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一剑》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三章 险胜,突破 终于到自己了。 孟白听到裁决官叫合虚剑宗时,不免有些紧张。 宋玉朝着孟白投来寄托的目光:“孟小友,看你的了。” 孟白携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宋玉,随即身形稍逝踏入阵中。 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逍遥道宗弟子同样入阵,孟白抱拳道:“合虚剑宗,孟白。” 逍遥道宗弟子一身青衣,双手握剑,剑尖朝下同是抱拳道:“逍遥道宗,单张。” 两人互报名讳后便同时出招。 孟白出剑便是溪谷剑术,此招他并未用剑,而是两指指向单张,一道剑气击向对手。 单张也是剑出如龙,手中长剑在身前随意化动,轻易便将溪谷剑术所破。 孟白暗自叫苦,自己仅仅是听玄境,而对手却是天阙境剑修,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接下孟白一剑后,单张一脸错愕,对手竟只是剑修二境听玄境,区区听玄境自己随意出招便能击败,想到这,单张持剑于身后,疾跑奔向孟白。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他想以近身一剑结束这一站。 骤然间,二人相隔不过半丈距离,单张顺势提起手中剑,拔地向上砍向孟白胯间。 孟白见此,向后一撤,闪避躲开。 溪谷剑术再出,这一剑孟白用出了从阳剑。 果不其然,出剑刹那一股灼烧感从剑身传入手臂之上,孟白咬牙忍住。 单张同是朝前一刺,想要硬接下孟白此剑。 两剑相遇,一声脆响。 溪谷剑术再次别挡下,孟白有些无措。 此刻,单张如疾风一般,来回奔跑在孟白左右。 刹那一剑,刺向孟白胸口。 孟白低喝一声,顾不得再三,弃剑不用,两指一出,天阙境溪谷剑术从其指尖喷射而出。 剑气一化为十。 单张惊愕的看着孟白所使出这一道剑气,感受到其中竟隐含剑罡之意。 “喝!” 单张一声大喊,挡下数道剑气,但还是被击中。 胸口隐隐发闷的单张眼神凶狠的盯着孟白,继而将手中长剑抛起,隔空御剑。 飞剑刺向孟白,只见他再次将一旁插入地中的从阳剑拔起,接招。 剑与剑只见的碰撞,一声声空灵清响从其中发出,霎时间剑影重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孟白没接一剑都显得有些吃力。 骤然,单张纵身向上一跃,握住空中飞剑双腿斜张,一剑刺向孟白眉心。 怎料到对手竟突然变招,孟白不得不强迎而上,通体墨红的从阳剑刺中对手剑尖。 孟白只感觉手臂一震,从阳剑险些从手中脱落。 出剑人单张同是如此,若不是有剑气加持,方才那一剑自己的佩剑定然会被震裂,同时暗自惊叹孟白手中剑定不是无名剑。 “灵犀一指,我也会!” 单张低喝一声,左手出剑同时,右手两指同时打出一道剑气袭向身前孟白。 天阙境剑修,可以身作剑,灵犀一指化作剑气,而听玄境仅仅只能隔空御剑,两境的的差别如那云壤之别,实力相差极大。 剑与剑气临身,孟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对于孟白来讲,挡下一剑应该什么大问题,但此刻对手竟然同时使出两剑,孟白技穷却是无法挡下,若是可以使用社稷与九坟二术就好了。 举起从阳剑孟白指向前方,想要硬接其中一件,同时,孟白脑海中突然想起曾于大师兄交手时的一幕幕。 “小师弟,你看好,溪谷一术并不是境界越高威力越大,你看我如何以入幽境使出太白境之威力。” 脑海中泛起大师兄当年以剑修第一境使出太白境威力的溪谷剑术。 突然,孟白睁眼,嘴角微微上扬:“大师兄,师弟悟了。” 溪谷剑术,遇水则成,大师兄当年教于我此术时说开神府之灵力化作剑气,但后来师兄以入幽使出此术却并无水来相应,而是以周围石子做引。 那.. 只见孟白将手中从阳剑又握紧两分,“从阳剑属火,那我便以从阳剑所属使出溪谷剑术。” 一剑刺出,猛然间,一股强烈的气焰从孟白手中从阳剑刺出。 “成了!” 轰! 单张的两道剑招被孟白这一剑强行破去,余威剑气穿过单张身体,受伤半跪在地。 孟白收剑盯着身前被自己所伤的单张,居高临下,一脸傲然。 单张咬牙起身,双手握紧长剑一股强烈的剑气从其剑身聚集。 周围尘土无风而起,飘散在阵中。 “死!” 单张一剑刺出,剑气递出,层层相叠,如若仔细一看,竟有数十道剑气重叠一起袭向孟白。 阵外。 逍遥道宗众人看到单张用出此招,大喜喊道:“百越剑法!” 逍遥道宗绝学百越剑法,在逍遥道宗能使出此剑法的弟子极少,此剑法可在刺出刹那间,剑气道道叠加,威力巨大。 孟白见状,再次以从阳剑使出溪谷剑术,硬接而上。 砰,砰,砰... 化作十道剑气的溪谷剑术挡下大部分百越剑法威力。 被余下剑气击中的孟白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只见他神情冷静再次刺出一剑。 单张使出自己最强一剑后已是黔驴技穷,无力抵挡。 数十道剑气落在单张身上各处刺出一个个血洞,鲜血直流,单张轰然倒地。 “合虚剑宗,胜。” 陆玄阳的声音响起。 孟白只觉得浑身强劲,并无力竭之感,方才在对战中,他发现自己武道境界竟然突破到了第三层境界,云梵境。 也是如此,孟白才能接下百越剑法余威而毫发无伤。 此时最为激动的便是合虚剑宗长老宋玉白怒二人。 孟白此战胜出后,此届大比只剩下十人,也就是说,下一站无论孟白胜败,合虚剑宗都将获得一个剑池名额。 孟白离阵后,陆玄阳目光一直落在其身上,若有所思。 “方才那孩子的剑术,有些似曾相识...” 观孟白使出溪谷剑术后的陆玄阳一眼便看出此术的不凡,好像在何处见过,但却又想不起来。 …… 天色渐亮。 孟白一战之后,大比已是进行了一天一夜。 之后便是剩余门派的名次之争,对于棋仙府这些第一大派来讲,名声自然要大过一些东西,所以自然是想要拿下大比第一。 对战还在继续,而孟白盘膝坐在合虚剑宗所在之处不停抚摸着从阳剑,心中想到先前自己在对战中突破,暗自道:“我想应该是此剑武道?有极大的裨益,我以社稷术温养此剑,没想到成全了自己武道破镜。” 获得好处的孟白决定,厚着脸皮向合虚剑宗宗主唐修封要走此剑。 三个时辰后,晨阳已是高挂空中。 期间,孟白上阵输给了棋仙府弟子,在他看来已经为合虚剑宗赢得前十,就没必要继续拼命,所以棋仙府弟子一出招,孟白便装作招架不住,退出了阵中范围。 而历届蝉联大比魁首的棋仙府也是全部落败,排名第三。 合虚剑宗自然是排名第十。 泉乐派在女弟子薛云霞身死之后,派出了最后一名弟子,不过还是败在了千鹤宫方华藏的手下,最终排名第九。 逍遥道宗排名第八。 泰禾门排名第七,比往届第八向前走了那么一步。 水月剑派第五。 乾元门第四。 如今最后的第一和第二讲在滦金剑宗与小门派千鹤宫中诞生。 这也将是此届大比的最强一战。 一个是滦金剑宗天才少年剑修赵一目,剑榜第二十九‘摧日剑’的持有者,天阙上境。 一个是不出名的小门派同是天才剑修的方华藏,天阙上境。 二者孰强孰弱,对于各大门派来讲都是想要知道的。 “滦金剑宗,千鹤宫” 两个身材相仿的天才剑修少年一入站,周围各大门派便雅雀无声,目光纷纷投向二人。 方华藏此刻战意浓烈的盯着身前那个木讷少年。 “你先出手,还是我先?” 赵一目提了提暗黑色的摧日剑,并未说话,示意要方华藏先出手。 方家九影剑术属于先手剑术,讲的是抢占先机,阵外对赵一目极为看好的陆玄阳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申地乾说道:“滦金剑宗这孩子竟如此托大,不想着抢占先手,还让方华藏先出手。” 申地乾也是对赵一目极感兴趣,他已决定大比结束后去拜访一下那滦金剑宗的山门,听到同门开口,申地乾也是摸不着头脑:“陆兄认为此战谁会获胜。” 陆玄阳眼神在方华藏与赵一目只见流转摇头道:“不好说。” 顷刻间。 方华藏动了,方家绝学九影剑术瞬间而出,一道道残影围绕在黑衣少年赵一目身边来回穿梭。 赵一目原地打转想要找到其真身所在,但九影剑术太过迷幻,让他无法看清。 “撕” 赵一目一个踉跄被方华藏一剑刺中,低头看了眼被刺伤的手背,前者手持摧日剑向上抬起,黑色之气刹那间从摧日剑身散发而出,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同样是化作数道黑色身影的赵一目与叠影重重的方华藏纠缠在一起。 阵外所有人只听到黑雾中传来阵阵剑与剑之间互相撞击的脆响声。 黑雾中。 方华藏将九影剑术运用到了极致,但却还是无法伤到赵一目,每当他刺中一道赵一目的身影便会刺空。 “我看到你了。” 赵一目平静的声音在方华藏耳边响起,只见赵一目的一道身影以摧日剑刺向一旁。 力道巨大。 方华藏被一剑直接刺穿胸口。 “邪门歪法!” 受伤的方华藏恼怒喊道,骤然,只见他将手中剑从剑鞘中拔出,一柄通体青幽之色,剑身长三尺二的奇异长剑显露在其手中。 “破!” 方华藏手中剑在黑雾中一划,顿时,阵中黑雾尽散。 两人再次正面相对。 “没想到滦金剑宗弟子竟能刺中千鹤宫弟子!” “好!” 周围门派人看到阵中两人显露,发现方华藏身上就有伤势,先前那被方华藏击败的棋仙府弟子狄长留见其受伤不由失声拍手叫好。 “那是什么剑?!” 周围有人看到方华藏手中出窍的青幽色长剑问道。 申地乾在一旁看清之后突然一惊,随即笑道:“陆兄,没想到此届大比竟能看到两柄名剑。” 陆玄阳有些挂不住脸面,方华藏与赵一目所有之剑都要比他的‘怪离剑’排名高上那么几名,不过口中还是讪讪开口:“夫诸,剑榜第三十二,现在的还在真是个个身怀绝世好剑啊。” 似乎想起来什么申地乾点头附议:“不错,先前那合虚剑宗的两名弟子不也是,一柄封山,一柄从阳嘛。” 陆玄阳与申地乾二人相视一笑,继而看向阵中。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二章 各大门派的天才剑修 宋玉本以为此战道六一已是胜券在握,怎想到泰禾门弟子拼的受伤赢下此战。 陈涉见道六一与自己一样输给了泰禾门,心中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若是道六一赢了此人,那回宗门陈涉定会被宗主责罚,从今以后定然不会在重视自己。 道六一回到了合虚剑宗所在,神色黯然:“长老,弟子怕死,败了。” 宗门两位弟子都输了,白怒叹了叹气道:“孟小友,合虚剑宗的希望便在你身上了。” 孟白望着败下阵来的道六一问道:“道兄,若是你将合虚剑法使出当如与我对战时的威力,此战断然不会输掉啊。” 道六一苦笑:“是我大意了,泰禾门那人若稍有失神,他便刺不出那一剑。” 就在二人交谈间,场中阵内有两人已经是打得不可开交。 泉乐派出战女弟子,薛云霞手持长剑,一袭白衣如天上女剑仙一般,飘然舞起。 与薛云霞交战之人正是此次大展有望夺魁滦金剑宗那位黑衣少年,赵一目。 赵一目出剑极快,和之前在林中跟孟白对敌时实力展露简直云壤之别。 记住网址m.vipkanshu. 孟白目不转睛的盯着拿剑的赵一目,心中震惊:“若此人先前用剑,我断然不能生还。” 场外申地乾与陆玄阳曾在空中看到过赵一目出手,自然也是对此人极为上心,皆是把目光投向黑衣少年。 …… 赵一目此刻内心古井不波,如百岁老人一般,木讷的朝那白衣女子刺出一剑又一剑。 薛云霞每接下赵一目一剑便暗自惊叹:“本以为千鹤宫那少年是本次大比的黑马,没想到这滦金剑宗的少年一样难缠。” 泉乐派上一届大比中排名第十的门派,外人不知的是,泉乐派掌门将极为重要入剑池的名额赐予薛云霞。 也就是说,薛云霞是这一届大比中唯一一个进入剑池接受洗礼修炼的人。 当年在剑池所经历的一幕幕在薛云霞心中泛起,世人只知天颐城入剑池可脱胎换股,与剑相生,但世人不知的是有一半的人都死在了剑池之中。 天阙中境界的薛云霞娇声低吟:“天悦剑法!” 只见她手中银色长剑突然幻化为一条巨蟒,缠绕在其玉手之上,巨蟒长大巨口咬向阵中眼神呆滞的黑衣少年。 赵一目浑然不惧,迎剑而上,手中长剑斩向蟒头。 一道黑气从其剑身散发而出,如同深渊死气一般。 “当!” 一声脆响。 蟒头落,黑气散。 薛云霞香汗淋漓,一脸错愕,银色长剑所幻化的蟒身消散殆尽。 赵一目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紧接着又出一剑,这一剑比先前所出剑势要强大许多。 黑气磅礴,将赵一目整个身体笼罩在内,只见他手中长剑漏出真容,剑身通体暗黑,如那死亡之剑一般,煞气逼人。 有慧眼识剑者惊呼:“摧日剑?!” 阵外陆玄阳与申地乾也坐不住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天机部玄门陆玄阳沉声道:“剑榜排行第二十九的摧日剑,为何这少年手中。” 申地乾虽说没有认出此剑,但深知剑榜排行第二十九是如何强大,脸上漏出难以置信之色:“剑榜第二十九,岂不是比陆兄的‘怪离’排名还要更前?!” 终究是见过不少名剑的陆玄阳,虽然心有震惊,但立马便平静下来,淡然道:“没想到这一届大比竟能一睹‘催日剑’真容。” 千鹤宫所在。 方华藏笑容玩味的盯着阵中赵一目所持的‘摧日剑’,低声笑道:“此剑煞气好重,不知遇上我的‘夫诸’是否更胜一筹。” …… 阵内。 赵一目手中摧日剑散发出的隆隆黑气,直接斩向前方白衣薛云霞,好似远古凶兽血口大张要将薛云霞吞没一般。 薛云霞心中泛起不安,隐隐感觉此剑杀意凛然,顾不得暴露杀招,将自己最强底牌展露出来。 “合” 低声轻吟,薛云霞手中银色长剑再次化作巨蟒,与方才不同的是她的双眼竟和巨蟒双眼相同。 薛云霞冲入黑气之中,直指赵一目所在。 剑池,一座位于天颐城皇宫内的剑修向往之地,入剑池者,可洗髓换骨,忍常人不可忍受之苦,方能与剑合一,威力无比。 此刻的薛云霞便与手中银色长剑身形合一,融入剑身,那道巨蟒之影比先前大数倍不知。 赵一目那对呆滞的双目中与有了不一样的异色,只见他掠动身形,直入黑雾之中。 薛云霞化作的巨蟒之影在黑雾之中看见赵一目深入,骤然间一分为七,整整七道赵一目的身影将自己围住。 巨蟒怒嘶一声,朝离自己最近的黑衣少年一口咬去。 “愚蠢。”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薛云霞耳边响起,赵一目赫然出现在巨蟒头顶。 一剑刺下。 黑雾散,巨蟒亡。 整个阵中,豁然开明,二人显现在众人眼中。 白衣女子倒地不起,只有那黑衣少年将剑收回,走出了阵内。 “云霞!” “薛师妹!” 泉乐派长老蓝三桑与先前受伤的金阳羽大声喊道。 白衣女子躺在血泊之中,并无回应。 金阳羽见师妹被杀,拿起佩剑冲向赵一目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还未等他临近赵一目便被一道剑气击退数丈。 “生死无常,不可扰乱大比秩序!” 出手之人正是此次裁决官陆玄阳。 深知赵一目强大的道六一语气结巴的说道:“这少年..竟然如此厉害。” 孟白神色复杂,以他的实力就连被击杀的女子也打不过,看来这次想要为合虚剑宗赢得前十希望渺茫。 经过泉乐府与滦金剑宗一站之后,一众剑修门派难以从方才那一幕中回神。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金袍男子走入阵中。 男子金袍之上赫然绣有三个字‘棋仙府’。 此人的出现引来不少目光,棋仙府作为如今大献国第一大派,蝉联历届大比第一,而在先前棋仙府与乾元门对战时,自然是轻松赢下。 陆玄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棋仙府对战千鹤宫” 金袍男子踏入阵中那一刹那,给人感觉就如天地间为他独尊一般。 千鹤宫出战之人自然是刚才一剑获胜的方华藏。 周围所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二人。 本就不高的方华藏站在棋仙府弟子跟前就如孩童与巨汉一般。 方华藏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大许多的金袍男子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只想快点将此人击败,拿下剑池名额早早离开这千鹤宫,好回方家复命。 “棋仙府,狄长留。” 金袍男子嗓音醇厚,缓缓开口。 方华藏一如既往并未理睬,自顾自暇的擦拭着手中佩剑。 狄长留见状并未着急出手而是友善提醒:“我观你之前对战时剑未出窍,但我劝你最好拿出你最强实力来接招,否则你会输的很快。” 闻言,方华藏错愕,确实击败金阳羽时自并未出剑,而是以剑鞘发力,但他自信的是在场除了天机部那个御剑飞行的裁决官能看清之外,其他人肯定不会知道。 “哼,啰里啰嗦,出手吧。” 棋仙府狄长留摇了摇头,只见他缓缓的向方华藏逼近,惊奇的是狄长留并未带有佩剑。 方华藏刹那一动,出招便是方家绝学‘九影剑术’。 在周围人眼中方华藏入一道幻影速度极快,难以看清。 就在方华藏接近狄长留时,他出剑了,因为他将此人的话听进去了,若不出剑极有可能失败。 狄长留双目如炬,看着眼前那道残影凭借记忆,大手如剑向前刺去。 其实他也并未看清楚方华藏到底有没有出剑,而是在金阳羽离阵时通过他的伤势从而判断,之所以跟方华藏讲自己看清了他出招,不过是试探而已,果不其然,在他试探后方华藏的神色证实了他的猜想。 “轰” 方华藏被狄长留一掌击退。 “怎么会!” 看着胸口隐隐有鲜血渗出,方华藏露出震惊之色,当他抬头看向神态自若的狄长留这才恍然大悟。 “此人阵狡诈,竟将剑藏于袖袍之中。” 狄长留那一掌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真正的杀招其实是在其宽大的袖袍之中。 陆玄阳见方家的九影剑术被破,看着阵中那魁梧男子目录赞赏之色:“果然是大献第一大派的弟子,竟能猜测到九影剑术的轨迹。” 高手对决不过瞬息之间。 方华藏深吸口气,再次化作残影袭向金袍狄长留。 九影剑术,其真意将的便是一个快字,一招制敌,让敌人无法看清自己所在,境界越高者使用此术越强。 但若遇到那些如陆玄阳这般慧眼如炬的剑修老怪,自是漏洞百出。 这一次方华藏使出浑身解数,在狄长留身上刺出一剑又一剑。 狄长留暗自叫苦,虽说刚才凭借猜想击退方华藏,但现在却是身怀绝技无法使出,每一次的出招都打在了空处,而自己却被方华藏一剑剑的刺中。 “我认输。” 狄长留突然开口,让棋仙府所有人大吃一惊。 听到对手开口认输,方华藏碍于陆玄阳的存在不好继续出手,而是退回原地看着狄长留嘲笑道:“堂堂棋仙府怎就收了你这么个废物弟子。” 闻言,狄长留大怒。 只见他袖袍一抖,一柄细长之剑从其袖中显现而出,仔细一看,狄长留手握之剑竟然如银针一般细,不过却是有三尺之长。 “你敢辱我?!” 狄长留大喝一声,将手中长针‘剑’,扔向方华藏。 陆玄阳作为裁决官自是要阻止,只见他两指并拢一道剑气打出。 “砰!” 剑气打在狄长留长剑之上发出一声巨响,但奇异的是并未拦下,继续刺向方华藏。 一股杀意赫然从空中长剑散发而出。 陆玄阳眉头微皱,左手轻轻一挥,佩剑‘怪离’划向狄长留之剑,三寸短剑在过程中,缓缓变大,最终变作一柄寻常长剑将狄长留那一剑阻下。 “放肆!” 陆玄阳大喝一声,棋仙府弟子竟无视自己裁决官的存在。 狄长留这才压下心中怒火,朝着方华藏冷哼一声,愤然离开。 方华藏朝着陆玄阳抱拳笑道:“多谢前辈出手。” 他深知,若不是陆玄阳出手,就算自己使出九影剑术也会被狄长留那一剑刺伤。 陆玄阳平静的看了方华藏一样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 “合虚剑宗对战水月剑派。”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一章 败 合虚剑宗领队长老宋玉听到自家门派对战那每次都稳居第八的泰禾门不免有些担忧。 宋玉抬头看了一眼闭目疗伤的孟白,继而朝宗门弟子陈涉说道:“与泰禾门对战,便你去吧。” 陈涉一脸决然,应声道:“长老放心,且看弟子如何胜出。” 说完陈涉便向阵中走去。 此时一个身穿暗黄长衫的束发男子同是一样入了阵中。 陆玄阳站在阵法之内左右看了看入阵的两派比试弟子,确认两人身份后,交代道:“你二人一会儿比试不可使用剑术之外术法,一经发现取消资格。” “开始吧。” 说完,陆玄阳退走,坐落在阵法之外。 陈涉朝着身前泰禾门黄衫之人抱拳道:“合虚剑宗,陈涉。” 黄衫男子还礼:“泰禾门,章良于。” …… 记住网址m.vipkanshu. 章良于话音未落陈涉骤然拔剑出手。 一柄长剑握在手中,直捣黄龙,刺向章良于额头。 “哼!” 没想到合虚剑宗弟子如此阴险狡诈,章良于轻哼一声,向身后一撤,避开袭击一剑,随即拔出身后长剑,迎剑而上。 二人在阵中打得天昏地暗,剑影四起。 对敌中的陈涉从踏入阵中那刻起,心中便只有一个想法,为宗门赢得前十,让所有师兄弟都自己刮目相看,说不定宗主极有可能让他入那剑池。 仿佛剑池就在眼前一般,陈涉双眼通红,剑招不断,手中长剑左右挥舞。 “合虚剑法!” 陈涉大喝一声,只见他手中长剑脱手而出,隔空御剑与泰禾门章良于头顶,化作数把长剑,刺向其头颅。 章良于一眼便看破此剑法的漏洞,将佩剑竖在身前,两只放在剑柄之上,猛然发力,剑过头顶打散合虚剑法,随后朝远处陈涉隔空一劈,一道剑气斩出。 佩剑失控,陈涉顿时惊慌则乱,而此时,剑气以临身,若不退必然受伤,若退,身后几米便是阵外。 本想再次御剑而起的陈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保命不得已退出了阵圈之外。 剑气散,陈涉败。 收剑归鞘后的章良于冷眼盯着阵外的陈涉讥讽道:“卑鄙小人,也配称之为剑修?!” 落败后的陈涉脸色阴沉,隔空召回佩剑拿在手中,本想入阵再战,不料裁决官陆玄阳在一旁开口:“此战,泰禾门胜。” 眼神不善的看了眼阵中之人,陈涉走向宗门所在之处。 章良于似乎觉得此人不服,激将道:“若是不服,带回可在比试比试,可敢?” “良于。” 听到门派长老叫自己,章良于轻哼一声,离开了阵中。 回到合虚剑宗所在,陈涉羞愧道:“弟子不才,没能胜出。” 四长老白怒摆了摆手,“意料之中,泰禾门那弟子本就比技高一筹。” 宋玉等了白怒一眼,安慰道:“陈涉,你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要告诫你,方才泰禾门弟子说的话千万不可听进去。” 这才明白宋玉所言之意的白怒接着道:“对对对,千万不能听进去,影响了剑心。” 陈涉点了点头:“弟子明白。” …… 接下来便是泉乐府对阵千鹤宫。 入阵后的方华藏头也不抬,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前些日子,对于族内安排自己进入这个叫‘千鹤宫’的小门派,极为不满,但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让他参加此次门派大比,最终赢得入剑池名额,好叫他方华藏入那剑池修炼。 方华藏,大献国世家方家的一个剑道天才,三岁提剑,六岁入幽,同年修得听玄,十四岁悟得天阙下境,如今年过十七已是天阙境上境的他不把任何一个同龄剑修放在眼中。 若不是家主不允,方华藏早已在献国剑修榜上扬名。 “泉乐府,金阳羽请赐教。” 身材不高仅有五尺的方华藏听到耳边响起声音,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对阵之人。 方华藏朝着泉乐府金阳羽点了点头,“出手吧。” 见此人不识抬举,竟连名号也不报,金阳羽收起了他自认阳光的笑容,余光瞄了眼泉乐府所在之处的一名女子后,持剑出手。 “砰!” 瞬息而发,只见阵中一人轰然倒地。 “怎么可能!” “好强!” “此人是谁?!” “千鹤宫的弟子!” 顿时四周惊声四起,纷纷看向那个始终擦拭手中佩剑的五尺少年。 击败,甚至说险些将泉乐派金阳羽杀死的方华藏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回到了千鹤宫所在之处。 倒在地上的金阳羽一脸惊恐的盯着离去的方华藏,对手何时出剑将自己击倒的,都不曾看清。 重伤的金阳羽被同门扶了起来,走回宗门所在处。 “金师弟,怎么回事?”金阳羽同门师兄问道。 金阳羽艰难的指了指自己嘴巴,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开口讲话。 阵外。 申地乾没想到方才对阵两人实力相差如此之大,对着身旁的陆玄阳好奇问道:“玄阳兄,那少年使得剑法你看清了吗?” 陆玄阳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始终盯着此时空无一人的阵中,思索一番解释道:“应该是方家的九影剑术。” “方家?”申地乾有些吃惊。 本想着事后去拉拢少年的申地乾听到方家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玄阳确认方华藏方才瞬息所使出的是大献国方家的不传秘术‘九影剑术’后有些不解:“按理说,大献那些名门世家不缺入剑池的名额,为何会以这种方式来获得进入剑池的名额。” 天机部地门的申地乾在一旁也是摇头自称不知。 泉乐派所在之处。 “云霞,那一剑你看清楚了吗?”泉乐派长老蓝三桑朝身旁女子问道。 女子身穿一袭白衣,一头青丝披在背后,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虽然生的一副好容貌,但那对美目却是有些过于冰冷。 只见她朝着长老蓝三桑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着受伤的金阳羽声音清脆问道:“师兄,方才那一剑击中你何处?” 金阳羽见自己暗自喜欢的薛师妹询问自己,压着内伤,艰难开口:“胸口,中的是剑罡。” 薛云霞轻嗯一声,不再开口。 离泉乐派不远的滦金剑宗。 副宗主辛珩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心中对此次大比宗门能否夺得第一这件事有些担忧了起来。 辛珩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少年,心中疑虑烟消云散,心想:“有赵一目在,此次大比第一定如探囊取物。” 千鹤宫。 此时千鹤宫宫主袁三江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明知道入剑池的名额会被方华藏背后的方家拿走,但他袁三江不在意,只要此番千鹤宫能夺下前十,便可扬名整个大献国,到时候天下剑修皆会慕名而来,如此便能壮大千鹤宫的实力。 “方少爷,您坐着里休息。” 看着一剑击败对手的方华藏走回来,袁三江急忙上前献媚。 对他来说,都用不着方家,就是眼前的方华藏自己都不是对手,现在与其搞好关系,不愁日后千鹤宫无名。 袁三江也算的上是一个极有抱负的宫主。 方华藏孤傲,但也不傻,眼前这千鹤宫宫主在他面前这般讨好,不过是为了借方家的势而已,打自己进入千鹤宫这段时日来,袁三江靠着自己吞并了千鹤宫山门方圆十几个小门小派。 …… 孟白睁眼时从长老宋玉口中得知此刻对阵的是逍遥道宗和水月剑派。 不过正当目光投向阵中时,逍遥道宗已然获胜。 在孟白养伤这段时间里,他其实在不断的尝试将溪谷剑术融从阳剑中,一次次的失败让他更加觉得从阳剑不凡,溪谷剑术乃是他师父绝学,极为霸道,奈何水火不容,两者相克,始终不得从容运用,孟白只好作罢。 抬头看了眼滦金剑宗处的黑衣少年孟白眼中满是战意。 “孟小友,陈涉已经败了,接下来就看你和道六一的了。”宋玉把目光看向孟白。 孟白笑着点了点头:“晚辈自当经历而为。” “合虚剑宗,泰禾门入阵。” 一边,陆玄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前陈涉便是败在泰禾门弟子之下,宋玉思虑一番,决定让孟白最后一个出战吗,随即示意道六一入阵对战。 道六一入阵后朝着泰禾门章良于抱拳道:“合虚剑宗,道六一。” 没想到再次对战还是合虚剑宗,有前车之鉴的章良于早早将剑拔出握在手中,问道“你们合虚剑宗不会皆是偷袭出手之辈吧?” 目睹先前陈涉突然出手偷袭的道六一有些挂不住脸面,心想陈涉将宗门的脸丢大了。 道六一摇了摇头:“请。” 章良于愕然,轻笑一声:“看来也不全是。” 说完,两人便同时出剑,交战在一起。 “合虚剑法。” 道六一隔空御剑,只见他将宗主之剑‘封山’御起,刺向章良于。 章良于见状觉得无趣准备用之前相同的招式破招,嘴中大笑:“又这剑法,华而不实!” 当章良于手中长剑举过头顶,破招之时,异象突生。 封山剑极为灵巧的消失在其头顶,出现在章良于身后,一道剑气斩出。 章良于不退返进,速度极快,一跳,一落,一劈。 道六一直接被逼出阵外。 而泰禾门章良于也不好受,为了赢下此战,后背被一剑刺中。 合虚剑宗,败。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章 强敌 滦金剑宗历来被棋仙府稳压一头,不过近几年却隐隐有反超之势,其原因是滦金剑宗宗主不知从何处带回一个孩子,并将其收为亲传弟子。 几年后滦金剑宗上下便知道宗主弟子中有一个叫赵一目的剑道天才,短短几年时间便修得那天阙境,自此赵一目便成了年轻一代弟子中最为瞩目的一人。 年纪这才刚过十五的赵一目便修到了他人一生都难以忘却的境界,天阙上境。 此次大比,滦金剑宗宗主豪言只需赵一目出战,滦金剑宗便可轻松夺魁。 赵一目天生冷漠,除了师父滦金剑宗的宗主之外,极少袒露真情,所以在宗门同门师兄弟口中私底下都叫他哑巴剑修。 练剑至今从未遇上对手的赵一目没想到今日在门派之间的大比上遇到一个实力更加恐怖的人,孟白。 …… 此刻,二人正在空桑山下树林间互相问剑。 此番问剑既是问生死。 赵一目所出的每一剑都蕴含强大的力量,数道剑气纷纷从手臂斩出。 孟白也是愈战愈勇,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让自己所出的每一剑都酣畅淋漓。 “溪谷。” 在接下黑衣少年的手剑之后孟白终于找到其一丝破绽,立刻使出绝学。 但问题是,以从阳剑用出的溪谷剑术,威力被削弱的大不如前。 赵一目身形如影环绕在孟白四周。 见眼前此人接下自己每一招同时,还能向自己刺出一剑,神色动容。 一道剑罡迅猛袭来。 赵一目不退反进,想要硬接此剑。 “砰!” 当孟白手中从阳剑就要刺中赵一目左手时,后者左掌轻轻一弹,将从阳剑弹开,紧接临身一击,攻向孟白胸口。 孟白见状方寸大乱,已是无法闪避此招。 手落其身,孟白被向后打飞数米,林间长草被压倒一片,躺在其中。 一口猩红从口中喷出。 黑衣少年漠然的看了地上的孟白一眼,拔腿追向早已离去的道六一。 见黑衣少年要离开,孟白顾不得嘴角血迹,站起身将从阳剑插在一旁开始运气,只见他眼神凌厉盯着黑衣少年后背,随即扬起左手,以手作剑朝着黑衣少年刺去。 一道剑气从其指尖射出。 察觉到身后异动,黑衣少年转身一看,剑气临近,急忙挥手势要破去孟白此招。 骤然间,剑气一化为十。 黑衣少年淡漠的表情终于变了,在挡下几道剑气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感。 孟白弃剑用手使出溪谷,威力果不其然比方才要高出许多。 赵一目低头看了一眼腹部,长衣上出现一道三寸小口,亦是被孟白剑气所伤。 只见他看孟白的眼神从淡漠继而转便成了阴冷,其随意将身边长草扯出,捏在手中后向上抛起,嘴中低喝一声,一指点在半空长草尾部。 顿时那根不起眼的长草像是化作一柄飞剑,刺向孟白。 一道轰鸣声从长草四周炸裂而出。 