色猛然加深,眸底深处汹涌的欲色,迅速席卷了整个眸子,也席卷着他的理智。</p> 伸手努力地想推开她,却似乎耗费了所有力气,手却本能地想把她拉得更近。</p> 天人交战的宫玥煎熬着,理智和本能搏斗着,眸底残留的一丝清明也快要荡然无存。他绝望地感觉到,中了催~情~毒的仿佛除了她,还包括他。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只是他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秒。</p> 狠狠地咬破自己的嘴唇,拼着最后一丝清明,宫玥抱着白苒一滚,双双跌进了翠湖里。</p> 冰冷的湖水瞬间浸透两人滚烫的身体,冰与火反复冲撞,湖水最终浇醒了宫玥脱缰的欲望,眸底再次恢复了清明。</p> 白苒还是一半迷糊一半清醒,不过身体的颤抖缓和了很多,浸泡在湖水里,身体虚弱地靠在宫玥身上,半睡半醒。</p> 宫玥皎白如玉的肌肤,粉红渐渐淡去。他深吸了口气,双手虚虚抱住了她。这丫头不抱住,就得滑水里淹死了。看这样子,她还得泡上半个时辰,药性才能完全解除。</p> 抱着白苒,宫玥移到靠岸的地方泡着。背靠着岸边的岩石上,眼底酝酿着滔天的怒气,晃动着奢血的光芒,回去得让沉鱼查清楚这事。</p> 敢来动他宫玥的女人,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p> 在翠湖附近的一处山崖边,一白衣人静静地看着翠湖,星光朦胧,正勾勒他的侧影,少见的精致美妙线条,淡银的星光和肌肤的玉色交相辉映,让人想起“剔透”“冰肌玉骨”这样的字眼。</p> 白衣质地精洁,并无暗纹花纹,却在月光下闪耀着淡银般的光彩。</p> 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深邃又明锐,星光璀璨不足以明其风采,一眼看去,似要被吸进那宇宙深处,不知来路与去路,只见天地玄幻,七彩流光。</p> 山风吹起,他身后山间桃花簌簌落如天雨,那些淡粉浅红,飘落在他肩头,衬得那一身暗光流彩的雪裳,清极,艳极。</p> “呵。”一声冷玉清凉的轻笑弥散在淡渺的风里,声音清冷似雪,不带一点人间烟火气。</p> 没想到南风国的玥小王爷面对心爱的女人,居然守得住清明,不过,比起自己,还是差了点。</p> 冲这点,就多给他们一个时辰好了。</p> ......</p>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宫玥把白苒从水里抱了起来,用内力给两人烘干了衣服和头发。</p> 药性过去的白苒,被他的暖暖的内力温暖着,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宫玥,她怔住了,表情懵懂,一时反应不过来啥情况。</p> 抬头看看星光迷离的天空,再转头看看四周,白苒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指着宫玥,结结巴巴地道:“宫玥,你怎么在这里?”</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七十九章 孤男寡女的,你说怎么解毒呢? 白苒又拍了拍自己脑袋,“我又怎么也到了这里?我不是在香山的荔湖别院睡觉吗?”</p> 拍了拍宫玥的脸蛋,又使劲扯了扯自己的脸皮,“不是做梦吧?”</p> “嘶”,疼得她倒抽了口气,也证明了她不是在做梦。</p> 宫玥看着白苒一通忙活,有点无语,一脸无奈地道:“小傻子,你被人下催*情药了,本王赶死赶活地跑来救了你。”</p> 催*情药?白苒怔住了,开始回忆昨天在别院发生的事情,脑海里很多片段在浮浮沉沉,又不是很能连惯得起来。头开始有点疼,不禁捂住了头。</p> 宫玥将她轻轻一拉,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她才感觉舒服了一些。</p> “可是昨天不是清屏郡主中了催*情药吗?怎么变成我了?”白苒脑袋越发糊涂起来。</p> 这下轮到宫玥诧异了,怎么又扯到清屏郡主,而且清屏郡主还中药了。他掰正白苒,神色严肃,“把昨天的事事无巨细地给我说一遍。”</p> 白苒甩了甩脑袋,理了理思路,开始详细道来昨天清屏郡主的事。</p> 宫玥的神色越来越沉凝,长眉微皱。</p> 看来昨天算计这丫头的还不只一人。这丫头也蔫坏了,倒坑了清屏一马。</p> 但是这给她下药的另外一人是谁?</p> “宫玥,那丞相府的兰花饼和一醉酥其实还挺好吃的,我半夜饿了起来吃光了。”白苒随口叨了一句。</p> “兰花饼?一醉酥?”宫玥音量蓦地提高。</p> “嗯,沈瑾瑜分给大家的,白露检查过,食物都没下毒下药,别院里的人也都吃过兰花饼,我吃的那盒,檀兮也一起吃了。一醉酥味道也不错,就像我老家的酒心糖一样,有着甜甜的酒香。”</p> “难怪。”宫玥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个贪吃的小傻子。</p> 他明白了,之所以白露都没检查出食物的问题,其他人吃了也没问题,是因为兰花饼和一醉酥本身就没有问题。</p> 有问题的是,这两种食物同食,会产生类似催*情药的效果,至于效果究竟如何,要看兰花的具体种类和产地,以及酒的配料。</p> 似乎,只有斯坦森国那边特产的兰花才有比较强烈的催情作用。但是那兰花,南风人一般是不养的,南风人不喜欢那种风味。</p> 宫玥眼里闪过一抹深思。</p> 这丞相府沈小姐,心思居然如何深沉。他家这小白兔别看有时蔫坏蔫坏的,到底还是本性纯真善良,哪里能是这狠毒之人对手。</p> 沈小姐,你千不该万不该,触了本王逆鳞,惹了你不该惹的人。宫玥眯了眯眼。</p> 经过宫玥的解释,白苒总算搞明白自己中药的原因了,不禁咋舌。</p> “原来是个女中黑诸葛啊,沈瑾瑜昨天下午就下了山,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清屏郡主如果得手了,她是赢家,清屏郡主失手了,她还有后手,双重保险啊。这得多大仇多大恨,要致自己于死地啊。这心思啊,不仅要除自己,还要除清屏啊,一箭双雕玩得真好。”白苒呸了一口。</p> 这古代的宅斗故事,还真活生生地上演了,不禁打了个寒噤,她再次坚定了不嫁有三妻四妾的大户人家。</p> “太坏了,太恶毒了,白莲花,黑莲花,绿茶婊!”她恨恨地踢了踢地面。</p> “放心,有本王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宫玥揉了揉她的头。</p> “那…要是我想欺负别人呢?”白苒拍开头上的爪子,咬着牙,像个小兽般。</p> 沈瑾瑜,你等着。</p> “放心,有本王在,你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本王给你兜底。”宫玥开始宠妻无度,毫无原则。</p> 哇,古代版霸道总裁范呢,白苒给宫玥一个大大的赞。</p> 可惜……自己不会是那个小娇妻。</p> “等等,你说我中的是催*情*药,那你究竟是怎么给我解的?”</p> 白苒斜眼瞅着宫玥,眼神古怪,胸口起伏。这里不都是写中了催情毒,得那啥那啥才能解毒吗?难道?</p> 宫玥一看她那眼神和表情,不用猜都知道这女人八成又想歪了。她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鬼鬼祟祟,闪闪躲躲,又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就像在看,在看江湖采花大盗一样。这让宫玥满头黑线,不由生出一个想要作弄作弄她的念头。</p> “既然是催.情毒,孤男寡女,还能怎么解,你说呢?白苒小姐。”宫玥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冲她邪魅一笑。</p> 语调带着长长的上翘尾音,让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暧昧和挑逗味。</p> 不是吧,白苒脑袋轰的一下,开始手忙脚乱地检查自己的衣物。难道这样就没了?在自己完全无意识下就没了?那多亏啊!</p> “别看衣服了,虽然你意乱情迷下,强了本王,但是本王管脱也管穿的。”宫玥继续添柴火,还用袖捂脸,做出一副委屈状。脸皮却在袖子下憋得一抖一抖的。</p> “本王被你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要对本王负责啊。”宫玥声音愈加委屈。</p> “啊~”白苒尖叫,抓过宫玥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p> 呜呜呜,事情怎么就变这样了。</p> “嘶。”宫玥没防备,手被咬了一道血痕,疼得直抽气,“你属狗的啊,动不动就咬人。你这女人过河桥拆,睡了别人翻脸就不认账了,还想杀人灭口啊你。”</p> 白苒突然安静下来,扯起衣服领口往里瞧了瞧,在身上东摸摸西摸摸,还在背后摸了两把,看得宫玥额太阳穴直跳。</p> 这笨女人又在搞啥?</p> “宫玥。”白苒神色古怪,盯着他瞧了好一阵子,“你是不是真的有隐疾啊,不是都说第一次会怎样怎样,那我为啥一点残留感觉都没有啊。你不会真的……”</p> 白苒那小眼神开始在宫玥的腰和往下六寸范围内反复扫射,眼神里写满了同情。</p> 宫玥:“……”</p> 他简直想从附近的山崖上跳下去,脸色变得比这山里的夜还黑。这女人脑回路又开始错乱了,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很想一巴掌拍过去。</p> 她就这么希望他有问题吗?要不要当场给她验证下他是否有隐疾?</p> “白痴,本王把你扔进这翠湖给你解毒的。本王再饥渴也不至于趁人之危,再说,就你这身板儿,本王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呢。”气疯了的宫玥开始口不择言,使劲挖“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坑。</p> 原来是自己想偏了,恼羞成怒的白苒扑上去又在他的另外只手上咬了一口。</p> 给他来个对称的。谁让他故意设套作弄她。谁让他敢看不起她的小身板。小是小了点,很有料好不好?</p> “啊。”</p> 宫玥的痛呼声惊起了翠湖上的水鸟,水面上一片鸟叫声,此起彼伏。</p> ......</p> 翠湖对面的山崖上,白衣人看了看东方露出的一丝曙光,一个时辰了。</p> 时间到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章 欲迎琵琶芦苇吹 谁家仙子坠凡尘 石台上,放着一柄弯颈流弦的琵琶,白衣人徐徐坐了下来,那双冷白修长的手指往琵琶上轻轻一抹,点抹抚拨之间便起妙音。</p> 突如其来的琵琶声,打断了宫玥和白苒的打闹,宫玥眼里闪过一丝异色。</p> 白衣人手指如生弦上,疾,却不乱,慢,却不断。须臾间,瑶池里,莲花轻摇,微波倾倾。白玉台上,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叮咚。</p> 白苒完全被这天籁之音吸引住了全部心神,忍不住喃喃念叨:</p>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划,四弦一声如裂帛......”</p> “小傻子,看不出来还有点文采啊。”宫玥诧异。</p> “哎,抄的,抄的,人白居易写的。”白苒脸一红。</p> “白居易是谁?”</p> “我表哥。”</p> 宫玥:“……”</p> 好像,这丫头以前也胡扯自己是他表哥呢。</p> 不会在她那个时空里,也有个啥烂表哥吧。那表哥,好像还和她关系挺亲密呢。</p> 一想起这啥表哥这么有文采,宫玥忽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p> 琵琶声一个优美的飞掠,结束了一段清逸舒缓让人愉悦的篇章,开始变得低沉忧伤,让人想起那新婚燕尔的夫妻,因为可汗昨夜一纸点兵令,生生分离,城门一别,从此生死不知两茫茫的惆怅。</p> 白苒听着听着,就悲从中来,内心如刀割般生疼,似乎世间再无留恋的东西,心神尽失,恍恍惚惚地抬腿就往前走......</p> 突然,一阵清凉的笛声响起,悠扬明快的节奏瞬间打乱了琵琶声的萧瑟。</p> 白苒蓦然醒来,发现自己已走到翠湖边上,再往前一步,就得掉湖里了,一阵后怕,这琵琶声能控人心神啊。</p> 身后,宫玥正一手拼命拉住自己衣襟,一手握住一很小巧的类似笛的乐器在吹奏。</p> 他哪里来的乐器?白苒定睛细看,惊讶地发现原来是一片普通的芦苇叶,被他卷曲成了简易的芦笛。</p> 自从上次赏花会见识过他弹琴后,白苒又缠着宫玥弹过几次琴,深知他琴艺造诣之高,铮鸣间可见巍峨高山,见茫茫沧海,见仙雾蓬莱,见海上明月,见春江潮水,见天地间一切美好,如心间生花,而云天之外夕阳徐徐衍玉霞。</p> 对他就地取材,拿芦苇叶当乐器,虽然还是亮瞎了她的狗眼,却也觉得对于他这样的音律大家,没啥好大惊小怪的。</p> 循着琵琶声而去,白苒看见对面山崖上一白衣身影,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似那琼台上的仙人,半点不染人间尘埃。</p> 琵琶声开始变得更加激昂,带着惊天动地的萧瑟。让人想起那塞外荒漠,金戈铁马,血染沙场。</p> 白苒忽觉得琵琶声里一声异常,让人心跳似乎少了一拍,如鲠在喉,异常难受。她虽不懂音律,音律的不和谐却让她本能生出的难受的反应。</p> 本能的捂住耳朵,可是,只是徒劳,根本无用。</p> 笛声却在这时调子一转,像一抹游魂一般,倏地滑过她的心脏,让她心跳一平。</p> 琵琶声调子越来越高,一个高音越拔越高越拔越高,一直不停歇,似乎要直上九霄,白苒感觉,自己好似坐在上升过程的云霄飞车上,被那越来越高的音调拉得不断上飏上飏再上飏……</p> 云霄飞车即将到那最高处,她觉得,心脏似乎就要承受不住这冲击,下一瞬,那飞车绕过高点,她就将被甩出去,飞跃长空,然后,啪一下撞击在地上,粉碎成渣。</p> 笛声也在此刻惊变。</p> “嘎……”一声刺耳的声音,琵琶声骤断,白衣人一口殷红的血喷洒在胸前。</p> 笛声也骤断,宫玥一大口鲜血喷在翠湖里,伸手捂住胸口,连连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脸色似雪。</p> 白苒霍然惊醒,心脏像是从万米高空自由落体,仿佛听见了“咚”一声巨响,撞回了胸腔,撞得五脏六腑生痛,肋骨似要断裂。</p> 她按住心口,脸色苍白,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虽不懂音律,但是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刚才琵琶声里暗含的重重杀机,感觉到了笛声和琵琶声的彼此压制,反复较量。</p> 这个能和宫玥战成平手,最后两败俱伤的白衣人,又是何方神圣呢?</p> 山崖边,白衣人紧了紧高高束起的领口,不带一点烟火气的眸子盯着翠湖看了一阵,自语,“出来这么久,也该回东源了。天耀皇帝这笔交易,不做也罢。”</p> 须臾,消失在晨间升起的层层白雾里,虚幻又飘渺,好似仙子伴云而去。山风吹起,勾起他的一片飘飞的衣带。</p> 衣带上,歪歪斜斜地刺绣着一个艳色的“箐”字,分外违和,生生把天上仙子的仙气给吸了五成,硬生生拉仙子坠下了凡尘。</p> 宫玥扫了扫山崖,舒了一口气。此人,到是和传说中的东源某人,有些相似。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南风境内。</p> 暗暗思忖的宫玥突觉胸口一阵熟悉的,锥心刺骨的疼,似万千虫子在撕咬心脏,不觉脸色一变,算算时间,那毒,好久没发作了,怎偏偏今日复发,还挑在这个时间。</p> 幸好,那人走了,否则今日根本毫无胜算。自己一个人,到还有法保全,但是她在这里,这毒发的身子,没有法子保证万无一失,护她周全。他,承受不起她的一点点闪失。突然有点后悔没让沉鱼跟来了。</p> 但愿,别再有啥意外。</p> “宫玥,那人,为啥要杀你,你怎么老是被刺杀啊?”反应过来的白苒扑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替他擦嘴角边的血。</p> “应该,还是宫里那位有关。”疼痛让宫玥微微闭眼。</p> “宫里?皇帝?”白苒睁开双眼,震惊,“皇帝为啥要对付你?”</p> 宫玥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开口,“现在的天耀帝可能非先帝立的继任者,据传是他篡改遗诏来的。那位正主,本该是恒王,也就是我父王。</p> 所以恒王府的任何人,都是他务必要斩草除根的。但是真正的遗诏和密函却在天耀帝继位那天神秘消失,锦衣卫遍寻不着,皇帝怀疑真遗诏还藏在恒王府,所以这些年,恒王府的“小偷”三天两头来光顾。”</p> 还有母妃的死,和宫里那位是脱不了关系的,却一直找不到证据,只是他此刻却不想说出来,徒添一份悲伤。</p> 还有......</p> “难怪你的海棠苑弄得比M国的五十*一区还铜墙铁壁。”</p> 第一次听到这皇室秘闻的白苒,惊了惊,这也太狗血了,那意思是,如果没有篡位,眼前这位男人,今后就是未来的皇帝?一想到皇帝,就想起皇帝有三宫六院,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舒服。</p> “宫玥,那,你想倾覆了这江山?取而代之吗?”</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一章 原来你就是我的红尘劫 白苒问得自然而然,现代人说起这些改朝换代的事,内心是完全没有啥大逆不道的想法的。</p> “当皇帝有啥好,没兴趣。这天下,就该让宫青临那厮去累死累活吧。本王不谋江山,只想谋......”宫玥顿了口,扫了扫她,他只想谋一个她好不好。</p> “可是宫玥,帝王真要搞死一个臣子,不是可以各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怎么你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白苒想起历史上的各种类似事件。</p>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弱?”宫玥嗤了一声,“不过你说得不算太错,小时候若没有宫青临,我还真死了几次了。不过让我活到现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宫玥停了停,开始给白苒说起了另外一个关键。</p> “前朝在南风境内埋藏了一个巨大的宝藏,江湖传言,得宝藏者得天下。关于藏宝图,种种迹象都在指向恒王府,天耀帝对宝藏势在必得,却也怕宝藏线索彻底断掉,所以对恒王府一直都是想杀又有所顾忌。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宝藏图在哪里。”</p> 白苒看着宫玥没啥情绪起伏地说着这些往事,心里泛起一丝心疼。这平静地背后,得经历多少九死一生,艰难险阻啊。</p> 帝王心,海底针啊,还是远离皇室好啊。天耀帝和她又没交情,所以她当然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宫玥这一边的。</p> “和我一起,怕吗?”宫玥定定得看着她。</p> “不怕。”白苒摇头,皇帝对付的又不是她,再说在大神身边,还是很安全的。这都跟着他经历了两次刺杀了,白苒长了点见识,心理素质也强化了许多了。</p> “傻瓜,除非本王死了,否则没人能伤你。”宫玥轻轻一笑。</p> 他是在撂我吗?白苒暗想,她不得不承认,宫玥很会撩人,还成功地撂倒了她。看着宫玥那有点虚弱有点苍白的脸,她突然好想去扑到,感觉自己好渣,怎么办?</p> 天色已大亮。</p> 宫玥调息片刻,感觉缓和了一点点后,起身,准备尽快下山。</p> 翠湖四周的芦苇荡突然起了很大的风,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风声里隐隐绰绰地传来。</p> 宫玥身子一顿,脸色微变。</p> 远处的芦苇荡里,突然凭空冒出了很多黑衣人,向着二人激射过来。白苒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又来了,这才多久,就三联刺了。</p> “走。”宫玥揽起白苒,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退去。他现在毒发,无法硬扛。</p> 屋漏又逢连夜雨,很快,白苒发现,他们运气有点差,退到了一处平台上,而平台后方居然是一处悬崖,悬崖下,山谷里雾气腾腾,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凭感觉,这就是个万丈深渊。</p> 前方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已近在迟尺。</p> 宫玥脸色一变,轻轻把白苒往后一拉,“站我身后,别乱动。”</p> 山谷里的雾气突然开始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指挥一般,疯狂地向平台涌了过去,在宫玥周围汇聚,凝固,化着一粒粒冰晶,闪着耀人的冷光,向蜂拥而来的黑衣人激射而去。</p> 一片叮叮叮的声音,前方的黑衣人刷刷刷地倒了一片。然而,后面还有大量的黑衣人前仆后继地补上。</p> 白苒紧紧靠在宫玥的身后,感到他的身体寒冷刺骨,还有着微微的颤抖,不禁一阵害怕,伸手抱住了他的腰。</p> 宫玥没预料到白苒的动作,气息瞬间被打乱,半空的冰晶随之掉落,靠前的黑衣人抓住机会,奔到跟前,寒冷的剑光一晃......</p> “啊。”</p> 白苒发出一声尖叫,脚后跟一滑,双手放开了宫玥,整个人向后一倒,整个身子就坠下了山崖。</p> 宫玥脸色一白,顾不得已到身前的剑光,嗖地转身,伸手往崖下一抓,堪堪抓住了白苒的衣襟。</p> 脚下的地面却承受不住这股力,咔嚓一声,宫玥连同那块地面一起坠了下去。卷起一阵尘土飞扬,夹杂在山谷的重重雾气里。</p> 黑衣人已尽数奔到山崖边,当先一人,看着雾气沉沉的山崖,发着呆。</p> 这山崖下是这一带最深的谷,号称幽灵谷,据传谷深万丈,谷内瘴气环绕,跌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况且他还中了自己一剑呢。要想进谷搜寻,得绕几个山头,从几十里外的云雾山进入。不过至今还没人进过谷底深处。</p> 这人挥了挥手,带领黑衣人悉数离去,回宫里复命去了。</p> 半空里,宫玥终于勾住了白苒的手,一扯,抱住了她。在飞速下坠里,宫玥快速地扫过山谷情况,比较麻烦的是,这片悬崖是直直地陡峭角度,寸草不生,连个下脚借力的地方都没有。</p> 刚才掉下来时候一起滚落的石块,到现在都没有回声。宫玥心里一沉,这谷底恐怕超过万丈,如果这样一直掉下去,都得死。</p> 瞬息之间,宫玥心里已闪过无数计划和可能,都被一一否决。</p> 怎么,才可以保全她呢?</p> 雾气里,下方十米处有一绿色若隐若现,宫玥定力一看,闪过一丝喜色。忍着胸口的剧痛,提气,向山壁靠近了点,足尖点在光滑的崖壁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下坠的速度稍微得到一点点缓冲。</p> “砰砰。”</p> 下一瞬,两人掉在了崖上一颗突兀长出的松树上,松树很小,冲击力震得松枝簌簌地掉落。两人小心翼翼地踩在松树上,白苒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回响在静静的山谷里。</p> 宫玥把白苒安置在最牢固的那一端树干上,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心里思忖着如何脱困。这松树太小,是根本没法承受两人的重力太久的。</p> 危机来得比想得还快,“咔嚓咔嚓。”宫玥脚下的松枝开始裂开。裂缝开始延续,眼看就要延续到白苒蹲的主干上,两人脸色同时一变。</p> 来不及了,宫玥把白苒轻轻一按,在她额头落下重重一吻,“乖,坚持住,会有人来救你。如果……我死了,会有人替我保护你。”</p> 眸光贪念地在她脸上扫过,宫玥张开双臂,往后一仰,身体坠了下去。他刚才站的地方,松枝轰然断裂,坠入崖底。</p> 本以为老天终于厚待了他一回,给他扔了个女人下来。却没想到,终究,老天还是看他不顺眼啊。</p> 这山谷,若换平时,拼得半生修为,还是能换他和她的平安,可惜天不遂人愿,那毒,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发作了。刚才对付刺客和靠近松树,已经耗尽了他的极限,现在,他连动一下都很困难了。</p> 宫玥闭上眼,任其下坠,宽大衣襟飘飞在山谷云雾里。</p> 假如,今天自己逃不过这一劫,那就下辈子再继续爱她吧。然而,终归是,便宜宫青临那小子了。</p> 假如,自己能有幸逃过这一劫,这辈子,都将不会再放手。</p> 风声在耳边呼呼响起,宫玥突然想起,牛鼻子说,他命里终有一劫,能不能过这一劫,和女人有关。</p> 一滴晶莹从他眼角滑过。</p> 是吧,原来……你就是……我的红尘劫。</p> 可是……这劫,我应得甘之若饴。</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二章 失踪 白苒伸出手,徒劳地想抓住他,只捞起山谷一抹虚无的晨雾。</p> “宫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白苒对着谷底大声哭喊,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p> 呆呆地坐在松树上,任凭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树干上,啪嗒,啪嗒。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动心了,却只剩下痛心。</p> 不知道坐了多久,谷底起了更大的风,风刮得松树东摇西荡,白苒惊叫了一声,紧紧抓住树干,一个不小心,就得掉下去。</p> “咔嚓。”</p> 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松树主干末端那抹残留的裂缝开始延伸,延伸,一直延伸向白苒脚下。</p> “啊。”</p> 惊叫声再次响起。</p> 白苒,也跌落了万丈深渊。</p> ......</p> 帝京城里。</p> 丞相府,啪的一声,沈瑾瑜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p> “废物,废物。”</p> 自己明明计划得万无一失,怎么还是让那女人逃脱了,不过,也不算全无所得,至少除去了清屏那个傻货。</p> 清屏这事儿,本身就她自己给林白苒设局,虽然最后坑了自己,但是关乎皇家颜面,宫里是不会大张旗鼓地查的,该封口的封口,不了了之。</p> 想和她抢男人,就该有下地狱的觉悟。</p> 这林白苒到比她以为的要聪明一些,只不过,那女人,迟早会再次落在自己手里。自己看上的男人,想抢?本姑娘教她生不如死。</p> 沈瑾瑜不再隐藏眼里的阴毒和狠辣,看得旁边伺候的一个丫头身子颤了颤。</p> “瑜儿。”沈丞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p> 沈瑾瑜心里一惊,连忙收敛了脸上神色:“父亲。”</p> “父亲教了你多少次,少费点心思在这儿女情长上。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们的使命。可不能让这么多年的隐忍功亏一篑啊。”沈丞相脸上隐忍着怒气。</p> “父亲教训得是,瑜儿知错了。”沈瑾瑜垂头。</p> “瑜儿,何必呢,宫玥那人,要对你真有心,怎么会让你一等就这么多年。”沈丞相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爱女。</p> 沈瑾瑜低着头,沉默着。</p> 宫玥和白苒失踪五天了。</p> 帝京城里,老百姓继续风平浪静地过着日子,却不知道,这三天,在部分人心里,掀起了多少滔天巨浪。</p> 海棠苑里。</p> 沉鱼羞花闭月脸色史无前例地沉。出事的当天,沉鱼就出动了木阁金阁水阁人力物力,可是五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主子。</p> 沉鱼亲自去主子坠落的那山崖边看过,动用各种方法试过,只发现距离山崖几十米处有颗松树断裂,种种迹象表明,主子和白苒姑娘,应该是都坠入山谷了。</p> 羞花也有带人绕过山头,去那边谷底寻找,可是根本找不到谷底的入口,那地方像有天然阵法一般的鬼打墙。</p> 桃花苑里。</p> 白露当天就被沉鱼救了回去,已经回了桃花苑,继续假扮着白苒小姐,稳住忠亲王府。</p> 只是灵儿这两天,老觉得小姐怎么茶饭不思,整天忧心忡忡的样子。</p> 林檀兮也从山上回来了,嗔怪着大姐姐居然没等她,自己就跑回家了,气得发誓几天不理她。</p> 乾清宫里。</p> 天耀帝脸色阴沉,摔破了一只花呆进贡来的珍贵玉杯,“废物,派了五次人进谷了,连谷口在哪都找不到。继续增派人手,死要见人,活要见尸!”锦衣卫头儿压住呼吸,低头不敢吭声,粗糙的大手渗出了细密的汗,汗珠在六个指头上一闪一闪。</p> 定王府内。</p> 展夜托着饭菜,站在书房外,苦苦哀求:“主子,求你了,吃点吧,你都几顿没吃饭了,几天没睡觉了。这样下去,铁人也熬不住啊。”</p> 书房内,宫青临脸色憔悴,神色黯淡。都快让人认不出来这就是曾经那个明艳爽朗的飞扬少年郎。</p> 还是没找到吗?这五天,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还是一无所获。别人常道,他天性乐观,然而,此刻他却无比悲观和没有自信。</p> 他和她,还在吗?</p> 他要是不在了,他去哪里抢东西啊,去哪里找人打架啊,去哪里喝桃花醉啊。还怎么去抢他的女人啊。</p> 她要是不在了,他,好像啥念头也没了。</p>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回来。”</p> 宫青临头磕在书桌上,久久未抬起,书桌上,有着若有若无的湿润。</p> 不知过了多久。</p> “展夜,进来给我梳洗。”宫青临突然对门外轻声喊道。</p> “嗯嗯,就来就来。”展夜激动地满脸泪水,一步跨进房内,手忙脚乱给主子收拾洗漱了起来。</p> 没多久,那个漂亮的少年郎又回来了。</p> “丑成那样,等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嘲笑我的。”宫青临对着镜子一笑,薄唇轻启:“启动银龙军。”</p> “殿下?”展夜猛的抬头,眸底一片震惊,“真的要?”</p> 宫青临点头,比起他们的安危,银龙军暴露算什么。</p> 这几天,他倒是失了应有的冷静,关心则乱了。那小子那么强那么坏,怎可能有事,这世上坏人都死绝了,也轮不上他。</p> ......</p> 幽灵谷谷底,一布衣男子背着竹篓正在谷底采药,男子看不出年级,虽身着布衣,一双淡然的眼眸却掩不住那与身俱来的风华。</p> 幽灵谷底,云雾缭绕,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流水潺潺,远处一草堂掩映在翠柳之中。翠柳下,阵阵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袭人心肺。谷的出口处,是一片桃林,这五月*天,谷底却是朵朵桃花始盛开。</p> 整个一世外桃源,和它幽灵谷的名字格格不入。</p> “砰。”一声巨大的声音响彻在山谷里。</p> 布衣男子循着声音望过去,见一人影自高空坠下,重重地砸在了对面的深潭里,激起半人多高的浪花。</p> 男子眉头皱了皱,放下背篓,奔了过去,跳进冰冷的湖水,把落水之人捞了起来。伸手一探,鼻息全无。</p> 随后眼眸在落水人脸上扫过,目光突然一凝,久久移不开视线,心头狂跳。</p> 伸手,给他把起了脉,脉象浅得几乎寻不着,把着把着,眼神逐渐惊骇,双手微微颤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p> 良久,叹息一声,背起落水男子,匆匆往草堂而去。</p> 把落水男子安置在竹塌上,在木架上找出两颗药丸,就着水,给他喂了下去,随后脱了鞋,上了床,把他扶起来,双手贴住他的后背,内力一丝一丝透过手掌传递了过去。</p> 不知过了多久,落水男子的脉象终于浅浅可探寻,布衣男子才把他抚平,躺好在竹榻上。</p> 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死不了,但看这情况啊,不知道还能不能幸运地醒来,至于那体内怪异的毒,哎,看他的造化了。</p> 家里药草不够,得再去采点药草。男子起身,背着背篓,往谷口去了。</p> “砰。”又是一声巨响,惊了正在采药的布衣男子。</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三章 亲了睡了,还想拍屁股走人? 他诧异地抬头,就看见,那深潭里,又坠进了一个人。不禁怔了怔,今天是个什么黄道吉日,这谷底已经快二十年没人进来过了,这一会功夫,就凭空掉了两个人来。</p> 来不及思索,他只得再次潜入刺骨的潭水里,把这第二个坠崖的人捞了起来。待看清落水少女的面孔时,他再次惊了惊。</p> 匆匆抱着少女回了草堂,把她安置在了另外个房间的竹塌上。伸手探了探她鼻息,把了把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p> 还好,这女子只是惊吓过度,外加一些轻微擦伤,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能缓过来了。</p> 倒是那一位,有点麻烦。</p> 日暮时分,竹榻上的白苒幽幽醒来,就这么傻呆呆地盯着房顶,眼神无焦。过了好一阵子,脑子终于回神,眼神重新聚焦,看到的就是对面布衣男子那落寂却清眷的背影,似乎正在整理什么药箱之类。</p> 还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呢,看来,是命大没死成,被人给救了。</p> “这位公子。”白苒开口,得先感谢下救命恩人啊。</p> 布衣男子闻声,一回头,白苒的话就诺在了嘴里,半天没出来。</p> 男子戴着一个紫金面具,看不见脸面,只看见一双风华绝代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沧桑。不好猜年龄,但是眼里的沧桑显示着他应该是中年男子。</p> 男子一笑,温和地道:“姑娘你醒了。叫我初若就好。我在潭边采药,意外遇见你落水,就把你救了回来。”声音温和似润玉,却比润玉多了一份磁性和岁月感。</p> “前辈你好,小女子非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白苒从床上下来,给他福了一福,迟疑着,惴惴不安地,道:“你,是否有看见其他人从崖顶坠下来?”</p> “你是指那位白色衣服的小公子?”初若淡淡一笑。</p> “嗯嗯,他在哪里?他还活着?”白苒一把扯住初若的衣服,激动地问。</p> 被扯住衣服的初若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没有回答。</p> “不,不好意思啊,那是我朋友。”白苒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眼神满含期待,急迫地,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心里咚咚咚地狂跳。</p> “姑娘不必着急,小公子没事。”初若声音带着安抚。</p> 白苒一喜,感觉一颗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地,声音惊喜而急迫,“那,快带我去看看他。”</p> 初若看着她,迟疑地开口,“只是……罢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话落,领着白苒去了另外一个房间。</p> 白苒刚放回肚子的心又一紧,咚咚咚地乱跳了起来,机械地跟在他身后。</p> 房里,竹榻上,宫玥双眸紧闭,沉睡着,呼吸很轻很弱,脸色异常苍白,看不见一丝血色。</p> 白苒扑了上去,颤抖着拿起他的手,他的手,如寒冬的铁一样冰冷,脸色异常苍白,平时晶荧若贝的指甲也失去了光泽,惨白惨白的。</p> “宫玥,你别吓我,你怎么了?”白苒嘴唇颤抖着,手颤抖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他毫无温度的手上,滑落下去。</p> “小公子坠崖前似乎受过伤,引发了体内旧疾,我已为他调息过筋脉,每天坚持服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他何时能醒来,就不好说了。”初若递给白苒一张绢帕。</p> “这谷里很安全,姑娘和小公子放心在此养伤,没有人会来打扰。姑娘也多休息,调养好身子,才有精力照顾小公子。初若还有些药物需要处理,就不陪姑娘说话了。有什么需要,来院子找我就是。”</p> 初若说完就出了屋子,去了后院摆弄他的药田去了。这谷口的桃花林,布了阵法,没人进得来,也没人能发现这个谷。</p> ……</p> 白苒和宫玥在这个谷里住了下来,宫玥的所有事,她都亲力亲为,给他喂药,按摩,擦身子。</p> 宫玥一开始很难喂下药,经常是还没喂进去,就吐了出来,她只好,一点一滴地慢慢喂,实在没办法的时候,自己含了药,嘴对嘴给他喂下去,每到这个时候,宫玥似乎就变得很乖,很配合。把白苒弄得很无语。</p> 每天也打水给他擦身子,玥小王爷那么爱干净的人。不能委屈了他,只是,有些地方,她还是不太方便。</p> 多亏了善解人意的初若,他什么也不问不说,每天会主动来帮忙给他擦白苒不方便擦的地方。</p> 白苒每天空下来的时候,就陪在他床边,一个人对他念叨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从自己的小时候的糗事,一直念叨到上了大学,宫玥还是静静地沉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p> “宫玥,你是要成植物人吗?你怎么还不醒来啊。”白苒把头趴在他身边,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流到他的脸颊上。</p> 她也每天去帮初若搭把手做做饭,偶尔也去院里走一走,院里左边有一块药田,种满了各种珍奇药草,右边则种满了火红的玫瑰,花儿红艳艳的。</p> 她还发现,初若每天在玫瑰田里一坐就是一上午。某天,当她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的时候,他喃喃了一句,“她喜欢。”</p>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p> 白苒在谷底不知不觉就呆了一个多月。而宫玥,虽然呼吸日渐平稳,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却仍然像个睡美人般沉睡不醒。</p> 白苒嘴唇在宫玥额头上轻轻一触,“宫玥,睡美人被王子亲了都会醒来,你怎么还不醒来?”</p> 啪嗒,眼泪掉在宫玥的睫毛上,滑落下去。</p> 宫玥的睫毛微微动了动。</p> “你再不醒来,我就真的睡了你,然后甩了你,把你卖到窑子里。”白苒低下头,恨恨地开口,眼泪却啪嗒得更快了。</p> 宫玥的手指,轻轻动了动。</p> 不知过了多久。</p>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脸,擦了擦她的泪。</p> “亲也亲了,睡也睡了,还要抛弃我吗?”宫玥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浅浅笑着,看着她。</p> 白苒身子蓦地一僵,缓慢地抬头,身子开始不停颤抖。</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四章 又见故人 “甩,必须甩。”白苒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泪水流得更欢了。</p> “女人,你想谋杀亲夫吗?我还是病人,虚弱着呢。”宫玥声音无力,身娇体软,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柔模样。</p> 一把将白苒拉了下去,扑在他胸上,紧紧抱住。</p> 这一觉,他睡了好长好长,做了好多好多梦。梦见了母妃,梦见了父王,梦见了那个以前反复在他梦中出现的小女孩。</p> 梦里温暖舒服,让他沉沦得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p> 只是,脑袋里总有个女孩子絮絮叨叨地声音每天都在烦着他,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他却想不起她是谁。</p> 不忍出声打断她,每天听她诉说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习惯了她每天的唠叨。</p> 直到有一天,那个声音说,要睡了他,还要把他卖窑子里,他吓得一个激灵,梦里的世界开始幻灭崩塌,他醒了过来。</p> 初若静静地站在门边,很久很久,最后轻轻地,退了出去,面具下,泪流满面。</p> 出了门,往院里的玫瑰花海而去,在里面,一坐就是一天。</p> ......</p> 宫玥醒来的第二天,就去向初若告辞,准备带着白苒离开幽灵谷。这一睡就睡了几十天,再不回去,京里该翻天了。</p> “大恩不言谢,前辈的恩,玥和白苒小姐铭记在心。”宫玥给初若深深地鞠了一躬。</p> 初若隐在面具下的脸,看不清神色,他淡淡地道:“能凑巧救了小公子,那是缘分,不必言谢。”</p>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宫玥,“小公子似乎身中奇毒,初若医术不够,尚不能助小公子一力,这两颗药丸赠与你,也许,会有用到的那一天。”</p> 宫玥接过,再次给初若鞠了一躬。</p> 白苒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p> 初若说完,就转身回了屋里。</p> 宫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随后,牵起白苒的手,出了小院,走出十步远,突然回头,望着院里那片火红的玫瑰花田,神色莫名。</p> 穿过桃花林,出了谷。</p> 出了谷,白苒这才发现外面连接着普通的山坳,山坳里无数地脚印昭示着近期,有无数人曾造访过这里,只是脚印都到了谷口就开始凌乱,然后往北而去。</p> 宫玥仔细瞧了瞧那些脚印,又观察了下附近的树木和杂草,对白苒道:“起码来过十几批人,还分属不同阵营。看来我们失踪的这些天,坐不住的人多了。”</p> “这些脚印为啥到了谷口就都往北去了,对谷口好像视而不见呢。”白苒疑惑地盯着那些脚印。</p> “这谷口的桃花林被初前辈摆了深不可测的阵法,非阵法造诣精妙的人,自然是看不见,也进不去的。”宫玥敲了一下白苒的脑瓜。</p> “原来前辈也是个大神啊。”白苒又开始崇拜起来了,“宫玥,你的海棠苑不是也有阵法吗?和这里的阵法比,谁更厉害?”</p> “这里。”宫玥很干脆地道。</p> 还以为宫玥就是无人能敌的机关阵法大神了,没想到这里还遇到个更牛的。“对了,你的阵法和机关谁教你的?”</p> “阵法是拿书房里的一本书自学的,机关是臭道士教的。武术,也是臭道士教的。”宫玥喊起臭道士来毫无尊师重道的觉悟,“哦,臭道士是我和宫青临共同的师傅。”</p> 白苒恍然,原来是师兄弟哦,难怪相爱相杀的。</p> “记得定王殿下也会阵法,谁教的?”白苒想起宫青临每次都能顺利通过海棠林,只不过有些小小狼狈。</p> “我教的。”</p> 白苒揉了揉脑袋,纠结道:“那你和定王究竟啥关系啊,堂兄弟?师兄弟?还是师徒关系?”</p> “银票关系。”</p> 白苒:“......”</p> “大神,教我要多少银票?能教教我吗?”白苒拉住宫玥的手,满眼冒光,箐箐初中时候经常给她念叨的奇门遁甲啊,在她心里,那逼格可高了。</p> 宫玥撇了眼她,“就你那智商......”</p> 白苒心里一梗,你眼里的鄙视不要太浓好不好,在我们那里,学霸要是敢用这眼神看学渣,那是要被打的,知道不?</p> 两人沿着山路走了大半天,白苒那小短腿就开始不争气起来,挪不动了,一屁股坐地上,不肯走了。</p> 宫玥蹲下身,揶揄道:“果然是矬子,腿短就是不行啊。”</p> 矬子?你才是矬子,你全家都是矬子。白苒恶狠狠地刮了他一眼,“矬子咋了,我绊你家门槛了?”</p> “嗯,这倒提醒我了,回头让人把海棠苑的门槛全部削低一点。”宫玥开始气死人不偿命。</p> “好了,上来,本王背你走。”宫玥转身,背对即将炸毛的白苒道。</p> 白苒毫不客气地往他背上一扑,我叫你毒舌。</p> “这么重,该减肥了。”</p> 白苒......</p> 好吧,比毒舌,她自动认输,自己要是孙猴子就好了,变个大石头,让他尝尝猪八戒背媳妇儿的滋味。</p> 宫玥把白苒往上捞了捞,嘴角勾起,自家媳妇儿,还是要自己来背的,这丫头,又瘦了,比上次背她更轻了,这一个月她受苦了,回头赶紧给她补回来,多点肉,手感更好。</p> 白苒趴在宫玥背上,两条腿儿晃悠着,用手把玩着他那黑发,却再没说话。</p> “宫玥。”白苒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胆怯,“初若前辈说,你身中奇毒,是吗?”</p> 宫玥脚步微微一顿,身子也微不可见地一僵,随后继续往前,轻道:“嗯,很小的时候就中了毒。”</p> 一阵刺痛和恐慌在白苒心里蔓延。</p> “那,你会死吗?”</p> 宫玥身子再次僵了僵,沉默了一下,笑道:“傻瓜,放心,不会让你守寡。没啥事的,有润玉呢。”</p> 白苒:“......”</p> 这话,接不下去了啊。</p> 宫玥把白苒往上托了托,望着远方的山巅,良久,呼出一口气。</p> 苒苒,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承诺能否做到。</p> 可是......从谷底醒来,我就再也不想放开,就算,不能和你白头偕老。可我,就想自私这一回,任性这一次,不管不顾。</p> 猪*宫玥*八戒背着自家媳妇儿,又走了半天,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该天黑了,宫玥放下白苒,两人准备就近找个地儿歇息一晚再走。</p>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小队人马,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对话声。</p> “队长,这一带都搜了几遍了,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再来吧?”一个小兵的声音。</p> “不行,那边再搜一次。”一个温和却坚定的声音。</p> 马蹄声响起,那对人马向白苒他们这边奔了过来。</p> 白苒心里一紧,怕别又来个刺客吧?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遂紧张地看向宫玥。</p> 宫玥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本王醒了,还用你怕?”</p> 这点人马,就算他现在身体还虚着,实力还没恢复到原来的两层,那也只是抬手之间的事了。再说,这队人马身上没有那种杀气和敌意。</p> 白苒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队人马。</p> 当先一人,着一身制服式的骑装,青竹般挺拔的身姿,又多了一份军人的硬朗和冷静。</p> 白苒脑袋轰然,是他。</p> 顾西洲。</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五章 白苒的好桃花齐聚一堂 地上,白苒呆呆地站着,像个木头人。</p> 马上,顾西洲怔怔地立着,像个石雕像。</p> 木头人的背后,宫玥一愣,淡定的脸色变了变。</p> “顾西洲。”白苒冲了过去。</p> “白苒。”顾西洲跳下马,奔了过来。</p>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白苒给了顾西洲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得声音颤抖。</p> 顾西洲身子一僵,脸色悄然染上一抹淡红,伸手,小心翼翼地虚抱住了她,心里咚咚直跳,“嗯,我没事。”</p> 声音轻润,有着春风的暖,也有着夏日风里的清凉。</p> 一双玉白的手伸了过来,拉开了白苒和顾西洲。</p> “男女授受不亲的,像什么话。”宫玥把白苒扯到自己身后,心里酸溜溜的,恨不得把刚才放在她背上的那双手给砍了。</p> 白苒推了推宫玥,兴奋地道:“这是我给你说过的顾西洲,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p> 转头指着宫玥,对顾西洲道:“玥小王爷。我在帝京的……朋友。”</p> 顾西洲这才注意到宫玥,男子那一身风华让他怔了怔,扫了扫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黯然。</p>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又想起帝京城里那些关于玥小王爷和林白苒的传言,脑海里亮光一闪。</p> 难道,白苒,就是林白苒吗?心里忽然起了一丝酸涩。不过听白苒介绍玥小王爷也为朋友,心里又突然舒服了一点。</p> 宫玥听到白苒称呼他为朋友,心里异常不舒服,不由脸色黑了黑,冷冷地扫过顾西洲。</p> 这朵小野花,阴魂不散,又来了。</p> “顾公子,幸会,多谢你过去对我家苒苒的照顾。”宫玥对顾西洲伸出手,宣告着主权。</p> “玥小王爷,久仰,不必谢我,照顾白苒乃我份内之事。”顾西洲伸出了手,把主权重新拉回。</p> 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握住,两道满含深意的目光你来我往。</p> 主权之争,自当寸土不让。</p> 顾西洲突然一个激灵,那手上传来的力量,让他差点站不稳,额间起了薄薄的汗。</p> 玥小王爷,果真如南风传言的那样深不可测,这让他心里越发沉重起来。</p> 两双手礼貌地分开。</p> 顾西洲的脚下,有了两个浅浅的移位的坑。</p> 顾西洲的几个部下,面面相觑,这场面看不懂啊,还有,这是要换大嫂了吗?</p> ......</p> 有了顾西洲队伍的马匹,白苒和宫玥,自然是不必再露宿山野了。顾西洲让小兵两人一骑,挪出两匹马给白苒和宫玥。</p> 宫玥翻身上马,把白苒一捞,让她坐在了自己前面,对顾西洲一扬眉,“她不会骑马。”</p> “我会。殿下天天教我骑马。”白苒反驳。前段时间,宫青临每天上午都来桃花苑找她,带她去马场,教她骑马。虽然她到现在都没入门,骑马像骑猪一样,到底还是能勉强坐稳不掉下来了。</p> “你不会。”宫玥纠正她,“这是山路,你确定想被颠下地,然后被踩死?”</p> 宫玥开始恐吓。</p> “那还是别了。”白苒认怂。</p> 宫玥冲顾西洲得意一笑,双腿一夹,马就冲了出去。</p> 顾西洲一默,也扬起马鞭,追了上去,山风里的背影分外孤寂,身子却倔强地挺得直直的。</p> 天亮时分,大家行到了京畿大营附近官道上,下马,就地休息。</p> “驾。”</p> 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从京畿大营大门传了出来,随后一大队人马奔了过来。众人纷纷转头观看。</p> 白苒再次怔住。</p> 为首那人,定王宫青临是也。</p> 他的身后,紧跟着四人,三人如杀神一般气场,一人略收敛。却都无一例外地,带着飞扬跋扈肆意张扬的同种气质。</p> 马上的宫青临,也看到了官道上的人,拉着马缰的手一紧,马匹向着人群狂冲了过来。马未到跟前,人先跳了下来。</p> 下一瞬,白苒就落入一个火热滚烫的怀抱,旋转了三圈,转得她头晕脑胀。</p> “小丫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宫青临把白苒箍得紧紧的,久久不放手,让白苒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而亡。</p> 顾西洲看着,沉默着。</p> 宫玥黑了脸,上前,一把扯开白苒和宫青临。</p> 下一瞬,宫玥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坏人活千年,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宫青临发泄似地砰砰砰又打了他几拳。</p> 宫玥这次意外地没有还手。</p> 顾西洲的部下,再次面面相觑,怎么还是看不懂啊。</p> 一阵闹腾后,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纷纷上马,往回赶。</p> 宫玥翻身上马,正欲拉白苒上去。</p> 宫青临骑马从旁掠过,手一捞,白苒就到了他的马上。</p> “小丫头,坐好了,本王带你飞。”</p> 张扬肆意的声音响起,宫青临一夹马腿,马飞驰而出,卷起的灰尘扑了宫玥和顾西洲一脸一身。</p> 他的身后,花容,枝摇,招风,展夜四人,简称“花枝招展”护卫队,和他主子一样,肆意跋扈,拍马跟上,绝尘而去。</p> 宫玥,抿着唇,吃着土,不发一言,脸色黑如锅底,腿一夹,驱马追了上去。他就知道,这小子每天趁他去户部的时候去挖墙角,改天是不是该考虑给桃花苑也弄个阵法?</p> 顾西洲摇摇头,轻笑一声,也拍马追了上去。</p> 白苒和宫玥,由出门时候的两人行,最终变成了两百人行。</p> 宫青临的马追风逐日般地向前狂奔,带起得风,让她和他的墨发飞舞,缠绕在一起。他那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又紧。</p> 似乎,只有在这样的风驰电掣里,他那颗连续多日来备受煎熬,又无处安放的心,才能得到救赎。那一直压在心底的沉沉,才能随风消逝。那日夜的思念,才能得到安抚。那些黑夜里的辗转反侧,才能稍稍平息....</p> 马,离弦之箭,心,也被搭在那箭上,无法收回。</p> 不知这样跑了多久。</p> “小丫头,你们....去哪里了。”</p> “小丫头,你可知.....我...好想你...们。”</p> “小丫头,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着你们。”</p> 在呼呼的风声里,白苒听不见背后的宫青临在低声喃语什么。只感到,脖子上突然一凉,似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上面。</p> .......</p> 进了德胜门,白苒让顾西洲改天再去忠亲王府找她。顾西洲也给白苒留下了帝京城的居住地址后,就忙着回巡逻营去复命了,他这支队伍,这几天都是被禁卫军参军临时调去云雾山寻人的。</p> 宫玥把白苒送到忠亲王府就回了恒亲王府,家里那几只,还不知道翻天了没。</p> 定王想跟去桃花苑,也被白苒劝退了,这不在家这么久,还不知道家里老王爷急成啥样了,赶紧回去看看先。</p> 出乎白苒意料的是,忠亲王府一如既往,仿佛啥也没发生过,晃了晃神,才反应过来,她还有一个最佳作弊神器呢。</p> 原来白露没事,当天就被沉鱼救了回去。看到白苒回来,白露像被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放松下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这一个多月,每天又要假扮她,又要协助沉鱼那边处理事情,心急如焚的,幸好,主子们都平平安安回来了。</p> 海棠苑里,羞花闭月沉鱼在庭院里,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公务,这海棠苑里,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笑声了,死气沉沉。在房间里心情憋,所以每天都搬来这庭院里干活。干着干着,三人就发起了呆......</p> 寂静无声的庭院里,突然起了微风,渗着阵阵清冷,清透着三人混沌的脑袋。</p> 沉鱼一抬头。</p> 院里,宫玥衣袂飘飘,静静地看着他们。</p> ......</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六章 顾公子,看戏要给钱 顾西洲第二天下午就来找白苒了,还带来了一小束小野花。</p> 白苒发现,谦谦君子般的顾西洲依旧带着淡淡的羞涩,但是比起过去,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些军人的硬朗和坦荡,让他看上去更加的风姿挺拔。</p> “西洲,你怎么会出现在云雾山?还进了禁卫军?”白苒看着顾西洲那身禁卫军服饰,忍不住道。</p> “那天是王副参军临时调我们巡逻营的人过去帮忙寻人的。”</p> 顾西洲开始低低地给她诉说起沂蒙官道遇上山匪一别之后的际遇。</p> 顾西洲告诉白苒,他在帝京城门外等了她三天无果后,只好自己进了城,寄居在乌衣巷朋友家里,原本安心复习功课准备秋天的会试,机缘巧合下,结识了禁卫军的王副参军。</p> 王副参军见他对行军打仗颇有见解,就问他是否有志从军,得到肯定回复。刚好禁卫军缺一巡逻营队长,就推荐他先去试试。等秋季会试时候,还可以去参考兵部职位,禁卫军任职对他会试会有一定帮助。</p> 每年的会试,除了文职考试,还有一定的武职考核。顾西洲稍加考虑,就接受了王副参军的推荐,比起入仕,他更想当个真正的军人,保家卫国。</p> 白苒开始对这个羞涩的少年肃然起敬。在古代,很多士兵都是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饭吃才无奈去参军,图口温饱。</p> 然而,沙场上,刀剑无情,一不小心就可能血染沙场,马革裹尸。所以凉州词里才有了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因此,真正抱着保家卫国理想去参军的人寥寥无几。</p> 当外敌入侵的时候,社稷需要千千万万个顾西洲这样愿意扛枪的好儿郎,才能换来百姓的安康。</p> “西洲,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将军的,我擅自代表全南风的父老乡亲谢谢你。加油。”</p> 白苒伸出手,给顾西洲做了个击掌的邀请。顾西洲一愣,随即清澈一笑,也伸出了手。</p> “白苒,你为什么没有去乌衣巷四十八号找我?分别前,我有告诉你地址的。”顾西洲还是问出了他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p> 白苒眼里闪着迷惑,“没有啊,我只看见你好像在说什么,可是风太大,我听不清楚。”</p> “对不起,西洲,可是我来了帝京,也一直有在到处打听你,可是,怎么也没有你的消息。”白苒有点歉意。</p> 顾西洲默然,这,就是天意吧。</p> 不过,就在他以为,他和她从此走散,今生难寻的时候,天意,又让他们相遇了,真好。</p> 看看天色将晚,再坐下去已是不妥,虽不想走,顾西洲还是起身告辞,“白苒,我爹我娘前几天也来了帝京,要住一阵子再回青州。你,有空时候过去坐坐可以吗?我娘老念叨着你呢。”</p> “顾大娘顾大伯也来了?太好了,我明天就过去看他们,可想他们了。”这对白苒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脑里开始盘算着给他们带什么礼物过去了。</p> “嗯,那我明天上午过来接你,刚好明天是我的修沐日。”顾西洲清浅而笑,声音很轻很柔,似轻风似细雨。</p> 顾西洲随后就离开了。</p> “大姐姐。”</p> 在顾西洲刚跨出桃花苑几步后,林檀兮就咋咋呼呼地闯进了桃花苑。</p> ……</p> 第二日上午,白苒早早就打包好了给顾大娘顾大伯的礼物,满满的几大包,还给顾大娘捎了几块芬芳居限量版的水晶皂。</p> 人,要知恩图报。</p> 结果,顾西洲还没来,宫玥却先到了。</p> 宫玥一眼就扫到庭院里的那束野花,脸色黑了黑,手指在衣袖里轻轻一动。</p> 白苒发现,她的花瓶莫名其妙地碎了,野花,也莫名其妙地蔫了。</p> “这也太奇怪了。”白苒扒拉着碎片,发现碎片里混着一些冰渣子。</p> “宫玥,是不是你搞的鬼?”白苒低吼,转头盯着宫玥,眯着眼。在香山悬崖边见他使过一次聚雾成冰,这若不是他搞的,她名字倒过来写。</p> “哦,我对花粉过敏。”宫玥往石凳上一坐,说得振振有词,仿若他才是受害者。</p> “你。”白苒气结,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掐住他脖子,“我掐死你个腹黑鬼。母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个病猫猫。”</p> 宫玥懒洋洋地靠着石桌,笑吟吟地看着她,任她扯他掐他,一副放弃抵抗,任君采撷的模样。</p> “夫人是打算要谋杀亲夫吗?”宫玥懒懒道,风眸轻扫,媚眼如丝。</p> “闭嘴!谁是你夫人。”白苒把宫玥衣领用力一扯,咔擦,两粒扣子不小心被扯掉,衣领一散,露出一段光洁如玉的皮肤,被掐过的皮肤泛起朵朵梅花,那梅花里闪着淡淡的诱惑。</p> “你都睡了本王多少次了,难道还想嫁别人?”宫玥余光往院门口扫了扫,嘴角嚼起一抹笑意。</p> 白苒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额头冒汗,“宫玥,你别那么大声嚷嚷好不好,让别人听了多误会。”</p> 此睡非彼睡啊。</p> “切,就这点担当,敢睡不敢认。”宫玥不屑。</p> “你给我闭嘴!再吵,我就真睡了你。”白苒气急败坏,开始口不择言。</p> 宫玥把她往后一拉,白苒就跌在了他身上。</p> “林白苒姑娘,欢迎来睡我。”宫玥声音不降反升,贱贱地道:“此时,就这里?本王倒是不介意。”</p> 白苒一噎,怔了几秒,随后嫣然一笑。</p> “嗯,就这里。”白苒抬起他的下巴,“小妞,来,给大爷笑笑。”</p> 白苒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比耍流氓,她一个现代人还怕了他不成。对付流氓,只有比他更流氓。</p> “这么急色?可是本王突然有点害羞。”宫玥用手捂住领口,做推拒状,一脸娇羞。</p> 白苒面不改色,给宫玥抛了一个媚眼,“没办法啊,公子太美,看了就让人合不拢腿,啊呸,合不拢嘴。”白苒咬了下舌头,心里暗暗咒骂那个整天开黄腔的该死室友。</p> “是吗?”宫玥眼光从她那笔直无缝的双腿上一一扫过,嗯,不错!</p> 低低一笑,掰开她的手,冲院门外站了不知多久的某人喊话:“顾公子,看戏可是要给钱的哦。不知顾公子可还满意?”</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七章 蹭饭几人行 咚,白苒感觉两眼一黑,一头撞在宫玥额头上,眼冒金花。这黑心的,明明知道顾西洲来了,还故意诱拐她表演让人误会,这下丢脸丢大发了。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事。</p> 万分尴尬地从宫玥身上爬下来,她讪讪地冲顾西洲道:“西洲,快进来,东西我都收拾妥当了,这就出发去看顾大娘顾大伯。”</p> “嗯。”声音带着细微的失落。</p> 顾西洲走了进来,没有看宫玥,从桌上拿起包裹,对白苒轻声道:“走吧。”</p> “等等,我也去。”宫玥跟了上来,去拉白苒的手。</p> “宫玥,你去干啥,别捣乱。”白苒拍开他的爪子。</p> 宫玥拿过白苒手上的包裹跨在自己身上,“自然是陪你回娘家。”</p> “大舅子”顾西洲脚步踉跄了一下。</p> 白苒:“……”</p> 老大,求你别再作妖了。我这脸没地儿放了。</p> ......</p> 一路上,三人无话。</p> 顾西洲安静地走在白苒旁边。白苒边走边用眼刀子狠狠地刮宫玥。</p> 宫玥对她的眼刀子视若无睹,伸手去拉她的胳膊肘,委屈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暗示她:他是才苏醒的病人呢,还虚着,得好生照顾着。</p> 白苒看着他没长骨头似的样子,一脸黑线,无奈,冲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甩开他的手,任他吊在自己胳膊上。</p> 话说他这弯着腰,不累吗?</p> “玥小王爷,要不,我扶你。”顾西洲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p> “不用,顾公子你长得太弱柳扶风,本王没安全感。她身强力壮,合适。”宫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p> 弱柳扶风的顾西洲一噎。身强力壮的白苒一堵。两人互相扫了扫对方的身板,再扫了扫宫玥那身板。</p> 白苒:“......”</p> 顾西洲:“......”</p> 玥小王爷,你还要点脸吗?</p> 拉拉扯扯,磕磕绊绊地,三人总算到了顾西洲在城南临时的家。顾大娘顾大伯老早就等在院门口,看见拉拉扯扯的三人,二人齐齐一愕。</p> 这什么情况?</p> 白苒一巴掌拍开吊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恨恨地道:“玥小王爷,去别人家做客,请时刻保持你高贵优雅的形象,别给我丢人了。”</p> 宫玥一笑,放开了白苒,理了理衣服,对顾西洲他爹娘施了一礼:“大娘大伯你们好,我是宫玥,顾西洲的朋友,白苒小姐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今天冒味打扰,跟来蹭个饭,大伯大娘不介意吧?”</p> 顾大伯一怔,顾大娘掐了一下他,笑着对宫玥道:“小公子哪里的话,你能来,大娘高兴还来不及呢,西洲刚来帝京,没什么朋友,还得承蒙公子照顾呢。”边说边热情地把宫玥往院里引。</p> 白苒:你是谁的青梅竹马?我没有你这样的青梅竹马。</p> 顾西洲:你是谁的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p> 二人心里腹诽着,跟着宫玥进了院子。白苒把礼物拿给大娘大伯后,就要跟着顾大娘去厨房帮忙,顾大娘推辞不过,只好让她跟了去。两人在厨房里絮絮叨叨地唠嗑着家常。</p> 院里,对外人一向高冷的宫玥今天异常接地气,陪顾大伯下棋。几盘下来,顾大伯激动得连连对顾西洲招手:“西洲,你来帮爹下一盘,这小公子棋艺简直出神入化,神乎其技啊。爹完全招架不住。”</p> 顾西洲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和宫玥对视一眼,伸手拈起了棋子儿。</p> 你来我往间,宫玥收起了一开始的漫不经心,蹙眉沉思着。这盘棋下了很长时间,顾西洲最后以微弱的劣势输给了宫玥。两人又下了几盘,顾西洲每次都以极其细小的差距屈居第二。</p> 宫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下顾西洲,没想到这小野花居然棋还下得这么好。让他每次都是堪堪险胜,这感觉,还只在宫青临那小子身上体验过。</p> 不知这小野花,其他方面才华如何。</p> 顾大娘和白苒已把饭菜准备妥当,招呼着院里的三人进屋吃饭。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p> 白苒和宫玥告辞的时候,顾大娘嘱咐着白苒要当回自己家一样常来吃饭。顾大伯也礼貌地邀请宫玥今后常来坐坐。</p> “多谢大娘大伯的盛情款待,玥很喜欢,玥自会常来。”宫玥完全不知客气为何物,欣欣然接受了顾大伯的客套邀请。</p> 笑话,当然得来,那女人要是三天两头来,他不跟着来,难道让顾西洲那小野花勾搭了去吗?</p> 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p> 顾大伯冲顾西洲道:“西洲,你何时认识的这小公子,挺不错哦。以后多向人家学学啊。”顾西洲看了顾大伯一眼,没说话,回屋里去了。</p> 顾大娘盯着顾西洲的背影,眼里一抹了然。叹了口气,也回屋里去了。</p> 顾大伯顾大娘发现,从那以后,每次让白苒过来吃饭,那宫玥都场场必到,后来某一天,蹭饭的队伍里,又加入了一个神采飞扬的鲜衣少年郎。</p> 每顿饭,顾大娘和顾大伯就看着三个少年的眼刀子你来我往飞来飞去。两人相视一眼,眼里了然又无奈。</p> 这些小年轻的小动作,作为过来人的他们,又如何看不出来呢。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p>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p> 这一日,白苒整理着给顾大娘的一堆衣物和首饰,冲坐在一旁的顾西洲道:“西洲,我记得大娘生辰就快到了。这些是我给大娘准备的生辰礼,你看看,你娘是否喜欢,还需不需要再添点啥?”</p> 初到这个世界,是顾西洲一家给了她家人般的关怀,所以白苒自然而然地把顾大娘一家当成了这个世界的亲人。</p> 而顾西洲,给她的感觉,就像自己在现代的大舅家的羞涩小表哥一般的感觉,让人感觉特别亲切舒服。</p> 顾西洲站起来,刚要说什么,院门外响起了活泼轻快的脚步声。一个少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带起一阵清脆叮咚的铃铛声。</p> 顾西洲不由望了过去。</p> 眼前的少女,小小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也是大大圆圆的,睫毛又长又翘,鼻子左边一颗小小的黑痣,给她平添了一份俏皮。</p> 顾西洲脑袋轰的一下,下意识就想逃。</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八章 林檀兮VS顾西洲 闯进桃花苑的林檀兮,也愣住了。</p> 两秒后。</p> “小奶狗,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林檀兮冲顾西洲扑了过去。</p> 顾西洲利索地一偏,躲过了林檀兮的爪子。林檀兮再扑,顾西洲再躲。两人围着白苒和石桌子绕圈圈。把个白苒绕得头晕脑胀,仿佛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两颗急速旋转的卫星。</p> “停!”白苒大吼。</p> 两颗卫星停了下来。顾西洲扶着膝盖,眼神戒备,准备随时跑路。</p> 林檀兮弯着腰,抚着胸口,气喘吁吁,警惕地盯着顾西洲,脸蛋因为运动红扑扑的。两人对峙着,直到呼吸渐趋平稳。</p> 林檀兮眼神一闪,腿一动。</p> 顾西洲感觉额头一跳,一下窜出三步远,脚后跟绊倒一颗石子儿,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倒在地。</p> 下一瞬,林檀兮直接扑倒在顾西洲身上,把他死死压住。</p> “小奶狗,还跑吗?本姑娘总算抓住你了。”林檀兮坐在顾西洲身上,双手扯住顾西洲的脸皮,一捏,再一捏。</p> “姑娘,请自重。”顾西洲急得面红耳赤。</p> “本姑娘体重仅三钧,身轻如燕。公子不必担心。”林檀兮答得顺溜。</p> 顾西洲:“......”</p> 谁问她身量多重了啊,每次气急了,喊她自重,她都这样答非所问。</p> “说,本姑娘叫什么名字。”林檀兮凑近顾西洲,眼神冒着危险。</p> “不知道。”顾西洲憋红了脸,想要推开林檀兮,又不知道往哪里下手。</p> “今天不记住本姑娘名字,你就别想起来。”林檀兮霸道兮兮地说,再次扯了扯顾西洲的脸。</p> 顾西洲脸被扯得变了形,说不出话,倔强地瞪着林檀兮。</p> 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那次才出手救了这姑娘啊。</p> 从此这姑娘就缠上他了,天天追着他屁股后面烦着他,问他姓什名啥,家住哪里,是否婚嫁之类,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p> 他知道,这小姑娘就是一时起了玩心,遂不再理她,冷脸以对。等她自讨没趣几次,自然就不会来烦他了。</p> 可是这小姑娘吧,越挫越勇,三天两头跑城南赌他,他带队巡逻,她就开开心心地跟在他身后,搞得巡逻队的那帮兄弟,一看到这丫头来了,就对他挤眉弄眼。</p> 到了后来,一看她来了,就直接喊大嫂了。这丫头也没羞没躁地不反驳,笑嘻嘻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这让他心里很是别扭。</p> 他每次交班,她就嘻嘻哈哈地过来打招呼,追问他的名字,以至于他只得每次交班时候,匆匆交接完,就以最快速度遁走。</p> 当然,她是追不上的。</p> 林檀兮扯累了,松了手。</p> 白苒目瞪口呆地看着顾西洲和林檀兮,开始在风中凌乱。这是啥剧情,怎看不懂啊。</p> “等等,那个……你们……认识?”</p> “不认识。”顾西洲矢口否认,一扭头,不看林檀兮。</p> “认识。”林檀兮同时开口,恶狠狠地盯着顾西洲,“本姑娘追了你八百里路,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p> “林檀兮,你够了没。”顾西洲趁林檀兮不注意,一把推开她,抬腿就跑了出去,瞬间不见踪影。</p> “不是不知道我名字吗?小奶狗。”林檀兮得意地冲顾西洲的背影喊道,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这次没有追出去。</p> “檀兮,这就是,你天天念叨着要收了的小公子?”白苒恍然,又觉得好狗血,林檀兮和顾西洲的画风,也太那个了。</p> 怎么感觉有种霸道女流氓看上斯文小奶狗的感觉。</p> “你,真的喜欢他?”白苒正了色。顾西洲和林檀兮都是她的家人,她可不希望家人和家人不和谐。</p> “嗯,大姐姐你看不出来吗?”林檀兮理所当然,“总有一天把他给娶了。”</p> 好吧,林*霸道总裁*檀兮要娶人,她也拦不住。只好在心里给顾西洲默哀了,这么纯情的小奶狗,禁得住林檀兮几下撩啊。</p> “大姐姐,他怎么会在你院子?你早就认识他了?”林檀兮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问这关键问题。</p> “啊,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顾西洲,挺好一男孩子呢。你可珍惜点,别给糟蹋了啊。”白苒不放心地叮嘱林檀兮。</p> 林檀兮愕然,不是吧,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天天追到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今天这,简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p> 搞定!</p> 顾大娘顾大伯惊讶地发现,某一天,蹭饭的队伍,从三人变成了四人,新加入了一个俏皮可爱的小丫头。</p> 顾西洲每次去接白苒回来,这队伍分成了别扭的两派。</p> 白苒,玥小王爷和那叫什么定王的鲜衣少年郎,三人拉拉扯扯不断。</p> 而这个俏皮的小丫头,则次次和顾西洲拉拉扯扯。顾西洲呢,冷着个脸,看也不看人小姑娘一眼。</p> 吃饭的时候呢,一开始,玥小王爷和定王殿下抢着给白苒夹菜,顾西洲也抢着给她夹。而那俏皮小丫头,则专注地给顾西洲夹菜。</p> 但是顾西洲每次都不吃人家夹的菜。再到后来,顾西洲就不给谁夹菜了,冷着脸,闷头吃饭,谁也不看。</p> 每次吃完饭,该回去了吧。玥小王爷总说和那俏皮小丫头不顺路,不方便送她回去。小丫头就楚楚可怜地看着顾西洲。</p> 顾西洲吧,冷着脸,看也不看她,一甩手,自顾自地走在前头,小丫头则赶紧跟了上去,她拉,他甩,她再拉,他再甩,消失在巷子尽头。</p> 顾大伯看着他们远去,转身对顾大娘道:“这小丫头我看不错,比白苒小姐适合西洲。”</p> 顾大娘扫了一眼顾大伯,幽幽地道:“西洲这傻孩子,自己给自己人为设置了一个结啊,这结一天不解,这小丫头就没机会啊。不知道他,哪天能看清自己的心啊。”</p> 顾大娘叹了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p> 六月初八,帝京城。</p> 夜深人静。</p> 德胜门外一片漆黑,城楼上,昏黄的灯笼惨白地照在高大的城墙上,城楼显得更加幽沉昏暗。城楼上的守军打着呵欠,努力驱赶着袭来的一阵又一阵困意。</p>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城外空旷的夜空里,让人心跳加速。一个风尘仆仆的将士拼命抽打着军马,手里举着贴了数道白羽的紧急军报,向城门飞奔而来。</p> 行至城下,战马跪地而亡,将士扑到城门上,拼命拍门,用尽此生最后的力气喊出“报~。”就一下子昏厥了过去。</p> 拍门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守城人。守城参军一个激灵,举目一看,瞌睡瞬间全无,“快,快开门。”出城拿起那道白羽军报,参军眼神惊骇,哆哆嗦嗦,“快,快送到乾清宫。”</p> 副将跨上马,发疯似地往乾清宫方向而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八十九章 漠北告急 谁出征? 是夜,永寿宫书房内,灯火通明。</p> 皇帝和几个重臣忧心忡忡地探讨着漠北边关的军情。北辽国大皇子呼延祈一月前忽领军大举进攻南风边界,双方胶着大半个月后,现驻守漠北边关的南风大将军刘世全,在一场恶战之后,突发旧疾,不治身亡。</p> 一时前线无主,军心涣散,军中一时也找不出能令人信服,可以稳定军心的大将,副将封锁了所有消息,但是一旦消息走漏或者时日一长,漠北边关岌岌可危。</p> 南风这些年重文轻武,以至武将人才稀缺。天耀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三年前开始重视武将选拔,但是到底还是青黄不接啊。</p> 现在唯一的重量级武将就是镇守在花呆国边境的西北军大将军林伯东了,也就是忠亲王府林老王爷的长子。</p> 但是花呆国长期蠢蠢欲动,西北军根本无法抽身。</p> “废物,你们这些股肱之臣,国之栋梁,到了关键时刻,就拿不出主意了,堂堂南风,居然找不出一个儿郎可以去抵御外敌,镇守边关。”天耀帝啪的一声,摔碎了一个酒盏。</p> 众臣屏息,低着头,没敢吭声。</p> 一衣着邋遢,不修边幅,花甲年华的老臣,看了看满脸怒气的天耀帝和唯唯诺诺的众大臣,迟疑着站了出来。</p> “皇上,微臣认为,可以让玥小王爷出征。小王爷七年前曾带领过漠北军,现在的漠北军很多将领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只有他,才有这个威望和实力,力挽狂澜。”</p> 旁边连气都不敢喘的众人看了他一眼,又是太傅司马镇这个朝堂怪人。这人吧,位列三公,却邋里邋遢,恁不讲究,关于他的怪事多了去,不说也罢。</p> 这书房里的朝臣,谁不是人精,都知道皇帝待这玥小王爷极其特殊,说重用吧,又似极其打压,说打压吧,这十几年,不知道委以重任了多少任务。</p> 以至于玥小王爷的才华传遍南风,无人能出其右。但,没人敢随便揣测圣意,伴君如伴虎啊。有些个知道点内情的大臣吧,就更加不敢随便提玥小王爷了。得先看清楚圣上的意思才敢跟进。</p> 虽然众人也觉得这次出征,非玥小王爷不能胜任。但是没人敢第一个提出来啊,这司马镇提了出来,到给大家解决了一个难题。</p> 于是扑通扑通,众人跪了一地,挨个挨个地启奏圣上,推荐玥小王爷为出征漠北的统帅。</p> 提起玥小王爷当年出征的事,众臣就无限感慨,十三岁就征战沙场,屡建奇功,一手带出了漠北军。</p> 最经典的一次战役就是那次小王爷不费一兵一卒,凭一人之力,一举拿下呼延灼的传奇事件。</p> 可以说,玥小王爷就是漠北军的军魂。</p> 可是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漠北平定后,没多久,就把小王爷调回了京城,调去了工部。</p> 这些年,小王爷在六部间来回流动,哪里需要哪里搬。不过到没屈才他,自从有了他,六部遇到的难题,解决起来的速度都快了数倍。</p> 他,就是个全能奇才啊。六部尚书为了争抢他,可没少打得头破血流。</p> 天耀帝眯了眯眼:“宣宫玥即刻进宫。”</p> ......</p> 当晚,天耀帝任命宫玥为漠北军主帅,并从京畿大营调拨了两万精兵给他,定于两日后即刻出征。六部忙得脚不沾地,为出征做着准备。</p> 宫玥的书房,整夜地灯火通明,太多事情需要安排和处理,宫玥和四大护卫均忙得脚不沾地。</p> 子时,顾西洲,扣响了恒亲王府的大门。</p> “玥小王爷,西洲,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我,随军出征?”顾西洲面对宫玥,背影如青竹般挺拔而坚定。</p> 宫玥诧异,盯着顾西洲,良久,道:“给个理由。”</p>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好男儿当奋不顾身,而殉国家之急。”顾西洲掷地有声,眼神坚定。</p> 宫玥不为所动,淡淡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顾西洲,你可知,沙场无情,多少儿郎,有去无回。”</p> “玥小王爷况且能以高贵之躯奔赴沙场,西洲焉有退缩之理。国之不存,家将附焉?西洲愿黄沙百战穿战甲,不破北辽终不还。”顾西洲上前一步。</p> “好,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也要看你有本事抓住与否。”宫玥丢给了顾西洲一张纸。</p> “这是历年兵部会试的部分考题,写出你的见解和对策。如果能过关,本王就允了你,还任你都尉一职。如果不过,就乖乖回去摘你的野花,哦,不许送给她。”</p> 宫玥说完就不再理会顾西洲,自顾自忙去了,得再快点,一定要在出征前抽出时间,去见见她。</p> 去年兵部那老头,他的前任上司,到户部来,哭着闹着,硬让户部尚书逼着他给会试出了份军事专用卷。这刚好顺手给顾西洲用上。</p> 顾西洲展开试卷大致浏览了一下,露出一抹惊艳之色,这考题考察范围很广,对于兵法阵法计谋甚至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均有涉猎。题型灵活多变,难度逐题加深,旨在考察将领的全方位能力。</p> 他不禁暗想,能出此金卷之人,又该是如何惊才绝艳。</p> 遂提笔,从第一题开始作答。</p> 第一题诉的是某朝某年,宗室藩王起兵叛乱,直趋京城天京,天京城危在旦夕,当时江南刺史率军渡江而上,欲支援天京守城军队,解天京之危……</p> 考题要求对江南刺史的应对做一番评价,并假设考生自己是江南刺史,又该如何解天京之围?</p> 顾西洲略加思索,提笔写道:</p> 公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p> 江南刺史欲攻天京,必先渡江越过叛军镇守的幽州,困难情形暂且不说,即使到了天京,和叛军主力相峙于江上,势均力敌,胜负也未可知。</p> 况且天京守军已经连日激战,已是疲惫不堪,强弩之末,不足以为援应,假如此时幽州之敌出现于我军后背,绝我粮饷,幽州军趁机围攻,令我军腹背受敌,岂不是自蹈危地?</p> 本人愚见,治兵如治水,遇强者,不能一味硬碰硬,而应避其锋芒,采用迂回战术,避实攻虚,攻其要害,从而扬长避短,歼灭敌人,掌握战争主动权。</p> 故,欲救天京,可先反起道围困叛军老曹徽州……</p> 一个时辰后,顾西洲终于答完所有考题,略带忐忑地呈递给宫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章 小王爷的告别 宫玥接过试卷,一一看过,沉吟半响,带着探究的目光在顾西洲身上扫了又扫。</p> 这朵小野花,确实也还算个人才,只是终究缺乏实战,难免有一丝纸上谈兵,但若假以时日,给他足够的机会,前途不可估量。</p> 也罢,带走也好,省得留在帝京挖他墙角。吃了他家那么多饭,也该给他个机会。</p> “明日未时,兵部报道。”宫玥放下答卷,肃容道。</p> “多谢小王爷成全。”顾西洲退后,给宫玥微微躬身行礼。</p> 次日傍晚时分,顾西洲去给白苒道了别。拜托她帮忙照看在帝京的爹娘。</p> “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西洲,加油!”白苒拍了拍顾西洲的肩膀,抑制住眼里那片湿润。</p> 迟疑了一下,再次开口道:“你,不去给檀兮道别一下吗?”</p> 顾西洲垂下眼皮,“我就不过去找她了。”顿了顿,又道:“你,别告诉她。”</p> 白苒沉默。</p> 顾西洲走到门口的时候,踯躅了一下,忍着心里微微的酸,回头对白苒道:“玥小王爷他,可能没时间过来,明日天不亮就要出发,小王爷他两日没合眼了,到现在还在兵部没回。”</p> 顾西洲说完就准备离开桃花苑,他暗笑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帮宫玥那家伙说起话来,为什么要给她说这些呢。</p> 终归还是,舍不得看她失望的样子啊。</p> “等等,西洲,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宫玥吧。”白苒从脖子上取下戴了十多年的玉佩,交到顾西洲手上。</p> 顾西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玉佩,眼里有一丝落寂,一丝了然。</p> 顾西洲走了,白苒却再难平静了,心情异常酸涩沉重。</p> 都道最是无情是沙场,壮士征战几人回。虽然宫玥和顾西洲是以统帅和将领身份出征,生存率大大提高,可是刀剑无情,谁能保证啊。宫玥个人战斗力再强,那也只是个体力量,在千军万马前,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p> 那个玉佩,白苒觉得像个守护神一样,所以,她,把它给了宫玥。因为怕宫玥没时间过来,为了保险,就交给了顾西洲。</p> 不由又想起了悬崖间他那义无反顾地一跳,心间袭来的刺痛,白苒知道,在那一刻,她动心了。</p> 又想起了幽灵谷草堂里,竹榻上他那异常苍白的容颜,在那段时日,她知道,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无孔不入的存在。</p> 他,给她编织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一步一步地,润物细无声地,就那样,把她网罗其间,再难逃脱。</p> 这一刻,她再不想去纠结什么他以后会不会纳妾,能不能接受不能生的自己。她只想,看到他,只想,他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p> 好想好想去找他,可是却不能啊。从顾西洲那里,她了解到军情有多紧急。如若不是根本走不开,他,早就来给自己道别了吧。</p> 对着烛火,就这样坐到了夜深,期盼着,又失望着。</p> 已是子时三刻,他,不会来了吧。</p> 。。。</p> 桃花苑里,微风忽起,枝头轻摇。</p> 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抱住了她,一个带着微寒的身体贴了上来,宫玥如玉的下巴搁在白苒的肩上,轻轻呢喃,“苒苒,我...来了。”</p> 白苒转头,一把抱住了他,带着浓浓的鼻音,“宫玥,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p> 宫玥调整了下姿势,把她拥得更紧,“小傻瓜,就算只有一刻钟,我也会来。怎么还哭了。”他抬起她的脸,轻轻地给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p> “你不会死,对不对?”白苒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哭得更厉害了。</p> 宫玥愣一下,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笑了,“小傻子,你是在质疑你家夫君的能力吗?你家夫君可是十三岁就在战场混了。”</p> 白苒抽抽涕涕,好一阵子才止住眼泪,“宫玥,那皇帝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拿命去给他保江山啊。”</p> 宫玥摸着白苒的头,吐了口气,道:“苒苒,南风不仅仅是天耀帝的,将来还可能是宫青临的,是南风百姓的。</p> 漠北边关一旦失守,南风可能将烽火连天,生灵涂炭,多少老百姓将流离失所,妻离子散。</p> 我怎么可以因为个人恩怨,置国家利益于不顾。</p> 漠北军,是我当年一手带起来的,那里的每一个将士,都是我的兄弟。</p> 我怎么可以弃他们于不顾。</p> 我,更加舍不得任何战火波及到你。”</p> 白苒定定地望着宫玥,心再度塌陷。世人只道他对人冷漠疏离,对什么都不在乎,却原来,骨子里藏着深深的人间大爱,家国情怀。这样的热血男儿,对白苒有着致命的吸引力。</p> “那……如果将来不是宫青临的呢?”白苒开始歪楼。</p> “那……本王就……帮他抢过来。”宫玥跟着歪楼。</p> “苒苒。”宫玥总算意识到楼歪了,开始修正,递过一个精美的盒子,脸色有点别扭,“这是我一早就给你准备好的礼物,本想中秋再送给你,现在,只好提前给你了。”</p> 白苒惊讶了一下,给她的礼物?刚想拿过去看,就被宫玥眼疾手快的拿开了,“放着,等我走了再看。”</p> “记住,本王不在的时候,不许被那宫青临那厮给勾搭了去。不许不给本王写信。还有,那朵小野花,我带走了。”宫玥加重了语气。</p> 白苒一噎,勾搭?小野花?</p> “本王走了,你会想我吗?”宫玥扳过白苒的脸,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p> “嗯。”白苒低头。</p> “嗯是什么,想还是不想?”宫玥像要糖吃的小孩子般。</p> 白苒突然起身,把唇贴在他的唇上,用行动代替了语言,心却砰砰跳得要蹦出胸腔。</p> 宫玥怔住了,少女那特有的熟悉的淡淡幽香,让他的脑中轰的一声,这几日压抑积蓄已久的情感顿时如火山般迸发出来。房间里,只听到凳子被撞倒的声音,和什么往榻上重重一压的声音。</p> 他一手紧紧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背,向那双粉嫩的唇吻过去。</p> 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温柔,他的唇,狠狠地压在她的唇上,就像是饥饿的野兽终于看到了美食一般,毫无章法地吞噬着她柔软的唇瓣,疯狂地掠夺着她的甜美,吸允着,辗转着,反复着。</p>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猛地惊颤了一下,然后本能地挣扎。</p> 他将她紧紧地箍在他如铁的双臂中,不肯放开她,眼里燃着熊熊的火焰。</p> 他的wen越来越烈,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越wen越深……</p> 白苒颤抖着,脑袋里轰隆隆一片,思绪早已混乱,只感受到宫玥那火山般疯狂炽热的wen笼罩住她。</p> 一开始僵硬的身体开始变得瘫软,似化作一汪春水流淌,提不出力气,任他疯着。承受不住这样的火热和猛烈,口里不禁溢出一声低吟。</p> 这一声刺激了宫玥,他眸底颜色变得深得不能再深,有什么东西在汹涌着,叫嚣着,就似快要爆炸。</p> 脑子里仅存的那点理智轰然倒塌,放开了她的唇,头埋了下去,在颈间的一片雪白里,落下深深浅浅的红印子。</p> 手,循着本能,从她的衣襟下滑了进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一章 小王爷的礼物 胸间突如其来的一阵微凉,让她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一半,一低头,小脸刹时一片血红。</p> 白苒张口,在他那肩膀上一咬。</p> “嘶。”肩膀上传来的一阵疼痛,拉回了宫玥的一丝神志。</p> 使劲咬了自己嘴唇一下,他拼着这丝清明,翻身而下,把她往里一推。躺在她旁边,闭上眼,调整着自己紊乱不堪的呼吸和燥热。</p> 差点,差点就失了分寸,宫玥深吸一口气,再次怀疑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现在,还不到时候,这会吓着她。而他,也不想就这么草率地要了她。他想给她最好的仪式,万里红妆地迎娶她。</p> 还有,这点仓促的时间,那不是辱没了他的男人能力嘛。</p> “苒苒,对不起,吓到你了。以后,我…尽量克制。”</p> 白苒低下头,一时没有说话。其实,她刚才也好沉沦,好想不顾一切,可是,到底还是心里没有准备好。她希望,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那样。</p> 宫玥内心开始忐忑。</p> “没,煮饭要时间,时间还不够。”本想安慰宫玥的白苒,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p> “好,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煮成夹生饭。”宫玥搂过她,笑得如沐春风,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啊。</p> 白苒开始在春风中凌乱。</p> 这男人,一言不合就驾马车。她呢,每次本来想踩个刹车吧,结果总是慌乱中,踩成了油门。难怪驾照考了三次都没过。好吧,她不得不承认,男人,天生就是有驾车天赋的。</p> “苒苒,我…寅时就得出发。”宫玥说出这句,忽觉胸腔很赌,异常难受。</p> 寅时?白苒把时辰换算了下,现在都快丑时了,那他,一个时辰后就得出发了?</p> 眼神暗了暗,鼻子又开始赌了起来,“怎么这么早?”</p> “我要求的,能不扰民就不扰民。”</p> “要我去送你吗?”</p> 宫玥把她拉近点,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乖,睡吧。”</p> 伸手轻轻在白苒的睡穴上一点,她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p> 宫玥起身,贪恋地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落下重重一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桃花苑。</p>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p> 他,不想她去送他,他怕,她一送,他就再也挪不动步伐。</p> 寅时一刻,德胜门。</p> 宫玥坐在战马上,白袍银甲,墨发雪冠,手持长剑,眉宇似星河,披挂一身月光。</p> 银甲掩去了他容颜里的那抹艳丽,独留一份清冷,衬得英姿飒爽。大军整齐地列在他身后,军容整肃,披甲映月色清寒。只等一声号令,随时整装待发。</p> 顾西洲骑马伴在宫玥身旁,红袍黑甲,身姿挺拔如青竹,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的双眸闪着光芒。</p> 宫玥手缓缓举起,朗声号令,“出发。”</p> 大军开拔,出了德胜门。</p> 德胜门内,有少女在奔跑,顶着一头月色,脚步声啪啪,清脆醒耳,带着喘息急促,嗬嗬里如随时要断气。</p> 少女跑到德胜门边,喘着气,少顷,叉腰对着城门外的大军背影,发出河东狮吼。</p> “顾西洲,你要是不给本姑娘活着回来,我就在你的墓碑上写上“林檀兮亡妻顾西洲之墓”。你给我记好了。”</p> 刚驶出德胜门的顾西洲,挺拔的背影忽然抖了抖,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p> 大军本来整齐统一的步伐突然有了一丝凌乱。</p> ......</p> 白苒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不禁暗暗咋怪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都没去送一下他。</p> 起身,看到床下东倒西歪的桌子板凳,脸一下子红了。昨晚那一幕又开始在脑海里来回放电影,放得她心神荡漾,又烦躁不安,心里空落落的。</p> 一侧头,看见床头放着的精美盒子,连忙奔了过去,压着激动的心情,打量着盒子盖上漂亮的蝴蝶结,这宫玥自从有次看见自己给顾大娘的礼物上打蝴蝶结后,也学了这一手。</p> 他,会给自己留什么样的礼物呢?白苒感觉有种猜盲盒的错觉。</p> 微微颤着手,拆掉蝴蝶结,掀开了盖子。</p> 等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候,白苒那刚刚恢复平淡的脸色,再一次刷的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后。</p> 盒子里,张扬地躺着一个古代版Bra。</p> “啊,呸,好流氓。”白苒啐了一口。</p> 难怪昨晚不让她打开盒子。</p> 哎呀呀,不过,她好喜欢怎么办?心里好像贼兴奋呢。</p> 白苒拿起内衣,把门窗一关,躲到屏风后,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衣服穿衣服。等把宫玥送的内衣穿上身的那一刻,她怔了怔。</p> “啊,呸,好流氓。”白苒再次啐了一口。</p> 这内衣,用了最精致的布料,剪裁得体,款式和她从现代穿来的那件基本一致。除了带子没有现代的高弹性,其他简直山寨得相当逼真啊。</p> 唯一的缺陷是,针脚有点歪歪扭扭。让人不解的是,罩杯的大小和整个内衣的尺寸,她的小白兔装进去,不多不少,刚刚好。</p> 白苒脸红了红,又黑了黑。</p> 宫玥啥时候看到过自己的内衣?还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尺寸,还能估得刚刚好。这啥人啊。她怎么有种很早以前就被设计落入狼窝的感觉。</p> 瞟了瞟装内衣的盒子,目光一停,盒子里居然还有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又略显潦草匆忙地写着几行小字。</p> 白苒拿起来,凑近细看。</p> “啊,呸,好流氓。”白苒第三次对着地面啐了一口。</p> 纸条上,那些小字耀武扬威地在白苒眼里跳跃着,“致我最爱的苒苒小白兔:这是我亲手做的礼物,送给你最喜欢的小白兔,记得多吃点,把小白兔养胖点。哦,这样手感更好。”</p> 他才是小白兔,他全家都是小白兔,白苒气得把内衣脱下来,啪得扔到床上。</p> 她其实是想把内衣砸到他的脸上,可惜人都跑了。那扔垃圾桶算了。咬牙切齿地在床上坐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把衣服收好,放进了盒子里,还是有点……舍不得扔啊。</p> 小白兔三个字在白苒的脑袋里一直晃悠了一整天。以至于第二天看到林檀兮抱了一只小白兔过来找她哭诉顾西洲是个混蛋的时候,她嫌弃得把小白兔直接扔在地上。</p> 看得林檀兮莫名其妙的,抬头细细地打量起了她。</p> “大姐姐,是不是宫玥走了,你失恋了?还有,你的嘴唇,怎么有点点肿?”</p> “这都六月天了,你咋还穿得这样严严实实,穿那么高的领子干啥?”</p> 白苒:“......”</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二章 传说中的营啸 大漠关山沙如雪,银月如钩,连穹庐。</p> 骏马上的白袍男子,银甲雪寒,长袖飞舞,晨风一拂,晶天长染。</p> 边关危在旦夕,因大军行驶速度问题,宫玥把大军留给武卫将军刘婵带领,自己则带着顾西洲和几个亲兵轻装上阵,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只求早一日赶到边城。</p> 边城,为漠北的主城。</p> 前边军主帅刘将军和北辽军一战,双方均各有损伤。均退回各自主城暂时修整,以积蓄下一次更加猛烈的对抗。</p> 刘将军暴毙,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漠北军将面临灭顶之灾。为了死死封锁住这个致命消息,副将做出了边军大营完全封闭的决定。</p> 从那以后,所有将士过起了类似囚禁的生涯。副将把所有人的营房重新进行了分配,把不同营之间的人交叉住在一起,以便互相监护,防止有人放水,又或者奸细混入,走漏了消息</p> 又每个营安排了专门的人员,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巡逻,盘查,点名。士兵每隔一个时辰,就得点名清点,要去上厕所的,得再三审问盘查才会放行,这一度让有些人硬生生地忍着,不到必须尿了坚决不去。</p> 如果刚好有人上厕所未归,回来一定是再来一通盘查,连尿了几滴都给你盘问清楚。</p> 还设置有全军特别巡查人员,这些巡查人员,不断地在各个营房之间来回巡查,连只苍蝇都别想混进来,也别想飞出去。偶尔飞进个蚊子,都得拔开腿腿看看,防止有人借故怀孕,夹带私信出去。</p> 众将士压抑紧张恐惧,整日惶恐不安,生怕北辽军发现军中无帅而攻打过来。士兵们经过连续一个多月的战斗,身体上早就疲惫不堪,现在大营的压抑紧张气氛,让人人都似透不过气来。</p> 整个大营就笼罩在一触即发的压抑气氛中,士兵们两眼无神,形容枯槁,疑神疑鬼。</p> 营地里每时每刻都有人影窜来窜去,灯笼高照,晃得人无法安睡。这边,有人想拉尿了,艰难地爬起来,踮着脚尖,挪向帐篷口,一不小心,踩到旁边的人,引起一阵哀嚎。那边,有人在掀开帐篷,举起灯笼,数点人数,遇到面生的,还扯了扯别人脸皮。</p> 士兵们一晚上惊醒无数次,个个乌青着眼,呵欠连天,一脸颓废。</p> 众将士不由回想起当年,那个雄姿英发,被封为战神的小少年将军,暗暗叹息,但使边城战神在,不教北辽度关山。</p> 他若在,哪里还需要被困至此。他若在,这些年,北辽哪里还敢三天两头对边关骚扰不断,苦得将士们这些年没过几天安生日子。部分将军开始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担心这样的高压气氛长此以往,怕会出啥事。</p> 二营的张大牛,生生忍着尿意,感觉膀胱都要憋爆了,才不得硬着头皮,挤过旁边地铺上的人,蹒跚地挪到负责巡逻的人面前,报告要去尿尿。</p> 巡逻的人颓着一张苍白的脸,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张大牛才歪歪斜斜,脚步虚软地踏出帐篷,到营地背后的空地,扯开裤头,背对营地,开始嘘嘘。</p> 因为憋得太久,反而很久都未尿出,正卯了劲的时候,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很虚浮,让他想起老人说的鬼都是走路不沾地儿的传说。</p> 额头上冒出冷汗。</p> 一个巴掌突然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张大牛,一个激灵,就要尖叫出声</p> 来人有气无力地道:“哎呀,憋太久了,都他妈尿不出来了。”</p> “定瓜子,你吓死人啊。”张大牛恨恨地瞪了来人一眼。</p> 两人继续卯了劲地抖尿。</p> 一阵音节短促的欧欧欧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前面的草丛无风自动,两只猫头鹰从草丛里飞了出去。突然起风,草丛狂浪,树木癫狂,刹时,到处是黑影,高的,大的,小的,随风飘摇,像魔鬼伸出手臂在召唤。</p> 嘘嘘的两人内心一阵惊跳,互望一眼,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这片草丛,不明原因死掉的十几个兵士。两人脸色剧变。</p> 裤子都来不及提,扯住裤头,扑爬打滚地往帐篷奔去,边跑边喊,“他们来了,他们来了。”</p> 张大牛一个趔趄,绊倒在帐篷前端的一个人身上。那人本正做着噩梦,被这一绊,突然惊醒,惶恐地睁大双眼,眸底血红,定定地看着张大牛。</p> 张大牛本就心思恍惚,被这可怕的血红眼神一盯,刹那心神俱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p> 底下那人瞳孔剧烈一缩,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倒像是某种野兽临死前发出的呐喊,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冲击着士兵们的耳膜和神经。</p> 张大牛和定瓜子被这一刺激,再次跟着发出凄厉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p> 他们这一尖叫,把军营里其他的人都惊醒了,几乎一瞬间,军营里,所有人都蹦了起来!</p> 尖啸声和恐惧,是能传染的,更多人开始跟着无意识地长啸,营地里,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一声高过一声,凄厉惨烈,在这深更半夜传出老远。</p> 士兵们惊恐地乱叫乱吼,双目发直,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像狼人一般发出野兽的嚎叫。</p> 整个军营瞬间被炸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置身地狱。</p> 士兵们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有人在混乱中,衣服被扯散了,裤子被扯掉了,衣衫不整向外狂冲,有人顺手操起了家伙,见人就打,见人就砍,被砍的人,也本能地拿起武器,开始对抗,一片混乱中,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自己又为什么要对付别人。</p> 漫山遍野,士兵陷入疯狂,自相残杀,尖叫声也此起彼伏。</p> 营啸!</p> “营啸”多发生在军营或者牢狱这种地方,因人多拥挤、居住空间小且平时因训练或者结仇等原因造成整个群体精神压力大,处于崩溃的边缘。</p> 因此,在某个寂静漆黑的夜,一个士兵或者囚犯因噩梦而喊叫时,往往会引发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群体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甚至自相残杀,后果往往十分严重。</p> 在各国历史上都很少发生,但一旦发生就必然血流成河。</p> 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能毁灭三军的恶魔,军事史上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p> 来自身体和精神的多日高压,来自主帅身亡,军中无主的慌乱,来自随时可能被敌军袭击,命丧黄泉的恐惧。两个小兵的拉尿,终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营啸,终于爆发了。</p> 副将从营账中冲出来,一眼看见前方无数营帐里冲出来的癫狂的士兵,看见他们举刀挺枪,陷入无差别的杀戮中,看见那些潮水般涌来的明晃晃的刀枪剑戟的时候,震惊地呆在当地,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和决断力。</p> 都尉邱羽和夏世仁从营账中奔了出来,眼神惊骇。</p> 两人徒劳地奔跑在军营里,一边挡住身边到处乱飞的刀剑,一边试图安抚阻止这场灭顶之灾。</p> 可是,他们都明白,这一切,都是枉然。因为自古以来,尚未有能在营啸之下完尸之主将者!</p> 营啸过后,将是全军覆没,灭顶之灾,绝无幸免。</p> “漠北,要完了。”邱羽和夏世仁对视一眼。</p> 破空之中,突然传来“咻”的一声。一白羽长箭击打在营前高悬的战旗下方的编钟上。</p> 雄浑洪亮的钟声响彻在军营里,久久回荡。凑然响起的钟声让奔跑的人们下意识地驻足,齐齐往飘扬的旗帜下方看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三章 战神归来 弦月高悬,月色迷人。</p> 月色下,战马扬蹄长嘶,一人在月色中,白袍银甲,手持玄月弯弓,宛如战神天降,身后批挂一地白月光。</p> 那人策马,神驹奔腾,手中三箭齐发,飞驰夜空,咚咚咚,击打在编钟上,气吞万里山河。</p> 乾坤裂,山河定,夜寂灭,星无光。</p> “兄弟们,我离去四年,就不记得我了吗?”清冷又明朗的声音响起,似清风拂过,一下子抚平了众人心中的狂躁和不安,士兵们已然混乱的眼神开始恢复一丝清明。狂叫的不再狂叫,尖叫的不再尖叫,奔跑的不再奔跑,</p> 刀落地,戟落地,枪落地,剑落地。</p> 心……落地。</p> 大营里一片叮里当啷兵器落地之声。</p> 死一般的沉默。</p> 少倾,将士们眼里的狂乱消去,眼底渐渐渗出晶莹,眼神又清又亮。</p> “玥小将军回来了,战神回来了。”如浪如潮的喊声席卷了整个大营。</p> 战神归来。</p> 差点倾覆了整个漠北军的营啸危机就这么消弥于无踪。</p> 。。。。。。</p> 距离边军大营二十里外,是北辽军的大营。大营共有二十多个营区,每个营区大约两千五百个人。</p> 营区内分布有营账,望楼,岗哨,巡逻哨,以及木墙,陷马坑,水壕等等。中军大账则在正中位置。大营的东侧,是粮草仓。</p> 中军大账内,呼延祈沉着一双鹰眼,看着探子送回来的密报,手肘撑在下颚上,神色不明。</p> “大王子,边军闭营这么长时间,一定在隐瞒着什么机密,以臣之见,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军何不趁此机会倾巢而出,一举歼灭边军,拿下漠北。”</p> “不,汉人狡诈,虚虚实实,不可轻举妄动。”呼延祈打断了军师的话,“传我令,即日起,派五千兵力围住边城大门,随时监测城内动向。”</p> “报。”又一个侦察小兵拿着情报回来,递给呼延祈。</p> “战神归来?”呼延祈腾地坐了起来,眼神惊骇。盯着帐顶,沉思不语,良久,道:“帝京到漠北,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漠北。据我所知,南风皇帝对待宫玥......”</p> 呼延祈住了口,吩咐军师,“兵不厌诈,这是边军又在故意制造什么谣言来混淆视线,乱我军心,误我判断。</p> 父王新调遣的二十万大军已在路上,目前不宜有大的动作,一切等大军到达,再做后议。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事。”</p> “粮草还有多少?”呼延灼转身问旁边的粮草监军。</p> “回大王子,粮草还足够三十日,后续的粮草,王朝已安排人手,在送来的路上,预计还需二十天左右即可到达。大王子尽可宽心。”</p> “二十万大军,何时能到?”</p> “回大王子,三十日左右。”</p> “好!”</p> ......</p> 边军大营内,宫玥端坐中军大帐内,各将军,军侯,参军,都尉,陌长等全部汇集在账内,逐一汇报着军中详情。</p> “报大将军,城内粮草还能坚持十日左右。平日军中所需粮草均从附近的石门关调动过来,但是自北辽军半月前占领了石门关,粮草就......刘将军正是因为这个忧患攻心引发了多年剑伤,就...”庾吏抹了一把汗,又内疚又羞愧地汇报。</p> 宫玥看了看庚吏,若有所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看来他不在的这些年,军中问题多多啊。默了默,眼神扫向一旁的军需官。</p> “报大将军,前段时间,其他兵器铠甲没问题,只是,”军需官迟疑了一下,道:“前期对战中,消耗了大量的弓箭,如今已无弓箭可用,半个月前就紧急报备朝廷,只是到现在,军需仍然看不到影子。”</p> 宫玥端坐,不语,沉思着。</p> “报。”宫玥的亲兵甲虎拿着一密信匆匆进了大账,递给宫玥。</p> 宫玥拆开密信,读完,往军椅上一靠。</p> 果然不出所料啊,该来的,都来了。</p> ......</p> 是夜,中军大账内。</p> 宫玥手指轻轻敲着军桌上的一张图纸。图纸上,有着不同颜色图形和符号分布其上。</p> 顾西洲候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图纸,心里反复推敲着。</p> 这是北辽营地的分布图,这么机密的东西,也不知道大将军是怎么得来的。</p> “顾都尉,有何高见?”宫玥似笑非笑地盯着顾西洲。</p> “回大将军,属下愚见,认为可以趁敌军只围不攻的这段时间差,解决急需的弓箭和粮草问题。”顾西洲躬身道。</p> 宫玥兴味地看着顾西洲:“北辽主帅呼延祈心思诡谲,生性多疑。”</p> 顿了顿,继续道:“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p> 顾西洲思索着宫玥的话,少顷,对宫玥一鞠躬:“虚实并用,无中生有。多谢大将军指点。”</p> 宫玥一笑,把图纸一推:“这是北辽军营的分布图,去吧,这点小事,相信顾都尉自然能解决。我那十个恒王府带来的亲兵,你可随便调用。”</p> “谢大将军。”顾西洲拱手。他那几个亲兵,可不是什么普通军营的亲兵,那是王府暗卫来的,一个顶十个,还个个都有一手绝活。顾西洲领命,拿上分布图,回了自己账中,连夜推敲去了。</p> 为帅者,善用将才;为将者,领兵打仗。他,也该为一月后的大战做准备了。</p> 伸展了一下身体,宫玥起身出账,账外,一弯弦月,依苍穹而悬。</p> 塞外月明人尽望,不知思恋落谁家?</p> 他的小白兔,在家还乖吗?那个挖墙脚的,锄头挥得还勤吗?</p> 宫玥回了账,铺纸,提笔,“有傻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和卿一别数日,可有想我念我?.......苒苒,夫君送的礼物可还满意?记得,多吃点,不许虐待小白兔,还有,小心隔壁那挖墙脚的二傻子......”</p> 啰啰嗦嗦写了一大篇,宫玥停笔,自嘲,这才几天,忙得时候还不觉得,一旦有一刻暂时闲下来,怎就生生觉得度日如年。</p> 帝京城,桃花苑,被宫玥思念着的某傻子,陷落在了梦里。</p> 梦里的白苒,拼命地奔跑着,正被一群小白兔追着。小白兔们,个个身上套着一件兔子装,两根带子,加两片叶子。</p> 白苒一个趔趄,绊倒在地,回头,小白兔的脸晃荡在眼前,转瞬,变成宫玥那张颠倒众生的脸。</p> “啊。”白苒吓得醒了过来,拿过枕边的BRA,恨恨地扔了出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四章 无中生有 偷天换日 二营的士兵们,正在军营后方的空地上,来来回回地忙得马不停蹄。士兵们一路小跑着,有人抱着一捆又一捆的竹篾,有人拉着一车又一车的稻草。空地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忙碌却又井然有序。</p> 三营正在操练的士兵们好奇地盯着二营的方向偷瞧,一不留神,陌长的军棍就拍了下来,“看啥看,精气神在哪里?