孟白感觉耳中被此声音刺得难受,眼看如同飞剑般的长草就要刺到自己,观其剑势,孟白只觉得若不接下此剑,性命难保。 脑中瞬息闪过所有绝学,溪谷,社稷,九坟,阴阳,天机部的裁决官先前有言,不可使用除剑修之外的绝学,这如何是好。 正想对策的孟白回神过后发现长草飞剑已经临身。 慌乱之中朝前全力一指。 “拼了!” 溪谷剑术,从其指尖再次射出,一化十,十为百! “轰!” 两剑相撞,一声巨响,回荡在正片树林,二人周围长草皆被余威震为灰烬。 少年赵一目从未想到有人能接下自己这一剑,师父曾说过,此番大比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人是天阙上境,他此番可轻松夺魁,这也是此行赵一目并未携带佩剑的原因。 “若是用剑,你必死。” 赵一目看着前方不远受伤的孟白,漠然开口。 孟白听见此话苦涩一笑,刚才慌乱出的那一招,想必是师兄口中的天阙境一剑,没想到也仅仅是挡下黑衣少年一剑的七成威力,被那一剑余威击中胸膛,顿时感觉喉间微甜,一口鲜血含在口中。 赵一目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抛给孟白,冷声道:“你很不错,希望待会儿的比试能碰到你。” 说完黑衣少年便朝着树林之外离去。 孟白接过令牌,目光复杂的盯着黑衣少年离去的方向,暗自感叹:“此次大比若皆如此人这般强,要进前十可谓极难。” 收起从阳剑后,孟白也离开了树林。 …… 日落后,第一关夺令结束。 陆玄阳见林中阵法收掉之后与申地乾回到林外空地。 陆玄阳所布下阵法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障眼法,让林间瞬间长起无数人高一般的长草,从而遮住搜找令牌的人。 “第一关夺令结束,凡手中无令之人淘汰!” 申地乾三人站在被数百个参加大比的门派中央,高声道。 此话一出,四周皆是一片哗然。 有人惊呼:“什么?!这算哪门子大比啊。” 一些没拿到令牌的门派也问道:“是啊!此次我派可是为了那排名前十而来。” 也有经历过数届大比深知内幕的人不解:“裁决,往届大比都不曾这般荒唐。” “不服!” “我们也不服!” “不答应!” 四周不满声起伏不定,不停响起。 陆玄阳眉头一皱,怒喝道:“大比规则乃圣上所定,尔等剑修不服,可上前讨教。” 只见其袖袍顿时飘起,一道金光在其中闪烁不定,杀气逼人。 此话一出,在加上陆玄阳怒目,四周未寻到令牌之人皆是噤若寒蝉。 安静之后,申地乾接着说道:“找到令牌的人,出来将令牌给我。” 总共五十枚令牌,有的门派弟子为了减少对手自然是持有更多的令牌。 获得令牌门派之人几乎都是一些剑修大派,如棋仙府弟子便找到六枚令牌,泰禾门五枚,泰禾门四枚,逍遥道宗四枚,合虚剑宗三枚,滦金剑宗最多,竟找到九枚令牌。 也有一些不出名的小门派也寻到单单一枚令牌,这便意味接下来参加大比这些只有一枚令牌的门派,只可派一人出战。 当然也有一些令牌并未被找到,那些未被找到的令牌此时正在申地乾手中,足有十六枚。 同行宦官将获得令牌门派记录之后,又拿出一道圣旨开始宣读,声音尖利:“凡获七枚令牌以上门派,可得入剑池名额一个。” 宦官宣读完圣旨后,周围再次议论纷纷。 那些本就对大比无缘前十的门派带领之人听到此话皆是对弟子不满:“区区令牌都找不到,你们有何用!” 有弟子被训得泣不成声,解释道:“师叔,弟子能活着出来就算不错了,两位师弟的尸体此时还躺在林中。” 申地乾清了清嗓,接着说道:“第一关获得七枚令牌以上只有滦金剑宗一派,大比结束后滦金剑宗可获得一次入剑池名额。” 说此话时,申地乾目光一直落在滦金剑宗所在那个黑衣少年身上。 陆玄阳见好友一直盯着那黑衣少年,继而转头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合虚剑宗所在此时正闭目端坐的孟白。 滦金剑宗带头之人是其副宗主辛珩,没想到本宗竟然可以多获得一个进入剑池的名额顿时欣喜若狂。 作为大献国第一大派的棋仙府自然是对此不服气,不过有天机部的人在,也不好发作,只想着一会儿的比试中挫其锐气。 合虚剑宗宋玉白怒两位长老对滦金剑宗多一个名额极为羡慕,不过孟白三人能保住三枚令牌也算没有辱没宗门名号。 当弟子陈涉独自一人从林中出来后,宋玉便问其还有孟白二人为何不在一起。 陈涉如实回答长老称三人一起寻令无果后便分开寻找,自己先找到一枚令牌便出来了。 在看到道六一也携令出来后,陈涉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正眼与前者对视。 道六一问陈涉有无听到自己呼救,后者回答与他二人分开后便找到一枚令牌离开,并未听到他喊自己。 道六一与两位长老细说了在林中所遇之人,孟白赠令相救之事后,心生愧意想与陈涉一齐再次返回林间,却因规则不允许,无法再次进入树林中,只好在外祈祷孟白无事。 终于孟白最后一个从林中出来,不过面色难看,一眼便知身受重伤。 宋玉此时看着身边盘膝而坐闭目疗伤的孟白眼神复杂。 四长老白怒则是希望孟白能尽快修养好,毕竟他才是此次大比有望帮助合虚剑宗拿下进入剑池名额的人。 另一边,与孟白交过手的黑衣少年赵一目则厌烦的听着副宗主在耳旁不停说道:“一目啊,此行前宗主曾嘱咐我,叫你千万小心棋仙府的人。” 赵一目眼神依旧呆滞,淡然道:“知道了。” …… 银月高挂,夜色朦胧。 空桑山脚下空地亮起从未有过的一片灯火。 失去资格的一些门派早已离去,剩下的除了等待着下一关的门派还有一些看热闹的门派留在此地。 陆玄阳在脚下这片空地之上布下阵法后,站在中央开口道:“此次门派大比第二关,两人对战,在我脚下范围内,此战前十名门派可获入剑池名额。” “下面是-战门派次序。” 合虚剑宗对泰禾门 泉乐府对千鹤宫 棋仙府对乾元门 逍遥道宗对水月剑派 滦金剑宗对青阳院 …… 念完对战门派之后陆玄阳接着说道:“此次对战若是踏出我脚下范围三十丈外,便算失败。” 似乎是太晚的缘故,陆玄阳有些犯困,掏了掏耳朵随声道:“合虚剑宗,泰禾门派人入阵。” 青莲巷少年 第十九章 天阙上境 突然,有两人来到孟白身边,将其拦住。 其中一人开口道:“把令牌拿出来,饶你不死。” 孟白故作胆怯,继续大喊道:“师兄,你们快来啊,有人要抢我的三块令牌!” 那两人四周看了看,发现附近有更多的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赶紧交出令牌!”见周围草丛不停的摇曳着,其中一人急切喊道。 孟白突然看向二人身后,惊喜道:“师兄,快杀了他俩,就是他俩要抢我的‘三块令牌’!” 在每次说到三块令牌时,孟白都故意将声音放大,为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人前来。 果然,那二人上当了,转头一看发现身后本没有人。 就在此时,孟白动了,只见他拔剑而出,斩向二人腿间,一出便是最强一剑,溪谷一剑。 “啊!” 中计的两人没有丝毫防备,被孟白这一剑直接伤了双腿,跪在地上,将身下的长草压倒一片。 记住网址m.vipkanshu. 孟白手握从阳剑,走到两人身前,在两人身上搜到一块木头,上面刻有大献二字。 这才反应过来被骗的两人,开口骂道:“卑鄙!” 孟白摇了摇头,讥讽道:“你们若不贪,能上当吗?”将两人的佩剑仍在一旁后确认并无威胁便转身消失在原地。 走时,孟白还不忘大喊一声:“师兄,我的令牌被他俩抢走了!” 孟白此刻如猛虎一般,弯腰奔跑在草丛之间,突然他感觉持剑右手隐隐作痛。 “这从阳剑真是霸道,如此反噬,我这手岂不是要废掉?”孟白感到从阳剑传来的阵阵灼烧感,难受不已。 溪谷剑术遇水则强,这从阳剑火性极大,两者相克,此刻孟白很怕,怕最后无法使出溪谷剑术。 与此同时,陈涉刚从一名入幽境的剑修手中抢走一块令牌,陈涉跟着那人走了许久,最后出手杀人时,陈涉万万没想到此人只是入幽境的小剑修,不堪一击。 看着脚下的尸体,陈涉小心的观察了四周一番,确认无人发现,便朝着林间外匆匆离去。 道六一在于孟白陈涉分开后便遇到一个腰间竟挂有六块令牌的人,本想着能持有六块令牌定不是什么好惹的剑修,正准备离开猛然发现那人竟没带佩剑,身为剑修没有佩剑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道六一便一路跟随此人,准备找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下手。 悄然跟在那人身后的道六一突然感觉脚下有硬物,低头一看竟是一块令牌! 是走是留? 自己已经找到一块令牌可以出去了,但陈涉与孟白不知找到令牌没有,想起昨日宗主说孟白是最有可能冲进前十的人,道六一决定在那人手中抢一块便走。 正当他认为出手时刻极佳的时候,异象横生。 远处有一人正朝着持有六块令牌的男子跑来。 竟有人捷足先登! 只见袭来那人快速出现在道六一尾随之人身前。 “没想到你竟有六块令牌,给我!” 那人却是依旧埋着头不理会,如田间插秧老农一般,用手拨开一片片长草。 “找死!” 道六一在不远处看到那拦路之人出剑时有一道白光闪过,极为刺眼。 再次睁眼的道六一呆呆愣在原地,死了? 有剑的被没剑的杀了?自杀? “跟了这么久,想做什么?” 一道淡漠的声音在道六一耳边响起。 转头一看,先前那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 “这位师兄...我...我做什么...”道六一结巴道,他实在无法想象方才那人是怎么死的。 站在道六一身旁的是一个黑衣少年,个子不高,一双眸子毫无感情,只见他双手裸露在空中,袖袍挽在手臂上。 黑衣少年低头一看,看到道六一手中有一块令牌,轻声道:“你有令牌,给我。” 给我,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落入道六一耳中如同天雷一般,炸裂开来。 道六一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字,跑! “孟白,陈涉,救我!” 大步流星,道六一练剑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让他心生恐惧的人,今日便让他遇到了,还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 此时正在寻找陈涉二人的孟白听到道六一的呼救声立马朝声音方向跑了过去。 另一边快要走出林间的陈涉猛然转身:“道六一的声音?” 正当他准备朝声音方向跑去时,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蹙:“能危机道六一性命的人,我断然不是对手,若是此番前去人没救下,却丢了性命....不可,如今我已到天阙境下境,末代弟子中除了冯镜,林刑和其余三人之外我就是末代弟子中最强。” 犹豫间陈涉不停的权衡:“这道六一在听玄境比我强太多,如今更是深得宗主看好,若是他死在此次大比,冯镜几人至今未归,那这末代弟子第一人便是我。” “道师弟,对不住了。”决定不去救人的陈涉决然走向林间之外。 …… “可以再快一点吗?” 当耳边一次又一次的想起这句话,道六一几近崩溃,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个怪物,每当自己与其拉开距离后,黑衣少年都可以轻松追上。 “孟白!” “陈涉!” 道六一只感觉脚下发软,求生欲不允许他停下来。 突然,道六一摔倒在地,额头大汗,只见他倒在地上举起封山剑,急促道:“你要令牌我给你便是!” 说完便将怀中令牌抛向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接过令牌,将其挂在腰间,只见他腰间此刻别有八块令牌。 “谢谢。” 就在黑衣少年准备转身离开时,孟白顺着道六一的声音找到了其所在之处。 “道兄,你没事吧。”孟白将倒地的道六一扶起问道。 见又有人来此,黑衣少年转头一看,发现孟白腰间挂有一枚令牌。 “令牌,给我。”黑衣少年眼神淡漠的看着孟白,伸出手道。 孟白一愣,啥?给你?小朋友,你是生病了吗。 道六一提醒道:“孟兄,别看此人年纪不大,但是极强,方才我为了保命,将唯一的一块令牌给了他。” 孟白听后匪夷所思,一脸正色道:“这位道友,我的令牌自然是不能给你,你已经有这么多令牌,不如将我师兄的令牌还给他?” 黑衣少年摇头:“给我令牌,不给,死。” “孟兄,眼下马上就要日落,若是没有令牌,我便无缘第二关了。”虽然惧怕黑衣少年,但道六一清楚孟白的实力不弱这才心生夺回令牌之意。 孟白给道六一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领悟。 顷刻间,二人拔剑出手。 道六一出剑便是合虚剑法,宗主的封山剑在其手中,更是将合虚剑法发挥出了更深一层的境界。 而孟白则是瞬间贴近黑衣少年,一剑刺向少年腰间,伤人不夺命。 面对两人齐攻,黑衣少年一脸漠然,只见他寸步不让,丝毫不躲,双手化剑,一一挡下孟白二人之招。 就在此时突生异象。 孟白二人发现自己所出之剑被挡下后反之重复袭向自身,如同反弹一般。 连忙挡下自己所出之剑。 道六一看清黑衣少年出招后,惊声喊道:“以身作剑,天阙上境!” “这是什么剑法,竟能反之于我自身?!”孟白诧异。 道六一提醒道:“孟兄,此人是天阙境上镜,我二人绝对不是其对手。” 确实如此,孟白二人不过是听玄境剑修,就算联手也不可能是一个天阙上境的对手。 但孟白不同于道六一,他有一个太白境的大师兄,更是与大师兄的太白境交手了无数次。 只见孟白将腰间令牌取下扔给身旁的道六一:“道兄,拿着令牌出去,我随后就来。” 道六一接过其令牌难以置信问道:“孟兄,你这是作甚?” 两人身前的黑衣少年看着二人交谈,并未出手。 “道兄,你我二人总得有一个要拖住他。”孟白解释道。 道六一没想到孟白如此有义,心想这陈涉为何迟迟不来。 “宗主说过,你才是此次大比唯一有希望拿下前十排名的,你拿令牌走,我留下拖住他。”道六一心生感动道。 孟白摇头拒绝:“若你留下,不出半刻他便能追上你。” 深知黑衣少年的速度极快,道六一咬牙决然道:“孟兄,等我找到陈涉回来解救你!” “嗯。” 说完道六一便拿着令牌朝着林间之外跑了出去。 黑衣少年见那人带着令牌离开,脚下发力准备追赶:“我说了,令牌留下。” 孟白手握从阳剑拦在其身前。 “我也说了,还我一块令牌。” 说完二人便纠缠在一起,来回出剑。 …… 悬在空中的的巨剑之上。 陆玄阳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色:“地乾兄,马上到时辰了,我要将阵法收掉了。” 一旁的申地乾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聚精会神:“再等等。” 陆玄阳见申地乾如此认真,顺着其目光看了去:“哦?什么人让地乾兄如此感兴趣。” 申地乾指了指身下一处林间:“那个黑衣少年,如此年轻已是天阙上境,且就他一人找到了七块以上的令牌。”、 听到申地乾此话,慵散的剑修陆玄阳也面色凝重朝下看去:“天阙上境,算是个天才了,就不知几岁了。” 申地乾目光始终盯着黑衣少年:“看起身形,应该不过十五六七吧。” 就在天机部两位此次大比的裁决官交谈间。 孟白以听玄境接下了这天阙上境黑衣少年的每一剑。 陆玄阳将目光投向孟白,嘴里喃喃道:“这孩子,竟能与天阙上境周旋如此之久....” 青莲巷少年 第一章 少年知己 大献国,年号天颐,自开国七百年以来,以剑镇国。世人皆以练剑为荣,当朝天子更是将剑修一脉推崇到了极致。 天颐城,作为大献国国都,自是门庭若市,八街九陌。在百姓眼中,天颐城有三大奇闻。 其一,是每个月末的午时刻,城中央的“太白榜”会出现变动。这太白榜是当年先帝李储命人修建的剑修排行榜,世间百万剑修之名皆在此榜之上。 其二,天颐城内每日有数百场剑修问剑。皇城内有太白榜榜前剑修无数,大献国各地的剑修,为了让己名列榜前,自然是会对那些有名的剑修提出挑战,赢则扬名天下,败则无关紧要。 其三,天下各地铸剑师无数,唯独国都不曾有一位铸剑师存在。 位于天颐城北面的青莲巷有一处宅院,黑色的宅院大门看起来虽说有些陈旧,但却极为干净,给人感觉这座宅院主人是个一丝不苟之人。 七月的烈阳高挂空中,好似要把大地烤透。 此时正值晌午,宅院大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一个清瘦少年鬼鬼祟祟的从院内走出。 小心关上大门后,少年极为谨慎,左顾右望的观察了周围一番,发现四处无人这才放松下来,朝着青莲巷外走去。 少年名叫孟白,从小被身有隐疾的爷爷带大,在爷爷棍棒之下成长这十三个年头来,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爹娘,每当他问爷爷自己爹娘身在何处,换来的便是爷爷的棍法伺候。 趁爷爷饭后昼寝,他便偷偷留出宅院,准备去城南找那个大自己两岁个头却比他矮的少年知己。之所以要等爷爷睡觉时偷偷外出,是因平日里爷爷管得极严,每日在家修学习文极为枯燥,在少年心中,他就如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雏鹰,时刻想遨游天地。 天颐城极大,以成人的脚力从城北到城南一刻不停需要走上一天时间,以少年的速度就算不停歇的一路跑,一天时间也是到不了。好在离青莲巷不远有一家酒楼,酒楼每日的残羹剩汁有城南外的一位老人用驴车拉出城处理,只需半日时间。算了算时间,少年快速的朝酒楼飞速奔去,脚下一刻不见停歇,生怕赶不上。 “都这个时候了,王老头怎么还不来。”少年此时正蹲在酒楼后院屋檐下,嘴中嘀咕道。 并不是少年等得着急,只是这正午的太阳晒得少年头滴大汗,心中焦躁不安。 一炷香后,一辆简陋的驴车驶出,一个浑身散发出酸臭的老人从木车上下来,放下手里拿着驱驶牲口的鞭子,手提两个木桶朝着酒楼后门走去。 “白小子,这么早就来了。” 老人看见蹲在后门的少年,调侃道。 少年孟白见来人正是拉泔水的王老头,立马站起身抢过其手中的一只木桶,“王老头,今天怎么来这么迟。” 一老一少走进酒楼后院,轻车熟路的做起事来。 “路上耽搁了嘛,这次你又编造的什么理由说服你爹娘放你出来的。”询问间王老头将枯瘦的手伸进泔水桶之中。 “我和我爹说的是教书先生叫我们去城北寻几种自己不认识的草药。”少年孟白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道。 之所以骗老人,是因为爷爷从小告诫自己,在外一定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背景,不要何事都说与生人听。所以生性谨慎的少年在与王老头相识时告诉其自己姓白,家住城北红瓦街。 一炷香后,搬运完泔水的一老一少,坐再驴车上朝着城北行去。 大献国定国安居七百年,按理来说,很少有拉运泔水的人,除非是地域偏远的地方才会如此,为何在皇城还有人做此事,少年孟白很早之前便有所疑问。后来忍不住问起王老头,才得知在天颐城有很多与他做同样事的城外人,并不是农耕养畜需要这泔水,而是城里酒楼开有丰厚报酬,需要他们这些城外人来做这些事。 一路上少年孟白无视泔水在烈日下所散发出的恶臭,安然的依靠在木桶旁打起鼾来。 天颐城城北门外。 “白小子,赶紧下车,到了。”少年孟白被老人拍打而醒,醒来已然是黄昏。 少年孟白下车揉了揉眼睛,与王老头道别。等老人驶着驴车远去后,孟白转身返回城内。 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少年来到一座府邸大门外。 “我找楚骁。”用力敲打大门,待门房开门后,孟白与其说道。 霎时,一个锦衣矮小少年从正门快速走出,少年生得俊俏,若不是个头有些矮,恐怕媒婆早已踏破府上门槛了。不过堂堂大献国威高权重楚大将军的二公子也不需要民间的媒人来说媒,当然那些个民间媒人也不敢。 “孟白,你再来晚些,那位剑修就要闭关歇息了。”锦衣少年责怪好友迟迟不来。 少年孟白一听,连忙拉着锦衣少年往将军府内走去。 两个少年郎还算有缘,前些年在皇城外所相识,当初第一次偷偷溜出家门的孟白想去见识见识世间剑修的风采,在途中却看到一位身材矮小的少年正被几个同龄人给围住,本想路过不管,不巧被其中一个少年所拦下。 “小子,你想偷偷叫大人来?”一个比孟白高大的少年对其凶狠道。 孟白第一次外出青莲巷便遇到这样的事,不知所措。看着身旁比自己还要矮些的锦衣少年一脸怒容的盯着身前心怀不轨几个的少年。 “还是那句话,把你的剑留下就可以走了。”拦人中的一位少年开口道。 孟白此刻才发现身边的锦衣少年腰间跨有一柄雕刻极为精美的短剑。 原来是抢东西。 明白事因后,身材清瘦的孟白二话不说,举起拳头打向几个拦路少年。虽说爷爷常常告诫他在外不可多管闲事,但也不可任由他人所欺。本就一肚子火的锦衣少年见身边同龄人出手相救,取下腰间短剑参与其中。结局是孟白与锦衣少年二人寡不敌众被制服在地,有幸的是被一位过路妇人看到,帮忙喝退了几个拦路少年。 少年孟白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并未说话,往巷外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多谢出手相助。”同样伤势的锦衣少年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孟白面无表情道:“我并未帮你,只是给自己解围。” 锦衣少年伸手拉住孟白道:“不管怎样,都是你救了我,我娘常与我说要懂知恩图报,说吧你要什么。” “我要你的佩剑,你能给我?” 锦衣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短剑递给孟白。 孟白手里接过其递来的短剑,神色有些激动,随即拔剑出销,胡乱挥舞了一番。 “还是还给你吧,我爷爷不同意我耍剑。” 锦衣少年见状,有些诧异,这把短剑是他爹送他的第一把佩剑,价值不菲不说,对他来说更是意义重大。 “我叫楚骁,你叫什么名字?”锦衣少年见其并未戏弄他的意思,便收回了短剑。 “我叫孟白。” 交谈得知孟白也是去皇宫外看剑修比试,二人便一路同行。 两个少年的身份地位天壤之差,一个是当朝手握军中重权楚大将军的二公子,一个是自幼在青莲巷长大的民间少年。但二人有一个相同之处便是,都无同伴,这一来二去二者就成了互相的好友知己。?这两年孟白多次离开青莲巷只为去找楚骁玩耍。一次对话中楚骁得知孟白家住城北,每次都要徒步一天一夜才能到自己家,于心不忍,提出可以吩咐车夫去接他,不过被孟白婉言拒绝。所以至今楚骁也不知孟白家住城北何处。 天颐城,将军府。 楚骁带着少年孟白在将军府内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房门之外。 “吴剑师。”楚骁朝着屋内大声喊道。 房屋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从内走出,男子身穿黑衣,身姿挺拔,一头散发披肩,气势非凡。 “原来是二公子,不知何事找我?” 吴怀,习剑二十余载,名列太白榜一百四十名,佩剑“怀才”。是大献国有名的剑修,早年跟随献国将军楚离斯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离开军队后便留在将军府做客卿,前些日子,接到圣旨要其入宫面圣。 “吴剑师,这是我好友孟白,他也想成为剑修,还请你指点指点他。”楚骁说明来因。 吴怀一听,面带微笑,走向两位少年。 孟白此时内心有些激动,眼前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太白榜”前一百多名的大剑修啊。 只见吴怀走到孟白身前,大手将孟白双手举起来回摸索了一番。目光如炬,剑眉一皱盯着孟白道:“孩子,你不适合练剑。” “你不适合练剑。”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让孟白不知所措,试问,谁家少年郎不羡慕那一个个仗剑行天涯的剑修?在“大献”每一个少年的心里都想象过自己拔剑对敌那一刻。 “我的意思是,你练剑无法入大成境界,此生与太白榜一千名无缘。” 终究是身为太白榜一百四十名的大剑修,吴怀练剑二十余载极少替人摸骨言剑,所以这一开口要求便是有些高了。 “吾辈剑修,看的是天赋,天赋越高,剑道才能走的越远,方才,我摸你双手,发现你的手骨中有多处裂痕。 练剑第一步便是握剑,以你之根骨无法做到长时间的握剑,更别说第二步。” 孟白一听自己手骨有裂痕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从小到大每日爷爷都会用手中木棍敲打自己,不论对与错,每日这棍法伺候必然是少不了。原来爷爷为了不让我练剑,早就有所准备。 “谢谢吴剑师赐教。”孟白朝着吴怀一拜。 吴怀点了点头,安慰道:“小友,剑修一脉虽对你无缘,但你我也算有缘,我便教你一式握剑术,可让你练剑时心静如水。” 只见吴怀屏气凝神,左手微微抬起,突然从屋内飞出一柄长剑,落在其手中。长剑三尺一,剑鞘呈褐色,剑柄上镶有一块白玉。 “这是我的佩剑,‘怀才’你便用它来学这一式握剑术吧。”吴怀将充满灵力的佩剑递给少年孟白。 一旁的楚骁与孟白早已被一式隔空唤剑给惊住了。虽说在皇宫外也见过一些个剑修用过此招,但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当‘怀才’剑从屋内飞出时,一阵强大的剑气便向他二人袭来。 孟白咽了咽口水,缓过神来,伸手接过怀才剑那一霎,只感觉入手冰凉,浑身极为舒服,好似有一阵阵凉气从剑鞘上散发而出,钻入孟白体内。 “手臂举起,与腋下保持两寸距离,握剑手心朝上,感受剑之本身,心不可有杂念,做到与之融合……” 不到十息,少年孟白便坚持不住,怀才剑掉落在地上。 吴怀笑了笑:“以后你如此练习握剑术便可。” “多谢吴剑师。” 楚骁与孟白同时向这位大剑修低头一拜。 青莲巷少年 第二章 天颐城的问剑 一千七百年前,天下一分为四,武渊,扶桑,西周,元商四国。 七百年前,元商国三代皇帝因昏庸无道,以致国于外忧内患,元商国当朝大将军李储顺应民意举兵伐商,征战数十载,元商亡。李储称帝,国号大献。李储在位一百三十六年间,推行剑修一脉,资励百姓练剑,后又命人修建“太白楼”,封太白榜,以此榜记录天下剑修之排名。 先帝李储死后,李霄继位,年号天元,李霄在位间,大开国门,广邀“太白榜”榜上剑修,入国为卿。更是打造了一支千人剑修军队,以正国法。天元二百七十九年,大献国君李霄驾崩。太子李正阳继位,年号天颐,李正阳在位二百八十五年至今豢养剑修强者无数,比之其父更加大力推崇剑修一脉,剿除了大献国武道剑修一脉之外所有宗门。 天颐二百八十六年,承平盛世。 已是傍晚,将军府内。 孟白与楚骁晚宴之后便早早睡去,二人相约好次日一同前往皇宫外观每日的剑修问剑比试。 翌日,清晨。 将军府外停有三辆宝马雕车,孟白与楚骁同乘一起,一行人中有楚骁的娘亲,还有昨日传术于孟白的剑修吴怀。车夫是将军府的护卫,皆是身手不凡之人。随后一行人是朝着城北皇城前去。 车厢内。孟白刻苦的练习起了昨日剑修吴怀所授的握剑术,手中握的不是昨日的名剑“怀才?”,而是一根粗糙木棍。就算如此也不过只比昨日坚持的多了几息时间。 “孟白,我娘亲昨夜要送你佩剑,为何拒绝?”楚大将军次子楚骁身穿一身白色锦服,慵懒的靠在车厢内。 放下木棍的孟白,额头生汗,缓缓开口道:“我爷爷若知晓我练剑?,非要把我手给废了不可?。”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没这么严重吧?不就是练剑嘛,现如今纵观天下,哪家少年郎不练剑?”楚骁一脸愤然,似乎对孟白口中那个顽固不化的爷爷极为不满。 闻言,少年孟白面露苦笑:“你不知我家训,就别劝说我了,像这样偷偷练剑满足一下我对剑修的向往,挺不错。” 孟白楚骁前面一辆车马内,一位中年妇人端坐在内,一双手白嫩如春荑端放在腰间,脖颈粉白如蝤蛴,脸上虽有些许岁月留下的皱纹,却还是能看出她年轻时倾城容颜。 “骁儿过了今年便要入军伍历练,早年极少允他出府游玩,怕他仗着献国大将军二公子的背景在天颐城内飞扬跋扈,犯下与他兄长当年同样的错误。”楚骁母亲李素独自坐在车厢内喃喃自语,不知说与谁听。 “前些年骁儿在城北与孟白那孩子相识,我担忧是有心之人为之,你查了两年时间,查实那孩子在青莲巷长大,家里有个身患隐疾的爷爷,爷孙二人平日里极少与外人接触。” 妇人闭目养神,嘴里随即又说道:“此番你面圣其实是老爷的意思。” 此话一出,独处另一车马内盘膝而坐的吴怀神色动容?,其膝上佩剑‘怀才’剑鞘竟嗡嗡作响。 “可为何,昨日我提出送剑那孩子果断决绝,不像是伪装。如此小的年纪怎能经得住如此诱惑,我要你面圣之前再去试探他爷爷的底细。”说完,妇人便闭口不言,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嘴角微微翘起。 将军府的马车脚力自是寻常百姓家中驴车所能相比,不到三个时辰,将军府一行人便来到了皇宫不远处一家酒楼。 酒楼名为‘观剑楼’,顾名思义,在这里能清楚的看见每日在皇宫门前问剑的剑修。故此,观剑楼每日生意极好,酒水菜肴自然也非寻常百姓能够消受得起的。 观剑楼老板是位女子,名叫虞玄悠,长得是极美,传闻曾有位皇子要纳其为妃,谁知却被虞玄悠婉拒。寻常人家女子,谁不想一夜乌鸦变凤凰攀上高枝,更何况是入宫为妃。 那位皇子被拒之后非但没有生气,更是让人送了一柄好剑给虞玄悠,以表爱慕之意。 知情人纷纷揣测观剑楼老板的背景有如何深不可测。 将军府一行人在三楼雅座落座,座位视野极好,可以清楚的看到皇宫大门外问剑台。 入座后孟白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手臂,方才在车厢内练了练吴怀教授给他的握剑术,此时手臂有些酸痛。 “娘亲,不是说今日有位太白榜前两百名的大剑修来此问剑吗,为何问剑台此时只是几个不出名的剑修呀。”楚骁睁大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问剑台,问道。 李素眼含笑意,一脸溺爱道:“这大剑修可与那些太白榜排名及其靠后的剑修不一样,自然是要压轴出场。” 一旁的吴怀跟着笑道:“二公子,夫人说的在理。” 楚骁一脸不屑道:“哼,也不知那人有没有吴剑师您厉害,不如待会儿您去指教指教他算了。” “楚骁,虽说吴剑师在太白榜排名极高,但那人也是在前两百名的大剑修啊。”孟白道。 吴怀一听点头附和:“孟公子说的对,能入在太白榜排两百名的都不是弱者。” 就在几人谈论之间,一个身材矮小,身穿灰色短衣的男子出现在问剑台上,只见矮小男子肩上扛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五尺巨剑,让人看着觉得极其不协调。 “扶桑国,秦洵,来大献问剑!”男子声音不大,但极有穿透力,让四周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他说的话。 矮小男子此话一出,一道身影从皇宫围墙内飞出,落在问剑台那人矮小男子身前,“太白榜,寻雀。” 问剑台两位剑修的出现,四周观剑的人立马提起精神,纷纷望去。 围观中有人介绍道:“太白榜寻雀,排名三百七十七。” “什么狗屁太白榜,老子不知斩了多少你们口中太白榜的剑修。”矮小男子见来人不论是相貌还是身材均要比自己突出太多,一脸不屑道。 寻雀剑主人微微皱眉,“阁下不知名居太白榜何处?” 老子扶桑国的矮小男子,秦洵嗤笑道:“献国终究是个蛮夷之国,搞了个破烂剑榜,就自诩剑修之国?真是可笑。” 寻雀剑主人心性再好,听了这话也压不住内心火气:“阁下,剑修一脉不分国域,更何况我辈剑修皆是以入太白榜为荣。”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尔等蛮夷之修也配?练了几招耍把式也敢称剑修?” “是不是耍把式,阁下一试便知,请。”寻雀剑主人陈西凉说完便拔出佩剑,右手持剑刺向矮小男子。 秦洵见状古井不波,双膝微躬,侧身向前,右手持剑柄,左手托在巨剑剑身上,以此对敌。 当寻雀剑尖离秦洵只有几寸时,秦洵动了,只见他手中巨剑划出一道半月弧形,宽大的剑身拍向陈西凉腰间。 陈西凉所练的刺剑式讲究的是快,寻雀一旦出剑便伤人性命,本想一招制敌,不料矮小男子竟然反应过来,以守为攻。 只见寻雀以直刺之势变为倒剑状,迎向巨剑。 两剑相遇,一道沉闷声响彻四周。 陈西凉被拍退数十米远,手中寻雀早已掉落在地。 扶桑国剑修秦洵顺势大步向前,双手握住剑柄,纵天一跃,足有十丈之高,从天而降,持剑劈向手无寸铁的陈西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气从皇宫内传出,直接迎向了秦洵那一劈。 “砰!” 秦洵被剑气所阻,那一剑劈在陈西凉身旁两寸,地上被劈出一道极深的剑坑。 “天颐城问剑,不可伤人。” 一个身穿黑袍男子,从皇宫大门缓慢走出,男子身材挺拔,七尺有余,一头灰色束发,五官俊美,一双眼睛极为有神。 被打断的秦洵望向远处皇宫大门走出的黑袍男子,神色古怪。随即转头对着身边的陈西凉讥讽道:“连剑都拿不稳,也配称之为剑修?” 陈西凉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盯着地上的佩剑寻雀。方才矮小男子那看似极为简单的一划一拍,将他体内筋骨震断,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身体动弹不得毫分。若不是方才那道剑气,自己可能会被那把可怕的巨剑劈成两半。 “喂,你又是谁?老子秦洵要杀的人,谁也别想拦住。”说罢矮小男子巨剑砍向陈西凉的颈脖之间。 …… “吴剑师,那个矮小剑修怎会如此厉害,太白榜寻雀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正处观剑楼三楼上目睹发生一切的楚骁问道。 吴怀神色一脸严肃,摇头解释道:“此人用剑极为霸道,陈西凉寻雀刺剑式讲的是一剑制敌,方才他那一剑虽说用尽了全力,却只发挥出了寻雀刺剑式七成剑势。” 孟白一听立马询问道:“为何只有七成呢?” “定是二人先前言语间,陈西凉被那男子影响了剑心。一个剑修最为重要的便是剑心,剑心不稳亦或者剑心受影响,会对剑修出剑对敌有极大的影响。”言语间吴怀的眼睛始终都停留在问剑台矮小男子身上。 “那个灰发人是谁呀?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一旁的楚骁再次问了一句。 吴怀微笑道:“他阿,他是天颐城的第一高手,太白榜第七的隐玄剑,高季子。” “隐玄剑,第七!!!”两个少年听后一脸吃惊的同时望向灰发男子。 青莲巷少年 第三章 怀才问世 扶桑国,五千年前自开国至今,作为曾经天下间唯一的霸主。却因为一千七百年前一个人的出现,天下一分为四,四国划分而治。 那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后出现了武渊,西周,元商。 这也是为什么扶桑国的百姓都看不起其余几个国家的人,在扶桑国民的眼中,武渊,西周,元商,乃至后起灭商的大献,都是一群蛮夷之民,不开教化。 随着历史的推进,武渊国日渐壮大,取代了扶桑第一国的地位,后起之国大献,更是不断的挑起战事,扩大疆土。 让扶桑国百姓赫然而怒。 身为皇族的秦洵更是如此,所以他自幼习武,儿时立誓,势要将武渊,西周,大献统统灭之,重振千年前扶桑古国的威严。 少年时,秦洵在国师的口中听到大献国以剑镇国,百姓以练剑为荣。他便去习剑,如今剑术有成的秦洵,不远万里来到了这蛮夷之国,为的便是杀一杀这蛮地之修的气焰。 从一座座小城杀了无数,那个什么狗屁太白榜上的剑修。后听闻献国帝都天颐城内有剑修高手无数,便一路扛着巨剑杀到了天颐城。 果然是蛮夷之修,一个个太白榜上的无用废材,皆是连自己一剑都接不了。 当秦洵那一剑正要砍向陈西凉脖子时,却再次被一道剑气当了下来。 黑袍灰发男子,太白榜排第七的‘隐玄剑’,高季子,步伐缓慢的走向问剑台。 记住网址m.vipkanshu. “都说了,天颐城问剑,不可杀人。” 扶桑国矮小男子秦洵微微皱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想救这个废物?那就上来和老子比试比试。” 高季子走到陈西凉身边,看着一旁比自己矮小太多的秦洵道:“朋友,我不是来打架的,要打架待会儿有人跟你打。” “那你费什么话,赶紧滚一边去。”虽说两次出剑被眼前这个灰发男子拦下,但秦洵却毫无惧意。 “鬼鲨?这把剑不是早就被斩断了吗?”高季子目光盯着秦洵手中的巨剑惊讶道。 秦洵一愣,没想到这蛮夷之国还有人认得鬼鲨,不耐烦道:“给你三息时间,立马消失。” 只见高季子连忙摆手,毫无高手风范的弯腰笑道:“别别别,我明说吧,在天颐城问剑,不能杀人,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这规矩是皇帝定的,你别不服,有本事,皇宫就在前边儿,杀进去?” 扶桑国皇子秦洵当然不傻,虽说是蛮夷之国,好歹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再怎么厉害,也不见得能凭手中剑杀到献国皇帝老头儿面前啊。 “你别急,你不是觉得他不行吗,我给你叫个厉害的,至于这个我必须带走。”高季子从始至终都不曾看过陈西凉一眼。 秦洵不知眼前此人在卖什么关子,直觉告诉他,眼前此人极强。他点了点头。 此时,一个孩童跑进观剑楼,怀揣信物,跑向楼上。 “先生,这是给你的。”孩童面红耳赤的将手中的信封拿给了身处三楼的吴怀。 吴怀一脸茫然,将信封大开,上面写道:“接下此人十剑,今日才可入宫面圣。” 将信撕毁,只见吴怀怀中抱起佩剑‘怀才’,只见从观剑楼三楼跳了下去,速度极快,朝着问剑台奔去,数百丈的距离,短短六息便到达。 “娘亲,吴剑师这是做什么?”刚缓过神的楚骁,问道。 李素笑了笑,道:“吴先生便是今日那位来问剑的大剑修。” “不是吧,孟白,咱俩得好好看看吴剑师的剑术,听我爹说,吴剑师曾经在沙场上杀敌时极为飘逸,剑术非凡。”楚骁听后,急忙拉着好友孟白趴在护栏上看向问剑台。 …… 问剑台。 怀抱佩剑的吴怀朝着高季子点头道:“见过季子兄。” 高季子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吴怀,随即转头对秦洵道:“人给你叫来了,告辞。”说完,高季子右手点在陈西凉身体穴位上,叫其拿上佩剑,离开了问剑台。 秦洵仍是一脸桀骜不驯:“你又在那个狗屁太白榜排第几?” 吴怀眼含笑意:“在下不才,比先前那位剑修要稍高一些。” 秦洵神色古怪接着道:“也就方才那个灰发剑修还凑活,不知与他相比,你胜他几筹?” 吴怀摇头,将怀中佩剑握在手中剑鞘尖指向秦洵,低声道:“怀才,请阁下赐教。” 此时正处观剑楼的孟白身上激动,摇了摇身边的楚骁道:“快看,吴剑师的握剑术!” 秦洵见状,不再言语,依旧作起之前古怪的防御姿态,双膝微躬,侧身向前,右手持剑柄,左手托在巨剑剑身上。 才见识过矮小男子的剑术,吴怀并未掉以轻心,方才三言两语谈话间,这矮小男子所问的每一局欲要影响他的剑心,好在自己并未在言语上有过多的对话。 骤然,吴怀动了,只见他握剑术转为攻势,未出剑鞘的‘怀才’发出嗡嗡声,剑鞘划出一道白光,斩向秦洵。 手握巨剑的秦洵左手轻轻一弹,宽大的剑身砸向了未出鞘的怀才剑。 吴怀持剑右手一翻,内运剑气,一道灵光从怀才剑鞘内发出,极其刺眼,剑光包裹住巨剑,阻挡其砍下。 秦洵右手一震,巨剑直接破开那虚幻的剑光,斩了下去。 “轰!” 怀才剑鞘竟被生生斩断,露出了怀才剑的真容。 吴怀一跺脚,竟是向后退了数十米,只见他右手指向出窍的‘怀才’隔空御剑,怀才剑化作一道道剑影在秦洵四周划动。 秦洵眉头一挑,面露讥讽,大喝一声:“给老子破!” 手中巨剑鬼鲨生生剑数道剑影斩开,怀才剑影归一,悬浮在空中。 “虽说有些伎俩,也不过是花架子,接我一剑!”秦洵常剑修一般将鬼鲨跨在腰间,巨剑挂在腰间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古怪。随后向前拔剑,一道剑气斩向数十外的吴怀。 吴怀神色凝重,隔空召回怀才剑,重握于手中,持剑向前,欲要当初这一道极为霸道的剑气。 当鬼鲨剑斩出的剑气与怀才剑剑尖相撞,一道屏障挡住了剑气。吴怀身形倒退,感觉胸口沉闷,喉间微甜,嘴角渗出一丝血红。 见自己的第一剑被接下,秦洵又将巨剑跨在腰间,连续砍出六道与先前相同剑气。 六道剑气化作一个个手持巨剑的人影,斩向吴怀。 吴怀见状,吞下口中鲜血,沉声道:“怀才不遇。” 手中怀才剑突然消失,吴怀双目紧闭,右手朝着秦洵一指。 当六道剑气距吴怀身前仅有一米时,骤然,消失的怀才剑,出现在秦洵头顶,朝着其头颅刺去。 秦洵若要挡下此剑只能收剑而挡,只见他一气呵成,将手中巨剑举起,想要直接破开这一剑。 两剑再次相碰,问剑台发出一声巨响,剑气震荡,秦洵脚下竟踩出两个小坑。 怀才剑被弹飞在一边,不远处的吴怀再次御剑而起,准备刺出第二剑。 “你比我之前杀的剑修强太多,不过...” 秦洵向前一步,走出坑洼,将巨剑插入地中后,面朝吴怀就地盘膝而坐。 吴怀故技重施,怀才不遇,怀才剑再次消失在了空中,突然出现在秦洵身后,朝着秦洵后背刺去。 盘膝而坐的秦洵突然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巨剑,将其拖在地上地奔向前方的吴怀,速度极快。仅仅一息时间,便来到了吴怀身前。 秦洵抬头盯着闭目的吴怀道:“能看到我出这一剑,足矣称得上剑修。” 巨剑从地上划起,直斩吴怀胯下。 闭目的吴怀睁眼了,轻声道:“在练剑之前,我曾是一名武师。” 吴怀身形纹丝不动,一身青衣被巨剑的剑气震的飞扬四起。只见他右手一收一放,并未闪躲胯下之剑,而是全力一拳迎上胯下巨剑。 “撕!” 一道鲜血在空中扬起,鬼鲨巨剑从秦洵手中震脱落,被那一拳直接震飞而出。 观剑楼上的孟白楚骁惊声一喊:“吴剑师!” 就连一旁的楚骁之母李素也是神色动容。 吴怀被那一剑斩断了右臂,面色苍白,青衣上满是血迹。 就在此时,怀才剑如期而至,刺进了秦洵的后背,深入皮肉。 秦洵闷哼一声,硬生生将背上长剑震出,向后倒退捡起巨剑,原地纵身一跃,双手握剑,再次斩向断臂的吴怀。 在周围所有人看来此时的吴怀早已没了招架之力,都在等待着高季子的出现。 谁知,吴怀不退反进,同是纵身一跃迎向空中的秦洵,地上的怀才剑极为灵动,横剑飞在吴怀头顶。 “怀才抱器。” 秦洵那一剑在吴怀头顶六寸处,始终无法砍下。 两人就如在世剑仙一般,悬在空中互相对峙。 矮小的秦洵身体向后一翻单膝跪地,面色红润,笑道:“再接老子一剑!” 只见他手中鬼鲨,朝着空中吴怀轻轻一刺,这一剑看起来极为简单,却是他秦洵的杀手锏。 早已重伤的吴怀隔空御剑,独臂朝着秦洵那一剑打去,怀才剑并未刺向秦洵,而是与其主一同迎上秦洵那看似极为简单的一剑。 一切仅在三息内,两败俱伤,吴怀接下了最后一剑,倒在地上。 被剑气所震退的秦洵面色凝重的看着倒地的吴怀说道:“你的剑术,并不比方才那人差。” 吴怀艰难起身,对着秦洵摇头道:“我输了,我辈剑修问剑,问的是心,方才我出拳保命,内心早已偏离剑道。” 秦洵闻言笑道:“什么剑心不剑心,在我看来,只要能杀敌,不论是拳术腿法,还是那九流之术,都为上乘。” “朋友你戾气太重,长久如此,伤人伤己。” 突然,一道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来人正是方才那高季子。 秦洵看清来者,眉头一挑道:“老子的事与你何干,若不是今日出剑次数太多,老子非要试试你手中剑气。” 高季子笑道:“鬼鲨剑的主人,果然都是桀骜之人,罢了,我高季子随时在天颐城等候朋友找我问剑。” 秦洵摆了摆手将巨剑抗在肩上转身离去,就在他刚走出几步时,巨剑从他肩上脱出,再次刺向吴怀。 这一剑出其不意,鬼鲨剑一出,似是划破虚空,无视周围一切,势取了吴怀性命。 加上这一剑刚好是其第十剑。 站在吴怀身旁的高季子并未出手拦下这一剑,而是等着吴怀如何去挡下这一剑。 吴怀见状,身形倒退,似乎在想如何抵挡,三息后,吴怀不在后退,而是站立不动,以身体相迎。鬼鲨剑刺穿了吴怀身体后,重回与秦洵肩上,剑身上不停的滴流这吴怀的鲜血,伴随其主离去。 “为何不出剑。”高季子来到吴怀身旁,将其身形扶稳。 吴怀艰难说道:“这一剑,我挡不住,索性便接下。” “别怪我不出手,我知道他这一剑并未杀心,况且书信上早已告诉你,这秦洵每日只会出十剑。”高季子将吴怀穴位封住后,扶着其走向皇宫大门。 “走吧,皇上在等你。” 青莲巷少年 第四章 青莲小巷有客来访 身负重伤的吴怀跟随高季子入宫面圣。 二人离开后的问剑台又出现了一个年轻剑修来此问剑。 楚骁与孟白看见受伤的吴怀十分担忧。 “骁儿,该回府了。”李素对着面带忧色的次子说道。 楚骁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孟白朝着李素恭敬一拜道:“李夫人,我也回家了。” 楚骁收了收心绪,握紧小拳头道:“孟白,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练剑,为吴剑师报仇!” 孟白咧嘴一笑:“我不能练剑,把我那份也给一起报了。” 两个少年知己再次分离。 看着楚府的马车离开观剑楼后,孟白四周观望了一番,朝着青莲巷方向奔跑离去。 青莲巷,是一条长达百丈的巷子,巷子却是有些窄,平常遇到来往挑担小贩都要避让才可通过。 巷内院落数百,有的是祖上几辈扎根于此留下的祖宅,也有一些不知房主是谁的空宅,但更多的还是像?孟白一家这样寻常的百姓居住于此。 都说帝都城内无近亲,所以这住在青莲巷内的百姓都是谁也不瞧不起谁。 从皇宫道青莲巷步行需要两个时辰,孟白一刻不停的跑回来却是只用了一个半时辰,为的是能够赶上晚饭。 不过这次一天一夜回家,自是少不了爷爷那根结实的木棍一顿伺候了。 轻轻的推开家门,少年孟白看了看院内,发现院内的屋门并未打开。 院内有些简陋,院中放有一把木椅和一口人高的瓷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进门之后便可看见正屋,也就是孟白与其爷爷平日虽睡的屋子,左手边是堆放杂物的屋子,右边儿则是炊房。 平日这个时候爷爷应该在院内的木椅上躺着,内心疑惑的孟白关上大门后走向正屋。 “跪下!”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声音不大却是让孟白内心一颤。 孟白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急忙解释道:“爷爷!先别打!您听我说。” “昨日我见天气太热,怕爷爷休息热着,所以想去锦溪楼给爷爷弄点寒冰来降降暑。人家也不能白给呀,所以让我把碗给洗了,我一想不就是洗碗吗,为了让爷爷你能在这夏日睡个好觉,再多碗我也洗了,这一洗,我便洗到现在,一宿合眼。” “哦?看来你是极有孝心的。” 孟白跪在院中低着脑袋,始终不敢抬起,却是一脸正色道:“那当然,爷爷常说老吾老及人之老,更何况您是我亲爷爷,我孝顺您那是应该的嘛。” “啪!” 一根青色的三寸木棍打在跪地不起的孟白手臂上。 拿着木棍的是一双枯瘦的长手,老人身穿灰色布衣,一头长白发披散在身后,黝黑的面庞上有两道白眉,一双好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盯着孟白,身高七尺有余的他并未弯腰,极为精神,丝毫看不出其身有隐疾。 “孟儿,你给爷爷拿的寒冰呢?在哪。” 孟白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眼睛一转解释道:“呀!冰被晒化掉了。” 又是一棍,站在孟白身后的孟老似笑非笑道:“说吧,到底去哪了。” “昨..昨日我去找楚骁了,他家里有位大剑修,说要给孙儿认识认识。”言语间,孟白带着哭腔道。 孟老叹息一声:“起来去把饭吃了。” 双手环抱的少年孟白,起身走向炊房。 院中孟老从杂物房内拿出一些柴火,放在院中那口人高的大缸之下,开始生火煮水,期间不停的放入些草药。 吃饱后的孟白走到院内,看见爷爷在烧水,很自然的褪下衣物,一身细皮嫩肉,拿了只木凳垫脚,翻入缸内。?每月孟老都会让孟白在药缸子泡半个时辰。 “爷爷,我给您说个事儿,但是您得保证不打我。”入水温热有些舒服的孟白搓了搓身体上的黑泥。 白发老人慢慢的添柴火,看着孙子道:“说吧,我保证不打死你。” 孟白嘟囔着嘴道:“我今日去观剑台看那些剑修问剑了。” 孟老一听,白眉一皱,并未言语,而是将火烧大了些。 “今日有个扶桑国来的剑修,先是一剑将太白榜三百多名的陈西凉一剑大败,又斩了排一百十名的吴剑师的一只手。”泡在药水里的孟白接着说道。 “还有那扶桑国的剑修佩剑足足有六尺那么长,真不知道那人那么矮的个子怎么扛得动。” 老人并未回答孟白,而是开口问道:“孟儿,你知道爷爷为何不让你练剑吗。” 少年孟白此时正将头埋入水中憋气,听到爷爷的话立刻将头露出,突出口中药水好奇道:“为什么呀?” “因为爷爷希望你做一个文人。”老人回答道。 “那为何爷爷你叫我背的书有一本却写的天下剑修的如何风采,武师如何的霸道?” “是为了让你更了解这个世道。” “好吧,爷爷为什么今日的药水这么烫,我感觉好热啊...”孟白额头生汗。 老人并未回答孙子的问题,而是再次往火堆添了些柴。 半个时辰后,孟白忍受不住药水的温度,晕了过去。 老人将孟白抱回屋内床上后,独自一人卧躺在院中木椅上,手里的木棍缓慢的敲打着。 良久,老人闭目养神,突然轻声自语:“那一剑寻雀应是伤了剑身,废了。” “怀才潜能远不只此...” “鬼鲨竟然再次出世了,如此看来当年那老小子是活下来了。” “楚家日后应该是个大变数....” “剑修,剑修,修得是剑,不是道。” “孟儿这孩子,与你当年太像,我不想他走上你的路。” 躺在木椅之上的白发老人,眼角湿润,喃喃自语:“朝阳,为父很想你。” …… 夜晚的青莲巷很安静,没有寻常人家那般的喧闹。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青莲巷口,车厢内走下一人,那人身披黑袍,头顶着衣帽,夜色中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缓慢的走进青莲巷,来到孟白家所处的宅院门口,敲响了院门。 被敲门声惊醒的孟老,缓慢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开口问道:“谁呀?” “在下找孟夷吾。”门外黑袍人低声道。 听到门外人口中名讳,孟老双目瞳孔收缩,不耐烦道:“找错了!”说完转身回屋。 刚走到屋前的孟老,身后再次传来刚才那个声音。 “天下第一铸剑师,孟老。” 白发老人孟夷吾转过身看向院中突然出现的黑袍男子,低沉道:“你找错人了。” 轻松翻入墙内的黑袍男子言语恭敬道:“孟老,您也别装了,是孤竹前辈叫我来此找你的。” “孤竹?!” 五十年前,天颐城有一秘闻,极少人知晓。大献国皇帝李正阳诏令天下所有铸剑师,入宫铸剑。当时作为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孟夷吾,已经极少亲自出手铸剑,平日铸剑之事都是其门下弟子所理。得知献国皇帝的诏令后,他便随意叫了两名弟子入宫复命。而他却自称外出远游,推脱了此事。 当年并未打算入宫铸剑的孟夷吾偶然得知献国皇帝在南海寻得一颗紫晶石。紫晶石有名‘紫青天玄晶’,在孟夷吾的记忆中,他师父当年提过此石,此石世间绝有,在最早的‘铸剑秘录’记载,一千多年前扶桑国的帝师拿出此石,锻造了出了第一把神剑。此石有一奇效可摄人心魂,再经过铸剑师的锤炼加入剑中,方锻造出一把蕴含剑灵的神剑。虽说后来世间铸剑师又找到了与紫晶石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物品。 剑中生灵,在五十年前早已不是什么异事,但紫晶石的作用可让剑中之灵更加稳固的便随主人修行。 一生铸剑入魔的孟夷吾只身前往大献帝都,天颐城。 与孟夷吾一样,知晓紫晶石之事一些个隐世铸剑师皆是一同入宫,经过献国皇帝的层层筛选,最终仅留下六名含孟夷吾在内的铸剑师。 宋孤竹便是六位铸剑师的其中一个。 …… 孟夷吾回过心神问道:“孤竹找我何事?” 黑袍男子回答道:“孤竹前辈叫晚辈来请您去扶桑国铸剑。” 孟夷吾摇头道:“他傻了不成?不知道老夫早就不能铸剑了。” 黑袍男子接着道:“孤竹前辈还说,只需要您随我去了扶桑国一切便知。” “不去!” “孤竹前辈还说,如若前辈拒绝,叫我把这封信给您。”说着,黑袍男子从袖中拿出信封递给孟夷吾。 看完信后的孟夷吾白眉皱起,疑虑一番道:“明日来接我。” 黑袍男子摇头道:“孟老,必须今晚走。此番为了接您,我扶桑国已经死了数百人。” 孟夷吾心知黑袍男子所说不假,为何他这么多年从未踏出过青莲巷甚至宅院半步,是因为有人想让他老死于此。 “你等我一炷香。”孟夷吾说道。 黑袍男子弯腰朝着曾经的天下第一铸剑师一拜,退出院中,静候在大门口。 回到屋内的孟夷吾看着此时正在熟睡的孙子,眼角有些湿润。只见他在一旁的木桌边坐下,写了一封文书。 将文书放在孟白枕边,孟夷吾理了理衣物,拿着那根始终不曾放下的木棍走出屋内。 双手背负与身后的孟夷吾走出院门时,便看到青莲巷地上躺着数人,地上数人已是气断身亡。 “孟老,您请。” 始终恭敬的黑袍男子,为孟夷吾指路。 夜色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却把地上的血迹照的有些刺眼。 青莲巷少年 第五章 少年与毛驴 翌日。 已是正午,日晒三竿, 很久未睡过懒觉的孟白双眼朦胧的坐卧在床头,回忆昨日在药缸内沐浴被热得晕了过去,不着何时躺在床上时,孟白有些愣神。 起身穿上白色短袖布衣的孟白走出房门,却不曾看到爷爷的身影,东西两间屋子也是房门紧闭。 “爷爷!”孟白在院中高喊道。 见爷爷不曾应答,孟白回到屋内准备打盆清水洗脸,这才发现枕边放有一封书信。 孟白走到床前,将书信拆开。 “孟儿,爷爷走了。不要急于寻我,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爷爷要去做这辈子未做完的事。以后你若想练剑,就将信封里的另一封信带上,去‘蓬远山’找一个叫‘王儒’的人,他会教你用剑,地图在杂屋门后那个木箱里。若是你不想离开天颐城,爷爷希望你能考取功名,做一位献国的官员,亦或者在城里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爷爷便心满意足。希望以后见到孟儿的时候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爷爷:孟夷吾。” 看完信后的孟白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坐在地上。 这一日,少年孟白内心从未生出外出青莲巷的念头,他抱着头埋在膝间,放声哭泣。 夜晚,天颐城下了一场夏日雷雨,一声霹雳九霄开,将夜色中的天颐城时而照亮。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 两日后 青莲巷内,有个五尺少年郎,身穿白衣,箱笼在背,静静的站在一间宅院门口。 白衣少年看了院内许久,才将大门关锁上,转身走出了青莲巷。 少年郎正是孟白。 孟白在家中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事,想爷爷会不会突然有出现,给他两棍子叫他赶紧去背书。想自己一个人以后如何活下去,想自己要不要练剑,想那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父母,想到最后终是没能等到爷爷的突然出现。 他选择了南下找那个叫‘王儒’的人学剑,他想离开的时候去看一眼‘太白榜’,还想再看一次天颐城的剑修问剑,最后他想去跟好友楚骁告别,告诉他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练剑了。 离开青莲巷的白衣少年孟白雇了个车夫,先是去了皇宫外的问剑台,孟白并未去观剑楼,而是与其他百姓一般,站在离问剑台几十米外的街道上。 看完两位剑修的问剑后,少年孟白又来到了城中的看了看‘太白榜’,他看到了吴剑师的名字,依然在第一百四十位,也看到了高季子的名字,高高在上,名列第七。 当车夫将他拉到楚府外的时候已是黄昏,付了银钱后的孟白来到气势恢宏的将军府外。 “我找楚骁。” 门房知道孟白是府上二公子好友,说道:“孟公子,不巧二公子在昨日便离开将军府了。” “他何时回来?”孟白问道。 门房回道:“这我就不知了,夫人有言,若孟公子来找二公子叫我带你直接去找她。” “劳烦了。” 跟随门房进了将军府的孟白走了半炷香时间来到府内正堂,将军夫人李素此时正端坐在内与一位年轻男子交谈。 “夫人,孟公子来了。”门房将孟白带入正堂内。 李素见来人是孟白,面带笑容道:“小孟,先坐下说。” 孟白将肩上竹箱笼放在脚下,看了一眼坐在李素身旁的年轻男子,发现男子眉宇间与楚骁有几分相似。 “李夫人,不知楚骁何时回来?”孟白问道。 李素回答道:“骁儿去边塞了他父亲那儿了,算算时辰估计到离黔城了。” 孟白一怔,面露失望:“那请夫人与楚骁说一下,我要离开天颐城去学剑了,带我剑术有成之日,去找他比试比试。” “哦?孟公子要学剑?这是好事啊,待骁儿到了军中我便写信告诉他。”李素听孟白要离开有些吃惊。 孟白站起身来从地上的竹箱内取出一柄三寸木剑,递到李素身前道:“这是我最喜爱之物,还请李夫人转交给楚骁。” 李素接下木剑笑道:“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心有灵犀,骁儿走时也叫给你一样东西。” 说完李素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有两条鲤鱼。 “骁儿叫我转告你,十年后在天颐城问剑。”将玉佩拿给孟白的李素接着说道。 孟白一听此话双目骤然明亮,“没问题,李夫人我便先走了。” 李素一听站起身问道:“小孟可有坐骑?” 将竹箱背上的孟白望着李素摇了摇头。 而后,离开将军府的孟白项间多了一块玉佩,和一只同行的小毛驴。 将军府大门外,目送孟白离开的出了李素还有方才那位年轻男子。 “母亲,他就是二弟口中的孟白?”眉宇与楚骁极为相似的年轻男子开口问道。 李素点头,眼含笑意道:“对阿,他就是骁儿这些年唯一认识的好友。” 年轻男子身材魁梧,咧嘴道:“真是苦了我二弟,这么些年就交了一个朋友。” 李素举起右手作势要打,骂道:“你还想骁儿跟你当年一样,在城里飞扬跋扈?” 楚骁兄长楚冠尊闪躲在一旁,望着远去的牵驴少年感慨道:“我是羡慕二弟交了这么个好友,还挺有趣。” …… 离天颐城外十里外的官道上。一个白衣不白的少年此时正卷起衣袖拉扯着驴绳,只见少年拉着驴不停的向前拽,毛驴却与之对着干,始终在原地不动。 少年郎正是刚出城不久孟白,先前在将军府时本想拒绝李夫人赐骑好意,后来一想此番远行靠自己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索性便答应了。可他一到马厩便再次打消了年头,马厩内的马匹虽说都是骏马,但也太高大了些。可要自己翻身骑马也太难了,更何况自己还不会骑马。 最后他想起以前骑过城外王老头的驴,便问李夫人府上是否有毛驴,这可把将军夫人给问到了,同行刚从沙场回来的楚冠尊听道此话,笑道前瞻后仰,合不拢嘴。 好在是问的将军夫人,李素二话不说立刻叫人牵了一头毛驴给他。 这出城不久的时候孟白还牵着好好的,走累了正准备骑一会儿。刚一翻身骑上驴背时,毛驴一个后仰,直接将孟白甩落在地。 这不让骑就不让骑吧,天色渐暗,再走会儿找个驿站歇息也好。谁知这毛驴与孟白置气一般,就是不走,这才出现了少年拉驴这一幕。 “驴兄,我求你,走好不好?” “赶紧给老子走,不走老子用鞭子抽你啊!” “大爷,驴大爷,走嘛...” “你个驴日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我可告诉你,就这地方,我孟白每次路过的时候都害怕,知道为何?” “因为这里有猛虎,猛虎知道吗?专吃你这种小毛驴,还不赶紧走!” 任孟白如何言语,还是拖拉拽,毛驴的眼睛看他就如同看傻子一般。 没有力气加上饿着肚子孟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不止,突然想起竹箱里有临行前李夫人送的糕点。 孟白起身拍了拍手,将箱笼内的糕点拿出放入口中。 一旁的毛驴极为灵性的朝着孟白靠了靠。 “你想吃?”孟白问道。 “就不给!”说完一口吃掉一块糕点。 见毛驴还盯着自己,孟白豁然开朗,在官道旁找了一根树枝,随后从竹箱内拿出一本书,将书线拆下绑上糕点,又将书线另一端绑在树枝上,走到毛驴跟前,举糕点起来在毛驴口鼻处晃了晃。 果不其然,毛驴挪步走到空中晃动的糕点前,一口吃掉。 “你若还想吃,就必须驮着我,知道吗?”说着孟白又拿出一块糕点绑在线上。 小心的骑上毛驴,孟白将糕点悬于驴嘴前方,毛驴为了吃食,自是朝前走。 骑在驴背上的少年郎一摇一晃道:“小毛驴啊,小毛驴,再走一会儿就到驿站了,到了我在给你喂食。” 月光照在官道上,照亮了一人一驴前行的路。 四周不时响起夏虫鸣叫声,孟白打着哈欠有些犯困。 “毛驴,我给你起个名字。” “就叫阿毛,好不好听?” 小毛驴似乎能听懂少年的话语一般,再次止步,表示抗议。 少年见状,急忙道:“不叫阿毛,不叫阿毛。” “小黑?” “小白?” “小灰?” “二蛋?” “富贵儿?” 反复止步不前的毛驴让少年有些忧愁,孟白挠了挠头道:“等我练剑以后定能成那极为厉害的剑修,到那时你再与我一起行走江湖,很多人都会认识我,同时也会认识你...” “也对,给你取名得取个响亮的名字,我想一想....” “我喜欢剑,你是我大剑修的坐骑,以后你就叫...剑驴!剑驴,剑驴,贱驴?” 这一次,少年直接被甩飞在地上。 当少年郎骑着驴来的驿站时已是子时。 在驿站要了一间房,孟白便倒头熟睡,至于给毛驴取名这事,早在方才便定好。 就在孟白说到赤兔二字时,毛驴并未停下或者将他甩掉,而是极为激动的开始狂奔起来,颠的孟白差点吐了出来。 “剑修孟白,骑驴赤兔”。 青莲巷少年 第六章 骑驴游山河 大献国疆土百万里,西临扶桑,南朝武渊。 当代皇帝李正阳在位两百八十五年间,命当朝大将军楚离斯领兵攻伐扶桑,外扩疆土,献国军队如猛虎一般不断撕咬扶桑。 天颐城,皇宫内,听凤阁。 “剑修吴怀,拜见皇上。” 一断臂男子跪在阁内,低声道。只见男子始终低头,不敢看身前不远处的纱帘。 “起来吧。”一道沙哑声音在纱帘之后想起。 阁内厅堂跪拜之人正是前些日在问剑台上问剑重伤的吴怀,此时的他看来比之前更加沉稳了些。 “西边战事吃紧,楚离斯奏疏要你去镇守。” “斩你一臂那孩子是扶桑国的皇子,也是那秦皋最为看好的一位皇子。” 帘后说话之人,缓慢起身,走到吴怀面前。 身高八尺,一袭金色龙袍,头戴帝冕,一张满是褶子的黄脸,眼神极具威严,这便是在位大力推崇剑修一脉,下诏举兵攻伐扶桑,献国皇帝李正阳。 记住网址m.vipkanshu. 