都给我用心点。抓紧操练,战神的部下,就要有该有的模样。咱不能给大将军丢人。”</p> 伙头房的兵士们,一边做饭一边嘀嘀咕咕。</p> “徐黑子,听说那长得特俊俏的白皮小生,哦,就是二营的顾都尉,是靠大将军的关系进来的。”</p> “张大娃,我说你胡说啥,大将军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啊,根本不会通融这些的,在他的麾下,都得凭真本事。”</p> “这也是啊,话说那二营的人在干啥啊,从咱伙头房里搬了几十捆做饭用的稻草过去了,害得我中午做饭都省着用。”</p> “怕不是这白脸都尉睡不惯咱军营的硬板床,拿去铺床去了吧。啧啧,听说他第一次参军呢。”</p> “牟小豆,我说你方脑壳就方脑壳,人都尉屁股能有那么大吗?要几十捆稻草。看看你这身肥肉,比人都尉的身材差得,那是天上地下。”</p> “怎说话的你!”</p>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传来。</p> ......</p> 北辽两万大军已在边城城门前围困两天了。但是只围不攻,每天就目光炯炯地盯着城楼,大帅说了,边军粮草将断,让北辽众将士死死守住边城城门,不能让一个边军溜出城来。</p> 务必要活活困死他们。</p> 饿死他们。</p> 北辽兵士们白天黑夜地,紧紧盯着,哪怕从城里飞出来的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都要掰开腿来看看是公是母。</p> 但是边军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对自家大门口日夜蹲守的北辽军视而不见,动静全无。盯了两天两夜,北辽士兵们眼睛都盯得出现重影了,边军还是没有动静。</p> 夜深人静。</p> 北辽负责守夜的士兵们开始昏昏欲睡,努力用手指撑了撑眼皮,稍息,立正,继续盯。蓦的,士兵们的瞳孔突然放大,面面相觑,抬手指着对面城楼,满脸惊吓。</p> 边城城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隐隐约约好像有成百上千个穿作黑衣服的士兵,沿着绳索爬下墙来。</p> “快,快报路将军。”小兵吓得一个激灵,瞌睡全无,跌跌撞撞地往将军营账跑去。</p> “将…将军,不好了,边军趁夜想偷偷出城。”小兵上气不接下气。</p> 路将军腾地翻身而起,奔出营账,抬眼望去,眯了眯眼。</p> 果然如大王子所料,城里有秘密,这想溜出去呢。</p> 路将军果断地下令:“弓箭手,射击。”</p> “咻咻咻。”弓箭射出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黑色的箭羽往城楼上的黑影射过去。可是,路将军发现,城楼上源源不断地有新的黑影下来。</p> “妈的,这是要倾巢而出吗?”如果让城里的人出了来,自己这五千人,如果直接对抗,那应该是没有胜算的。</p> “射,给老子狠狠地射。”路将军一拍桌子。</p> 弓箭持续不断地往黑影射去,一直射到东方鱼肚白。</p> 当看清城楼的时候,路将军和众士兵两眼一翻,城楼上挂的满满当当的草人,草人身上扎满了弓箭。</p> “多谢将军借箭。”城楼上的顾西洲对北辽军士一拱手,高声道谢,随后命人把草人全部扯了上去。</p> 路将军身子晃了一晃,一亲兵赶紧扶住。</p> ......</p> 第二日深夜,北辽守夜的士兵,又发现城楼很多黑影在往下爬。怔了怔,飞一样地报告将军去了。</p> 路将军盯着黑影,神色变换,眉头皱得紧紧的,这该不是又重演昨天的草人借箭吧。理还是不理?</p> 纠结了好一阵子,手一挥,“全力射击。”大王子说了,汉人狡猾,该不会昨夜故意演哪一出戏,就为了掩护今夜的真正目的吧,掉以轻心不得。</p> 于是,弓箭又射了一夜。</p> 天亮时候,路将军看着满墙的稻草人,吐了一口黑血。</p> 第三日夜间,同样的事情再发生。</p> 路将军,直接昏倒在地。</p> 第四日夜间,同样的黑影。</p> 守夜的士兵看着黑影,脸色平静,慢恹恹地去通知路将军。路将军起身看了看,又来了,没点新意。</p> 走走走,别管了,睡觉。</p> 等天亮一看,果然,城楼上挂着一堆草人,只是这次草人身上,再也没有箭头。</p> “缩头乌龟们,同样的计策,就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来丢人现眼了。”北辽士兵们冲城楼上高声叫嚣。</p> “不好意思啊,今日大爷没借箭给你们,让你们失望了啊。我就困死你们吧。”北辽士兵乙对城楼啐了一口。</p> 众士兵们嘻嘻哈哈,对城楼指指点点。路将军眼里闪过轻蔑,这汉人,也太把咱大辽当傻子了。</p> 赶紧多吃几顿饭吧,再过段时间,你们连饭都没得吃了。</p> 城内,边军军营里,二营的士兵正忙碌着来来回回地把这三天借来的箭搬到军需库,来来回回,搬了几十趟才总算搬完。</p> 军需官一清点数量,他的个乖乖也,整整二十万,这下搞大发了。军需官眉开眼笑,乐得一颠一颠地,那细长狭小的双眼,都快要装不下那满满的喜悦了。</p> 这大将军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还有这顾都尉,看不出来啊,第一次上战场,居然有这等机谋和心智,假以时日,前途不可估量啊。</p> 二营的士兵个个喜气洋洋,神气着呢。顾都尉不让他们讲搬稻草是为了扎稻草人,前两天被三营那帮孙子笑话了个够,憋得好辛苦。呆会吃饭,得赶紧去把他们笑话回来。</p> 跟着顾都尉,可真够带劲啊。</p> ......</p> 城门前,北辽士兵还在叽叽呱呱地挑衅着守城边军。路将军懒洋洋地靠在椅上,看着城楼。</p> 这王朝新调的二十万大军估计还得一月左右才能到来,看来,还得每天这样百无聊赖地守着这群困兽一段日子。</p> “将军,将军。不好了。”一个小兵连爬带滚地冲了过来。</p> 路将军回头一看,见小兵是后方北辽大营基地的传令兵,心头一跳,神色一变。</p> “将军,大本营昨儿晚被烧了,粮,粮仓被截胡了。大帅让赶紧撤回去。”</p> 路将军向后一倒,这次再也没能醒过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五章 声东击西 打劫粮草 时间回到草人借箭的第三日。</p> 顾西洲的账里,站着四个向宫玥借来的亲兵:甲虎 、乙狼、丙财、丁豹。四人正围绕在顾西洲的周围,听他安排着今晚的特别行动。</p> 顾西洲铺开北辽大营的地图,对四人道:“这是北辽大营的地图,红色的圈圈代表营区,大营共有二十个营区,每个营区大约两千五百个人。黑色的是营账,绿色的是望楼,黄色的是岗哨,这个是巡逻哨,这边是木墙,陷马坑,水壕......中军大账则在正中位置。”</p> 顾西洲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里是西大营,西大营的旁边就是粮仓。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袭营。”</p> 他扫了四人一眼,“我、甲虎 、乙狼和丙财分别潜入东西南北四大营,放火烧营账。丁豹则负责带领两百精兵,在我们火烧大营之后的混乱期间,找准机会,偷运粮食。</p> 需要注意的是,哨岗,望楼和木墙内,皆布有弓弩手。诸位一旦进入营中,弓弩手就会形同虚设。在袭营过程中,诸位烧了军帐后,自会引起动乱,营中会到处都是人,弓弩手自然无法下手射击。</p> 诸位虽是高手,自然不惧弓弩所伤,但是切不可暴露,我要提醒的是,潜入营中之前,务必躲开望楼上的弓弩手,不可被发现,否则有险,今晚的行动也会失败。</p> 北大营背靠居阴山,大军每日的粪车是北大营的后门运出去,每晚会在固定时间运出,泼在居阴山的固定地方。</p> 我们,就潜伏在北大营后面的山林里,见机行事,窃取运粪车,乔庄成运粪兵士,混入大营......”</p> 。。。。。。</p> 第四日夜里,顾西洲带着四个亲兵,并挑了二百个精兵,于深夜时分,带领众人趁黑摸下了城墙,城外的五千北辽兵,果然没有放箭。</p> 众人绕过城外围绕的五千北辽军,悄无声息地往二十里外的北辽大本营而去。</p> 北辽大营背后的山林里,顾西洲、甲虎 、乙狼和丙财静静地潜伏在林子里,每人身上有一个小包袱,里面带了火折子和火油罐子。</p>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p> 正值月中,满月如盘,山里树苍草高,树枝把月光切割得很碎,细细地撒在四人的肩上,斑驳摇晃。</p> 两辆马车徐徐进了林子,进入倒粪的地方,一刻钟后,马车又驶出,两个士兵边走边吐槽,“太他妈臭了,还非要三更半夜晚上出来倒,害老子每天都睡不好觉。”</p> 话音刚落,林中突然传来簌簌草动之生,两小兵没当回事,想,一定是张三李四倒完粪车跟出来了。</p> 两人继续推着马车走自己的。突然,两双手伸过来,捂住了他们的嘴巴,一记手刀,两人翻着白眼儿晕死过去。</p> 又过了一会,又一辆粪车从林子深处赶了出来,看见林间空地上停着一辆马车,人却不见了,不又有些纳闷。</p> 但前面的车挡住了路,两人只好放下自己手上的车,走过来,准备搬开前面的车。刚走到车边,两人不禁一愣,车前边不知何时站了两个黑影。</p> 下一瞬,两人也晕死了过去。</p> 顾西洲从林子里出来,解下他们的腰牌,扔给了其他三人,四块腰牌,刚好一人一块。</p> “这是四大营的腰牌。”</p> 随后四人扒了运粪小兵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把晕死过去的小兵堵上嘴,绑上,扔山里喂狼去了。</p> 四人推着运粪车,一前一后地出了林子,往北大营后门而去。</p> 到了北大营,四人解下身上的腰牌,准备递给守军查看。哪知守军随便看了一下,捏住鼻子,冲他们挥手,“赶紧走,一身臭气,别熏到老子。”</p> 四人对望一眼,顺利地进了北大营,随后兵分四路,往东西南北四个大营方向走去。</p> 顾西洲往东,甲虎往西,乙狼往南,丙财则就近去了北大营,因为路近,他需要等候其他三人差不多得手了再行动,否则怕太早行动,坏了大事。</p> 顾西洲没有推车,把车让给了乙狼。潜在阴影里,一路小心翼翼地躲过岗哨和望楼,一路还算顺利,眼看就要到东大营了,心里不由一喜。</p> 一抬头,却看见一对巡逻哨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p> “那小子,这个时候不在营里,跑出来干啥?”巡逻兵冲他一吆喝。</p> 来不及避开了,顾西洲一转身,扯开裤子,背对巡逻哨,使劲抖了抖,“小的运完大粪刚回来,这才刚停好车,这不尿急嘛。”</p> 巡逻兵猥琐一笑,“这小子,肾虚着哦,抖尿动作那么大。腰牌拿来看看。”</p> 顾西洲把腰牌解下,递了过去。</p> 巡逻兵瞅了瞅,还给了他,这一个大营几万人,各营轮流运送粪车,十天半月也轮不上一次,运粪兵瞧着都挺眼生的,使劲嗅了嗅,闻到一股特有的臭味。不由捏住了鼻子。</p> “抖完尿赶紧回去。少睡点丽城里的娘们。”</p> 五分钟后,顾西洲到了东大营,掏出火折子和火油罐子。</p> ......</p> 甲虎靠着粪车的掩护,一路顺利地到底西大营附近。也遇到了两个巡逻兵,遂放下粪车,往地上一蹲。</p> “那小子,怎一个人在外边?”矮个的巡逻兵冲他吆喝道。</p> “拉肚子。”甲虎答得流畅,提了裤子,站了起来,还使劲扯起衣服散了散,一阵恶臭在风里传开。熏得矮个子巡逻兵捂住鼻子,忍住怒意,“腰牌拿来看看。”</p> 甲虎把腰牌扔了过去,矮个子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就要还给他。高个子兵突然抢过腰牌,对着甲虎上上下下的打量,“你是西大营的?说,你们什长的名字是啥?”</p> 甲虎把嘴凑过去:“是你大爷。”</p> 高个子兵一愣,下一瞬,脖子上一凉,啥声音也没发出,倒了下去。矮个子一惊,张嘴就要喊叫,可惜甲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后背一凉,也悄无声息倒了下去。</p> 甲虎拍了拍手,凉凉地扫了扫地下的两人。</p> 笑话,知道大爷是谁不?</p> 玥小王爷的暗卫长,也就只比沉鱼大大弱那么一点点。让大爷来对付你们这些军营小兵,也太憋屈了。这一路过来,简直给大爷憋坏了。</p> 还好,马上就可以点火了,甲虎掏出火折子和火油,足尖一点,往几步之外的西大营而去。</p> 在这差不多的时间里,南大营的乙狼掏出火折子,北大营潜伏了半天的丙财终于掏出了火折子。</p> ........</p> 粮仓附近的密林里,带领两百精兵的丁豹,看看时辰,抬头望向东边。</p> 东边火光冲起,随后,西边,北边,南边一出接一出地,火光冲天。</p> 北辽军营刹时一片喧哗,奔跑声,吵闹声,惊慌声,求救声,传令声.....声声入耳。大营陷入一片混乱。</p> “走水了,走水了。”所有士兵呼喊着,拿起工具,都奔去救火去了。</p> 丁豹手一挥,两百精兵迅速进入粮仓,三两下解决掉守卫粮仓的剩余兵力,把粮食一旦接一旦地运了出去。</p> 趁着大营一片混乱,顾西洲四人,也溜出了大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六章 她要和殿下私奔? 这一把火,解了边军的燃眉之急。也把北辽大军烧得昏头昏脑,北辽当天就撤回了边城门口的五千军士,路将军则被军法处置。</p> 此后的一个月内,北辽大军都龟缩在大营基地里,闭门不出。</p> 这一把火,把北辽的粮草偷了个一干二净,王朝的粮草还在路上,远水救不了近火。</p> “拿我的腰牌,去附近城池调粮草。”呼延祈甩下腰牌,拂袖而去。</p> 而边军,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按兵不动。双方相安无事,各自休养生息。</p>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宫玥出征已经过去了十来天。</p> 白苒除了和林檀兮时不时去看看顾大娘顾大伯,其余时间就猫在桃花苑研究她的烟花产品的稳定性。</p> 上次给宫玥庆生的只能算试水样品。真正要进行批量生产,从原材料的开采,配方比例的调整,生产过程的控制,到成本核算,投入市场前的营销,以及产品的安全性问题等等,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和改进。</p> 白苒把材料开采,成本控制,营销等直接甩给了闭月去搞定,她则把精力都放在了配方和生产控制。</p> “小月月,下个月可以开始进行批量生产。这是详细的生产培训资料。”白苒放心地把生产工艺流程操作手册等等甩给了闭月。</p> “没问题,白老师大可放心。”闭月一把接过资料。经过上次的芬芳居产品的磨合,闭月已经建立起了相对完整成熟的流水线生产模式和相应的管理模式,因此,这次上新产品,就相对驾轻就熟起来。</p> “对了,白老师,这是主子给你的信。哦,记得给主子回信,我就在这等着你回了再回海棠苑。”闭月递给白苒一封沉甸甸的信件,就继续看他的烟花资料去了。</p> 沉鱼一早收到主子用军情传递专用通道假公济私捎带的信件时,就让小月月顺手带了过去。还叮嘱闭月务必要让白苒小姐给主子尽快回信。</p> 看着手里的信,白苒心跳似乎都快了起来。纠结地扫了眼闭月,见他压根不关注信,遂直接拆开读了起来。</p> 有傻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和卿一别数日,可有想我念我?.......苒苒,夫君送的礼物可还满意?记得,多吃点,不许虐待小白兔,还有,小心隔壁那挖墙脚的二傻子......”</p> 读到第一句话,白苒就满脸黑线。硬着头皮看下去,读到中间,思绪起伏,失神发呆。读到最后,脸皮狠狠地抽了下。</p> 在书桌旁坐定,铺纸,提笔,狠狠地戳着雪白的纸,写得快准狠,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帝京富足,我家小白兔白白胖胖。边关物资匮乏,不知君家画眉是否营养不足,发育不良?无需担心隔壁二傻子是否挥锄头,因君家墙角已被君自己挖塌。”</p> 写完,白苒脸色纠结了一阵,一伸手,想把信给撕了重新写。忽又脸色古怪地盯着床头一盒子,随后深吸一口气,眼一闭,把信纸放入信封,封好,直接砸给了闭月。</p> 她就不信了,耍流氓,她还比不过一个古人。就算没吃过猪肉,那也是见过猪跑路的。</p> 白苒刚准备回屋补个觉的时候,隔壁家那个二傻子就来了。</p> 还没进院,宫青临清扬肆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丫头,走,本王带你去锦州玩玩。”</p> 闭月扫了一眼他,表情警惕,主子走之前说了。要盯紧定王殿下,千万别让他把白苒小姐拐走。</p> 这不,果然来挖墙角了。</p> “去锦州干嘛?”白苒好奇地问。</p> “锦州闹饥荒,父皇派我去查验民情。”宫青临好奇地盯了一眼闭月手上的信。</p> “不去。”白苒拒绝了,体察民情,治理国家这些,是他作为皇子的本份。她就一天上掉下来的女生,只想闷头赚钱而已,没兴趣。再说,去了也帮不上忙。</p> “小丫头,锦州可是麻辣菜系的天下哦,有你最爱吃的所有菜哦。”宫青临开始拿美食诱惑她。</p> “还是不去了吧。”白苒有那么一丝不坚定了,其实有点点想去呢。</p> 闭月在宫青临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就知道定王不安好心。</p> “白老师,锦州千万别去,邪门着呢,听说以前那里天上掉下个人来呢。小心天给塌了,砸死你。”闭月开始恐吓白苒。</p> “啥?天上掉下个人?”白苒音量提高,盯着闭月。</p> “嗯嗯嗯,千万别去。据目击者说青天白日的,突然惊雷砸起,天空像被啥东西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口子里掉了一个人下来。”闭月点头如捣蒜。</p> “好,我去。”白苒干脆地冲宫青临道。</p> 闭月:“……”</p> 白老师脑子有问题吗?怎么越吓越要去。他是不是说错话了?是不是闯祸了啊。</p> “明日就出发,我午后过来接你。”宫青临没想到白苒会答应,兴奋得眉眼更加飞扬。</p> 白苒的心却激动起来,难道,箐箐掉锦州了?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去看看。</p> 想想明日就出发,还挺仓促地,遂把闭月和宫青临都给打发走了,回屋里开始收拾东西。随便打包了几套常用的衣物,想了想,又打开柜子,准备揣些银票在身上。</p> 出门有钱,才有安全感。</p> 柜子里躺着她那个黑色双肩旅行包,白苒怔了怔,把包拿出来,随便翻了翻,心思一动,从里面拿了一些急救物品出来,放进了包袱里。</p> 啪的一声,包里的手机掉了出来,砸在地上。</p> 白苒把手机捡了起来,吹了吹,不禁暗暗叹息,可惜古代没电啊。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余光突然扫到手机壳,怎么感觉有点别扭,想了想,“咦,我手机壳上吊的那串挺重的水晶挂链怎么不见了?”</p> 收拾好了东西,又去了趟三婶的院子,给林檀兮叮嘱了下要时不时去看下顾西洲爹娘。</p> “大姐姐,还用你说,我跑他家比跑我亲娘屋里还勤。大姐姐你不是说过,要什么围魏救赵,曲线救国。”林檀兮嗤了白苒一句,开始乱用成语。</p> 白苒一愕,好吧,算她多事。</p> 白露说要跟着去锦州,可是白苒坚决拒绝了她,“你的任务是留守桃花苑,给我的自由当作弊神器。”</p> 白露脸汗了汗,好吧,主子说了,从今以后,白苒小姐才是她的主子,那她只能听新主子的话了,就守好作弊神器的本份吧。</p> 其他的事,轮不到她费心,自有沉鱼大大操心。</p> ......</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七章 小情侣最喜欢戴这个了 “老大,那女人就这么明目张胆跟人私奔了?要不要阻止啊?”羞花苦着脸,无比纠结。</p> 主子出发前特意叮嘱了要看好他家院墙,这眼下,不仅某人锄头挥舞得当当响,那女人还无比配合地主动爬了墙。</p> 羞花感觉,海棠苑该改叫杏花苑了,而且是开得红艳艳,伸到墙外一招一摇的那种妖娆无耻的红杏花。</p> 可是,阻止吧?根本打不过殿下啊。虽然他很想恶狠狠地啐那女人一头,可是,他哪里敢啊,那是主子心头宝呢,啐了她,他不想活了啊。</p> 女人果然惯不得!羞花心里把夫纲不振的某人和不修妇德的某人挨个唾弃了一遍。</p> “你阻止得了?”沉鱼斜暼了羞花一眼,不以为然。</p> “那就这样让那女人给主子戴绿帽子?”羞花羞愤。</p> “殿下虽然性格肆意张扬,在这方面却是清风朗朗光明磊落的,如若白苒小姐不愿意,他是不会有越矩之为的。倘若,白苒小姐真因为主子不在,就移情别恋,那,自然也不是主子的良配。”沉鱼缓缓道。</p> “再说,主子的墙角已经修得比德胜门的城墙还厚了,殿下他,挖不垮的。”沉鱼一笑,主子是怎么一砖一瓦修城墙的,他比谁都清楚。</p> “倒也是,殿下坦坦荡荡一男儿,才不会干那些没羞没躁不要脸的混账事儿。虽然他其他混账事儿到没少干。”羞花皱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来。</p> 闭月抬头看了看羞花,瞅了瞅沉鱼,缩了缩脖子,弱弱道:“主子和白老师也没名没分的,可是主子尽干些半夜爬墙进人闺房骗骗人什么的勾当。”</p> 沉鱼:……</p> 羞花:……</p> 我说小月月,你是趁主子不在,胆子肥了吧。不过,你这话,是我们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啊。为你点个赞。</p> ......</p> 锦州,坐落于南风西南方向。地势成一四周高中间低的脸盆状,南风人形象地称之为西川盆地。盆地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其中以西灵雪山最为出名。盆地中央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山脉和平原交界处则为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带。</p> 锦州府则坐落于盆地中央的平原之上。</p> 盆地内最大的江,雅鹿江发源于西灵雪山,缓缓流过平原,流经平原下游的戎县,最后从盐县而出,和其他江一起汇入南风东部地带入海。</p> 盐县,因山脉到此处,突然开了一个缺口。故而成了锦州唯一的进出口。</p> 盐县东边的密林里,宫青临和白苒轻裘快马,迎着清凉的山风,穿越深林山涧,淌过溪水潺潺,踏着月光,正往盐县县城方向而去。</p> 连续坐了数天的马车,白苒感觉浑身都憋屈坏了,提议骑马舒展舒展筋骨。</p> 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宫玥发啥疯,一有时间就逮着她去马场,说要把她教成骑马高手。如今的白苒,驾驭马匹,已是游刃有余了。</p> 这一提议正合宫青临之意。两人把仪仗队一甩,各乘一骑,带着展夜,拍马轻快而去。</p> 这次出行,宫青临只带了花枝招展的首领展夜以及一些暗卫,花枝招三人则留在京中。</p> “小丫头,听说盐城正在举行灯会,要不要顺道欣赏下?在帝京可看不到这一南风特色。”宫青临适当放慢马速,以便白苒能跟上。</p> 灯会?白苒在现代到是去东北看过冰雕,也算灯会吧。这眼下已进入夏天,这盐县很明显不可能是啥冰雕类,她到真想去见识见识古人的灯会。</p> “好。”白苒愉快地应了。一扬马鞭,两人并驾齐驱远去。</p> ……</p>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花市灯如昼。</p> 盐城十里长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游人如织。宽阔的街道两旁张灯结彩,挂着一排排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花灯。</p> 花灯式样繁多,造型别致,倒令白苒开了眼界,原来古人早已把灯会办得如此专业。</p> 两人兴致勃勃地逛到了一个卖灯会面具的小摊前。卖面具的老板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眼睛都直了。</p> 这盐城何时来了这样丰姿卓越的人儿啊。男的玉树临风神采飞扬,女的顾盼生辉巧笑倩兮,好登对的两人!老板暗暗赞道。</p> “公子,买对面具啊。盐城现在的小情侣儿今日都喜欢带个面具游玩呢。”好不容易回神的老板笑哈哈地开始推荐面具。</p> 白苒微微一怔,正想纠正老板。</p> “来两个。”宫青临唇角勾起的弧度彰显着他极好的心情,“小丫头,你喜欢哪个?这个小白兔不错。”</p> “哦,我喜欢这个小猪。”白苒一把推开小白兔面具,如今她一看到小白兔就条件反射地心情过敏。</p> “嗯,小猪更适合你。”宫青临莞尔,确实适合,这一路上,每次吃得跟个猪儿似的。就是吃那么多,怎么不长肉,还小胳膊小腿儿的。</p> 眼神不由从她那窈窕的身影上掠过,这才发现,这丫头这段时间,似乎还串了点个子,而且似乎还发育得更好了,更加的凹凸有致起来。</p> 宫青临目光扫过那凹下的腰窝,往下,在那片浑圆挺翘上不由自主地停留,久久移不开视线。</p> “殿下,你喜欢哪个?这个大老虎不错哦。”白苒在摊上扒了一阵,挑了个可爱的老虎面具,转身递给他。</p> “咳,挺好,就这个。”宫青临轻轻咳嗽了一下,收回视线,避开和她的眼睛对视。耳后升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红。</p> 白苒自己戴好小猪面具,顺手帮宫青临也戴上了。</p> “殿下,你好可爱。”白苒拍了拍宫青临的脸。</p> “老板,多少钱?”宫青临莞尔,也摸了摸白苒的头,“就是个小猪。”</p> “好咧,小公子,一两银子。”</p> 宫青临放开白苒,从衣袋里掏出银子,递了过去。</p> 身后的人群突然起了一阵喧哗,一大群孩子呼啦啦地涌了过来,每人手里提着一个河灯,“放河灯去了。”</p> 街上游人本就摩肩接踵,这群孩子一冲撞过来,白苒一没注意,就身不由己地被人群推搡着往前而去。这让她有种误入春运时候的火车站广场的错觉。</p> 等宫青临付完银子,再回头时候,白苒早已不知去向。</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九十八章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宫青临迅速地环顾四周,奈何人群一波接一波地涌过来,隔绝了他的视线。</p> “小丫头……”宫青临冲四周高声呼喊,回应他的只有行人的吵闹声和脚步声。又一群人涌来,将他也冲入其中。</p> 白苒被人群簇拥着被动地到了府南河边,刚才人群太过拥挤,她也不敢逆着人群回去找宫青临,怕万一引起践踏事故。</p> 府南河边很开阔,人群纷纷散开,围绕在江边放花灯,她这才总算恢复了行动自由,四顾一看,不禁傻了眼。</p> 路痴的她,完全找不到是从哪条路过来的了……</p> 等到人流高峰过去,宫青临沉思了一下,果断地往左边的路掠了出去。片刻,已到了府南河边,沿着河岸一路寻过去,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p> “小丫头。”宫青临往四周张望,声音透着一丝慌乱不安。</p> “好漂亮的姐姐。”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宫青临暮然回首,看见在一片灯火阑珊处,白苒静静而立,夜风下,衣袂飘飘,恍若人间仙子。</p> 宫青临掠了过去。</p> 某人此刻正呆呆地站在路口,小猪面具已被她取下,拿在手中。眼神纠结,嘴里念念有词,“左边?右边?左边?右边?”</p> 宫青临不禁莞尔,见过她略带神经质的无厘头,见过她的坦荡率真不做作,见过她那小脑袋里花样百出古灵精怪,见过她的无耻不要脸,见过她的狗腿谄媚没骨气,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呆傻模样。</p> 这一刻,他觉得她那呆呆傻傻的模样特别可爱,就好像她手里面具上那个呆呆傻傻又不缺可爱的小猪。</p> 心里,似有什么细细密密的东西挠过,痒痒的。</p> 正当宫青临想上前调侃她时,白苒突然蹲了下来,抱住脑袋,呆傻的眼神骤然变得惶恐不安和惊惧,眼里浓浓的害怕,嘴里说着什么妈妈妈妈的话语,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微微颤抖,豆大的眼泪砸了下来,啪嗒啪嗒。</p> 宫青临脚步一顿,心里那细细密密的东西忽似带了小刺,扎得心里微微刺痛。</p> 白苒此刻陷入一片幻像之中。</p> 三岁的她,站在岔路口望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行人,异常害怕。跟着妈妈出门买东西,妈妈去卫生间,让她站在厕所门口等她,可是她却被一个小朋友手里的别致气球吸引了目光,跟着跑出了很远。</p> 等想起妈妈的时候,回头一看,已到十字路口,她迷路了。等了很久妈妈都没来找她,她越来越害怕。</p> 小表哥说过,走丢的小孩会被人贩子卖到外地去,打断腿,丢出去当叫花子。</p> 天色快黑,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p> 一个小男孩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轻声道:“你怎么了?”</p> 声音特别特别的好听。</p>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小男孩那张比电视里的小明星还漂亮很多很多的脸,那双眼睛,水晶波光,美到吸人心魄。</p> 小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在。”</p> ……</p> “别怕,我在。”宫青临走进白苒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p> 小男孩不见了,白苒从幻象中醒了过来,眼前晃荡着宫青临那双明朗夺目的眼睛。</p> 她垂眼,沉默着。</p> 她就算第一天掉落这个时空,温饱都还有问题的时候,都不曾多害怕。刚才却……箐箐说,她是小时候那次差点丢失的阴影,造成了创伤应激反应。</p>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宫青临就是那个小男孩。</p> 可是感觉却总有点不对劲。</p> 也对,两个人根本就在不同时空,怎么可能是他。</p> 白苒自嘲地笑了笑。</p> 宫青临拉过她的手,轻声道:“牵着我,就不会走丢了。”</p> 白苒犹豫了一下,终甩开了他的手,“不用。”</p> 宫青临眼里的黯然一闪即逝,笑道:“明天带你去吃盐帮菜。”</p> “好,我请客。”</p> “好。”</p> ……</p> 第二日午后,白苒和宫青临就离开了盐城,前往戎县。次日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戎县县城戎城,住进了客栈。</p> 半夜时分,白苒被一阵惊雷炸醒,才发现窗外早已电闪雷鸣,风雨惊人。</p> 这雨,一下就下了整整三天三夜。</p> 苍穹似被撕开无数道口子,银河也似决了堤,铺天盖地地从那口子里疯狂倾泻而下,似要把那人间湮灭。</p> 被大雨困在客栈的白苒百无聊赖地靠在窗户边,听着那雷咆哮,那风肆虐,那雨倾盆。</p> “这么大的雨,可别引起啥自然灾害。”白苒小声嘀咕着。这夏天的暴雨,连续下三天三夜,是很有可能引起啥滑坡啊,泥石流啊之类的,网上电视里可见多了。</p> “轰隆隆。”又一阵惊雷响起,天边出现一道长龙似的闪电,随后劈在客栈外,让正愣神的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蹦离了窗户,心里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p> 次日晨间,许是那九天之上的神仙子弟兵终于抢修完了决堤的银河大坝,雨终于众盼所归地停了。</p> 夏日的清晨,经过雨水的冲洗,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丝幽凉。白苒正打算叫上宫青临出去透透气的时候,宫青临就垮步进来了。</p> “殿下,说曹操曹操到,正想叫你出去溜达溜达呢。听说这戎城是万里雅鹿第一城呢。”</p> “小丫头,你下午就乖乖留在客栈里,哪里也别去。我有事得出门一趟。”宫青临急急道,“这暴雨下了三天,我担心上游的南河坝能否抗住,得赶紧去看看。”宫青临担忧地扫了下窗外。</p> “这里有拦洪坝?”白苒诧异。</p> “嗯,距离戎城最近的是火箭村的南河坝,在戎县境内的清溪镇,到县城大概几十里路程。除了南河坝,上游还有一些其他小坝,不过南河坝地势最高,规模最大。也是戎县的最后一道防线。”</p> “你怎么这么清楚?以前来过戎县?”白苒不禁问道。</p> “哦,父皇经常让我在工部历练,所以对南风境内的这些水利工程比较熟悉。”</p> “还以为皇帝儿子不需要上班,只需要学习*帝王之术呢。”白苒调侃他。</p> 宫青临一愣,随即笑了。</p> “殿下,我和你一起去吧。”白苒站了起来,准备出发。</p> “不安全,你就在这里等我,乖。”宫青临把白苒按回椅子上。</p> “我对这些东西也挺熟悉的,跟去说不定能帮上啥忙。走吧有吧。”白苒推着他就往外走,她家乡夏季也经常暴雨,跟着镇长爸爸混,对夏季山区常见自然灾害的救助,她倒也说不上陌生了。</p> “好。”宫青临爽朗一笑。</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一百章 决堤 白苒怔了怔,把小个子男子扶起来一看,她的天天也,这世界真是太小了。</p> 这不就是当初那沂蒙县朴姑镇客栈的小二嘛,当时她根据自然异相,高度怀疑会发生地震,为了提前疏散人群,还小小利用了一把这客栈小二,让他帮忙传递自己胡编乱造的牛鼻子道长的预言,拯救了一镇居民呢。</p> 小个子随后转身冲村正道:“二表舅啊,这姑娘所言非虚啊。还记得我以前随三表舅去青州沂蒙县开客栈的事吗?多亏了这姑娘把牛鼻子道长的预言坦诚相告,外甥才有命回来见你啊。”</p> 村民见状,纷纷向小个子打听详情。</p> 在小个子绘声绘色地描述里,村民那半信半疑的神情开始逐渐消散,面色纷纷凝重起来,一些胆小的人已转身就往家里跑,去通知家人转移了。</p> 还有一部分人,神色纠结,这一去,家里那一年的收成就得泡汤了,这一家老小今年吃啥啊。</p> 展夜见机,向前一步,高声道:“信,损失的或许是这一季的水稻,不信,则损失的可能是全家老小的性命。孰轻孰重,大家自行掂量吧。”</p> 这又成了压垮一部分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过,院里的人又少了三分之二。</p> 那小个子见状,也冲大家道:“乡亲们,我以人格担保,这姑娘绝非危言耸听,牛鼻子道长乃奇人,必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的。大家切不可再当儿戏,务必速速离去,携带家小,往白塔山转移。”他说完,也飞奔出去,通知自己家人去了。</p> 一阵静默后,纷乱而焦急的脚步声,向四面八方而去。</p> 顷刻之间,院里只剩下村正一家。村正向白苒一鞠躬,“多谢姑娘指点。”话落,也急急忙忙进屋收拾东西去了。</p> 白苒摘下面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对展夜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p> “不知道殿下他那边安排得怎样了,一旦溃堤,百姓的接应,临时安置和食物供应,都需要专人负责。”</p> “既然殿下亲自去了,姑娘大可放心。”展夜对自家殿下那可是自信满满。</p>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走,上坝去看看,随时监测水位情况。”</p> ……</p> 在白苒和展夜跳大神的时候,戎城县衙书房里,县令,县臣,师爷和河伯所长等正在争论着南河坝是否会决堤和如何应对的问题。</p> “属下认为,应当防患于未然,提前疏散百姓。”师爷建议。</p> “这上午河伯所才去勘测过,水位安全,决堤可能性不大,如若转移,今年的收成就有问题了,那给朝廷上交的粮食只怕…”县臣摇头。</p> “付县臣所言极是,这一旦转移,人数众多,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老百姓的安置可是一大笔开支。</p> 倘若决堤了还好,朝廷还会说咱们办事果断,有功。但是这南河坝去年才新修的,决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劳师动众地转移,最后吃亏的是咱们的银子啊。</p> 如若老百姓有啥怨言,闹腾起来,锦州府尹怪罪下来,咱们这位置也坐不稳啊。”县令纠结的是乌纱帽的问题。</p> 大门无风自开,一人急步走了进来。</p> 四人齐齐一愣,抬头,就被眼前人的风华折了眼。</p> 那人气度非凡,有着宫廷男子的尊贵和荣华之色,浑身上下散发着久居高位之人才有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低了头,不敢与之对视。</p> “身为一方父母官,首要考虑的不是老百姓的性命安全,而是如何保全自己的乌纱帽。”那人声音凉凉,含着怒气。</p> 县呈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狂跳,不由自主想到前段时间的什么皇子代天巡狩的传言。</p> 难道?一种不敢想的猜测升起。</p> “啪。”一块腰牌扔到了县令的面前,四人低头看去,当看清令牌上的字后,齐刷刷脸色大变。</p> “微臣不知定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县令声音发着抖,双腿一软,跌跪在地。</p> 扑通扑通,其他三人接连跪了下来。</p> ……</p> 有了官府的参与,其他几个村镇的人倒很听话,没有出现火箭村的情况,转移得很迅速顺利,到第二日午间之前,已全部转移完毕。有了定王的坐镇,各部门配合效率提高了数倍,对灾民的安置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p> 宫青临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午膳也没吃,拉过一匹马,就飞驰而出。</p> 她,还在最危险的地方呢,也不知道这傻丫头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至于火箭村的安置,展夜在,自然能有办法解决。</p> 骏马向着火箭村狂奔,带起地上尘土飞扬。</p> 宫青临在路上飞奔,白苒则和展夜在大坝上一刻不停地巡视着。</p> 今儿晨间,官府就派了河伯所的一些人手上来加紧测试和评估险情,故而这个时候,堤坝上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p> 看着河伯所的人,白苒舒了一口气,看来,殿下那边进展很顺利,老百姓应该都问题不大了,现在就只祈祷堤坝能抗住别崩了就好。</p> 白苒正要给展夜说话时候,忽听咔擦一声响。声音清脆巨大让人胆战心惊,就像山脉,在瞬间断开一样。</p> 这声音不详得让人心惊肉跳,仿佛将堤坝上所有人的心脏拽起,用力拉扯。</p> 所有人的心重重一沉,互相对视一眼,脸色开始变得刷白。。</p> “决堤了。”</p> 展夜发出一声惊恐大叫。拉起白苒就往回跑。人们张大着嘴,想嘶喊,却因为极度恐惧反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本能地跟着展夜往前狂奔,和死神赛着跑。</p> “轰轰轰。”就在那声令人绝望的“咔擦”声之后,脚下的堤坝接二连三发出沉闷的巨响,随即,某处堤面轰然裂开,向下坠落。</p> 站在高处的火箭村村民,被这一巨响惊了心神,纷纷往堤坝方向望去。</p> 南河坝此时好像一条盘旋的巨龙,那巨大的龙骨,开始断裂,咔擦咔擦,咔擦咔擦,一截又一截,断得齐齐整整,像被那发怒的二郎神君,挥天斧劈成数段。</p> 几乎在瞬间,久蓄的洪水发出野兽般的怒吼,矗立成墙,倾冲而下!</p> 展夜拉着白苒,不要命地飞奔。</p> 当双足终于踏在大地之上时,白苒扶住双膝,双腿不断颤抖,回首望去,堤坝已溃了一半,堤坝上此时还剩下三人,正亡命般向岸边扑过来。</p> “快,快,再快点。”白苒冲他们嘶吼着。</p> 一秒,两秒,前面两人终于扑上了岸边,带着强大的惯性,脚步继续向前飞奔,从白苒身边呼啸而过。</p> 最后一人,面露喜色,眼看距离岸边一步之遥,却因过分紧张和激动,脚下一扭,一个趔趄,扑倒在堤上。</p> 然而,这个时候,他身下那段堤坝也开始了崩裂,只能无助地向岸边伸出双手,眼里透出浓浓的绝望。</p> 展夜一惊,欲奔过去拉回堤上那人。奈何他离得较远,已经来不及了。</p>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往前一扑,向堤坝上的那人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双手。</p> 堤坝发出更大的轰隆一声,堤坝上那人一下掉了下去。</p> 白苒,也被他扯了过去。随着坍塌的堤坝和汹涌的洪水,一起做了自由落体,往坝下坠了下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2章 她待他,终归还是不一样 白苒和宫青临心里齐齐一跳。</p> 远处,本来已经平缓的河面,一股异常大的洪流翻滚着,叫嚣着,冲了过来。</p> 宫青临脸色一变,“估计上游又有其他堤坝溃了。”</p> 话未落,巨浪已冲到他们所呆的屋顶下,猛烈撞击着,咔擦一声,房顶被震裂,一分两半,两人掉落了下去。</p> 等身体再次平衡的时候,两人发现,他们的脚触底了,应该是站在了楼体的地板上,有了屋体的阻挡,楼内的水相对平静多了。</p> 宫青临拉住白苒,在楼里迅速地游了一圈,想着从门或者窗户的地方游出去,却发现这好似一个仓库类的,四周皆是墙壁,唯一的门,也被封死了,从内很难推开。</p> 他拉住她,往上游,想通过垮塌的屋顶,破水而出。令两人失望的是,头顶上,不知何时,被垮塌的各种柱子彻底堵住,没有一刻钟的时间,根本无法突围而出。</p> 没法,他只好拉着她,又回到那扇门那里,打算从这里出去。这在水里,施展不开手脚,不像在岸上,要毁掉一扇门,对他来说,就顷刻之间的事。</p> 他用手在门上细细摸了过去,这门似乎是用了什么机关封死的,心里不禁一喜,不怕机关,就怕没有机关,他宫青临,最擅长的技能之一不就是机关嘛,不比海棠苑那某人差多少。</p> 心里一松,正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他感到拉住自己的那双小手突然一松,无力地垂下。回头一看,但在昏黄的河水里,啥也看不清,怔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p> 这丫头没有习过武,不懂内息之法,能在水里憋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眼下,她肯定是坚持不下去了。这机关,虽然他刚才已摸出了门道,但是要解开,也得费点点时间。</p> 来不及多想,宫青临一把拉回她,手扣住她的脑袋,俯身,冰凉的嘴唇覆盖住了她那柔软的唇……</p> 此时的白苒,已迷迷糊糊,只觉胸腔憋得快要爆炸,本能的一张口,一股清凉的空气一下子缓缓流入肺腑,像一股甘泉一般,缓缓流过快要枯竭的田野,让那快要爆炸的胸腔瞬间得到极大缓解,神志不清的她,贪婪地主动吸允着这股甘甜。</p> 宫青临身子突然僵了僵,心神一乱,差点岔了气,只觉对方的唇,软软糯糯,带着夏日午后那莓果的清香,诱惑着他,不由得轻轻咬了一口。</p> 嘴里一痛,让缓过气来的白苒神志清醒了过来,怔了怔,一把推开了宫青临。</p> 昏黄的河水掩盖住了她脸上那半丝微红和一丝尴尬,随后又反应过来,宫青临刚才是在给她渡气,否则她现在估计没给憋死也给河水呛死了。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幸好这水底,可以随便尴尬。</p> 被白苒一推,宫青临也回了神,不禁暗暗懊恼自己,怎在这水底危机时刻,居然失了心神。</p> 想着她那本能一推,心里不免有了一丝怅然,她待自己,终归和待他不一样啊。</p> 调整了心神后,他冲她指了指门,比了个开门的手势后,就迅速开始破解机关,得加快速度,否则,这丫头坚持不了多久啊。</p> 片刻之后,宫青临和白苒,终于从楼里游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附近漂来一块巨大的浮板,让二人不由一喜。</p> 宫青临把白苒的腰一扣,低喝一声“起。”</p> “哗啦。”两人破水而出,穿过层层水雾,落在了木板上。</p> 刹那间迭浪千层,皆在脚底,万千水波奔腾呼啸,在宫青临足下溅开 。站在木板上,两人总算心里暂时一松,任由木板带着两人随波逐浪。</p> 水流渐渐缓了下来,没有再发生巨响,但水势不减,而且也始终没有看到人影,四面茫茫水域,淹没两岸,始终找不到可以停靠的陆地。</p> 河岸始终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中被卷入了大河,这附近有银沙江,区域广阔,分支众多,南河坝一毁,把人卷过去也说不准,因为附近已经看不到建筑物的屋顶和居民家中漂出的事物,只有茫茫的水域,泛着无边无际的淡淡荧光。</p> 这一夜也便过去了。直到次日凌晨,两人才终于被冲到河滩上,搁浅了。向附近居民一打听,果真被冲到了戎城下游一百里处。</p> 等两人再次返回到戎城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晨间。</p> 宫青临直接去了县衙,白苒则又累又困,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直接倒床上睡了过去。</p> 等再次醒来时候,宫青临已坐在她房间椅子上静静思索着什么,见她醒来,忙奔了过来,低声问道:“饿了吧?午膳已备好,走,下楼吃饭去。”</p>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白苒发现宫青临把一切都安排得快而不乱,仅仅有条。灾区每个村都设置了临时安置点,备有专人发放食物和衣物等,还配备了大夫,以防老人小孩突然病倒或者有其他需要用到大夫之处。</p> 县衙组织了大量的人力,昼夜不分地巡逻在水域之上,以便搭救少数没能及时转移或者不小心落水之人。他也奏请了朝廷,请求朝廷保障后续的赈灾物资等。</p> 这让白苒想起了在现代的时候,有年夏天,小镇遇到特大洪水,她跟着镇长爸爸奔赴在救灾第一线,爸爸连续几天不眠不休,不禁眼眶微微湿润,戎城人民,这次能碰上定王殿下,是多么幸运。</p> 他,将来一定也是一个好帝王吧。</p> 不禁又想到了宫玥,等这老皇帝退位,将来若是宫青临继位的话,宫玥也就没这么苦了吧。</p> “小丫头,我呆会要去南河坝看看堤坝抢修情况,你就呆客栈里,该吃吃,该睡睡,但是别出去玩了,不安全。”宫青临放下碗,冲白苒嘱咐道。</p> “不行,我也要去。”白苒也不吃了。</p> “还是别,你去了我不放心。”宫青临拒绝。</p> “放心,我这次保证乖乖跟在你身后,不给你拖后腿。”白苒拍胸脯保证。</p> 宫青临看着白苒,有点不忍心拒绝她那扑闪扑闪的眼神儿。</p> 罢了,就随她吧,不把她放身边,其实他也有点不放心。</p> 宫青临换了身利落的短打劲装,白苒则换了一身少年穿的利落衣服,两匹轻骑,向南河坝而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3章 不是只有战场杀敌才是保家卫国 风声涛声吆喝声,声声震耳。泪水汗水血水,水水相容。</p> 南河坝上,无数官兵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正在抓紧一切时间抢修着溃了的堤坝。</p> 白苒站在岸边,神色动容。出兵救灾,在现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要出现大灾大难的时候,不顾安危,冲在抢险第一线的,永远是这些可爱的子弟兵。尤其是大地震和特大洪水这样的大灾面前,那些抗战在一线的官兵们永远是最值得尊敬的人。</p> 没想到,在古代,还能再一次看到这样熟悉的场景。看着堤坝上的官兵,白苒有一丝惊讶,在南风,一般的县城是没有驻兵的,只有地理位置比较重要的,才有少量的绿营兵,直接归当地的总督管。</p> 戎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只有少量的衙役,这么多官兵,打哪里冒出来的?</p> “殿下,戎城有驻兵吗?”白苒不禁询问宫青临。</p> “没有。是我那天返回县衙安排转移的同时,派人通知了锦州府尹,从锦州调的兵过来。”宫青临淡淡答道。</p> 白苒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厉害了她的殿下,未卜先知,果敢决断。如果等到一切都发生了再调兵,黄花菜都凉了。</p> 就在这时候,堤坝上突然起了一阵喧哗。白苒一怔,展夜已经掠了出去。</p> 少倾,展夜返回,对宫青临焦急道:“殿下,有士兵掉下去了。水流太急,打桩下去的时候很危险,今天已掉了两个打桩的士兵了。”</p> “为什么打桩?”白苒插嘴。</p> “堤坝决堤后,为了尽快堵住口子,都是以木桩子打入地底为基,再以木桩为支撑点,投入泥沙浆土修筑堤坝,如此方能在湍急的洪流中修成。</p> 但是打桩过程极其凶险,进度又极其缓慢,不利于抢修。”宫青临给白苒解释,“工部曾想过很多法子去改进,但是在遇到激流时候,反而不如老方法实用。”</p> “殿下,用沙袋吧,又快又方便,等洪流过后,再打桩重修堤坝也不迟。”白苒想到了电视里抗洪常用的沙袋。</p> “沙袋?”宫青临疑惑。</p> “嗯,就是装满沙子的麻袋。”白苒用手比划着麻袋的样子,“要想在水流湍急下尽快堵住决口不容易,寻常法子行不通。就算你用再多的泥沙浆土,入水那一瞬间,就被冲走了。</p> 沙袋不一样,不仅能将泥沙聚集在一块不被冲走,还能尽快沉到水底。只要沙袋数量足够多,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填补缺口,形成临时堤坝。”</p> 白苒一口气说完,不禁有点气息不稳。</p> 宫青临眼睛一亮,细细思索之后,兴奋地拍了拍她的头,“小丫头,你哪里来的奇思妙想,此法甚妙。”</p> “展夜,马上安排下去,以最快时间收集麻袋,做沙袋。”</p> “是。”展夜领命而去。</p> ……</p> 有了沙袋的加持,南河坝总算控制住了险情。</p> 两日后,洪水终退去。</p> 跟着宫青临四处查看民情的白苒,第一次亲身全面见识了洪灾过后的满目苍痍。</p> 火箭村,位置在大河边,是一个沿路河坝子,洪峰过后,一片狼藉,房屋被摧毁十之八九,道路断裂,庄稼毁于一旦,牲畜被冲走或淹死,土壤被冲了一干二净,原本肥沃的黑土地,一夜之间,变成了光秃秃的鹅卵石河滩。</p> 白苒知道,坝子上那些肥沃的土壤,是经历了上千年的河水冲刷,一年一年地沉积下来,最终形成了这个平坦富饶的坝子。</p> 然而,一夜之间,坝子,回到了千年之前的原始状态。这里的村民,今后,将如何生存,所幸,命都保住了。</p> 火箭村的村民,在洪水退去后,扶老携幼地回到了坝子上,看着原本可以丰收的庄稼毁于一旦,看着原本温馨的家园面目全非,多年居心经营的财富付诸东流,看着祖祖辈辈耐以生存的黑土地变成了河滩子,欲哭无泪,眼睛里是浓浓的悲伤,无助和对未来的茫然。</p> 家园被毁,无处可去的村民只能背着幼子,扶着老人,相互扶携着,蹒跚着,一步一步往官府指定的临时安置点去。</p> 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影子拖得长长的,越发的怅然和凄凉。</p> 宫青临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内心震撼着。久居庙堂之上的朝廷大臣们,都应该来看看这触目惊心的灾难,看看水火之中的老百姓,民是国之根本啊。</p> 他,该如何帮助这里的灾民重建家园?这,已经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控制了。</p> 父皇这次派他来锦州查看饥荒灾情,其实他明白,父皇是有意给他历练的机会,为他储备政.治.资本。</p> 以前的他,并不是特别在意是否能成为储君。可现在的他,在这一瞬间,忽然起了那份心思。他,只有站得更高,拥有更多的权利,才能有更多力量让南风的子民安居乐业。</p> 戎城的水灾,他无论如何,要给父皇,给父老乡亲,一个好的交待。</p> 接下来的日子,宫青临开始了没日没夜地处理灾后的各种事情。给朝廷写了无数奏章,和锦州官员以及朝廷派来的户部赈灾专员,开了无数会议,走遍了戎城的每一处土地。终于定好了关于火箭村以及类似情况的村民的搬迁事项。</p> 而白苒,也没闲着,每天穿梭在临时安置点,力所能及地帮助着无家可归的村民。</p> 有些村子,受损不大,家园还在,土地还在,只是家里一片狼藉,家私用品全部被水泡过,屋里院里积着厚厚的淤泥。</p> 白苒跟着官兵们,组织村民一起,花了一周时间,清理了淤泥。还把淤泥加以废物利用,给做成了栽种莲藕的绝佳材料。</p> 她也给宫青临提议对所有洪水泡过的村庄进行全面消毒,阻断灾后瘟疫的可能性。一时间,村里到处弥漫着石灰水的味道。</p> 村民看着这些累了就靠在地上睡一会,饿了就啃几口冷冰冰硬梆梆馒头,渴了连水都舍不得喝一口的官兵们,感动地热泪盈眶,喃喃道:“以前只知道将士们是去边关杀敌保家卫国,原来,在这里,他们同样在保家卫国。”</p> 村民们还知道,这次的洪灾,多亏了定王殿下的提前预判和果断措施,纷纷偷偷地在心里想,如果将来是定王继位,该是多大的幸福。</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4章 顾西洲 我可以相信你吗? 在宫青临和白苒为保卫戎城而殚精竭虑废寝忘食的时候,远在边关的宫玥,正在为漠北保卫战运筹帷幄发号施令。</p> 漠北边军,加上宫玥从帝京带来的两万精兵,一共八万人马。</p> 而北辽军,总计为二十多万。其中大皇子呼延祈带领的,已驻守在边境的有五万多。北辽皇朝后又加派了二十万大军,正日以继日地赶来,几日后也将到达漠北边境。</p> 大战一触即发。</p> 八万对二十五万,敌我力量悬殊太大,这似乎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役。</p> 然而,漠北军营,军心稳定,士气振奋,众将士觉得,只要大将军在,就是定海神针。只要大将军在,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打不了的胜仗。</p> 至于怎么才能打赢这一场看似不可能的大仗,他们不去费那个脑子,倒不是不愿意费心思,而是根据七年前和大将军共同杀敌的那些日子,他们深深地懂得,在大将军面前,他们的脑子就成了摆设。</p> 因为多智近妖无所不能的大将军,次次碾压得他们体无完肤。久而久之,大家知道,他们要做的,就是坚决执行命令,把执行力发挥到最高就对了。</p> 中军大账内,众将领静静地候在身穿银甲的宫玥前,听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号令发出。</p> “邱羽,夏仕仁。”宫玥凌厉的目光扫向左侧两名虎将。</p> “末将在。”邱羽,夏仕仁出列,对宫玥躬身行礼。</p> “领一万精骑兵于下甘岭设伏。即刻出发。”宫玥扔给邱羽一个锦囊,“按锦囊行事即可。”</p> “末将遵命。”邱羽,夏仕仁领命而去。</p> “周程岗,牟显虎,林科,姜飞,梁尔康,李基斌,陈黑子,文世泉。”</p> “末将在。”八人出列。</p> “每人带兵八千,各责一阵。午后随我出城,行军至城外五十里处的丘原......”</p> 甲虎分别分发给他们一个锦囊,众人随后离账。</p> “林祁,朱雪帮。”</p> ……</p> 这自从大将军来了后,众人一扫之前的萎靡和惴惴不安,士气空前高涨,军心达到几年来最高凝聚点。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即刻冲出去,把北辽杀个片甲不留,吐一吐那些日子抑郁不安带来的那口浊气。</p> 可是大将军来了后,除了派顾都尉火烧北辽大营,抢了他们的军粮,让将士们小小爽了一把后,就严令三军驻守城内,闭门不出,每日只管操练。</p> 练单兵杀伤力,练各种阵法的集结反应能力,练各种作战能力,甚至,还给大家练什么心里抗压能力等奇奇怪怪的操练。</p> 士兵们虽然懵懂疑惑,但是却谨记一条,大将军不会白做任何一件无用的事,跟着大将军,干就是了。</p> 此刻,终于可以上阵杀敌了。将领们心里无比激动,心里痒痒的,个个摩拳擦掌,誓要拼尽全力,浴血杀敌,把北辽杀他个丢盔弃甲,屁滚尿流,落荒而逃。</p> 将领们一走,刚才还有些拥挤的大账,此刻,只剩下了顾西洲一人。</p> 顾西洲有些不解地看着宫玥,出列,单膝跪地,迟疑道:“大将军,何以不派末将出征?”</p> 宫玥静静地打量了顾西洲一阵,双手背负在身后,抬头望向账上挂着的地图半响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顾都尉,你留下,守城。”</p> 守城两字咬得特别重,似含了万千情绪。</p> 顾西洲心里一动,豁然抬头,死死盯着宫玥。</p> “顾西洲,我,可以信任你吗?”宫玥低头,看向顾西洲,声音很轻又很重,“北辽二十万大军几日后即压境,边城所有的兵力不得不全力以赴,我,无法给你更多的兵力。你将只有八千兵力。”</p> 顾西洲眼神震惊,心里震荡,对宫玥用力一拱手,“末将定不负大将军重托,吾将拼尽全力,誓死护好边城的父老乡亲。”</p> 宫玥从军桌后走了出来,扶起顾西洲,“这个锦囊,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也只能帮你拖一定时间,后面,得靠你自己了。</p> 顾西洲,务必要坚持到大军回援的那一刻。边城五日内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p> “大将军,人在,城在。”顾西洲一字一顿,沉稳有力。</p> “去吧。”宫玥挥了挥手。</p> 顾西洲出了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将领们个个都想到第一线,他一开始也不例外,既然来了军营,自当身先士卒,为杀敌抛头颅洒热血,这才是南风儿郎的风采。</p> 直到大将军吐出守城两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肩负的担子有多重。</p> 大将军去迎战北辽主力二十万大军去了,可是北辽原本还有五六万兵力就在眼前啊,这部分兵力如果趁机偷袭边城,漠北军后院起火,边城一旦告破,北辽胡人进城烧杀抢掠,边城的老百姓如何办?漠北军在前方拼死战斗的意义又在哪?</p> 他,定将不负大将军所托,不负边城百姓,为大将军,为父老乡亲,守好漠北军的后院。</p> 几千兵力对几万,说实在,他没有把握。但是,他相信,既然大将军敢放边城后防空虚,他一定是心里早已有十足的把握和打算。自己,一定要守好这个家园。</p> 那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p> 距离漠北边城三十里外的北辽大营内,众兵士也是闭门不出。自从上次大营被偷袭火烧,军粮被偷后,大皇子呼延祈就号令全军,按兵不动,似乎在静静等待着几日后即将到达漠北的二十万北辽大军。</p> “啪。”茶盏落地碎裂的声音。</p> “什么?二十万大军是由二皇子呼延赞率领而来?”大皇子呼延祈腾地从虎皮大椅上站起来,声音激动,眼神阴郁,双手成拳,指节捏得咯咯响。</p> 北辽军师毕力格把头垂得低低的,死死敛住呼吸,生怕一个呼吸稍重,把大皇子呼延祈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p> “本王辛辛苦苦和漠北军周旋数月,眼看大汗指派的大军即将到达,攻下漠北之功垂手可得。却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轻轻松松就想把大功收入囊中,简直士可忍孰不可忍。”</p> 呼延祈握拳一下打在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大响,吓得正蹲在地上收拾碎茶盏的女奴一个激灵,更加轻手轻脚起来。</p> “大王子,大汗的意思,让您率大营的五万军士和二王子汇合,合力拿下漠北军,您看…”军师战战兢兢,斟酌着小声开口。</p> “呵呵。”呼延祈皮笑肉不笑,声音凉凉,透着阴冷,“呼延赞不是要逞能吗?本王就给他这个机会。本王征战这么久,累了,休息休息。传令下去,非我命令,全军原地不动。”</p> “报。”一斥候奔进来,单膝跪地,对呼延祈道:“漠北军大概七八万人马,已前夜出城,往城外丘原方向而去。”</p> “哈哈哈,看来,漠北军是等不及了要去迎接我那好弟弟去了。”呼延祈哈哈大笑,“真乃天助我也。长生天也要给我这个立功的机会。”</p> “大王子的意思是,趁边城后防空虚,趁虚而入,捣了漠北军的老巢?”军师毕力格小声试探。</p> “军师正解。传令大军,即刻出营,进攻边城。”</p> “大王子英明。”</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5章 挖坑埋死你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p> 在伊雷高原上,二十万北辽大军正浩浩荡荡地飞驰着,铁蹄翻飞,大地都似在颤抖,强劲的踏踏之声连绵不绝,如雷贯耳,响彻高原。</p> 铁骑所到之处,尘土飞扬,远远看去,似卷起了一阵黑黄色的龙卷风,势不可挡,让人心神俱颤。又似一片狂暴的乌云瞬息而至,遮天蔽日,让人不寒而栗。肃杀之气席卷整个原野。</p> 北辽铁骑世无双。</p> 北辽,七年前大败于南风战神宫玥后,遂退回草原,养精蓄锐,不再和南风起冲突,转而把视线投放在周边诸游牧小国。</p> 靠着强劲的铁骑,经过几年征战,如今,已成为草原霸主。</p> 一统草原的北辽皇帝呼延灼并不满足,再次把铁骑伸向物资富足的中原邻国南风。</p> 在一开始派大皇子呼延祈进行初步试探之后,北辽皇帝决定倾大军南下,妄图一举攻下漠北,打开南风的北大门,再一路蚕食而下。</p> 此次领兵的则是号称草原第一勇士,最有希望继承大汗之位的二皇子呼延赞。不过草原不像中原,没有什么太子之类的说法,只看哪个王子的战功最大,最有威信。</p> 此次出征,乃二皇子呼延赞自请,这一千裁难逢的立功机会,他势在必得。漠北,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想的是,要一直打到帝京去。</p> 所以漠北,务必速战速决。</p> “报二王子,前方二十里外便是下甘岭,过了下甘岭也即进入丘原。丘原乃进入漠北的必经之地。</p> 眼看天色已晚,古言雪不过桥,夜不入林。末将以为,不如就此安营扎寨,等明日再行军。”前锋哈干达勒住缰绳,和二皇子呼延赞并驾齐驱着。</p> “说得有理。传我令,大军就此修整,明日天亮再前进。”</p> 呼延赞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之所以同意明日再行军,不是怕中埋伏,只是儿郎们连续奔波数日,也该适当修整一下了。</p>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能算花拳绣腿。就凭漠北军那撑死八万的兵力,如何能对抗北辽二十万铁骑?</p> 漠北军此时,应是龟缩在城内瑟瑟发抖,正向南风狗皇帝求助吧。哈哈哈。</p> 在伊雷高原上的北辽大军忙着安营扎寨的时候,上甘岭上的邱羽和夏仕仁正带领将士们争分夺秒地忙碌着。</p> 大将军说了,要在这里挖坑把北辽铁蹄子给埋了。</p> 在距林子前端两百米外,一个长一两百米,宽五米,深三米的巨坑。坑里埋着各种削尖的竹子,和木柱子。</p> 若从高空看去,大坑如张开大嘴的恶魔,嘴里满是深然的尖牙利齿。</p> 但是此刻,恶魔的嘴巴早被士兵们用一张巨大的网覆盖住了,网的上方,再覆上薄薄的树枝泥土和落叶,恍若一看,和林间其他地方并无二致。</p> 在大坑后方一百米外,此处林间的植物稍高,远远看去,只能看到高高低低的各种植物丛。依着植物的掩护,士兵们套上了无数条绊马绳。</p> 绳索后方五十米外,士兵们种了大大的一块铁蒺藜地。这玩意浑身有八根长刺,刺上端如箭镞,有倒钩。</p> 士兵们随手往地上一撒就是,因为不论怎么扔到地上,总会有一面的刺儿朝上。</p> 不论人脚马蹄,只要你敢踩它,它就敢让你走不了路。同样的,最后撒上稀碎的落叶遮盖,人若不亲自下马扒开落叶细瞧,根本发现不了下面的乾坤。</p> 在铁蒺藜和绊马绳的后方,则什么也没安排。</p> 一直到两里地外,林间道路变得相对狭窄起来,也是下甘岭唯一能通向丘原的道路。北辽骑兵若想下丘原,必经过此道。</p> 此刻,道路下方,已被士兵们埋好大大小小的奇怪石头,石头颜色黑黑的。</p> 士兵们埋石头的时候,心里充满各种疑惑,大将军特别指出埋石头的将士们的着装要求,以及不能随身佩戴任何武器等等奇怪的要求。</p> 虽疑惑不解,却无人询问,更无人违反这些特殊要求。军人的天职就是绝对服从命令,更何况是大将军的命令,无论多奇怪,一定有必须遵守的原因。</p> ……</p> 一直忙碌到天色黑了一个时辰之后,众将士才将大将军交待的事一一执行到位。</p> “撤。”</p> 邱羽一声号令,带领众人迅速撤入两边的密林。随即和夏仕仁一人领五千兵士,分别隐藏在林子道路两方。需要用到的武器和设备,早已在刚进入下甘岭时候就提前放于此处。</p>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北辽大军的大驾光临了。</p> “不知道大将军那边,进行得如何了?”邱羽抬头望向后方的丘原。</p> 他明白,今夜他和夏仕仁所做的一切,只是对付北辽大军的开胃小菜。</p> 而主菜,大将军早已烹饪好,就等北辽大军吃了些开胃小菜后,正式入席了。</p> 虽然心里坚信大将军,但是毕竟八万对二十万大名鼎鼎的北辽铁骑,心里完全没点担忧,也不可能。</p> 静静潜伏在林间的夏仕仁,担忧的则是另外个问题。</p> 他算了算,漠北军几乎所有兵力都倾城而出,来丘原劫取北辽大军了。</p> 但是边城附近那里可是还有由北辽大皇子呼延祈统领的,早就驻扎在那里,最近和漠北军一样闭门不出的几万兵马啊。这万一他们发现了漠北军后方空虚,趁机攻城,边城会有危险吗?</p> 顾都尉,他,撑得住吗?</p> 话说,大将军为啥把这么棘手的任务独独交给了新来乍到的顾都尉呢?顾都尉虽然似乎很有才华,到底从军时日不多。这军营里,随便哪个将军的经验都比他丰富啊。</p> 夏仕仁想了一会儿,随即拍了自己一个巴掌,到真是糊涂了,大将军既然敢这样安排,自有他的打算。这样一想,心突然就镇定下来,安安心心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p> 被夏仕仁惦记的顾西洲,此刻正带领八千军士,在边城大门外忙碌着。边城因为在漠北,地理环境特殊,城门外并没有其他城池那样的护城河之类防护设施。</p> 士兵们一部分在城楼下方挖着什么。一部分则在城楼前方来来回回地搬运着一些巨石,并按照顾都尉的指示,分别放置于不同方位。</p> 在士兵看来,石头安放杂乱无章,众人一边干活一边眼神奇怪地互相瞅瞅。</p> 这顾都尉,是要搞啥?</p> 士兵甲想,总不会是给北辽军摆点假山景观,让他们看了心情愉悦,就放弃攻击了吧。士兵甲啐了自己一口,都觉得这想法简直荒谬绝伦。</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6章 弱鸡中原人 干啥啥不行 奸诈最得行 次日晨间,在邱羽和夏仕仁的满心期待中,北辽铁骑如期到达下甘岭。</p> 自古林间出埋伏,大军在林子前停了下来。前锋古嘞派斥候在林间先行探查一翻。</p> 十名斥候下马,入林一百米,仔细观察林间的草丛树木的摇曳程度,侧耳倾听林间风声和动物的活动声,皱鼻深吸林间的空气气味。</p> 伸手探摸林间地面,再举起弓弩,往四周梭梭梭梭地疾射一阵,回应他们的,只有箭矢穿破林子,遇空而后落地的挞挞声,连动物被惊起的声音都没有。</p> 一刻钟后,十名斥候互看一眼,达成一致意见,遂回禀前锋:“林间无敌军埋伏。”</p> 前锋大手一挥,率先拍马冲向前方,数万铁骑火速跟上,浩浩荡荡地一头扎进下甘岭。</p> 前锋带着队伍,气势汹汹地奔了两百米,休息了一整晚的骑兵们,力量充沛,精神振奋,把马鞭甩得啪啪着响,战马带着众人,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地往前冲去。</p> 前锋甲一马当先。下一瞬,一脚踏空,连人带马一起坠入深坑。待他稳住身子,一抬头,接踵坠下的人马直接将他重重地压倒在最下面,动弹不得,胸腔一阵剧痛,头一偏,没了呼吸。</p> 彼时,林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战马嘶鸣声,士兵惊呼声哀嚎声,将军怒吼声……但更多的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陷入沉沉的黑暗中。</p> 部分带着雄心而来的士兵们,还没有机会展示,就折在了这林间的陷马坑里,巨坑成了他们最好的埋尸之地。</p> 陷马坑很快被蜂拥而至前仆后继的人马填平,后面的铁骑们,则踏着人肉马肉铺成的跳板,继续往前冲去,前行一百米,再无遇到任何意外,骑兵们提起的心不禁稍稍放下。</p> 在心还没放到肚子里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p> 疾驰的队伍突然人仰马翻,战马悉数倒地翻滚,一时间万马嘶鸣。战马上的士兵跌倒在地,惨痛呼叫声响彻林间,惊起林间的飞鸟,一时之间,地上马翻人滚,空中万鸟穿飞,热闹非凡。</p> 士兵甲从马上跌下来,一根削尖的大竹签不偏不倚地,直直插入他的菊花。他两眼一翻,痛晕过去。</p> 士兵乙一个狗啃泥跌下战马,迎接他的是左边脸一个铁蒺藜,免费赠送脸部纹身,还买一送一,来个对称,挨不住这剧痛,他也晕死过去。</p> 矮小的士兵丙反应迅速,没等被马扯翻,自己率先跳了下来。脚一落地,一根鹿角穿透他的马靴,为他原本不高的身量,成功增高一公分。</p> 南风免费增高大礼包,不谢。</p> 前锋乙眼疾手快,在战马跌倒的那一瞬间,飞身下马,飘落在一片干净无暗器的地面。然而,下一瞬,后方根本收不住的骑兵蜂拥而至,没有被暗器所伤的前锋乙,终被自家人的万千铁蹄踏成肉泥。</p> 部分幸运的骑兵们,成功踏过暗器地,冲向前方,却齐齐被隐藏在灌木丛里的乱七八糟的绊马绳弄得人仰马翻,相互践踏,死伤无数。</p> 二皇子呼延赞见此情况,紧急下令全军急停,令前方士兵均下马,步行入林,进行人工排雷工作。</p> 众士兵小心翼翼地步入林间,瞧着林间的惨状,心里惊惧不已。</p> 前锋丙蹲下身子,探手拾起地上的一个暗器,但见暗器呈草原上常见的野苍耳形状,浑身长着尖锐的铁刺,带着倒勾。</p> 心里不由一阵寒噤,这暗器,设计得相当巧妙啊。无论人脚马蹄,只要踩上,人马也就废了。除了苍耳形状的,还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只是无论啥形状,都设计得相当巧妙。</p> “呸。”前锋丙恨恨地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p> 这些中原人,弱鸡一样的体质,干啥啥不行,就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最在行。</p> 北辽士兵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清理出一片可供大军通行的安全道路。此后,大军一路行军,都有斥候在前用各种方式检测安全后,大军才跟上,并以缓慢的速度而行。</p> 令北辽众人惊讶的是,此后一路通畅,再无任何暗器或者埋伏。</p> 一个时辰后,大军行至下甘岭北边,预计用不了多久即可出林,然后下一片高坡后,即能到达丘原。</p> 斥候骑马通行一段后,回马报告:“报,前方一路通畅,并无暗器。”</p> “出发。”前锋丙弯刀高高举过头顶,带领队伍往前加速冲去。</p> 这次,北辽军没有遇到任何暗器,却照样来了意外惊喜。</p> 战马到了林间某处,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来了个急刹车,驻足不前,但是因为惯性,再一次人仰马翻。</p> 从战马上跌落的骑兵们,落地后,也似被施了魔法,躺地上起不来,却没人受伤。</p> 后面的骑兵见状,纷纷下马,上前查看情况,结果,有去无回,一踏入那段路,都似被施了定根法,又似被什么看不见的神奇力量牢牢地拉住,困在原地,寸步难行。</p> 北辽兵胆子小的,开始联想中原地区的各种鬼神传闻,一时军心惶惶。</p> 二皇子呼延赞见状,亲自下马上前查看,一来,也被扯入其间,众人欲救。</p> 他忽然冲众人摆手,大声喊道:“都别过来,全军听令,就地脱下铠甲,高举头顶,所有战马,全部解下防御铁甲。小心通过此路面。”</p> 话落,自己也脱下铠甲,交由亲兵拿着。这条道路下全部埋了漠北盛产的悬磁石,战马和骑兵通过,身上穿着铁制铠甲,自然会被磁石牢牢吸住动弹不得。</p> 一时间,所有将士均脱掉铠甲,高高举在头顶,有序前行。</p> “放箭。”早已等候多时的邱羽和夏仕仁,眼看时机成熟,同时对埋伏在两边的弓箭手打出手势。</p> 正小心翼翼通过的北辽士兵们,忽觉一阵冷风袭来,伴随箭矢破空而来的咻咻声,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前胸后背已被万箭穿心。北辽士兵死伤无数。</p> 前锋丁看着正中胸口的箭头,仰天倒了下去,临死前,再次在心里痛骂了一顿中原的奸诈小人,先是悬磁石设计众人脱掉铠甲,等众人毫无防御装备的时候,来个万箭齐发。</p> “撤。”</p> 等箭矢用完,邱羽和夏仕仁毫不恋战,干脆利落地带领一万骑兵,呼啸而去。往着回边城的方向狂奔。</p> 正在道路中举着铠甲而行的幸存北辽兵士,看着呼啸而去的那队人马,目瞪口呆。</p> 邱羽和夏仕仁一边狂奔一边想,大将军说了,绝不可乘胜追击,务必最快速度赶回边城,回援顾西洲。</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7章 风情万种的大神棍 一人驭万军 好不容易出了下甘岭,呼延赞看着那支呼啸而去,早已奔得只能看见一点残影的无耻队伍,脸色铁青,半响说不出话。</p> 下甘岭一役,对方不伤一兵一卒,甚至连对方的照面都没打个,北辽军就已损失惨重。出发时候装备精良的二十万北辽铁军,此时,阵亡三万士兵,折损战马好几万,丢失盔甲若干。</p> 好端端的一骑兵大军,硬生生地被逼成了一半骑兵,一半步兵,而且不少士兵还是或轻或重的伤残人士。不少战马也失去了对战能力。</p> 沉默不语的北辽士兵,内心早已没了刚出发时候的狂妄不羁,开始变得信心不足。</p> 大军出了下甘岭,翻上一座高坡,高坡下去,便是地势开阔的丘原。矗立在高坡之上的北辽军,居高临下,把下方丘原上的漠北军阵容看得个一清二楚。</p> 马背上的呼延赞不禁一怔,神色不明地盯着远处的漠北军。</p> 莫非,七年前那个战神宫玥,南风皇帝真的放他归来了?</p> 只见辽阔的丘原上,漠北军摆成了一个巨大的类圆形。而圆形又被整齐地切割成了八个倒三角形方阵。</p> 每个方阵皆万人左右,白色方阵内,皆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中一小将,载白旗以中陈而立。</p> 赤色方阵亦如之,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中一小将,载红旗以中陈而立。</p> 黑色方阵亦如之,皆玄裳、玄旗、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中一小将,载黑旗以中陈而立……每个三角形方阵颜色不同,分别为白赤蓝绿青紫黄黑八色。</p> 在圆形的正中央,若干士兵分别着黑白两色军服,形成两个阵中阵。白色阳鱼阵形内有黑色鱼眼,黑色阴鱼内有白色鱼眼。</p> 这个圆形不是一成不变的,八个三角形围绕圆心,在不停变换。整个圆形还能在原野上做任何方向的快速移动。</p> 北辽大军如果想绕开漠北军阵而走,看来是不可能了。和漠北军在原野上正面开战,势在必行。</p> 呼延赞不懂阵法,只看出圆心处为中原人的什么八卦标致。</p> 都传宫玥善排兵布阵,通天文地理,精奇门遁甲。呼延赞倒是听说过奇门遁甲常用于江湖对抗,却从未听说过能用于数十万大军的对抗,不禁有一丝的不以为然。</p> 嘴角升起一抹嘲讽,就凭他那几万兵力,想摆个什么破阵法故弄玄虚,就想对抗北辽大军,也太不自量力了。</p> 狭路相逢勇者胜!</p> 呼延赞冷笑一声,振臂高呼:“全速前进。”</p> 随着传令兵的声音在大军里从前往后地传递开去,北辽大军如饿虎下山一般,向着丘原上的漠北军冲去。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已冲到漠北军前方。</p> 八卦中心的宫玥,意外地没有银甲加身。而是身着一身宽大的白色道袍,立于阵法最中心的高台上。</p> 丘原上的风吹动他那宽大的道袍,衣袂飘飘,宛若一得道高人,只是那高人风资太过无双,容颜过于俊美。以至于看上去,不似道人求道欲升天,倒似天上仙人下了凡。</p>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宫玥踏罡步、掐口诀,姿态闲适优雅,把风骚神棍和三军统帅这一混合职业演绎得风情万种,别具一格。</p> “起。”</p> 八阵同时启动。</p> 宫玥的周围,伴着他的十大亲兵,每人手持八面不同颜色彩旗,不断发出变化莫千的旗语。</p> “震为雷、雷地豫、雷水解、雷风恒、地风升、水风井、泽风大过,泽雷随。”清冷好听的声音在圆心响起。</p> 宫玥脚步不停变换。</p> 苒苒,你不是喜欢看阵法吗?今日,就让我为你演绎一场盛世八卦宴席。</p> 北辽将军甲带着数万骑兵冲入阵中,正待攻击阵首的漠北士兵,忽觉天地变色,狂风大作,闪电惊雷,阵内一时飞沙走石,各种震慑人心的轰鸣声,似有千军万马在嘶吼。</p> 一阵浓雾袭来,众人很快迷失了方向,战马似承受不住这样的天地之力,嘶吼着,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相互碰撞,踩踏。</p> 阵内众人内心惊慌,慌不择路,但是无论怎么奔逃,都似陷入了一个怪圈,怎么也走不出去。</p> 战马一匹接一匹地倒下,士兵一个接一个滚落在地,惨痛哀嚎。</p> 在刺痛之下,部分士兵脑子有片刻清醒,遂惊觉,他们在下甘岭时候经历的噩梦又一个不漏地重新来了一遍。而且,变本加厉,花样百出,防不胜防。</p> 混乱中,有人挥刀,结果砍上了上司的马。有人被同伴误伤,有人被地上暗器所伤,有人跌落在地,没中暗器,却被战马踩死,有人前胸无意中撞上漠北士兵,下一瞬,后背就被飞驰而来的长枪刺了个对穿。</p> 有人惊惧后退,却撞上一堵厚实的墙,只不过是由漠北士兵手持大刀组成的刀墙。有人闷头狂奔,却迎面撞进一个大网里,混乱中,似乎听见收网的某漠北小兵嘿嘿笑着,说了声请君入瓮。有人呆呆站着,头上却被忽如其来的滚石当头砸下。</p> 将军甲的战马已疯,把他颠了下来,身手敏捷的他,在阵内跳来跳去,悉数躲开无处不在的地面机关暗器,挥舞着长刀挑开一阵突如其来的箭雨,却一个趔趄,栽倒在一个坑里。</p> 刹时,一股熟悉的浓浓骚味灌入口鼻…从坑里挣扎起来的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无法控制地发出哇的一声,口腔里一阵酸臭物体喷射而出。</p> 同时喷射而出的,还有漠北士兵手里的神功弩,正中将军甲的口腔,飞驰的箭矢和他喷出的糊状物发生恰到好处的碰撞,激荡得他周围的空气气味妙不可言。</p> 将军甲只来得及在喉咙里发出一声“草泥马”,就闭上了双眼。</p> 如果不是浓雾阻挡了视线,阵内的北辽士兵一定会发现,阵内地面上,依据地形,灵动地分布着各种机关暗器,绷腿绳,绊马索,脏坑,净坑,梅花坑,铁刀墙,大鱼网,滚木礌石,钩镰枪……机关数不胜数。</p> 守阵士兵根据本阵将军的旗语不断调整队形,变化攻击方式,灵活配合,攻守兼备。</p> 在北辽将军甲一命呜呼的时候,将军乙则遇到了和将军甲迥然不同却殊途同归的遭遇。</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8章 失传的八卦阵重现 “兑为泽,泽水困,泽地萃,泽地咸,水山蹇,地山谦,雷山小过,雷泽归妹。”清冷好听的声音继续响起在圆心之处。</p> 北辽将军乙带着数万步兵冲入修门,一入阵内,顿觉阴风阵阵,寒冷刺骨,阵内天色昏暗,乌云蔽日。</p> 众人向着前方通道冲过去,一直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发现通道似乎永无止境,而入阵前看见的漠北士兵也不见踪影。</p> 又行了半柱香时间,某小兵惊异地发现,他们又绕回了原地,因为地上一个特殊的石头提醒着他,这是刚入阵时候看到的同个石头。然而此刻,周围看不见出口,只有无尽的迷雾,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倾斜。</p> “鬼打墙。”小兵惊叫出声,脸色刷白。北辽士兵虽长在草原,却对中原的一些鬼神怪谈有所耳闻。小兵的话语,让周围的众人神色一变,背心一麻。</p> 阵内突然起了风,温度进一步下降,天色进一步昏暗,不由让人想起那阴冷的地府传说。</p> 众人仔细一听,风声里似乎夹带着隐隐约约的哭声,哭声凄厉幽怨,带着浓浓的怨气。哭声里,又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刀剑声,马蹄声,拼杀声,让人想起那远古沙场,将士们一批又一批地倒下,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地面……</p> “沙场回魂。”小兵崩溃,开始尖叫。这一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阵内众人纷纷想起军营里那个闻之色变的传闻。</p> 片刻,不少士兵顶不住这莫大的心里压力,也跟着尖叫起来,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凄厉,场面混乱不堪,众人失了理智,开始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场景堪比营啸。</p> 将军乙也在这一场混乱中被疯狂的众人拖下战马。</p> 将军丙带领的队伍,倒是没有遇到任何超自然现象,入阵后,看见的景象和入阵前相差无几。</p> 就是吧,那漠北军队形变化迅速,队形像条巨蛇一样灵活。他们攻击蛇头吧,蛇尾会从背后袭来。他们攻击蛇尾吧,蛇头又从背后咬过来。他们攻击蛇身吧,蛇头蛇尾双向夹击而来。</p> 没多久,彪悍无双的北辽士兵就悉数气喘吁吁,顾头不顾尾,茫然四窜,乱了章法。在巨蛇的一通鞭策下,伤的伤,残的残,逃的逃,降的降。</p> 冲入其他阵的北辽将士,各有不同经历,却无一例外都遭受重创,而能侥幸逃脱的那部分将士,却悲催地刚脱狼窝又入虎穴,一个噩梦还没醒来,又迅速坠入下一个更深的噩梦。</p> 在北辽大军陷入混乱的时候。丘原背后的一个山坡上,一对男女迎风而立,注视着丘原上的风云变幻。</p> 男子一身雪衣,衣领高高束起,衣襟宽大,却又紧紧束起腰部和颈部,线条紧凑张扬,气质清冷得不带一点人间烟火气。手臂上却维和地挎着一个美艳明朗的红衣女子,生生让那仙气消散了三分。</p> 女子体态妖娆,一双少见的桃花眼流眄生波,眼尾微微勾起。眼神灵动,轻俏,柔软,每一瞥都似拂不去的迷离,微微顾盼之间更是光彩照人。一身红衣将她的脸衬托得更加娇艳,肤光胜雪,红唇桃嫣。</p> 那身姿,天生美妙。腰带处,束起蛮腰,再往上,却是紧致喷薄的迷人曲线。属于女性最美好的曲线,在这里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p> 男人似冰雪一样干净剔透的动听声音响起:</p> “奇亦为正之正,正亦为奇之奇,彼此相穷,循环无穷。</p> 没想到,居然在南风看到了失传已久的八卦阵。</p> 阵间容阵、队间容队;以前为后,以后为前;进无速奔、退无遽走;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料事如神,临机应变。</p> 八阵之法,一阵之中,两阵相从,一战一守;中外轻重,刚柔之节,彼此虚实,主客先后,经纬变动,正因为基,奇因突进,多因互作,后勤保证。”</p> 男子徐徐道来,眼里露出一抹惊艳,宫玥,果真没让他失望。</p> 女子咯咯一笑,笑容自然,肆意,明朗,带着几分妖艳,接道:“八阵图是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p> 八阵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加上中军共是九个大阵。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六个小阵组成,共计六十四个小阵。</p> 八阵中,天、地、风、云为“四正”,龙(青龙)、虎(白虎)、鸟(朱雀)、蛇(螣蛇)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阵布于后方,以为机动之用。”</p> 男子眸光诧异地从女子身上掠过,“箐箐,你懂阵法?”</p> 女子白了男子一眼,那白眼,也勾魂一般,继续道:“八卦阵开八门,若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p> 男子眸光有些幽深,唇角似乎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却转瞬即逝。这个八卦阵,以前的他一开始也无破阵之法,直到今日在这高坡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突然看穿了个中奥妙。只是这天天号称什么36D的女人,脑子原来也一样发达。</p> 宫玥,真乃天人。</p> 箐箐?真乃天才…狐狸精。</p> 男主浮现一抹略带兴味的笑,笑意有点冷,拉了女子,准备往下而去。</p> “哎呀,亲爱的,你这个表情,一不说话,我就知道你要干坏事了。”女子不动,“说,下去干嘛?”</p> “破阵。”男子面无表情。</p> “唉,我说,别,本姑娘今日突然就不想凑热闹呢。”</p> 男子一顿,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p> 她不是,最爱凑热闹,损人不利已了吗。</p> 上次,香山上,宫玥用芦苇叶硬扛他的琵琶,让他喷出的一口鲜血,让他现在都还记忆深刻呢。此时,倒真有点想去给他添点乱。</p> “不去,这摆阵之人是为了守卫他的同胞,这千古罪人,本姑娘可不敢当。再说,和我无冤无仇,也无任何关系。我干嘛要去凑热闹。”</p> 女子似乎忘记了,她过去凑了多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陌生人的热闹,但是今天,她突然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没啥理由,就是不想。</p> 男子怔了怔,看了看女子挎在自己手臂上的无骨姿势,停住了往前的脚步。</p> “只是,这个神棍装神弄鬼都还挺帅的。”女子冲阵心处使劲打量。心里不禁想到那个傻白甜面孔,真可惜啊,苒苒那个小跟班没有跟到自己穿越,否则这个神棍倒真挺适合苒苒的。</p> 她不是,最崇拜懂奇门遁甲的男人嘛,用她的话来说,逼格够高,智商够高。她还说,女人要喜欢上一个男人,心里得有崇拜感。</p> 也不知,苒苒看到自己失踪后,伤不伤心,以后,再也无法护着她了啊。</p> 男子嫡仙般的面孔有了一丝裂缝,神棍?她可真敢形容。“走吧,这么远,再看也看不清楚。”男子拉起女子,欲离去。</p> “那是,再美也没亲爱的你美。哎呀亲爱的,我说你领口束那么紧那么高干啥,我帮你解了好不好?”女子往男子身上一贴,一波危险轻颤的荡漾。</p> “别动。”</p> “哎呀,你退后干啥,我不香吗?我身材难道不沟深峰陡一线天?”</p> “你裙子太短。以后不许穿那么短。”</p> “好吧,回头拿把剪刀,再剪短点。我腿不美吗?”</p> “......”</p> 勾搭和反勾搭的声音渐渐远去。</p> 在两人离去后不久,两中年男女也来到了山坡上。</p> “勉强配得上我女儿。花呆都还在蠢蠢欲动,非被你扯来这看表演。”男子不情不愿的语气,眼里却闪着惊艳。</p> “比你当年可厉害多了,我女儿看上的,能差?”女子轻轻啐道。</p> “我夫人看上的,能比他差?”男子把女子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09章 小神棍也风骚 一人守一城 在北辽大军还在伊雷高原上驰骋,尚未进入下甘岭的时候,北辽大营的五万精兵正往边城疾驰而去。“踏踏踏”的马蹄声响彻在晨间清幽的山林里,显得山林更加幽静和空旷。</p> 边城城楼上,顾西洲静静地等待着。</p> “踏踏踏。”</p> 整齐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顾西洲抬眼望去,见北辽大军黑压压的,如一片乌云,向城门方向压了过来。</p> “来了。”</p> 顾西洲面色平静,缓缓举起右手,伸向北方,脚步按照特定的步伐游动起来。右手大指掐乾上,压住食指和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又压住大指。</p>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脑海里响起宫玥给的阵法口诀,顾西洲一字一句轻声念了出来。他的脚下,有七堆小石子,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而放。</p> 昨夜,打开大将军锦囊那刻,他终于明白,大将军之所以独独让他留守边城,是因为他是军中唯一一个有奇门遁甲阵法基础的高级将领。</p> 只是,他只会皮毛,和大将军差距太大,这一精妙阵法,他穷尽所能,也只能发挥三成效力。所以,如大将军所说,只能帮他拖延一定时间。</p> 如若大将军在此,这阵法,怕是能困十万雄兵。</p> 北辽将军莫古特带领士兵已冲到边城前方,疾驰的他们,谁也没能注意到城门前,七个不同的方位,分别立着七堆大石。自然,他们也就无法发现,此刻,这些大石如生了根般,牢牢地钉在地上,哪怕草原最勇猛的儿郎,也无法撼动。</p> 大皇子在大军后方,遥望城楼,不由怔了怔,城楼上安安静静,空无一人。不,只有一人,身穿白衣,风姿飘逸,静静地立在那里。</p> 大皇子呼延祈在脑子里搜索着,这边城的守军,自己这几个月来来回回和对方纠缠无数次,那些将领,都是些黑脸汉子,谁能有这般风资。</p> 前段时间疯传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宫玥回来了,但是自己派人打听,边城里传出的消息,又真真假假让人辨别不清,以至于,这段时间,后援大军到来前,他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直按兵不动。</p> 一向多疑的呼延祈盯着那白衣人,微微眯眼,眼神深深,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难道,传言是真的?宫玥这人一向深不可测,他在故弄什么玄虚。</p> 北辽大军冲入城楼前,莫古特和众人忽觉周遭景物一变,刚才的城楼,城楼前的空地,变戏法般,一瞬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漠,荒漠上,突然起了雾,雾越来越大,直到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p> “草,真够邪门。”</p> 莫古特怒骂一声,带兵往前摸索前进,行了不知多久,士兵们绝望地发现,前后左右,仍然是茫茫荒漠。就好像,上古大神用那通天之能,把他们瞬间移动到了漠北的荒漠里。众士兵则比莫古特更加惶恐。</p> 荒漠里,似乎温度也在不断上升,这让众人越发感觉干渴,感觉脚下的黄沙愈发沉重,深深的疲惫感袭来,众人又热又渴又累,不断有人承受不住,倒了下去。</p>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似乎黑了下来,温度急剧下降,在沙漠行过军的众人都知道,沙漠里中午可以热死人,晚上则可以把人冻死,这样的天气,让漠北某地的甜瓜无比甘甜,所谓早穿皮袄午穿纱,晚上围绕火炉吃西瓜。</p> 上一阵还在渴望吃甜瓜解渴的众人,这一刻,却无比希望围到火炉御寒。众人呼出的气息,化成白雾,又迅速凝结成冰渣子。有人承受不住这股酷寒,噗通一声,倒了下去。这一声噗通,迅速传染开去,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一片。</p> 城楼上躲在垛口和暗哨里的守军,偷偷探出头。只见城楼前的空地上,北辽军反复地在原地绕圈圈,带起地上铺的一层薄薄的黄沙飞舞,时而似乎热得脱衣,时而似乎冷得发抖,时而眼神迷茫,时而眼神恐惧。</p> 城楼守军互相瞧瞧,再望望城楼正中坚挺又飘逸的背影,眼神震惊,顾都尉究竟做了什么?这城下的北辽士兵,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正在经历什么?他们不敢乱揣测,也想象不出背后乾坤。</p> 离顾西洲最近的一个守军小兵,细心地发现,顾都尉肤色似乎比平日更白了些,额头还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那掐起奇怪姿势的手指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p> 城下,呼延祈也被困阵中。对中原那神秘莫测的阵法,他虽不懂,却略有耳闻,想起父王曾经讲过,中原阵法虚虚实实,非心智坚定的智者兼勇者不能出。</p> 这被困这么久,也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攻击,看来这阵法是虚幻的,只要无视它,就对自己造不成实质性伤害。心里一定,遂命身边众人盘腿坐了下来,闭上眼,摒弃掉所有的胡思乱想。</p> 阵外,还有三分之一的北辽士兵并未入阵,因为阵法范围装不下这么多人,所以这部分士兵,头脑是清醒的,眼神是明亮的。此刻,晶亮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前方的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p> 但,也只能呆呆地看着,因为所有将领都冲在前面,此刻正在前面带着队伍用他们无法理解的轨迹来回巡走。</p> 难道,这是大王子新创的什么兵法,可是出发前,没听说要在城门前练兵啊。大家大眼瞪小眼地,就那么看着,没有统帅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行动啊。</p> 阵内的众人,从白天到黑夜,从酷暑到严寒,又从黑夜到白天……就这样被困在阵内。倒下的人越来越多。</p> 顾西洲的脸色,如雪色一样白,额头的细汗变成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滚落下来。那看起依然挺拔的身姿,却在微微颤抖着。汗水滚进眼里,模糊了视线,他露出一丝苦笑。</p> 终究还是坚持不了那么久啊。</p> 身子像被压上一座大山,浑身似被重重的齿轮碾过,痛到每一个毛孔里,毛孔里,又似有无数虫子在嘶咬着,在啃噬着。</p> 借了多少天地之力,就得承受多少对应的冲击。自己,终归是实力太弱,有负大将军重托啊。</p> 顾西洲手型逐渐涣散,身子剧烈摇晃。</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0章 顾西洲的牵挂 身上越来越冷,意识开始模糊。顾西洲视线也越来越模糊。</p> 恍惚中,一个少女的面孔浮现在眼前,眉眼弯弯,梨涡深深,笑容明亮温暖,让他此刻冰冷的身子也似乎温暖了起来。</p> “西洲,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白苒调皮地冲顾西洲笑道,笑容里带着一丝调侃和羡慕。</p> 顾西洲苦涩一笑,白苒,对不起啊,我终归还是没能做到自己的誓言,没能守住这城。我,坚持不下去了,再见,愿来生还能遇见你。愿来生不再弄丢你。</p> 顾西洲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弃阵,对摆阵之人伤害和反噬最大,他今日,必死无疑。</p> 宫玥他一定会守护好她的。远在帝京的父母,相信他们会替他照顾好。似乎,世间再无放不下的牵挂。</p> 那就这样吧,顾西洲闭上眼。</p> “小公子,别走,姓甚名谁,有无婚约?”</p> 一声俏皮清脆的少女声音在顾西洲脑海里传来,伴随着叮咚清脆的铃铛声,令顾西洲还没完全闭合的眼又勉强挣开。</p> 顾西洲看见,德胜门内,樱花天影里,少女明目皓齿,大眼圆圆,小脸也圆圆,嘴角一颗小黑痣,煞是可爱。少女跟着他,一路走一路问,他烦躁地加快速度,却怎么也甩不掉她。</p> 眼前一阵水波,画面消失。</p> 新的画面闪现在眼前,还是德胜门内,少女气喘吁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已奔出德胜门外的那道挺拔背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突然就嚼满了泪水,一颗一颗地从眼里滚出,顺着肉嘟嘟的脸颊落下。</p> 顾西洲的心,忽地就一疼,了无牵挂的心,忽的就起了眷恋,牵挂和不舍。他很想伸出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可是,手沉得,再也抬不起来。</p> “檀兮,对不起。”一滴泪,突然从顾西洲的脸颊上滚落下来。</p> 此刻,远在帝京的林檀兮,梦见了顾西洲满身是血,被敌军围困,敌军首领拿起一把大刀,向着他的后背砍去……</p> 林檀兮,猛地从梦里醒来,心头狂跳,似有感应般,赤脚跳下床,打开轩窗,透过沉沉的夜色,望向漠北方向,喃喃自语:“顾西洲,你若死了,我真的会在你墓碑上写上林檀兮亡妻之墓。”眼泪从她脸颊上不要命地滚落。</p> “顾西洲,你若不活着回来,我就在你的墓碑上写上林檀兮之妻。”德胜门内,忽然响起一阵河东狮吼。</p> 这一怒吼,让眼前的画面再次模糊,瓦解,消失。</p> 这一怒吼,也让顾西洲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挣眼一看,自己的脚还差一指头宽的距离就滑出了阵眼。脚四周的七堆小石子,也在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散落。</p> “檀兮,谢谢你。”</p> 身上的剧痛一丝未解,他,却重新聚集了意志和心神,摇摇欲坠的七星北斗阵,又重新恢复了稳固。</p> “顾西洲,我,可以相信你吗?”宫玥的声音似乎也在耳边响起。</p> 离得最近的小兵发现,刚还摇摇欲坠的顾都尉,忽然之间,就好似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背影重新坚挺,稳稳地,矗立在原地。这让小兵刚才高高悬起的心,落回了胸腔。</p> 为了她,他,还有她。为了漠北城里的父老乡亲,为了南风,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初心。他,再艰再难,也要熬到大将军说的十个时辰以上。</p> ……</p> 阵中岁月已几日,阵外时间才一日。</p> 从北辽大军到达边城门外,到现在,已过十二个时辰,北辽士兵足足被困一天一夜,顾西洲苦苦支撑一个昼夜。十二个时辰,已是极限。</p> 阵内的北辽众人早已绝望,瘫软在地,听天由命。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已无生命气息的人,以及无数伤残人士。</p> “噗。”顾西洲喷出一口鲜血,向后一倒。</p> 阵破。</p> 浓雾散去,呼延祈睁眼,看见的是满地已失去战斗力的北辽大军,以及地上的一层薄薄的黄沙,和远处七堆已碎的石堆。</p> 回首看看阵外那毫发无损,却痴痴呆呆傻站着的两万士兵,心里一滞。犹豫着是趁阵破继续攻城,还是鸣金收兵,回去修整,明日一早再来。</p> 他向城楼上望去,白衣人已不见踪影,城楼上静悄悄。心里的犹豫更甚,这宫玥心思莫测,他一时看不清这城内究竟是何光景,贸然攻城,又怕再被算计。</p> 长叹一声,“收兵。”</p> 此时的呼延祈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一念之差,让他错过了千裁难逢的攻城机会。这一时间差一错过,就再无攻下的机会。</p> 看着来时龙卷风般狂暴,去时似秋风般萧瑟的北辽大军消失在城楼前后。边城城楼上的守军才舒了一口气,齐齐探出脑袋。</p> 顾西洲的亲兵暗自心惊,大将军的锦囊居然如此厉害,更厉害的是,大将军连呼延祈阵破后必定会退兵的举动都算准了。</p> 顾西洲则在倒下的一瞬,就被守候在一旁的兵士悄无声息地转移下了城楼,楼下,军医早已严阵待命,一看人送下来,就急上前,先探了探鼻吸,心里一松,随即搭上他的手腕处,把起了脉,越把面色越严峻。</p> “都尉他,怎样?多久能醒过来?”亲兵一把捉住军医的手,焦急地问道。</p> 军医连续在顾西洲身上施了数针,抹了额头一把汗后,才回道:“都尉无大碍,只是心力耗费太多,奈何我学艺不精,无法让都尉尽快醒过来。也许,两三日都醒不过来。”军医语气迟疑,面色凝重。</p> 亲兵脸色变了变,两三日?这边城里,就都尉一个将领,这呼延祈要是明日又来攻城,这该如何是好。亲兵急得直跺脚。</p> “也不一定两三日,也许,两三个时辰也说不定,这得看都尉自己醒过来的意志有多高了。”军医叹了一口气,连自己都不相信都尉能两三个时辰醒过来。</p> 长夜漫漫。</p> 三更天时分,边城城门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同时伴随着焦急的喊声。</p> “快开门,我是大将军的亲兵辰龙,奉大将军之命,如若顾都尉有意外不能守城,则辰龙代都尉行守城之责。”</p> “多谢大将军惦记,顾西洲不辱使命,尚能战。辰将军星夜兼程,辛苦了。”</p> 城楼上,顾西洲屹立在风里,身姿愈发挺拔。</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1章 他们,如期而至 听到顾西洲声音,辰龙心里一惊又一喜。惊的是主子果然又说对了,说他十有八九会白跑一趟。喜的是顾西洲果然没让主子失望。</p> 不过边城不能有任何意外,以防万一,所以主子仍然让他回来了。本来,他不到中午就到了,只是他看到城楼上的顾西洲一直坚守着,就没有着急进城,而是一直站在远处,关注着顾西洲和北辽大军的交手。</p> 后来,呼延祈退兵,他偷偷混了进去,一直打听到他们决定天不亮就又来攻城,这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了。</p> 顾西洲心里也是一惊又一喜。惊的是宫玥算无遗漏,居然连这个也想到了。喜的是既然宫玥这些细节都能想到,那边城的安危,他一定还有后手。</p> 他,只需要尽他所能,守好城门就可。</p> 而边城的守军,今夜是惊了数次,又喜了数次。顾都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这让守军们有了主心骨和底气,而大将军亲兵辰龙的到来,无形中又给他们增添了信心和勇气。</p> ……</p>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呼延祈的大军也兵临城下。</p> 比起昨日那气势汹汹,黑压压的一片,今日的北辽大军,人数明显少了很多,士兵的脸上,也失了昨日的自信,隐隐约约露一丝恐惧和不安。昨日城门前那一幕,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不自觉地就开始神话漠北军。</p> 呼延祈抬眼望去,晨日辉光里,不见昨日的神秘白衣人,取而代之一红袍黑甲小将军,如标杆一般矗立在城楼上,红樱长枪,清风徐徐,他衣袂和长发共翻飞。身后,旗旆成阴,守军战士军容肃整。</p> 呼延祈盯着城楼上那一抹红影,眼神深深,昨日自己疑心战神在城内,不敢在阵破后继续攻城。但这小将军虽气度非凡,却和令北辽士兵闻风丧胆,军中人人耳熟能详的战神气势还是有所差距。不过,这小将军和昨日那白衣人,身材和气质都极其相似。</p> 昨日,想必也是这位小将军导的一人守一城的大戏了。</p> 今日,城楼紧闭,城内士兵只守而不出城战敌,那么城内必然严重缺乏兵力。那漠北大军,主力果然都去了城外,迎接他的好兄弟去了?</p> 这么一想,呼延祈脸色愈加难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个绝佳机会。</p> 城楼上,守城士兵们看着他们的都尉挺直的背影,翻飞的衣袂,看到朝阳映照在他的铠甲上,激起一片金光,看到晨曦映在他眉梢,反射出一片透骨的坚定。</p> 耳边又响起他昨日醒来时候的话语:你们该怎么守城就怎么守城,只要我还在,这城,就绝不会破。</p> 士兵的心,在这一瞬间,忽似有了定海神针,变得无比安定。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也没了胆怯,反而生出无限力量,豪气奔涌,热血如沸。</p> “攻城。”呼延祈咬牙切齿下了命令。</p> 战鼓雷动,号角声起。</p> 北辽士兵,向城门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云梯,冲车,弩炮,抛石机,所有的攻城常见设备都出动了。</p> 北辽士兵发现,今日的边城城墙似乎异常的光滑,云梯搭上去,总是靠不住,滑向一侧。战靴踩上去,就像踩在结冰的路面,一步三滑,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攀上去几个人吧,还没登城,就被守城士兵一枪刺下,连带云梯上正在往上爬的一串人,一起跌落下去,惨叫声刹时在城下响起。</p> 城楼上的人,躲在垛口里,趁机对城下众人一阵猛烈射击,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p> 北辽军人多势众,但是面对攻城这样的特殊战斗,一时也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只能前仆后继地往前压,想靠时间把守军拖垮。双方各有损伤。</p> 但在这个时代的攻守战里,因为攻城设备的落后,处于不利地位的往往是攻的一方。因此几轮下来,北辽军伤亡绝对数量远远大于守军。</p> 半日过去了,北辽军未前进一步。</p> 一日过去了,北辽军仍未前进一步。</p> 再半日过去了,城门始终未被攻破。</p> 铁打的守军,流水的北辽兵。</p> 城楼上,守军还是那一批,只是人开始越来越少。攻城的北辽军已换了一批又一批,云梯毁了一部又一部,石头抛了一个又一个,弩箭雨放了一阵又一阵。</p> 时间一长,仗着人多势众,北辽军的车轮战术逐渐显现出优势。终于,不断有北辽兵登上城楼,和守城的将士短兵相接,血战到一起。</p> 城楼上的守军已连续奋战两天一夜,不眠不休,大家只每次几十人地轮流匆匆扒拉几口饭,就又投入无止境的拼杀中。士兵们越来越疲惫,拿枪的手臂也越来越沉。</p> 在和北辽军的对抗中,不断有新的士兵倒下。守军们满身满脸都是血,有敌人的,有同伴的,也有自己的,却没有一人退缩,跟着顾西洲和辰龙,死死地守住城楼。</p> 顾西洲脸上也溅上朵朵殷红的血迹,反趁得他脸色愈发苍白。长枪一挡,击落数只利箭,再回枪挑飞一个攻上城的北辽兵后,和辰龙互望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严峻和担忧。</p> 边城守军只有几千人,到眼下,还牺牲了一部分。而北辽兵虽说前日被阵法所困,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今日又被将士们拼死抵抗,折损一部分,但瘦死骆驼比马大,这城楼下,估计还有两万有效兵力。</p> 他们,最多还能坚守几个时辰。</p> 如若还等不到援军,城门岌岌可危。辰龙不禁望向城外某个方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吧。</p> 主子这次,还能算准吗?</p> 呼延祈盯着城门,阴冷一笑,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p> 北辽兵突然加大了攻势,投石机疯狂地往城墙上方投掷大石,弓弩手更加密集地放箭,冲车一回接一回地猛烈撞击着紧闭的城门,震耳欲聋。</p> 咔擦一声,厚重的城门有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裂缝。城内的士兵,心里一沉,按照这个撞击力度,再过两个时辰,城门必破。</p> 于是,更多的士兵涌了上来,用人肉给城门堆叠起了一道厚厚的防护栓。</p> 城楼上,攻上城楼的北辽兵已和守军混战在一起,鲜血飞溅,再已分不清飞溅的是谁的血,双方都已杀红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p> 不知何时。</p> 旷野里忽然响起了万千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随后,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由远及近地传来。</p> 城下的北辽兵回头一看,一支气势雄浑的骑兵仿若天降,踏着天边那乌云滚滚而来,飞驰的马蹄翻飞了原野上的黄土,一时遮天蔽日般像他们席卷而来。</p> 顾西洲抬头,伸手抹掉嘴角的一抹殷红,露出欣慰一笑。</p> “他们,终于来了,如期而至。”</p> ......</p> 去下甘岭伏击完成,转身就跑的一万精骑兵,终于按照预定时辰赶回了边城。</p> 两大军终于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群均凄厉的牛角号声震边城,两翼骑兵呼啸迎击。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p> 邱羽夏仕仁带回的一万铁骑精兵瞬时和北辽军短兵相接,交战在一起。顾西洲和辰龙,也随即带领剩余的将士冲了出来。</p>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p>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p> 匣里金刀血未干,战罢沙场月色寒,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圆月高悬才结束。</p> 早已失了锐气,又连续作战两日的北辽军,哪里能是气势最足,士气最振的漠北将士的对手。这一仗下来,几万北辽军全军覆没,死伤无数,没死的,都通通做了俘虏。北辽大皇子呼延祈眼看大势已去,不等漠北军动手,就自刎谢罪了。</p> 在边城守卫战完美谢幕的时候,丘原上的八卦盛宴也圆满地落下帷幕。</p> 两军主力在丘原上的正面交锋,以漠北军的绝对胜出而结束。缴获战马八万,俘虏北辽兵七万。</p> 北辽二皇子呼延赞在亲信将士的拼死保护下,带领少量骑兵趁漠北军无暇多顾的时候,连夜逃回草原。这一仗,动了北辽的根基,三五年之内,很难再次来犯。</p> 次日,宫玥写了奏折传回帝京,对本次战役做了详细汇报,并对每个将领的战功分别做了细致批注。</p> 当写完顾西洲那段后,他停了笔,略加思索后,又再次提笔,加了一句,“顾西洲,文韬武略,下可做将才,上可做帅才,假以时日,国之栋梁。”</p> 捷报传回帝京,朝野震动,宫玥再次刷新南风征战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这一次战役,后来成了南风兵部考核和培养将领的经典材料。</p> 天耀帝龙心大悦,对各级将领论功行赏,其中顾西洲提升为将军,赏一座将军府,府邸就在忠亲王府隔壁。</p> 而宫玥,皇帝并未做任何加封,称回京后再另做封赏。另令宫玥暂留守漠北,处理俘虏收编事宜以及漠北军后续管理等问题,年后方可带出征将士回京。</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2章 定王和玥小王爷的师娘 在漠北将士们忙着打扫战场,做善后事宜的时候,白苒和宫青临,此刻正悠闲地坐在一农家小院里。</p> 这段时日,灾后救治工作已进行到尾声,至于灾后重建这项长期的工作,宫青临在制定了所有指导纲要,并采用了白苒建议的各种重建细则,形成一套完善的重建方案后,就把后续的细碎繁琐的工作交由戎城及锦州府相关人员去执行即可,朝廷只定期派人监督和核验进度。</p> 二人总算闲了下来。</p> “白姑娘,小公子,请喝茶。”木大叔端来一壶热茶,给他们倒了满满两杯,带着少量褶皱的脸上笑容朴实真诚,随手又在石桌上摆上一篮水果。</p> “白姑娘啊,上次多亏了你坚持不懈地劝告大家撤离,否则我这一家老小此刻就该在阴曹地府里等着投胎了。”木大叔对着白苒重重一跪。</p> 他此时想起那天在火箭村的事,还一阵后怕。</p> 那日,他携全家老小,去火箭村给亲戚拜寿,大家正吃喝得高兴,村长家的边鼓就敲响了……后来,当他一家老小随村民一起刚转移到白塔山上时,南河坝就决堤了。</p> 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后,他从山顶往下看去,那场景,记忆犹新,至今想起,仍然双腿打颤,家里孩子更是到现在都还偶尔做噩梦。不过庆幸的是,他家在戎城郊外,地势高,并未受到此次洪灾的影响。</p> 等洪水退去,一家人回到戎城郊外的家中,他老早就想请白姑娘到家里坐坐,表达一下一家老小的谢意。</p> 可前些日子,白姑娘一直忙碌在救灾一线里,他便也发动家里青壮年,跟着白姑娘到处帮忙。这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就赶紧把白姑娘给请了过来。</p> “大伯快请起。我还得感谢你们当日能配合,大家才能及时撤离完。”白苒扶起木大叔。</p> “还有,别谢我啊,要谢就谢定王殿下吧,是他发现堤坝有溃堤风险,当机立断采取措施,才让所有人避过这场天灾的。”白苒顺水推舟地就开始给宫青临推广好名声,他嘛,如若将来登帝,民心所向是多多益善。</p> “定王殿下?我知道,我在茶楼里听过他的画本子,那可是我家老三的偶像啊……”木大叔神情激动,絮絮叨叨地说着定王的传奇。“可惜,我们这升斗小民,哪有机会能见到啊。”</p> 白苒拿眼神瞅着宫青临,似笑非笑。宫青临则看着她,笑而不语。</p> 木大叔摇了摇头,给宫青临添了些热茶,道:“小公子,这茶是我亲自去云雾山上采的刚冒头的嫩芽新做的,你趁热尝尝。”木大叔说完,就下去了,忙着帮忙杀鸡宰鸭去了。</p> 白苒望着宫青临,莞尔一笑,调侃道:“不知殿下,何时成了全民偶像了。”</p> “不知小丫头,何时成了牛鼻子道长传人了?”宫青临笑得意味深长,“来,跳个大神给我看看。”</p> 展夜那起那天火箭村撤离的事,还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段白苒装神弄鬼跳大神的画面,再次刷新了他对她的印象。