身姿挺拔的献国皇帝‘李正阳’让看来很难将其与活了两百多岁的人相联系在一起。 断臂后的吴怀始终低着头,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佩剑怀才并未在身上。 “朕要你去西陲十年,十年后带上秦洵人头回来,取代楚离斯。” 皇帝李正阳居高临下的盯着吴怀说道。 “臣,领命。”说完,吴怀退步离开,双眼始终不曾看过皇帝一眼,走时左手微微一颤。 吴怀离开后,一道身影从阁中房梁上跳了下来。 “皇上,您认为十年后怀才能胜过鬼鲨?” 说话之人极为轻佻,言语似乎并未把李正阳放在心上。 李正阳眯着那双极具威严的双眼说道:“当年那六人,如今有半数被秦皋请去,就连青莲巷那残废也被带走了。” 轻佻男子,掏了掏耳朵并未说话。 “隐玄,你去西周,一年内把李君遥给朕带回来。” 李正阳刚一说完‘隐玄剑’高季子立刻消失在了厅堂内。 待高季子离开后,李正阳缓慢走回垂帘之后的龙椅之上,躺下。 一道身影站在龙椅之后,在灯烛的照射下,看到此人的脸庞极为恐怖,除了两只无神的双目,皮肤近乎群被烫伤所致。 …… “赤兔,走吧。” 辰时便起床的孟白牵上毛驴‘赤兔’,再次踏上路途。 换了一身青色长衣的少年郎,嘴里含着一只馒头,手中拿着在家中杂屋找出的献国地图,仔细观看。 ‘蓬远山’位于大献国南部边境,与武渊国相邻。 孟白算了算,以自己的脚力,加上骑驴。从天颐城出发,日行六七十里地,远距数万里外的‘蓬远山’也要走个一年半载。 此番远出所带盘缠哪够用着一年半载的,孟白想得有些犯愁。 好在是少年心性,在官道上与毛驴‘赤兔’玩耍后,早就将先前担忧问题抛在脑后。 官道上行人熙攘,时有人与少年郎擦肩而过。 “这位小哥,我看你背个箱笼,牵驴为何不骑?”一道声音在孟白身边想起。 孟白转头看清说话之人,是个步行的年轻男子,男子肩跨行囊,背上背有一柄被长布包裹住的剑。 “我是怕驴累着。”孟白谨慎的敷衍了一句。 年轻男子讪讪一笑:“你还真是心善,牲畜不就是用了使唤的嘛。” 孟白朝起微微一笑,摇头不语,不再理睬。 男子见少年郎如此,也不说话,只是与孟白拉开距离同行在官道之上。 过了前方十里外的‘流沙城’就算出了天颐城所管辖地界。 早在大献开国之前的元商国,元商皇帝并未与武渊,扶桑,西周三国一样,将疆土划州而治,而是在各地修建城池,以各地城池为中心,分地管辖,献国皇帝立国后继而延续这一制度。 已有七百年历史的献国疆土上,如主城已有数百,一些地域偏远的城池所管辖地界,比天颐城所管辖地界也要旷阔许多。 走到流沙城时,已是戌时。 入天颐城一般地主城一般来说都有宵禁,孟白错过的入城的时候,夜间只好在城外客栈落脚。 出了天颐城后的孟白发现原来外面的剑修远比天颐城的剑修多太多,今日赶路时,自己所遇剑修都有数十个。 “掌柜的,还有空房吗?” 走进流沙城外的一间两层客栈的少年孟白,问道。 客栈内此时座位已满,看样子都是些江湖人士,暂时落脚于此。 掌柜是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凡,正满脸堆笑的招呼着客人。 可能是生意太好的原因,掌柜与店中小二并未听到少年的询问声。 孟白观望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应答自己,转身走出客栈,将‘赤兔’牵到客栈的马棚,马棚内马匹数十已是将内占满。 “赤兔,今晚要委屈你了。”说着孟白将驴绳拴好,亲自喂过驴食之后再次回到客栈内。 找了个角落小桌坐下后,孟白没有再叫忙于生财的客栈掌柜小二,而是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兴许是生意太好有些忙不过来的缘故,身材消瘦的掌柜许久才发现那个青衣少年。 “招呼不周小哥,我这人手不够有些忙不过来,请问你吃点什么?”笑脸迎客的掌柜问道。 孟白急忙摇头道:“没关系,给我找一间普通住屋,一碟青菜,一碗米饭即可。” “抱歉,本店的房间已经满了。”掌柜为难道。 “房满了...”还未等孟白说完,大堂内两桌客人竟喧闹起来。 “掌柜的!酒呢,怎么还不拿上来!” 清瘦掌柜立马回头迎上道:“客官,马上来马上来。” 见掌柜并没有再回来招呼自己的意思,孟白叹了口气,离开了客栈,来到马棚外与‘赤兔’待在一起。 “驴儿啊驴儿,看来今晚我要与你在这马棚过夜了。” …… 翌日。 备足干粮的少年郎骑着毛驴,背着竹箱,优哉的走在路上,昨夜看了地图,过了流沙城便改官道走小路。 看着路边自己从未见过的菜园,稻田,少年郎心情大好。 ‘赤兔,给我跑起来,驾!’孟白小手拍打着驴屁股。 远中田间农作的百姓看到骑驴少年,感觉十分惊奇。 少年骑着赤兔来到一出山泉边,孟白见此水,立马褪下衣物,跳入泉中,玩水嬉闹。 岸上赤兔摆了摆头,觉着这孩子是不是有些太过憨傻。 游在水里的孟白不知为情绪有些低落,上岸后赤裸着身子坐在毛驴身边自语道:“我很久没泡药澡了。” “赤兔,爷爷以前每月都为让我泡洗药澡,你知道吗,在那口比我还高的大缸里泡着极其舒服。” 就在此时,一条三寸花蛇慢慢朝着赤身少年袭来。 似乎听到耳旁动静不小,孟白转头一看,一条花蛇竟朝自己而来。 孟白急忙起身在脚下捡起一根树枝,朝着花蛇惊声高呼:“妖孽看我乱舞剑法!!” 拿着树枝对花蛇乱刺一通后,花蛇似乎觉着面前此人具有威胁,速速离去。 见自己把花蛇击退,孟白双手叉腰扬天长笑:“哈哈哈!我乃献国剑修孟白!汝等受死!”一条小泥鳅再其胯下上下荡起。 喊累后,孟白穿上衣物,牵着驴走进山中。 “赤兔,你觉得这山里有没有猛虎,黑熊啊。”牵着驴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孟白有些惶恐不安。 四周树林参天,细窄的山路两旁的野草长得比孟白还高。 孟白生怕一旁突然跳出一只猛虎野兽将他与毛驴吃掉,:“到时如有猛虎定是先吃你,你帮我拖住,待我以后剑术有成,再来帮你报仇雪恨。” 摊上这么个主人,赤兔突然觉得驴蛋有些疼。 这座无名山虽说山路崎岖,好在不算太高,若不是必经之路,孟白打死自己也不会选择这么一条草丛极深的山路,更为绝望的是之前在山脚玩水耽搁太多时间,眼见天色渐黑,不知还能否安然下山。 夏日的夜晚,蚊虫甚多,更何况是山林之间。 打算明日在下山的孟白,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出一片空地,躺在草丛之上的孟白仰望星空,等着双眼不知在想什么。 …… 炎节过后便入三秋。 离开天颐城数月后的那个白净少年郎,如今已是一脸黝黑,同行的毛驴日渐消瘦,垂头丧气。 一座青山顶,火堆燃起。 皮肤黝黑的孟白,这数月来,翻过多少山,游过多少河,早已记不清。 半月前所带盘缠所剩无几,有几次在人烟罕至的地方,肚子又饿的孟白,看着皮包骨的赤兔是两眼放光。 吓得‘赤兔’落荒而逃,孟白寻了几日终于在一处林间找回赤兔,却发现赤兔竟吃着果树之上掉下的果子。 后又经过一村落,观有炊烟升起,顾不得其他,牵着赤兔一路狂奔,村里人见少年面黑体瘦衣衫褴褛,还牵着一头皮包骨的毛驴,以为是逃荒的。大鱼大肉招呼几日后,给了其些许盘缠干粮,临走的孟白嘴里含着鸡腿朝救命恩人挥手再见,嘴里含糊不忘说道:“我以后会回来报答你们的!” 坐在山顶崖边的孟白望向远方喃喃道:“我走过山时,山不说话,我走过河流,河不理我,小毛驴滴滴答答,只有赤兔陪我走天涯。” “爷爷,孟儿很想你。” 青莲巷少年 第七章 蓬远山 天颐二百八十五年,年三十。 位于大献国南部边陲有座小村庄,名叫李家村。 猎户李二醇此时肩上正扛着一头下午在山中所猎中的野猪朝着自己家院大步走去,时不时路过邻里门口招呼回应。 李二醇是李家村土生土长的人,出了名的力气大,八尺身高,肩宽体壮。 “哟,二醇,逮到这么肥头野猪,晚上可要来你家中喝二两啊。”?同村李善水站在门口打趣道。 身强体壮的李二醇口中哈着热气,咧嘴笑着回应:“行啊,晚上等你。” 李二醇扛着野猪走进被几块菜脯所围住的矮房外,大声喊道:“雏芳,干净准备热水,今晚好好做顿年夜饭。” “好嘞!”屋内一道女声回应。 将已经气绝身亡的野猪放在院中石板上,李二醇开始磨刀霍霍。 “李大哥,我来帮你。” 声音主人是个身穿黑色棉衣皮肤黝黑的少年。 少年从屋中走出,提起一只木桶,转身打水。 “小孟,这是作甚,赶紧回屋歇着。”壮汉李二醇急忙劝道。 壮汉口中的小孟正是天颐城青莲巷少年,孟白。 前些日子李二醇入山打猎时,发现自己在山中所设陷阱被破话,本以为自己捕到了什么大家伙,走进一看发现坑下竟躺有一匹毛驴和一个昏迷少年。李二醇将少年带回家中,请村上郎中救治,卧床几日的孟白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李二醇自己的毛驴在何处。当日将少年救回的壮汉,随后又带上几个同村人将毛驴一并带回存中,对于他们这些乡野来说驴是农作的家畜,一般都极为珍惜。 孟白转身便向一旁水井走去,说道:“李大哥,我已经痊愈了。” 几番劝说无果,李二醇实在拗不过这个性子倔强少年,不再阻拦。 将刚才山中猎回的野猪肚皮划破,去其内脏,李二醇感慨道:“天气太冷,这山中的猎物都在冬眠,今天运气好,碰到个不怕冻的。” 孟白打起井水提到壮汉身边,笑道:“李大哥设地笼的技艺我可是亲身经历过,就算今日猎杀不到这头野猪,想必地笼中收获也不会少。” 李二醇接过木桶,将刚杀的野猪清洗了一边,低头看着身旁少年笑道:“这山中的野兽狡猾着呢,咱要是不比它们更狡猾些,就只能跟村里二蛋小子一样,拿个弹弓打打鸟雀算了。” 孟白讪讪一笑。 李二醇将清洗之后的野猪抱起,走向屋内,对孟白说道:“你嫂子做得肉那叫一个香,你有口福了。” 傍晚。 一张方桌,三人同坐,桌上菜肴丰盛。 李二醇将烈酒拿出,给少年与妻子各自倒上一碗。 “来!孟小子,祝你年少有成,少年得意!”壮汉举起大碗,对着孟白敬酒。 从未饮酒的孟白一脸豪气端起碗中酒道:“多谢李大哥和雏芳大嫂救命之恩,也祝你们二位,早生贵子。” 三人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吃起年夜饭。 喝完酒后孟白黝黑的脸上有些泛红,只见他开口问道:“李大哥,你可知道蓬远山在哪?” 李二醇往嘴里放入一块烧肉,嘴中含糊不清道:“你去蓬远山作甚?” “找人一个人。”孟白回道。 “找人?村里老人说这蓬远山极为凶险,怎会有人居住?”李二醇饮下一口烈酒对此不解。 孟白接着问道:“李大哥你知道蓬远山在哪里?” 壮汉点头道:“离咱们这村不远,往南再走十里地便是。” “这蓬远山是出了名的猛兽栖息地,你李大哥平日打猎都不敢去那里。”李二醇妻子雏芳拿起酒将丈夫与孟白碗中添满。 李二醇告诫道:“你别看李大哥这般力气如何大,前些年咱村里同我一样身手的几个猎户都死在了山上,后来还是村里花钱请了个习武之人带头进山,杀了两只猛虎,才将尸体带回来。” 少年郎一听,就连李大哥如此强壮都不敢去哪蓬远山,自己这弱小身板,怕是有去无回。不过想想爷爷总归不能骗自己不远万里来此吧,为了练剑的孟白毅然决然道:“纵是如此,我也要去找一找。” 知晓孟白性子极傲,李二醇喝了一口酒道:“行!到时我叫上村里几个猎户一起,陪你入山。” 一旁的雏芳听后神色担忧。 “谢谢李大哥!” 这一晚,头次饮酒的少年郎与李二醇喝光了整整一坛农家烈酒。 醉酒后的孟白躺在床上头晕目眩,难以入睡,只听他最终呢喃不清:“世间剑修百万余,且看我孟白这一剑,看剑!” 只见他一翻身摔在地上,鼾声响起。 …… 数日后,李家村村口聚有熟人,除了矮小的孟白之外,一个个皆是身形高大之人。 “嫂子,赤兔暂且就先劳烦你照料了。”孟白朝着雏芳一拜。 女子雏芳含泪点头应下。 一旁的李二醇骂道:“你哭甚,这来去也就二十里地,我去去便回。” 同行几人与自己家人交代一番便等着孟白与李二醇两人。 “走吧。” 背上背有长弓的李二醇对着众人道。 蓬远山,因坐落在献国南边蓬朗城地辖内,距蓬朗城极远,故此取名蓬远。山高百丈,高耸入云,山中万木萌发,猛兽栖息。 孟白此行之所以未带‘赤兔’,只因听李二醇说这蓬远山上凶兽横行,怕毛驴跟着进山更容易找来猛兽,所以暂且留在了李二醇家中。 同行六人终于走到蓬远山脚下。 “李二,真就要上山?”一个身形魁梧,背上背有一把砍刀的猎户道。 李二醇严肃道:“废话,我早就答应小兄弟,要陪他上山找人,怎么,你怕了,李桂?” 站在李桂身旁另一猎户开口道:“二哥,这不是怕不怕,你也知道前些年....” “行了!要走便走,不走就回去。”李二醇看到这一个个到了山脚就发憷的同村人,不耐烦道。 孟白见状急忙开口道:“李大哥,你别生气,既然我已到了蓬远山山脚,我可独自上山。” “那怎能行,我早就答应你,要陪你入山寻人。”李二醇拒绝道。 “李大哥,不必如此,其实我是一名剑修,这山中野兽伤不了我丝毫。”孟白心生一计,想让李二醇等人离开。 此话一出,几名壮汉皆是惊呼:“剑修?!” 孟白见众人吃惊接着道:“你们陪我上山,若是遇险,我无法照料。” 李二醇听后心中不信道:“小孟,你也别找借口支开我等,这蓬远山虽说极为凶险,但咱李二醇向来是说到做到。” 李桂几人纷纷点头。 “这位大哥,可否将你的刀借用一下。”孟白神色平静道。 李桂一愣,扭捏的将背上砍刀递给孟白。 孟白左手接刀,侧握刀柄,刀尖指向不远处一颗青树,只见他屏气凝神,双目有神,一声轻喝,手中砍刀向前一刺,远处青树发出一声脆响,一道刀痕出现在树身上。 李二醇几人见此,一脸难以相信,随后朝着孟白恭敬道:“孟剑师!” 大献百姓,崇尚剑修,山野村夫,亦如是。 “刚才这一道,是我使的剑气,李大哥,现在你们相信了吧?”孟白将砍刀还给李桂后说道。 “哈哈哈,信了信了,看来是我眼拙,一位剑修在我身边如此就都不知道。”李二醇跟同村人一起笑道。 “那…为了诸位大哥的性命着想,还请回吧,多谢你们送我至此。”孟白此时如同变了个人一般,极为高深莫测。 “行!我就先与极为兄弟回村了,待小孟…不,孟剑师你寻到所找之人再来我家,那时我请你喝村里最烈的酒。” 孟白点头,朝着几人抱拳道:“李大哥,等我便是。”说完,少年转身上山。 待少年身影消失后,先前那有些不远进山的李桂说道:“李二,没想到你家还住着这一位剑修,年纪还如此小,一身本事定是十分了不得啊。” 李二醇一脸高兴笑道:“行了,回去了。这小孟也是,身为剑修也显露丝毫,真是掩藏的够深的。” 几个身形高大的猎户朝着回程走去,其中的李二醇内心细想一番觉得有些蹊跷,但孟白使出那道剑痕确实在青树之上,李二醇挠挠头便不再细想。 上山后的孟白手心发汗,落脚极为小心,双眼四处张望,生怕有猛兽跃出,将他一口吃掉。 方才孟白所用的其实是当初剑修吴怀所教她的握剑术,只不过这大半年来孟白每日都会练上一练,后来发现自己竟可刺出剑气,把少年给高兴的。不过真正来说方才那一剑并无杀伤力,只是凑巧那颗树树干枯萎罢了,才把李二醇等人糊弄过去。 蓬远山上满是密林,山路极险,稍不留神便会坠落山底。 就在孟白极为小心的朝山上走去时,一只体形似马,通体黢黑,长相怪异,头顶犄角,张开一口满是獠牙的凶兽正盯着远处的孟白。 当谨慎的少年距凶兽不到一丈时,异兽动了,它张着大口,咬向毫无防备的孟白。 孟白看见扑向自己的凶兽,眼前一黑,朝着山下翻滚。 一道人影此刻正朝着山上行去,人影并未如孟白一般攀爬在山间,而是脚下如风,踏木而行。 人影低头似乎看到了朝山下滚落的少年,实则是人影看见那只‘犄虎’正在追赶什么,看清后,那人影双脚一踏,追上凶兽,眼神冷漠看着凶兽说出二字:“孽畜!” 那长相奇异的凶兽见到来人,立马转头消失在树林间。 被吓晕过去的孟白滚在山间,被一颗巨树阻,停了下来,满脸血迹。 人影落在孟白身前,用一双让人看了遍仿佛堕入冰窟一般地眼睛盯着伤势极重的少年,只见那人叹了口气,将少年抱起,朝着上山大步而去。 青莲巷少年 第八章 拜师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木屋,房里住着一个怪老头。 山叫蓬远山,木屋名三脉,至于那个怪老头,依靠树边打着鼾。 山里有动静,仔细一听是林间树动,风声四起。 一道身影肩扛有人出现在蓬远山顶,走到树边打鼾老人身旁恭敬道:“师父,徒儿在山中救回一个少年,如何处置。” 打鼾老人似乎是在装睡,睁开那双细小的眼睛盯着最为满意的弟子悠悠开口:“所因何事?” 老人爱徒穿有黑白二色长衣,冰冷双目下的脸庞被面具所蒙住,只见他将救回少年放在地上一旁道:“徒儿回来时,发现少年险些落入‘孝兽’之口。” 老者有些费力的站起身来,这才发现他身材矮小,有些驼背。 老人拍了拍身后的尘土,走到昏迷不醒的少年身前蹲下,枯瘦的手探在少年喉间,对冷峻男子说道:“身无大碍,将他送下山吧。” 面冷男子点点头,只手将昏迷中的少年提起准备离开时,一封书信从少年怀中掉出,信封并未封住,其内的书信随之划出,矮小老人顺势捡起,不经意瞟到信上文字,脸色一变。 “慢着。” 老者叫回徒弟,起身走近,仔细看了看昏迷少年,神色古怪道:“将他带回屋,脸上的血迹也擦拭一下。”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其徒弟内心诧异,但并未说话,按着师父的所说,带着少年走向山顶一处木屋。 矮小老人将少年所带书信看了一遍,脸上阴晴不定。 翌日。 孟白醒来发现自己此时躺在床上,额头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嘶叫一声。 少年看了看四周,发现离床不远一个白发长须老人卧榻长椅上闭目养神。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何处?”孟白坐在床头将布鞋穿上,开口问道。 见老人似乎熟睡,孟白不敢打扰,准备走出屋外一探究竟,刚一起身躺在长椅上的老人突然开口。 “孙济壶是你什么人?” 孟白从未听过老者口中名讳,疑惑道:“晚辈不认识您口中的孙济壶。” 矮小老人一听,立马从木椅上弹了起来,一双细小的眼睛盯着孟白说道:“你不知孙济壶?那你为何有他的书信?” 书信?孟白一听,手深入怀中摸了摸,发现爷爷留给自己的拜师信已是不在。 “晚辈不知什么孙济壶的书信,不过晚辈身上有封信不见了,前辈知道在哪吗,这封信对我来说极为重要。”孟白语速焦急。 身穿红白锦衣的矮小老人手中着信封问道:“可是它?” 孟白见信在老者手中,拿回手中仔细一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封,多谢前辈。” 老人走到孟白身前,绕着其观察了一圈,随后问道:“这封信你是从何处得来?” 孟白将信放好,回答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他叫我带上信去蓬远山上找一个叫‘王儒’的人,拜他为师,可是我寻了大半年也为寻到这蓬....” 老者听有些不耐烦,将孟白打断:“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老夫便是王儒。” “您就是王儒?!” 老者王儒,双手负在身后高深莫测的点头回应,随即开口道:“我不管这封信是你爷爷如何得来的,既然你带着孙济壶的信找到了我,那么我便收你为徒。” 孟白一听,激动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师父!请受徒儿孟白一拜。” “我一生收徒无数,却仅有一个让我满意。我所收弟子之中无一不是天资卓越,而你却是第一个,我王儒之友所托,要我收入门下。既然不是我王儒亲自所看重之人,那你要面临一个小小的考验,若是通过我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孟白没想到自己不远来此拜师,竟然还要通过什么考验,但为了学剑的孟白毅然决然说道:“晚辈愿意!不过若是晚辈愚笨无法通过您的考验怎么办。” “若是失败,我便叫我那最为得意的弟子传授你之想学。”已经走出木屋的老者王儒回头说道。 孟白也跟着王儒的脚步走出了木屋,抬起头看,眼前一览无余,一处巨大的圆台,从中一分为二,如阵法一般立在山顶,有一身穿黑白长衣的蒙面男子站在其中,负手而立。 “此台名为‘阴阳阵’你到考验就在其中。”矮小老者王儒对身边的孟白说道。 “那人是谁?”少年孟白看到阵法中站有一人,开口问道。 王儒捋了捋长白胡子,笑道:“帮你护阵的,入阵吧。” 孟白前行数十步踏上‘阴阳阵’,心中疑惑这到底是何种考验。 当孟白踏入阵法,异象横生,一道道轰鸣从阵中响起,数百个人形石像骤然间拔地而起,有些石像手持刀剑,石棍,更有赤手空拳身形怪异石像,皆是朝着少年为中心向其靠拢。 孟白见周围石像向自己移动,心想,若是自己不相出对策,怕是要被这些石像群攻致死。 就在数百具石像距孟白愈来愈近时,其中离孟白所在之处最近的几个石像动了,其手中刀剑砍向少年,孟白翻滚闪躲开,心中焦急。 随后又有数具石像如活人一般挥舞拳头,砸向孟白,此刻的孟白如同猿猴一般,速度极快,来回跳跃在其中。 “砰!” 孟白被一拳打中,倒飞在空中,又有数拳临身,皆是落在空中少年瘦小的身上。 在空中不停被击中的少年,口吐鲜血不止,如球形一般被周围石像不停捶打在空中,始终掉落不到地上。 此刻孟白身负重伤,险些晕过去,只见他在空中抓住一只石像手臂,朝着石像头上全力一拳。 “啊!” 孟白大叫一声,终是血肉之躯,那一拳生生把自己手臂震断。 一炷香后,石像退却,孟白倒地,鲜血长流不止。 阵法之外,矮小老人王儒见此,摇了摇头。 躺在阵中的孟白,艰难起身,额头破裂,身形不稳的朝着阵外王儒轻声道:“还有吗?” 王儒看到少年站起身,眼放精光,只见他朝同在阵中的另一人点了点头。 孟白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方才被这些力大无穷的石像一拳拳砸在身上,比爷爷当初敲打自己还要疼痛数万倍不止。 骤然。 一道灵光亮起,只见同在阵法之内的蒙面男子身形一闪而动,悬在空中俯视着孟白,白光将孟白整个身子托起。 孟白全身被光幕所包围,只感觉浑身泛起暖意,伤势继而愈合。 双眼渐渐变得清亮起来,孟白感觉到脑中出现一团白色雾气,用心观想,如在眸前。 一个时辰后,脑中白雾完全散去,孟白发现自己竟能看到自己体内五脏六腑。 随之,包裹自己全身的白色光幕散去,孟白落在地上心中疑惑。 “闭目观心,内运灵气于全身,临空。” 少年耳边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茫然抬头一看,原来是悬在空中那蒙面男子在对自己说话。 听蒙面男子所说,孟白按其行之,随后感觉浑身轻飘,竟如蒙面男子一般,悬在空中。 阵法外,王儒对空中的少年说道:“这蓬远山灵气之足,今日开你神府,能吸多少看你自己运气。” 虽不知老者口中的‘灵气’,‘神府’所谓何物,有何用处,但听其语气应百利无一害。 只感觉有东西如潮水般涌入体内,汇聚于脑海之中。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半日之后,孟白脑中先前那白团雾重聚神府,自己无法再次自观内府。 悬在空中的蒙面男子与孟白落地,蒙面人拿出一柄长剑抛向远处的孟白。 接下长剑,孟白觉得此刻浑身有力,心想如果自己会剑术,定能轻易使出。 “用全力,刺我一剑。”远处蒙面男子沉声道。 原来是要自己比试,孟白心中想道,“可自己不会剑术,除了吴剑师教给自己的握剑术,自己只会挥剑乱舞。不管了,打不过也要打。“” 少年收住心神,左手握剑指向远处蒙面人,运起握剑术,朝着男子全力一刺。 阵外王儒轻咦一声:“这握剑之式虽说破绽百出,但这孩子竟能起出此势,看来是有用剑之人指点过其之一二。” 一道剑气,袭向蒙面男子,一道石碑骤然破地而出,挡在其身前,剑气落在石碑上,轰然炸裂。 看到自己刺出这一剑,威力巨大,孟白渐入佳境,准备再刺一剑,却被阵外矮小老人王儒所打断。 王儒不知何时站在孟白身边,将孟白举剑左手按下,笑道:“可以了。” “前辈,不知我是否通过考验?”孟白对着身旁老人说道。 王儒点了点头道:“这并不是什么考验,方才那石像阵只是帮你淬体,之后便是帮你初开神府,最后是看你练剑之姿。” 没想到自己方才在阵中所经历皆是对自己有裨益好处,孟白急忙跪在地上正色道:“恳请王老前辈收我为徒!” “好,好,好。”连连称好的王儒随即又道:“徒儿,为师有《溪谷》《社稷》《九坟》《阴阳》四术,分别与剑修一脉,武道一脉,练气一脉,三脉同修,相之对应,不知你想学哪一个?” 正常人定会选哪三脉同修之术《阴阳》,可对于从小便极羡剑修的孟白来讲,他的选择始终如一。 孟白并未犹豫,脱口而出:“师父,徒儿想学《溪谷》。” 并不感到诧异的王儒再次问道:“不在想想?若是以后你再想学其他三术,可是极为不易的。” “不想了,师父,我选《溪谷》。”孟白毅然决然。 矮小老者王儒笑着将跪在地上的孟白扶起,随后朝远处蒙面男子挥手道:“子游,还不快来认识认识你小师弟。” 身穿黑白长衣的蒙面男子双脚离地两寸悬在空中,来到二人身前,朝着王儒恭敬喊道:“师父。” “这是你大师兄,游子游。也是你众多师兄中为师最为得意的一个。”王儒笑道。 孟白朝着蒙面的游子游作揖道:“大师兄好,我叫孟白。” 游子游点头以示回应,随即道:“师父,弟子还有事,先走了。” 青莲巷少年 第九章 三脉四境 性子冷淡的游子游,离开山顶后,在蓬远山瀑布处找到当日那头吓晕小师弟的孝兽,将其重伤,仅留下一丝生机。 犄虎孝兽,虎首马身,头长有犄角,力大无穷,其皮坚硬如铁,以凶残闻名,蓬远山这头孝兽百年前栖息于此,周围猎户落入其口不下百人,山里所有猛兽皆是畏此兽的凶猛,见之避让。 后来王儒带着首徒落脚于此,孝兽见有人入山,想要饱腹一顿。 张开大口的犄虎扑向那上山的一老一少,只见那老人一指点向它,竟将它引以为傲的皮甲洞穿。在那之后,每次见到老人与少年的犄虎都会躲得极远。 “《溪谷》《社稷》《九坟》三术皆是为师所创,至于《阴阳》一术是为师很早以前机巧所得,虽说你选修《溪谷》,但为师还是要与你讲讲如今这天下的‘三脉四境’。” 此时,蓬远山木屋内。王儒正传道于少年孟白。 “三脉既是,剑修一脉,武道一脉,练气一脉。据《阴阳》记载,这三脉皆是出自一脉,其名‘修真’,不知为何修真一脉一分为三,这也是为师此生一直寻找的答案。” 孟白端坐在王儒身前,如私塾学童一般,听师授业。 王儒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三脉皆有四境,剑修一脉为,入幽境,听玄境,天阙境,太白境。” “武道一脉为,如山境,墨封境,云梵境,武神境。” “练气一脉有,灵浮境,沉海境,窥鼎境,耳仙境。” 记住网址m.vipkanshu. “剑修顾名思义即为用剑之人,一生追寻那无上剑道,练的是浩然一剑,一个入门的剑修心中要有一颗可斩世间一切之物的心,是为剑心,剑心讲的是剑修的心性是否坚如磐石,任你惊涛骇浪,我自不动如山。”矮小老者王儒徐徐说道。 孟白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师父,徒儿不是很懂。” 王儒呵呵一笑,问道:“你为何练剑?” 少年答道:“我想有一天登上太白榜...” 王儒点了点头,眼含笑意:“这便是你的剑心,你以入太白榜为基石,旁人若扰你,你置若罔闻便是坚守住了自己的剑心。” “师父问你,若你登上了那太白榜榜首又当如何?”王儒随即问道。 “我会..我会找到我爷爷,跟爷爷说我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说到爷爷时少年神色有些黯然。 长须王儒不再作问,接着道:“剑修一途讲的是天赋,师父众多弟子当中唯有你大师兄的天赋最高。” “师父,剑修四境是什么意思?”孟白问道。 “剑修四境如同一座四层楼,悟了这入幽就算登堂入室。这第一境也是练剑的门槛,越短的时间参悟第一境,剑修一途面走的越远。”王儒为弟子解惑道。 “其二听玄境,要的得用剑之人能与剑相之呼应,人剑合一,出剑如龙,可隔空御剑。” “第三境,天阙,以身作剑,灵犀一指化作剑气。” “至于太白一境,一悟便登顶,御剑飞行,宛如人间剑仙。” 王儒一口气将剑修四境说与孟白听,“《阴阳》有言,这三脉四境不过是那些沽名钓誉之辈胡乱划分的境界,剑之一途实则并无境界之分,若是有太白境与我对敌,为师可以入幽将其杀之。” 孟白豁然开朗,说道:“师父是要我不要太局限于境界之上,而是一心修剑?” 孺子可教,王儒点头称是。 “为师所创《溪谷》一术,不是剑法,也不是剑术,而是那无上剑道,明日起我便授你此术。” …… 岚笛城位于献国最南,西邻扶桑,南朝武渊。 二十年前,此城隶属扶桑,被献国大将军楚离斯带兵占夺,如今此城已是献国军中重地。 岚笛城三十里地外有条大江,当地人都称之为安江,两岸相距七十丈,江水湍急,常人若想渡江那是万万不可能,如今虽是寒冬时节,可这江水并未冻结成冰。 安江右岸有献国军帐无数,一个矮小俊朗少年身穿棉衣,此时跟着几个军伍中人站立在江边。 “林大哥,这江水如此湍急,寻常你们是如何渡江杀敌的?”俊朗少年问道。 林力夫是伍中老兵,战场杀敌极为骁勇,平民百姓家出生的林力夫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来边境混取战功的富家子弟。半年前有个少年被安排到他伍中,一看便知这小子是个没吃过苦的小少爷,即便上边儿给他林力夫打过招呼,要他好生对待,但他这半年来还是没少刁难少年,一些喂马洗衣的脏活累活全交给细皮嫩肉的少年。没想到这下子愣是咬牙坚持下来,见少年与其他些个来军中镀金的公子哥不同,林力夫今日便带起来到这安江,让其熟悉战场。 林力夫朝着身旁同行战友点了示意。 那人走到岸边,手中杀敌无数的大刀看在草丛中,只见一根粗绳骤然从江水之中弹起。 “楚骁,敢过去吗?”林力夫笑着道。 少年楚骁一脸傲然笑道:“有何不敢。” 江边数人皆是挂在横江长绳上,滑江而过。 半年前楚骁被父亲安排到此地历练,本以为可以在军中学剑,没想到在这偏远边境干了大半年的苦力,但秉性倔强的他竟咬牙坚持下来,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自己的一番祈求下,伍长林力夫终于答应带自己过江杀敌。 与此同时,与岚笛城相隔万里外的西陲城有一断臂男子正坐镇军中。 …… 天颐二百八十七年。 “大师兄,你看我剑法如何。” “大师兄,我何时才能与你一样厉害阿。” “师兄,你带我下山去玩吧。” “师父昨日又说我笨了,师兄。” “师兄,你为什么不说话阿。” 两年后的孟白似乎长高了不少,身穿黑白长衣的他与蒙面男子正在蓬远山山中一处水潭处,游子游盘膝悬在空中手持鱼竿垂钓。 游子游之所以不想搭理孟白是方才其朝着水中一剑,水里直接炸起水花,将鱼儿吓跑。 在蓬远山练剑这些日子极为枯燥,少年心性的孟白仿佛回到当初在青莲巷的日子,师父说了在练成《溪谷》前不可出山。 孟白知道大师兄不太喜欢说话,可师父除了授艺的时候也不怎么爱搭理自己。 “师兄,你能给我看看你练的《阴阳》吗?”孟白睁大双眼看着悬在空中游子游道。 游子游面罩蒙着脸轻声道:“此术为逆天而修,不轻易施展。” “没劲。”少年孟白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根杂草。 “随我来。”游子游突然收起钓竿,对孟白说道。 孟白跟随师兄来到一处巨大的瀑布下。 游子游指着瀑布说道:“水帘之后另有洞天,今日起你便在此练剑,何时能将瀑布斩断进入洞天内,我便施展《阴阳》让你看。” 说完,性子冷漠的游子游踏空离开了此地,留下孟白独自一人。 少年看着眼前飞流直下的瀑布,手中拿着师父赐给自己的木剑,大喝一声:“开!” 一道剑气横斩而处,斩向身前不远处,水流未受丝毫影响。 随之,孟白周而复始,斩出出剑,如出一辙。 蓬远山顶。 “子游,你这小师弟是不是有些太过愚笨,一年了连入幽境都参悟不透?”