</p> 白苒不置可否,嗤了宫青临一声,笑容绽绽地一扬眉,道:“大惊小怪啥,本姑娘还真是牛鼻子道长的徒弟。上次在仆姑镇,本姑娘还帮牛鼻子道长泄露过一次天机呢。”</p> 宫青临看着面前这个吹牛不打草稿的少女,唇边笑容越来越深,忽地凑过去,在她耳边轻飘飘地说了句:“小丫头,本王就是牛鼻子道长的大徒弟。”</p> 白苒笑容一滞。</p> “还有啊,宫玥是牛鼻子道长的二徒弟,我师弟。”宫青临声音飘忽,像个幽灵似的,还在她耳边吹了口冷风。</p> 七月天,白苒却不禁打了个寒噤,半天没吱声。</p> 不会吧,他和宫玥真是师兄弟?还凑巧的就是牛鼻子的徒弟。牛鼻子道长可是自己信口胡诌来的,就这么巧?</p> 正待看她发窘的宫青临,却见她抬头,对他嫣然一笑,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妩媚地看着他,还抛了一个媚眼。</p> “是吗?吹牛谁不会,你和宫玥若是牛鼻子的徒弟,呵呵,本姑娘就是你们师娘。”白苒笑容一收,把手拿了下来,说得恶狠狠的。</p> 宫青临一哽,半响说不出话。他还真没说谎好不好,她怎就不信呢。</p> “道长不娶妻的。”宫青临弱弱地说道。</p> “留发还俗了不行?”白苒眼角往上一挑,面不改色。</p> “道长不落发,只有和尚才需要剃度。另外,和尚也不娶妻。”宫青临纠正她。</p> “哦,和尚里也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假和尚,道长里就不能有穿着道袍,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道士?”白苒脸不红气不喘。</p> 宫青临眉头狠狠跳了跳,这丫头信口胡诌功夫是越来越到家了啊。不过她倒是说对了,道士里还真有喝酒吃肉,坑蒙拐骗,拈花惹草,搜刮徒财,百无禁忌,甚至为了装酷把两个徒弟比下去,平时连道袍都不肯穿的老不修假道士。</p> “小丫头,我说你也别老把眼光盯在啥和尚道士身上了,来,挣大双眼,看看我怎样?是不是比和尚道士有魅力多了?年轻,帅气,还多金,要不要考虑一下?”宫青临也绽开如花笑容,学着记忆里宫玥那种媚眼如丝的样子给她眨了眨一双桃花眼。</p> 白苒的心咚的快跳了一下,这宫家的男人……都要命。</p> 这动作,宫玥做起来妩媚众生,而宫青临做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不媚,却灿如初阳,暖如春光,那熟悉的活力少年感里又多了份初熟男人的魅力。</p> 直看得她心里一阵恍惚。似乎,曾经的她,幻想的最佳男友就是这一类型的,而宫玥那一类腹黑毒舌类型的,她压根没考虑过。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出了错乱,不知何时,就对宫玥那人动了心思,还动得不浅的。</p> 假如,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先遇到的是宫青临而不是宫玥,会不会,事情的走向就不同了呢?</p> “怎么,被我迷住了?”宫青临看着她那恍惚的眼神,不禁笑了。</p> “你是道长的徒弟,那就是小道士,自然也不可娶妻。”白苒回过神来,凉凉地斜了他一眼。</p> 宫青临:“……”</p> 好吧,宫青临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p> “我留发还俗了。”宫青临借用了她的金句,再次对她眨了眨那勾魂般的桃花眼。</p> 这下轮到白苒感觉到砸脚的滋味了。</p> “殿下你家大业大,我可不敢嫁。”白苒咕咙。</p> “为何?”宫青临的声音微沉。</p> “因为,你家有皇位要继承。”</p> 白苒突然笑了起来,想起网上的二胎鄙视链,部分人从只要生儿子到只要生女儿,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p> 上次网上有个热爱运动的爸爸,说如果可以选择,自己想生个儿子。他本来想表达的是作为男人,生个儿子的话,更能发挥自己的育儿长处。结果啊,被网友喷成了狗,白苒记忆最深的就是那句刷屏似的“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p> 儿子女儿,对白苒来说,压根不是问题,自己生的,啥都爱。眼下这个倒真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让她莫名觉得好有喜感。</p> 宫青临对白苒的神奇反应有点莫名其妙,有皇位要继承和敢不敢嫁有关系?不觉心里有点堵,涩涩地开口:“那宫玥,你难道就敢嫁?”</p> 白苒怔了一下,垂下眼,声音也有点涩涩的,“也不敢。”</p> 宫玥虽没皇位要继承,但是有王位要继承啊,再说,说不定哪天,就被老皇帝逼出个皇位来继承了。</p> 想起这个,心里不觉有些堵。</p> 宫青临嘴角突然牵起了一抹微笑,很好,总算对他公平了一次,只要她一日不嫁宫玥,他就还有机会。至于她说的啥敢不敢的,他才不在乎,嫁给他,当然不会让她受委屈。</p> “不过牛鼻子道长倒真帮了大忙。要不是盗用他的名号,上次在沂蒙,就麻烦了。”白苒不想再在这个上面纠结,转移了话题。</p> “沂蒙?仆姑镇。”宫青临声音陡然拔高,收起调笑的表情。</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3章 那个砸“死”宫青临的混蛋 “嗯。”</p> 白苒对宫青临的反应有一丝不解,补充道:“三月中旬,我在去帝京的途中路过沂蒙仆姑镇,凑巧碰到地动,给镇上的人提前预警,让大家躲避,可是大家都不信,最后,瞎编了一个牛鼻子道长的预言,才让大家及时撤到空旷处,躲过了那场灾难。”</p> 白苒接下来简短地给宫青临描述了下那天的异常天相和游说众人的过程。</p> 宫青临死死地盯着白苒,眸子里的神色变幻莫定,有着震动,闪着疑惑,带着深思,含着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一丝犹豫和胆怯,甚是让人看不懂。</p>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要地动?”宫青临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动和迟疑,似在求证什么,又似在害怕什么。</p> “哦,以前听老人们说过地震前会有类似的自然景像。”白苒避重就轻地带过,她是穿来的这个事,目前只有宫玥知道。</p> 倒不是对宫青临不信任,只是懒得解释,也怕别人不相信。以后时机合适了,再告诉他也不迟。</p> “是吗。”宫青临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想想也是,怎么可能,敬天师上次给父皇说的那事也太玄乎了。</p> “哦,殿下,对了,记得上次你给我说你父皇派你去过沂蒙一段时间。去赈灾吗?”白苒拿起桌上的一个橙子,剥了起来。</p> “唔,是的。”宫青临顺口接住,低头喝茶,掩住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p> “哎呀,这个橙子的皮也太厚实了嘛,好难掰得动。”白苒懊恼地把橙子扔回盘子里。</p> “傻子,这叫铁皮橙,戎城的特产,得用小刀来剥。”宫青临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从怀里掏出一把造型别致的小刀,帮她削起了皮。</p> 白苒懒洋洋地看着他削橙子的双手,这手,可真够漂亮啊。</p> 蓦地,目光一凝,嘴张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他手上那柄小刀。</p> 这不是她在新疆买的那把刀嘛,这刀上的花纹让人看一眼就绝对不会记错,这刀怎么在他手里?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子里呈现。</p> “殿下,你这把刀可真好看呢,哪里买的?还是谁送的?你干嘛随身带个小刀子?”白苒努力把面色调整平静,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自然,眼睛不去看那把刀。只不过她忘记了,人越想掩饰什么的时候,话往往会越多,言多通常必失。</p> 宫青临抬头,奇怪地扫了她一眼,这丫头今话怎么怪怪的,正常情况下,这丫头的反应不应该是一把抢过他的刀,露出觊觎的小表情,然后来句,“殿下,这刀归我了。”吗?今儿怎么说话如此啰嗦没条理,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形象。</p> 不过提起这把刀,他就有点咬牙切齿啊。</p> “这刀啊,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扎我心窝子上的,要不是刚好偏了一点点,咋俩就永远没机会认识了。这个混蛋最好别栽我手里,否则……”宫青临越说越气愤,那人不仅害他差点丢了命,还害他跟丢了青州城里最重要的一个线索。</p> 白苒身子不由抖了抖,捂脸,不是吧,哪里这么凑巧又狗血。</p> 原来,她从空中掉下来,砸“死”的那个倒霉蛋就是宫青临啊。老天开啥玩笑啊,穿越第一天,砸“死宫青临”,然后转身就差点被宫玥给灭了。</p> 这都啥缘分啊。</p> “小丫头,你怎么了?”宫青临蹙眉。</p> “哦,没事没事,嘿嘿,这不有点冷嘛。”白苒配合地抱了抱双臂。她还是没勇气在眼下给他坦白一切,唉,还是以后找机会解释吧。以后,得对他好一点,谁让她心里愧得慌呢。</p> 冷吗?宫青临看天,这虽然是乡下的清晨,空气清新,但是好歹是七月天啊。他还嫌热呢,看向她的眼神,不禁更深了些。</p> “来来来,白姑娘,小公子,先尝尝你大娘做的家常面。”木大叔端着两碗面条从厨房里出来,冲白苒笑道:“午饭还需等一阵子,怕你们饿了,先吃点垫垫肚子啊。”</p> “哇,好香。”白苒满足地吸了一口,这香味好熟悉。</p> “就是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这是大娘的独门手艺,外面可买不到。哦,吃之前记得要先把调料搅匀哦。”木大叔把两碗面放在桌上,就又去忙了。</p> 宫青临也被面的香味吸引了,只见这面和传统的汤面不同,无汤无水,碗底盛着各种调料,铺着一层清香的豌豆尖,面条根根利落,色泽鲜澄透亮,面条上方铺着一层发亮的碎米芽菜,芽菜上面,铺着一层去掉皮膜的油爆花生碎粒,最后,零落地撒着绿油油的葱花。</p> 把面轻轻翻转匀拌,刹时飘香四溢,有辣椒油的香,有麻油的香,有刚摘的青花椒的香,有鲜嫩的葱香……各种香味结合在一起,却又契合得如此完美而绝妙。</p> 捞起面条,尝了一口,入口筋道酥脆,芽菜鲜脆甜嫩,豌豆尖清香绝伦,麻油滴口回香,辣麻相间,油而不腻,味美爽口,回味悠长,舌尖的味蕾被完全挑逗起。</p> 堂堂定王殿下,吃得那叫一个欢,边吃边赞,“宫里御厨怎么做不出来这种美食。话说这面连个名字都没有,甚是可惜。”</p> “要不,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燃面如何?”白苒提议,这面和她老家的燃面,简直异曲同工啊,只是这使用的面粉略有不同,面条的粗细也不同,不过这儿的面条筋道更足,虽然没有现代的味精之类,但胜在调料天然又正宗,反而味道更本源归真。</p> “燃面?”宫青临一愣,一时理解不了这名字的由来。</p> 白苒笑而不语,跑去厨房,借了个火折子,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哧的一下,面条就似着了火,燃烧了起来。</p> “好名字,行,就叫燃面。小丫头,你怎么知道这面可以点燃?”宫青临一挑眉,长眉也似压不住那满满好奇。</p> “哦,我看这面无水又重油,就猜测可以点燃。”白苒随口诌了个理由,总不能说这面在老家,人人都耳熟能详燃字的来历吧。</p> “好名字。”木大叔也跟着白苒出了厨房,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鼓起了掌。</p> “小丫头,要不,回去咱让悦来楼的老板也加个菜单进去?”宫青临提议。</p> “哎呀呀,临公子,你总是和我不谋而合啊。”白苒伸出手,给宫青临一击掌,相视而笑。</p> 白苒开始盘算着要入股多少,宫青临盘算着,要从悦来楼老板那里扣回来多少。只不过,两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悦来楼背后老板是谁,只知道那背后之人赚钱恁黑心。</p> 木大叔看着这对充满活力的少男少女,也似受到感染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白姑娘真是个善良又真诚的小姑娘。这小公子,那一身的气度吧,让他这个没啥见识的老农都能砸吧出点意味来,定非寻常之人啊。这样想着,越发感觉,挺配的,他们。</p> 此时的木大叔,怎么也想不到两年之后,他家娘子的手艺传遍整个南风,那帝京来的大商贾可真够厚道,给了他娘子超级丰厚的一笔银子,叫什么非物遗产专利转让费,反正他不懂,他只知道,银子多得,比他家几辈子赚得还多,有了这笔钱,他果断地把他家老三送到最好的私塾念书去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4章 我在想你们的将军夫人 漠北边城,此时正在举行全军庆功宴。</p> 时间距离北辽军大败,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大将军和将领们仍然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忙碌着对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安排,对北辽降军进行收编安置以及处理随之带来的一系列事情。</p> 直到半个月过去后,皇上的封赏诏书到达边关,宫玥才腾出手来,给全军来了一次盛大的庆功宴。</p> 军营不准饮酒,但这一次,宫玥破例让将士们开怀畅饮,众人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举杯豪饮,一时觥筹交错,将领与兵士同乐。</p> 几个性子活泼的将领趁着酒兴,带头跳起了狂野的边城之舞。这独一无二的舞蹈,还是当年大将军给弄的,众人笑着闹着,推推搡搡地把宫玥也拉了进去。</p> 顾西洲看着一边纵舞还一边应声和着乐曲的宫玥,目瞪口呆。</p> 见过他疏离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见过他在她面前回眸一笑倾国倾城的妩媚;见过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笃定;见过他卖萌撒娇吃醋腹黑的病娇态,独独没见过这狂野无边的铁血性感。</p> 能把且娇且艳,且贵且雅,且冷且飒的风华和这沙场的铁血狂野结合得毫无违和感的,这天下,只怕唯宫玥一人了,这样的男人,别说女人爱慕,连男人恐怕也会为之倾倒。</p> 顾西洲自嘲地笑笑,仰头,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输给他,自己不屈,输得心服口服。</p> 二营的亲兵跳到顾西洲面前,冲他道:“都尉,一起来。”</p> 顾西洲来不及推拒,就被亲兵一把拉进了队伍,只好别别扭扭地跟着走个过场。</p> 几个年纪大点的将领没有参与,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看着眼前那美倾南风,却难掩男人无边魅力的大将军,不禁想起七年前第一次看到的那个马背上稚气未脱的美少年,心里突然有种自家儿郎初长成的错觉。一将领心想,这瓜,快熟了,不知会瓜落谁家,大将军,也该讨媳妇儿了吧。</p> 邱羽转头冲夏仕仁道:“老夏,这下,你家翠花该答应嫁给你了吧。”</p> “那当然,她说过,等我立功了就嫁给我。老子可想死她了。”夏仕仁喝过酒的脸染上一丝桃花.色,冲邱羽嘿嘿一笑,道:“老邱,你呢,此刻心里最想谁?你那青梅竹马的灵儿?”</p> 邱羽哈哈大笑,爽快承认,笑过后,却泪流满襟。</p> 喝得有点忘乎所以的邱羽又冲前方正狂野着的大将军喊话道:“大将军,你呢,此刻心里在想谁?”</p> 夏仕仁一愣,用手拐子杵了一下邱羽,责怪道:“老邱,大将军你也敢问,喝高了吧。赶紧给大将军赔罪。”说完,偷偷瞅了宫玥一眼,眼神怯怯的,这大将军,不会发怒吧。</p> 宫玥停了下来,哈哈一笑,全无责怪之意,冲邱羽朗声回答:“本将军此刻,最想你们的将军夫人。”</p> 营地里刹时想起一片口哨声和欢呼声,闹哄哄的一片。于是,这诺大军营里,有媳妇的开始想念起了媳妇儿,有意中人的开始想念起了意中人,没媳妇儿也没意中人的,就开始想念家里的爹娘,啥也没有的就抱团取暖,互相举杯共勉。</p> 得意忘形的邱羽又冲顾西洲的位置喊道:“顾都尉,你呢,那寄刀片信的姑娘?”虽然皇帝给顾西洲升将军了,但大家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仍然习惯性喊成了顾都尉。</p> 没有任何回应。</p> 夏仕仁往对面一看,咦,这顾西洲咋啥时候不见了都没注意到呢,遂问他亲兵:“你家都尉跑哪里去了?”</p> 亲兵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耸了耸肩,道:“又去后面小山坡了吧。”</p> 二营的士兵齐齐点头,“对,肯定是去小山坡了。”因为最近他们发现,顾都尉自从北辽军大败后,闲下来的时候,经常独自一人坐在营地后方的小山坡上发呆,一坐就是一个时辰。</p> ……</p> 顾西洲躺在小山坡上,静静地看着漫天星辰,心里却潮起潮涌。</p> 他来了漠北后,林檀兮给他写过一封信,信封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刀片。但这封信,他却一直没勇气打开,一直就放在那里,那天邱羽来找他谈事情,无意给他看到过。</p>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啥不敢打开,似乎一打开,就会做错什么。这段时期,他半夜醒来,总是懊恼地发现,自己,又梦见林檀兮了。有时候是她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地像个小尾巴。有时候是她拽着自己的衣袖,无比蛮横地强迫自己去帮她偷隔壁家的蓝色玫瑰花,有时候……</p> 而自己,这段时间,却从未梦见过白苒。这让他自己心里非常的别扭,感觉自己就好像个朝三暮四的伪君子一般,自己不是一直喜欢白苒非她不娶吗,为啥梦里出现的却不是她。这感觉让他自己开始精分,一种背叛他人的耻辱感总是环绕心间。</p> 大战之前,他已决定,回去就撕掉那封信,然后再次给林檀兮一个明明白白的拒绝。虽然,他争不过宫玥,但是偷偷喜欢她一辈子,那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事。</p> 可自从那日城门守阵后,他就再也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封信,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p> 顾西洲坐了起来,抱住自己的脑袋,使劲晃了晃,想晃掉那些理不断的情绪。</p> 一双军靴无声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顾西洲抬起了头。</p> “刀片信也是信,我还至今没收到一封呢。”宫玥给顾西洲递过一壶酒,也坐了下来,心里暗暗嗔怪他家那没良心的女人。</p> 顾西洲接过酒壶,拧开,和宫玥一碰,对饮起来。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默默地喝着,谁也没说话。</p> 不知过了多久。</p> “大将军,谢谢您给我的机会,和对我的信任,”顾西洲拿起酒壶,给宫玥敬了敬,仰头喝了。</p> “切,想多了,本王只是想快点培养个接班人来接下漠北这个摊子,好让本王能早点回去陪我媳妇儿。”</p> 顾西洲:“……”</p> “怎么,还惦记我媳妇儿?”宫玥给顾西洲碰了一下酒壶。</p> 顾西洲沉默。</p> “你迟早会放弃的,她心里,没你。”宫玥句句扎心。</p> “不,大将军,我不会和你抢她。我也抢不过你,我输得心服口服。我知道,她心里,也没有我。大将军大可不必担心我防备我。”</p> 顾西洲声音低沉,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白苒心里没他,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哥哥一般对待,只是,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就忘记。</p> “知道就好。”宫玥顿了顿,道:“林檀兮不错,真不考虑?”</p> 顾西洲沉默半响,道:“她很好,可是她来晚了。”</p> “愚蠢。”宫玥站了起来,准备离去,出来久了,得回去看看那帮人闹成啥样了,这顾西洲,自己给自己作的茧,还得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解得开。</p> 只要他不再惦记自己媳妇儿就行,其他的,关他啥事。</p> “等等。”</p> 顾西洲突然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宫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5章 神秘的玉佩 “这是出发前,白苒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东西,送给你当护身符用用。可是我给忘记了,今天才想起来。”</p> 顾西洲有点愧疚,有点惴惴不安。他怕玉佩搞丢了,一来漠北就好好收在包袱里,结果一来就一事接一事没停,就给忘记了。</p> 大将军可千万别怒到把他给灭了。也幸好这场战役中,大将军一根头发丝都未曾少,否则白苒该怪他没有及时把护身符送到他手里了。</p> 宫玥一把抢过玉佩,眸子死死盯着上面的图案,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半天一动不动。</p> “大将军,你怎么了。”顾西洲发现了宫玥的异常,出声询问。</p> “没事,谢谢。”宫玥不动声色,“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哦,以后记得,给人捎东西及时点。”</p> 宫玥说完,身影一掠,消失在山坡下。顾西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怔了怔,不禁暗暗责怪自己,怎就把这事给忘了呢,换他,他也不开心。大将军可千万别以为自己故意的啊。</p> 这一打岔,顾西洲也坐不住了,跟着下了山坡,回了军营。</p> ……</p> 中军大账内,宫玥坐在军椅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玉佩,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p> 这玉佩上特殊的双鱼符号以及一条特殊的划痕,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它,就是母妃给他从小带在身上,后来却神秘消失了的那个玉佩。此后,他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暗地里查了那么久,始终查不到玉佩的下落。</p> 母妃在他三岁那年,告诉了他玉佩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连父王都不知道。</p> 想起母妃和父王,宫玥想起小时候,人人都道恒王和恒王妃感情深厚,道恒王因为爱妃意外离世,悲痛过度,悄悄隐世了。</p> 可是,只有他才知道,母妃和父王,相敬如宾,但是真的也就是相敬如宾。父王对母妃很好,穿戴吃喝从无亏待,甚至恒王府自始自终只有母妃一个女人,别说啥侧妃妾室之类,父王连个通房丫头都未曾有。</p> 可是他知道父王从未踏进过母妃房里一步过。</p> 而这玉佩,是开启南风境内一个秘密宝藏的钥匙,母妃说,这东西,或许有一天,他会用得着。母妃还说,这玉佩除了可以开启宝藏,还有更大的一个功能,只是,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啥功能,该如何用。</p> 只不过,在母妃告诉他这个秘密一个月后,母妃就惨遭不测,父王随后也失踪。而母妃遇害的那晚,据家里老管家说,自己也神秘地消失了三天,等找到他的时候,他遍体鳞伤躺在王府后山,他从小佩戴的那块玉佩,也不翼而飞。</p> 只是,这玉佩,又怎么会在白苒手里,而且听顾西洲的意思,这玉佩还是从小就戴在她身上的。智慧如宫玥,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恐怕这个秘密,只有等以后见到她,才能解开了。</p> 宫玥小心地把玉佩收了起来,放好。想了想,又把玉佩拿出来,戴在了自己身上。既然她给的护身符,当然得随身带着。</p> 不过这玉佩,到还真和他们有缘。难道自己和她,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缘分?</p> 正月初时候,因接到消息,玉佩可能出现在青州,所以他和羞花闭月为这事去了青州,也就是那次,意外地撞上了跳下水的白苒,之后,这丫头就三天两头凑巧地和自己发生了交集……</p> 宫玥唇边不知不觉牵起了一个弧度,这女人,果然是上天专门扔下来给他的。</p> 那次宫青临也去了青州,因为皇室那边也收到了玉佩的秘密,只是不知道玉佩是他从小佩戴的东西而已。当然,宫青临也不知道自己也去了青州,更不知道那天他跟踪的人就是自己。</p> 话说这宫青临,鼻子跟个狗似的,牛鼻子教的追踪术被他用到极致,差点就追上了自己。正愁如何不暴露又能甩掉他,结果宫青临就被天降的白苒给砸得半死不活。也凑巧地帮自己解了围。</p> 看吧,他还敢和自己抢女人,连上天都是帮自己的,要不怎么会派她把他给砸了呢。</p> 宫玥想到这里,心里偷偷乐呵着。完全忘记了,他和白苒的初见,是以他的手掐在她脖子上开始的,也忘记了,是谁三番五次要杀了人家。</p> 话说那女人,自己都来漠北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收到她的回信。</p> 人顾西洲好歹一个月前就收到了刀片信。难道是闭月办事不力?还是那小傻子几日不见就把自己给忘了?或者是,隔壁家那二傻子把墙角挖垮了?</p> 想到这,战场上叱咤风云,横扫千军的堂堂大将军,心里开始患得患失起来。</p> 此刻的闭月,正惨兮兮地望着沉鱼,手里拿着一封信。</p> “老,老大。这可咋办?主子会不会发配我去挖煤啊?”</p> 闭月愁容满面,这祸可闯大了啊。上次一收到主子给白苒的信,他就急匆匆地去了桃花苑,守着她给主子当场回了信。</p> 可是在寄信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居然把这最重要的信给落在了书房的桌子缝隙里,今天才无意中发现。估计当日把她的信和其他信一起放桌上时候,不小心被风吹掉的吧。</p> “能让你挖煤就不错了。”沉鱼沉着脸,这下不仅闭月,连带他和羞花也要被连坐了。想了想,铺纸,提笔,又给主子写了另外一封,把白苒跟着定王殿下出游锦州的事一并告知,希望能转移主子的怒气。</p> 沉鱼亲自把信检查好,亲自守着,动用了水阁最快的渠道将白苒的回信和自己的信一起发了出去。</p> ……</p> 这晚,戴着玉佩睡觉的宫玥又做梦了。</p> 梦里,有好多好多的孩子,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被关押在一个又昏暗又脏乱的大屋子里,其中有个小男孩,和其他孩子一样,小小的脸蛋上脏得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只看见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但是眼睛里却是茫然的。两个彪形大汉正拿脚不要命地踢在他身上。</p> 宫玥还看到,那个小男孩,每天都呆呆地坐在街角,面前放着一个什么盆,盆里零零星星地撒着一些奇怪的彩色纸片儿。远处,两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盯着。</p> “哥哥,你好漂亮。给。”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蹲了下来,递给小男孩一个漂亮的动物造型棒棒糖。</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6章 小丫头,你究竟是谁? 轰隆隆,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刚放晴几日的老天,似乎又要下暴雨了,这夏日气候,总是这样。</p> 白苒和宫青临,正坐在马车上,行驶在戎城通往锦州的官道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p> “殿下,戎县这次的暴雨和洪水以前常见吗?”</p> “不常见。自我出生后,还没发生过。”</p> “哦,那看来这次纯粹就是天灾了。”</p> “南河坝上游的朱家坝工程有问题,当年修堤坝的那拔人太黑心,拿劣质沙石填了堤坝底部的裂缝,主要定桩木发现腐朽也没及时更换。”</p> 宫青临没有说戎城县令是为了省银子给朝中某些重臣送生辰礼。虽然一直知道朝中那些龌龊事儿,但这次自己暗地里一查,查得自己心惊,没想到这南风官场如今已经从上到下烂成这样。</p> 买官卖官,须溜拍马,中饱私囊,排挤真正有才华的人士,至于国计民生,通通排在他们的一己私欲之后。</p> 这戎县这一拔人,这次是难逃惩罚,可是牵起滕滕带起叶,却无法带起所有根,那些根,父皇不可能一点不知情。只是这背后牵扯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短期内是没法动的,只能徐徐图之。</p> 而更让他震动的是,其中的根,有些就是他那几个好皇兄好皇弟。他们的胆子大到连给西北边关的粮草费,给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都要捞一把。</p> 今后如果是这样的皇子继位,南风老百姓还有啥好日子可过,南风还有啥未来。这皇位,看来他不争也不行了。</p> “哦,那就是人祸了。”白苒咋了咋舌。</p> “这次的溃堤,也不完全是人祸,南河坝去年新修的,我有全程监督这个工程,修筑过程,并无问题,所使用的材料和施工标准均合格。只是,按照现在的技术,如果遇到几十年难遇的特大洪水,能不能扛得住,就看老天了。”</p> 宫青临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如果凝固沙石的材料能更牢固些,就好了。”</p> “材料?你们都不用水泥吗?”白苒突然想起上次去看堤坝抢修时候,似乎士兵们用的是什么糯米浆来混合沙石,好像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那种水泥材料。</p> “水泥?”宫青临诧异,“那是什么材料?”</p> “一种替代糯米浆的水硬性胶凝材料,在水中能增加强度,主要是做建筑材料,起到提高强度的作用。如果你们的堤坝能用上水泥,应该可以大大提高抗洪水地震之类自然灾害的能力。”</p> “小丫头,你会造水泥?”宫青临试探着问。</p> “应该能,不过得等有条件时候我试试看。”白苒在脑子里搜索了下水泥的各种型号和适用条件,以及制造工艺。</p> 按这个时代的条件,制造出普通水泥问题倒不大,就是不确定是否可以弄出适用于水下工程的。不过就算是普通水泥,效果也比现在的糯米浆这些好太多了。</p> “小丫头。”宫青临迟疑了下,声音低沉,道:“你怎么会这些东西?”</p> 白苒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即开口作答,她在思考着如何回答。</p> 宫青临暗暗心惊,这样的材料,闻所未闻,别说南风,整个大陆,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材料。</p> 他忽然就想起了她平时总是冒些他听不懂的词汇,想起她和这个时代女子的各种不同之处,想起沂蒙地动那事惊动了宫里,想起那他未曾吃过的什么蛋糕,想起那次从皇宫出来,看到那漫天焰火时的初见惊艳,再想惊心。想起她那什么3D立体画。想起上次她提出的沙袋堵洪水,想起她在灾后提出的各种成熟细致的救灾方案……</p> 可是宫玥却好像从未对这些表现出一丝诧异,似乎习以为常。甚至那顾西洲,也故作淡定,从不多问一句。</p> 这一刻,心里有了一些堵,有种被他们排挤抛弃的感觉。</p> “小丫头,你真的是林白苒吗?”宫青临沉默许久,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其实他从很久以前,就想问了。</p> 西北边关他也去过,那里根本就不可能养出这样的人来。</p> “不是。”</p> 白苒看着宫青临,突然就不想瞒他了。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把他当成了最好最重要的朋友,就好像把顾西洲当成了家人一般,只是顾西洲,他从来不问,她也就不说。</p>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宫青临心里还是掀起了巨浪。</p> “我是白苒,不是林白苒。一场意外,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南风。阴差阳错地,借用了林白苒的身份。”白苒言简意赅地总结了她的身份和由来。</p> “他知道吗?”宫青临似乎很在意这点。</p> “嗯。”</p> 宫青临突然就心情不好了,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闷闷地不说话。</p> “殿下,殿下,别生气啊。”白苒把他的头掰过来。他这是生她的气吧,气她告诉了宫玥却没告诉他?</p> 这心脏受过伤的人,可不能随便生气啊。</p> “小丫头,你偏心。在你心里,他就真的比我重要吗?你只信他不信我。”宫青临打开白苒的手,不想理她。</p> “不,你和他,都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他先知道,只是因为他一开始就问了,而你不问。”白苒盯着宫青临,正色道。</p> 不过宫玥,眼下应该算男朋友了吧,她心里寻思,别人谈个恋爱都花前月下,怎么轮到她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才刚开头,男朋友就去边关杀敌去了。</p> 她现在也不怎么担心宫玥的安危,因为宫青临随时都有来自边关的最新消息。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没事。</p> 宫青临则对朋友这个词感觉非常不满,又矛盾地非常满意。不满的是仅仅把他当朋友吗?就不考虑加点其他关系?满意的是,她把宫玥也划拉到朋友。这样一想,心情忽然就明朗了。</p> “小丫头,还有其他人知道吗?”</p> “没,就你和宫玥知道。”白苒摇了摇头。</p> “小丫头,这事,一定不能再告诉其他任何人。记住了!”宫青临双手撑住白苒的两肩,盯着她的眼睛,异常严肃地说道。</p> “嗯嗯。”白苒点头,笑话,她可不想被当成异类被烧死。</p> 宫青临考虑的却不是这点,他瞅了瞅白苒,垂下眼,面色凝重。</p> 她会是父皇说的那个天命之人吗?如果是,这秘密得锁死才行。虽然,假如她就是那个人,对自己倒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他宫青临,在这种事上,从来不屑于做那样巧取豪夺之卑劣行劲。</p> 她,和敬的很多特征都吻合了,就只是差那一点了。想到这里,宫青临心里一动,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才对白苒徐徐开口。</p> “小丫头,你究竟从哪里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7章 感情没有先来后到之说 “我……”</p> 白苒刚说出一个字,忽觉肚子一阵剧痛。心里一惊,面色一变,遭了,难道那个来了。</p> 自从上次在宫玥家痛经了一次,后面连续几个月别说痛经,连那个都没来过。这不觉就忘记了这码事儿,可这鬼亲戚,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幸好,出门前,该带的东西带足了。</p> “小丫头,你怎么了?”宫青临看着白苒一下子脸色苍白,秀眉紧蹙,额头还渗出豆大的汗珠,一下子紧张起来。</p> “唔,没什么,那个,那个。”白苒支支吾吾地,心里暗骂那该死的亲戚,次次让她出丑。</p> “究竟怎了?”宫青临说着就要过去给她把脉。</p> “大姨妈来了。”白苒把心一横,反正丢脸也不止一次了,说完脸上还是有点扛不住,一片血红。</p> 宫青临难得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也有一丝尴尬,随即冲她道:“小丫头,有什么难为情的,又不是没见过来月事的女孩子。”</p> 宫青临确实见过,他家那八公主九公主,不就是女孩子。不过像她来这个,脸色白成这样的,倒是没见过。</p> “你这脸色怎白成这样?”宫青临掀开车帘,冲展夜道:“到霜柳镇还有多久?”</p> 展夜:“回主子,前面就是,很快了。”</p> 宫青临:“在前面镇子停下,今晚就歇在那里。”</p> “是。”展夜一扬鞭子,让马跑得更快些。</p> 马车很快就到了霜柳镇,投宿在镇上最大的客栈。下车的时候,宫青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拿起一张披风,给白苒批在身上。</p> 白苒脸色再次红了红,心里哀道:这狗血的,屁股后面此刻估计是万里江山一片红了。话说这殿下,还挺贴心的。</p> 小二领着二人上了二楼的房间,白苒住二号房间,宫青临住隔壁的三号房。</p> “小丫头,你先休息下,我去让小二弄点吃的。”</p> 宫青临下了楼,对小二吩咐:“楼上二号房间,送一桶热水去。哦,再送碗热姜汤过去。”</p> “好嘞,客官。”</p> 小二动作很麻利,很快就送了热水上去。等白苒忍着肚子里一阵接一阵的疼拾掇清爽后,感到浑身虚软,脑子里一阵眩晕袭来,倒了下去。</p> ……</p> 月光柔和地打在展夜肩上。</p> 展夜默默地看着他家殿下独自坐在客栈的庭院里,吹着冷风,一动不动。这虽然夏天,但这小镇上,昼夜温差大,也挺凉的,想给他拿个披风过去吧,殿下又说了,任何人不能去打扰他。</p> 宫青临静静地坐在那里,如一具雕像。一弯上弦月缓缓攀上柳梢头,清冷的月光,穿透树梢,落下残影疏疏,衬得他神色不明,只能反射出那一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眸光忽幻忽灭,忽明忽暗,雾霭沉沉,晦暗不明。</p> 不知过了多久,宫青临站了起来,眸子里已恢复平日的舒朗,轻声呢喃:“不能生就不能生呗,无妨。不是还有海棠苑那人嘛,到时从他家抢一个儿子过来不就行了,抢他东西嘛,本王驾轻就熟。”</p> 一个时辰前。</p> 宫青临招呼了小二给白苒送热水后,就留在楼下琢磨了一下戎城那事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上了楼,去敲她的房间门。</p> 连敲了几下,室内都无人回应。宫青临心里一动,一下推开了房间门,映入眼帘的是,穿戴整齐的白苒倒在床边。</p> 一下奔过去抱起她,感觉手下一片冰凉,抓起她的手,搭上脉,感觉脉息很乱。</p> “展夜,叫大夫。”宫青临冲展夜吼道。</p> ……</p> 镇上的大夫被展夜从他小妾的床上给扒拉了起来,连拖带拉地扯到了客栈里。这大夫上了年纪,差点没跑断气。</p> 进了房,大夫看着宫青临那气势,腿一软,差点给跪了,抖抖索索地走近床边,给白苒把起了脉。半响,冲宫青临犹豫地开口道:“小公子,这位姑娘没有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p> 大夫看了一眼展夜,住了口。展夜见之,明白这是大夫有什么不方便给他听的话要说,遂对宫青临一躬身,退了出去。</p> “大夫,有什么,尽管说。”宫青临压住心里的不安。</p> “冒昧请问小公子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大夫虽然被这公子的气场震慑,不敢抬头与之对视,但医者的职业操守不能丢,这事,只能对姑娘身边亲近之人言说。</p> 宫青临怔了怔,似乎猜到了大夫为何有此一问,顿了顿,面不改色地道:“我是她未婚夫。”</p> “小公子,恕老朽直言,这姑娘,脉沉无力,恐怕于子嗣不利。”大夫摇了摇头,这事,点到为止即可。</p> ……</p> 庭院里的宫青临抬眼,望了望客栈二楼房间亮着的灯,不知这丫头,自己知道不知道这事。</p> 忽地又想起了上次,他开玩笑让她考虑考虑他,而她当时说他家大业大,不敢嫁。等他追问原因,她却说什么因为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当时自己听不明白,今天,总算明白了。</p> 原来,这丫头,啥都知道。心里不觉心疼她的不易。这个时代,对于男子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确实,恐怕没有多少男子有勇气一辈子没有子嗣,当然,他们可以三妻四妾,倒也不愁无后。</p> 可是自己,根本没想过要三妻四妾,他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父皇有三宫六院,看着热闹,可是,对父皇真心相待的妃子,又有几个呢?</p> 都道父皇独宠母妃,可是,他却知道,母妃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样风光,她时常对着房里的玫瑰花,一坐就是半宿,脸上有着他看不懂的落寂和哀愁。</p> 这样的夫妻情分,不是他想要的。</p> 他敬父皇,爱母妃,却独独不愿以后自己也做成这样的夫妻。</p> 她,不能生,虽然遗憾,却也没什么大不了。若真能和她过一辈子二人世界,他亦知足。</p> 不是还有海棠苑那人顶到嘛。</p> 想起海棠苑那人,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次,他闯进他房里,看到她躺在他的床上,他说,她肚子疼,他在给她运功。</p>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涩。想必,他早就知道这事了吧。原来他,真的什么都比他早到。不过那又如何,感情的事,哪里那么多先来后到。</p> 抬腿,往客栈二楼走去,那丫头,不知道醒了没。</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8章 小丫头你是个天才吗 因为白苒这个意外,宫青临硬生生地逼着她在客栈休息了两日,才重新踏上马车。</p> 两日过后,便顺利进入了西川坝子。</p> 一进入坝子,和在戎县的感觉就大相径庭。戎县,地势高高低低,典型的丘陵地带。而西川坝子,地势平坦宽广,一望无垠。</p> 白苒原以为这样的平原地带,应该属于天府之国,富饶美丽。</p> 然而,一路过去,她看到的是饥横遍野,饿殍载道。</p> 大路两边,到处是皮包骨头,面带菜色的行人,偶尔路过的小孩子瘦骨嶙峋,一张张小脸眼眶深陷,只看到两个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睛,看起就像恐怖片里的骷髅娃娃。</p> 路上,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了下去,再也没能起来。有人扶老携幼,举家东牵,投亲靠友或者从此流浪天涯客死他乡。</p> 现代人的白苒,从来没亲眼见过这样震撼人心的饥荒画面,这些,只在纪录片或者网络上发的F洲某些地方才可以见到的画面,就这样直观立体地呈现在了眼前,冲击着她的视觉和内心,一时心里闷闷地喘不过气。</p> 抬眼往大路两边的田野望去,平整广阔的土地上,零零星星地长着一些耐旱的杂草,庄稼已看不到个影儿。</p> 土地干裂得崩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深缝,就像那年代久远而斑驳不堪的黄泥巴墙面,仿佛下一瞬,墙体就会承受不住那张力,簌簌掉落散架。</p> 那一道道裂口,仿若是大地张开了无数干瘪的嘴巴,哑着因为极度缺水带来的干裂嘶哑的嗓音,拼命挣扎哭喊:“渴,水,水。”</p> 白苒叹了口气,“没想到戎县天天暴雨闹洪灾,这西川坝子却干得随便扔一根火柴棍就能把土地给点燃。”</p> “锦州的坝子已经连续干旱了几个月,农民春种的庄稼,全部因为缺水给干死了。父皇让我来巡视锦州,期望我能改善锦州年年干旱年年闹饥荒的现象。”</p> 宫青临给白苒解释,声音异常沉重,“这西川坝子的土地本来肥沃又宽广,可惜因为近年来的干旱问题,变成了只能看不能用的地方。朝廷年年给锦州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可是终究不是个办法啊。”</p> “整个平原都是这样的情况吗?”白苒声音听起也分外沉重。</p> “整个平原只有西北部靠山的地方有一条雅鹿江,从坝子西边流过,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一条河流。不,严格说来,不是没有河流,是没有有水的河道。</p> 坝子里很多年前到是有很多阡陌纵横的小支流,只是这些年,这些河道早已没了水,空留下一条条干涸的河道。这里,现在只能靠天吃饭,老天心情好的那几年,这里就是富饶的西川坝子,老天不开心时候,这里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饿死坝。”</p> 白苒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平原,脑子里快速搜索着相关的知识,希望能找到点可以帮助改善干旱的法子。</p> 平原缺水,河流的水又用不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河流和平原结合起来吗?脑子里反复想着平原河流平原河流,总觉得似乎这样的情况有些熟悉,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哪里来的熟悉感。</p> “殿下,能带我到处看看吗?我想看看整个坝子以及周围的山川河流等。”白苒想去走一走,看一看,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p> “当然可以,我本来也是计划先到处看看。但若你只是想看看这里的地势分布,等下午进了锦州城,我找个锦州的地图给你先看看。”宫青临没打算立即就带她到处走,她这几天不适合奔波劳累。</p> 地图?白苒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在某方面,地图更能直观整体地反应一个地方的总体走势,更方便分析。</p> “好。哦,殿下,我先睡会,到了锦州城,记得叫醒我。”白苒确实也感觉浑身酸软无力,不过好在这次,就痛了两天,后面就没啥大碍了,不过力气,还自然是没有的。</p> 说完,就靠着车窗闭上眼,没一会,就睡得沉沉的,随着马车的颠簸,脑袋一下磕在了窗户上。</p> “傻子。”宫青临笑她,也在笑自己。随即把她轻轻捞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少女柔若无骨的身子,让他的心里一阵恍惚。</p> ……</p> 等白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早已华灯初上,宫青临正在她房间里,坐在桌前看着一副地图,眉头皱得紧紧的。</p> 白苒起身,走过去凑过脑袋一看,果然是锦州的地图,这殿下动作挺快嘛。</p> “小丫头,你醒了,走,先下楼吃东西。”宫青临看见她,眉头舒展开来,戳了一下她脑门,调笑道:“果然是个小猪,看看啥时辰了,饿不饿?”</p> “等等。”白苒拉住就要往外走的宫青临,眼睛盯着地图,轻声道:“让我看一下先。”</p> 白苒发现,这古代的地图不比现代的,没有用不同颜色来反应出不同的海拔,只是用简单的线条和文字标出大概的比例和对应的地形地貌。</p> 粗略地看了一遍,这锦州,西边和北边看起好像是高山,然后地势没有任何过渡地凑然降低到平原。平原的东边又有一座山脉把整个平原挡住。</p> 这地貌和常见的高原丘陵平原的过渡迥然不同。平原的南边,一直连接到戎城那边去。而雅鹿江,则从西北的高山流出,沿着平原的西边,往戎城方向流出。</p> 一时也难看出更多的信息,白苒不由自主地喃喃:“要是雅鹿江能改道就好了。”抬头冲宫青临道:“走吧,吃饭去,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p> 在旁边等候正欲催促她的宫青临,突然一步跨到桌子前,拿过地图,再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色渐渐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转身对白苒问道:“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声音里隐隐含着激动。</p> 白苒:“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p> 宫青临:“不是这一句。”</p> 不是吗?白苒想了想,道:“要是河流能改道就好了?”</p> “对,就是这句。小丫头,你真是个天才,走,吃饭去,想吃什么,本王请。”</p> 宫青临拉着白苒就兴奋地往楼下走。天“白苒”才则一脸懵逼地被他一路拽着到了楼下。</p> 她很想说,不不,殿下,天才好像没有她这么反应慢的。</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19章 兄友弟恭检测报告 桃花苑里,夜月黄昏。</p> 窗棂纸上疏影横斜,空气里暗香浮动。</p> 依旧是那扇海棠屏风,屏风上人影摇曳。有美一人,正在沐浴,一仰头,一抬臂,一伸腿,颗颗水珠洒落,顺着屏风上滚落。</p> 美人突然噗嗤一笑,抬腿出了浴桶,向屏风走了过来,手抚上屏风上的衣物。“叮。”玉佩落地的清脆声音,惊了屏风后的他。</p> 正待离去,美人伸手推开屏风,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玥小王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同浴?”</p> 屏风外的他一回头。</p>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p> ……</p> 宫玥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头顶是红黑的军营帐顶,帐外月色撩人。</p> 低头看着某处的一片黏湿,宫玥一脸无奈。这都这个月第几次了。以前,自己冷情冷性,印象里好像都没啥这种记忆。可自从遇见那女人后,这事就似乎成了家常便饭。</p> 起身收拾妥当,烦闷地坐到书桌前,目光一停,心里的烦闷突然之间一扫而空。</p> 两封做了特殊记号的黄色书信醒目地躺在书桌一角。应是甲虎看他睡着,没有叫醒他,留在了桌上。</p> 拿起其中一封,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不由黑如锅底。果然啊,自己一不在家,这傻女人就被那隔壁二傻子拐走了,难怪一直不给自己回信。这海棠苑那三个吃干饭的人,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p> 眼光扫到另外一封,宫玥嘴角一弯,还好,这女人终归是惦记他的,知道给他回信。他就说嘛,自己墙角修那么厚,怎么可能被挖垮。</p> 越是这样想,可那心里怎么越是酸得要命的感觉呢。三两下撕开火漆,一字一句,反复细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荡漾,幸福像那花儿一样在眉宇之间盛开。</p> 当目光扫到最后两行时候,荡漾的笑容一僵,幸福的花儿一朵朵凋谢坠落。脸色先如秋风打过,一片漆黑,再似冬霜凝过,蔫巴蔫巴。</p> 纸上,两行奇丑无比的字耀武扬威地晃荡着。</p> “ .....帝京富足,我家小白兔白白胖胖。边关物资匮乏,不知君家画眉是否营养不足,发育不良?无需担心隔壁二傻子是否挥锄头,因君家墙角已被君自己挖塌。”</p> 如沉鱼所料,宫玥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信的落款日期。不过并不是被他的信转移的,而是被那个跟人私奔的白苒小姐那天雷滚滚的遣词造句给乱了心神。</p> 沉鱼还不知道,最终让他们轮流去挖煤的罪魁祸首,不是白苒那封迟到的信,而是自己那自作聪明的小报告信。</p> 帐外守护的甲虎,惊讶地发现主子一夜未眠,在帐里一会坐下,一会站立。还时不时神色诡异地低头看向某处,脸色纠结。</p> ……</p> 夜色无边。</p> 营地后方的澡堂子里,军营的粗汉们撩起水桶,哗啦啦地往头上身上倒水冲浴。说是澡堂子,其实也就营地里一处专门划来给众士兵冲澡的露天坝子。</p> 漠北的风沙,让营里的男人们几乎人人都成了皮肤黝黑的糙汉,夜色下,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屁.股晃动着,好白,好圆。</p> 冲澡的男人们毫不避讳周围的人,一边惬意地冲澡,一边说着粗话糙话。军营无女人,大家早已习惯这种坦诚相见,别说冲澡,就平时休息时候,光着靛到处遛鸟的人也不少,大家见怪不怪。</p> “我说小豆子,你这丁丁不行啊,这点尺寸。”三营的陈虎啪的一巴掌拍在张小豆那白花花的屁屁上,哈哈大笑。</p> 张小豆伸手一捂,啊傲一声,对陈虎怒目一瞪,“小爷这算小,你眼神不好吧。你是没见过二营那林大勇的,啧啧。”</p> 张小豆说着,瞟了瞟远处正拉起一桶水往头上冲的林大勇。</p> “我草你大爷的。”林大勇扔了水桶,向张小豆招呼了过来。</p> 澡堂子里乱成一团,夹着各种哄笑声。</p> 澡堂子正门处飘来十个人影,让哄笑声嘎然而止,冲澡的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大将军那十个亲兵。</p> 张小豆用眼神示意陈虎,这十个大神怎么来了?他们是大将军亲兵,好像有自己专用澡堂子,从来都不会出现在这公共澡堂子里。莫非出了啥事?众人心不禁提了起来。</p> “大家随意,啊,随意。我们就来看看,看看大家的澡堂子是否够宽敞。”甲虎看着大家的表情,没脸没皮地打着哈哈,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p> 哦,原来是这样啊,众人放了心,又各自嘻嘻哈哈起来。</p> 笑着笑着,众人发现,气氛有点诡异,这十大亲兵的眼神,让人一眼难尽,把澡堂子里的众人,挨个挨个地看了一遍,那眼珠子,盯着的部位,让人欲说还休,难以启齿。</p> 张小豆不由得夹紧双腿,本能地双手一捂。</p> ……</p> 半个时辰后,表面云淡风轻的十大亲兵出了澡堂子,额头上全是汗,捂住脸,互相看看,一屁股坐在地上。</p> 主子这个任务,太太太难以启齿了。这次丢脸丢大发了,但是,羞耻归羞耻,十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写“兄友弟恭检测报告”去了。</p> 十人一边写着报告,一边回想起三日前,主子把他们叫到账内的情景。</p> “《南风史记.三帝本记》道:使布立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身为南风儿郎,诸位自当兄友弟恭,才能家庭和睦安康。</p> 诸位可知自家小.兄弟营养是否充足,发育是否不良?今晚所有人,回去关爱自家兄弟,明日务必交上尔等兄弟的发育尺寸。哦,晨间空气好,身量最高,请取晨间数据。”</p> 宫玥不紧不慢地说完,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呵斥道:“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办。哦,两人一组,互相监督,写错的重罚。”</p> 甲虎和众人对望一眼,眼底均是一片茫然。主子啥时候开始关注起他们家的兄弟姐妹起来了,连兄弟的身量几尺都要报上去。</p> 虽疑惑不解,众人还是赶紧回去,仔细回想,动笔写了起来。甲虎写道:属下家有三兄弟,属下为老大。二弟身高八尺,三弟身高七尺…</p> 一刻钟后,十份报告整整齐齐地交了上去。得到了每人沿大营跑十圈的处罚,“重写。”</p> 众人气喘吁吁地躺地上,反复思索自家兄弟身高,看是否记错,又重新打了一次报告,又被罚了十圈,“兄弟如手足!重写。”</p> 十大亲兵以前只是暗卫,只在主子出现危险时候才会出现,不比沉鱼羞花等四大护卫,和主子从小一起长大,因此暗卫们冥思苦想,一时猜不透主子究竟想干什么,苦闷不已。</p> 要是沉鱼大大在就好了,他总是能秒懂主子心思。甲虎烦躁地踢了乙狼一脚。</p> “哎呀,你干啥,踢到我兄弟了。”乙狼哀嚎一声,捂住老二,对甲虎怒目而视。</p> “等等,你说啥?兄弟?”丙财一拍脑袋,福至心灵,“我知道了。”</p> 第二日晨间,十人两人一组,红着脸,互相监督,又递交了新的兄友弟恭报告,这次没有再被罚。只是亲兵里有两三个人捂脸哭泣,这以后还有啥脸见人啊。</p> 结果第三日,众人又再接到一次任务,要求对营地里随即抽取几十人,调查兄友弟恭数据。</p> 于是,就出现了十大亲兵巡视澡堂子的那一幕。</p> ……</p> 中军大帐内,宫玥看着一堆兄友弟恭报告,美目光华流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脸色如春风吹过,一片生机勃勃。满意地点了点头,“本王家画眉营养果然是最好的。”</p> 遂铺纸,提笔。</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0章 造福锦州的水利工程 这几日,白苒跟着宫青临东奔西走,足迹踏遍了整个西川坝子,又去了雅鹿江从高原转平原的都济县考察了几日。</p> 二人此刻正在回锦州城的马车上。</p> 宫青临盯着小几上的锦州地图,浓眉轻蹙,眯着眼,思索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时而在地图上轻敲,时而提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p> “这里,分水堤;这里,防洪堤;这里,引水堤。”</p> 宫青临扔下笔,两眼放光,异常兴奋地拍了白苒一下:“小丫头,我们确实可以通过修筑一些水利工程,从而让河流自动去灌溉锦州平原。”</p> 白苒正被马车颠簸得没精打采,被他突然一拍,也来了精神,一下把脑袋凑了过去。</p> 地图上,雅鹿江在都济县的部分,被宫亲临用笔圈了出来,还在上面不同的地方作些记号。白苒看了看,没看懂,对他露出不解的表情:“殿下,看不懂呢,求详解。”</p> 宫青临一笑,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一些线条和图形。白苒这下到是看懂了,他画的是雅鹿江的某段河道示意图。</p> 河道里,最前端,画了一个类似椭圆形的图形,椭圆形的末端,连接着两条平行线,看起像个长方形。长方形的末端,是一条向上攀升的曲线,嗯,抛物线的左半边那种吧。抛物线到顶点后,又变为水平样子的线条。</p> 白苒看了看宫青临,试探着问:“殿下,你这是要在河道里修三个水利工程?”</p> “小丫头,这你也看懂了?”宫青临露出一丝诧异,随后用手指着前段的椭圆形,道:“这里,可以修筑一个工程,起第一级的分水排沙作用,把雅鹿江的水分流成外江和内江。</p> 内江的水,可以被引流去锦州平原灌溉用。外江,则为泄洪排沙作用。根据河床的地势,在枯水季,可以分流大约六七层的水进内江,而洪水期,则相反。”</p> 白苒扯过图纸,细细看了起来,随后托着腮思索,半响,心里连声叫绝,这宫亲临真TM人才啊,没想到一个古代人,居然懂这么专业的物理知识。她想了半天,才想清楚这分水的大概原理呢。</p> 根据流量公式Q=AU,Q为流量,A为过水断面面积,U为断面平均流速。</p> 在枯水季节的时候,水位较低,内江的河床水位低,过水面积大于外江。由于枯水季来水少,水流动能小,主流偏于岸边,因此内江平均流速大于外江,从而内江流量大于外江。</p> 而在洪水期,水位较高,则外江过水断面大于内江,主流偏向外江。从而实现了随时间灵活而变的四六分层。</p> “殿下,大神啊。”白苒拉住宫青临的手,两眼冒光,心里想,他要当了自己的同学,是不是高中时候的物理年级第一就没她啥事了。</p> 宫青临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过看着她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心里似乎特别受用呢,心情飞起的感觉。这眼神,过往,他不止一次看到过,只不过,全都投射在海棠苑那人身上。</p> 白苒又拿地图和图纸细细研究了一下。</p> “咦,殿下,你这分水堤自带一定程度的排沙功能呢。你看,枯水季流量小,带不动泥沙,一般不需要太考虑沉沙的问题。而洪水季节,主流在外江,因为凹岸冲刷凸岸淤积作用,处于凸岸的外江含沙量较大,故而大量的泥沙会被带入主流的外江。”</p> “排沙?凹岸冲刷凸岸淤积?”宫青临抢过图纸,又重新思索了起来。随后,拿笔把图纸上那个连接椭圆和抛物线的那两条平行线修改为了两条弯道弧线。</p> “小丫头,你可真是天才。”</p> 宫青临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用手指着修改后的图纸道:“这里,设计的防洪堤,不过经你启发,现在成了防洪加二次排沙堤。小丫头,来,说说原理。”他真的很想听听这小丫头还能说出点什么。</p> 白苒凑过去,呵呵,这个也太简单了。</p> “弯道环流加凹凸原理嘛。”白苒不以为然,“水流过弯道时候,由于离心力的作用,洪水期,即当凹岸水位较高时候,水深大,会造成底部水压力大,在压力作用下,凹岸底部的水会流向凸岸,形成弯道横向横流,所以,这第二道工程,会在洪水期,把水甩出去,同时把泥沙也甩出去,进入外江。”</p> “没错,而且洪水如果实在太大,还可以自行溃堤,让洪水入外江,保证坝子的安全。”宫青临回道,同时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小丫头,你怎么会懂这些?”</p> 她能告诉他这是中学物理的基础知识吗?讪讪地笑了笑,答:“殿下你不也懂嘛,哦,这个抛物线是干啥的?”</p> 抛物线?宫青临怔了怔。</p> “哦,就是这里。”白苒指了指图纸,恍然过来他并不懂这些后世的专业词汇。</p> “引流堤,把内江河水引到锦州平原去的。看这里,设计为受窄断面,也会引起回流,会把泥沙甩回到第二道堤上。进一步排沙。”</p> 白苒又拿起图纸,越看越觉得宫青临这个设计相当惊艳,古往今来,一切水利工程,归根结底,不外乎控制和调度水沙,工程的成败与否,都得于此。</p> 白苒记得黄河流域的哪个峡好像就是因为泥沙无法排泄,导致河床抬高,洪水泛滥,造成附近土地盐碱化,还差点威胁到附近的城市安全。</p> 而宫亲临这个工程,利用三个分工程,在分流引流的同时,完美地解决了洪水和泥沙沉降的问题。更妙的是,只是几个筑体,根本不需要修筑什么常规拦河坝之类。</p> “殿下,这工程如果修成后,那锦州平原可真的就不怕干旱了呢。”白苒想起一路上看到的那些难民心里就一阵难受。</p> “希望能早日解决锦州饥荒。不过这工程修了后,平原上,还需要在田地间修筑水沟,把河道里的水引到田地里,这干旱的天气,如果距离河道太远的田地,怕有些困难。”宫青临抚了抚额头。</p> 水渠啊?白苒那见得太多了,外婆家所在的村就很多水渠啊。不就每户村民自己挖条渠,随便用水泥打整下,就搞定了啊。</p> 水泥?这倒提醒了她,上次戎城决堤的事,她就在考虑造水泥的事。看来,还真得需要把水泥提上日程了呢。不过这锦州的水利工程怎么也得修个三五年吧,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造水泥。</p> “殿下,你负责修你的工程。我打算有时间时候,研究水泥制造,这可以解决水渠的距离问题。当然,部分堤坝也是需要水泥的。”</p> “好。”宫青临朝她伸出手。</p> “啪。”两人的手击在了一起。</p> ......</p> 后来,当宫青临把这一工程的详细策划方案提交给工部后,震惊了整个朝堂,皇帝龙颜大悦。这也为他的太子之位铺垫了浓厚的一笔,大部分朝臣悄悄站了队,暗中把他当成了未来储君。</p> 此刻的宫青临和白苒并不知道,三年后,因为这一工程,锦州平原从此变成了“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的天府之国。</p> 这些,都是后话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1章 本姑娘可是有驾照的 “啊,呸,流氓。”</p> 白苒一把将宫玥的来信啪地拍在了书桌上,把旁边的宫青临吓了一跳。</p> 因为锦州水利工程的事,宫青临需要在锦州呆上一段时间,等朝廷和工部批了后,把工程的事统筹安排下去后,才能回京。所以目前,白苒和宫青临都直接住到了锦州府用于专门接待朝廷官员的一座院子里。</p> 宫玥自从知道宫青临把白苒拐去锦州后,把给白苒的信直接走了宫青临的通信渠道。</p> 今日两人正在书房里讨论着工程的细节,在原来三个筑体的基础上,又再添加了两个辅助筑体,科学系统地解决了江水自动分流,自动排沙,控制进水流量等问题,完美解决水患隐忧。</p> 根据白苒的建议,宫青临给整个工程取了个名字叫“天府工程”。正当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展夜给白苒带来了宫玥的信。</p> ……</p> 白苒心里暗暗骂着宫玥流氓无耻,耳朵根升起了一抹嫣红。</p> 宫玥写的那些信吧,一开始的时候,都是用那些在白苒看来属于古代文化人用的逼格很高的词句。</p> 一开始,她也尝试着遣词造句能古风点,可怎么写怎么别扭,写一张扔一张,感觉恁矫情呢,最后,认命地开始写大白话。</p> 而宫玥成功地被她的白话文带歪了,也变得越来越直白,如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南风第一才子该有的文学素养。</p> 白苒忍不住啐了一口,这人,如今车.技是越来越好,开得越来越顺溜了,真该让帝京暗恋他的大姑娘小媳妇来看看,她们心中高不可攀的,多看两眼都怕亵渎了的所谓男神,真面目到底是啥样的。</p> 啊,呸,流氓。</p> 白苒再次在心里又啐了一口。</p> 窗户大开,一阵凉风吹来,信纸被吹到了地上,落在宫青临的脚边。</p> 宫青临弯腰捡了起来,疑惑地扫了扫白苒,眼光偷偷地在信纸上扫了两眼,随即脸色变得古怪起来。</p> 等白苒回过神来,想抢他信的时候,他已经快速地扫描完了这封信。</p> 这信,他怎么看不太懂。</p> “小丫头,宫玥要学煮饭?”</p> “唔,是吧。可能军营里饭不好吃,想自己煮。”</p> 宫青临:“......”</p> “他啥时候养了画眉?这人在边关还这么有闲情雅致?”</p> “唔,也许吧。据说边关人人都养鸟。”</p> “你啥时候养了小白兔?”</p> “唔,一直养着呢。”</p> “我怎么没看见过,啥时候给我看看。”</p> “唔,这样不好吧,她怕生。”</p> “隔壁二傻子是谁?”</p> “唔,据说是他兄弟吧。”</p> 宫青临:“......”</p> “小丫头,我也想养只画眉。”</p> “唔。”</p> 宫青临盯着她,心里嘀咕,这丫头说话支支吾吾,一副心虚的样子,还耳朵根都红了。这两人究竟在搞些什么东西,怎么他完全看不懂。</p> 心里升起一丝郁闷,有种被他们排斥在外,插不进去的失落感。还有,那啥隔壁二傻子,总让他感觉怪怪的。</p> 接受着宫亲临的灵魂三问,白苒还得装着若无其事,她此刻只想撞墙好不好。</p> 煮饭煮饭,煮他个大头饭。他说,他要尽快安定漠北,争取早日回京,早日练习煮饭的技巧,争取尽快把饭煮熟,绝对不会煮出啥夹生饭。</p> 还说他家画眉营养绝对过剩,是全军营营养最好的,让她大可放心。并嘱咐她把小白兔养好点,还说养小白兔的笼子,他可以根据尺寸随时提供最合适的最新款。</p> “小丫头,回信吗?要回就赶紧,今儿下午,我这刚好有信要递给他。”</p> “不回。”白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p> “真不回?这就对了嘛。有骨气。”宫亲临喜笑颜开。</p> “还是回吧,不回多不礼貌是吧。”</p> 宫青临笑容一滞,就知道这丫头恁没骨气,那宫玥不知道给她灌了啥迷魂药,她在他面前跟个猫一样,怂得很。</p> 白苒犹豫了下,这信还是得回啊,他在信里明示暗示,如果不及时给他回信,他就要什么什么,一堆威胁呢。</p> 再说,他说他在沙场演了一部八卦大戏,还说回来后,看她的表现,如果表现好,可以勉为其难地教下她奇门遁甲。</p> 她这人没啥其他奢好,就粉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呢。行吧,为了对知识的渴求,她就勉为其难地回吧。</p> 可是,好像压不下那口气呢。</p> 哼,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输啥都不能输人,她这现代人,坚决不能被个古人给挑逗得抬不起头来。</p> 她一定要碾压得他认输为止。</p> 雄心万丈的白苒,铺纸,提笔。</p> “亲爱的玥小王爷:</p> 我觉得吧,你这从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王爷,谈煮饭且不可笑。估计你连打多少米,放多少水,怎么烧火都不会吧?</p> 是急火快煮呢,还是慢火细炖? 饭还分干饭稀饭蛋炒饭宝斋饭,不知小王爷可会?我建议吧,你还是先找那怡红院的厨娘学学再来。</p> 就你这混了二十年的老光棍,一次饭都没煮过,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我都觉得好丢人呢……”</p> 白苒写完,不禁有些得意,就不信他不被打击。比驾马车水平,呵呵,本姑娘可是有二十一世纪驾照的,领先他几千年呢。</p> 想了想,白苒还是又接下来把自己最近在戎县和锦州的事记流水账一样地跟在了后面,毕竟,他每次的信都是大长篇呢,自己回几句话,好像太过意不去了。</p> 当然,她自动省略了决堤后,她和宫亲临在水底渡气那一段,这人不仅腹黑,还恁小气,跟个醋坛子一样。要被他知道了,得误会成啥样子,以后回来,得给她穿多少小鞋。</p> 写好,叠起来,刚准备交给宫亲临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回那个玉佩的事。又重新打开信纸。</p> 宫玥在信里说,收到了她让顾西洲转交的玉佩,问她的玉佩哪里来的,而且要她把所有最最详细的细节或者任何和玉佩相关的事都要回信给他。</p> 白苒觉得这要求好奇怪呢,不就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嘛,怎么搞得好像是涉及了多大秘密一样,要她把祖宗三代都得交代清楚的感觉。</p> 不过说起来,她也说不清楚她这玉佩哪里来的。反正是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她最初以为是妈妈或者哪个亲戚给她送的,可是妈妈说不是。</p> 说是大概她三岁左右,有一天她从外面回来,脖子上就挂着个脏兮兮的玉佩,还说是一个漂亮小哥哥送给她的礼物,同时她脖子上的那窜人工水晶项链也不见了,据说是送给小哥哥了。</p> 妈妈还说,那段时间,她天天都带两颗棒棒糖出门,说要送给哪个漂亮小哥哥吃。以至于后来多年,表哥都老调侃她,说她那么小就知道勾搭漂亮男孩子。</p> 不过白苒是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想想,得有多漂亮的小男孩,才能让她天天带颗棒棒糖去送啊。</p> 她记得幼儿园,号称班级最漂亮的那个男孩子想吃她一颗糖,还被她暴打了一顿呢,搞得请了家长。</p> 切,如果自己真那么小就会勾搭小男孩,至于上了大学都还初恋都没有吗。不过,她到确实喜欢漂亮男孩子,只不过,永远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已。</p> 另外,现代时候,能漂亮到让她主动勾搭的,还没出现过呢。</p> 话说那玉佩的图案倒有些特别,是个双鱼。就因为这个,她才去罗布泊探险的呢,因为贴吧里很多关于双鱼玉佩的事。</p> 不过其实吧,她也知道,双鱼玉佩只是一个形容,好像和量子纠缠之类有关吧,根本不是她手里这种真带两条鱼图案的玉佩。</p> 话说,穿越那天,开始是自己这玉佩上突然有亮光一闪,随后就出现了那个把她和箐箐扯进去的奇怪旋涡。</p> 想了想,白苒提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脑儿给写在了信里,最后再问了问宫玥,这玉佩有啥问题吗?</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2章 谁和谁配一脸? 白苒和宫亲临一起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定下天府水利工程的最终设计图和相关的施工方案,宫青临把所有资料整理成册后,上奏给朝廷。如今两人总算暂时闲了下来。</p> “殿下,陪我去顶神村走一趟。”</p> “哦,去干嘛?”</p> “找个朋友。”</p> “好。”</p> 跟着宫青临东奔西走的那些日子,白苒也有顺道打听那个天上掉人的传闻,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都济县的时候,终于打听到天降的地方就在锦州坝子西北部和周围高原接壤的老君山附近的一个叫做顶神村的小山村里。</p> 至于具体的情况,透露消息的人也不太清楚,建议她自己去顶神村找当地村民了解了解。</p> 这终于有空了,白苒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也许,那里能找到箐箐的线索呢。</p> 次日天不亮,两人就出发了,为了山区走路方便,白苒特意穿了利落款式的男装。而宫亲临,也特意穿了一身劲装,越发地英姿熠熠。</p> 宫青临偷偷瞅了瞅她,嗯,这紧身劲装不错,把她那美好的曲线和起伏完美地勾勒了出来,给少女那洋溢着满满青春感的身材,增添着性感的诱惑。眼光不自觉地就开始往某些部位飘来掠去。</p> 白苒偷偷瞅了瞅他,啧啧,这身材,可没比宫玥差,只是二人特色迥然不同。</p> 宫玥精致性感魅惑,看了就想扑倒他。而宫青临,那火热的青春感如他人一般,肆意张扬得就要透过劲装喷薄而出,看了就想,嗯,被他扑倒。</p> 她觉得,殿下和玥小王爷,简直配一脸。</p> 跟在后面的展夜,总感觉主子今天挑选那衣服是故意和白苒小姐搭配的,瞧那颜色和款式,瞎子都看得出来是情侣装的既视感。</p> 两人一个青春,一个明媚,一个高大,一个娇小,那身高差,萌得不要不要的。</p> 展夜觉得,他家殿下和白苒小姐,都是如此朝气明朗,连笑容都有些相似,简直配一脸。</p> 呸,比海棠苑那黑心的,配多了。</p> 白苒小姐又这么能干有才,他可盼望着她能成为他家殿下的王妃呢。这么想着,展夜就故意再次放慢了脚步,想给他家殿下创造更多的二人空间。</p> 出了平原,进入山区,立马进入两个不同的环境。平原开阔,一望无垠,土地却干涸得如老橘皮。</p> 老君山这里的地貌则介于高原和丘陵之间,起起伏伏,高高低低,但这山区却一点无干旱的迹象,山上树木郁郁葱葱,草木茂盛。</p> 这里的土质也还相当不错,看起挺肥沃,适合很多农作物。可奇怪的是,一连翻过几个山头,都没看到几块庄稼地。</p> 也许这山里人家,都靠打猎为生吧,她猜。</p> 到达顶神村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三人就近投宿在一农户家里,农户家里只有老夫妻两人和一个五岁的小孙子,儿子媳妇儿去隔壁村走亲戚还未归。</p> “三位小公子先歇息一下,我家老婆子这就去给你们弄点吃的。”一满脸褶皱的老伯手脚麻利地给他们泡了些茶水。</p> “谢谢老伯,实在打扰您们了。”白苒歉意地对老伯说道。</p> “小公子快别说这些,这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客人,老伯我挺开心的。”老伯说完,就去厨房帮忙去了。</p> 白苒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茶其实还不错,虽然粗糙,但是应该是这山里新采摘的绿茶,很清香。抬头打量了四周,破败的泥巴房子,残旧简陋的家具,昏黄的油灯。看来日子过得不太好啊。</p> 宫青临端起茶水,看了看,茶叶粗劣,茶杯还泛着不洁的油光,远远比不上他平日用的哪怕最差的茶叶。</p> 就在白苒担心这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子喝不下这百姓家的茶水的时候,他却一口喝干,眉头都不带皱一下。</p> “挺好喝的。”他对她一笑。</p> 她也对他微微一笑。</p> 厨房里隐隐约约传来老伯和老妻的对话声。</p> “老头子啊,这家里可真拿不出能招待客人的东西了啊。”</p> “要不把床底那缸里的大米拿出来,给熬个粥吧。”</p> “哎,行吧,看这三位小公子的衣着,也不知道他们吃得下不。这大米,我都留着给咱大孙子吃的呢。”</p> “哎,谁叫咱这山区连块地都没法种呢,村里那刘二娃,听说到西川坝子去讨生活去了。”</p> “胡说,那锦州干旱闹饥荒,饿死多少人呢。”</p> “哎,你说咱这老君山啊,又不闹干旱,可就是一片一片的坡地,不也和闹饥荒差不多嘛。”</p> “......”</p> 白苒和宫青临对视一眼,均露出一些凝重之色。本来以为只有锦州平原因为干旱闹饥荒,没想到这坝子周围的山区,日子也比平原好不了多少啊。</p> 没多久,老伯就端了三碗粥上来:“小公子,饿了吧,快趁热喝。”</p> 白苒端起这碗普普通通的米粥,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觉得沉,心里也沉沉的,还透着一股酸涩。</p> 这老伯一家自己都没米下锅了,还给他们这素昧平生的人煮了一锅粥,这份朴实和厚道让她感动又酸楚。</p> 宫亲临和展夜则盯着粥,迟迟没动。</p> “公子,是不是不合你们胃口,吃不下啊?”老伯神情有些紧张和局促,带着一丝歉意。</p> 宫亲临刚想说话的时候,老伯家的大孙子从里间跑了出来,抢过宫青临的碗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好香,爷爷,我好久没吃过大米粥了。天天吃野菜,吃得我肚子发涨。”</p> 老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训斥孙子:“毛儿,怎么这么没礼貌,这是给客人吃的。”</p> 毛儿把碗放回桌上,低下头,眼里却嚼满了委屈的泪水。</p> 白苒放下碗,把毛儿拉过去,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毛儿是吧,哥哥不饿,来,这给你吃。”</p> 展夜也把粥推了过去:“给,小可爱,哥哥也不饿。”</p> 宫青临没说话,神色深深,在想着什么。</p> 老伯脸色有一丝红,急得连连摆手,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哎哎,公子,你们......哎,只怪家里太穷了,连个饭都给孙子吃不饱啊,让你们见笑了。”</p> “老伯,你们这...家家都这样情况吗?”白苒轻声问道。</p> 老伯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不瞒小公子,咱这老君山,不,这附近所有山区,其实都差不多,这山区啊,不像平原,有大块大块的地可以种水稻。</p> 我们这,土地零零星星,还绝大部分都是坡地,根本没法种水稻啊。就只能种点高粱花生之类粗粮。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就上山挖野菜充饥。”</p> “没人打猎?”白苒有点好奇。</p> “打猎?有啊,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猎给你打啊,这些年,能打的兔子啥的都基本被打光了。”老伯摇了摇头。</p> “你们除了水稻,高粱,就没其他可以种的主食吗?红薯玉米都没有?”</p> “红薯玉米是什么?”宫青临看向白苒,突然出声。</p> “一种产量很高,种植条件不挑剔的淀粉类粮食,难道南风没有?”</p> 老伯和宫青临都摇了摇头,有些纳闷地望着她。</p> 白苒也很纳闷,还以为这里和自己那里的农作物差不多呢,怎么连红薯玉米都没有,那东西产量可高呢。很适合在山区种,可惜自己没有种子,也没法。</p> 一阵沉默。</p> “对了老伯,能向您打听个事吗?”白苒这才想起了此次来的目的。</p> “小公子,你说。”</p> “年初的时候,听说你们这里,从天上掉下个人来?”白苒语气带着一丝紧张,眼神带着期盼。</p> 宫青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p> “哦,你说那事啊?没错,我和我儿子亲眼看见的,就掉在老君山阎王崖。”老伯来了兴致,继续道:“可真够怪的呢,那天青天白日的,我们正在地里忙活着,突然啊,那天上扯了好大一个亮光,就好像打雷时候的闪电一样。我抬头一看,差点没把我眼睛给亮瞎。亮光过后,我看到啊...…”</p> 老伯拍了拍胸口:“那天空啊,突然扯开了一道大口子,就好像老天爷睁开了一个嘴巴,从那嘴巴子里,嗖的吐出个人来。”</p> 白苒紧张地盯着老伯:“一个女人?”</p> “啊,不,掉下来一个男人。穿得奇奇怪怪的。”老伯有些疑惑地看了白苒一眼。</p> 宫青临也疑惑地看了一眼老伯,眼神意味不明。</p> 白苒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脸垮了下来。怎么会是个男人,还以为是箐箐呢。话说,这年代流行穿越吗?</p> 那天,是箐箐先被扯进旋涡,她当时被吓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跑过去抓她,结果人没抓到,自己也被扯了进去,然后就失去意识,等醒来时候,就发现到了这个世界,还砸死个人。</p> 可是这又掉下来个男人是啥意思?</p> “老伯,那男人掉下来那天,是什么日子?”</p> “正月二十八。”老伯肯定地说,他记得清清楚楚呢。</p> 白苒:“......”</p> 啥黄道吉日?那日子刚好就是她掉下来那天。</p> 难道,那天居然穿越了三个人?</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3章 他的天定之缘 次日一早,三人谢过老伯一家,就离开了。白苒偷偷地在桌子上留了一些银子,宫亲临笑笑没说话。</p> 老伯看着三人的背影,悄声对老大娘说:“老婆子,我看这三人的气度啊,一定不是普通人,特别是最高的那位漂亮公子和那位穿男装的小姑娘。”</p> “是呀,我也看出来那是位姑娘了。他们该不会是啥大贵人吧。可是咱这深山里,贵人怎么可能到这里来。”老大娘摇了摇头。</p> 他们不会知道的是,还真让他们说对了,那两位,是整个锦州山区的贵人。几年后,他们把这山区变成了良田无数的宜居之地,不仅造福了这里,还造福了整个南风。</p> 因为箐箐的事,白苒情绪有些低落,跟在宫青临身后,一言不发。</p> “小丫头,跟我去附近走走。”宫青临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丫头心情不好,他知道,想带她散散心,另外,他也想顺便看看这山区的情况。</p> 三人逛遍了整个村子,发现老伯所言不假,几乎家家的孩子都面黄肌瘦的。随后又到村子附近的地里溜达了一圈。</p> “这山区条件恁艰苦了,连块地都没有,难怪这么穷。”展夜咂舌。</p> “不,不是没地。是地没法种水稻。”宫青临沉吟道,这村里其实很多地,只是这些地一片一片的,全部是斜坡,根本没法种植。</p> 听了宫亲临的话,白苒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下四周,确实,地还挺多的,但是因为地势问题,全部是呈坡度的,确实没法种水稻之类。不过这地势其实和奶奶家那边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介于丘陵和山区地带,但是奶奶家可好多稻田呢。</p> 想到奶奶家的稻田,她心里忽然一亮。</p> “殿下,梯田。”白苒一把抓住宫青临的衣袖,激动地说。</p> “梯田?”宫青临疑惑。</p> “嗯嗯。”白苒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地画起了示意图:“这样,把一片片呈坡度的土地改造成楼梯样式的地,不就可以种水稻了吗。”</p> 宫青临看着地上的示意图,豁然开朗,眼神震动,这想法绝妙!不禁又深深地看了白苒一眼,心里那种感觉又来了,难道真是她?</p> “还可以引渠灌溉。”白苒补充。</p> 宫青临一把拉起她:“走,去山里更高的地方看看。”他需要站到更高的地方,评判下这个方案的实用性。</p> 三人爬到半山腰,举目望去。</p> “小丫头,你又立功了。”宫青临摸了摸白苒的头。</p> “是吧。”白苒一个得意,喜滋滋地原地踏了起来,一个不小心,被什么绊住了,一下跌倒在地。</p> 宫青临一愣,就要去拉她起来。</p> “咦。”白苒扯了扯刚才绊倒她的那根藤,这藤怎么看起来像红薯滕。</p> “殿下,帮个忙,把这藤的根部挖一下,挖深一点。”</p> 不等宫亲临开口,展夜迅速蹲了下来,几下就把藤翻了个底朝天,藤下,不出所料,果然有一个长条形的物体。</p> 白苒一把将那东西掏了出来,抹掉泥巴,咔嚓掰断,然后,咬了一口,把展夜给吓了一跳。</p> “白苒小姐,你怎么乱吃东西啊,小心中毒。”展夜埋怨道。</p> 白苒连续咬了几口,细细品尝,没错,就是山红薯。看了看周围,就这里有一簇红薯藤。</p> “展夜,多掏两个出来,注意,别弄断了。”白苒小心地吩咐展夜。</p> “哦。”展夜满脸疑惑,却坚定地执行。</p> “小丫头,这东西能吃?”宫青临蹲了下来,拿过白苒手里的半截红薯,也啃了一口,丝毫不嫌弃那脏兮兮的颜值。</p> “当然能啊,填饱肚子的不二之选呢。虽然营养可能差了点点。关键是,产量高,贱养。如果山区有这东西,也不至于吃不饱肚子了。”</p> “味道不怎样啊。”宫青临皱了皱眉。</p> “哈哈,殿下,这是生的。还可以煮来吃,蒸来吃,烤来吃。花样多着呢。当然,生的也能吃,不过味道差点。烤着吃,味道最好。”</p> “走,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要是有,这山民直接挖这东西吃不就行了,还挖啥野菜。”白苒一拍手上的泥土,拉起宫青临就走。</p> 可惜的是,他们走遍了这整座山,也没发现其他地方有红薯,就刚才那里有一小片。</p> 次日,又走遍了另外一座山,还是没有。遂折回第一次发现红薯的地方。</p> “展夜,把这些红薯挖掉一半,带回去。”白苒现在吩咐起展夜来已经驾轻就熟,半点没了那是别人家护卫的觉悟。</p> “小丫头,你要带回去种植?你会种这东西?”宫青临眼里再次闪过一抹深思。</p> “嗯,可以尝试,应该行。”</p> 她要带回去试验下,看这古代的红薯是不是能像现代那样进行繁殖栽种。如果成功,那可以适当改善南风百姓的吃饭问题。其实除了锦州闹饥荒特别厉害外,其他州也有挺多吃不饱饭的百姓。</p> “展夜,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宫青临横了展夜一眼,随后掏出身上那边小刀,刀柄上还挂着一窜挂链,把刚才剩下的红薯削掉皮,递给埋头挖红薯的白苒:“嗯,走了一上午,还没吃饭,先吃这个。”</p> 白苒:“......”</p> 殿下,你可真会活学活用。</p> “叮。”一串挂链掉落在白苒脚边一块小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p> 顺着响声看过去,白苒眼眸猛然睁大,一把捡起那串挂链:“靠,这不是我的手机链吗?怎么掉在这深山里了。”</p> 急急忙忙擦干净,当宝一样放了起来,哎,这到了古代,看到啥现代的东西,都充满了亲切感,睹物思人啊。这手机挂链可是她妈妈给她买的呢。</p> 她没注意到,宫青临手里的小刀忽地就掉到了地上,眸子死死地盯着她。</p> “小丫头,这链子,是你的?”宫青临的声音飘忽地像来自天外。</p> “嗯,当然是我的,怎么掉在了这里。再掉也是掉在青州啊。”白苒吹着挂链的灰,喃喃道。没有注意到宫青临那异乎寻常的语气和表情。</p> “小丫头,这把刀,也是你的吧?”宫青临拿着那把古色古香的小刀,手微微发抖。</p> 白苒抬头,这才看清楚他手里的刀,心里不由一跳,可是再撒谎似乎就说不过去了。胆怯地看了一眼他,把心一横:“殿下,对不起,我也是上次才知道,那天,我砸死的人就是你。”</p> 宫青临神色有些呆呆的。</p> 白苒拉了拉他的衣服:“殿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伤害你。上次不该瞒你。”她觉得,殿下一定是生她把他砸伤了的气,心里顿时更加愧疚起来。</p> 宫青临还是没有反应,仿若石化了一般,脑子里反复响着牛鼻子在他十岁那年说过的话。</p> “在你二十岁那年,若有人从天而降,把刀扎进了你的心口,她就是你这一辈子挣不开的缘......”</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4章 来自异世的她 宫青临思绪万千,陷入到回忆里。</p> 正月二十八,青州,他本来是被父皇派去查那块关乎前朝宝藏的玉佩线索的,却无意中发现父皇一直在查的江湖第一势力的幕后人就出现在青州,当天一直追踪而去,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p> 头顶天光忽然一亮,好像苍穹忽然开了道缝,露出发白的内里,一道强光炫得人眼睛发花。</p> 他眯住眼,盯着那处刺激的光亮。极亮之处就是极暗,那一片强光的轮廓撕裂天际,像苍天忽然睁开幽深的双眼,随即那暗蓝色的口子里,忽然就跌出一个人来。</p> 本来,他完全可以避开的,可在那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师父那句从天而降的话,一愣神一恍惚,下一瞬,就被那个掉下来的人砸倒在地上,左胸处一阵剧痛,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他恍惚听到什么东西掉落在他手上,发出叮的一声,本能地握紧了那只手。</p>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回京的路上,胸口上还插着那把小刀,自己右手里紧紧捏着一串特殊材质的挂链。那把刀,差点要了他的命,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从鬼门关回来,要不是宫玥把润玉找来,并拿出了这世上唯一的一颗回丹草,自己早就见阎王去了。</p> 宫青临暗自嘲笑了自己一声,自己这大半年来到处追寻小刀的主人,却万万没想到,她,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p> 这缘分,难道真的天注定的吗?</p> “殿下,殿下。”白苒发现宫青临半天没反应,吓倒了,开始摇晃他的胳膊。展夜则在一边不知所措,他看不懂,却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般,惴惴不安地等待着。</p> “小丫头,你把刀插进了我的心里。”回神的宫青临,突然一把抱住了白苒,把她箍得紧紧的。他没说出口的是,那把刀插进了他心里,也把她深深地钉在了他的心里,从此画地为牢,走不出去。</p>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她挺好玩挺有意思,喜欢和她玩。后来,发现宫玥喜欢她,本着他的一贯宗旨,他自然是要抢的。</p> 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抢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直到她和他在幽灵谷失踪一个月,他才真正意识到,他早已假戏真做,陷进去了。</p> 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清楚她和宫玥走得更近呢。有些画面,他不敢去细想,只是一味地逃避而已。</p> 可是,师父说了,她就是自己的命定之缘。那现在,自己总该有立场去抢了吧。只要她一日没嫁他,他就再不放弃。</p> 白苒被他箍得透不过气来,又反抗不了,这殿下,该不会是气晕了吧。</p> “殿下,要不,你也扎我一刀吧。”白苒弱弱地提议。</p> 宫青临面色一滞,嘴角扯了扯,放开了她。</p> “小丫头,我倒真的很想扎你一刀啊。”宫青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想把自己扎进她心里啊,把海棠苑那人挤出去啊。</p> 白苒打了个寒噤。</p> “傻子。”宫青临笑了。她扎伤他,本属无意,何来责怪。他还得感谢老天呢。让他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心意。</p> 父皇以前不是也希望自己能娶她嘛。</p> 想起父皇,心里闪过一丝忧虑,不觉忆起那日敬天师对父皇说的话。“未来太子之母将来自异世,得之,则得天下......异世之人将给这个皇朝带来变数,除非,圣上让她飞入帝王家。”</p> 所以,当沂蒙地动发生后,传闻有人拯救了整个镇子的事,父皇就派了他去沂蒙调查,当然,到了那里,他发现,整个镇子的人都似乎失忆了一般,对这事闭口不提,好不容易撬开一人嘴巴,又说是一个小公子救的大家。</p> 现在想来,是宫玥那人提前就做了手脚吧,呵呵,没想到啊,他居然那么早就情根深种了。</p> 后来,这小丫头做的事果然一件比一件让他震惊。那些这个时代根本造不出来的水晶皂,那些烟花,那些超越时代的经营之道,那些应对大灾大难的各种成熟细致的方案,对水利工程的见解,那些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梯田,开山引渠.......也许还有更多的他还没发现的,所有的这些,其实已经提示得很明显了,可惜自己却身在其中而不自知。</p> 其实,也不是不自知吧,只是他,从来不想靠父皇的介入强行拥有她,所以他怕,怕万一她就是那个来自异世的人,怕父皇一道圣令,成全了他,成全了南风。却唯独难为了她,还有海棠苑那人。</p> 他,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无论她是否会影响皇朝,他都绝不会动用父皇的力量去强迫她。</p> 他只想,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他。</p> 如若最终,她还是不选择他,那……她幸福就好。</p> 她的这些事,一旦让父皇知道,她将永远飞不出天家。父皇哪怕不赐婚给他,也会赐婚给其他皇子。</p> 他心里暗嘲,从小到大,对父皇,他敬他爱他,几乎从来不会违背父皇的意愿。而唯一让他破例的人,只有两个。</p> 以前,为了海棠苑那人。现在,为了眼前的她。</p> 想起她和海棠苑那人的关系,头疼。</p> 原来宫玥一开始就知道她的事,而自己上次问她,她却说以后再告诉自己。哎,这丫头,对自己,还是少了一点信任啊。可是,她怎么老早就啥都告诉宫玥呢。</p>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宫青临不再去想这事。</p> “展夜,白苒小姐来戎县以后的所有事,不可透露一分出去。”宫亲临神情异常严肃。</p> “主子放心。”展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既然主子说了,就一定关系重大。</p> “小丫头,你也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些事,特别是修水利工程开山引渠修梯田这些超越这个时代的事。”宫青临转而叮嘱白苒,“至于原因,以后你会知道。”</p> “嗯。”白苒理所当然地点头。她也不想让她这些在这个时代看来太超前的东西被外人知道,否则确实会带来很多麻烦。</p> “对了,小丫头,你可知林白苒的生辰?还有,告诉我你的生辰。”宫青临蹙了蹙眉。</p> “哦,当然,林白苒是腊月二十八子时。而我自己,则是八月初八辰时。”</p> “我明白了。小丫头,不可让人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我是说你的,不是林白苒的。”宫青临眸色深深,死死盯着她。</p> “好,不过为什么?”白苒相信,他这样说,绝对不是怕她的林白苒假冒身份曝光,一定还有其他隐情。</p> 但是她的生日,就这么重要?</p> “难道是有人要扎小人诅咒我?”白苒脑洞有些大。</p> 宫青临脸皮抽了抽,要真只有人扎小人诅咒她就好了,无奈道:“记住我今的话,无论如何,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可能给你带来你不愿意看到的麻烦。”</p> “不过,宫玥知道。”白苒补充道。</p> 宫青临抚了抚额头,一脸无奈,道:“他除外。”</p> “小丫头,你究竟来自哪里?现在还要再瞒我吗?”宫青临盯着她,缓缓问道。</p> 白苒看了一眼展夜,有点犹豫。</p> 展夜不等任何人发话,嗖的一下,早没了影子。当护卫的,不该知道的东西就切忌不能听。</p> “来自另外一个时空,时间上,大约是来自你们至少一千年以后。不过是意外过来的,很可能回不去了。”白苒坦然相告。</p> 宫青临眼眸一下睁大,眼神惊骇。</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5章 是不是忘了他名号怎么来的? 从顶神村回去后,白苒就让宫青临把从老君山挖的那麻袋红薯运回帝京放置在棚窖储存起来,并详细交待了棚窖的要求和储存的注意事项。</p> 红薯的最佳种植时间一般在四月份左右,大概在十月份左右收,最迟不能超过霜降。不同地区时间略有差异。</p> 现在是八月末,已经不适宜种植红薯,只能先存储起来。这可是红薯种,珍贵着呢。</p> 由于红薯储存条件是有讲究的,温度太高会发芽,太低会冻坏,湿度太高会发霉腐烂,太低也不行。因此最好是储存在地窖里。</p> 白苒打算等明年开春后,再进行试种。</p> 于是宫青临直接让人在自家王府按照白苒的特定要求弄了个棚窖,严格按照储存说明进行窖藏,并派专人定期查看负责。打算等明年,让专门负责农桑稼穑的农业司那批人根据她写的培育指南去小批量试种。</p> 此后,白苒和宫青临又在锦州呆了一个月左右。</p> 这段时期,在等待朝廷派人过来启动天府工程的同时,宫青临又把梯田的方案上奏朝廷,请求先在锦州进行试推广,如若效果理想,之后可以在全南风的相似地区推广开来。</p> 皇帝明里暗里已在透露太子归属,朝中再次激起千层浪。有些自悟前期站错队的朝臣又悄悄挪了脚步。有些入水太深无法挪脚的人,则在暗暗筹谋着什么。而其他皇子,表面波澜不惊,背地里暗潮汹涌。</p> 临到中秋前,工部派了都水监的专人到锦州,和宫青临接洽天府工程的启动。户部也派了专人过来负责梯田的改造事宜。</p> 倒此,宫青临的锦州之行完美地告一段落。</p> 放松下来的宫青临,狠狠地带白苒在锦州吃喝玩乐了几天,吃遍了锦州的大街小巷。玩遍了所有有意思的地方,用白苒的话来说,就差窑子没去逛了。</p> “这锦州的菜系简直太合我胃口了。”白苒怒赞。作为吃货,虽然善于接受任何地区的美食,但是是个人都还是会有所偏好,而锦州的麻辣鲜香,还是最对她胃口。</p> “喜欢?那以后我经常带你来。反正以后会时不时来看看天府工程进度。”宫青临一副宠溺模样。</p> “哪需要那么麻烦,回去让悦来楼老板来挖两个厨子过去得了。”白苒小手一挥,似乎这事儿再简单不过。</p> “说得好像你是悦来楼的老板娘一样。”宫青临不由笑了。</p> “切,我给你说啊,宫玥家的厨子做的菜,和悦来楼的一个味道,而且悦来楼的任何一道菜,我都在他家吃过。我只要随便报个悦来楼的菜名,那厨子保准给我端上来。我都怀疑他把悦来楼的厨子给挖回去了。”白苒想起在海棠苑居住那几日。</p> 宫青临愣了愣,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帝京人人都知道,整个京城,都没任何人家的大厨能做出悦来楼那味道,连御厨都不行。所以他贵为皇子,想吃,还得乖乖去悦来楼订座。</p> 宫青临眸子里随即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p> 没想到啊,原来宫玥就是悦来楼的幕后主子啊。</p> 他就说嘛,帝京谁有那么大本事,连皇子面子都不买,还能稳稳当当地在那里经营多年。</p> 难怪他每次约白苒去悦来楼吃饭,宫玥那厮都能次次掐着时间乱入搅局。难怪有段时间,他次次去,掌柜都告诉他没房间了,却生死不肯说谁把房间给包了。</p> 想着想着,脸色有些难看起来。</p> “殿下,我也想当悦来楼老板娘啊。可是哪那么容易。要好多钱呢。”白苒想表达的老板娘其实就是现代人说的老板的意思。而非宫青临认为的老板他老婆那个意思。</p> 宫青临心里一梗,不由瞅了瞅白苒,他其实很想说:不,不,只要你开口,随时都可以成为老板娘,悦来楼那黑心老板求之不得呢。</p> 这笔账,等宫玥从漠北回来,他一定要给他算算。</p> 吃完午膳,宫青临把白苒送回别院。</p> “小丫头,你下午就自己在书房里看看书什么的,我有点事要和展夜出去。可能要晚一点才回来,你不用等我吃晚膳。”</p> “我不能去?”白苒疑惑。</p> “嗯。你去不太方便。”</p> “那好吧。拜拜。”</p> 宫青临笑了笑,和展夜出了门。这事,还真不敢带她,危险。他也给她留了暗卫在院里,倒不担心她的安全。</p> ……</p> 一个人吃完晚膳后,白苒又去了书房,随便翻了本书看,一直看到快到就寝时候,宫青临和展夜才回来。</p> 昏昏欲睡的白苒抬起头来,待她看清的时候,吓了一跳。宫青临和展夜均一身黑色夜行衣,两人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p> “殿下,你受伤了?”白苒使劲嗅了嗅,围着宫青临看了又看,发现他衣服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只是因为黑色衣服,看不太出来。</p> “没事,别人的血。”宫青临笑笑,随后掏出一本看起像账本一样的记事薄,道:“去锦州府尹家里逛了一趟,顺便拿回这份东西。”</p> 白苒接过去,翻了翻,越翻越心惊。这里面记录了戎县,锦州的一些官员和朝中大臣以及皇子的勾结,私吞国库,私扣赈灾物资,买官卖官,私造武器,走私……</p> 白苒越看越惊骇,“殿下,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又怎么找到这账本的?”</p> “去年就已有些线索,父皇派我来代天巡狩锦州饥荒,我就顺道把这事也一并查了。”宫青临说得云淡风轻,他并不想给白苒带去太多黑暗的东西。</p> 这东西,回帝京后,会交给父皇,至于牵扯到的某些朝中大臣,只能由父皇来做定夺。只是这次不一定能扳倒他们所有人。</p> 这朝中之事,君臣也会博弈,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平衡,有时候,有些窗户纸是不能捅的,说不定,父皇还会给快破的窗户纸再补上一层。</p> 这南风国到如今,朝中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要想从根本解决问题,非一朝一夕,难啊。</p> 除非,彻底地改朝换代。</p> 但真那样,南风也就不存在了。</p> 最遗憾的是,很多线索指向第一权臣沈聚,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至今还是未能拿到沈聚的真凭实据,这沈聚做事当真滴水不露。</p> 所以这次,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上报父皇,以免打草惊蛇。等以后时机到了,再一步到位打倒沈聚这条毒蛇的七寸。</p> “咦,沈丞相?沈瑾俞她爹?”白苒惊呼。</p> “嗯。可惜,这上面并没有沈聚犯法的真凭实据,仅凭这些,还是无法扳倒他。怎么,你和沈家难道还有纠葛?”宫青临看了看白苒惊讶里带着愤怒的神色,不禁问道。</p> “有其父必有其女,上次沈瑾瑜算计我,害得宫玥为了救我跌下幽灵谷。我还没空找她算账呢。”白苒想起那次的事,怒火中烧。</p> “沈瑾瑜的事,你不知道?”宫青临诧异,“你和宫玥从幽灵谷回来后第三天,她就出事了。”</p> “啊?出了啥事?”白苒一脸懵,没人告诉她啊。</p> 宫青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就是她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匪徒打劫,然后…又刚好遇到一群喝醉酒的乞丐,毁了名节。”</p> 宫青临没好意思说沈瑾瑜不仅污了名节,还被一些人全程目睹了,身败名裂后,不知去向。</p> 白苒:“……”</p> 难道真的天道有轮回?心机深沉的她,还只配这种简单粗暴不玩手段的惩罚。</p> 她觉得好开心怎么办?虽然感觉自己此刻有点恶毒,可是一想起她算计自己,关键是想起那个月病床上的宫玥,她就觉得这惩罚合适,真她妈合适。</p> 白苒:“这沈瑾瑜运气可真够差的,呵呵。坏人自有天来收,么么哒。”</p> 宫青临瞅了瞅白苒,没说话,心里寻思,这事,不用猜了,除了宫玥,谁会干。只是这下手恁狠啊。完全不给人活路啊。</p> 不过,宫玥啥时候给过别人活路?</p> 当然,他宫青临除外。</p> “小丫头,沈瑾瑜怎么算计你的?”宫青临有些疑惑,清屏那事,他倒是知道,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宫里并没有声张。</p> 拜他所赐,现在清屏正在尼姑庵敲墨鱼呢。</p> “呸,给我下药。”白苒使劲啐了一口,给宫青临大致讲了下当初的情况。</p> 宫青临越听脸色越沉,深黑的长眉沉沉,压着眸子,眸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p> 是不是这几年收敛些,久了没干坏事,京里的人都忘了他小魔头的称号怎么来的了?</p> 他罩的人,也有人敢动?</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6章 又遇刺杀 锦州之事处理完毕,宫青临定于九月十六,即三日后启程回京。这样可以刚好在中秋前赶回帝京。</p> 熹贵妃都来信催了他好几次了,说他什么追起媳妇儿忘了娘啥啥的。</p> 又说他喜新厌旧,只见忠亲王府大小姐笑,不见海棠苑某人哭。还痛斥,他的旧爱在沙场为他的社稷拼命,他则在后院搂着新欢笑。</p> 宫青临抚额,一头黑线,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p> 就因为有次牛鼻子逼着宫玥穿女装,和他扮演了一场青梅竹马的黄梅戏,他那为老不尊的老娘就开始调侃他和宫玥的关系,后来,连那些妃嫔,皇子啥的也开始偷偷说宫玥是他的小媳妇儿。最后,成了整个帝京公开的“秘密”。</p> 只不过,凡是嘲笑过他的,过几天,都会莫名其妙各种倒霉。有次朝中两老头背后嚼他舌根,过了几天,某老头那宝贝儿子就被人捉奸在床,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奸夫是另外个老头的宝贝儿子。</p> 那段时间,帝京城里鸡飞狗跳,三天两头有朝臣哭着去御书房告状,他也因此得了个小魔王的美誉。</p> 自那以后,再没人敢非议他,除了他那不怕死的老娘。</p> 至于宫玥?人压根不在乎这些,整天冷着个脸。除了天天坑他银票外,根本不理会任何人。</p> 呵呵,那点小孩子干的事,比起他后来背地里干的那些坑爹事,算个啥。</p> 呸,宫青临冲帝京方向啐了一口。她儿子性取向绝对没问题,说了多少遍了,怎就是不信呢。</p> 她也太高估他儿子了。唉,要真能搂着新欢笑就罢了,可惜……</p> “小丫头,三日后回京,早点把东西收拾下。”宫青临叮嘱白苒,这丫头,最近沉溺在吃货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不提醒提醒,怕她根本记不起来。</p> “唔,好的,殿下,这一品铺的糕点好好吃,要不要来块?”白苒给他递过一块红豆桂花糕,“很好吃呢,尝尝。”</p> 宫青临作为男人,并不太爱吃这些甜食,不过看到她那热情的模样,没忍心拒绝。</p> 入口,味道还不错。只是,好甜,是不是姑娘家都爱吃这些甜食儿?</p> ……</p> 次日,白苒收拾好东西,想了想,出了门,准备去一品铺再打包点甜食路上吃,然后给爷爷和林檀兮他们也带点回去,这一品铺的甜品,帝京里可买不到。</p> 一品铺前,排着长长的队。</p> “这生意可真够好的。”白苒叹了叹,也认命地排在了队伍后头。</p> 小二正忙着给客人打包着吃食,恨不得能有个三头六臂。一边忙碌一边抱怨,这平时都有两个人守铺子,可今天那甲七不知道啥原因,到了这个点都还没来。怕不是昨夜被他家那妖精婆娘给收拾得下不了床了吧。</p> 张牛子正心里腹诽着的时候,“吱”的一声,店铺后门被人打开,甲七走了进来。</p> 张牛子忍不住抱怨道:“这都啥时候了,才来,想累死小爷啊。”</p> “唔,昨儿没吃对,拉肚子。”甲七哑着声音。</p> 张牛子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甲七,你这声音咋回事,怎么哑了?都听不出是你了。还有你戴个面巾干啥?”</p> “失了凉,咳嗽,掌柜不是说嘛,要避免吐沫飞溅到食品上,引起客人嫌弃。”甲七嘿嘿道。</p> 张牛子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遂不再看他,不过心里嘀咕,这小子前段时间感冒了怎没见他戴面巾。</p> 等了半天,终于轮到白苒了。</p> 张牛子刚想招呼,甲七就热情地冲白苒道:“唉,姑娘,又来买红枣糕啊。”</p> “是啊,明天就离开锦州了,今儿得多买点,带回去吃。”白苒笑道。</p> “好咧,拿好了,这是咱铺子昨天刚做的,新鲜着呢。”甲七没有从摊位上直接拿,而是转身从身后橱柜里拿出包装好的糕点给了白苒。</p> 白苒打开看了看,不错,够新鲜。</p> ……</p> 次日,白苒告别了这生活了两三个月的锦州,和宫青临坐马车出了城。</p> 出了锦州,绕道云州,因为白苒随口说云州的温泉享誉南风,想去泡泡,宫青临就让车队一转,浩浩荡荡带姑娘泡温泉去。颇有点唐明皇带杨玉环去泡温泉的气势。</p> 山间,一片氤氲雾气里,白苒惬意地泡在一纯天然的温泉池里,泉水温润细滑,带着硫磺的气味,让人神清气爽温,泡去她这几日舟车劳顿的疲惫,美中不足的是只能穿着严严实实的衣服泡。</p> 温泉水滑洗凝脂。</p> 白苒觉得,自己这皮肤虽然还不错,但是还是配不上那么唯美的形容,倒是宫玥那人如果在华清池泡温泉,恐怕就没杨贵妃啥事了。</p> 啧啧,青丝如瀑,媚眼如丝,肤若凝脂,锁骨处一抹诱人的嫣红……实力碾压杨美人啊,估计唐明皇都得被掰弯。</p> 停,不能再想了,白苒捂住鼻子,生怕流出点啥丢人的东西来。</p> 打着给她望风借口的宫青临坐在温泉池附近一块大石上,远远地看着她,眸底涌上一丝蠢蠢欲动,随即又被一片云雾压住,云雾里,不知何时染上了桃花般的丽色。</p> 随后,他摇了摇头,嘴角一抹无可奈何又略带自嘲的笑意。趁机揩油这种事,宫玥那货轻车熟路,可他还是做不出啊。</p> 朝堂上的阴谋翻腾尔虞我诈,他驾轻就熟。可是对于她,他不会用手段,他只想光明磊落地让她爱上他好不好。</p> 白苒看了看大石上的宫青临,梨涡里绽开一抹温暖的笑容。</p> 本来嘛,在现代,男女在一个池子里泡,再正常不过了,她倒是并不介意他也来一起泡泡,反正大家都穿着衣服,捂得严严实实的,纯洁着呢。以前和表哥表弟一起去泡温泉,大家都穿的泳衣呢,谁也没觉得有啥。</p> 不过人殿下特有绅士风度,压根没和她一起泡的打算,只说给她望风,让她放心泡就是。</p> 这要换成宫玥那不要脸的,切,恐怕转着他那花花肠子想方设法地蹭了过来吧。</p> 人比人,就是服气。</p> 远处,展夜和暗卫们,早已远远退开,生怕打扰了主子,在外围静静地守护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p> 主子给林大小姐望风?哈哈,暗卫们心知肚明。</p> 青石上的宫青临忽然长眉一蹙,心里一惊,连忙运气,随即,脸色一变。</p> 怎么会中了软筋散?这东西一旦中招,几个时辰内都将武力全失,任你再高的武功修为,也和常人无异。</p> 想想今日的行程,唯一可以中招机会就是在马车上吃的那白苒硬塞到他嘴里的红枣糕了。那糕点上次他吃过,没啥问题,所以今日也就没想那么多,难道这丫头昨日买的东西被…</p> 某些人,果然坐不住了啊,那份秘册,他当日就让人复拓了一份秘密送回京里,估计现在已经躺在父皇案桌上了。</p> 不过倒也不担心,这外围每个方向都布满了他的暗卫,想冲破暗卫的防守,这南风还没几个人有这个实力。</p> 水里的白苒泡得差不多了,起身,拿起岸边的披风披上,向宫青临所在处走了过去。</p> 就在此时。</p> “咻咻咻。”一阵划破长空的声音凑然响起,数支利箭从四周飞射而出,同时,数道黑影从密林里掠起,向宫青临他们位置激射而出。</p> 暗卫早已在咻咻声响起之前就扑出,一阵激斗之声不绝于耳。</p> “小丫头,过来。”宫青临奔到白苒身旁,拉起她,避在了大石后,侧耳倾听着外围的动静。</p> 白苒也竖起耳朵使劲倾听着外面的声音,隐约听见刀剑入肉的声响,那种噗嗤噗嗤的声音十分冷静却让人头皮发麻。</p> 这声响持续了很久,感觉蔓延了整个湖岸,白苒悄悄抬头,透过大石,隐约可见无数跃动的身影,起伏的刀剑,一阵阵闪过的刀锋冷剑光寒。</p>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打斗声渐灭,归于平静,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p> 宫青临拉着白苒,从石后走出。</p> 白苒远远看去,只见地上似乎倒了一大批黑衣人,而宫青临的暗卫,折损很少,正忙着挨个检查死去刺客的身份线索。</p> 白苒舒了一口气:“殿下,你家暗卫好厉害。话说,你遇到过几次刺杀啊?”</p> 宫青临一笑:“一年总得有几次吧,习惯了。”</p> “都什么人要搞你啊?这么勤奋。”