矮小老者王儒始终不变的一身红白布衣,此时对身边的徒弟说道。 刚把孟白带到山中巨瀑之下的游子游回到山顶,“小师弟他虽天资不高,好在勤奋。” 王儒身体佝偻,扶手站立在山崖边,目视远方道:“等你那小师弟将《溪谷》学完之后,你带他下山去历练历练,你小师弟可是我阴阳派这一代的出世人。” 游子游沉默不语点头应下。 王儒毫无高人风范的向山下吐了一口唾沫,接着又道:“我让你找的铸剑师找到了吗。” “现如今献国有名的铸剑师都在扶桑,为师弟铸剑的事还要缓一缓。”游子游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远方,面罩下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王儒随口道:“扶桑练气一脉这些年好像消失了一样,没动静了。” “昆仑遗迹将要开启,子游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游子游回道:“师父,徒儿已将《阴阳》末卷参透,可入昆仑。” 矮小老者轻嗯一声:“你去看看你师弟,为师独自待会儿。” 等游子游离开之后,矮小老人突然身形一边,如神仙一般,化作一个中年人,再尔返老还童,先前模样已是一个五岁稚童。 只听化作孩童的王儒稚声道:“此间天下真无趣,何时归呀何时归。” …… 三千年前。 天地间有二人对峙与九天之上。 其中一人,身姿挺拔,身穿白衣,一头黑发飘散在空中,长相极为俊朗,手握酒壶,脚踏长剑,只见他身形摇曳,宛如滴仙人一般。 骤然,他口中吐出一口清酒,化作数道剑气袭向远处那人。 远处那人轻松挡下,低声道:“我念你一身修为不易,速速离去。” 只见俊朗男子放声大笑,柔和的双眸眼神一变,目光如炬盯着那人大笑道:“仙人?我斩的便是仙人!” 青莲巷少年 第十章 闭关 蓬远山,瀑布之下。 孟白不停的挥舞着手中木剑,可能是时间太久的原因,自己所出之剑,已是威力不大。孟白越入水中,游到瀑布之下,全身淋于水中。 飞流直下的瀑水,就如同爷爷的棍子一般,不停敲打在自己身上,好在孟白皮糙肉厚,禁打。 浑身已是精疲力尽,孟白如老僧入定,站在巨瀑之下,好像睡着一般。 《溪谷》有言,闻剑有先后,逸其人,因其溪,全其谷,昔之所难,遇水则成。 站于水中的孟白脑海中不断浮现《溪谷》所述。 “遇水则成..遇水..” 全身已然被淋湿的孟白猛然睁眼,只见他艰难的举起手中木剑,横在头顶。 “啪!” 木剑瞬间被巨大的水流大落,孟白并未放弃,而是重新捡回木剑,口中‘溪谷’心法,念念有词。 “师父曾说,溪谷一术乃是他针对剑修一脉所创之术,一旦学会,寻常剑修不可近身分毫。” 孟白隐隐开穴,将体内灵力散出,用其驭剑,骤然,手中木剑被灌入灵力之后,变得灵动起来。 水中孟白被水冲刷的睁不开双眼,只见他闭目大喝一声:“开!” 横剑一劈,整条巨瀑被孟白全力一剑短暂斩开。 有些灵力匮乏的孟白,被突然落下的水流砸在身上,飞行巨瀑之内的洞天。 起身之后,观洞内宽阔,孟白想其内走去。 洞中,除了一些石群之外,空无一物。 “吼...” 小心翼翼的孟白突然听到洞中有一声嘶吼,立刻警惕起来。 “师兄要我斩开水瀑,并未叫我进入其中,难道这洞天之中有凶兽?”孟白此时手持木剑,心中想道。 洞内深处,有一道黑影,似乎听到洞外有动静,似乎些惧怕,那道声音嘶吼一声,想吓退进洞之人,声音来源正是当初被游子游一剑重伤的犄虎孝兽,它在这洞修养了整整一年,靠着顽强的生命,活了下来。 孟白左手拿木剑,口中的喘息生在洞中回荡。 犄虎孝兽,慢慢的朝洞外走了出来,它不知是何人闯入此地,如若是那个带面具的男子,脚步声定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已通人性的犄虎孝兽,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出去一探究竟。 洞中,两者相遇。 孟白看清眼前有一张狰狞的脸,他想起当年刚上山时,便被这张脸吓晕了过去。 “原来是你这畜生!”孟白准备用剑杀了这头凶兽。 犄虎孝兽到所来之人并不是山中那老头和面具男子,凶性大发,张起大口,咬向少年。 少年孟白举起手中木剑挡在身前,只见面目狰狞的孝兽口中獠牙,将少年手中木剑直接咬断。 一条长尾甩向少年。 孟白见此神色慌张,在原地越起,躲过了凶兽尾巴一击。 “糟了,木剑被咬断,这如何是好。”孟白在洞中来回跳动,心中想着对策。 犄虎孝兽如同发疯一般,撞向少年,在它的记忆中,除了那一老一少之外,自己是不容亵渎的,谁敢挑衅于它,就必须死! 洞中石壁被孝兽撞得四处坠落,却还是不曾撞到身手灵动的少年一下。 没了可用剑,孟白无法将所学《溪谷》施展而出,就在此时孟白突然想到,当日师父与自己说过这剑修四境其中第三境‘天阙’,此境界可以身化剑,从而御敌。 “砰!” 犄虎孝兽如同发疯一般,险些撞到闪避中的孟白,它怒了,在它的眼中所有人都是蝼蚁,只要自己一张口,便可将这些寻常人一口吞掉,但眼前这少年一味的闪躲,让它极为愤怒,练练数次装在洞内石壁。 孟白纵身一跃,跳在距孝兽远处的石头之上,居高临下。 只见他稳住心神,以手化剑,口念‘溪谷’之术,体内灵力汇聚于指尖,只见他灵犀一指,指向正朝他撞击而来的孝兽。 “轰!” 一声巨响,犄虎孝兽被少年孟白一指点中眉心,额头骤然炸裂而开,血水溅射孟白全身。 孟白呆滞的盯着自己手指,神色激动,自语道:“我竟能以天阙境使出一指剑气,这便是意味着我已然是‘天阙境’了?” 游子游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天之内,他为其师弟解释道:“你并未领悟‘天阙境’,只是方才你在危机之时,摸到了一丝天阙境的门槛。”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孟白轻轻一跃,落在游子游身边。 始终带着面具的游子游说道:“我一直在此,只是你没发现。” 孟白突然想起师兄答应自己一些事情,说道:“师兄,你不是说,只要我能进来这水瀑后的洞天,便施展一边《阴阳》吗。” 游子游向洞内走去,嘴里说道:“小师弟,你随我来。” 孟白跟随其师兄游子游往洞内深处走去,走到洞内尽头,四周散发出恶臭,地上白骨无数,更有常人衣物。 “这是方才那犄虎孝兽的老窝。”游子游说着,右手隔空朝地上砸了一拳。 洞天之内,地上立马出现一个巨坑,似乎下面还有另一个洞天,游子游看了眼师弟,朝坑内跳了下去,少年孟白紧随其后。 二者向下掉落至底,孟白被游子游接住,只见他右手一挥,洞内亮起,一个巨大的地底空间显现在孟白眼前。 四周石壁上刻有文字,孟白惊奇的发现自己所学《溪谷》也在石壁之上。 “大师兄,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孟白不得其解。 游子游将洞内照亮之后,说道:“此地是当年师父打造的一处闭关室,不过很久没用过了。” 孟白朝着石壁走去,嘴里念道:“闭关室?那为何还有凶兽把关。” “那只孽畜本不栖息于此,而是此地灵气充沛,故此选此为窝。”游子游解释道。 孟白看清石壁上所刻文字,不解道:“大师兄,为何师父要将溪谷,社稷,九坟刻在石壁上?” 游子游摇头,“这是我刻的,从今日起你要在此闭关,将其余三术学会,才可出山。” 《溪谷》《社稷》《九坟》《阴阳》四术无一不是绝世秘术,一年时间,孟白才将‘溪谷’一术摸到门槛,大师兄要他全部学会,难道是想让他老死在此。 “大师兄,师弟如此愚笨,师父所创绝学,我何时才能学完啊。”孟白眉头紧锁。 “这是师父的意思,这石壁之上并未刻有‘阴阳’一术,所以每日会来此为你施展一次。”游子游言语间,身形一动,只见他盘膝而坐,双手在胸前变化莫测,骤然间,一个透明缩小的游子游从其天灵盖飘忽而出。 只见那小人如游子游一般双目紧闭,这山底只见灵气不断涌入透明小人身体内。 良久,蒙面男子游子游睁开双眸,盯着一脸吃惊的孟白道:“小师弟,此阴阳一术可让自己体内吸收数倍灵气,你脑中神府早被我所开,你先用神府吸纳灵气,等你体内灵气足够修得‘元婴之体’我在教你此术。” 元婴之体,现如今天下能修得此境之人,可谓极少,当年师父王儒将他从昆仑神虚中救出,且带回了阴阳一术,教授于他,如今游子游阴阳之术已然大成,但他却隐隐发现此术之威能远不如此,所以这些年来师父一直叫自己去那扶桑古国,寻找下一次神墟入口。 孟白早已目瞪口呆,方才那一幕如同妖精幻化一般,让他难以相信。 “师兄,当日我拜师,我不是说只炼‘溪谷’一术吗,为何师父如今要我修炼其余三术?”孟白问道。 游子游站起身后,目光温柔的看着孟白说道:“师父说他教完你以后便不再收徒,而我阴阳一派有一个规矩便是每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便是当代门派出世人。” “出世人是什么?”孟白问道。 “我阴阳一派乃是整个天下最为神秘的一个门派,在大献,扶桑,武渊,西周一些个古老门派若是见了我阴阳派弟子,必须奉为座上宾,其原因是师父‘王儒’一身修为太过通天,在很早之前和天下门派有个约定,我阴阳派每一代‘出世人’都会去收取一些世间罕有之物。” 待孟白再次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游子游便离开此地,留下少年独自一人。 孟白在一张石椅上坐下,心中想道。 “这出世人按大师兄的意思便是带着阴阳一派的身份让那些门派认识一番。方才师兄说与我之后不再收弟子,这又是为何。” 少年身体躺在石椅上,自语道:“难不成是师父觉着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视作我为关门弟子,故此才不再收弟子了。” “可我一年时间才将《溪谷》看懂一二,天赋不见得有多好,以我这个速度照着修炼下去,岂不是此生都无法出关?”孟白想着何时才能今早出关。 “定然不可,若是我无法学会四术,我岂不是此生都见不到爷爷了?!”想到这里,少年立马起身跑到石壁跟前,仔细观摩,修炼起来。 从这之后,王儒万万没想到,当初随意的一个决定,会让他众多弟子中出现一个天赋极高,就连其最为之满意的大弟子不及其天赋一半。 青莲巷少年 第十一章 少年学艺 西周,地处西北之境,乃是四国其中实力最为弱小的一国。 数百年前,扶桑古国有意收回西周所占之疆土,扶桑国主扬言只需三十万兵马便可将其灭之。 事实却是还未深入那西周国扶桑三十万骁将悍卒便被西周境内无数凶地困死数十万有余,领兵之将只好下令撤退。 后西周因凶地无数闻名。 扶桑练气一脉有传闻,时间凶地所在之处,便有秘藏无数,所以这千年以来,总有一些不怕死的结伴前往西周凶地找寻秘藏所在。 西周帝都城外三十里地有一小镇,名长阳。 西周历来崇文,文人大多出自长阳小镇,原因是长阳镇住有一位文坛巨擘,此人高龄一百三十五岁,曾是西周国的国师,后因年迈,告老于长阳镇。 其门下弟子无数,桃李遍天下,告老于长阳镇后,天下百万寒士纷纷慕名而来,李君遥便是其一个。 李君遥在长阳镇极为出名,主要是他生的一副俊美皮囊,让着镇上姑娘看了都叫好生喜欢,再加上为人和善,更是惹来不少名门望族的闺秀青睐。 同往常一样,李君遥温习完范老先生所讲解的功课后便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约莫过去两个时辰李君遥缓缓睁开那双让无数女子迷恋的桃花眼,余光却发现有道身影站在屋内纹丝不动。 李君遥迅速起身,盯着屋内这位不速之客,询问道:“你是何人?” 记住网址m.vipkanshu. 只见那人将头上遮住面容的斗笠摘下,漏出一头灰发,和一张俊美脸庞,灰发男子轻声道:“殿下。” 李君遥看清眼前人模样这才放下戒备,有些惊讶:“高剑师?你何时在屋中的?”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大献太白榜排行第七的隐玄剑,高季子。 高季子身体微微躬,言语极为恭敬:“殿下,季子冒昧在殿下屋内站了已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李君遥的屋中,这是何等的厉害。 李君遥清了清嗓子,走到床边将鞋子穿上,不解道:“高剑师来西周找我所为何事?” 高季子以在献国皇帝李正阳面前都不曾有的恭敬之态,低着头回道:“殿下,献帝要季子带殿下回献国。” “皇爷爷?”李君遥将鞋子穿好后理了理灰色长衫,眉头紧蹙有些不解,“离我及冠之日不是还有三年吗,为何如此着急。” “季子不知。” “那请高剑师在此等候我片刻,我去与先生道个别。”李君遥面带笑容对着始终低着头的隐玄剑高季子道。 “好的,殿下。” 待李君遥离开片刻后,一头灰发的高季子才将低着的头抬起。 在他高季子的心中,献国诸多皇子以及皇孙中,李君遥是他最为看好的一个,不论是驭人之道,还是治国之法,在其年幼时便极为出色,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李君遥并不习武。 当年高季子多次想要教其剑术,却被献帝李正阳拒绝。 李君遥更是献帝李正阳众多皇室子孙中极为疼爱的其中一个。 大献国皇族有个规矩,若有血脉添丁,会为其安排一个护身剑修,而高季子正是皇孙李君遥的护身剑修,在此之前,高季子从未做过任何一位皇子皇孙的护身剑修,但自从高季子见过幼年李君遥那一刻起,他便喜爱上了这个孩子。 …… 蓬远山,巨瀑之内有洞天,洞天之下。 少年孟白此时不停的施展溪谷一术,只见他双手不停变换,一柄木剑极有灵性的飘悬在其周围。 “大师兄,溪谷有言,遇水则成,可眼下四处无水,我如何将溪谷使出?”孟白有些不解,对着同处一室的游子游问道。 坐在一块石凳之上的蒙面男子游子游声音沉闷:“将神府敞开,倒运灵气汇聚于掌心,方可将灵气化作液体。” 孟白闻言照做,闭目观神府,以一种玄幻之力运起神府中灵气,体内灵气如同血液一般流淌于全身,经六腑,过五脏,果真孟白掌心出现粘稠的白色液体,溪谷一术,遇水则成,只听孟白大喝一声。 “喝!” 悬在空中的木剑,被孟白御术而动,朝着空中一刺。 “轰隆!” 一道轰鸣在密室中响起,伴随此声,整个密室竟有意思动摇。 孟白收起木剑,神色激动:“大师兄,我练成了!” 端坐在一旁的游子游见状眼神柔和,点点头:“众多师弟中你的天赋也算是不错的。” “嘿嘿,多谢大师兄夸奖,溪谷已成,那我现在是不是就要学社稷,九坟,二术了?”孟白听到大师兄夸自己,笑容灿烂。 只见游子游缓缓起身,将身上黑白二色长衣褪去,赤身裸露,只见其线条分明的肌肉显现出来。 “虽说溪谷你已有小成,但此术真谛是一为十,十为百,百化千,千归其一,你并未领悟,我现在以入幽,听玄,天阙,太白四境为你施展此术,看仔细。” 游子游伸出白净且强壮的长臂,轻轻向前一指:“入幽。” 一道水柱从其指尖射出,砰然一声将不远处的石凳瞬间击碎。 随即,只见他将一双冷眸闭上,身形纹丝不动,左手轻轻向上抬起,地上零碎石子腾空悬浮,游子游再出一指:“听玄。” 同时一道水柱从其指尖而出,与方才不同的是,水柱由一变十,数十根水柱散现出来,将空中的石子击碎。 孟白被余威所击中,白嫩的脸上被化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为其施展溪谷一术的游子游并未在意,而是再次点出一指,这一指所使出的并不是水柱,而是数百颗透明水珠,时间仿佛如静止一般,数百颗水珠在空中飘浮不动。 “天阙,散。” 数百颗水珠轰然而散,毫无杀伤力一般散落在地上。 “太白。”游子游再次开口。 只见方才落在地上消失的水珠重现凝聚于地上,由百化作数千,凝聚成了一把水状长剑指向一旁受伤的少年孟白。 此刻孟白正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看到大师兄施展溪谷指向自己,心中有些紧张。 果不其然,水状长剑刺向孟白。 眼看剑尖离自己愈来愈近,孟白顾不得其它,慌乱中脑海里浮现出方才大师兄所施展的溪谷,只见孟白如之前游子游一般,抬起手臂,朝着身前那柄水剑一指,一道水柱从他只见射出,迎上了水剑。 “哗。” 千钧一发之际,两两相遇,化作一滩死水,散落在地。 “不错,你已经学会了第一式。”游子游收起手臂,将手负于身后。 孟白此刻满头大汗,不停喘息:“大..大师兄,你这是..想要师弟的命啊。” 赤裸上身的游子游并未回答孟白,而是接着道:“将衣物脱了,现在我教你师父的社稷术。” 游子游带着同是半赤身的小师弟走到室中一面石壁旁。 两人身前石壁与其余四周石壁不同的是,石壁十分光滑,但却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大坑,像是被人不停撞击而形成的。 “大师兄,为何要将衣服脱掉?”赤裸上身的孟白与游子游的身材有显著的区别,一个满是肌肉,一个皮包骨头。 游子游低头看着小师弟,指了指身前的大坑,“社稷术,是师父以武道为基所创的,练武第一步便是炼体,只有体魄足够强大,才能抗下武师的击打。从此刻起,你每日以赤身撞击着石壁,何时能撞出这如这坑大小的时候,才算是入门。” 孟白听了游子游此番话后,立马双手抱于胸前,撞向那光滑的石壁上。 “砰!” 一声脆响,孟白惨叫一声,面色难看:“师兄,我这身体,如何能撞开着石壁?” “我没叫你硬撞上去!”游子游有些无语,觉得小师弟也太过实在了一些,随即只见他双膝微屈,屏气凝神,朝着平坦的石壁上用力一撞。 “轰!” 被游子游所撞之处,赫出现一道两寸小坑。 “寻常人是万不能以肉体撞于石壁,但我们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能清晰的捕捉的体内的‘气’,运气于全身,撞击石壁便不会如先前那般疼痛。”游子游为小师弟演示了一遍之后,将缠绕在腰间的长衣重新穿起。 “气?什么气?”孟白问道。 游子游将手放在小师弟后脑穴位上,开口说道:“小师弟,你试试将神府闭上,鼻中吸气,以此气运走全身而不漏。” 赤裸上身的瘦小少年孟白听闻师兄此言照其所说,运气于全身而不漏,随即再次撞向石壁。 石壁如先前一般毫无痕迹,只是上面的些许灰尘被孟白蹭下不少,不过此次一撞孟白发现,身体竟没先前那般疼痛感。 “大师兄,我知晓了。” 说完,孟白再次运气准备撞向石壁,只是这一次好像没有先前运气时顺畅,孟白只感觉所运之气好似不停的从身体流逝散出。 “大师兄...” 疑惑的孟白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早已料到的游子游打断:“方才我封住了你的穴位,所以你才可运气自如,你以一丝剑气封于穴位后再运气试试。” 孟白照做,果不其然,气走全身,孟白如先前一般再次撞向石壁,周而复始。 游子游见师弟一点即通,眼神中露出罕见的赞赏之色。 “今日我便教你这些,小师弟切忌,万不可懈怠。” 青莲巷少年 第十二章 铸剑一事 天颐二百九十一年。 离开天颐城已有六个年头,孟白昼练夜修已将其师王儒所创绝学,溪谷,社稷,九坟,阴阳所学会。 这六年修行日子以来,孟白从未再见过师父一面,平日皆是大师兄游子游所传授术法。 蓬远山,在献国蓬朗城所管辖地界内任然是一座险山,周围的猎户村夫依旧不敢结伴上山。 此刻,蓬远山那座巨瀑之下站有一赤身男子,男子身姿挺拔,肌肉分明,高七尺有余,一头乌黑长发被从上而落的巨瀑不停冲刷,一张坚毅而又十分俊朗的面庞上眉宇间紧蹙,一对极为好看的眸子凝视着前方。 “开!” 骤然,巨瀑之下俊朗男子大喝一声,只见他右臂举过头顶横向一划,整条巨瀑竟被他这一划两水相隔与空中。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山泉岸边,“小师弟,师父找你。” 巨瀑下的男子正是当初的上山拜师的少年孟白,六年时间他已然从一个稚嫩少年蜕变成一个俊朗青年。 孟白纵身一跃来到大师兄身边,咧嘴一笑:“大师兄,师父回来了?” 来人正是孟白大师兄,游子游看着如今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小师弟心中极为满意,这六年时间里,他每日来此传授小师弟师父所创绝学,一开始小师弟心性坚毅让他极为看好,时间一久,他才发现小师弟竟天赋极高,三年前自己为其施展了一次《阴阳》一术,翌日再见时,小师弟早已将自己所传之术练的炉火纯青。 记住网址m.vipkanshu. “嗯,走吧”始终蒙面的游子游点头应道,六年来孟白多次想一睹师兄面罩之下容貌,可都被拒绝。 孟白抖了抖身体,白色长衫上的水散落在地,“大师兄,咱俩比比谁先到山顶?” “唰!” 孟白话语刚落,游子游便纵身朝着山顶奔去,速度极快。 穿好衣物的孟白见状,立马动身紧追,脚下生风,一步数十丈,半炷香后,二人来到蓬远山顶,阴阳阵内。 “大师兄,为何我总追不上你啊。”始终慢一步的孟白有些无奈。 “那是因为你师兄天生风灵。” 突然一道声音从山顶木屋传出,回答孟白所闻。 “师父!”孟白看到说话之人,神色激动喊道。 从木屋中走出一个身穿红白布衣的矮小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白发老人。 矮小老者王儒走到爱徒身前,眼含笑意:“当初的矮小子,如今长这么高了?” 虽说多年未见过师父本人,但这些年修炼师父所创四术之后,孟白愈发觉得自己师父是何等的强大,才能同时创出剑修,武道,练气三脉之术。 “师父,您这些年去哪里了?”孟白如孩子一般挠了挠头问道。 一旁的游子游朝着矮小老人恭敬叫了一声师父后,目光始终盯着王儒身后的青衫白发老人。 “为师这些年去帮你找铸剑师了。”王儒答复间,用枯瘦的手握在孟白的手腕间。 “帮我找铸剑师?”孟白不解,任由其师握住自己手腕。 王儒突然神色凝重,随即开怀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你已将溪谷,社稷,九坟,阴阳四术所学会了。” 一旁的游子游连忙说道:“小师弟天赋极高。” 孟白汗颜,有些不好意思。 王儒点了点头,侧身指了指一旁的青衫老人道:“徒儿,这便是为师给你找的铸剑师,他可是天下间铸剑师的翘楚。” 青衫老人笑道:“老夫宋孤竹,受王老前辈所托为小友打造一柄绝世好剑。” “前辈就是重铸鬼鲨剑的宋孤竹?!”一旁的游子游有些惊讶。 宋孤竹点头回应。 孟白没想到这些年师父离开蓬远山竟是为了自己,不由心生感动,跪在地上朝着王儒一拜“谢谢师父。” 王儒摆了摆手笑道:“你是我闭关弟子,既然为师所创四术你已学会,为师自然是要送你一件出师礼。” 腰杆始终挺直的铸剑师宋孤竹神色严肃道:“王老前辈的弟子自是天资聪颖,所佩之剑自然是要天下绝有的。” 话说到一半,王儒示意几人进木屋中细谈。 “我宋孤竹一生铸剑无数,能入我眼的不过寥寥数十而已,可终究不是我所满意,所以老夫誓要打造一柄媲美‘太白剑’的神剑!” 太白剑! 此话一出竟连王儒神色都有所动容。 传言,太白剑乃天下第一剑,数千年前天下有一人名曰李太白,此人乃是剑道奇才,其之一剑可斩山河,可开天辟地。 孟白年幼自是不知晓此等传说,年龄稍大的游子游也不过是从师父王儒口中所知。 宋孤竹接着说道:“此前我与王老前辈商讨再三,觉得以四灵为根本,融入剑身,为小友打造一柄神剑。” “大师兄,什么是四灵啊?”孟白听到宋孤竹所说一头雾水。 游子游看了眼师父,回到道:“所谓四灵,既是天地神兽,传闻这天地间有四种神兽各司其职镇守一方,其中有,玄龟,应龙,凤皇,火麒麟。” “不错,老夫愈打造之剑,将取玄龟在之甲,应龙之鳞,凤皇之羽,麒麟之角。”宋孤竹一脸傲然,仿佛他口中神剑已然面世。 游子游听后,问道:“宋前辈,虽说天下有四灵,可这也仅仅只是传说。” “不错,对寻常人乃至修行之人来说这四灵不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罢了,这些年我为了寻找这四灵耗费了无数精力在其中,可终是未能找到丝毫四灵的栖息之地。”白发老人宋孤竹叹了叹气,接着眼神清明道:“后来我遇到王老前辈,是你们师父告诉我这四灵确实存在。” 孟白头一次听闻这等奇闻,聚精会神,“师父?” 王儒故作玄虚,眯眼笑看三人:“为师这六年来寻边四国,探过凶地无数,最终在西周国一处秘藏内找到一本记载四灵栖息之地的古经。” 玄龟,栖于扶桑国杻阳山。 凤皇,栖于西周国丹穴山。 火麒麟,栖于武渊国祷过山。 应龙,栖于献国的空桑山。 蒙面男子游子游神色震惊,随之恍然大悟:“师父的意思是要师弟独自寻这四灵?” 王儒看着极为满意的大弟子点头称是。 “今日我来此便是为了取小友精血一用,待小友取到四灵身上的铸剑材料便来扶桑国国都找我宋孤竹即可。”青衫老人对孟白说道。 随后矮小老者王儒伸出右手朝着孟白眉心轻轻一指,骤然一滴鲜红血珠从孟白眉心中飘忽而出。 宋孤竹将孟白精血装在一个玉瓶中后对着一头雾水的孟白解释道:“之所以取小友的精血,只为铸剑,实不相瞒,这些年老夫所铸之剑早已成型,不过迟迟未封剑的原因是就差天下四灵之体器,取你之精血是为了封住所铸之剑的凶性,免得此剑破炉而出。” 听完下来,孟白终于了解其中缘由,不过让他不解的是难道师父未雨绸缪,早在自己拜师之前便想到赠剑给自己,还是不管自己有没有来拜师,师父都会收一名闭关弟子,将剑送出,这其中的答案孟白始终无法想清。 “我听师父的。”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少年的孟白询问一旁的师父。 王儒走到木屋中长椅边坐下,“为师本想区区四灵为你取了便是,不过我与你大师兄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所以此番只有你独行了。” 游子游心知师父口中重事是那昆仑山重开之日临近,想陪同小师弟的想法也随之打消掉了。 “除此之外,你此次出山便是代表了我们整个阴阳派,想必你师兄早与你说过,你是这一代的出世人。”王儒接着说道。 孟白点头应道:“徒儿知晓。” 阴阳派,一个不知何时出现于天下间的门派,门派起初仅有王儒一人,当年王儒走遍天下,踏访天下所有有名门派之后,留下阴阳派的名号便潇洒离去。后来王儒收了弟子后便立下一个规矩,每一代的出世人都要去王儒曾经所踏访过的门派收取一些‘保护费’。 有一些后起门派没见过王儒出手,所以自然是不愿意搭理什么狗屁阴阳派出世人,结果自然是面临灭门的代价。 后来整个天下修行门派之间便流传这么一个传说,凡是自号阴阳派出世人都必须恭敬对待。 “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所以为师要你此番出山跋扈一些,傲气一些,最后如你大师兄一般将那些个不服你的门派挨个儿蹂躏一遍。”王儒接着说道。 孟白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模样,心中一惊,但嘴上还是应下。 一旁的青衫来人宋孤竹朝着王儒恭敬一拜,“王老前辈,您爱徒的精血我已取到,我便先回扶桑国静候佳音了。” 王儒摆了摆手,沉声道:“嗯,走吧。” 待铸剑师宋孤竹离开后孟白突然跪在王儒面前道:“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何事?” “徒儿当初来蓬远山拜您为师前家中爷爷突然出走,恳请师父帮徒儿打探一下爷爷的下落。”六年时间无时无刻思念爷爷的孟白说道此处时,眼中满是泪花。 王儒讪讪一笑道:“你爷爷孟夷吾与方才那宋孤竹是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宋孤竹?”孟白难以置信。 “不错,这宋老小儿前不久与我说过,天下间有一铸剑师,那人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位铸剑师便是你爷爷,如今他在扶桑国都与宋孤竹一同打造你那柄剑呢。”王儒徐徐道来。 得知爷爷下落后孟白喜极而泣,恨不得立马下山去扶桑国找爷爷。 似乎看穿关门弟子的心思,王儒说道:“此番下山你找到四灵之后再去扶桑与你爷爷相聚也不迟。” 孟白静下心一想,确实如此,待自己找到四灵,再去扶桑国见爷爷,到时自己已是太白榜榜上有名,爷爷一定会很开心。 下定决心之后,年过十九的孟白即将在这天下间锋芒毕露! 青莲巷少年 第十三章 故人故驴 自从孟白上蓬远山后,这些年来李二醇每日每夜都在想这个年青的剑修小兄弟,当年与李家村几个兄弟一同返回后,李二醇实在想不通孟白明明是一个剑修为何还会落入自己所设的陷阱之中,在多次与妻子谈论之后,李二醇将此事归咎于可能是自己做的陷阱太过隐蔽,就连剑修都无法躲过。 这匆匆几年时间过去,妻子雏芳在去年给他生了一个女娃,虽说他李二醇并不是同村那些个重男轻女的人一样,但好歹自己一脉单传不能就这样断送在他这里。 这不,每日打猎回家后,晚上李二醇都在努力,想着在造个男孩儿出来。 通往李家村必经之路的一条小道上,?李二醇只身一人走在小道上,只见他宽厚的肩上背着大背篼,里边儿全是今日所获,这秋季山里的猎物都出来准备过冬的所需的食物,自然是逃不过打猎技术数一数二的大汉李二醇手心,每年的这个时刻正是打猎的旺季。 李二醇嘴里哼着小曲儿,手里提着一捆麻雀,心想着用着麻雀好好给妻子女儿补一补,心情极好。 “李大哥?!” 大步向前的李二醇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壮汉转过身一看,身后不远处站有一个身穿黑白长衣,身材挺拔,长相俊俏的青年,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位小哥,你认识我?”李二醇眉头一皱,看向青年问道。 那俊俏青年咧嘴一笑,快速走到壮汉身前道:“李大哥,我是孟白啊!” 李二醇听后,一时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二人分离已有六年时间,当初孟白就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消瘦少年,与此刻这个身材挺拔,长相极为好看的青年简直是天壤之别。 与师父师兄道别后的孟白,带着阴阳派这一代出世人的名号下了山,下山后孟白第一件事便是先去看看当年帮助过自己的李大哥,下山后速度极快的孟白不巧发现小道之上有一个高大壮汉身形与李大哥极其相似,试探开口询问,没想到前方那人正是当初救下自己的李大哥。 孟白见李二醇楞在原地,似乎是没有认出他来,随即开口道:“李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初你是你救的我,我现在回来找你了。” 回过神的李二醇上下打量了一番只矮自己半个头的青年,立马开怀笑道:“你真是孟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说着壮汉一把将抱住孟白,神色激动。 李二醇一拳砸在孟白胸口上,修行之后的孟白身强体壮,被大汉打了一拳身形纹丝不动。 “当年那个瘦小个子,都快同我一般高了。”激动过后的李二醇似乎想起孟白是一名剑修,对刚才那一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孟白讪讪一笑,问道:“李大哥这是刚打完猎准备回家吗。” 久别重逢让李二醇将孟白剑修的身份抛在了脑后,一只手搭在孟白肩上笑道:“是啊,走,回家,今晚咱哥俩好好喝一下。” 就此二人搭着肩朝着李家村走去。 …… “雏芳,你快看谁来了!” 李二醇带着孟白回到自家院中后朝着屋内大声喊道。 怀中抱着两岁女童的少妇雏芳从屋走出,看见丈夫身边站有一个俊朗青年,穿着打扮像是富家子弟,眼神疑惑的看着丈夫。 李二醇将背篼和手中猎物放下,激动道:“这是小孟啊!” 孟白咧嘴一笑招呼道:“雏芳嫂子,好久不见。” 少妇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青年竟是孟白,“小孟?