白苒不禁问。</p> “觉得我威胁到了他们利益的人。”宫青临声音微沉,带着淡淡的嘲讽和不屑。</p> 白苒明白了,不就是他家那些争权夺利的皇兄皇弟嘛,还有他爹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哦,还有那些被动了利益的某些权臣。</p> 这次锦州之行,不知动了多少人的蛋糕呢。</p> 挺不容易呢,当个皇子,特别还是个优秀的皇子,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啊。</p> 白苒默然,现代时候,只在书籍里遥望过那些朝堂诡谲,尔虞我诈。她这大半年,倒亲身体会了好几次算计和刺杀了。</p> 这老百姓人人羡慕皇子王爷,殊不知,他们的生活里却也步步惊心,稍微不慎,行差踏错,就可能人头落地。</p> 没有什么人,是容易的。</p> “哧。”</p> 一声短促的破空之声从白苒身后突兀地响起。</p> 一道羽箭呼啸,割裂空气,深青的箭头狠狠地旋转着,扑向她后心。</p> 暗卫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躲在温泉池附近,暗暗潜伏着,等一切尘埃落定,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出手。</p> 想救,已是来不及,距离太远。这个时候,只有她身边的主子能救她。而主子的能力,救下她是完全没问题的,展夜想。</p> 下一瞬,宫青临抱着白苒一转。</p> 展夜面色惊惧却又满带不解,呆呆地,眼睁睁地看着,那点银光,重重地没入了主子的后背,一片殷红在他的白衣上炸裂开来,触目惊心。</p> ......</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7章 小丫头,你喜欢我好不好? 白苒呆呆地看着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的宫青临。</p> 他的身下,大片的血泊染红了草地,后背还在咕咕地冒着血,脸色如纸一样白。展夜手指在他穴位上迅疾如飞地点来点去,试图阻止奔腾而出的血液,额头上豆大的汗滚滚而落。</p> 一开始,他不明白主子为啥要用身体去挡箭,荡开一箭对他是轻而易举的事啊,现在一想,一定是主子突然出了什么意外。</p> 看着主子越来越白的面孔,展夜内心剧烈颤抖,这箭射在了要害上,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止血,即使止住了,看这失血的量......展夜不敢深想。</p> 上次主子在青州重伤,能捡回一命,是因为玥小王爷随后就派了润玉过去,还给了主子那唯一的一颗还神丹,让他能在短时间内止血并快速造血。</p> 可如今,云州距离帝京太远,根本等不到润玉救援,主子恐怕凶多吉少。</p> “殿下他......”白苒抬头问展夜,声音抖得不成样子。</p> “主子失血太多,恐怕...”展夜的声音和她一样颤抖,凶多吉少的话,他不想说出口,仿若一旦说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了。</p> 白苒脑袋轰鸣,直直地盯着宫青临,平日里神采飞扬光彩照人的脸,此刻毫无生气,脆弱得仿若触碰一下,就会消失一般。</p> 这样的容颜,她上次在幽灵谷,在宫玥身上见过,没想到,今日,却再次在宫青临身上见到。</p> 此刻的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她就是个霉星体质,谁和她走近了准没好事。上上次害了顾西洲,上次害了宫玥,这次又连累了宫青临,老天让她穿越过来究竟为了啥啊。</p> 他若没了,这辈子,她都没法走出自己负罪的心了。</p> 白苒伸出抖得已经没了定准的双手,死命又徒劳地捂住他的伤口,深红的血刹时弥漫了她的双手,那红色,直刺双眼。</p> 要是,能输血就好了,可是这古代......白苒用一双带血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泪如泉涌。</p> 她要如何,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滴消失。</p> 等等,输血?箐箐不是有给她急救包吗?</p> 满脸鲜血的白苒,突然站了起来,不要命地冲回马车,打开自己那背包,翻找着,片刻,露出一抹激动的神色,从包里拿出一套输血用的特制针管套装。</p> 白苒此时无比感谢自己在帝京出门时候,脑子不知怎么想的,把背包一并带来了锦州。幸好,幸好!</p> 她自己是O型血,虽然不知道宫青临是啥血型,但是O型血是万能血,可以在特殊情况下,给其他血型输血。</p> 拿着输血套装,白苒奔回了宫青临身边,对他手腕进行简单消毒后,把针插入了宫青临的手腕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把管子另外一端的针,扎入了自己身上....还好箐箐以前没事就给她培训过一些急救操作知识。</p> “展夜,帮个忙,扶着我,不能让我倒下。”白苒吩咐展夜。</p> 展夜一脸惊讶地看着白苒,看着那红红的血液自她的手腕流出,顺着那根他从来没见过的,细细的透明的,看不出材料的管子,缓缓流入了主子的身体里。</p> “白苒小姐,你这是?”展夜迟疑道。</p> “输血。”白苒言简意赅地给展夜解释了一下。</p> “哦。”展夜还是没太反应得过来,这样也行吗?</p> 时间在流逝,展夜惊喜地发现,主子那惨无人色的脸,隐隐约约恢复了一丝生气和血色。低头看了看白苒,却见她脸色有一丝难看,额头上冒着冷汗。</p> “白苒小姐,要不,我来?”展夜试探着问,既然她能输血,自己也应该是可以的啊。</p> “不行,我不知道你的血型。万一输了不相容的,他就没命了。”白苒稳了稳心神,再坚持一会,应该就可以了。</p> 展夜听不懂她的那些话,但是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也明白了,白苒小姐身上有很多秘密。没来由的,他就信她。展夜只好稳稳地扶住她,内心担忧地看着她那张有点苍白的脸。神色有些复杂。</p> 又过了些时间,白苒感觉差不多了,而自己也快撑不住了,抖索着手,把针从自己和宫青临的身上拔了下来。</p> “展夜...”白苒本想叮嘱他怎么照顾好宫青临,话刚出口,就一阵眩晕袭来,昏了过去。</p> “白苒小姐。”展夜惊呼,一把抱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p> 暗卫奔来跑去,温泉池边,一片忙乱。</p> ......</p> 夜色降临,客栈里。</p> 脸色仍然极其虚弱的宫青临坐在床榻前,正用雪白的棉布蘸着温水,轻轻地擦拭着白苒脸上已然干涸的血迹。</p> 血迹散去,露出那张熟悉的小脸,脸色仍然苍白着,浓密的睫毛像滑梯一样遮盖在眼上,烛光映在上面,撒上一层细碎的光芒,流转如缀钻。</p> 宫青临静静地看着。</p> 这个丫头,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心里,也把她从此种在了他的心里,不知何时,悄悄地破了土,发了芽,无声地成长着。</p> 而她输入他身体里的那些血液,再次把根狠狠浇灌,如今,已枝繁叶茂,撑满了他心间的整个天地。</p> 宫青临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p> “小丫头,你别喜欢他,你喜欢我好不好?”</p> 他低下头,轻颤的浓密睫毛遮盖住眸子里的晦涩黯淡。</p> 在锦州的时候,他收到了宫玥单独给他的信。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城墙他已修得比他以为的还厚,让他别妄想挖墙脚。还恶狠狠地威胁他,务必要照顾好他。若她少了一根头发丝儿,他都不让他好过。</p> 自嘲地笑了笑,呵,以为就他宫玥才紧张她吗?他也可以把命都给她好不好。他只答应了和他公平竞争,可没答应不挖墙脚啊。</p> 只是这墙脚,好像修得真厚啊。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已知道,小丫头,待他,和待宫玥,始终是不同的,多少次,看到她偷偷拿出宫玥的信反复读来读去,自己那心,就酸酸地赌,涩涩地疼。</p> 敬,她是那天命之人。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可以努力坐上那位置,那她和他的缘分,自然有老天安排。</p> 这样一想,心间似乎又明朗了些,也许,哪天,小丫头就喜欢上他了呢。</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8章 三岁的定情信物? 漠北。</p> 宫玥陷在了梦魇里。</p> 梦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p> 王府深处,王妃搂着小世子,正在一下一下的轻拍孩子的后背,安抚着被雷电惊醒的孩子。</p> 突然,一道惊雷炸裂,强光划破黑暗,照亮了院子,院子里一道人影正缓缓逼近......恒王妃心头一跳,一把抱起孩子,塞进对面的衣橱里。</p> “乖,躲在里边,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记住了。”</p> 衣柜里一片漆黑,小小的人儿牢牢记住母妃的话,不能出去。小男孩把耳朵贴到柜门上,努力想听清楚外面的声音。</p> 风雨声,惊雷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对话声,隐隐约约的传来。</p> “东西在哪里?”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p> “你是,你是.....”惊呼声和抽气声。</p> 几秒的安静过后。</p> “噗。”似乎是皮肉被割破,血液澎涌而出的声音......</p> 小男孩的心怦怦直跳,牙齿咬得紧紧的,手指无意识地捏住了脖子上的玉佩,捏得手指发白。他本能的往衣柜后壁上靠,咚,发出了轻微的声音。</p> “谁?”</p> 沉沉的脚步声向衣柜走来,一只大手嗖地拉开了衣柜。</p>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再次劈过,白光照在男人的手上,粗糙的大手上,六个指头显得格外违和和醒目。</p> 强光也劈在了小男孩紧紧捏住的玉佩上,玉佩上亮光一闪。</p> 男人拉开衣柜,柜子里已空无一人。</p> ......</p> “主子,你的信来了。”甲虎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主子天天都在盼望着来自锦州的信呢。</p> 宫玥从噩梦里一下醒了过来,掏出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看了看,愣神片刻,才从甲虎手里接过那封信。</p> 这死女人,天天跟着宫青临那人到处跑,让他这些日子,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心里酸得连菜里放了醋都看不顺眼。</p> 一边心里酸着,一边又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城墙太厚,挖不垮的。不过跟在他身边,安全问题倒不需要担心,他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有脸跟他抢女人?</p> 拆开了信,敛了心神,细细地品读起来。</p> “亲爱的玥小王爷:</p> 我觉得吧,你这从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王爷,谈煮饭且不可笑。估计你连打多少米,放多少水,怎么烧火都不会吧?是急火快煮呢,还是慢火细炖? 饭还分干饭稀饭蛋炒饭宝斋饭,不知小王爷可会?我建议吧,你还是先找那怡红院的厨娘学学再来。就你这混了二十年的老光棍,一次饭都没煮过,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哎呀呀,我都觉得好丢人呢......”</p> 宫玥那刚才还春风得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白苒那些措辞把他伤得体无完肤。</p> 她这是嫌弃他是个雏儿吗?居然让他去怡红院学学做菜。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雏鸟,可是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羞辱好吗。</p> 她难道不知道有些男人,那是天纵奇才的,再没干过的事,那也是一点即通,非常人可比啊。就这么不相信他的能力?如果那女人现在在他面前,信不信他马上就办了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士可杀男人不可辱,让她见识见识烹饪界的泰斗。</p> 不过这女人,也就是逞口舌之快,每次他一对她真要做点什么,她就怂得跟个猫儿一样。他倒真希望她能像说话这般凶悍,直接把他给办了。</p> 呵呵,至于谁睡了谁,他完全不介意。</p> 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p> 突然表情一凝,拿着信纸呆呆地,像个雕像。</p> 她说,那玉佩是她从那个时空带过来的。</p> 她说,那玉佩好像是她三岁时候,一个小男孩送给她的。</p> 她说,她每天带两颗动物造型的棒棒糖去给那小男孩吃。</p> 她说,她脖子上那串人工水晶项链也不见了。</p> 这一切,是如此熟悉,却又遥不可及,所有的一切,都曾在他梦里反复出现。</p> 背景模糊的街头,一个恍惚有些熟悉的小男孩,蹲坐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由于太脏,看不出模样,唯独一双眼睛漂亮到过分。冷冷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从他面前走过。</p> 一个三岁左右,扎着两个冲天小辫子的小姑娘蹲了下来,声音软软糯糯:“哥哥,给,吃糖。”</p> 小姑娘手里拿着两颗奇怪的糖果,细细的棍子,上端插在一个圆圆的糖果上。小男孩抬头,眼里是小姑娘甜甜的笑容,眉眼弯弯,梨涡深深。</p> 小男孩接了糖,剥开,放进嘴里,好甜。</p> ......</p> 十字路口,人群熙熙攘攘。</p> 小姑娘呆呆地站在那里,两眼慌乱:“妈妈,呜呜呜。”</p> 那个漂亮眼睛的小男孩出现了,牵起了小女孩的手:“别怕,哥哥来了。”</p> 小男孩把小女孩送回了经常吃糖的地方,那附近,就是她的家。</p> “哥哥,送给你。”小女孩扯下脖子上的水晶项链。</p> 男孩接了,紧紧捏在手心里。</p> “哥哥再见。”小女孩转身要走。</p> “等等,这个送你。”小男孩也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帮小女孩戴到了脖子上。</p> ......</p> 还是那条街。</p> “哥哥?你在哪里?”小女孩站在每天给哥哥送糖的地方,大声呼喊。</p> 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哥哥。</p> ......</p> 从梦境回忆中醒过来的宫玥,重新从脖子里掏出那块玉佩,细细摩挲着,良久不语。</p> 以前只是觉得梦里的小男孩小女孩有种熟悉感,刚才,他却突然明了这熟悉感来自哪里。</p> 那小男孩的眼睛,分明就和他自己的眼睛一样。而那小女孩,眉眼弯弯,梨涡深深,这样的显著特征,他以前怎就没反应过来呢,那不就是缩小版的白苒吗。</p> 可是,自己的梦里为何会出现这些东西,还和白苒的真实经历不谋而合?这已不可能再是巧合了。</p> 难道自己,到过白苒那个世界,可是自己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啊。</p> 可是,唯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既然她都能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去过那个世界,也不无可能。</p> 等等,她说她穿越前,玉佩闪了一下?</p> 这场景,宫玥太熟悉了,因为母妃去世那晚的所有细节,如此刻骨,以至于此后多年,都逃不过那段梦魇。只不过,自从那女人来了后,他就很少梦魇了。</p> 宫玥忽地笑了,这女人,难道自己和她的缘分早在三岁那年就已注定。不过,她明明比自己小两岁啊,这个时间有点矛盾啊。</p> 还有那串项链,就在自己海棠苑的房里放着,这些年来,水阁追查多年,一直未找到和那项链同样材质和做工的东西。现在终于明白了,来自异世的东西,在这里,又怎么可能找得到相同的呢。</p> 难怪啊,自己第一次在水底遇到她,本已对她起了必杀之心,可是无意看到她耳朵上的耳环,恍惚觉得有熟悉感,所以一念之间,就放弃了杀她。</p> 第二次见面,她撞破了他四大阁的秘密,他却仍然放过了她,不是她当时那自作聪明的小伎俩真的震住了她,而是,她那仰起的小脸,和记忆中的小女孩有了一丝重合,让他潜意识里再次放弃了杀她。</p> 难怪啊,在后来的日子里,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莫名其妙容忍了她。</p> 原来,她和他,很可能在三岁那年,就已跨越时空,交换了信物。</p> 带着巨大的喜悦,宫玥继续往下看信。</p> 看着看着,脸色又一变。</p> 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谁让她去那快要溃的堤坝上凑热闹的。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能在水里捡回一条命是走了多大的运吗?</p> 不用看到现场,他也能脑补出那惊心动魄的画面。这宫青临也是,没把她照顾好,看来不能再让她呆在他身边了,自己得想办法尽快回去。</p> 想起宫里那个关于天卦的消息,心里飘过一丝阴晦。虽然自己已让水阁抹去了她去帝京之前的任何痕迹,但这女人,在锦州搞了那么多事,迟早会被宫里那位盯上,到时还得自己去捞人出来。</p> 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笑意弯起。</p> 呵,本王的女人,且能让宫里惦记?</p> 也不知,宫青临那家伙,究竟是啥心思,麻烦。</p> 黑着脸,宫玥铺纸,提笔。</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29章 提炼青霉素 等白苒醒过来的时候,宫青临却又陷入了昏迷不醒。因为伤口感染,开始高烧不退。展夜连夜抓了云州最好的大夫来,服用了两剂汤药后,仍然没有好转。</p> 白苒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守在宫青临的旁边,她给他输血后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也只是暂时的,并无大碍。</p> 她让展夜一直用烧酒给他擦拭着身体,两分钟换一次额头上的冷敷毛巾,持续进行物理降温。但是收效甚微,宫青临仍然烧得像个火炉子,手覆上去,烫人。</p> 展夜小心翼翼地掀开背上的衣服,给他换药。白苒发现,伤口红肿厉害,已经开始化脓,并且宫青临已有断断续续的寒战产生。</p> 这让白苒心里一沉,难道伤口已感染?古代受伤后,最难过的一关就是伤口感染,感染轻的还能挺过去,感染重的,细菌把毒素释放到血液中,可能引起败血症,严重的可以导致死亡。</p> 除非有抗生素类药物。</p> 匆忙去把自己的包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抗生素药物,可自己明明记得箐箐有给自己准备,估计是走的时候匆匆忙忙地给落在桃花苑了。</p> 白苒在脑子里使劲搜索着有没有抗生素药物的古代替代品,这里条件简陋,不太可能制出现代一样质量的抗生素。不过弄个简易版本的也许可以试试。</p> 深深吸了口气,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虽然她主修化学科目,比如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物理化学、生物化学、分析化学、化工制药等等,但生物和化学本身就有相通之处。上学期,又没事去隔壁院校的生物系蹭了几节课,刚好有教授讲过如何古代制作青霉素替代品。</p> 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总得试试。</p> “展夜,去帮我准备如下东西,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弄点抑制伤口感染的药来。”白苒招呼展夜拿纸笔过来。</p> 展夜很快拿来了纸笔。</p> 白苒思索了好一会,在纸上写上:米汁水、山芋汁水、海草汁、发霉的橙子若干、几个瓦罐、不透气的薄油布、漏斗、干净的棉花、菜油、碳粉、醋……</p> 有些东西,白苒怕他不懂,就又在下面画了一些示意图或者替代品的说明。</p> 展夜一头雾水地看着纸上的东西,眼神疑惑,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出门准备去了。</p> ……</p> 此后几天,展夜发现白苒小姐除了时不时出来看看殿下的情况,给殿下喂汤药,叮嘱他给殿下降温等,其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客栈房间内捣鼓着什么,除了展夜外,谁也不让进去打扰她。</p> 见她不断地把一些汁水混合,过滤,搅拌,静置,又拿小勺子捞着什么,还把碳粉撒进去。房间内摆满了瓶瓶罐罐。有些器皿以他看不懂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像在搭架子一般奇怪。器皿里的水汩汩地沸腾着,通过装置,又冷却回流到另一个连着的容器内……</p> 看得展夜是一头雾水。</p> 白苒抹了抹额头的汗,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搞定蒸馏水了,这古代仪器缺乏,什么都得用简易替代品,做起来可比实验室里难多了。霉基好培养,但若少了蒸馏水,就一切白搭。</p> 第五天,终于大功告成,简易版本青霉素终于面世。</p> 可这究竟安全不安全啊,万一不靠谱反把人搞没了就完了,白苒有点苦恼。</p> “白苒小姐,我愿意给主子试药。”展夜话未落,抽刀在自己手上划拉了一条伤口。</p> 白苒:“……”</p> 其实她只打算找个小动物来做试验的好不好。</p> 似乎老天也被展夜的忠诚护主感动了,试药很成功,白苒还学着给宫青临做了个简易皮试后,就把青霉素给他用上了。</p> 殿下,抱歉,让你当了我实验的第一个小白鼠,实在情非得已啊,你一定要给力点啊。白苒坐在宫青临旁边,喃喃自语。几天没好好睡觉的她,不知不觉在旁边睡了过去。</p> “白苒小姐,快醒醒,殿下开始退烧了。”</p> 突然想起的声音让白苒醒了过来,愣了愣神,有些颤抖地伸手,摸了摸宫青临的额头。入手处,温度不再炽热,开始变得比正常体温略微高些了。</p> 成了,真的有用,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哎哟,白苒心里一阵激动。</p> “展夜,一日三次,每次……”白苒拿过青霉素,交给展夜,详细吩咐了使用说明和注意事项后,转身就走。</p> 边走边说:“辛苦你了,我先睡觉去。拜拜。有问题再叫我。”</p> 展夜:“……”</p> 宫青临不愧为从小用最优质特供食品喂养,各种天价补药当糖丸吃长大的皇子,体质那自然比常人要好很多,没几天,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失血太多,脸色还没那么红润外,其他已无大碍。</p> 白苒还把那瓶宫玥上次给的王者跌打损伤药拿了出来,让宫青临涂抹伤口,结果宫青临的伤口恢复速度奇迹般地快了数倍,没几天,就好得连个疤都看不出了。</p> “不是吧,这跌打损伤药效果这么好啊。话说,我上次脚扭了,用这个也不错。下次找宫玥再多拿两瓶。”白苒看着瓶子,自言自语。</p> 跌打损伤?拿来涂脚扭了?</p> 宫青临嘴角扯了扯,甚是无语。亏她说得出来,这丫头究竟知不知这一瓶“跌打损伤”有多难求啊,拿来当跌打损伤药用,简直暴殄天物。</p> 宫青临沉默,海棠苑那人,比他想得还要宠溺这丫头啊。</p> ……</p> 白苒悲催地发现,自从宫青临恢复后,她的苦日子就开始了。</p> “爆炒猪肝,酸辣猪肝,猪肝汤,猪肝粥,红枣花生粥…”</p> 白苒无语地看着满桌子的猪肝大宴,哭丧着脸:“殿下,我能不吃吗?”</p> 天知道她最讨厌吃猪肝了,可最近,宫青临顿顿都给她特别定制猪肝,猪肝也就罢了,饭后还有那些皇家专用的昂贵补血药丸。这是要把她补出鼻血吗?</p> 宫青临笑笑,不说话,拿勺子舀起粥:“张嘴,乖。”</p> 这丫头,脸色至今都还有点苍白,看着心疼,可不能惯着她。</p> 唉,昨天又收到宫玥发给他的紧急来信,人狠狠地警告了他,再次威胁了他如果没把她养好,他跟他没完。</p> “不吃。”白苒头一偏:“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大出血那个。”</p> “本王身体倍儿棒,不需要。乖,吃了带你去摘荔枝。你不是说岭南荔枝,你可以日啖三百颗吗?”</p> “没兴趣。”白苒不屑,她其实不是真想吃荔枝,她是眼红那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耀武扬威感呢。</p> “玩斗鸡?”宫青临变花样,最近他才发现,这丫头把街头巷尾的斗鸡玩得炉火纯青,甚至把那锦州的大小官员的银票赢了不少,以至于后来,没人愿意和她玩了。据说还上了斗鸡场老板的黑名单了。</p> 不过借着玩斗鸡,她倒是顺便把人大小官员的家底帮他查了一遍,给他帮了不少忙。</p> “没兴趣。”白苒压抑住内心的渴望,哎嘛,手痒啊,银票多可爱,可是现在臭名昭著呢,没人愿意跟她玩啊,如果殿下出面,那肯定不玩也得陪笑脸来送银子啊。</p> “逛窑子?”宫青临再接再厉,这死丫头,硬生生拉着他逛了一回窑子,说是要去见识见识青楼,可怜了他还是第一次踏入那种风月之地呢。结果这丫头,硬是点了几个头牌,挨个挨个把人从上到下地看了个遍,还调戏了一把。最后还问他多久去逛一次?</p> “没兴趣。”白苒挣扎了半天,才咬牙拒绝。真他妈想去呢。那青楼女子很多还真挺有才的。</p> 要是他说逛小倌倌,她立马就答应他,好想,去见识见识呢,这只在野史书里看到过呢。</p> 快说,逛小倌倌馆,白苒心里祈祷。</p> 可这次,没能如愿。</p> 宫青临看她啥都不接,一时没了招,想了想,迟疑着开口:“不吃也行,海棠苑那人说了,今天少吃了的,等他回来,加十倍,还说……”</p> 此处省略五百字。那都是宫玥来信写的,如果她不吃他开的菜单,要怎么对付她的绝招。</p> 白苒:“……”</p> 二话没说,黑着脸,自己端起猪肝粥,憋着一股劲,呼噜呼噜喝了个精光。</p> 唉,生物链底端的人,没资格和生物链顶端的人叫板啊。宫玥可以有一千种方法让她就范呢,还是识时务点。</p> 宫青临:“……”</p> 真的是人间一物降一物吗?</p> 他忽然就充满了浓浓的挫败感好不好。</p> 像他这么光明磊落的好男人,为啥就次次败给那不要脸到节操掉一地的某人?</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0章 征地通告 “爷爷,别,别打。”白苒抱住脑袋,在林老王爷的书房里乱窜,躲避着老王爷紧紧跟随的戒尺。</p> 终于回到帝京的她,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爷爷的院子里看他,结果没想到,老王爷一句话不说,拿起书桌上的戒尺就追了过来。</p> 边追边骂:“你这个臭丫头,本事大了啊,敢瞒着爷爷离家出走了啊?敢找人假扮你欺骗爷爷了啊。”</p> 只是那戒尺,哪怕挥舞得啪啪响,却总是离白苒屁股差了那么一点距离。</p> 最后,老王爷戒尺一扔,懊恼地坐在圈椅上,唉,还是舍不得真打下去啊。</p> 白苒躲过一顿戒尺,心有戚戚地靠近老王爷:“爷爷,我错了,不该瞒着你跑去锦州玩。你打把,打吧。”白苒捡起地上的戒尺,负荆请罪。</p> 林老王爷歪着头,不看她,他还没气过来呢。就说这丫头那段时间怎么老关在房里看什么书,结果有次灵儿那丫头偶然说漏嘴,被他刚好听到,这才发现桃花苑里那个是假货,真的早跟定王殿下那臭小子跑锦州玩去了。</p> 其实老王爷最近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丫头的姻缘,自有她自己的缘分,有些事,他也强求不得。</p> 那两头啃白菜的猪,平心而论,除了身份让他犹豫,其他的,这整个南风,还真挑不出比他们更优秀的儿郎来。他一把年纪了,也看出来了,那两个臭小子是真心待他家姑娘。</p> 只是,不管最终孙女跟了谁,他都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了她去,忠亲王府,就是她永远的靠山。</p> 话说,这孙女性格,其实挺对他胃口的。</p> 林伯东那去了边关就再不回来看他这老骨头的不孝儿子,最近也来信了。</p> 信里说,他那宝贝女儿自小就不同于普通女孩子家,她喜欢无拘无束到处玩耍,整天天马行空的,让老王爷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p> 还说,他觉得恒亲王府家那小子还将就。意思就是认同了那小子了。</p> 那他还有啥话好说的,不过看那小子,还是本能地不顺眼啊,谁家当爹当爷爷的,能看那女婿孙女婿顺眼啊。</p> “爷爷,别生气了,看,孙女给你从云州带回来的呢。”白苒献宝一样地拿出云州买的特产,呈给林老王爷。</p> 老王爷看了看她那狗腿的样子,气消了一半,轻哼了一声,接过东西,算是默谅了她。</p> “以后去哪里,提前给爷爷说一声,爷爷好歹给你派一队暗卫,这样爷爷也放心。”老王爷叮嘱道。</p> “爷爷放心,下不为例。”白苒举手表诚意。</p> ……</p> 白苒,又过起了混吃等死的米虫生活,那因输血失掉的红润,很快就补了回来。</p> 宫青临这段时期似乎很忙,来得倒是很勤,就是每次都匆匆而来,扔给她一堆好吃好玩的东西,又匆匆而去,让她产生一种他到她这里是来刷卡报道,顺便刷存在感的错觉。</p> 白苒偶尔在林老王爷那里听到一些消息,好像是最近朝局震荡,上层官员洗牌,有手握重权的官员落马,也有人稳坐朝纲,继续权倾朝野,八风不动。而最震撼的消息是,四皇子.宫烨被削去封号,发配至信疆边缘之地,从此和帝位无缘。</p> 白苒笑笑,锦州后遗症引起官场地震了呗。也不知道那名单里的官员,都掉马了几个。不过她想给宫青临点个大大的赞,这一票,干得好啊。</p> 云州那事,宫青临后来也查清了,就四皇子干的。真是咎由自取,白苒觉得心里倍儿爽。</p> 闲得无聊的白苒,又开始琢磨着搞点啥事情。忽然想起在锦州的时候答应了宫青临弄水泥的事,这一回来,重新过起了猪一样的圈养生活,到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p> 心里不觉泛起一丝内疚,遂关在书房两日,潜心研究起了弄水泥的方案。</p> ......</p> 第三日,海棠苑。</p> 当羞花闭月沉鱼看到笑得一脸甜蜜的白苒站在海棠苑里的时候,齐齐抖了抖。</p> 这林大小姐,初一看,就是个软软糯糯的糯米团子。可他们都知道,那是包着黑芝麻馅儿的白汤圆。在主子面前像个傻白甜装傻装正经,主子一不在家,她不知道蹂躏了他们护卫多少回了。</p> 羞花愤然:这跟人私奔的姑奶奶还好意思来海棠苑啊?还好意思笑那么甜啊,怕不是被人定王殿下给甩了又回来缠主子吧?呸,恁不要脸呢。</p> 闭月惊喜:白老师终于回来了啊,太好了,我正有些经商主意想和她切磋切磋呢,今年的小目标是,把主子的财富翻一番。可是白老师的表情,怎么有种想要算计人的小人感呢。</p> 沉鱼抚额:大小姐你回来就好,来海棠苑更好,乖乖地呆在帝京,就是最大的安慰。至于你那小眼神想算计谁,没关系没关系。</p> 沉鱼想起上次耽误了大小姐给主子的信,主子后来反应过来后,他们三人那待遇,哎,不提也罢。</p> “小乖乖们!我回来了,想死你们了。”白苒张开双臂,就要冲羞花闭月扑过去,至于沉鱼,她可不敢扑。</p> 这个柿子,当然是捡软的捏。</p> 羞花一个闪身,躲过了她的狼爪,这要被抱了,主子还不砍了他啊。</p> 而闭月,傻傻地,乐呵呵地就主动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白老师的热情洋溢的拥抱,全然不知这是犯了主子的大忌。</p> 吓得沉鱼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堪堪把闭月拉开,躲过了白苒的见面礼。笑话,他是四大护卫的老大,手里小弟犯了事,他也会被主子连坐好不好。</p> 扑了个空的白苒,完全没点尴尬,转身,冲三人笑得更加甜美,脆生生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开,发出了她惊天动地的征地通告。</p> “哈罗,好久不见。帅哥们,啊不,美人们,从今天起,海棠苑就是本姑娘的实验基地了,日后还得依仗各位多多支持哈。”</p> 切,在桃花苑做实验,各种不方便,怕府里的下人干扰好奇,怕老王爷来打她戒尺。</p> 最关键的,那些实验器材和材料,得仰仗羞花的木阁才能事半功倍,木阁搜索天下各种能工巧匠,奇人异物。只要这个时代有的东西,她想啥有啥,保密性还好,还有三个免费下手使唤。</p> 背靠大神不香吗?她干嘛要傻乎乎地从零开始,自力更生。</p> 站在巨人的肩上,才能看得更远。</p> 趁宫玥不在家,抓紧时间作下妖。反正啊,老皇帝不是说了嘛,让他年后再回来,怕啥。</p> 唯一见过白苒做烟花实验的闭月,身子再次抖了抖,抬头看了看这优美精致的海棠苑,心里涌起一股悲哀,白老师,她这是打算毁了主子的大本营吗?</p> 白苒刷刷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扔给羞花:“拜托木阁阁主大人了,这些东西,麻烦帮我准备准备,多谢。”</p> 随后转身对沉鱼道:“护卫长,不好意思,能否帮我找间不用的空房间。”</p> 沉鱼脸皮抽了抽:“好的,白苒小姐,你想要哪间都行,要主子那间房间都可以。”</p> 根本不用给主子打报告,沉鱼知道,如果问,那就是:给她,都给她,她想炸哪间都可以。</p>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还是别了,就西面那间最大的。”白苒手指了指西面一间屋子,那里宽敞,光线足,门口离院子进,关键好逃生。</p> 嘿嘿,这做实验嘛,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实验室给炸了,得能迅速逃生才行。</p> 宫玥那卧室,她可舍不得呢。只有这间,即使炸了,也影响不到海棠苑多少。</p> 瞅了瞅羞花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白苒觉得,怎么有种当了不良开发商,强拆人土地的错觉?</p> 羞花恨恨地拿起纸一看,一脸懵逼地望着白苒,这大小姐,是要搞啥大事情?</p> 主子,赶紧回来镇宅!</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1章 海棠苑里的妖妃 最终,白苒还是良心发现,把搞水泥的炼炉设置在了海棠苑背后林间的一片空地上。这烧水泥吧,不比做点啥肥皂香皂之类,在实验室就能干干净净地完成。这烟熏火燎尘土飞扬的项目,还是弄到室外好一些。</p> 于是,沉鱼只得又让人立马给她搭了个宽敞的大棚子,就是她说的什么开放式实验室。</p> “石灰石、炼铁矿渣、黏土、鼓风机、煤炭......”</p> 冰果!主要材料和器材都有了,蒙着面巾,戴着花头巾的白苒打了一个响指,正式启动了她的水泥试验项目。</p> 这烧水泥,防护措施可得做好,她可不想水泥没烧成,给弄出个肺结核或者黄毛怪出来,所以她给在场所有人员都配备了这套别人杀人放火专用的面巾头巾装备。</p> “再快点,再大力点,羞花,你究竟行不行啊?”白苒冲羞花大声嚷道,没办法啊,这烧水泥,温度必须要够高。</p> 使劲给她鼓着风囊,同样带了个花头巾的羞花,眼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古怪,半响不语。</p> 伸头瞧着炉子里烧得可旺了的熊熊大火,犹自不解,这火不挺大的嘛,林大小姐为啥还不满意。黑着脸,再次加大了力气。</p> 心里恁憋屈呢,因为林大小姐不敢使唤沉鱼老大,而闭月又生怕弄脏了他那花衣服,关键那女人偏心闭月,于是他堂堂羞花阁主,就被她指定干起了这鼓风囊的低阶苦力活。</p> 难道他羞花阁主,看起来很软?很好捏?</p> 想从前院找个家丁过来替代他都不行,人林大小姐说了,得他这种武功修为高的,拉起来,才能达到最佳效果。</p> 忙活了一个下午,终于完成了第一次试样,令白苒失望的是,实验失败了,因为炉温达不到要求。</p> 这个年代,好的是,已经有了煤炭,烧石灰的技术也早已成熟,所以原材料这方面到不用操心。但是烧水泥,前提就是要炉温高,想要提高温度就得氧气助燃,现阶段,市面上都是用鼓风用的风囊进行助燃。可是风囊很明显达不到要求。</p> 不行,得先改进下助燃设备。</p> 于是,白苒暂停了实验,又钻进宫玥的书房,细细琢磨起了升级版本的助燃设备。最后捣鼓出一套全新的设计图来。</p> 等羞花拿到设计图的时候,一向嫌弃的眼神里也染上了一抹惊艳,只见图纸上画着一个四方体的箱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标记了各种尺寸和名称,比如进风口,出风口,拉炳,风砸口,燕尾嘴,掉踏板......</p> 这风箱,设计得太妙了,如果用这个东西给练炉鼓风,那炉温肯定得提高很多。</p> “林小姐,你这箱子设计得可真妙。放心,木阁一定能给你造出来。”只要有了图纸,让木阁的人做出来,那简直小事一桩。</p> “嘿嘿,一般一般。”白苒装模作样地谦虚了下,这设计,剽窃的,哈哈。她那个时空,早在明代,就已经有人设计出了早期的风箱。</p> 于是,羞花利落地安排木阁的能工巧匠以最快的速度打造出这个设备。</p> 有了风箱的加持,白苒在反复改进制作工艺几次后,不出所料的,成功烧制成了水泥。</p> 为了试试效果,白苒又开始折腾海棠苑后山的林子,地上乱七八糟被她涂抹了很多水泥小路出来。硬化后,发现,还不错,可以用。</p> 羞花看着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林子,欲哭无泪。</p> 为了试试防水效果,她又突发奇想,让羞花在林子中央弄了几个模仿现代游泳池的大坑来,然后,用水泥打底后,再拿玉石铺上,给海棠苑打造了一个豪华版本的古代游泳池。还设置了进水口和出水口这些。</p> 等游泳池大功告成的那天。</p> 白苒舒舒服服地泡在了池里,雾气沉沉的池水里,洒满了花瓣,水上还漂浮着两个小木盘子,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一些不掉渣的精致糕点,另外一个,装着她那芬芳居最高端的水晶皂,生生一副妖妃沐浴的派头。</p> 因为即将中秋佳节了,气温也低了,所以她让下人给弄的热水引进来,辛苦了几天,弄个温泉泡泡也不错。</p> 羞花一边在心里骂着那女人有伤风化有辱斯文,一边碎碎念:“主子,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这海棠苑都要被她拆了。”</p> “妖妃!”羞花恨恨地啐了一口。</p> 沉鱼瞟了瞟池子,移开了眼,顺便瞪了一眼羞花闭月。其实,他觉得,羞花形容得……挺贴切。</p> 闭月则趁沉鱼不注意,偷偷地瞄水里那妖妃,其实他也好想当个妖妃好不好。</p> 妖妃白苒完全不知道那三人心里在腹诽,此刻她心里,正暗搓搓地想,等宫玥回来了,一定要把他拖来泡温泉,啧啧,他若躺在这水里,那简直...</p> “妖妃!”白苒也恨恨地啐了一口。</p> 心里却盘算着,到时候,咬咬牙,扑倒他算了。要是让箐箐知道她找了个妖孽大神当男朋友,却懦懦弱弱地只敢暗搓搓地想,却不敢真扑,一定会笑话死她的。</p> 如果是箐箐,她保证,第一次见了她心水的男人,她一定会主动挂在人家脖子上,妖媚地问:帅哥,姓什名谁?是否父母双亡?是否有大姑子小姑子?</p> 被某人幻想扑到的妖妃宫玥,此刻正给他的情敌宫青临写着信,在痛斥了一番他的各种卑劣行径和不作为后,再次提笔写道:我欲回京。</p> 信纸一叠,扔给了甲虎。</p> 这漠北,三五年之内已不可能再有战事,即使有小的动乱,顾西洲已完全可以应付得来。</p> 这些日子,他对军中进行了各种整顿,重新制定了新的培养士兵和将领的方案,军中如今早已不同当日。</p> 同时,给了顾西洲很多展示的机会,如今,这军中,除了他,威望最高的就是顾西洲了。他若离开,不会引起军心动荡。</p> 至于回京?那当然是,兄有事,堂弟服其劳,堂弟也是亲的,交给宫青临了。</p> 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宫玥眸子里闪过一抹柔和,这女人,有色心没色胆,得再加把劲,给她助助胆,这样,扑起来才顺利。</p> 实在不行,被她扑,也可以。在军营呆了这么久,每天都蠢蠢欲动呢。</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2章 宫玥要回京 是夜,乾清宫。</p> “老七,锦州之行,你可立了大功,父皇甚是欣慰。”天耀帝看着宫青临,异常和蔼,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那脸上才消散了那久居高位的威严和永远暗含精光的眼神,有了一丝慈父的模样。</p> “多谢父皇夸赞,为父皇分忧,为社稷效力,乃儿臣份内之事。”宫青临微微躬身。</p> “临儿不必过谦,来,坐下来陪父皇聊聊。”天耀帝拉过宫青临的手。</p> 安公公眼疾手快地搬来椅子:“定王殿下,您坐。”</p> “谢父皇。”宫亲临就坐。</p> 锦州之行,不仅解决了困扰朝廷多年的饥荒问题,还铲除了几个天耀帝老早就想铲除,苦于抓不到实柄的大臣。这一次,拔除了几个钉在皇朝身体里的蛀钉,天耀帝阴晦多年的脸,总算是放晴了。</p> 而白苒发明的新材料水泥,最近也被宫青临正式上奏到工部,令工部相关人士大为吃惊,在经过专人多次测试和验收后,正式被列入到南风的重要工程应用里。</p> 首批就将应用在锦州的水利工程里。工部还考虑着,利用这水泥,给南风境内的城池筑体都给加固一下,初定于年后,先把帝京的城墙和四大城门进行更新加固。</p> “老七,这天赋工程设计得也太惊为天人了,父皇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大才。还有那水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天耀帝总算问出了他一直以来困惑的问题。</p> “回父皇,这两年,父皇让儿臣在工部历练,因此儿臣苦心研究,逐渐琢磨出了这样一种方案。至于水泥,儿臣一直在思索戎县那新修的堤坝为何为溃,后来偶然遇见一道人,观摩其炼丹,儿臣福至心灵,就给启发出来的。”宫青临面色平静,自然作答。</p> 这小丫头弄的水泥,目前只有海棠苑的人知道,自然不怕泄密,无论如何,此事暂时不宜被父皇所知。否则......</p> “甚好,果然不愧是朕的儿子。”天耀帝颔首,又道:“听说那忠亲王府的林白苒,这次跟着你去了锦州?”</p> 宫青临心里一跳,面上仍不动声色,淡然道:“回父皇,没错,林小姐听说锦州的菜系好吃,非求着儿臣顺道带她过去尝尝。”</p> 父皇,果然还是起疑了啊。</p> “没想到林爱卿的闺女居然是个贪吃的小丫头。”天耀帝哈哈一笑,打量了一下宫青临,笑道:“老七,这丫头,你觉得怎样?父皇还没见过你对谁家丫头这么亲近呢。怎么,喜欢这丫头?”</p> “父皇说笑了,儿臣和这丫头只是谈得来,兴趣相投,所以经常玩在一起。如果儿臣对她有心了,自然会奏请父皇帮儿臣一把。”宫青临爽朗一笑。</p> 天耀帝瞅了瞅他,一双老眼又开始闪着精光,盯着他看了一会,笑笑:“也罢,还以为你喜欢这丫头,父皇帮你赐个婚呢。既如此,那就算了。”</p> 林白苒这丫头不错,如果临儿娶了她当王妃,对他倒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不过林白苒,想赐婚,倒得费点周折,天耀帝眯了眯眼,这和林伯东夫妇的约定,还没到改动的时候。</p> 至于这小子的话,呵呵,他真以为他父皇会信?他也是年轻过的,过来人了,还有啥看不出来的,这小子那自以为骗得过他的言行啊,恰恰给他佐证了事实。</p> 至于他会不会真把林白苒赐婚给他?这得看情况。除非,这林白苒真是那天命之人,那,也就管不得什么约定不约定了。至于那天命之人,能否赐婚给他,那得看他的表现。</p> “这漠北大捷,又消了我南风一心头大患。不过这次漠北一事,也提醒了咱南风,将领人才稀缺啊。”天耀帝叹了口气,直皱眉头。</p> “父皇说得有理,兵部这两年也正努力选拔人才,以求培养出一批新的国家栋梁,儿臣相信,不用多久,这情况定可改善。”</p> “这宫玥,朕打算让他年后回京,临儿觉得如何?”</p> “父皇圣明,不过儿臣拙见,现在召宫玥回京也未尝不可。”</p> “哦,是吗?说来听听。”天耀帝意味不明地看了宫青临一眼,眼角微微眯起。</p> “漠北军是宫玥七年前一手建立起来的,而这次宫玥的回归,让漠北军更加认定了他,民间甚至有种说法,这漠北军现在是宫玥之队,而非南风之军。儿臣以为,将领应当适当流动,有利于交流,所以,儿臣建议,以体谅大将军辛劳,回朝受封赏为由,召宫玥回京。”</p>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父皇也想啊,可是这漠北刚定,除了他,军中一时还找不到可以替代他的人才。”天耀帝垂眼,思索着。</p> “儿臣以为,新晋将军顾西洲可以担此大任。儿臣此前和顾将军有过多次接触,此人才华横溢,特别是管理军队行军打仗的天赋出类拔萃,而且此人出身清白,和朝中任何一派都无瓜葛牵连,只认君主。父皇何不趁此机会.....”</p> “让父皇好生想一想,父皇也乏了,老七,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天耀帝对宫青临挥了挥手。</p> “父皇好生歇着,可不能为国事累坏了龙体,儿臣告退。”</p> 宫亲临话落,给天耀帝行了礼,遂出了乾清宫。</p> 天耀帝盯着宫青临的背影,眸光忽明忽暗:“安公公,你以为如何?”</p> 隐在暗处的安公公一惊,弯着老腰,唯唯诺诺地道:“老奴不敢妄言。”</p> “大胆说来听听,朕不怪罪。”天耀帝对安公公招了招手。</p> “是。老奴以为,殿下所言不虚。”安公公躬着腰,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神色。</p> 天耀帝眯着眼,沉默半响:“下去吧。”</p> “让人密切关注下忠亲王府那丫头。”天耀帝又加了一句。</p> “老奴明白,老奴告退。皇上早些歇着。”安公公轻声退出,生怕脚步声大了打乱了殿里的安静。</p> 次日,早朝。</p> 户部尚书上折子言漠北已定,宫玥已无坐镇漠北的必要,六部事务繁忙,需要宫玥回来帮忙,请求圣上召回宫玥。</p> 兵部尚书也附议,认为金秋的会试即将举行,希望圣上能召回宫玥,帮忙调整今年兵部的专项测试考题。这考题,每年都是宫玥所出,为了难度保持公平公正,希望今年也能由宫玥出题。</p> 于是,天耀帝顺水推舟,准奏,令传书漠北,召宫玥近日启程回京。</p> ......</p> 漠北。</p> “甲虎,收拾东西,准备三日后回京。”宫玥吩咐甲虎。</p> 甲虎一脸茫然,犹豫了下,问道:“主子,这皇上没让咱回京啊,你要私自偷回吗?”</p> “放心,三日内,一定有圣旨到漠北。”宫玥笑笑。</p> 是吧,甲虎表示看不懂主子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过主子一向能掐会算,应该不会错,于是,撇下心中的疑惑,忙碌起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3章 没有主子镇宅下的某女人 在白苒还在进行水泥试验的时候。</p> 她也同时搞了个古代版的迷你大棚蔬菜培育棚,开始培育起了她的红薯苗苗来。</p> 本来,在锦州时候,想的是来年春天再栽种,因为现在天气已不适合栽种红薯。但是她忘记了,大棚蔬菜可以很大程度改善自然环境对农作物的季节限制。</p> 昨日在烧水泥样品的时候,被火炉烘得暖洋洋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这一岔儿。</p> 虽然推广大棚蔬菜不太现实,但是迷你版做做试验还是可以的。反正做一件事是做,做两件事也是做,于是就把育苗任务给提前试水了。</p> 宫青临殿下那天过来,对这玩意儿很是好奇,也让展夜拿了些种子回去,在自己王府搞了个试验箱。</p> 白苒寻思,这如果能抓紧时间差,在开春前弄清楚红薯栽种的所有注意事项,那开春后,就可以让农业司大肆推广了。</p> 羞花恨恨地瞪着她,一脸悲愤,欲哭无泪。</p> 主子,求你了,赶紧回来,再不回来,海棠苑过几天估计就变农田了。</p> “啪。”</p> 羞花脑袋上被砸了一块种红薯的稀泥巴,伴随着那女人嫌弃的声音:“羞花阁主,能不能有点家国精神,本姑娘是在为民谋福。你那啥眼神?嗯?”</p> 羞花:“……”</p> 这每天不是被炉灰熏得满脸漆黑,就是被砸稀泥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p> 以前主子在家时候还好,有主子镇宅,那女人还收敛点,只在主子外出时候偷偷捉弄捉弄他和闭月。如今主子不在家,那女人是越发放飞自我了。</p> 她有种,怎不敢去欺负沉鱼大大啊,整天欺软怕硬的,拿他和闭月寻乐子,而如今,闭月简直把那女人当偶像,两人关系打得火热,所以那女人现在明显对闭月比对他好。</p> 因此,他羞花,就成了那女人绝无二选的娱乐道具。</p> 羞花伸手揭掉头上和眼睛上的泥巴,他好想哭,怎么办?</p> 哦,倒是忘记了,这女人,哪里有种。</p> 在种种地,打打护卫的愉快日子里,白苒乐不思蜀起来,开始还每天往返忠亲王府,后来嫌来回浪费时间,决定干脆直接住海棠苑得了,白露没带过来,因为被她派去搞调查去了。</p> 正当羞花想开口询问沉鱼,给林大小姐收拾哪件屋子出来住的时候。</p> 人林大小姐,坦然自若,理所当然地踹开宫玥的房间门,进去,往床上大赤赤一躺:“羞花,麻烦啦,帮忙打桶热水来,累死我了。”</p> 羞花斜眼瞅瞅沉鱼,用眼神示意:老大,这怎么办?要不要给她换个房间?人主子都不在家呢。</p> 沉鱼对羞花的询问视而不见,无比淡定地转身走了。</p> 羞花:“……”</p> 等白苒美美地泡完澡,神清气爽地出来,就见沉鱼等在门口。</p> 见她出来,沉鱼递过一封有特殊记号的信,道:“白苒小姐,主子的信,请慢阅。”</p> 拿着明显有些沉的信,白苒脸色有些纠结。</p> 这上次发狠,狠狠嘲笑了他是个雏儿,这宫玥该不会被气疯了吧,该不会报复她吧……</p> 突然有点想拔腿就跑的感觉怎么办。</p> 沉鱼看着她纠结的脸色,不明就里,迟疑道:“白苒小姐,要我……帮你拆开吗?”</p> 这信密封得很好,拆开有些麻烦。</p> “呵呵,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白苒讪讪地笑,拿着信重新返回房间,把门哐当一声关了。</p> 沉鱼怔了怔,随后露出一丝恍然,笑笑,转身走了。</p> 屋里的白苒盯着信纸,感觉那些优美的毛笔字体像一个个恶魔一样,在纸上飞来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发出肆无忌惮的挑衅声。</p> 白纸上的黑字,黑得如此鲜明又立体,反复在她脑子里叫嚣着。</p> “亲爱的苒苒:</p> ……</p> 大可不必担心为夫厨艺不佳。为夫自醒事以来,每每苦心研诣,已通透南风菜谱三十六式,乃美食界的泰斗。</p> 只是苦于这二十年来,寻寻觅觅,始终未能寻到能让我倾心奉献这绝佳厨艺的那位独一无二的食客。</p> 如今,玥非常乐意为苒苒尽情展示我那攒了二十年的烹饪技术,不知苒苒是否愿意赏脸一尝?</p> 无论煎炸还是蒸煮,无论白切水煮,还是麻辣鲜香,无论小火慢炖,还是激火滚煮,我都烂熟于心,娴熟无比。</p> 各种烹饪工具保证南风第一优质,苒苒想要什么调料,玥也务必满足。</p> 一日三餐也好,午点夜宵也罢,只要你需要,为夫随叫随到。</p> 如若夫人胃口足够好,一晚上吃它十次八次夜宵也无不可。</p> 娘子完全不必担心家里食材是否够用,放心,粮仓富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p> 如若苒苒疼我惜我,愿意也为我烹饪,我甚欢喜。</p> 苒苒若不善厨艺也没关系,为夫来教。</p> 海棠苑书房,东面书柜第三层左起第五十二本,乃为夫特意为夫人配备的菜谱教程。</p> 夫人如若有兴趣,请移步书房。</p> 万分期待夫人的烹饪技术。</p> 期待早日回京</p> 与夫人切磋。</p> ……”</p> 白苒初次这信的时候,简直看了个目瞪口呆,被炸了个里嫩外焦,惊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p> 心里写了个大大的“服”。</p> 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隐喻,这牛逼闪闪的飙车技术,这洋洋洒洒的闺房菜谱教程,她真想给他颁个最佳隐晦驾马车奖。</p> 这人,要是去那某江某湘某数字当教练,一定不会被和谐。</p> 要不是她那百无禁忌的室友天天在宿舍宣扬这些内涵段子,她今天还真领会不了他这驾驶技术的真谛。</p> 唉,不过,这种事,听再多的段子,看再多的内涵,没有亲生经历过,还是只能想象下。</p> 比如她,就是这种理论听了一箩筐,实践经验为零的人。</p> 谈恋爱这事吧,有句话怎么说的,纸上谈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p> 不过宫玥那烂人,不是个雏吗?怎么会领会得如此透彻又奇妙?该不会是诓她的吧?</p> 白苒不禁咬了咬牙,这事,得留个心眼。</p> 突然想起他说的书房的菜谱,白苒丢下信,直接去了书房,她就想看看这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来不成。</p> “一、二、三……五十二。”</p> 白苒抽出东面墙壁第三排第五十二本书,打开。</p> 五雷轰顶!</p> 啊~~~~</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4章 古色古香的烹饪教程 “啊。”</p> 白苒发出一声大叫,嘭的一下,手像被火烫一般,一下子就地把书丢到了地上。</p> 那火,不仅烫了手,还把她那小脸也给熏得微红。</p> 哎嘛,臭不要脸,臭流氓。</p> 沉鱼心里一惊,嗖的掠了进来,看见白苒坐在书桌后,双手捂住脸,门边地上扔着一本打开的书。</p> 沉鱼释然,这白苒小姐八成又是看了啥灵异类画本子给吓得够呛了吧。</p> 这段时间她老在主子书房找那些画本子看,每次怕得要死,用手遮住眼睛,从那稀开斗大缝的手指间往外看,一惊一乍的,又怕又舍不得不看,最后生生拉着护卫们陪着一起看。最后,每晚睡觉时候,主子那房间的灯是亮一通宵的。</p> 笑笑,摇了摇头,随手捡起地上的书,准备放回去,眼光无意识地瞄了一下。</p> 下一瞬,沉鱼面色一僵,书本啪的一下,又掉回到地上。那俊俏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染上一抹绯红,迅速从脸颊弥漫到耳后。</p> 一阵风声过后,沉鱼已消失在书房外。门外的羞花,疑惑地瞅了瞅沉鱼,永远端庄优雅的沉鱼老大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脚步踉跄,背影恍惚,眼神飘忽。</p> 直到沉鱼消失在门外,白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p> 不禁再次捂住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丢脸丢大发了,以后还怎么见沉鱼啊。</p> 哎嘛,好……丢人啊。</p> 心里咒骂着某人以后生个娃儿没菊花,迅速起身,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放回书架上原来的地方。</p> 那不要脸的人,告诉她菜谱在那里,没错,确实是“菜谱”,还三十六道菜一道不落,只不过菜名取得古色古香,非常意识流,比如</p> 第一道菜:琴瑟和鸣</p> 第二道菜:西施浣纱</p> 第三道菜:貂蝉拜月</p> …</p> 还有比如:攀龙附凤、人面桃花、竹林吹箫、游龙戏凤……</p> 菜名旁边,还配有生动形象的写生插图,方便学者直观了解,并深刻领会做菜精髓。甚至,每个图片旁边还有操作指引,点评关键技术要点。</p> 呸,不就一小h书某宫图嘛,白苒呸了一口。欺负她没吃过猪肉?现代社会里,那某文化博览馆展览会啥的,就算没去现场看过,多少也在网上听说过。</p> 白苒稳了稳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现代人,坚决不能输,不能给二十一世纪丢脸。这点小事,且能吓到她。</p> 兀自给自己打着气的白苒,全然忘记了刚开始拿到小h书时候那颗咚咚跳的小心脏。理了理衣服,神色坦然地出了书房。</p> 然后……</p> 目不斜视地回桃花苑去了。</p> 唉,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压根没脸见人啊,这不,先回桃花苑避避,怕看到沉鱼尴尬啊。</p> 想哭,怎么办?</p> “老大,你不送白苒小姐回去吗?”羞花不解地看着沉鱼,虽然现在那女人已经对海棠苑的机关阵法烂熟于心,不需要接送了。但是这大小姐每次回去,沉鱼都会尽忠尽职一直送到桃花苑。</p> “不了,又不远,丢不了。”沉鱼看也不看羞花,嘭的一声,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p> 羞花刚要离去,沉鱼突然打开房门:“你去。”</p> 又是嘭的一声,房门差点撞在羞花鼻子上。</p> “老大啥时候也开始学主子的间歇性神经病了?”</p> 羞花一边不满地嘀嘀咕咕,一边火速去追那同样间歇性神经病,突然就火急火燎地离开海棠苑的某女人去了。</p> ……</p> 一连几天,白苒都不再在海棠苑出现,这让羞花感觉异常开心。</p> “白老师怎么这两天不过来了?”闭月好奇地问沉鱼。</p> 沉鱼听而未闻,眼皮也不抬,继续写他的东西,只不过耳后,染上一丝绯红。</p> 三人相对无言,各自处理着各自的事。</p> 半响,沉鱼的声音响起:“主子传信说,大概十日左右,会到京。你们,都把最近几个月的事情,好好理一下,主子要看。”</p> 羞花闭月猛地抬头。</p> 羞花想:太好了,主子终于要回来了,赶紧回来镇宅子。那女人,哼,嚣张不了几天了。</p> 闭月问:“哦,主子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次不是说皇上让年后才给回来吗?”</p> 沉鱼白了闭月一眼,没出声,回来了好。</p> 被羞花腹诽的白苒,此刻正悠哉悠哉地和林檀兮在大街上瞎逛,白露亦步亦趋地跟着。</p> 其实,她也就是一开始觉得挺尴尬,后来一想,也就那么回事,没啥大不了,成年人嘛,就释然了。</p> 不过,那三十六道菜的图片,总时不时地在脑袋里晃。每晃一次,她就骂一次某人不正经衣冠禽兽。</p> 本想回去海棠苑看红薯呢,又觉得红薯不需要每天看,水泥这段时间也搞定交给宫青临了,去海棠苑好像也没啥事,还不如在桃花苑睡觉,等过它十天八天,再去海棠苑红薯基地看看就是。</p> 今日,刚起床,林檀兮就找来了。</p> 于是陪着林檀兮去看了顾大娘顾大叔,因为顾西洲破例提升为将军,如今,顾大叔顾大娘也住进了皇上赐的将军府,凑巧的是,将军府就在忠亲王府隔壁。</p> 白苒惊讶地发现,林檀兮现在在顾家混得风生水起,简直成了顾家的团宠。顾大娘顾大叔看她那眼神,就给看亲闺女一样柔和。</p> 以前吧,她每次去看顾大娘时候,他们总是捞起她的手,念叨着顾西洲。这次去,大娘大叔欢天喜地,其乐融融,仿佛压根想不起他们那亲儿子还远在边关似的。</p> 啧啧,这林檀兮,有点能耐哦,把未来公婆也搞定了。这顾西洲,还能跑出她的手掌心才怪了。她有种感觉,这以后顾西洲回来了,在家恐怕啥地位也没了。</p> “檀兮,和西洲最近怎样?”从顾大娘家出来后,白苒就逮住林檀兮问。</p> “哎,还没搞定啊。给他写了好几封信,一封都没回呢。”林檀兮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不过他到是经常给他爹娘写信。</p> 而顾大娘,每次都把顾西洲的信给林檀兮看。林檀兮意外地发现,她每次在信里提到的问题之类,顾西洲都凑巧地叙述在了给顾大娘的信里。</p> “没事没事,来日方长,等他回来了,直接上。他后院你都搞定了,翻不出你的手掌心的。”白苒连忙给她打气。</p> 心里也有点吐槽那顾西洲,这么漂亮可爱,对他又死心塌地的小姑娘,他哪里去找啊。</p> 其实吧,以前每次林檀兮蛮不讲理地拉着他扭着他的时候,虽然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白苒却从未在他眼里见到真正的厌弃的眼神,那眼里有的只是无奈,带着一点不自知的纵容,还带着一丝纠结和矛盾。</p> 真不知道这人在纠结啥。</p> 作吧,使劲作,等哪天小姑娘跟别人跑了,就追妻火葬场吧。白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p> “真想追到漠北看看。”林檀兮喃喃。</p> “瞎说啥,那漠北是军营,是不允许女子去的啊。除非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去。”白苒戳了林檀兮一脑门。</p> “走,大姐姐,陪我去买菜。”林檀兮突然挎住白苒胳膊。</p> “买菜?王府雇你当买菜工了?”白苒白了她一眼。</p> “不是,这段时间给顾大娘学了一手绝活,大娘说是小奶狗最爱吃的,所以...”林檀兮难得地露出一抹不好意思。</p> 白苒:“......”</p> 这时代是不是流行做菜?谈恋爱要做菜,开个车也要做菜。想起宫玥家那“菜谱”,白苒抖了抖。</p> “恁没骨气。行吧,陪你去,菜市场,走起。”白苒无奈。</p> 林檀兮一把拉住转头就往菜市场方向去的白苒:“别,大姐姐,不用去菜市场。去司空太傅家菜市场就是,近多了。”</p> 司空太傅家菜市场?</p> 不是吧,这年代,连三公太傅也做起了卖菜的生意?白苒愕然。</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5章 三公太傅司空镇 沿着王府大街一路向北。</p> “诺,到了。”林檀兮指了指前面。</p> 白苒抬眼望去,前方乍一看,就是一个散乱的菜市场的样子,人来人往,卖菜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p> 再一看,让白苒感到非常地古怪。</p> 这菜市场分明就是哪家王府前院门口,只是不同的是,这王府没有围墙,没有大门,就这么门户大开,整个一开放式院落。</p> “这谁家府邸啊?”白苒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没个大门就算了,这还这么多人在本该属于大门的地方摆摊叫卖,这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个另类金奇葩好不好。</p> “太傅司空镇家的啊。”林檀兮淡淡地道,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p> “太傅?可是太傅家怎么可能这样?”白苒很是不解。</p> 林檀兮看了一眼白苒,凑近她耳朵,压低声音道:“哦,忘了大姐姐你是边关来的乡巴佬了。这太傅啊,是个朝中有名的怪人,形象邋遢,不修边幅,上朝不穿朝服,喜穿布衣。</p> 二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叫人拆掉了自家院墙,从此门户大开。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门口观望,久而久之,老百姓就把这地摊都摆到他家门口了。”</p> 是吧,白苒砸了咂舌,那倒真是怪人啊。</p> 话说太傅,她记起自己刚来帝京时候在桃花苑书房看到的一本书里倒是提到过,好像和皇朝秘密立储有关,储君由遗诏和密函共同双保险确认新君。而那个密函,好像就是由三公之首太傅保管。</p> 这三公虽然无什实权,但是地位够尊荣,能把王府搞成这样,怕不是背后有啥隐情吧。白苒觉得这事吧,一定不是那么简单。</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等宫玥回来了,问问他。</p> 两人蹲下来,开始挑选林檀兮所需的食材。</p> “咦,林小姐,你也来我家买菜啊?”一道温和干净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诧异,一点惊喜。</p> 白苒抬头,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冲他打招呼的年轻公子。</p> 公子广袖白衣,着一根简洁贝玉簪,五官很……完美。但是,白苒却直接忽视掉他那不凡的长相,被他特别的气质给吸引住了。</p> 干净,真干净!</p> 像一抹蓝天白云下的舒朗经纬,似山间流过的一道清风,看了就让人心情舒畅。</p> 和小王爷的艳,殿下的灿,迥然不同。</p> 好像,记忆里,不认识这样的小公子呢。</p> “林小姐估计不记得了,我们见过,在皇后娘娘的赏花会上。我还向你讨教过你那传神的画技呢。”白衣公子一笑,又道:“在下司空羽,见过林小姐。”</p> 白苒想了想,哦,好像是有点印象,不过当时事多,没注意到。</p> 不过司空羽的名号,她倒是知道呢。司空镇家的嫡出大孙子嘛,帝京公子榜单排名前三的,据说还是朝中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呢,只是为人低调,性情温和,不争不抢,是以,几乎听不到他多少八卦传闻。</p> “幸会,司空公子。”白苒一笑,道:“你家可真够,唔……特别的。”</p> “是吧,是挺特别的。”司空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也笑,“你们……来买菜?”</p> “是啊,我家小妹心血来潮要做饭呢。”白苒笑。</p> 司空羽蹲下身,看了看林檀兮篮子里的菜,轻笑了下,道:“林姑娘,买菜可不能只看个头大啊,这买菜可有很多讲究呢……”</p> 然后,白苒就眼睁睁地看着司空羽头头是道地点评了每种菜的特点和购买要领,还给林檀兮建议了各种营养的合理搭配。</p> 最后,当那有些奸猾的小贩看白苒她们衣作华美,想来个狮子大开口,怒宰冤大头的时候,司空羽又不急不缓地和小贩砍价,砍得小贩最后还倒送了她们一颗大白菜,满头大汗地送走了这尊买菜大神。</p> 直看得白苒目瞪口呆。</p> 没想到,天空下那舒朗的经纬,居然如此地接地气。</p> 太他妈接地气了。</p> “哦,我们菜买好了,今天,多谢了,再见,司空公子。”白苒冲司空羽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去。</p> “等等。”司空羽出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林小姐有空的时候,我能否上府请教一下你,那个,我对你那什么3D立体画很是感兴趣,我爷爷生辰快到了,我想送一副这样的画给他。上次你那画太惊艳了。”</p> 白苒愣了愣,没想到还有人想学自己这3D画,随即爽快地道:“公子谬赞。不过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只是本姑娘画技普通,倒怕辜负了公子的一番期待。”</p> “林小姐说笑了,羽倒有点受宠若惊了,还以为你会拒绝我呢。”司空羽眸底有着浓浓的惊喜,上次回去给爷爷一说起,爷爷那个画痴就心急难耐,唠叨了他好久呢。</p> 真说着,一声略显苍老却又个性十足的声音传来,亮如洪钟。</p> “羽儿,你这还在这里磨蹭啥,让你准备的马车呢?”</p> 白苒回头一看,见从前院走出来一位怪老头,衣服,嗯,邋里邋遢,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一身粗布衣衫。</p> 遂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朝堂怪人太傅司马镇?如若不是从这院里走出,又以那样的口吻对司空羽说话,她还真以为是谁家老农爷爷来了。</p> “爷爷,慢点,这不刚好碰巧遇到忠亲王府的林大小姐,就说了会话。”司空羽凑近老头子,悄声道:“就孙儿上次给你提到的立体画那位林小姐。”</p> 太傅司空镇一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白苒,随后哈哈一笑,道:“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老夫还以为...没想到是如此娇俏的一小姑娘。”</p> “太傅大人过奖了,小女子实在惭愧。”白苒谦虚。</p> “姑娘不必谦虚,自当得起老夫这声赞美。怎样,林小姐可否赏脸,教教我孙儿?”太傅大人温和地询问白苒,其实他很想请这小姑娘帮他画一幅自画像呢,就是觉得有点唐突冒昧,所以拿孙儿当了借口。</p> “能得太傅赏识,我这3D画也不算白学了。没问题,司空公子随时可以过来找我。”白苒也爽朗一笑,爽快应了下来。</p> 又和太傅大人唠叨了几句,白苒就拉着林檀兮回忠亲王府了。</p> 刚一回府没多久,宫青临就找来了,直嚷嚷他种的红薯长得很好,比她种在海棠苑的还好,说什么叶子茂密,一看就有前途。那神情,似乎在等表扬似的。</p> 白苒却愕了愕。</p> “殿下,你是不是让展夜给施肥太勤了啊?”白苒有点担心地问。</p> “没错啊,展夜天天守着给施肥浇水捉虫呢。”宫青临好似挺得意的。</p> 白苒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有点不想打击他,半响,开口:“殿下,别高兴了,你这红薯栽得失败了。”</p> 宫亲临这下愣住了,有些不解地望着她。</p> “红薯这东西,属于种子植物门,根茎植物。果实在地下,施肥太过,叶子长得过于好了,会导致营养都被叶子吸收,从而让地下的果实无法完整发育,红薯要么是结果少,要么是个体长不大。”</p> 白苒给他解释,也不怪他,这时代本身也没有栽种过番薯。再说,就算有,他毕竟是出身高贵的皇子,又怎么可能懂农作物的栽培呢。</p> “是吧。”宫青临一愕,有点泄气。</p> “没事,殿下,今晚让你家厨房大娘把那些叶子给采摘了,洗净,可以炒一盘菜呢。”白苒安慰他。</p> 宫青临:“......”</p> “哦,对了,我那红薯也长得差不多了,该移植了,明天得去一趟海棠苑,把苗子挖出来,分散开。”白苒突然想到这都有十几天没去海棠苑了,再晚了,就错过移苗的时机了。</p> 宫青临看了看她,没说话,本来今天来是打算告诉她某个重大消息的,现在突然的,他就不想说了。</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6章 居然真入梦了! “这大姐姐怎么又去海棠苑种地去了啊?这都到熄灯睡觉的时间了还不回来。”</p> 林檀兮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手里拿着一封给顾西洲的信。今晚刚写好这封信,就急着过来,想拜托大姐姐帮她发信。以前每次都是大姐姐帮忙让玥小王爷家的护卫给发出去的。</p> 刚走到院门口,就迎头撞上了一个黑影。</p> “谁啊,这么晚,冒冒失失的。”</p> 林檀兮摸了摸撞得生疼的额头,抬起头。</p> “玥,玥小王爷,怎么是你?”林檀兮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不是在漠北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p> 被撞的人看清是林檀兮的时候,一脸不郁,理也不理她,就往院里掠去。</p> “哎,姐夫,大姐姐不在家。”林檀兮连忙叫住宫玥,姐夫叫得顺口得毫无心理负担。</p> 可不就是姐夫嘛,他们去顾西洲家蹭饭那段时间,她若还看不出这玥小王爷和大姐姐的关系,那她就不叫林檀兮了,她改名叫顾西洲。</p> “嗯,你说什么?”</p> 宫玥停步,刚才还一脸冷冰冰的他,忽然笑得给花儿一样,对林檀兮异常和气起来。</p> “大姐姐不在家。”林檀兮重复。</p> “不是,前一句。”宫玥纠正。</p> 林檀兮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姐夫?”</p> “嗯,檀兮妹妹,好久不见,越发可爱了啊。”宫玥笑得无比开心。</p> “嗨,姐夫你也越发可爱了。”林檀兮傻兮兮地冲他挥了挥手。</p> “谢了。改天请你去悦来楼吃饭。”宫玥话落,就往桃花苑外掠去。</p> “哎,姐夫,我家顾西洲在哪里啊?”林檀兮追着宫玥的背影问,这玥小王爷都回来了,顾西洲也应该回来了吧。</p> “在漠北替我呗。”宫玥的声音远远传来,人早已消失在林檀兮的视线里。</p> 林檀兮:“......”</p> 她怎么听不懂呢。</p> ......</p> 海棠苑里。</p> 移种了一天红薯苗的白苒,从浴桶里爬起来,擦干身上和头发后,往宫玥那大床上一扑。</p> 今天太累了,干了一天的活,连午觉都没睡,昨晚又被林檀兮缠着聊了大半夜的闺房小话,这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啊。</p> 裹着柔软的锦被,滚了两圈,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p> 等宫玥回到海棠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女人在他床上睡得像个小猪一样。</p> 被子早已被她踢到了床脚,宽大的丝质中衣柔柔地贴在她那小小的身体上,把身体那起伏的曲线勾勒得如此明显。</p> 许是裤腿太宽大,两条雪白如藕的小腿露在外面,那白嫩嫩的手指也自然垂在床边,总让人想起“横陈”这样有些柔腻的字眼。</p> 宫玥再往上看,衣服领口松松垮垮地贴在她身上,露出一抹凝脂般的白皙颈脖,隐约可见衣服下的勾人风景。</p> 一小缕发丝掉落在那若隐若现的起伏里,勾得人心痒痒的,控制不住地想要探手去领略那背后的神秘风光。</p> 发髻散开,乌黑的长发泄了一床,几缕搭在雪白的额头,粉嫩的双颊上许是因睡得太过香甜而染了一丝桃粉色。</p> 宫玥看得有些失神,眸色凑然加深,踢掉靴子,翻身上了床。</p> 慢慢地俯下身子,鼻尖她特有的香甜味道愈发浓郁,像是缠绕在他心间的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他,引领着慢慢靠近她的唇,眼里,那红润的唇闪着诱人的晶亮,像晨露里那一抹红色樱桃,在呼唤着他的采撷和品尝。</p> 小心翼翼地,他的唇终于落到了她软软嫩嫩的唇上。</p> 两片唇瓣相碰,那温润柔软的熟悉触感瞬间直抵心脏,刺得他浑身一抖。</p> 这半年,梦里遥想了千百遍,此刻,终于再次尝到了这朝思暮想的红唇。这一吻,他想了一百五十又三天,想得心都疼了无数次,如今,终于如愿以偿。</p> 颤栗的感觉从唇瓣流出,如同一道道细微的电流,从唇边到大脑,又从大脑蔓延到四肢,最后直击心脏,泛出一道道的激流,让肌肤都为之颤抖。</p> 人间,天堂。</p> 往往就是这一瞬间。</p> 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甜美和芬芳,又在她的眼上,额上,落下轻轻的痕迹。随后,他的唇瓣在她的唇瓣上覆了片刻,唇瓣微微开启,灵活地撬开了她的唇瓣。</p> 触及的是甜蜜的芬芳,就像是清晨起来,看到的第一朵绽放的海棠花,散发着满院的清香,又因为独一无二,所以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寻找更多的芬芳,一点点的被那恬美的香气引去了心神。</p> 他一点点地,一寸寸地,轻柔,缓慢,就像是清风挟带的甘露,在她的唇齿间缠绵,细细品尝,慢慢吞噬。</p> ......</p> 此刻的白苒,正陷在她自己的梦里。</p> 梦里,白苒拿着画笔,回想着脑海里的宫玥的形象,在宣纸上一笔一画地勾画着他的3D美人图。现实里只会怂的她,在梦里,那是自由奔放,放飞自我。</p> 宣纸上,宫玥斜斜躺在海棠苑的床上,媚眼如丝,一抹锁骨露在外面,勾出无限风情。</p> 靠,这3D画真的画不得啊,她怎么感觉这宫玥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在赤GUOGUO地勾引着她呢。真想,扑到他。可惜,再逼真的画,还是画啊,没法扑,好丧气呢。</p> 不知不觉感觉困了,白苒上床,睡觉。想了想,又贼兮兮地起来,把那副按照一比一比例精心绘制的宫美人图抱了上来,放在了自己旁边。</p> “这样,说不定梦里就能梦到他了。”白苒喃喃,随后眼睛一闭,睡了。</p> ......</p> 房间里,温度似乎在不断攀升。</p> 他的眸色,深得不能再深,眸底席卷着浓浓的渴望。</p> “苒苒,我回来了。”</p> 宫玥放开了白苒,看着她,低喃,声音沙得不能再沙,哑得不能再哑。</p> 白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晃动着宫玥那张倾倒众生的脸。</p> “雾草,真入梦了。”白苒难得地骂出了一句脏话。</p> 伸手抱住宫玥,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下面,撑起上半身,用手勾住了他的下巴,一副纨绔二世女的姿态,对他抛了个媚眼:“小美人,小爷正想你呢,你就入了我的梦。”</p> 白苒搓了搓手:“嘿嘿,我的梦里我做主,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你。小美人,小爷来了。”</p> 宫玥愣了愣,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p> 刚想出声的他,下一瞬,就被白苒的唇堵住了。</p> 白苒毫无章法地在他的唇上乱亲一通,随后,拿手在他的脸上一阵乱捏。</p> “种个草莓先。”白苒低头,在他的脖子上重重一咬,一个殷红的痕迹刹时浮现在宫玥白玉般的皮肤上。</p> “挺好看,再种点。”白苒看了看她种下的草莓,似乎挺满意,遂继续埋头种了起来。</p> 宫玥默了默,终究没出声,任她在他脖子上胡作非为。</p> “画眉呢,小爷得检查下,营养是不是真的好。”白苒眼光开始往下扫描。</p> 宫玥一个激灵,伸手就想要阻拦,手伸到一半,又忽然停住了,悄悄地缩了回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7章 撩人撩到一半就跑是个啥意思? “哎,还是别了。”</p> 白苒犹豫了一下,缩回了手。盯着宫玥看了又看,怏怏地道:“哎,梦终究是梦,成不了真。小美人,以后多多来入梦哦,谢谢配合。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见,小爷要继续睡觉了,拜拜。”</p> 白苒说完,利落地从宫玥身上爬了下来,往旁边一躺,两眼一闭,睡了。</p> 是的,她睡了。</p> 心思纯净的人就是好,一闭眼,片刻就睡得沉沉的了。</p> 宫玥的脸色异常精彩,太阳穴扑扑跳。他就说呢,这女人怎么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坚持不懈的调JIAO起效了呢,原来这女人当她……在做梦。</p> 这女人撩人撩到一半就跑是个啥意思?</p> 这感觉,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却被突然叫停好不好,这已经被点燃的爆竹,怎么可能还能拦截回来。</p> 黑着脸的宫玥,一脸无奈,他就知道,这女人有色心没色胆,只敢在梦里造次。看来,还得再调.教.调.教。</p> 深深吸了口气,拉下帘账,熄灯。</p> 黑暗里,似有轻叹声:“有事*兄弟*服其劳。”</p> 宫玥默然,这遇见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就是个性子冷淡到无情无欲的,遇见她后,第一次知道,他原来是如此热血喷薄的……</p>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里,似有什么细细又低沉的声音响起。</p> 随后,再次恢复宁静。</p> ......</p> “备水,我要沐浴。”宫玥走出房间,冲沉鱼淡淡道,声音有些微暗哑。</p> “已备好,放书房里了。”</p> 沉鱼低着头,不看去看主子的神色,心里却挺纠结,这主子紧赶慢赶地,把本来十天的路程硬是缩到了六天。</p> 一回来,匆匆给他们三说了一句话,就急吼吼地进了房间。这小别胜新婚的,理解。所以他不等主子吩咐,就令人把水给备好了,还多备了几桶呢。</p> 可眼下,他怎么感觉主子并没有搞定呢,他还以为这次一定能搞定呢,上次白苒小姐不是都去书房找那个啥书看了呢。</p> 继续加油,主子。</p> ......</p> 次日鸡鸣时分。</p> 白苒幽幽醒转,睁开眼……</p> “啊~”</p> 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响彻在海棠苑,把羞花闭月沉鱼硬生生地炸得全都跑到了主子的房门口,偷听着,猜测着,只是无论如何也没勇气敲门询问出了啥事。</p> “宫…宫玥,你…你怎么在这里?”白苒颤抖着声音,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p> 嘶,好疼,不是做梦。</p> “不是白小爷召人家入梦的吗?”宫玥斜斜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轻轻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那一片草莓:“苒苒,你些可都是你种的。”</p> 是吗?</p> 白苒偷偷瞄了瞄那些红艳艳的草莓,心里如敲大锤,昨夜的片段零零碎碎地挤入了脑海,但是却又不完整。</p> 她只记得她把某人扑到,亲啊亲的,后来还说要看什么画眉,但是后面究竟看了没,完全记不起了。可她,以为是在做梦啊。</p> 白苒一脸的欲哭无泪,天啊,她该不会昨夜当成梦,把人家给吃干抹净了吧。</p> 这事,在梦里,她真干得出来。</p> 心里如鼓,低着头,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又抬头,弱弱地看了他一眼,怯怯开口:“那个,昨夜,我都做了啥?有没有…那个啥你?”</p> 宫玥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就那么盯着她,但笑不语。</p> 看着宫玥那满含深意的笑,白苒感觉越来越紧张,额头上开始冒汗。</p> 偷偷扫了扫他那脖子上的草莓,不是吧,昨夜她有如此狂野豪放吗?看样子,好像还真是的呢。</p> 垂死挣扎的白苒犹不放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究竟有没有那什么啊?”</p> 如果箐箐在这里,一定会对白苒的智商表示高度怀疑,就她这脑子,究竟是如何考上那顶尖名校的。</p>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我?”</p> 宫玥凑近白苒,温热的呼吸浅浅地喷在她脖子上,幽怨地道:“苒苒,可不能衣服穿上就不认人了啊,人家可是黄花闺男呢,你得对我负责。”</p> 白苒打了个寒战,瞬间有种当了登徒子的感觉。</p> 宫玥一翻身,把她压倒,覆在了她的上面:“昨夜让你做了主,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做主了,嗯?”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无限的挑逗。</p> 白苒闷头不语,像个鸵鸟。</p> “苒苒,三十六式烹饪技巧学得如何了?告诉我,喜欢哪个菜?西施浣纱?还是貂蝉拜月?要不,先来个竹林翻飞?”</p> 白苒脸刷的红透。</p> 宫玥低下头,把头埋在她发间,拼命忍住想要笑出来的感觉,憋得好辛苦。</p> 不行了,不行了,他快笑场了。</p> “啊,我咬死你个登徒子,我叫你趁人之危。”</p> 恼羞成怒的白苒一把推开宫玥,然后一口咬在了他手上,留下两个深深的牙印子。</p> “嘶。”疼得宫玥直抽冷气。</p> “你这女人,属狗的啊你。”宫玥抽回手,“又来这招,你要谋杀亲夫啊。”</p> “谁让你趁人之危,趁我睡得脑子不清醒的时诱拐我。”白苒开始蛮不讲理,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手。</p> “喂,明明是你强了我好不好?”宫玥挪了挪身子,离她远了远。</p> “你还说。”白苒扑过去,抓住他的另外一只手,一口咬下去。</p> “放…放开,夫人饶命。”宫玥疼得求饶,这毒娘们,真下得了口啊。</p> “行行行,别咬了。我招,我招,我骗你的还不成嘛,傻子。”宫玥有些无奈。</p> “嗯?”白苒不松口,恶狠狠地盯着宫玥:“什么骗我?说清楚点。”</p> “有没有那个,你自己没个数吗?没有!”宫玥一头黑线,声音闷闷地,道:“我倒是想,可昨晚你就是逮着我一顿狂亲而已,把人撩到走火边缘,你就突然抽身,倒头就睡,太没责任感了。”</p> 白苒呆了呆,是这样吗?看来车品有点差呢。遂松开了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柔柔地哄道:“疼不疼?”</p> “疼。”宫玥白了她一眼:“撩人撩到一半就跑,你是啥意思?嗯?”</p> “别,别生气,消消气啊。下次争取撩全。”白苒陪着不是,说起来,也确实是自己轻薄人家呢。</p> “别下次了,现在就补上?”宫玥俯身过去。</p> 白苒头一偏,躲过他的唇,利落地跳下床:“哦,我突然想起来,林子里的红薯还没种完,改日,改日啊。”</p> 一阵风似的,白苒跑了个没影。</p> 宫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呵呵,挺好。</p> 还好,这次只咬了人,记得有次还踢了他宝贝呢,有进步。一想起踢宝贝,他就想起了那酸爽的滋味,“嘶”,好疼。</p> 等等,在海棠苑种红薯?</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38章 心机婊宫玥 白苒奔出房间,吓得不知在门外偷听了多久的羞花闭月顿时做鸟兽散。</p> 脸黑了黑,她故作镇定地昂首挺胸,向外走去,迎面却撞上了沉鱼。</p> “嗨,早上好,沉鱼大大。”做贼心虚的白苒讪讪地打招呼。</p> “嗨,白苒小姐好。”沉鱼尴尬地挥了挥手,瞅了瞅主子那房间门。</p> 深觉尴尬的白苒,回头看了看宫玥的房间门,跺了跺脚,往海棠苑外奔去。</p> 沉鱼愣了愣,犹豫片刻,随后追了出去。</p> 羞花发现,今儿主子破天荒地穿了一件高领长袍,领子竖得高高的,气质高冷又禁欲。</p> 然而……</p> 眼神是荡漾的,还透着一种若有若无,欲求不满的风骚感。</p> “主子,那个,好久没回来,属下陪你去走走,散散步?”羞花眼神闪烁,带着小小的算计。</p> 呸,今天得让主子好生看清楚,那个女人压根就不是个东西。娶妻娶贤,那女人,呸,完全不够格,配不上咱英俊神武的主子。</p> 宫玥撇了眼羞花,傲娇地没理他。</p> 正当羞花有些泄气的时候,宫玥突然问:“她在海棠苑种红薯?什么红薯?”</p> “对对对,主子,属下这就领你去看看。那林大小姐啊,趁你不在,简直要翻了天了,把咱海棠苑搞得鸡飞狗跳,灰尘满天,草木凋零......”</p> 羞花倒竹筒子似的开始细数那妖女的多番罪恶,无比希望主子能立马降妖除魔,还海棠苑一片清明。</p> “哦,是吗?”宫玥眼里掠过兴味,施施然跟着羞花往院外而去。</p> “不错,我媳妇儿能干,以后本王就躺平,等媳妇儿种地养我。”宫玥看着那一小片红薯育苗基地,满意地颔首,一副期待吃软饭的小白脸形象。</p> 羞花:“......”</p> 主子,你是不是才从漠北回来,脑子进沙子了?</p> “啧啧,我媳妇儿还会搞这种工程技术,以后生个娃一定是聪慧无双,不会辱没了本王那优良的种子。”宫玥看着那练炉,一脸赞赏,眼底泛着对未来小世子的美好憧憬。</p> 羞花:“......”</p> 主子,你这走向好像不对吧?你的洁癖何时好了?</p> “天才,我这媳妇儿可真是个人才,有骄奢淫逸的天赋,嗯,让本王想想,是不是让媳妇儿把那三十六式添加到七十二式?嗯,西施浣纱特别适合在这个地方呢。”</p> 宫玥看着那用了他最昂贵的花呆翡翠铺地的游泳池,一脸惊叹,眼里有着浓浓的期待和蠢蠢欲动。</p> 羞花:“......”</p> 主子,你是要在走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吗?</p> “完美,我媳妇儿居然还会这些奇思妙想,羞花,你那木阁阁主是不是该检讨检讨了,能工巧匠还不如我媳妇儿。”</p> 宫玥看着海棠苑西面那间挂了个大大的牌子,上书“白苒实验室”的房间,频频点头。扭头一暼羞花,那眼底流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p> 羞花:“......”</p> 主子,你想炒我鱿鱼尽管直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侮辱人也不带这样好不好,这里面的东西,可全都是那女人硬逼着我给搞定的。</p>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羞花好苦啊,那女人欺软怕硬,天天欺负羞花,你看,羞花原来那柔光水滑的如缎黑发,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呜呜呜。”</p> 羞花拈起自己那明显有些干燥焦黄,还残留着一点泥土芬芳的秀发,欲哭无泪。</p> “哦,这么惨啊。”宫玥似乎有些讶异,仔细瞅了瞅羞花的头发。</p> “嗯啊,主子你要给我做主啊。”羞花抱住宫玥的腿。</p> “漂亮。我媳妇儿就是牛,本王不在家,帮本王把院子打理得仅仅有条,把属下管理得服服帖帖,真乃贤内助也。”宫玥腿一伸,羞花就跌坐在了地上。</p> 羞花:“......”</p> 行,我羞花算是明白了,主子你现在只要遇到那女人,就抛弃了所有的原则和信仰。你就使劲宠吧,等哪天那女人爬到你头上撒野时候,可别到护卫面前哭。</p> 宫玥暼了暼羞花,一眼就明白他在腹诽些什么。</p> 切,女人不宠着,等哪天跟人跑了,那才追妻火葬场呢。没谈过恋爱的老光棍啊,不懂。</p> 话说,苒苒说的这谈恋爱这词儿挺新鲜,得好好琢磨琢磨怎样谈出速度,谈出质量,谈出情调,最好,谈出个小世子。</p> 正当主仆二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闭月跑了过来:“主子,定王殿下过来了。”</p> 宫玥长眉一挑:“来得这么快,这就等不及了啊。刚好,本王有个大礼要送他。”</p> ......</p> “宫玥,本王这次帮了你。酬劳怎么算?”宫青临见宫玥走进来,冲他挑了挑眉。</p> “好说,你欠的那些银票,勾销一半。”宫玥一挑衣襟,也在石凳上坐了下来。</p> “切,这么小气。没本王帮你,你还在漠北吃沙子。”宫青临斜斜看了他一眼,语气甚是不满。</p> “呵,做人可别太贪心。”宫玥从怀里掏出个折子,一把甩在他面前:“拿去,沈家通敌叛国的证据。”</p> 宫青临接过折子,匆匆看了一遍,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好,好,这次终于可以一举拿下。上次那锦州的事,被他躲过了,这次,呵。</p> “谢了。”宫青临罕见地表达了谢意。</p> “以后少给我添点赌就是最大的谢。”宫玥不屑。</p> “我说宫玥,你至于嘛,这才几月份啊,你就穿个这样的衣服,还弄那么高领子。”宫青临突然注意到宫玥那不太和谐的服饰。</p> “哎,谁让咱家苒苒不仅会种红薯,还会种草莓呢。”宫玥叹了口气,似乎一脸无奈。</p> “草莓?哪里?”宫青临狐疑地盯着宫玥,总觉得这厮又要作妖。</p> “哎,你看,这不是嘛。”宫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后,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一段雪白的颈脖,上面,颗颗殷红的草莓印是那么清晰又刺眼。</p> “独家专供,你吃不着,省省吧。”宫玥满含深意地笑了笑。</p> 宫青临紧紧盯着那一片殷红,眸子里颜色越来越黑,那草莓的红色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上,一黑一红,分外醒目。</p> “认输吧,别折腾了。”宫玥轻声说道,语气里带有一丝淡淡的无奈。</p> “我的事不要你管。”</p> 宫青临吼完,就如一抹幽魂似地飘出了海棠苑。</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0章 天家的水真深 皇帝体谅宫玥征战沙场辛苦,特批了他一个月的假期。</p> 所以这段时间,宫玥除了偶尔去六部赶个场子,客串一下考官之类,其余时间都和白苒腻歪在一起,过起了小情侣的神仙日常谈恋爱生活。</p> 今天约个饭,明天郊个游,后天看个护卫本色出演的古代版小电影啥的,因为白苒说了,要按照谈恋爱的模式进行。</p> 日子甜甜蜜蜜,只不过宫玥一直幻想的厨艺一直未有机会展示。</p> 羞花看着海棠苑那奢靡游泳池里的一对作妖狗男女,忿忿地朝地面呸了一口:“呸,妖妃,妖王。”</p> 一直期盼着主子回来镇宅,好杀杀那妖妃的气焰,结果,主子回是回来了,却对那妖妃在海棠苑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甚至无底线纵容。不是帮着种红薯,就是任由那女人欺负护卫。</p> 主子没回来吧,他还能稍微反抗下,表达下不满。这主子一回来,得了,连个不满的眼神都不敢明白地表达出来,否则主子刀子一样的目光就甩过来了,割得他皮肉生疼,心神俱颤。</p> 昏君,幸好主子将来不当皇帝,否则那妖妃简直是要祸国殃民。</p> 红颜祸水,老话是不会假的。</p> “不是吧,又来了。”</p> 羞花捂脸,这段时间简直身心煎熬,除了要接受那妖王妖妃的无耻凌虐,还要无条件接受他们一日无数次的秀恩爱,这让他这打了二十年光棍的孩子,婶可忍,叔不可忍。</p> 煎熬啊,这日子何时是个头。</p> 秀恩爱,死得快。羞花偷偷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p> 闭月也感觉很苦恼,这刚有了个烟花的营销好方案,正想找白老师交流交流。可自从主子回来了,他就没找到过机会。昨日好容易找到点机会,话刚说一半,白老师就被主子拖走了。</p> 游泳池里的妖妃白苒,推了妖王宫玥一吧:“讨厌,把人家弄疼了。”</p> “是吗?想不想更疼?”宫玥凑近她,意有所指,看着嘴唇明显有些红肿的她,笑得又坏又邪又荡漾。</p> 白苒无语地看了眼蠢蠢欲动的某人,脸色红了红,扭过头,不理会他。</p> 其实吧,这段时间,她和他除了那最后一步,其他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p> 虽然她很确定,她喜欢他,脑子里也没有这个时代那种非得等到大婚后才什么什么的观念,似乎也并不介意提前来个干柴烈火擦枪走火啥的,但是每到他真的有啥动作了,她又无耻地怂了。</p> 哎,也许是女性天生对于男人天性里那种侵略感的害怕吧。</p> 而宫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像他这样的大流氓大色胚,那多半是想方设法把她吃干抹净。</p> 她知道,他确实想把她给吃了,那些滚烫和坚实,足以昭示他的真正情动,但是当他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竟然,生生放弃了。</p> 他说,不能吓到苒苒,是他太心急了,他愿意等到水到渠成那天。</p> 说不感动,是假的。</p> 没想到,他心思居然如此细腻。其实,她根本就没开口拒绝他。</p> 白苒偷偷瞅了瞅某人,他长期这样憋着,次数多了,会不会被憋出个啥男性毛病出来吧?那书上不都这样说的嘛,倒时候,她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p> “死女人,你眼睛又在看啥?”宫玥一头黑线,这女人,一看就知道又在想什么见不到人的东西了。</p> “啊,亲爱的,你说殿下他最近怎么不来找我们玩了?”白苒赶紧收回视线,转移话题,不过她确实也觉得挺奇怪,自从宫玥回来后,她已经好多天没看到宫青临了。</p> “哦,京機大营出了点小麻烦,皇帝派他去镇场子去了,这一个月内怕是都没空回来了。”宫玥说得漫不经心,他可不会告诉这女人,京機大营那麻烦是他搞的。谁让宫青临那家伙碍手碍脚呢,看着糟心。</p> 从宫青临那眼神里,他很清楚,那家伙,似乎爱得并不比他少多少。可是,这种事,他能如何办?所以,能减少他和她的接触就尽量减少吧,对她,对他,对他,都好。</p> “这样啊,我还说把红薯的栽种指南给他呢。”白苒有些遗憾,她这几天加班写出来的呢。</p> “唔,你可以给我,我帮你转交就是。”宫玥淡淡道。</p> “也行吧。对了,亲爱的,那太傅司空镇是个啥怪?上次我和檀兮去买菜,看见他家成了菜市场。”白苒突然想起了这事。</p> 宫玥沉默了下,道:“自保。”</p> “自保?”白苒愣了愣,“难道还有谁要陷害他不成。这三公不都是没实权的尊位嘛。”</p> 宫玥看了白苒一眼,才缓缓开口:“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本朝的储君制度吗?”</p> “嗯,在这次改动之前,一直延续的是前朝佳木帝创立的秘密立储制。”白苒接口,这个,她倒是记得挺清楚的。</p> “嗯。我还说过,先皇驾崩后,据传,当年的四皇子*宫姬发,也即当今天子篡改遗诏和密函,随后登基。但是,那来不及毁掉的真遗诏和密函却不翼而飞,下落不明。”</p> 白苒目瞪口呆,不是吧,这当今皇帝,居然还是个窃权篡位的主儿。</p> “你怎么啥都知道?”白苒挺好奇,觉得这人真是神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连丞相家的小妾给大夫人下了药的事都知道。</p> 宫玥笑笑,戳了一下她脑门:“傻瓜,沉鱼那水阁就是专管情报的。这世上,还真没几个沉鱼查不到信息的人,除了……你。”</p> 白苒摸了摸自己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是吧,那可真是对不住沉鱼大大了。”</p> 唉,让人沉鱼去查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人,是难了点。</p> “那正主儿是谁?”白苒追问。</p> 宫玥仰头,呼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只能猜测。毕竟谁也没见过真的遗诏和密函。”</p> 宫玥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坊间也有偷偷流传当今圣上得位不正的传言,不过都被镇压了下去。皇帝忌惮三公,先后找各种理由抄了太师大人和太保大人的家。</p> 而太傅大人早有预见,在皇帝动手前,就表了忠心,并把府邸门户大开,让皇室暗卫随便参观。</p> 这些年来,太傅淡泊名利,似对啥也没兴趣,除了书画。皇帝也怕再废太傅,引起非议,因此太傅一家,反而安安稳稳了这许多年。”</p> 第一次听到这段皇室秘闻的白苒,砸了哑舌。天家的水,果然又深又浑。幸好宫玥不是皇子。</p> “对了亲爱的,听说你前几日去兵部会试当考官了?”白苒也是前几日去林老王爷院子里,才偶然听爷爷说起,这每年会试的武状元,都需要去和宫玥过几招,</p> 哦,这规矩,是皇帝定的。可至今为止,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个武状元能在他手里过三招,几乎都是一招就被碾压得体无完肤。</p> “嗯。”</p> “亲爱的,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牛逼啊。这整个帝京,是不是你当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白苒那满眼崇拜的小眼神又来了。</p> 宫玥暼了她一眼,笑了笑:“其实,你那一口一个的某殿下,和我不分上下的。”</p> 宫青临和他,从小打到大,至今还没在打架上分出胜负呢。只不过这老皇帝,指定他当考官而已。</p> “真的吗?”白苒眼神又开始飘忽,原来殿下也是如此牛逼闪闪啊。</p> “苒苒,和我在一起,眼神里飘荡着其他男人,真的好吗?”宫玥看着她那眸子又开始亮若星辰,心里开始酸起来。</p> “咳咳,哪里话,当然是我家大神最牛最帅。”白苒赶紧拍马屁,这货动不动就小心眼吃醋,“亲爱的,这么说,你们要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了?”</p> 宫玥靠在泳池边,懒懒地,盯着她看了会,才开口,声音有些沉,“不,我和宫青临加起来,恐怕……都打不过宫里那个高手。”</p> “啥?”白苒这下有些呆,居然还能有人可以碾压她家大神……加殿下。</p> “你该不会说……那狗皇帝?”白苒一把抓住宫玥,要那样,也太……</p> “想啥,不是皇帝,皇帝还没那个本事。”宫玥嗤了下,眸子里有淡淡的嘲讽,“鹿泉!皇帝身边的锦衣卫首领,年龄和来历都成迷。”</p> 是啊,如若不是鹿泉,很多事,也没这么艰难。</p> 白苒一时没说话,似在消化这大消息。</p> “哦,对了,那日我去桃花苑找你的时候,在前院碰到了林檀兮,她求我帮她个忙。”</p> “哦,啥忙?”白苒诧异,林檀兮居然找宫玥帮忙。</p> “让我帮她安排个身份,她要去漠北找她家男人。”宫玥瞅瞅白苒,心里酸溜溜的,看看人家顾西洲女朋友,多主动多痴情,他咋就没这待遇呢?</p> “你该不会答应她了吧?”白苒惊呼。</p> “嗯,自家妹子请我帮忙,怎好意思拒绝呢。”宫玥答得自然,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她,因为林檀兮一口一个姐夫,让他心花怒放才帮了这举手之劳的。</p> “不行,你这忙不能帮。檀兮一个女孩子,漠北那么远,路上有点啥,我怎么给三叔三婶交待,还有,顾大娘顾大叔也饶不了我。”白苒坚决不同意,这宫玥做事一向靠谱,怎这事这么不靠谱。</p> “晚了,昨日就上路了,这都快到化州了。不必担心安全问题,甲虎会一路护送她过去,给她当贴身保镖的。你夫君办事,还不放心?嗯~”他当然要帮忙,给顾西洲送一个除去情敌大礼包,利人利己嘛。</p> 宫玥拉过她,吻了上去。</p> 游泳池里,春花开,春水漾。水波荡开,一池春水,浸透了春的温柔和缠绵,片刻,春水升温,带来夏的火热。</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1章 宫玥送的奇怪衣服 一阵秋雨一阵凉。</p> 忠亲王府门口,衣着单薄的看门小厮双手拢住袖子,缩着身子,在大门前渡过来走过去,想借此驱赶那寒意。</p> “这天可真够冷的。”小厮嘀咕着,忽觉一道阴影徐徐走了过来。</p> 小厮抬头一看,见一戴着斗篷的黑衣人在他面前站定,斗篷拉得很低,黑衣人一张脸全隐在斗篷阴影里,细雨飘落在他身上。</p> “这位小哥,我是金粉阁跑腿的,这是玥小王爷托我给林白苒小姐送的东西。麻烦帮忙转交下。”</p> 黑衣人说完,放下东西就走了,有些纤细的身影在秋雨中看起很落寂,步调却很快。</p> “这人可真够奇怪的,这天虽冷,到也不至于捂那么严实,还戴个黑手套吧。”小厮心里暗暗奇怪着,遂转身进了院子,准备给大小姐送过去,迎面撞上了正欲出门的老王爷。</p> “老王爷。”小厮躬身行礼。</p> “牛二,你拿的什么?”老王爷瞅了瞅牛二手里包装精美的东西。</p> “回老王爷,刚金粉阁派人送了这东西过来,说是玥小王爷给大小姐送的,小的这正准备给大小姐送过去呢。”牛二恭敬地回答。</p> “玥小王爷?”老王爷再次瞅了瞅那盒子,这臭小子最近三天两头献殷勤,不把他家白菜啃到决不罢休。</p> “把东西给我。”老王爷命道,他倒要看看,这臭小子都弄了些啥东西来骗他家那没见识的宝贝孙女儿。</p> “是。”牛二将盒子递给了林老王爷。</p> 老王爷打开盒子,见里面躺着一件看起属于年轻女性的衣服,衣服色彩富丽华贵,织法采用了最复杂的通经断纬技术,经线和纬线采用不同色彩,面料内里和外里呈现两种不同色彩。而外里,在阳光下,可以随光线出现不同光泽和颜色。</p> 这特点,乃幽州特产的幽锦面料。南风最有名的三大锦之一。</p> “尽搞这些没用的花招。”老王爷啐了一口,把盒子还给牛二,道:“给大小姐送去吧。”</p> “好的。小的这就去。”牛二伸手就要接盒子。</p> “等等。”老王爷目光一凝,随后掀开衣服,仔细地看着。</p> 半响,一声怒吼:“这宫玥给我孙女儿送件有污渍的衣服来是什么意思?”</p> 牛二抖了抖,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只见织锦面料上有数处已然干涸的污渍,看样子,得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因为面料色彩鲜艳,不仔细看到真瞧不出来。</p> “老王爷,这?”牛二看着老王爷,小声开口。</p> “给我拿去扔了。”老王爷怒不可歇,面沉如夜。</p> 牛二看了看老王爷铁青的脸,没敢吭声,捡起东西,匆匆忙忙往外跑去。</p> 啪。牛二将东西扔在了王府大街的尽头,吓得一路过的大娘一个踉跄。</p> “咦,这谁家啊?这么漂亮的衣服也扔,多可惜呀,瞧这面料,多精贵啊,我女儿可日日羡慕着呢。”</p> 大娘捡起衣服,满心欢喜地往城西而去。</p> ……</p> 宫玥发现,自打从漠北回来后,莫名其妙地,忠亲王府那林老王爷对他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偶尔撞见,也不再总是对他吹胡子瞪眼的。</p> 前段时间,还淡淡地开口让他留下吃饭再回去,让他受宠若惊,老怀疑老王爷是不是有啥阴谋诡计来着。可是接下来的日子,老王爷都还是虽不热络,但也绝不冷淡。</p> 老王爷这里看来问题不大了,要想把那女人娶回家,后面还得想办法给西北边境的林候套套近乎。</p> 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忠亲王府。下了马车,刚想抬脚进去。</p> 守门小厮将一张纸啪在大门上,随后一把把大门关了起来,发出嘭的一声响,差点撞到他鼻梁。</p> 摸了摸鼻梁,还好,没碰上,那女人说他这鼻梁可以当啥微整形的模本,让他好生护着呢。</p> 退后一步,等看清楚门上贴的那张纸后,愣了愣。</p> “宫玥和狗不得入内?”</p> 宫玥彻底懵圈了,这最近不都形势一片大好吗?这又是演的哪出戏?</p> 得了,还是老规矩,爬墙吧。</p> 转身,往桃花苑方向的巷子拐去。</p> “苒苒,你怎么这几天都不来海棠苑了?”宫玥轻车熟路地进了白苒房间,把她从床上扒拉了起来,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床,羞也不羞。看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当人家主母。”</p> “唉,你别扯我,困着呢,昨儿三更才睡呢。”</p> 白苒甩开宫玥的手,又倒了回去,喃喃道:“谁要当什么当家主母啊,不能睡觉的不稀罕,谁爱当谁当去。”</p> “别别,我就开玩笑的,我王妃想睡多久就多久,啊。”宫玥求生欲很强。</p> “不过,苒苒,你干嘛三更才睡?那谁一直嚷嚷晚睡对皮肤不好啥啥的?”宫玥想起有几次拐她睡在海棠苑,她老嫌弃自己大半夜还打扰她睡觉,唉,不就是忍不住老想亲她嘛。</p> “唉,别闹。”白苒把宫玥又想乱放的手拍开,迷迷糊糊地道:“殿下不是要到生辰了嘛,在锦州的时候,答应过他,要给他也送个特别的礼物。哦,他说要对比着你的生辰来。”</p> “所以昨日你熬夜给他准备礼物?”宫玥脸色明显不好了起来。</p> “是啊,这不,想明天去你那实验室给他弄几个新鲜玩意。”</p> 宫玥脸色越来越黑,语气酸酸地道:“你对他倒是很上心啊。”</p> 话落,一言不发脱了靴子,上了床,抢过她的被子往身上一裹,自顾自生着闷气。</p> 被子被抢,身上一凉,白苒本来迷迷糊糊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p> 这人自从漠北回来后,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倒是越来越病娇了,动不动就醋,各种无理要求,然后,躺平,不理她,其实是等着她去哄他。</p> 海棠苑那护卫只知道他无法无天地宠她,却不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也宠着他呢。没法啊,看着那张脸,下不了手,忍不下心啊。</p> 得,病娇,得宠着。只好蜷过去,拉开被子,钻了进去。</p> “亲爱的,别这么小气嘛。殿下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嘛,再说在锦州的时候,如果没有他,我就没命来宠你了。这送个生辰礼物,不碍事是吧?”</p> 许是这我们两个字取悦了宫玥,他氲氲地开口:“也是,救了我王妃,当然得谢回去,行,明儿我帮你一起做。”</p>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白苒抱住他,啃了一口。</p> 宫玥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残留的一点不悦也烟消云散。</p> “苒苒,爷爷他,今天没啥事吧?”宫玥想起碰的那一鼻子灰。</p> “没事啊,话说,你这爷爷叫得挺顺口哦,挺不要脸啊。”白苒咂了咂舌。</p> “要脸干嘛,能吃?有媳妇儿就够了。”宫玥不以为然。</p> “小王爷说的有理,睡觉,亲爱的。”白苒松开他,往枕头上一靠。</p> “好,睡觉。”宫玥一翻身压了上去。</p> “唉,你干嘛。老规矩,盖上棉被纯聊天的睡觉。”</p> 宫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2章 老啃族柳弼之 恒亲王府门口。</p> 守门的两个小厮靠着大门,正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p> “唉,别的王府都门庭若市,就咱王府,冷冷清清,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个生面孔。”</p> “那是啊,想想,上次见到生面孔,还是快一年前了,就那个什么忠亲王府的林大小姐。”</p> “什么林大小姐,那是未来王妃,绝对的。不过要我说,这王府,就算大门敞开,也没人敢随便进来的。就算有不长眼的进来了,一定会迷失在那后院的海棠林里。”</p> “那是啊,咱俩这活都快形同虚设了,整天对着个不会说话的大门,嘴巴都快闭臭了。好歹来个新鲜人,让咱的眼睛热闹热闹啊。”</p> “得了,今天若能来个新鲜面孔,我跟你姓。”高个小厮笑道。</p> 矮个子小厮也跟到笑。</p> “我的妈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矮个小厮突然双眼瞪大,用手杵了杵高个子,眼睛盯着前方,喃喃道:“我说大林,你这回怕真要跟我姓了。”</p> 高个子小厮一愣,顺着矮个子的眼神看过去。</p> 一紫色锦衣男子从王府大街那一头徐徐渡了过来,金桂飘香里,那人衣袂飘飞,姿态清懒。</p> 待那人近了,叫大林的小厮定睛一看,等看清来人面相后,一个哆嗦,跌坐在地,嘴里结结巴巴地道:“师,师,道,道……”半天没喏出完整的话。</p> 柳弼之蹲下来,看着大林,冲他眨了一下桃花眼:“来,看看,美人我是不是美貌依旧?”</p> “是,是,比以前更美了。”大林抹着额头的汗,余光偷偷瞅了瞅他那眼角因笑起来而溢出的浅浅鱼尾纹。</p> 柳弼之满意地点点头,摸了下自己的脸,冲大林嫣然一笑,往府内飘去,轻车熟路。</p> 两个小厮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几年前的心理阴影卷土重来,齐齐打了个寒噤。</p> 海棠苑内,白苒正拿宫玥当小厮使唤着。室外实验室地面上,摆满了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等原材料。</p> “苒苒,你要制玻璃?可是现在不是有玻璃了吗。”宫玥有些疑惑,六七百年前,就已经有了玻璃这种东西,不过只限于皇宫用作装饰品之类用途。</p> “没错,你说的那玻璃是一种较为简单的低温铅钡玻璃。因为化学成分和烧成温度的原因,遇到热水就炸,因而根本无法用来做生活器皿。”</p> 白苒看了看炉子上方那口大锅,催促道:“风箱再拉快点,玻璃液就快融化好了。”</p> 白苒解释:“哦,我现在打算做的是钠钙玻璃,因为成分和煅烧温度不同,遇热不易碎,因此可以做成生活器皿。”</p> 戴着花头巾的宫玥看了看带着同款头巾的白苒,无语地瞅了瞅她那张沾满烟灰,都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脸,没说话,加大了拉风箱的频率。</p> 他总算明白,为啥羞花对给她当下手忿忿不平了。这活,还真不是美人干的啊。</p> “哎哟,乖徒儿,为师回来了。想不想为师?”</p> 一道好听却孟浪风骚的声音远远传来。音未落,柳弼之人已飘到跟前。</p> 宫玥身子微不可见地一僵,头也不抬,看也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钱花光了?舍得回来了?”</p> “哎哟喂,乖徒儿,提钱多伤感情,徒儿的钱,不就是为师的钱嘛,你赚那么多,为师不帮着花,徒儿哪还有赚钱的动力呢。徒弟你负责赚钱养家,师父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是吧。”柳弼之说得是如此坦坦荡荡。</p> “亲爱的,这谁啊?”白苒好奇地看着这不请自来的风骚……美大叔。</p> “哦,隔壁要饭的。”宫玥继续拉风箱。</p> 柳弼之这才注意到炉子后面位置蓬头垢面的白苒,愣了愣,道:“小子,你海棠苑啥时候请女奴了?要请也请个好看点的啊。啊,好丑。”</p> 白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有种躺着中枪的无力感。</p> 柳弼之清了清嗓子,桃花眼一挑,冲白苒道:“咳咳,正式自我介绍下,我就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浪得大床的,花得银子的,年年十八,貌美如花的,宫玥他师傅,人称南风第一仙道的柳弼之柳公子。”</p> “失敬失敬,原来是牛鼻子道长啊,只是看不出,道长原来是个老啃族。啧啧,只听说过啃老族,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个老啃族。”白苒斜斜地扫他一眼,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牛鼻子道长啊,搞错没,还以为仙风道骨呢。</p> 一直以为是宫玥和宫青临被压迫很了,故意造谣编排他,没想到真是个金奇葩。不过,颜值真心不错,就是气质嘛,远看飘逸,近看风骚。最关键,不能张口说话,一说话就让人想打。</p> 柳弼之难得地心口一堵,虽然他听不懂这女人的奇怪话语,但是这不妨碍他猜测意思,脸色黑了黑,冲宫玥道:“徒儿,这女人是谁啊?啥时候恒亲王府的女仆也变得这样没大没小,尊卑不分了?新来的吧?”</p> 话说,这整个恒亲王府,哪个老仆不认识他柳弼之,哪个见了他不是老鼠见了猫。这个灰一样的女人,居然还敢怼他。</p> “你徒媳。”宫玥淡淡地道。</p> 柳弼之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大锅里。稳住身子后,围绕白苒转了三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p> “不是吧,徒儿,你就这点眼光。这么丑,以后生个娃也这么丑还怎么活。”柳弼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p> 白苒:“……”</p>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本姑娘只是灰姑娘烧锅抹了灰,等换身衣服,立马变公主。</p> “还有,这还是个矬子呢,不知道进大门绊门槛没?啧啧。”柳弼之继续补刀。</p> 白苒:“……”</p> 至于嘛,我虽然不算高,好歹在南方女孩里也算平均线以上,为啥你们一个二个都踩我是矬子。本姑娘今儿来恒亲王府,压根没绊门槛好不好。</p> “红配绿,丑得哭,我看师傅大人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审美有待提高啊。”白苒笑眯眯地看着柳弼之的靴子。</p> 柳弼之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全身,丑?不会啊,今天穿的够潇洒帅气啊,还有啥红啥绿?盯了半天,才发现靴子上镶嵌着红宝石和绿翡翠。</p> 柳弼之:“……”</p> “还有师傅啊,以后少笑点,看你那鱼尾纹都出来了,一看就……唉,人生最是无奈处,朱颜辞镜花辞树啊,哪像我,满满的胶原蛋白,多青春。”白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再故意在柳弼之的眼尾扫来扫去,然后叹了口气。</p> 宫玥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兴趣盎然地看着她。</p> 柳弼之一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转头问宫玥:“徒儿,我真有鱼尾纹?”</p> “千真万确。”宫玥含笑确认。</p> 柳弼之恨恨地瞪了白苒一眼,人艰不拆,这道理不懂吗?</p> “瞧这身装扮,不男不女的,难怪只知道当个老啃族,吃徒弟的软饭。哦,自我介绍一下,白苒,宫玥他女朋友,以后他家的银票,归我管。”白苒冲柳弼之扬了扬眉,活像个向婆婆下战书的恶媳妇似的。</p> 宫玥嘴角的弧度继续扩大,拢着袖子,也不说话,怎么看怎么像万事有媳妇顶的吃软饭男人。</p> 吃了瘸的柳弼之堵得心口梗:果然什么徒儿就有什么样的徒儿媳妇。还是他那大徒儿宫青临乖。</p> “哎呀,小徒儿啊,你哪里找了个牙尖嘴利的丑丫头,话说,你难道抛弃我那大徒儿了吗?你这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柳弼之拿袖子掩住脸,做哭泣状,眼神却在衣袖下偷偷瞅。</p> “别哭了,我把他掰直了。也就是,他现在喜欢本姑娘。”白苒笑吟吟地盯着柳弼之。</p> 柳弼之:“……”</p> 宫玥:“……”</p> 柳弼之怒:“臭小子,你就不管管你这个媳妇儿?”</p> 宫玥笑:“抱歉师父,现在我也归她管。”</p> 柳弼之控:“白眼狼,我可是你亲师父。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了你这孤儿。”</p> 宫玥驳:“纠正,我第一次见你,已经快四岁了,不尿裤子的,师父。还有,自从你认识了我后,你都是我来养的。我算算啊,你每年偷我一万银票,还有在我那各个酒楼分店赊的账,这十七年一共是......”</p> 柳弼之:“......”</p> 这不孝徒弟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吗?</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3章 大疫 柳弼之悲催地发现,自从这海棠苑多了个女人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p> 一脸抑郁地看着对面宫玥和白苒你侬我依地秀恩爱,柳弼之想死的心都有了。</p> 这几天,他拿出以前欺压两个徒儿的手段,和那死丫头明争暗斗,交手好多回了,可那丫头就是软硬不吃,压根不上套,还顺脚踩他好多下,恁憋屈呢。</p> 人家都说婆媳是天敌,他怎么感觉当师傅最后当成了婆婆的感觉,哦不,别人家婆婆都是高高在上,让媳妇儿伺候着,可他这好婆婆,怎生生遇到恶媳妇。</p> 身心遭受重创的柳公子,决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于是,开始挨个找倾国倾城美人护卫们聊天,求认同,求共敌。</p> “沉鱼小子,你觉得那死丫头如何?人品是不是,一言难尽?”柳弼之满眼期待地看着沉鱼。</p> 快说,快说这女人目无尊长,不修妇德,狂妄自大,无法无天,祸男人殃师父……</p> 沉鱼认真想了下,一脸郑重地回答:“回师父大人,在下觉得白苒小姐有才有貌,心地纯良,纯真可爱,性情真挚……”</p> 省略夸赞五百字。</p> 柳弼之:“……”</p> 这沉鱼怕不是和宫玥一样,被那死丫头迷了魂吧。</p> “小月月,小可爱,你觉得那死丫头如何,是不是贪财又好色,冲我家宫玥银票来的?”柳弼之巴巴地望着闭月,眼神企盼。</p> 闭月毫不犹豫地开口:“白老师啊,我最喜欢了,太有才了,简直是我海棠苑的自动银票制作机,我算算啊,她这大半年给利丰商行带来了多大利润……”</p> 柳弼之:“……”</p> 小月月,你这孩子年龄小,太单纯了,世界很复杂的,人心隔肚皮的。</p> 垂死挣扎犹不放弃的柳弼之,一把抓住羞花,哭唧唧地问:“小花花,你一定觉得那死丫头不是个东西对不对?”</p> 羞花浓眉一竖,大眼一瞪,虎躯一震。</p> 柳弼之捂脸,这小花花横眉怒眼的,难道是生气自己编排那丫头,哎哟喂,这日子怎么过。</p> 柳弼之的哭声还没出口,羞花狂暴开口,让柳弼之瞬间如听了天籁之音,激动得浑身颤抖。</p> “妖女!无耻透顶,欺软怕硬,不修妇德,有失风化,祸国殃民,罄竹难书……”羞花控诉。</p> 省略五百字……声讨白苒的话。</p> “哎呀呀,小花花,我总算找到知音了。还是你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啊,一针见血,高见啊,英雄所见略同啊……”</p> 柳弼之和羞花抱头痛哭。</p> 不行,宫青临那小子找媳妇,他一定得帮他把关,坚决不能让他再喜欢上这一类型的女人,否则他这师傅,没法活了。</p> 等他大徒弟从京畿大营回来,他立马搬家去定王府,给大徒弟洗脑去。</p> 日子就在婆媳大战里悄悄咪咪地又过了三日。</p> 今日,羞花有事外出,失去知音的柳弼之,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徒儿和徒媳妇儿秀恩爱。</p> 刚想开口嘲讽下这狗男女,还没开口,白苒就瞟了他一眼,道:“道长师父,我觉得你还是别说话了。你这不说话吧,像个风姿卓越的天上仙人,一开口吧,哦,仙人瞬间下凡尘,还是脸先着地那种,毁形象。好好呆在天上他不香吗?”</p> 柳弼之:“......”</p> “你这哪里跑来的臭丫头,这哪里来的歪道理,接地气难道不好?大地乃汇聚了天地之灵气呢。否则师父我哪里能美貌长盛不衰?”</p> 白苒刚想怼回去。</p> “白苒小姐,忠亲王府传话说,林老王爷病了。让你赶紧回去看看。”沉鱼匆匆走了过来,对白苒道。</p> 白苒一愣,病了,昨儿还好好的呢,冲沉鱼点点头,道:“行,我马上回去。”</p> “我送你。”宫玥立马站了起来。</p>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海棠林那边,柳弼之终于绽放出这几天来的第一次笑容:真好,这恶媳妇儿终于走了。</p> ……</p> 匆匆回到忠亲王府的白苒,直接去了老王爷房里。老王爷全身捂着两床被子,还不停地打着寒战。</p> “爷爷,你感觉怎样,怎会突然就病了啊?”白苒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接过张妈手里的汤药,一口一口喂老王爷喝起药来。</p>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吧,昨夜突然就发起了热,头疼,还时冷时热的,四肢无力,腰酸背痛的。”老王爷说着又打了个寒战。</p> “大夫怎么说?”白苒问老管家谭叔。</p> “回大小姐,大夫说了,可能就是受了风寒,不碍事,喝个几日汤药就差不多了。”谭叔小声说。</p> “那爷爷你这几日好生歇着,很快就能好起来。孙女儿每日都来陪你说话。”白苒安慰老王爷。</p> “还是苒儿孝顺,那檀兮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去漠北了。你三叔三婶也真是,从小尽惯着这女儿。”林老王爷叹了口气,唉,这女大不中留啊。</p> 白苒心想,当然不敢打招呼,打了,她还走得了吗?都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样了。</p> “爷爷,檀兮虽然不在身边,可她心里最念着你呢。她这不是,想给你找个优秀的孙女婿嘛。”</p> “就你会说话,话说顾西洲那小子确实不错,隔壁将军府里顾西洲那爹娘,爷爷也观察过了,人不错,檀兮若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p> 苒儿啊,你看人檀兮眼光多好,那顾西洲,比那啥玥小王爷啊,定王之类,好多了。唉,不过啊,你非要喜欢,爷爷也没法啊。”老王爷叹了口气。</p> 白苒:“……”</p> “哦,对了,那宫玥究竟啥意思?他给你送件旧衣服啥意思?”老王爷突然想起了这事。</p> “啥衣服?宫玥给我送过衣服?在哪里?”白苒一头雾水。</p> “扔了。”</p> “啥?扔…了?”</p> 老王爷咳嗽了两下,道:“哦,爷爷忘了告诉你,就大概六七日前,金粉阁受玥小王爷委托给送到咱王府来的,刚好爷爷碰上……”</p> 白苒愣了愣,不可能啊,宫玥要送她啥东西应该会直接告诉她啊,不过也难说。但是送个旧衣服啥来头?等空了去问问他。</p> 白苒一直等到林老王爷睡着后才离去。此后每天都会去看看他。</p> “大小姐,你快来看,老王爷身上长了好多东西。”</p> 第四日,她刚到,老管家就着急地开口。</p> 白苒心里一惊,连忙奔过去。见老王爷额部,面颊长了不少皮疹,大部分为红色斑疹。</p> 老管家掀起老王爷的袖子,手臂上也有不少红色斑疹,少数已经变为丘疹,甚至还有一颗疱疹,仔细看,似乎有化脓的迹象。</p> “大小姐,胸,背,腿上也有。”老管家焦急地道,却也不方便再掀开其他地方的衣服。</p> “大夫看过了吗?”白苒蹙了蹙眉。</p> “正派人去请大夫呢。”老管家急得搓手。</p> 该不会是出水痘吧?可是还没听说过六十多岁出水痘的老头呢,白苒心道,又仔细看了看那些皮疹。</p> 可是好像不对啊,水痘她见过,以前同学出过,水痘的疱疹里是亮晶晶的液体,和爷爷的不太像,而且水痘一般不会变成脓疱疹。</p> 那究竟是啥呢?白苒在脑子里搜索着相关信息,以前大表哥家那小侄儿出个疹子,她那时候帮表嫂查过一些资料。</p> 高热,寒战,四肢乏力,皮疹,疱疹,脓疱疹?</p> 忽地,一个想法掠过脑海,让她脸色刷的白了,心里咚咚直跳。</p> 她的天,该不会是天花吧?</p> 天花,在古代肆虐了几千年后,在现代,已经灭绝了。所以她们这批人,已经不再接种天花疫苗,而她知道,她父母小时候倒是种过天花疫苗的,他们的手臂上,通通有一个种豆留下的疤痕。</p> 天花在古代,称之为大疫。是最古老的死亡率最高的病毒,传染性极强,病情重,人被感染后,无特效药可治。没有得过或者没有种过疫苗的人,均有很大可能被传染。病死率十之八九,偶有幸存者,也都会留下一身大*麻坑。</p> “小姐,大夫到了。”</p> 正当白苒心绪不定的时候,张妈领着大夫进来了。</p> 白苒紧紧盯着大夫,心里祈祷着,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天花,这若真是,这整个王府,所有近期接触过老王爷的人,都有极大可能被传染。</p> 假如是最坏的结果,自己应该怎么办?白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大夫先给老王爷把了脉,然后掀开他的衣服,脸色变了变。随后颤抖着双手,再掀开他的裤腿,等看清的时候,脸色白如死灰。</p> “天,天花。”大夫放开老王爷,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跑。</p> “等等。”白苒给门口候着的白露使了个眼色。</p> 白露唰的一下挡在了大夫面前,那冷得能杀人的眼神,让大夫再也迈不动腿。</p> “大夫,实在抱歉,在一定时间内,恐怕都得委屈你呆在忠亲王府了。得罪了。”白苒的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p> “谭叔,封府。”</p> 白苒神色异常严肃,吩咐老管家,“从现在开始,府内任何人都不得外出。府内所有人,和他人保持距离。呆在自己地方,不许串门走动,不许传谣造谣……”</p> 老管家迟疑地看了看她,却也没说话,按照她的要求执行去了。</p> 白苒揉了揉太阳穴。</p> 传染病,必须进行隔离。现在只能先把王府封了,否则传染出去,那就是大事了。这帝京城人口密集,担不起一点闪失。</p> 至于王府的人怎么办?她得好好想想。</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4章 给我搞几头牛来 一夜未眠的白苒,忍住内心本能的恐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思考着如何应对这次到古代后遇到的最大危机。</p> 昨日,已经连夜调查了府内感染源的可能来处,最近王府众人除了买菜家丁每日出门外,其他人并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p> 在细细盘问所有细节后,白苒把目光盯在了那件宫玥送的奇怪衣服上。得找他详细问问究竟啥情况先。</p> 不过眼下,首先要解决的是府内可能的传染和治疗问题。</p> 对于天花病人来说,从古至今,没有特效药,患者通常是以支持疗法进行治疗,给以充足水分及营养,例如静脉注射电解质、营养品或以药物控制高热或疼痛,同时对年幼体弱者以抗生素预防感染天花病毒后随之而来的细菌感染,加强护理,保持眼、口、鼻及皮肤清洁。对症治疗角膜溃疡、皮疹等。</p> 但是在古代,没有抗生素,也没有注射这些技术和药物,所以只能靠食物上下功夫补充水分和营养,再配合中药的辅助。</p> 另外,必须严格隔离直至痊愈,隔离时间不得少于发病后三十天,最好痊愈后再隔离十天。因此,府内这段时期的吃穿用度各种,需要有外援,比如现代的社区志愿者们。</p> 府内软禁的这个大夫,昨日就开始身体不适起来,估计根本无法帮助到她了。所以她还需要大夫协助,以玄妙的中医学来给患者调理身体,对抗病毒。</p> 可天花,在古代是闻之色变的大疫,根本没有几个医师愿意离死神如此之近,据她了解的,古代发生大的瘟疫,如果发生在贫民区,官府甚至最后无奈之下,只有一把火焚城。</p> 而防止传染方面,天花主要靠接触和飞沫传播,特别是患者结痂后掉落的那些东西,所以府内所有人务必做好严格的社交隔离。</p> 比如人人佩戴面巾,随时用肥皂洗手消毒。患者的疱疹渗出物,呼吸道分泌物是最危险的东西,所以患者的所有衣物、用具,接触过的任何东西,都需要严格进行消毒。</p> 她包里还有少量抗生素,因为天花患者通常并发其他细菌感染,对于体弱的人来说是必须的辅助治疗。不过这个太珍贵了,用一支少一支,只能给爷爷用用。</p> 其他人就只能靠身体自身做斗争了。而上次给宫青临弄的青霉素,只能外用,无法对付注射类,毕竟条件有限,进入血液的东西必须百分百安全。</p> 另外,对于防疫,她心里也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想法,如果试验有效,那么王府内大部分人应该有救了。</p> “白露,想办法联络到海棠苑的人,哦,注意,不许他们任何人进府,和他们对话,必须戴上面巾,保持三尺以上距离,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因为我们,也有可能被感染了。”白苒深吸了口气,吩咐白露。</p> “小姐放心。”白露很冷静,话落,掠了出去。</p> 想了想,白苒出了桃花苑,绕到了宫玥经常爬墙的地方。</p> 这几天他也不知道为啥,都是爬墙进来的,因此在白露联系到他们前,她得去守着,怕万一他不知情,跑进来了,就可能被传染。</p> 刚到老地方,白苒就看见一个人影飞过墙头。</p> “停,站住别动。”白苒大吼。</p> 宫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怔了怔,顿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她:“苒苒,你干啥?”</p> “那个,亲爱的,在我把话说完前,都请你站在原地别动,好不好?”白苒清了清嗓子,道:“下面无论你听到啥话,都别乱动,知道不?”</p> “苒苒,你搞啥?”宫玥更加疑惑,不解地看着她。</p> 白苒肃了色,沉沉地道:“府内有了大疫大症。”</p> “苒苒,你可知何谓大疫大症,这可是要命的事。”宫玥心里一惊,?在当今,疫症特指传染病,而大疫,则专指那种极其惨烈,后果无法估量的烈性传染大病。</p> 自古以来,让医官最闻之色变的就是:传染性肝瘟,天刑,肺痨病以及天花。而天花,为其中之最。</p> “嗯,我知道。爷爷.....得了天花。”白苒轻声道。</p> 宫玥瞳孔霍然一缩,再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也不乱的他,此刻心神也有些乱了。</p> 天花,十人得之,死之八九。</p> “苒苒。”宫玥突然往白苒奔了过去。</p> “停!”白苒吓得一个蹦跳,避开了宫玥,有些生气,道:“宫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天花的严重性,你过来,难道想一起死吗?”</p> “只要一起死,也没啥不好。”宫玥笑笑。</p> “你给我住口,再过来,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白苒呵斥,随后又放软语气道:“好了,乖,听话,向后转,退后五米。”</p> “苒苒,别怕,有我,我去找润玉,他一定可以保你不死。”宫玥说着,就转身欲出,听到她可能感染了天花,她可能会死,他已经心神全乱了,循着本能要去找润玉。</p> “唉,等等,我找你来,是有事啊,我需要你的帮助。”白苒连忙叫住他。</p> 宫玥停步,说:“苒苒,你说,无论我能不能做到,我都想办法做到。”</p> “那个,你帮我找几头牛过来。”白苒开口道。</p> 宫玥愣了愣,牛?他确定没听错,遂道:“就这样?几头牛?”</p> “啊,不,当然不止。除了牛,你再帮我找个厉害点的大夫,让他每日在王府门口的安全线外和我隔空对话。我需要他开药给大家调理身体。”</p> “这有何难,润玉,全南风最好的大夫,给你。不过苒苒,你要牛干啥?”宫玥一头雾水,没见过得天花要牛的。</p> “种牛痘。”</p> 白苒随后补充:“在我们那个时代,天花已经被消灭了,靠的是全民接种天花疫苗。不过这里,没有现代的疫苗,但是,我看过一本书籍,里面记载了用种牛痘的方式预防感染天花,起到和接种疫苗一样的效果。</p> 其实,这技术,在我们那里,早在唐朝时候,名医孙思邈就曾用天花口疮中的脓液敷着在皮肤上来预防天花。</p> 在宋朝真宗时期,宰相王旦也使用过。明代往后的话,人痘接种的方法就逐渐使用起来了,到十七世纪已经普遍开始推广。</p> 所以.....</p> 想要预防天花蔓延,方法就是种牛痘。</p> 只要让牛感染天花,然后在牛的身上,提取脓液,再种植在人的手臂上,则可以进行免疫。现代的天花疫苗,其实也是提取自牛痘。</p> 哦,牛痘病毒,也就是天花在牛身上旅游一圈后,就进化成了牛痘病毒,人若感染了牛痘病毒,只会引起轻微不适。</p> 但是,奇妙的是,牛痘病毒却是天花病毒的克星,只要人感染了牛痘病毒,就不会再感染天花。我算了下天花的潜伏期和感染期,如果现在接种,有相当大几率可以逃过一劫。”</p> 白苒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有些气息不稳。</p> 宫玥心里一松,压在心里那块大石仿佛一下子落下。</p> “苒苒,你确定你不会感染吗?”宫玥还是不太放心。</p> “不确定。”白苒头一低,这事看运气,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就一定幸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p> 宫玥刚放下的心又开始揪紧。</p> “呜呜呜,我要是死了,你会想我吗?”白苒开始眼泪汪汪。</p> “傻瓜,你不会死的。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宫玥伸手隔空给她抚了抚脸。</p> “呜呜呜,万一我感染了,幸运地没死,可是却留下了一脸陨石坑,那还不如死了算了。”白苒更加沮丧。</p> 陨石坑?这丫头说的是天花留下的麻坑吧。</p> 宫玥眼角抽了抽,道:“傻瓜,你就算变成了土豆坑,照样是我宫玥媳妇儿。对了,上次我给你那瓶药,你没丢吧?”</p> “嗯,好生收着呢,不过上次给殿下用了半瓶。”白苒抹了抹眼泪。</p> “放心,有了它,来什么坑都给填平。”宫玥笑了。</p> “真的?”白苒一下子就觉得阴暗的天空都放晴了,比起死,这个毁容更让人难以接受好不好。</p> “对了,亲爱的,你为什让金粉阁给我送了一件旧衣服过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5章 你只是目标之一 宫玥愣住,不解地开口:“什么衣服?我没有让人给你送过衣服来啊。”</p> 白苒也愣了愣,道:“就大概七八天前,爷爷说有人自称是金粉阁的人,受你所托,给我送东西来。可爷爷说那衣服仔细看,上面有污渍,像穿过的旧衣服。”</p> “不可能,金粉阁绝对不可能擅自给你送衣服。那衣服什么样的?送的人有什么特征?”宫玥沉吟道。</p> “哦,就说衣服挺华丽的,好像是幽州特产的幽锦面料,送货的人戴着斗篷,守门的人没看清楚长相,只说个不子不是太高,也挺瘦弱的。”</p> “幽锦?”宫玥声音陡然拔高,“衣服在哪里,给我看看。”</p> “哦,爷爷很生气,已经当场就让牛二拿去扔了。”</p> “扔到哪里去了?”宫玥语气有些急迫。</p> “牛二说,他拿去扔到王府大街尽头,靠近城西那片平民区,好像还被一个路过的大娘给捡走了。”白苒道。</p> 宫玥脸色变了变。</p> “哦,对了,我正想说呢,昨日我把王府所有人员近期的活动排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明显的感染源,所以我最后怀疑到这件奇怪的衣服。昨儿我一听,就觉得不可能是你送过来的。我老觉得,这衣服和这次的天花脱不了干系。”白苒提出她的看法。</p> 宫玥看了看她,语气有些沉重:“苒苒,你的怀疑可能是真的,还记得你去我海棠苑学掌家时候,有段时间,我经常日暮时分才从户部回来吗?因为,那段时间,正是幽州爆发天花的时间。”</p> 白苒回想了下,好像确实听宫青临提过幽州瘟疫的事。</p> “所以,这衣服,应该就是来自幽州某些死去的大户人家?”白苒接话,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艾玛,这死人穿过的衣服啊,想起真够瘆人的。</p> “没错。”宫玥点头。</p> “不是吧,这谁啊,给我送件衣服,想害死我啊。”白苒越想越气,想着这来帝京唯一得罪了的几个人,究竟是谁干的呢?</p> “恐怕…你只是目标之一。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帝京乱,南风乱。”宫玥眯了眯眼,嘴角掠起一抹讥俏。</p> “你是说?沈丞相?”白苒跟着两尊大神混久了,对朝堂了解也比以前多了很多。</p> 宫玥低着头思索着,没说话,算是默认。</p> 他从漠北刚回帝京时候,给宫青临提供了一份沈丞相通敌卖国的证据,但是遗憾的是,在御林军围住丞相府后,意外地发现沈丞相一家凭空消失,不知去向。后来,搜寻中,才发现丞相府一条秘密的地下通道直通城西。</p> “难怪要搞我。”白苒恍然,沈瑾瑜嘛,出了那事后,自然对她恨之入骨,不报复她才不正常呢。</p> “哦,对了,亲爱的,沈瑾瑜那事,是你做的吧。”白苒指的是沈瑾瑜被那群乞丐侮辱的事。</p> “谁让她动了最不该动的人呢。”宫玥声音凉得让人发冷。</p> 哇,白苒觉得,怎么有种霸道总裁范儿呢,背靠大神,就是不需要自己努力,这感觉,说起来,哎呀,好爽呢。</p> 难怪那么多人总想攀个大佬不劳而获呢。难怪外婆家那些邻居婶婶些老说女人学得好,不如嫁得好。</p> 哦,呸,白苒也就想想而已,不劳而获感觉是不错,不过,做别人的公主皇妃,哪里有做自己的女王靠谱有安全感呢。</p> 王子可以有,但是还得自己有本事当女王,王子才能永久,否则哪天就跟别人跑了,然后,你就成了弃妃。</p> 等瘟疫结束,得找闭月先算算自己的财富现在累计到多少了。</p> “所以,苒苒,除了忠亲王府,可能城西也出事了,而且,情况可能更糟糕。”宫玥沉声道。</p> 白苒心也沉了沉,确实,既然传染源来自那件锦衣,那么病毒则已经被带到了城西平民区,而那里,人口密集,卫生条件差,恐怕……</p> “呆会我让润玉过来,把你的牛痘方案详细说与他听,并给我一份。我们想办法得阻止天花的蔓延,否则,帝京真的要乱。”</p> “嗯,哦,对了,我把王府给封了,所以这段时间,亲爱的,我家需要的各种物资就拜托你了。”白苒想起还有这件重要的事差点忘了。</p> “放心,本王还养得起你家。”宫玥眉头舒展,笑了,道:“忠亲王府需要的所有东西,我的人会每天准时送来。苒苒,我得离开了,城西的事,等不了了。”</p> “快走,赶紧的。”白苒冲他挥手,这事确实急,还有,她也怕和他呆久了,万一把他给传染了。</p> “照顾好自己。”宫玥深深看她一眼,掠出了院墙。</p> “亲爱的,做好防护啊,务必保护好自己啊。”白苒冲他的背影远远喊道,也回了自己院子。</p> 心里有些焦急的白苒,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后,附近的花丛背后,闪出一个人影,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随后离开了,往樱花阁方向而去。</p> ......</p> 定王府里,柳弼之正拉着宫青临诉苦。自从宫青临从京畿大营回来后,他就从海棠苑搬家到定王府了,活像个被小儿子小媳妇儿联手赶出家门来投奔大儿子的可怜老太太。</p> “好徒弟,我给你说啊,你那师弟不行,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可虐待我了……”柳弼之捞起袖子假兮兮地抹了一把眼泪,开始控诉宫玥和白苒的恶劣,完了,道:“以前我对你们可多好啊,他就白眼狼一个,你可不能学他啊。”</p> “是挺好的,我想想啊,是谁每天在我们屁股后面插上快爆的鞭炮,是谁把我们关进那毒雾谷,一关就十天八天,不给吃不给喝,还不给穿衣服。是谁天天逼着宫玥穿女装,还要我给他演入洞房的戏码?是谁逼着几岁的我们赚银子养他,是谁……”宫青林开始娓娓道来。</p> 柳弼之一噎,道:“唉,鞭炮那不是为了锻炼你们的反应和逃逸能力,女装是为了培养你们以后面对困境时候克服心里障碍的能力,赚钱不是为你们以后让社稷民富国强而准备嘛。唉,为师的良苦用心,你们不懂啊。一个二个白眼狼。”</p> “哦,还有,宫玥尚未娶妻,别媳妇儿媳妇儿地乱嚷嚷。”宫青临给柳弼之纠正,随手放了几大张银票在桌上,道:“省着点花,徒弟赚钱也很辛苦的。别转手就送给你那丽春院的相好了啊。”</p> 柳弼之抄起银票,喜笑颜开:“我就知道,还是你亲。徒儿说的对,这都没三媒六聘,算什么媳妇儿,呸,苟合还差不多。</p> 我可给你说啊,那死丫头坏的很,你以后找媳妇儿可得给我睁大眼,可千万别再喜欢一个这样的女人啊,否则为师还怎么活,撞墙算了。”</p> 宫青临脸色一滞,没有答话。</p> “哦,对了,乖徒儿,最近怎不见你去海棠苑添麻烦了?怎么,和海棠苑那不肖徒儿闹矛盾了?”柳弼之抖着银票,仔细检查银票的真伪。</p> 这两徒弟,一个比一个心眼多,不检查检查,不放心。这些都是这些年和他们斗智斗勇积累下来的惨痛教训和宝贵作战经验。</p> “是,在抢女人。”宫青临坦然自若。</p> 柳弼之手一抖,银票差点掉到油灯上烧掉,心疼得他不顾火焰,一把抓住银票。</p> “抢…抢女人?哪个女人?”柳弼之结结巴巴。</p> “就你三句不离口的那死丫头。”回答他的是宫玥从门外传来的凉凉的声音。</p> 柳弼之呆呆地站着,没了反应,刚拯救的那张银票,脱手,再次飘到烛火上,变成了灰烬。</p> “宫玥,本王府上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宫青临说着就要动手,京機大营怎么就突然闹事了,没鬼他学宫玥穿一次女装。</p> “帝京城西贫民区出现天花疫症了。”</p> 宫玥沉沉的声音像惊雷炸在宫青临的头上,让他霍然看向宫玥,眼神惊骇。</p> “还有,苒苒她,密切接触过天花患者。”</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6章 各就各位 对抗天花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宫青临一把揪住宫玥的衣领。</p> “你给我冷静点,她不会有事的。”</p> 宫玥掰开他的手,道:“我来找你,是让你出动朝廷的军队去封锁疫区,隔离一切可能的传播源。”</p> 宫青临收回了手,盯着宫玥,一字一顿地开口:“你究竟怎么照顾她的?你最好保证她没事。”</p> 平静了下情绪,才又道:“在京城发生大疫,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将引起社稷动荡。”</p> 宫玥接口:“没错,这里不比在幽州。幽州上次,官府实在控制不了蔓延的情况下,是以封村焚烧的惨痛代价来保整个幽州的安全。而在这里,是不可能采取这样的方式。</p> 你负责去封锁疫区,同时阻止任何造谣和恐慌。另外,再找一批医师,无论太医院也好,还是街头郎中也好,均可。</p> 但是首要条件就是有医德,在大疫之中,大夫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感染。所以需要医者仁心和勇气魄力。能担当者,能抛家舍业,进驻疫区,疫情不除不得归。</p> 另外,我怀疑这次的始作俑者就是逃匿的沈聚搞的,所以医师的背景你要严格把关,不可和沈聚有任何关联。</p> 所有人,务必嘴紧,不会泄露实情,否则不仅会打草惊蛇,最重要的,会造成整个京城的恐慌。</p> 宫青临皱了皱眉,质疑道:“天花乃不治之症,一直以来,都是采用封锁隔离等措施阻止蔓延,为何要组织医师进驻疫区?这不是和送死无异。”</p> “苒苒知道怎样预防感染。所有医师和士兵在进去疫区前,都需要先接种牛痘疫苗。”宫玥递给他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这是润玉在和苒苒交流后,理出来的牛痘种植方案。</p> 宫青临一把接过,细细看了起来,看完,冲宫玥道:“小丫头说的从来不会错,我信她。本王办事,你大可放心。”</p> “另外,这是苒苒给的疫区隔离方案。”宫玥再次递过一张纸。</p> 宫青临接过,道:“小丫头就教给你了,还有,沈聚这事,也交给你了。动作要快,咱们现在,就是和时间晒跑。”</p> “那是自然。”宫玥道。</p> “等等,徒儿,为师能做点啥?”当了半天透明人的柳弼之忍不住开口。</p> “你?拿上你的银票,找你家小红玩乐去。”宫玥和宫青临异口同声。</p> 柳弼之:“……”</p> “真想做事的话,那就脱下你这身风骚的袍子,换回你的道袍,装神弄鬼去。哪里有谣言有心神慌慌,你就去哪里搞定。”宫玥说完就匆匆离去。</p> 宫青临随后也迅疾地出了府。</p> 御书房里,此刻,润玉正给天耀帝做着针灸。这几日皇上咳嗽厉害,御医各种法子尝试都没啥效果,不得已,只好去请了润玉过来。</p> “明日润玉再来给皇上做一次针灸,再配合汤药,应该过三日就会好转。”润玉一边说一边取出天耀帝穴位上的银针,放入医盒。</p> “有劳润玉先生了。”天耀帝挺客气,这润玉,医术南风第一,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入太医院就职,但是整个南风,上至皇帝,下到普通老百姓,人人都给他面子。</p> 医者,没人愿意去得罪。</p> “皇上好生歇息,润玉告退。”润玉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出宫,一道有些急迫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p> “父皇。”</p> 随着话音,宫青临走了进来。</p> “润玉参见定王殿下。”润玉给宫青临行了个礼,垂下的眼皮遮盖住眼里那一丝了然。</p> 宫青临只淡淡地同润玉点头示意,就面向天耀帝,沉声道:“父皇,帝京城出现天花疫情。”</p> “你说什么?”天耀帝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张久居高位荣辱不惊的脸,也露出显而易见的惊骇。</p> “父皇,京城出现天花疫情。儿臣特来请旨,让御林军把疫区隔离,并封锁帝京。还有,皇宫也要锁死。”宫青临垂首,并没有提忠亲王府也是疫区的事实。小丫已经封府了,她办事,他放心。</p> “疫区具体在哪里?”天耀帝脸色严峻。</p> “回父皇,在城西一带,东起柳家巷子,西到马家巷,南自民风大街,北至紫苏街。”宫青临详细报道。</p> “无论什么代价,都务必严防死堵,如果……”天耀帝松了一口气,叠坐回椅子,并没有把话说完。</p> 这天花,传染性太强,死亡率太高,这发生在京城,一旦失控,他不敢想象。万幸的是,疫区只在贫民区,做起事来,顾虑相对少。这若发生在王侯将相聚集地,南风都得完蛋。</p> 宫青临心里一惊,父皇的意思他明白,一旦局势不对,父皇会让他像幽州那样,采取直接焚村的残酷方式。</p> “儿臣明白。可是……”宫青临犹豫了一下,道:“据儿臣所知,斯坦森国的质子瑾王爷居住在莆田巷,正是疫区里。”</p> 天耀帝愣了愣,刚才太过吃惊,他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这下就难办了,虽是质子,但质子在京的安全,南风却必须负责。否则易引起两国纠纷,这两年斯坦森那边动作不断,此时瑾王爷若出事,朝廷根本抽不出人手去南方开战,大不妥。</p> 宫青临看着他为难的神色,向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有一法子,或许能解此困境,还请父皇恩准。”</p> “哦?”天耀帝抬起眼皮,看着宫青临,示意他继续。</p> “儿臣在锦州曾机缘巧合下结实过一位世外高人,凑巧传授过儿臣关于天花的防治方法……”宫青临给天耀帝把种牛痘的原理和方法大致介绍了一遍。</p> “种牛痘?此方法到挺奇特,朕闻所未闻。这些操作方法,似乎和当今各种医术全然不同。”天耀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带着惊艳,带着惊讶,还带着疑惑。</p> 宫青临不动声色,正准备回话。</p> 润玉轻轻地开口了:“皇上,定王殿下所说之种牛痘之法,润玉也曾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只需在上臂的天刺穴位处做一个划口,即可排出脓疮里的胎毒。书里还提供了病后复原的药方……”</p> “既然润玉先生也这样说。那此法看来可靠,行,就按你的建议去安排吧。”天耀帝眼里的疑惑散去。</p> “儿臣告退。”宫青临匆匆离去,往太医院而去。</p> “润玉也告退。”</p> 润玉随后也出了御书房,心里却起了一丝惊讶,难怪这宫玥昨日要急吼吼地让自己给种牛痘换个本土化的说辞,把白苒口里的切口定义为穴位,借用传统的排出胎毒的概念去释义牛痘的脓疱。连他自己,都对白苒这些术语和观念惊讶不已。</p> 因为那些概念,在这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不过白苒说,这是来自南洋那边传过来的医术。</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7章 种瓜得瓜 种豆得疤 宫青临到了太医院。</p> 太医院此刻,院使正在召集所有人开例行晨会。院判,御医,医士,吏目等悉数在场。</p> 看到宫亲临进来,院使愣了一下,随后给他行礼,道:“老臣见过定王殿下。不知殿下这么早到此,是否有什吩咐?”</p> 宫青临扫了一眼众人,如此甚好,人都到齐了。</p> “城西出现天花疫情,本王已启奏皇上,特来太医院征询,是否有太医愿意随本王进入疫情诊治病患。”宫青临开门见山直道来意。</p> 天花?</p> 刚才还有些喧嚣的太医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神色惊骇难当,被这消息震了全部心神,一时谁也没出声。</p> 作为南风最高级别的医疗机构,再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了解天花两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了。</p> 片刻的怔愣之后,众人回神,开始窃窃私语起来。</p> 等等,定王殿下刚才说,让他们,进入疫区,治疗病患?</p> 这不是去送死吗?大厅里又是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p> 宫青临扫了扫众人的神色,自然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遂开口道:“本王这里已有父皇批准的预防天花感染的方案,所以大家不必担心感染,只要在进入疫区前,成功种植牛痘即可。”</p> “殿下,你是说…有预防感染的疗法?”院使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再次确认。</p> 宫青临没说话,把早已准备好的牛痘种植详细说明递给了院使。</p> 院使双手接过,颤抖着双手细细读了起来,越读心里越惊异,这方法,闻所未闻。读完,递给左院判。随后众人依次着这方案,个个脸上均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p> “各位大人,是否已明了?本王需要愿意参与的大人即刻着手此方案。”宫青临见众人都传阅了一遍,徐徐开口。</p> “这?”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一时没人出声。</p> 虽然这方案看起来似乎不怕感染,但是这谁说得清楚啊,一旦感染,这后果,他们不敢想。城西那地儿,住的都是平民,值得殿下冒这样大的风险吗?</p> “殿下。”右院判迟疑着道:“这方法看似很好,但是毕竟没实施过,殿下身份高贵,何必去城西冒此风险。不如,稳妥点,就按照以前的处置方式?”</p> 众人点头附和,唯有院使沉默不语,角落里的顾太医也似乎欲言又止。</p> 宫亲临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道:“民者,国之根也。诚宜重其食,爱其命。民安则君安,民乐则君乐。</p> 本王想问问众位大人,此疫若发生在王府大街或者其他区域,各位是否还有这种置之事外的淡然?各位贵为南风的太医,本该以身作则,如今却个个贪生怕死,医德仁心都被狗吃了吗?”</p> 众人一时语塞,不禁有些赧然,看看他,脑子里激烈地开始斗争,这医德仁心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定王可得罪不起,这恐怕是未来天下之主呢。</p> “启禀殿下,微臣愿意入驻疫区。”角落里的顾太医站了出来。</p> “各位同仁,我倒认为,殿下这方案甚好,无需过于担心。殿下,老臣也愿意。”院使向前一步,跪地表态。</p> “院使大人就不必了,你这一把年纪了,这太医院还得你看着呢。”宫亲临扶起七十岁的老院使。</p> “听殿下一言,臣倍感羞愧,臣也愿意。”李太医向前。</p> “臣也愿意。”张太医随后跟进。</p> “臣也愿意。”</p> “......”</p> “行了,本王也不能把太医院搬空,就顾太医,张太医,还有李太医吧。”宫亲临开口,心里打算让人再找些郎中大夫的,这太医院的人,确实不适合去太多。</p> “殿下,微臣有个建议,城西人口不少,可考虑让太医院的那批学生一起去,这样刚好可以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还能让他们趁此机会学习学习临床。”顾太西建议。</p> “甚好,就如此定了。”宫青临瞟了一眼顾太医,这顾太医虽然年轻,在父皇那里却挺受重用,父皇经常都是唤他到跟前呢。心思到挺细致通透。</p> 当日,太医们就接手了种牛痘的事项,经过详细讨论后,忙忙碌碌,却有条不紊的开始实施起来。</p> 太医们从成功接种好牛痘那日起,就直接入驻了疫区,每日也不再回府,而是吃喝拉撒全部都在疫区内,这样避免一个不慎把病毒带出疫区的潜在风险。</p> 帝京城的百姓,敏感地发现城西被御林军给封锁了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老百姓心里疑惑,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御林军那肃杀之气,于是本能地离城西远远的,过路都绕大老远,生怕靠近了惹上什么大*麻烦。</p> 当太医们准备进驻疫区的时候,忠亲王府里,白苒也终于完成了前期工作,开始了种豆操作。</p> 这段时日,靠着她从现代带来的一点抗生素注射,林老王爷终于艰难地挺了过来,虽然身体还虚着,但已无性命之忧,加上每日润玉的帮助,康复指日可待。</p> 而昨日,牛痘脓液也已经全部到位。因为王府到至今,幸运地,只有老王爷一人感染,所以脓液没够,还是宫玥给他从太医那边弄了些过来,才能保证王府所有人的接种剂量。</p> 那多余的牛,白苒直接让厨房杀了,给王府下人们补充营养去了。</p> “哎呀,白露,能不能换把小点的刀?”白苒看着白露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刀,心里抖了抖,至于嘛,种个牛痘而已,何必弄那么大的刀吓人。</p> “小姐,这刀好使,我以前在水阁砍人使惯了,顺手。”白露疑惑得看了看自己的刀,不太明白为啥小姐要喊换刀。</p> 白苒:“......”</p> 我说姑娘,你别把杀人说得跟杀鸡一样好吧,还有,你给我种痘,你提杀人干啥?这让人感觉很不好,很不好。</p> “换,必须换。”白苒嘴角扯了扯,果断挥手。</p> “好吧。”白露无奈,找了把小匕首,“小姐,忍着点啊。”</p> 白露对匕首消毒后,挑起准备好的牛痘脓液,在白苒雪白的胳膊上划了小小的两道口子,呈十字架形状。</p> “好了,小姐。”白露无语地看着双眼紧闭的白苒。</p> 这就好了?白苒看了看手臂,还好,没比打预防针时候疼太多。</p> “下一个,灵儿。”白露高声叫道。</p> 灵儿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捂住了眼睛。</p> “等等,换大刀。大刀好使。”白苒吆喝白露。</p> 灵儿:“......”</p> 白露:“......”</p> 小姐,什么叫己所不易勿施于人,你懂吗?算了,边关回来的,估计也不懂。</p> 在前院,王府的所有人也正排队等候接种牛痘,人人都戴着小姐指定的啥口罩,两人之间间隔三尺,全程不准交谈,不准有身体接触。</p> 经过一上午,谙歌终于接种完了王府所有人。</p> “大家都听好了,手臂上的伤口,不要去碰,不可沾水,就让它自然痊愈,大概三五天,就会结痂,结痂掉后,就彻底有了天花的防疫能力了。</p> 在这期间,忌辛辣,忌生水,多喝温开水,多休息。哦,可能有少数人会有一些轻微的不良反应,比如发热之类,无需去管,过点时间,自会消退。”</p> 王府的牛痘种植完毕,白苒总算松了一口气。</p> 然而,种完牛痘的第二日,白苒却开始高热不退,浑身也不舒服起来。</p> “完了完了,肯定是疫苗极端副作用被我撞上了。呜呜呜,这下完蛋了,要死了要死了。”</p> 桃花苑里,白苒开始给宫玥写“遗书”。</p> “亲爱的,</p> 完了完了。</p> 我要死了……</p> ……</p> ……那芬芳居赚的银票,记得买成纸钱烧给我啊,每年清明节,都要烧啊,要保证我在下面躺平都能坐吃不山空啊……</p> 你可不能不厚道,趁我死了,偷偷继承我遗产啊……记得烧纸啊。”</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8章 林檀玉和黑衣人的交易 “灵儿啊,你等我死了,才可以把遗书交给宫玥啊。”白苒哭唧唧,开始躺平等死。</p> 躺了一日,醒来,睁开眼。</p> 咦,没死成?烧退了,太好了。</p> 找出遗书,一把撕了。</p> 奶奶个熊的,吓死老子了。还好还好,有惊无险,绝对保险。</p> 然后,白苒对全府人员科普了一次牛痘种植后可能引起的副作用,让大家持续观察,不必惊慌。</p> 几日后,种牛痘的部位终于结痂,掉落。</p> “不是吧,这么丑。”</p> 白苒举起自己的手臂,在烛光下仔细看了看,觉得那白生生的皮肤上,突然多了个红红的疤痕,很是碍眼。没想到,自己也和爸爸妈妈一样,有了个时代标记。</p> 还是个比谁都老的标记。</p> “小姐,主子在院墙上等你了。”白露匆匆跑了进来,告诉一脸丧气的白苒。</p> 白苒:“……”</p> 这话说得,她怎么感觉有种西厢记里崔莺莺和张生偷情的感觉,还院墙相会呢,还特么地尽选在暧昧的夜晚。</p> 瞪了白露一眼,白苒起身去了她和宫玥几乎每天见面的老地方。</p> “苒苒,那天山雪莲汤,你喝了没?”宫玥一见白苒,就问道。</p> “玥小王爷,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没感染,我健康着呢,不需要每天把我当营养不良的对象疯狂进补啊。你这样奢侈浪费,想败家啊?”</p> 白苒白了宫玥一眼,这打从天花事件以来,这人就每天不要命地往她这送各种价值万金的补药和珍稀药材,跟不要钱似的。还每天跟个监工似的,一日三问,非要落实她把东西都吞进肚子才肯罢休。</p> 还有那宫青临,虽然人在疫区,却和宫玥一样,死命往府里送东西。</p> 一个二个,当养猪吗?哼,上次的副作用,肯定就是营养过剩,磕了饮食,才导致发烧的。吓得她差点以为要挂了。</p> “那不行,润玉说了,适当进补,可以增强抵抗力,调理体内阴阳平衡,祛瘟抗疫。”宫玥坚持,“还有,本王赚钱就是为了给媳妇儿花的,本王败得很开心。”</p> 白苒:“……”</p> “喝了喝了。”白苒敷衍,他也知道适当进补啊,这架势,不把她补出鼻血就不错了。还有,钱多也不是这样扔啊。</p> 宫玥有一丝无奈,这丫头,一看就在敷衍他,叹了口气,幽幽道:“苒苒,我是想你早点出关啊,我想见你啊。”</p> “快了快了,再隔离十天八天就可以了。不过这不每天都在见吗?”</p> “那哪能一样,看得看摸不着。”宫玥神色懊恼。</p> 白苒一噎,懒得理他,道:“城西怎样了?疫情可控制了?”</p> “放心。到目前,疫区以外,没有出现一例传染病例。宫青临处理得很及时,疫区封锁得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宫玥回道。</p> “那疫区内呢?”白苒有些紧张。</p> “比预想的好很多,感染了两百多人,大部分没能活下来,但因牛痘推广及时,及时控制住了疫区内的传染,加上太医院的入驻,疫区内七成的人无性命之忧。”</p> 宫玥顿了顿,又道:“苒苒,这次若不是你,帝京恐怕凶多吉少。”</p> 白苒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古代天花疫情,能活下来七成已经是奇迹了。</p> “亲爱的,你和殿下可真牛啊,这帝京,居然没有出现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白苒有些叹服。</p> 就她这一个小小的府邸,都费了好大力气才阻止了人心不稳,这整个帝京,这次居然没起啥风浪,很多老百姓甚至不知道城西出事了。她这虽然隔离在家,可每天都在了解事态发展呢。</p> 宫玥唇角扯了扯,那是当然,除了宫青临那小子太给力,那牛鼻子神棍,这次可立了大功了。简直哪里需要哪里搬,堪比徒弟家一块砖。</p> 哦,拜白苒所赐,牛鼻子的名声前段时间就风靡南风了。这次他一出手,顺风顺水,那得道高人的名声是坐稳了。最近人家天天得瑟自己是南风第一仙道呢。</p> “那,疫情的起源,有头绪了吗?”白苒想起了那件诡异的死人衣服。</p> “差不多到收网的时候了,等我好消息。”宫玥眯了眯眼,眸底升起森冷杀意。</p> “糟糕,我忘记了我的红薯。”白苒一拍脑袋,这段时间被天花所困,完全忘了这码事了。这要没人施肥,浇水,松土啥,她的这趟试验就白忙活了。</p> “放心,沉鱼天天当宝一样伺候着呢。”宫玥笑了,他不会告诉她的是,羞花偷偷摸摸地挖了她一个小红薯,还烤着吃了。</p> 当白苒和宫玥在墙头幽会的时候。白苒二叔家的林檀玉也偷偷摸摸地出了樱花阁,往王府后院仆人出入的侧门附近而去。</p> 林檀玉来到紧闭的侧门旁,左右张望了下,见四下无人,遂走到右边一段外墙边,轻轻推了推一块墙砖。咔擦一声,墙砖松动,露出一个孔洞。</p> 再次确认了下四周无人,林檀玉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好的信封,塞了进去,然后把墙砖推了回去,也匆匆离开了。</p> 在林檀玉离开后不久,院墙外,一个身穿宽大黑袍,戴着斗笠的人,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从外推了推林檀玉放东西的那块砖,取出那封信,打开,快速浏了一遍,嘴角漾起一抹阴毒冷笑,随后迅速隐去,消失在夜色中。</p> 林檀玉回到樱花阁,看着那冷冷清清的院子,那里,再也没有母亲的影子。</p> “林白苒,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通通都要还给你。”</p> 林檀玉目光望向桃花苑的方向,目光恨恨的,思绪飘回到半个月前。</p> 那天,阴雨不绝,从外祖父家探望母亲回来的她,行走在王府大街上,心情就如天气一般抑郁。</p> 自从母亲被父亲一纸休书后,她二小姐在忠亲王府的地位就每况愈下,连樱花阁的下人们,都逢高踩低,不把她当主子。</p> 而那个半路冒出来的大小姐林白苒,却受尽万千宠爱,不仅王府众人对她众星捧月,连她从小就仰慕的玥小王爷也和她走得如此近,似乎,天下好事全都被她占尽……</p> “这忠亲王府的二小姐,如今连件新衣服都穿不起了吗?”</p> 一道似乎有些刻意沙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p> 林檀玉抬头一看,一个全身黑衣,戴着宽大斗篷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后,虽然袍子宽大,她仍然看出来那身形属于一个妙龄女子。</p> 林檀玉盯着来人,沉默着,新衣服倒不至于,忠亲王府三婶掌家,倒确实从来没曾克扣她的月银和吃穿用度,只是没了母亲的照抚,以前那些比如金粉阁的衣服之类,她倒确实穿不起了。</p> “关你何事?”林檀玉转身欲走。</p> “二小姐难道就不恨带给你今天一切的林白苒吗?”那人声音带着嘲讽。</p> “恨又如何。”林檀玉自嘲了一下,恨若有用,她早让她下地狱了,可那林白苒心眼多,压根算计不到她,况且她身边还跟了个高深莫测的白露。</p> 黑衣人绕到林檀玉前面,阴森森地道:“你想要林白苒死,而我比你更想。二小姐,做个交易如何?”</p> 林檀玉看了一眼黑衣人,有些心动,却也明白不和身分不明的人随便做交易的原则。</p> “姑娘若真想和我做交易,怎又如何不诚心,连个面都不敢露吗?”林檀玉冲黑衣人道。</p> “是吗?行,就让你做得明明白白。二小姐,看好了。”</p> 黑衣人掀开面纱,露出面容。</p> “怎么是你?”</p> 林檀玉掩住嘴巴,后退了两大步。</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49章 玥小倌儿找相好 沈大丞相掉马甲 “哎哟喂,张公子,这都好久不来朝秦楼了,奴家可想死你了。”</p> “李大人,你终于来了,翠儿早在房里候着呢,这边请。”</p> “梁小王爷……”</p> 老鸨扭着已然有些发福的腰肢,甩着浓香扑鼻的娟帕,腆着一张徐娘半老的脸,正使出浑身解数招揽着客人,那笑脸上,脂粉扑簌簌地往下掉。</p> 朝秦楼,朝秦暮楚,不问君来处。</p> 城南最大的青楼,地处帝京最有名的烟花之地华青街。</p> 宫玥抬眼望着朝秦楼,神色有一丝纠结。</p> 身后的沉鱼瞅了瞅宫玥,垂下眼。主子还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呢,瞧主子那纠结的神色,他就明白主子在纠结啥,唉,难为主子了。</p> 老鸨一回头,那笑烂了的脸突然表情冻结,张大嘴看着门口突然冒出来的锦衣公子。</p> 天啊,这哪里来的人间绝色啊?她这楼里人人争强的花魁柳姐儿和他一比,简直没得看啊。</p> 可惜,这人是个男的。</p> 这要是做个小倌儿,啧啧。唉,对面那小倌倌的龟公见了,得睡不着觉了吧。</p> “哎呀,这位公子,快请进,这外面风冷,可别冻坏了。”老鸨回过神来,喜笑颜开地就要过来拉宫玥,专业技能那是杠杠的。</p> 宫玥身子微不可见地僵了僵,不动声色地和老鸨拉开了距离。</p> 老鸨怔了下,毫不在意,缩回了手,仍然笑道:“公子在楼里可有相好的姑娘?”</p> 宫玥面无表情,道:“苒苒。”</p> 跟在后面的沉鱼身子忽然抖了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赶紧低下头。</p> 老鸨一愣,苒苒?这楼里好像没有叫苒苒的姑娘啊,难道是哪个姑娘私下给公子调情用的别名?</p> “呵,开个玩笑。封夭夭啦。”宫玥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别扭。</p> “公子可真会说笑,夭夭啊,好眼光。”老鸨说着就要带路。</p> “哈哈,我们公子轻车熟路地,自己去啊,自己去,夭夭知道的。”沉鱼拦住老鸨。</p> 老鸨一愣,很快恢复职业笑脸,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冲沉鱼道:“哎哟,瞧我这记性,该打,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公子请便。”</p> 这公子居然知道封夭夭。来朝秦楼的人,几乎只知道花魁是柳姐儿,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楼里,最特殊最有身价的是封夭夭,不过,能得夭夭看上眼的,至今没几个呢。而且来找封夭夭的人的身份,可不是她一个老鸨能妄加揣测的。</p> 老鸨不再去想这事,又开始招呼起其他客人来。</p> 沉鱼在前,宫玥在后,两人穿过大厅,顺着穿花走廊一直向前,到尽头,左拐,直行,再右拐,最后在一房间门口停住,沉鱼推门。</p> “参见主子,参见阁主。”封夭夭见沉鱼和宫玥推门进来,快步上前行礼。</p> “人在何处?”沉鱼问。</p> “阁主放心,跑不掉,请随我来。”</p> 封夭夭转身,在房间内的大床上摸了几下,咔擦一声,床板翻转,露出床下的隐秘通道。封夭夭在前,领着沉鱼和宫玥,下了通道。</p> 在朝秦楼的后院某房间内,一中年男人坐在椅上,脸上有着久居高位的王霸之气,也有隐忍的内敛之气。</p> “王爷,天花并没有如我们所料的那样蔓延,宫青临带御林军封锁了城西,封得铜墙铁壁般。另外,让人不解的是,宫青临组织了医官队伍进驻疫区,据说是进疫区治疗患者。”</p> 一护卫模样的人正向中年男人汇报着。</p> “这宫青临果然不能小看啊,去锦州一趟,回来就让我苦心经营四十年的事毁于一旦。小姐心思活,出了天花的主意,我本还以为,这次能搞乱帝京,扳回一局。可惜,天不助我也。”中年男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p> 这宫青临的行动也太快准狠了,让他根本没机会出手。最后吧,那派出去散布谣言的人,还被不知哪里跑来的一个号称南风第一仙道的人给瞬间掐灭所有的苗头。这帝京,连个浪花都没掀起。</p> 男人闭上眼,叹,这一切,都因宫青临而毁。</p> “城门现在情况如何?”男人的声音透着疲惫。</p> “回王爷,自从我们暴露后,宫青临就对所有城门设立专人盘查,我们尝试过多次,都没能想到混出城的法子,本想趁天花之乱混出城,却没想到,天花一来,宫青临反而把城门直接封起来了。”护卫道。</p> “小姐呢?”男人又问。</p> “回王爷,小姐刚出了门,说有重要的事要办。”</p> “她还出门干啥,这关头,能避则避。话说那林白苒那丫头该死了吧?宫青临能控制城西的天花传播,可惜他永远没法救活感染了天花的人。”</p> 男人睁开眼,冷笑了下,既然没整死宫青临,能整死林白苒那丫头也不亏。他不是喜欢那丫头吗?就让他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p> “瑾王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p> 宫玥走了进来。</p> “沈丞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宫玥看着椅上的男人,似笑非笑。</p> 沈聚脸色刷白,一下子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宫玥,嘴唇哆嗦着:“你,你。”</p> “请问,是该叫你沈丞相呢,还是叫你斯坦森的瑾王爷好?”宫玥走近沈聚。</p> 沈聚眼神深深地盯着宫玥良久,伸手在脖子下一揭,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瑾王爷的脸。</p> “玥小王爷,老夫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p> “原因很多。”宫玥看了沈聚一眼,徐徐开口。</p> “其一,地道。御林军封锁丞相府那天,宫青临带人进入府邸,丞相一家却早人去楼空。不巧的是,你家夫人匆忙之中把头上的飞玉钗掉落在灶门,而那飞玉钗是太后娘娘两年前赏赐给尊夫人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厨娘下人呆的地方,你那隐藏在大厨房灶坑底下的地道自然就被顺藤摸瓜暴露了。</p> 其二,丞相府地道直通城西贫民区,而附近刚好是瑾王爷的府上。”</p> 沈聚:“我就知道,地道迟早会暴露,不过你们能联想到瑾王府,但出乎我意料。”</p> 宫玥继续:“其三,瑾王爷一向深居简出,低调行事,很少露面,也从不和人有任何深入来往。以前大家以为瑾王爷是因为质子的身份问题,不愿和人来往,现在看来,沈丞相,一人分饰两角,是挺忙不过来啊。”</p> 沈聚目光闪了闪,道:“仅凭这些,也不能说明瑾王爷就一定有问题。”</p> 宫玥笑笑,道:“瑾王爷所言极是,不知瑾王爷是否还记得,五年前,你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深受重伤,曾求润玉搭救。而那次受伤,在你的大腿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特殊疤痕。”</p> 沈聚脸色一骇,道:“玥小王爷又是如何知道这事?润玉是你的人?”</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50章 宫玥,朝廷值得你卖命? 宫玥目光有些戏谑,道:“除了枕边人,还有谁能知道。瑾王爷心思慎密,自从受伤之后,每次去妻妾房里,行房前,都务必关灯。可王爷以前,那可是喜欢开灯办事的哦。哦,润玉可不是我的人,至交而已。”</p> 沈聚皱眉,盯着宫玥,沉沉开口:“这些闺房之事,玥小王爷如何得知?既然关灯,又何处得知我腿上疤痕?”</p> 宫玥没有回答,对外呼道:“封夭夭,进来吧。”</p> “夭夭见过主子,见过瑾王爷。”封夭夭走了进来。</p> 沈聚指着封夭夭,手指颤抖:“你,你,夭夭,你是他的人?”</p> “呵,没想到丞相家里三妻四妾还不够,在外面还有红粉知己。没错,封夭夭是唯一见过你大腿疤痕的人,实在对不住了,丞相。”宫玥眼里淡淡的嘲讽。</p> 沈聚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没了话语,还以为,这世上终于有了一个懂他怜他的知心人,却没想到......</p> “还有啊,二十五年前,沈家世子沈聚,人人都道他性格孤僻不善交际,却无人知道他身患隐疾不能人道。</p> 然而,某一天,沈聚突然改了性情,才华横溢,锋芒毕露,广交好友,并很快得到皇上赏识入仕,从此平步青云,官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沈聚还享齐人之福,儿女成群。”</p> 沈聚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惊骇:“玥小王爷,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些隐情你如何知道?”</p> 宫玥笑而不答,继续道:“瑾王爷,玥还知道,你这人皮面具,全天下,只有斯坦森国的艺人才能做得出来。”</p> 宫玥没有说的是,斯坦森国最厉害的人皮面具师,多年前就已被羞花收归入木阁。</p> “沈丞相,现在,是你自己走,还是由玥来?”宫玥肃容,声音一下寒冷刺骨。</p> “呵,玥小王爷,你以为,凭你,就能扣住本王?”沈聚冷笑。</p> “玥自然知道丞相深藏不露,一介文人,丞相却虎口起厚茧子,相信沈家世子自然不需要干粗活,而丞相走路的轻重缓急却和一众文官迥然不同。</p> 丞相虽已刻意隐藏,但长年习武之人,又如何隐藏得了由内而外的气势呢。大家同朝为官,玥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啊。”宫玥淡淡道。</p> “好,好,没想到玥小王爷观察如此细致入微,老夫确实是疏忽了。”</p> 沈聚话音未落,眸光一狠,黑衣翻飞,人已冲天而起,腰间软剑化着爆裂霆龙,拽出一道长长的凌冽金电,向宫玥而去。</p> 宫玥淡然一笑,身形未动。</p> “嘭。”一声巨响,沈聚身前的书桌和旁边的书架忽然炸开,无数木板瞬间碎成千万片,木色碎片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如下了一场异色的冰雹。</p> 冰雹炸开,碎片击在房顶上,地板上,各种碎裂之声响起,不绝于耳。</p> 一块碎片击在半空的翔宇金剑上,金剑好似突然被扼住了咽喉,骤然一滞,下一刻,半空黑影一颤,沈聚连到软剑轰然坠地,噗的喷出一口血浆,眼里闪过一丝骇然之色,转身向外掠去。</p> 在这混沌一片的碎风片雨里,一道白影极如闪电,如滚滚红光一般激射而出,霎那如虹,穿越混沌,向正向外逃去的沈聚掠去,直抵他身后。</p> 逃到门边的沈聚,被这股彪悍的狂暴之风逼得险些窒息,比常人柔韧数倍的躯体如被飓风掠过,不断地弯折摇晃。</p> 沈聚脚跟不稳,接连几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子后,已被逼到了院里走廊的栏杆旁。</p> 长廊抵受不住宫玥这番彪悍至极的出手,长廊的廊顶刹那断裂,再破碎成一片片木板,木板在半空中翻卷,碰撞,撞出一轮又一轮气势惊人的爆炸声响,噼啪声连绵不绝。</p> 场面震撼,执场之人却衣袂飘飘,不急不忙,似闲庭信步,姿态优雅。</p> 无论沈聚如何逃,宫玥始终和他距离不变,有时近到探手可得的地步,宫玥却也不伸手,就这么跟着。</p> 沈聚绕着院落和宫玥来回无数圈,却无论如何也摆不掉他,宫玥就好像幽灵一般,始终在他身后三尺。没多久,沈聚自然体力不支,气喘吁吁。</p> “宫玥,朝廷待你如此,你为何还要为天耀帝卖命?”沈聚一边往前逃窜,一边怒吼:“放我一马,对你有什么损失。”</p> 宫玥不急不缓地,轻笑:“瑾王爷,我可没那么高尚,为天耀帝卖命。”</p> “那你为何还对我紧追不放。”沈聚干脆不跑了。</p> 宫玥看他一眼,嘴角淡淡的嘲讽,道:“首先,通敌卖国的事,玥不做。其次,损害南风百姓的事,玥绝不纵容。你可知,你投的天花,会造成多少无辜百姓罔失性命。</p> 再次,宫青临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再和我怎么斗,那是我们的事,但若外人想动他,还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p> 沈聚看了看宫玥,神色似乎不解,:“他老子要置你于死地,你为何还要帮他?”</p> “他是他,他老子是他老子,玥从来分得清清楚楚。”宫玥嗤道。</p> “你真的要如此?”沈聚不死心。</p> “瑾王爷,谁让你和你家好女儿,动了你们不该动的人呢。”</p> 宫玥的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眯了眯眼,冲沈聚道:“招惹了宫青临也就罢了,谁给你们的担子去招惹她呢?林白苒,本王的心头血,且容尔等欺负。</p> 若不是你那好女儿设计林白苒,我还没打算这么早把你通敌卖国的证据交给朝廷。”</p> “这么说,瑾瑜的事,是你做的?”沈聚声音赫然抬高。</p> 宫玥不置可否。</p> 沈聚盯着宫玥,良久,怅然道:“玥小王爷,老夫不信你不清楚,小女打小就喜欢你,喜欢了你这么多年,突然横空窜出个林白苒,小女才一时失了分寸。</p> 难道小女十八年的深情,还比不上你和林白苒几个月的感情。你就真如此绝情?”</p> 宫玥平静地道:“有的人,见面第一次,就能知道今生注定。”</p> “哈哈哈……”沈聚忽然仰天长笑,道:“没想到啊,玥小王爷居然是个情痴。还以为你冷情冷性,对谁都那样。可惜啊,林白苒同样也是你那好兄弟宫青临的心头血。你这兄弟相争,只怕将来……无法善终哦。”</p> 沈聚说完,牙齿一咬,就要自尽。</p> 下一瞬,宫玥的手已捏住他下巴,咔擦一声,沈聚的下巴就被卸了。</p> “瑾王爷,别急,想死也得先去刑部备个案先。沉鱼,带走。”</p> “是。”沉鱼上前,带走了一脸死灰的沈聚。</p> “瑾王爷,玥自会不负如来不负卿。”宫玥看着沈聚的背影,喃喃自语。</p> 沈聚回头,打量了下宫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认命地跟着沉鱼走了。</p> 宫玥和封夭夭等人,也随后离去。</p> 就在宫玥他们离去后,一全身黑衣的斗篷人从远处假山后面浮现了出来,黑衣和夜色融为一体,只看见一双眼睛闪着仇恨不甘的冷光。</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51章 沈聚死前究竟对宫玥说了什么? 乾清宫,太和殿。</p> 今日上朝的的文武百官,皆在短短时间内历经了人生第一次惊魂三连吓。</p> 第一吓就是突然得知帝京出现了天花疫情。</p> 因怕引起恐慌以及其他原因,应定王殿下之请求,在天花疫情得到彻底消灭之前,朝廷封锁了所有消息,除了极少数官员,绝大部分人都是今日早朝才知道京城发生了天花。</p> 众人神色惊惧,忍住内心的恐惧,开始不由自主地仔细回想自己最近是否有去过城西,自家府里的人是否有接触过疫区的人……</p> 然后,众人不自觉地开始拉开和身侧之人的距离,看谁都像是去过城西的人。</p> 但是又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惧,需要找人交谈发泄,于是,百官第一次全体素质上升了一个层次,和人交谈时候,人人都用衣袖遮住口鼻,美其名曰,怕不小心喷了口水,失了礼仪。</p> 心思深点的,则又开始揣度这次天花来得实在突然,背后是否有啥隐情。</p> 天耀帝看着文武百官的丑态,有些无语,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排的宫青临。</p> 宫青临向前一步,冲众人高声道:“各位大人,不必恐慌,本王接下来要告诉大家的就是,帝京的天花疫情已完全控制,并基本消灭,城西再隔离一段时间,即可再次开放。”</p> 于是,众人被动接受了第二吓,不过这次则是惊喜一吓。</p> 天花被消灭了?他们是幻听了吗?</p>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相互求证是否听错了。这天花,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旦感染,只能封村封城,疫区的人自生自灭,甚至还会焚城。</p> 因为从来没人可以战胜天花,得之即死,绝无幸免。</p> “各位大人,定王殿下所言不虚,我们…战胜了天花。”</p> 直到太医院院使大人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确认了自己确实没听错。</p> 于是,众人又齐刷刷地立刻放下遮住口鼻的衣袖,激动地拉住身旁之人的手,亲切友好地通过互相交谈来缓解这喜悦震惊之心。</p> 朝堂之上,一时口沫横飞,喧嚣不已。礼仪?是个啥东西?</p> 天耀帝看着众人,眼角狠狠地抽了抽。</p> 众人只顾着分享激动震撼的心情,却忘记了究竟如何战胜天花的,等想起来的时候,刚想询问院使大人,又迎来了今日的第三吓。</p> 安公公当众宣读了原丞相沈聚已被宫玥抓获,并当场给百官展示了沈聚乃斯坦森国的质子瑾王爷的各类证据。</p> 这第三吓,生生把众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越想越后怕。</p> 这敌国质子不动声色成了南风第一权臣,叱咤朝纲近十年,这简直是敌国插入我南风心脏的一把尖刀。</p> 上次定王殿下锦州回来之后,递交了沈聚贪污受贿卖官买官的证据,随后又给皇上秘密递交了他疑似通敌卖国的材料。</p> 可惜,让提前得到风声的他跑掉了。但直到那个时候,都无人得知沈聚竟然就是瑾王爷。</p> 如若不是这次定王殿下和玥小王爷合力拔出,这沈聚将还得以瑾王爷身份继续扎根帝京。这南风,哪日换了主子都有可能。当然,众人只敢在心里偷偷这样想。</p> 众人看向定王殿下和玥小王爷的眼神,又深了深。</p> 天耀帝龙颜大悦,对定王的决断果敢,正确判断,绝佳的执行力等进行了高度褒奖,夸他当得起南风的未来。</p> 天耀帝也同时对宫玥极大褒扬,并给予丰厚赏赐。</p> 同时,对此次进驻疫区的所有太医全部进行了封赏,那太医院的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开始崭露头角,其中还有个姓古的女学生,因为表现突出,被破格提为太医院见习女太医。</p> 而对于沈聚,则暂时收押在天牢,待审问出更多情报后,再行问斩。</p> 这一日,下朝后,很多朝臣的脚步是虚浮的,眼神是飘忽的,神情是恍惚的,心情是动荡的。</p> 众人走出太和殿,站在台阶上抬头望向天空,恍惚觉得,南风的天空,似乎有了什么改变。</p> 众人心思各异地出了宫,快速奔回府邸。</p> 十日后,御林军顺藤摸瓜,在城南抓获了沈聚的所有家人,并打掉了斯坦森国在帝京的所有据点和暗棋。</p> 沈聚定在三日后午门处斩,由宫玥和定王共同监斩。天耀帝下旨首级将挂城门示众,以儆效尤。一众家人也纷纷打入天牢,待审核完毕后,男的充军,女的卖入青楼。</p> 沈家的旁系分支,则考虑到并不知情,天耀帝网开一面,全部贬为庶人。</p> 权倾朝纲十年的沈家,从此落下帷幕。</p> 而沈家嫡女沈瑾瑜,则因为数月前就不知所踪,因此当了漏网之鱼,却也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p> 三日后,午门。</p> 法场人山人海,帝京城几乎所有百姓都倾巢而出,来看处决丞相。</p> 宫青临宣读了沈聚十数条罪状后,御林军押着一身枷锁的沈聚走向断头台,围观的人群开始往沈聚身上砸鸡蛋扔菜叶吐口水。</p> “叛国贼,活该。”</p> “通敌卖国的狗官。”</p> “我砸死你个黑心贪官,我儿就因为交不起费用,就生生被人替换了功名。”</p> “……”</p> 押解士兵踢了一下沈聚的膝盖,沈聚就跪在了法台前。</p> 沈聚跪在地上,抬头望向乾清宫的方向不语。良久,扭头看向监斩台上的宫玥和宫青临,忽然诡秘地笑了。</p> “宫玥,你过来,老夫有话对你说。”沈聚冲宫玥喊道。</p> 监斩台上的宫玥愣了愣,随后神色莫名,一时没动。宫青临看了看宫玥,蹙了蹙眉。</p> “宫玥,怎的,不敢下来?在害怕什么?”沈聚哈哈大笑。</p> 笑声未闭,宫玥已飘到沈聚面前:“丞相大人,有话快说,快上路了。”</p> 沈聚扫了一眼旁边的刽子手,示意回避。</p> 刽子手没动,看看宫玥。宫玥对他挥了挥手,刽子手立即退到三丈之外。</p> “说吧,丞相还有什么遗言。”宫玥蹲下来,淡淡地道。</p> 沈聚凑近宫玥耳边:“天耀八年……”</p> 宫玥面色凑然大变,一下子苍白如纸,瞳孔幽光沸腾,身僵如枯。</p> 沈聚看着宫玥的神色,再抬头看了看台上的宫青临,脸上浮现一丝快感,仰天长笑。</p> 哈哈哈,他沈聚哪怕是死,也要在宫玥心里撒下种子,也要在宫青临背后插把刀子,也要把南风搞乱。</p> 刽子手看了看日头,即将到午时三刻,走了回来。</p> “时辰到,行刑。”宫青临扔下斩首令牌。</p> 刽子手抬起大刀,刀光一晃,沈聚人头落地。鲜血溅了宫玥一脸,他恍若未觉。</p> “宫玥,你在发什么呆!”宫青临从监斩台上奔了下来,从地上一把拉起他。</p> 宫玥看了看宫青临,甩开他的手,像抹游魂似地向法场外飘了出去。</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52章 嗯,我回来了 宫玥一路飘回海棠苑。</p> “任何人来找我,都说我不在。你们,若非万分紧急之事,也不得打扰。”宫玥对三大护卫留下这句话,就往房门飘去。</p> 三大护卫齐齐一愣。</p> 羞花迟疑:“那定王殿下呢?”</p> “打出去。”宫玥面无表情地道。</p> “那,白老师呢?”闭月追问。</p> 宫玥沉默了一下,道:“就说我出门了。”</p> “主子……”羞花闭月还想问,沉鱼用眼神阻止了二人。</p> 宫玥不发一言,飘进自己房里,哐当一声,房门紧闭。</p> 看着主子紧闭的房门,羞花闭月面面相觑。</p> “难道定王殿下又得罪主子了?”羞花疑惑。</p> “必须是。”闭月点头,“可是白老师怎么也进了黑名单。难道殿下和白老师一起干了啥坏事,把主子惹生气了?”</p> 沉鱼狠狠地瞪了羞花闭月一眼,道:“都给我干活去。哦,记住主子说的话。”</p> “是,老大。”羞花闭月对望一眼,不情不愿地滚去了书房。</p> 等羞花闭月离开后,沉鱼盯着主子的房门,脸色如心情一样沉重。从小就跟着主子,除了王妃出事那次,还从来没见主子像这次这么失魂落魄过。</p> 跟主子久了,他已经能体味到主子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主子那故作平静的面孔下,掩盖着惊涛骇浪般的心潮起伏,那双表面淡定的眸子里,有着沉痛,纠结,无助和不知所措。</p>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什么主子自己都没任何心理准备的巨大冲击。</p> 沉鱼心思沉沉,万分担忧地望着主子的房间,想了想,干脆搬到院子里干起活来。绝不让任何人打扰主子。</p> 下午时分,白苒来了海棠苑找宫玥。</p> “沉鱼,你家主子呢?”白苒拍了一下沉鱼肩膀,把走神中的沉鱼吓了一跳。</p> “唔,白苒小姐,主子有事出门了。”沉鱼有些吞吞吐吐。</p> “出门?啥时候回来?”白苒迷惑,这自从天花隔离期结束,他是天天跑去桃花苑找她呢,就昨天没过去,因为有事找他,所以她就来海棠苑了。</p> “属下不知,大概两三天吧,白苒小姐有什么事吗?主子一回来我就通知你吧。”沉鱼只好这样应道。</p> “哦,也没啥要紧的事,那天我不是和他说好等天花疫情结束,就和殿下一起开庆功宴呢。既然他不在,那我改天再找他吧。”白苒说完就离开了海棠苑。</p> 沉鱼看着白苒的背影,沉思着。</p> 房内的宫玥,听到白苒的话,无助地伸手捂住了头。</p> 当晚,终于处理完沈聚之事的宫青临也跑来了海棠苑。</p> “沉鱼,宫玥呢?”</p> “殿下请回吧。主子说了,任何人都不见,还请殿下体谅,别为难属下。”沉鱼罕见地对宫青临语气无比诚恳,似乎还带着恳求。</p> “他没事吧?”宫青临也罕见地没有像往常那样对沉鱼喊打喊杀。</p> 沉鱼摇了摇头,看了看宫青临,压低声音,迟疑道:“殿下,请恕沉鱼无礼,如果可以,能否告知我家主子究竟发生了啥事?”</p> 宫青临深吸了口气,对沉鱼摇头:“我也不知道,沈聚行刑前,似乎对他说了什么。后来,就这样了。”</p> 沉鱼一愣,看来,和殿下和白苒小姐无关了,那会是何事,不禁更加忧心起来。</p> “看好你家主子,有什么事,务必来找我。”宫青临说完就离开了。</p> 房内的宫玥,听着院里的对话声,紧紧靠在墙上,仰头,闭上双眼,遮住眸底的复杂神色。</p> 这一夜,主子的房间烛火一直未曾亮起,房内安静得像没有人一般。</p> 宫玥的房门一连闭了三日,沉鱼送到门口的每顿饭菜一直未曾动过。想扣主子的门,又不敢,可这样下去,哪行呢。</p> 正当沉鱼愁眉不展的时候,宫青临和白苒前后脚一起到了海棠苑。</p> “沉鱼,你家主子回来没?哦,我过来看下我的红薯。”白苒说完就要往她的实验基地而去。</p> 宫青临看着沉鱼,欲言又止。</p> “咔擦。”</p> 宫玥的房门打开了。</p> 宫玥走了出来,冲正要往外走的白苒道:“苒苒,不是说好开庆功宴吗?还往哪里跑。”</p> 白苒闻声一回头,愣了愣,面露惊喜,欢呼道:“啊,亲爱的,你回来了。走,庆功去。”</p> “嗯,我回来了。”宫玥轻声道。</p> 宫青临盯着宫玥,神色有些古怪。</p> “还愣着干啥,走啊,悦来楼,哦,你请客。”宫玥冲宫青临不耐烦地喝道。</p> 宫青临眸色深深地看了宫玥良久,随后爽朗一笑,勾搭上宫玥的肩膀,道:“好。”</p> 宫玥嫌弃地一巴掌拍开他,拉起白苒就走。</p> 宫玥追着白苒,宫青临追着宫玥,三人相携而去,白苒咯咯咯的笑声,宫青临的打闹声,宫玥的呵斥声,老远传来,飘荡在海棠苑。院里这两天的沉闷之气似乎都随之消散。</p> 沉鱼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半天回不过神来。主子似乎,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了。挺好,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主子还是那个主子。</p> 羞花闭月等三人离去,才敢从书房里跑出来,这两天,院里的低气压,让大家气都不敢透,心里惴惴不安呢。</p> 不过这是什么节奏?二人对望一眼,表示看不懂。</p> “老大,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闭月傻傻地看向沉鱼。</p> “只看归途,不问来路。”沉鱼一笑。</p> “哇,老大,你啥时候弄得这么高深了啊。居然打起了禅语,求详解。”羞花逮住沉鱼。</p> 沉鱼甩开羞花,转身就走,其实他也不知道啊,他也很想知道啊。还有,那禅语是他随口乱说的。</p> 当宫玥,白苒和宫青临三人一起踏入悦来楼的时候。</p> 悦来楼掌柜的笔又一次啪嗒一声掉落在柜台上,嘴巴张老大,半天合不拢。</p> 大堂吃饭的众人也如掌柜一般,纷纷停止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人进来,大堂一时寂静无声,针落可闻。</p> 众人齐齐回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次,这三人从二楼下来的场景。</p> 白苒和宫青临对众人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甚是不解,不就一起吃个饭吗?有啥大惊小怪的。</p> 宫玥一进大堂,看着众人的神色,脸色就一黑到底,瞬间觉得身旁的白苒和宫青临碍眼了起来,一甩袖子,撇开白苒,自顾自往楼上走去。</p> 白苒和宫青临互望一眼,大眼瞪小眼。追了上去。</p> 等三人就快消失在楼梯拐弯处时。</p> 楼下众人立马复活,开始神色各异地窃窃私语起来。</p> “老李,这就是…玥小王爷那一双儿女?”</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53章 宫玥再一次拖儿带女 楼梯上的宫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白苒和宫青临再次面面相觑。 宫青临想:宫玥啥时候有一双儿女了?这家伙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白苒想:我呸,渣男,呆会得审问清楚,否则,甩渣男没商量。 进了天字六号房,宫青临和白苒把门啪的一下关上。一左一右站在宫玥的旁边,两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 白苒揪住宫玥的衣领,眯眼,冲宫玥阴恻恻地道:“玥小王爷,请教下,你的一双儿女他娘是谁?” 宫青临冲宫玥一瞪眼,道:“宫玥,你给我说清楚,你敢对不住小丫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宫玥看看白苒,再看看宫青临,脸色黑得不能再黑,闭上眼,深呼吸,生无可恋,从喉咙里怒吼出:“本王一双儿女就是你们。” 白苒和宫青临愣住了,第三次面面相觑。 宫玥再次深呼吸,沉沉开口:“你们自己做的好事,就忘了吗?宫青临,你父皇让你滴血认亲那次,你拉着苒苒来悦来楼喝酒,你们喝了整整六壶飞天醉,醉得谁也不认识,尽发酒疯。” 宫玥凉凉地扫了两人一眼,继续开口:“你们喝醉了,一人叫我娘,一人叫我爹。还不让任何人接触,是我…是我抱一个,扶一个,把你们拖出悦来楼的。”宫玥咬牙切齿,想起那画面,就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白苒:“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宫青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宫玥看着两人的神色,欲哭无泪。干脆住了口,不发一言,生着闷气。 白苒摸了摸自己额头,也许,大概,他说的是真的吧,对于自己的酒品,她自己也没啥信心。 有点讪讪地,白苒拉过椅子,讨好地道:“亲爱的,坐,坐。不生气啊,不生气,喝醉了,啥也不记得了,别和酒鬼一般见识啊。” 宫玥坐下,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点。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白苒举手做保。 宫玥瞪了她一眼:“下次?还有下次?” “啊,呸。不不不,绝无以后。保证不再犯啊。”白苒连忙修正,态度端正。 宫青临怔怔地看着宫玥,沉默不语。 “来来,点菜,点菜。殿下,你喜欢吃啥?”白苒打破宫青临的沉默。 “小丫头,你做主就好。”宫青临回过神来,冲白苒一笑。 “亲爱的,喝啥酒?灵芝醉?”白苒问宫玥。 宫玥刚刚好起来的脸色又黑了下去,斥道:“又想我再多出一对儿女?” 白苒傻眼,这没酒还开屁的庆功宴啊。 “宫玥,别这样,本王给你保证这次不会了,就一壶啊。”宫青临突然开口说话。 “就是嘛,既然庆功,怎么可能没酒。”白苒也抗议。 “那你们保证,只能喝一壶,绝不喝醉。”宫玥无奈,让步。 “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再多生一对儿女。”白苒举起右手,动作比嘴还快。 “我也保证。生那么多儿女干啥。”宫青临一笑,也学白苒举起了右手。 宫玥:“......” 他怎么觉得这小子和这丫头是上天派来考验他心性的。 掌柜亲自拿来了酒,上菜的速度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快得简直让白苒怀疑今天这酒楼多请了几个厨子或者这酒楼今天只做他们这一单生意似的。 宫青临给大家分别倒了一盏酒,对白苒举起了酒盏,道:“小丫头,我代表帝京百姓,代表南风,先敬你一杯,谢谢。” 话落,一饮而尽。 “殿下哪里话,我来了南风这么久,也不知不觉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我也希望南风国泰民安,希望大家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殿下,我干了。” 宫玥刚想阻止,白苒已一饮而尽。 宫青临又倒了满满一盏,对宫玥一举,道:“虽然本王一向看你不顺眼,但是,这酒还得敬你。” 宫玥没有说话,起身,和宫青临重重地一碰杯,才嫌弃地道:“本王也看你不顺眼,只会添麻烦。” 两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白苒看看宫青临,又看看宫玥,有些无语,这二人吧,明明就是在意着对方,却偏偏一见面就冷面相对,相爱相杀。 白苒啪啪两下,在二人背上分别拍了一巴掌,冲二人吼道:“得了,好好的一对好基友,偏生次次见了就掐来掐去,相亲相爱他不香吗?” 宫玥斜了一眼宫青临,扭头,看不惯啊。 宫青临撇了一眼宫玥,翻白眼,看不惯啊。 白苒脸皮抽了抽,冲二人笑道:“来来来,好朋友手拉手,一起为祖国加加油。” 白苒拉过宫玥的手放在桌上,又拉过宫亲临的手,啪的一声盖在宫玥的手背上,两人都嫌弃地就要抽回,啪的一声,白苒也把自己的手拍了上去,压住了两人的手。 “嘿嘿,我觉得吧,以后殿下当了皇帝,小王爷当个摄政王之类的,君臣合作,那简直是绝配啊。”号称千杯不醉,实际一杯倒的白苒,没一会,酒就上了头。 有些微醉起来,开始自顾自地说着这个时代大逆不道的话语,吓得旁边伺候的掌柜赶紧捂住了耳朵。 “不稀罕。”宫玥冷哼。 “谁稀罕?”宫青临不屑。 “呸,怎么说话呢你们,今天本姑娘请客,都得听我的,来,喝酒。”白苒开始飘忽了起来,脑子有些不清楚了。 “好,喝酒。掌柜,拿酒来。”宫青临冲掌柜一瞪眼,吓得掌柜赶紧小跑出了房间。 “宫玥,来,本王今天陪你喝。别他妈啥事憋着,小心憋出个毛病来。”宫青临冲宫玥吼道。 宫玥沉默许久,才拿起酒杯,瞪了宫青临一眼,道:“喝。” 于是,场面又开始失控了,三人你一杯我一杯,桌上很快堆满了空酒坛。白苒和宫青临又开始重蹈覆辙,说起了胡话。 白苒:“宫玥,我好喜欢你。改天一定要睡了你。老公,喝酒......” 宫青临:“宫玥,你就是本王最好的兄弟。还是本王青梅竹马的.....小媳妇儿。来,喝酒。” 白苒:“殿下,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宫青临:“可是本王不想当你的兄弟,只想当你的夫君,哦,当老公。可是宫玥那厮城墙修太厚,我挖不垮啊。小丫头,要不,你别喜欢他,你喜欢我好不好?” 白苒:“我也喜欢你啊,哦,呸呸,此喜欢非彼喜欢。我就只爱宫玥啊。嘘,小声点,宫玥听到了又要哄半天。” ...... 唯一保持清醒的宫玥,脸色千万变化,太阳穴突突狂跳。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半刻钟后,宫玥又开始再次拖儿带女,只是这一次,那脸色,无法用语言形容。 “老公,别黑着个脸,嗯啊。”白苒往宫玥脖子上一挂,吧唧亲了一口。 “玥玥小媳妇儿,别走,给爷抱抱。”宫青临一把扑在宫玥的腰上,“哎,小丫头,亲我,别亲他啊。” 宫玥身子晃了又晃,怀疑自己下一瞬就要当场晕倒,用尽了洪荒之力,才维持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深呼吸,深呼吸。 谁让这是自己的女人,和.....兄弟。 还好还好,这次总算当老公了,不是当啥妈妈和爹爹了。 啊呸,那小媳妇儿是个啥意思!!! 他想当场把这小子咔嚓了行不行? ..... 于是,悦来楼的一众吃客,又有幸目睹了玥小王爷第二次拖儿带女的场景。 这个话题一度被老百姓茶余饭后拿来当最佳调料。而达官贵人们,则在背后偷偷猜测着这三人究竟是啥关系。 也有有心者,听到这个传言,冷冷一笑,眼里闪着狐狸一样的光芒。 第154章 继续赚银子 沈聚的首级被悬挂在城门,示众三日,以儆效尤。天耀帝借此敲打朝臣和百姓,通敌卖国的下场。更以此威慑斯坦森国以及其他敌国的细作探子。 黑衣斗篷人隐在阴暗处,远远地盯着城门上沈聚的头颅。 “林白苒,你不是想嫁宫玥吗?哈哈哈,本姑娘不会让你如愿的。”黑衣人冷笑,转身离去。 被黑衣人惦记的林白苒,此刻正在海棠苑和闭月讨论着生意经。 “小月月,你觉得玻璃制品的市场如何?比如玻璃杯之类?”白苒虚心地请教闭月。 “白老师,恕我直言,玻璃若只用作喝水喝酒的器皿,恐怕并不被看好,首先因为易碎,其次,个人觉得,从手感和视觉感,玻璃杯都不如传统的玉器之类有档次。不过可以少量生产,物以稀为贵,也有一定市场。但是不宜产量过多。” “你说得好像是挺有道理哦,我想想啊,可以用在其他哪些方面。”白苒开始思索起来,眼睛盯着实验室的窗楞纸。 闭月则低头,继续忙忙碌碌地算着他金阁的账目。 “小月月,我有了。”半响,白苒一拍巴掌。 “白老师?你有了?”闭月惊得跳起来。 “嗯,有了。”白苒点头,继续思考着可行性。 闭月下巴都快惊得脱臼,结结巴巴道:“主子知道吗?” “不知道啊,关他啥事。”白苒随口答道,继续想着这个玻璃的尺寸问题。 闭月沉默不语,好像有点不敢去告诉主子啊。 “小月月,我想好了。目前最好控制的工艺反而是大面积的平板玻璃,用来做窗户玻璃。” “窗户?太妙了。”闭月一激动,把刚才纠结的问题一下子就抛脑后去了。开始兴致勃勃地和白苒讨论起了窗户玻璃的市场前景和成本定价利润等等细节问题。 于是,随后几天,白苒又开始了吃住都在海棠苑的996实验室民工的生活。 给宫青临做的玻璃杯是用钠钙配方做的,不过烧制的是半透明的有色彩的玻璃。如果要做窗户玻璃,得保证接近透明。 材料成本倒是便宜,反正主要原料就是沙子嘛,氧化钙也简单,直接石灰石煅烧就是,而纯碱,也就是碳酸钠,西北那边的盐湖里大把。 现在要做得就是提高石英砂的精纯度。如果想玻璃有点颜色,加入一些有色物质就好。 这一次,因为宫玥已经结束朝廷的休假,一回朝,天耀帝就把这块砖头派到距离帝京一百里路的某县去执行啥公务去了,估计十天半月的是回不来了。 在羞花各种不情不愿下,闭月自告奋勇当起了实验室助理。一有时间就帮着白苒打各种下手。 在实验的过程中,白苒还发现,使用草木灰来提炼碳酸钾去替代天然碱中的碳酸钠,会大大降低生产成本。 “小月月,走,陪我去看看我的小红薯。”中场休息的时候,白苒想起了她的红薯娃娃几天没看了。算算时间,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再过两个月,基本就可以看收成效果了。 “好嘞,白老师。”闭月乐呵呵地就跟着白苒往院落背后的红薯基地走去。 “白老师,一直想问你,为啥你要弄个盖子罩在红薯上啊?”闭月有些疑惑地看着红薯基地上的那些帐篷一样的东西。 “盖子?”白苒想了想,恍然,哈哈一笑,给闭月解释道:“小月月,那个叫大棚,或者叫温室,可以改变温度,从而改变作物的生长季节,这样可以在任何季节都能生产本只能在特定季节种植的植物。” “白老师,大神,偶像。”闭月跟白苒混久了,也学了些她的口头禅,“这温室的主意可真妙,那可以用温室种蔬菜吗?我喜欢吃的那些蔬菜,这冬天通通没有呢。” “小月月,你说啥?温室,蔬菜? ”白苒眼睛一下子亮了,抱住小月月,兴奋地道:“小月月,你真是个天才。” “白老师,放手,放手,呆会主子又要罚我。”闭月条件反射地要推开白苒,被罚怕了啊。 白苒放了他,兴奋地继续道:“小月月,对,咱们可以弄大棚蔬菜,哦,温室蔬菜,还有温室花卉。这样,不就可以赚物以稀为贵的银子了嘛。” “膜拜大神,对,反套路赚钱。”闭月也很兴奋。 “走,继续回去吹玻璃,赚钱了让你主子给你发大红包。”白苒一拍闭月。 “不用不用,只要主子别老罚我去挖煤就行。”闭月乐颠颠地跟上白苒。 ...... 雄心壮志的苒月组合,经过没日没夜的不断尝试和改进,屡败屡战,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终于,在失败了二十三次后,终于成功搞定窗户玻璃的所有工艺。 于是,宫玥的书房成了白苒和闭月改造的对象,两人让羞花从木阁找来能工巧匠,把原来的窗户全部给换成了整片的透明玻璃。柔和的阳光一下子就撒了进来,房间一下子明亮通透起来。 “哇,白老师,这光线一下子就好了呢,连烛火都不需要点了。”闭月啧啧称奇。 看着没有汇报主子就擅自做主改动主子房间的两人,沉鱼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话,算了,白苒小姐啥时候先禀告过主子? 想了想,给白苒提了个意见:“白苒小姐,这玻璃好是好,但是这样一来,房间里也啥都暴露在外,没有窗棂纸的私密性好啊。” 白苒想了想,说得也对啊,不过这也不是啥大问题。 “闭月,拿纸和笔来。”白苒吩咐闭月。 这海棠苑有白苒平时自己备着的简易版铅笔,闭月很快就给拿来了。 白苒在纸上画了个窗帘的样子,不过把款式设计得偏古典风,这样才好搭配古代的房间,然后大图画出滑动杆的设计,冲沉鱼道:“沉鱼大大,麻烦了,弄个窗帘来,哦,类似帷幔。” 闭月伸头看了看,道:“白老师,高,连窗户的配套设施都给设计好了。这市场大大的有。” 沉鱼看了看,笑笑,“没问题。” 这主子都出门快半个月了,估计这几天也该回来了。不知道到时候,主子会不会被吓到。 白苒突然想起,这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芬芳居的收支盈利了,她得看看自己现在究竟赚了多少银子了。 于是对闭月到:“小月月,明后日空了,把芬芳居的账目拿来看看。” 第155章 她要买宫玥一夜春宵 “哇,我终于成了有钱人了。”白苒兴奋地把账本往空中一撒。 太爽了,看到芬芳居那流水,看到那利润,白苒算过了,自己能分到的部分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怎么说,她现在也好歹一个小富婆了。 “呵呵呵,这下赎身的钱也有了,等宫玥回来,我要拿银子砸在他头上,然后,包了他。”白苒忘乎所以起来。 闭月一把接住从半空掉落的账本,心疼地轻轻拍了拍,还好,没弄坏,这白老师疯起来要防到。 “小丫头,求包养。”没事就往海棠苑跑的宫青临今天刚好也在,急忙凑上前,毛遂自荐。 “好说好说。”白苒拍了拍他的脸,爽快地道:“乖,你去悦来楼吃饭,以后我包了。哦,假如你喜欢去啥青楼红楼的,姐也包了。” 宫青临:“......” “小月月,快算算,按照这速度,我啥时候可以变南风第一首富?”白苒又抢过账本欣赏了起来。 闭月怔了怔,吞吞吐吐地道:“有希望,有希望。继续努力,争取当南风第二首富。” “第二首富?为啥不是第一首富?”白苒不开心了。 “哦,第一首富是皇上嘛。”闭月瞅了瞅白苒,没敢说实话,这南风第一首富就是他家主子,白老师无论如何努力,都是不可能超过他主子的,哎,为了不打击她,还是别说了。 “好吧。”白苒回头看了一眼宫青临,这可能是南风未来皇帝呢,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月月,有没有现成的银票,给我提个三万五万的来。这账本就是一串数字,还是摸到实物心里踏实。”白苒眼里冒着光,随便提他三五万过过瘾就好了,大头还是存着,怕搞丢了。 “你等等。”闭月转身就跑了,没一会就真给白苒拿了几张银票回来。 “记得过账啊。”白苒接过银票,抚摸着,乖乖,来古代第一次见这么大数额的银票呢。那感觉啊,太TM有安全感了。 宫玥怎还不回来,姑娘我迫不及待要给他好好“分享分享”了呢。 “等等,白老师,今天刚好有空,咱来讨论讨论那个物以稀为贵的项目如何?”闭月提议。 “没问题啦。”白苒欣然同意,刚刚尝到甜头的她,对赚钱正上瘾呢。 “要不,从温室花卉开始?”闭月道,“这个具体要求培育哪些品类,客户定位是什么?” “哦,先说客户定位吧,既然是珍稀品种,那自然针对达官贵人,比如皇帝家,银子最好赚了。价格可以尽量黑。坑的就是皇帝他家。”白苒很诚实。 宫青临听得一头黑线,弱弱地道:“小丫头,我还在这呢,你就不能委婉点嘛,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啊,不好意思啊,殿下。互惠互利,再说,你不也入股了嘛。你皇帝家儿子好多好多个呢,又不是你一个人。是吧?”白苒有些讪讪,但也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咳咳。好吧,貌似说得有点道理,咳咳,你继续。”宫青临呛了茶水。 “至于培育什么样的品种,这个啊,我还真不了解花卉呢,这得对花卉的习性和皇室的喜好之类很了解的人,才能给出建议。可惜宫玥不在家。”白苒有些苦恼。 “咳咳。”宫青临忍不住发声,这最了解皇室的人,在这呢,她就看不见吗? “哎呀呀,殿下,失敬失敬,把你给忘记了。来,给出个主意。”白苒终于想起人定王殿下才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皇子。 宫青临有些无语,敢情这不仅要主动配合被坑银子,还要给坑人者提供实施方案啊。黑着脸没说话。 “殿下,帮个忙。” 宫青临不理,他给她帮的忙,几双手都数不过来。 “殿下,请你吃饭。” 宫青临想翻白眼,约了那么多次饭,次次都说她请他,可哪次不是他买单。他觉得,宫玥和白苒,都是生来就坑他银票的主。不过,呵呵,其实他被她坑得...好开心。 “殿下,玩升级?” 他觉得不错,不过,她家那醋坛子知道了,又要找麻烦了。 “殿下,逛窑子?” 明明是你想逛好不好? “殿下...” “停。我答应。”宫青临投降,这再说下去,是不是就是逛小馆馆了?他堂堂皇室子弟,从来不会逛窑子逛小馆馆好不好?他只想逛她好不好。哦,窑子倒是逛过,是陪她逛过。 “畏难怕冷适合在温暖地方的花卉很多,比如凤梨科花卉,秋海棠系列,天南星科花卉,王莲,非洲菊,香石竹,花烛,报春等等,另外皇室也喜爱牡丹,绝大部分牡丹本身就不怕严寒,所以不需要温室,但是其中的珍惜品种,来自斯坦森的回春牡丹,却反常的畏寒......” 宫青临开始耐心地给白苒和闭月讲解起了花卉知识,闭月激动得赶紧拿了个小本子认真做着笔记。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了。”宫青临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总算给他们科普完了,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殿下,喝茶。”白苒狗腿地递过茶水。 “白老师,那温室蔬菜水果呢?”闭月相当敬业。 “一样嘛,你自己想想你夏天春天秋天都能吃到啥蔬菜水果,但是冬天却吃不到的。或者南方地区可以吃到,北方地区却吃不到的,就是你的培育目标。 至于客户嘛,嘿嘿,这个和温室花卉差不多,甚至更加昂贵。哦,价格起码应季蔬菜的十倍。比如,皇宫就不差这个钱。走的就是高端路线。” “小月月明白。”闭月迅速记录下来。 宫亲临有些无奈,心里盘算着,这往后,宫里是不是得重新核算各种用度了,看看天色快黑了,遂起身,冲白苒道:“小丫头,该回去了,一起?” “不了,这房间这么多,我今晚就住这了,明天还得继续做实验,跑来跑去麻烦。”白苒答得很自然。 宫青临一愣,往宫玥的房间扫了扫,垂下眼,遮住眸底的神色。良久,声音有些哑:“好。” 说完,就离开了海棠苑。 闭月瞅了瞅他的背影,他怎么感觉定王殿下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呢,离开的身影完全没有平时潇洒飘逸呢。 等白苒洗漱完,躺回宫玥那大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亥时。 抱着被子滚了几圈的她,想了想,又起来,拿起桌上的银票抱在怀里。 “哈哈哈,宫玥,赶紧回来。本姑娘要拿银票砸你脸上,再买你一夜春宵。”白苒仗着宫玥不在,开始肆无忌惮地意淫起来,打倒地主的感觉好爽啊。 不过,空气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呢,虽然她一普通人,压根感觉不到空气有啥不对劲,但是女人,是有第六感的超能力的。 再次环顾了下房间,没啥异常啊。 可就是,好心慌的感觉。 诡异,太诡异了。 该不是要闹鬼了吧,白苒额头开始冒汗,哎嘛,昨晚又偷偷看书房里的灵异画本子了。 下一秒,鬼倒是没闹,却让白苒听到了比闹鬼还紧张的声音。 “是吗?谁要买我一夜春宵?” 第156章 白幽王要为宫褒姒点烽火 宫玥推门进了房间。 白苒像被天雷劈中,呆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宫玥,他怎么回来了?沉鱼不是说还要几天吗?又一次丢人丢大发了。 宫玥翻身上了床,把白苒圈在身下,双手撑住床面,眸光戏谑地看着她,低笑一声:“原来苒苒天天都在想着包了我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大小姐千金可有准备好?求包!” 被抓包个正着的白苒,有些老羞成怒,本想推开宫玥的她,看着他那戏谑的表情,突然就色从胆边生,不想服了这个输。 丢人不能丢阵势! 段位不够,脸皮来凑。 白苒清了清嗓子,对宫玥抛了个媚眼,用手勾起他的下巴,用带着小钩子似的声音道:“放心,美人,千金早已备好,你今晚是小爷的啦。” 白苒一个翻身,和宫玥互换了体位,把宫玥压在下面。 “金主爸爸,欠你的两万一千两黄金本姑娘终于可以砸你脸上了。”白苒拿起枕边的两张银票,轻轻拍在宫玥脸上。 好爽,好像卖身契终于赎回来了的感觉啊。 她本来想狠狠砸他的,一想起刚认识他时候,他啥都要喊她赔钱,那心黑的,想起来心里就想咬牙。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计划赚钱砸他。 可是,现在好像舍不得砸了啊,看着这张如诗如画的脸,她也砸不下去啊。 只好轻拍他的脸,意思意思啦。 宫玥看着她,眼里盛着浓浓的情意,但笑不语。 “三万两,够不够包小王爷一夜?”白苒又拿起剩下的三张银票,在宫玥面前晃啊晃。 当小富婆嫖玥小王爷的感觉,好爽。 “够了,够了。苒苒想要什么样的定制化服务都够了。”宫玥一个翻身,把白苒复压在下,“三十六式,苒苒想要哪一式?” “小王爷真上道,当然是金主我来决定了。小王爷这么美,来个雌伏如何?”白苒一翻身,重新做了主人。 宫玥一笑,媚眼如丝,凑近白苒,在她耳边幽幽地道:“来吧,任君采撷,苒苒可要怜香惜玉一点哦,人家可是第一次哦。” 宫玥放开白苒,双手一摊,笑得意味深长:“轻点哦。” 白苒:“……” 白苒有些傻眼,她就只是逞个口舌之快好不好。就算真来,她好像也不会啊,虽然黄段子从箐箐那里学了不少,但是这理论和实际操作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啊。 “怎么,不会?”宫玥忍不住笑了,他也就逗逗她了,笑话,让她凤在上了,以后他的夫纲还想不想振啊。 “会,怎么不会。”白苒嘴硬。 “是吗?那,欢迎来睡我。”宫玥冲白苒眨了眨眼,妩媚一笑。 他一笑便如玉树生花,清风摇曳,那风里的流年花瓣水晶波光,凌空飞舞。 天地,都为之一亮。 白苒的脑子又开始晕了,脑海里又开始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要命,白苒捂住了眼睛。虽然看了他千遍万遍了,可是他一勾搭,她就扛不住啊。 她终于理解了为何周幽王要为褒姒点烽火,为何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何殷纣王要为苏妲己一不小心灭了国,为何唐明皇从此不早朝......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为宫褒姒点一回烽火啊。 其实,白君王从此不早朝也是可以的啦,白苒开始暗搓搓地想。 想想,和他谈恋爱也有这么久了,也早已认定了彼此。其实,提前那啥啥,好像也可以接受。 白苒心一横,得了,今天就把他给睡了。这种磨人的妖精男人,不睡难道留到过年啊。 然后,白苒就真的开始点火了。 她坐了起来,也冲宫玥眨了眨眼,手一勾,就准备把他腰带给扯了,来个霸王硬上弓。 不会?不存在,好歹算个小学霸嘛,学啥都很快,自学能力那是天赋型的。 一边在脑海搜索着道听途说来的撂汉技巧,一边手忙脚乱地解他的腰带。 不是吧,这啥腰带?奶奶的,怎么解不开。低头研究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这破人,腰带也设计得这么复杂。 防贼吗?防她吗? 宫玥就那么笑吟吟地看着她毫无章法地忙活半天,也不帮忙,就那么看着,唇边满满地幸福和满足都快要挂不住了。 直到白苒要抓狂了,才伸手一拉,把她伏倒在他胸膛上,然后又一个翻身,两人第三次换位了。 “傻子,还以为你真行,连这也不会,还想在上。”宫玥用手戳了一下她额头,语气里的宠溺让房间里的空气都似乎更加香甜了起来。 白苒脸有点挂不住,说话开始不经脑子,脱口而出:“你也是个雏儿,别临场掉了链子就好。” 宫玥脑门一黑,这话刺激到他了,低吼:“苒苒,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雏儿。” 宫玥头一低,一下咬住她的唇,惩罚性的狠狠咬了一口,随后顶开她的贝齿,滑了进去。 这一吻,火热而激烈,带着长久压抑下的渴望,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他开始攻池掠地起来,疯狂地横扫着她口里的香甜和诱惑,却怎么也不够,不知餍足。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开始急剧上升。宫玥放开她,抬起头,眸色深得不能再深,眸底早已被什么颜色席卷,惊涛骇浪般在眸底翻滚着,汹涌着。 “苒苒,可以吗?” 声音沉得不能再沉,沙得不能再沙,哑得不能再哑。 白苒盯着宫玥的眼睛,脸上早已绯红一片,心里咚咚狂跳。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仍然控制不住地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又想当临阵脱逃无耻小兵的想法。 不行,今天非睡了他不可。 心里带着紧张又带着渴望的她,闭上双眼,双手往宫玥脖子上一挂,身体微微颤抖着,用行动代表语言,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看着白苒闭上的双眼,宫玥心里一颤,手微微抖索着,伸向她的衣服。 手刚触到她的皮肤,宫玥却猛地一顿,蹙了蹙眉,脸色有些微微变。 白苒脸色也一变,完了,那种有刀子在肚子里搅动的剧痛感又来了。 无力地推了推宫玥,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心里滚过一万头草原上的马。 不是吧,狗血又来了,要不要这么坑人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睡了他,结果来这一遭。看吧,老天果然是嫉妒她的,所以在关键时刻来捣乱了。 宫玥看见,豆大的汗珠从白苒额头滚了下来,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得如纸一样。 比他过去看到他昏倒的每一次,都要苍白。 他的脸,也跟着一下子白了。 第157章 先听好事还是坏事? “肚子...疼。” 白苒声音开始飘忽起来,听起异常虚弱,眼神也开始无力起来。 “苒苒,怎么了?”宫玥声音凑然拔高,满眼的紧张和恐惧。 白苒的眼神越来越飘忽,眼前晃动着无数的宫玥,脑子里星星开始乱窜,意识越来越迷糊,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失去了意识。 “苒苒。” 宫玥一把抓起她的手,探了探脉相,然后一下抱起她,就往门外冲去,冲到门口,又顿了下,折身回来,抓起一条毯子给她裹上。 “沉鱼,去润玉那里。”宫玥冲沉鱼低吼。 沉鱼看着主子怀里的白苒,再看看主子紧张焦急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也跟着咚咚直跳起来,连话都没来得及回答主子,就一阵风掠了出去,准备马车去了。 深更半夜的王府大街上,马蹄声响彻夜空,惊起院墙上栖息的一众飞鸟。 马车向着润玉府上疾驰而去。 “润玉,开门。”宫玥冲润玉的房间高吼。 当润玉被急促的敲门声和焦急的呼喊声惊醒,批衣起来,一打开门,看到宫玥的神情时候,愣了愣。 认识宫玥这么多年,宫玥总是波澜不惊,他似乎从来就没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茫然无助地表情。等看清他怀里人的脸孔时候,润玉终于恍然,原来如此,果然是,只有遇到她的事,他才会失了分寸和镇定,关心则乱啊。 “宫玥,这?”润玉声音也透着微微的紧张。 “你先看。”宫玥快步跨进房门,把白苒轻轻地放置在床边软塌上,“肚子疼。” 润玉闻声,没说话,蹙了蹙眉,走过去,给白苒搭起了脉。 宫玥看着润玉放在白苒手腕上的手,脚步无意识地就往前走了走,嘴唇似要脱口而出什么,又生生止住了,眼神掠开,不去看润玉的手,紧紧盯着他的神情。 润玉手一搭上去,心里就一个惊跳,脸色剧变。 转身从矮柜上快速拿出医药箱,玉手翻飞,用银针在她头上几个穴位连续扎了无数针,才收手。 来不及抹头上的汗,又重新给她搭起了脉,良久,终于舒了一口气,然而那一直皱着的眉头却没有舒展,眼里露出浓浓的疑惑和不解,半响没有言语。 思索了一下,润玉搭起白苒的另外一只手,再次探息了起来。 沉鱼立在一边,紧张地看着润玉和主子。他看见,润玉每一次的细微表情变化,主子就会跟着神色一变,那宽袖下的双手,无意识地抓捏了无数次。那异常紧张的样子,搞得沉鱼都觉得呼吸开始不畅起来,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晃荡不已。 这白苒小姐,该不会出啥事了吧?老天,可千万别。沉鱼开始不敢想象要真出了啥事,主子会怎样。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宫玥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润玉才抽开搭在白苒手腕上的手,再次拿起医药箱,又进行了一番针灸。 针灸完毕,抬起衣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润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用眼神示意宫玥也坐下,别在那傻站着。 宫玥一动不动,紧盯着润玉,声音微微颤抖,道:“润玉,她?” 润玉无奈,道:“她已无大碍,你先坐下。” 宫玥这才似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看着润玉。 “宫玥,来,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晕倒前,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润玉轻轻开口,声音尽量放得轻缓平和,他是怕了宫玥一惊一乍的反应了。 出乎润玉意料的是,宫玥没有立即回答,脸上居然染上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犹豫了下,才有些尴尬地道:“男人和女人,你说还能干啥?” 润玉一惊,疑惑地看了看宫玥,这不对啊?他刚才搭脉,很清晰啊,不可能吧。 润玉盯着宫玥,神色莫测,直看得宫玥想跳起来的时候,才迟疑着开口:“咳咳,你,不是有啥问题吧,这么多年老友,何必隐瞒着我。那方面,我还是挺擅长的。” 润玉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那个,不由捂袖干咳几声,掩饰这房间里尴尬的气氛。 沉鱼脸皮一抽,赶紧低头,缩在角落的阴暗里,敛了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两位大佬千万千万别注意到他的存在。 宫玥愣了愣,对润玉的话不明所以,怔了良久,恍然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异常精彩,颇有些气急败坏。 “润玉,你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大夫,脑袋抽了吧你,本王是说,她昏倒前,我们只是在......接吻,不是你想得那样,你懂不懂。”宫玥黑着脸,狠狠地瞪了眼润玉,再危险地瞟了一眼沉鱼。 沉鱼把头低得更低,连呼吸都不太敢了. 这下润玉的脸开始不自然了,有些尴尬地再次干咳了几声,他就说嘛,这脉象明明还是未出阁女孩子的,所以才一时脑袋抽,怀疑宫玥那方面有问题了。 抬头瞟了眼宫玥,这才发现他衣衫有些凌乱,领口半开。润玉撇开眼,啧啧,果然很激烈啊。没想到这冷情冷性的玥小王爷,居然还有这么热烈奔放的时候。 “咳咳。”润玉经不住又咳嗽了几下,移开了视线。 宫玥看着润玉那眼神,稍沉默后,突然一笑,伸手把领子施施然扣了起来,一脸傲娇地对润玉道:“单身狗自然是不懂的。” 润玉:“......” 这人嘚瑟啥,小心下次给他看诊时候,给他下个再也嘚瑟不起来的药。让他明白,得罪医生,后果很严重。 “她究竟啥情况?”宫玥正了色,严肃地看着润玉。 润玉也一肃容,缓缓道:“可以说是好事,也可以说是坏事,小王爷你要先听哪个?” 宫玥一愣,这还买一送一啊。 “本王心脏不禁吓,先听好的吧。”宫玥内心又开始忐忑起来。 润玉看了宫玥一眼,蹙了蹙眉,道:“她体内上次的奇怪之脉象已奇异地消失了大部分,至于是什么原因,润玉暂时也很是不解。正是因为这个奇异变化太过快速,导致她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晕倒。不过恭喜小王爷,你不用担心无后了。回去好生养着这你心肝吧,多给补补。” 宫玥愣住了,这都决定以后让宫青临给他生娃了,这怎么又来了这么大个反转,不过,挺开心啊,虽然不介意她生不了,可是如果真能和她有个娃,那更完美了啊。而且最重要,他不希望她自己心里有疙瘩。 润玉看着宫玥那有些惊喜的神色,有点不太敢给他泼冷水了,思索着这坏事怎么说好些呢? “那,坏事是什么?说吧,本王扛得住。”宫玥沉沉开口,惊喜之外,并没有忘记这事。 