你..你从蓬远山出来了?” 孟白点点头,突然问道:“雏芳大嫂,这是你们的女儿吧?” 李二醇走到妻子身前将其怀中女童接过抱起,:“茵茵,快叫孟叔。” 只见他怀中长得如瓷娃娃一般地女童睁着两只纯净的大眼看着孟白,嘴里奶声奶气喊道:“孟虚。” 孟白头次看到如此可爱的小孩儿,用手摸了摸其白嫩的脸蛋儿。 叫妻子赶紧去准备晚饭后,李二醇抱着女儿笑道:“茵茵今年才两岁,口齿还不清,哈哈。” “李大哥,我能抱一下她吗。”孟白逗着小女孩问道。 大汉将女儿递给孟白,笑道:“这有啥不行的。” 孟白结果李二醇的女儿,一只手将其托住,一只手逗着女孩儿,“李大哥,茵茵全名叫啥啊。” 李二醇从屋中拿了两只木凳出来,放在地上,回答道:“茵茵是乳名,大名叫李寻桃,是当初路过村子的一个老道给取的名字。” “茵茵,寻桃儿。”孟白逗着女孩嘴里不停的喊着女孩儿名字。 “李大哥,赤兔在何处?”孟白突然问道。 说到‘赤兔驴’李二醇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道:“那畜生现在应该在李桂家里吧。” 听到当初陪伴自己行万里路的小毛驴不在,孟白有些疑惑:“在别人家作甚?” 李二醇一脸愤然:“小孟,你不知道,你这头毛驴是生猛的很,当年你走后,我就将它绑在后院石磨上,想着让它平日拉磨干点活,谁想到这畜生愣是懒得不行,用鞭子抽它都不走个半步。” 将女儿从孟白手里接过,李二醇接着道:“后来我想牲口不干活哪行,每次进山打猎就带着它,想着帮我驮点东西,有一次路过李桂家,那畜生看到李桂家的母驴后,那叫一个激动,将背上的东西甩下后,竟跑到母驴跟前做起那种驴之事。” 孟白听后难以置信,没想到当初跟着自己的小毛驴竟还有如此狂野一面。 “再后来带它进山连东西也不驮了,一个劲的想着去李桂家驴棚,我一合计,干脆就没让他干活了,专心做个种驴,给村里多添几头干活的牲口。”李二醇将这些年赤兔驴所发生的事向孟白娓娓道来。 此刻孟白有些无语,起身问道:“李大哥,李桂家在哪,我去把赤兔接回来。” “就村头第二家便是,算算时间它也该自己回来了。”李二醇回道。 随即,孟白朝着院落之外走去:“我还是去瞧瞧赤兔吧,去去就回。” 沿着村中道路走了片刻,孟白找到李桂家所在,家里像是没人,大门紧闭,孟白四处观察一番,看到驴棚所在,缓慢走了过去。 孟白走进驴棚一看,棚里有两头体型相差无几的毛驴,一黑一灰,孟白一眼便认出灰色那头毛驴正是赤兔。 只见赤兔极有灵性的站在黑驴旁边,不太聪明的驴脑袋不停的蹭着黑驴的脖子,黑驴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并未搭理,而是缓慢咀嚼嘴中之食。 随后,赤兔绕到黑驴身后,凭借一己之力,两只前蹄向上抬起,竟趴在了黑驴身上,开始怂恿起来,黑驴则是优哉游哉享似乎对此十分享受,对于孟白来说,场面一度尴尬。 “赤兔。” 孟白轻声喊了一声。 驴棚内的赤兔听到人声并未理睬,继而奋勇作战。 接连叫了几声后,孟白有些窝火,当初那头纯净的小毛驴如今怎会变得如此不堪。 第一次看到牲口行交-配之事,孟白也有些好奇,就杵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赤兔玩着花样。 许久,随着一声驴叫,被赤兔压在身下黑驴似乎有些不满,驴腿一蹬,将赤兔踢翻。 孟白见此忍不住笑出声来。 站起身的灰驴赤兔这才发现驴棚外站有一人,这人竟在嘲笑自己,自打成了这李家村的头号种驴,赤兔的地位那是节节攀升,每吨都是鸡蛋伺候,村里的人对自己也是极为爱护,这棚外之人还敢嘲笑自己,简直不能忍。 赤兔极为灵性,在棚内找到一根木棍,将木棍咬在嘴里,朝着棚外之人冲了过去,誓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孟白见状,身形飘逸,向后一撤,拉开距离后怒视灰驴,大喝道:“赤兔!你可认得我。” 管你是谁,嘲笑我李家村头驴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赤兔好似发疯一般,并未停下,撞向孟白。 孟白叹了口气,扬起右手就是一掌,拍在临近的赤兔脖子上,力道刚好将赤兔驴拍到在地。 “好你个贱驴,连主人都不认识了?” 此刻孟白十分生气。 被打到在地的赤兔驴立即起身,瞪着驴眼看着眼前嘲笑自己之人,似乎觉得有些眼熟,骤然,赤兔驴认出了孟白,态度立马与先前成鲜明对比,献媚的走到孟白身边,尾巴不停的甩动着,好似一条狗。 干净的长衣上被赤兔驴蹭的全是口水,孟白一脸嫌弃的将其推开,“去去去,把我衣服给弄脏了。” 好你个负心汉,竟将我抛弃在这偏远山村这么多年,从未回来看我一眼,赤兔驴心里想法奇特,表现的却是极为激动。 “行了行了,跟我走。”孟白擦了擦身上的驴口水,用手安抚了一下激动的赤兔驴。 一人一驴离开李桂家驴棚后,那棚中黑驴竟嘶叫起来,像是在埋怨不辞而别的赤兔,像极了一个未得到满足的妇人。 走在村中,孟白突然心生想法,翻身骑在了比当年高大了不少的小毛驴身上,这一次赤兔并未将其从背上甩下,而是乖巧的驮着孟白走在路上。 轻抚着赤兔脖子的孟白突然轻声道:“赤兔,以后咱俩再也不分开了,我带你走一走与从前不一样的山河。” 落日余晖将一人一驴的身影拉的越来越长。 青莲巷少年 第十四章 战事 大献国疆土北部一条官道上。 孟白牵着赤兔走在多年前走过的路上,有些头疼,昨夜在猎户李大哥家中饮酒甚多,以致清晨醒来还有些晕乎乎的,拒绝了李大哥与雏芳大嫂盛情挽留,孟白再次踏上了他的路途,走时李二醇不停叮嘱孟白有空便回来看看,说酒窖里的好久始终留着等他来喝。 这一次远行的孟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知少年,与之同行的毛驴如今更是长得寻常毛驴还要大些。 一身长衣的孟白从赤兔背上行囊中拿出一张看起来极为古朴的布卷,卷上所画是此间天下地势图,此卷正是当初下山时,孟白师父王儒所赐之物。 图上记载了四灵所在的大概位置,而孟白此行正是为了寻找四灵,师父为他注明了此行的路线,先就近在献国寻那应龙,再西行去西周国找凤皇,随之南下达武渊觅火麒麟,最后便是到那扶桑国找到最后一灵玄龟。 “师父说按照他的路线图,我此行刚好可将天下四国游走一遍,对我来说好处颇多。”孟白仔细查看了一下路线,将画卷收起后对同行的赤兔说道。 赤兔摇了摇驴脑袋以示回应。 孟白所走的官道叫临渊大道,这条官道修建于六百年前,当初此地归武渊国所有,因大献与武渊两国交战后,献国险胜,从而将此地掠夺,后献国皇帝命人在此修建了一条与天颐城所贯通的官道。 临渊大道因临近武渊而得名。 孟白看地图所注,临渊大道向西一百六十里便是蓬朗城,北上二百里便是那四灵之首,应龙的栖息之地,空桑山。 早在当年第一次远行时孟白便发现,愈是离天颐城越远这官道上的人便越少,走官道的好处便是绝对不会遇上山贼土匪。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大献国有国法,凡在献国官道行凶抢劫之人,斩。 对于如今已是修行之人的孟白来说,遇不遇到这些山贼土匪也并无区别。 徒步半日,孟白牵着赤兔来到临渊大道上的一处驿站歇脚,虽然对他来说可片刻不停日夜兼行不用休息,但对毛驴赤兔来讲没日没夜的甘露不歇息那是现实的。 孟白所在的驿站已修建数百年,有些破烂不堪,对于驿站维护一事大献国是军中头等大事,但由于地域偏远加上当地官员从中贪赃捞取不少油水,临渊大道上的驿站每次维修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官道上的驿站的意义在于传递整个献国的军情信息,献国官道如同血管一般贯穿着整个献国,是整个大献的重中之重。 要了一壶热茶,孟白坐在驿站外望着空旷的官道怔怔出神。 骤然间,临渊大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个身穿军服的男子骑马驶出,映入孟白眼帘。 只见那一骑在驿站停下,马背上的军服男子摔倒在地,躺在孟白身前不远处。 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千里加急,军情书。”说完便闭眼昏迷。 正当孟白准备起身,驿站内快速走出三人,其中一名男子蹲下拿走昏迷男子手中书信递给同伴,随即右手摸了摸昏迷男子脉搏,松了口气道:“没死,只是昏迷了过去。” 三人中似乎是领头人接过属下递来的书信,吩咐道:“王成,将人带回驿站休息,洪邦你将马匹牵回好生照料。” 交代完事后,为首男子拿着书信急促的回到驿站内。 孟白觉得好奇,跟着男子进了驿站内,付过差钱后正准备离开便听到方才那男子与驿站管事的谈论声。 “大哥,南边儿战事似乎很吃紧啊。”说话的是方才为首男子,只见他将书信拆开辨别真假。 那管事自顾自的饮了口茶水,接话道:“既然确认过军情书无误,这一趟你便跑一趟吧。” 男子应下,走出驿站准备备马出发,恰巧孟白与之一起。 正当孟白牵出歇息够了的赤兔,方才那男子便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 秋高气爽,微风徐徐。 孟白牵着赤兔优哉的行在官道之上,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左右,牵驴的孟白发现不远处有一人躺在道路中央。 急忙上前一看,发现此人正是先前在驿站中离开的男子。 萧跃雷是一名驿卒,由于平日里跟管事关系较好,所以驿站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今日收到南边送来的战报文书,管事便安排他送至下一驿站,谁知半路遇到横祸,官道上突然出现一人,将他重伤后便离开。 对他来说命是小事,耽误了军情那才是头等大事。 “小兄弟...”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萧跃雷艰难的仰头望去。 孟白蹲下身将萧跃雷扶起问道:“这为大哥,你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萧跃雷摆了摆手,将手中染满鲜血的战报递给孟白虚弱道:“劳烦你..个事,帮我把这封信送到三十里外的驿站,就说驿卒萧跃雷叫你去的....一...一定要快。” 说完,萧跃雷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孟白将驿卒抱起放在赤兔身上,说道:“赤兔,你沿着这条大道一直走,我去去便回。” 说罢,孟白腿下发力,速度极快奔跑在官道上。 骤然间,一道身影拦在了孟白身前,将其阻下。 那人身穿红色长袍,头戴斗笠面纱,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见他一言不发,朝着孟白就是一拳袭来。 孟白见状,侧身一闪躲过那一拳,稳住身形问道:“阁下为何拦我去路。” 红衣男子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接着又是对孟白展开攻势,一拳又一拳,层层递进,招招要命。 孟白见招拆招,见此人有杀心,立马使出社稷一术,这些年在蓬远山修炼,一身体魄早已是钢筋铁骨。 硬抗下红衣男子几拳后,孟白举起右手用力一拳,打向红衣男子,拳头临近红衣男子胸口两寸时,孟白以拳化掌劈在了男子脖间。 红衣男子被这一掌直接打得倒地不起,遮面斗笠随之掉落在一旁。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孟白收手问道。 红衣男子面露难以置信之色,艰难开口道:“没想的阁下竟是位武师。” 方才那一掌是社稷中的一式拳掌法,孟白仅仅使出三成力道便将男子重伤,可见其威力。 孟白见此人并未直接回答自己,怒目相视:“我问你话呢。” “你有一封信是前线传来的战报书,此信万不可送入天颐城。”红衣男子见孟白生气立马开口道。 “为何?” 红衣男子接着道:“在下不知,只是有人叫我拦下送信人。” “荒唐,这战报书十万火急,你拦下作甚。” “都说了我不知道。” 孟白见男子方才说话时眼神闪躲,像是在说谎:“你若不说实话,我便将你送进官府。” 红衣男子听到官府二字并未在意,而是在拖延着时间。 正当孟白准备开口时,官道上再次出现一人,与倒地男子身穿同样衣服。 见同伴来后,倒地男子立马起身敌对孟白,样子与方才受伤时大有不同。 只听他提醒道:“此人是名武师。” 原来是在等帮手,孟白弄清缘由,双手环抱与胸前,侧身面退左右两人。 “为了一封战报书,便要伤我?想必之前送信驿卒也是你二人所伤吧。”孟白试探问道。 身穿相同长衣的两人并未说话,而是极有默契的同时袭向孟白。 孟白轻蔑一笑:“原来是武师,那我便用社稷将你二人击败。” 那两人朝着孟白上下齐攻,出拳极快,毫无破绽。 “太慢了。” 孟白动了,身形飘逸,轻松闪躲开二人的所出之拳,只见他身体呈后仰,双手抬起,左右各一掌将两名红衣男子打飞。 随即,还未等两人落地,孟白速度极快再次一动,朝前奔去,如猛虎上山纵身一跃,腾空而下,双腿踢在两人胸口。 两名红衣男子轰然倒地,口吐鲜血伤得极重。 “不经打嘛。”孟白落地后讥讽道。 “前辈饶命!”其中一个红衣男子急忙开口求饶。 “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俩是武渊国斥候,此行跟随献国驿使来此,只为拦下军情战报。” 孟白没想到眼前二人竟然是敌国斥候,作为土生土长的大献国民,怎能允许他国斥候在自家国土上探趣军情。 “这战报中到底写了些什么,为何你之前伤人后不将战报毁掉?”孟白问道。 连续两次被孟白打伤的红衣斥候解释道:“之前那人给了我一封假的战报,我后面才发现不对,再次找到那名驿卒时他身上并没有真的战报。” 孟白恍然:“所以你才沿着此道追踪,拦下我?”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 始终不解两人为何拼了性命也要拦下前线战报,孟白将怀中书信取出拆开一看,上面写道。 “天颐二百九十一年,我军于武渊北地,以两万战卒大胜武渊三万七千卒,随,返营之际,武渊有一练气士,用大神通使安江水干涸,献国兵卒后路被断,已成笼中雀被武渊军队围剿至安江河岸,特请天机部派大神通者救之,楚离斯。” “楚离斯?不是楚骁的父亲吗。”孟白看完战报后暗自咋舌,这得是多大的神通,才能将一条长河顷刻消失。 此等急报必须赶快送至天机部,不然两万大献将士将横死他乡。 孟白收起战报,眼神冷漠,抬起左臂,食指指向倒在地上武渊斥候,淡漠道:“溪谷一指。” “砰!” 两个武渊斥候的头颅瞬间炸裂而开,死的不能再死。 青莲巷少年 第十五章 合虚剑宗 大概所杀是他国之人,第一次亲手杀人的孟白表现得极为平静,没有不知所措,没有慌乱,更没有被头颅炸裂而感到不适。 将尸体埋掉后的孟白继续朝着官道下一处驿站行去。 对于孟白来说,将他国斥候尸体送去官府换取赏金倒不如多一事少一事。 从小孟白有个习惯,那便是每次在与人交谈之后,都会冷静分析别人为何要与她这般讲话,在想起先前他国斥候说万不可将战报书送入天颐城,可先前驿卒分明叫自己将战报书送到一处驿站,但战报书所写的内容是要请那天机部的人去前线救人。 通过这些线索,孟白简单了解天机部应该是献国的特殊部门,而此部应设在大献国都天颐城。 书写此信的是儿时好友楚骁的父亲,大献国大将军楚离斯,六年前离开天颐城时,孟白曾拜访过楚府,从楚骁母亲口中得知好友去他父亲军中前线历练。 这便意味现如今楚骁也在前线,就不知道这位儿时知己是否在那两万被困大献战卒之中。 带着忧心,孟白从思绪中拉回,不知不觉到了官道的下一处驿站,将战报书交给管事驿丞后孟白便逆行返回,寻找赤兔。 这一来二去天色已是变暗。 主人走后,赤兔极有灵性的将背上受伤驿卒驮回了之前的驿站,便于孟白汇合。 孟白并未在救下驿卒之处找到赤兔便继续沿着官道寻找,最后找到赤兔才得知那献国驿卒早已被赤兔驮回。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赤兔,你说你怎会如此聪明?”夜色中孟白借着月光继续行走在临渊大道上。 赤兔低声嘶叫,回应了主人的夸奖。 孟白想着再行个几里路待赤兔累后再歇息,哪知去路再次被一人拦下。 拦路之人身穿白衣,在夜色中极为显著,他看起来要比孟白矮上一些,背后背有一柄长剑,想必也是一名剑修,夜色让他看不清此人的模样。 “小友,可否有兴趣跟老夫走一趟。”声音一出便知是一位年迈老人,略微沙哑。 孟白牵着赤兔走近此人身前,这才看清那张蜡黄的脸,嘴角一颗黑痣极为明显。 “这位前辈,你认识我?” 剑修老人露出难看的笑容,道:“不认识,不过今日我见小友出手杀人可是一名剑修?” 听到此话,孟白立刻警觉起来,否认道:“我今日赶路,前辈是我在官道上遇到的第一个人。” 见孟白如此警惕,老人面露赞赏之色,道:“小友今日杀人之事我权当没看见,不过老夫既然跟了你一天自然有事相求。” 这夜黑风高截路拦人定没安什么好心,心中这么想孟白嘴上还是问道:“前辈请讲,若我能帮上定不会推辞。” 拦路老人抬头示意:“天色已晚,不如小友先跟我走,待歇息后明日再详谈?” “也是,若前辈真有事找我,不如明日再来找我?”说完此话,孟白暗开神府,随时准备着出手。 剑修老者呵呵一下作势要去握住孟白手腕:“还是先跟老夫一起走吧。” 孟白见状,溪谷一指骤然使出,无剑似有剑,一道剑气从其指尖射出,直指老者。 只见那剑修老者轻松躲开,拿下背后长剑直接将孟白敲晕。 溪谷剑气顷刻间在空中炸裂而开,老者并未注意,被炸裂的剑气划破脸颊,一丝鲜血从中留下。 将孟白仍在驴背上,剑修老者擦干血迹,自语道:“好厉害的剑气,看来我果然没找错人。” 随即老者牵着驮起孟白的赤兔离开了官道。 翌日。 当孟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房内,房中除他之外还有一个少年站在床头,似乎是在等他醒来。 “前辈,你醒了?”少年见孟白坐起身问道。 孟白内心满是疑惑,开口便问:“我的驴呢?” 少年恭敬道:“前辈的坐骑在的。” “这是何处?”孟白环视屋内一番后继而问道。 少年回道:“前辈,这里是合虚剑宗,宋长老说前辈醒了便跟我去他那儿,便什么都知道了。” 宋长老?孟白回想起昨日自己在官道上被一个剑修老人拦住,那人要自己帮什么忙,随后自己出手却反被打晕,醒来便在此地,带着疑惑,孟白只好跟随少年去找他口中那个宋长老。 合虚剑宗,坐立于大献国洞庭山。 作为大献国各大剑修门派中有名的宗门,其门内弟子数万余,宗主更是太白榜名列第七十二的‘封山剑’。 走出房门后,孟白发现此时正身处山顶之上,一间间黑白楼阁坐立在山顶之上,极其壮观。 孟白跟随少年来到一处六丈楼阁门口,阁楼之上有一块刻有‘合虚’二字的牌匾。、 “前辈,您进去便是,宋长老在里面等你。”带路少年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推门而入,阁中宽大,大门正对前方有一位身穿青色长衣的黑发男子,其两侧坐有数人,孟白看到昨日将自己打晕剑修老者也在其中。 见孟白进门,合虚剑宗三长老宋玉立马起身迎接,笑道:“昨日不得已将你打晕,小友莫怪。” 周围数人的眼光皆是落在自己身上,孟白并未犯怵,反而淡定问道:“前辈将我带来此地到底所谓何事?” 宋玉带着孟白走到阁内正中央道:“这位便是我方才说的剑修小友。” 端坐正堂的黑发男子自打孟白进门便仔细打量了其一番,等宗门长老说完便起身道:“在下合虚剑宗宗主,唐修封,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孟白。” “宋长老昨日唐突将孟白小友带回宗门所求之事是三日后大献国各大剑修宗门的大比排名。”合虚剑宗宗主接着说道。 孟白不解道:“贵宗比试,与我何干?” 宋玉解释道:“小友不知,这剑修宗门排名大比对我合虚宗极为重要,但这比试有一要求,参加剑修宗门大比的人必须的末代弟子,现如今我合虚剑宗末代杰出弟子大部分都离开宗门远游,昨日偶遇小友,暗观你以指出剑,定是剑修一脉之人。” 未等孟白开口,宋玉接着道:“昨晚小友对我出手,所使出那道剑气威力巨大,定然是天阙境剑修。” 此话一出,堂中其余几人哗然,剑修第三境,天阙境,如此年轻便修得此境。 孟白心中想到当日下山,大师兄游子游曾说过,自己剑之境界极为不稳,时常在前三境飘忽不定,没想到昨夜那一击竟然使出天阙境的意境。 “宋长老慎言啊,我看小友年不过二十,怎可能是天阙境剑修?”说话之人是合虚剑宗四长老,名叫白怒。 宋玉看了眼与自己向来不和的白怒,继续说道:“是不是天阙境,小友出招便知。” 见宋玉要自己出招展示一下,孟白有些无语,自己稀里糊涂的被你带着这里,还要帮你们去打那什么宗门大比,既然要求人,那也得拿出求人的态度阿,定然不能答应,打定主意孟白本想直接开口拒绝但相信眼下众人在此,便施展一下师父的绝学给你们这些人瞧瞧。 孟白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手朝着空中用力一指,溪谷一指瞬间使出,一道剑气从指间射出。 “哈哈哈,我看你宋老三是老糊涂了,这道剑气虽说不凡,但怎么看也只不过是听玄境罢了。”合虚剑宗四长老白怒笑道。 宋玉也看出方才孟白使出那道剑气也只是听玄境,并未理睬白怒,而是对宗主唐修封道:“宗主,小友这是隐藏了实力,昨日...” 唐修封摆手打断其开口,道“孟白小友好招式,不知你师从何处?” 孟白对着阁中唯一稍有好感的唐修封道:“不方便告知。” 一旁的白怒再次开口:“区区雕虫小技,有何不方便...” “行了!”唐修封怒吼一声,随即笑着看向孟白:“孟白小友别见怪,不知你能否帮我宗门这个忙,定有重谢。” 孟白拒绝道:“前辈,晚辈自身有要事处理,实在抱歉。” “劳烦小友了,若有兴趣一会儿可在我合虚剑宗参观一番。”唐修封客气道。 “不了,晚辈告辞。”说完孟白便转身准备离开大堂之中。 四长老白怒性子暴躁,大声道:“不就区区听玄境吗,我合虚剑宗一抓一大把,宗主,明日我亲自带末代宗门弟子去‘空桑山’熟悉一下比试场地。” 空桑山!应龙所在之地! 孟白听到空桑山立马转身问道:“前辈可说的是空桑山?” 白怒见孟白离之又反,没好气道:“怎么?与你何干?” 唐修封见此,好奇道:“此次比试之地就在空桑山,不知孟白小友有何疑问?” 知晓白怒脾性不好转头看向合虚剑宗宗主道:“晚辈此行正好要去空桑山,若是如此,晚辈可以答应帮忙。” 唐修封见孟白答应,笑道:“如此甚好,老夫在此先谢过小友了。” 随即唐修封示意宋玉带孟白收悉一下宗门。 青莲巷少年 第十六章 试探 剑修门派比试是大献国皇帝李正阳所定下的一条规矩,凡大献国剑修宗门有天阙境剑修坐镇便可参加的比试,若是在大比中获得前十的门派,大献国皇帝将有重赏。 最重要的一条封赐便是,可让大比前十名剑修门派任意出一人,入剑池。 剑池,一座修建在天颐城皇宫内的水池,传言入剑池者,可脱胎换骨,与剑相生。 所以这也是为何合虚剑宗如此重视门派比试。 至于找门派之外的人参加,对于各大剑修门派来说不过是常态罢了,只要请战之人能够胜出,献国君王李正阳哪会在意这等小事。 宋玉带孟白离开阁内后,四长老白怒有些不解问道:“宗主,为何一定要将此人留下?宗门末代弟子中听玄境虽说不多,但也有三十几人啊。” 唐修封解释道:“白长老,方才那小友使出的那道剑气,威力远不止此,应该是他隐藏了实力。” “不错,方才那一指,无剑胜有剑,且我观那少年并无佩剑,若是用剑使出此招,威力远不如此。”说话之人是之前始终保持沉默的合虚剑宗六长老秦子革。 另一人也开口附议道:“秦长老所言不错。” 白怒见其余二位长老都如此说话,闭口不言暗自生气。 唐修封负手而立,目视远方,自语道:“我合虚剑宗有多少年没进过前十了,末代弟子中冯镜,林刑等人早已是天阙境,但现如今皆在扶桑国已然是无法参加此次大比。”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听到宗主所说,白怒立马正色道:“宗主,昆仑遗迹开启之日在即,老夫恳请宗主同意我去扶桑。” 唐修封心知肚明四长老所说,却还是拒绝道:“白长老,我知晓你此求是为了保护你那儿子,不过你不可能庇护他一辈子,这一次就让他独自历练吧。” 这个请求被宗主拒绝数次的白怒得到回复已是意料之内,叹了口气便离开了阁内。 …… 孟白跟着合虚剑宗三长老宋玉除了一些宗门禁地没去,几乎都给走了个遍。 期间宋玉再次抱歉昨日唐突出手一事,孟白也不好过于强硬追究,便称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孟白发现合虚剑宗位于山顶,所占之处是极大,其门下更是弟子众多,此时走到宗门道场上看见有数千名剑修一齐练剑,场面可谓何其壮观。 站在练剑道场之外的宋玉正为孟白说道合虚剑宗的悠远历史。 “弟子见过宋长老。”一个胸口绣有合虚二字身穿白色长衣的合虚剑宗弟子出现在二人身边。 宋玉看清来人笑道:“原来是六一啊,正好,这位孟白小友便是此次和你一起参加大比的剑修。” 道六一年纪看起来约莫二十三四,长着一张不说好看,但却极为面善的脸,只见他朝着孟白抱拳道:“原来是宗门客卿,在下道六一合虚剑宗末代弟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道六一可谓是孟白在合虚剑宗第二个让他心生好感之人,他抱拳回礼道:“在下孟白。” 宋玉突然开口:“六一,既然你来了,那你便好好与孟白小友讲讲这大比的事,老夫就先走了。” 道六一应下后恭送道:“宋长老慢走。” 孟白一双转头继续看向道场中练剑的合虚剑宗一众弟子。 “孟兄能为本宗出战此次大比,想必是境界非凡,在下不才正好领悟剑修第二境,听玄境,不知孟兄是第几境?”道六一目送长老离开口,转身问道。 孟白一怔,稍作犹豫淡然道:“我与道兄同是听玄境。” “哦?”道六一一惊,心中疑惑本以为此人是那天阙境,没想到竟与自己同境,可为何宗主要请一个听玄境剑修与我一同出战此次大比。 道六一接着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孟兄可否答应?” “道兄请讲。” “既然孟白与我一同出战此次大比,不如咱俩切磋一二,好商量如何对敌?” 原来这才是重点,绕来绕去不就是想试探自己的实力嘛,孟白并未拒绝,笑道:“有何不可。” 见孟白答应,道六一喜出望外,示意孟白去那道场之中:“孟兄,请。” 于此同时,不远处合虚剑宗三长老宋玉与四长老白怒共处一起。 “白长老,你认为此战谁会胜出?”宋玉望向道场中央的孟白与道六一二人。 白怒本就对孟白不喜,轻哼一声:“道六一算是末代弟子中比较出色的一个,如今更是隐隐有突破领悟天阙境的意思。” “不如咱俩打个赌,若是孟白赢了六一,你就将你那柄剑榜第一百三十的‘啸月剑’给我?”宋玉笃定孟白会胜出,胜券在握。 听到宋玉竟然还打着自己祖上流传下来的‘啸月剑’,白怒本要拒绝,但却想到另有其事便应了下来:“好!若那小子败了,我要宋长老为我儿护法百年。” 护法,言下之意便是给其儿子当一百年的仆从,还得保证其性命安然,没想到白怒竟然如此果断接下,宋玉也不好推辞:“可以。” 嘴说答应,宋玉心中却想,孟小友定要获胜啊。 此间道场正中。 一众练剑弟子见有人问剑,便停下观望,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孟白与道六一对立与道场之中。 “孟兄你的剑呢?”道六一此时手持长剑,问道。 被这么一问,孟白才想起木剑还在赤兔那里,只好开口请求道:“道兄,剑在我坐骑那里,不知能否帮我取过来?” “理应如此。”说完道六一叫围观中的一名师弟去帮其取件。 一会儿,木剑取来,合虚剑宗弟子将孟白佩剑递给了他。 道六一见其佩剑竟然是一把木剑,有些惊讶:“孟兄这佩剑怎是木头所铸,待会儿问剑我若将孟兄木剑毁断如何是好?” 孟白接过木剑后轻抚剑身,笑道:“道兄若有本事,那孟某也认了。” 见孟白出言狂妄,道六一决定不留情面,定要让其好看,嘴中大喝道:“孟兄,请!” 骤然间。 道六一手持长剑瞬间一动,冲向孟白,临近一刺。 孟白暗运剑气竖剑一挡下,木剑被铁剑刺中,纹丝不动,并无伤痕。 道六一换招,原地翻身,不停挥舞手中长剑,顿时剑光四起,威力无比。 孟白不紧不慢,见招拆招,仔细观察其破绽。 大师兄游子游曾有言,与人对敌,用剑时一定要冷静,不可自乱阵脚,失了剑心。 果不其然,孟白突兀举起手中木剑,刺向道六一腰间空隙。 “砰!” 一剑刺中,道六一被剑气所伤,向后退了数米远,腹部隐隐传来刺痛。 方才两人对战,问的是剑法,剑招,明显道六一输了。 只见他将手中长剑抛起,隔空御剑,此乃听玄境才能使出。 道六一双手手势不停变换,嘴里念念有词,头顶长剑来回飘舞,是在蓄力。 “合虚剑法!” 猝然,悬空长剑,速度极快刺向前方孟白。 孟白临危不惧,立刻运转起溪谷剑术,迎战而上。 道场中央二人,道六一隔空御剑,孟白则手持木剑不停挡下一剑又一剑合虚剑法。 四周一些个合虚剑宗女弟子见道六一如此强势,纷纷投出仰慕之色。 远处的白怒对身边宋玉大笑道:“我宗合虚剑法乃上乘剑法,区区野修怎能破去,宋长老看来你要输了。” 一旁的宋玉脸色难堪,修炼过合虚剑法的他自然是知晓其剑法威力,为了面子嘴上却说道:“孰强孰弱还不一定。” 孟白在不停的挡下数剑后,暗叹这合虚剑法果然厉害,不过时间一久,孟白便发现其中破绽之处,虽说这合虚剑法出剑极快,可幻化出数十柄长剑刺向他,但孟白知道真真的杀招只有一剑,其余的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但若是不一一挡下,极有可能被刺中。 摸透其真谛,孟白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空中长剑,猝然而动,一剑破招,刺向空中数道幻影。 “啪!” 被刺中的空中长剑,顿时幻影消散,弹飞在一旁。 “怎么可能!” “不是吧!” “这么强?!” 四周纷纷响起声音,皆是不信合虚剑法会被破掉。 道六一脸色难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孟白竟能破除他的合虚剑法。 就在道六一失神之时,孟白继而一动,木剑朝其隔空横斩一剑,一道剑气袭向道六一。 剑气临身,道六一急忙御起落地佩剑,横在身前御敌。 孟白连续斩出六剑这才作罢。 一道道剑气斩在道六一身前铁剑之上,只听到砰砰砰闷响,道六一被击退数十步。 六道剑气全数接下。 你们合虚剑宗不是要看我的实力吗,那我便给你们看个口,孟白再次一动,御剑悬于身前,只见他闭眼停顿一刻,蓦然睁眼,左手再次握住木剑,朝着远处道六一用力一刺,嘴角轻声低语:“溪谷。” 一道极为恐怖的剑气从木剑刺出,炸裂虚空。 “剑罡!” “是剑罡!” 不远处合虚剑宗长老白怒与宋玉二人看到此剑,失声惊喊道。 青莲巷少年 第十七章 赠剑,空桑山 剑气,乃是剑修之人运起自身内力融入剑招,刺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剑罡,则是需要出剑者打通全身经脉,全身真气生生不息,以此为引以真气出剑便可形成剑罡。 孟白所修得之术中有一名为《社稷》,乃是武师所炼之拳法,当年其大师兄游子游便因此将他全身筋脉打通,从而今日因心境不同才斩出一道剑罡。 对于寻常剑修来讲,打通全身筋脉是一道巨大的沟壑,剑修修得是剑,并没有走炼体武师一脉,整个天下能使出剑罡的剑修是极少。 剑罡伤人,更能御敌。 道六一虽说年少轻狂,但也知晓剑罡一事,本就奋力挡下孟白六剑后再无后招,在看到孟白斩出最后一道剑罡时已是面带苦涩,闭目不躲。 “当!” 一声脆响,剑罡被挡了下来。 接下孟白此剑之人是合虚剑宗六代弟子,赵子甲,是一名天阙境剑修。 