润玉盯着他,半天没说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还在他那刚扣好的领口停留片刻,忽而,诡秘地冲他一笑,徐徐开口。 第158章 宫青临和宫玥的奇异命盘 “小王爷,要节制啊。”润玉笑得意味深长。 宫玥脸色一滞,节制?他已经够节制了好不好,想扑了大半年了,到现在都没吃到好不好。 “她的身体虽然奇迹般地好转,但是作为大夫,我不得不提醒你,半年之内,不可有夫妻之实。”润玉耳尖有一丝微红,这面对宫玥,说起来,还真不像给其他人看病那样,眼里只有病人,引不起一丝情绪。 宫玥一愣,不是吧,这努力大半年,三百六十五式花样勾搭,好不容易人苒苒愿意扑他了,就给紧急叫停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润大夫,请详解。”宫玥声音闷闷的。 “医术的事,听我的还是听你的?总之,记住我的话。哦,提点小王爷一下,其他方式,还是可以的。”润玉意有所指地笑笑。 角落里装隐形人的沉鱼,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丝信息,其他方式?沉鱼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会让主子去逛窑子吧。他敢保证,主子就算一辈子当光棍,也不会逛窑子的。 “呵呵,多谢提点。”宫玥笑。 “省着点,别半年过了,心有余力不足了。”润玉笑。 “放心。本王的能力......”宫玥不屑。 “不过也不是啥大事,实在不行,还有我,本公子的医术,你还不了解?”润玉再笑。 “留着给你自己用吧。”宫玥再次不屑。 ...... 终于反应过来的沉鱼:“......” 我没走错地方吧?请问,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主子和那个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润玉吗?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互打了一通哑谜的二人,终于停了下来。 “接下来,她可能还会突然晕倒几次,所以每个月固定日子,得多注意点。倒了就赶紧过来找我施针,不可超过三个时辰。”润玉收起调笑的表情,脸色变得异常郑重起来,“否则,可能有你难以承受的后果。这一次,算你运气好,来得及时。” 宫玥已然平静的心再次一惊,一阵后怕。难怪这润玉一开始没提这事儿。 “如果没有三个时辰内来你这,究竟有什么后果。”宫玥沉沉开口。 “可能快速死亡,连我也无能为力。”润玉说得很轻很轻,听在宫玥耳里却如泰山压顶。 宫玥脸色刷白,半天没说话。 “瞧你这样子,一遇到她的事就不像你了。宽心,这只是可能,不是一定会。哦,这一次,她可能会睡上三天,不用担心,注意别着凉了就好。” 润玉说完,起身,收拾好他的医药箱,随后放在书柜上,回身的时候,宽大的衣袖拂在柜面上。 “叮。” 一块黑色的令牌被他不小心拂了下来,掉在宫玥面前,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宫玥捡起令牌,神色平静地看了看,递还给润玉。 “怎么,真打算一辈子龟缩在帝京当个大夫?”宫玥问的漫不经心,却带着关切。 “这样不挺好吗?”润玉沉默了片刻,随即笑笑,又恢复那个温润如玉的表情。 宫玥沉默,半响没说话。 “行了,你的女人已经没事了,早点回去吧,好困。”润玉开始逐客,这大半夜的,要是别人,他连门都不会开,哪怕是宫里那位来了。 “我帮你。”宫玥看着润玉,缓缓开口。 润玉面对窗户,没有说话,星月从窗户外倾泻进来,放在窗边的熏香挥发的淡烟氤氲如雾,他的眼神,褪去了平日的温润,在雾中有些冷。 良久,润玉轻声道:“不用。” 宫玥深深地看了看他,抱起白苒,向外走去:“想明白了,来找我。” 当了很久隐形人的沉鱼无声无息地跟上。 润玉没有回答,无声地看着宫玥的背影,垂下眼睫,遮住眸底深处的氤氲之色。良久,翻身上了床,和衣仰躺,睁着眼,盯着屋顶,失了神。 在宫玥抱着白苒匆匆往润玉府上赶的时候,天耀皇宫门口,守门的御林军统领李副参军被一声突兀响起的凌厉风声惊得本能地往旁边一躲闪。 “咚。” 一只羽箭射在皇宫大门的门栓上,响声让门口所有的守卫心里齐齐一跳。 李副参军神色一变,对护卫一呼:“有刺客,注意防护。” 众人立马进入紧急状态,如临大敌,手持兵器,目光警惕地注视着皇宫大门的前方。奇怪的是,羽箭之后,再无动静。 李副参军有些疑惑地朝远处看了看,再看了看那箭羽,蓦地,瞳孔一缩,快速走过去。 箭羽下方,一封烤了火漆的书信贴在门上。 参军小心翼翼地取下密信,快速扫了下信封上的文字,露出惊骇之色,冲属下众人道:“你们守好宫门,我得去一趟。” 话落,向着永寿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永寿宫里,天耀帝端坐龙椅,面色阴沉,旁边毕恭毕敬地站着苗鄂族的大祭司蛊牙子。 “祭司大人,这幽灵军,究竟何时才能成熟?” “回圣上,臣…还需要一些时日。预计年底可以完成。”蛊牙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开始冒冷汗。 这幽灵军,无论军士来源还是那作为蛊引所需要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能从民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筹备,想必圣上也很清楚。这事,若曝光于天下,将能造成大乱,年底能搞定已经不错了。 “有劳爱卿了。”天耀帝似也明白这事的关键。 “皇上。”安公公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宫门口神秘人士留下的。” 天耀帝蹙了蹙眉。 安公公拆开密信,确认无毒无机关之类,才呈递给了天耀帝。 “林白苒?”天耀帝盯着密信,腾地从龙榻上站了起来,眼神眯起,神色莫名,看人看不透。 再次拿起密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嘴角嚼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安公公道:“有人给朕告密,说天花的牛痘方案是忠亲王府的林白苒所为,哈哈,朕还不知,这林丫头能有这本事,连润玉都想不出办法的事,她如何能搞定,这可有意思了。” 安公公弯着腰,迟疑地道:“皇上,这…可靠吗?会不会是一些人别有用心。” 天耀帝用手撑腮,沉思着,眼里精光闪烁,又晦暗不明。 “鹿泉,给我再好好地查一查这林白苒。”皇帝冲暗处一招手,“特别是锦州之事。” “是,皇上。”暗处一袭紫衣犹如魅狐,慢慢浮现,那紫衣周围,都似环绕着一层淡淡紫雾,紫雾里,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拿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箫,短箫末端,一个紫色的狐狸图案若隐若现。 “宣帝师敬天师即刻入宫。”天耀帝吩咐安公公,随即闭上眼,假寐起来。 “奴才这就去。皇上您先歇着。”安公公心里一惊,退出了寝殿。 皇宫一偏殿里,敬天师正在反复推敲着一卦,眼里浓浓的迷惑之色,不禁自言自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不对啊。” 算卦二十年,还从未出现过这样奇怪的卦象,自相矛盾却又奇迹切合,他一时参不透这其中玄机。 另外,这定王殿下的命盘,也太奇异了,看似死局,却又似乎能绝处逢生,生中有死,死中有生,沉沉叠叠,迷雾般缠绕,让人无法窥探真相和结局。 而玥小王爷的命盘,则更让他看不懂了,有着他根本看不懂的因素反复纠缠。 这皇朝的未来...... 恐怕,只有师傅无为道长才能窥破这天机了。不过师傅从来都游离于世外,从不管这世间琐事,恐怕难。 敬天师愁眉不展,盯着卦面,少顷,又重新拿起,反复演算了起来。 “天师,安公公来了,说皇上有请,让即刻进宫。”一穿道袍的小弟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对敬天师汇报。 “哦,即刻去宫里?”敬天师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请公公稍等,我这就去。” 敬天师起身,匆匆往外而去。 第159章 她对全世界说:宫玥 我喜欢你 “天师,朕想问你,你说的天命之人,究竟需要满足哪些条件?”天耀帝盯着刚刚赶来的敬天师,一字一句地沉声问道。 敬天师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皇上如此紧急召他入宫是为了这事。 “回皇上,需满足两个条件。一,来自异世。二,生辰八字符合天命之盘。”敬天师躬身回道。 天耀帝往龙椅上一躺,垂眉思索着,半响,对安公公道:“明日把林白苒的生辰八字取来。”随后对敬天师道:“天师,就劳烦你给这丫头好好算一算。” “是。”安公公和敬天师同时回道。 “得了,退下吧。朕也乏了。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天耀帝挥了挥手,就回后殿去了。 安公公看着皇帝的背影,摇了摇头,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但愿别有啥大事。 这个夜晚,很多人失眠。 但是白苒,睡得很是安稳。 半夜时分,纷纷扬扬,下起了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 这雪一下就下了三天三夜还未停息。 当睡了三天的白苒醒来,惊喜地发现下雪了。 海棠苑里,银装素裹,海棠苑外,一片白茫茫。 作为南方地区长大的孩子,她很少很少看到雪,还是后来去帝都上大学,才见识了下北方的大雪。不过那毕竟是在城里,无论雪下得多大,都很难体会那种北国风光的原滋原味。而这纯天然的原生态古代,则完美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异常兴奋的白苒,在海棠苑外跑来跑去,欢呼雀跃着,看着满院子的皑皑白雪,突然诗兴大发,念起了毛爷爷的沁园春.雪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白老师,好文采。”闭月捧场地使劲鼓起了掌。 “咳咳,抄的,抄的。”白苒谦虚,呵呵,这啥唐诗宋词元曲,古今中外,想抄多少就多少。 “酸。”羞花不屑,这女人,故意在主子面前刷文采吧。 白苒:“......” 小老头,有本事你抄个给本姑娘听听。 沉鱼淡淡笑着,一向沉稳的俊脸上,眼神异常温暖。 宫玥皱了皱眉,向白苒走了过去,这丫头,身子不舒服,不能玩太久了。 白苒今天批着大红色的织锦小披风,领口一圈白白的狐狸毛,趁得那因为奔跑而染上一抹嫣红的小脸越发红扑扑,俏丽可爱的青春感扑面而来。 “宫玥,我好喜欢下雪,太美了。”白苒仰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宫玥,滑滑梯一样的睫毛一颤一颤。 “嗯,喜欢就多玩玩。不过别着凉了。小心点,别摔了。”本想出声阻止她继续玩的宫玥,一出口吐出的却是这样的话,那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已经快要盛不下那满满的宠溺。 宫玥回头对羞花道:“让厨房的人把给她驱寒的姜汤端到这里来。” “是,主子。”羞花偷偷瞅了瞅主子那宠妻无度的模样,得,这都宠成啥样了,连喝个汤还得端到湖边来。主子今天正事不干,尽带着他们在这欣赏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女人玩雪。 “可惜没有溜冰鞋,要不可以滑冰呢。”白苒有些遗憾地看着林子那边的一片空地,这地面都开始有些结冰了呢。 “哦,啥是溜冰鞋?”宫玥伸手轻轻地把白苒耳边掉落的一缕发丝撩了回去,再帮她紧了紧小披风。 “诺,就这样的,鞋子下面有轮子,穿起来可以像飞一样快速滑动,那感觉可好了。”白苒随便捡了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给宫玥画了个示意图。 “原来这个叫溜冰鞋。沉鱼。”宫玥冲沉鱼示意了下。 沉鱼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图,冲白苒笑道:“白苒小姐,请稍候,属下这就去给你做一双。” 这太简单,靴子下弄个底板,再加上轮子就好了,他十分钟就可以搞好。 白苒愣愣地看着沉鱼,这也行?海棠苑的都是牛人。 没多久,沉鱼就真的提了两双独家定制的溜冰鞋回来了。一双小的,一双大的。 宫玥看了看沉鱼,嗯,挺满意,沉鱼总是心思通透,能猜透他的心思。 白苒利落地换了溜冰鞋,就开始了放飞自我。练过舞蹈的她,动作协调有力又充满艺术的美感,在冰面上轻快飞驰,身轻如燕。 偶尔贴着地面飞驰而过,像一只飞燕。偶尔抬起一只腿,迎风飞扬,仿若翩翩起舞的天鹅。偶尔单腿打圈,仿若旋转的精灵。 宫玥静静地看着那一片雪白天地之间那团飞舞的火红,眼里升起瑰丽璀璨,从眸底一直蔓延到心间。 白苒飞舞了一圈后,溜回到宫玥身边,一拉他的手,“亲爱的,一起来。” 从未穿过溜冰鞋的宫玥,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扯,瞬间失了平衡,差点跌倒,惹的白苒咯咯咯娇笑不已。连忙拉住他,帮他保持平衡。 还以为大神是无所不能的,原来也有不会的啊。 但是很快,白苒就被打脸了。 大神永远是大神,宫玥在经历了最初的有些狼狈尝试后,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对于本身武学造诣就深不可测的他来说,一旦清楚了原理,就易如反掌起来。 “我的天,这去参加奥运会都够了,还得是花样滑冰项目。”白苒看得目瞪口呆。 那人,一身白衣,宽袍大袖,哪怕是在大冬天,也永远是潇洒飘逸的春秋衣袍,在那冰天雪地里,玉颜如画,许是皮肤太白,脸上的光泽比那雪光更亮,比那日光更胜,仿若他本就是因这白雪而生的仙人。 蓦然,宫玥一回头,对着白苒一笑,那原本清冷洁白的世界,瞬间如绽开了一朵艳丽的桃花,半空还在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桃花上,让桃花越发清冷和美艳。 白苒看花了眼,再一次承认,自己找了这么个覆雪桃花般的男朋友,赚大发了。 不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哎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真配不上这人间绝色呢,难怪羞花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过来。”宫玥滑到发呆的白苒身前,伸出手,“拉着我。” 白苒再一次深切体会到了舞伴能力的重要性,有了宫玥的带领,她感觉她也可以去拼个奥运会的双人滑冰大赛了。啧啧,别说技术,就他这颜值,都得迷晕一众裁判。 被美色迷晕了头的白苒,干脆一把抱住宫玥的腰,把头埋在他胸间,任由他领着自己翱翔在天地间。 “宫玥,抱我起来,旋转。”白苒突然想来个难度更高的。 宫玥一笑,一把抱起她,加快了速度,飞速旋转着。 冰面上,飞雪里,红色披风随风散开,白色衣襟迎风飘飞,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契合得如此完美,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宠溺的调笑声,和雪花一起飞舞在天地间。 宫玥的眸底,映照着白苒的笑脸。白苒的瞳孔,全是宫玥的浅笑。两人的眼里,此时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宫玥,我喜欢你。”白苒对着宫玥吼,对着全世界喊。 宫玥一低头,吻住了白苒。 冰天雪地里,却化开了春江水。 …… 沉鱼偷偷瞅了瞅早已到来,在远处不知站了多久的定王宫青临,轻轻叹了一口气,移开了眼。 “好美。” 宫青临喃喃自语,这画面太美,美得似乎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他转身悄然离去,来时静悄悄,去也静悄悄,雪花飘落在他落寂的背影上,凄美又苍凉。 第160章 你有爱过谁吗? 宫青临失魂落魄地一路飘出了海棠苑。 每次看着他和她相拥那画面,那心里的滋味,就犹如拿尖刀刺入心窝子,那尖刀上,抹了黄连,浸了醋,让人惊痛蚀骨,酸苦杂成。 心里明白,自己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 翊坤宫里,熹贵妃又在摆弄她那满院子的火红玫瑰,眼神专注又缥缈。碧痕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娘娘,眼里有着心疼和无奈。 “娘娘,天冷,咱回去吧,别着凉了。”碧痕拿过雪白大氅,给熹贵妃批上,这件雪狐毛做的大氅,娘娘用了二十年了,皇上赏赐了无数比这好的氅衣,可都没能入得了娘娘的眼。娘娘二十年如一日,下雪天就爱这件已然旧去有些掉毛了的氅衣。 熹贵妃抬起头,看了看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仰起头,任那雪花洒落在脸上,冰凉的雪花,落在有着温度的脸上,很快融化成一滴滴晶莹,顺着她那绝美的容颜,滚落下来。 碧痕心里一酸,上前拉住娘娘,声音有些更咽:“娘娘,走吧。” 熹贵妃看了看她,拂去脸上的雪花,笑笑:“凉一点,脑子清醒一点,我怕,岁月太久,模糊了记忆,走吧。” 刚回到屋内,小宫女就跟进来,道:“娘娘,殿下来了。” 熹贵妃一愣,调整了下情绪,笑道:“这臭小子,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的,还记得来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飘进来的宫青临吓了一跳。 碧痕看着宫青临,也惊了惊,定王殿下每次来,都是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的样子,这现在怎么感觉失了魂落了魄,眼里迷茫又颓废。 宫青临一进来,就往椅子上一躺,谁也不理。 “臭小子,发啥神经?”熹贵妃用手戳了戳他。 “娘。”宫亲临忽然一把抱住熹贵妃,把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不说话。 熹贵妃心里一惊,这小子,自来都是呼她为母妃,炸毛时候喊她杜若,这怎突然喊起娘来了? 上次喊她娘,还是滴血认亲那一次。不觉心里一沉,哎,这孩子,怕是遇到啥解不开的事了吧。 “娘,你喜欢过父皇吗?”宫青临开口。 熹贵妃沉默片刻,伸手抚摸了一下他,柔声道:“臭小子,究竟怎了?来,给娘说说。” “娘,你有喜欢过人吗?”宫青临仍然专注在这个问题上。 熹贵妃垂眼,沉默片刻后,抬眸,笑容有些苦涩,无奈道:“傻瓜,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怎么,临儿喜欢上谁了?忠亲王府那丫头?” 宫亲临沉默,没有答话。 熹贵妃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啊,这小子,自从锦州回来,就总是一副心事在在的样子,问他,他又总一副纨绔不化的样子。关于忠亲王府那丫头的事,她也听了不少传闻。 看了看自家那颓废的儿子一眼,熹贵妃有些无奈,这孩子,喜欢谁不好,偏偏去喜欢林白苒那死丫头。喜欢林白苒也就罢了,偏偏中间还夹了个宫玥。这要换其他人啊,自家这娃,怕是二话不说,早就蛮横地抢了过来了。 可是这宫玥,和他的关系...... 难啊,她也解不开这结啊。 熹贵妃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宫青临:“傻小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干嘛非要在这颗歪脖子树上掉死。” 碧痕汗了汗,歪脖子树?娘娘这是啥心态。 宫青临不搭话。 “臭小子,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喜欢,那就去抢吧。”熹贵妃有点恨铁不成钢了,虽然,这话说起有点不腰疼,她自己也知道这情况。 “娘,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拥有吗?”宫青临望着熹贵妃,眼里浓浓的迷茫。 碧痕瞅了瞅熹贵妃,低下了头。 熹贵妃没有立即搭话,又沉默了良久,才道:“能够拥有,固然好。实在无法拥有,那就藏在心里,那里,属于你一个人,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和阻止的。 但是临儿,无论做啥,都不要让自己后悔。” 熹贵妃停顿了一下,看着窗外的花圃,缓缓道:“遵循本心,就好。” ...... 在熹贵妃这里躺了一整天的宫青临,回到定王府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 “殿下,白苒小姐和玥小王爷等了你快一天,这才刚走呢。”展夜一见主子回来,就赶紧汇报。 宫青临愣了愣,白苒和宫玥来了?还等了他一天? “白苒小姐说今日是你的生辰,特意来给你庆生呢。上午就来了,一直等不到你,这才刚走。”展夜解释道,“哦,对了,白苒小姐让把这个给你。” 展夜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了主子。 宫青临愣了愣,这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生辰。看着盒子上面用绸带打的那个小小的蝴蝶结,他有些发怔,这丫头,总是喜欢在盒子上打蝴蝶结。 在锦州时候有次他给她随口一说,说宫玥有生日礼物,他也要一个这世上以前没有的礼物,没想到她给记在了心里。 不由就想起了那一日,海棠苑里的蛋糕,还有他从父皇宫里出来后,看到海棠苑方向的漫天烟火,鼻子不觉更酸涩了。 突然就有些不敢打开这盒子。 展夜见主子呆呆地看着盒子,半天不动,不由轻轻唤了下:“殿下,殿下。” 宫青临回神,自嘲地笑笑,想什么呢。那丫头,可以为宫玥搞一场盛世烟火,可是自己,心里很清楚,她的心里,没有他。 轻轻地打开盒子。 宫亲临的眼神有了一些惊诧,盒子里是一个造型奇异的水晶杯,说是水晶杯吧,又感觉和水晶完全不同,这杯子色彩鲜艳,好几种色彩相互辉映在一起,对着灯光,流光四射,五彩斑斓。但又奇异的是半透明的,这样的材料,他作为皇子,见惯了这世上的奇珍异宝,却从未见过这样一种材质的杯子。 杯子的手柄上,有几个小小的,挺丑的字体“生日快乐 ,白苒祝。” 宫青临拿着杯子,半天不语,眼里神色莫变幻。 “主子,这还有卡片。”展夜也跟着主子好奇地瞅了瞅杯子,无意看到盒子里还躺着两张卡片。 宫青临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盯着盒子里的两张卡片,上面一张,封面用他没有见过的一种奇异手法,寥寥几笔,勾画出他自己的肖像。 画里的他,笑容肆意,神采飞扬,那画形神兼备,都很像他,却又似乎生活在另一个空间,和真人迥然不同。 宫青临的嘴角,不觉溢出一抹笑容,这丫头,一看就卡片就是出自她之手,这种奇异的绘画手法,他在锦州见她画过,叫什么素描还是卡通。 咦,这卡片还是折叠的? 宫青临翻开了卡片,不由再次怔了怔。 第161章 宫青临的抉择 卡片内里,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丑丑的小字,他的眸光,聚焦在这些小字上,就再也挪不开。 “亲爱的殿下: 今天是你的生日,苒苒在这里,祝殿下生日快乐,年年十八,貌美如花。 苒苒希望,往后余生,殿下能开心快乐,永远神采飞扬,恣意随性。只因为,你,是我白苒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 犹记得那日,阳春三月,我一回头,那鲜衣少年郎银鞍白马飞驰而来,晃花了我双眼的绝美画面。 犹记得那桃花林里,在我生死一线间,把我随手一捞的青春少年郎...... 还记得,在戎州,在那漫天洪水里,是殿下你,踏着七彩祥云,把我从水中捞了起来..... 犹记得在锦州,陪你度过的风风雨雨,我眼中的那个清正无双又才华横溢的定王殿下。 今生有幸,能跨越千年时空,和殿下做好朋友,对我,足也。 希望我的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生安康幸福。 希望南风,有殿下这样的主子,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 殿下曾说,也要一份这世上没有过的礼物,那个杯子,叫玻璃杯,这世上,我只做了这独一无二的一份彩色半透明玻璃。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以它,作为送给殿下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因为,殿下,是苒苒独一无二的殿下。 ...... 白苒。” 这卡片,宫青临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展夜都快要沉不住气了,在锦州的那些日子,展夜是全程见证了自家主子如何对白苒姑娘,主子他,太难了。 “小丫头,谢谢你。”宫亲临的眼里,不觉开始湿润。 宫青临又拿起了下面那张卡片,这一张,封面也是一幅画,然而手法就很常见了,这个时代的水墨画。 画很简单,只用笔墨渲染出两个小男孩,左边的男孩霸道张扬,正在抢着右边男孩的什么东西。右边的男孩,神情无奈又纵容。 宫青临盯着画面,开始思绪飘飞,那些记忆深处的片段不断地从脑海深处飘出来。 那些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相互扶持的日子,那些相爱相杀的日子。那些互相看不惯又舍不得的日子,那些...... 心里突然就紧张起来,突然就害怕起来,突然就很不想打开这卡片。 这一打开,也许,某些东西从此就要翻篇,某些人,从此就要深藏,某些东西,从此就要失去。 他,愿意吗?他,能做到吗? 宫青临拿着折叠的卡片,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坐着,眸子里有什么浪涛涌过来,又有什么浪涛涌过去,两股浪涛反复碰撞着,湮灭了他的瞳孔。 展夜静静地陪着主子,烛火换了一盏又一盏。就在他以为主子今夜都不会打开那张卡片的时候,入定的宫青临似乎终于醒了过来。拿起那张卡片,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打开,仿若怕动作慢了会后悔一般。 是的,他怕一犹豫,就再没勇气打开。 宫青临在心里笑自己,那笑里,流年花瓣上雨水滚落,滴答滴答。 令宫青临意外的是,宫玥的卡片,只有寥寥几个字。 “你和苒苒,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能让我放弃所有原则的人。 小豆芽,生日快乐。 宫玥” 宫青临捂住脸,展夜看到,主子那指缝间,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无声的滚落。 宫青临突然起身,掠了出去,跃上王府最高的屋顶,静静地坐着。 这一坐,就到了子夜时分。 海棠苑的方向,突然放起了漫天焰火,那烟花,连续燃放了十二根后 停歇了一会 又连续燃放了十二根。 十二又十二,今日,正是腊月十二,他的生辰。他明白,他们,是在用这个方式,为他庆生。 展夜看到,主子在屋顶上一坐就是一整夜,像一尊雕塑一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这一夜,宫青临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苒苒,对不起,以后我,不能再以现在这样的方式去爱你了。”宫青临微喃。 以后,就把她放在心里,锁起来吧。娘说的,在心里那个地方,是唯一可以自己做主,不被任何东西打扰干涉的地方。那,就把她安放在那里吧。 “苒苒,今后,如你说的那样,殿下,将是你最好的朋友,好朋友。” 有什么晶亮的东西,从宫青临的眼角滴落。 宫青临伸手抹去脸上的润泽,对自己笑笑,他不能,对不起兄弟,更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不负如来不负卿的事,原谅他,他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宫玥,你想和她在一起,我...帮你们...尽我所能。”宫青临把头埋在双腿间,肩膀有些抖动。 柳弼之凌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房顶上呆坐了一夜的宫青临。 看着他,柳弼之神色也有一丝暗然,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那不争气的两个徒儿,一颗心都给栓在了那死丫头身上。 而那死丫头,他也总算搞清楚情况了,她就是那位自己游历二十年苦苦找寻的来自异世的姑娘。 哎,这都什么样的孽缘啊。 想起这两徒儿三岁时候,自己就赖着无为师兄给他们推算过命盘。师兄说,两个徒儿,命盘里都和帝星有脱不开的关系,却看不透究竟谁才是正主,天下的走向,更是扑朔迷离,云雾层层。 师兄还说,他们两人的命盘,连他也看不透,生里含死,死里藏生,目前看就是一解不开的死局,但又似乎隐约夹带了一线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生机。 而那个影响他们命盘最终走向的,将是一位来自异世的姑娘。 可是那来自异世的姑娘,却注定成为他们的劫难,这劫,逃不了,避不过。至于结局,连师兄都参不透天机,他又能做什么。 而这天下,也将因为这三人的命运纠缠,走向未知。 所以宫里那位,比谁都关注着这来自异世的姑娘。只是不知为何,宫里那位一直没有动作。但愿,那一天来得迟一点,但愿,苍生不会因这三人而荼毒余生。 柳弼之叹了一口气,飞上屋顶,坐在宫青临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父。”宫青临转头,一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身上。 “傻小子。”柳弼之伸手摸了下宫青临的头,这两徒儿,都自己看着长大,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第162章 去司空羽家蹭饭和吃醋 桃花苑里,司空羽正拿着他的最新画作给白苒看。 “白苒小姐,你看看,我这个阴影做得怎样?” 司空羽本来是来学3d立体画,结果无意中看到上次白苒正在给定王画生日卡片封面的素描后,就爱上了素描,而且这个3d画,本身也需要扎实的素描功底作为前提,才能画好。 所以,经过白苒的建议,加上他自己的兴趣,司空羽就给白苒学起了素描。 “嗯,挺好的,不过杯子这里的光线没太处理好,阴影打得太统一,这样修改下是不是会更好?”白苒拿起笔,在他的画上面重新涂抹了几下。 司空羽拿起画看了看,轻浅一笑,道:“白苒小姐的技术简直登峰造极。” “过奖过奖。”白苒有些不好意思,她这素描也就一般般,也就在古代投了个机取了个巧罢了。 “白苒小姐无需谦虚,你上次帮爷爷画的立体肖像,被爷爷当宝一样,逢人就拿出来炫耀呢。爷爷还说,等他百年之后,就让我拿这个放书房里,让我见画如见人呢。”司空羽笑道。 白苒不禁失笑,太傅大人这老头,挺有意思,没啥其他爱好,唯独爱画,简直就是个画痴。前段时间应他所邀,去帮他画了几次画,现在两人都快成忘年交了。 这老头也很够意思,听说白苒差点染上天花,急得老头子让司空羽三天两头给她送他搞的啥独家秘方强身健体的汤药过来。 被宫玥和宫青临的汤药投喂怕了的白苒,实在不忍心拂了老爷子的心意,只好告诉司空羽每次都喝光了,背后悄悄给灵儿补身去了。 不过这份心意,她领到了。 “老爷子喜欢就好。”白苒笑道。 “哦,对了白苒小姐,我今天过来,还受了爷爷所托,腊月十八是爷爷的生辰,爷爷想请你到府上一聚。”司空羽拿出太傅亲自撰写的请帖。 这么正式?那得赶紧给备份合适的礼物,白苒接过帖子,心道。 像是知道白苒所想,司空羽忙道:“就家宴,爷爷生日从来不会大肆宴请,每年都只是家人一起聚聚,我过来时候,爷爷就叮嘱了,不许带礼物过去。” 白苒怔了怔,这太傅,果真特异独行,别具一格。这朝中大臣,哪个生辰不是大办特办,生怕配不起自己的身份。这老头,她喜欢。 “好的,我知道了。一定准时去恭贺老爷子。”白苒愉快地答应了。 当宫玥下朝跑过来,听说白苒要去太傅家的时候,怔了怔,笑道:“我倒不知,你啥时候给那全朝最奇怪的老头交上朋友了,长能耐啦啊。” “咳,过奖过奖,友情不分性别,更不分年龄。亲爱的,这老爷子说就家宴,不让带礼物,你看这合适吗?”白苒还是觉得空手去有点失礼。 “是不太合适,没事,我给你准备好。”宫玥笑笑,他的女人,自然是不能那么随便的。 “咦,司空羽怎么把画作掉这里了?”白苒捡起书桌下的一张素描纸,看了看。 “司空羽?你怎么认识司空羽?”宫玥疑惑道。 “哦,就上次陪檀兮去买菜在他家菜市场认识的。他对立体画挺有兴趣,就请我教教他呗。话说那司空羽挺有意思的,他来给我学立体画,结果入了素描的坑。这三天两头来找我给他点评改画作。” 宫玥脸色黑了黑,半天没做声。 “亲爱的,怎了?”白苒见宫玥半天不出声,有些奇怪。 “你觉得司空羽这人怎样?”宫玥突然问。 白苒认真想了想,道:“挺好的啊,嗯,帝京公子榜单的前三呢,那才华肯定没得说。颜值又高,翩翩公子,干净通透,接地气,和他相处起来,挺舒服,很放松。怎么了?有问题吗?” “哦,没问题。随口问问。”宫玥状似不在意,眸色却闪了闪。 腊月十八这天,宫玥亲自送白苒去了太傅府上。 “亲爱的,拜拜,呆会来接我。” 白苒冲宫玥挥挥手,就准备进去。宫玥却没有离去,反而上前,拉起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顺道参观参观这帝京闻名的太傅府邸。” 白苒愕然,这样不太好吧,不过也没说什么,甩开他的手,一起进去了。在老人家面前,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当太傅司空镇迎了出来,看到宫玥,明显地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想到宫玥会上门,眼里神色有些复杂,那眼神里三分戒备,三分愧疚,三分纠结,还有一分捉摸不定。 到底是混官场的,怔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司空镇随即对宫玥哈哈一笑,招呼道:“玥小王爷可真稀客了,尽然有雅兴来我这菜市场府邸走一走,老夫可真是受宠若惊了。小王爷,这边请。” 宫玥也笑,道:“太傅大人客气了,老早就想来你这帝京闻名的菜市场参观参观,怎奈一直没有机会,今儿有幸,打扰了。呆会顺便带几包菜回去,尝尝太傅家买的菜味道如何。” “小王爷可真风趣幽默,随便选随便买。哈哈哈。”司空镇客套着。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太傅大人别嫌弃。”宫玥递过给司空镇准备的生辰礼。 “哎哟,小王爷你太客气了,人来了就是司空府的最大荣幸,还带什么礼。”司空镇双手接过礼物,递给旁边的司空羽。 “那哪能,我家苒苒这丫头随性不懂礼数,还请太傅大人多多包涵。苒苒能得太傅喜欢。玥挺开心,自然得谢太傅大人。”宫玥对司空镇说着话,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了瞟旁边的司空羽。 “应该的,应该的,白苒小姐这丫头老夫很是喜欢,咋俩可是忘年交啊。哈哈。”司空镇看了看宫玥,又看了看自家那孙子,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家苒苒?这小王爷今天是来给他家大孙子宣告主权的吗?可是,好像他家大孙子,压根没那意思啊。 其实他倒觉得这丫头挺好的,有心想撮合撮合自家大孙子,可奈何这孙子和这丫头虽然相处极好,却没有那种感觉。 司空镇的生辰果然如司空羽说的那样,没有宴请任何人,就自家人聚一起乐呵乐呵,这让白苒感到挺放松,有点过年时候一大家子聚一起吃吃喝喝的感觉。 “来,白苒姑娘,这我家菜市场刚买的新鲜茼蒿做的饼,得天不亮就抢,来晚了可买不到,尝尝,挺香的。”司空羽热情地给白苒夹菜。 “多谢司空公子,不过我家苒苒最近身体不适,吃这个不合适。”宫玥夹走了司空羽的饼。 司空羽只感觉到从筷子顶端传来一股无形的力,通过他的手臂,传到全身。 不觉微微一笑,淡淡勾唇,不动声色地硬扛了回去。 敢情这小王爷误会他了啊。这白苒小姐是挺好,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不过,宫玥的武功修为,确实如传言里那般强,他确实有些吃力才扛住。 白苒瞟了宫玥一眼。 这醋坛子吃的哪门子飞醋,人司空羽和她就君子之交,至于嘛。 美眸微抬,梨涡轻陷,白苒冲宫玥笑得很甜,桌下的手却往他腰上使劲一捏。 叫他乱吃飞醋。 “嘶。”宫玥疼出声,长眉一挑,冲白苒道:“苒苒,你捏我腰干嘛?” 说着,眼神又若有若无地掠过司空羽。 白苒:“……” 小王爷,能不能别那么大声啊,有地缝没?快,让她钻进去,好丢人啊。 “啊,吃菜吃菜。”司空镇招呼着大家,似乎没看到宫玥和白苒的眉来眼去。 看这样子,这丫头和宫玥早已两情相悦了啊。司空镇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水,心潮有些不定。 当年那事,终究是对不住恒王府啊,可那种情况下,他又能如何。 心绪不定的司空镇,筷子无意识地伸向那盘桂花糕,夹起一块,放到了嘴里。 等司空羽发现的时候,司空镇已把桂花糕吃到了肚子里。 “爷爷。”司空羽吓得从位置上惊跳起来。 第163章 希望能有机会报答玥小王爷 司空镇一愣,瞧了瞧筷子上还剩下的一丁点桂花糕,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这刚才一走神,尽然没注意夹了桂花糕。 “快,快请太医。”司空羽冲管家吼道,嗓音有细微的颤抖。 这可如何是好?宫里太医过来,这来得及吗? 管家一溜烟小跑,奔了出去。 才几句话的功夫,司空镇已然脸色通红,气息开始不稳。 白苒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司空羽,担忧地问:“老爷子他,怎么了?” 司空羽急得跺脚,道:“爷爷自小就吃不得桂花糕,每次吃了过一会儿准呼吸困难,这以前还好,能挺过去,可现在爷爷年纪大了,哮喘的老*毛病又翻了,这要吃了桂花糕,这,这……” 司空羽没敢把话说完,爷爷这样,怕是坚持不到太医过来,就算太医来只怕也…… 司空镇此刻已经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似被人掐住了咽喉,喘不过气来。 白苒心里一惊,不是吧,难道又让她撞见过敏事件?太傅难道对桂花过敏?这还合并哮喘,可是自己今天压根没带那瓶抗过敏的药来。 宫玥也神色一变,迅速离开座位,走到司空镇跟前,撬开他的嘴,看了看喉咙。但见喉咙已经水肿,都快要封住咽喉了。 宫玥心里一惊,遂放下司空镇,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瓶子,麻利地打开,取出一颗药丸,给司空镇就着温水喂了下去。 司空羽看着,并没有询问,也没有阻止。小王爷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别担心,太傅只是病酒,我已给他服下解药。应该过一会太傅就没事了,来,把太傅扶起来,到室外空气好的地方歇着。”宫玥冲司空羽吩咐道。 司空羽手脚麻利地扶了爷爷就出去院里。 白苒盯着那个瓶子,她怎么觉得那瓶子有些熟悉呢。这年代,称呼过敏为病酒,可是宫玥怎么会有抗过敏的药。 “宫玥,说,你怎么会有抗过敏的药?”白苒凑近宫玥,悄声道。 宫玥斜了一眼她,有些不悦,这女人,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白苒见宫玥半天不出声,还挺不开心的样子,用手杵了杵他,轻声道:“咋了,亲爱的?” “是谁在青州城的时候冒充我家御用大夫招摇撞骗的?”宫玥凉凉地瞅了她一眼,甚是不满,他可对和她遇见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怎么她就那么不上心。 白苒一愣,恍然大悟,是啊,那次顾西洲他爹给小孩子吃蚕豆导致过敏,差点弄出人命,凑巧她路过,给救了。好像自己当时是有拿一个快空了的瓶子忽悠他来着。 白苒不由瞅了瞅那瓶子,难怪那么眼熟。她没记错的话,里面只有一两颗药,还以为他转身就给扔了呢,没想到居然还留着。 “亲爱的,这都快空瓶子,你居然还留着干啥?”白苒有些奇怪。 宫玥瞪了她一眼,脸色一黑,不理她了。 白苒本想哄哄这公主病又犯了的宫美人,想到太傅大人还在院外,只好拉了拉他的手,表示示好,“好啦,乖,出去看看太傅大人怎样了。” 宫玥看看她拉着自己的小手,没再闹别扭,跟着出了房间去了院里。 院里,司空镇已经平缓了下来,正躺在软椅上歇息着,见宫玥和白苒拉着手过来,司空镇连忙站了起来,给宫玥一行礼:“老夫谢过小王爷的救命之恩。” “太傅大人快请起,玥也只是凑巧带了这药,不想给太傅大人刚好用上。”宫玥扶住司空镇。 司空镇看了看宫玥,再看了看白苒,忽地对宫玥道:“大恩不言谢,希望老夫日后还能有报答小王爷的机会。” 宫玥:“太傅说哪里话,客气了。” 司空镇重新坐了下来,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想着什么。 宫玥看着司空镇的神色,没有说话。 “老爷子,你这哮喘要紧吗?”白苒见司空镇服药这么久,仍然气喘,不禁有些担心。 “唉,丫头啊,我这老*毛病了,这一到冬天,就哮喘,一喘起来啊,虽然死不了,可那总感觉咽喉被掐住一样,透不过气来。”司空镇叹了口气。 白苒想了想,自己那外公哮喘到没有,就是老咳嗽,一咳嗽起来吧,据说也是缺氧厉害,喘不过气,特难受。 不过外公吧,好在是现代,一难受,就去社康吸氧。有次白苒回家,看到,突发奇想,干脆搞了点材料,给外公做了点家庭供氧,这样避免了外公大冷天还跑出去吸氧。 想到这里,白苒觉得,要不,回去试试,给太傅弄个家庭吸氧装置来。 这太傅对自己挺好的,那段时间天天送熬制好的汤药来呢。好像也该礼尚往来下吧。 再说,今天太傅这事,她猜,估计是宫玥那不要脸的一句话,让人太傅惊吓到了,给忘记了不能吃桂花糕吧。 心里寻思着,但也没告诉太傅,毕竟她也不清楚行得通不哦。 “小王爷,老夫多嘴,冒昧问句,你父王,这些年,还是没消息吗?”司空镇犹豫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宫玥摇了摇头。 白苒看看司空镇,又看看宫玥,心里忽然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直觉的,她就觉得,她要对司空镇好点,至于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说不清,总之就是来自女人那奇异的,连科学都解释不清的第六感。 白苒回到忠亲王府,进了王府大门,脑子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还在萦绕。 “大小姐,你回来了。”管家谭伯给白苒行礼,手里拿着一个药包。 “嗯,谭伯,你咋又拿着药,是爷爷不舒服吗?” “哎,老爷这咳嗽又犯病了,这都好几年没犯了。这一咳起来啊,喘气儿都难,老爷整天都在院里呆着,说空气好。这大冷天的,真怕老爷受了风寒啊。老奴还得给老爷拿药去煎,就不陪大小姐聊了。”谭伯说完,匆匆离开了。 是吗?爷爷原来有这毛病啊。白苒不觉有些愧疚,这名义上的爷爷,对自己比对亲孙女还好。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关心关心爷爷呢。 白苒抬腿往林老王爷院里去,陪爷爷说话去了。 第164章 零头衔的奇葩一品大员宫玥 等白苒从林老王爷那里出来,她决定了,要给爷爷弄点家庭供氧装置,顺便给太傅也弄一份。 人,知恩图报那是必须的。 仔细想了想,比起做水泥烧玻璃弄烟花之类,其实吧,这做氧气简直不要太简单了好不好。只需要原材料一搞,集氧装备一上,挺小儿科啊。 这个时代呢,如果想弄氧气,她想了想,最合适的两种方法大概就是凸透镜聚光照射氧化*汞或者加热分解硝酸钾。 而氧化*汞,这个也简单,这古代,早就有人炼丹,氧化*汞那是炼丹主要原材料呢,随处可以弄。不过这个需要凸透镜,这个时代还没有,要弄的话,得用上她的玻璃,有些麻烦。 至于加热分解硝酸钾,相对起来,要方便多了。硝石是这个时代最常见最容易搞的材料,她上次弄烟火就用过。 想了想,那就还是用硝酸钾加热的方式吧。 得了,明天又去海棠苑做实验吧。白苒觉得有些好笑,感叹自己好不容易穿越来古代了,还是逃不过做实验的宿命。 第二日,白苒站在她在海棠苑的专属实验室里,清点着所需的实验器材。 “酒精灯,铁架台,玻璃管,烧杯,试管...” 嗯,不错,应有尽有。自从上次捣鼓了玻璃后,她也顺带帮自己搞了几套实验室常用的玻璃器皿。至于铁架台那些辅助设施,那当然是羞花的事,背靠木阁的能工巧匠,奇人异士,白苒那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 白苒把铁架台放置在台面上,在圆形烧瓶里放了一些提前弄好的硝酸钾,再连接好导管,最后拿了一个大盆子,装满水,放置在铁架台右边。 这收集氧气,白苒没有用常用的玻璃瓶来收集,主要不方面携带搬运,密封性也不够。她改用的动物膀胱替代氧气收集罐。这样的话,给弄到太傅那里,容易些。不过也看情况,假如需要,也可以现作现用。 白苒用火折子点燃了酒精灯,等待着硝酸钾的分解和氧气的收集。 哎,明明可以靠老公吃饭,她自己作得来偏偏要靠知识吃饭,白苒有些为自己叹息。不过嘛,哎呀呀,家里这一娇滴滴的美人男朋友,哪里舍得他被风水雨打,还是自己赚钱来养男票吧。 宫玥,我来赚钱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好了。 白苒为自己找了各种拒绝当米虫的理由。 正在上朝的宫玥,忽地打了个喷嚏。 哎,男人苦,大清早就得上朝赚钱养家,家里那女人,估计还在赖床吧。 不过,苒苒,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好,赚钱养家,夫君的事。 要不是那丫头身体原因,他现在应该也在赖床吧。上啥早朝啊,这点俸禄,比起他那四大阁的收入,那简直九牛一毛都说不上。等那丫头好了,他就想个办法,从此夜夜是春宵,本王就不上早朝。 宫玥暗戳戳地想。 旁边的太傅司空镇看着走神的宫玥,用手拐了拐宫玥,轻声道:“玥小王爷,皇上问你话呢。” “回皇上,臣以为......” 宫玥开始侃侃而谈,应答如流。 司空镇:...... 这也行?明明见他走了半天神了,眼里飘荡的都是桃花和云雾,居然还能一心二用,把皇上的问题一个字儿都没落下。 三言两语,直切关键,寥寥数语,点中要害。让这困惑了礼部一上午的难题,没几下就给理得清清楚楚,豁然开朗,让人拍案叫绝,叹为观止。 南风第一奇才,所言不虚啊,难怪当年六部尚书为了争抢他当属下,打得头破血流,犹不退让。齐齐上折子,请求皇上把宫玥派给自己那部,皇上没法,最后只得来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宫玥在六部之间来回流动。每个部呆他一定时间,如若哪部有特殊棘手的事,可以临时调派。 这样的情况下,这玥小王爷也没法像普通朝官那样有个正式的官职。最后还是丞相大人给皇上建议,只给品号,不给具体职位。 于是,玥小王爷就这样成为了南风历史上第一个跨专业的,有着无数实际职位,却无任何官衔的一品朝官。实乃朝堂一奇葩之事。 就好像那天白苒那丫头调侃的,他家小王爷是皇帝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形容,精辟! 但是这玥小王爷似乎毫不在意,总是云淡风轻,也从不参与朝堂争斗。 司空镇不禁也开始走神起来。 玥小王爷这才华,连他父王恒王当年都不能和他比啊。非要说谁能和他媲美,司空镇想了想,恐怕只有前朝那个惊艳佳木国的玉书帝能与之一比。 可这样的臣子,容易君弱臣强啊,皇室之大忌。司空镇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下,心里不觉有一些抑郁,那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这毛病,太折腾人了。 令司空镇没想到的是,三日后,他的毛病就遇到了救星。 白苒让宫玥抗着一套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说是给他做什么西域那边来的啥熏香治疗喘气。 白苒把两根材质较软的什么管子往他两个鼻孔上一放,用带子固定了下,道:“太傅大人,正常呼吸救好。这熏香,能缓解你的呼吸困难问题。” 司空镇看着自己鼻子上的两根疑似芦苇管一样的东西,脸皮抽了抽,他怎么感觉,自己就像那两个鼻孔朝天,插了两根葱的一头猪。 正当司空镇心里吐槽,有些不太情愿的时候,一阵细细的气息从管子里徐徐挥入鼻孔,无色无味,但却让他很快就感觉胸腔间似乎一松,呼吸也顺畅了起来,异常舒服。 这感觉,好多年不曾有了。 以前每年冬天,太医来了无数次,也毫无办法,那太医院的院使老头和他有些交情,亲自来给他诊断两次,也束手无策呢。 这丫头,这丫头,司空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怎么总能带给他各种惊喜呢。自己这司空家,儿孙无数,却偏偏很难生出女子来。这女儿到是有一个,可到了孙子这一辈,至今别说孙女,连外孙女都不曾有。 看着白苒那纯净温暖的笑容,司空镇可真想把她拐去当个孙女呢。不过也只能想想,那林老头,宝贝着呢,天天遛鸟时候,话里话外都是他这太傅连个贴心的孙女都没有,得意着呢。 哇,这熏香熏着可真够舒服的,司空镇再次深深吸了一口,一副满足的样子。 自那后,司空镇一见太医院那院使老头,就忍不住向他聊白苒的熏香之法。搞得院使大人心痒痒的,很想去看看究竟啥东西,但司空镇,就是不给他看。 第165章 偶遇强迫症美男 桃花苑里,白苒的三婶张招弟身穿貂皮大氅,头上插着云想阁的新款桃花白玉簪,手里拿着一杯美容养颜茶,正跟白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苒儿啊,你说咱家檀兮现在咋样了啊?也不知她把那小子搞定没有呢。”张招弟幽幽叹了口气,忧愁地看着白苒,自从她家林檀兮去了边关后,她就时不时地来找白苒说话。 “这谁给谭兮出的馊主意啊,我要知道,得给他扒了一层皮。”张招弟眉峰一竖,一脸恨恨的。 白苒垂下眼皮,没敢吭声,这三婶要知道是宫玥那家伙推波助澜的,怕是要给哭着闹着让她把林檀兮给弄回来。三婶不敢去怼宫玥,但是她知道自己和宫玥的关系啊,那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我说三婶,你就别担心檀兮了。檀兮是个聪慧的丫头,还有她搞不定的事吗?放心放心,顾西洲那小子一定手到擒来。说不定过年他的聘书就送上门来了。”白苒拍了拍三婶的肩膀,以示安慰。 “苒苒我给你说啊,三婶不像这帝京其他夫人,总想给女儿找个位高权重的尊贵男人。三婶觉得吧,这嫁男人吧,得嫁个爱自己宠自己的。钱不钱位不位的不重要,重点是要疼你爱你,顺着你。 那顾西洲吧,我看孩子挺不错,可是三婶老觉得不踏实啊。你说那小子不在乎檀兮吧,好像又不是,说他在乎吧,好像这心又没在檀兮身上。” 三婶停了停,揉搓了下自己的新袄,眼神居然有些扭捏起来,对白苒道:“你三叔啊,当年人人都道他是个窝囊废,胸无大志,我那娘家那些姐妹们啊,一听说我许给了他,个个都似乎等着看我笑话似的。 可三婶打看你三叔第一眼,就认定了。你三叔这些年也没让我失望,疼我宠我,把我养得啊,一无是处。可我,觉得这平平淡淡的日子,每天都浸着甜呢。 所以呢,我希望檀兮也能找个懂她怜惜她的人。本来我是不太愿意顾西洲的,可谁叫俺檀兮稀罕他啊。” 白苒看了看三婶那眼里毫不做作的眼神,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三婶,对感情居然还能有这番领悟,也对啊,三婶三叔两人一站起来,就满满的couple感,三叔那眼里,全是三婶。每次看得白苒都有些动容。 父母的恩爱,就是对孩子最好的传导,林檀兮在这样的氛围下长大,她有能力经营好一份感情,她配得上一个至情至性的好男儿。西洲,也是一个好男儿,白苒相信,檀兮和他,终究会成一段良缘。 “三婶说得对,苒苒受教了。我都挺羡慕起三婶来了。” “苒儿,今日能陪三婶去金粉阁看看衣服吗?”三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白苒,“哎,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三婶虽然长在大户人家,可出身却是不受宠的姨娘,从小没少被排挤打压,也就没读过啥书。檀兮老说我那眼光一言难尽,所以每次都是檀兮陪我去挑衣服。” 白苒笑了,干脆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三婶,其实不用那么在意,你喜欢的,就只管穿就是了,只要你喜欢,三叔喜欢,关别人啥事,又没吃她家饭是吧。” “苒苒说得太对了。”三婶一拍巴掌,很是惊喜,这每次檀兮看上的,她都看不上呢,所以每次最后还是买了自己喜欢的,搞得檀兮老嘲笑她暴发户品味。这苒苒说话,太抚慰人心了。 “那走走,现在就去,陪三婶逛街去。”三婶一兴奋,拉起白苒就走。 白苒笑笑,跟上。 如白苒所料,三婶始终还是喜欢那些浮夸的色彩和款式。不过看着三婶那开心的表情,白苒觉得,是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能把衣服穿出开心的感觉来,就是本事。 从金粉阁出来,已是午膳时间,两人也挺饿了。 “三婶,要不,中午就别回王府吃饭了,我请你去悦来楼吃饭吧。”白苒摸了摸肚子,她实在有些走不动了,这悦来楼就在前方呢。 “那敢情好,三婶就先多谢苒苒了。”张招弟也挺开心的。 两人进了悦来楼,掌柜一看白苒来了,颠着肥胖的身躯就奔了过来,无比殷勤地道:“林小姐,楼上房间没人,给你留着呢。” 那神情,就好像奴才见了自家女主子一样。 张招弟有些惊讶,疑惑道:“苒苒,你和这掌柜很熟?”她还没见这掌柜对谁这么热情呢,还有这楼上雅间,都是需要预定的呢,难道苒苒提前就预定好了? 白苒也有些诧异,甜甜一笑,道:“多谢掌柜,不用了,我就和三婶坐楼下大堂,热闹。”回头对三婶悄声道:“以前来过几次,混了个熟脸而已。” 掌柜哈哈一笑,也不坚持,转身引着两人到了大堂靠窗,环境最好的桌前,亲自给白苒他们点菜上茶伺候着。 白苒刚坐下,就感觉周围有些异样感,抬眸扫了下周围,发现周围人的眼神怪怪的,似乎都在望向她的左侧。 白苒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左侧。 左侧桌旁,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戴着斗篷,从白苒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弧光冷辉的精致下颚。 可是仅仅只是一抹弧线,就让人足够惊艳,让人不自觉地想去看看,那张斗篷下的脸,又该是如何风姿卓卓。 男子坐姿懒懒散散,却仍然挡不住那份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两个跟班模样的人,一左一右坐在他两侧,两人的个子,服饰几乎一模一样,很有对称感。 这倒没啥,让白苒感到特别有意思的是,男子的桌上,所有的菜都是双份,而且摆放位置是轴对称的。摆放得极其严格,那感觉,就好像拿尺子量过一般。 白苒有些不明所以,也不再看他,自顾自和三婶聊了起来。 “嘭。”盘子落地的声音,惊得白苒一个激灵。 “不对称。”锦衣男子盯着豆腐,那眼神像看到什么丑陋可怕的东西一样。 小二二话不说,拾起碎掉的盘子,飞一般逃窜了出去。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啧啧,这人是神经病吧,我这坐这才半刻钟,就见他摔了四次盘子。这第一次吧,说人家排骨只有九块,给扔了。”旁边一食客压低声音对邻座的人嘀咕。 “就是呢,这第二次吧,说人家的饼子做得不圆,左边比右边大,不美,给摔了。”一人低声接话,边说边偷偷瞅那男子。 “嗨,还有呢,这第三次吧,东西倒没说不对,结果说人小二摆的位置不对,把两碗鲑鱼摆一起了,没有对称。”另外一人凑近两人低语。 “还有呢,那鲑鱼,他说那鱼身上的鳞片不仅不对称,还密密麻麻,看了心里不舒服。” “这哪里来的人,八成有病吧。” ...... 周围的人开始对那男子指指点点,神色间均是不屑和鄙夷。 白苒仔细地瞅了瞅男子桌上的菜。 妈呀,还真是,所有菜都得满足对称条件,连菜块的大小都要差不多。 原来是个强迫症,白苒想,还是晚期。 第166章 南卿 不过强迫症算是病,自己控制不了的,病人自身也挺难受的。 话说她自己,也有点轻微强迫症呢,在现代时候,每次睡觉前,她都得把所有水龙头检查一遍,还老怀疑水龙头要漏水啥的,煤气检查一遍,大门检查一遍,电源插头检查一遍,才睡得着觉。 室友曾戏称她是全宿舍的瑞星小卫士呢。 其实她也挺无奈,不想那样,可是不那样做,躺床上就不能安心,影响睡眠啊。不过还好,她这点程度,倒也不至于影响生活学习啥的,所以也没在意。 但是她查找过强迫症的一些资料,知道有些强迫症,病人真的很痛苦啊,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行为怪异,性格奇葩,矫情,做作,不被世人所理解。 而邻座这个男子,强迫症程度已经叹为观止了。 周围的人还在偷偷指指点点,刻意压低声音,以为这样,那男子就听不见。 “呵。”男子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声音空灵,如灵泉潺潺。 男子突然取下斗篷,随意地扔在了一边,眼神漫不经心扫过周围议论纷纷的众人,像在看一群俗不可耐的东西:“这世间的物事,难道不该是两两对称才完美?” 白苒瞬间觉得,这声音好听得,让耳朵都要怀孕啊。 再看那脸,翩若惊鸿! 果然,就凭那一个极品下巴的推测,也是完全正确的。可是,这么好听的声音,这么好看的男人,怎是个强迫症的性格,还是个强迫症晚期呢,好...违和,让人忍不住要精分。 “世间俗人,自然是欣赏不了这种美的。”男子似叹了一口气,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桌上的栗子,在指尖上转啊转,声音突然一冷,冷得人如坠冰窖,眼神里随即寒光一闪。 手里的栗子脱飞,刚才那议论他的某个家伙应声而倒,喷出一口鲜血,人事不省。 白苒又精分了。 这一秒怎又变深井冰了。 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脸色惶恐地望着男子,一时静寂无声。 众人开始偷偷地挪动脚步。 男子的眼神再次一扫,众人只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沉沉覆盖在头顶,那抬起的腿,就再也挪不动半分,差点就给跪了下去。 “今天天气不错。一人吃一颗吧。”男子声音又变得懒懒的,手里捏着的一颗栗子眼看又要脱飞。 白苒心里一惊,这深井冰,要开始滥杀无辜了。瞧他说的,杀人就好像谈天气一样。而且看那样子,感觉功夫很牛的样子,这要真闹起来,得伤多少人啊。 “等等,这位公子...你手里这颗栗子...不对称。”白苒笑嘻嘻地看着男子,一脸真诚。 男子一怔,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看栗子,蹙了蹙眉。还真是呢,这栗子左边比右边大了一点,颜色也深了一点。 不行,换一颗。 男子伸手在栗子盘里翻找。这颗?上面尖下面圆,不合格。这颗?屁股那里的皮儿太厚,也不对称。翻找了半天,就没找到一颗称心如意的栗子。 那眸子里的杀意,也在一顿翻找里不知不觉消散了七层。 “你!来帮我找。”男子一指白苒。 白苒一愣,却二话不说,利落地走了过去,在男子对面坐了下来。嗯,得坐对面,保持对称先,否则这男子万一看不顺眼,一巴掌把她拍飞了怎么办。 于是,两人一起找栗子。没一会,还真给白苒找到一颗又大又圆又对称的,立即献宝式地双手奉上。 “不错。”男子颔首,神情很是满意,把栗子一剥,一手劈成两半,很对称。 “来,一人吃一半。”男子递给白苒一半。 白苒接过,毫不犹豫地扔进嘴里,咯嘣咯嘣,吃了。吃掉这唯一对称的一颗栗子,他应该就想不起拿栗子伤人了,白苒想。 “这位公子,哇,我也喜欢你这些菜呢,对称,好有美感,看了心里特么舒服。”白苒对男子笑道,不过,她其实也觉得这样挺美的,整齐,看着就舒服。 男子这才抬眼仔细地打量了下白苒,面前的姑娘,笑容真诚,眼里看不见一丝的鄙夷和嘲笑。 男子眼里不禁染上些许迷茫之色,似对白苒的行为很是不解,他这行为,自小到大,被多少人嫌弃了啊,人人都道他是怪胎,是神经病。 虽然他贵为少主,那些人并不敢当面说这样的话,可是,他们眼里的嫌弃瞒不了他的双眼。就连最宠爱自己的母亲,也委婉地劝过自己,作为少主,别那么矫情,还是要稍微注意点形象。 而父亲,倒不会直接说他什么,可是那眼神让他看不懂,似乎是嫌弃,又似乎是憎恨,又似乎是在期望着什么。 所有人都嫌弃他。 除了,哥哥。 可是,哥哥在他四岁那年就突然消失了,从此音讯全无。他问母亲,母亲摇头,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他求父亲帮他找哥哥,父亲一脚踢飞了他,怒气滔天,那眼神里还有着浓浓的杀意。幼时的他,怎么也看不懂。 哥哥眼里的是包容和疼惜,而她,眼里比哥哥还多了理解和认同。 “你,坐下陪我吃饭。”男子冲白苒一扬眉,那本来是邀请人的神情,让人看了感觉到的只有命令。 白苒愣了愣,反应过来,哦,他是邀请她一起吃饭。看了看深井冰那傲气的下巴,白苒心一横,得了,吃就吃,要不吃,这强迫症是不是又要出幺蛾子。 于是,白苒大大方方坐了下来,干起了陪吃的兼职。 男子那两个护卫对望一眼,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松了一口气。 少主只要肯吃饭了,脾气就消了。这少主要真闹起来,这可不比在唐城,这帝京,敏感着呢。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少主这次本来就是偷着出来的,这要闹起来,先不说家里那边会知道,就说这帝京,还能不能走出去,都不好说。 “给我夹菜。”男主又指挥白苒。 白苒:“......” 好吧,威武可以屈,富贵可以淫,夹菜而已,她在宫玥那里早就百炼成钢了。 “诺,吃排骨,两块,一样大。”白苒给他夹了两块排骨。 男子二话不说,吃光,然后,又盯着白苒,看了看其他菜,一副等待投喂的表情。 好吧,白苒只得又为他量身定做了夹菜小厮。 男子吃着饭,眼神不停地打量着白苒。 一顿饭总算平平安安地吃完了。 男子突然盯着白苒的脸蛋看,一瞬不瞬的。 白苒吓得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天,她这脸颊该不会长得不对称吧,这要不对称,这强迫症该不会拿刀给他劈对称吧。 不过男子却没有为难她这张脸。 “名字?”男子一扬眉。 “林白苒。”白苒眼角抽了抽。 男子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过去,靠近她,半个身子倾在她面前,气息浅浅。 一点极淡的木香,极干净极纯合的那种,似有似无地飘进白苒的鼻端,她觉得,这味道,闻起来,就像冬日里温暖而干燥的木屋,被深红的火堆烘出属于千年木质特有的暖香。 白苒又开始精分了,这温厚纯净的味道,和这强迫症实在太违和啊。这味道,难道不应该属于太傅家那干净温醇的司空羽吗? “南卿。” 男子说完,就自顾自离开了。 白苒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 南卿,他是说他的名字是南卿吗。貌似没听过帝京有这号人啊。话说,帝京也没听说过有强迫症类型的公子哥呢。 这男子,虽然是个强迫症,但是那衣着和气质,很明显是个养尊处优,出自高门大户的子弟。 在白苒陪南卿吃饭的整个过程,三婶出乎意料地没有咋咋呼呼,而是自己招呼小二点了菜,自顾自埋头吃了起来,只不过边吃边偷偷瞅那请白苒吃饭的家伙。 等三婶吃完饭,白苒买了单后,又陪三婶去城西取了一些胭脂水粉等,两人才踏上马车,准备返回。 “牛二,回府。”三婶冲车前背对她们而坐的牛二吩咐。 车头的牛二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来一句“好嘞夫人,坐稳了。”而是直接鞭子一挥,往忠亲王府方向而去。 两人都有些乏了,靠在车上小睡了起来。因此谁也没注意到,马车在大街上行驶一阵后,悄悄偏离了正确的方向,往一段人迹罕至的路段驶去。 马车,缓慢地,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咦,马车怎么停了?到家了?”三婶到底是上了年纪,睡眠不如年轻人那么好,马车一停,就瞬间醒了过来。 三婶捞起窗帘往外一看,不由愣住了。 马车似乎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园子外,四周荒凉一片,不见半个人影。 空气有些窒息般的安静。 第167章 送你去见阎王 太静了,以至于当马车门帘外响起一丝微不可闻的破风之声时,三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种不寻常的细微变化。</p>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逼近马车,心里咚咚直跳,警惕地盯着门帘。</p> 门帘处,雪光一闪。</p> 一柄尖刀直冲白苒的位置刺了过去。</p> 许是出于做了母亲的女人的本能,三婶一把抱住白苒,用自己身体护住了她,同时拼命地往旁边一躲。</p> “呲啦。”</p> 刀尖划入皮肉的声音,三婶的后背衣服被利刃划开,左肩上皮肉翻开,血汩汩而出,片刻染红了衣襟。</p> 一阵剧痛袭来,三婶昏了过去。</p> 一击不中的刺客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想到这深宅妇人居然有勇气替那少女挡了刀。</p> 在三婶抱住白苒一滚的时候,白苒就醒了过来,向来有起床气的她,此刻反而异常冷静起来,好歹陪宫玥和殿下经历过几次生死刺杀,这心理素质还是得到明显提升。</p> 在刀光劈过来的时候,脑子快速地转了几圈,这刺客,一定是冲她而来的,只要她把刺客带离,三婶就会安全了。三婶的伤口,看起吓人,但应该没伤到要害,难的是怕时间久了失血过多就麻烦了。</p> 在刺客怔愣的一瞬间,白苒悄悄靠近窗边,手在某个地方轻轻掰了一下,然后一个楞子跳了下去,一落地,爬起来就拼命往外跑。</p> 刺客见状,也出了马车,看着逃窜的白苒,浮现出一抹嘲讽,并不急着追赶。呵,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怎么逃,也只是增添一点猎手逗弄猎物的乐趣而已。</p> 刺客向前一掠,几个回合就到了白苒身前,冷笑一声,道:“别徒劳了,准备见阎王去吧。”</p> 白苒忽然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刺客,随后手指着刺客的后方,声音发颤,结结巴巴道:“你,你背后……”</p> 刺客一惊,抬起的刀不觉顿了顿,正准备扭头往后查看的时候,一阵白色的粉尘扑面而来,带着浓浓的香气,瞬间弥漫进了他的口腔,鼻孔和眼睛。</p> 刺客连忙掩住口鼻,屏住呼吸,向后急退。等他离开白雾范围,站定,伸手一抹脸上的灰,拿到面前看了看,八字眉一皱,迟疑着拿到鼻端轻嗅,脸色凝滞片刻,一下子黑如锅底。</p> 一脸悲愤的刺客,身子一晃,眼睛一瞪,脸色一沉,抬手抚额,额头青筋暴裂,就差没仰天长啸吐血三升。</p> 这狡猾的女人,先是假装惊骇,让他以为背后有啥变故,再趁他分神,居然用女人的脂粉打他,亏他还以为这女人用了啥毒粉之类。</p> 恼羞成怒的刺客两眼寒光一闪,一个须臾之间,就再次追上了白苒,把她堵在一堵院墙之间。</p> “臭三八,敢给老子耍花样。”刺客面色阴冷,三角眼暴起,一把捏起白苒的下巴,就好像要捏死一只蚂蚁那样。</p> 白苒被迫抬起了脸。</p> 刺客怔了怔,那张布满横肉的脸突然扯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啧啧,没想到雇主给的目标居然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啊。</p> 白苒的衣服领子也在拉扯中掉了一颗纽扣,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p> 刺客目光灼灼地看着那片雪白,身子一紧,喉咙咕咚一声,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不觉起了不该有的心思。</p> 刺客有些犹豫,干这一行,一般有行规,喊杀人就只杀人,一般不会行其他不轨之事。不过那雇主,似乎下单时候说了一句,只要人死了就行,如果想做其他,随意。</p> 想到这里,刺客嘿嘿干笑两声,搓了搓一双粗糙的大手,凑近白苒,轻浮地道:“小美人,来,陪哥哥玩玩。”</p> 说着就要往白苒脸上摸去。</p> 白苒头轻轻一偏,避开了他的咸猪手,冲刺客娇笑道:“哎呀哥哥,你看你多没情调,玩就玩嘛,你拿把刀多吓人,害人家吓得不行,哪里还有心思陪哥哥呢。”</p> 刺客哈哈一笑,这小妞,还以为多正经,看不出,原来是他妈个小浪货,够味,老子喜欢。</p> “行,哥哥听妹妹的,就把刀扔了。”刺客爽快地把刀往后方使劲一丢,用手勾起白苒下巴,“小娘子,看哥哥怎么折腾你,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p> 白苒忍住胃里的一阵反胃,笑嘻嘻地冲刺客道:“哥哥来,亲一下,不对,要闭眼。”</p> “靠,你这小娘们够风骚。”刺客糙骂了一句,配合的闭上眼,他早就看实在了,这小娘子压根就没练过,随便折腾,也起不了风浪,所以他才敢顺了她的意,那个嘛,总得女人开心,才更有意思,刺客暗道。</p> 白苒盯着刺客闭上的眼睛,眸子寒光一闪,手突然往前一捅,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了刺客的命.根子上。</p> 这匕首,是她跳窗时候从窗边格子里捞的。说起,还得感谢宫玥,给她出门用的马车进行过改造,塞满了她喜欢吃的东西。上次她心血来潮,在格子里塞了把匕首,没想到,今日居然派上用场了。</p> “啊……”惨叫声传出老远,刺客惨着一张白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刚才还笑得人畜无害的女子,捂住伤口,脸色几欲透明,一下子跌倒在地,很快昏了过去。</p> “奶奶的,恶心死老子了。”白苒啐了一地,拿衣袖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心里恁不爽,居然被这刺客揩了油。</p> 远处,阴影里,一斗篷黑衣人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角一抹毒蛇一般的瘆人笑意。</p> 唉,本想送她个死前风流,没想到居然没成。那个废物,收了钱,事没办成,却丧了命。</p> 既然如此,那只好她亲自送她上路了。给那狗皇帝递的信,现在都没动静,她等不及了。</p> 斗篷人一抬手,纤细的手臂上,搭上弓弦,玉手一拉,利箭破空而出,直奔白苒。</p> “好走不送,林白苒,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侥幸活命。”斗篷人朱唇轻启,呵,我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你,宫玥吗?呵,今儿天黑前他都出不了宫的。</p> “哐。”突兀的声音响起。</p> 飞到半空的利箭突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白光一荡,像被一股神力折断一般,从半空直直掉落。</p> 而那道白光,借着利箭的撞击,诡异地折了个方向,向着斗篷人呼啸而去。</p> 斗篷人脸色一变,一个侧身,堪堪避过了白光。白光击打在后方院墙上,穿出一个窟窿后掉落。</p> 斗篷人捡起那东西一看,身子一僵,杏眸惊乱,嗓音微颤:“唐门暗器?”</p> 脸色再次剧变,一个掠起,斗篷人亡命般向外逃窜了出去。</p> 白苒在看到那冲自己呼啸而来的利箭时,以为这次自己必死无疑了,还没等她念头过去,事情就接连惊变反转,不由呆立在原地。</p> 这次,又是谁在关键时刻救了她?</p> 远处,一白衣人缓步而来,雪衣无暇,如流云裁成,玉树临风,万缕青丝随风轻舞,风华无双,倾倒众生。</p> 白苒瞳孔一缩,是他?</p> 南卿,那强迫症深井冰美人南卿!</p> 南卿走近白苒,捡起地面那节断箭,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意:“左边短右边长,不对称。”</p> 看了看白苒,再次蹙了蹙眉,道:“不对称。”</p> 随后用手捞起白苒散落在左耳附近的一缕头发,给她别在了耳后,再次打量了下她,才满意颔首:“这下对称了。”</p> 白苒开始在风中凌乱。虽然她也强迫症,可是这南卿强迫症得千古古人后无来者,千古绝唱得让她…嗯,折服,服气,崇拜。</p> “南卿,你怎么来了?”白苒呆呆地问。</p> “救你。”南卿惜字如金。</p> 白苒:“……”</p> 问了等于没问好不好,算了,这强迫症根本问不出啥。</p> “谢谢。”白苒真心感谢。</p> “家?”南卿眸光在白苒身上飘来掠去,反复扫射,仍然在研究她身上哪里还有不对称。</p> 白苒唇角扯了扯,有点头疼,他就舍不得多说一个字吗?有那研究对称的时间,怎就不把话说得完整点,搞得每次都要去想他究竟在表达啥意思。</p> 想了想,他应该是问她家在哪里,遂有些无语地道:“南卿,我家是忠亲王府。”</p> “嗯。”南卿似乎很满意,也不知是满意她的诚实回答,还是满意她身上很对称。</p> 白苒想起三婶还在马车里,得赶紧回去救三婶,遂对南卿道:“南卿,帮个忙,我三婶受伤了,在那边马车。”</p> “好。”</p> 南卿转身,就欲往外走。</p> 突然,他脚步一顿,向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剑眉微蹙,星眸里闪过一丝什么,随后向上一掠,瞬间不见人影。</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68章 宫玥,你不会突然消失对不对? 南倾怎么跑了?</p> 白苒再次愣住,完全搞不懂这啥节奏。</p> 又过了几秒。</p> “苒苒。”宫玥发颤的声音从远处飘来。</p> 下一瞬,白苒就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只是那怀抱,心跳得异常快而慌乱,身体也有微微颤抖。</p> “宫玥,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要死了。”一直冷静的白苒,一见到宫玥,所有的坚强和冷静全都飞了,抱住宫玥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p> 她刚才,其实真的好怕好怕。</p> “苒苒,别怕,我来了……”宫玥把白苒抱得更紧,心里无比慌乱,听到白露说小姐失踪了,他就动用了所有的力量追踪,可惜,好像还是迟了一步。</p> 苒苒,以后他,再也不会迟到了。</p> 宫玥面寒如冰,浑身散发着森冷杀意,看着地上那只断箭,眸光突然在断口处停了一停,有些疑惑地捡起断箭看了看,风眸微眯。</p> “苒苒,谁救了你?”</p> “南卿。”白苒随口答道,拉着宫玥,就往外跑,“快,三婶受伤了,还在马车里。”</p> “南卿?”宫玥蹙了蹙眉,却也没再问什么,把白苒腰一扣,往马车飞掠而去。</p> “三婶,你怎样,别吓苒苒啊。”白苒嗓音微微发颤,慌乱地抱起人事不省,面色苍白的张招弟。</p> 宫玥手指翻飞,在三婶的隐白穴,鱼际穴,尺泽穴,大陵穴,郗门穴,涌泉,劳宫穴,行间穴等处依次一点。</p> “别担心,血很快就会止住。”宫玥看了看马车里的血迹,心里估了估,神色一松,安慰道:“三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不少,得好好养一阵子,咱们先回忠亲王府。”</p> 白苒抱着三婶,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了,她也没想到三婶居然会替她挡刀。不觉又想到对她宠爱有家的林老王爷,想到对她寸步不离的小跟班林檀兮,想到整天乐呵呵,胸无大志,却心思细腻,真心关心她的三叔……</p> 这个她一开始只当借个身份配合演戏的王府众人,不知不觉,已成为了她不可割舍的亲人。</p> 从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不知从哪天起,她原来已拥有这么多,这个世界,有宫玥,有殿下,有王府众人,有顾大娘顾大伯,有西洲……</p> 白苒想,如果哪天,她真的有机会回到现代,她究竟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p> 似乎,这里也成了她无法割舍的世界。</p> 回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他们。</p> 见不到,宫玥了。</p> 一想起也许哪天就会和宫玥分离,从此时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白苒心里就一阵剧烈抽痛,似乎心脏都在被生生撕裂开……</p> 这从未体验过的,有些撕心裂肺般的感觉,让白苒有点承受不住,放开三婶,一把抱住宫玥,抱得紧紧的,似乎怕一放手,他就消失了一般。</p> “宫玥,不要离开我。”白苒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害怕,眼泪把宫玥的衣襟湿透。</p> 宫玥怔了怔,虽不太明白她为何突然冒了这样一句话,心里却像有感应似的,也跟着一阵抽疼,那感觉,就好像白苒要离开,他再也见不到她一样。</p> 心里涌起一阵恐慌,宫玥搂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带着鼻音,喃喃道:“傻瓜,在想啥,不会的,苒苒,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死了。”</p> “胡说啥。”白苒一把捂住他的嘴,却忍不住哭得更加厉害起来。</p> “宫玥,你也不会突然消失,对不对?”白苒鬼事神差地又冒出一句。</p> “傻瓜。”宫玥叹了口气,把脸贴近她那红红黑黑白白的脏兮兮小脸,他怎么可能舍得消失,舍得这丫头伤心。</p> “苒苒,答应我,你也不会离开我。”</p> 白苒把宫玥抱得更紧些。</p>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今天情绪就莫名其妙的失控了,明明是心疼三婶,怎么就突然觉得宫玥哪天也可能会死或者会消失。</p> 突然就想起箐箐说女人有可怕的第六感,心里一阵哆嗦。</p>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今天惊吓太过,触情伤情,乱了心神,才有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p> 呸呸呸,呸你个第六感,白苒在心里狂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赶走内心那莫名其妙的恐惧。</p> 白苒和宫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些话,会一语成谶。</p> 回到忠亲王府,把三婶安置好,宫玥让白苒看着三婶,他稍候派人在太医院找个人来给三婶疗伤,就行色匆匆地回海棠苑去了。</p> 悠悠醒转的张招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忍住疼痛,对到镜子查看自己背后的伤口。</p> “啊…”张招弟尖叫起来,捂住双眼,嚎道:“怎么这么大伤口,这还不得留个难看的大疤痕啊,不要啊。”</p> 自从看到老婆受伤回来,眼泪就没断过的林叔南,一下站起来,扶住张招弟,柔声哄道:“老婆,不会的,不会的。”</p> “走开,不要看到你,怎么可能啊,这么大伤口,你骗我读书少没点常识吗?呜呜呜。”张招弟哭了起来。</p> 林叔南急得手足无措,一边给张招弟擦眼泪一边哄道:“不怕不怕,再大的疤,我也喜欢,你永远是南南心里最美丽的小招招。”</p>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白苒忽地就有点想笑,心里也再次感叹,在这个时代,相敬如宾的夫妻不难找,可像三叔三婶这样的恩爱夫妻已经很少见了。</p> “老爷,宫里古太医来了。”丫头掀开门帘,走了进来。</p> 后面跟着个女大夫。</p> 白苒愣了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是个女的太医,还是个一看就不到二十岁的女太医。</p> 还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大美女级别的呢。</p> 看得白苒直了眼,乖乖,这以前怎没留意到帝京居然还有这种很有现代长相的大美女呢。都说那沈瑾瑜帝京第一美女,可这大长腿美女,她看比那沈瑾瑜可好看多了。</p> 哎,还以为这个时代只有男太医,没想到还有女太医哦,话说,太医是有品级的呢,也算个朝廷命官呢。</p> 女人还可以入朝?白苒有些诧异。</p> 话说宫玥还挺细心呢,虽然医者眼里无男女,但是三婶毕竟妇道人家,这伤口又在背上,让个男太医来,确实不大合适。</p> “有劳古太医了。”白苒殷勤地给她搬过一凳子。</p> 哎呀呀,美女,不仅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哒。她是颜狗,没问题。最主要,这美女太医的气场,让她觉得舒服。</p> 这人和人之间是有气场的,气场不对盘的,见第一眼,就可以没理由的看不顺眼。</p> “林小姐客气了,快别叫我古太医,我还不是太医,只是见习太医,正在太医院学习呢。叫我古大夫就好。”女大夫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那眼神却喜滋滋的,“自我介绍下,我是古月风。”</p> “哈罗,我是林白苒。”白苒也乐呵呵地赶紧自我介绍。</p> “现在女子也可以进太医院吗?”白苒忍不住好奇。</p> “当然可以,不仅太医院,连入朝为官都可以的。”古月风道。</p> “从前朝佳木帝开始,就有女子为官的条例了。不过女子大多还是做一些辅助性的,比如太医院啊,御厨房的女官之类,至今都还没出过一个朝堂高官呢......”古月风一边给张招弟看伤口,一边给白苒闲聊。</p> 白苒愣了愣,这么说,原来女子在这个时代其实也可以搞事业啊。话说这美女太医,不开口还担心是美女自带的高冷属性,一开口,原来是个自来熟的话痨型。</p> “哎哟,轻点,古太医啊,你说我这会不会留疤啊?”张招弟恋恋不忘她的疤痕问题。</p> “夫人,按照你这个伤口,这瘢痕,还是会有的,别想太多啊,我给你敷点药,每天换药,过它十天八天,就会愈合了。”古月风没太敢说不仅有疤,还会很大很丑的疤。</p> “古大夫,你都不给缝针就敷药吗?”白苒看她开始从药箱里准备药物,不禁有些疑惑不解。像这样的伤口,在现代,处理后,都是会先缝针的啊。</p> “缝针?什么是缝针?”</p> 古月风有些诧异,她从小学医,还没听过缝针一说呢,连太医院的御医们,也从未听过缝针一说啊。</p> </p> </p> 推荐:</p><style>.reend 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 10px}</style> 第169章 见习太医古月风和外科新手林白苒 “缝针就是用针线把伤口按照原来的组织对齐进行缝合,让组织复位,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减轻疤痕的面积以及其他很多作用。”白苒解释道。 古月风有些惊诧,似乎对白苒的观点很有兴趣,道:“林小姐,能否再说详细一些。” 白苒仔细回想了下这些常识,组织了下语言,才道:“缝针可以恢复组织的结构,避免死腔,因为死腔可以渗出,从而导致感染和疤痕。当有开放性损伤伤口时,缝针的目的是为了减少伤口在愈合过程中的张力。 因为较小的张力有利于伤口愈合,对于减小瘢痕、恢复组织功能十分有利。如果在受伤之后伤口自然状态下不能很好的完全对合,不管有无严重出血或神经、血管损伤,都需要进行缝合手术,缝合之后伤口可以较齐对正,有利于缩短愈合时间……” 这些常识,是白苒偶尔去医学院同学那里蹭课听到的耳边风,好在她自小记忆力超人,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也比绝大部分人记忆力要出色。 古月风不是很明白白苒说的啥组织啊,神经啊,张力这些词汇,但是好歹学医的,这个专业理解能力那还是杠杠的,很快就大概明白了白苒的意思。 古月风停止了准备敷药的动作,开始细细思索白苒的话。 “林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个什么缝针,这个,你确定有效?”古月风似乎在求证什么。 “确定有效,海外那边有些国家的医馆里就有这个疗法。”白苒只好找了个海外的借口。 “夫人,我想试试,你可愿意?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效果我不能保证。”古月风忽然开口询问张招弟。 “苒苒,你说的是真的?”张招弟求问白苒,眼带希望。 “嗯。”这点白苒还是可以保证,缝针那是已经普遍应用的最基础伤口处理流程了。 “那还等啥,赶紧的。”张招弟一听可以少疤,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三婶,缝针可有些疼啊,你确定?”白苒有些担心,虽然现在有类似麻沸散的东西,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无痛啊。 “头可断血可流,疤痕不可有。赶紧的。”张招弟招呼古月风,“有劳古太医了。” “夫人稍等。”古大夫思索了下,又对白苒道:“林小姐,请问,这缝针可有啥讲究?” 白苒觉得这古大夫还挺靠谱的,胆大还心细,想了想,理了理记忆里的知识,道:“首先,保持针线消毒,伤口消毒,其次,彻底止血,然后,自深而浅逐层进行严密而正确的对位缝合。” 白苒想了想,这缝针还挺讲究的,比如组织间的等量,对称,避免死腔,合适的针距,边距等等,可惜她不是学医的,只能大体上知道这些,这个要做好,得让医生实践多次。 “古大夫,要不,你边做,我在旁边和你一起根据情况讨论调整?”白苒尝试着问,这个嘴巴说不太清楚,但是现场交流会更通畅一些。 “那就辛苦林小姐了。”古月风很开心,有些跃跃欲试,一双美眸熠熠生辉。 于是,张招弟成了见习太医古大夫和外科小白林白苒的第一个练手缝针的病患。 “唉唉,古大夫,要先消毒,这边,全部要消毒。” “哎呀,林小姐,手有点抖怎么办?” “别怕,你就当在刺绣或者给一头猪身上纹身。” “林小姐,你说得好有道理,看成猪,我突然就不抖了呢。” “咳咳,古大夫,缝密点,这样增生少,疤痕小。” “林小姐,可是我没学过女红啊。” 白苒:“.....” 古太医,你连女红都不会,针都没拿过,你就敢上临床?服气! “林叔南,你个杀千刀的,好痛啊。” “老婆,忍着点啊,快好了,快好了。哎呀,我想哭,怎么办?” …… 于是,樱花阁里不时传出两个胆儿恁大的新手外科大夫的对话声,张招弟疼得咧牙咧齿的嚎叫声,对林叔南的打骂声,以及林叔南的心疼声,哄人声。 等针缝完,四个人都是一身大汗,衣衫湿透。 “总算完成了。”古月风和白苒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气,相视…心虚…一笑。 虽然这个技术有点勉勉强强,但是比起没缝针,那还是好了太多了。 等两人喘过气来,古月风又开始给张招弟敷药,包扎。 “夫人,我每天会来府上给你换一次药,大概七八天就伤口就完全愈合了。再给你开些消炎止疼,养肤生肌的汤药,每日三次,每次一碗……” 古月风收拾好医药箱,给大家打了招呼,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张招弟。 “唉唉,辛苦了,辛苦了。”林叔南抱着老婆,对古月风连声道谢。 “等等,那个,伤口愈合后,还需要拆线啊。”白苒突然想起这码事。 古月风刚跨到门槛处,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上,回头有些幽怨地看着林白苒。 大小姐,麻烦一次说完好不好,她这见习女太医,怕砸了饭碗啊。 “啊?”张招弟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老婆,不痛的,不痛的。”林叔南急得打转转。 白苒:“……” 怎么办?她突然不敢说,拆线,可能比缝针还疼呢。因为她记得她表姐生孩子,给她说,缝针没疼,拆线疼死呢。 古月风背着医药箱,直到进了太医院,脑袋里还在回想着今天的事,越想越觉得林小姐这缝针疗法有门,靠谱,这要是推广开来,是不是医术都得进一大步呢。 想着事儿的古月风,没有留意到周围,一头撞上了在太医院巡视的院使大人。 “古月风,你这丫头,冒冒失失地干啥,像个太医的样子吗?”院使扳着脸,训斥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学生这一想着医术的事,就完全忘记了看路,大人请海涵。”古大夫连忙赔礼,心里却吐槽了一句:见习,见习的!你这老头儿,我考了两次了,都没放我过,还太医啥。 “哦,古丫头,说来听听,啥事想得路都不看了,来,老头子我今天有空,给你解惑解惑。” 古月风想了想,道:“院使大人,我今天缝针了。” “啥?古丫头,缝针?啥缝针?”院使一脸懵逼。 “今儿忠亲王府的三夫人受伤了,林大小姐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议,说缝针可以减少疤痕,我就尝试了一回。”古月风如实道来。 “林大小姐?你是说林白苒吗?”院使声音突然抬高,语气里似乎满满的兴趣。 “没错,就是林白苒。”古月风重重点头。 “来来来,古丫头,你给我详细说说今天的啥缝针。” 院使大人拉着古月风坐下来,自从那司空老头在他面前显摆那啥熏香疗法治哮喘,他就对这忠亲王府的林丫头特别好奇起来。 第170章 黑暗里的宫玥 阳光里的白苒 帝京某处秘密牢狱。 火光摇曳,牢深无风。 阴森森的地下室,随处挂着十八般酷刑的各种刑具,各种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让人不寒而栗,令人觉得这分明就是那阎王爷的十八层地狱,而非人间牢狱。 这里,水阁的六号基地。 这里的七十二式审人招数,至今未有人能抗过五招,哪怕是最硬的汉子,最多三招,就精神肉体完全崩溃。所以这里,至今还没遇到不招供的人过。 黑色背景里,宫玥一身黑衣缓步而来,一张脸刚好处在光明和黑暗的交汇处,那双眸子里,渗出的冷光让人看上一眼都似乎浑身被死亡瞬间笼罩。 那周身散发的气息让这本就阴冷无比的地下温度瞬间又下降了不少。 仿若从地狱走来的修罗。 每走一步,似乎就能收割人命无数。 “哪只手摸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人间的温度。 牢房里的刺客,满眼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修罗,浑身颤抖,那本就被白苒刺了一刀的命根子,此时血水和尿水一起随着裤子滚落下来。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诺不出来。 “砍了。”宫玥面无表情,对沉鱼道:“七十二式,务必每一式都让他仔仔细细享受一遍。” 顿了顿,又道:“务必让他活着,清醒着。” “是。”沉鱼心里一惊,水阁这七十二式不要人的命,却比要人命恐怖千万倍。比起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七十二式,死亡才是最大的奢望和幸福。所以,以往,从这里死亡的人,最后的表情都是无比幸福的。 沉鱼看了看刺客,自己都不由自主跟着抖了一抖。 这刺客接啥任务不好,非要倒霉催地接了刺杀林大小姐的任务。这是这辈子缺德事做太多,才会有这水阁建立以来给予的最高待遇吧。 谁让他不仅要刺杀,还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触了主子的大忌呢。当他后主子一步赶到的时候,看到主子扫过林大小姐那半开的领口时候那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刺客会有啥待遇了。只是没想到,比他预计的待遇还要高。 “沈瑾瑜在哪?”宫玥眼神比刚才还冷。 “四号房。” 沉鱼沉默地在前面带路。 四号房里,沈瑾瑜戴着镣铐,仍然穿着那身斗篷黑衣,只是斗篷早已不知所踪。 看到宫玥走来,沈瑾瑜眼里闪过一丝凄然:“宫玥,你真就这么绝情吗?” “你动了你不该动的人。”宫玥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声音冷如寒冰。 “哈哈哈哈。”沈瑾瑜癫狂大笑起来,声嘶力竭地冲宫玥吼道:“她真对你就如此重要吗?你是我的,我的,从我五岁那年,第一次在宫宴上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爱了这么多年。你为何要如此心狠,对我下那样的狠手,你就下得了手吗?” “你不该动她。”宫玥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这句。 沈瑾瑜冷笑:“动她?哈哈哈。为了能得你看上一眼,我拼命学诗词学歌舞学所有你看得上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视而不见,为什么,那林白苒才和你认识一年,究竟用了啥狐媚子迷住了你?我爱了你十几年,她凭什么说抢就抢?凭什么?” “她对她做的,十倍。”宫玥不再看沈瑾瑜,转身离去。 沉鱼再次一惊:“是。” “宫玥,我诅咒你,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林白苒,你就算死了也得不到她,哈哈哈。”沈瑾瑜冲宫玥的背影大喊。 “宫玥,还记得我爹死前给你说的话吗?你这一辈子,都过不了你自己的心。你不会得到幸福的。哈哈哈哈。” 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过好,沈瑾瑜笑得满脸泪痕。 宫玥背影微不可见地僵了僵,随后离去。 沉鱼跟上。 “唐轻澜?”宫玥声音听不出一丝语气。 “是,主子,唐门少主偷偷离开唐家,但是来京原因未知,宫里尚未察觉。” 宫玥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道:“他这次救了苒苒,也罢,暂时留着他吧。宫里那边,帮他遮掩下。” “是,主子。” “今天的事,不许让苒苒知道。” “沉鱼明白。” 沉鱼盯着主子那肃杀的背影,叹了口气。帝京人的眼里,主子是那个才华横溢颠倒众生却冷漠疏离的玥小王爷,漠北人眼里,主子是那铁血风华的沙场儿郎,四大阁绝大部分人眼里,主子那是神秘莫测高高在上而风华无双。 却很少有人知道,主子那属于黑暗的一面。 他明白,主子,他不愿意让白苒小姐看到这一面。如果可以,他想让白苒小姐永远面对的是阳光和温暖。 就好像,他那些年默默地为定王殿下而做的那些黑暗的事,只是想让殿下多一点光明,少一点黑暗。 而白苒小姐眼里的主子,沉鱼不知道。但是,那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因为她每次看主子时候,那眼里的光华,隐不住,藏不了。 哪怕,是一开始,白苒小姐还在和主子日常互坑的时候,看不顺眼的时候,他也知道,爱情的种子早已夹杂在争斗里,在两人心底悄悄生根,发芽,成长,哪怕他不自知,她也不自知。 自己,最擅人心,怎么会读不懂看不出呢。 沉鱼自嘲地笑笑,他看透所有人的心,却唯独不敢看自己的心。 这样,也好。 被宫玥守护在阳光里的白苒,此刻正在阳光下和古月风在研究三婶的伤口。 古月风每天都准时地到忠亲王府帮张招弟换药。 而白苒又愧疚又感激,因此也每天都会去探望三婶,并向古月风咨询三婶伤口的愈合情况。 古月风是个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格,也是个话唠,和白苒一拍即合,两人没两次就混得门儿熟了。 于是每次换药时候,古月风和白苒两人都要就缝针进行一翻细致地研究和点评,讨论哪里会有疤,哪里会没有,哪里疤小,哪里疤大。 “哇,风风,这里缝得挺好,针脚细密,看起好像不曾伤过呢。” “哎呀苒苒,那天第一次练手,这个地方我戳错了几次,重新扯回针头,来回戳了好几次,反复修改,才弄成这样呢。 我觉得我真的挺有女红天赋的。可是我娘我家姐姐妹妹都说我是她们见过的针脚最烂的人呢。” 古月风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觉得她家姐妹都是嫉妒她的天赋,故意打压她。 “哎呀,风风,你看这里,怎么缝得像个蚯蚓,好丑呢。”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看呢,哪里像蚯蚓了,明明像一朵花,你看,这边这个像只小蜜蜂呢。” …… 两人完全忘记了医者的职业道德,一兴奋起来,口无遮拦忘乎所以得早已忘记了病人的耳朵还没聋呢。 躺在床上任两人指指点点肆加评论的三婶,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接受缝针的决定是否做错了,搞得她每天换药时候压根不敢看自己的伤口,她怕啊,怕惨不忍睹啊。 当了她们的试验品也就罢了,还得每天接受各种奇葩参观和评论,她想打死三叔的心都有了好不好。 于是三叔每天都得接受三婶的家庭暴力。 令三婶意外的是,拆线那天,当她鼓起勇气对着铜镜一照,原本以为的惊吓变成了惊喜,虽然无可避免地留了少量的疤痕,但是比起不缝针来的疤痕,那简直不要太轻微了好不好。 古月风又给三婶找来了一些能够抑制疤痕增生的药物,让她定期维护。 三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太英明神武了。于是,白苒她三叔终于过上了没有家暴的幸福日子。 而白苒和古月风就在这样奇葩的交往下,关系越来越好,经常没事儿就约着一起吃饭聊天逛大街,一起讨论帝京公子排行榜,没多久就混成了铁哥们。 整天乐呵呵的白苒,没有意识到,大.麻烦很快就找上了身。 第171章 林白苒的奇怪命盘 御书房内,天耀帝端坐龙椅之上,敬天师恭敬地站在下方。 “忠亲王府那林丫头的命盘,究竟推算好了没?”天耀帝脸色有一丝不悦,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这敬天师也没给个确切的说法。 “皇上息怒,这林白苒因为事关重大,臣不敢有任何一丝马虎和遗漏,所以臣花了点时间找人去西北亲自核查过她的生辰,因此耽误了些时日,还请皇上谅解。”敬天师跪地叩首,声音却不卑不亢。 “那现在……可弄清楚了?”天耀帝扫了他一眼,眼眸幽深,道:“天师请起。” “回皇上,这林白苒的命盘太过奇特,臣一时倒有些看不明白。”敬天师蹙了蹙眉。 天耀帝长眉一皱,沉声道:“有何奇特?天师不必迟疑,为朕细细道来。” “回皇上,臣把林白苒的命盘反复推算了无数次,可令微臣不解的是,这林白苒的命数,按说该在十八岁这一年结束,可这死数里又有了臣看不懂的变数……”敬天师停顿了下,垂下眼皮,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 “天师不妨直说。”天耀帝的声音听不出明显的语气。 敬天师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按臣的推演,林白苒的命数分成了十八岁前,和十八岁后。十八岁前,命数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可十八岁以后,似乎这命数就不在南风,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但是,又似乎还和这个世界有些扯不断的牵连。” 天耀帝似乎也愣了愣,对敬天师说的有些玄乎的话也不是太懂,于是直接对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天师你这番话朕没太听懂,你就直接告诉朕,这林丫头究竟和你说的那个皇朝未来的凤命之人有无关系?” 敬天师有些想纠正凤命这两个字,不过想想,可不就一样嘛。对皇家来说,也差不了多少,何必纠正,无端引起圣上的不悦。 “回皇上,林白苒按生辰推演的命盘来看,并没有任何凤命之说。只是命数有些奇特罢了。” 听闻此言,天耀帝一直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还似乎有些迷惑,眯着眼,半天没说话。 御书房外候着的一个小太监,悄悄离开,往某个方向而去。 “下去吧。”半响,天耀帝终于对敬天师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看来,这林白苒真不是啊。 “微臣告退。”敬天师躬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 敬天师走后没多久,一紫衣男子走了进来,肤若雪色,眉似横川,双目细长,眼角微翘,黑如深潭的眸光中带着七分阴邪,一根骚包紫绯丝带从高挑发髻直垂腰间,随行而动,分外妖娆。 男子手里的短箫在宫灯照耀下,闪过一道璀璨光芒,光芒里,那个狐狸图案一闪即逝。 “鹿大人,皇上正等你呢。”安公公微微侧身。 鹿泉对安公公淡淡点头,算是回应。 “皇上,您让臣调查的林白苒的事,全在这里了。”鹿泉递过厚厚一榻纸。 天耀帝接过,眯着眼,一页一页看了起来。读着读着,那本来已放松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越皱越深。而眼里那疑惑的神色越升越浓,快要淹没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 闭上眼,靠在龙椅上,天耀帝开始在脑子里重新梳理林白苒的问题。 沂蒙地动前,宫里已推算出帝京西南方向将有天谴,同时也推算出灾难将有一女子出现,扭转乾坤。 故而地动发生不久后,自己就派了人去沂蒙一探究竟。让人不解的是,灾难确实发生,镇上的百姓也奇异地无一人伤亡,但令人费解的是问便了全镇百姓,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奇异女子出现过。 后来,自己又派了宫青临二探沂蒙,却仍无所获。 直到皇宫暗卫去锦州调查溃堤一事,才无意中从火箭村一曾经在沂蒙朴姑镇一客栈当过店小二的村民那里听说,一小公子在那里出现,用什么牛鼻子道长的话救了众人。 而那次出现的小公子,和宫青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查,果然是林白苒无疑。 而后宫那些妃嫔人人追捧的啥芬芳居售卖的神奇水晶皂,也很多线索指向林白苒。上次宫门口收到那封飞箭送来的来历不明的信,明确指出芬芳居开业那天,发言人就是幕后老板,而这个人,就是女扮男装的林白苒。 还有,那一晚,恒亲王府天空那异常绚丽的烟火盛景,很快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这东西,市面上很快就有了售卖。 宫里调查,据说是来自南风最大的神秘力量在经营这个生意。而这神秘的力量,连皇室都不敢硬碰。这些年,整个南风的经济命脉都快被这股力量掌握了。 而这股力量,他有怀疑过宫玥那小子,这也是这些年一直想动宫玥,却又有所忌惮的原因之一。 这烟火,他有把握不是出自宫玥之手,因为这烟火涉及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宫玥再强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能造出。 至于林白苒和宫玥的关系?传闻已经满帝京飞了,而宫玥那小子,这次似乎并不忌讳曝光他和林白苒的关系,甚至有些故意让所有人知道的意思。 这是,有恃无恐了吧?他背后,究竟还有啥力量支撑着他连一惯隐忍低调的作风都抛弃了。 再来戎州洪水的灾后处理,戎州很多官员都亲自见证了她似乎对这些异常熟悉,提出的各种方案极其成熟详至。 而锦州的天府工程所使用的水泥,也和林白苒脱不了关系。还有那些梯田,那些开山引渠的想法,最初传到工部,足足让工部众人骇然听闻的感觉,这想法,和南风,甚至周边大陆的国家,都显得那么超前。 还有那牛痘,震惊太医院的疫苗之说。皇宫门口送的那封秘信,也写清楚了林白苒就是方案的提出者。 这种感觉,只在前朝佳木帝的传说里能找到影子。 难道林白苒,真的是那个来自异世的女子? 可这林白苒,所有线索都指明,她的的确确就是边关回来的那个丫头,而敬天师给她测的命盘,似乎也和那人无关,实在让人费解。 天耀帝握着那叠纸,睁开眼,眸光变幻莫测。 一想到林白苒和宫玥的传闻,天耀帝心里就特别不安稳起来。 自己那儿子*宫青临,也似乎和这丫头,甚至还有那宫玥,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不禁让天耀帝更加地不安稳起来。 这林白苒,要真是那凤命之人就好了,没啥好说的,直接赐婚给宫青临就好了。 可这偏偏又不是。 可有这样才华的女子,又如何能让她飞出帝王家呢。这样的女子,被谁握在手里,对皇室都是一种威胁。 其实吧,就算不是凤命之人。赐婚给将来的太子做个侧妃啥的,也好啊。 可难就难在,自己当年和林白苒她父母的约定啊。这还真不能随意做主就给赐婚。 况且,忠亲王府家的嫡女,这哪怕做太子侧妃也不合适啊,除非,太子继位了差不多。 至于宫玥,呵,按照本朝礼法,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女嫡子的婚姻都得经过皇上或者皇后赐婚,方才算明媒正娶。 他想要林白苒,朕又如何会如她所愿呢。 但是这林白苒这些超前的知识体系究竟从何而来?按说边关长大的她,不可能会啊。 这里边,怕是有他不知道的天大隐情。话说,这生辰也没说不能作假啊,天耀帝忽然福至心灵。 想到这里,天耀帝再也坐不住了。 “安阖,让定王马上到宫里来一趟。”天耀帝面色一沉,双眸微寒。 “奴才遵旨。”安公公转身欲出。 “等等。”天耀帝叫住安公公,顿了下,又道:“让林白苒也即刻进宫。” 第172章 死耗子给朕多来几打 “老七,忠亲王府那林丫头,听说你和她走得挺近?”天耀帝一双看似昏黄实则精光满满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宫青临。 “回父皇,那丫头,秉性和儿臣挺合得来,嗯,算是儿臣挺亲近的朋友。”宫青临大大方方,坦然自若地回道。 “来,说说,对这丫头的印象。”天耀帝语气挺和蔼,看向宫青临的眼神有着淡淡的慈爱。 “回父皇,林白苒有着边关女子的大气爽朗,却又不失机灵可爱,挺有趣的。”宫青临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朕也觉得这丫头挺机灵可爱的,不过朕可听说这丫头还挺有些本事。”天耀帝笑看宫青临,语气却有些淡淡的凉。 宫青临心里一惊,果然问到了。这父皇宫里小凌子托人给自己递了个信,透露了今早父皇和敬天师的谈话,以及鹿泉好像给父皇递交了林白苒的什么调查报告。 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事,安公公就急匆匆地跑来宣自己入宫见父皇。 父皇果然怀疑上小丫头了,庆幸的是,林白苒的生辰八字帮了大忙,打消了父皇的怀疑。但是现在听父皇的意思,似乎仍然在怀疑林白苒。 这样看来,应该是鹿泉查到了白苒的很多其他事情才对。 这样一想,宫青临对天耀帝笑道:“那是,这丫头有点小聪明,脑子里奇思妙想特别多。” 天耀帝看着宫青临,似笑非笑,盯了他很久,随后把那一叠纸甩给了他,凉凉地道:“小聪明?宫青临,来,你给朕说说,开山引渠,修梯田,水泥,焰火,牛痘……你说说,哪一样事是小聪明?” 宫青临心里大骇,脑中轰然一下,面上仍然维持着平静,恭敬道:“父皇圣明,林白苒实乃大才,让儿臣也为之佩服。” “那你为什么要替她隐瞒?”天耀帝哼了一声,有些愠怒宫青临的隐瞒,却也有一丝不解他为何会隐瞒。 “父皇息怒,儿臣并非刻意隐瞒,只因林白苒初回帝京,不想太过招眼,怕引得他人无端猜忌。父皇觉得,难道林白苒她?” “你可知她这些东西从哪里学来的?据朕所知,漠北边关长大,是不可能会这些的。”天耀帝打断宫青临的话,怒气未消。 “回父皇,臣记得,林白苒好似说的她在边关偶然结识了一来自遥远海外的奇人,传授于她的,儿臣记得也不是太清楚。”宫青临垂下眼睫,暗想,小丫头以前就这样忽悠过自己,好像也只有这样才稍显合理。 天耀帝看着宫青临,笑笑,只是那笑容,在宫青临看来有些讽刺,仿若在说,我信你个鬼。 宫青临低头,干脆不说话。 “皇上,林白苒来了。” 宫青临心头一阵剧跳,抬头看着走进来的白苒,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刚进来的白苒也愣住了,看看宫青临意有所指的眼神,看看天耀帝那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眸子,心里开始爬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林丫头来了,坐。”天耀帝敛了眼里的精光,又露出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臣女谢过皇上。”白苒惴惴不安地落了座,脑子里寻思着这天耀帝火急火燎地宣自己入宫,是要出啥幺蛾子? “丫头啊,朕今天可得好好奖赏你一下啊,这帝京上次的天花疫情,能快速安全地扑灭,你可功不可没啊。”天耀帝那明明是嘉奖的话,听得白苒冷汗直冒,心跳如擂鼓。 这皇上的意思,是他知道牛痘是自己的主意?还是说皇上只是怀疑,在诈自己? 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回答,正踌躇间,宫青临的声音突然传入耳边。 “小丫头,父皇已经知道你干的那些事了,牛痘,水泥,烟花,全都知道。记住,不可说出你的真实生辰……” 白苒愣了愣,这声音确实是宫青临的没错,可这声音听起来怎么很飘忽,似远又似近,说远吧,就响在耳边,说近吧,又恍惚远在天边。 不禁偷偷抬头看了看宫青临,这一看,再次一愣。他的嘴唇根本没有动,声音却还在源源不断地传入耳朵。 这一瞬间,白苒突然明白了。 他在隔空传音,传说中的传音入耳。 白苒不动声色地垂下头,手指悄悄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对宫青临比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宫青临看着白苒的手势,松了一口气。幸好那鹿泉刚刚离开了,否则他根本没法对小丫头传音入耳。因为,武功修为到一定程度的人,是可以听见他人的传音的。 “多谢皇上夸赞,臣女也只是凑巧知道天花可用牛痘破解,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不成想居然立功了。”白苒摸了摸额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趁机擦掉额头那冷汗。 “哦,这样的死耗子,多给朕来几打。”天耀帝哈哈大笑。 “皇上真是幽默风趣。臣女努力多捉点死耗子为皇上分忧。”白苒也笑。 天耀帝啐了白苒一口,道:“你这丫头,你娘当年可没你这么贫嘴。丫头啊,你这奇特的牛痘疗法,从哪里得来之?朕一把年纪了,还闻所未闻呢,你可真让朕开了眼界。”天耀帝盯着白苒,这个时候,仿佛就一普通的和蔼大叔模样。 “回皇上,臣女在边关时候,偶然救过一位来自海外的奇人,是他,传授臣女一些中土很少听闻的知识和见闻……”白苒又拿出这套说辞,总不能说天授吧,虽然那最没有破绽,但却也最玄乎得让人不敢相信。 宫青临眸子里的紧张神色松了松。这丫头,果然又拿这个理由来忽悠人了。 天耀帝默了默,这丫头,还挺滑头的,不过似乎也不像假话,那鹿泉给的资料,也有林白苒曾经结识过海外异人的记录。 不过,他怎么可能仅凭这些,就相信她呢。海外之人?呵呵,宫里刚好有一个,传来问问,就知道这丫头是否在诓自己了。 “是吗?丫头,据朕所知,这海外,语言可和咱中土文明不太一样,难道丫头会说洋外之语?”天耀帝闲闲地看着白苒。 “回皇上,海外确实很多地区的语言和咱中土不太一致,臣女结识的那位高人,恰逢教过臣女一些洋外之语。”白苒硬着头上,反正这海外语言,也不只一家,实在穿帮了也说得过去。 “很好。”天耀帝满意颔首。 “安阖,传宫里那位皮特过来。林丫头既然会说海外语,那陪那皮特聊聊天,免得那皮特整日找不到人说话,在宫里乱串。”天耀帝对安公公道。 “是。”安公公转身而出,心里暗暗有些担心。 那皮特本是来自洋外的一个传教士带来的小跟班,后来传教士病故后,这小跟班也不回去,就一直住在了外廷。宫里也不缺这点粮食,也就一直养着这洋外客人。 宫青临脸色一变,蹭饭鬼皮特?糟糕,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以前一个西洋的传教士带来的跟班,会说洋外语。”宫青临对白苒传音。 白苒:“……” 不是吧,她就随口说说,这天耀皇宫里居然真有鬼佬? 第173章 我养你 那个住在外廷的蹭饭鬼皮特很快就被人领来了。 白苒一看,这皮特,高鼻大眼,蓝眼金发,白皮肤。气质阳光帅气带着意气风发,有点布拉德.皮特年轻时候的感觉,比较像西欧那边的人种。 乖乖,还以为是个教父一样的古板形象,没想到居然是个偶像派颜值。 就是不知道这皮特母语是哪个国家,可千万别来个啥意大利语啊,西班牙语啊,俄语之类的,这些她可真不会。 她高中就一理科实验班,大学又是理工科。当然不会很多语言,也就英语是从小学起,然后会几个简单的日语,至于其他语言?偶尔跟到电视或者看新闻啥蹦两个单词而已。 这皮特要是说的她不会的语言就完了,不行,得先下手为强。于是抢先用有些生疏了的英语给皮特招呼道:“hello, ha dsome boy, ibsp;to meet you.” 皮特似乎懵了懵,大概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会说英语,愣了一会儿,忽然爆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惊喜地奔过来,一把握住白苒的手,嘴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Hallo. Sch? , Sie ke e zule e . Ibsp;bi zu besch?ftigt. De ibsp;habe och ie jema de get offe , de hie E glisbsp;sp icht......”(哎呀,美丽的小姐,你好你好,好开心认识你。我他妈太兴奋了,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会说英语的家伙......) 白苒:“......” 完了,完了。 这死洋鬼子好像是个纳粹后代啊,她只听懂了第一句德语的打招呼,后面的一长串,她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好不好。 不过,这几门语言都是一个语系的,按道理,这些洋鬼子应该都同时会几门语言的,再试试? 带着求生欲,白苒不放弃地道:“Hallo. Sch? , Sie ke e zule e 。