赵子甲偶然路过道场,见师弟在其中与一陌生少年问剑便停下观看,谁知方才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竟能斩出剑罡,自知师弟接不下此剑,这才突然出现挡下此剑,他朝着孟白高声道:“阁下,六一败了,收手吧。” 孟白看到前方男子挡下自己这一剑有些吃惊,听此人说认输,自己作为外来人自然是点头作罢。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孟兄果然厉害,我道六一甘拜下风。”站在师兄身后的道六一抱拳认输道。 远处宋玉开怀大笑:“白长老,啸月剑我就却之不恭了。” 白怒也没料到孟白能如此之强,竟能斩出剑罡,冷哼一声:“区区啸月剑老夫还是输得起!” 问剑之后孟白回到了合虚剑宗所安排的住所,期间去看了一下赤兔,却发现这匹怪驴在马厩里竟待得极为安逸。 合虚剑宗议事大堂,合虚阁内。 “宗主,此人如此年轻便能斩出剑罡,可见其天赋异禀,定要将其留在宗门。”宋玉没想到自己随缘带回之人天赋如此之高,便心生留才之意。 唐修封得知宗门末代弟子与孟白问剑过程之后也是一惊,但目光长远的他却道:“有此天赋,所用之术更是不凡,这位小友的师父定是一位剑修大能,想必其眼界定不会局限于我区区合虚剑宗。” 宋玉还不死心接着道:“若将此人留下,我合虚剑宗岂不是无形之中多了一个剑道门派盟友。” 合虚宗主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虽然心动,但还是闭口不谈:“此事还是等大比之后再议吧。” 三日后,大比之日在即。 此时孟白正在房中眼神,屋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孟师兄,宗主有请” 算算日子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已到大比之日。 跟着合虚剑宗弟子来到合虚阁,发现阁中数位长老皆是在此,除此之外另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前些日败给孟白的道六一。 坐于堂中的合虚剑宗宗主唐修封见孟白到此便开口道:“孟小友,明日便是大比之日,今日叫你来此是要与你说说大比的规则。” 孟白颔首道:“前辈请讲。” 唐修封点头,示意坐在一旁的宋玉长老为其解释。 宋玉此时身着白色宗服,缓缓开口道:“历来剑修门派大比要求每个门派分别派出三名末代弟子出战,一对一问剑,以此晋级。” 对于这一规则孟白还算明白,双眸盯着宋玉,示意其接着说下去。 “本次所参加门派共有数百,其中棋仙府和滦金剑宗在众多门派中夺魁几率最大。”宋玉不紧不慢接着道。 一旁唐修封接话道:“此番大比道六一大概在此次大比中止步于五十名,而陈涉若是你运气好的话估约莫能在第二十名左右,至于孟小友你是唯一有希望为我合虚剑宗夺下前十的排名。” 孟白暗想,如此夸大自己,眼下之意是必须要自己拿下大比前十。 “此番孟小友是为我合虚剑宗出战,我作为宗主要赠你一物。”说话间,唐修封右手一挥,身后石壁大开,一柄长剑从中飞出落入其手。 阁中合虚剑宗一众弟子长老看到此剑飞出,均是难以抑制住激动之色。 唐修封手持长剑傲然道:“此剑名‘从阳’乃是我合虚剑宗的绝世之剑,此番大比,孟小友便用此剑出战吧。” 说吧唐修封将长剑抛向孟白。 孟白接过长剑,入手便感到一阵炙热感从剑柄传来,剑长二尺九,剑身呈墨红色,锋利无比。 “多谢前辈赐剑!” 似乎是怕孟白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唐修封立马开口解释:“此剑乃是剑榜排名九十一,就连我那把封山剑都不如此剑,孟小友大比完后可要记得还于本宗啊。” 本以为是送给自己,却没想到仅仅是让自己先用着,当孟白拿到此剑便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可人宗主都这般说了,自己也不好厚着脸皮要,这来回思索,孟白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极为丰富,一切皆显现在众人眼中。 唐修封似乎似乎看穿孟白所想,大笑道:“孟小友若是真喜爱此剑赠给你又如何,不过....” 此话一出合虚剑宗众人皆是大惊,心想宗主怎会如此随意将本宗第一剑赠送给一个外人? 孟白饶有兴趣的等着唐修封下文,他心知其定然不会随随便便将此件送给自己。 果不其然,唐修封说出条件:“不过,若是孟小友在此次大比中夺下前三,本宗便将此剑赠送于你。” 听到这话,一些个剑宗门人才松了口气。 大比前三,就凭你区区一个听玄境,怕是痴人说梦。 就连带孟白来此的宋玉都是接连摇头。 孟白自下山后虽说出手极少,但除了遇到合虚剑宗长老宋玉那次不敌,还没有输过一次,听到唐修封许下此言,信心满满:“唐宗主可要说话算话。” 唐修封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末代弟子道六一,语气没有之前那般柔和说道:“道六一,你的合虚剑法在末代弟子中算是领悟最多的一个,你此次定要亲尽全力,若是赢下前十本宗便收你为亲传弟子!” 前几日虽说败在孟白手下,但道六一听到方才宗主说其竟可以排进前十,他是一万个不相信,除非是冯镜与林刑极几位天阙境师兄,不然绝无这个可能,这可惜这几个师兄早就在前几个月外出,不知去了哪里。 “弟子定不负宗主所望!”道六一单膝跪地低头抱拳恭敬道。 唐修封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的‘封山剑’扔给道六一道:“此番大比你便用本宗的剑出战。” 道六一接过宗主佩剑顿时大喜过望,一开始宗主将从阳剑赐给孟白的嫉妒之心立马消散。 随即,唐修封朝着孟白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说道:“陈涉,如今你已修得天阙境,但也只是天阙下境,若是在大比中遇到其他宗门天阙境你难以获胜,待会儿你来我闭关室,我为你巩固境界。” 陈涉,末代弟子中现身在合虚剑宗内唯一的天阙境弟子,准确来讲是前几日,孟白与道六一问剑时他在一旁观剑,从而得悟突破瓶颈。 “拜谢宗主!”陈涉听到宗主要为他巩固境界,顿时激动无比。 陈涉深知,此番宗主为他巩固境界无非是为了此次剑修门派大比,若放在平日,自己突破天阙境定不会的到如此重视,此番大比出战三人中,本就没有他,不过是他凑巧观那道六一使出合虚剑法后豁然开朗,从而得以突破。 “行了,都回去吧,好好准备明日的大比,陈涉你随我来。”交代完一切琐事后,唐修封叫退众门人。 合虚剑宗众长老弟子纷纷开口:“是,宗主。” 孟白将从阳剑抱在怀中转身离去之时,发现那个名叫陈涉的天阙境剑修眼神极为不善的看了自己一眼,四目相对,擦肩而过。 出了合虚阁宋玉走到孟白身边一起同行。 “孟小友,前几日你与道六一那一战很是精彩啊。”宋玉赞赏道。 “前辈过奖。”孟白此时正感受着怀中从阳剑带来的阵阵炙热之感。 “当初老夫鲁莽将你强行带上本宗,如今又让你卷入此次大比,心生愧意,此次大比后老夫作为道歉,可答应小友一件事。”宋玉道。 孟白一愣,这算给他许下一个人情,没想到这老头竟如此重义,孟白应道:“多谢前辈!” “应该的,老夫便祝孟小友明日在大比中大放异彩!”宋玉说完便独自离开。 …… 翌日。 孟白跟着合虚剑宗的队伍前往大献国‘空桑山’。 合虚剑宗山门‘洞庭山’距离空桑山数百里,路途遥远,但对于剑修大派的合虚剑宗自然有他们的方法。 云游马,脚力第一,可日行千里,大多数宗门都会圈养此马作为出行坐骑。 此马虽说速度惊人,但有一个弊端便是需要以灵气饲养,每日所食灵气量极大,但对于练气士极少的大献国来讲,灵气在剑修眼中除了饲养云游马之外别无他用。 扶桑国练气士曾言,大献之修如那蛮夷一般,糟践灵气。 有了云游马,合虚剑宗数人仅用半日时间便到了大比之地‘空桑山’。 空桑山,立于大献东南之地,其山多矿,山下有一条长河名‘赤水’。 此次大献剑修门派大比便设立于此。 青莲巷少年 第十八章 多令 孟白随合虚剑宗众人来到此地后发现与他想象中的空桑山大不一样,一片巨大的树林将山脚围住,抬头一看却是一片空旷,整座空桑山映入眼帘。 空桑山高不见顶,向上三百丈则是层层云雾将此山阵容遮住,不见其真身。 此时山脚树林外早有其他剑修门派等待于此。 宋玉与白怒二位长老作为此次的带领人,同行的便是参加此次大比的孟白,道六一以及天阙境的陈涉。 宋玉带着众人来到合虚剑宗指定处安定下。 孟白怀抱从阳剑闭目而坐。 他发现从阳剑本身随时散发出的炙热感对他的溪谷剑术相生相克,昨夜他在屋中试着以从阳剑使出溪谷剑术,但发现威力大不如前,竟有从听玄境退于入幽境的迹象。 但不知为何孟白身体中另一股力量似乎又极享受从阳剑所散发出的炙热感,让他很是不解。 这时,一个身穿红色长衣,面容沧桑,鹤发老人朝着合虚剑宗休息处走了过来。 “宋兄,好久不见。” 宋玉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内心腹诽,嘴上却笑道:“蓝兄,没想到泉乐派带队人是你。”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泉乐派,此番大比有望前十的剑修门派。 蓝三桑,泉乐派长老,早在几十年前的剑修大比中派给了宋玉。 “宋兄,你们合虚剑宗此次怕是要夺下魁首哦,哈哈哈。”蓝三桑对于当年败给宋玉一直耿耿于怀,当年那一次大比,若是赢下宋玉他便可晋入前十。 听到蓝三桑口中的讥讽之意,宋玉并未在意笑言道:“蓝兄过誉,谁不知棋仙府与滦金剑宗才是此次大比的夺魁之选。” 宋玉言下之意不过是,我合虚剑宗没这实力心中有数,但你泉乐派自然也是一样。 蓝三桑面色一变,冷笑道:“我可知道你们合虚剑宗此番出战弟子一位天阙境都没有,看来你们合虚剑宗如今就跟那些滥竽充数的小门派一样。” 一旁脾气一向火爆的白怒见此人如此说话,忍不住大骂道:“匹夫,你若再这般言语,休怪老夫不留宗门情面,且不管此次大比,先与你一战!” 蓝三桑本就是生性隐忍之人,见此人气焰如此之高便讪讪一笑道了句先前说的玩笑话罢了,便回到泉乐派所在之处。 宋玉剑蓝三桑被四长老喝走,笑道:“没想到白长老这脾气能把此人给唬住。” 虽说平日里在宗门之内与宋玉不和,但白怒深知在外要宗门齐心,语气稍微温和道:“让若再暗讽我合虚剑宗半句,你看我教不教训他。” 闭目养神的孟白被白怒大喝给惊醒,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远处的蓝三桑,发现起身边坐有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三人,两男一女。 那女子与孟白一样此时正闭目养神,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女子突然睁眼转头一看,与孟白四目相对,眼神冰冷。 “好冷漠的眼神。”孟白收回目光心有余悸。 随后,一些剑修门派陆续抵达空桑山脚下,大比即将开始。 大献第一门派,棋仙府?,蝉联门派大比魁首十六次。 连年争夺魁首失败的滦金剑宗乃是大献第二剑修大派,但此次大比有小道消息,传言滦金剑宗末代弟子出了一个叫赵一目的天阙上境的天才剑修,是此番最有希望夺魁的一人。 泰禾门,历次大比都稳居第八的门派。 逍遥道宗,与蓝三桑对宋玉的私人恩怨不同的事,其整个门派对合虚剑宗都无半点好感,原因是当年合虚剑宗宗主唐修封在门派大比中将逍遥道宗的少宗主杀死,大比后逍遥道宗要其宗主交出唐修封,一向护短的老宗主自然是没答应,打那之两派交恶,门下弟子相见,不问缘由便会直接大打出手。 此番大比还有一些个剑修小门派,来此参加不过是露露脸,混个运气,若是运气好拿了第一可就是扶摇直上了。 虽说门派大比的要求是门内最少要有一名天阙境坐镇,但天阙境不同前两境,一悟此境,便有下、中、上三层境界之分,其中没层境界之间实力差距巨大。 当大比门派纷纷落座后,却迟迟未开始。 骤然间,天上飞出一柄巨剑,朝着空桑山下快速飞来。 巨剑之上立有三人,其中两人同穿白袍,衣袍之后绣有‘天机’二字,另一人着宦官服,一看便知是空中之人。 巨剑落地,四周尘土扬起,三人从巨剑之上走下,其中一名白袍男子两指一抬,只剑那巨剑竟化作三寸短剑,飞入其袖中。 那宦官之人拿出一卷黄色圣旨,尖声高喊:“圣上有旨,天颐二百九十一年,我大献之剑修门派此次大比,设于空桑山,凡,名列前十者之门派,可入天颐剑池一人,钦此!” 当孟白睁眼看到站在空地中央三人后,无意间瞟到‘天机’二字,心中不由想到当初那封战报书中提到的天机部。 只见那将巨剑化成寸将其收入袖中的白袍男子缓缓开口道:“作为本次大比的裁决官,在这里提醒一下诸位各大门派参加大比的剑修,若大比过程中使用与剑修一脉无关的东西,将取消门派资格。” 此人说完之后,其身旁另一白袍男子接着开口道:“大比第一关,夺牌,此间林中有五十块刻有大献二字的令牌,在日落之前带着令牌走出林间,便可晋级。” “夺牌?” 孟白内心疑惑,开口问道:“宋长老,白长老,为何之前不说清楚这大比规则?” 宋玉解释道:“每次门派大比的规则都是不同的。” 就在二人谈话间,那宦官高喊道:“本次大比,开始!” “去吧,为合虚剑宗拿下前十!”宋玉说道。 随之,陈涉,道六一,孟白三人与其他门派大比弟子纷纷涌入林间。 数千名剑修,期中有不少天阙境强者,听玄境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有那入幽境混杂在其中,场面何其壮观。 第一关,夺牌。 拼的是速度,靠的是眼力,似乎跟实力并无太大关系。 一开始这样想的孟白发现自己错了,在与陈涉,道六一二人同入林中便发现这片树林比远看要大多的,在踏入林间的一瞬间,整片土地上突然长出一道道人高的草丛,遮挡视线。 三人走在一起仔细寻找。 有速度快的门派弟子直入林间深处,似乎觉得裁决官不会傻到将令牌藏于外围。 有心思缜密之人仔细观察四周的一草一木。 但更多的是像孟白三人这般,一人抬头看上,一人俯身在草丛间,一人直行观察四周。 此时林间高空之上,身穿白袍那两名裁决官站在巨剑之上,低头看着脚下。 “地乾兄,这次有看重哪个门派的好苗子?”陆玄阳笑问身旁的同是来自大献天机部的地门申地乾。 申地乾是‘天机部’地门中人,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不停摇头道:“这些小娃子太笨了。” 天机部,乃是大献国最为重要的一个机构。 其有天,地,玄,三个分门。 天门掌控着整个大献的国脉,主要以推算天机为主,更多的却是搜集天下所有的情报。 地门,一个特殊的分门,此门中人散布天下,所主那寻人之事,寻得是非常之人,地门主要是为大献国在天下寻找一些极有天赋的修行苗子,从而招揽。 玄门,此门剑修,武师,练气皆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分门。 而掌管整个天机部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大献国历代皇帝。 …… “找到了!”离孟白三人不远处有一门派弟子偶然间在树根出发现一块手掌大小的木制令牌,上面刻有‘大献’二字。 似乎是没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那人失声惊呼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令牌给我!” 突然从草丛之中跃起一人,手持长剑,竟要抢夺令牌。 刹那间,剑影重重,血光四起。 夺牌之人竟以一敌三,将三人杀死后将走令牌朝着林外走去。 孟白三人看到此景,不由一惊,杀人越货! “我们三人这般找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跟着其他门派弟子,等他们知道效仿那人抢走便是。”三人中唯一的天阙境陈涉突然开口。 埋头在草丛间的道六一闻言,站起身来一脸茫然问道:“抢?” 孟白与没看到方才那一幕的道六一解释了一番,朝着提议的陈涉道:“不如这样,咱们分三路寻找,若是遇到危险大喊合虚剑宗。” 道六一听了孟白所说,觉得可行便点头附议。 随后三人相隔不远开始寻找。 孟白突然不知不觉走到周围门派弟子密集的一片丛林间。 期间他观察四周其他门派弟子,发现有很多三人同行都有最少一到两块令牌,那些人应该是为了找齐三块令牌之后再一同离开。 突然孟白心生一计。 只见他用四周都能听到的声音,朝着远处大喊道:“师兄,我这里找到三块令牌,咱们可以出去了!”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四处寻令弟子纷纷望向他。 孟白嘴角微微翘起,站在原地,计谋得逞。 青莲巷少年 第十九章 天阙上境 突然,有两人来到孟白身边,将其拦住。 其中一人开口道:“把令牌拿出来,饶你不死。” 孟白故作胆怯,继续大喊道:“师兄,你们快来啊,有人要抢我的三块令牌!” 那两人四周看了看,发现附近有更多的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赶紧交出令牌!”见周围草丛不停的摇曳着,其中一人急切喊道。 孟白突然看向二人身后,惊喜道:“师兄,快杀了他俩,就是他俩要抢我的‘三块令牌’!” 在每次说到三块令牌时,孟白都故意将声音放大,为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人前来。 果然,那二人上当了,转头一看发现身后本没有人。 就在此时,孟白动了,只见他拔剑而出,斩向二人腿间,一出便是最强一剑,溪谷一剑。 “啊!” 中计的两人没有丝毫防备,被孟白这一剑直接伤了双腿,跪在地上,将身下的长草压倒一片。 记住网址m.vipkanshu. 孟白手握从阳剑,走到两人身前,在两人身上搜到一块木头,上面刻有大献二字。 这才反应过来被骗的两人,开口骂道:“卑鄙!” 孟白摇了摇头,讥讽道:“你们若不贪,能上当吗?”将两人的佩剑仍在一旁后确认并无威胁便转身消失在原地。 走时,孟白还不忘大喊一声:“师兄,我的令牌被他俩抢走了!” 孟白此刻如猛虎一般,弯腰奔跑在草丛之间,突然他感觉持剑右手隐隐作痛。 “这从阳剑真是霸道,如此反噬,我这手岂不是要废掉?”孟白感到从阳剑传来的阵阵灼烧感,难受不已。 溪谷剑术遇水则强,这从阳剑火性极大,两者相克,此刻孟白很怕,怕最后无法使出溪谷剑术。 与此同时,陈涉刚从一名入幽境的剑修手中抢走一块令牌,陈涉跟着那人走了许久,最后出手杀人时,陈涉万万没想到此人只是入幽境的小剑修,不堪一击。 看着脚下的尸体,陈涉小心的观察了四周一番,确认无人发现,便朝着林间外匆匆离去。 道六一在于孟白陈涉分开后便遇到一个腰间竟挂有六块令牌的人,本想着能持有六块令牌定不是什么好惹的剑修,正准备离开猛然发现那人竟没带佩剑,身为剑修没有佩剑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道六一便一路跟随此人,准备找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下手。 悄然跟在那人身后的道六一突然感觉脚下有硬物,低头一看竟是一块令牌! 是走是留? 自己已经找到一块令牌可以出去了,但陈涉与孟白不知找到令牌没有,想起昨日宗主说孟白是最有可能冲进前十的人,道六一决定在那人手中抢一块便走。 正当他认为出手时刻极佳的时候,异象横生。 远处有一人正朝着持有六块令牌的男子跑来。 竟有人捷足先登! 只见袭来那人快速出现在道六一尾随之人身前。 “没想到你竟有六块令牌,给我!” 那人却是依旧埋着头不理会,如田间插秧老农一般,用手拨开一片片长草。 “找死!” 道六一在不远处看到那拦路之人出剑时有一道白光闪过,极为刺眼。 再次睁眼的道六一呆呆愣在原地,死了? 有剑的被没剑的杀了?自杀? “跟了这么久,想做什么?” 一道淡漠的声音在道六一耳边响起。 转头一看,先前那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 “这位师兄...我...我做什么...”道六一结巴道,他实在无法想象方才那人是怎么死的。 站在道六一身旁的是一个黑衣少年,个子不高,一双眸子毫无感情,只见他双手裸露在空中,袖袍挽在手臂上。 黑衣少年低头一看,看到道六一手中有一块令牌,轻声道:“你有令牌,给我。” 给我,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落入道六一耳中如同天雷一般,炸裂开来。 道六一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字,跑! “孟白,陈涉,救我!” 大步流星,道六一练剑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让他心生恐惧的人,今日便让他遇到了,还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 此时正在寻找陈涉二人的孟白听到道六一的呼救声立马朝声音方向跑了过去。 另一边快要走出林间的陈涉猛然转身:“道六一的声音?” 正当他准备朝声音方向跑去时,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蹙:“能危机道六一性命的人,我断然不是对手,若是此番前去人没救下,却丢了性命....不可,如今我已到天阙境下境,末代弟子中除了冯镜,林刑和其余三人之外我就是末代弟子中最强。” 犹豫间陈涉不停的权衡:“这道六一在听玄境比我强太多,如今更是深得宗主看好,若是他死在此次大比,冯镜几人至今未归,那这末代弟子第一人便是我。” “道师弟,对不住了。”决定不去救人的陈涉决然走向林间之外。 …… “可以再快一点吗?” 当耳边一次又一次的想起这句话,道六一几近崩溃,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个怪物,每当自己与其拉开距离后,黑衣少年都可以轻松追上。 “孟白!” “陈涉!” 道六一只感觉脚下发软,求生欲不允许他停下来。 突然,道六一摔倒在地,额头大汗,只见他倒在地上举起封山剑,急促道:“你要令牌我给你便是!” 说完便将怀中令牌抛向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接过令牌,将其挂在腰间,只见他腰间此刻别有八块令牌。 “谢谢。” 就在黑衣少年准备转身离开时,孟白顺着道六一的声音找到了其所在之处。 “道兄,你没事吧。”孟白将倒地的道六一扶起问道。 见又有人来此,黑衣少年转头一看,发现孟白腰间挂有一枚令牌。 “令牌,给我。”黑衣少年眼神淡漠的看着孟白,伸出手道。 孟白一愣,啥?给你?小朋友,你是生病了吗。 道六一提醒道:“孟兄,别看此人年纪不大,但是极强,方才我为了保命,将唯一的一块令牌给了他。” 孟白听后匪夷所思,一脸正色道:“这位道友,我的令牌自然是不能给你,你已经有这么多令牌,不如将我师兄的令牌还给他?” 黑衣少年摇头:“给我令牌,不给,死。” “孟兄,眼下马上就要日落,若是没有令牌,我便无缘第二关了。”虽然惧怕黑衣少年,但道六一清楚孟白的实力不弱这才心生夺回令牌之意。 孟白给道六一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领悟。 顷刻间,二人拔剑出手。 道六一出剑便是合虚剑法,宗主的封山剑在其手中,更是将合虚剑法发挥出了更深一层的境界。 而孟白则是瞬间贴近黑衣少年,一剑刺向少年腰间,伤人不夺命。 面对两人齐攻,黑衣少年一脸漠然,只见他寸步不让,丝毫不躲,双手化剑,一一挡下孟白二人之招。 就在此时突生异象。 孟白二人发现自己所出之剑被挡下后反之重复袭向自身,如同反弹一般。 连忙挡下自己所出之剑。 道六一看清黑衣少年出招后,惊声喊道:“以身作剑,天阙上境!” “这是什么剑法,竟能反之于我自身?!”孟白诧异。 道六一提醒道:“孟兄,此人是天阙境上镜,我二人绝对不是其对手。” 确实如此,孟白二人不过是听玄境剑修,就算联手也不可能是一个天阙上境的对手。 但孟白不同于道六一,他有一个太白境的大师兄,更是与大师兄的太白境交手了无数次。 只见孟白将腰间令牌取下扔给身旁的道六一:“道兄,拿着令牌出去,我随后就来。” 道六一接过其令牌难以置信问道:“孟兄,你这是作甚?” 两人身前的黑衣少年看着二人交谈,并未出手。 “道兄,你我二人总得有一个要拖住他。”孟白解释道。 道六一没想到孟白如此有义,心想这陈涉为何迟迟不来。 “宗主说过,你才是此次大比唯一有希望拿下前十排名的,你拿令牌走,我留下拖住他。”道六一心生感动道。 孟白摇头拒绝:“若你留下,不出半刻他便能追上你。” 深知黑衣少年的速度极快,道六一咬牙决然道:“孟兄,等我找到陈涉回来解救你!” “嗯。” 说完道六一便拿着令牌朝着林间之外跑了出去。 黑衣少年见那人带着令牌离开,脚下发力准备追赶:“我说了,令牌留下。” 孟白手握从阳剑拦在其身前。 “我也说了,还我一块令牌。” 说完二人便纠缠在一起,来回出剑。 …… 悬在空中的的巨剑之上。 陆玄阳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色:“地乾兄,马上到时辰了,我要将阵法收掉了。” 一旁的申地乾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聚精会神:“再等等。” 陆玄阳见申地乾如此认真,顺着其目光看了去:“哦?什么人让地乾兄如此感兴趣。” 申地乾指了指身下一处林间:“那个黑衣少年,如此年轻已是天阙上境,且就他一人找到了七块以上的令牌。”、 听到申地乾此话,慵散的剑修陆玄阳也面色凝重朝下看去:“天阙上境,算是个天才了,就不知几岁了。” 申地乾目光始终盯着黑衣少年:“看起身形,应该不过十五六七吧。” 就在天机部两位此次大比的裁决官交谈间。 孟白以听玄境接下了这天阙上境黑衣少年的每一剑。 陆玄阳将目光投向孟白,嘴里喃喃道:“这孩子,竟能与天阙上境周旋如此之久....”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章 强敌 滦金剑宗历来被棋仙府稳压一头,不过近几年却隐隐有反超之势,其原因是滦金剑宗宗主不知从何处带回一个孩子,并将其收为亲传弟子。 几年后滦金剑宗上下便知道宗主弟子中有一个叫赵一目的剑道天才,短短几年时间便修得那天阙境,自此赵一目便成了年轻一代弟子中最为瞩目的一人。 年纪这才刚过十五的赵一目便修到了他人一生都难以忘却的境界,天阙上境。 此次大比,滦金剑宗宗主豪言只需赵一目出战,滦金剑宗便可轻松夺魁。 赵一目天生冷漠,除了师父滦金剑宗的宗主之外,极少袒露真情,所以在宗门同门师兄弟口中私底下都叫他哑巴剑修。 练剑至今从未遇上对手的赵一目没想到今日在门派之间的大比上遇到一个实力更加恐怖的人,孟白。 …… 此刻,二人正在空桑山下树林间互相问剑。 此番问剑既是问生死。 赵一目所出的每一剑都蕴含强大的力量,数道剑气纷纷从手臂斩出。 孟白也是愈战愈勇,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让自己所出的每一剑都酣畅淋漓。 “溪谷。” 在接下黑衣少年的手剑之后孟白终于找到其一丝破绽,立刻使出绝学。 但问题是,以从阳剑用出的溪谷剑术,威力被削弱的大不如前。 赵一目身形如影环绕在孟白四周。 见眼前此人接下自己每一招同时,还能向自己刺出一剑,神色动容。 一道剑罡迅猛袭来。 赵一目不退反进,想要硬接此剑。 “砰!” 当孟白手中从阳剑就要刺中赵一目左手时,后者左掌轻轻一弹,将从阳剑弹开,紧接临身一击,攻向孟白胸口。 孟白见状方寸大乱,已是无法闪避此招。 手落其身,孟白被向后打飞数米,林间长草被压倒一片,躺在其中。 一口猩红从口中喷出。 黑衣少年漠然的看了地上的孟白一眼,拔腿追向早已离去的道六一。 见黑衣少年要离开,孟白顾不得嘴角血迹,站起身将从阳剑插在一旁开始运气,只见他眼神凌厉盯着黑衣少年后背,随即扬起左手,以手作剑朝着黑衣少年刺去。 一道剑气从其指尖射出。 察觉到身后异动,黑衣少年转身一看,剑气临近,急忙挥手势要破去孟白此招。 骤然间,剑气一化为十。 黑衣少年淡漠的表情终于变了,在挡下几道剑气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感。 孟白弃剑用手使出溪谷,威力果不其然比方才要高出许多。 赵一目低头看了一眼腹部,长衣上出现一道三寸小口,亦是被孟白剑气所伤。 只见他看孟白的眼神从淡漠继而转便成了阴冷,其随意将身边长草扯出,捏在手中后向上抛起,嘴中低喝一声,一指点在半空长草尾部。 顿时那根不起眼的长草像是化作一柄飞剑,刺向孟白。 一道轰鸣声从长草四周炸裂而出。 孟白感觉耳中被此声音刺得难受,眼看如同飞剑般的长草就要刺到自己,观其剑势,孟白只觉得若不接下此剑,性命难保。 脑中瞬息闪过所有绝学,溪谷,社稷,九坟,阴阳,天机部的裁决官先前有言,不可使用除剑修之外的绝学,这如何是好。 正想对策的孟白回神过后发现长草飞剑已经临身。 慌乱之中朝前全力一指。 “拼了!” 溪谷剑术,从其指尖再次射出,一化十,十为百! “轰!” 两剑相撞,一声巨响,回荡在正片树林,二人周围长草皆被余威震为灰烬。 少年赵一目从未想到有人能接下自己这一剑,师父曾说过,此番大比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人是天阙上境,他此番可轻松夺魁,这也是此行赵一目并未携带佩剑的原因。 “若是用剑,你必死。” 赵一目看着前方不远受伤的孟白,漠然开口。 孟白听见此话苦涩一笑,刚才慌乱出的那一招,想必是师兄口中的天阙境一剑,没想到也仅仅是挡下黑衣少年一剑的七成威力,被那一剑余威击中胸膛,顿时感觉喉间微甜,一口鲜血含在口中。 赵一目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抛给孟白,冷声道:“你很不错,希望待会儿的比试能碰到你。” 说完黑衣少年便朝着树林之外离去。 孟白接过令牌,目光复杂的盯着黑衣少年离去的方向,暗自感叹:“此次大比若皆如此人这般强,要进前十可谓极难。” 收起从阳剑后,孟白也离开了树林。 …… 日落后,第一关夺令结束。 陆玄阳见林中阵法收掉之后与申地乾回到林外空地。 陆玄阳所布下阵法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障眼法,让林间瞬间长起无数人高一般的长草,从而遮住搜找令牌的人。 “第一关夺令结束,凡手中无令之人淘汰!” 申地乾三人站在被数百个参加大比的门派中央,高声道。 此话一出,四周皆是一片哗然。 有人惊呼:“什么?!这算哪门子大比啊。” 一些没拿到令牌的门派也问道:“是啊!此次我派可是为了那排名前十而来。” 也有经历过数届大比深知内幕的人不解:“裁决,往届大比都不曾这般荒唐。” “不服!” “我们也不服!” “不答应!” 四周不满声起伏不定,不停响起。 陆玄阳眉头一皱,怒喝道:“大比规则乃圣上所定,尔等剑修不服,可上前讨教。” 只见其袖袍顿时飘起,一道金光在其中闪烁不定,杀气逼人。 此话一出,在加上陆玄阳怒目,四周未寻到令牌之人皆是噤若寒蝉。 安静之后,申地乾接着说道:“找到令牌的人,出来将令牌给我。” 总共五十枚令牌,有的门派弟子为了减少对手自然是持有更多的令牌。 获得令牌门派之人几乎都是一些剑修大派,如棋仙府弟子便找到六枚令牌,泰禾门五枚,泰禾门四枚,逍遥道宗四枚,合虚剑宗三枚,滦金剑宗最多,竟找到九枚令牌。 