Hey, guy. Ca you speak E glish?Do do me a favo ? Yue Lai Lou estua a t,my t eat! ”(靓仔,你好你好。能改说英语不?帮个忙帮个忙,悦来楼走起,我请!) 皮特再次怔了怔,然后兴奋地把白苒的手握得更紧:“of cou se. My sweet gi l. Yueilou estua a t, my favo ite. Howeve , I p efe Hambu ge a d cake, oh, I miss them so much....”(甜心小姐,没问题啦,悦来楼,也是我的最爱。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汉堡蛋糕啥的,哎呀呀,想了好久了呢......) “ eally? Me too.”白苒听见这一句,心顿时定了,一阵惊喜,违心地夸起了心中的垃圾食品胜过咱华夏美食。 白苒心里在欢呼,那洋鬼子心里也在欢呼。 皮特干脆给白苒来了一个贴面礼。那毛茸茸的触感刺得白苒一个激灵。 兴奋的皮特贴了贴面礼后,犹觉不够,还想再来个亲吻礼。 白苒有些讪讪的,这虽然知道对于洋鬼子来说,贴面礼就和咱们的握个手儿一样普通,可到底还是东方人,对这个,总有那么点点不自在。尤其是,当着古代人啊。 正尴尬的时候。 旁边的宫青临适时地咳嗽了几下,打断了皮特的见面礼。 白苒松了一口气,冲宫青临眨了下眼,以表谢意。 哎哟喂,这洋鬼子太热情太不讲究男女之防了,对她这来自现代的人,要真贴了,其实也没啥,但要传到家里那只占有欲超强的醋坛子耳朵里,就有得给她各种病娇各种作了。 接下来,白苒用英语和皮特进行了友好热烈的跨越古今中外和时空的交流。 皮特告诉她,他来自很远的海外,六年前就来了南风,可惜带他来的传教士叔父因为一场意外死翘翘了,从此他就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了南风。 因为觉得南风的姑娘比那边的美,他就舍不得回去了呢。可惜的是,因为他只会说最最最简单的几个中文单词,所以至今,都还没泡上妞呢。 当白苒让皮特帮忙遮掩着一些事,皮特欣然答应。其实,他压根不会说这里的语言好不好,想卖她也卖不了啊。再说这个姑娘这么可爱,他才舍不得卖呢,把这啥天耀皇帝卖了,他都不打算卖她好不好。 皮特还给白苒说,改天约她一起去悦来楼吃饭聊天,要顺便帮她介绍一个朋友认识认识。 白苒笑眯眯地说:“好。” 朋友嘛,多多益善就是了。 天耀帝看着白苒和皮特流利热情的交谈,怔了怔。还以为这丫头胡诌来忽悠他的,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的。 于是,白苒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安公公,把上次斯坦森那边进贡的香料,还有东海那边的明珠,给这丫头带点回去。这丫头上次天花可帮了朕的大忙了。”天耀帝很是开心。 “谢皇上赏赐。”白苒连忙施礼谢恩,发小财了。 “聊了这么久,大家也累了,都下去吧。”天耀帝说着就开始起身,也准备回永寿宫歇着去了。 白苒,宫青临和皮特同时给天耀帝行了礼,就准备离开。 “林丫头,等等。”天耀帝突然转身,开口。 白苒一愣,停住脚步,回身,恭敬道:“皇上请吩咐。” 天耀帝打量了一下白苒,又打量了一下也停住脚步等待白苒的宫青临,笑了笑,对白苒道:“丫头,有没有考虑过入朝为官?你的才华朕很欣赏,这若只是做个闺中小姐,相夫教子,且不浪费。怎么样,想不想为社稷出点力?” 这丫头,就冲这点才华,也得留到给社稷用他才放心啊。而且,心里始终还是有些疑惑,这丫头,得盯着。 白苒愣住了。这个,她以前倒真没想过,因为一直以为古代女子不可为官,也就前一阵子见了古月风,才知道原来女子还可以为官。不过也没往这方面多想。 天耀帝看着白苒的神情,大概也知道这事对她可能太突然了,遂笑笑,道:“看朕问的太急了。没事,回去好好想想,啥时候想通了,告诉定王一下就可以了。” 说完,天耀帝就回永寿宫去了。 宫青临陪白苒出了宫,一直把她送回了桃花苑。 “小丫头,父皇的话,你考虑吗?”宫青临也不急着走,在院里坐了下来。 “这个,倒还真挺突然的。”白苒诚实地回答。 “没事,慢慢考虑,你想做就做。不想就不做,做你喜欢的就好了。”宫青临拍拍她的肩膀。 “嗯,知道了。” “小丫头,你在...你家乡,是做什么的?那里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宫青临突然就很想多知道白苒的一点事情,哪怕,只是知道,至少,他知道。 “哦,我啊,来这里之前,正在上大学。我们那里,得上十几年学,才能开始考大学。我上的学啊,挺难考的,大概相当于你们这里的国子监一类。 当然,学的除了文学类,还学各种理工科,比如以前我弄的啥水泥啊,烟花啊,造的玻璃等等,都是在学校里学来的。”白苒说着说着,有些怀恋上学的感觉了。 想想自己啊,也挺不容易呢,好歹努力了那么多年,过五关斩六将的,终于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结果还没毕业,作死地去罗布泊玩探险,就给莫名其妙地扔这来了。 哎哟喂,这十几年的苦读都白费了。她惦记了那么久的游戏啊,电视剧啊等等等,都还来不及有时间去玩玩看看,就全没了,因为上这个学,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呢。 想想,真不划算啊。 亏,真TMD的亏。 白苒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作为现代女性融入骨子里的自立自强这些东西,不由自主地开始溢出来。 想想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箐箐,那就是大佬级别的存在啊。在她面前,说实在的,虽然自己当了很多年别人家孩子的虚名,但是和箐箐对比起来,那就...... 根本没得看。 不仅实力没得比,连颜值都没得比,碾压啊,碾压。 其实吧,白苒也知道自己长得不差,在学校里,那也是当惯了班花之类的,可是,就因为身边有个箐箐,好吧,她的光芒就彻底被掩盖了。直到初中毕业后,箐箐神奇地消失了几年,她才终于从万年老二荣升为校花。 哎,谁让她和箐箐偏偏是一对裤子都能打伙穿的好闺蜜呢。 “小丫头,既然学那么多,干嘛不试试。当然,如果你只想当个你说的米虫,我也支持。就算宫玥哪天不养你了,我也养你,养你一辈子。无论你觉得哪样让你更开心,我都支持你。” 宫青临说得很认真,他真的,想养她一辈子啊,可惜,没机会啊。 “哈哈,殿下,港真的,我哪天要是突然一无所有了,啥也不是了。你,还愿意无条件养我?”白苒开玩笑,不过,这哪天要是身份曝光了,林白苒回来了,那不就一无所有了嘛,这帝京恐怕都没容身之地了。 “我养你。下辈子我都养你。”宫青临的神色,就像在说什么很重要的誓言一样,让白苒恍惚有种错觉,就好像结婚礼堂里,那新郎在说此后余生,让我来照顾你一样。 突然有些不自在。 “小丫头,别这么纠结,你想做就做,不做就不做。记住,你是自由的。” “殿下,你让我好好想想吧。谢谢你。不过殿下,说真的,我好感动。” “傻瓜。” 宫青临突然绽开一抹灿烂里略带温柔的笑意。 白苒看得有些恍惚。 哎嘛,宫家男人都是妖孽级别的。 宫玥一笑,玉树生花。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而宫青临,春风一笑,锦簇十里。 一笑迷眼,再笑迷心。 第174章 渣男,分手 宫青临离开桃花苑后。 白苒一直撑着头在院子里发着呆。在宫里时候没想那么多,这一个人静下来,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算她的行为奇特不符合这个时代,但是她前面做的那些事儿,绝大部分和灵异鬼怪也没啥关系啊,也不至于真的被天耀帝发现就给拉去当妖孽给斩杀了吧。 可为啥殿下和宫玥,似乎都很怕她的一些行为被天耀帝发现,宫青临又反复叮嘱他不可以告诉别人她的真实生辰呢。 哎,这来古代久了,逻辑思维能力和敏感性都降低了。 正走神间。 一双略凉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那熟悉的带着若有若无药香的好闻清冽味道瞬间把她笼罩。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宫玥那家伙来了,这味道,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苒苒,在发什么呆,想我了?”宫玥放开捂住白苒脸的手,随后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再轻轻一拉,就将白苒拉过去坐在自己身上了。 白苒勾住他脖子,嗔怪道:“宫玥,刚才我又被那皇帝叫进宫里去了,那老头怀疑我,给我叫了个传教士他跟班来试探我,还好你家苒苒够牛逼,和那传教士聊得呱呱叫。” 宫玥宠溺地弹了下她的额头,道:“嗯,我家苒苒最牛。” “哎,你就一点担心的表情都没有吗?”白苒看着宫玥那淡定的表情,有些不高兴。 “傻瓜,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就算那皇帝知道了又如何,有夫君在,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给你打扫战场。”宫玥越发纵容起来,眸底却有一丝隐得很深的担忧之色。 “不过,下次不许让那啥皮特靠近。”宫玥脸色有些不悦起来。 白苒:“......” 看吧,她就知道,这宫里的事,瞒不住他,真不知道他究竟安插了多少眼线在宫里。幸好那洋鬼子没给她来成接吻礼,要不这醋坛子现在该打翻了。 “哎,亲爱的,你说天耀帝为啥总盯着我啊,还有殿下为啥那么怕我的生辰被人知道啊?”白苒问出了她一直很迷惑的事。 宫玥少有的沉默了下,才道:“宫里钦天监的帝师夜观天象,推算出今年,将有来自异世的女子,会影响皇朝的一些事。 还有说什么这女子有啥凤命之类。所以,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万一你的生辰真能碰巧撞上那啥凤命之说,小心狗皇帝抓你去给他当贵妃,然后啊,你就整天和那些三宫六院斗啊斗啊......” 宫玥没有告诉白苒其实老皇帝是想给将来的储君找太子妃,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师父说的那些关于他们命盘的各种纠缠。 所有的麻烦都由他来解决好了,她只需要安心快乐就好。 “啥?呸,要不要脸啊,那皇帝老头都我爸的年纪了,还能娶个十八大姑娘,果然皇帝都是种马。”白苒呸了一口,心道,这生辰还真得好好守好了,万一真狗血的应上了呢。 自从到了古代,她可算是越来越迷信了。 宫玥眸色微闪了下,没说话。 “对了,宫玥,天耀帝问我是否考虑入朝当女官呢。”白苒想起这事。 宫玥看了看她,一时没吱声。当官?他可舍不得她每天天不亮就得去早朝,这还不得把她累坏。 有本王养着她,这当米虫不香吗? “怎了,亲爱的?”白苒看宫玥不吱声,有些担心。 “怎的,闲得无聊了,不想混吃等死打护卫了?闲就给我生个小世子玩玩就不无聊了。” 白苒一噎。 唉,忘记了这男人是个古人,还有这保守的古董思想呢,有点不高兴地道:“难道女孩子就只能混吃等死打护卫带娃娃啊,谁告诉你女人不可以叱咤风云搞事业啊。 哦,人家殿下思想就好新潮,他支持我呢,说我想当米虫就当米虫,想搞事业就搞事业。还说,要是你不养我了,他来养。” 白苒一时呕气,说话就开始不经脑子。 宫玥盯着白苒,清泉般的眸子开始涌出一抹黑色,在眸底打着旋涡,像那正在聚集的风暴之眼。旋涡越来越大,就快要把海底席卷。 他的意思根本不是说女子只能打护卫带娃娃好不好,他就只是想宠着她惯着她,哪怕养成一个一无是处的,也无没关系。正好,免得人老惦记。 她如果真的喜欢入朝,只要她喜欢,他就给他铺路。 可为啥,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为啥一提起那宫青临,她就那么相信,瞧那神色,对那殿下的评价高着呢。 她就那么想宫青临那家伙来养他吗? “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学学人殿下,大气点。”白苒看着宫玥那神色,就知道这家伙又开始吃醋了。 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了,可是又放不下面子去哄他,还又鬼使神差地作死冒出更气人的话来。 “是吗?殿下大气,就我小气是吧?” 宫玥突然把白苒一抱,就往她的房间而去。 踢开门,把她往榻上一扔,就压了上去,说他小气是吧,他本来就小气,他就是受不了有人惦记她。 昨日,在漠北的甲虎传回来的消息,让他知道,那漠北,还有人整日惦记她呢。还有那啥南卿,哦,就是那唐家少主唐轻澜,这几日老偷偷摸摸跟踪她呢。 今日,他无意中看到师父藏在书房里,关于他命盘的纸,他突然就没了安全感,突然就怕了,人生第一次怕了,他怕,怕哪天,他真的不在了,或者她真的,不属于他了。 没有往日的温柔前奏,没有往日的缠绵悱恻,宫玥有些粗暴地,把白苒压在榻上,一下子赌上她的唇…… …… 手开始乱探。 就在白苒以为他会再进一步的时候,宫玥突然一下子推开她,往外一掠不见了。 留下白苒一头雾水风中凌乱。 理了理自己早已凌乱的衣衫,白苒皱了皱眉。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又变霸道总裁了。 不过,今天,她也很生气,很生气。 这男人果然不能惯,看吧,这段时间惯他,这小气到啥程度了,不行,得打。 所以白苒决定从今天起,她不要理宫玥。 哼,渣男!分手。 等等,刚才,她怎么突然闻到,宫玥身上似乎有淡淡的疑似血腥味呢。 可能错觉吧,白苒摇了摇头。 第175章 求复合 宫玥一阵风似地飘回了海棠苑,进了房间,把门一关,往床上懊恼地一躺。 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 为啥要冲她发脾气了,明明是自己今日因那命盘纸心神乱了,一急,就失了分寸。说来说去,终究还是因为太在乎她了,因为在乎,所以害怕。 苒苒她…生气了吧。 …… 是的,白苒生气了。 女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一连几天,无论宫玥怎么逗她哄她,白苒都不再理宫玥。 宫玥也不气馁。 白苒吃饭,宫玥就默默地坐在一旁,帮她夹菜,帮她剔鱼刺,帮她把她不喜欢的配菜细细地挑出去。 白苒洗澡,他想自荐当搓背小厮,被白苒乱棍打出,于是默默地守在门前,眼神飘啊飘啊飘啊。 白苒睡觉,他就把靴子一脱,也上床一起睡觉。无论白苒怎么瞪他掐他,他就是不挪窝。然后,趁白苒睡着后,偷偷抱住她,一起睡。 白苒约古月风逛街,他就像个小跟班一样默默跟在后面,狂撒银票和扛东西。 “苒苒,那谁啊?傻呆呆的。长这么美,可惜是个哑巴。”古月风好奇地瞅了瞅身后的尾巴。 “嗯,哑巴,我买的小厮。”白苒恨恨地答。 “拿着。”白苒把一堆东西往宫小厮手里一拍。 一直没啥表情的宫哑巴唇角突然弯了弯,刹那琼花十里,星月漫天。 “嗯。”宫小厮无比听话。 古月风一个趔趄,不是哑巴吗? “苒苒,你这美貌小厮哪里买的?我也想买一个。”古月风再次瞅了瞅那美得有点失真的容貌。 “恒亲王府送的,不要钱。”白苒随口答道。 “苒苒,我可是听说你和恒亲王府的玥小王爷有点不清不楚的呢,话说小王爷不吃醋?居然还送你如此美貌的小厮。”古风月想起帝京关于林白苒和宫玥的那些传闻。 “咳咳,风风,怎么说话呢,什么不清不楚。”白苒不满,瞪了古月风一眼。 “装,你知道帝京多少人想和他不清不楚吗?”古月风撇了撇嘴,一副看透白苒的表情,“小王爷这么大度?” “吃,怎么不吃,家里这几天醋缸都快装不下了。”白苒呸了一口,瞥了宫醋坛子一眼。 醋缸宫默默地跟着,无比哀怨地看了白苒一眼。 心里苦。 不能哭。 自己选的人,流着泪也要爱一辈子。 “不过苒苒,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不对呢,就你这长相,不是应该你吃玥小王爷的醋吗?” 古月风看了看白苒的脸,再扫了扫她全身,那眼神,就差没明说白苒配不上人玥小王爷了。玥小王爷,虽然她没见过,但是帝京里从小听到大的传闻,已经自动在她脑海里绘成一幅画。 这恒亲王府的小厮都美得如此惨无人道,那主子得美成啥样子。 话说,她怎么觉得,白苒配这个小厮好像也配不上呢,差得挺远的感觉呢。 白苒:“……” 恨恨地瞪了宫玥一眼,没事长那么美干啥,搞得她这几天虽然不理他,心里却压根没真生他气,一看到那张脸,就气不起来啊。 其实吧,这男人啊,要真不吃醋,她倒又觉得挺失落了。 啊,呸,怎么觉得自己有点绿茶婊的味道了。 要不,差不多就原谅他得了? 宫玥也不认同古月风的话,他觉得,他家苒苒明明和他配一脸好不好。 “Hello, my sweet gi l. What's up?” 一兴奋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白苒的自我检讨。 白苒一抬头,哎哟喂,那洋鬼子皮特怎么也出来逛街了,正一脸兴奋地给她打招呼呢。 “Oh. my dea Pete ,ca 't be bette 。A d you?”白苒冲皮特挥了挥手。 “Same as usual. I miss you so much.Ho ey.”皮特说着就夸张地向白苒伸出双手,要来个拥抱礼。 白苒一滞,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宫玥。 还没等皮特的手碰到白苒,一只手简单地伸了过来,粗暴地将皮特拎开,一边拎一边道:“不要迷死她,她也不是你的什么行妮。” 白苒:不是吧,宫玥居然听懂了?这醋坛子又吃醋了。 哎呀,小王爷,你可真有语言天赋呢,这行妮理解得满分,好棒棒!这迷死她翻译得真贴切,翻译出了精髓。 白苒真想就地给这大神一拜。 “Oh, my god! wo 't you i t odubsp;this ha dsome ma to me? Amazi g,Amazi g……”皮特这才注意到白苒身后的宫玥,一下子眼睛都瞪大了,乖乖,他游历了这么多地方,还没见过这么美好的男人呢,直嚷嚷着白苒给他介绍介绍这男人是何方神圣。 (翻译:乖乖,我的个神啊,哪里跑来的绝色男人啊,亲爱的,还不赶紧给我介绍介绍,太震撼了,太他妈震撼了…) “oh,a jealous boy, mo e stupid tha a pig.”白苒故意用英语讽刺宫玥是个醋坛子,骂他比猪还要蠢,她看这次他还能瞎猫撞到死耗子不。 (哎呀呀,一个醋坛子娃娃,还蠢得像头猪,不,连猪都不如。) “A e you kiddi g me?hahahaha, pig.a pig.A beautiful pig.”皮特捧腹大笑。 (哈哈哈,小姑娘,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猪,嗯,一头美丽无边的猪。) 白苒也笑得像朵花。 “笑得真难看,比猪还难看。”宫玥嫌弃地看着白苒。 白苒那得意放肆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 怪物,怪物,这男人有毒。 这也能猜出来? “沉鱼,把这妖怪男人拖走。”宫玥冲远远跟在后头的沉鱼道。 “是,主子。”沉鱼飞身上来,拖起皮特就走。 “oh ho ey. Liste to me .This ma is so jealous a d possessive about you. Bad ma . Bad egg. Dump him……”皮特叽里呱啦地咒骂着宫玥。 (亲爱的,我给你说哇,这男人要不得,小气吧啦的,还占有欲超强,甩了他…) 宫玥面无表情,示意沉鱼把叽里呱啦控诉的洋鬼子丢了个老远。 等皮特的咒骂声远去,宫玥转头问白苒:“他在骂我?” “没呢,人说玥小王爷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举世无双……”心情很好的白苒答得笑眯眯的。 宫玥:……我信你个大头鬼! 古月风一直当了好久的背景板,听到这句玥小王爷,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有这么美貌的小厮,亏她还想买一个呢。 苒苒她,果然配不上小王爷这浮夸的美貌呢。 白苒一看古月风那表情,用脚趾头都知道她又在腹诽自己长得不如宫玥了。 正想怼古月风几句的时候,被丢了老远的皮特又奔了回来,边跑边喊:“p etty gi l.肤白貌美大长腿。My taste.” (美女美女,肤白貌美大长腿,我的菜啊。) 皮特老远就看到了古月风,眼里闪着惊艳的目光。中文都说不出几句的他,此时无比完整流利地脱口而出了肤白貌美大长腿几个词汇。 白苒一喜,还是老外有眼光,看,在说我肤白貌美大长腿呢。 本以为皮特会冲向她,结果皮特一阵风从她身边掠过,站到了古月风面前。 白苒:“……”不是应该冲向我吗?啥意思? “你好。美女,我叫皮特,中文名叫风雳侠。Nibsp;to meet you.”皮特用他那仅有的几个中文词汇给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古月风搭着讪。 这中文名,还是外廷公公们帮他取的,他自己也觉得这名字超级拉风,肯定能吸引美女的。 古月风一抬头,花容失色,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妖怪啊!” 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白苒:“......” 求个赞就这么难吗?连洋鬼子都敢看不起她。 皮特怔了怔,停下来,满脸疑惑,冲白苒道:“ho ey, why did she u away?”(乖乖,那姑娘为啥子见我就跑哇?) 宫玥上前,轻轻在皮特身上一点,皮特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皮特稳住脚步,脸色有点黑地看了看宫玥,再瞅了瞅白苒,摇了摇头,转而冲宫玥吼道:“A e you out of you mi d? Jealous ma . 肤白貌美大长腿 is my taste. She, ot my taste!”。(脑子有病吧你,小气鬼,小爷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那丫头, 她?嘿嘿,小爷不喜欢,不是小爷的菜。) 白苒:“......” 洋鬼子,别种族歧视好不好,姑娘我虽然个子矮,但是比例好啊,也是大长腿好不好,也是肤白貌美好不好。能别这么看不起人吗?古月风她北方姑娘,咳咳,个子高点那也很正常好不好。 白苒心里特郁闷,突然想起了宫玥和她初识,他也说她是矬子,说要绊了他家的门槛,不由又狠狠地瞪了宫玥一眼。 “她是本王的特斯特。”宫玥狠狠地瞪了皮特,虽然他听不懂,可是他一看皮特看古月风和瞅苒苒的眼神,他就明白了啊。不行,他啥时候也得学一学这啥洋外语。 “亲爱的,你也是我的特斯特。”白苒又想给宫玥跪了。 宫玥开始喜出望外。 “苒苒,求复合!” “哎哟,我走累了,走不动了。”白苒很傲娇。 “上来。”宫玥立即在白苒面前蹲下。 白苒一把跳了上去。 皮特看见白苒在宫玥身上揪来掐去,看见宫玥那激动喜滋滋的神色,看着两人打打闹闹逐渐远去。 “oh, his taste? Bad taste. Odd taste.”皮特对宫玥的品位嗤之以鼻。 第176章 去太医院混个公务员当当 自从那天在街上偶遇白苒和古月风后,皮特三天两头跑忠亲王府来拜访白苒。每次开口就问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在哪里。 搞得古月风来忠亲王府找白苒时候撞见了一次皮特后,她一连好多天都吓得不敢来找白苒了。 这天,正当白苒有些无聊,准备去海棠苑看红薯的时候,古月风破天荒的又上门了,进门时候那神情有点紧张,眼神也鬼鬼祟祟的。 这皮特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对古月风起了兴趣,但是这洋鬼子没有男女之防,热情洋溢得太吓人,瞧把人古月风吓得。 “别看了,那妖怪,哦,Pete ,哦,风雳侠,没在。”白苒看着古月风那鬼鬼祟祟,又心惊胆战的样子,有些无语。 古月风一听,身子一直,立马放松了。 “苒苒啊,我今天过来是有正事的哦。”古月风有些兴奋,眼里熠熠生辉。 白苒瞅了一下她,没理她。切,她哪次来不是说有正事啊。 见白苒不理自己,古月风急了,道:“苒苒,真的啊,院使大人让我来请你去太医院一趟呢。” 院使找自己?白苒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院使为啥要见我?请我吃饭啊?”白苒白了一眼古月风,这丫头不又在诓自己了吧。 “真的。苒苒,我给你说啊,哦,就上次咱们给你三婶做缝针手术的事,院使大人知道了,把我喊去详细了解手术过程和细节,又全程追踪了三婶的伤口愈合情况。院使大人对这缝针手术特有兴趣,想请你去交流交流呢。”古月风忙不迭地道来。 白苒这次倒真愣了愣,然后突然想笑,院使呢,相当于这个国家最高级别的医学院长官呢,居然让自己去交流交流,还是交流医术?这世界别太玄幻好不好。 她是学化学的,化学的。 诧异归诧异,白苒还是很给面子地跟古月风去了太医院,见到了传说中的医学院第一号人物,官方医学界的泰斗,院使史光明大人。 如白苒想象的那样,院使大人的形象很符合悬壶救世的老中医的样子,一把白胡子让他显得更加专业高深。 “哎哟,林小姐来了,快请坐。”院使大人很是热情。 “白苒见过院使大人,大人百忙之间唤晚辈来是有何事吗?”白苒对着院使一礼,眼睛却滴溜溜地瞅了瞅太医院的布局结构,这第一次来呢,稀奇。 “不忙不忙,林小姐喝茶。那个,老夫对你那缝针手术,很是感兴趣啊,所以老夫就想请你来当面讨教一下这各种原理等等。”院使大人很快就切入了正题。 做学术的,果然少了很多客套虚浮。 于是,接下来。白苒和院使大人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深入的古今中外的大交流。 来这之前,白苒已经在脑子里仔细想了想关于现代医学的一些常识,虽然她不学医,也不懂具体的啥药理之类,更不会做手术啥这些东西。 但是这西方医学是在现代也才两百多年的历史,所以仅仅那些理念,在这纯古代,也已经够震撼了。 当然,其实白苒更觉得,咱中华上下几千年的中医,那才更博大精深,玄而又玄。但是如果中西医能适当结合,那也能互相弥补一下缺陷,不是更好吗。 比如缝针这些最简单的外科基础技术,那在哪个时空都是很实用的。另外,关于人体的最基础的解剖知识这些,也是可以学习和应用的。 太难的在古代不现实,稍微简单点的,应该还是可以通过学习和练手,得到一定推广应用。就算不做啥手术,如果中医能多了解一下人体的构造,也是很有帮助的。 这一交流,就是一下午。 院使老头的研学精神让白苒折服。看差不多了,白苒准备起身告辞。 “林小姐,等等。”院使老头叫住白苒,道:“老夫对你那熏香疗咳嗽的技术也相当感兴趣啊,改天咱再一起交流交流。” “好的,晚辈荣幸至极。”白苒笑眯眯地道,这院使大人一接触,就知道是个务实的,不弄权挟势,让白苒自然而然地有了敬意。 “还有,那牛痘技术。” “没问题啦。”白苒仍然笑眯眯。 于是,白苒去太医院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某天,院使老头拿出一份盖了皇帝手谕的任命书,递给白苒:“丫头啊,老夫没经你同意,就擅自做主向皇上给你请了一份差事,有点唐突,但是老夫甚是希望你能同意啊。” 白苒一愣,接过一看,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乖乖,正七品太医院吏目。 哎哟喂,她这是要改行跨专业了?一时愣着没有说话。 “丫头,丫头。”院使唤了唤。 “那个,院使大人,请问吏目是干啥的?”白苒不是太了解这个时代的太医院职位。 “哦,属于太医院的文书属官,主要负责科研之类。隶属于左院判管理,以前主要是研究药材辨析和特性,不过你嘛,自然是另开一科,主要负责研习指导本院的新资料方案什么的。” 听起来好像不错,不过自己要亲自当医生,那是不可能的,不具备专业知识,但是在方向上进行跨时代的沟通启发之类倒是可以的。 “发俸禄不?”白苒再问,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自然,同七品待遇。”院使眼角抽了抽。 “加班不?坐班不?996不?克扣工资不?......”白苒继续问。 这要是上个班,给弄个996,那还是有点犹豫啊,还不如芬芳阁赚钱来得实在呢。 院使大人有些听不明白,望向古月风。 “大人,她是说上值时间长不长,可有休沐日,会不会无故不发少发俸禄...”古月风忙上前给院使大人翻译,这和白苒混久了,她自然懂这些怪话。 “放心放心,咱太医院从不克扣俸禄。”院使嘴角扯了扯,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继续道:“你也不需要每日上值,我给你申的这个职位,主要是顾问类,协助类。嗯,就是协助太医院建立一些新的治疗方案,你时间是自由的 ......” “那还等啥,合同拿来,赶紧签。”白苒欢呼,有钱有闲的工作,哪里找? 正七品呢,放现代,那相当于县级老大了呢。上班又这么自由,还有啥理由不要?好歹在古代混了个公务员当当了呢。 “苒苒,这任命书就已经行了,皇上,皇上给的。”古月风连忙止住了白苒的怪话。 白苒二话不说,喜滋滋地接过任命书,往兜里一塞,小心翼翼地。 有了皇命加身的白苒,神气兮兮地去了海棠苑,把任命书往宫玥头上一拍:“拿着,本姑娘终于有了行医执照。今天开始,本姑娘就是你恒亲王府的御用大夫了。” 宫玥瞅瞅任命书,看着她耀武扬威的样子,唇角扯了扯,突然就想起在青州城,这丫头套他名号招摇撞骗被他逮个正着,还面不改色喊他表哥继续忽悠的事。 有些失笑,道:“嗯,表妹厉害啊,嗯,是我的贴身私家大夫。往后余生,请多指教。本王从上到下,从里到内,身体的每一处,都终身承包给你了。” “表哥大大,好说,好说。”白苒心情很好,天道有轮回,她终于,把当初的谎言变成了真的。 宫玥把白苒一抱,凑近她耳边,幽幽道:“有一事,想请教下白大夫。” “尽管道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贴身服务,值得拥有。”白苒双手搭上宫玥的肩。 宫玥一笑,道:“甚好。那,请问大夫,如何提高*克思*技术?” 宫玥最近也学会了白苒的克思词汇。 白苒哈哈一笑,冲宫玥抛了个媚眼,眼神瞟了瞟房间门,道:“进去,本大夫今天就指点指点你。” “砰。” 房门被大声踢上的声音。 窗帘拉上的声音。 还有什么东西撞在床板上的咚的声音。 “哎,哎,不是我教你吗?” “不用,为夫来教。” “克思就克思,手乱动干啥。” “三日不练口生,一日不动手生。” ...... 房间里,只余烛火轻微毕剥之声。 第177章 顾西洲的小侍女 在白苒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时候。 远在漠北的林檀兮在进行着她的追仔行动。 漠北军营,两个月前。 “顾将军,漠北寒凉,皇上厚爱,特给你派了个侍女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甲虎掀开顾西洲的营房门帘,领着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正在看军报的顾西洲一愣,抬起头来,只见甲虎身后一条身影慢慢走了出来,那身形,纤细窈窕,顾西洲怔了怔,恍惚觉得有一丝熟悉感。 心里没理由的一跳,险些以为白苒来了,可再仔细一看,这身影比白苒似乎多了点弱柳扶风,但又没有那种弱态,反而充满了一种灵气和活力。 而那女子戴着一个斗篷,还有一张面巾,让人看不清面容,只隐隐约约看到一双眼睛眼波流转,明光辉映,又充满灵气俏皮。 “西洲叩谢圣恩,但是甲虎,我不需要啥侍女。领走吧。”顾西洲挥了挥手。 “顾将军,属下恐难从命,皇上亲自派的,将军怕是不能推辞。”甲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顾西洲默然,心里虽不愿意,却也无法,只得让那女子留下。 从此,顾西洲走到哪里,这女子就跟到哪里,他的一切饮食起居,也都被这女子给包揽了。顾西洲的亲兵,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这女子给赶到账外去了,但这亲兵却奇异地没有反抗。 只是这女子,从来不开口讲话,顾西洲吃饭,她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眸子若有若无地瞅着他。 一开始,顾西洲很不习惯,总想赶这女子走,可每次一想动手推这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好像总下不去手,只得当她不存在,随她,然后,时刻保持和她的距离,离她远远的。 某一日,漠北,也下起了大雪。 而顾西洲,因为太过操劳,一时没注意,多年不生病的他,破天荒地受了凉,着了寒。 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书桌前,那端碗的手细长莹白,葱玉般的指尖泛着粉红。顾西洲睫毛一颤,垂下眼皮,冲那女子道:“拿走吧,我不喝药。” 这点风寒,没必要喝啥汤药,睡一晚上,准好。 女子却站着不动,端起汤碗,往他面前送了送,似在催促他喝药。 夜风一吹,女子的面巾掀起一个角落,露出半个小巧白嫩的下巴,那唇,似乎是笑着的,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顾西洲皱了皱眉,感觉这女子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皇帝为啥莫名其妙地给他弄了个侍女来,他自来不习惯别人服侍,更别说是个妙龄女子。 想直接把她赶出去吧,好像又觉得这样对待女子太过无礼。他自来生性温和,稍重的言语也出不了口,粗暴赶人更加做不出来,无奈道:“挺烫的,你放这吧,我呆会自己喝,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女子怔了一下,似乎思索了一下,端回碗,轻轻尝了口,皱了皱眉。随后把碗轻轻吹了又吹,又重新递到他面前。 顾西洲额头跳了跳,很想发作,却最终只深吸了一口气,端起碗,垂眼刚要喝,眼光无意扫到碗边,那里,一点微红,似女子的胭脂不小心擦在了那里,眸光不由就向女子看过去。 女子还是戴着面巾,啥也瞧不着,可他,就似乎穿透那面巾,看到了下面的红唇。 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这汤药,就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拿走吧,这点风寒,男人是不怕的,不用喝药。”顾西洲不再看她。 女子还是不动,干脆搬了一个椅子过来,陪坐在他身旁,安安静静地,大有一种你不喝,我就不走的架势。 顾西洲这下真有些生气了,脸色微微一板,冷冷地看了她一样,道:“你有啥立场非逼着我喝药。拿走吧,我不冲女孩子发脾气。” 那女子的神情似乎也怔了怔,半响没说话。 就在顾西洲以为她要知难而退的时候,女子又端起了碗,这次,不逼他自己喝了,居然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给他喂了过来。 顾西洲脑子一阵突突地跳,一蹦老远。 “行行行,我喝还不行吗?” 顾西洲抢过药碗,咕噜咕噜一口气给喝了,他怕了这女子了。喝完,才发现,自己刚好喝到那抹胭脂处,不由怔了怔。 女子的唇角弯起,带着俏皮,带着得逞的小小得意。 女子收起汤碗,准备拿下去,衣袖一拂,不小心把书桌上压着的什么东西给掀翻了,呼啦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你干嘛。”温和的顾西洲突然似乎就控制不住脾气,冲女子凶道。 地上,飘落着一张又一张信纸,那些林檀兮写给他的信纸,还有他给她写的回信,却从未寄出的回信。 顾西洲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纸,轻轻地吹了吹,再一张又一张地仔细叠好,动作小心翼翼,透着紧张,似乎那些东西对他很重要。 一张纸刚好飘落在女子脚边,那纸上,本该风骨凝润笔走龙蛇的字迹,却违和地总是在落笔处稍重,笔墨总有一些渲晕,似乎,每一个字,书写的人都充满了矛盾,纠结和迟疑。 女子的眸光微微闪了闪,随后脚步轻快地出了营房。 都说常年不生病的人,一旦生气病来,会比体弱的人更加来势汹汹。 顾西洲,也应了这句话。 次日,顾西洲就发起了高烧,军医来看了,继续开了汤药,可也没啥办法,只叮嘱他的侍女注意给他随时降温。 女子摸了摸顾西洲的额头,心里一惊。这烫得怎么这么吓人,都可以煎鸡蛋吃了呢。犹豫了下,去端了一盆冷水来,放在床边。 看了看烧得通红的顾西洲,咬了咬牙,把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扒了个精光,只给留了一条贴身亵裤,那扒衣服的一双小手,微微颤抖着。 然后,拿着布巾,蘸着冷水,一点一点给他反复地擦拭着全身,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那些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颤栗,女子面巾后的小脸,刷的红到耳根。 半夜时分,顾西洲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女子也累得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顾西洲身边,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的顾西洲,一睁眼,看到旁边的女子,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就想蹦起来,奈尔体力不支,根本动不了。 僵硬地,一动不动地躺着。 半响,生硬地扭头看向女子,此刻,女子的面纱有些偏移,露出她一段下巴。 顾西洲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手有些颤,向她的面纱伸了过去。 第178章 顾西洲梦里的女子 就在顾西洲的手伸到面纱前,他又犹豫了。 说不清究竟啥心态,想揭开,又怕。似乎带着期望,又带着恐惧,有点怕失望,又好像很想要失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害怕什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看到什么。 挣扎了半天,心一横,把手伸了过去。 女子却突然睁开了眼。 顾西洲的手一顿,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面纱,笑了,眼神开始在顾西洲身上瞅来瞅去,带着一丝调侃和兴奋。 顾西洲这才感觉到身上一凉,低头一看,呆了呆,这刚才醒来看到身边的她,心神乱了乱,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有何不妥。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得魂飞天外,身上的衣服怎不翼而飞了? 一抹绯红迅速从他的脸上开始蔓延,迅速布满整张脸,连耳根后都是红的。 像个受惊吓的小兔子一般,他一把捞过被子,盖住了自己,也隔绝了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眼光。 女子却收回了那有些放肆的眸光,歪着头想了想,往营房外走去,时间差不多了,该喝汤药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顾西洲才松了一口气,把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神色有些古怪,浓眉紧皱。 蓦地,似又想到了什么,顾西洲脸色剧变,蹭地一下又把头探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顾西洲抖索着手,忍着擂鼓般的心跳,往下摸去。 “呼。” 顾西洲终于舒了一口气,被子里,还好,裤子还在,幸好。 女子端了药进来。 这下,不用女子逼,顾西洲接过药碗,咕噜一口气喝光,喝完,看也不看她一眼,蒙头就睡。 女子冲他挑了挑眉,笑笑,出去了,心里暗喜,大姐姐教的方法,果然好使。 这一日半夜,顾西洲又发起了高烧,这一次,虽然浑身滚烫,他却冷得直打哆嗦,身体不停抖动,神志也开始迷糊起来。 看着不停抖动的顾西洲,女子蹙了蹙眉,今日军医说过,在体温升高过程中,会出现寒颤,这个过程,必须要保暖。 于是,女子把营房里所有的被子都给抱了过来,把顾西洲包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可是,似乎还是不够,顾西洲仍然迷迷糊糊地喊着冷。 女子盯着顾西洲,神色有一丝犹豫,叹了口气,哎,这平时说得那么干脆爽快,这事到临头,原来自己也没自己想得那样胆儿肥啊。 最后,似终于下定了啥决心一般,女子把眼一闭,鼓起勇气,翻身上了床,钻进了被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地上扔下了一地的衣服。 颤抖着,一把抱住他。 被子不够,那就身体来凑吧。 此刻的顾西洲,感觉如在冰窖,寒冷刺骨,冰得连脑子也似乎浑浑噩噩,啥也想不起,啥也记不起,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自己姓甚名谁。 绝望地,就好像要永坠地狱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突然,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靠了过来。 就像溺水的人遇到稻草,顾西洲本能地一把抱住温暖,抱得紧紧地,想把这股温暖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似乎不那么冷了,还似乎有些灼.热,有些难受,把那团柔软抱了又抱,紧了又紧,却仍然无法排解那种难受的感觉。有些痛苦,而那痛苦,他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不由抱着那团柔软滚了滚,翻来覆去间。 他的嘴唇,碰上了她的嘴唇。 温润柔软,带着芬芳的味道,一下子指引了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出口在哪里,也像大海苦苦游泳的人,终于看到了岸边。 顾西洲一下子含了上去,本能地吸吮着,索取着,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些。 身下的女子,微微颤抖着,伸出双手,勾住了顾西洲的脖子,灵巧的味蕾之主,滑了进去,配合着他,引领着他,也被他引领着。 一室旖旎。 顾西洲的手,本能地探了出去。 “踏踏踏。”脚步声突然想起在营房外。 女子一惊,一下推开顾西洲。 “将军,新调的药物终于来了。”甲虎的声音响彻在营房前方。 “等等。”女子有些慌乱的声音响起。 甲虎脚步一顿,生生刹住了快要迈进营房的脚步,有些疑惑,这林檀兮,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奇怪,就好像,甲虎一时没想起来像什么,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进来吧。”林檀兮终于穿戴好,只是脸上还有着未退的一抹嫣红。 甲虎进了营房,有些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檀兮,你在磨磨蹭蹭啥啊,顾将军怎么样了?” “嘘,小声点。唔,刚给他找多两床被子耽误了点时间。”林檀兮有些支支吾吾,眼神微闪。 是吗?甲虎狐疑地再次看了看林檀兮,身子忽然微不可见地一颤,眸光在她那桃腮之上微微停顿,随后往下,落在她那散开的领口,那里,有着一点嫣红,像那盛开的梅花,也像那熟透的草莓。 甲虎突然呆了,黑如深潭的瞳中幽光隐波,面色有些发白,半响没说话。 甲虎启唇,那滚在喉咙里的哑音,涩如黄连,却最终生生吞回肚子里。 这红色…他见过,在主子脖子上见过。 垂下眼皮,遮盖住了眸子里的失落和苦涩。 带着复杂的心情,甲虎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顾西洲的额头,嗯,温度似乎稳定了,人也不再颤抖了,只是人还是在昏昏沉沉地睡着,而且脸色怎么特别的红,和发烧的红有些不太一样。 甲虎眸光从顾西洲身上飘过,落在林檀兮身上,停顿,最后移开视线,轻轻抿了抿嘴唇,仍然没有说话。 次日,顾西洲终于退了烧,病情也好转了很多。 醒来后的顾西洲,第一件事就是立马往身上检查了一遍,嗯,这次衣服整整齐齐的呢。有些呆愣地坐在床上,皱着眉,神色复杂地坐了许久。 昨夜,他好似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乎有一女子,看不清容貌,却有着他挺熟悉的气味,以及那种很奇妙的感觉。梦里,他好像,好像唐突了佳人...... 懊恼地甩了甩仍然有些迷糊的脑袋,起了身,坐在了书桌旁,眼光扫到桌上那一叠信,心情忽然就有些烦躁不安。 侍女又端来了汤药,顾西洲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余光却偷偷扫了一下,咦,她今天似乎穿了一件领子特别高的衣服,捂得严严实实。 女孩子果然怕冷,也是,这漠北,比帝京的冬天还冷呢,顾西洲笑笑。 接过她递过来的汤药,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柔软白皙的手指,顾西洲像被火烫,一下子缩回了手。 刚才那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偷偷瞅了瞅那手指,有些想再去触碰一下,又觉得自己简直是魔怔了。 第179章 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喊他小奶狗 军营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顾将军有了一个皇帝特派的小侍女,羡慕得一众官兵啊,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这小子艳福不浅呢,大家心里偷偷嘀咕。可是令士兵们疑惑的是,顾将军对这侍女的态度却很成谜. 说他对这侍女好吧,他又似乎总是带着不耐烦和小嫌弃,恨不得离这侍女远远的似的。说他讨厌这侍女吧,这侍女的一举一动他似乎都了如指掌。 有次那侍女拿把军营的大刀砍漠北甜瓜吃,结果一刀砍到自己脚背上。当亲兵跑去告诉顾西洲时候,吓得面对千军万马都巍然不动的顾将军当场脸都白了,手里拿的箭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然后,像道闪电般从士兵们的眼前消失,往小侍女的营房而去,身后追着咋咋呼呼的亲兵。 他的亲兵看到,自己那永远温和有礼不急不缓的将军,愣生生像个从未见过血的小老百姓,吓得手都有点发抖,一把抱起他家小侍女就迅疾如雷地奔到军医那里去了。 亲兵想,将军平时对这侍女有些刻意疏离,可这现在一看,好像又很在意这小侍女呢。 难道将军喜欢这小侍女?亲兵瞬间觉得自己发现了啥大秘密。 才怪! 亲兵很快又无语地发现,当那军医给那小侍女处理好伤口,说了句没事,皮外伤,就是血染起有点吓人,其实问题不大,连疤痕都不会有的时候。 将军仿佛松了一大口气。 然而,下一瞬,将军就板着脸,语气很生硬地,把这小侍女狠狠地教训了一通,还让亲兵把她的所有刀具都给没收了。 亲兵表示,他有些看不太懂。 而那小侍女,更让亲兵看不懂。她对顾将军的冷脸仿佛早就免疫了一般,压根理也不理,眼神还带着笑地看着将军。 亲兵还发现,那个宫玥大将军以前的啥亲兵头子,叫啥甲虎的,也匆匆忙忙,一脸惊慌失措地跑来了军医那里。 这甲虎不是超级厉害的吗?据说武功高深莫测呢,这样的牛人,不是应该像他的主子那样,云淡风轻,泰山压顶也不变色吗?怎也和顾将军一样,一个二个,都一反常态莫名其妙啊。 还有,那顾将军,看到甲虎来了,招呼都没打一个呢。顾将军不是一向都是温和有礼,特有教养的吗? 亲兵叹了口气,哎,搞不懂。难怪他自己只能当个亲兵。 亲兵后来还发现,那小侍女,有时候,偷偷地跑去将军营房里,去翻找什么东西,有次刚好被他撞见,人小侍女一点不惊慌,还给他打了个招呼,说:哈罗,你们将军啥时候写的这些信? 只不过,有一次,小侍女又去翻东西,被将军逮了个正着。亲兵发现,将军发了他有史以来的最大脾气,冲小侍女吼了几嗓子,有些气急败坏的。 哦,这次,亲兵倒是貌似搞懂了。 那些信,他知道,是将军写给那个寄刀片信的姑娘的,只不过不知道为啥,将军经常写信,可是从来不会把信寄出去。至于刀片信姑娘是谁,神秘着呢。全军营据说只有那个邱羽老将了解一些隐情。 亲兵不禁开始为小侍女捏一把汗,这刀片信姑娘,是个禁忌呢,这小侍女居然敢去动这个。 可让亲兵大跌眼镜的是,那小侍女,皮都不痒一下,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当将军的怒吼声是空气,眼神里还喜滋滋的。 亲兵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 无论顾将军怎么刻意疏离这个小侍女,她似乎浑然不觉,每天跟到顾西洲寸步不离。 他在营房看书,她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只是那眼神瞅得顾西洲恁不自在。 他去巡防,她就跟在后边,眼神跃跃欲试。 他去操练,她也跟去,眼神里闪着欣赏崇拜的小光芒。 而顾西洲,眼尖的士兵也发现,他看似毫不在意,眼神却总是偷偷瞅他那侍女,那眼神里,有着他们看不懂的什么东西,似乎总想在求证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似的。 全军营的士兵,闲暇时候,就聚在一起偷偷研究他们家顾将军的奇怪眼神,和他家小侍女的奇怪行为。 只有邱羽老将,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然后摇了摇头,一个人走出军营,走去后面的小山坡,眼神有些怅然,背影有些孤寂,望着天边的云霞,似在想什么遥远的过去。 ...... 宫玥在的时候,把漠北军重新整顿过,军容军纪焕然一新。离开前,宫玥曾建议顾西洲后续可趁短期内无战事,重点放在对军队的整体战斗力量和军事素质进行系统性的培训和提高。 因此,顾西洲对将领和士兵分别开设了不同的系列性课程。 今日,顾西洲是给士兵上射箭课。 “射箭八大动作:执弦、挟矢、正筈、审固、举弓、引彀、发矢、敛弓。 执弦是基础,讲究内志正,外体直。内志正,射者要做到心无旁骛,杂念不乘,树立正确的习射观,头脑清醒,注意力集… 箭,要做到手眼合一,人箭合一……” 林檀兮也站在射击场,认真地蹭着顾将军的课,眼里闪着的那是妥妥的崇拜和欣赏。 她家小奶狗,经历过沙场的洗礼,军队的锤炼,生生添了一份铁血的气质,多了一份属于成熟男人的魅力。 哎呀,她比过去更加喜欢他了呢。 还有,她家小奶狗,她还以为他真的不给她回信呢,原来偷偷写了那么多啊。不过,为啥不寄回给她? 想起那一日,林檀兮脸上悄悄升起一抹嫣红。真是的,差点就把他给睡了,都怪那坏事儿的甲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关键时候来了。 嘿嘿,小奶狗还不知道她是谁呢。大姐姐说的,要润物细无声,随风潜入夜。 这段时间,算是润物细无声了吧。 至于随风潜入夜,她那日确实在夜晚里,潜入了他的被窝呢。 完美! 除了该死的甲虎这个坏事儿的。不过人家甲虎一路陪她过来,对她颇加照顾,路上遇到几次山匪啥的,都轻飘飘地就保护了她,半根头发都没让她伤着。 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责怪人家甲虎呢。 话说,甲虎真是一个好人,长得挺好看的,武功又高,人又超级厚道。 “咻。”利箭破空的声音,正中红心。 顾西洲讲完理论,开始示范实操了。 “将军好箭法!”周围响起了士兵热烈的鼓掌欢呼声。 “小奶狗,你好帅!”林檀兮也脱口而出,还使劲地冲顾西洲鼓掌。 旁边的甲虎眼神奇怪地瞅了瞅她,没吱声。 正把第二支箭搭上弓的顾西洲,手上动作猛然一顿,定定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 小奶狗? 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会一脸兴奋,肆无忌惮地喊他小奶狗。 林檀兮! 顾西洲脸色一黑,把弓箭一扔,就向他家侍女方向快步走去。 第180章 本小姐难道不香吗? 直到看到顾西洲阴沉着脸向她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林檀兮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糟糕。 忘乎所以了。 暴露了。 来不及想清楚,林檀兮本能地选择走为上策,利落地转身,往射击场外一溜烟跑了。 甲虎愣了愣,追了上去。 顾西洲眼角抽了抽,脸色更难看了。 她还敢跑? 骗了他两个多月的勇气哪里去了? 顾西洲想也没想,铁青着一张俊脸,也追了上去。 于是,全军营的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永远矜矜业业的顾将军第一次违背原则,在课程上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跑了。 追着他那全军营都知道的侍女屁股后面跑了。 林檀兮跑出射击场,往军营后面跑去,那后面连着一个小山坡。 可怜林檀兮这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体能锻炼过的身子,没一会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撑着腿,放弃抵抗。 顾西洲掠了过来,站在林檀兮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直盯得她头皮有些发麻发胀的感觉。 “呵......”顾西洲手一伸,揭开小侍女的面纱,林檀兮的脸露了出来。 果然是她! “林檀兮,说,你怎么跑漠北来了。”顾西洲声音沉沉的,带着压制不住的沉怒。 “想你了,来找你。”林檀兮抬起头,笑嘻嘻地盯着他,美目倩兮,光华流转。 戴上面纱的时候,她还能憋住装淑女。这面纱一扯,她就再装不下去了,立马恢复成那个顾西洲最熟悉的,大胆热烈又直接的林檀兮。 “谁让你来的,赶紧给我回去。”顾西洲脸一沉,说着就要去拉林檀兮。 “我不走!”林檀兮甩开顾西洲的手,往后退。 “啊…” 一声尖叫,林檀兮脚下不知踩到了啥,脚一崴,一个没站稳,仰倒在山坡上。然后,像个石头一样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甲虎脸色一变,就要往前一扑。 顾西洲突然一脚踢开甲虎,身体迅疾地贴着地面,往下滑去,那身体和山坡摩擦的声音嗤嗤着响,听着都……好疼。 天旋地转的林檀兮吓得花容失色,滚动的身体被山坡上的小石块啊,荆棘什么的刺得生疼。 顾西洲终于追上了林檀兮,下一瞬,把她一抱,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她,一起往下滚去。 顾西洲一边护住林檀兮,一边伸手借力减缓速度。 终于,在翻滚无数圈后,抱抱熊一样的两人停了下来。 在停下来的一瞬间,顾西洲的手被旁边的荆棘刺破,疼得他嗷的一声,脑袋不由自主地往下一磕。 林檀兮在下,他在上,然后,他的唇,堵在了她的唇上。 林檀兮愣了一下后,眼里光芒一闪,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顾西洲的唇。 顾西洲的脑袋轰的一下,心跳如鼓间,他恍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这感觉好像,好像在哪里经历过。 这味道,好像曾品尝过。 顾西洲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林檀兮,眸底闪过很多东西。 “顾西洲,你为啥蓄意亲我?”林檀兮杏眼一瞪,只是那眼里闪着窃喜,闪着小小的算计。 像被火烫一般,回过神来的顾西洲一下子从林檀兮身上跳了起来。 “说,为啥蓄意亲我?”林檀兮抓住顾西洲不放。 顾西洲:“……” 这让他怎么解释?想哭。 憋了半天的顾西洲,黑着脸,一甩林檀兮的手,转身就要走。 “哎哟。”林檀兮被顾西洲一甩,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揉着脚踝,表情痛苦。 顾西洲的脚步一顿,回头瞅了瞅她,这死丫头,又在装什么了吧? 甲虎脸上浮现一抹惊慌,一下子掠了过去,声音有些急切:“檀兮,怎么了?” “脚崴了,呜呜呜,好疼。”林檀兮是真的觉得疼。 “来,我背你回去。呆会去军医那里拿点跌打损伤的药来敷敷就好了。”甲虎背对林檀兮,蹲下身子。 顾西洲的脚立即往前一动,随后又缩了回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出声,低下头,没有去看甲虎和林檀兮。 “顾西洲,你不背我?”林檀兮一扬眉。 “不背。”顾西洲声音闷闷的,不看林檀兮。 甲虎看也不看顾西洲,伸手,把林檀兮轻轻一捞,背在背上,就往营地走。 林檀兮也没拒绝,心安理得地趴在甲虎背上,然后示威似地看了顾西洲一眼,道:“甲虎,咱们走,哼。” 在来漠北的路上,有好几次,马车坏了,她实在走不动了。都是甲虎背她走的。这革命友谊早就建立了。林檀兮觉得甲虎人真不错,铁哥们一个,她喊哪他就能打哪。比他那主**玥厚道多了。 顾西洲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只是那唇,动了几次,似要说什么,却又生生止住了。 三人无声地走着。 “还是我来背吧。”顾西洲突然拦住甲虎,“皇上派来的,我得负责照顾好。” 甲虎愣了愣,有些不情愿。 “放我下来,甲虎,换他背。”林檀兮摇了摇甲虎的手臂。 甲虎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顾西洲,突然放下林檀兮,一言不发地走了。越走越快,似在和人赌气一般。 甲虎干嘛了?林檀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甲虎的背影。 “还不上来!”顾西洲板着脸,冷着声音。 “哦。”林檀兮立马蹦了上去,某些柔软无可避免地和顾西洲那挺直又坚实的后背撞击在了一起。 顾西洲身子一僵,那永远挺拔如青竹的身姿,似乎挺得更直了,直得,像个僵尸般。 “哎呀,小奶狗,你这腰直得,像个......棺材板呢。”林檀兮手指在他背上戳来戳去。 顾西洲:“......” 棺材板?你再戳两下,棺材板得散架了。 顾西洲睫毛轻轻颤了颤,那托住林檀兮的双手也有些僵硬,手指捏得有些发白。 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往前走。 林檀兮把头往他脖子附近一靠。顾西洲的脖子一下子变得和腰背一样僵硬,脖子使劲往下,把头埋得更低点。 “顾西洲,你躲啥躲?本小姐难道闻着不香吗?”林檀兮凑近他的耳边,那微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一周。 顾西洲的耳朵尖,又开始发红,继续抿住双唇,死活不吭声。 林檀兮拿手指戳了一下顾西洲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小奶狗,真的不香?” 顾西洲突然想哭。 香,就是因为香啊。 脖子更加僵硬,抬也不是,低也不是,只好加紧脚步,往回走。 “顾西洲,男女授受不亲呢。”林檀兮凑近顾西洲的耳朵,发丝抚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 顾西洲:……授受不亲,那她怎让甲虎背她?怎还趴在自己背上不下来? 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了。 “小奶狗,想我吗?”林檀兮突然叹了口气。 “不想。”顾西洲开始口是心非。 “顾将军,喜欢我来看你吗?”林檀兮的声音,带着小勾子似的,勾得顾西洲差点就脱口而出喜欢。 “不喜欢。”顾西洲咬了下自己的唇。 “顾将军,啥时候嫁给我?”林檀兮的手在顾西洲的脖子上打圈圈。 顾西洲想哭。 顾西洲沉默。 林檀兮似乎也累了,靠在顾西洲的背上懒洋洋的,一时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檀兮,回去吧,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顾西洲咬了咬牙,吐出这几个字,心里却一阵刺痛,疼得他,想立马收回这话。 “没关系,今天给不了,明天就给得了了。”林檀兮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那要是,永远都给不了呢?”顾西洲驻了足,有些绝望的语调。 “那本姑娘就抢亲,生米煮成熟饭。”林檀兮还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 顾西洲不再说话,挺着棺材板,脚步有些机械地,往营地走去。 第181章 太医院的KPI 白苒在当上七品芝麻官的第三日,收到了林檀兮的来信。 林檀兮先是在信里一顿猛夸她家小奶狗现在如何如何牛逼厉害有男人味。 感谢大姐姐上次信里给她出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招。并告诉白苒,她趁顾西洲发烧,潜入了他被窝的事。 然后开始吐槽,说她明明感觉到她家小奶狗现在很在乎她,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密切关注,还经常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大姐姐说的啥占有欲。 但是,令她不解的是,小奶狗却总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别扭,不能完全接受她。就好像,好像他一旦接受了她,就背叛了啥信仰一样的感觉。 她觉得小奶狗好别扭,好纠结,好精分的感觉呢。 所以她偶尔也会心情不好,觉得有些挫败。幸好,她在漠北还有甲虎那个朋友。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有甲虎陪着她,陪她喝酒,陪她说话,陪她闲逛。 最后,让大姐姐别担心她,哦,帮她照看下家里的爹娘。等她搞定了小奶狗,她就回来。 白苒收起信,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这意思就是说林檀兮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搞定顾西洲啊。 没用的东西。 还有,檀兮,你是不是对随风潜入夜有啥误解?本姐姐不是喊你钻人顾西洲被窝的意思啊,呜呜呜。 只是这顾西洲,白苒也不是太明白为啥这么别扭。 下午的时候,宫玥回来了,白苒无意给他闲聊起林檀兮和顾西洲的事,向宫玥请教,作为男人,顾西洲究竟会是啥原因这么别扭。 宫玥瞅了瞅白苒,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半响,才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需要一点刺激,才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住着谁。” 顾西洲这蠢货,本王倒不介意再帮他一次。免得傻乎乎地天天惦记某人,宫玥心里道。 于是,白苒就这样给林檀兮回了信。 宫玥,也给甲虎去了一封信。 自从在太医院任职后,白苒只要没事,还是天天尽忠尽职地去太医院打卡,和院使大人进行交流讨论。 最后院使大人决定在整个太医院开展外科手术的尝试,从缝针术和初级解剖研讨课程入手。 于是,一众从未拿过针线的男太医们,扭扭捏捏地拿起了绣花针。 一开始,大家不好意思让太医院外的人知道,只敢偷偷摸摸地躲在太医院练习。可是院使大人采用林吏目的建议,要搞什么外科技能大比拼,还要考啥子克皮爱(KPI),实行啥末尾淘汰制,每次考核最后一名的人,将不能参加此批外科大夫的什么资格审查。 于是,男太医们,纷纷回家,从夫人小妾的房里偷偷摸摸地拿针线,半夜三更地躲在书房里,晃着老花眼,五大三粗的手指,捏着绣花针,戳啊戳,戳啊戳。 太医们的夫人小妾们,发现老爷最近都不来房里过夜了,寂寞无聊下,纷纷找针线,想绣绣花打发时间啥,结果发现房里的针线通通不见了。 夫人小妾们,还意外地发现老爷的手指,这段时间,总是红肿的,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点。 妻妾们想,唉,老爷这怕不是生了啥见不得人的病,怕传染了妻妾,所以都不来房里了吧。大宅院里平时无论如何都压不下的宅斗,神奇般地消声灭迹。 于是,太医们过上了没有女人打扰的日子,废寝忘食地练啊练,终于全体以优异的成绩集体晋级。院使大人说了,考虑到大家都很优秀,就不点出最后一名了,所有人通过考核。 于是,太医们松了一口气。夫人小妾们,又开始了宅斗,使劲变着心思勾搭老爷来自己房里。 又过了段时间,太医院开始了解剖学的研讨。太医院到处是啥小青蛙啊,小兔子啊,小老鼠啊…各种小动物轮番上场。 男太医们的夫人小妾们又发现,老爷每天回来,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老爷再也不肯吃肉了,还有那个西红柿炒鸡蛋,老爷一看见就捂住嘴巴,往外冲去,然后,吐得哗啦哗啦。 而太医院的几个女太医们,平时别说杀个鸡,连踩死个蚂蚁都不愿意,忽然就变得冷血无情,对小动物完全没有了同情心和爱心,手起刀落,手段干净利落,直看得一众男太医们汗颜。 还能一边吃午膳,一边讨论解剖小动物。 那古月风,嫌小动物和人体差异大,有一天,干脆让人扛了一头猪到太医院来。 几个女太医,和着那个林吏目,对照着林吏目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张他们从未见过的特殊色彩画工的图纸,干起了解剖。 林吏目说,那张图叫什么人体解剖示意图。 “哎呀,苒苒,我觉得这牛啊猪啊的,也和人体不一样,要是能解剖真的人体,看看心脏脾脏肺啥的,就太棒了。” 古月风说着说着,眼光就往旁边的男太医身上瞟啊瞟,吓得男太医连忙捂住自己的上半身,好像生怕古月风一个控制不住,就拿他当了实验品。 男太医还看到,几个女太医干完解剖后,把那头猪弄去做了啥烤乳猪,在太医院分发。 于是,男太医们纷纷吐成一片。 而女太医几个,兴致勃勃地一边吃着烤乳猪,一边指指点点哪里是血管,哪里是筋膜,哪里是…… 还讨论着,是不是要弄个人来试试。 于是,本来已打算去古月风家给自家儿子下聘礼的几个老太医,悄悄地把聘礼单划了一个叉叉。 哎,本来嘛,这古老太医家的嫡孙女,长得漂漂亮亮,身份也不错,配给自己家那小子,自己那是满意得很的,这现在一看,娶回家,自己家那小子怕从此得夫纲不振啊,罢了。 男太医们,看着这几个女太医,有些绝望。 可令他们更绝望的是,过了两天,院使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为了让太医们尽快适应解剖,让每日的午膳统一在太医院一起吃,还专门挑那啥红红的牛肉啊,西红柿炒鸡蛋之类的,不吃的,解剖考核不过关。 至于拿真人开刀这事儿,院使大人也给提上了日程。院使大人跑去和刑部尚书唠了唠嗑之后,太医院就开始了对处决后的死囚犯进行解剖。 太医院后来还增设了一个什么吸氧房,以及可移动的吸氧装置。 搞得那些上了年纪有点老*毛病的贵人家属,纷纷托关系去太医院吸个氧啥的。无奈人太多,太医院只得分发了预约制度。 那皇帝,自从体验了一次太医院的吸氧移动服务后,就三天两头指定林吏目当了他的专用制氧师。还给她把七品升为了正六品,并给赏赐了不少银子。 于是,白苒成功地又升官发财了。 掰着指头算了算,比她那镇长老爸高了很多很多级别呢。 都说升官发财死老婆,那她要不要休了宫玥,换个美人呢,白苒暗戳戳地想。 第182章 当朝第一女官 这日,早早从太医院出来的白苒和古月风,一路闲聊着。 “苒苒,我这次解剖考核又得了第一呢。”古月风很是得意,一双好看的新月眉都快飞起来了。 “那还用说,我家风风最拉风了,当朝第一女太医。”白苒很给面子开始彩虹屁,不过,打死她也不敢说,那么厉害,怎么就是那啥中医临床考核,考了几次,都过不了呢。 “对了苒苒,今天我就不陪你去桃花苑玩升级了。” “为啥,你不去,三缺一呢。”白苒瞪了她一眼,可不是嘛,加上灵儿和白露,三缺一啊。最近宫玥户部挺忙的,就靠古月风陪她混时间呢。 “不好意思啊,我得回家陪陪我家老爷子。我给你说啊,我家老爷子不是一直有旧伤嘛,这一到冬天啊,就疼得睡不着觉,精神也不好。 不过这最近啊,我家老爷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啥灵丹妙药,每次犯病的时候,给吸两口儿,就浑身舒畅,身上也不疼了,还飘飘欲仙的感觉呢。可是,就是那丹药也太贵了。”古月风神色里有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惊叹。 “是吗?这是啥神仙丹药啊。”白苒也挺好奇。 不过,飘飘欲仙这词怎么听起有点怪怪的感觉呢。 和古月风分开后,白苒一路沿王府大街逛过去,意外地碰到了皮特.风雳侠,他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看起挺稳重的洋鬼子。 哟,没想到这南风还挺开放,洋鬼子都满街走了吗? “哈罗,亲爱的白苒,我们可真是有缘呢。我正说去找你呢。”皮特冲白苒兴奋地挥舞着双手,用英语给她说道,一双深蓝眸子左盼右顾的。 “哎呀呀,风雳侠,倒还真是巧呢,别看了,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古大夫不在。”白苒也用英语给他回道。这皮特,一看到她就眼睛到处转,一看就知道在找古月风。 “哎呀,你说啥呢,我今天找你有事呢。”皮特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收回那双有些失望的眼神。 皮特拉过身旁的洋鬼子,给白苒介绍道:“詹姆斯,我朋友。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了。” “哈罗,詹姆斯,幸会幸会,久仰久仰。”白苒礼貌地招呼道。 “白苒小姐你好,幸会幸会,久仰久仰。白苒小姐,你英语说得可真流利,是我来南风遇到的第一个会全英语交流的人呢。”詹姆斯对白苒的口语很是惊讶。 “哈哈,谢谢,谢谢。”白苒笑,笑话,本姑娘学了快二十年,中文都还说不流利就被老妈逼着上啥子某孚和某VIPKID的课程。 “咳咳,亲爱的白苒小姐,我这朋友啊,是个商人,这次来咱们南风呢,是想和南风人做点跨国生意。 这和你们南风最大的利丰商行接洽了多次,对他们的一些货物很是满意,可是无奈这双方语言不通,一起吃个饭啥的还行,但是这一谈具体的生意,就鸡同鸭讲,没法进行下去了。所以,带我朋友来和你认识认识,看看,你是否可以帮个忙之类。” “没问题了,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谢谢皮特先生你呢,走走走,悦来楼走起,我做东。”白苒大方地发出邀请,这一直说谢谢人皮特,一直没空出时间呢,今天刚好有空呢。 “荣幸至极。”皮特摊摊手,冲詹姆斯打了个响指,神采飞扬,“go.” 于是,白苒带着两个洋鬼子去了悦来楼。 没想到这詹姆斯还挺能侃的,三人聊得很是愉快。白苒也从皮特和詹姆斯口里了解了很多这片大陆以外的情况。 海外那边,大概只有三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方言,不过大部分人都会说英语,那边的科技水平,也和南风没太大差异,只是各种物产差异有些大。至于货币,则和南风没有差别。 詹姆斯和皮特则来自肃丹国。 詹姆斯看上了利风商行提供的瓷器和刺绣类,还有南风特产的锦州天蚕丝锦。 于是詹姆斯托皮特搭线,想请白苒明日上午陪他一起去见见利风的老板,白苒欣然同意。 到了第二日,詹姆斯领着白苒早早就到了约定的地方,等候利风老板。 “白苒小姐,喝咖啡,这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你尝尝。”詹姆斯殷勤地给白苒泡了一杯咖啡。 白苒正要谢过的时候,雅间的门帘被掀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月老板,你来了,这边请。”詹姆斯起身,热情招呼着。 白苒一抬头,愣住了。 走进来的其中一人,也愣住了。 “小月月。”白苒惊呼,原来詹姆斯要接洽的就是闭月啊。 “白老师,你怎么在这里?”闭月吃了一惊。 “呵呵,来给你们做翻译呀。”白苒冲闭月眨了眨眼。 “白苒小姐,月老板,你们…认识?”詹姆斯试探着问。 “自家人!好说好说。”白苒拍了拍詹姆斯的肩。 詹姆斯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次一定能成。 闭月也挺开心,他老早就想开拓海外市场,却一直因为语言问题无法深入交流。 于是,闭月和詹姆斯这一谈,就谈到了夜幕时分。 在白苒的帮助下,双方终于克服了语言壁垒,成功达成了合作,并当场定立了合同。 白苒也第一次亲眼见证了闭月那出神入化的谈判技巧,独到深邃的商业眼光,合同拟订时候心思慎密得让白苒叹服。 这让白苒再一次重新审视这有些伪娘的小月月,也再一次感叹宫玥的身边就没有普通人。 不过这宫玥赚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他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从那天后,白苒就又多了一份兼职:南风最大商行利丰商行的海外贸易兼职翻译官。 在利丰商行和洋鬼子进行普通民生方面的贸易往来时候。 南风朝廷,在宫青临的建议下,也开始尝试推进盐、制铁、造钱、兵器等需要国家控制的产业和海外国家的通商来往。 另外,南风的造船术比起海外国家,还远远不及,因此天耀帝也想在造船航海方面能有所提高。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肃丹国派来了他们的大皇子来访南风。 这可难倒了礼部那一堆人,主客清吏司王大人急得团团转,这朝廷上下,无人会说肃丹语言啊。 就在王大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宫玥给他提点了下,说太医院那林医官会肃丹语。 于是,王大人就火急火燎地向天耀帝借人用。 天耀帝一道口谕,白苒就从太医院被借调到了礼部,当起了拉风的外交官。 结果这一借调,王大人就再舍不得放手,软磨硬泡地让天耀帝把林白苒正式调到礼部,天耀帝看到这海外通商的进展神速,一高兴,大手一挥,白苒又成功再次升了一级。 变成了礼部的主客司郎中,主要负责外国来使的接待以及国书投递等工作。至于太医院,兼职。 白苒向宫玥打听了下,主客司品级从五品呢。 “恭喜林大人,当朝第一女官了。”宫玥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白苒一想,可不是嘛,虽然在帝京城里一品二品满街走,三品四品多如狗,这从五品说起来,啥也不是。 可这是女官啊,整个南风目前最高的女官也就是比如太医院的女太医正六品。 而且,她还是两个官衔呢,这就是他们说的马甲人生吗? 白苒瞬间觉得自己走上人生巅峰了。 飘了起来的白苒,看着宫玥那张脸,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 “本大人今日想买你一夜春宵,玥美人意下如何?” “不,下官自愿为林大人献身,谈啥银子,多伤感情是吧。另外,下官不零卖,只批发。”宫玥笑,他只想批发给她一辈子。 “小美人真上道。”白苒伸手就要去拉宫玥的衣领。 “咚。” 衣领没拉到,白苒直接倒在了宫玥身上,一动不动。 “苒苒......” 宫玥心里一跳,快速算了算日子。 脸色一白,抱起白苒就往外狂奔。 “去润玉府上。” 第183章 有事兄弟服起劳的另类翻译 “润玉,怎样?”宫玥直到润玉给白苒施针完毕,脸都还白着,声音也止不住带着颤。 “没事,体内恢复得越来越快了。”润玉顿了一下,道:“不过,正因为恢复地太快,这发作得也就更加凶险,而且......” “而且啥?”宫玥一把扯住润玉,腾地站了起来。 “两个时辰,昏倒后,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到我这里。”润玉声音沉沉的,脸色异常严肃,“否则有啥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事只会在每个月月事的前几天发作。所以你只需要看好她那几日就好了。”润玉看宫玥那副样子,实在有点不忍心。 宫玥点了点头,神色仍然没有一丝缓解。 “这药丸,给,如遇到非常时期来不及,给她吃上,可以延缓十个时辰。不过...”润玉迟疑道:“这药丸,非万不得已,不可动用。一旦服下,她将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宫玥死死盯住润玉。 叹了一口气,润玉道:“比如,脑子变痴傻啊,永久失忆啊。这个得具体看个体。” “谢了,可是这药丸,我不会给她用。我会护好她。”宫玥没有接润玉的药丸,抱着白苒离开了润玉府上。 “宫玥,我为什么总是要晕倒?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醒过来的白苒,心里闪过一丝阴晦。 “傻瓜,有点血虚而已。”宫玥笑笑,脸上看不出一丝异色,“不过以后每月那个时候,你都得住我府上。” “哦,为啥。”白苒不解。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不会惦记本王的美色。” 白苒:“......” 这明明每次都是他先撩人好不好,可是每次把她撩到把持不住的时候了,这家伙就扯紧衣服,反而没有啥进一步行动了,有时候还说什么急死她,就不给她呢。 宫玥不会真的身体有问题吧?白苒又开始拿她那眼神在某个部位扫来描去。 “亲爱的,你该不会真有啥问题吧,说出来,我好歹在太医院呆过,说不定能帮你呢。” 宫玥:“......” “别,别这个表情,没事没事,我不嫌弃。”白苒安慰。 “你这死女人究竟整天在想些啥?” 宫玥有点受不了白苒那堪比凌迟的眼光,一把抱起白苒,踢开了房间的门。 不行,他今日必须让这女人知道,他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当然,不能……那个,那,只能换个方式让她知道。 房里的温度开始上升。 地上扔了一地的衣服。 春风十里,抚过每一寸土地。这次的草莓,种遍了整个田野。春风里,春情荡,春花开,春水暖。 脑子已不太清醒的白苒,迷迷糊糊地想:下一步,是要正式验证物理学的摩擦起电了吗? 还是要验证那电磁铁的南极北极的相互吸引呢? 还是化学的阴离子阳离子瞬间碰撞,交换物质,产生新的物质吗? 还是,来个数学的正弦抛物线体验下呢? 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啊。 就在白苒胡思乱想的时候,宫玥却一下子放开了她,翻身,躺在她旁边。 “苒苒,帮我。”宫玥声音沙哑。 白皙小手,被修长大手拉了过去..... 白苒心里一跳,手像火烫一般,条件反射就要缩回,脸,瞬间血红一片。 “帮我。”宫玥声音更哑了。 ......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缠在一起。 最后,隐隐约约的闷哼。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暧昧霏迷的味道。 许久。 “宫玥,说,是不是经常有事兄弟服其劳?”白苒开始审问。 “没。”宫玥抵死不认。 “我信你个大头鬼。”白苒啐。 “真没。”宫玥负隅顽抗。 “还不老实了是吧。”白苒开始掐宫玥脖子。 “哎哎,别掐,我招我招。”宫玥投降,“以前真没有,就认识你之后...才有。” 没办法啊,他好歹也是个身心健康正值壮年的男子啊。 白苒:“......” 刚恢复的脸色又开始泛红。 “说,认识我啥时候开始这样的?”白苒脸色开始有点黑。 “也没有很早,就...就第一次把你拐到海棠苑时候,拿酒把你灌醉那次。”宫玥越说底气越不足,悄悄地挪得离白苒远了点。 “果真是你故意的!”白苒咆哮,有点咬牙切齿,她就说嘛,宫玥那家伙哪里有那么好心,要给她喝酒,敢情这一开始就动机不良。 “呸,流氓。”白苒又啐。 “我只对你才耍流氓。”宫玥不服气,“苒苒,以后别再说我有问题了,我怕控制不住,真把你给吃了。” “其实,吃吃更健康。”白苒脱口而出,又开始想咬自己不争气的舌头。不过,其实她也挺疑惑的,这两人关系到现在,也基本到这一步了,发生点什么,也算合情合理。自己其实也真不介意,也没那啥必须要留到洞房花烛夜的思想。 宫玥扫了扫她的神色,似明白她心中所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润玉说你身子弱,不能折腾,得再养养。” 润玉都说了,虽然不能吃,但是可以变通下。 白苒:“......” 这话说的,她怎么瞬间觉得自己成了那个急色得不行的女流氓,不觉有些恼羞成怒,抓住宫玥的手就是一咬。 “嘶。”疼得宫玥直抽气。 “你属狗啊,怎老咬人。”宫玥抖了抖手,这女人,咬她好多次了。 “我喜欢咬,怎么了。”白苒嘴硬。 宫玥看着她,似笑非笑,直到看得她心里发毛,才凑近她耳朵:“苒苒,其实,这也是个优点......” 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听在白苒的耳朵里,却犹如滚滚长江东逝水,巨浪滔滔压头顶。 不,纠正,是黄河水,黄……河水! “啊,流氓!” 白苒一把推开宫玥,脸成了红柿子。 呸,流氓,流氓。 果然长得越斯文的男人,内里越奔放。斯文败类,还是带浓浓颜色的那种。 宫玥捞过白苒,刮了刮她鼻尖,笑:“这就流氓了。那书房的菜谱,等你身子好了后,咱们一天一个系列,娘子觉得如何?” “坚决不行。”白苒一口拒绝,那三十六式的画面,一想起就......哆嗦。 “教你功夫?”宫玥开始诱惑。 “学不会。”白苒才不上当,其实,她真挺想学呢,上次三婶出事,她就很想学了,觉得这古代,完全没点防身技术,好像很容易出问题呢。而且,她不想在关键时候,拖了谁的后腿。比如,那次宫青临,就因为她而中箭。 “奇门遁甲?想不想学?”宫玥继续诱惑。 白苒没出声,神色开始动摇。 “神棍很帅的。”宫玥手又开始乱探。 “成交。”白苒终于还是受不住帅气神棍的诱惑。 此时的白苒不知道,很久以后,她将为她的忍不住诱惑付出啥代价。 虽然那代价,其实吧...... 第184章 天道有轮回 学霸变学渣 “小林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可真是本大人的...好帮手。”白苒的新上司,礼部的主客司清吏王大人顶着一张无精打采的灰脸,不断地打着呵欠,对白苒的工作进行了断断续续的肯定评价。 “多谢大人夸赞。大人昨夜可是...没睡好?要不,早点回去补个觉?”白苒看王大人接二连三打着呵欠,不禁关心道。 仔细瞅了瞅王大人,发现他脸色青灰,眼神疲倦,似乎比前段时间消瘦了许多。可能是这段时间忙着招待肃丹国的大皇子,累到了吧,白苒想。 “哎,小林啊,我也不清楚这是咱回事,最近特别容易犯困,整个人都没啥精神,胃口也不太好,人还莫名其妙地越来越消瘦。 哦,那个,先不说了,我赶紧回家吃点药丸啊,话说,那药丸效果真好,一用,就啥症状也没了。但是这一天不用吧,这精神就特别的差。”王大人说着,就匆匆离开,脚步有些急不可耐似的。 “那行,大人慢走,改日我让宫里太医去帮你看看去。” 看着王大人的背影,白苒总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仔细想想,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想了想,好像礼部也没啥事了,就赶紧把资料整理归纳好。一看时间,哎嘛,这么迟了? 白苒拿起东西,匆匆忙忙出了宫,直接去了海棠苑。 那天就和宫玥约好了,今天大神答应教她奇门遁甲入门呢。心情好激动呢,哎呀呀,箐箐就会这个,可死活不肯教自己呢,说她那点脑容量,估计学不会。 呸,真以为眼睛长得比她美,就可以美眼看人低啊。呵呵,今天她家大神教她,她要争取学会,以后有机会见到箐箐的话,要好好碾压她一盘。 白苒心里豪情万丈,给自己打气。 “宫大神,我来了。”白苒一进海棠苑,就欢呼着扑向早就等在那里的某大神。 “苒苒,你...真学?”宫玥撇了白苒一眼,表示高度怀疑。 “学,当然学!”白苒看着宫玥那有些欲言又止的眼神,有些不满,那眼神,她怎么觉得在怀疑她的智商不够用呢。 宫玥看看她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没说话,去书房找了一堆书出来。 “有基础吗?”宫玥随手翻了本最简单的,“这本看得懂吗?” “啥基础?”白苒不明,接过宫玥递过来的书,翻了一页,就给扔了,干脆道:“看不懂。” 宫玥脸皮抽了抽,问得小心翼翼:“九宫飞泊,三奇六异知道吗?” “啥是九宫飞泊,三奇六异?”白苒一脸懵逼,好学的大眼睛仍然是扑闪扑闪,亮晶晶的。 旁边像根竹竿一样立着的羞花斜瞟了白苒一看,偷偷撇了撇嘴。 呵呵,他就知道,主子看上的这女人不学无术,无才,还无德,而且,脑子还笨,还喜欢打护卫。真不知道主子看上她哪点了,简直鬼迷心窍。 宫玥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额头开始冒汗,有些无可奈可地看着白苒,他怎么感觉有一种在教还不会走路的孩子学最高深的武术呢。 难道,还得从十天干和十二地支教起?不要啊。 再次抚了抚额头,压下心头的一块血,宫玥弯腰,温柔地,扶住白苒肩膀,尝试着问:“苒苒,乖,能换个不?你要实在无聊,可以去打打护卫什么的。” “不行,必须学。”白苒信心满满,她好歹一小学霸呢,学习能力那还是有的。 “打护卫早就打厌了,那羞花每次一脸老头哭相,我有点不忍心了。”白苒补充。 羞花:“......”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那当然啊,她每次都只打他,从不打小月月那个舔狗呢。至于沉鱼,呸,那女人是个颜狗,压根不会打沉鱼大大的。 “行吧。”宫玥无奈,叹了口气,老婆要学,哭着也要教。 羞花偷偷撇了主子一眼,有些幸灾落货,暗自开心。 呸,活该,谁让他看走眼,找了个这样的女人回来。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奇门遁甲的奇妙之处,就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想学奇门,首先得熟悉易学和五行干之。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甲为首长,为元帅,经常隐蔽在幕后,所以叫遁甲。 乙丙丁为三奇,是元帅最得力的三大助手。乙为文官,叫日奇。 丙为武馆,叫月奇,丁负责后勤保障,叫星奇。戊己庚辛壬叫六仪......” 宫玥尽量采用白苒习惯的白话文和说话习惯给她扫着盲,每讲一句,还得时不时停下来花几倍的时间给解释下意思。有时候,解释解释着,就跑题万里了。 “中宫飞出乾,次与兑艮连,离坎接坤位,震循巽入中......”宫玥的声音徐徐响起。 伴随着宫玥讲课声音的,是白苒那仍然一脸懵逼还有点昏昏欲睡的表情。 没多久,白苒的头开始在书桌上小鸡啄米般地一点一点,发出很有规律很有节奏感的声音,咚,咚,咚,完美和谐地呼应着宫玥那抑扬顿挫的讲课声。 “咚。”白苒的精神,再也难以支撑她那沉重的脑袋,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那块砖头书本上。 声音挺大的,差点惊掉了旁边羞花的下巴。也惊醒了快要见周公的某勤奋好学,号称当了十几年学霸的某人。同时也摧毁了某名师的信心。 下一瞬,宫玥看见了一副很奇异的画面。 某人找了块砖头式的书,垫在了下巴下,然后,用两只手使劲扯住上眼皮,阻止那随时都要闭上的眼睫。 “头悬梁锥刺股。”白苒努力睁大眼睛,吼了一句口号,严肃地冲宫玥道:“宫大神,你继续。” 宫玥:“……” 丫头,你知道不,这要在国子监,夫子那戒尺,早都打得你屁股开花了。 当然,宫大神那是舍不得让她屁股开花的。 “苒苒,要不,咱不学了。”宫玥使劲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一脸无奈,这丫头完全没有任何基础啊,这要真学会,不太现实呢。 第185章 白学渣要翻宫学霸家的盘 宫玥叹气,教她,太有挫败感了。 哎,难怪名师都只愿意收资质好的学生。 这奇门遁甲,别说是她这完全零基础的,就是兵部那些有一定基础的学员,也很少有人可以学到一定高度。他上次去兵部友情客串,也教得让他想跳崖呢。 所以,在第一次见到顾西洲给他提交的兵部考核题目答卷,最后几道奇门类的答案见解时候,他才破例地同意了他随他出征漠北。 不过也多亏了自己的一念决定,顾西洲还真在随后的北辽大战里出其不意地建了奇功,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也正因为有了顾西洲,自己才能无后顾之忧地提前从漠北回来,否则,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摸到他家苒苒。 希望,给甲虎的指示,能点化开那个一叶障目的傻小子。 唉,这自家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的感觉,太不爽了。话说,昨日还收到消息,最近,那礼部又有几个阿猫阿狗在对他家苒苒无事献殷勤呢,那肚子里打的啥主意,他用脚趾头都能知道好不好。 再次瞅了瞅那到处种草的丫头,宫玥脸色黑了黑,怎么办,他又觉得自己头顶一片大草原了呢。 这丫头难道是蜜做的吗?走到哪里,都是蜂媒蝶使。难道本王下半辈子都要用在计算这些阿猫阿狗的数量上吗? 宫名师也开始走神。 “啥?”白苒似被宫玥刚才的声音吓了一跳,从昏昏欲睡里回了神。 “我说,苒苒,咱不学了好吗?本王会,就是你会,啊。”宫玥忍住一脸黑线,耐心哄劝。 “学,怎么不学。笑话,姐是半途而废的人吗?”白苒挥了挥手,示意宫玥继续。 宫玥:…… 欲哭无泪,心里好苦。 白苒瞅了瞅宫玥那眼神,不满道:“宫玥,你那啥眼神,是在嫌弃我智商不够吗?” “不不,我家苒苒最聪慧了,帝京第一,天下无双。”宫玥一妙变狗腿,求生欲很强。 和白苒相处久了,宫玥没把白苒带得风清明月,反而被白苒带得一身狗血……成功跌下凡尘。 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白苒压倒宫大神啊。 白苒瞟了瞟宫玥那明显是迫于她的淫威下的不走心夸赞,心里默了默,唉,其实吧,比起宫玥这个智商碾压南风的妖怪,她确实有点不够看啊。 自从上次他被那皮特用英语骂了后,他回来就缠着自己教他。本以为这一把年纪了才开始学,还全无语言环境的他,最多能蹦几个单词就烧高香了。 结果令她大跌眼镜的是,宫玥这妖怪男人,居然有接近过目不忘的本事,那进展之神速,现在已经能没啥障碍地和她日常对话了,上次闭月谈生意,自己礼部刚好有事走不开,就他去兼职翻译官的呢。 这再过段时间,等自己的储备粮都掏空了,怕是都没法再教了啊。 以前上学时候都是她在碾压别人,心里偷偷嘲邻居家那天天揪她小辫子的小子是学渣,蠢蛋。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白苒,终于,成功转型成…学渣,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学渣的不容易和心酸呢。 “呸,我智商低怎了,你难道没听过,妈妈的智商决定子女的智商啊,宫玥,本姑娘要成功地翻了你家的盘。你以后的儿子啊,就是个笨蛋。怎么样,感觉爽不爽?” 白苒一想到宫玥手里牵一个傻笨傻笨的小胖子,她就有扳回一局的得意感。 羞花捂脸,他想帮主子哭,怎么办? 宫玥看着偷着乐的白苒,有些无语,过了半天,才幽幽地道:“那个,苒苒,我的儿子,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还是说,苒苒很喜欢自己的儿子是个蠢蛋?” 笑得很欢的白苒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吧,光顾着打击宫玥了,倒真忘了儿子也是自己的呢。 呸,她家儿子以后自然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之容貌,外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经天纬地之才华。 “啊哈哈,口误口误,宫大神的才华基因,配上白小姐的容貌,那自然是无人能敌。”白苒立马纠正错误。 “是吗?”宫玥扫了扫白苒的脸,再扫了扫她的小短腿。 羞花捂住嘴,乐开了花。 白苒:“……” 宫大神,能不能别用这看不起人的眼神好吗?你每次用这眼神看我,我就觉得我高攀了你好不好。 哎呀,其实真的高攀了呢。 “啊哈哈,口误口误,宫大神的颜,配上白大人的智,天下无敌。”白苒再次纠正。 “是吗?过来,画出三奇六仪和阴阳二遁的顺序图,还有人盘八门。”宫玥直接扔给她纸笔。 白学渣傻眼了。 “宫玥,能不能放弃理论,给随便教教一些实用点的啊,比如破个简单点的鬼打墙啥的。”白苒实在是对那些高深莫测还带点文言文的术语头疼啊,谁让她是理科生啊。 宫玥倒真挺认真严肃地考虑起了她的建议。 这丫头这点脑容量,估计要真学全套也不现实,这奇门遁甲主要是用在布阵机关布势等等,而这丫头似乎确实不需要这方面。 得,就给她扫盲几个最常见的江湖上的小阵法吧,这样也好,万一哪天遇上类似危险,也多一份胜算。 于是,宫玥挑了几个对于普通人最实用的阵法,没给白苒教如何布阵这些,专门教她如何破阵。 出乎宫玥意料的是,这丫头似乎发了狠,废寝忘食地一有空就研究这个,实在理解不了的,她硬是给死记硬背了下来。 宫玥第一次重新审视了他家女人,以前怎没看出这丫头毅力和定性如此大。 还有,其实。他发现,比起普通人,这女人其实相当聪慧了。 翻他家的盘?欢迎。 当宫玥调侃她这懒虫怎突然有了毅力的时候,白苒笑答:“那个…竞赛了解一下,高考了解一下。” 宫玥:……“那个…七十二式了解一下。” 既然这么好学,这么肯专研。 白苒:“……” 小王爷,矜持点,含蓄点。别整天脑子里只有几根虫子。小心虫子把大脑的沟沟吃平了,大神变学渣。 千万别,反过来翻了我白苒家的盘。 白苒和宫玥都没有想到的是,后来某一天,他今天教给她的东西,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也…救了他。 第186章 白学渣又多了个马甲 这一日,白苒刚从吏部回到海棠苑,闭月就凑了过来。 因为这几日是宫玥指定的,“勒令”她必须留在海棠苑的特殊时期,所以白苒每天出宫就直接回海棠苑。 不过她觉得,这宫玥至于嘛,不就来个大姨妈,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再说,她现在好像都不怎么痛经了,就是有点贫血,偶尔来个晕倒而已。 “白老师,来,帮我参考参考,利丰最近想从肃丹进一批皮革。就是这个价格实在是有些贵,粗略算了算,感觉打开市场有点难。” 闭月给白苒递过一张表格,上面按照白苒教的现代财务统计法详细列出了各种市场参考数据,一目了然。 “哦,是吗?”白苒接过表格,认认真真地分析起来。 “好像确实是,按照这个进价和南风的市场承受能力,这个价格,确实很难做得下来。”白苒点头同意闭月的看法。 “可是这皮革真的很好呢,南风的没法比啊。这价格,我也和那边谈判过很多次,基本没有再降价的空间。”闭月浓眉皱成一团,一筹莫展。 “小月月啊,这肃丹的皮革,究竟哪点比南风的好啊?”白苒看闭月一副痛心的样子,不禁挺好奇。 “南风的皮革,手感扁薄,僵硬。但是肃丹的,革身柔软丰满有弹性。”闭月蹭蹭蹭地跑去房内,拿了两块样板出来。 “给,白老师,这块是南风的,这块是肃丹的,你摸摸就知道了。” 白苒接过两块皮子一摸,确实啊,这手感也差得太多了。这肃丹的皮,虽然比不上现代社会的,但是相对南风的,已经优良太多了。系里有次组织学生去某著名的皮革化工厂参观过,白苒对皮革到是有一定了解。 “小月月,南风的皮子是用什么进行处理的?”白苒摸着南风那明显有些僵硬的牛皮,有些疑惑。 “用硝鞣制。”闭月又拿起肃丹的牛皮,仔细看起来。 “那肃丹的呢?”白苒问。 “不清楚,要知道,我还进啥口。南风自己生产不就好了。”闭月白了一眼白苒。 白苒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参观皮革厂,她记得,现代不是用硝鞣制皮革,而是用的碱式硫酸铬来鞣皮。鞣出来的皮,柔软丰满有弹性,还易保存,易加工。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碱式硫酸铬呢。不过当时工厂师傅有提到,在二十世纪中期的时候,世界普遍用的是硌液来制革。虽然比不上碱式硫酸铬,但是效果也还相当不错了。 而硌液,立足于这个时代,她还真能自制出来呢。 “闭月,你给我搞点原皮子来,说不定我能帮你试试制出肃丹皮革来。”白苒好久不做实验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真的?”闭月两眼放光。 白老师这一年的骚操作,已经亮瞎了他多少次眼睛了,无端地,闭月就对白苒充满了信心。 “白老师,我来给你当助手。”闭月自告奋勇。 “没问题。等我理清思路了,你再去帮我把需要的东西搞来,然后,咱俩一起搞事情。” “好,搞事情。”闭月很兴奋。 跑去书房,拿上纸和笔,白苒开始搜索记忆里的相关知识。 “制作皮革,大致分为如下几步:泡水,剔肉,脱脂,浸灰,浸酸,脱灰,鞣硌,植物鞣皮,上油。” “需要的材料……”白苒仔细考虑着哪些材料是这个时代现成的,哪些是需要自己加工和创造的。然后用笔做了详细的备注。 等宫玥回来的时候,白苒还一门心思沉浸在她的造皮大业里。 “苒苒,啥事这么专注?走,陪本王睡午觉去。”宫玥一拉白苒。 “走开,白日宣淫的东西。”白苒头也不回,一巴掌拍开胸前那只狼爪,“本小姐要赚钱。” 宫玥:“......” “红帆、糖、肥皂、石灰、硫酸、盐、醋、茶叶、淀粉......”宫玥凑过去看了看白苒纸上写的东西,“苒苒,你这是要?” 白苒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宫玥,无意间看到他的靴子有些潮湿,上面还残留着细细的雪花。 “亲爱的,给你弄双舒服的皮靴穿穿。”白苒心头一动,开始脑补宫玥那双大长腿搭配上跑马皮靴的画面。眼神又开始上上下下地在宫玥那腰上扫来扫去。 艾玛,白苒一下捂住鼻子。想留鼻血了怎么办? 不过,白苒转头又觉得,其实好像,貌似,这跑马皮靴更趁宫青临呢。 看着白苒捂住的鼻子,宫玥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有种误入小馆馆,无意成头牌的感觉。 “傻子,喏,有得你忙了。”宫玥拍了下白苒的头,递给她一份东西,“白大人,恭喜,又多了个头衔,国子监司业。” “啥?”白苒惊得跳了起来,“啥国子监?” “皇上看你在吏部混得风生水起,想着把你物尽其用。让你去国子监兼职司业。”宫玥有些不悦,这皇帝,拿他当砖头还不够,还想用他家苒苒。 “司业干啥的?”白苒确实对这些古代官职搞不清楚。 “国子监从上往下分别为祭酒、司业、监丞、点薄、博士、助教、直讲、典学。司业是从四品,属祭酒管,为国子监副掌管。这皇帝,可真够看得起你啊。”宫玥给白苒再次扫盲了一下。 “那我需要干啥?协助祭酒管理教导之责?”白苒问。 “差不多,不过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主要是让你去给国子监建立几门新的课程,主要还是,当夫子。”宫玥不禁有些失笑。 “这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让我去当夫子?”白苒有些无语。 “定王想让你把肃丹语发扬光大,另外,希望你可以帮南风把科技水平提高一点,在工程建设,屯田水利,军械制造等方面能有所拔高。前期的话,主要想让你开两门课,肃丹语和科技方面的。” “那就是英语和物理呗。”白苒总结。 “物理?物质的原理?不错,这名字甚好。”宫玥颔首。 白苒想了想,也觉得殿下这提议合情合理,比较适合这个时代。英语吧,和海外通商确实有必要培养一些专业人才出来。 而物理?虽然受限于时代条件,不可能拿现代的高精尖技术用,但是最基础的那些物理学,比如力学,光学,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实用的。 工部如果能有一批在理论上有所储备的能工巧匠,很多事情会事半功倍。而这些,只需要高中物理就可以了,大学物理都基本用不上了。 而化学,涉及到微观世界,可以教教他们一些实用的东西,但是无却无法从理论源头教,真教,就太颠覆了这个时代的观点,会适得其反。 得了,穿越到古代了,这下要被逼改专业了。 “那,我吏部究竟还去不去?”白苒有些疑惑了,这身兼数职,但是不能够分身啊。 “皇上特许,每月逢一去吏部,逢五去太医院,其他时间,就在国子监。当然,如遇特别事情,则不受此限。”宫玥解释道。 “那,俸禄发几份?”白苒眼神又开始熠熠生辉。 宫玥眼角抽了抽。 “三份。”宫玥声音闷闷的。 “那还说啥,赶紧地,聘用书给我。” 宫玥:......丫头,本王很穷吗?养不起你吗? 第187章 头顶一片绿油油 于是,白大人开始了上午给皇帝打工赚工资,下午在海棠苑揽私活赚外快的快活日子。 国子监听雨轩里。 “o e two th ee fou five......”白苒拿起一根夸张的棍子,在自制的黑板上尽忠尽职地教着这一群古董学鸟语。 “那个,八皇子殿下,你来给大家读读。”白苒随手一指,教鞭定在八皇子.宫夜玉的头上。 八皇子信心满满地站了起来,脾倪天下的眼神让白苒以为这该不会又是一个大神吧。毕竟,他哥宫青临,他堂哥宫玥,那都是天才啊。 “汪,赌;思锐,佛,伐唔......”宫夜玉信心十足,得意洋洋地开口,似乎甚是满意自我表现,那看向白苒的眼神,就差没刻个字在脑门上:请给学霸点个赞。 白苒:“......” “咳咳,八殿下很有……天赋,继续努力,继续努力。”白苒扯了扯嘴角,抹了额头的一把汗,继续道:“那我们先来复习一下昨天教的打招呼常用语吧。Good mo i g.Tha k you . My pleasu e...” “十一皇子,你来给大家示范下。”白苒又随手一指。 十一皇子.宫如意一脸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一把扯过旁边九公主宫月姝的笔记,急促道:“皇姐,快,把笔记给我看看。” “十一弟,别,千万别,求放过。”九公主眼疾手快地抢回笔记,一把捂住,眼神有些慌乱地瞟了眼林夫子。 “皇姐,别那么小气。就看两眼。”十一皇子伸手抢夺,两人拉拉扯扯不休。 “啪嗒。”笔记掉在了地上。 白苒走过去,捡起笔记一看,有些哭笑不得。笔记上,用中文写着:顾到摸你、三颗药、没扑掉...... 哎嘛,这些古人,学英语无师自通地作用了她老娘老爸当年学英语的土方法。这方法,她三申五述,严令禁止了几次呢。 “你,你,还有你。”白苒把教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点了点十一皇子,九公主和刚才的八皇子的头,笑眯眯地道:“下课后,把昨日和今日教的反复练习五十次。还有,抄写一百遍。” 三人互相对视几眼,身子齐齐抖了抖。 又来了! 终于下课了。 八皇子,十一皇子和九公主眼神快速交流后,拔腿就跑。 “站住。”白苒绕到他们前面,阴恻恻地道:“是抄写一百遍还是领三十次戒尺?自己选。” 八皇子,十一皇子和九公主互看一眼,垂下头,满脸懊恼,不情不愿地,磨磨蹭蹭走到墙根下,开始了反复练习。 没办法啊,就算贵为皇子公主的,在国子监,也是夫子为大。这要被告倒父皇那里去,更惨呢。 “嗨,八哥,这林司业好凶呢,听说是边关回来的,难怪像个母老虎。”十一皇子看白苒走远了些,压低声音,给八皇子吐槽。 “八哥,你说这堂堂忠亲王府的大小姐,她在家混吃等死不香吗?非要跑国子监来折腾我们。我这都连续几天被留堂了呢。 那个八哥,要不,你去给父皇说说,把她娶回家,好好当个八嫂,免得来蹂躏我们啊。”九公主看了看四周,见无人,也开始撺掇八皇子。 这林司业,就是个笑眯眯的母老虎,看起软软糯糯,像个白汤圆,切开绝对是黑芝麻的。 “是吗?可是本王觉得林司业挺可爱的呢。不过,你这建议不错。我看看啊,哪天让我母妃去给父皇说说。”八皇子摸了摸下巴,觉得九公主的提议相当不错。 他看这林司业,非常可爱呢。 听雨轩里,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八皇子九公主十一皇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不对,有杀气! 八皇子一回头,身子瞬间僵直。 宫青临站在身后,面沉如水地看着他:“小八,功课大成了,有空想王妃了? 那明儿我给太傅说说,再给你加五门功课。务必要让我们这不务正业的皇族子弟,学出个大儒来。” 九公主额头开始冒汗,眼观鼻鼻观心,就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看宫青临。 不等八皇子哀嚎,宫青临又对九公主道:“听说你宫里张嬷嬷人老了腿脚不好,这可不太好,赶明儿,七哥让人给你换一个年轻的伺候你。” 九公主嘴一撇,可怜巴巴地看着宫青临,就快要哭出来。 十一皇子双腿开始发抖,七哥,别。从小听惯了七哥的传说,这看到他就腿打颤啊。 话说,七哥为啥突然这么生气?十一皇子一边哆嗦一边琢磨。 十一皇子瞅了瞅宫青临,又瞟了瞟那一脸甜蜜蜜的林司业,眼珠子滴溜溜地。 福至心灵的十一皇子,忽然开口:“皇姐,我觉得林司业和八哥一点不配,我倒觉得,让她做我们的七王嫂挺合适呢。” 宫青临:“……” 宫青临偷偷瞅了瞅白苒,见她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禁松了一口气,对十一皇子也和气了起来,笑道:“十一弟功课不错,赶明儿我给父皇说说。” 八皇子九公主:“……” 当宫青临正准备再训导训导功课不好的八皇子九公主的时候,忽觉身上一下子寒意刺骨。 有杀气,熟悉的杀气。 宫青临一回头。 宫玥正面无表情地在窗外看着他。 “啊,小王爷,你来了。”白苒呼啦一下赶紧奔了过去,小王爷,千万别发骚筋。这是国子监,国子监。 传道授业解惑的神圣之地。 不是拈酸吃醋的地方。 哎嘛,虽然不知道为啥宫玥突然这个表情。可她太熟悉他了,这个表情一出现,那一定是出现了什么让他变醋坛子的事了。得赶紧把他弄走,现在好歹是国子监夫子呢,这脸丢不起呢。 宫玥撇了一眼她,拂袖而去,扫起的风,悄无声息地掠到八皇子九公主十一皇子和宫青临的膝盖上。八皇子九公主十一皇子一个不稳,跌了个狗啃泥。 宫青临则感到膝盖一疼,望着某人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自己终究,还是没忍住啊。 远处,两双有些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听雪轩的动静,眼里闪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呵呵,二哥,这老七,宫玥和林白苒的关系?”三皇子.宫景瑞看着二皇子.宫基鸿,眼神里意味深长。 “呵呵,都说宫玥和小七是铁板一块,我看未必。”二皇子嗤了一声,眸子里有些阴冷。 “二哥英明,这小七,以前背靠宫玥,没人敢动。父皇眼里现在我看就只看得见他了。这要是宫玥和他分崩离析了,这事儿就......” “三弟睿智。” “哈哈哈...不急,不急。走,喝酒去。” 两人相携而去,从背影看,那要多相亲相爱就有多相亲相爱。 宫玥出了国子监,心里有些堵。这头顶绿油油的感觉啊,怎么办?这个到处种草的丫头,一点都没有遍地开花的意识呢。 可是再绿,都还得等在宫门口,接下班的老婆一起回家呢。 第188章 笑自己 也笑他 等白苒从国子监回到海棠苑的时候,闭月迎了过来,“白老师,你去看看,那皮子还需要再泡水吗?” 闭月办事效率很高,很快给白苒找来了皮革实验所需要的各种原材料,这昨日,两人就把做实验的牛皮给提前泡了水。 “差不多了。”白苒伸手摸了摸泡了一夜的牛皮,见牛皮已经发软。 “给我把红矾拿来,还有糖。”白苒吩咐闭月。 接过闭月的东西,白苒把红矾放在一个大木桶里,加了半桶水,用木棍搅拌了下后,开始一点一点的加糖,加得很是缓慢和小心,一次只加一点点。 “白老师,干嘛不把糖一次性地加进去啊。”闭月有些不解,这不都一样嘛。 “现在是在制作最关键的铬液,糖要一点一点加,否则就白费了。”白苒也懒得给闭月详细解释化学原理,反正解释了他也听不懂,只要知道加糖要小心就好了。参观皮革厂的时候,那车间主任特意强调过这一点的。 “那...现在是要把这泡好的牛皮直接放入这铬液里?”闭月捞起牛皮,等候着。 “别慌,早着呢。还有好几步才到用铬液鞣皮子呢。哦,牛皮放回去,再泡泡。”白苒赶紧阻止了闭月,可别,辛苦了好一阵子才弄成的铬液,千万别毁了。 “哦,小月月,呆会你看牛皮再软点,就捞起来,去挂起来,然后,剔肉刮毛这一步交给你了哈。” 这牛毛必须要脱干净啊,可是脱牛毛,就必须要有硫化碱或者用酶法脱毛,可这古代,哪里去找啥硫化碱,酶?想都别想。所以只好辛苦小月月了。 当小月月把那泡水后重达十几公斤的大牛皮挂在林子里的大架子上后,皮面朝内,肉面朝外。看着肉面上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瘦肉和杂物,小月月退缩了。 “白老师,能不能...那个...换个人,小月月做不到啊。”闭月捂脸,他是用脑子经商的,得维持体面优雅,咳咳,其实是,有点舍不得自己那花衣服溅上腥味扑鼻的肉粒啊,哎呀,好恶心。 小月月忘记了,那些年,跟着主子手起刀落那些事,难道就香喷喷了吗? 白苒:...... 最后没法,白苒做实验时候的万能助手--羞花又上了线。 羞花一开始不情不愿,白苒他家宫大神眼神轻轻一扫。羞花就乖乖就范。 被拉壮丁的羞花,皱着老爹脸,一言不发,一片刀光飞舞里,碎肉和杂物化着漫天飞舞的颗粒,像下了一场红白相间的细雨,雨点飘飞到小月月那花衣服上。 而白苒,早在羞花动刀那一瞬间,就被宫玥轻轻一揽,一秒飘到了十丈之外。 羞花,我有足够理由怀疑你绝逼故意的,闭月捂住口鼻,飞快地也逃窜到十丈之外。 羞花面无表情地看了白苒和闭月一眼,唰,飞刀入位,拍了拍手,走了。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碎肉和粉尘。 等羞花一走,白苒跑到牛皮那一看。 “牛!”白苒不得不点赞。 不仅碎肉一点残留都没有,还做到了整张牛皮厚度一致,连边边角角都给修得整整齐齐。太棒了,只有厚薄均匀的皮子,在鞣制过程中,才不会出现一些地方过鞣了,而一些地方又鞣不透的问题。 “下面准备脱脂,然后浸灰。小月月,拿肥皂来。” 白苒让闭月把牛皮取下来,重新放回大缸里,放上清水。再把肥皂放进去,像洗衣服那样开始揉搓起来。没多久,缸里就浮起了一层层的泡沫,手里的牛皮,也感觉没那么油腻了。再换了几次水,感觉基本不算油腻后,白苒停了手。 这幸好自己利华居早前就做了适合老百姓洗衣的廉价肥皂,否则今天这脱脂还得现场做肥皂呢。 “小月月,准备浸灰。” “白老师,你给我说说,这个浸灰的原理是啥?”这南风的皮子,也会浸灰的,只是闭月一直不太明白个中缘由。 “这个嘛,就是用石灰石把皮子泡泡。目的嘛,是让皮子内部的啥皮间质啊,顽固的脂肪啊啥的脱落,这样毛根才能脱落,等表皮层掉了后,才能露出真皮层。这样皮革的纤维会比较松散,皮子自然就蓬松柔软许多......”白苒背着车间主任的原话。 闭月:...... 哦,那个白老师,我觉得,你还是别解释了,你一解释,小月月瞬间觉得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哦,比例必须严格按照我写的啊,千万别加错了,还有,每隔半个时辰必须来翻动一次皮子,这样皮子才能浸得均匀。”白苒叮嘱。 在闭月打下手的时候,白苒终于喘了口气,盯着皮子,忽然有些好笑。 都说穿越几大杀器是肥皂玻璃和香水。 自己这来这古代不到一年,就差香水没弄了,倒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了一堆。现在连这啥皮革要弄上了,倒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浸灰要一天多时间,所以一切弄好后,白苒就回桃花苑去了,准备明天再过来看皮子。 次日,白苒给国子监的一众人上的是基础力学。因为前些日子已经教过一些力学基础概念,今日她主要给大家讲的是受力分析。 “力学的堡垒,受力分析是关键。”白苒在黑板上画了几个简单的物体受力的示意图,挨个给大家示范如何分析受力,如何分解受力,如何达到力的平衡。 “分析受力的时候要仔细,首先,重力有无看提示,其次弹力有无看状态,先有弹力后摩擦,最后相对运动是依据,万有引力在万物......” 这一天,八皇子九公主十一皇子听得特别的认真。 下课后,还积极地拿着笔记来请教白苒。 “林司业,你帮我看看,这个斜坡上的箱子,这个摩擦力的方向在哪里,怎么分解?”八皇子虚心请教。 “林司业,我觉得物理好有趣呢,你说这世界可真玄妙,万事万物间都有吸引力和相互作用力。我觉得,我和侍郎家那小公子爷存在相互吸引力呢。”九公主兴奋地表达自己的课堂领悟。 白苒:“九公主真是聪慧。等你学到磁石的时候,你会知道,你今天的话太太太对了。南极和北极,阴极和阳极......” 就好像,我家宫大神和我。白苒心里补充了一句。 哎呀呀,其实还有更奇妙的呢,不好说,不好说。 刚从工部过来的宫青临,淡笑看着白苒,眼神温暖。 “小丫头,来,给我说说这个这个原理。”宫青临拿出一张图纸,那是锦州天赋工程的局部施工图。 白苒瞅了一眼,哎,大神就是大神,这宫青临拿出的图,够她做一道详细的物理题了。这对比下八皇子九公主那问题,感觉好像幼儿园和高中生的差距呢。 于是,白苒认认真真地给宫青临分析起了那图纸,宫青临也提出了很多见解,两人讨论了一个下午,把设计完善了又完善。 “殿下,锦州天赋工程进行得怎样了?”白苒很是关心,这去过锦州,感触太深,都生出感情了。 “嗯,一切顺利。现在一切材料都准备到位了,等再把细节敲定,就可以正式动工。”宫青临看着白苒的一缕头发散乱了下来,不由伸出手,想给她挽回去。 手还没碰到白苒的脸。 “嗖”的一声,一片树叶不知道从哪里飞进听雨轩,弹开了他的手。 宫青临一愣,随即低下头,笑笑,笑自己,也笑那个人。 “殿下,皇上让你马上去永寿宫一趟。”展夜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第189章 唐家少主 “唐轻揽来了帝京。”天耀帝淡淡的语气里是浓浓的深意。 宫青临猛然抬头,眼神震惊。 唐轻揽?唐家少主,怎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了帝京。而且,唐轻揽是如何混进帝京的?城门处,他安排了人手三百六十五日地日夜监守,而唐轻揽,在重点监守名单上。 宫青临眉宇沉如铁石,剑眉紧锁,一时想不明白这个中缘由。 “门阀世家,也该有个了断了,去吧,你知道怎么做。”天耀帝目光寒沉,隐有杀气,随后对宫青临挥了挥手。 “儿臣明白。”宫青临肃色行礼。 宫青临脸色凝重地出了永寿宫,一路思索着。 南风国的开国皇帝当年依靠三大世家打天下,建国后从分封刺史开始,南风朝堂就留下了祸根,时至今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柄,就是帝王也不敢随意剑指门阀,只能润物细无声,徐徐图之。 三大世家发展到今日,对皇权产生挤压那是无可避免的事,甚至不由着人的意愿而来。尤其当皇家展示了一定的顾忌和压制之后,为了自身的安危和繁荣,门阀世家的反弹势在必行。 就算皇家允许门阀这样不断地发展和扩大下去也不行啊,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鼾睡。猛虎难道,就不吃人吗?更别说这种允许本身就是祸国之相,自取灭亡。 唐家,南风的门阀之首。偏安一偶,不涉中枢,却自有一套自己的政治体制。表面臣服于南风皇室,实则自成一体,乃国中*国。 而唐家,因背靠斯坦森国,处在国界线上,凭借这点,不断地向朝廷要米要粮要钱财,美其名曰,为国守边疆。 父皇继位以后,尝试过很多策略想削弱唐家,奈何唐家根基太深,在唐城那就是土皇帝,当地的老百姓只认唐家,不认宫姓皇族。 唐家,在唐城,掌握着政治宗教经济和所有军事力量,朝廷想动却动不了。就算出兵都师出无名。 唐家在唐城的地位如此不可撼动,其中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唐家似乎掌握着一股神力,南风百姓自来信俸神力,自然在当地百姓的心里,奉若神明。 另外,唐家善机关暗器,唐家主城,除了唐家人,无人能进。就算进了,也有去无回。 朝廷这些年,耗费大量人力安插在唐城,却没有一丝进展,安插的人不是身死,就是下落不明。 这些年,唐家每年派人进京像朝廷贺岁,顺便要米要粮,但唐家的核心人物却从不进京。 那是啊,这要刺史大人或者少主之类进了京,还不有来无回嘛。朝廷求之不得呢。 日光从宫青临眉宇之间趟过,眸光寒寂胜雪,似出鞘之利剑,雪光一闪。 唐轻揽,既然你自己自投罗网,就怨不得别人了。 只不过,父皇也只知道唐轻揽来了帝京,宫里却查不出他究竟藏身在哪里。有几次锦衣卫好不容易跟上,又很快失去踪影。 而且,唐轻揽擅长机关,追踪起来难度很大。 …… 帝京最繁华的商业大街布厚街。 此刻,人潮涌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临近年关,帝京的老百姓都在忙着采买年货,准备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从国子监下课的白苒,还没出宫,就被古月风截了个正着,非闹着白苒陪她去商业街闲逛,说要去看看热闹。 “改天吧,姐姐今天还要赶着回去拉皮子呢。”白苒不太情愿。 “哎呀,是不是我小古的朋友啊,你个大小姐,拉啥皮子,走走走,去买点胭脂水粉它不香吗?”古月风美眸一瞪,不由分说,推着白苒就走。 白苒有些无奈,算了,晚点再去弄吧,反正浸灰也要一天多,晚点去,过一个晚上,明日回去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想想,又对后面跟着的白露招了招手,道:“你现在去海棠苑,让闭月把下一步要用的东西提前准备好。” “小姐...”白露有些犹豫,这上次就一次没跟紧,小姐就差点出事。 “叫你去你就去,这大白天,还能有人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又挟持了我不成?”白苒有些无语,那商业大街,人山人海的,又是大白天,谁有那个胆子敢在天下脚下,当街行凶的? “是。”白露低头,往恒亲王府而去。 在白苒和古月风游荡在商业街的时候。唐轻揽和两个护卫则在商业街上的某个酒楼里坐着。 “少主,这来帝京大半个月了,也没找到大公子的一点音信,咱回去吧,啊。”花二给唐轻揽把两个茶杯摆得很对称。 “是啊,少主,这帝京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再不回去,刺史大人也怕发现了。”花三给唐轻揽剥着瓜子,剥瓜子儿的手,覆盖上了一层手巾。 唉,这主子,想吃又还嫌弃人手脏,嫌弃手脏就罢了,剥下的瓜子皮儿都得一颗一颗摆放得整整齐齐,重点是得对称,否则说看了糟心。 恁难伺候了。 一言不发吃着瓜子皮的唐轻揽,眉头突然轻轻地皱了皱,唇角勾起一抹轻若浮云,略带凉凉的弧度。 眼里闪过一丝淡讽,随后一把抓起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绝对对称。然后往窗口一跃,飘了下去。 “少主?”花三心里一惊。 “朝廷的人。”唐轻揽冷冷地瞥了一眼两个护卫,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 没见过反应这么笨的护卫。可是谁让这两个护卫能忍受他的怪毛病多年,尽心伺候着他呢。护卫每年换一批,倒不是他想换,是人家受不了,给再多月银也不干啊。 诺大个唐城,就他,是唯一一个被护卫嫌弃的人。只有这花二花三,从小跟他,虽然在心里吐槽他千万遍,却把他当真正的主子。 落入人群的唐轻揽,很快发现有无数训练有素的男人在悄无声息地借着人群的掩护,往自己的位置接近,形成一个包围圈。 预估了一下人数,再瞅了瞅自己那两个笨护卫,唐轻揽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云衣袖轻轻一挥。 街边地上,忽然滚动着数十个黑黝黝的精巧小球,滴溜溜地转动。像无数幽灵小鬼,阴森森地盯着人群,裂开嘴,呼啸着就要咬过去。 唐轻揽星眸轻抬,往对面二楼的临窗位置瞟了瞟,挑了挑眉,眸子里寒光微现,带着一丝挑衅。 楼上冷冷看着一切的宫青临眼神猛地一缩。 唐门鬼球! 融暗器和火药于一体的武器,威力吓人,这数十个小球,一旦被引爆,这大街上的人都得完蛋。不过这鬼球的开启和关闭,是否引爆,完全控制在唐轻揽手里。 唐轻揽,他没有把球扔人群里,而是故意扔在了显眼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他今日敢留住他,他就拿这满大街的民众当炮灰陪葬。 到时候,即使唐轻揽走不了,这想留住他的人,也得被老百姓的口水淹死,被御史的折子弹劾死。 宫青临面沉如水,浓眉微蹙。 得让街上的老百姓,都迅速撤离。 “展夜……”宫青临对展夜低语吩咐。 第190章 唐轻揽的阳谋 唐轻揽再次掠了那临窗一眼,眉毛一挑,就欲抬步离去。 远处的的某店铺门口,突然一阵喧闹。街上的行人忽地一窝蜂地就往那店铺涌去。 “老张,快,那牛家铺子今日大酬宾,免费领银子呢。先到先得,晚了就没了。”丁大伯一脸捡了大便宜的样子,捞起长衫,以便能跑得更快。 “是吗?那得赶紧。”老张一脸惊喜,麻溜地跟了上去,有便宜占,当然抓紧。 “小丁,那些人怎了?怎都往那边跑了?”路人甲一脸好奇,眼神有着吃瓜群众典型的兴奋。 “不知道呢,走,看看去。”路人乙充分发挥看热闹的精神,一双大脚板跑得飞起,生怕落了后。 …… 少部分人,是目标明确地奔去捡银子。而大部分人,则是压根没搞清楚啥状况,纯粹地发挥吃瓜群众的精神精髓,随大流地看热闹去。看着旁边的人跑得欢快,自己也生怕落后,腿儿撒得更欢,脚底板儿都翻飞了起来。 呼啦呼啦。 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大街,一眨眼就人去街空,万人空巷了。 除了,搞不清楚状况,又生怕被人流践踏了的白苒,呆呆地站在某店铺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古月风也一溜烟地奔远了。 古月风啥时候变吃瓜群众了?白苒眼角抽了抽。 而白苒由于背对唐轻揽的方向,以至于错过了身后的一出好戏。 在众人奔去捡银子的时候。 大街两旁二楼的所有窗户里,齐刷刷地伸出了黑黝黝的利箭,森然地对着街中心的唐轻揽。 宫青临桃眸一眯,寒光迸射,手果断一挥,刚才见鬼球一出就听命退回两边店铺的锦衣卫,倾巢而出,向唐轻揽包围而去。 唐轻揽脸色微冷,冲二楼某处窗户露出一丝冷笑,随后转身,眼光突然扫到街边的白苒,愣了愣。 下一瞬,人影一闪。 唐轻揽已悄无声息地闪到白苒身后,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姑娘,得罪了。” 唐轻揽把白苒轻轻一转,对着正在靠近的锦衣卫,随后后退着缓缓靠近白苒刚才站的那店铺门,这里,是唯一没有锦衣卫的突破口。 可怜的白苒,还没从刚才的万人奔跑剧情里切换过来,就无缝衔接进了歹徒挟持人质的戏码里。 不是吧,触霉体质又激活了吗?白苒有些无语,心里虽有些害怕,却也不算惊慌。 既不挣扎,也不尖叫,顺从地,配合地跟着身后的劫匪后退,边退边说:“好汉大哥,我保证配合你,不过,那个…刀是否能够稍稍松一点?” 身后的人似怔了一下,静默片刻后,没有出声,那抵在白苒脖子上的刀却悄悄地往外移了移。 宫青临也已掠到唐轻揽附近,待看清楚他挟持的人是谁后,怔了怔,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心里突地就紧张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冲唐轻揽懒懒道:“少主,怎么来了帝京也不打声招呼,也好让本王好生招待一番啊。” 唐轻揽盯着他,不说话。 “久闻少主少年英才,没想到初次一见,尽然想利用一弱女子来脱险,出息了啊。”宫青临一边说着,一边计算着以怎样的角度,才可以救下小丫头,又能留下唐轻揽。 对宫青临的激怒,唐轻揽充耳不闻,只是那盯着宫青临的眸子,露出一丝了然。 “姑娘,送个东西给你。”唐轻揽突然凑近白苒,那清磁嗓音像根羽毛,把她的耳廓扫了一圈,刺得白苒一个激灵。 唐轻揽在撤离手上匕首的同时,咔擦一下,在白苒的手腕上戴上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后把白苒往宫青临面前一推。 “定王殿下,接住了。” 唐轻揽一挑眉,唇角勾起有些邪气的淡淡笑意,话未落,已闪身进了店铺。 宫青临黑眸一寒,伸手拉住扑向他的白苒,打算把她扔给后面的展夜,就欲追唐轻揽而去。 手一接触到白苒手腕上的东西,面色凑然大变。 那戴在白苒手腕上的手镯,突然咔擦一声,手镯上的纹路突然旋转,随即一道冷光激射而出,数根闪着寒光的尖刺倒旋着就往白苒的喉间而去。 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诡异走向,让宫青临和周围的锦衣卫都闪过一丝骇然和不解。 这唐家少主的暗器不冲着他最大的劲敌定王殿下而去,却反其道冲这姑娘而去。 锦衣卫想,这姑娘够倒霉,今天这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这暗器,只有殿下的身手可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能救下这姑娘。 可一旦救了她,殿下就失去了最关键的时间差,今日再想抓住唐家少主,恐怕就难了。 宫青临心里也震惊着,这唐轻揽,是如何看出他必然会选择救小丫头的? 这暗器,如果冲着他而去,他自然可以避开又不会耽误时间。但是这暗器,偏偏就反向冲小丫头而去。 这是阳谋啊,明知道被唐轻揽算计,却不得不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而行。 一念之间,心思已转了几圈的宫青临,没有任何犹豫地,左手抱着白苒一旋,右手迎着尖刺而去。 唐轻揽,跑了就跑了吧,只要还没出帝京,就还有机会。 可小丫头,他承受不起任何闪失。 锦衣卫目瞪口呆地看着定王殿下的手迎上那姑娘手镯上弹出的尖刺,眼睁睁看着那飞出的尖刺划过定王殿下的手心,飘飞出一串殷红,散落半空,再滴落尘土。 从唐轻揽给白苒戴上手镯,推开她,到宫青临抱住她,伸手握住那些尖刺…… 这一串动作其实只发生在须臾之间。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风暴中心的白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就这样结束了?警方营救人质成功了? “殿下,你不要紧吧?”白苒一把抓过宫青临的手,见那纤长白皙的手上,一道醒目的伤口,汩汩冒着殷红的血。 手忙脚乱地拿起衣袖帮他擦拭着,越擦,血流得越快。眼泪不争气地就开始噗嗤噗嗤地往下掉。 “没长进,一点小事就掉眼泪。”宫青临抬起另外只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子,“这点小伤算个啥,乖,不怕不怕,不疼的。” 展夜取出止血散,小心地给宫青临撒上,再细细地包扎了起来。 唉,主子其实本可以不用直接用手的,只是主子关心则乱,生怕慢了一拍伤了白苒小姐。 “殿下,那刚才挟持我的人是谁啊?你仇家?”当了回人质的白苒自始自终就没看到身后那挟持自己的人是谁。只是感觉,身后那带着淡淡原木的香味,有点熟悉,一时又想不出熟悉感来自哪里。 “唐家少主。”宫青临瞅了瞅她,“小丫头,你运气可真够好的,这样的好事都让你给撞上了,全大街的人都跑光了,就你一个人傻呆呆地当活靶子,不挟持你挟持谁?” “唐家少主?” 第191 唐轻揽送了啥给白苒? “唐家少主?”白苒有些诧异。 这个唐家,她倒是从宫玥书房里的书里了解到一些门阀世家和朝廷的恩恩怨怨,也大体明白了为啥今天宫青临会当街对唐家少主围追堵截了。 不过唐家少主又不认识她,这大街上随便挟持一个老百姓,在这王权大如天,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真的对这些宫里来的锦衣卫有影响? 人家想也不想就会直接放弃人质好吧。因为,普通老百姓人质在这个时代不值钱啊,尤其这猎物还如此重要。 这唐家少主怕不是脑袋秀逗了吧。 也幸好,亏了今天带队的是宫青临,否则自己今天还不得白白折在了这场飞来横祸里。 自己也不认识这个啥少主,也没和他结冤结仇的,今天倒真是够倒霉的。 白苒检讨了下自己最近总是喜欢不带白露,一个人到处乱逛的行为了。以前总觉得这在帝京的大街上走路,遇到危险的几率很小,特别那沈家落网后,就更加不在意了。 看来,以后还是尽量把白露给带上。唉,要是自己也会点防身之术也好啊,要求不高,能适当帮忙逃个命啥的就行了。 “小丫头,别动,我看看你手上这个手镯。”宫青临突然捉住白苒的手,仔细研究了下,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随后,手指轻轻在上面一朵梨花图案上向上着顺时针一推。 “啪。”数根细针弹射而出,向着远离自己的方向。 翻开手镯内里面又看了看,宫青临一怔,漆黑的眸子里滑过一丝不解和深邃。 “小丫头,戴好了。这东西挺好的,喏,这里,顺时针推,则针对对方,逆时针推,则对着自己,另外,这里……还有这里……” 宫青临给白苒细细地讲起了手镯的几大奇妙之处,心里也止不住地惊讶,这个东西,唐轻揽怎么会为了逃命就白白便宜了白苒。如果仅仅是东西好就罢了,偏偏还是…… 这唐轻揽究竟在想啥?他怎么会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小丫头? 宫青临瞅了瞅一脸懵逼的白苒,眸光有些幽幽的,似轻叹,似懊恼。随后又露出一抹有些耐人寻味的笑意,呵呵,不知道宫玥那家伙看到这手镯,脸会黑成啥样子。 他突然就有些暗戳戳的开心,怎么办? “乖乖…”白苒把手镯对到阳光看了又看,这人质没白当,惊险是惊险了一点,可啥也没损失,还白赚了个防身神器。 这样的挟持,请给本姑娘来一打。 余光瞟到宫青临那包扎好的手,白苒终于找回失落的小良心,唉,还是别来了,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殿下,找不到唐轻揽,这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锦衣卫镇抚使对宫青临一俯身,沉声报告道。早在宫青临出手救白苒那一刻,他就一马当先地领着部分锦衣卫涌入了唐轻揽进入的店铺,当把外室内室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都搜索无数遍后,还是找不到人。 “是吗?”宫青临似乎毫不意外,瞥了一眼锦衣卫镇抚使,眼光定在他那手指上,那指腹上,残留着一丝姜黄色。 宫青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手指,凉凉地道:“唐家少主的本事,镇抚使你追不到,也算正常,无妨。” “属下无能,请殿下惩罚。”镇抚使跪地,头埋得低低的,额头一片汗水,背心瞬间湿透。 看了看铺子门,宫青临眸光一冷,没想到唐家的暗桩在帝京已埋了这么多这么深,是该拔拔了。 不过今日,其实因为小丫头那一推,唐轻揽无论如何,都是留不住的。有些人,倒是多此一举了…… 逛街无意演了场挟持戏码的白苒回到桃花苑后,往床上一躺,眼一闭,躺尸。 清咧的淡淡味道随风潜入房间。白苒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来了。 “别闹,困。”白苒眼睛都不睁一下,拍开了某人的爪子。 爪子的主人顿了顿,幽幽地道:“长本事了啊?这是不是经历过几次刺杀,胆子肥了,连个护卫都不带了。” 语气里浓浓地不满,却又淡淡地无奈,还有着后怕的紧张轻颤。 “咳咳,玥公子,下次一定带,带。你看,这不是有惊无险绝对保险嘛。”白苒一骨碌坐了起来,对宫玥讨好地笑笑。 这要不哄好点,估计明天就得给她身后挂上一串尾巴了,这老早以前,这货就嚷嚷着要给她配十个八个顶尖护卫,被她拒绝了。后来又悄悄给她派了暗卫,被她发觉后,给退货了。 虽然出门屁股后跟着一串,嗯,挺威风神气的,可是她不想要啊。这些暗卫像个盯梢的一样,每天把她的一言一行都原封不动地汇报给他们主子。 搞得她都不敢和古月风嘀嘀咕咕编排他了,更别说一起讨论下这帝京谁家小公子身材咋样,颜值咋样了。 在帝京,白露一个就完全够用了。 “是吗?靠某人英雄救美来的有惊无险?”宫玥说着说着,心里又酸溜溜地了。 为了这唐家少主,天耀帝和宫青临筹谋了多少年却一直没机会下手。这千百难逢的机会,就让这丫头给搅黄了,这情根深种得,他看没比他少多少。 虽然那家伙最近似乎奇怪地不来海棠苑挖墙脚了,可是这心里一想到媳妇儿也是别人的心头宝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不爽啊。 还有那挟持她的家伙,想起更是让人……虽然知道那家伙应该不会对她下死手,可这万一今日去的不是宫青临,那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着他媳妇儿了? 这唐轻揽救了这丫头一次的人情,他已经还了,若不是他帮他遮掩,他老早就被宫里发现了,以后如若对上,就各凭本事了。 白苒翻了个白眼,得,这货又吃醋了,越来越不长进了,不过这拈酸吃醋的本事倒长进不少。 “亲爱的,我的心脏就只有这点体积,容下了你,已经被撑满了,哪里还有空间容纳其他阿猫阿狗是吧。”白苒给宫玥比了个小心心,唉,这狗男人,太小气了。还是殿下大气。 “那是。以后离阿猫阿狗远点,这要不小心被舔了抓了,小心得狂犬病。”宫玥觉得这阿猫阿狗的形容深得他心,心里的飞醋一下儿给飞到九霄云外,无影无踪,唇角不自觉绽开浅浅的弧度。 “亲爱的,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白苒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想抹掉那一头黑线。 烛光照在白苒手腕上的手镯上,反射出一片璀璨绚丽的华光,晃花了宫玥的眼。 “苒苒,你戴的什么?”宫玥抬手遮住眼睛。 第192章 人品杠杠的心机婊宫玥 “唔,这个啊,今天那绑匪给的,那瓜娃子想把我这人质撕票,不过幸好殿下救了我。宫玥,殿下说这可是神器呢,哈哈,赚到了。”白苒喜滋滋地摸了下自己的手镯,一副捡了便宜的小市民形象。 宫玥眉头微蹙,抓住白苒的手腕,神色古怪地盯着看了许久,眸色渐深,少顷,眸底染上一抹黑色,黑色里隐着怒气。 “咔。”一声细小的声音响起,宫玥把手镯从白苒手上取了下来,放入了自己的衣袋里,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闷声道:“别像个捡破烂的小叫花,看到个垃圾就捡,简直丢我海棠苑的脸。” “唉,别。”白苒赶紧抢了回来,当宝贝似地护在身后,反驳道:“神器呢,人殿下都说了,好东西,喊我好生收着,防身害人两不误呢。”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就知道,宫青临那家伙,和你一样……没…品…位。”宫玥脸色有些黑。 这宫青临他,难道不知道这手镯代表啥吗?这货绝对故意的。一个二个,没个省心的,尽给他添堵。 “小王爷说得好有道理,难怪小王爷喜欢的所有东西都比本姑娘喜欢的品味不知高了多少倍,服气。”白苒白了他一眼,很干脆地承认,就是那语气让人听起奇奇怪怪的。 “嗯,知道就好。” 宫玥满意地笑了,只是那微微弯起的唇角,弧度还没绽开,就忽然凝固,随后脸色再次一黑。 这丫头,在拐着弯儿骂他呢。 “没办法啊,这和没品位的人呆久了,欣赏水平下降也实属无奈啊。”宫玥叹了口气,轻轻地把白苒的手掰过来。 “乖,这东西不适合你,你这没有任何武功修为的,控制不住力道,别坑人不成把自己搭进去了。”宫玥看着白苒防小偷一样的神色,觉得太阳穴有些跳,开始连蒙带骗地恐吓起她来。 “是吗?”白苒明显不信,只是又带着小小的害怕。 “那当然,我啥时候说过假话。”宫玥面不改色,神情一肃,一副谦谦君子形象。 白苒:“……” 我信了你才有鬼。 “行了,改天我给送你一个更好的神器。”宫玥恐吓不成,开始诱惑。 “那…好吧。”白苒念念不舍地松了手。 松了一口气的宫玥,盯着手镯,脸色有些难看。 这唐轻揽把这个代表着特殊意义的手镯给苒苒是个啥意思?难道本王这辈子都要把时间花在驱赶这些阿猫阿狗上吗? 想挖他墙脚,门都没有。这手镯,不好意思,本王笑纳了。 还有这眼皮子薄的女人,难道是本王太疏忽她了?是不是坏人随便给一颗糖就能骗走她? “宫玥,这唐轻揽是啥样的人?”白苒忽然就起了兴趣,居然能在锦衣卫的围困下,全身而退。 “想知道?来,亲我一下,本王就告诉你。” “吧唧。” “这唐家少主啊……”宫玥开始了平生第一次无耻地背后编排人,把唐轻揽黑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还外加了几项让白苒听了一言难尽的特殊喜好。 “不是吧,哎嘛,还以为堂堂百年世家的少主,该是多风光霁月的人呢,居然这么变态,呸,这样的人,遇见了得离远点。啧啧,长见识了。”白苒忍住一头黑线,心里却从此对传说中的唐家少主打了个大大的叉叉。 瞬间觉得当时唐轻揽从背后搂住她的动作特别……啊,呸,那手镯她才不想戴了,戴起别扭。 抬头看了看她家玥公子,白苒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还是自己家这男人靠谱,又美又飒又专一,人品杠杠的。 “对了宫玥,你家那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的柳弼之道长,好像很久没看见了啊,怎么,被你们给偷偷弑父了?”白苒乐呵呵的。 她发现,自从那牛痘风波过去没多久后,那成日看她吹胡子瞪眼,想灭了她又灭不掉她的牛鼻子神棍莫名其妙地又消失了,和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 “哦,不用管他。他从来都是这样,没钱了才跑回来,拿到银票就跑了,肯定是不会给你打招呼的。”宫玥见惯不怪,不以为然。 啧啧,白苒再一次对牛鼻子嗤之以鼻。 这都啥奇葩师父。 经过这一挟持事件,一连几天,白苒都不再和古月风去大街上闲逛了,而是一下了国子监,就去海棠苑干她的赚钱大事业去了。 上次浸灰的皮子因为闭月操作不当,没弄好,于是只得重新弄样品,今日,终于可以进行浸灰的下一步“浸酸”。 这个时代,传统的皮革制造,是到浸灰这步,拿起来晾干,然后再加硝和芒硝去鞣,就算完事了。可这样做出来的皮子,在柔软性,丰满度,耐用性和加工性上,都比后世的皮革要差得太远。 所以要想皮子棒,这样可不行的,还得进行浸酸,因为要靠酸来把前一步的灰脱干净。 而浸酸要用到盐和酸,这个时代还没有盐酸硫酸啥的东西,白苒本来想自己弄点硫酸,比如把现成的硫磺石拿去烧烧,先弄成亚硫酸,然后就容易搞定硫酸了。 不过想想,麻烦。就直接替换成了厨房用的醋酸。虽然效果会差点点,不过也还将就了。 羞花看着闭月和白苒把一瓶又一瓶的醋从前院弄到了海棠苑里,搞得海棠苑里到处飘散着酸溜溜的味道,面无表情地喃喃了一句:“蠢,直接让主子那醋坛子发点酸不就好了。” 自从这林大小姐去了国子监,主子那脸就阴晴不定的,天天像个自己老婆要偷人的可怜汉子一样,没事就往国子监跑,美其名曰,去看看国子监那些人谁学得好,给六部物色点接班人。 他羞花用脚指头都知道,准是那女人又爬墙了,让主子去捉奸去了。 这段时间,这海棠苑到处是酸味,还需要去大厨房拿啥醋啊。 “羞花,你在嘀咕什么?”闭月似乎听到了什么蠢啊醋啊的。 “小心你那花衣服。”羞花目不斜视,转身走了,这几天,给这两个人剔了多少次肉了,他堂堂羞花阁主,现在居然当起了剔肉的屠夫。 主子可忍,羞花不可忍,憋屈。 闭月赶紧看了一眼自己那花衣服,哎呀,一个蹦老高,这一不小心,衣服上又弄上污渍了。得赶紧让前院的大娘给洗洗,让白老师拿最新款的奢侈香皂来洗才行。 “快快,小月月,把我那天弄好的那桶铬液拿来。”白苒看这个皮子已经在盐和醋里浸了一阵子了,也稳定了一定时间,连忙安排羞花进行下一步。 “别心疼你那衣服了,改天姐姐给你设计个最新款的蝴蝶飞舞。”白苒一巴掌拍在纠结的闭月头上。 闭月立马喜笑颜开,利落地拿来了铬液。 白苒把铬液一点一点地缓慢加入到皮子缸里,再仔细地均匀地鞣着。 傍晚时分,白苒的皮子终于鞣好了,整张牛皮都变成了淡蓝色。 “闭月,捞起来,放架子上晾两天。”白苒指挥闭月,这为了让皮革的纤维能更好地和铬盐结合,必须从缸里捞出来,在架子上晾上两三天。 闭月看着这蓝汪汪的皮子,偷偷瞅了瞅白苒,弱弱地道:“白老师,这行吗?皮子不会给你祸害了吧?” 白苒:“......” 小月月,请你尊重几千年后的科学,尊重我这如假包换的,科班毕业的化学系高材生。哦,不,其实压根没毕业,连合格都还没合格,就被扔到这个时代来了。 虽然是个半吊子冒牌化学家,可姐姐还是给你保质保量的。在这里,姐姐就是化学界的泰斗,权威,发言人。 懂不懂? 第193章 唐轻揽PK宫青临 月落乌啼霜满天,帝京满城锦衣卫。 帝京城北某处院落,两护卫模样的人匆匆行走在花园里,每人手上各自端了一碗份量一模一样的参汤。 “花二,快点,这参汤的温度可得刚刚好,一点不能高,一点不能低,得和主子平时要求的那样。哎呀,端好你的碗啊,可千万别摔了碰了,这要摔了碰了,上哪里找两个一模一样的碗,还得是主子认定的粉色系列。”花三小心地护住手里的汤碗,生怕摔破了。 “花三啊,你说咱主子干嘛啥都要对称啊。这喝个参汤,也非要来个对称,一次端两碗,然后一边喝一口。”花二放慢了脚步,生怕汤水溅出一点,让两碗汤水量不一样。 “这要真端两碗干脆地喝了也就幸福了,可这主子啊,喝了左边,觉得右边不对称,喝了右边,觉得左边的不对称,哪次不是喝到最后,大发脾气,把咱俩捶打一阵啊。 还说我最近吃多了干饭,比你胖。我这心里哆嗦啊,怕主子万一哪天看我不对称,给我一刀,把胖出来的部分给砍了……”花三说着说着,打了个寒噤。 花园里不知何时起了风,夜风卷起一片叶子,悄无声息地飘落在花三端着的碗口边,发出微不可闻的,宛若什么东西裂了一条小缝的声音。 随后,树叶飘落在花三的靴上。 花三脚一抬,树叶掉落,自始自终,无人会去注意一片夜风里的落叶。 “咦,花二,我是出现幻觉了吗?怎么觉得这汤好像更热了些。”花三有些疑惑地摸着明显有些发烫的碗口。 “花三啊,应该是这冷风一吹,手太冷,所以摸着热汤,就感觉更热了吧。”花二也有点疑惑,其实他也觉得汤好像热了些。 “是吗?”花三更疑惑了,天冷,不是应该冷得更快吗?奇了怪了。 房间里,唐轻揽面无表情地坐在凳上,面前的桌上,堆了二十堆松子。 左边十堆,右边十堆,每一堆之间的间隔,都好像拿尺子量过。每一颗松子,都浑圆饱满,大小一致,花色统一。 松子前面,还有核桃,也是个头饱满,颜色一致,摆放对称。 “这个世界,一切都该是对称的,这样的世界,才是完美的。”唐轻揽一边摆弄着核桃,一边自言自语,空灵的声音似穿透夜空的风,飘渺又深远。 “可惜,没人能理解这种美,还有…这种痛,除了哥哥。”唐轻揽顿了一下,喃喃:“还有她。” 脑子里,不觉就浮现出了那个眼眸弯弯,酒窝浅浅的笑脸。 只有她,第一次见他,就没有对他露出那种嫌弃和恐惧的眼神,只有她,在给他夹菜的时候,照顾了每一个细节。 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美妙的共鸣。 唐轻揽唇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花三看到,主子那万年冰山的脸,似乎哪里的冰块悄悄融化出了一丝裂缝,裂缝里,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浸出。 “主子,参汤备好了。”花三把两碗参汤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唐轻揽扫了一眼,嗯,对称。随后拿起勺子舀起一勺。 咦,唐轻揽送到嘴边的勺子忽然一顿,眼睛盯着左边的那只碗。 “唉,不对称呢。”唐轻揽放下勺子。 花三身子一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碗口处,一丝若有若无的小裂缝,只有针尖那么宽,若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主子恕罪。”花三咚的一下跪在地上。 “喝了。”唐轻揽声音飘渺得有些虚无。 花三和花二对望一眼,立马接了碗,一人一碗,三两口喝了个干净。 “蠢人只配喝不对称的玩意儿。”唐轻揽手指轻轻叩在桌面上,似无意似有意地瞟了一眼窗外。 窗外,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一闪而过。 唐轻揽手一抬,桌上的松子嗖地聚拢,尖头朝外,像一群黑压压地马蜂一般穿透窗棱纸,扑向窗外,又似一柄乌黑的利剑,激射而出,瞬间刺破黑暗。 松子凝聚成的剑气势汹汹,穿过窗纸,部分击打在窗棱上的,则把木棱子撞了个七零八落,摇摇欲坠。 “等着变大麻子吧。还是对称的。”唐轻揽对着窗外轻笑,只不过那笑,冷得就像这帝京现在的天气。 然而,那松子黑剑却似乎并没有撞到实体,一阵风声从窗外反卷了回来,声音比刚才黑剑出窗时候更响更大,那团黑色,又嗖地飞了回来,还带着滚烫的气息,伴随着一股焦香味。 仔细一看,松子还是那堆松子,却无端端焦了壳,壳上热气腾腾,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烫手又炽热。 爆炒松子反扑入室,往唐轻揽周身大穴而去。 花二花三见状,立即挥舞刀剑去挡那些松子,然后松子太多,直直往他们身上飞去。 “蠢货。” 唐轻揽却一脚踢飞了他们。花二花三被这一踹,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地板发出咔的一声,突然翻转,两人就直直掉落了下去,随后,地板再次翻转,锁死。 蠢,唐轻揽啐了一口,没见过这么蠢的护卫,这要不一脚踢他们逃生去,今天即使不被松子扎死,只怕也得被那毒松子给弄得七窍流血而亡了。 这窗外之人,先把无毒的引子下在参汤里,而真正的杀招却是那一团回扑过来的热松子儿,只要这两个笨蛋一接触,就被引发中毒。 那参汤,除了碗口有个看不出的小缝,最重要的是,温度不对,这每次的汤水,花二花三知道温度必须刚刚好,绝对不敢热一点或者冷一点。 而那参汤,比平时温度高,是被窗外那人用至阳内力给加热过的,因为,那引子,必须加热才有用。 而前几天和自己过手那人,据悉,修的是至阳的功力。而帝京另外个传奇人物,则修的是冰雪系的内功。 唐轻揽手一转,手上核桃跟着滴溜溜一转,没有向着窗外,却向着房顶,直弹而上,快如闪电,核桃一颗接一颗,刹那屋顶碎片翻飞跳跃,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屋顶上,红色衣角和黑色碎瓦连环翻飞,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每片屋瓦一碎,都有火红衣角一闪,核桃不断击打在屋瓦上,屋瓦一片接一片不断碎裂,而那火红的衣角每次都能在屋瓦碎裂下陷前闪开。 这是速度与速度的比拼,屋瓦能在红影闪开之前先碎完,房顶之人就将坠落,房里的各种机关就将森然启动。 唐轻揽叹了口气,唉,为啥非要屋顶碎完光秃秃,机关才启动呢,直接启动不香吗? 不,直接启动真不香,会破坏了整体的和谐美,这必须得掉个人下来,种在地下那个坑里,这心里才舒服啊。 那天一时看这机关不顺眼,就给改成这样了。 他也很无奈好吧。 可这屋顶的红影,每次都能在瓦片碎裂前堪堪闪开。唐轻揽幽幽看了看房顶,躲开又如何啊,总有最后一片。最后不还是要掉落嘛。 片刻之间屋瓦全碎。 红影掉落。 第194章 速度和智慧的比拼 “唉,定王殿下,你说你堂堂皇子,何必非要事必躬亲呢。明年今日,本少主给你烧个香。”唐轻揽轻叹,欲转身,却忽地顿住。 屋子里一片静谧。 机关,没有如期触发。 “烧香就不必了,少主,来了帝京,本王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请你回宫去喝喝茶怎样?”宫青临淡淡的声音响起,“不陪少主你碎完这瓦片,又怎么能把你那三十六个机关开启处一一给锁死呢。” 唐轻揽霍然转头。 两双形状不同,却都漂亮非凡的眸子相遇,刹那间似星光迸溅,似雷霆之剑划越长空铿然相遇,炸出满天的嗤嗤火花。 “少主,这房间里唯一我没办法用瓦片锁死的机关,就是你那两个笨蛋护卫逃生的地方,少主可真是爱属下胜过爱自己啊,白白锁死了自己逃生的路。” “殿下可真是九曲心肠啊,在给我汤里下药引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么多步,轻揽佩服。不过殿下又是如何追踪到这里的,轻揽很是好奇。” “牛鼻子的追踪术,了解一下。”宫青临一笑,这追踪术,天下无双,连海棠苑那人都比不过他。 唐轻揽默然,心里一叹,这定王的智慧谋略……又风闻恒亲王府那人和他关系匪浅,这唐家,恐怕好日子不多了,有些事,迟早会来的,不过想留下他,也没那么容易。 “少主,请吧。”宫青临望了望窗外,“你唐家在帝京的暗桩已被我连根拔起,后援,就别想了。” 那锦衣卫镇抚使那日为了帮唐轻揽遮掩逃离的痕迹,多此一举,反而无意暴露了自己身份,那手指上的姜黄色,是唐家机关的特色。 今日傍晚时分,自己随手给他设了个套,就让心里有鬼的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引蛇出洞,把唐家插在帝京的暗桩给暴露得干干净净。 宫青临手一挥,房顶,窗外,院子里,锦衣卫在靠近,密密麻麻,如蝗压境。 “呵,殿下,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唐轻揽话未落,人已闪电般掠了出去,锦衣卫瞬间倒下一片。 “殿下,送你最后一个机关。” 唐轻揽的话未落,房里突然咔擦一声。 宫青临脸色一变,低头一看,双腿已被什么链子扣死在地板上,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唐轻揽那看似毫无章法随意地扔核桃打瓦片,实则乃不动声色地请君入瓮。 他是先击打四周屋瓦,再击打中心屋脊,用地方包围中央的方式,不知不觉中,把他逼到某个位置,而那个位置,掉落下来,只能掉落在这最后一个机关这里。 这心思这智慧! 不过,他真以为绊住了自己,就能走得了吗? 月光透过窗户,从宫青临那沉寂的眉宇间淌过,眸光似出鞘之见,寒光如雪。 宫青临缓缓地抬起手,手心里,一柄小巧的弯工闪耀着精光。 “咻。” 破空之声如穿透整个穹庐,凌厉的箭气刺得院里的锦衣卫脚步晃了晃,眼神骇然,纷纷往院里躲箭的方向迅疾跳开。 空气似被劲风撕裂,跳开几丈的锦衣卫们,衣服仍然嗤啦一声被气浪撕裂,一道银光掠过。 神弩工,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传奇弓弩。神弓一出,无人能敌。到目前,还从未有人在神弩之下逃生过。 “噗。”神弩透入唐轻揽的后背左上方,一道深红的鲜血喷射出来。 宫青临冷冷地盯着唐轻揽的后背,唇角荡起一抹凉凉的笑。 命,还是不能取他的,人死了,恐怕得激得唐家更快地行动,但是人活着,却是遏制唐家的最好筹码。 刚才射出神弓弩的时候,他刻意地把箭往左偏移了一些,这样,才能既伤了他又不至于伤了他性命。 唐轻揽转身,冲他诡异地一笑,用口型道:“殿下,你…还是留不住我啊。对了,再送你一个礼物。” 呵呵,还有,他真以为他把唐家在帝京的根基连根拔起了吗?幼稚! 唐轻揽衣袖一甩。 消失了。 凭空消失了。 锦衣卫瞠目结日,面面相觑后,化作了石头人,眼里是骇然和迷惑不解,唐轻揽的凭空消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宫青临也怔在了当地,眼神古怪。 唐轻揽怎么会凭空消失?这种逆天的本事,只有宫玥那家伙才有,可是唐轻揽的消失,似乎和宫玥的,不是一样的东西啊。 而且宫玥那技能,不到万不得一,不到生死攸关,是绝不可能施展的。因为,代价是无法想象的,这一辈子,估计宫玥都不会施展的。 这唐轻揽的,又是个什么技能? 哎,无论如何,今日终究还是又让他跑了啊。 可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就不信他能跑得出帝京。 “全城搜索,所有的药铺,郎中,一律做最严格地核查……”宫青临吩咐锦衣卫。 看了看脚下的铁链,宫青临有些无语。这看似普通的链子,断不能粗暴地直接一手劈开,因为唐家这特殊设计的链子,按照常理,上面又有无数个机关,一旦触发一个,得又是各种暗器。 低下头,开始细细思索这链子的特殊之处在哪里,又该如何拆解。 研究了半天,令宫青临诧异的是,这果真就是一普通链子,没有任何机关。 脸黑了黑,一手劈开左脚的链子,再劈开右脚的链子,释放了双脚的自由。 果然,啥也没发生。 唐轻揽啥时候会用这种全无算计的普通链子了?宫青临心里始终觉得有点怪怪的,总觉得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时也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遂抬腿往外走。 “咻。” 乌黑的利箭透入背心,血,如瀑般狂涌而出。 宫青临身子一晃,骇然回头。 只见背后咻咻咻咻一阵黑光闪耀,无数长的短的闪着黑黝黝幽光的尖刺、石块、铁球……各色各样具有杀伤力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向他而来。 果然,还是疏忽了啊。 咚的一声,宫青临倒了下去。 ...... 在唐轻揽消失的那一刻。 白苒正坐在桃花苑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天空发呆。宫玥说有事,今日不过来桃花苑了,让她乖乖地呆在家里别到处乱逛。 盯了桌子上那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白苒有些无语。这宫玥自从那天拿了自己那手镯后,就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三天两头地把各种他认为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一股脑儿往她这院里送,跟不要钱似的。 各种首饰,服饰,稀奇物件,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把她那桃花苑的库房都给塞满了。 说是要让她长点见识,被整天跟个土包子一样。 还说什么女孩子要富养,别眼皮子薄,被坏人一颗糖就给拐走了。 哎,我说大神,你这育儿理念倒是很后现代呢,白苒翻了个白眼。 不知何时,白苒感觉到一股异样。 说不出来具体什么样的,那纯粹是一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空间的平衡,引起了磁场的波动一般。 往四周看了看,白苒一阵寒噤,怎么觉得有点诡异呢。 桃花苑的院子上空,突然闪起一丝光亮,一下子把白苒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光亮先是很小,像一颗星星,随后星星似乎在膨胀,越来越大,变成了月亮。月亮越来大,越来越亮,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太阳似的,太阳的四周还闪着一圈光晕。 心里,忽然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那光晕,感觉好熟悉呢。和那天把自己和箐箐搞穿越的有点点类似,但是却又看得出迥然不同。 “老天爷,来,给我掉下个美人来。”无聊的白苒冲那团光晕伸开手臂。 “嘭。” 一声巨响,像是回应白苒的呼唤,那光晕里,咚地掉下了个人形物体来,直直地砸在了她的面前。 第195章 天上掉美人 润玉破例 巨大的声响惊得白苒头皮一炸,身子一紧,本能地往旁边一跳。 等看清楚掉下来的是个人形物体的时候,白苒开始两眼呆滞。 不是吧,老天爷你太够意思啦,真给我掉下个美人来了啊?看这一动不动的样子,不会是摔死了吧。那可别,这要从天而降个死人到她这桃花苑,那可说不清呢。 蹲下来,白苒借着月光,瞅了瞅这莫名其妙摔到她院子里的家伙。 “啊。”白苒捂住嘴巴,眸子里满满的惊色,一屁股跌在地上,手指抖抖索索地指着那家伙。 “南...南卿?” 怎么会是南卿,南卿怎么突然凭空掉落到她院子里来了,抬头向四周看了看,还好,下人们都好像在忙着什么,刚才自己声音也不是很大,没把人给炸出来。 就灵儿和白露慌慌张张地奔了出来。白露人未到,剑已嗖地准备往地下身影刺去。 “等等。”白苒赶紧喝住了白露,这丫头被自己连续两次意外给刺激到了,现在看啥都是刺客。 白露赶紧收住,疑惑地盯着地上那家伙,这刺客越来越厉害了啊,现在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了啊?不过,这刺客怎么自己反而晕倒了? 伸手探了探刺客的鼻息,白露道:“小姐,人还没死,就是受了重伤。” “我朋友。”白苒从地上爬起来,拉开白露,也伸手探了探,呼吸微不可闻,再看了看南卿的伤口。只见锦衣已被血迹染透,血液似乎尚未停止,仍然在往外冒。 白露怔了怔,小姐啥时候多了个刺客朋友? “小姐,他的伤很重,得赶紧救治,否则性命不保。”白露见惯了各种伤,一下子就看出了轻重。 “灵儿,你去找爷爷拜托宫里太医给瞧瞧。”白苒吩咐灵儿。 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却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手突然抓住了白苒,昏迷的南卿睁开了双眼,眼神有些无力,对白苒动了动嘴唇,却因太虚弱,发不出声音。 白苒心里一动,虽然南卿没发出声音,但是他的唇形,似乎在说别。一时有些为难,这南卿的伤口如果不马上救治,这命就没了。 还没等白苒纠结完,南卿又咚的一声晕了过去,手无力地垂下。 “白露,去,速去润玉府上。让他过来一趟,就说我请他过来一下的。”白苒快速做了决定。 来不及了,必须得找最有经验的大夫来帮忙,本来想拜托古月风的,可南卿既然不愿意找太医,那估计有什么他不得已的原因,那就找润玉吧。 润玉就一世外高人,永远云淡风轻,似乎那眸子里,这世界的无论美好还是险恶,都不再能有任何倒影。 说起润玉,白苒挺好奇的。这自从她上次因为来那个前,晕倒了一次后,这宫玥就每个月都带她去润玉那里好几次,搞得她都以为自己得了啥绝症一般,惴惴不安。结果每次去,润玉都说她身体又好些了,也就懒得去理了。 但是这宫玥,每个月那几天,寸步不离,把她看得紧紧地,比看海棠苑的小偷还看得紧。不过这段时间,都没晕倒过了呢。 因为去润玉那里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和润玉熟识了起来,所以刚才才敢叫白露直接去请润玉。 “灵儿,找两个人来,把南卿抬到厢房去。” 灵儿很快找来院里的下人,合力把南卿抬到了厢房的床上。灵儿打来热水,白苒给南卿把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轻轻地擦拭干净,就出院子去等润玉了。 没一会儿,润玉就过来了。 “白苒小姐,深夜叫润玉到府上,可是身体有什不舒服?”润玉行色匆匆,眸子里带着焦虑和疑惑,这白苒小姐最近身体恢复挺好的,怎么突然派人把自己叫来。 “润玉大夫,这么晚把你叫过来,实在不好意思。不是我身体不舒服,是我一朋友,受了伤,想拜托你给看看。”白苒说着,就往厢房里走。 润玉不动,他救人有他的原则,不是什么人都救。 白苒见他不动,有些焦急,折了回来,把他袖子一拉,就扯着往厢房里走。 “哎哎,白苒小姐,放手放手,润玉不救不相关的人,这个难道宫玥没给你说过吗?”润玉被扯着进了厢房,很是无奈地对白苒道。 “润玉,帮个忙,医者父母心。难道忍心见死不救啊?给个面子啊,改天你去找宫玥要报酬好不好?这人是我朋友,帮个忙啊。” 润玉掰开白苒的手,有些无奈,正想着怎么拒绝,目光突然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永远温润如玉的脸上神色微变。 瞅了瞅白苒,道:“好吧,下不为例。” 白苒只感觉那温润的声音,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就好像那四平八稳的湖面,突然起了微微的风,引得湖水有细不可见的晃荡。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似乎也跟着起了一丝细不可查的水波。 这感觉,很奇怪。 不过白苒也就是一瞬间的异样感,随后就赶紧招呼着下人,该清场的清场,该去准备啥的去准备啥。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润玉和白苒,以及床上的南卿。 白苒再一次见识了润玉的牛逼,见识了将中医学到极致的顶端人物,是如何在不懂现代医学的情况下,快准狠地给南卿止了血。 随后清理了伤口,又给南卿喂了什么药丸,然后手指翻飞地在南卿的耳周穴位上这里点点,那里戳戳。 一番让白苒眼花缭乱又不疾不徐的操作后,南卿的呼吸变得很稳定,伤口也停止了流血。 而润玉,额头上已是满满的汗,那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了下来,那疲惫的神态,让白苒恍惚觉得这番抢救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和精神。 “润大夫,南卿他?怎么样了?”白苒给润玉递过一块汗巾,瞧把人累得。 “南卿?”润玉似乎有些惊讶,抬头看白苒。 “哦,忘了说,嗯,我朋友,南卿。”白苒看了看南卿,见那苍白的脸色现在已经开始恢复一点点血色了,不禁心里一松。 “是吗?好名字。他没事了,只需要休息一晚上,之后慢慢养伤就是了。”润玉语气淡淡,垂下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自然是没事了,让他这神医将毕生所学都拿了出来,还把他留着的,宫玥想要很久都没给的药丸都给他吃了,还能有啥事。 不过,他,怎么会跑来了帝京?又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呢。 可是这伤,虽然重,却又生生地偏移了心脏一点点尺寸,而那尺寸,掌握得非常精妙,非寻常之人可以做到这么恰到好处。 这整个帝京,能有这个本事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 罢了,这些事,早就和自己无关了。其他的,看他的造化吧。 润玉起身收拾东西,随后就出门离去。 跨出房门,脚步又顿了顿,转身对白苒开口:“白苒小姐,今日之事,就无需告诉你家那醋坛子了。” 话落,头也不回,出了桃花苑。 第196章 欣赏和接纳是最好的良药 白苒一愣,随后恍然,可不是嘛。 宫玥那醋坛子要是知道自己救了一个男人,还深更半夜叫个男大夫过来,那还不得打翻醋坛子啊,到时候,海棠苑实验室的皮子浸的酸都不需要买了。 回头看了看南卿,眼光在他那左手臂上缠绕的白布上顿了顿,这南卿,除了胸口那差点致命的伤外,还因为从空中掉下来,把左手臂也给擦伤了,所以润玉贴心地把左手臂也给缠绕了个纱布。 吸了口气,找来另外一块白布,给他对称地绑在了右手臂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看了看,又把左边的纱布也给增加了个蝴蝶结。 得对称,否则这强迫症醒来,看到不对称,一定会把纱布给扯了。 说不定,看到手臂上的伤,还给自己右手臂也一刀呢。为了避免这强迫症自残,她就好人做到底算了。 看看南卿的衣角,左边不知道怎么挂了个口子,想想,又拿起剪刀,把右边也剪了个对称的口子。 得对称。 否则这强迫症醒了,看衣服不对称,是不是得在桃花苑上上演一场当众脱衣戏码? 回到家的润玉,刚换下衣服准备歇息,小童就匆匆忙忙地跑了来,把房门拍得啪啪响。 “公子,快,玥小王爷让你速去定王府。” ...... 第二次清晨,白苒正准备出发去国子监,灵儿匆匆忙忙地跑来了。 “小姐,南卿公子醒了。” 唐轻揽坐在房里,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伤,有些奇异地发现,情况似乎比他预计的好了很多很多。 原以为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昏睡个十天八天,却未曾想到,就一夜,就醒了过来。 心口一丝隐隐的疼痛袭来,他不禁皱了皱眉。这伤,虽然奇迹般地好了很多,可是,毕竟还是重伤啊,能在神弓弩下逃生,也算赚了。 抬了下左手臂。 “嘶。”唐轻揽这才发觉手臂也在昨日和锦衣卫的纠缠里,受了点小伤。 目光掠过手臂,突然一凝,被手臂上那奇怪又分外可爱的打结方式吸引住了。 抬起自己的左手臂看了看,又抬起自己的右手臂看看,唐轻揽沉默,那双异常好看的眸子里,云雾氤氲,眸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聚集,在酝酿。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撩了一下,像在春日的原野里,撒下一粒种子。春风和煦,春日暖暖,种子似乎开始破土,开始发芽。 那嫩芽,柔柔软软,瞬间抚平了心脏上的那一丝疼痛。 唐轻揽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新奇的感受,也似乎无法理解自己这种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不禁又蹙了蹙眉。 一低头,目光又被两片衣摆给定住了。 一左一右,很对称的两个破口。虽然都是破口,可他也看出来,左边那个毛边很多,是自然撕裂的,而右边那个,断口整齐无毛边,是人为剪开的。 唐轻揽的心,在这一瞬间,开始塌陷。 这个世界上,能照顾他这个怪毛病的,只有一个人,那个眉眼弯弯,梨涡悄悄,睫毛翘翘的丫头。那个给他挑菜,都能兼顾对称的丫头。那个唯一没有视他为怪物的丫头。 昨夜,当看到宫青临拿出那神弓弩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然重伤。当然,他知道,宫青临不可能让自己死,他的目的,必然是重伤自己,然后从此把自己作为和唐家谈判的筹码。 而自己,要么被他们捉住,命是暂时保住了,却再也不会有自由。唐家,也岌岌可危。 所以,他才会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启用了他的异能,连父亲都不知道的异能,实现了空间的瞬间移动。 可是这异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动用的,因为次数有限,而且…… 这异能,也没法自主决定瞬移后的地点。昨夜,也不知为何,在启动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那个丫头的画面,然后,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这就是缘分吧。唐轻揽有些自嘲的笑笑,忠亲王府的大小姐…… 不过这都过去一夜了,宫青临都没能找来,看来昨夜他到这里的事,至今未泄露出去。 “南倾,你醒了,身体怎样?”白苒跨进了唐轻揽所在的厢房。 听到白苒的声音,唐轻揽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过来。 “是你…救的我?”唐轻揽轻问,也有点明知故问,可他就是想问。 “嗯,我找了大夫来给你看了伤。”白苒给唐轻揽递过一碗汤药,这是昨夜润玉留下的,才道:“放心,自己人。” 白苒也不敢问他为啥受伤,但是知道,他应该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南倾,你怎么突然掉到我院子里来了?”白苒一直对这个问题很是不解。 唐轻揽目光闪了闪,道:“从外墙跳进来的。” 是吗?白苒仍然疑惑,这得多厉害的轻功,才能这么炫酷地像块陨石般地坠下来。 “你绑的?”唐轻揽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嗯,好看吗?”白苒瞅了瞅,挺对称的啊。 “好看。”唐轻揽笑了。 看着他那朗月明星般的笑容,白苒又觉得精分了,这暖男一样的笑容,是怎么和强迫症气质挂钩的? “为什么做这个?”唐轻揽盯着白苒。 白苒一时有些萌,难道嫌弃做得不对称?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对称?”唐轻揽补充,“或者说,你为什么不排斥我的对称。” 哦,原来南倾在问她为啥了解这个怪毛病啊。 “因为这是强迫症啊,我也有点点。” “强迫症?”唐轻揽似乎不太理解。 “哦,就是心理生病了,不过没关系,人人都有心理疾病,普通得就好像人人都会感冒着凉一般,没啥大不了。”白苒给了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神色不以为意。 可不就是嘛,这大街上走的人,谁还没个或大或小或轻或重的心理问题,只是这古代,没有这个概念而已。 “既然是病,怎么治好?” “不用太在意,坦然接受它,欣赏它就好了。这就和有人体质弱老咳嗽一样,没关系。如果实在想缓解,可以尝试转移下注意力。” 白苒知道,强迫症需要心理治疗师和神经感官类药物的联合治疗,这在古代不是太现实,所以,既然无法改变,还不如尝试去接受它。 唐轻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是吗?原来是强迫症啊?原来是生病了,不是自己故意矫情啊。 别人都视他为怪物,唯独这丫头说得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可听这丫头一说,他突然也觉得这没啥大了了,突然就好像对自己的怪毛病不再耿耿于怀了。 原来,接纳和欣赏自己,才是最好的治疗药物啊。 第197章 士可杀也可辱,谁叫主子没有种! “对了南卿,你自己在这里养着,我得去国子监了。”白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就得算旷工了,她一个朝廷的打工人容易吗。 唐轻揽没有说话,目光扫到她的手腕,突然一顿,一下抓起她的手腕。 “南卿?”白苒吓了一跳,这货盯着她手腕那表情,该不会是她手腕长得不对称吧。一阵寒噤,立马迅捷地抽回手。 唐轻揽星眸微闪,没有说话。 这给她的手镯,她怎么没戴呢? “怎么了?南卿。”白苒看他脸色有些不对,有些担心。 “唔,没什么。对了,你去国子监干什么?这么早。”唐轻揽这才想起白苒说要去什么国子监。 “唔,去当老师。” “老师?”唐轻揽好看的眸子露出一丝诧异。 “咳咳,就是去教教啥物理啊,数学啊,肃丹语啊之类的,提高提高知识分子的整体文化素质。” 唐轻揽再次打量了下她。这啥物理数学这些词汇,他不太懂,但是也能大概猜测就是他熟知的术算之类。 这丫头还会这些东西?还以为帝京女子只懂琴棋书画女红之类呢,倒是让他开眼界了。而且,她居然在国子监任夫子? “那个,林小姐,你在国子监,咳咳…任啥职?”唐轻揽不由问了出来,他就是没来由地非常想知道,虽然这样不太礼貌。 “国子监司业啦。好了,南卿,我真的走了。”白苒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唐轻揽眼神又震了震,这丫头还是个从四品朝官? 眼看白苒就要跨出房门。 “林白苒…”唐轻揽突然轻声唤住她。 “怎么了南卿。”白苒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快去吧。”唐轻揽吞回了到嘴边的话。 等白苒消失在桃花苑后。唐轻揽坐回床上,又盯着自己的蝴蝶结手臂看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把被子叠得比豆腐块还方正,然后,把床单抚得一丝褶皱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起身,悄无声息地出了海棠苑。 这里,不能再留下去了,否则不仅自己有危险,还会连累她。 “林白苒,再见了。” 不知,何时再见。 ...... 这一天,白苒意外地发现,宫玥和宫青临一直未出现在国子监。这以往,他两人下了朝,总喜欢往国子监来旁听或者客串下的。今日怎齐齐缺席?难道朝中又有啥大事要忙的吗? 下了国子监,白苒直接去了海棠苑,今天该植物鞣皮了呢。 这植物鞣皮有几千年历史了,一般是找那些含鞣酸比较多的植物来进行,主要目的是让皮子中的纤维和植物中的鞣酸起化学反应,让皮革变得更加结实有弹性。 “小月月,你每隔十分钟,就把缸里的皮子揉搓一遍,注意,要用力,要均匀。这皮子对植物酸吸收比较慢,所以你要不停搅拌哦。”白苒把闭月提前准备好的五味子,落叶松,茶叶等等东西,按照一定量加入了缸里,随即指挥起小月月。 羞花冷冷地抱臂旁观,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得帮这可恶的女人干活了。除非,主子在场。 “好的,白老师。”闭月总是言听计从。 闭月挥舞着他那白嫩的小手在缸里搅啊搅啊,一双手儿冻得通红。加油,白老师说了,皮子成功的话,首先就给主子拿去做一双雪地靴呢。 等白苒跑去睡了一个午觉起来,闭月早已累得瘫倒在地上,艾玛,他怎么感觉这个比小时候被主子逼得练武还老火。 白苒一瞅,发现缸里的水已经开始清澈了,拈起皮子掂了掂,哟,不错呢,皮越来越软了呢,看来那些酸全都进了皮子了。 “羞花,过来,换你了。”白苒一指在旁边目不斜视,其实眼神老是瞅啊瞅的羞花,最后一步了,用植物油再揉搓三个小时,然后再一晾。 大功告成! “哼。”羞花目视前方,没反应。 士可杀不可辱,又想把他羞花大人当免费的工人用,门都没有,他羞花大人,可是很有骨气的,不像那个小月月,谄媚,无原则,简直丢了四大护卫的脸。 “我看看啊,这宫玥几点回来啊?小月月,我觉得你家主子的枕头太硬了额,我想拿个吹风给他吹软点。”白苒瞟了瞟羞花,秀眉一挑,满满的挑衅。 “油拿来。”羞花脸一沉。 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拿过闭月准备的蓖麻油,尽忠尽职地给白苒打起了工,哦,是不发工资的那种。 士可杀也可辱,谁叫咱主子没有种! 骨气?是个啥东西。 “羞花,哭着个脸干啥,来,给姐姐笑一个,笑一笑,十年少,别整天像个小老头一样。”白苒一拍羞花那头,小羞花,想造反了不成? 羞花:“......” 呸,妖女,能别这么嚣张吗?太嘚瑟了,别哪天太过了,被主子给抛弃了呢,这没妇德的丑女人。 羞花揉啊揉,揉啊揉,皮子被他揉得又软又光滑,自己那张脸却生生皱成了老树皮,还又黑又僵硬。 两个时辰后。 “白老师,女主子。我崇拜你。”闭月摸着晾在架子上的皮子,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啧啧,这皮子,这效果,比那肃丹国的还好了好多好多呢。简直可以秒杀肃丹的了。 嘿嘿,这下子,不仅可以垄断了南风市场,下一步,他还要出口给肃丹了。 估算了下各种成本,闭月喜上眉梢,啧啧,这要赚大发了呢。 “白老师,咱又要大发了。”闭月想也不想,就要给白苒一个热情洋溢,代表合作成果的热血拥抱。 啪,羞花一巴掌拍飞了闭月。 沉鱼大大交代了,不许小月月抱女主子,哦,呸,臭女人。 “真的吗?”白苒赶紧扶起一屁股跌在地上的闭月,也一脸喜色。 “如假包换,白老师,你又可以包主子好多夜春宵了呢。”闭月异常兴奋。 白苒:“......” 说,小月月,你从哪里偷听的这话,你是不是听过你家主子的壁角?说出来,姐姐我保证不打死你。 “好说好说,小月月业务上再努力点,争取给姐姐多发一份春宵费。”白苒心里想着要打死小月月,嘴里却笑嘻嘻,艾玛,这南风最大的投资顾问,大腿得抱紧点的。 羞花:...... 小月月,主子保证不打死你。 那个女人,不知羞耻,请问女红女德女仪是啥?整天赚那么多钱干啥?女子无财才是德,懂不? 直到天黑,宫玥都没有回来。 这让白苒有些诧异。 遂自己回了忠亲王府,一进桃花苑,突然想起,都忘记了南卿还在她家养伤呢。 “小姐,南卿公子不见了,奴婢中午给他送饭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房间铺得整整齐齐,可是人却消失了。”正在南卿房内收拾东西的灵儿见白苒进来,连忙报告。 白苒怔愣了下。 招呼不打就消失?这南卿倒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第198章 凌迟散 黑云压城城欲摧,帝京城上空,乌云密布,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定王府内,展夜手忙脚乱地关好被大风吹开的门窗,眸子里满是忧色。 房里,宫青临躺在床上。宫玥正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地给他输入内力,旁边的润玉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宫青临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滚落而下,一头墨发早已被湿透,急促的喘息着,牙齿咬得紧紧,却仍然抑制不住地溢出闷哼,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爆起。 伤口处的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这疼痛,摧肝割肺,和他过往受过的所有伤痛都不同,哪怕是在青州那次被白苒伤得快死了,都未曾体会过如今的痛苦。 身体,就好像被放在锋利的锯齿下一遍又一遍地拉扯着,又像被重型机关一遍又一遍地碾过。 哪怕,宫玥一直在给他输入内力,却只能暂时缓解那些疼痛。 不知被碾压了多久,碾压到他感觉三魂六魄都快要离体而去的时候,突然浑身一松。 终于又一次,过去了。 宫青临心里一松,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般虚弱,沉沉睡了过去。 宫玥把手撤了回来,那口一直提起的气终于暂时泄了出来,额头已然细汗密布。 “润玉,为什么会这样?”宫玥疲惫地抬眸,眼里满是不解。 这昨夜虽被唐轻揽那机关所伤,可是这伤口,在润玉这里也不是啥多棘手的问题。 自润玉过来后,很快就控制住了伤势,检查后,宫青临也没有任何其他大的问题。 为何,这疼痛如此折磨人。看着宫青临那痛苦的神色,他感觉,那痛苦程度堪比他那黑暗地宫里的七十二式下的人。 而且,这疼痛,似乎每隔六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每一次,都好像在对宫青临进行凌迟一般。 “伤势没问题,性命也无忧,养个十天半月就恢复了,只是这疼痛,恐怕得伴随他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我…当年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只是,我中的剂量小多了,而殿下……”润玉住了口,沉默着。 “唐家?”宫玥盯着润玉,一字一顿,字字凝音,眸色寒如千年冻冰。 润玉看了昏睡的宫青临一眼,叹了口气,继续道:“唐家特有的凌迟散,涂在了伤他的短箭上。” “可有解药?”宫玥声音沉沉,浓眉压着眸子,让眸色愈加深邃难测。 润玉摇了摇头,垂下眼皮,掩住眸底的一丝隐痛和嘲讽,“只能熬,每日两次,每次半个时辰。没多少人能熬得住,虽然死不了,却生不如死。” 润玉说着说着,身体突然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当年,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啊。 抬头看了看宫玥,润玉目光有些恍惚。 这当初救自己的少年郎,如今已然长成。 当初,自己一边和疼痛苦苦争斗,还得一边应付来自那人的追杀。 是这个人,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也给了自己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他们可真下得了手啊。”宫玥眯了眯眼,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对润玉也下此毒手。 润玉惨然一笑,嘴角一丝讥诮,没有回应。 是啊,可真下得了手。可这凌迟散,比起唐家某人做的那件事,就压根不值一提了。 那个地方,那个自己曾经热爱着的家,如今……也罢。 “这些方子,可以适当帮他缓解疼痛,每日三次,每次一剂,避免受凉伤风……”润玉说完,就收拾药箱,起身离去,背景萧索而冷寂。 “展夜,照顾好你主子。”宫玥也起身,再次看了看宫青临一眼,道:“我每日会过来两次帮他运功。有什么紧急的事,随时到海棠苑找我。” “玥小王爷。”展夜对着宫玥一跪,“属下,谢你的大恩。” 他一定要寻遍名医,一定要想办法帮主子治疗疼痛。 展夜抹了抹眼泪,他实在不愿意回想主子今日遭的罪,他一堂堂男儿,都想一次就想哭一次。 等宫玥回到海棠苑时候。 白苒正在她的实验室里捣鼓着什么,这昨日终于搞定了小月月梦寐以求的西洋皮革。 可是小月月抱怨,因为帮她鞣皮革,冷水生生把他的白嫩小手手弄得粗糙脱皮,室外那冷风也把他白嫩的小脸吹得都不那么细腻了呢。 所以她答应给他弄点护手霜和雪花膏什么的美容圣品补偿一下他。 “亲爱的,你回来了。”白苒一转身,就看到了宫玥。 “嗯,想我了?”宫玥把她一抱。 “说,昨日夜不归宿,是不是去哪里鬼混了?”白苒一瞥宫玥,瞧这一副疲倦的样子,不知道又去干啥勾当了。 “我只想和你鬼混。”宫玥捏了一把她的腰,沉声道:“苒苒,宫青临昨夜受了重伤。” 白苒愣住了。 昨夜? 这什么日子,昨夜自己院子里掉了一个重伤的南倾。然后殿下也受了重伤。 白苒忽然觉得这事感觉很诡异。隐隐约约觉得这两件事似乎有些联系,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昨夜追唐轻揽时候,中了机关。不过伤势问题不大,只是……”宫玥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让她知道。 “殿下他怎么了?”白苒一下子抓紧了他的手,心里咚咚跳,没理由地就有些恐慌。 “箭上有凌迟散的毒,他,会很痛苦…”宫玥突然不想告诉白苒,不想让她看到宫青临疼痛时候的样子。 “润玉也没有办法吗?”白苒看着宫玥的神色,心里一下子就沉甸甸的。过去,宫玥总是一副嫌弃殿下的样子,可今日,眼里只有沉重。 宫玥没有说话,只是把白苒抱得更紧,把头靠在她的发上,就这样靠了很久。  这之后,宫玥每日都会去定王府两趟。一开始,他不让白苒去,怕吓着她。可是白苒执意要去,结果,一去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哭得宫玥的心都乱了,看着左边哭得痛不欲生的她,看着右边疼得生不如死的他。 他也好想哭好不好。瞬间又有种养了一对不成器不省心的儿女的感觉。 难过,想哭,命苦。 作为男人,特别是当家的,还得挺住。 白苒哭得让痛苦不堪的宫青临都暂时忘记了疼痛,呆呆地看着她。 自那以后,宫玥就不让她过去了。宫青临也不愿意她过去,因为,看着她哭,自己心里又甜又酸又痛又愧疚。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 直到某一日,展夜终于找到了能克制疼痛的神丹妙药。 当白苒听宫玥说起这事的时候,既开心又惊讶。殿下终于不用再受罪了。 “哇,宫玥,这是啥灵丹妙药啊?连润玉都搞不定的。”白苒觉得,那药物也太神奇了。 在现代,可是有神经镇痛类专用药物,可是这古代,上哪里找能镇痛的牛逼药物? “听说是江湖郎中无意中给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展夜说效果确实很好。展夜还给我送了一罐呢,说这药物不仅可以止疼,还有各种镇定安神的妙用。改天试试,我也睡眠不好呢。” 宫玥突然想起忘记了问这药怎么用,算了,先放着呗。要啥药,眼前这个,不就是最好的安神助睡的神器。 “走,睡觉去。”宫玥把白苒一抱。 “咳咳,小王爷,不可白日宣淫。”白苒笑眯眯地揪住宫玥他耳朵。 “嗯,王妃形容甚妙,那就晚上再宣。”这丫头,本王只是想抱着她睡个午觉而已,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那种。 白苒呸了自己一口,说得好像自己和他什么什么过,其实到现在,她都没睡上她家小王爷呢。 只不过,这货到是提前享受了不少副本福利。 啊,呸,好流氓,色胚一个。 话说这老刷副本,会不会不太好啊?该不会给男人带来啥后续副作用之类呢?比如那个不啥之类的。 好像生理卫生有提过呢。 白苒眼光又不由自主往宫玥身上某处瞟去。 看着白苒那古怪的眼神,宫玥突然抖了抖,这感觉,很不妙啊。这女人,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啦。 “死女人,你又在想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见不得人的白苒没吭声,唉,确实是想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小王爷,你为啥不定个娃娃亲?”白苒突然想起昨天古月风说起她家姐姐定娃娃亲婚约的事。 宫玥的身子忽然僵了僵。 “胡说啥。”宫玥轻呵,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眸色微闪,声音有些不自然。 第199章 宫头牌 白苒每天按部就班地去国子监上班,下班就钻回她的实验室捣鼓她的那些美容圣品。 这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摆不掉化妆品的影子。 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呢,有妆粉、黛粉、胭脂、口脂等,类似现代的粉底、眼线、腮红、口红等。不过这古代的生产技术有点差,产品大多重金属超标,用多了会要脸不要命。 这来古代接近一年了,仗着年轻底子好,白苒倒是啥也没用过。不过这小月月那天到是提醒她了,这人总会老的,能延缓一天是一天嘛,再说,不说抗衰老,那让皮肤保持又白又嫩不好吗? 虽然她天生白皮肤,怎么也晒不黑,可是这皮肤太白,就容易敏感,一旦缺少点水分啥的,那以后是不是就老得太快了呢。 所以,这段时间,她都一直在捣鼓着美容产品试验,准备给芬芳居再开一个高端护肤路线,狠狠地赚一把。 “搞定。” 看着第一罐雪花膏的成品出来,看着那细腻雪白的膏体,闻着那淡淡的花香味,白苒满意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这雪花膏,难度太低了,制作原理小白,所需原料这个时代随处可找,也就需要点啥硬脂酸、甘油、碱和水。 油料可以用椰子油,橄榄油,甜杏仁油等,再加入点啥蜂蜡、精油、水。多做几次尝试,多调整下原料比例和实验过程,轻轻松松搞定。 “来,小月月,首样,送你了。”白苒把罐子一扔,给了旁边垂涎了好久的闭月。 “谢女主子。”闭月开心地当场就试用了一盘,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哇,肤感真好,“白老师,能再弄个润唇的什么吗,哎呀,最近几天天气干燥,人家小嘴嘴都裂了呢。” “完全没问题了,喏,早就给你弄好了。”白苒顺手递过一只唇膏试用装给闭月,“小月月,芬芳居准备下,下个月上护肤系列线。” “时刻准备着。”闭月平胸一挺,精神一振,哇,好久没上新品了,手痒了呢。今年赚的钱,以后小主子娶老婆的本都够了呢。 一想到小主子,闭月突然盯了盯白苒那肚子,有些疑惑,记得很久以前好像白老师说她有了啊。 哦,对,就是她烧玻璃搞大鹏蔬菜那次,她明明说她有了。可是这肚子怎么还是平平的? “那个,白老师,你这肚子怎么还不大起来啊?”闭月弱弱地问。 白苒:??? “小月月,啥肚子大起来?本姑娘才十九不到,还远远没到发福的年纪呢。”虽然这个月被宫玥那家伙像喂猪一样地各种投喂,也不至于要挺个大肚子啊。 “你难道没怀上?”闭月恍然,随即又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她。 不是吧,难道咱主子真的有啥问题,这白老师都买了他多少次春宵了,怎还没怀上。 “主子他,真有问题?”闭月有些同情地看着白苒,哎,要真这样,就别浪费人白老师青春了,定王府那殿下,他觉得还行,勉强配得上他家白老师。 白苒:“......” “小月月.....”白苒有些恼羞成怒,一巴掌把雪花膏给抢了回来,再一巴掌拍过去,“脑子进水的人,不配用我的雪花膏。” 顺手拿出一盒胭脂,在闭月面前炫耀了下,“天然无污染无重金属独家胭脂,你---不配拥有。” “哎,白老师,你别急嘛,主子治治,应该能行。迟早怀得上的。”闭月伸手捂头,哎,他确实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你们两个在闹啥?”宫玥一回来,就看到闭月和白苒在互殴,当然,都是白苒虐着人家闭月打,闭月每次只敢捂住头逃窜。 打闹中的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谁回来了,条件反射地就作答。 “主子身体有问题,她怀不上就怪我。”闭月头一偏,躲过一狠招。 “没错,宫玥就是有问题,所以才有你这脑子有毛病的蠢护卫。”白苒头也不抬,怒道。 宫玥:...... 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冷得白苒打了一个寒颤,闭月抖了一个寒噤。感觉不对的二人,互相瞅了一眼,缓缓转头。 “主...子”闭月腿一软,两眼一翻,他装晕行不行。 “亲...亲爱的。”白苒傻眼,她也装晕行不行? “就这么想怀?”宫玥捞过她,手放在她的腰间,在她耳边幽幽地说道,那调子,撩起了白苒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吓的。 “咳咳,开玩笑,开玩笑。”白苒边说边悄悄后仰,和宫玥拉开距离,这感觉,太迫人了。 “呵。”宫玥轻笑一声,放开了她,紧了紧自己的衣领,一副看啥狼的表情,“就不给你,急死你。” 白苒:“......” 看着宫玥那高高竖起的领子,白苒突然觉得,此刻有着禁欲气质的他,反而更多了一种诱惑。 好想,蹂躏之。 看了看手里的胭脂,突然就想试一试,如果在这张脸上,随意点一下胭脂,会是怎样的风景? “亲爱的,闭眼。”白苒媚眼一转,笑吟吟地看着他。 宫玥看了看闭月,再看看她,这丫头要主动亲他? 此时?此刻? 这样不好吧,到底在属下面前呢。 不过他好喜欢怎么办? 下一瞬,宫玥眼已闭上,属下是个啥东西?当成海棠苑的一棵树就好了。 白苒取少量胭脂点在手心,轻轻地在宫玥脸上一拍,淡淡晕染开。 宫玥感觉不对,睁眼,不是亲他吗?怎么在脸上摸来摸去的?一时有些迷惑。 乖乖,白苒又开始眼里开花了,而且是,开了一个华贵的白芙蓉花。这胭脂淡淡一染,宫玥那身为男子的空冷高远的气质一下子就添了颜色。 哎嘛,且贵且雅且娇,像一朵夜风中滴着露的白芙蓉。 白苒捂住心跳看了半天,哎,这只是随意一染,她家小王爷就绮丽无双,无尽风流,百般难描啊。 再一次,白苒觉得自己高攀了小王爷。 又看了半天,白苒觉得,好像还少了些艳色啊。 “别动。”白苒又偷偷点了一丝胭脂,在他那眉心一点。 宫玥一眼瞟到她那手里的胭脂,眼神一凝,微微带怒,怒里却没有真正的责怪。 白苒自然是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的。 就胭脂这一点,那华贵的白芙蓉,那像最高贵的公主气质的白芙蓉,突然便多了几分妖艳之色,眼波风流,略微带怒,流转顾盼间皆是万种风情。 就像个,像个朝秦楼的头牌。唉,头牌也差他太远。 这男人要是青楼的头牌,她必然夜夜去捧场。哎嘛,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宫玥脸黑了黑,看着这女人那欲说还休的神色,他怎么又有一种误入小馆馆,无意成头牌的羞耻感。 本来想告诉她他酝酿了几天的某事,突然就给弄忘了。 第200章 宫玥和花呆小公主 次日早朝,天耀帝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 半个月前,和南风西北边境断断续续缠斗了数年的花呆国,给南风朝廷来了停战书,希望双方能和平友好,休养生息,共同发展,和睦共处。 这正合了天耀帝的心意,西北连连征战,对朝廷的钱粮兵马等的需求,已经让本就不太充裕的国库吃紧,也更加腾不出手去做其他,比如瓦解下世家之类的事。 当天耀帝接受了花呆的求和书后。花呆国王随后就派出了使团,来南风进行友好邦交。 安安静静的朝堂开始有了些微的私语声。朝臣们纷纷和身侧自己那一党的人交流着信息。 户部的讨论起了今后国库收支的问题。兵部的在盘算着如何腾出手来培养更多的将领,改善目前人才缺乏,特别是高级将领青黄不接的局面。礼部的则在考虑着这次的邦交接待问题。 太傅司空镇突然朝宫玥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担心。 “咳咳。”天耀帝咳嗽了两声,打断文武百官的交流,继续道:“接待的事,就交给礼部好了。” 宫玥眼皮动了动,却没抬头,头垂得更低,脚步还不着痕迹地悄悄往角落里挪了挪,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敛了些。 “玥小王爷。”天耀帝突然往宫玥看了一眼,眉峰一挑,笑道:“花呆国的小公主此次也来了,这接待小公主的事,非你莫属,你,没意见吧?” 天耀帝说着询问的话,眼神却不容置喙。 宫玥从角落的阴影里移步出来,眸色不清,一弯腰,恭敬道:“臣自当为国出力,定会好好招待小公主。” 一些老臣齐齐望向宫玥,眼神欲语还休,有几个悄悄转过头,捂住嘴巴,肩膀开始抖动。 这刚才皇上特意提到花呆小公主,突然让他们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一些趣事儿。 那一年,也是花呆来访,那花呆小公主也随团来了帝京游玩......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大臣们的眼神开始蠢蠢欲动。哪怕是朝廷命官,也是逃不开八卦精神的,特别是这贵人圈子里的八卦。 太傅司空镇看了看宫玥,再看了看天耀帝,垂首,悄悄叹了一口气。 皇上这心思,宫玥那小子应该是通透的,只不过,也不知这小子这次要如何化解这危机了哦。 哎,他老了,二十年前就老了,有些事,看看就罢。 …… 朝堂上发生的这件新鲜事,白苒自然是不知情的,虽然她品级已到从四品,但因为是女官,目前又主要在国子监效力,因为时间问题,她是不需要上朝的,除非天耀帝特别指定的时候。 此刻的白苒,正在定王府上探望宫青临。 因为自从宫青临使用了那药后,疼痛就基本不是啥大问题了,因此白苒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小丫头,你怎没戴你那手镯?”宫青临有些诧异地看着白苒那光秃秃的手腕。 那唐轻揽,自那日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人影,只得加紧城门的巡防,坚决不让他出帝京。 “哦,宫玥给我没收了,他说是垃圾,说我捡了个啥破烂回去,给我拿去扔了。”白苒给他剥着橘子。 宫青临:“......” 一时有些无语,他就知道,宫玥那醋坛子见了一定会发狂。哎,不过发狂也正常啊,换了他,怕是更狂呢。 “没事,改天哥哥给你做个更牛的。”宫青临安慰她,做个新的到是可以,做个更牛的?恐怕不行。这只有宫玥那家伙才做得出来。 “不用了,如果拿回去,宫玥又要说是垃圾,说我眼皮子薄,坏人两颗糖就把我拐走了。”白苒拒绝,语气颇有些忿忿不平。 宫青临:.....他看全世界男人都是坏人好不好。 “对了,小丫头,花呆小公主来帝京了,宫玥负责接待。”宫青临看了看白苒,有些吃不准该不该告诉她一些旧事。也不知道宫玥这货是否有给她说点啥没。 “哦,是吗?接待就接待啊,他以前不也经常当外交官嘛。”白苒继续剥着橘子,不以为然,这关她啥事。 “小丫头.....”宫青临眉头微压,迟疑着,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避免她反应太大。 “什么?”白苒抬头,塞了一瓣橘子在他嘴里,甜甜道:“殿下,多吃点,挺甜的,我最喜欢了。” 宫青临一口吞下,是,好甜。 于是,那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愉快地吃起了橘子。 算了,那事,让宫玥自己来解释比较合适,他就不瞎操心了。 “殿下,你可得好好补补啊,我瞧你最近怎么瘦了那么多。”白苒看了看宫青临那明显瘦了一圈的样子,有些担心,殿下这气色明显不太好。不过想想,这受伤了,消瘦也是正常的。 “好,多吃点。”宫青临又拿起白苒新剥好的橘子,笑道:“小丫头,你也吃点。” 顺手塞了一瓣在她嘴里。 看着她鼓鼓囊囊吃着橘子的小脸,他突然好想去捏一捏,随即笑笑,打消了这个念头。就这样,能陪陪他吃吃橘子,也挺好。 宫青临又塞了一片橘子在嘴里,用橘子的甘甜,掩过心里的苦涩。 从宫青临家出来,白苒发现今日阳光很好,突然兴起了要在大街上逛一逛的念头。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帝京那条最繁华的商业大街布厚街上。 布厚街上,一皮肤白白,脸蛋圆圆的可爱少女,戴着一个红色帷帽,帽檐缀着一圈白色绒毛,在街上闲逛着,身后跟着两个牛高马大,长相有些憨厚的大丫鬟。 雪白的毛绒球垂在耳侧,一晃一晃,煞是可爱。那红色和白色珠子交叉串成的流苏垂饰伴在毛绒球球的旁边,随之女子的晃动,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哎呀,阿而祖,你看这塞内就是好呢,风沙小,你看我到这里才几天,感觉皮肤都好了很多了呢。”女子摸了摸自己那略有些干燥的皮肤,“听说这南风帝京城里,有挺多胭脂水粉啥的卖,这次一定要弄点回去。” “公主殿下说的好有道理。”那个叫阿而祖的丫鬟赶紧答道。 “阿而宗,你说我现在这容貌,能配得上我家驸马的花容月貌了吗?”女子拿出了随身小镜子,照了又照,一脸愁容,哀叹一声,幽怨地扭头,问另外个叫阿而宗的丑丫头。 阿而宗眼角抽了抽,用衣袖擦了擦汗水,连忙道:“公主殿下,你可是我们花呆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公主,那自然是配得上的。” 阿尔祖也赶紧跟进:“是的,公主啊,你和驸马可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呢。” 哎嘛,公主啊,求你,可千万别又像上次那样来个骚操作啊。 “可是,我又想跑,怎么办?呜呜呜。”小公主捂脸。 第201章 狐狸精和原配对对碰 阿而宗看着郁郁寡欢的公主殿下,一脸无奈。 哎,这小公主自从十四年前来了一次南风,听说玥小王爷一人舌战整个花呆使团,就说她喜欢上了玥小王爷。 然后偷偷地跑去小王爷的府上守株待兔,说要俘获她偶像的心,结果一看到人小王爷的脸,深受打击,哭着闹着就回了花呆,说恨死那个玥小王爷了。 哎,不就是看人家比他美,伤了她自尊心嘛。 可是这公主啊,小小年纪,前脚还伤着心,后脚就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公主殿下,要有信心,信心!加油!”阿尔祖给她打气。 “那是,这次,本公主得把驸马爷带回去。”小公主情绪转换很快,又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一副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样子,“母后说,女大十八变,我肯定变得比他好看了。” “可是,本公主在路上听说我家驸马好像被哪个小狐狸精给拐走了呢。”小公主那刚骄傲了一秒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懊恼道:“哎,这是不是代表本公主要当小的了?” 小公主小嘴一撇,脚一跺,好忧伤,好气人。 “公主殿下,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公主,公主!就算有狐狸精,也是你当大的,她当小的。”阿尔宗连忙纠正她家小公主的不正三观。 “可是我听说这中土的男人,很多人宠妾灭妻的,好多正妻被陷害,小狐狸精上位呢。据说小狐狸精们又狠又毒又漂亮,这正妻要是怀上了,娃都得给被莫名其妙弄掉......”小公主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公主,醒醒,记住你是公主,花呆国的小公主。你时时刻刻都可以灭掉那小狐狸精的。”阿尔祖又开始抹汗。 小公主嫌弃使团速度慢,偷偷离队,自己先进了帝京,这几天整天在帝京到处乱逛,偷听了人家小巷子里的大婶大妈们聊家务事,从此就对这个宠妾灭妻的桥段记忆深刻。 “是吗?可是我还是觉得我斗不过那小狐狸精呢。那一定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外带妖娆妩媚勾魂眼的妖女。就和那,和那朝秦楼的头牌一样,呜呜呜......”小公主越想越沮丧,开始捂住眼往前跑。 阿尔宗额头跳了跳,连忙追了上去,这小公主,到了帝京啥都稀奇,昨夜非拉着她们女扮男装去朝秦楼嫖了一回头牌。 然后回去就哭了,说原来狐狸精长那样。 “公主啊,记住,你是会明媒正娶的,是有婚约的。”阿尔祖冲小公主的背影大喊,也追了上去。 边哭边跑的小公主迎头撞上了低头思索着什么的白苒。 “咚。” 两人额头对额头撞在了一起。 小公主一抬头,见面前少女眉眼弯弯的,个子小小,给人软萌香甜的感觉,似乎很好欺负的样子。 摸了摸左边额头鼓起的大包,哟,哪里来的傻子,走路都不带看路啊。 差评。 小公主下巴一扬,胸一挺,傲娇地走了。 白苒一抬头,见面前少女眼睛又大又圆又深邃,鼻梁高挺,圆圆的肉嘟嘟的脸,很有点那个现代新疆某女星的风格,看起来似乎缺点心眼的娇憨感。就是那眼中明显含着恼怒和傲娇。 抚了抚右边脸颊耸起的大包,呸,哪里来的憨包,走路都不带看路的啊,还一副没礼貌的样子。 一生黑。 白苒眼一瞪,也挺了挺胸,走了。 小公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嗯,难怪那么傻,这长相就很…傻。哪里像人家头牌那样的狐狸精,可有魅力了呢。 话说她家驸马究竟被啥狐狸精勾搭了去?改天一定去看看。学学那狐媚子眼是如何勾魂的。 白苒走了几步,也回头瞧了瞧,这憨包姑娘的打扮,看起来像个塞外那边的人,说起来,还挺像那个什么还珠格格里那香妃的打扮,就是没人香妃那含蓄和委婉。 呵,难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样的姑娘,算计她,她都觉得无聊。 两个人在心里各自编排着对方,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只是,她们也没想到,很快,她们就会再次见面。 白苒刚回到忠亲王府,就接到了礼部王大人的传话,说皇上让她这段时间暂时不去国子监了,让她接待花呆国的赛娅珠.俪辉小公主。哦,明日上午辰时去朱雀街专门接待国外来使的驿馆等候小公主。 白苒愉快地接了新任务,这有啥难的,不就陪吃陪喝陪玩嘛,可比教国子监那一批蠢蛋轻松多了,这前段时间,给他们教基础数学,教得她脑壳痛,可是又必须教啊,否则基础力学没办法进行下去啊。 次日,白苒准时就到了驿馆门口,令她意外的是,宫玥居然也在驿馆门口。 两人都怔愣住了。 “苒苒,你怎么来了?”宫玥回头看了看驿馆的大门,皱了皱眉,这天耀帝…… “哦,我奉皇上之命来接待赛娅珠小公主。亲爱的,你在这里干啥?”白苒瞅了瞅驿馆大门。 “我也被派来陪赛娅珠公主。”宫玥有些无奈,本来那天想提前告诉她关于赛娅珠.俪辉的事,后来被她和闭月一打岔就忘记了。 再后来,想了想,又觉得算了,别告诉她了,一切等自己解决了再说。免得惹得她误会或者不开心。 可哪里知道天耀帝心思那么多,这是要一箭双雕吗? “苒苒,我有些话要给你说,不过你先保证听了不生气。”宫玥扶住白苒的肩膀,眼神有些郑重。 白苒有些不明所以,正待开口,驿馆大门蹦出个人影,一声欢快的声音响起。 “驸马,你来了。”赛娅珠从驿馆里蹦了出来,往宫玥扑去。 宫玥脸色一黑,迅速地往后一退,避开了扑过来的赛娅珠。 赛娅珠扑了个空,一个收势不住,一下撞在了白苒身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随后两人各自推开,各自抚摸着额头上的包,对视,等看清楚对方的时候,两人都呆了呆。 “傻子?你又撞我!走路不带眼吗?”赛娅珠指着白苒,怒道。 “憨包?你又撞我。没长眼睛?”白苒指着赛娅珠,怼道。 宫玥盯着白苒的包看了看,又盯着赛娅珠的包看了看,这额头上的包颜色略深,看起倒不像刚才撞的。 难道这两人以前就干上了吗? 宫玥太阳穴突突地跳,心也突突地跳,他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误啊。 第202 为啥不是抓头发扯衣服当街殴打? “那个,赛公主,皇上派微臣这几日陪同公主在帝京看看风景,这位是林白苒小姐,礼部的主客司郎中,也是皇上派来陪同赛公主的。”宫玥见形势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 白苒一愣,她就是赛娅珠?不是吧,又狗血了。 她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朝廷的大客户给得罪了?那天耀帝大boss会不会灭了她当柴烧?或者扣她工资?哎嘛,可千万别。啥都可以,扣银子可不行呢。 “哎呀,赛公主,久仰久仰,有失远迎啊。帝京欢迎你,我更加......欢迎你。”白苒梨涡一扯,秒变笑嘻嘻,职业微笑立马上线,亲切又热情,职业技能杠杠的,职业道德那也是妥妥的。 呸,这花呆国使团这次来的时间太敏感,一个搞不好,这个和平谈判可能就玩完。她可不想因为得罪了这憨包公主,导致南风的国事有损,这点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赛娅珠也一愣,这傻子居然是礼部的女官 看着白苒那傻白甜的笑容,赛娅珠扯了扯嘴角,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她的变脸速度。 听说这南风锦州的锦剧,有变脸这一绝技,难道南风人人都会这一绝活了啊?好崇拜。 阿尔祖用手杵了杵赛娅珠,低声提醒道:“公主。” “啊,有劳林女官了。”赛娅珠回过神来,也对白苒笑嘻嘻,毕竟是公主,还是不能太失了身份。 “赛公主,这帝京吃喝玩乐,我样样精通,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啊,保证让你玩得开心,吃得舒心。”白苒客气着,笑得更加甜美热情。 “我就喜欢你这大白话,通俗好懂,不像礼部其他官员,文绉绉的。行吧,今日就陪我在帝京最热闹的地方逛逛,再去你们最有特色的酒楼尝尝南风美食。”赛娅珠爽快定夺。 是吧,这话是夸她呢,还是说她这文学素养太差呢,白苒想。 “赛公主请。”白苒对赛娅珠一礼。 “驸马,走。”赛娅又准备往宫玥身边靠。 宫玥再次迅速地和她拉开了距离,偷偷瞅了瞅白苒,额头上已是微微冒汗。 白苒往前迈的步子一顿,等等,这赛娅珠叫宫玥什么? 驸马? 想了想,好像这赛娅珠刚扑出来时候也叫了一声什么马,当时没听清楚,这现在突然懂了,叫的是驸马。 她就说嘛,难怪宫玥今日的神色和反应那么奇怪,有奸情。 白苒扭头看宫玥,用眼神询问着他。 说,驸马是什么东西? “苒苒,一时说不清楚,咱回去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相信我。”宫玥用传音入耳给白苒说着。 是吗?白苒狐疑地看着宫玥,不过看这样子,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是还是直觉地选择相信他。再说,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场合。 狠狠地瞪了一眼宫玥,行,暂时放过你,回去要是不给本姑娘交待不清楚,小心你的…… 白苒恶狠狠的眼光在宫玥某个地方扫过。 宫玥:…… 这眼光,又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挨的她那一膝盖,嘶,好痛。 白苒垂下眼,唉,理智上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可这心里,有点过不去啊,难受。 “驸马,躲啥躲?”赛娅珠又去拉宫玥的手臂。 “咳咳,那个,赛公主,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下那悦来楼的拿手好菜。” 白苒敛了情绪,一绕,挡在了赛娅珠和宫玥之间,热情地挽起她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把她带离了宫玥身边。 呸,抢她家男人就算了,还敢抢到她眼皮子底下来。就算她下一秒就把她家男人踹了,那也不容许别的女人惦记好不好。 宫玥看着白苒的动作,心里立马涌起一股暖流,唇角不由就要飞起。 还没等到飞起,白苒一回头,瞪他一眼。瞪得宫玥心里一阵发凉,瞬间觉得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就阴晦了下来,那层层阴色里,夹杂着不知何时会来的暴风雨。 小三当然是要驱赶的,但是自家男人,也是要教训的,想就这样过了,门都没有。至于是踹了还是怎么着,一时也想不清楚。 赛娅珠也是个爽快的人,通过古往今来恒古不变的美食交流,赛娅珠很快就和白苒熟络了起来。 于是,一路上,白苒和赛娅珠手挽手走在前面。好得像对姐妹花似的。 宫玥像个小跟班一样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眼睛不断地往白苒身上瞅啊瞅,瞅啊瞅。 他怎么有种做了亏心事被老婆抓个正着的愧疚感啊,毫无底气。可是,自己好像明明就问心无愧啊。 还有这前面两人的画风走向,他怎么开始看不懂了啊。 用苒苒的话来说,那个大老婆抓小三,不都是要抓头发扯衣服,一棒打翻吗? 怎么这两人,打得火热呢? 逛了一上午,饿了,三人直接进了悦来楼。 刚到悦来楼门口。 那胖掌柜就像个球一样滚了过来,殷勤得比伺候他家老子还热情周到。 只不过在看清楚宫玥身边的两个人时候,怔愣了一下。 悦来楼里,正在吃饭的众人,见着三人走进来,脸色也都有些古怪。 这玥小王爷,定王殿下和林大小姐雷打不动的悦来楼三人行组合,众人茶余饭后吃这个瓜都吃了半年还不腻,正盼望着他们三人啥时候再来一次。 今日怎么突然就换了主演?定王殿下呢?小王爷怎么一儿一女今日变成了两个女儿? 众人的目光粘在三人身上,一直粘到三人上了楼,看不见了,才开始异常兴奋地讨论起这崭新的瓜来。 白苒意外地发现,宫玥这次要的雅间和以往不同,以往每次都是天字六号房。 “宫玥,这次怎么不去天字六号房?”白苒有些不解。 宫玥瞅了瞅赛娅珠,没说话。 六号房是随便个阿猫阿狗他都愿意带去的吗? 三人进了包间,赛娅珠理所当然地往宫玥旁边一坐。 “赛公主,来,我帮你讲解下这菜谱,我最了解这悦来楼的菜了。”白苒拖过一把椅子,自然而然地夹在了赛娅珠和宫玥的中间。 “是吗?那赶紧。”赛娅珠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白苒开始给赛娅珠挨个介绍起经典菜系来。这点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好歹挂了个外交官的马甲,拿了这份俸禄,就得对得起这份工资嘛。 桌子底下,宫玥的手,悄悄地伸了过去,握住了白苒。 这丫头,他看得出来,虽然一直在和赛娅珠嘻嘻哈哈,可是那眼底有一丝让他看了就忍不住心疼的痛色。 白苒甩开宫玥的手,对他甜甜一笑,然后转头,再不看他。 宫玥心里一滞,他宁愿她反手就掐他大腿也好啊。这看起甜甜的一笑,他却感受到了阴恻恻的感觉。 第203章 究竟谁是小究三? “林女官啊,你这皮肤可真好,又白又嫩又水灵,你看我,虽然也又白又嫩,可是这花呆风沙大,我这皮肤,怎么看也没你水灵呢。” 赛娅珠捏了捏白苒的脸,一脸羡慕,加嫉妒恨。 “是吧,哎呀,还真是呢,没事,我那有两瓶托人从海外买回来的价值千金的神奇美容膏,保证能把你这脸蛋儿修复得比我还水灵百倍。你看,我这皮肤以前还不如你,现在都给抹成这样了。” 白苒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无比真诚地对赛娅珠推荐自己的新款雪花膏。 “哎呀,真的吗?那一瓶要好多银子呢?卖我一瓶行吗?”赛娅珠立即来了兴趣。 身后跟着的阿尔祖开始额头冒汗,哎,这小公主,进帝京前,就嚷嚷着要买中原的啥护肤圣品,为这,在路上,还被一个江湖骗子给骗了好多银子呢。 “咱俩感情这么好,谈钱多伤感情是吧,我买的两千两黄金,哎呀,给你的话,一千两吧,当姐姐半卖半送的吧。可是,就这两瓶呢,给你了,我自己都没有用呢。”白苒做出一副纠结为难,万分不舍的样子。 “林女官,咱俩这么投缘,你就卖我吧,啊。阿尔宗,赶快拿银票,两千两。”赛娅珠豪气一挥,银子?咱公主会缺这个吗?打折?咱公主可不占人便宜。 阿尔祖暗暗点头,嗯,如果林女官卖点给公主,也好啊。这林女官,人朝廷命官呢,那自然是不会坑人的。买得安心,用得放心。 “唉,虽然舍不得,可谁叫咱看你顺眼呢。明日我给你带来啊。”白苒说着舍不得的话,手却毫不犹豫地拿走了阿尔宗手上的银票。 哼,我家男人,想想都不行,想一次,坑你两千两黄金。虽然咱现在快成南风第二首富了,可是银子嘛,谁会嫌多是不。 对觊觎她家男人的小三,坑死她没商量。 “林女官啊,娅珠谢谢你了。哎呀,这下终于可以学学狐媚子勾搭勾搭我家驸马了。”赛娅珠眉飞色舞起来,这一高兴,就忘记了她家驸马还坐在旁边。 宫玥:“……” 再次敛了气息,让自己变得更加没有存在感一些。 白苒:“……” 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那个林女官,给你打听个事啊。”赛娅珠偷偷瞅了一眼宫玥,突然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 “说,本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苒拍胸脯,心底却有些有气无力了。 “那个,我在路上听说我家驸马被哪个小狐狸精勾搭了,你认识不?是不是长得像那朝秦楼的头牌?”赛娅珠再次鬼鬼祟祟地扫了宫玥一眼,凑近白苒耳朵,把音量压得轻若蚊蝇。 白苒:“……” 小公举,我能说这小狐狸精是我吗?至于头牌嘛,哎,你家驸马才是头牌。我不配。当然,你也不配。 宫玥:“……” 本来心情挺低落的他,突然好想笑怎么办?这赛娅珠自以为声音很小,他听不见。可是对习武之人,那又如何能以常人来度量。她们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狐狸精?他突然觉得赛娅珠形容得真妙,可不就是小狐狸精嘛。 “咳咳,不认识。”白苒一下子呛了口水,咳嗽起来,恨不得给赛娅珠那凑到面前的小脸蛋一巴掌。 “是吗?还以为你在帝京应该会知道呢。对了,那巷子里的大婶大妈说,男人都不是东西,会宠妾灭妻,是真的吗?”赛娅珠继续探听消息,反正这么小声,她家驸马听不到的。 “咳咳,不清楚呢,应该不会吧。这尊卑有别,妻终归是妻,其他的,通通是小三,要炮轰。” 白苒一头黑线,敢情这赛娅珠堂堂一国公主,尽干些偷听巷子里大妈聊天的屁事啊。 我轰死你个小三。 赛娅珠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附和道:“你说得太对了,我才是大的,等我知道谁是那狐狸精小三时候,看我不......哦,林女官,你刚才说那什么死她?” “炮轰。”白苒扯了扯嘴角,她好想哭。 宫玥也扯了扯嘴角,他也好想哭。 “对,炮轰死她!”赛娅珠秀眉一耸,拳头一握,加油。 白苒:“……” 小公举,我能告诉你,你才是那个小三吗?原配就在你面前呢。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奇葩小三驱赶了。让她仔细想想啊,网上都是怎么教那个智斗小三的。 “咳咳,赛公主,林女官,喝酒喝酒。”实在装不下去隐形人的宫玥端起了酒杯。 “喝酒。”赛娅珠举杯和白苒一碰,一饮而尽。 “喝酒。”白苒看也不看宫玥,和赛娅珠一碰,一饮而尽。 宫玥眉峰一抖,瞬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去夺白苒的酒杯。 “走开。”白苒把宫玥一推,仰头又是一杯。 “赛公主,那个,宫玥是你家驸马?我怎么没听说过。”白苒给赛娅珠又倒了一杯酒。 “那当然,我们六岁就订婚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还有两国国主恩准的。”赛娅珠很是得意,还冲宫玥扬了扬眉。 “吹吧你,那宫玥从小就没了父王母妃的。”白苒烦躁地拉了一下衣领,这房里太闷了。 “哦,他母妃在他出生前就和我娘交换了信物的。就是你们中原说的娃娃亲。”赛娅珠也给白苒倒了一杯酒,嗯,礼尚往来,中原人都这样。 “是吧,那......你真喜欢他?”白苒忍住心里的酸溜溜和有些抑制不住的怒意。 “那当然啊,谁让他长那么美。美得让人,脑袋都晕了。”赛娅珠喝得有些高了,双眼已开始迷蒙,眼前的白苒成了双影,在她面前晃啊晃。 “可是林女官啊,我听说他被哪个小狐狸精给勾了魂,啊啊啊,这始乱终弃的中原陈世美,呸呸呸。”赛娅珠开始乱用成语,早就忘记了那个陈世美就在旁边坐着。 “还真是陈世美呢。”白苒撇了撇嘴,也开始乱用成语。 旁边的陈世美开始坐立不安,看着白苒,欲言又止,无辜又纠结的样子。 桌上很快空了几个酒坛子。 “林女官,你们中原男人太坏了,三心二意,喜新厌旧,吃里扒外,狼狈为奸。”赛娅珠摇摇晃晃,各种成语瞎用。 阿尔祖阿尔宗垂首,哎,公主的毛病又犯了,开始显摆成语了。 “赛公主,你说得好有道理。没错,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家里一个,还偷偷摸摸外面一个。呸,南风男人太坏了。”白苒始终未曾看宫玥一眼。 这心里,恁不舒服呢。 宫玥:“……” 他觉得,干脆直接把他放火上烤好了,也比现在这煎熬的感觉好些。 “干杯。”赛娅珠搂住白苒。 “干杯。”白苒搭上赛娅珠的肩。 看着那些空酒坛子,宫玥心里开始咯噔。 第2040章 丫头,别走 “咚。”赛娅珠头一歪,趴在桌上,睡了。 “起来,赛公主,咱继续喝。”白苒摇摇晃晃,推搡着赛娅珠。 宫玥一把抱住她,柔声哄道:“苒苒,咱回家。啊,回家。” 他就知道,这丫头碰不得酒。 “你谁啊?”白苒抬起眼皮,醉眼迷蒙地看着宫玥,一巴掌拍飞过去,“滚开,哪里来的臭男人,我只要我家宫大神抱。” 宫玥身子僵了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子里的忧色一下淡去,那眸底瞬间缀了漫天星光,璀璨绮丽。心底盘旋了好久的阴晦逐渐散去,明媚的阳光撒满整个心田,暖得心都快要融化。 醉酒之言,最显真心。 室内很安静。 “走开。”白苒用力把宫玥一推,“别挡路,我要去找我家大神。” “苒苒……”宫玥突然鼻子一酸,“乖,我带你去找他。” “来,上来,我背你。”宫玥蹲下。 号称千杯不醉,实则半杯倒的白苒此时,脑子已经浆糊成一片,也记不清楚刚才大家都说了啥,只恍惚记得发生了啥让她非常非常不开心,让她心里非常非常酸涩的事。 眼神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晃晃悠悠地看着面前蹲着一个人,却想不起他究竟是谁,不过觉得此情彼情好像非常熟悉。 身体就好像有记忆似的,醉酒的四肢明显比醉酒的头脑反应迅捷而真实,看到这个熟悉的背影,条件反射就扑了上去。 因为醉酒而微微燥热的身体,一接触到这带着微凉的背,一股清凉蔓延而来,舒服得让她又使劲地蹭了蹭,再把脸贴到那充满安全感的肩上贴了贴,叹了叹。 宫玥只感觉那淘气般扑上来的身体柔软又充满弹性,散发着淡淡的特有的香味,混杂着丝丝酒香,让人忍不住就想沉醉。 双手稍微施力,把她往上托了托,以便她能更舒适些。 她那本贴在他肩膀上的脸,被这一托,也便移到了他脖子上。似乎不适应这突然失了依靠,白苒把头往他脖子上四处摩挲,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依靠。 宫玥身子一紧,脖子里那柔软温润的触感,让他脖子上敏感的肌肤起了一阵颤栗,那不经意间轻轻抚过的发丝挠得皮肤痒痒的,也挠得心痒痒的。 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气,不自觉呢喃:“人赛公主说得也没错,她可不就是个小狐狸精。” 背着白苒出了房间门,对赛娅珠候在门口的两个丫头道:“赛公主有些微醉,早点带回去休息吧,门口备有马车。自有人送你们回驿馆。” 话落,背着白苒往楼下而去。 当二人出现在楼梯上时候,一楼大堂的众人又是齐齐一愣,互相看看,眼里闪出疑惑,惊讶,兴奋的复杂神色。 不是每次都是三人行吗?不是每次都是三人走着进去,最后,小王爷扶着另外两人出来吗?今日这模式怎么变了?还有,定王殿下去哪里了? 宫玥对大堂众人的神色见怪不怪,神色怡然地背着他家小狐狸精出了悦来楼。 正准备上马车,背上的人突然一拍他的脑袋,呼道:“箐箐,你背我去找我家宫大神,我不要坐马车。” 愣了愣,宫玥轻笑,道:“好,背你去找你家大神。” 等在门口的沉鱼,眼睁睁地看着他家主子就这么众目睽睽地背着他家女主子,在大街上走,主子还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 走着走着,宫玥觉得,背上的衣襟似乎有些湿润。 脚步微微顿了顿。 “你知道吗?我家大神最喜欢这样背我了,可是,他嘴好毒,总是说我是矬子,说我绊他家门槛,还说我重得像个猪一样。” 背上的人声音软软糯糯,以至于那本来带着的不满和抱怨听起来反而变成了一种独有的娇嗔感。 宫玥唇角忍不住地弯了弯。 “按说这么毒舌的腹黑男人,我早就该踹他十万八千里啊,可是我怎么就是舍不得啊,还喜欢得不得了。”白苒继续无意识地自言自语。 摇了摇头,宫玥轻吐:“傻子。” “箐箐,我想回家,我想你,可是我根本舍不得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啊,我怕…怕哪一天我真的可以回去的时候,我却再也鼓不起勇气回去了,我不要从此再也见不着他啊……箐箐,如若真有那天,我该怎么办?” 宫玥只感觉背上的衣襟更湿润了,背上的人开始哽咽,啪踏啪踏吸着鼻子,还使劲在他衣服上蹭眼泪鼻涕。 宫玥垂下眼睫,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似乎夹着若有若无的水雾。 “丫头,别走,好不好。你如果要走,我会更腹黑地,自私地,不择手段地,留下你。” 宫玥喃喃,那心底忽然就觉得特别的惶恐和害怕。不,他不敢去想她哪一天从他的世界消失,从此再也不见。这样的场景,他不愿意去想,一想就痛彻心扉。 宫玥觉得,这一辈子,下辈子,他都不可能主动放白苒离开的。别说主动,哪怕被动,也绝无可能。他就是要自私一回,哪怕自己的生命只剩一天,他也要把她抓在手里。 “轰隆隆。”天空似乎打起了惊雷。 宫玥抬头,有些疑惑地盯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刚才是真实还是幻听?是老天爷都在谴责他刚才的自私想法吗? 不,此生,就这事,他想自私。 宫玥自嘲地笑笑。 背上的人半天没了动静,似乎睡着了。就在宫玥准备放她下来,换公主抱以便她能更舒服些的时候,她,又开始喃喃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吗?我好失望,好伤心。” 背上的触感更润了,宫玥身子颤了颤。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选择相信他,相信他有原因,相信他绝对不是故意瞒着我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背上的人鼻音更浓,宫玥那睫毛颤得愈加厉害,上面的水雾开始浓密,似乎就快要连成一片,变成晶亮的珠子,坠落下来。 “我就原谅他这么一次好不好,我给你说啊,如果以后,我发现他对不起我,我就再也不要他,再也不见他,让他永远找不到我……”白苒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开始斜斜地搭在他肩膀上。 “啪。”宫玥睫毛上的水雾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那颤抖,那无数水雾汇聚成了晶莹的一滴泪,悄然掉落在地上。 就像那高空云层里的小水晶,汇聚成滴,从高空坠落,直直坠进那心田深处,砸得心田一阵割裂般的疼。 “苒苒,如若我哪天离开你,那只有一种可能,除非…我不在了。” 宫玥停了脚步,抬眸望着远处。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比如,涉及你的生死存亡的时候。 可是,他永远都不会让这个可能变成现实。 宫玥把白苒放了下来,放进怀里,看着她已然睡着的脸,依然残留着泪痕,不禁心里一酸,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脸上,缓缓摩挲。 他的湿润,压着她的泪痕。 “苒苒,对不起。” 第204章 丫头, 别走 “咚。”赛娅珠头一歪,趴在桌上,睡了。 “起来,赛公主,咱继续喝。”白苒摇摇晃晃,推搡着赛娅珠。 宫玥一把抱住她,柔声哄道:“苒苒,咱回家。啊,回家。” 他就知道,这丫头碰不得酒。 “你谁啊?”白苒抬起眼皮,醉眼迷蒙地看着宫玥,一巴掌拍飞过去,“滚开,哪里来的臭男人,我只要我家宫大神抱。” 宫玥身子僵了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子里的忧色一下淡去,那眸底瞬间缀了漫天星光,璀璨绮丽。心底盘旋了好久的阴晦逐渐散去,明媚的阳光撒满整个心田,暖得心都快要融化。 醉酒之言,最显真心。 室内很安静。 “走开。”白苒用力把宫玥一推,“别挡路,我要去找我家大神。” “苒苒……”宫玥突然鼻子一酸,“乖,我带你去找他。” “来,上来,我背你。”宫玥蹲下。 号称千杯不醉,实则半杯倒的白苒此时,脑子已经浆糊成一片,也记不清楚刚才大家都说了啥,只恍惚记得发生了啥让她非常非常不开心,让她心里非常非常酸涩的事。 眼神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晃晃悠悠地看着面前蹲着一个人,却想不起他究竟是谁,不过觉得此情彼情好像非常熟悉。 身体就好像有记忆似的,醉酒的四肢明显比醉酒的头脑反应迅捷而真实,看到这个熟悉的背影,条件反射就扑了上去。 因为醉酒而微微燥热的身体,一接触到这带着微凉的背,一股清凉蔓延而来,舒服得让她又使劲地蹭了蹭,再把脸贴到那充满安全感的肩上贴了贴,叹了叹。 宫玥只感觉那淘气般扑上来的身体柔软又充满弹性,散发着淡淡的特有的香味,混杂着丝丝酒香,让人忍不住就想沉醉。 双手稍微施力,把她往上托了托,以便她能更舒适些。 她那本贴在他肩膀上的脸,被这一托,也便移到了他脖子上。似乎不适应这突然失了依靠,白苒把头往他脖子上四处摩挲,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依靠。 宫玥身子一紧,脖子里那柔软温润的触感,让他脖子上敏感的肌肤起了一阵颤栗,那不经意间轻轻抚过的发丝挠得皮肤痒痒的,也挠得心痒痒的。 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气,不自觉呢喃:“人赛公主说得也没错,她可不就是个小狐狸精。” 背着白苒出了房间门,对赛娅珠候在门口的两个丫头道:“赛公主有些微醉,早点带回去休息吧,门口备有马车。自有人送你们回驿馆。” 话落,背着白苒往楼下而去。 当二人出现在楼梯上时候,一楼大堂的众人又是齐齐一愣,互相看看,眼里闪出疑惑,惊讶,兴奋的复杂神色。 不是每次都是三人行吗?不是每次都是三人走着进去,最后,小王爷扶着另外两人出来吗?今日这模式怎么变了?还有,定王殿下去哪里了? 宫玥对大堂众人的神色见怪不怪,神色怡然地背着他家小狐狸精出了悦来楼。 正准备上马车,背上的人突然一拍他的脑袋,呼道:“箐箐,你背我去找我家宫大神,我不要坐马车。” 愣了愣,宫玥轻笑,道:“好,背你去找你家大神。” 等在门口的沉鱼,眼睁睁地看着他家主子就这么众目睽睽地背着他家女主子,在大街上走,主子还一脸幸福满足的样子。 走着走着,宫玥觉得,背上的衣襟似乎有些湿润。 脚步微微顿了顿。 “你知道吗?我家大神最喜欢这样背我了,可是,他嘴好毒,总是说我是矬子,说我绊他家门槛,还说我重得像个猪一样。” 背上的人声音软软糯糯,以至于那本来带着的不满和抱怨听起来反而变成了一种独有的娇嗔感。 宫玥唇角忍不住地弯了弯。 “按说这么毒舌的腹黑男人,我早就该踹他十万八千里啊,可是我怎么就是舍不得啊,还喜欢得不得了。”白苒继续无意识地自言自语。 摇了摇头,宫玥轻吐:“傻子。” “箐箐,我想回家,我想你,可是我根本舍不得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啊,我怕…怕哪一天我真的可以回去的时候,我却再也鼓不起勇气回去了,我不要从此再也见不着他啊……箐箐,如若真有那天,我该怎么办?” 宫玥只感觉背上的衣襟更湿润了,背上的人开始哽咽,啪踏啪踏吸着鼻子,还使劲在他衣服上蹭眼泪鼻涕。 宫玥垂下眼睫,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似乎夹着若有若无的水雾。 “丫头,别走,好不好。你如果要走,我会更腹黑地,自私地,不择手段地,留下你。” 宫玥喃喃,那心底忽然就觉得特别的惶恐和害怕。不,他不敢去想她哪一天从他的世界消失,从此再也不见。这样的场景,他不愿意去想,一想就痛彻心扉。 宫玥觉得,这一辈子,下辈子,他都不可能主动放白苒离开的。别说主动,哪怕被动,也绝无可能。他就是要自私一回,哪怕自己的生命只剩一天,他也要把她抓在手里。 “轰隆隆。”天空似乎打起了惊雷。 宫玥抬头,有些疑惑地盯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刚才是真实还是幻听?是老天爷都在谴责他刚才的自私想法吗? 不,此生,就这事,他想自私。 宫玥自嘲地笑笑。 背上的人半天没了动静,似乎睡着了。就在宫玥准备放她下来,换公主抱以便她能更舒服些的时候,她,又开始喃喃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吗?我好失望,好伤心。” 背上的触感更润了,宫玥身子颤了颤。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选择相信他,相信他有原因,相信他绝对不是故意瞒着我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背上的人鼻音更浓,宫玥那睫毛颤得愈加厉害,上面的水雾开始浓密,似乎就快要连成一片,变成晶亮的珠子,坠落下来。 “我就原谅他这么一次好不好,我给你说啊,如果以后,我发现他对不起我,我就再也不要他,再也不见他,让他永远找不到我……”白苒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开始斜斜地搭在他肩膀上。 “啪。”宫玥睫毛上的水雾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那颤抖,那无数水雾汇聚成了晶莹的一滴泪,悄然掉落在地上。 就像那高空云层里的小水晶,汇聚成滴,从高空坠落,直直坠进那心田深处,砸得心田一阵割裂般的疼。 “苒苒,如若我哪天离开你,那只有一种可能,除非…我不在了。” 宫玥停了脚步,抬眸望着远处。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比如,涉及你的生死存亡的时候。 可是,他永远都不会让这个可能变成现实。 宫玥把白苒放了下来,放进怀里,看着她已然睡着的脸,依然残留着泪痕,不禁心里一酸,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脸上,缓缓摩挲。 他的湿润,压着她的泪痕。 “苒苒,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