也有一些不出名的小门派也寻到单单一枚令牌,这便意味接下来参加大比这些只有一枚令牌的门派,只可派一人出战。 当然也有一些令牌并未被找到,那些未被找到的令牌此时正在申地乾手中,足有十六枚。 同行宦官将获得令牌门派记录之后,又拿出一道圣旨开始宣读,声音尖利:“凡获七枚令牌以上门派,可得入剑池名额一个。” 宦官宣读完圣旨后,周围再次议论纷纷。 那些本就对大比无缘前十的门派带领之人听到此话皆是对弟子不满:“区区令牌都找不到,你们有何用!” 有弟子被训得泣不成声,解释道:“师叔,弟子能活着出来就算不错了,两位师弟的尸体此时还躺在林中。” 申地乾清了清嗓,接着说道:“第一关获得七枚令牌以上只有滦金剑宗一派,大比结束后滦金剑宗可获得一次入剑池名额。” 说此话时,申地乾目光一直落在滦金剑宗所在那个黑衣少年身上。 陆玄阳见好友一直盯着那黑衣少年,继而转头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合虚剑宗所在此时正闭目端坐的孟白。 滦金剑宗带头之人是其副宗主辛珩,没想到本宗竟然可以多获得一个进入剑池的名额顿时欣喜若狂。 作为大献国第一大派的棋仙府自然是对此不服气,不过有天机部的人在,也不好发作,只想着一会儿的比试中挫其锐气。 合虚剑宗宋玉白怒两位长老对滦金剑宗多一个名额极为羡慕,不过孟白三人能保住三枚令牌也算没有辱没宗门名号。 当弟子陈涉独自一人从林中出来后,宋玉便问其还有孟白二人为何不在一起。 陈涉如实回答长老称三人一起寻令无果后便分开寻找,自己先找到一枚令牌便出来了。 在看到道六一也携令出来后,陈涉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正眼与前者对视。 道六一问陈涉有无听到自己呼救,后者回答与他二人分开后便找到一枚令牌离开,并未听到他喊自己。 道六一与两位长老细说了在林中所遇之人,孟白赠令相救之事后,心生愧意想与陈涉一齐再次返回林间,却因规则不允许,无法再次进入树林中,只好在外祈祷孟白无事。 终于孟白最后一个从林中出来,不过面色难看,一眼便知身受重伤。 宋玉此时看着身边盘膝而坐闭目疗伤的孟白眼神复杂。 四长老白怒则是希望孟白能尽快修养好,毕竟他才是此次大比有望帮助合虚剑宗拿下进入剑池名额的人。 另一边,与孟白交过手的黑衣少年赵一目则厌烦的听着副宗主在耳旁不停说道:“一目啊,此行前宗主曾嘱咐我,叫你千万小心棋仙府的人。” 赵一目眼神依旧呆滞,淡然道:“知道了。” …… 银月高挂,夜色朦胧。 空桑山脚下空地亮起从未有过的一片灯火。 失去资格的一些门派早已离去,剩下的除了等待着下一关的门派还有一些看热闹的门派留在此地。 陆玄阳在脚下这片空地之上布下阵法后,站在中央开口道:“此次门派大比第二关,两人对战,在我脚下范围内,此战前十名门派可获入剑池名额。” “下面是-战门派次序。” 合虚剑宗对泰禾门 泉乐府对千鹤宫 棋仙府对乾元门 逍遥道宗对水月剑派 滦金剑宗对青阳院 …… 念完对战门派之后陆玄阳接着说道:“此次对战若是踏出我脚下范围三十丈外,便算失败。” 似乎是太晚的缘故,陆玄阳有些犯困,掏了掏耳朵随声道:“合虚剑宗,泰禾门派人入阵。”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 一章 败 合虚剑宗领队长老宋玉听到自家门派对战那每次都稳居第八的泰禾门不免有些担忧。 宋玉抬头看了一眼闭目疗伤的孟白,继而朝宗门弟子陈涉说道:“与泰禾门对战,便你去吧。” 陈涉一脸决然,应声道:“长老放心,且看弟子如何胜出。” 说完陈涉便向阵中走去。 此时一个身穿暗黄长衫的束发男子同是一样入了阵中。 陆玄阳站在阵法之内左右看了看入阵的两派比试弟子,确认两人身份后,交代道:“你二人一会儿比试不可使用剑术之外术法,一经发现取消资格。” “开始吧。” 说完,陆玄阳退走,坐落在阵法之外。 陈涉朝着身前泰禾门黄衫之人抱拳道:“合虚剑宗,陈涉。” 黄衫男子还礼:“泰禾门,章良于。” …… 记住网址m.vipkanshu. 章良于话音未落陈涉骤然拔剑出手。 一柄长剑握在手中,直捣黄龙,刺向章良于额头。 “哼!” 没想到合虚剑宗弟子如此阴险狡诈,章良于轻哼一声,向身后一撤,避开袭击一剑,随即拔出身后长剑,迎剑而上。 二人在阵中打得天昏地暗,剑影四起。 对敌中的陈涉从踏入阵中那刻起,心中便只有一个想法,为宗门赢得前十,让所有师兄弟都自己刮目相看,说不定宗主极有可能让他入那剑池。 仿佛剑池就在眼前一般,陈涉双眼通红,剑招不断,手中长剑左右挥舞。 “合虚剑法!” 陈涉大喝一声,只见他手中长剑脱手而出,隔空御剑与泰禾门章良于头顶,化作数把长剑,刺向其头颅。 章良于一眼便看破此剑法的漏洞,将佩剑竖在身前,两只放在剑柄之上,猛然发力,剑过头顶打散合虚剑法,随后朝远处陈涉隔空一劈,一道剑气斩出。 佩剑失控,陈涉顿时惊慌则乱,而此时,剑气以临身,若不退必然受伤,若退,身后几米便是阵外。 本想再次御剑而起的陈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保命不得已退出了阵圈之外。 剑气散,陈涉败。 收剑归鞘后的章良于冷眼盯着阵外的陈涉讥讽道:“卑鄙小人,也配称之为剑修?!” 落败后的陈涉脸色阴沉,隔空召回佩剑拿在手中,本想入阵再战,不料裁决官陆玄阳在一旁开口:“此战,泰禾门胜。” 眼神不善的看了眼阵中之人,陈涉走向宗门所在之处。 章良于似乎觉得此人不服,激将道:“若是不服,带回可在比试比试,可敢?” “良于。” 听到门派长老叫自己,章良于轻哼一声,离开了阵中。 回到合虚剑宗所在,陈涉羞愧道:“弟子不才,没能胜出。” 四长老白怒摆了摆手,“意料之中,泰禾门那弟子本就比技高一筹。” 宋玉等了白怒一眼,安慰道:“陈涉,你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要告诫你,方才泰禾门弟子说的话千万不可听进去。” 这才明白宋玉所言之意的白怒接着道:“对对对,千万不能听进去,影响了剑心。” 陈涉点了点头:“弟子明白。” …… 接下来便是泉乐府对阵千鹤宫。 入阵后的方华藏头也不抬,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前些日子,对于族内安排自己进入这个叫‘千鹤宫’的小门派,极为不满,但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让他参加此次门派大比,最终赢得入剑池名额,好叫他方华藏入那剑池修炼。 方华藏,大献国世家方家的一个剑道天才,三岁提剑,六岁入幽,同年修得听玄,十四岁悟得天阙下境,如今年过十七已是天阙境上境的他不把任何一个同龄剑修放在眼中。 若不是家主不允,方华藏早已在献国剑修榜上扬名。 “泉乐府,金阳羽请赐教。” 身材不高仅有五尺的方华藏听到耳边响起声音,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对阵之人。 方华藏朝着泉乐府金阳羽点了点头,“出手吧。” 见此人不识抬举,竟连名号也不报,金阳羽收起了他自认阳光的笑容,余光瞄了眼泉乐府所在之处的一名女子后,持剑出手。 “砰!” 瞬息而发,只见阵中一人轰然倒地。 “怎么可能!” “好强!” “此人是谁?!” “千鹤宫的弟子!” 顿时四周惊声四起,纷纷看向那个始终擦拭手中佩剑的五尺少年。 击败,甚至说险些将泉乐派金阳羽杀死的方华藏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回到了千鹤宫所在之处。 倒在地上的金阳羽一脸惊恐的盯着离去的方华藏,对手何时出剑将自己击倒的,都不曾看清。 重伤的金阳羽被同门扶了起来,走回宗门所在处。 “金师弟,怎么回事?”金阳羽同门师兄问道。 金阳羽艰难的指了指自己嘴巴,摇头示意自己不能开口讲话。 阵外。 申地乾没想到方才对阵两人实力相差如此之大,对着身旁的陆玄阳好奇问道:“玄阳兄,那少年使得剑法你看清了吗?” 陆玄阳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始终盯着此时空无一人的阵中,思索一番解释道:“应该是方家的九影剑术。” “方家?”申地乾有些吃惊。 本想着事后去拉拢少年的申地乾听到方家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玄阳确认方华藏方才瞬息所使出的是大献国方家的不传秘术‘九影剑术’后有些不解:“按理说,大献那些名门世家不缺入剑池的名额,为何会以这种方式来获得进入剑池的名额。” 天机部地门的申地乾在一旁也是摇头自称不知。 泉乐派所在之处。 “云霞,那一剑你看清楚了吗?”泉乐派长老蓝三桑朝身旁女子问道。 女子身穿一袭白衣,一头青丝披在背后,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虽然生的一副好容貌,但那对美目却是有些过于冰冷。 只见她朝着长老蓝三桑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着受伤的金阳羽声音清脆问道:“师兄,方才那一剑击中你何处?” 金阳羽见自己暗自喜欢的薛师妹询问自己,压着内伤,艰难开口:“胸口,中的是剑罡。” 薛云霞轻嗯一声,不再开口。 离泉乐派不远的滦金剑宗。 副宗主辛珩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心中对此次大比宗门能否夺得第一这件事有些担忧了起来。 辛珩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少年,心中疑虑烟消云散,心想:“有赵一目在,此次大比第一定如探囊取物。” 千鹤宫。 此时千鹤宫宫主袁三江心中早已是乐开了花,明知道入剑池的名额会被方华藏背后的方家拿走,但他袁三江不在意,只要此番千鹤宫能夺下前十,便可扬名整个大献国,到时候天下剑修皆会慕名而来,如此便能壮大千鹤宫的实力。 “方少爷,您坐着里休息。” 看着一剑击败对手的方华藏走回来,袁三江急忙上前献媚。 对他来说,都用不着方家,就是眼前的方华藏自己都不是对手,现在与其搞好关系,不愁日后千鹤宫无名。 袁三江也算的上是一个极有抱负的宫主。 方华藏孤傲,但也不傻,眼前这千鹤宫宫主在他面前这般讨好,不过是为了借方家的势而已,打自己进入千鹤宫这段时日来,袁三江靠着自己吞并了千鹤宫山门方圆十几个小门小派。 …… 孟白睁眼时从长老宋玉口中得知此刻对阵的是逍遥道宗和水月剑派。 不过正当目光投向阵中时,逍遥道宗已然获胜。 在孟白养伤这段时间里,他其实在不断的尝试将溪谷剑术融从阳剑中,一次次的失败让他更加觉得从阳剑不凡,溪谷剑术乃是他师父绝学,极为霸道,奈何水火不容,两者相克,始终不得从容运用,孟白只好作罢。 抬头看了眼滦金剑宗处的黑衣少年孟白眼中满是战意。 “孟小友,陈涉已经败了,接下来就看你和道六一的了。”宋玉把目光看向孟白。 孟白笑着点了点头:“晚辈自当经历而为。” “合虚剑宗,泰禾门入阵。” 一边,陆玄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前陈涉便是败在泰禾门弟子之下,宋玉思虑一番,决定让孟白最后一个出战吗,随即示意道六一入阵对战。 道六一入阵后朝着泰禾门章良于抱拳道:“合虚剑宗,道六一。” 没想到再次对战还是合虚剑宗,有前车之鉴的章良于早早将剑拔出握在手中,问道“你们合虚剑宗不会皆是偷袭出手之辈吧?” 目睹先前陈涉突然出手偷袭的道六一有些挂不住脸面,心想陈涉将宗门的脸丢大了。 道六一摇了摇头:“请。” 章良于愕然,轻笑一声:“看来也不全是。” 说完,两人便同时出剑,交战在一起。 “合虚剑法。” 道六一隔空御剑,只见他将宗主之剑‘封山’御起,刺向章良于。 章良于见状觉得无趣准备用之前相同的招式破招,嘴中大笑:“又这剑法,华而不实!” 当章良于手中长剑举过头顶,破招之时,异象突生。 封山剑极为灵巧的消失在其头顶,出现在章良于身后,一道剑气斩出。 章良于不退返进,速度极快,一跳,一落,一劈。 道六一直接被逼出阵外。 而泰禾门章良于也不好受,为了赢下此战,后背被一剑刺中。 合虚剑宗,败。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二章 各大门十派的天才剑修 宋玉本以为此战道六一已是胜券在握,怎想到泰禾门弟子拼的受伤赢下此战。 陈涉见道六一与自己一样输给了泰禾门,心中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若是道六一赢了此人,那回宗门陈涉定会被宗主责罚,从今以后定然不会在重视自己。 道六一回到了合虚剑宗所在,神色黯然:“长老,弟子怕死,败了。” 宗门两位弟子都输了,白怒叹了叹气道:“孟小友,合虚剑宗的希望便在你身上了。” 孟白望着败下阵来的道六一问道:“道兄,若是你将合虚剑法使出当如与我对战时的威力,此战断然不会输掉啊。” 道六一苦笑:“是我大意了,泰禾门那人若稍有失神,他便刺不出那一剑。” 就在二人交谈间,场中阵内有两人已经是打得不可开交。 泉乐派出战女弟子,薛云霞手持长剑,一袭白衣如天上女剑仙一般,飘然舞起。 与薛云霞交战之人正是此次大展有望夺魁滦金剑宗那位黑衣少年,赵一目。 赵一目出剑极快,和之前在林中跟孟白对敌时实力展露简直云壤之别。 记住网址m.vipkanshu. 孟白目不转睛的盯着拿剑的赵一目,心中震惊:“若此人先前用剑,我断然不能生还。” 场外申地乾与陆玄阳曾在空中看到过赵一目出手,自然也是对此人极为上心,皆是把目光投向黑衣少年。 …… 赵一目此刻内心古井不波,如百岁老人一般,木讷的朝那白衣女子刺出一剑又一剑。 薛云霞每接下赵一目一剑便暗自惊叹:“本以为千鹤宫那少年是本次大比的黑马,没想到这滦金剑宗的少年一样难缠。” 泉乐派上一届大比中排名第十的门派,外人不知的是,泉乐派掌门将极为重要入剑池的名额赐予薛云霞。 也就是说,薛云霞是这一届大比中唯一一个进入剑池接受洗礼修炼的人。 当年在剑池所经历的一幕幕在薛云霞心中泛起,世人只知天颐城入剑池可脱胎换股,与剑相生,但世人不知的是有一半的人都死在了剑池之中。 天阙中境界的薛云霞娇声低吟:“天悦剑法!” 只见她手中银色长剑突然幻化为一条巨蟒,缠绕在其玉手之上,巨蟒长大巨口咬向阵中眼神呆滞的黑衣少年。 赵一目浑然不惧,迎剑而上,手中长剑斩向蟒头。 一道黑气从其剑身散发而出,如同深渊死气一般。 “当!” 一声脆响。 蟒头落,黑气散。 薛云霞香汗淋漓,一脸错愕,银色长剑所幻化的蟒身消散殆尽。 赵一目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紧接着又出一剑,这一剑比先前所出剑势要强大许多。 黑气磅礴,将赵一目整个身体笼罩在内,只见他手中长剑漏出真容,剑身通体暗黑,如那死亡之剑一般,煞气逼人。 有慧眼识剑者惊呼:“摧日剑?!” 阵外陆玄阳与申地乾也坐不住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天机部玄门陆玄阳沉声道:“剑榜排行第二十九的摧日剑,为何这少年手中。” 申地乾虽说没有认出此剑,但深知剑榜排行第二十九是如何强大,脸上漏出难以置信之色:“剑榜第二十九,岂不是比陆兄的‘怪离’排名还要更前?!” 终究是见过不少名剑的陆玄阳,虽然心有震惊,但立马便平静下来,淡然道:“没想到这一届大比竟能一睹‘催日剑’真容。” 千鹤宫所在。 方华藏笑容玩味的盯着阵中赵一目所持的‘摧日剑’,低声笑道:“此剑煞气好重,不知遇上我的‘夫诸’是否更胜一筹。” …… 阵内。 赵一目手中摧日剑散发出的隆隆黑气,直接斩向前方白衣薛云霞,好似远古凶兽血口大张要将薛云霞吞没一般。 薛云霞心中泛起不安,隐隐感觉此剑杀意凛然,顾不得暴露杀招,将自己最强底牌展露出来。 “合” 低声轻吟,薛云霞手中银色长剑再次化作巨蟒,与方才不同的是她的双眼竟和巨蟒双眼相同。 薛云霞冲入黑气之中,直指赵一目所在。 剑池,一座位于天颐城皇宫内的剑修向往之地,入剑池者,可洗髓换骨,忍常人不可忍受之苦,方能与剑合一,威力无比。 此刻的薛云霞便与手中银色长剑身形合一,融入剑身,那道巨蟒之影比先前大数倍不知。 赵一目那对呆滞的双目中与有了不一样的异色,只见他掠动身形,直入黑雾之中。 薛云霞化作的巨蟒之影在黑雾之中看见赵一目深入,骤然间一分为七,整整七道赵一目的身影将自己围住。 巨蟒怒嘶一声,朝离自己最近的黑衣少年一口咬去。 “愚蠢。”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薛云霞耳边响起,赵一目赫然出现在巨蟒头顶。 一剑刺下。 黑雾散,巨蟒亡。 整个阵中,豁然开明,二人显现在众人眼中。 白衣女子倒地不起,只有那黑衣少年将剑收回,走出了阵内。 “云霞!” “薛师妹!” 泉乐派长老蓝三桑与先前受伤的金阳羽大声喊道。 白衣女子躺在血泊之中,并无回应。 金阳羽见师妹被杀,拿起佩剑冲向赵一目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还未等他临近赵一目便被一道剑气击退数丈。 “生死无常,不可扰乱大比秩序!” 出手之人正是此次裁决官陆玄阳。 深知赵一目强大的道六一语气结巴的说道:“这少年..竟然如此厉害。” 孟白神色复杂,以他的实力就连被击杀的女子也打不过,看来这次想要为合虚剑宗赢得前十希望渺茫。 经过泉乐府与滦金剑宗一站之后,一众剑修门派难以从方才那一幕中回神。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金袍男子走入阵中。 男子金袍之上赫然绣有三个字‘棋仙府’。 此人的出现引来不少目光,棋仙府作为如今大献国第一大派,蝉联历届大比第一,而在先前棋仙府与乾元门对战时,自然是轻松赢下。 陆玄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棋仙府对战千鹤宫” 金袍男子踏入阵中那一刹那,给人感觉就如天地间为他独尊一般。 千鹤宫出战之人自然是刚才一剑获胜的方华藏。 周围所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二人。 本就不高的方华藏站在棋仙府弟子跟前就如孩童与巨汉一般。 方华藏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大许多的金袍男子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感,只想快点将此人击败,拿下剑池名额早早离开这千鹤宫,好回方家复命。 “棋仙府,狄长留。” 金袍男子嗓音醇厚,缓缓开口。 方华藏一如既往并未理睬,自顾自暇的擦拭着手中佩剑。 狄长留见状并未着急出手而是友善提醒:“我观你之前对战时剑未出窍,但我劝你最好拿出你最强实力来接招,否则你会输的很快。” 闻言,方华藏错愕,确实击败金阳羽时自并未出剑,而是以剑鞘发力,但他自信的是在场除了天机部那个御剑飞行的裁决官能看清之外,其他人肯定不会知道。 “哼,啰里啰嗦,出手吧。” 棋仙府狄长留摇了摇头,只见他缓缓的向方华藏逼近,惊奇的是狄长留并未带有佩剑。 方华藏刹那一动,出招便是方家绝学‘九影剑术’。 在周围人眼中方华藏入一道幻影速度极快,难以看清。 就在方华藏接近狄长留时,他出剑了,因为他将此人的话听进去了,若不出剑极有可能失败。 狄长留双目如炬,看着眼前那道残影凭借记忆,大手如剑向前刺去。 其实他也并未看清楚方华藏到底有没有出剑,而是在金阳羽离阵时通过他的伤势从而判断,之所以跟方华藏讲自己看清了他出招,不过是试探而已,果不其然,在他试探后方华藏的神色证实了他的猜想。 “轰” 方华藏被狄长留一掌击退。 “怎么会!” 看着胸口隐隐有鲜血渗出,方华藏露出震惊之色,当他抬头看向神态自若的狄长留这才恍然大悟。 “此人阵狡诈,竟将剑藏于袖袍之中。” 狄长留那一掌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真正的杀招其实是在其宽大的袖袍之中。 陆玄阳见方家的九影剑术被破,看着阵中那魁梧男子目录赞赏之色:“果然是大献第一大派的弟子,竟能猜测到九影剑术的轨迹。” 高手对决不过瞬息之间。 方华藏深吸口气,再次化作残影袭向金袍狄长留。 九影剑术,其真意将的便是一个快字,一招制敌,让敌人无法看清自己所在,境界越高者使用此术越强。 但若遇到那些如陆玄阳这般慧眼如炬的剑修老怪,自是漏洞百出。 这一次方华藏使出浑身解数,在狄长留身上刺出一剑又一剑。 狄长留暗自叫苦,虽说刚才凭借猜想击退方华藏,但现在却是身怀绝技无法使出,每一次的出招都打在了空处,而自己却被方华藏一剑剑的刺中。 “我认输。” 狄长留突然开口,让棋仙府所有人大吃一惊。 听到对手开口认输,方华藏碍于陆玄阳的存在不好继续出手,而是退回原地看着狄长留嘲笑道:“堂堂棋仙府怎就收了你这么个废物弟子。” 闻言,狄长留大怒。 只见他袖袍一抖,一柄细长之剑从其袖中显现而出,仔细一看,狄长留手握之剑竟然如银针一般细,不过却是有三尺之长。 “你敢辱我?!” 狄长留大喝一声,将手中长针‘剑’,扔向方华藏。 陆玄阳作为裁决官自是要阻止,只见他两指并拢一道剑气打出。 “砰!” 剑气打在狄长留长剑之上发出一声巨响,但奇异的是并未拦下,继续刺向方华藏。 一股杀意赫然从空中长剑散发而出。 陆玄阳眉头微皱,左手轻轻一挥,佩剑‘怪离’划向狄长留之剑,三寸短剑在过程中,缓缓变大,最终变作一柄寻常长剑将狄长留那一剑阻下。 “放肆!” 陆玄阳大喝一声,棋仙府弟子竟无视自己裁决官的存在。 狄长留这才压下心中怒火,朝着方华藏冷哼一声,愤然离开。 方华藏朝着陆玄阳抱拳笑道:“多谢前辈出手。” 他深知,若不是陆玄阳出手,就算自己使出九影剑术也会被狄长留那一剑刺伤。 陆玄阳平静的看了方华藏一样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 “合虚剑宗对战水月剑派。” 青莲巷少年 第二十三章 第险胜,突破 终于到自己了。 孟白听到裁决官叫合虚剑宗时,不免有些紧张。 宋玉朝着孟白投来寄托的目光:“孟小友,看你的了。” 孟白携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宋玉,随即身形稍逝踏入阵中。 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逍遥道宗弟子同样入阵,孟白抱拳道:“合虚剑宗,孟白。” 逍遥道宗弟子一身青衣,双手握剑,剑尖朝下同是抱拳道:“逍遥道宗,单张。” 两人互报名讳后便同时出招。 孟白出剑便是溪谷剑术,此招他并未用剑,而是两指指向单张,一道剑气击向对手。 单张也是剑出如龙,手中长剑在身前随意化动,轻易便将溪谷剑术所破。 孟白暗自叫苦,自己仅仅是听玄境,而对手却是天阙境剑修,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接下孟白一剑后,单张一脸错愕,对手竟只是剑修二境听玄境,区区听玄境自己随意出招便能击败,想到这,单张持剑于身后,疾跑奔向孟白。 首发网址https://m.vipkanshu. 他想以近身一剑结束这一站。 骤然间,二人相隔不过半丈距离,单张顺势提起手中剑,拔地向上砍向孟白胯间。 孟白见此,向后一撤,闪避躲开。 溪谷剑术再出,这一剑孟白用出了从阳剑。 果不其然,出剑刹那一股灼烧感从剑身传入手臂之上,孟白咬牙忍住。 单张同是朝前一刺,想要硬接下孟白此剑。 两剑相遇,一声脆响。 溪谷剑术再次别挡下,孟白有些无措。 此刻,单张如疾风一般,来回奔跑在孟白左右。 刹那一剑,刺向孟白胸口。 孟白低喝一声,顾不得再三,弃剑不用,两指一出,天阙境溪谷剑术从其指尖喷射而出。 剑气一化为十。 单张惊愕的看着孟白所使出这一道剑气,感受到其中竟隐含剑罡之意。 “喝!” 单张一声大喊,挡下数道剑气,但还是被击中。 胸口隐隐发闷的单张眼神凶狠的盯着孟白,继而将手中长剑抛起,隔空御剑。 飞剑刺向孟白,只见他再次将一旁插入地中的从阳剑拔起,接招。 剑与剑只见的碰撞,一声声空灵清响从其中发出,霎时间剑影重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孟白没接一剑都显得有些吃力。 骤然,单张纵身向上一跃,握住空中飞剑双腿斜张,一剑刺向孟白眉心。 怎料到对手竟突然变招,孟白不得不强迎而上,通体墨红的从阳剑刺中对手剑尖。 孟白只感觉手臂一震,从阳剑险些从手中脱落。 出剑人单张同是如此,若不是有剑气加持,方才那一剑自己的佩剑定然会被震裂,同时暗自惊叹孟白手中剑定不是无名剑。 “灵犀一指,我也会!” 单张低喝一声,左手出剑同时,右手两指同时打出一道剑气袭向身前孟白。 天阙境剑修,可以身作剑,灵犀一指化作剑气,而听玄境仅仅只能隔空御剑,两境的的差别如那云壤之别,实力相差极大。 剑与剑气临身,孟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对于孟白来讲,挡下一剑应该什么大问题,但此刻对手竟然同时使出两剑,孟白技穷却是无法挡下,若是可以使用社稷与九坟二术就好了。 举起从阳剑孟白指向前方,想要硬接其中一件,同时,孟白脑海中突然想起曾于大师兄交手时的一幕幕。 “小师弟,你看好,溪谷一术并不是境界越高威力越大,你看我如何以入幽境使出太白境之威力。” 脑海中泛起大师兄当年以剑修第一境使出太白境威力的溪谷剑术。 突然,孟白睁眼,嘴角微微上扬:“大师兄,师弟悟了。” 溪谷剑术,遇水则成,大师兄当年教于我此术时说开神府之灵力化作剑气,但后来师兄以入幽使出此术却并无水来相应,而是以周围石子做引。 那.. 只见孟白将手中从阳剑又握紧两分,“从阳剑属火,那我便以从阳剑所属使出溪谷剑术。” 一剑刺出,猛然间,一股强烈的气焰从孟白手中从阳剑刺出。 “成了!” 轰! 单张的两道剑招被孟白这一剑强行破去,余威剑气穿过单张身体,受伤半跪在地。 孟白收剑盯着身前被自己所伤的单张,居高临下,一脸傲然。 单张咬牙起身,双手握紧长剑一股强烈的剑气从其剑身聚集。 周围尘土无风而起,飘散在阵中。 “死!” 单张一剑刺出,剑气递出,层层相叠,如若仔细一看,竟有数十道剑气重叠一起袭向孟白。 阵外。 逍遥道宗众人看到单张用出此招,大喜喊道:“百越剑法!” 逍遥道宗绝学百越剑法,在逍遥道宗能使出此剑法的弟子极少,此剑法可在刺出刹那间,剑气道道叠加,威力巨大。 孟白见状,再次以从阳剑使出溪谷剑术,硬接而上。 砰,砰,砰... 化作十道剑气的溪谷剑术挡下大部分百越剑法威力。 被余下剑气击中的孟白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只见他神情冷静再次刺出一剑。 单张使出自己最强一剑后已是黔驴技穷,无力抵挡。 数十道剑气落在单张身上各处刺出一个个血洞,鲜血直流,单张轰然倒地。 “合虚剑宗,胜。” 陆玄阳的声音响起。 孟白只觉得浑身强劲,并无力竭之感,方才在对战中,他发现自己武道境界竟然突破到了第三层境界,云梵境。 也是如此,孟白才能接下百越剑法余威而毫发无伤。 此时最为激动的便是合虚剑宗长老宋玉白怒二人。 孟白此战胜出后,此届大比只剩下十人,也就是说,下一站无论孟白胜败,合虚剑宗都将获得一个剑池名额。 孟白离阵后,陆玄阳目光一直落在其身上,若有所思。 “方才那孩子的剑术,有些似曾相识...” 观孟白使出溪谷剑术后的陆玄阳一眼便看出此术的不凡,好像在何处见过,但却又想不起来。 …… 天色渐亮。 孟白一战之后,大比已是进行了一天一夜。 之后便是剩余门派的名次之争,对于棋仙府这些第一大派来讲,名声自然要大过一些东西,所以自然是想要拿下大比第一。 对战还在继续,而孟白盘膝坐在合虚剑宗所在之处不停抚摸着从阳剑,心中想到先前自己在对战中突破,暗自道:“我想应该是此剑武道?有极大的裨益,我以社稷术温养此剑,没想到成全了自己武道破镜。” 获得好处的孟白决定,厚着脸皮向合虚剑宗宗主唐修封要走此剑。 三个时辰后,晨阳已是高挂空中。 期间,孟白上阵输给了棋仙府弟子,在他看来已经为合虚剑宗赢得前十,就没必要继续拼命,所以棋仙府弟子一出招,孟白便装作招架不住,退出了阵中范围。 而历届蝉联大比魁首的棋仙府也是全部落败,排名第三。 合虚剑宗自然是排名第十。 泉乐派在女弟子薛云霞身死之后,派出了最后一名弟子,不过还是败在了千鹤宫方华藏的手下,最终排名第九。 逍遥道宗排名第八。 泰禾门排名第七,比往届第八向前走了那么一步。 水月剑派第五。 乾元门第四。 如今最后的第一和第二讲在滦金剑宗与小门派千鹤宫中诞生。 这也将是此届大比的最强一战。 一个是滦金剑宗天才少年剑修赵一目,剑榜第二十九‘摧日剑’的持有者,天阙上境。 一个是不出名的小门派同是天才剑修的方华藏,天阙上境。 二者孰强孰弱,对于各大门派来讲都是想要知道的。 “滦金剑宗,千鹤宫” 两个身材相仿的天才剑修少年一入站,周围各大门派便雅雀无声,目光纷纷投向二人。 方华藏此刻战意浓烈的盯着身前那个木讷少年。 “你先出手,还是我先?” 赵一目提了提暗黑色的摧日剑,并未说话,示意要方华藏先出手。 方家九影剑术属于先手剑术,讲的是抢占先机,阵外对赵一目极为看好的陆玄阳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申地乾说道:“滦金剑宗这孩子竟如此托大,不想着抢占先手,还让方华藏先出手。” 申地乾也是对赵一目极感兴趣,他已决定大比结束后去拜访一下那滦金剑宗的山门,听到同门开口,申地乾也是摸不着头脑:“陆兄认为此战谁会获胜。” 陆玄阳眼神在方华藏与赵一目只见流转摇头道:“不好说。” 顷刻间。 方华藏动了,方家绝学九影剑术瞬间而出,一道道残影围绕在黑衣少年赵一目身边来回穿梭。 赵一目原地打转想要找到其真身所在,但九影剑术太过迷幻,让他无法看清。 “撕” 赵一目一个踉跄被方华藏一剑刺中,低头看了眼被刺伤的手背,前者手持摧日剑向上抬起,黑色之气刹那间从摧日剑身散发而出,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同样是化作数道黑色身影的赵一目与叠影重重的方华藏纠缠在一起。 阵外所有人只听到黑雾中传来阵阵剑与剑之间互相撞击的脆响声。 黑雾中。 方华藏将九影剑术运用到了极致,但却还是无法伤到赵一目,每当他刺中一道赵一目的身影便会刺空。 “我看到你了。” 赵一目平静的声音在方华藏耳边响起,只见赵一目的一道身影以摧日剑刺向一旁。 力道巨大。 方华藏被一剑直接刺穿胸口。 “邪门歪法!” 受伤的方华藏恼怒喊道,骤然,只见他将手中剑从剑鞘中拔出,一柄通体青幽之色,剑身长三尺二的奇异长剑显露在其手中。 “破!” 方华藏手中剑在黑雾中一划,顿时,阵中黑雾尽散。 两人再次正面相对。 “没想到滦金剑宗弟子竟能刺中千鹤宫弟子!” “好!” 周围门派人看到阵中两人显露,发现方华藏身上就有伤势,先前那被方华藏击败的棋仙府弟子狄长留见其受伤不由失声拍手叫好。 “那是什么剑?!” 周围有人看到方华藏手中出窍的青幽色长剑问道。 申地乾在一旁看清之后突然一惊,随即笑道:“陆兄,没想到此届大比竟能看到两柄名剑。” 陆玄阳有些挂不住脸面,方华藏与赵一目所有之剑都要比他的‘怪离剑’排名高上那么几名,不过口中还是讪讪开口:“夫诸,剑榜第三十二,现在的还在真是个个身怀绝世好剑啊。” 似乎想起来什么申地乾点头附议:“不错,先前那合虚剑宗的两名弟子不也是,一柄封山,一柄从阳嘛。” 陆玄阳与申地乾二人相视一笑,继而看向阵中。